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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圣杀》


前言

第二次写小说了,但第一次没有发表丢了。所以这是首次发表,不怎么会弄,大家觉得好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好完全可以提出来我会改进的。

当然,我反复提到一点,小说原名尊圣,因为被占名,所以改为尊圣杀,以后如果书籍上架了,大家说起,一定要说书叫尊圣,不要尊圣杀,让他们猜去吧。

再则,我有很长的思路,只要一切顺利,我没什么问题的话,这本书大概两三千章有的。

这本书会跳出修仙修斗气什么的单一局限,而是仙魔神佛的世界,所以,这是一个新思路,应该没有太多人涉及,如果没有大问题,我相信还是有前景的。

我呢每天保底一更,正常两更,最多心情好三更,比不了大神,没办法,大家多多担待。

前面几十章错别字有点多,后面我会细看的,大家关注剧情就好了,多多担待啊==

大概就这么多,我笔名秋雨·缘灭,希望大家能喜欢尊圣,新人不易,点点收藏进入书架,感谢了!!嗯。就这样吧

ps:新添群号:915672005,查看尊圣隐藏章节!!加群后,有意见就提,群文件看隐藏章节,以后小说有钱赚的话我会定期在群里发红包哦。

上架感言

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如何结束,过几天,就是元旦了,可我还在犹豫元旦和新年的时候每日几更。

昨日下了小雪,在四川这个盆地能看见雪花,我很高兴,想要有感而发,却想不到好的诗句,说来惭愧,我也就只能蹲在电脑前才能写诗了。

秋雨不才,也很世俗,就想着钱,所以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上架,却来得有些快了。

说来可笑,秋雨一个看盗版小说长大的人还要想着自己的读者花钱,如果最后扑街了,也只能说是天道有轮回吧,没什么好抱怨的。

但,我不会让《尊圣》扑街!

两年内,我要完本它,成绩不好,我会放下,面对外面的工作,面对外面的社会,如果成绩能够养活我,我会继续为每一位读者呕心沥血,直到这个行业垮掉。

虽然现在还没有成绩。

想想刚才,还在问作者群里的大佬该把上架感言放在哪,也是小白的思维,一步步摸索,直到现在,我都不晓得如何得到小红花送给其他作者,人家给我发了,我还不回去,我在这里说声对不起。

只愿,在这严冬,每个读者都开开心心的,我们一起跨过2018,迎接2019,既然我不知道如何结束这段感言,那就祝愿大家新的一年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吧!

当然,也祝愿我自己。

写于20181229

发表于201911

新年感言

又是一年春好处,年节将至,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到家,舒服的度过这来之不易的春节,我也要修养生息几天啦,存稿准备到了十二号,由于操作的失误使得八号多更一章,假装便宜送你们啦~~

每日坐在电脑前劳心劳力确实不好受,但不知道是什么让我有勇气坚持下去,对着少之又少的人祝福一句新年快乐,在虚拟的小说世界里谎话连篇。

最近一直有一句话萦绕在我心头,就是:我只想给你们描绘一场故事,没想到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圆谎。

谎话说得太多,我都迷糊了,该继续下去还是止步回望?

平时听了太多的心灵鸡汤,每每充满了干劲,但到了真正实施的时候早已被抛之脑后,什么努力奋斗,还不如窝在被子里睡觉呢。

但在这新年新气象里,都说要奋斗出新的一年,我总不能被众人甩在身后吧?大多数人都是被生活赶着走,我也就勉为其难的加油吧!

总之我知道,生活不是用泪水来获取怜悯,而是用汗水赢得掌声,悲观片刻就需要站起来继续前行,苦累也是过眼云烟,期望大家于我一般坚持不懈,共创美好明天!

最后,再说一句新年快乐,以示我对大家真挚的祝福,来年之战,定要愈战愈勇,让我们和辰逸一样,成为救世天子!

写于201922下午4点

发表于201925凌晨0点

第一章 万物滋长

引——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谁可手摘捧日月踏碎虚空?他对天而视心中不明,何为星辰朝朝暮暮而世人随波逐流,他心中不明,不求长生,但求抽刀出鞘天为摇,日月星辰芒骤韬!他掏出长刀,耀天一指,然,风是风,天亦是天;但,人是人,人亦是神。

是为神者,修身否?修心否?亦是修气?修法?修万物?修自然?

并非如此,神,何为神?修神即为神!万物皆可修神,我言我是神我就是神。信,我是神;不信,我亦是神!

逆自然成其神,顺自然不过尔尔罢了他坐下,心中无喜怒哀乐,但求受尊拜圣,幻化成神!

浩荡星辰中,万物随轨迹而悄然运行,在一片浩瀚无际中的荒芜之地却无恒星照耀,呈现出一片灰朦,仔细聆听似乎有令人作呕之音,梵音呢喃,挥之不去触及又远,让人头昏脑涨不能轻易踏足。

忽而,一片紫气混沌而出,竟幻化出一人型,是一位老者,鹤发童颜目光炯炯,轻纱无风鼓动,使得仙袂乍起,似飘飘上仙之姿态。在他身边浮现一阵空间乱涌,刹那间又凭空出现一个老人来,这老人长相颇为喜感,人到声道:“奶奶的,鹿梳,你怎么耍赖,给我造个空间屏障在脚上”

这叫鹿梳的老者笑道:“我不设你也追不上我,设一个圈套你都发现不了,你教出来的徒弟也不怎么样。”后出现的老头顿时激动的嘴角咧了咧:“你能不能不要拿好几十年前的事说不停行不行?谁不知道你鹿梳是阵法大师,有本事单挑啊!”

正说着,鹿梳却皱起了眉头:东帆,你看那是什么?那话多的老头顺着鹿梳的目光看去,渐渐的换了一种目光,慢慢的他们两的目光呆滞了起来,身体竟然冒出了点点星光,犹如这漫漫星辰一般流逝

在圣晕大陆经过一片繁华的密林,山野纵横交错放眼望去,一片宫阙交杂其间,圣晕大陆的修行者都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鹿原宗。

此时在鹿原宗的大殿上端坐的老者喷出一口鲜血来,正是那在浩瀚星辰中名叫鹿梳的老者!

他睁开的双目显现着无尽的恐惧,伫立一旁的俊俏童子下了一跳,赶忙问道:“宗主,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鹿梳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对童子道:“快去叫各位长老到密室议事,顺便顺便叫羚儿过去。”

童子退下去了,很快鹿原宗的一众长老齐聚在密室中,九个长老个个仙风道骨,有一个还是个老妇人。一个长相无可挑剔的青年,穿着跟鹿梳有着几分相似,老妇人见到青年立刻笑逐颜开:“羚儿,最近婶子没看到你,你到哪去了呀?”

叫羚儿的青年大方的笑了笑:“最近听闻圣晕边缘的一个小城出现了时空裂痕,我和语儿便过去看了看。”

“时空裂缝?”刚到门口的鹿梳问道。

“对,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我听说鹿原城最近发现了一朵一丈高的麝香草”一位长老附和着。

鹿梳摆了摆手道:“我的第二尊体被废了。”

“什么——”各位长老失声叫了出来。

好一会大殿上才安静下来,鹿梳接着道:“我跟东帆在星辰七海中看到一个似灵体似元神的东西,它瞬间摧毁了我跟东帆的第二尊体!”

第二尊体为修神者的到达地尊境界后的一项技能,分裂出第二个自己,但第二尊体的实力会骤减许多。

一众长老护法听了鹿梳此言大惊失色,要知道,他们的宗主已经是天尊前期了,第二尊体至少也是弄神期的修为,却被不知来路的东西瞬间毁灭,由此可见这怪物是有多厉害!

不敢想象此等怪物的境界是否已经到了三百年都未成出现过的圣尊境界了呢?要知道,一个天尊境界分裂的弄神期尊体即便遇上地尊强者也有逃生的机会啊!

顿时间众人的思维沉浸在无边的恐惧之中,过了好半晌,那穿着富贵的妇人才反应过来:“那宗主你还好吧,那东西是什么样的呢?”

鹿梳咳嗽了一声:“什么样子的我并没有看到,我的神识也察觉不到它的存在,不过我冥冥中感受到这东西还在不断吸取黑暗的能量,麻烦各位长老前去各门派告急,让他们半月之内到我鹿原宗,提早做准备,吩咐门人加强宗门结界。”

鹿梳毕竟伤及元气,说着缓了缓:“我思及万物相生相克,定有破解此物的办法,并且我感觉我对那东西的气息似曾相识,我打算与东帆去边城看看,十五日内回来,羚儿留下来,你们去吧。”

众人领命退下,留下鹿羚:“父亲,你没事吧?”

鹿梳紧了紧拳头道:“没事,上月我让你去丹王大会学习学习,你怎么跑到边陲小镇去了?”

鹿羚往身后看了看:“语儿说”

话还没说完,鹿羚就被一个女子揪住了耳朵“说什么?恩?”

女孩身形俊美,不施颜粉却赛过天下女子,就像一盏玲珑剔透的玻璃灯,让人觉得整个天地都永远沉寖在她的明媚之中,不过这没有淑女范的动作却有失身份。

鹿梳大概明白了什么,慈问鹿语道:“乖女儿,这次出去玩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娇美无比的鹿语做着思考的样子,眼睛微微上扬:“好玩的也没有什么,倒是有个有趣的人”

“哦?还有能被我乖女儿称得上有趣的人他叫什么?”鹿梳轻轻的敲了敲自己宽大无比的板凳。

“他叫——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又想套我话,哼!”鹿语转身就迈着她轻盈的小脚踏门而出。

这倒勾起了鹿宗主的好奇心:“他叫什么?”

“辰逸!啊!”

修神界的境界等级依次为窃灵—脱凡—凝元—开元—聚神—运神—合意—淬神—弄神—地尊—天尊—圣尊。

每一个境界都有前中后期,如果迟迟不能突破到下一个境界,说明此人处在这个境界的圆满,而此刻只是天尊中期的鹿梳心中繁杂,拿不定主意。

等旁人走后,鹿梳稳了稳心神,走到书桌旁,拿起笔写了起来:

“华阳真人,此番我寻觅星辰七海的荒芜之地,欲探索十二方世界之外,却不想有强大斥力将我第二尊体破碎,心中不安,还请补上一卦,我等也好有御敌之法。”

写完,鹿梳大手一辉,纸张便消失无影。鹿梳眉头狠皱,此时太过蹊跷,即便是他见多识广,也无法解释其中的问题,所以只能求助上仙。

华阳上仙飞升十二方世界,是仙界的大能,而修仙又有不同的修行法则,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反虚—合体—大成—渡劫,最后才能成就真仙。

可想而知,华阳上仙历经千难万险,早已见过太多大事,这种非常理能解释的怪物,问华阳准没错了。

神仙之间,互相挟持。当然,神的位面要高于仙界位面,但术业有专攻,卜算还是华阳更胜一筹。

此刻五官深邃不怒自威的华阳正打坐修行,全身孕育在一片紫光之中,忽然闭目一睁,闪烁着似乎能够窥破人心的精光!

片刻后,华阳对身旁的女儿道:“我近日要闭关卜算天地变化,你去吧。”

女子淡雅清幽,秀色迷人,有逐天之美态,轻嗯一声便悄然退下了。

第二章 战略偷剑

绵延数千里,丛林无数,野怪嘶鸣,鸟兽横飞,在圣晕大陆边陲老城里繁华大街上一家酒馆里,热闹非凡,有奏响歌谣的妙曼歌姬,有上蹿下跳的小旦,有身着华丽的富家公子,也有满脸横肉的大汉。大街上有卖药的,卖法器的,更甚有卖飞船的,各种应有尽有。

那大汉丢下一块冒着微弱绿光的石头:“老板,结账。”

等他走后,漏出大片阳光,照在了其间一个样貌俊美的青年男子身上,他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却使人不敢小看,一头飘逸的长发,一双剑眉盯着远处徐徐向此处走来的几个年轻的青年绽开了微笑。

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缓步走到青年面前:“阿逸,你的仙子呢?”

阿逸白了他一眼:“什么我的仙子,是你江北的梦中情人吧,前天你那一副猪哥样,啧啧,别说我认识你。”

另外几个青年也过来附和道:“阿逸你还别说,来的路上,这犊子说他昨天还梦见人家仙子了呢!”

被人揭短江北却不慌不忙:“我说我和仙子只是游山玩水你们信吗?”

“咦~~”周围众人发出一片嘘声。

江北一脸你们爱信不信的表情:“看这个时候仙子应该来了呀,在哪呢?”说着一顿左顾右盼。

阿逸用手敲了敲桌子:“他们昨天晚上就走了,你——”

“什么?你干嘛不早告诉我?”江北无语了。

阿逸抿了抿嘴唇:“鹿语告诉我她不喜欢有人送她,我何必违她意思呢。”

江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抢过阿逸的杯子猛喝了一口,抱着教育的口气看着苦口婆心的道:“哥们,不是我说你,你怎么那么不开窍勒,人家女孩子说不要你送,明明就是要你快马加鞭去追她啊,你没看见她看你那眼神怀着春嘛!”

“我又不对她报有多大想法,再说,人家大哥在那杵着呢,找抽呢不是?”阿逸说着又找了个茶杯倒满了水。

江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最不济你告诉兄弟我啊,我帮你送送她啊。”

旁边一青年插腔道:哎,暴露了吧,你那点小心思可收起来吧,人家仙子会看上你?人家可是大户人家你比得上吗?”

江北不干了:“什么叫看不上我,我不也是有钱人家的吗,再说了,我也没有要跟我兄弟争女人的意思,她看不看得上我有什么关系?”

阿逸听得不耐烦了:“行了行了,什么你的我的,还记得上次我们说好的吗?”

众人看向阿逸:“记得!”

“嗯,情况有所变化,我再给你们布置分化一道,首先,我们要拿到冥剑,其次才是那些法器,不要搞混了,江北,你听着没”

听到阿逸叫他,江北依依不舍的收回停留在歌姬身上的目光:“听着呢!”

阿逸无奈的撇撇嘴继续道:柳府上下近百人守卫,天天横行霸道,这次偷剑成功的话,可以狠狠的气一气他们。”

众人应到:“对,柳家横行惯了,父辈畏首畏尾,我们一定要帮城中百姓出口恶气!”

阿逸继续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更不能掉以轻心,如果被抓到,我们的代价很大,但是如果按照我的计划来,我可以保证你们完璧而归!”

说着阿逸看了看周围,感觉有点人多嘴杂:“跟我来。”

在一处平房里,包括阿逸在内的七个人聚在一起,阿逸道:“之所以我让你们等几天,是因为我发现冥剑并不是在柳家祠堂。”

江北砸了砸眼睛:“不在祠堂在哪?我上次跟我爹还去看过呢,我爹说的应该假不了吧?”

阿逸不喜欢被人打断他,但还是听他说完了:“你上次看的确实是真剑,可是你想柳家的人这么阴险怎么会把剑放在那么光亮的地方呢?那不是明摆着让别人来偷吗?”

说着,阿逸拿出来一张地图:“这是柳家的地图。”

“你是怎么拿到这地图的,柳家守卫这么森严!”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小胖子问道。

阿逸笑笑:“这个简单,我给了柳家一个看门狗一块假吊坠,他屁颠屁颠的就出卖了他主人。咳,说重点,明天晚上三更天,小桥子你在距柳重书房最远的地方放火,记住,不是真火,要用你家的绝学离火奔流点燃他们的房子,我观察过了,那里是没有结界的,放完火就立刻回家,你跟江北的目标比较大,所以必须立马做出不在场的证据。”

言语间阿逸总有一股领导之气:“周扬,你用你的幻化术去把柳管家骗出来,告诉他他们少爷在萧月房嫖。妓出事了,他这个人很警惕,他一定会把你带上,这里是瞬移符,虽然只有一里路的距离,但是他知道中计了一定会马上回来,以他百里回行的速度,我们最多有一刻钟时间,我们一定要尽快。”

周扬知道这不是儿戏,仔细看了看地图:“明白了!”

接着,阿逸把目光看向了那个小胖子:“小朱,由于地表上有结界保护我们很难入,而他们的四大守卫已经是开元期了,而我们最高也不过是凝元前期,所以我们是不可能打赢的。”

看到小朱点点头后,阿逸继续道:“所以,调虎离山是唯一方法,不过要引起大动静光放火是不够的,他们一定不会全力出动,我还需要你的断裂术和破音术。等到柳管家走了小半刻钟时你同时发功,意在惊动四大护法,但你的速度应该不到半刻便会被抓住。到时你就往东南方跑,到时小溪和你玩一个金蝉脱壳,由小溪引他们,往东南方是丛林,我在那里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阵法---”

“你什么时候会阵法了啊?”江北改不掉他那毛病,不惧旁人那想削他的目光。

阿逸还好,他已经习惯了:“我自己琢磨的,我把我自己困起来然后花了半个时辰才解开,如果是四大护法的话,这不是他们的专长,应该不用考虑他们。”

“我靠,可以啊小逸,是不是那个仙女教你的啊”年级稍微大一点的青年揶揄道。

一听这话,江北差点跳起来:“啥玩意?阵法?仙女?”

“你还不知道?仙女身上有很多可以保命的符咒。”叫小桥的说到。

阿逸继续说到:“确实,我有向她请教阵法的变动,她很厉害——至于等到护法走后就是我跟二哥进府偷剑了,里面一定还有大量侍卫,但三更天是最让人松懈的时候,也不至于有太多人。到时二哥帮我脱身,只要战争发生在东北方向就行了,二哥帮我拖住半炷香的时间便可,我可以确定冥剑在哪,至于他们的宝库应该在这里”

说着,阿逸指着地图的最中间写着万兆阁的地方。这下给江北高兴坏了,就好像宝藏已经到手了一样。

阿逸不理他,严肃的看着面前的众人:“每个人完成任务后必须马上回家,遇到不可抗力必须马上撤退,不要恋战,更不要贪得无厌,江北,宝藏这个阁楼我发现柳家家主柳重的小老婆多次进出过,我怀疑钥匙九成应该在她身上,但她从不外出,我无法确定,如果到时候没有钥匙你就逼问她,但是时间紧迫,问不出来就算了,出来接应二哥。喏,就是这个女人。”

阿逸丢给江北一幅画,画上的女人小巧玲珑,却有一股妖媚的味道,江北笑嘻嘻的盯了半天问道;“那她男人怎么办?”

“他男人?”阿逸买了个关子。

大家齐齐盯着阿逸道:“不是吧?你要我们跟一个聚神期的打架吗”

看到他们一脸不情愿,阿逸忍不住笑了笑:“她男人今天要前往鹿原宗,时间不差的话,现在应该出城了吧?”

小溪看了看快落山的太阳问道:“他去鹿原干嘛?”

阿逸也思索不出来:“管他呢,他不在我们才好办事啊,今天晚上三更这个地方不见不散,预祝我们成功!”说着阿逸伸出了右手,江北的手搭了上来,二哥、小胖子等的手也搭了上来

“成功!”

第三章 何事苍梧

半玄月刚刚爬上了枝头却被暗淡的云层给挤了下去。二更刚过,阿逸收起了铺在坐上的地图,拿在手中,闭上那有如星辰一般的双目,心中默念口诀,猛的地图骤燃,逐渐化成灰烬。

这御火口诀阿逸已经了然太久,却依然不能随心而动,阿逸轻叹一声踏出房门,小院看是平平无奇,五间稍显陈旧的小瓦,陪伴了他十六个年头。往后看,五件瓦房背靠着一座灯火通明的庭院,庭院是江北父亲的,这也保全了阿逸还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脚步声悄然入耳,脚步稍显急促,是江北来了。阿逸回头对其笑了笑:“来了?”

江北不高兴了:“快走吧,等会来不及了,你的计划失败了,我看你怎么哭!”

等来的是阿逸的沉默,阿逸站着不动,看着江北道:“江北,你知道为什么要盗柳家的冥剑吗?”

江北怪异的看了阿逸一眼:“你不是说给这江州副城的百姓出一口恶气吗?”

阿逸叹口气道:“我自己连吃饭的钱都要人帮忙,我能给谁出气?”

高高大大的江北愣了愣:“辰逸,我们是兄弟啊,你不会在乎这些吧再说了,以前我们劫富济贫不是很好的吗,你今天是怎么了?”

一头长发被晚风吹起的阿逸苦笑了下,看着有些生气的江北:“兄弟,我对不起你们,我”

这欲言又止的神情使得江北有些缓和了情绪,轻声问道:“兄弟,这么多年,我觉得我们一直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从我穿尿裤时我就认识你了,你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现在感觉有点不好,你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们一起承担好吗?”

说到这,江北一个豪爽大气的人眼睛里却打起来水花,阿逸眼圈也红红的,再次叹了口气,终于释怀:“我想盗冥剑不完全是为了为江州百姓出气,我更想得到它,在我十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冥剑,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把剑有秘密,甚至说,我能轻微的感觉到这把剑的灵动所在,为此我研究过这把剑的来历,这把剑被柳家世代拜供,不是没有原因的,它传至铸剑师朵夜之手,昔东阿太岁用此剑贯长虹断九山,杀戮于西衡山脉数千人,当时,这把剑名曰:苍梧断圣剑!”

“苍梧断圣剑”江北顿时说不出再多一个字来,而他的惊讶来源于他竟然听说过!

阿逸回忆当时他也是这个状态,便继续说起道:“因此事当年东阿太岁被四陆的守护者发出追杀令,东阿不敌众人,在路过江州时倒换一把假剑在身边,而把苍梧断圣剑藏于柳家地基之下,正是因为这剑的戾气和灵气造就了柳家人的天赋和魔性啊!”

江北终于反应过来:“阿逸你是怎么知道这把剑是苍梧断圣啊?”

只是来源于一本流传出来的东阿自传罢了,阿逸本来想全盘告知,但转想有些事,还是不要告诉江北,毕竟知道太多对他没什么好处,心下思考了一番:“这并不重要,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拿到冥剑后,我就要走了。”

“走?去哪?”幸好阿逸手疾眼快捂住了江北的嘴,不然后果没法设想。

“你别激动,我走是我早就考虑好的,是我的意愿,也有实事所迫,如果冥剑被盗,柳家一定不会放过蛛丝马迹,我的计划一定逃不过运神修为的神识预料,到时候我就是你们的替罪羔羊”阿逸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

“不行,我不干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辰逸?你疯了,被柳家盯上了你还有活路?还有,谁是运神期?柳家家主不是聚神前期吗?”聚神比运神期足足低了一个大段,而这也是今夜江北第二次叫阿逸全名了,可见他的情绪已经很不好了。

但是阿逸决定了的事,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沉默了会,阿逸解释道:“你听了故事难道想不到为什么柳家这么多年还不被人盗去神兵吗?如果柳家家主连运神都不是,可能吗?但是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保全我们所有人,柳家这么多年隐姓埋名,知道这些事的人少之又少,柳家也因为无法启用此剑而淡忘此事,就算柳家家主知道被调虎离山也不知道我目的为何。”

看着渐渐情绪缓和的江北,阿逸继续他的计划:“等到下一次开启盒子发现东西不见时,他也不能有什么作为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只让二哥和你陪我进柳府吗?”

江北抬头看看乌黑的天空缓缓道:“二哥也要走,而我是江家嫡亲,柳家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哎,你去意已决,我知道劝你你也不会改变,我只希望你能好好走下去,能记得我这个兄弟就行了,哎!”

阿逸沉默不语,运力激射而出,飞出数十米,回头一望,对站在原地的江北道:“比比?”

一向乐天派的江北咧嘴一笑:“比比就比比。”话音未落,有如山洪崩腾之势反超阿逸。

曾经江州半山上都有过哥俩的身影,如今朋友将要远离,唯有再现曾经的种种。今此一去相逢需缘,有道是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难相见,易相别,有事玉楼花似雪!

三更前到了约定地点,哥几个相视一笑,确定了最后的细节,都准备动身前往。阿逸站起来,他决定告别了:

“在各位兄弟里面,我跟二哥最没有钱,我更没有修为,都是众兄弟抬举我,给我这个团体的领袖位置当当。虽然不是很有用,但是我却承受各位兄弟的信任,如果没有你们,我恐怕活不到今天,这些年我们惩奸除恶劫富济贫都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我很高兴。但是,你们都知道,我的身世是一个谜,如果我不弄清楚我想我不会安心的,我近日观望北方辉月星冉升,有了却前事之意,我想和二哥走一段时间,但是什么时候回来却有所不定,望兄弟们体谅。”

什么找母亲父亲,一听都知道是借口,说着阿逸还弯下了身子。不过这番话信息量太大,搞得除了二哥和江北都寂静无声,江北心情沉重的很,捂着脸道:“我还是那句话,行千里保重千里。”

三更就在几个人无声的寂静中到来了,阿逸整理了情绪:“各位,开干吧?”

也许是知道了这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这几个情谊深厚的青年眼光坚定,阿逸伸出一只手,同样的,一只只手重叠在一起,没有语言,没有眼泪,只有信仰!

为谁起有谁终?何事梧桐起长风!

第四章 盗剑差错

下半夜天气微凉,但不影响修行之人一丝一毫。天空黯淡无光,忽而,天空亮了起来,一片血红,在东方,是小桥子。

他们李家的离火奔流是难以扑灭的,这把火少说要烧到明天早上,不过要是柳家家主在的话就是一挥手的事情了,不是功法太低,相反这功法等级应该在六等左右,要知道,最高的也不过十等,只不过这火威力大,也很耗费灵力,所以威力也取决于施法人的修炼等级。

在起火前,周扬也去敲门了,不多时便见到柳家的管家拖着周扬急速飞奔出去,要是能拿到冥剑,柳家的公子哥功不可没,这柳家的公子哥每天不学无术花天酒地,他爹又是晚年得子,爱他的不得了,还给他配了两个开元期的护卫在身边,才让阿逸有机可乘。

等了半柱香,阿逸看了胖胖的小朱和小溪一眼,小朱小溪点点头:“我们去了,保重!”说完不等阿逸回应便转身离去。不多时,便响起了振耳的杂音,四道身影音闪现而过,在黑夜中画出几道弧线残影,小胖看了脚都软了拔腿转身就跑,嘴里还骂个不停,这彻底激怒了护卫们,一个跑一群追,滑稽得很!有小溪接应他应该没问题。

等到四大护卫都走了之后,阿逸江北二哥三人站起身,阿逸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柳家的守卫不走,到时候光靠二哥一个开元前期是不可能打得过柳家的开元期的高手,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凝元期的小罗罗,而自己一个脱凡期的修为只能是个累赘,虽然有保命的技能,但不到最危险的时候阿逸是不会用的。

“走吧,大家都小心点。”阿逸到现在反而有点担心了。

时间紧急,三人急速跳进柳家庭院,辨别清楚方向,躲过了急匆匆前去救火和散漫的护卫,说到底柳家去全靠一个柳家家族撑着,柳家在江州副城横行霸道惯了,没有危机意识,才让阿逸有可乘之机。

现在的两个问题就是宝库的钥匙和冥剑藏在什么地方,根据阿逸的推断,钥匙在那个妖异女人身上,而冥剑应该在书房中,但书房中一定有密室,说不定还有阵法,虽然阿逸自衬研习五年阵法却也心里没底,当时小语走的时候他也没有来得及问着要破碎阵法的符咒,一切看自己的造化了。

三人兵分两路,阿逸二哥去偷剑,江北去夺钥匙。三人决断,说走就走。阿逸江北到了书房门口,没有人,这不合理,阿逸对二哥点头示意,二哥点点头,伸脚踏出,把自己的威压展现出来,二哥虽然只是开元前期,但气势还是能够外放的。

果不其然,二哥释放出气魄的一瞬间,便有一黑衣人闪现而出,黑衣人的气势不比二哥低,甚至可以强压一头,还有开元期强者!要知道二哥能够晋升全靠阿逸的一颗壮灵丹才能堪堪跨出凝元期,不知道这院子里还有多少柳家的底蕴啊!

只见黑衣人招招凶狠毒辣,二哥左右躲闪,知道不能硬碰硬,黑衣人发现不能伤及对手一丝一毫,便从腰带上抽出了一把软剑。

那软剑在空气中舞动,伴随着星点寒芒和层层威压,黑衣人使的应该是柳家剑术中最厉害的“流逝花叶剑法”,最擅长让敌人无处遁形,二哥避无可避,使出了明火掌法,但是毕竟二哥的实战经验不是那么熟练,依旧难以改变劣势。

阿逸知道二哥打斗艰难,不敢稍作停留,一个滑翔步伐悄无声息的滚进了书房,刚站起来,就发现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直勾勾的盯着他:“你你是谁?”

柳家家主确实有一个女儿,但是这个时间她不应该在睡觉吗?哦,是了,烧的是东边的庭院,她一定是过来辟火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阿逸不答她话,一个手刀就把她劈晕了过去,然后环顾四周,发现书房里书籍很多,却大都没什么用处,也没有装剑的盒子,说明这里一定有密室!

阿逸开始仔细查探起来,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阿逸渐渐着急起来,最多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柳家总管就会回来,而且外面打斗声越来越薄弱,一定是二哥坚持不住了,要另谋出路了!

阿逸看向那个小姑娘,这密室她哥可能不知道,总管可能不知道,但她多半知道,不然她不会跑到这里来避火,正常情况下都是跑到她母亲那里去,而不是跑到这里一个人坐着写写画画。

想着,阿逸就把这个长得很不错的女孩弄醒,现在阿逸没心情去欣赏小姑娘长得怎么样,直接道:“密室在哪?在左边”

小女孩眼睛一眨不眨:“什么密室啊”

看不出有什么不对,阿逸又问:“在右边?下地下?”

女孩盯着阿逸这个不速之客,有些被吓着了,阿逸有所感悟,抬头望上面看着,果然,上面似有不同,低头正想打晕这女孩却发现她捏碎了一块白色的玉石。

不好,她在通知总管,恰巧这时,外面传出了一声大喊:“月亮出来了。”

这是总管回来的意思,不出所料二哥应该还在拖延,不过被抓也只是半柱香不到的时间了!

一时大意竟然着了小姑娘的道,没办法,只能抓住她当人质了。想着,阿逸又把女孩打晕,把后窗打开,在墙上用灵力刻下几个字:“敢动我兄弟一根头发,你女儿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写完,就拖着女孩跳上房梁,幸好密室没有什么重要的机关,就是一个掩人耳目的障眼法,毕竟柳家的长处不在阵法上,能够了解阵法的人都不是一般天赋,这也是为什么鹿原宗能够稳坐圣晕大陆的头号交椅的原因。

而柳家家主并不是特别在意冥剑。果不其然,在房梁上的密室里,虽然只有长宽不到八尺,但是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玩意,还有那把冥剑,阿逸都不用确认,因为他和这剑有感应。

这些,应该都是柳家这么多年搜集来的宝贝。到底有什么阿逸不方便看,也没时间看,直接拿出市面上买的袋子装起来,大的丢开,小的带走。

看装得差不多了,便背着小姑娘夺窗而逃,不是阿逸不仗义,而是权宜之计,只有柳家的小姐在阿逸手上,二哥才不会受到生命危险。

阿逸刚走,就听见二哥一声大吼:“太阳下山了!”。

一个踉跄跳出墙外,阿逸眼眶通红,他的计划终究不完美,现在柳家家主应该也知道柳家出事了,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但是,往后想要救出二哥就难了。

阿逸狠狠的看了一眼背在背上的女孩,心想如果二哥出事了他一定手刃了这女孩为二哥报仇,想完便不做停留,急速飞奔往城外去了。

第五章 特殊认主

天蒙蒙亮的时候,阿逸穿过东边丛林,到了悬崖边上,阿逸顺着边上的藤蔓熟悉的翻下去,悬崖别有洞天,不到两丈的地方有一个山洞。

这山洞只有阿逸和二哥知道,而此地距离江州副城只有十里路,山洞光秃秃的,只有些夹壁缝生的小草。

阿逸放下包裹和女子,松了一口气,这十里路虽然不远,但阿逸毕竟功力微薄,加上神经紧张和负重前行着实有一点劳累。

想打开冥剑好好研究一番,却发现那女孩又悠然转醒,刚想再次打晕她,那女孩不干了:“你你你住手!我都被你擒住了,你捆住我就行了,你干嘛打晕我?”

“额,你花招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报信给你爹?”阿逸虽然这么说,但还是默念口诀把她的双手双脚束缚起来。

阿逸想看一下冥剑,不能让这小妮子知道冥剑在他这,于是撕下了一条带子,朝着女孩走过去,女孩顿时怕了:“你干嘛,我,我会叫的”

阿逸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我把你眼睛蒙起来,你不要乱喊,不然我打晕你。”

毕竟她只是个女孩子,没必要把她怎么着,阿逸还要留着她救二哥。

女孩知道自己会错意了,脸有点红红的,但还是硬气的道:“我虽然没什么灵力,但是我父亲可是柳重,你知道招惹他的后果是什么吗?”

阿逸走过去蒙住她的眼睛:“那又怎样,他再强大,也抵不过目中无人的心,要不是他不加防范我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呢,要不是你提前通知柳总管,我们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想到这阿逸紧了紧蒙眼睛的带子。

“啊~你弄疼我了!”

听到有人说自己的父亲,女孩撇撇嘴:“那你怎么不在我父亲在的时候来偷东西呢,就知道趁人之危,你算什么男子汉!”

对于她说的这些,阿逸付之一笑,现在柳府一定加强了戒备,想救二哥必须从长计议,现在应该整理一下得来的物品,说不定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东西。

先打开装冥剑的盒子,可笑的是,这上面还有个小型阵法,就连密室都只是用障眼法的人,怎么会把他不在意的宝剑装上阵法呢?

那么是谁装上的呢?

阿逸开始破解阵法,发现这阵法虽然不复杂,但却很精妙,这样讲并不冲突,越是简洁的阵法意味着对阵法的领悟能力越强,故而难以解开。

按道理这把剑是柳重才能触及到的,而上次开启剑匣应该是在八年前,那么就只有柳重身边人可以接触到,而旁边这小姑娘也知道密室所在,那么

阿逸回头一看,这女孩身边泛起点点星光,竟然是小型传送阵法!

这种阵法可以悄无声息的溜走,但是距离不远,阿逸几乎瞬间到了女孩身边,一掌打断了她阵法的运行。

女孩一声轻呼,嘴角溢出一丝血,她的发簪掉落下来,甩下一片瀑布般乌黑亮丽的青丝,衣服也因为挂到石头上露出了雪白般的肩膀,故而皱了皱眉气鼓鼓地骂道:“流氓,你干什么!”

阿逸本来还想教训她一番,却被恶人先告状,想想还是压下这口气,毕竟她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当下把她扶起来,给她整理好衣服,再把她的头发随手盘起来,露出她娇美的小脸。小姑娘感觉自己被人侵犯了,感觉都要哭出来了:“你不要摸我头发,你走开啊!”

阿逸依了她的话,但是必须给她点恐吓,不然让她跑了,后果不堪设想:“小姑娘,你要是再有什么想法,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你信不信,不说别的,刮花你的小脸蛋,再打断你的腿,你觉着怎么样?”。

女孩忍受着打在肩膀上的疼痛,咬咬牙放狠话:“你等着吧,我父亲回来不了,总管叔叔也会来救我的!”

阿逸知道,要完全攻破她的心理防线她才不敢有其他想法:“总管?区区一个开元期的人物,来了又能怎么样,他都抵不过我三招,他拿什么救你?”

女孩嗤笑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要躲起来呢?你跑了没十里路便呼吸急促你能接的住我叔叔三招吗?”

被当场戳穿,阿逸有点脸红:“你早就醒了?”

女孩知道说漏嘴了,立刻紧闭双唇,把小脸侧向一旁。

阿逸奇怪为什么她醒了却不做挣扎,却也没说什么,又开始专心破解阵法,但是很奇怪,这个阵法毫无操作可言,却始终差那么一点。

正僵持着,却听女孩轻笑一声,阿逸抬头望着她:“别冷嘲热讽的,我能打开。”

许是此处阴暗潮湿有些蚊虫,女孩甩了甩小脑袋:“这个这个阵法是我师傅教我的,别看这没什么变动,其实它暗含四十九种规律,又只有一种变化是正确的,而按你的速度,运气不好可能要两个时辰才解的开它,运气好也要半个时辰,要我帮忙吗?”

“你想怎么着?”阿逸想不到还能被一个小姑娘调笑,有点堵得慌。

“没什么,你帮我解开遮住我眼睛的布条,我就告诉你。”女子虽然被蒙着眼睛,却又一股自信流露出来。

“就这么简单?”这女孩聪明着呢,阿逸怕她有什么鬼主意,不过现在看来她也知道阿逸盗取了她家的剑,也就没必要蒙着眼睛了。

想着便过去揭开了她的眼罩,一不小心碰到女孩的耳朵,女孩猛地向后一躲,阿逸没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大,吓了一跳:“你干嘛?”

女孩盯着他,脸红红的:“你不知道女孩的耳朵很敏感的吗?”

阿逸自知失礼,岔开话道:“你别跟我玩坏心思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到时候你死在这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快说是哪一种变化。”

女孩狠狠的剮了他一眼:“本小姐说话算话,你按东南、走七星之变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你不会骗我吧?”阿逸一脸狐疑:“你来开。”

阿逸学聪明了,这小姑娘不简单,单单是会布如此简单却繁琐的阵法阿逸就不能小觑她。

女孩撅着嘴唇,一脸藐视:“胆小鬼,你怕什么,我从来不说谎话的,我不像你!”

阿逸不管她的激将法:“快点,不然我继续把你眼睛蒙起来,你现在在我手上,说话不要那么硬气行不行?”

说着,阿逸又解开了她双手,这次碰到手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女孩无奈,抱过剑匣,走西北,按九星之变打开了匣子,阿逸也没心情理会她是怎么解开的匣子,直接拿出冥剑,那冥剑竟然发出阵阵低鸣,果然,这把剑是有剑灵的!

冥剑横陈在阿逸眼前,发出微微抖动,剑身如雕刻般规矩,剑锋凌冽异常,又有微弱的橙光蔓延开来。

女孩惊呆了,她万万想不到这把看起来只是外形好看的剑竟然拥有剑灵。

阿逸拿起这把剑,双手高高举起,使得剑尖出点破额头,而血随着剑上刻画的脉络缓缓流走,直到血水顺着剑尖流到剑柄的橙色漩涡处。

当血触碰到镶嵌在剑柄上的凹陷处的时候,剑身便奇异的发出九色光芒!

再下一秒,阿逸便突的倒下了。

第六章 脱凡论道

嘭!阿逸勉强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混沌鸿蒙之中,在这里,居然无法使用一丁点灵力。

这顿时让阿逸心中有些许不安,他猜测这应该是剑体的内部空间,但既然要认主应该没有必要限制灵力的释放。

不过按照东阿太岁的自传,东阿的性格杀性果决,而自衬无敌,也有可能设置一点灵力的禁锢,如果阿逸的灵力能够超越这个禁锢值,应该就不会有限制了。

想到东阿自传,阿逸又有所警惕,东阿到死都没有把剑交出去保下自己一命,说明他相比性命更加在乎剑的流传,他如果有时间一定会设置一些考验,至少是对人心的探查。

虽然东阿杀了上千人,但他并非全然魔性,当初杀掉那个宗门所有人,其一他是想试剑,其二是因为他与宗门有仇,其三是那个宗门是制毒门派。

只是东阿的动静太大,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

四大陆守护者只不过是想杀掉东阿太岁,以警示世人不可杀伐太重,但本身守护者的号召力并不强大,如果不是有苍梧断圣剑的存在,东阿不可能在十日之内被斩杀。

正因为如此,阿逸更不能掉以轻心,东阿太岁是有怨气的,而他的怨气必定会负载在剑里,稍不注意就是身死魂灭!

阿逸紧了紧心神,望向四周,单漆跪地:“晚辈辰逸,因幸运得到东阿老前辈的自传,辗转得到苍梧断圣剑,想请前辈赐我御剑之法!”

半晌,寂静无声。

但阿逸知道,即便东阿没有留神识在剑内,剑灵也会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么有可能,考验已经开始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阿逸认真道:“我机缘巧合下得到前辈自传,又几经波折得到神剑,即便有所强求,那也是天意所在,如果,前辈觉得我辰逸没有得取神兵的能力,那么请允许我从何处来便从何处去,我也会好好保存此剑,等待它的下一个有缘人!”

不出所料,混沌中从四面八方传来浑厚之声,扑面而来的沧桑之感让人心生敬畏,那声音道:

“你说有缘,那么缘分有事缘和心缘之分,简单来说便是你懂得我之道吗,明白此剑的道吗?”

这声音夹着上古强者的余威,阿逸有点承受不起。

阿逸红着双眼,一字一句道:“晚辈读前辈自传,略懂一二,前辈之道,在于大开大和,掌乾坤阴阳变化,小则论涌动之道,但万变不改天地,千变不改永生、剑法两道,至于前辈修行终极是什么,我无途知晓。”

混沌传来长笑,气势雄浑:“辰逸?谓星辰而会逸?你读我自传多少遍?”

阿逸不知东阿何意,如实答道:“不下二十遍。”

“那你为何不知我修哪一路?我自传虽无一字写神,却字字不离神机变化,你领悟我所修大道却迟迟不悟我根本,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嗯?”

东阿说着,威压自重,阿逸毕竟只是脱凡之体,一口鲜血破喉而出。

平息体内浩荡,片刻后阿逸轻笑一声反问东阿太岁:

“神?敢问前辈,何为神?即便剑道,亦有千万变化,剑道亦不可致简,何况神途,神机变化又何止千万,我并非不知前辈修神,而是不知前辈对神的感悟。毕竟,道不是神,道可悟神不可悟!”

这话使得东阿微怔:“你小小脱凡之体,不仅能明白我道,竟能懂得修神辩证?你究竟是何人?”

东阿太岁有点惊讶了,毕竟眼前的人只不过是自己残存神识都能碾碎的脱凡期修为,如何能够窥视神境呢?

阿逸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东阿的注意,压下心中的思虑:

“大约十日前,我独坐山岗,问星辰朝暮,为何人途短暂,明了顺天早亡逆天生长的道理,那么什么才可以逆天而行呢?答案不是我领悟的,而是天地告知我的,神道重来都摆在眼前,区别在于人的理解罢了。”

“”

东阿太岁沉默半晌,终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当真是江山人才辈出,我的时代早已逝去,剑灵本身具有等同运神期的威力,而智力本身也与常人无差别,以你现在的修为,剑灵无法跟你相匹。也就是说你越强,此剑的威力越强,你好好把握吧。剑灵何在!”

话音刚落,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便浮现在阿逸面前,阿逸仔细盯着它,这黑漆漆的东西竟幻化出一双眼睛与之对视,阿逸在那一瞬间定格,脑袋里出现了一套剑诀!

:灵剑匣中藏,聚因含道情,剑心不可息,神缘无为擎。

正义三尺剑,摒邪驻帝京,束之灵霄殿,十方共光明,

云重天将雨,铮尔剑有声,煌煌七星文,可息天下兵。

照耀三天兵,神龙本一物,气类感则鸣,龙吟常思去,

跃匣削不平,此剑在人间,百妖共收形,奸邪与恶魔,

胆破魂亦惊,试以向星月,神光射幽冥,人间永无念。

阿逸有些迷茫,不懂这其间精要,只是觉得此剑诀如果修炼到极致,应该能改风云变化,杀人于苍穹之间!

东阿咦了一声,有些惊叹道:“小子,你是让我越来越看不透了啊,你竟然能让剑灵瞬间易主?想当年我淬神期时才堪堪让剑灵认主,你,你是怎么办到的?”

阿逸茫然一笑,有些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我一直就跟这把剑有所感应,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说完自己都不能相信,但他说的也是实话,就是冥冥中的感应才让阿逸耗费心机得到了这把剑,还把二哥搭在了柳府里。

想到二哥,阿逸还不知道在这里过了多久了,那女子不会早跑了吧?

阿逸暗叫一声糟糕,着急问道:“前辈,我还要救我朋友,您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我怕来不及了。”

“你是怕外面那姑娘跑了吗?”东阿起了调笑之心,揶揄道。

阿逸知道东阿能够感知外界,如实道:“那女孩是我救人的砝码,如果她跑了,那我朋友的性命恐怕不保了!”

“你怕什么,等你禅悟了剑灵给你的剑诀,就是面对合意期的高手都可以一战,你再救你朋友也不迟啊,哈哈。”东阿许是太久没有人陪他说话了,正事说完了便耍起了宝。

阿逸并不知外面的情况,暗骂这死老头:你逻辑有问题吗?我要学会剑法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救什么,救尸体吗

但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来:“前辈,你要想聊天,我下次进来陪你,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向您请教呢,但现在我的事情真的非常要紧,您先让我出去吧。”

东阿也不闹了咳嗽了声:“我其实就是本尊幻化出来的不成形的第二尊体,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你随时都可以用神识跟我交流,哦,要到开元才有神识的哈,哈哈,你去吧,那女孩正看着你呢,哈哈。”

阿逸松了口气,下一刻感觉自己的心神都不清楚了,阿逸便在无语中没了知觉。。。

第七章 互相试探

鸟叫啼鸣,空谷传响,旭日东升而高挂,悬而辉亮四方,离阿逸昏迷已经一个时辰了。

柳璇希呆呆的望着这个自己生命中的不速之客,她几时想过一走了之,但是迟迟移步不得,一来她担心身旁男孩的伤势,二来她手无缚鸡之力,也上不去这个陡峭的山洞。

再则,她柳璇希不是一个身居闺房的懵懂女孩,反而,她懂得很多事情,原因无他,只因她是柳重小妾的女儿。

璇希从小的梦想就是将来有一个男人身穿黄金重甲,脚踏七彩祥云从天而降接她离开柳家这个暗淡之地,柳重虽然善待她和她母亲,但终将身份低微,她从小就受到很多不好的虐待。

虽然眼前这个男孩没有达到她的心理预期,但靠在他肩膀上的感觉真的很好,虽然以后的路怎么走,男孩值不值得她依靠还没有定论,但她终究别无选择!

她静静的看着阿逸发着神,当她回过神来,却发现阿逸直勾勾的盯着她。

这是一种她从来没有的感觉!一种直刺心田的强烈感觉!她不由得又呆了。

“怎么,你眼睛坏掉了?还是你脑回路出问题了?”阿逸不适时宜的打破了她的幻想。柳璇希终于回过神来,从脸颊羞红到了耳垂暗自安慰自己,这就是个榆木脑袋,他肯定什么都没看到。

“喂,你怎么不跑?”其实,阿逸天资聪慧,怎么会不知道她这么明显的女儿态,只是他现在没心情搭理这些儿女情长,二哥生死未卜,他没有精力想其他的事情。

这话把柳璇希问住了,说自己不想走吗?她定了定心神:“我一个女孩子,你让我怎么上去,难不成我还能飞吗?”

阿逸心道你可不就会飞吗,但是也没有再言,他翻起从柳家偷来的东西,都是些瓶瓶罐罐,和几本灰尘噗噗的书籍,倒是有一把质朴无华的匕首有些锋利异常,阿逸也没想过能有什么宝贝,也就翻翻看看罢了。

“你叫什么?”柳璇希有些无聊,大早上的她也没吃东西,被折腾着昏睡了两次,现在有些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阿逸头也不抬:“辰逸!”

“我叫柳璇希。”

阿逸依然研究这他偷来的这些东西:“我管你叫什么,你安分点行不行?”

在发现没有什么好东西,阿逸颓然坐下来,在一片光滑的石头上画起地图来。

璇希发现阿逸兴致缺缺,想了想:“你是不是想救你那个朋友?”

阿逸突然一怔,猛地扑过去卡着她的肩膀:“你有办法?”

柳璇希被她措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有倒是有,不过我有什么好处啊?”

“好处?我把你放了算不算好处?”阿逸说着眯起了眼睛。

这算什么好处

柳璇希心中腹议,看着近在咫尺的辰逸,她的心开始怦怦直跳,移下美目,看着阿逸胸前奇特造型的吊坠:“你离我远点好不好”

“这就是你的条件?我准了。”阿逸潇洒的留给她一个背影,走开几步,又转身坐下:“现在可以说了。”

柳璇希差点抓狂:“不是这个条件,换一个换一个!”

阿逸轻笑着摇了摇头:“你说离你远点我就走开了,你别再提条件了,我答应你不虐待你。”

“那你去给我找点吃的,我快饿死了,我饿了是想不出来办法的,去不去你看着办。”

柳璇希是真的饿了,她虽然在柳家过得不好,但至少还能吃饱饭吧,跟着梦中情人连饭都吃不饱,果然梦想都是骗人的,哼!柳璇希愤愤地想着。

柳璇希不说,阿逸也有些饿了,便起身打算去捉一些小动物来,他毕竟也只是脱凡之体,不吃东西还是会被饿死。

阿逸盯着柳璇希,柳璇希瞪了他一眼:“我要跑早就跑了,你盯着我干嘛,快点去行不行?”

虽然她跑的可能性不大,但阿逸还是给她捆上了,毕竟她关系到二哥的性命。于是,阿逸就在柳璇希瞪得鼓鼓的大眼中再次潇洒地离开了,顺手还背起了冥剑。

不多时,阿逸便抓了只邈兔回来,见安静睡着的柳璇希,也没有叫醒她,她只是个富家女孩,没受过这样的苦楚,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说来也怪阿逸。

阿逸点起了火堆,他虽然能够点火,但也不能直接把邈兔点燃吧,只有架在火上烤,不多时便烤得外焦里嫩,散发着阵阵美味的悠香,柳璇希没醒过来,不过嘴角的口水出卖了她的梦境。

阿逸忍俊不禁,这才有空端详起女孩的样貌来,璇希双目微闭,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虽然比不上鹿语的天姿国色,但也是万里挑一的绝色女子。

有些不想叫她起来,不过还好,她自己醒过来了,许是太饿了,柳璇希见到烤得飘香的邈兔顿时大叫起来:“给我给我,我饿”

阿逸解开她的手襟,分了一半递给了柳璇希,顿时柳璇希就狼吞虎咽了起来,全然不顾淑女形象。

把阿逸弄的目瞪口呆,璇希有所察觉,抬头望着阿逸,嘴上还叼着一块肉,阿逸实在忍俊不禁,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柳璇希还没有察觉自己怎么了:“你笑啥啊,你不理你了”

阿逸笑够了,从怀里掏出一壶水,是刚从山下小溪取的,阿逸故意喝了一口,递给柳璇希:“敢喝吗”

柳璇希怒气未消:“有什么不敢喝的?”

顿时豪放地仰头便倒,水流的有些快,顺着璇希的嘴角滑落,浸到她的衣服里。

有些非礼勿视了,阿逸偏过头来:“现在可以说有什么办法救我朋友了吗?”

柳璇希嘴里依然嚼个不停:“这是什么动物啊,我下次还要吃。”

“你把我当奴隶了吗?我还要供你吃穿是不是?”阿逸有些不悦了,实在不行,趁现在柳重应该还没回来,他可以自己想办法,而不是被这个女子牵着鼻子走。

柳璇希听出阿逸语气不对,顿时不敢嚼了:“你凶什么嘛,我又不是不告诉你,其实很简单的。”

“什么办法?”阿逸下意识问道。

“直接抢啊,这么笨,猪脑子啊,啊,你干嘛,你放开我,流氓——”

直接抢这三个字彻底激怒了阿逸,阿逸这一瞬间感觉就像被人戏耍了一样,脑内血液直冲,呼吸急促,双手掐住柳璇希,一字一句道:

“你别逼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杀了你一样可以想办法救人,你不过是一颗棋子,不要像圣人一样趾高气扬,你—没—资—格!”

第八章 纠结试药

·因为古人时间只有大致,我就用分秒计算一分钟以下的时间了,各位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哈哈—=—·

空气中弥漫着阿逸的杀气,按道理阿逸是个很沉稳的人,不会被这小女孩如此低劣的攻心战术激怒。

也许是阿逸心怀内疚,而这女孩是罪魁祸首吧。阿逸盯了她半晌:“你最好给我个计划,不然我把你先奸后杀!”

当然,这只是阿逸的恐吓之词,但柳璇希并不能确定,她并不完全了解面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你,你松开我,我给你说,你弄疼我了。。。”

阿逸这次不会对她言听计从了,对这个女孩不能顺着她的思路走,必须从每一个方面压迫她,甚至是在空间上。

“给你一分钟时间给我一个救人的方法,这一分钟决定你的生死,你不信可以试试,还有,五十秒!”说着还加重了窟在柳璇希脖子上的力量。

柳璇希咳嗽了一声,心中暗骂,但又不敢表现出来,身体因为紧紧贴着阿逸而传来阵阵酥麻感让她心神有些混乱:“你能不能怜香惜玉一点,你这样谁会喜欢你?”

阿逸没想到这样的威胁下,柳璇希还会想其它的,真不把他当回事啊:“我有谁喜欢你用不着操心,倒是你这么想死我还是挺佩服的哦,还有二十秒了。”

柳璇希翻了翻白眼,看来不说是不行了,其实她也只是想在这多待一会,她垂下她的美目:“我知道通往柳家书房的密道,而你偷来的那些东西里有一瓶是隐藏气息的药水,到时候我给你易容成我爹的样子,便可轻易的救出你朋友了。”

望着柳璇希有些失落的眼神,阿逸仿佛心里堵住了一样。

“你会易容?那我的声音怎么办?柳总管那么熟悉你父亲,我一开口就会露馅!”阿逸找到了一个漏洞。

柳璇希轻轻地笑了笑,有些疲惫的样子,但是也掩盖不住她的绝色容颜。突的,阿逸放开了勒住她脖子的手。

“这个我来就行了,我有改变你声音的办法。”璇希美目眼光流转,看向了山洞外。

“怎么弄?”阿逸下意识问了个他听了也不会明白的问题。

柳璇希转过头看着他:“原理上就是改变你的喉咙发音,你管这个干什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瓶药。”

阿逸不知道说啥了,走到那堆瓶瓶罐罐面前翻找起来,不多时,他就变得兴趣缺缺,因为每个瓶子都没有写是什么药,这也可能是柳重不给密室上锁的原因吧。

没办法,阿逸又折返来,顺便把那布袋里的药和书籍都倾倒在柳璇希面前:“哪个是隐藏气息的。”

柳璇希嘟嘟嘴,煞是可爱:“我怎么知道,都是小时候我爹给我和我哥拿出来显摆的,我只知道是一味紫色的药丸。”

“紫色?”紫色药丸倒是不多,阿逸翻找了半天也就三种,可药不能乱吃啊,要是毒药还没救着人自己先死了,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阿逸看着这三颗药丸犯难:“你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有地道半夜劫狱行得通吗?”阿逸感觉这药如果乱吃可能会出事,于是决定另想他法。

“你觉得呢?这才离出事几天,你还劫狱?你觉得你能出得来吗?”柳璇希觉得阿逸是想救人想疯了,不由得打击一下他的异想天开。

阿逸没在意她的话,静下心来沉思起来:“有了,我找几只动物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柳璇希斜斜眼,假装配合道:“对哦!你好聪明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阿逸知道自己被她讽刺了,当然不能由着她,伸手把她带过来,一顿挠痒痒,顿时璇希就扭动起她那柔软的腰肢,因为头发没有束拢,芊芊发丝好似跳起了舞蹈,弄得阿逸打了好几个哈欠。

一顿痒痒伺候,柳璇希耳朵红红的,眼睛都快滴出水了:“你你还说不虐待人家,你”

阿逸哈哈笑道:“谁让你惹我,这次只是挠痒痒,下次你试试。”

“下次是什么?”这话说出来柳璇希就后悔了,她完全是下意识问的。

阿逸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下次你就知道了。”

说完,阿逸就爬出了洞口,留下柳璇希一个人在洞中凌乱。阿逸离开从来不打招呼,这让她感觉有点不好。

不多时,阿逸轻车熟路的抓了几只邈兔回来,这兔子可爱的紧,璇希小心翼翼的摸着它们,喜欢得很:“你要用它们试药?你怎么这么残忍啊?”

阿逸听了这话又踢了邈兔两脚:“你吃的那么香怎么没见得你可怜它呢?”

“那我不知道它们这么可爱嘛。”柳璇希不服气的狡辩道。

阿逸又道:“原来你这么肤浅,我抓其他丑陋的动物那它们就不是生命了吗?”

说着阿逸就拿出药丸准备给邈兔喂药。

“那我试药行不行?”璇希有些生气了:“不就是药嘛,你拿来给我吃行了吧。”

阿逸震住了,看着璇希那美丽而韧性的脸颊半刻回过神来,有些生气道:“你死了我朋友还要不要救了,别给我添乱行不行?”

却见柳璇希一把抱住了邈兔:“我父亲不会藏毒药的,不会毒死你的。但是给这种动物吃了生死就不一定了。”

阿逸看她如此保护那只邈兔,有些动了恻隐之心:“你让我试药”

“不然怎么办,如果真的有隐藏气息的药你给兔子吃了你能看出来它有什么反应吗?到时候你还不是只有自己试药。”

柳璇希这话说得也在理,而阿逸又不能抓人来试药,阿逸也没啥办法了。

阿逸左想右想,也没其他办法,看着眼前的三颗药,阿逸感觉就像上刑场一样:“如果我死了,麻烦你把我找个位置好一点的地方埋了,给我”

“呸,说什么啊,你死了我怎么上去啊,你是想让我饿死在这里吗?你相信我啊,这些药肯定不是毒药,我父亲告诉过我的。”柳璇希觉得好笑,看不出来这个外表坚毅的男孩倒是挺怕死的。

阿逸终于下定决心,盘坐好后拿起一颗紫色药丸缓缓喂进嘴里,然后闭上双眼,感受体内变化。

药物入口即化,能够感觉出丝丝凉意直冲脑门,然后汇于脑颅大盖百汇之处,又逐渐变得火热流向前额,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大脑一面收缩一面膨胀,像是净入了无边的大海,遨游在其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还好,没有要死的征兆,而且阿逸觉得这是增强神识的药物,可惜现在阿逸没有神识,不懂怎么运用引导药物,感觉就像吃了一块神奇的糖,就一阵感觉,没啥其他副作用。

阿逸睁开双眼,只见柳璇希抱着邈兔蹲在他面前,阿逸坐在石阶上,他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一点东西。

“你感觉怎么样,喂?辰逸,你流氓!”柳璇希终于发现阿逸为什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了,她猛然站起身,向一旁跑去。

阿逸摆了摆头,还没有完全清醒,便拿起了第二颗药,一回生二回熟,阿逸顺手就丢进了嘴里。

刚刚混进胃里阿逸并没有感到不妥,只是感觉热热的,接着,全身经络便犹如石沉大海一般使不起力来,但接着,肢体全身都感觉越来越热,经脉开始沸腾如水开,皮肤开始升温发烫起来。

这应该是开元或者聚神期境界晋升时用的药物!

阿逸暗道不好,他的大脑开始发胀,应该是先前的药物与现在的药物发生反应了。

突的,阿逸大喊一声,倒在了用枯草铺陈的石床上昏迷了过去。

第九章 红尘美妙

ps:网文净化,我做了些修改,可能不好读,各位见谅。

柳璇希有些生气,并不是生阿逸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怪自己不争气,本来该站起身打辰逸一巴掌的,她却只是骂了他一句便灰溜溜的蹲到这边来了。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阿逸大叫一声,她赶忙回过头看去,阿逸满头大汗皮肤通红,双目紧闭牙关紧咬,眉头皱起像是十分痛苦的样子。

柳璇希急忙跑过去,摸了摸阿逸的额头,滚烫无比,璇希有些着急,她不擅长医术,不知道阿逸怎么了,顿时着急起来,顺带着有些自责:

“辰逸,你怎么了,你快醒醒,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吃药的,你”

许是她的呼喊惊醒了阿逸,只见阿逸双眼血红的盯着她,目光中无不渲染着邪恶气息,柳璇希有些害怕,刚想说话便被阿逸一把搂住,便再也没机会说话了。

片刻后,柳璇希被阿逸剥夺了单薄的衣裳,在这夏日青天里,看着白壁无瑕的美态,剩余的衣襟已然不能遮掩阿逸的欲求,唯有脑海中单一的思维铺展开来,全怪这丹药过于霸道,只能任由它使唤。

“啊~”

天随人愿的事情终究太少,阿逸终究强硬地捅破了那道屏障,感觉不能说好,却也不能说不好,但对于柳璇希来说,今日将是她终身难忘的时光。

就是这么粗暴,阿逸甚至没有过多的感受其间美妙,只是实打实的卖力耕耘,搂着玉人娇躯,双目无神的盯着她娇憨而无力的娇容,一步步的迈向深渊。

忍受过短暂的协调适应之后,柳璇希进入了一个曼妙的体验之中,虽然两个幼稚的青年男女对于技术没有过多地掌握,但舒畅的体验还是让人欲罢不能。

在莺歌燕舞中,柳璇希发出了轻盈的哼声,原本娇嫩雪白的肌肤焕发出荣光,细密的汗珠流淌而出,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而阿逸能,自始至终处在一个迷蒙的状态,说来可惜,自己的第一次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没了,好在与佼人共寝,良宵美景,也不算亏欠了多少。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酣战得如胶似漆,仿佛是连成一体的,其下水泽滔天,汹涌澎湃,浸湿了身下的软草和石板。

阿逸如一头不知疲倦的壮牛,辛勤的开垦着,而璇希呢,只是一味的索取和享受,于阿逸不一样的是,她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快乐。

那种因为摩擦而释放的爽、感沁人心脾,能够治愈一切烦恼和忧伤,或许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比这快乐的事了

天地终于归于平静,夕阳余晖渐渐展露,鸟儿也高声歌唱。有如雨后晴天,空气似乎也变得清新了起来。

江州主城中,城主卑躬屈膝,端茶倒水:“鹿宗主、东帆尊者大驾光临,使得这小小的江州蓬荜生辉啊,不知两位天尊前来所谓何事,小人也好准备准备。”

东帆不喜欢这一套一套的:“董星对吧,你别说那些没有的,我们做事你准备什么有用吗?”

董星低下面容,阴沉四布,抬起头来,满脸堆笑:“尊者说的是,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忙,我已经为宗主和尊者设好了上等的厢房”

“好了,董城主费心了,我们不会在此停留,此次前来就是像城主打听点事。”鹿梳打断他的话,鹿梳何等聪明的人物,一眼就看穿了董星的小心思。

如果在此白吃白喝的住上三五日,董星一定到处散发两大神尊到此居住的消息,到时候不止全城的人都会知晓,甚至圣晕大陆各个消息灵通的地方都会知晓,即便他们三五日后拍拍屁股走人了,一样会给江州城主狐假虎威的机会。

而且,像东帆脸皮厚还好,但鹿梳这种脸皮薄的人走之前不留点东西对名声不好,虽然鹿梳不在乎,可是他的宗门在乎。到时候鹿梳拿出来的东西这董星又可以逍遥横行多少年了。

“是是是,只要是小人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董星一副走狗行事,看得东帆直皱眉头。

鹿梳拍了拍东帆肩膀,才道:“江州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离奇的事啊?”

“离奇的事?”董星努力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他确实在思考,但他想的是鹿梳为什么要这么问。

“对,不寻常的事?”鹿梳并没有提醒他空间裂缝的事,看他能不能说些其他的什么出来。

董星心中有点定论了,鹿梳来应该不是找他的:“离奇的道没听说,倒是副城的柳家被盗了,他家小姐也被抢跑了的事倒是到处都在说。”

“哦?怎么回事?”东帆有点兴趣了。

董星唯唯诺诺的回答道:“传言是副城中两个年轻孩子偷东西,尊者不知道吧,那两个孩子一个是开元期,另一个是脱凡期。结果脱凡期的跑了,开元的被抓住了,柳家的女儿也被抢跑了,尊者你说这好不好笑,哈哈哈~”

说到这董星竟笑起来了。

东帆越发有兴趣了:“那他偷到什么没有?”

董星也不拘束了:“那可不,一个脱凡一个开元,就这么活生生的把那柳家的五个开元,一个开元巅峰的高手耍的团团转,真是奇人啊,你说是吧尊者,哈哈。”

东帆也笑了:“此子有我当年风范,那他叫甚啊?”

“叫叫辰什么来着?”董星一时想不起名字来了。

“辰逸?”

“对,就叫辰逸!”

第十章 离奇变数

ps:第九章被封印,我也不想改了,三遍没过,我就创个群,供大家看,群号:915672005群文件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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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方天地,名曰:诸法盛世,在这里,产生的都是大能,能够进来的即便不是毁天灭地的强者也是天赋极高的天之骄子。

论对各种法则的理解,没有人比这个地界的强者更了解了。

都知道站在金字塔的人都是凤毛麟角,在诸法盛世也是如此。

绝大地方都是寂静无声,虽然名字比较不靠谱,但是这个地界也是风景奇异,百花齐放鸟兽争鸣,天地间蕴含的能量也是比其他地界高很多的。

在这里没有法则,即便是仙魔对立,也不会见面就厮杀,毕竟能到这里来的人都是天之骄子,爱惜性命的紧。

仙凡洞府,华阳真人修成仙之法,已是渡劫真仙,他主修感天地造化,算阴阳变化,不知何时,他睁开苍穹星目,奇光流转。

华阳凌空一指,白光划过,是仙术传音,不多时,门外走进一个白衣女子。

她带了白色面纱,全身洁白无瑕,虽然看不到完整面容,但却能知晓她绝对是绝色之姿,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一举一动都附有仙家之气。

女子缓步到华阳跟前,微微鞠身:“父亲,你出关了,这次有何悟?”

华阳拉过女儿到跟前坐下:“这次算天地变化,竟不得全章,颇为费解啊。”

女子疑惑得很,父亲乃是卜算天下第一人,怎么可能算不全变化:“莫非这一卦有变数?”

她双目望向父亲,等待父亲解释。

“谈不及变数,且这不是变数能解释的,我上个月已经以变数的变化推测了七千万次,除非真是我运气太差,不然还推不出哪里出了问题?”说着华阳哈哈大笑起来。

世人应当明白,变数亦是数,只要一个数迎合其他数的定律,那么此变数就是一个数了。

女子并不理会父亲的自嘲,继续问道:“那么说如果这是变数,那么就是一个无穷的变数,若非不是变数,那又是什么呢?”

大人物讲话,总是让人想睡觉吧,但是仔细听有有些明了,悟性在这时便显得重要起来了。

“淑雅,现在已经没必要理会这烦人的变化了,你去四方世界找一个人,他来了,说不定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华阳知道女儿喜欢解这些谜团,但是这并不是重中之重,便让女儿去找破解之法。

华阳接着道:“你也是时候去四方世界走走了,那里比这里要热闹多了,虽然到四方世界会抑制修为,不过你反虚期的修为加上卜算的能力,应该不会有劫数,你去吧。”

淑雅有些无语:“父亲,你倒是告诉我到底找谁啊?”

华阳双目紧闭,不再多说一字。

淑雅顿了顿:“父亲保重,女儿这就下界探查一切!”

说完便白光一闪,消失无影。

这时华阳又睁开双目,微微轻叹:“即便变化无穷,但一切皆为定数,你去了便知晓了。”

不知过了多久,阿逸悠然转醒,看着眼前不着片缕的女孩和一柱擎天的自己有些茫然,猛地一阵眩晕,一股记忆涌现,那段似幻似真的画面展现在阿逸脑海之中。

阿逸这才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悔改的错事,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他轻轻地把衣服盖在柳璇希的身上,悄然穿衣下床。

看着自己下身的不倒翁有些无语,阿逸盘腿坐下,努力引导体内到处乱窜的真气,也亏得阿逸得到了东阿太岁的真传,不然还真挺不过来。

东阿太岁藏御神机于自传内,但并非拿到书就可以了,东阿在自传中没有一丝提及御神机,反而平平无奇。

但阿逸熟读自传几十遍,自然愈发了解东阿的性格,他绝不会只是留下遗言和苍梧断圣剑的的下落,不然苍梧断圣剑怎么解开就会成为一个谜了。

果然,阿逸对其间的数字进行了推演,在书的第三十七页发现了夹层,便是一层薄薄的蝉衣刻成的御神机!御神机虽然只是钥匙,但其上也附有简单的灵力,足够阿逸抵制下来了。

毕竟是开元期晋升时用到的药果然霸道,阿逸消化了一半逼出了一半才堪堪平息了体内的狂躁。

阿逸停止运功,转头看向还在沉睡的柳璇希,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她,阿逸不是个绝情的人,更何况这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些许变化。

躺在床上的柳璇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在一片花香鸟语中遇见一个男人,他们很快就相恋了,甚至不该做的事也做了,但是她到头来发现其实她跟这个男人并不合适。

最终,她还是选择放弃那个男人,选择了天道永生,孤独万年。

这时她猛地转醒,她觉得她不是这种薄情寡义的女人,她一见钟情于阿逸这她很清楚,并且她的初、夜也给了阿逸,她自认为自己不会做那种背叛的女人。

阿逸看到她醒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半晌相对无言,阿逸偏过头看向洞外:“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找吃的。”

说着,阿逸就往洞口走去。

“”柳璇希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有些事只有慢慢来了。

阿逸顺着藤蔓爬出山洞,他也不知道离偷剑已经隔了几天了,他打算去探探消息,他不想那么早回去,他跟柳璇希现在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阿逸熟悉的顺着路往山下走,出了山,进城拿帽子围巾遮住样貌,往酒馆走去。

他们天天吃野味也吃烦了,想到好酒好菜他就有些流口水,他身上还有些银两,可以买好些干粮回去。

在人间,有两种通货,一种就是人用的金银财宝,另一种就是修行者的灵石了,这两种是可以互通的,但人间一般都用的银两。

阿逸走到掌柜跟前,掏出大部分银两:“你给我弄一壶酒,一桌酒菜,和三十个面饼,都打包带走。”

掌柜一看是大客户,连忙叫人去准备。阿逸拉住了掌柜:“你们这最近有什么大事没有?”

对于打听消息的人掌柜已经见怪不怪了:“你找我打听就对了,最近最火的消息就是鹿原宗的宗主来江州找人的事了,那可是天尊驾到啊,这消息劲爆不?”

鹿原宗?

阿逸的脸色有些古怪起来,不会是鹿语他爹吧?阿逸附和道:“劲爆劲爆,那你知道他来这里是干嘛来了?”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毕竟人家大人物做事怎么可能让我们知晓呢?你说是吧?”掌柜有些阴阳怪气的道,手还在一戳一戳的。

阿逸顿时明白他是想赚钱了,但他现在的身份尴尬,说不定城门上还贴着他的通缉令呢。纠结片刻,阿逸还是掏出所剩无几的银两递给掌柜,

掌柜这才喜笑颜开:“我听说啊可能他们是来找人的,有可能和偷剑的辰家小子有关,到底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阿逸听到这心中一秉,心想怎么就跟我有关了呢?便有些谨慎起来,万一那个宗主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岂不是完蛋了?

话说自己怎么就招惹上鹿原宗的人了呢?难道是鹿语?可就算是鹿语找他也不至于叫宗主来找人吧。

顿时,阿逸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极其危险,拿了东西就飞奔出城去了。

第十一章 重点关注

阿逸走进山林,放慢脚步,边走边思考,虽然说传言不可信,但是无风不起浪,如果鹿原宗宗主真要抓自己,那岂不是怎么也跑不掉了?

若是好事那还好,若是坏事那岂不是完蛋了?再说了,跟大人物打交道能有什么好事。

阿逸想着心事,没有在意周围的变化,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一只身形巨大的食人虎已经虎视眈眈的站在离自己十米之遥的地方了!

完蛋,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逃生的工具,为了不让目标太大就没有拿剑,这下有够阿逸吃一壶了,他只是脱凡期,而且还半天释放不出来法术,这不是等着被杀的节奏吗?

阿逸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包袱,看着这个满身横肉的食人虎,这玩意虽然没有修炼但是也不是阿逸能够招惹的。

阿逸知道,它在观察,只要阿逸稍微有一点害怕的表情就会被它猛扑过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是也不能激怒它,不然它会以为阿逸挑衅它,结果还是它扑过来把阿逸分尸了。

某人心中一万个无语,暗道倒霉,没被抓去却被食人虎吃了,真是没脾气,阿逸暗道如果这次没死一定要加强修行,真是人落丛林被虎欺!

食人虎观察了半天,可能发现这玩意没啥攻击性,它用抓子刨了刨干燥的土地,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嚎叫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了呜咽之声。

阿逸知道它要动手了,看来只有拼死一搏了,突然阿逸灵光一闪:食人虎不会上树啊,哈哈,这不是天助我也吗?

食人虎忍不住了,往前急速跑了两步,猛地朝阿逸扑了过来,而阿逸看准身旁的一棵树,猛地蹲射起跳,一把抓住树干,接着往上用力攀爬。

食人虎发现一击不中,怒发冲冠,盯着上面的阿逸突的撞起树来,阿逸没想到它这么不顾疼痛的撞树,有点受力不稳差点滚了下去。

幸好阿逸手脚还算利索,一把攥住树枝,还没喘过一口气,食人虎又是一下强力撞击,阿逸一个不稳便跌落下来,不偏不齐刚好砸在了食人虎的头上。

食人虎被砸的眩晕了下,晃了晃脑袋,阿逸怎么会给它反应过来的机会,运起灵力便是一拳,打在食人虎的眼睛上。

这彻底激怒了食人虎,张开它的血盆大口便朝着阿逸的胳膊咬了过来,如果这一下被咬到,阿逸的胳膊铁定没了。

阿逸在它跟前,看这厮要过来,一脚借力踏着它的头颅用力一踩,而食人虎又想抬起头来,一股大力便将阿逸凌空抬起,飞了有三丈有余。

阿逸一把攥住树枝,赶忙抓稳了往树干靠过去,而底下那食人虎又故技重施一阵猛撞,发现半天也撞不下来,便在下面转起圈来。

看来这庞然大物是要跟阿逸干上了,阿逸想死了,不就是要吃我吗,搞得好像我欠你一样,那铜铃大的眼睛就在阿逸的身上转来转去。

就这样一个上不来,一个不下去的僵持了小半个时辰,食人虎靠着树蹲坐着打起盹来。

阿逸不知道这食人虎是真睡还是假睡,还是不敢下去,不过给了阿逸布阵法的机会,只要困住它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阿逸掏出一面小旗子和九颗绿油油的灵石,分别丢在以食人虎为中心的九个方向,心中默念咒语:“六甲大將軍,六丁上陽神,收擒山澤鬼,下捉土皇神。若有不正者,乾元亨利貞。”

顿时小旗子发出一片暗光,食人虎似有所感,矫健的站起身体想跳出去,但是为时已晚,撞了一头墙灰。

阿逸终于松了口气,跳下树梢,指着这坨庞然大物一阵咒骂,然后发现没啥用便背着食物扬长而去。

等阿逸走远后,一阵紫光凸现,幻化出人性,正是鹿梳!

在阿逸进入江州副城的时候鹿梳便以察觉到了,鹿梳笑了笑:“东帆,你这演的不错嘛,还知道给他逃跑的机会。”

那食人虎渐渐直立起身子,又成了东帆的样貌,东帆收起手中的道器,骂骂咧咧的:“哎,每次都让我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鹿梳知道他这话多的本性,也不在意:“人家都说能者多劳嘛,东帆,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东帆对鹿梳的视而不见很不满,但也没说什么:“可算了吧,就他这脱凡的体质,他能是破解之人?你心里没点数吗?”

一身紫袍的鹿梳稍显犹豫:“但是他也不是一无是处吧,他还算是个可造之材,再看看吧,他会救他朋友的,看他有什么应对之法。”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了,这等了一下午啥也没得到,走了走了。”东帆说着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鹿梳望着阿逸远去的路,皱起了眉头。

阿逸翻身进洞,放下包袱,望向又睡去的柳璇希,也不想打扰她。坐下身来,回想下午的事情,总觉得有些怪异。

食人虎一般都是在深山里出入的,自己走的地方只是丛林边缘,这玩意怎么就看上自己了呢?

再者,虽然不太了解食人虎的习性,但是也知道食人虎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跑过来吃人,它一般会埋伏起来,暗中观察。

反观这只,就像是提前等待好一般,这使得阿逸有一丝不明。

但尽管阿逸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这是人为的。

不多时,璇希悠然转醒,看到阿逸便扑过来,嘴里念叨着:“你跑哪去了,我都等你等得睡着了。我又不熟悉这里,怕你回来找不到我,你下次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感受着拥抱自己的那片温暖,阿逸把头埋进柳璇希的头发里轻轻地吻了一下,轻声道:“有些事耽搁了,我给你带了好吃的,饿了吧?”

柳璇希抬头望着阿逸,眼里竟然有一丝泪水。看得阿逸有些心疼,咧嘴笑了笑:“不要哭,哭着不好看了,快吃饭吧。”

这娇憨的女子不依:“你吻我,不然我不吃饭!”

阿逸哭笑不得,感觉怪怪的,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对自己有过这样的关心。

也许是阿逸从小就没有父母吧,他很缺这份爱,所以他凝视着柳璇希充满魅力的双目,什么也没说,用手抬起璇希的下巴,深情吻了上去。

“呜嗯——”柳璇希闭上眼睛,慢慢的感受这种热恋的感觉,身子也渐渐软了下来。

吻了有十秒钟,阿逸放开了她,因为他发现柳璇希有些拖住他的意思,他现在没做那事的性情,身上也脏的不行。

女孩终于不卖乖了,安静的蹲下来,打开包裹,端出小菜和阿逸吃了起来。

天色渐暗了下来,阿逸看着月光初升,月亮以及快圆了,离二哥被抓也过了七八天了,是时候救人了。

阿逸转过头,看向正收拾碗筷的璇希:“明天晚上,我要救二哥!”

柳璇希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第十二章 多事之秋

入夜微凉,山谷传响,月色皎洁。

阿逸对墙而坐,上面刻着当日探查柳家的详细地图,其实想进去也不难,难在于不知二哥被关在何处,而且护卫众多,防卫森严,想硬抢是不大可能的。

所以只能智取,柳璇希说的方法也确实不错,但未知太多,阿逸要做两手准备。

思量良久,阿逸有了些许想法,揉了揉眉头,转头寻找璇希,发现她已经安睡过去了,阿逸轻步过去,脱去外衣,从背后抱住璇希,静静的睡下。

只是,阿逸却不知,柳璇希怎么能安睡?明日,是生是死,是分是合?人啊,对于未知,总有千般恐惧。权衡太多,反而思绪散乱。

阿逸又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身处一片火海,却又得一池清水得以保全,反反复复,难见天日,突然听见天际传来靡靡之音,阿逸断然转醒,原是柳璇希再叫他。

阿逸推开一脸担忧的柳璇希,坐到床边,拿起水带猛灌,平复了下心情,看天色已经蒙蒙亮,便转头看向璇希:“准备一下吧,用你的方法救人,夜长梦多!”

柳璇希一如既往地沉默,只觉如鲠在喉,便点了点头。

阿逸找来了第三种紫色药丸,放在包里,看着在发神的柳璇希道:“别发呆了,帮我易容吧,时间紧迫,给我说说柳重有什么习惯。”

柳璇希移步过来,到阿逸跟前,从怀里掏出一张似橡胶材质的薄面具,然后从头上摘下一根别针,。

束起阿逸前面的刘海,把面具铺在脸上,然后在阿逸脸上东捏西捏,就初具模型了,再施展一套幻化之术,柳重那神采飞扬的老脸就显现了出来。

柳璇希可能为了炫耀她的易容手法,便用小法术变了面能量镜子,两大眼睛望着阿逸。阿逸看着镜子,心里有了点把握,笑了笑:“干嘛,想让我夸你”

说着阿逸站起来,用胳膊把住璇希的头,把她拖过来靠着自己,问她:“如果救出二哥,你是留在柳家,还是跟我出去闯江湖”

“跟你走!”璇希想都没想便答了出来。

这次轮到阿逸惊讶了,他捏了捏柳璇希的小脸蛋:“哦?说说为什么?”

柳璇希抬起头,隔着阿逸只有一寸,目光坚毅的道:“不为什么,你去哪,我就去哪。”

阿逸不是很明白,但也没说什么,以至于有那么一丝丝感动。

阿逸撇过眼光看向一旁:“嗯,帮我改下声音吧。”

璇希刚刚感情释放有点没收住,愣了一下:“变声的原理呢是改变发音带,所以需要你的配合,把你的喉咙放松,我用灵力给你改声。”

阿逸狐疑的看她一眼:“你是不是想弄死我?”

璇希翻了个白眼,有些怒意:“你到底弄不弄?又不是我想给你弄的,你搞清楚。”

阿逸瞥了瞥她,无奈道:“那你弄吧,反正你也是我的人了,我也不亏,呵呵,血赚”

这话差点没气的柳璇希吐血,她一把抓住阿逸作势就要掐:“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你人渣!”

阿逸笑嘻嘻的躲开,抓住了她的小手:“好了好了,快弄,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谁啊?”璇希动不了手,还想用脚,被阿逸牵制住,终于不动了。

“大宗派里的公子哥。”阿逸放开她,示意她继续。

柳璇希撇了撇嘴:“副城那么多公子哥,你这不是废话吗。”

阿逸不想说了:“一会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打扮完了,阿逸收拾好东西,抱着柳璇希出了山洞。

站在悬崖边,柳璇希有些感伤,这是她第一次到外面的世界,也是第一次,太多太多,人生就是这样曲折离奇。

阿逸拉了她一把,他是贫穷家的人,才不了解富人的心理,拉着她便急速离开了。

江州副城往西走十里,有一个僻静的凉亭,叫风幽亭,是世人纪念上古大能的观赏亭,但时间消磨,这里早已无人问津。

亭上有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远眺山脚,似在等人来。

不多时,两个蒙着面乞丐打扮的男女疾步往山上走来,他却相迎过去:“风幽见,百事生?”

乞丐打扮的男子回道:“无百事,一问求。”

乞丐打扮的正是阿逸和柳璇希,阿逸扯下头巾,着实把那帅气的男子吓了一跳:“我靠,小老弟,你毁容啦?”

阿逸吐血:“没有,江湖险恶,我易容了,看得出来吗?鹿羚。”

“——那旁边这位呢?”华衣鹿羚问道。

“她,我朋友。”阿逸还没说完,就被撞了一下。

柳璇希扯下面巾,气鼓鼓的:“小女子姓柳,名璇希,辰逸的伴侣!”

还以为柳璇希是个温柔的软妹子,谁知道是个气球。阿逸的大男子主义岑岑往上涨,附了柳璇希的头一巴掌:“一边去待着,我谈正事。”

柳璇希表现出受了委屈的样子,煞是可爱,蹲到一旁玩儿去了。

阿逸把事情经过和方法都告诉鹿羚,鹿羚问起剑,阿逸从包袱里抽出来给他,鹿羚看了看,有些惊讶的抬头:“果然霸气,这剑少说神器八品级别的,你小子发了呀。”

有些羡慕的把剑交回到阿逸手上:“说吧,要我帮你什么,我妹吩咐我不把你的事办好就不用回去了。”

“你妹?”柳璇希这耳朵是真的强,刁钻的听些没用的东西。阿逸知道她想问什么,还没等她开口便道:“你再说话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山下去?”

柳璇希嘴巴张了张,气死人,哼。

阿逸道:“嗯,如果不出错的话,以你开元巅峰的修为躲在暗处。一则可以预防万一,二则我们出来时一定会被追杀,所以帮我们摆脱那些开元的护卫就靠你了。”

鹿羚笑了笑:“就这么简单?”

本来阿逸也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突然想到了鹿原宗:“对了,鹿原宗宗主是你老爹吧?听说他来这了,干嘛来了?”

鹿羚有些想笑:“他是我爹,可我不是他肚里的虫啊,我这么知道他来干嘛。”

阿逸觉得有点怪,但鹿羚的话也没啥问题,于是说道:“好吧,我准备戌时过去,那时候天黑,直接走正门,你不要现身。到时救了二哥就走暗道离开,大概半个时辰内柳家便会发现我们有诈,我准备渡过图江去蓝州躲一阵子。”

“渡图江?”鹿羚想到了什么。阿逸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鹿羚笑笑:“也没啥,就图江的浪花有点高。”

阿逸懂他意思:“那不然走哪条路不会翻船?”

“可以向西到西水城,就是有点绕。”鹿羚给了阿逸个不咋靠谱的建议。

阿逸以为他可以有啥好想法,摇了摇头:“不用了,按原计划进行吧,麻烦了。”

客气了一番,阿逸带着柳璇希先走一步。

阿逸刚走,空间一阵扭曲,还是那两个糟老头子,如果阿逸知道这两阴魂不散,一定弄死——好像也不能怎么样。

鹿羚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父亲,大师傅。”

大师傅就是性情古怪的东帆。

鹿梳似有所思的看着还未走到山脚的阿逸,转头看向东帆:“老头,你有没有发现这小子身上多了点什么?”

“好像——你叫谁老头?”东帆暗暗心想不能在徒弟面前丢了面子。

刚准备继续吵架,鹿梳又道:“是剑气,上次就隐约有感觉,东帆,你怎么看?”

“我怎么知道。”东帆没好气的道。

鹿羚低着头上瞟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父亲,为什么你会关注这小子呢?他要天赋没天赋,要功力没功力,他——”

“你闭嘴,你懂什么?”鹿梳竟然骂起了鹿羚:“此子可造之才也,如果资源等同,你会被他坑的连骨头都不剩!”

东帆就喜欢和这老不死的抬杠:“你骂我徒弟干嘛?就你眼光独到,自己的种都不是东西了?”

这话倒是在理,鹿梳嘴角抬了抬:“你不知道,仙界传来消息,华阳仙人卜算出变数,我猜不久就有使者到四方世界来了,而我们身为四方世界的龙头还没点眼力见吗?”

可能自己夸自己有点不好意思,鹿梳停顿了下,继续道:“未知来时,事事难料,任何人,都可以牺牲,但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是救世主。至于为什么选他,天意如此。”

东帆听他说一阵王八念经,不屑的眼神跃然脸上:“救世主?什么玩意。天意,老东西,你搞笑吗,天意不是仙家那边的说法吗?”

其实也本就是仙家的传言罢了。

鹿羚在旁边不敢说话,就杵着,只听见鹿梳道:“好了,我说太多了。鹿羚你听着,你的任务就是跟他成为朋友,他要去哪你就跟着他去,你会有所收获的,至于我们就先回去主持大局了。”

鹿梳说完,便转身走了。东帆看了看自己的关门弟子:“这有两件法器,相信你会用到的,你父亲说的不无道理,保护好辰逸,还有,不该问的别问。”

交了法器,说着就慢慢化为星光,竟然是残像!鹿羚心想:‘这老头连走人都不放过可以装逼的机会。’

第十三章 流光星火

阿逸找了个平房当做暂且的藏身之所,有些简陋,柳璇希倒是没什么感觉,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是新鲜的,如果阿逸也在的话,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阿逸静坐冥想,思考中间还有没有什么漏洞,贫穷让他养成了深思熟虑的作风,果然,他的窝。如果用运神期的神识探查他的屋子,那么他的犯罪证据将无处遁型,阿逸起身站立,裹上面巾,对柳璇希道:“我有事出去一趟,天黑之前回来,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回柳家吧。”

璇希本来打着盹,一下就清醒过来:“我要和你一起去。”

“两个人目标太大,没事的,我就是去烧个房子。”阿逸讲了个冷笑话。

“那,你小心,如果你被抓去了,我会去求我爹的。”柳璇希也没有强求。

阿逸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穿过熟悉的集市,小路,自己的小家总是这般僻静,阿逸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怀着一点戒备,阿逸推开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是江北,阿逸有些哭笑不得:“哥么,你这闹哪出呢,守株待兔呢。”

江北一身白衣,也不怕这没人打扫的房子沾染了他的衣服。因为阿逸带着面巾,他没看出来阿逸易容了:“逸儿子?”

阿逸差点一口老血:“去你妈的,老子是柳重!”

说着扯下面巾,可能做贼心虚吧,江北差点从板凳上滑下来:“柳,柳大爷,有何贵干啊。”

阿逸有心戏弄下他:“哦,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还在尿床。”

江北下意识反驳,又一想,不对啊,我尿床他怎么知道的?

其实江北很聪明,一个可能:“那你还饿吗?”虽然八九不离十,但是他也不敢直接问是不是辰逸,只能旁敲侧击。

阿逸也不闹了,解释道:“我易容了,准备回来销毁证据。”

江北吐了口气:“吓死我,还以为柳老头来查我呢。哎,你不是不回来了吗”

阿逸看着江北那小怨妇般的神情有些想笑:“这是我的家,我回来也很正常啊。”

“你还知道这是你家?我这兄弟你怕不想多看一眼吧,逸儿子,你变了啊,哎!”江北说着还假装叹了口气,装的有模有样的。

阿逸没有理会他的表演,沉默了下说道:“我今晚要去救二哥,到时免不了追杀,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曾经最亲密的朋友,分离总是不期而至,江北裂了裂嘴:“其实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听不?”

阿逸猜到了一点:“我已经好久没听到好消息了,说说看。”

江北神秘的笑笑,拍了拍手,望着门外:“过来。”阿逸顺着他的目光,一个身材苗条,脸蛋精致的女子缓步走过来,正是柳重那婀娜多姿的小老婆。

这女子走过来直接往江北身上靠,江北不用多说,两人一副恩恩爱爱的肮脏嘴脸。

这倒是让阿逸有些惊讶了:“靠,你可以啊,我叫你去偷宝贝,你倒好,直接抱了个人回来”

江北上下其手的,有点忙不过来,然后狠抓了一把推到一旁:“兄弟,你是不知道,当时天贼黑,我摸到这婆娘的房间里想逼她要钥匙,谁知道她正发着春,你说兄弟我能不拯救一下水深火热的小美人吗?”说完又把她拖过来继续。

虽然这女子有些浪,但是她的面子还是不厚,也许是被摸舒服了吧。

阿逸也知道江北不是什么守得住的人,也就不追究他:“那东西你拿到没有?”

“这话问的。”江北得意洋洋拍了拍女子“内奸都有了,还怕没好处吗?”

阿逸点了点头:“做的不错,知道曲线救国了,不过,我觉得,我的计划可以改一改了。”

江北笑了笑:“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阿逸不爽了:“你特么有屁快放,还来说老子。”

“是是是,你是哥行了吧,就我这次搞出这莫大动静,我爹终于高看我一眼,答应了我个要求。”说完眨眨眼,这买关子的技术是真的皮,阿逸是服了他了。

阿逸学聪明了:“我还得烧房子,没事麻烦挪挪地。”

这下江北老实了,赶忙说道:“就是他准许我出去历练了。”

阿逸楞了下,咧嘴笑了笑:“你爹这是放虎归山啊,天下女子要遭殃了,靠。”

江北也笑了,抱着那女子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笑罢,阿逸看着江北道:“借你件东西用用。”

“可以,随便借,别用坏了。”

“”

阿逸烧掉房子,已经快黄昏了,依然小心翼翼的回到小平房,买了些东西,一推开门,璇希就一头栽进阿逸的怀里,阿逸有些感动:“你”

不是话说不出口,而是被温润的小嘴封住了,璇希主动放开了,语速有些快:“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准备出去找你了,我想了太多太多,能够失去的也很多,可是不能失去你啊。”

说着,顷刻间泪带梨花,阿逸渐渐有些喜欢上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使人温暖,阿逸撩了撩她的头发,帮她把泪水拭去:“我明白,等救出二哥,我会好好考虑的,计划有变,你准备准备。”

阿逸给她说了一番,看天还未黑,就拿出冥剑点住眉心,血水顺剑身向下,血水碰到剑柄便发出奇异光芒,只是一瞬,便进入了混沌之中。

“辰逸拜见前辈。”虽然屁都没看见一个,但还是得讲礼貌不是,阿逸静静地立在这个宽广的空间中,也许这里本身也只有一丝光吧,其他再无什么了。

“你这小子,说忙完了来看我,结果呢,放我鸽子是吧,嗯?”东阿一阵威压,阿逸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逸心想你个老头寂寞,拖着我年轻人干什么,再说了,我说过什么时候来吗,果然逻辑有问题。

“小生诸事缠身,又无直接进入的方法,如果有什么可以直接跟您交流的方法,您一定不会寂寞的。”阿逸低声答到。

“谁说我寂寞了,你这小子,不懂不要乱说,小心我敲歪你的脑袋!”东阿有些气急败坏,脸色涨红,好不可爱

阿逸也不猜他什么心思,继续道:“老前辈,我现在功力尚浅,无力自保,可否教我一招两势?”

谁知东阿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叫功力尚浅?明明就一凡人嘛,说的这么搞笑呢。”

阿逸不善武力,却能懂人心,等他笑够了,缓缓道:“前辈,小子不甚辱,非小子不勤,是天意如此,时间紧迫,若前辈存心戏弄,晚辈去之便是,如若不然,请前辈赐教。”

阿逸说的不卑不亢,虽东阿威压深厚,却也难掩阿逸坚韧之姿。

东阿咦了一声:“小子,你跟常人有些不同啊。”

阿逸知道,演戏就要演到底,继续道:“请前辈指点。”

“行了行了,我教不行吗,我堂堂太岁,却要在这开学堂教人,没意思。”说着,东阿缓缓的呈现在阿逸面前,样貌跟阿逸想的有些不同。

东阿白发长披,脸颊如刀削,眼神坚毅明亮,只是身形有些幻化不实。

阿逸再次抱拳:“晚辈见过老前辈!”

“嗯,说说,想学什么。”东阿眼睛瞥了阿逸一眼。

阿逸想都没想:“晚辈别无他求,只求保全之术便可。”

东阿愣了下:“可以,满足你。嗯,我传你流光星火好了。”

流光星火!

第十四章 忽悠大师

很多时候,一句话很对,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没用,阿逸虽然不知道流光星火是什么,可是听名字也不简单啊!

阿逸继续装作小白一般,低声问道:“敢问前辈这是什么功法?”

东帆笑了笑:“是什么就别纠结了,你不是要救人吗,我传给你你就去吧,来,闭上眼睛,放松放松心神。”

阿逸依言,盘膝凌空而坐。东帆一阵低吟,四周符文迸起,金灿灿的煞是好看,霎时间,符文转动进而转圈缩小东帆单手做印,光圈直逼指尖,凝聚成一点,光芒四射。

东阿向着阿逸凌空一指,一颗金珠般的光芒便没入阿逸的眉心。

而阿逸呢,突觉脑海犹如星辰般绚烂,那星光点点般的东西移到近前,原来是一个个小小的符文,脑海里一刹那间多了这些东西,阿逸感觉自己大脑充盈了不少。

慢慢睁开双目,阿逸眼中竟泛起闪耀的星光!

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其实没什么不同,却又感觉很特别,其中滋味无以言表,阿逸缓了缓开口道:“前辈,这功法怎么施展啊?”

东阿无语了:“你这才学,你想上天吗?你每天修炼几个大周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要休息了,你去吧。”说完便没了踪影。

阿逸睁开眼,起身下床,弄醒正在沉睡的柳璇希:“走了。”

柳璇希睡眼朦胧,头发如瀑布般披在身上,软绵绵的:“几时了?”说着把刚刚才爬起来的身子又挂在了阿逸身上。

“你不想去吗?”阿逸闻着她的发香,随意的拨弄着。

“去肯定得去啊,可是太危险了啊,而且——”说这话的时候柳璇希声音似乎故意变得娇气,咬字怪怪的。

阿逸正眼看了看她眼睛:“你怎么了?不舒服?”

正打算把下她的脉搏,却不想柳璇希打断了他。

这女人真有意思,没睡醒还发、春?他抽出了璇希抓他的手:“等今晚上过去,你要怎样就怎样行吗,现在快二更了,你别——”

被强、吻的阿逸,有些纠结,这是个男人也不能忍啊。

一番曲折离奇后,阿逸还是忍住了,强行把柳璇希推开到一旁,转了一圈,还是跑到水缸面前准备洗下脸清醒下。

却看见自己的眼珠有如星辰一般绚丽,阿逸有些懵逼了,这尼玛还不退了是吧,这就算漂亮也不能一直闪着啊!

转念一想,这功法虽然没啥实际变化,但倒是蛮酷的。

这下,柳璇希也暂时去不了了,不过也好,没人拖后腿。

阿逸吹灭灯,悄悄地奔向柳家去了。

三更刚过,阿逸便经密道直接进入到密室,期间倒没什么问题,就是密道七拐八拐的。阿逸关好密室门,正是那柳重的书房,阿逸打开房门,门外的护卫皆是一愣,然后恭恭敬敬的称呼了一声老爷。

阿逸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听说抓到了个嫌犯,带我去见他。”下人自然没有异议,带着阿逸穿过后花园,阿逸清楚地形,开口问道:“紫月最近可还好?”这紫月不是别人,正是柳重的小老婆江北的小情人。

护卫如实道:“小夫人前几日出去游玩了今天刚刚回来,要小的去叫夫人吗?”

阿逸心想,这小子挺不错的啊,于是接着他的话道:“出去玩?我不是叫她少出去吗把她给我叫到犯人这边来,就说我在那边等她。”

一个小护卫呆头呆脑的跑过去了,阿逸继续装着大尾巴狼慢悠悠的让人带路。

柳家立足百余年,已经枝繁叶茂,而家主柳重已经是运神期修为,不说别的,至少在江州副城是吃得开的。

庭院假山绿树安排得当,曲径通幽,大路一尘不染。阿逸不禁发出感慨,有钱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不多时,护卫把阿逸带到一道似新刷了漆的铁栅栏处,离成功不远了!阿逸不觉加快脚步:“把门打开!”

阿逸刚要进去,身后传来声响,转身看去,却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多管闲事的管家!

老管家疾步过来:“老爷,你怎么回来了,小老儿无能,把小姐弄丢了,还请责罚。”

阿逸心里暗笑,这老头莫不是有病,这就来请罪了?阿逸丝毫没有自己是装的的觉悟,劈头盖脸就骂:“你这管家是怎么当的,连个人都守不住,我看你也是老了,自己收拾东西走人吧,老东西”

阿逸还没觉得骂舒服了,就看见在场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难道是说错了吗?应该是

其实阿逸忘了个常识问题,事出无常必有因,管家敢来请罪就是因为自衬自己是柳重的心腹,而众人也是知道的,不过还好,阿逸继续接着道:“你在我家几十年了,不能不明白治下要严谨的道理,不然我柳家凭什么在江州逍遥?”

老管家也不是一般人,他知觉今天的老爷有些不对劲,却又不敢贸然行事:“老爷,十年前,你我一起闯齐山山脉的交情你忘了吗?”

阿逸不知其中有诈,刚想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就听到一声娇滴滴的:“老爷,你回来了怎么不来我这呢?”

说话的是紫月,紫月走近跟前,一下扑倒在阿逸的怀里,直接就往阿逸嘴上亲过来,阿逸悬之又悬的躲了过去,这女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阿逸心里暗暗的想着。

不过阿逸没想到,这人还往阿逸脸上凑,并且手上还戳了阿逸一下。阿逸明白做大事不拘小节的道理,可兄弟的女人确实不能碰,这是原则问题。阿逸虽然搞不懂为什么紫月这么执着,还是推开了她:“没看到我在教训人吗,老子女儿被抓了,我脸往哪儿搁,你特么告诉我?”

要说阿逸演戏是真的好,紫月都差点以为这是真的柳重,不过女人天生就是演员,紫月委屈兮兮的:“老爷,我做错什么了嘛,跟我有什么关系嘛——”

这女人真能撩人,在场的护卫感觉腿都酥了。

阿逸咳嗽了声:“都下去吧,我亲自拷问犯人,都滚蛋。”

其他人都走了,管家不走,紫月瞧了他一眼:“管家,下去吧,老爷说的都是气话,你该怎么怎么去吧。”

管家也不看紫月,却盯着阿逸:“老爷我陪你下去吧。”

这下阿逸是真的相信柳重和这管家交情不浅了,阿逸假装四周望了望:“跟我来吧,紫月你先下去。”阿逸知道,如果不消除他的戒心,今天怕是麻烦了。

紫月看了看阿逸的眼睛,没看到阿逸看她,却是把眼睛往下撇,紫月也就先下去了。

阿逸也不说话,转身就进去了。管家在前面带路,阿逸小声道:“知道为什么我要骂你吗?”

谁知道管家反问道:“我想知道老爷为什么提前回来了。”

真如一条恶狗一般死抓着不放啊,阿逸冷笑:“你把我女儿弄丢了,我还不能回来了是吧?”

管家无视阿逸的笑容,耿直的道:“那老爷的眼睛里为什么有些东西?”

阿逸暗笑这老东西要进圈了:“这也是我为什么骂你的原因,你听我细说。”

说着,阿逸停下脚步整理下思绪:“这次我去鹿原宗得到了天大的机缘——流光星火!”

“什么?上古十大圣法流光飞星火?”管家失声道。阿逸也是惊讶的不得了,东阿厚道啊,直接就是最强功法?

第十五章 当守星辰

阿逸惊讶完了继续道:“正因如此,我惹上了仇家,但是他现在躲在暗中不出来,应该是怕了我柳家的势力,而我如果假装和你闹掰,那么他势必有所放松,到时候我就可以引他出来,而凭我们的交情,你定能来帮我,到时他是死无生,我方能解决心头大事啊。”

阿逸都有些佩服自己乱编的功夫,可哪知管家有些半信半疑:“这并不能完全证明老爷的身份,老爷莫怪,自从上次小姐失踪后老奴整日自责,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阿逸想不到这老头如此难缠,阿逸硬声道:“那你今天要怎么样呢?我如今身上有伤,也不能跟你比划,你要怎么着”

“简单,只要老爷拿出随身信物老奴就信。”管家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阿逸。

阿逸看似稳的一批,其实内心一万个不爽,阿逸笑笑:“真不巧,信物被伤我那人击碎了,要不是有那东西,我早就死了。”

可是,这拙劣的谎言又有什么说服力呢,管家呵呵了下:“是真不巧,那老爷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吧”

阿逸真的慌,虽然事先准备了很久,可是这些又怎么来预料呢?阿逸静静思虑了番:“十年前,我没有跟你在一起吧”说完阿逸就准备等待上天安排了,毕竟,上天安排的最大嘛

还好,上天垂爱,阿逸猜对了,管家点了点头,示意阿逸继续。阿逸鼓了鼓气:“还有,冥剑在我的书房里,这个算吧”

可是,,等来的却是管家怀疑的眼光:“老爷,你从来没有告诉我冥剑在哪。”

这个时候,阿逸觉得自己脑子抽了,没事提这玩意干什么,真他么找死,可现在怎么办呢,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你确定我没有说过吗?你老糊涂了吧?”

谁知道,这管家却跪下了:“恕老奴眼拙,老爷万万不要怪罪。”

这。。阿逸明白了,这老头又在诈他呢,阿逸单手扶起管家:“你也是护家心切,我不怪你,切记我先给你说的,你上去吧,我进去看看。”

管家不疑有他,鞠躬退走。看着他走出去,阿逸重重的吐了口气,这真的是在刀尖上行走啊,稍不留心便会把命留在这了。阿逸很快就找到二哥,只见二哥衣服上全是被鞭笞的血条,蜷曲的躺在草堆里,已经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阿逸心中愤恨,恨柳家也恨自己。

阿逸轻声叫道:“二哥!二哥!”

二哥翻身探头,看见的是柳重,以为自己幻听了,不赖烦的道:“别整这些没用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会怕你们?”

阿逸有些心痛,双手把住栏杆:“潇潇壮士,何苦受难?”说着,眼睛便红了起来。

二哥闻言一愣,细细观察了下阿逸:“安家男儿,当守星辰!”

“我命卑微,天地依旧。”

“辰光若灭,万界将倾!”

阿逸摸了把眼睛,掏出一把在柳重书房得到的不知名的匕首,轻而易举就打开了锁链,二哥一歪一扭的走过来,阿逸赶忙把他拖住,背在背上,出了牢房。

一出来,就看到那老不死的管家,管家急急忙忙走上来:“老爷,他是贼人啊,你怎么。”

“我跟你说的话你听不见吗,还不滚蛋。”阿逸又开始了套路。说着还眨了眨眼睛。

可笑管家还以为自己懂了,便不再多问下去了,阿逸叫来下人,把二哥抬进自己的书房,再叫人去传紫月。等关上门,就拿出早准备好的纸条压在书桌上,在房间里搜刮了一阵,就背着二哥从暗道走了。

不多时,紫月推门进来,看完桌上的字条,气的银牙紧咬,可就是生气也是一股娇媚的样子,煞是撩人。紫月烧掉纸条,转身出门,叫人备车去了。

至于纸上写的呢,大意就是阿逸偷走了东西,又把人救走了,而她一定会被查,到时后事事难料,所以阿逸就给他四个字,走为上计,约她在副城码头会合。

阿逸这手釜底抽薪真的太绝,她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阿逸飞奔回平房,已经五更了,背人着实有些累,可他一刻都不能停歇,如果柳家锁城搜查,就真的是翁中捉鳖了。阿逸打开门,柳璇希也准备好了,也没有多说什么,阿逸歇息了下,就又背起二哥往码头去。

这就是开始真正的逃亡了啊。

柳家,总管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他决定再去试探一下。

总管正准备动身,有家仆来报:“总管,小人刚准备按惯例去老爷书房清扫,却发现房间里的东西大都不见了!”总管顿时有些头大,那里面的宝贝至少占柳家资产十之三四,这事管家感觉就算和家主感情再深也没得商量了啊。

紧接着又有护卫来报说少夫人行踪异常,竟然出城往西去了。

总管一个头两个大,他已经乱了阵脚:“她们一定想逃到西水城去,马上带人去追,追不回来你就别回来了!”护卫正要走,总管叫住了他,总管还不算傻:“再派一对人去码头看看,辰逸这小人,不得不防。”

护卫下去了,总管揉了揉脑袋,这破事怎么和老爷交代啊,总管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被别人玩了个团团转,还帮人家数钱。总管越想越气,抄起他的大刀就飞奔出去了。

发生的这些,也不过半个时辰,比阿逸料想的提前了,当然阿逸也不无准。

出城因为敌人没有防备,还算顺利,出城也还算顺利。阿逸不能走大路,小路呢绕一些,却也安全很多。

大约走了五里路,一颗高大的花树下,站了三个人,旁边还有几匹骏马,上面驮着好些东西,三个人两男一女,穿着华丽。

阿逸走到近前:“你们这是出门旅行呢,背这么多东西?”

一男的抱着那女子:“阿逸,听说你欺负我们家月月?”

阿逸笑笑,走到跟前放下二哥:“你觉得不好吗?我把这些偷来的东西给她,让她带回去,她不仅不会有事,还有功劳,你怎么看?”

男子讪笑道:“我怎么会怪你呢,我高兴还来不急呢,对了,是现在走还是怎么着?”

阿逸看了眼紫月:“她来的有点早,看来低估柳家人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另一个衣着过分华丽的道。

阿逸沉吟了下:“麻烦你们穿上麻衣布鞋,跟我过一段隐居山林的日子吧。”

“。。。那你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帮你们逃离的吗。再者,以我鹿原宗少主之名,只要一句话,谁敢造次?”鹿原宗少主,鹿羚是也。他也是无语了,这怎么还要过苦日子跟他想的有点出入啊。

阿逸看了他一眼,眼中星辰依旧,虽然没有开始时那么亮,但趋于平静之后却却也没有衰减。鹿羚有点诧异:“你眼睛怎么了?”

阿逸没理他,转而向其他人解释道:“上兵伐谋,不战屈人为善。一则二哥伤重,不宜暴露,二则柳家久扎于此,心狠手辣,鹿原宗强龙不压地头蛇,实在危险,三则我们在山中才是最安全的,我们不知道蓝州有没有他们的暗线。”阿逸看他们没什么异议,便继续道:“现在退出可以洗白,如果过了几天,江北紫月,就没有回头路了。至于你”

阿逸看着鹿羚:“多谢哥哥的好意,这些礼物还请收下,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就先回去吧。”说着阿逸把在柳家搜刮来的宝贝都放在鹿羚面前。

江北诶了一声:“”

鹿羚眼睛斜了斜:“哎,兄弟,你这不是赶我走吗,我是奉鹿语的话来保护你的啊,你让我回去不是挨骂吗?”

阿逸笑了笑:“要我把话说明白吗?我们走。”说着阿逸就准备抱二哥到马上。

鹿羚急了:“阿逸,妹夫,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能走啊。”

这妹夫一叫,有人就沉不住气了,柳璇希首当其冲:“谁是你妹夫,你会不会说话,真好笑。”

鹿羚从小生活在鹿原宗,自己长得好看,又是少主,从小就只被父亲骂,有点不知所措了。

江北也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靠,辰逸你小子可以啊,原来早就下手了,让我好等一场”他还想说,阿逸白了他一眼就歇菜了。

阿逸笑笑,缓和下气氛:“我只和你说一句话,你便知道该去该留了——派你来的真的是鹿语吗?”

第十六章 水引则流

鹿羚抬头望着阿逸,他想不通自己哪里出了差错,他现在有些认可父亲说的话了,有的人真的是可以料事如神!鹿羚叹口气,有些忧愁的道:“我没有恶意,他们都没有恶意,我们也只是怕你有什么差池。”

阿逸还是不留情面;“你走吧,现在也没什么危险,我也不会答应你们什么条件,我什么都没有,不必你们这些大人物操心。”

鹿羚还想说什么,阿逸转身就走。其他人不必说,也跟着阿逸往山里走。

其实江北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阿逸要得罪鹿语的哥哥,鹿原宗的少主。看到鹿羚没有追上来,便小声的问道:“你这又是什么操作啊?鹿语不要了?”

阿逸没说话,他不确定鹿羚是不是走了,现在找到藏身之处才最重要。

柳璇希却不高兴了:“谁是鹿语啊,她有我漂亮吗

江北额了一声,小心把目光看向阿逸,谁知阿逸全然没反应,继续东张西望查看地形。没办法,江北笑嘻嘻的:“那肯定姑娘你漂亮啊,姑娘芳名什么?跟阿逸怎么认识的?”

“我叫柳璇希,我跟他啊,,”璇希突然发现虽然和阿逸的相遇很浪漫,可是不好说啊,难道说自己是被他拐来的:“你不要岔开话题,鹿语跟他到底怎么回事?”

江北有些无语了:“辰逸,你这不地道啊,让兄弟帮你扛刀,我说妹妹,这些你得问你男人啊,谁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是吧,我们做朋友的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呀。”

辰逸把手把到璇希的肩膀上,终于开口了:“行了,该跟你说的自然会说,我们在逃命,问这些干什么。”

柳璇希还是很听话的,虽然有醋意,但也没说什么了。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见到了一处山泉,泉水靠山,前面是被山围起来的一块空地,很是适合居住,阿逸停下脚步,把二哥放下来,去接了些水给二哥喝下。众人也没歇着,砍了些树木搭起房子来。

前前后后弄了两个时辰,已经快中午时分,好在江北带了好些干粮,就不用去捉动物了,毕竟还不熟悉这里,出去怕有所不便。江北得意洋洋的拿出来各种东西,甚至还有调味品

阿逸看着这些东西,不知道带着他们是不是错了:“你还真是出来旅游的啊。”

江北也有些尴尬:“我这不是出远门吗,我妈就弄了这些,我江北也不是过不来苦日子的,这不有两个美女在呢不是。”

阿逸点点头:“也好,等这些东西吃完我们就动身去蓝州吧。你想好了吗,你没有参与这件事,随时都可以回去。”

江北皱了皱眉:“我说了,我要出去闯荡,就算没你这档子事,我也会拖着你走的,你一天纠结这些干什么。”

鹿羚有些搞不懂,这辰逸求他的时候都没有戒心,怎么今天一见到他就不对劲了呢,虽然没有完成任务,可他也得回去复命了,看父亲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鹿羚有飞行法器,回鹿原宗五天便到。

鹿羚见到鹿梳,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他,却不想鹿梳哈哈大笑起来:“此子见微知著,可教也!”

“父亲,孩儿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这小子怎么对我有了成见?”鹿羚有些不服气,恨恨的道。

鹿梳也不怪他:“其实很简单,你太主动了,然后你说错了句话。”

鹿羚还是有些疑惑:“请父亲明示。”

鹿梳有些感慨,这孩子还要历练啊:“你不明白,也很正常,其一,你答应要帮她的时候,你没有提任何要求,语儿不是你出力的理由。其二在亭子上的时候,他问你我是你什么人,你也是直言不讳,而他早就知道我来了江州,是我我也得疑惑这其间的关系。最后一点,在树林的时候,你再次重提鹿语,这不是明显的谎话吗。再者,他其实前面也没有证据,可你自己却说我们对你没恶意这句话,不是摆明了你是受人指使的吗?谁会把一个居心叵测的人留在身边?你可听明白了?”

鹿羚沉吟的点点头:“可是父亲,这些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也太谨慎了吧?”

鹿宗主站起身来,在台阶上走了走:“也许环境使然吧,小心驶得万年船,也不是错。”

鹿羚有些无语,这尼玛碰上个怪人啊,输的不冤枉:“那父亲,我们还要管他吗?他那么小心,不用管他了吧?”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这么重视他?你还要去,这次带上鹿语一起去。”鹿梳摸着他那稀疏的白胡子。

鹿羚觉得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够用:“父亲,我实在不明白,小语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鹿梳笑笑;“水引则流,铁锤则刚,要用他,就要先养他,没有付出,他这么可能站在高处?而没有他,这世界怎么会太平?去吧,有必要挑拨一下辰逸和那女子的关系,让他爱上语儿这很重要,你去吧。”

“”鹿羚更不明白了,父亲竟然把自己女儿往别人怀里推,简直无语了。但也没有再多言,去找鹿语了。

“什么,父亲准我下山?”鹿语听到消息还在剪花呢,激动的一下把一株六级风铃草剪断了,却全然不顾:“父亲怎么说的?”

鹿羚也不敢说父亲要把你推到辰逸怀里去,便道:“父亲说不能把你憋久了,这次准你下山跟我去办事。”

鹿语高兴极了,叫下人收拾好东西,坐在梳妆台上打扮起来:“你这次下山去帮我看了那小子吗?”

“谁啊?”鹿羚想逗逗自己妹妹。

“你说谁”鹿语转头给他哥一个大大的白眼。

鹿羚呢,躺在他妹的大床上没看到:“哦,你说那小子啊,听说偷了别人东西,被人追杀,现在失踪了。”

鹿羚声音平平淡淡的,传到鹿语耳朵里却如平地惊雷,画着眼影的手抖了一下,把眉毛画歪了,有些可爱:“你,你说什么?他这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你在骗我。”

这,,鹿羚心想,我还真没骗你,他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不就是失踪了吗:“你别担心,我知道他在哪,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他?哎你眉毛画歪了,哈哈哈。”

鹿语赶忙把脸转回去,随手就丢了个胭脂盒过去:“出去,关门,在门口等我!”

“”虽然感觉灰溜溜地出去有些不好,可他能怎么办呢?

鹿羚摇摇头边走边说:“你要去的话就赶快起程了,到时候找不到他就不好玩了。”

“知道了,快出去!”鹿语说着,又是个盒子往鹿羚身上飞过去。

“啊!我是你亲哥!”

第十七章 学前教育

自从阿逸知道流光星火是十大十大圣法之一,阿逸每天都在勤加练习,反正在林子里也没什么事,不想江北带个女人每天晚上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自己呢,虽然有个女子侍寝跟前,可阿逸也并没有碰她,怎么说呢,从一开始就是胡乱的做法,现在清醒了,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去碰别人。

可是呢,阿逸才十八岁,血气方刚,怎么受得了江北这种人,你要他哪天不做点羞羞的事他都不舒服,大家都知道,这种事是很打扰人的,特别是在这清幽的林子里。

其实,阿逸还好,他能在这种时候修炼或者去和东阿聊天,那柳璇希呢,每次听得唇干舌燥,看阿逸的眼神都不对了。

月亮西升,为了安全,也是应江北要求,就修了两间木屋。阿逸早早的进入修炼状态,他的速度依然慢的要死,就像全身的经脉比别人小了一圈一般,星辰般的灵力却是异常缓慢,就像一根导管里注入了泥浆,阿逸虽然不爽,但也没有放弃,至少它还在走吧,并且他已经习惯了。

阿逸也问过东阿,东阿也没见过,但他安慰阿逸说:“你也不要灰心啊,你想啊,你要让这种泥浆一般的东西贯通经脉,就必须用尽全力,那么你就可以激发你的潜力,放心,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

好吧,阿逸暂且信了他的话,继续着他的闯关任务。阿逸正研习着呢,就听见隔壁又开始了他们的造小人运动,阿逸皱了皱眉头,心想明天一定重新给江北搭个房子,让他滚远点做事。

阿逸沉下心继续,过了会,冥冥中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流光星火的强大之处在于他能增强神识,由此它才挤身十大圣法之列,当然,对于现在的阿逸来说已经远远足够了。

静静地过了一会,阿逸听到身旁有了动静,一双手碰到了他的脖子,阿逸知道是柳璇希,可是他要做什么呢,说来说去,阿逸不过十八岁,也没有什么经验,遇到这种女孩子投怀送抱的事情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阿逸就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也许过会她就去睡了吧。

可是阿逸还是太天真了,正想着呢,自己的嘴唇便被冰凉的唇吻住了,阿逸脑袋有些懵,现在的女子都这么奔放了吗?这下好了,阿逸也没心情练功了。

阿逸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月光斜照,有股圣洁的气息,女子身着素衣,头发术起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五官精致细腻皮肤雪白,和她的白衣服交相辉映,有那么一瞬间,阿逸以为她是天女下凡。

也许是动情的女子最美吧,平时阿逸也没觉着怎么,今天感觉璇希格外一些。

璇希低着头,闭着眼,睫毛抖动,因该是有些紧张刺激。

良辰在即,阿逸身为堂堂七尺男儿能忍吗?但他不能轻易就范,哼哼,前戏很重要。

阿逸双手往前伸,轻轻的搂住柳璇希纤细的腰肢,真的是触手温润,有如婉玉。璇希有些敏感了,轻轻的扭了扭就依偎在阿逸怀里。阿逸把头转了一下,不让柳璇希吻到。

璇希睁开水灵灵的眼睛,有些迷茫,又有些幽怨,看得阿逸心中一荡:“你在干什么,想吃了我?”

柳璇希也不答话,把眼睛罗开,开始给阿逸宽衣。阿逸擒住她的手,不要她动作:“说话,不然你休想得到我。”

“你想怎么样嘛~”柳璇希声音酥酥的,果然女人天生就会撩人的,阿逸听得一激灵,下面也一柱擎天。璇希被顶的不舒服,便扭了扭身子,这下阿逸是真的忍不住了,把璇希猛地抱起,放在床上

一场翻云覆雨,云卷云舒过后,两人光着身子相对无言。阿逸闻着柳璇希的发香,把她的头发揉来揉去。

璇希抬起头眼睛朦胧:“你干嘛弄我头发?你自己没有嘛”

小女儿态真的很动人,阿逸亲了亲她:“怎么,我碰不得?”

“你爱我才能摸,你爱我吗?”柳璇希声音很小,如果不是两个人挨在一起,阿逸都不定能听清。

阿逸笑笑:“不爱,你咬我啊?”阿逸话音刚落,一口银牙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还好,不是很重,阿逸把她推开:“你还真咬啊,属狗的?”阿逸看着自己肩上的一排牙印,看着柳璇希精致的锁骨,也咬了一口。

“啊,疼!”柳璇希没想到这男人寸步不让,气愤道:“辰逸,你个无赖,我”

然后柳璇希又咬了上去。

过了会,两个人也咬累了,主要先用了太多力气。然后隔壁也在敲墙,一定是把二哥吵醒了,二哥需要休养,阿逸做了个嘘声,便不再动作。璇希也懂事,也安安静静的睡下了。

次日清晨,阿逸早早醒来,悄悄拿着冥剑走到院子里面。清晨山风凉凉,露珠挂野,已经快到深秋了,所以星月还没有散去,若有旁人在,一定会看到阿逸眼中的光与这晨光交相辉映。

阿逸也觉得舒爽,就拿起冥剑挥舞起来,把玩了一会,阿逸觉着应该再去求一本剑术,不然这剑拿着也没什么大的作用。想着便同上几次一般如法炮制去拜访东阿老前辈。

这次进来好多了,没有那种头昏的感觉,应该是东阿对他放下戒心了。阿逸叫了几声老前辈,东阿便跳出来,吓了阿逸一跳。

东阿伸展了下筋骨:“还叫我前辈,是不是该改口了?”

阿逸顿了顿:“师傅,受徒儿一拜。”说着便单膝跪地。东阿教他圣法,没有所求,这便值得拜他为师,阿逸这是得了大机缘,叫一声师傅也不为过。

东阿笑了笑:“起来吧,说吧,想学什么,想问什么?”

东阿不愧在尘世里混了这么多年,一眼便知阿逸心中所想。阿逸也不藏着掖着:“师傅,人们都知道十二方世界,这世界规则是什么呢?”

阿逸不知道的是,他这么一问,却是打开了未来之门!

东阿甩了甩袖子:“你还真是刚踏进修炼一途啊,这些都不知道,很简单,十二方世界分三等,三等中分四界,上等为神佛魔仙,中等分灵妖鬼人,下三等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但要注意十二方世界之首为诸法盛世。”

“诸法盛世?它独立在外吗?”阿逸疑惑道。

东帆翻了个白眼:“你没太懂吗,它为十二方之首,独立个屁。十二方里,按顺序排列,十一方为神界,十方为佛界,以此类推,人界派在第四。”

阿逸大概懂了,有道:“第十二方里住的什么人?”

东帆向往了一下:“那里面住的都是大能,神魔仙佛都有,当然,有太多人连其他世界都去不了,更不用说去那里了。”

阿逸也觉得太过遥远,又换了一个问题:“那等级的划分呢?”

“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修神的等级总知道一点吧?”东帆发现这小子是真的白纸一张,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阿逸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只知道一些初期的等级,其他的便不知了,还请师傅详讲一遍。”

“”东阿叹口气:“也罢,就从头讲起吧。修神呢分四段,一段分三节,三节分前、中、后、巅峰四个状态。第一段窃灵、脱凡、凝元,第二段开元、聚神、运神。第三段合意、淬神、弄神。第四段地尊、天尊、圣尊。你现在你只是个脱凡期,还差的远啦。”

阿逸觉得这分的也真是复杂:“师傅,那再之后呢?圣尊就是最高境界了吗?”

东阿心想这小子胃口真大,先问十二方世界也是,现在问完境界还要刨根问底,不行,要打击一下这小子。于是便道:“你个脱凡问这么多干什么,就你这速度,五百年都不能修到第四段,更不要说什么更高的境界了,要知道,越往后越难,越需要领悟和造化,你觉得你能行吗?”

阿逸多聪明,一下就听出来东帆想吓吓他,他也不点破:“那师傅你本体是什么境界的?”

“我本体?天尊前期罢了”东帆回忆起以往,叹了口气:“其实,修炼到极致又如何呢,到头来不过一场空!”

阿逸有些惊讶了,天尊前期!这大腿得抱紧啊,这是真的捡到宝了。

第十八章 年少无知

在东阿咳嗽了两声之后,阿逸清醒了过来。

东阿做出严厉的表情:“你在想什么?”

“大腿呸,不是,努力,我一定要勤奋,达到最高境界!”阿逸一本正经的道。

东阿快速的眨了眨眼皮:“说吧,还有什么事?”

阿逸有些不好意思了:“师傅,上次你教我的是功法,我要保命不能光靠功法啊,所以希望师傅赐我点身法和剑术。”

毕竟和东阿熟悉了,就不用和上次一样装小白了,直言不讳更显正直,这样才不会让人起戒心。

东阿有些心痛,可谁叫这小子是自己本尊的传人呢,于是咬咬牙:“我传你流光星火就是为了帮你打好底子,虽然你现在功力浅薄,可是也能够勉强学习有些技能了,身法剑法在于专精勤奋,世人总是贪心不足,以为得到的越多越好,却不知道万法同源,万变不离其宗的道理,以至于得不偿失,所以你一定要勤加练习,方能立于不败。”

阿逸也明白其中道理,便站在一旁听着。功法不同于武技、身法可以传承,需要眼见而神会,所以每个人的剑道都是不尽相同的,领悟多少自然要看悟性了。

只见东阿唤出剑灵,开始翩翩起舞,开始时剑法绵柔,似在表演,不过连贯异常,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意思,过了会便有些刚猛起来,大开大合,若不是这里本身虚无,可能会被劈的粉碎。

东阿耍了一阵便慢下来,阿逸才勉强看清他的动作。东帆边舞边说道:“剑术为百兵之君,其在于专一,格斗厮杀,当能随心所欲,攻敌必救,无招胜有招。”

打了一段继续道:“而后圆转自如,生生不息,如松之劲,如风之迅。以此,剑法曰:莫问无名剑法!”招式打完,东阿横空一指,剑灵叮铃一声,很是好听。

阿逸默念:“莫问无名?”

“对,莫问无名。因为我忘了它叫什么名字了”东阿顺口接了过来。阿逸内心吐血,这看着不像下三滥的剑法啊,连名字都记不住,真服了。

阿逸也不纠结:“那师傅,教我一套身法吧,教我打不赢还可以一定跑得掉的那种。”

“什么身法不用灵力,你当是闹着玩呢?”东阿气喘吁吁的道:“你个小渎子,小心吃多了嚼不烂。”

阿逸才不管:“师傅,你放心吧,我先存着慢慢练。”

东阿摇摇头:“睁大眼睛看好了,我教你飞濂追雪,这也是十大古身法之一!”

说着,东阿便提气施展起来,口中传阿逸口诀:“身轻六重天,一界一重天,一重水上漂,二重草上飞,三重树梢过,四重云中飞,五重太虚游,六重世界观。举重若轻似无物,太虚遨游似神行,有腿不练手,看鸟懂平衡,真气提胸中,跃空神技能。一苇渡江,平衡无差。”

阿逸记下了,可也不是很懂,只能跟着葫芦画瓢,不得精髓。不过也很正常,这可是古神技,可是他一个脱凡期的小子能学会的?只要能有所补益即可。

东阿演示了几遍,便叫阿逸自己出去练,自己要休息了,阿逸自然哪里来哪里去。

鹿羚带着他淘气的妹妹赶了两天路,被折磨的不行,你说飞行法器还飞着呢,她要下去逛街,好不容易停下来,她要去吃饭。鹿羚是被折磨的黑眼圈都有了。

鹿羚暗暗想得让她快点见到辰逸才行,这小子才有办法治住鹿语,上次去吃饭,鹿语嫌弃人家店太小了多说了两句辰逸转身就走,鹿语屁都不敢放,可是自己呢,选了那么大一家店却被埋汰到头都抬不起来,自己转身一走,就是一块灵石飞奔自己的后脑勺,鹿羚真的是欲哭无泪。

正想着,就听到鹿语说:“哥,还有多久到江州啊,你这船怎么这么慢呢?”

鹿羚巴不的快点到,但这船是自己师傅东帆给的仙器级别的飞行法器,他倒是想问,还能有多快呢。鹿羚乖乖的温声道:“妹妹,这已经是最快了,你叫爹来也没法。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那小子找到,我举双手双脚赞同你们俩在一起。”

鹿语斜了他哥一眼,转身往自己的闺房去了。

阿逸从剑中出来,借着感悟耍起剑来,莫问无名在于无形无意,才可出其不意。正逢江北出来了,阿逸叫他来演练两招,江北拔出他的碧水剑:“小心咯!”

话落剑出鞘,碧水连天晃若闻!碧水剑也是江北家的传承之物,威力巨大,可开山断海,江北一剑刺来,阿逸有些仓促,忙抽剑挡开了这一刺。

当然,这还不算完,江北的剑被挡到了上方,于是顺手一剑斜劈气势汹汹,阿逸急中一动,正是用的刚学的飞濂追雪的一点皮毛技巧,险而又险的躲了过去。当然了,都是有华无实的剑术,切磋而已。

阿逸躲到一旁,使得江北愣了下。但来不及瞎想,阿逸一招无名剑法飞流直下,江北听到耳边有呼呼剑音不敢怠慢,双手握剑回身一档,却没想到回身这一剑凌乱不堪,更不知何从防御。

当阿逸把剑比到江北胸前时,江北都懵了:“阿逸,你这功法在哪学的,这么厉害?”

阿逸神秘的笑笑:“剑法由心生,自然强大,学来的招式毕竟过于僵化。”

不是藏功不露,而是此事有关东阿太岁阿逸不敢多言。如果被被别人看出来,是要招杀身之祸的,凭借他们现在的实力,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江北反驳道:“那岂不是说那些宗门里教的都是屁咯?”

阿逸道:“也不尽然,只是我的剑法讲究随意,其他的比如剑山的神剑宗一定有什么好武技。”

这时二哥走出来,他的伤经过这几天的休养已经好了大半。二哥披着衣服:“阿逸,神剑宗绝学剑神普渡传闻有着开辟时空的威能,而且此法由上古剑神所创,只有得到剑神传承才能习得,每一百年才能进入剑神结界,三百年前出世的圣尊所创功法,才是最适合今人的功法啊。”

江北故事听完了,在旁边道:“二哥,这玩意靠谱吗,怕不是那神剑宗打的广告吧。”

二哥笑道:“那你能不信吗?”

“还真不能不信,要不等几天我们去神剑宗学习学习?”

阿逸其实有了老师教去哪倒是无所谓,但现在看来,去神剑宗的意义要大一些:“那我们明天就动身吧,先去蓝州,再去神剑宗。”

因为进山已经快十天了,应该码头上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只要小心点就没什么问题了。

二哥叹口气:“终于可以走了,我真的快忍受不了你们几口子的摧残了,特别是你江北,你个狗玩意,你想秀死我是吗?”

江北反应过来:“二哥,你快二十岁了,过来人,你知道的呀,年轻嘛干劲足啊。”

他这话说完阿逸赶忙往后走了两步,拉着身边的柳璇希往屋子里走。

柳璇希还没搞明白,就听见后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紫月也是在一旁看戏,看到阿逸在看她,便假惺惺的叫道:“哎,你们够了啊,干嘛呢。”

“阿逸”柳璇希进了屋子,有些吞吞吐吐的。阿逸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用布锦擦拭着冥剑。

“逸”这姑娘倒是撒起娇来。阿逸皱了皱眉:“有事就说事,没事一边去。”

柳璇希不高兴了“你,那你昨晚上舒服吗?”

这话有意思,阿逸心想你威胁我?少年心性沸腾不止,立刻不爽道:“那你要怎么着?昨晚我求你了吗?”

“你”柳璇希心里吐血,这玩意吃完不认账:“辰逸,你就是不想对我负责是吗,还有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对我冷冰冰的,我惹你了吗?”说着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楚楚可怜的样子煞是让人心疼。

可阿逸却不领情:“我让你说啊,你在哪跟我发什么嗲。负不负责的事情在你不在我,如果你好好的我会不照顾你?”

柳璇希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那好,我现在想回家看一下我的母亲,你能答应我吗?”

阿逸不说话了,就这么看着她,直到柳璇希点了点头,说了句我懂了,转身离开后才慢慢吐了口气。

阿逸问自己,自己有错吗有错,错在年少心小,容不下一丝杂质。

可是,现在能回去吗

很明显,不可能。

第十九章 紫月初冉

就这样,柳璇希走了,阿逸也没有挽留。从小,阿逸贫苦,但很少求人,该有的总会有,留不住的也终究留不住。

心中有一丝不舍,可是这样也好,其一,自己没有什么保护她的能力,自保都够呛。其二,让她回去看母亲也是理所应当,不过是自己陪不了而已。其三,让她回去,那么在总管在不知道冥剑被盗的情况下,柳家没有必要继续追杀自己,除非总管心眼太小总跟自己过不去。其它的,也是小的好处,不值一提。

阿逸走出去,江北没说什么,二哥在旁边有些不明白:“小逸,怎么让璇希走了呢,不追吗?”

江北看阿逸没有开口的欲望,便替他回道:“二哥你别问了,阿逸自有安排。”

二哥想想也是,便去抓野禽去了。阿逸看着来时的小路,目光悠长随正阳远去。

“哥,我们又到江州副城了,还是这里清净些,鹿原那一群别有用心的公子哥终于没声音了。”鹿语在副城的大街小巷的街边东逛西逛,后面一群带着铠甲的侍卫威风凛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大地方来的人。

虽然江州副城也很大,但大都是没人居住的荒山。鹿羚在一旁倒没有东张西望的:“是啊,鹿原虽好,却多了些人情世故,所以来这里显得清闲些。”鹿羚看了鹿语一眼:“语儿啊,你都快逛了一圈了,找什么呢?”

鹿语诧异了下:“哦,没什么,就看看。你先去驿站布置下吧,今天也晚了,明天再走也不迟。”

鹿羚依言:“好,我先回去,你可不要惹事,天黑之前回来。”

鹿语摆摆手,便继续往前走。

鹿羚叫来个手下:“跟着小姐,看看她去哪,见了什么人。”

阿逸午后便继续修习流光星火,颇有所得,虽然境界没有提升,但他感觉精神力已经远胜同境界的人了。

吃过不算好吃的晚饭,阿逸便同众人道:“今晚就出去吧,璇希回去会减少我们的危险性,机不可失,但还是要谨慎,万万不可把我们暴露在明处。算算时间,璇希应该到了。而且这里也就不安全了。”

江北早就想说话了,可嘴里的肉还没嚼完,才没来得及马上开口,狼吞虎咽的吃完,摸了摸脸上的油:“我早就耐不住了,紫月,快收拾东西,哥哥带你去嗨一顿,妈的每天吃得什么玩意。”

紫月把手帕递给江北,看着阿逸道:“你确定柳总管把人都撤走了?”

阿逸笑笑:“我不能手眼通天,妹妹有什么好想法?”

紫月也跟着阿逸邪魅的笑笑:“说来都是哥哥设计把我引出来的,妹妹有什么想法?但我觉还是等等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边说边敲数着自己的手指头,搬了四根就不搬了,还抬起头看了阿逸一眼。

阿逸就知道这女的有些心思,便道:“好吧,再坚持一天吧,我先睡觉去了。”

只听见江北在后面叫唤,阿逸也不搭理他,回房练功去了。

紫月对着江北道:“好啦,你回房吧,晚上就不要弄了,二哥听了不舒服。”

二哥尬笑了下:“没事,晚上我挨着阿逸修炼,你们继续也行,可你小子不要纵欲过度啊,提升功力才重要。”

江北耸耸肩,便拉着紫月回房了。二哥进了阿逸屋子关上门:“晚上是什么意思?”

阿逸睁开眼:“不是很清楚,但是紫月居心叵测,你小心点,不用给江北说什么,他精明着呢。”

二哥把手搭在阿逸肩膀上:“我当然知道他聪明,可是怕他陷进去啊,爱情这玩意怎么说得准?”

阿逸没说什么,闭上眼继续修炼。

四更刚过,阿逸才出去,月亮也快西沉了,已经是深秋了,阿逸毕竟只是脱凡,也觉得有些凉意。阿逸环顾四周,紫月站在较远的一颗树下,阿逸走到跟前:“说吧,什么事?”

紫月左右看了看,又玩起她的手:“我睡不着,出来看看风景。”

阿逸把脸侧了下,又回转过来看她:“这没旁人,你毛病?”

“嘻嘻”紫月笑嘻嘻的大晚上怪里怪气:“你把我坑出来,为什么?”

“呵呵,我喜欢,服吗?”阿逸不爽她。

紫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下:“我说着玩呢,外面还不清楚情况,你带着你的兄弟出去闯还不如在这等人来接你。”

阿逸活动了下头颈:“哦,为什么这么说?”

紫月靠进了些,一股奇异的香味窜到阿逸鼻子里,惹得阿逸揉了揉鼻子,这才说道:“你在柳家拿了什么你自己知道,有些人已经知道了,你不知道的是这玩意有多大影响力。”

阿逸眼神渐渐起了变化:“说清楚点。”

紫月继续道:“冥剑又叫苍梧断圣剑,虽然不是十大古神剑,可是它有一个能力,便是谁解开封印,谁就是下一届的主宰者,将永世守卫十二方世界。”

阿逸没有惊讶,也没有高兴,冷冷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呢?”阿逸断定她是骗人的是因为阿逸看过东阿自传,再说了,这种事情应该流传很广,没人听说可能吗。但是她知道自己偷了剑,阿逸倒是想不明白。

紫月靠的愈发近:“你要是不信,等一两天就会有人救来了。”

这种时候阿逸怎么能退后,用手托住紫月圆滑的下颚,眼睛直逼着她:“你为什么知道我有剑?”

紫月倒还正常:“我是柳家的夫人,柳重最在意的小妾,凭什么不能知道,你的手好滑啊。”说着还摸了摸阿逸的手。

阿逸把她放开,甩掉她的手:“江北是我兄弟,我不想说什么威胁你的话,反正,你要玩,我陪你玩,你可以试试。”

走到小房子门口,却见江北在那里放水,回头看了阿逸紫月两人,江北道:“大晚上不睡觉摆什么悄悄话,我想看得也没有,真没趣。”说着甩了甩手便回房子了。

阿逸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紫月,便也回房间去了。

“她去了柳家?她去那干嘛?”鹿羚小声的问他派去的护卫。

护卫也降低音调:“小的亲眼看见小姐去了柳家。”

鹿羚退下了侍卫,想了一会没什么结论。听到敲门声,开门是鹿语。

鹿语自己走进来,倒了杯茶喝了口道:“哥,明天我们就去找辰逸吧。”

鹿羚嗯了声:“听说柳家的女儿自己回来了?”

“对啊”鹿语又喝了口茶:“我还专门去看了,长得没我好看。她头发太长了。”

“”本来鹿羚想旁敲侧击鹿语去哪了,可谁知道她自己说了。鹿羚也只能暂且相信她了:“那女子回来了,那他们就快出发了,明天我们就早点去吧,离这不远。”

鹿语斜了眼鹿羚,笑了笑便离开了。

第二十章 套路偶遇

鹿原宗,鹿梳正坐大殿上,对着坐在左下边的仙子一般的人物举了举杯:“言仙子,我与你父亲是至交,我叫你一声侄女不为过吧?”

言仙子轻点额头:“叔叔是四方世界之首,自然是叫得的。”

一杯引罢,鹿梳又道:“侄女下界可是为了什么任务而来?”

言淑雅抬头看着鹿梳道:“父亲听闻叔叔传来的消息,便闭关卜算,得出两个变数,我此次下界,一则为了寻找变数,二则多加历练,三则为叔叔增加些助力,我们世家在风庭大陆还是有些能力的。”

风庭其实就是修仙的大陆,魔修是幽冥大陆,佛修是红鸾大陆。

鹿梳笑笑:“我明白了,我在这就先谢过侄女了,只是,你父亲告诉你变数是谁了吗?”

“并没有,可能父亲觉得时机未到吧,叔叔可否告知侄女一二?”言淑雅理了下自己的头发问道。

“你父亲是真仙,不告诉你自有他的道理,我也不能妄加泄露,现在非常时期,每一步都要看清楚。”鹿梳没有买言仙子的面子,但也不会一点建设性意见都没有:“倒是有个人,你可以去试试,他不定是变数,可他拿到了那把剑和书,还解开了封印。”

言淑雅想了下:“那把剑,你是说?不是被封印了吗,且那本书不是假的吗,怎么会解开?”

鹿梳也是一脸无辜:“这我也不懂了,我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有东阿这么个人都不知道,那书定是假的,可是他却解开了封印,真的没法解释。”

言淑雅想了想:“那他解开封印可有异象?”

异象?鹿梳思考了番:“如果非要说异象那就是仙界的仙器空间松动了,好似在回应一般,其他的就是感觉那小子气息不对了,便再没有别的了。”

言淑雅心想你老逗我呢,仙界离这里差了十万八千里,你这都知道有关系?

但言淑雅还是该去看看,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有些时候细节决定成败。

于是言淑雅道:“那叔叔可知此人在何处?”

鹿梳甩了下衣袖:“这几日各路宗派门人来我鹿原宗商议蛮荒之事和仙界仙器空间松动的事宜,本尊还没来得及顾及,我派去的人也跟丢了,所以便不知他何处去了。”

言淑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那叔叔可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和一些消息,也就是最后他在哪?”

鹿梳闽笑了下:“他姓辰名逸,星辰的辰。至于上次得知他的消息时应该还在江州副城。”

阿逸听了紫月的话,因为他相信紫月不敢害他,再者,紫月害他没有什么好处,本身昨晚上紫月的行为也证明了紫月至少现在没有别的坏想法。不然她知道自己偷了剑,但她却没有说,这便是理由。

阿逸每天研习流光星火,着实有好处,每天精力充沛的不行,反观江北,像打了霜一样。那紫月倒是鲜艳的像一朵牡丹花,这里就她一个女人,穿的也暴露,搞得二哥练功也分心。。

阿逸运转灵力运行全身经脉,循环几个周圈,把气息充盈在脑部,眉心微微胀痛,阿逸小心翼翼的把气流重新驱散到四肢百骸中。然后只听得脑中一声皮落的酥脆声,阿逸感觉自己进阶了!凝元前期,这套功法果然奇特,要知道阿逸已经快三年没有一丝进步了,阿逸心中涌起情绪,想大声的笑出来,但最后只是咧了下嘴角。

这些年,除了身边知根知底的兄弟,别人经常在他身后说他是个废物,甚至鹿语都不相信阿逸,说他是故意装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学会了宠辱不惊,心智过人。

都说福如双至,阿逸心中一想,手指间便燃起了用灵气为原的火焰,如今终于可以随心而动了。

正高兴着,门外传来江北泡妹子的独特声调,听声音,是鹿语!阿逸一下子间没想明白,难道是鹿羚带他来的?

也就那么几口水的功夫,阿逸的门就被江北推开了,江北走进来,高大的身子往旁边移了一下,露出了鹿语娇小美丽的脸蛋,鹿语只有江北肩膀高,但在女子中还是算高的。

“怎么,不欢迎我?小坏蛋。”鹿语穿着青色的长衫,用白色点缀着花边,脸蛋也是略施粉黛,总体是清丽的打扮,却有一种特别的美。

阿逸下了床,淡淡的说了句:“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美。”

江北在旁边插嘴道:“这只是美吗,这是天仙下凡,人间绝色啊。”

鹿语被逗笑了:“你这油嘴滑舌的不知道骗了多少女孩,这位姑娘应该是你的什么人吧?”说着指了指紫月。紫月笑着行了个礼,也没说什么。

阿逸也没看出来紫月有什么异样,对江北道:“收拾东西吧,准备去蓝州。”

江北看了眼紫月,又狠狠的看了几眼鹿语,拖着紫月就出去了。

“你怎么来了?跟你哥一起来的?”阿逸给鹿语倒了杯水,也没多的杯子,便拿了自己的杯子。

鹿语接过,笑眯眯的道:“怎么,不想让我来看看你?一个多月不见,你怎么就混到这里来了。”

阿逸抚顺了后脑的头发:“做了些事,江州副城是容不下我了,只有出去闯闯了。”

鹿语把手放在了阿逸的手上,阿逸看了她一眼,想想还是把手抽出来:“干嘛,可怜我啊?”

“你,别误会,我可以帮你,当然,出去走走未必不好,你自己选择。”鹿语把手缩回来,眼睛水灵灵的看着阿逸。

阿逸吸了口气:“怎么想到来这里找我了,是路过还是专程的?”

“父亲放我出来玩了,来找你陪我说话,陪我玩。你记得我们怎么相见的吗?”鹿语小眼睛半眯着,头软在肩膀上,双手杵着床,一脸的美好回忆。

阿逸看着她完美无瑕的侧颜:“都是些老掉牙的偶遇套路了,提他干嘛。对了,接下来你准备去哪?”

鹿语回过神来,哼了一声:“什么老套,你懂不懂什么是浪漫。我决定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阿逸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头:“跟着我?”

“对呀,我在外面就你一个好朋友,我不找你找谁玩啊?”鹿语神色倒是很自然。

阿逸也没有反驳,继续问道:“当初为什么要来江州这些偏远的地方”

“你是好奇宝宝吗?一直问一直。。。”鹿语看了眼阿逸,把话咽了下去:“我当初就是不想去学丹道跑到这边来散心的,你以为我是干什么来了,我会害你吗?”

阿逸看她也有些不耐烦了,人家是富家千金,也是权力滔天的人的女儿,能不嫌弃自己就不错了,自己还在怀疑什么呢,就当这是一场巧合吧,阿逸暗暗安慰自己。

阿逸站起身来:“他们应该也收拾差不多了,我们去蓝州吧。”

鹿语倾吐口气,找到阿逸藏在袖子中的手,牵着便走了出去。

第二十一章 不吐不快

月白星稀,还没到戌时便已经天黑了,冬天快来了。

阿逸江北几人坐上了鹿羚的法器,直奔蓝州,有这东西一天一夜便可到达。江北到处摸摸看看,说来还是江家大少爷,二哥都拉不住他。

阿逸也管不了他,因为自从鹿语拉着他的手走出房间,所有人包括鹿羚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有可能这位就是未来鹿原宗的女婿啊。

可是阿逸不这么觉得,任何事都没有这么简单,阿逸虽然自觉长得不错,可是鹿语见过的好看的男子不该是数不尽吗?论能力,自己功力远不及别人,简称废铁。再则,自己的性格也不是什么好男人,是稳重了些,可是最好的吗真的难说。

其他先不提,最主要的昨天紫月才说有人会来接应他们,今天就来了。还有以往和鹿语的关系不错,可是一个多月了,毕竟有些生疏,来了话都没说几句就有肢体接触,阿逸想她是女子,不该拂了她的面子,可是现在的女子都这么大方了吗?

鹿语去洗澡去了,阿逸才有机会去想这些,最后,一切都是阿逸空想,没有证据,阿逸也没有过多纠结,这件事,还得问紫月。

阿逸敲了敲江北的门,江北把门打开,衣服倒还整齐。阿逸往他身后望了望:“紫月呢?”

江北让开路让阿逸进来:“在洗澡,你找她干嘛?”

阿逸坐到椅子上:“你说呢?”

“你别让我猜,我也不想知道,我不爱她,你随意。”江北把声音降到最低,附在阿逸耳边上说道。

阿逸把他推开了点,这小子被紫月染了一身胭脂气息,闻着不舒服:“那你喜欢谁?”

江北摆了个失败的样子:“本来喜欢鹿语的,可是被你抢先了,我就不喜欢了。”

阿逸摆摆手:“没这回事,她不一定喜欢我,我也不喜。。。”还没说完,就听见敲门声。

江北嘘了嘘声,去把门打开,就看到鹿语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口,江北打了声招呼,请她进来。鹿语朝江北后面看到了阿逸,便道:“我不进去了,阿逸,我跟你安排了房间,跟我来吧。”

阿逸站起身,紫月还在洗没有出来,现在也问不了了,阿逸便对江北道:“那我先过去了,明天再说。”

天色有些暗淡,走到走廊上,走廊有些窄,鹿语走在前面,阿逸在后面跟着,心里想着事情,没有料到鹿语突然转身,阿逸没有收住往前的劲,一下就撞到了鹿语,而人在转身的时候重心是不稳的,结果就是两个人都倒在了走廊上,姿势还特别不雅观。

阿逸微微感受了下身下女子的柔软,便反应过来了,虽然鹿语很美,可阿逸也没有太多的想法,鹿语在下面喃喃了一声,眼睛水灵灵的盯着阿逸。

阿逸双手支撑着站起来:“你怎么突然转过来了,对不起。”

阿逸伸手把鹿语拉起来:“你没事吧?”

鹿语脸红红的:“没事,本来是想跟你说话的,结果。。”

有些尴尬,阿逸便换了一个话题:“衣服脏了吧,快回去换了吧,你让下人来叫我就行了,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阿逸帮她整理了下后面,因为鹿语刚刚洗了澡,身上有一股奶香的味道,沁人心脾。

这走廊太窄了一点,阿逸这次先走过去,鹿语跟着出来。

阿逸调笑道:“你说我们练了这么多年的功法还要摔跤,说出去丢人不。”

鹿语小声傲娇道:“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走路都不专心。对了你去蓝州干嘛?”

“额,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走到哪是哪吧。”阿逸望向天空,一朵朵云往后飘去,这飞行法器挺快的,怕是要花不少灵石。

鹿语坐到了船沿边,看着阿逸在黑夜之中缓缓的道:“那你陪我回鹿原宗吧,鹿原宗还是很不错的。”

阿逸转头看向她:“你不是说你才被放出来了吗,怎么又想回去了?”

鹿语愣了下,咧嘴玩笑道:“我总归得回去的嘛,再说,把你带回去就好玩啦,还在乎在哪吗?”

阿逸不喜欢听玩这个字眼,所以皱了皱眉头,但天黑鹿语没看见。阿逸隔了一下才说道:“我还没有什么根基,去鹿原宗不急,我想先去神剑宗学学剑法。”

鹿语也没有什么失望的:“也行,你去哪,我就陪着你去。”

阿逸闭了闭眼,想到了柳璇希,她也说了同样的话,可是呢,现在她在哪?

鹿语看阿逸久久的不说话:“你怎么了?你不想我跟着你?”

阿逸回过神:“没有,我有些累了,带我回房间吧。”鹿语站起来带路,一路上阿逸也没说话,鹿语有些不明白,怎么就得罪他了呢,可能她是想不明白了。

柳家,柳璇希坐在窗台前,她妈妈点着油灯织着衣服,虽然年过四十,依然掩盖不住曾经的美态。柳璇希抱着自己的小腿,蜷曲在凳子上,心中后悔极了。自己当时不过是发了些小脾气,本来也不是想走的,母亲随时可以来看,可是阿逸走了,怎么知道他去哪了。

想着又有些生气,辰逸这混蛋不挽留下自己,也不等着自己,害得自己怎么找都找不到他,那天来了个女子,来问她辰逸在哪,眼光在她身上到处乱转。想想那女子长得那么俊俏,自己看了都羡慕不已,如果她去勾引阿逸。。。

柳璇希越想越怕,眼泪不知觉的留了下来,鼻子一抽一抽的,回头看母亲,母亲也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忍,这下惹得柳璇希哭得更凶了。

柳璇希慢腾腾的边哭边走到她母亲的怀里:“妈妈,你说他是怎么想的,他这么就不要我了呢?”

“谁,辰逸吗?”柳妈妈帮她擦拭了下眼泪:“眼睛哭坏了他更不会喜欢你了。”

柳璇希听了果然不哭了:“您说什么呢,怎么会哭瞎,这么不经用吗。。”

柳妈妈道:“对啊,眼睛到底会不会坏呢,哭坏的可能太小了,但是也有几率啊,你爱它是因为它有用,可你哭得时候却在伤害它,爱情也是一样的,你爱他,可你也会伤害它,哭太多失去他就不远了。”

柳璇希一想更难过:“那妈妈,我该怎么做啊?”

母亲见多了这些爱情事故,微微笑了笑:“你冷静下来,想想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开心吗,他的行为能体现出他喜欢你吗,他的人品怎么样,能力怎么样。当你想清楚这些,去留就明了了,到那时你在考虑该怎么去行动。”说着,把女儿晾到一旁的凳子上发呆,自己继续织衣服。

这是柳璇希的第一次对爱的选择,其实也是阿逸的选择,只是璇希是主动,阿逸是被动的罢了。未来,都决定在这一晚了。

第二十二章 有钱人家

从第一次在书房的相见,到分别,不过区区一个多月,确实这份感情来的太简单,阿逸也没有做过口头上的承诺,想到这些,柳璇希心中就疼一下,这种感觉,很多人都体会过,只想麻醉自己,看不到明天到底在何处。

柳璇希想着过去的事情,母亲说的分辨是非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心中就像有无数观众在呐喊着让她去见阿逸。

“妈妈,我舍不得他,哪怕只是去看看他也好。”柳璇希无精打采的,从晚上想到早上,看到母亲过来开口道。

母亲叹口气:“那你去吧,给你总管叔叔说一声,带两个护卫去找他吧,量力而行不悔即可。”说完便走了出去。

终于到了蓝州,阿逸进城后在城墙上刻了个图,是他脖子上吊坠的样式,这吊坠从小就跟着他,刻着,是为了让柳璇希看到的,如果她来过这里,便会继续往前走,直到相见。

鹿语走在前面,转头看了一眼在那刻画的阿逸,有些不解,可她更不解的是自从昨晚上自己说了那句我陪你之后阿逸就再没跟她说话了。

一行人走在大街上,加上护卫有二三十人招摇过市,阿逸其实不喜欢这种,可是也没说什么。

鹿语看阿逸已经跟上来了,便小心翼翼的走到阿逸跟前:“来蓝州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我带你去啊。”

阿逸其实也没有生谁的气,只是心中不舒服罢了:“听你安排吧,先在蓝州待几天吧。”

鹿语心想你不是要去神剑宗吗,在这里逗留什么。

这时只要鹿语在就没什么存在感的鹿羚道:“听说这边有个拍卖会,好像有什么来头。”

鹿语听了问阿逸到:“阿逸,你想去看看吗?”

这什么事都问我,我知道什么,阿逸内心腹议道,抬起头笑笑:“也好,反正也没什么事干,就去看看吧。什么时候啊?”

“听下人说是后天下午。”鹿羚答道。

众人找好客栈住下,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便早早的回房打坐修炼。

阿逸从冥想中清醒过来思考着些许问题,鹿语来了,对他这么好,从外面找不出一丝破绽,他与鹿语的关系虽然还算好,但鹿语不会不知道自己一介平民,她却是高高在上的神女。

阿逸一遍一遍问自己,凭什么可以得到鹿语的如此关照,这也就是心结所在吧,但不能说是阿逸自卑,因为事实如此,自卑只是自我消遣罢了。

想不通,也就没有必要继续想了,她如果真有尾巴自然会露,杞人忧天也不是阿逸的作风。

门外有人敲门,闹哄哄的。阿逸把门打开,就见鹿语拿着一副牌,江北和他女人各自拿了一壶酒就往阿逸房里闯,江北念叨道:“这酒坛什么做的这么重。”

“打牌吗,找鹿羚就好了吧。。”阿逸对这玩意没什么兴趣,也不怎么会玩,江北这种混迹于各大赌博市场的人,阿逸才不想自讨苦吃。

江北哎哎两声:“别啊,你以为掠菜很有意思吗?我这不是看你们没玩的给你们创造一点吗?”说着还瞟了瞟正在发牌的鹿语。

阿逸小声道:“不需要,一天帮倒忙。”

江北不理他,把牌拿起来理好,过程不用多说,江北赢了,其他三家各喝一碗酒。江北看看紫月,一拍脑袋,心想妈的我把她灌醉了还要我自己照顾她,想啥呢。

江北赶忙把紫月的酒杯拿下来:“差不多行了,我们来分组吧,两个人一队,输了那一队喝酒。”

其他人当然没有什么异议,阿逸没办法,便由他去了,反正到时候自己倒头便睡,也就无所谓了。

简单的小规则分了组,自然是阿逸鹿语一组,江北紫月一组。一开始,阿逸江北凭借着手气好还赢了几盘,把紫月喝的笑脸通红,举手投足都有一股请君入瓮的感觉。

江北看他们便宜占的差不多了,直接来了一把大的,害的阿逸他们喝了三碗,最苦逼的是鹿语喝不下那么多,在江北的强烈阻止下鹿语喝了一碗半,阿逸喝了四碗半,半碗是鹿语喝剩下的。

鹿语酒量是真不行,就这么点便东倒西歪的。

阿逸道:“差不多了,回去睡觉吧。”

江北马上回到:“那怎么行,酒喝完了才算完。”

鹿语也在一边瞎起哄,好吧,继续。

后面基本上就没有紫月什么事了,每把都是江北赢,到后来,阿逸好不容易掌握了一点技巧,但是脑袋涨的厉害。

玩到大半夜,终于把酒罐喝了个底朝天,江北也就拉着他的女人笑呵呵的走了,还顺带把门关上,遇到外面的侍卫问起他们大小姐,就说已经睡下了不要去打扰。

下人上报鹿羚,鹿羚有些纠结,想到父亲的话有些犹豫,便下令让人在门外守着有大动静就进去把他们分开。

当然他们是多虑了,阿逸是不会碰她的,一则没名没分,二来人家是大家闺秀,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是惹祸上身吗,当然阿逸不会告诉自己心里想着别人。

阿逸运气逼掉了酒气,当然谁都可以逼掉,鹿语也可以,可是谁知道她逼出去没有,还是不愿意逼呢?

一夜无话,早上清凉,阿逸给鹿语轻轻盖了被子便出去了,开门看见两旁的侍卫有些无语,侍卫无精打采的一看就是站了一夜,这鹿羚是不相信他啊。

吃过早饭,阿逸在院子里看书,也就是一些民间写的故事。要知道,修行是必要的,可阅历也是尤为重要的,因为再高的武力也需要完好的心智去掌控它,否则就是给自己的傀儡做嫁衣,这也是为什么流光星火可以排到上古十大圣法的前面。

鹿语起来吃过早饭提议去逛集市,虽然都说陪女孩子逛街很不好受,可阿逸也没来过蓝州,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于是一行人就熙熙散散的走在琳琅满目的大街上,大多是买些常人的东西,但肯定比江州副城买的东西好,但买来就图个新鲜。鹿语一向喜欢走在前面,拉着阿逸东看看西逛逛。

当然像鹿语这种绝色女子在蓝州还是可遇不可求的,路上总有几个来问候的儒雅公子哥,都被侍卫挡了回去,每次有人来,鹿语都会看一眼阿逸,搞得阿逸心中泥石流飘过,这炫耀真是*裸,嗯?

天气挺阴凉的,就多走了一会。

刚准备回去,就看见有队人过来,抬着轿子直奔鹿语面前。

护卫闪身到鹿语前面,被鹿语推开:“干什么,还有人能把我吃了不成?”

江北眼睛闪闪的笑道:“没准就是来吃你的。”要说江北是真的准,那队人把轿子放在鹿语前面,撩开帐子走出来个打扮奢侈的公子哥,长相也算凑合。

为什么要说打扮奢侈呢?因为他身上带着玄天玉,这玩意没什么用,但是稀少,稀则贵这是常理,少说也要几万灵石,衣服也是金丝封边,有些贵族气息。但最贵的可不是这些,而是他手上的灵戒。

普通戒子为了好看,总是镶嵌着各式宝石,但灵力微弱。但是灵戒就不一样了,灵戒由地尊以上修为且会锻造之法的人开辟的小型空间,又用玄石炼化包裹,形成空间戒子。

所以这个东西是很贵重的,这人的戒子有些丑陋,可能品阶不是很高,但也是多少人都只能想想而不可得的。

第二十三章 各路神仙

那公子哥微微鞠躬,然后他扫视了一番在场的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鹿语身上,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倒也没有流哈喇子的动作。

他走到鹿语跟前半尺的地方行了个礼:“姑娘美貌赛过蓝州所有少女,故而在听闻后马不停蹄的前来拜访,本人姓蓝名鑫,取多金之意,我父亲是蓝州城主蓝中刀,敢问姑娘芳名?”

鹿语被他看得不舒服:“你觉得我需要知道你的名字吗?我叫什么你更不需要知道了。”

鹿语是故意不给他面子的,平时谁听了这名字都惧怕他三分,今天有些没按照剧情来发展,蓝鑫有点反应不过来:“额,姑娘,我没有恶意,就是想和姑娘交个朋友。”

“我朋友太多了,不需要,你走吧。”鹿语趾高气扬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逸,我们去最大最好的酒馆吃饭去。”说着还勾住了阿逸的手臂。

阿逸想抽出来也不好,便被她拉着,看着她小公主姿态,阿逸问道:“为什么其他来的你都不拒绝,偏偏这个你这么绝情”

鹿语笑笑:“你猜。”

“。。。”

蓝鑫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这女子都没把他正眼瞧过,着实有些气人,蓝鑫跟着父亲混迹蓝州这么多年,还是练就了一身养气的功夫,他虽然不爽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给我查,看着女的是何方神圣,老子蓝家千年世家怕过谁?”蓝鑫还算没有鲁莽行事,就是有些显露。当然人家也有显露的资本,虽然千年世家夸张了些,但几百年还是有的。

在蓝州世袭几百年,根基不可谓不深厚。蓝家出过不下十位地尊以上的强者,现任家主蓝中刀就是地尊中期的强者。要知道除了鹿原宗外就数神剑宗和蓝州势力最大了。

江州城,董星上坐,言淑雅坐在一旁。

两人喝了一杯,董星看着面前身姿卓越的女子心里痒痒,可是人家怎么着也是化神期的修为,并且因为下界后被压迫的修为。

言淑雅带着面纱:“董城主治理一方,也算是造福百姓了。”

“仙子过奖,过奖,本人呢生于斯长于斯,自然要帮衬着他们了。仙子下界必有任务在身吧,可是有本人帮得到的地方尽可开口。”董星也是官场江湖的老手了,答应的快,办事定然慢的要死,典型的拖延症患者。

也幸好言淑雅只是来问事情的:“也没什么大事,先前鹿宗主来过,是为了辰逸的事情,可最近辰逸不知了踪迹,是以派我再来问问辰逸去了哪里。”言淑雅能说出这番话,也见得是做了一番调查的。

“。。。”又是他,董星内心就这么个想法:“这个,他也不是个大人物,我也无从得知啊,不过他既然是鹿宗主要找的人我一定帮忙,就是不知道鹿宗主上次答应给我的一万灵石还没着落,可是他忘了?”

“。。。”这次轮到言淑雅无语了,鹿梳会欠他灵石?他这是强行要啊,言淑雅想了下:“这个事我做不了主,下次回去我帮你问问吧。”

董星吓了一跳:“哎,区区一万灵石,仙子有的话就结了吧,这小钱我也不好再跟他老人家提起了。”

言淑雅不是没有,但谁会想被骗,但是这也不算骗,应该算是变相的明抢啊。。

言淑雅心中暗骂,但还是假笑了下:“如果是这样,我也就帮鹿宗主给了吧,不过可得劳烦您帮我找下辰逸了。”

董星当然笑呵呵的说了些场面话,送走言淑雅,董星捧着一堆的灵石,东看看西望望,叫来下人:“把这些搬下去,然后派大队人马去找辰逸这小子,城里找不到,就出城搜,找到了不要声张,带来我要亲自审他。”

说来言淑雅是可以计算的,可是不知道阿逸生辰,也没有他的物件,基本算是毫无关联,也就无从算起了。言淑雅父亲精通于卜算之法,但她自己却并不喜好这个,她师从元法剑尊,剑尊虽是在第十二方世界,但也是极为强悍的存在。

言淑雅正想着,不知怎么想的回头看了一眼,却看见有影子滑翔而过。本来想追上去的,但黑影转眼就不见了踪迹,没办法,她刚到第四界,很多东西都不明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也就算了。

阿逸一群人在上等的酒馆里吃喝玩乐好了,便回客栈休息。时间安排的清闲,但阿逸也没有放松修炼的事宜。

修炼为了自保,也是为了寻找父母,虽然说自己没有什么头绪,但是万事总有办法,反正自己无业游民一个,无牵无挂的去哪不是去,不如修炼好享受一下生活,让当年那些在背后嘲讽自己的人打自己的脸。

鹿羚敲了敲鹿语房间的门,用了些力道:“鹿语,开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鹿语穿着睡衣:“哥?干什么。”

“干什么,你今天上午干了什么?”鹿羚有些生气:“那蓝家是该随便得罪的吗?”

鹿语撇了撇眼睛:“怎么,他骚扰我我还不能说他两句了?”

鹿羚进了鹿语的房间,自已壶倒了口水喝:“人家也就是来的阵仗大了些,也不是故意冒犯你,蓝鑫是蓝州城主的儿子,你去道个歉,我已经和他们交涉好了,不然到时我们惹的事怕是要父亲才能解决了。”

鹿语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意思是我鹿原宗的人要低蓝州的人一等了呗?哥,你把你妹妹当什么了?”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鹿羚有些没法说话了,按道理出了事应该有他这个哥哥顶着,可这外面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线不说,刚刚自己去道歉人家也不退半步。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啊:“我陪你一起去吧,这事也是我没有想到,到时你说句话就成,其他的我来。”

鹿语有些假兮兮的抹了下眼角:“什么时候?”

鹿羚没想到自己妹妹这么容易听自己的话:“明天中午我在酒馆设宴请他们。”

“知道了”鹿语说完就推着鹿羚往外赶:“出去,我换衣服。对了,明天我要带上辰逸。”

彭~

被推出来的鹿羚心想:“辰逸,呵呵。”

换好衣服,鹿语就到阿逸房间把刚刚的事讲给阿逸听。阿逸听完也没什么大反应:“看你,想去就去,不想去我们就去神剑宗吧。”

鹿语拉住阿逸胳膊:“不行啊,外面全是监视我们的人。”

“哦?他还敢硬拦住你们鹿原宗的人?”阿逸饶有兴趣的道。

“嗯”鹿语小女儿态着实有些可爱,阿逸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确实有些诱人。

阿逸借势拿杯子喝水,挣脱开来。往后一躺:“既然如此,你去道个歉也是是应该的,当然,你不想去,也没人逼你。”

鹿语也跟着躺在床边:“道歉可以,可我忍不了这口气啊,你明天跟我一起去行吗?”

“跟你去,我去干吗?”阿逸斜了她一眼。

“你-”鹿语顿了顿:“你假装当我未婚夫,气死那人。”

阿逸摸了摸鹿语的额头:“发烧了?没有啊。”

鹿语打了下阿逸的手:“讨厌,别人想要都没这个机会,你都不珍惜,哼。”

阿逸想了想:“也可以,但是不用当什么未婚夫,明天不是有拍卖会吗?”

“拍卖会?好想法”鹿语也是灵光一闪:“他蓝鑫不是喜欢你吗,让他吃点苦头,然后就走,哈哈”

说到点上了,鹿语站起身:“我这就去跟我哥说说,叫他安排我们明天出城的路线。”

等鹿语走后,阿逸有些伤感:“才从江州逃到蓝州,又要从蓝州逃到神剑宗吗?真是日了狗了。”

不过好在现在跟在鹿原宗这个大腿后面也暂时性命无忧,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鹿语这群人会跟着自己而已。

第二十四章 花式捧杀

次日,蓝州一家不错的酒馆,名曰“往西第一酒楼”。

虽说是修的大气美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可是这名字是真的嚣张了些,往西第一这名字是要得罪人的,可能事实是如此,但是你把人家江州的酒楼放在哪里。所以,这楼是有权势的人开的--阿逸得出的结论。

鹿语鹿羚和阿逸三人带了些许侍卫,阿逸叫二哥躲起来关注周围。鹿羚也答应了昨晚的事,看起来有些不自在,毕竟在人家地盘上耍猴,一不小心就会被猴挠。

阿逸也算是有些经验的人了,阿逸把手放在鹿羚肩膀上:“哥哥,你知道花为什么五颜六色没有固定的吗?”

鹿羚不是很对付阿逸:“我怎么知道它为什么颜色不一样?难道你知道?”

阿逸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但是每一朵它就是那个色,是不变的,就像你现在做的事,你就是那个颜色,外人不知道,我们也不说,你不就是那个色吗?”

鹿羚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我是花?”

“噗嗤。”鹿语在旁边有些忍不住了:“傻哥哥,人家阿逸的意思是你不要紧张,没有人知道是你干啥的意思。”

鹿羚干笑了声,说自己去方便一下。

鹿羚走后,鹿语左右望望:“这蓝鑫的架子可真大,都等了他一炷香了还不来?”

阿逸在想刚刚鹿羚的态度,听到鹿语说话,便顺着接到:“架子大没用,谁笑道最后才有用。”

正说着,楼下传来声音:“蓝少爷到!”

阿逸站起来走到一边,鹿语却稳稳的坐着,阿逸咳嗽了声,鹿语望望他,眼睛转了转才起来,满脸的不愿意。

蓝鑫打扮的依旧奢华,但衣服配饰已经不是昨天那一套了,除了灵戒。

蓝鑫笑盈盈的看着站起来的鹿语,很是满意,但他现在也不敢太出格了,昨天他也查了鹿语的底细,没想到是鹿原宗的大小姐,也幸好自己有些眼力见,没有干出强抢民女的傻事。

蓝鑫笑笑,大声道:“都坐吧,来,鹿小姐坐我旁边。”

鹿语是肯定不想干的,可是现在赶鸭子上架有些左右为难,兴许是为了报复刚刚阿逸让她站起来,竟走到阿逸面前想握阿逸的手,嘴里还说道:“逸哥哥,我想坐你旁边。”

“。。。”阿逸虽然躲开鹿语的手,但是却躲不开鹿语说的话啊。

全场鸦雀无声,等着看好戏的很多。

阿逸知道再不解释麻烦就大了:“妹妹,哥哥随时都可以陪你,可今天是你赔礼的日子,哥哥也不可代替你,你先坐蓝大少旁边吧,我再坐你旁边就好。”

鹿羚听了心中吐血,到底谁是鹿语他哥,就坡下驴,真会玩。

鹿语也不是成心想做什么,还是乖乖的坐到蓝鑫旁边。蓝鑫许是忌惮鹿家势力,也没有动手动脚的,可是眼睛也没有那么安分。

鹿语看吃喝的差不多了,便转头看向蓝鑫:“蓝少爷,你可知道今晚上有一场拍卖会?”

蓝鑫被灌了几壶酒,得意洋洋的:“当然知道了,在蓝州,什么事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这话说的满了些,但也不无道理,可阿逸就想在他眼皮子下面唱一出瞒天过海。

鹿语看了眼阿逸,又转头看着蓝鑫:“我们晚上去看看吧,就当蓝少爷的饭后娱乐了怎么样?”

“嗯?这感情好啊,听说这次的东西有些宝贝哦。”蓝鑫说着拍了拍鹿语的小手。吓得鹿语赶忙拿开。

蓝鑫有些不高兴,正想说些什么,阿逸端着酒杯起身道:“在蓝州,最富有的还属蓝少爷,晚上还请蓝少爷让我们开开眼界啊。”

蓝鑫有些飘飘然:“那当然,到时语儿想要什么我就买什么!怎么样啊语儿?”

鹿语还能说什么,只能进退两难的道:“那我就先谢谢蓝少爷了。”

可能是真忍不住了,鹿语就先离开了,阿逸自然也没有逗留,剩下鹿羚收拾后面的事。

鹿语走出来,做着发吐的样子,阿逸上去扶了扶她:“怎么了?”

鹿语半天没吐出来什么:“还不是你出的好主意,叫我语儿,我恨不得打死他。”

阿逸把她带到安静的地方:“等着吧,晚上我们得手了就走,他哭都哭不赢。”

“你。。”鹿语看看阿逸:“他们不会怀疑我们吗?”

阿逸笑笑:“他找不到我们,又没有证据,他怀疑有什么用,不就是哑巴吃黄连吗?”

“好吧。。”

蓝州的繁华地区晚上也算是灯火通透,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在这个世界人人崇尚武学,向往长生,所以并没有太多凡夫俗子。

跟蓝鑫见了面,一群人便往名叫花荣阁的拍卖会而去。

蓝鑫一路上在鹿语跟前夸夸其谈,说自己多么有权有势,鹿语还好,鹿羚都有点忍不了了:“蓝少爷,不知道和我们鹿原宗相比谁更有钱?”

“。。”蓝鑫愣了下,好像是没他家有钱哦,但逼得装完啊:“在蓝州还是我家有钱的吧,哈哈。”

鹿羚还想说什么,鹿语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多话?”

江北也是聪明人:“蓝大少,我们快走吧,不然拍卖会等不到你就该着急了。”

蓝鑫也顺坡下了个驴:“没关系,我不去,他们不知道亏好多钱。”

“。。”大家都没说话,这还在夸夸其谈呢。。

花荣阁,也算的上是大的拍卖场了,在各个大陆也是有分号的,当然也算不上最好的,第一拍卖会当属凤凰阁,是一位散修大能创办的,在第四方世界很有名气。

交了一万灵石当保证金进花荣阁,当然是蓝鑫交的,虽然是蓝家的公子哥,但是他也是第一次来没什么信誉,不过一万灵石也就是挠痒痒罢了。

也算是给蓝家面子,花荣阁的管事亲自把阿逸一行人带到最好的包房,楼下的景象一览无余。

也是紧迫,刚到便开始拍卖了,听主持的语速,应该是有好些东西。

主持看着礼仪小姐端上来的第一件物件,是一盒药。主持是女的,姿色还算可以,运着灵力道:“此药名为洗骨丹,药出自广月大师之手,广月大师是修神炼药的佼佼者。药分十品,此药为七品,已经是入了高阶药物的品阶了,洗骨顾名思义清洗筋骨,达到骨肉神合的效果,不多说,起价五千灵石。”

这种有洗髓骨功效的药物,一般都是淬神期以前需要的,抬价空间不是很高,但是也很有市场的,所以价钱一路上升,已经一万五千了。

包间就两把椅子,蓝鑫当仁不让的坐了上去,鹿语在得到阿逸点头后也坐了下去。

鹿语看他们加价到了一万五,便对蓝鑫道:“蓝公子,这东西可是拍卖会的第一件啊,不能让人抢了头彩啊。”

这洗骨丹虽然好,但蓝家不定就没有,蓝鑫也是被捧上了天:“鹿小姐说的有理,管事,帮我喊下来。”

管事是个长相老实巴交的人,但是修为就完全看不出来了,有些时候,还是不要看貌相的好。那管事答应了一声,可能他也觉得不该丢面子,就吼了一声:“两万!”

全场静了静,两万其实已经超出了这个丹药的价值了,但还是有人叫了声:“两万一千。”

管事回头看了一眼蓝鑫,蓝鑫丢了颗葡萄过去:“你看我干吗,没听见刚刚我们说的什么吗?一定给我抢到手,不然我面子往哪搁?”

管事抖了一下,回头喊道:“两万两千。”

对面熄火了下,正等主持一锤定音的时候,对面又叫到:“两万五千!”

有些人就开始议论了起来,这东西已经远远不值这个价了,那么就已经超越了买药这件事而上升到了个人层面了。

这还得了?拂了蓝家的脸蓝鑫已经不需要鹿语激将了:“三万,对面的朋友,你自己掂量掂量。”

那叫价的人蒙着脸,咳嗽了一声:“原来是蓝家大少爷,那我就把这东西让你了。”

蓝鑫还没反应过来那人怎么就知道自己是谁,就听鹿语说道:“蓝公子果然威名远扬,别人一听名字就让给你了,早知道说名字就行了啊。”

蓝鑫把刚刚的一点不愉快抛之脑后:“鹿小姐你有所不知啊,虽然我们蓝家有些名声了,可总有些宵小之辈不知道啊,所以提名字有些时候还是不管用的。”

咦~阿逸心想你个玩意还有不装大哥的时候:“不知道蓝少口中的宵小是不是暗指我们?”

蓝鑫把头转过来,想看看是谁拆自己的台,但转念一想也就是鹿家的人:“怎么会呢,鹿原宗的人个个谨言慎行,不会在这些地方有所差池的。”

第二十五章 神似璇希

正说着,主持又开始介绍第二件物品:“第二件,也是今晚最美丽的物件,名叫翠雨镯,出自一代天骄炼器师许丹之作,许丹有玄天女的身份,她是女子,也就最懂女人心了,这镯子由玄玉打造,有滋养元神的功效,不多说,五万起价,加价不低于一千。”

物品本身是不能决定价值的,而是顾客。比如现在蓝鑫就想买下这个镯子讨鹿语欢心:“六万。”直接加了一万,也算是大手笔了,一万灵石大概够一个开元安安稳稳的修炼一年了。

鹿语在旁边笑笑:“蓝公子买个女孩子家的物件干什么?莫不是家中早有娇妻?”

蓝鑫当然是急急忙忙的辩解道:“我蓝某岂是金屋藏娇的花花公子?都是为了给鹿姑娘增添一点新意罢了,且这翠雨镯正好配了雨字,岂不美哉?”

蓝家成为千年世家,世袭蓝州,不是没有原因的,怎么说家教还是有的,蓝鑫也不算是坏人,只是有些变味了,但罪不至死。

鹿语往后看了眼阿逸,阿逸倒是没搞明白她这一眼是什么意思,就听着鹿语道:“我也没做什么,怎么好受蓝公子的宝物呢?”

蓝鑫摆摆手:“宝剑赠英雄,香车配美人不算天经地义的吗?语儿啊,你就不要推辞了。”每次蓝鑫喊鹿语语儿的时候都想去摸鹿语的手,但鹿语还是躲开了,但也没说什么。

如果阿逸不知道这是演戏,阿逸都觉得鹿语是真的害羞了,但鹿语现在一定想弄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吧。

六万还不算最高价,也亏得主持人在上面吹了一波,有人喊到了七万,是时候站出来了。

阿逸走到鹿语旁边大声喊道:“八万~”

“。。。”场下是没人喊了,因为八万是极限了。但是蓝鑫不高兴了:“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逸转过来,颇带点严肃道:“鹿姑娘天之绝色,世人都想讨好她,人人也有喜欢她的权利,花点灵石也是应该的。”

鹿语看着阿逸甜甜一笑,他们的剧本里倒是没有这一段。阿逸不知道鹿语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但是从笑里面也看不出破绽来。

“好好好,我们就来比比谁更能送语儿礼物好了。九万。”蓝鑫还算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但是阿逸能看出他有一丝不快,这种情况下,他故意抬价一定要留一手,还要有演技,不然,最后笨蛋的头衔就会落在自己身上。

阿逸转头过去不看蓝鑫,一场心理战就开始了。九万一定不会是蓝鑫的最高承受价位,所以阿逸也没有什么负担:“十万。”

果然,阿逸话音刚落,就听见蓝鑫叫到:“十一万。”

这个时候蓝鑫会打出气势,不管阿逸出多少,他都会加钱,这就是男人的面子问题,其实他完全可以不要去买另外更好的,可惜啊。

阿逸稍微停顿了下:“十二万。”

下面的观众已经看懵了,要么就是骂傻子,要么就是膜拜有钱人的话。

蓝鑫还是一如既往地加价到:“十三万。”说实话,主持人已经快憋不住了。那个功力不可测的管事,有些用眼神提点蓝鑫,蓝鑫看到了,但他还想忍一下,毕竟自己家财大气粗,最多就是被父亲说两句罢了。

阿逸也有些把握不准,虽然还有空间,但是还是谨慎的好,毕竟蓝鑫不是傻子。阿逸装作有些发颤的声音:“十,十三万一千。”

蓝鑫终于松了口气:“十四万。”

等了好一会,主持人也没听见再叫价,便愣愣的敲了。阿逸假惺惺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比不过蓝大少财大气粗,鹿姑娘,我比不上蓝少,我就先下去了,哎。”阿逸把哎字重重的加了些音量,蓝鑫觉得自己这波不亏,打击惨了个竞争对手,哈哈。

蓝鑫笑道:“这位兄弟,别丧气啊,还没完呢。”

鹿语虽然想接着阿逸继续演下去,但是即便看见阿逸假装的样子还是不忍心:“你留下吧,你不是还有灵石吗,给我买些其他的送我吧。”

“。。。”阿逸心想我就是个跑龙套的,钱你出吗?便回到:“不了不了,我还是退到后面去,不然影响蓝少和你的心情。”

正说着,下面又传来了主持人清脆的声音,但是有点带世俗的声音,可能刚刚数灵石去了吧:“第三个,是一只还未认主的灵宠白雪舞,是具有风属性的雪雕,因为其全身雪白,在雪中飞舞而得名白雪舞。品阶不算高,但是可以成长也就弥补了这一点。起价一万。”

雪雕被关在一个精美的笼子里,阿逸也没有想解救它的意思。

鹿语也见多了这种不算高阶的灵宠,蓝鑫看鹿语没什么心思,就松口气休息一下。

阿逸正看着他们加价,听到一个女声:“两万一千。”

“。。。”这声音竟然如此的形似一个人!是她吗?

阿逸反正也退下来了,就循着声音找过去:“璇希?”身旁人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他,那个叫价的女子也没有再说话。

鹿语看到楼下阿逸的背影,有些不动声色的站起来,依靠在木栏杆上,蓝鑫也站起来:“语儿舍不得他?”

鹿语皱着秀眉看了蓝鑫一眼,觉得没意思:“蓝公子,请你自重,语儿只有父母可以叫,还请见谅。”

蓝鑫也是酒市的一份子了,从这就看出来阿逸不简单,几句话安慰好了鹿语,叫来管事悄声道:“那个男的,给我教训一顿,不要给我留下踪迹,最好弄花他的脸,叫他比老子好看。”

说完,蓝鑫装作毫无事情发生一样。有些人,后天养成的就是狠劲,没有一点宽容和慈悲心。

阿逸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好不容易挤过去,去看人家去后台领那个雪雕了。

阿逸到后台必须走过的地方等着,约莫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出来了个蒙面的女子,阿逸拦住她,身高和璇希也是相差无几。

阿逸试探的叫到:“璇希?”

那蒙面女子摇了摇头:“你认错人了。”

这声音是真的像,阿逸能相信她说的话吗?不能,阿逸一把拉住了要走的女子,摘掉了她的面巾,也算是一张漂亮的脸蛋,但是遗憾并不是柳璇希。

阿逸无力的松开她,蹲在地上,女子走了。阿逸也不知道为什么想找柳璇希,可是现在也无从找起了。

等等,柳璇希会变脸!但如果是她,她为什么见面却不愿意现身呢?如果不是,身高声音又那么像,这种事情简直折磨人,阿逸正准备去追她,但是却感觉身后有股劲风直扑后背

第二十六章 过往无垠

说时迟那时快,阿逸潜意识的往前一扑,仰头一看竟是寒光凌冽的兵器擦身而过,阿逸来不及多想,便是那刀锋快速的向着阿逸脸面横劈过来,如果阿逸用脸接的话,不用说,又将是一位大帅哥陨落。

好了,不开玩笑。阿逸当然是拼命保护自己的脸蛋啊,直接往后一倒,来了一个后手翻,几乎是贴着阿逸的肚子过去的,那杀手没想到这刺杀对象竟然躲过自己的偷袭,有些尴尬并且生气,虽然他是蒙着面,但阿逸还是能感觉到他那一点杀心。

没办法,当然是要拔剑了,苍梧断圣出,四海将不复。这是苍梧的台词,当然霸气归霸气,阿逸能不能使出来是一回事,毕竟这也就是断圣剑的代言嘛。

拔出一剑,平平无奇,倒是引得那蒙面人瞧了一眼,阿逸缓了口气,定了定神,现在跑是不可能的,会给他留下无数破绽,等待也不是最佳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击,攻其无备方可有生机。在一瞬间阿逸便想好了策略。阿逸也不再迟疑,单手横向持剑,翩翩一指,虽然威力不大,但速度还是可观,蒙面人也有些诧异,但也是敏捷的往旁边一移,反手又是一剑刺向阿逸的肋骨。

阿逸当然有所防备,但阿逸并不打算防守。原理上,兵者讲攻其必救。再者,阿逸和他以伤换伤也不亏。阿逸用力收回没有刺中的一剑,挥手就逼近敌人的喉咙,这也是顺势而为,也是无名的精髓,说来可笑,莫问无名到底怎么打也没个定数。

蒙面人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和阿逸换伤,脖子还是很重要的,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和这功力尚浅的小子博弈第一回合就输了,但还好,他回力一收,用他的剑挡住了横来的一剑。

可是,阿逸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没后手呢。不知大家还记得剑灵认主时给阿逸的礼物吗,那套剑诀,名曰:冲神雷霆,过往无垠!

几乎在蒙面人挡住的一瞬间,阿逸的剑便在蒙面人的颈部开始了一段死亡莲华!霎时间,蒙面人当然应接不暇,稍不注意就会身首异处。但毕竟蒙面人的级别太高了,初步计算在聚神期往后。

这种好状态没有持续五个呼吸,阿逸体力不支,且精力全放在上面,被蒙面人一脚踢了三丈远。阿逸感觉胸口堵了似的,一口气提了半天。

但阿逸还是嘴角裂开笑笑,对面在那一瞬间把精力分散了些,被阿逸找着破绽,给了他一刀,虽然他有罡气护体,可也能破了他的皮肉。像苍梧这种好剑,都有难以愈合的刀气加持。这家伙和自己无冤无仇的,如果这家伙破相了,那么就好找了。

蒙面人有些心惊,这区区的凝元期,竟然可以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可见此人不一般,不为所用,便不能留。想到这,蒙面人起身蹬地,顿时身轻如燕般一跃而起,足有两丈高,剑尖直指阿逸。

阿逸刚想躲开,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是空间封闭的武技,虽说聚神期空间领悟能力普遍不强,可是对付凝元期的小朋友不是绰绰有余吗。阿逸一瞬间有些慌神,但还没有放弃,努力运起灵力,飞濂追雪,万里夺敌。

果然,空间封闭也不过就是后生的小小领悟,飞濂追雪才是上古大能编写的古技,轻轻运力便躲过了蒙面人的致命一击。当然了,古人都是灵力充盈之辈,谁知道阿逸这种没基础的来用呢,阿逸轻易躲过,却躲不过灵力的空虚,本来就被踹了一脚,现在灵力的消耗过大,阿逸感觉还是难逃一死。

不出所料,那蒙面人虽然十分惊讶,但是他也有些审美疲劳了,反正是要杀掉的,也没有什么值得观察的了,正准备一掌劈下去,却凌空飞来一把枪,是二哥从武器市场淘来的,名字也是二哥取的,叫耀月纹银枪,还被江北取笑过,器分九品,这玩意勉强算是伪四品吧。但阿逸觉得现在这枪才是最亲切的了。

幸好阿逸把二哥留在外面,不然,下一刻就是自己的死期啊。

铁枪飞来,蒙面人也不得不转为防守,只见蒙面人单脚旋转,跟枪兜了个圈,转而一把拉住了枪,竟然轮了一圈丢向二哥!二哥在这个时候肯定不能不接啊,不然好没面子,丢武器是很打击士气的。

二哥灵力好歹要比阿逸好些,二哥弹地跳起,利用身体向下的力道,看准时机猛地抓住铁枪,一个转身把枪头对准蒙面人再次刺出。

阿逸也不傻,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阿逸运起力,奋身而起。谁知那蒙面人顿时急了,尽然不顾二哥的枪逼近身前,转而一掌击在阿逸的后背。

阿逸当然配合他的掌力应声再次倒地。二哥万万没有想到这人这么疯狂,看见阿逸吐血,二哥化悲痛为力量一枪刺在了他的胸口。

几乎同时,阿逸和蒙面人闷哼一声。区别在于阿逸吐血了,蒙面人屁事没有,因为二哥的枪根本没有捅进去!

阿逸忍着背后的剧痛,爬起来向外俯冲出去,也别怪阿逸不管二哥自己跑了,蒙面人大的目标是自己,只有自己跑掉去叫救兵方可有胜算。

蒙面人当然不想失败,但被二哥拦住,一气之下直刺二哥,同样的情景,但二哥没阿逸那么多招法,就只能硬生生挡下来,这可是聚神的全力一击,二哥也是敢挡。那剑尖就杵在二哥的兵器上。

那耀月纹银枪尽生生的被刺弯了!剑虽热没有碰到二哥,可是剑气直入身体,二哥用尽全身力道,推开蒙面人,枪也不要了,踉踉跄跄的往后跑,这是对生命的敬畏,已经没有多余的想法了。

那蒙面人也没有急着下杀手,四周望了望,发现阿逸早已不见,任务失败,也不易久留,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迹。

阿逸直奔拍卖会大厅,运起最后一口灵气:“江北,后台小路救二哥!”说完便体力不支晕倒了。

江北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从不掉链子,听到阿逸的喊声,也顾不得是拍卖会,一个撑杆跳从二楼一跃而下,姿势帅爆,跑到阿逸面前,扶起他到椅子上,旁边的人也都识相的让开,后面鹿语本来还在赌气,这时也顾不得女子矜持了,一个天仙下凡的身法便平稳落下。

鹿语的仙气外泄,搞得主持人也自惭形秽没了声。鹿语还是很冷静的:“江北你去外面看看,我照顾逸哥哥,来人,跟着江哥哥去。”

江哥哥这一声叫得江北酥了半边身子,可也没时间多想便奔出去了。

鹿语拿出秀帕给阿逸沾了沾嘴边的血迹,治伤也不是她的强项,便让开给鹿羚看。

鹿语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阿逸的脸:“逸哥哥,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你醒醒啊。”

阿逸伤的太重,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自己在混沌的边缘流浪:“璇。。璇希。”

“。。。”鹿语感觉自己都没脸了,但是现在自己也不能走,就那么直立着愣了几秒。后面慢悠悠的走下来的蓝鑫道:“这不是跟我抬价的吗,需要帮忙吗?鹿姑娘。”

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二哥也被带回来了,鹿语才不想理他:“带逸哥哥和二哥先回驿站。”谁知道蓝鑫拦下了鹿语:“鹿小姐,我给你买来的东西还没送来呢,就要走了么?”

蓝鑫态度还算端正,也就是为了装作谦谦君子吧,鹿语还是不好跟他翻脸:“蓝公子也看到了,我朋友受了伤,今天就暂且这样,至于东西我就不要了,多谢蓝公子的好意了。”

蓝鑫也没说什么,反正目的也算达到了,他才没兴趣管这些:“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可以到蓝府上叫我。”

回去的路上,阿逸吐了好几口血,那蒙面人最后一掌着实刚猛,毁掉了阿逸的一块经脉。二哥其实还好,因为他也不是目标。

阿逸躺在床上,鹿羚输了股灵力护住伤处,阿逸好了些,但是治本不治根,也是没有用的。这种治疗经脉的药还是很名贵的,普通药店是没有的,好在这里是蓝州,蓝州药阁还是很有名气的,鹿羚跟江北便去买药了。

剩下鹿语紫月坐在一边,鹿语叫紫月去隔壁照顾二哥,紫月不敢不从。鹿语把椅子端到阿逸床前,静静的想着事情。

“璇希。。璇希。。”

第二十七章 大小骗子

自己想要的人,心里却在想别人,这种滋味身为鹿原宗唯一的千金,从小面对一切美好赞美的女孩,实在是受不了。

鹿语对于阿逸是新奇的爱,从小,她生活在世家子弟的追捧下,容貌第一,身份高贵,天赋也不容置疑。人人看到她不是羡慕就是爱慕,但是她知道,那些男人不过是想得到她和她身后的势力,只有阿逸,眼神中没有过多的欲望,她一眼就看上了阿逸。

只是,后面父亲注意了他,她的接近无形中带有了一丝故意的色彩。但是这也只是让阿逸有所猜忌,那天来蓝州的晚上,她就听见阿逸跟江北的对话,后来回头绊倒阿逸也是故意的。

这些其实都无足轻重,柳璇希这个小丫头,竟然活生生的在自己离开的一个月时间里俘获了面前男人的心!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论姿色地位,那女子不过如此,可笑的是一开始她并不相信,可现实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在爱情面前,谁忍心当一个弱者,自己才能当正牌,柳璇希只能当小妾。

鹿语也不会伺候人,简单点的给阿逸洗了帕脸,就关紧门,小心翼翼的躺在了阿逸的旁边!

鹿语心想:柳璇希,你还没离逸哥哥这么近吧。

可是鹿小姐怎么知道阿逸和璇希已经水*合了呢?

言淑雅久居在第十二方世界,故居在仙界,完全不熟悉四方世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她把江州乃至副城的偏远山区都查探了一边。

不知道华阳知道自己女儿的下界之行是这种跑来跑去看风景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但董星就不一样了,身为江州的城主,也算是略有身份的人物,虽然他一个淬神期的城主确实有些磕掺,但董星后面站的却是董家,董家怎么说呢,一个边缘的名门,但是不可小瞧的是董家排行第四。

介绍一下,鹿原宗第一,神剑宗第二,两个宗门招收第四世界的绝佳弟子,所以可以主导修神界。下面就是蓝家董家,蓝家杵在地势开阔的平原上,物资丰厚,人才广聚,道路也是通达,排在第三也是无可厚非。

但是这董家,在边缘一带淅淅沥沥却也能独占江州各郡,而且副城的柳家也在其中,第四就非董家莫属了。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大家族,魅域倒是值得一提,怎么说呢,就是魔界的私生子吧,当然,这是比喻,并非魅域就是魔界的,只是有所相近。

魔界的人也有好有坏,善恶只在一瞬思量罢了。虽然魔界功法速成占好一部分导致他们人多势众但能力不强,但外围连锁势力还是不错的,所以魅域排第五也是应该的。剩下药门符盟神火门冰域都没落了,或者就没有强大过的不一一提起。

董星派了一堆眼线找阿逸,当然不是为了找给言淑雅,主要还是想看看这辰逸有什么不同之处,找了十多天,皇天不负,果然在蓝州收到了风声,阿逸被刺杀未果。

听侍卫报道的这消息,董星想了想:这我当城主几十年也没人刺杀我,你个我江州的小屁孩还能被刺杀,果然不一般,就站起来梳妆打扮一番对侍卫道:“备好马车,去蓝州。言淑雅来问,就说我去蓝州找人去了,别说我董星拿了钱不干事。”

隔天中午,阿逸醒了。没有死的感觉还是很好,看看捧着书在看的鹿语道:“二哥呢,他怎么样?”

鹿语看阿逸醒了,把书丢到一旁:“二哥在隔壁好好的,你感觉怎么样?”

阿逸松了口气,二哥是自己的过命兄弟,要是因为自己有事,那真的就不好了。

看看外面天气很好,劫后余生啊,鹿语关切的看着他。阿逸问道:“我昏倒多久了?”

鹿语笑了笑:“你躺了还没一天呢,就醒了,恢复能力很好。”

才一天不到?阿逸想什么时候自己身体这么好了,虽然身上还是很疼,但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反正也是没事,阿逸没话找话:“计划失败了吗。”

鹿语看看他:“逸哥哥,我才不稀罕他那些东西呢。”这么说的意思阿逸也明白,就是不想按阿逸的计划来,想想也是,人家鹿原宗的小公主为什么要放下些许尊严换取东西呢。

是阿逸没有想到,自己是小地方的人,很多都不能设身处地。阿逸笑笑:“嗯,没事。”

鹿语也是聪明人,虽然有些傲娇:“就是不知道是谁打伤的你,被我找到我要他好看。”

阿逸这才想起:“对了,那人的脸被我用剑气所伤,暗中追查下吧,先查蓝家。”

“蓝家?”鹿语没有看清利害关系:“你是说蓝家很有可能?”

身上有些疼,阿逸闭了闭眼:“不是蓝家,是蓝鑫。我在蓝州人生地不熟,没有招惹过谁,只有他,先不要打草惊蛇吧,找到那个人再说。”

鹿语点点头:“知道了,你想吃什么吗”

“。。我不想吃东西,你帮我把江北叫来吧。”阿逸停顿了下,皱了下眉头。

鹿语看了看门口:“江北昨晚上就去看现场,没收获,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

阿逸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有男人在吗?”

鹿语没反应过来:“你不是男的吗,你怎么了?”

“。。我想小解”阿逸低了低头。

鹿语愣了下,她还以为什么事呢:“哦,男的都走光了,我帮你吧。”

嗯?阿逸也是憋不住了,自己胸口疼的厉害,一个人肯定走不到茅房,可是。。

鹿语看阿逸愣愣的看着她:“你不想上了吗?”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开放了吗?阿逸也没办法,吃力的掀开被子,自己只穿了个内衣长裤,应该是新换的,都是一身白,阿逸自我感觉还是挺帅气的,阿逸也算是七尺男儿,皮肤因失血显得有些苍白,一头捆起来的长发黑溜溜的,不过没有打理有些乱。

鹿语在旁边轻抚着,阿逸借了些力站起来,一瞬间感觉自己头昏眼花,应该是昨天吐血太多了。阿逸手搭在鹿语的肩膀上,当然他不会把身子压在鹿语身上,人家帮忙已经很不错了。鹿语的发型是披着的,有些自然卷,弄的阿逸脸痒痒。

把鹿语算是搂在身边吧,有那么一刻想到了柳璇希,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啊,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相见了,阿逸有些伤感。

每走一步,阿逸就疼一下,咬咬牙还是能坚持,可是这个样子总是不好的,自己的身份确实配不上她,心里想的也不是她。

把门打开,发现有两个侍卫在门口,阿逸转头想看鹿语是什么表情,谁知道鹿语也是这个想法。阿逸转头是因为不喜欢别人骗他,鹿语转头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能够想象到,这两个人脸几乎相撞的样子,还好阿逸比鹿语高,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阿逸也没有多的想法,他就想上茅房,比较尴尬,阿逸道:“让这两兄弟送我就好了,麻烦语儿了。”

其实这是阿逸第一次叫她语儿,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允许他再叫鹿语全名了。阿逸也没有看她表情,忍着疼依附到了侍卫身上,上茅房去了。

第二十八章 奇正变化

留下脸红红的鹿语站在原地,等了几秒鹿语回过神来闭了闭眼,像个傻姑娘似的笑了笑关门出去了。

其实,在任何有人在的地方,都是看脸的江湖,阿逸能够活到今天,也是因为自己很好看,男女通杀,如果你说同性不看脸,那就错了。

阿逸是贫苦出身,不对,几乎是一无所有,只有二哥跟他是难兄难弟。六岁认识了江北,江北也瞧得起他,带他进了江州副城的上乘圈子,才能混的一口饭吃。

直到鹿语来江州玩,阿逸在街头上帮一老汉讨公道被鹿语看见,在阿逸被骂的时候,鹿语挺身而出,来了一出美女救狗熊的戏码,后面就不赘述了。

可见,阿逸的长相还是为他的人脉有一定的铺垫的,如果他很难看,即便他主持正义一千回也不会迎来鹿语的请客吃饭的。

哦,说起来,阿逸还蹭了鹿语好几顿饭,当然阿逸现在也算有些钱了,至于江北以前借他的也都从其他方式给他了。

阿逸上完茅房回来,鹿语也走了,自己也没什么事可以想,就战战兢兢地坐到床上运行起了流光星火,这玩意打架的时候屁用没有,平时倒是很牛逼,星光闪闪的挺好看,但也是给别人看的自己也看不到什么。

不过其他的功法技能倒是挺厉害的,就飞濂追雪的随便一招就可以躲开聚神期的必杀一击,可见灵动无比,当然剑灵的剑诀也是不可忽视的力量,要知道,能够以凝元期的灵力划伤聚神期的脸是需要多大的技巧。

比起东阿教他的莫问无名,剑神普渡就要高级多了。也不知道东阿打的无名剑法是个什么鬼,现在练好冲神雷霆才是最重要的。

修炼武技不一定需要拿着剑在院子里跳来蹦去,在脑子里把剑法走一遍也是可以有所精进的。

阿逸其实也是个闲不住的人,闷闷的修炼了一下午。

阿逸起身,感觉好多了。鹿语一下午也没再来,不知道是不是去查人了。

想想自己是个病人,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也是悲哀。阿逸裹了一件衣服,推开门没理会看门的侍卫走到隔壁敲了敲门。

隔了半天,二哥才把门打开,阿逸看着二哥笑了笑:“还好吧?”

二哥苦笑了下:“我身体还算健朗,怎么会挨两下就不行了呢?”

说着让了让位置等阿逸进去。阿逸想起了什么,收回踏进去的一只脚,对着守在自己门口的两人喊道:“两位兄弟,麻烦帮我们两病人跑个腿,让店家送些好酒肉来,请你们喝酒。”

听到有酒喝,两个高高大大的侍卫思考了下便去了。阿逸这才走进屋子。

感觉二哥没阿逸好得快,阿逸勤快的端了两根凳子隔着桌子相对而坐。

阿逸也是无聊没话找话:“二哥,出师未捷差点翻船,弟弟对不住你啊。”

二哥无所谓的笑笑:“看你说的,我们两兄弟还说那些,请我喝酒就完事了。”

这才是真正的难兄难弟啊,阿逸稍微感动了下:“二哥,来蓝州也有三四天了,有看上的妹子吗?我帮你说道说道。”阿逸揶揄的笑道。

二哥也是好玩的人:“你操心我干什么,你自己的漂亮老婆呢,上次她走了我也没拦住,真的不想她了。”

“。。。”阿逸摸了摸胸口:“问你呢,提她做什么。”

这时两侍卫过来了,拿了不少的下酒菜和两壶酒,阿逸分了些给他们,把钱付了,让他们带上门。

两人就开始喝了,酒质不是很好,但是对于劫后余生的两兄弟来说刚刚好,小酒穿肠过,感觉饱腹了些,阿逸才继续道:“二哥,昨天对付那蒙面人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二哥挑了颗花生米,掉了。抬头道:“很强,但是我没怂,以大欺小,那人算什么。”

阿逸举了举酒杯:“我要不是得了东阿前辈的真传,不然分分钟就没搞。”

说来二哥是知道点阿逸的事的:“对了,你的那剑里的前辈传了你些什么功法?”

跟二哥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阿逸酝酿了下,闭眼再睁开,眼睛里变得星光闪闪,这个是可以慢慢消退的,阿逸现在点燃它,隔个一两天就会消失。

二哥也觉得这玩意挺新奇:“挺好看的,有什么用吗。”

“额。。”阿逸顿了下:“还没发现,据说是上古圣法。”

“。。。”二哥也沉默了半晌:“听起来还是有些用的。”

阿逸看二哥也不在意:“前辈还教了我些,但是都在我脑子里,等几天我休息好了,给你演示看看,现在出来在外,不比以前,多加注意的好。”

二哥刚想说什么,房间门就被推开了。

鹿语一身白衣,可是料子还是上好的。进来看到一桌子的酒菜,便道:“逸哥哥,你还没好呢,怎么能喝酒啊。”

阿逸其实有些不高兴的,随便不打招呼就推门是一个*该做的吗。

但阿逸也没说这事:“哦,我陪二哥说说话,少喝点没事,你先出去吧,这里乌烟瘴气的。”阿逸这句话其实是有些情感在里面的。

鹿语也知道失礼了,但却是因为找不到阿逸在有些着急,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叮嘱了声出去了。

二哥知道鹿语还没走远,便对阿逸束了束大拇指,那意思不用言表。

阿逸摆了摆手岔开话题道:“该叫上江小儿的,不知道他一大早跑哪去了”

二哥神秘的笑笑:“你猜猜看?”

哦?事情不简单啊。找人的话,江北也没什么线索,二哥不会随便说,也说不出来什么由头。那么是什么事?

阿逸有些想法了,但还是道:“猜不到,你说说。”

二哥刚想说,门又被推开了。但阿逸没有发火,听脚步声应该是江北来了。

江北推开门,眼睛就看见了桌子上的残羹剩菜,骂骂咧咧的道:“好啊,你们两个伤病员吃的那么好,都不叫我,小二,上一桌和他们一样的。”

阿逸没管他说的,往旁边移了移等他坐下:“刚刚还在说你,跑哪去了。”

江北神神秘秘的小声道:“当然是干老本行了。”

“。。。”阿逸思考了下:“摸到了什么吗?”

“那当然了,昨天他拍卖的东西,除了大的没拿,小的全部搞到手了,今天转手一买足足十五万灵石!”江北说着声音就不可控制的大声起来,阿逸敲了敲桌子才小声了点。

在黑市卖出的东西,又是急销,十五万算是一个客观的数目了。阿逸还是有些哑然:“安全吗,怎么这么轻松就搞定了?”

江北得意的笑了笑:“你也不看看是谁出马,上次偷冥剑我就有了这种计划,时机恰当就是个聚宝盆。”

阿逸放心江北的聪明才智,但不放心江北的计划,用计之道在于变化,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奇正之术缺一不可,奇也,在于诡计谋划,正也,在于正确的指导。

阿逸道:“你说清楚是怎么弄的。”

第二十九章 无问西东

江北嘻嘻哈哈的吃了一些才道:“昨天晚上,我对外宣称自己在客栈睡觉,这你们都知道吧。”

这人就这一个爱好,阿逸也就不计较了,便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傻子似的江北自己也点了点头继续道:“昨晚你们被干伤了,我带回二哥当然不能忍,转身就想去报仇,但是我左想右想,我该找谁报仇呢?”

说着江北停了下看着阿逸,阿逸真的忍不住了骂道:“煞笔你爱说不说,别他妈一点一点的挤。”

江北也没生气,他知道阿逸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德行,然后继续道:“是蓝家,我还是对逸儿子知根知底的,平时也就能吸引女孩子,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呢。即便不是蓝家,我也把这锅丢在他们家身上了。”

江北抿了口酒继续道:“那时正好天黑了,我在那条路上埋伏着,顺便叫上了紫月那骚娘们,果然蓝家来取东西的几个人被我逮到了,我就跟着他们啊,看看有没有机会。”

“也是老天眷顾我,那几个傻子拿了东西放在灵戒里,也不说直接回去放好,竟然自衬自己是蓝家的走狗在路边教训人,紫月当然就有用了啊,被我推出去。那几个男的怎么忍得了紫月的勾引,马上就到酒馆里面坐着喝上了,可是僧多粥少啊,结果就明里暗里的说起来,我就站出来啊,说你门几个怎么能这样什么什么的惹毛了他们,那几个级别比较低的就来追我,我就跑,剩下那个算是领头的跟紫月喝起来,紫月多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江北说了一阵,口渴了,喝了口汤歇了歇。

阿逸听完若有所思第一反应就是:“紫月竟然把戒子给你了?”不要怪阿逸怀疑紫月,那女人是真不可信。

江北瞥了瞥阿逸:“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紫月还好吧,应该对我们没什么坏心思。”

说来怎么着也是兄弟的女人,阿逸也就不想多说什么。

二哥在一旁一直没说话:“那你怎么跑掉的?”

江北有点不好意思说:“嗯,就我拼了命的跑啊,大概跑了十里路,真的是拼了老命的跑,快被抓住的时候我刹住脚,转头对他们说兄弟些,我错了,我把钱都给你们,当然他们还想打我,我直接掏出有五千左右的灵石丢出去,都是江湖上卖命的人,谁跟钱过不去啊,我就跑了。”

二哥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惹得江北炸毛:“我这是为了抓耗子做出的牺牲的好吧,你笑什么笑。”

二哥止住笑:“好好,你江大少爷厉害行了吧。”

阿逸不理会他两打闹,他现在怕的是这口肉不好吃,阿逸问道:“你被看到脸了吗?”

江北楞了下:“天黑应该看不清楚吧,哦,在酒馆时被看到过。”

阿逸闭了闭眼:“等下,把紫月藏起来,你也要化妆改名。”

“没这么夸张吧,我猜那几个人都不敢回去,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江北考虑了下。

二哥在旁边骂道:“被抓了你才高兴?”

江北还想反驳,阿逸抢先道:“你被看到,那么就一定会被查探,到时候什么都逃不了。是,他们有可能不敢回去,可是如果他们不知道被盗了,回去才发现不见了东西,他们难逃一死,可一定会供你出来,不管如何,都会指向你,到时候,你爹都救不了你。”

江北总算听明白了,站起来就想去跟紫月说。阿逸叫住他:“等下,紫月比你精明,我跟你说,以后,有想法跟我说,还有我们现在出来了,不要再明目张胆地干这种事了,现在没人罩得住我们。”

江北还算听话,点了点头,把戒子拿了出来交到阿逸手上:“这事还真说不准,这东西你先留着。”

阿逸也没拒接,放他去了。

正好鹿语走进来,看江北慌慌张张的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江北离开问阿逸道:“他,这是怎么了?”

阿逸笑了笑:“他把我想做的做了一半,出了些漏洞。”

鹿语还是富有淑女气质的,一身的白衣跟桌子上的残渣简直格格不入,轻轻地坐在江北刚坐的凳子上,望着阿逸:“先前我是因为怕你有事才推门进来的,你别介意。”

阿逸其实也没想到她会给自己道歉,当然不会斤斤计较:“都是小事。”说完转过头看向二哥:“扰了二哥下午的清修,我就先过去了,二哥你好好休息。”

二哥点点头没说什么。鹿语看阿逸站起来吃力便过来轻拂了一把,阿逸纠结了下,也没有什么表情。

回到隔壁,阿逸在床上躺好,鹿语坐在床沿边,活脱脱像一个娇羞的小媳妇,当然阿逸也没有这么去想,伸了个懒腰,阿逸问道:“平时都不见你哥,他干嘛去了?”

鹿语努嘴道:“你不了解他,其实他是很用功的,他师傅是东帆前辈,算是天尊级别的关门弟子,所以他必须背负很多东西的。”

东帆和东阿就名字开头一样,不会是一家人吧,哈哈。阿逸点点头觉得有些意思:“这样啊,那他是挺不容易,不过也不错,至少可以名震四海。”

“不说他了,傻得很。”鹿语声音突然有些怪怪的道:“你昨晚做梦的时候,一直叫璇希的名字,她是谁啊?”

“。。。”这让阿逸怎么说?阿逸笑了笑:“就是个小女孩,跟我住了段时间,昨晚上可能梦见她了吧。”阿逸这也不算撒谎,只能说是避重就轻吧。

鹿语打趣道:“我看你们关系不简单哦。”

阿逸摸不清鹿语提柳璇希的缘由,怕给璇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便无所谓的笑笑:“我就是一届凡人,不敢高攀柳家大小姐,人家也看不上我。倒是不知道鹿小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句话里面的消息算是很多的了,阿逸说自己出身低,从而摆出关于柳璇希的局面,同样,柳璇希都看不上我,你鹿家千金怎么挨我这么近?是该有什么原因的。

看起来是一句解围的玩笑话,其实是阿逸下的一个套,阿逸就盯着鹿语,不想放过她一个微表情。

就见鹿语把头低了下:“我,我们是好朋友啊,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很愉快不是吗?”说完又把头抬起来有些哭丧的表情:“你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不好,她柳璇希看不上你,我可以。”

。。这是变相的表白吗?阿逸肯定不能接受啊,自己实力那么弱,被她的追求者弄死是很简单的事。

阿逸附和着点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天色也晚了,你先回房吧。”

鹿语也算是个敢爱敢恨的人:“逸哥哥,你知道吗,女孩对男孩表白有多难说出口,我在鹿原宗的时候就一直想着你,我甚至买通了柳家的紫月做我的眼睛,你猜忌她我可以认,但是你不能不相信我啊。”

说着鹿语眼泪就在眼睛框里打转,真的是美女媚眼带梨花,秀色可餐啊。不过阿逸是很无语的,这尼玛自己心思都被鹿语猜到了,就很尴尬了啊。平时也没见到鹿语和紫月有什么交集,难道一下午她就是去听情报去了?

阿逸有些找不到话说:“嗯,我没有怀疑你,只是有些想不通,你多心了。”

鹿语可不会这么容易就罢休的,继续道:“逸哥哥,我喜欢你,你呢?”

请问,有一个绝色女子,家世地位魅力都突破边际的少女向你表白,你即便心里还有别人,你会怎么选?

第三十章 怎么不好

不管怎么说,阿逸才十八岁,一个冲动叛逆的年纪,即便答应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阿逸就偏偏不想这样做,阿逸转头就使出一招缓兵之计,想了想便对鹿语道:“这样吧,一个月后,你如果还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我累了,你出去吧。”

这样做好处很多,理由不需概述。

爱一个人终究是卑微的,鹿语也算是得到了个不好不坏的答案,便起身回去了。

次日,阿逸经过一晚的修炼,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去找了鹿羚,鹿羚也是诧异,自从上次在江州副城的树林分开,阿逸就再没主动跟他说话。

鹿羚起身相迎:“辰兄弟,你身体好些了吗,怎么今天想着过来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阿逸也不想闹僵关系:“好多了,我来呢也不为别的事,前天在花荣阁有人想对我不利,觉着这地方实在不易久留。”

也算是开门见山没有拉仇恨,鹿羚也理解:“辰兄弟是想走了?”

“正是,但我觉着蓝家在蓝州的眼线太多了,就麻烦鹿兄送我们一程。”阿逸鞠了鞠躬。

鹿羚心想你又想丢下我便点点头:“蓝州确实有些是非,辰兄要走我也不拦着,可是鹿语在哪我这个哥哥就得到哪啊。”

阿逸面无表情的道:“可以,明天你用障眼法带我们出城,说是出去郊外走走,到时我们出了城便往蓝州副城走,目的地是神剑宗,我们慢些走,你隔日再大大方方的出城追上我们就可,如果蓝鑫拦住问你鹿语去哪了,就借鹿宗主的名字压他就可以了。”

计划很简单,因而破绽就不多,鹿羚有些懂师傅的话了。鹿羚表示知道,阿逸正准备走,就有侍卫来报说江州城主董星要拜会辰逸。

这是什么风?阿逸是想不明白的,因为他身在局中。江州的城主来蓝州悄无声息,不去拜会蓝中刀,跑来跟自己打交道。

阿逸也不可能摆架子,便想去看看他闹什么花样。鹿羚跟着他下了楼,他还是谨遵他父亲的话的。

刚到楼下,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起身相迎:“想必这位就是辰逸辰公子吧?”

敌人来路不明,阿逸也不会轻举妄动:“在下一届凡人,公子着实不敢当,本人在江州将近二十年,得见城主尊荣,实在难得。”说着还是作了个揖。

待坐下,董星就扯了些小事聊起来,阿逸也只好陪着。过了会鹿语下来了,也没有给董星面子,坐到阿逸旁边,靠的很近,看着手指道:“都是些什么阿猫阿狗的啊逸哥哥?”

董星当然不会生气:“这位是?”

鹿语也算是为了阿逸着想,直接自报家门。但是董星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家的儿女呢?只是装作不认识的。

董星装作惊讶的样子给鹿羚鹿语拱了拱手,这老演员还是演的挺好,阿逸都没发现什么。

鹿语等他惊讶完了继续道:“不知道董城主来找逸哥哥是为了什么事?”

其实场面已经被董星的人清的差不多了,但他还是说了句天机不可泄露。

其实阿逸也大概猜到了什么,就是说他董星的目的跟鹿梳一定有相似之处,反正跟这些上层人打交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到头来还是别人手上的一颗棋子。这也就是阿逸的高明之处,即便身在局中,也要将计就计。

阿逸顺着道:“哦,既然天机不可泄露,那董城主也不必与我知会了,我就先上去了。”说完便转身就走。

阿逸凭什么敢走?

凭借的是董星对他的先礼后兵,既然先礼,那我就不要这个礼,看你兵来。

当然,也是全然因为他后面站了鹿原宗的原因,既然都想在他身上找鱼吃,就不要怪阿逸搅浑这池水。

阿逸是真的不舒服了,自从自己拿了冥剑,各种事情接踵而至,特么当初剑在那里自己不去拿,自己拿了就犯了众怒?

董星也没有想到阿逸转身就走,侍卫马上就拦住了阿逸。鹿语瞟了一眼董星:“怎么着,董城主的架子好大啊,在这耍起官威来了?”

董星当然知道不能得罪鹿语了,阿逸也同样不可能走出这房子,阿逸便回来坐下喝茶不语。

一身华贵衣服也挡不住山野气息的董星笑嘻嘻的道:“没有的事,我肯定是站到鹿原宗这一边的,但是董家我就不能管的着了。”

这话明显就是在挑事,鹿原宗看是圣晕大陆的龙头,其实现在也有小人作祟,所以也不好挑起是非,但是这话摆明就是在恐吓鹿语,鹿羚怎么能忍?

鹿羚坐在一边把茶杯放下:“董城主,认得我是谁吗?”

其实董星还真不认识鹿羚,认识鹿语是因为鹿语出名啊,方圆千里一朵花。但鹿羚平常还是比较低调的,董星细看了下,也能知道此人身分不简单,但还是不确定的问道:“敢问这位公子是?”

许是不爽董星,鹿羚也没站起来,就淡淡的道:“我呢叫鹿羚,有听说过吗?”

董星猜到一点,但还是惊讶,这鹿梳这么放心把他儿女放出来?小心有人暗中保护啊。

董星有些改变态度了,不是因为怕鹿羚,他董星混迹那么多年,这点安全意识还是有的,董星也拱了拱手:“其实我来呢,也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柳家和我董家是结盟关系,他家出事了,我这个当带头人的也得知道下原委不是,不然柳重回来不是得怪罪我吗?”

这话说的倒是没什么问题,阿逸也不是怕事的人,便道:“江州的事是我做的,有什么问题吗?”

“。。。”董星愣了下:“哦,那些都是小事,我这里有个交易,辰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阿逸倒是不怕他了,想想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公子了:“跟我来吧。”

说着阿逸就站起身来,鹿语拉住了他,大眼睛看着他,阿逸拍了拍鹿语的手,示意她没事。

这一幕被董星看到,也是信息量不少,但也当做没看见跟着阿逸进了偏房。

董星来是干什么的阿逸不清楚,但是至少他不会杀了自己,有所求才是真的,所以阿逸也没有多大的拘束,说了句请,自己就坐在了椅子上。

董星看阿逸也不说话,还想让阿逸给个台阶的,于是咳嗽了声道:“辰公子故居于江州副城,那里是我管辖之地,我也算是父母官了,我叫你一声小逸可好?”

小逸?听着有些别扭,但阿逸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江州这些年风调雨顺,也是多亏城主的操持打理,城主又是前辈,叫一声小逸当然可以。”

董星看阿逸没有什么敌对意思,也算松了口气:“不知道小逸可知道董家是什么样的存在?”

阿逸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会说不知道,便摇了摇头,让他继续。

这其实就是造势了,董星想吓着阿逸,攻心为上啊。董星笑笑继续道:“董家,常年占地江州三十郡,门人上十万,元老大能多达上千,善长隐逸山林,所以,即便是鹿原宗,也不得不和我们搞好关系。”

董家位列圣晕大陆第四大势力,确实有所底蕴,但也没董星说的那么夸张,也就是八分真两分假而已。

阿逸也不知道说啥,这是在炫耀吗?

董星看阿逸没啥反应,尴尬了下继续道:“我董星算是被推出来的一个人,可是也是富贵荣华都有了,小逸,可有如我董家的想法?你如果入了我董家,我直接让你进入内门,功法丹药数不甚其数。”

这种低级伎俩来说服阿逸?阿逸有些不爽,但是条件确实好,阿逸想看他卖的什么药,便顺着他到:“那有什么条件呢?”

董星其实不想那么早讲条件的,想了想道:“条件就是你得听从于我董家,或者说,要忠心我,我要用你的时候不要推脱。”

董星找下人了解过阿逸的,从小贫穷,无依无靠,天赋低下。现在自己给他富贵,给他一个看起来像家的家,再给他容易修炼的丹药。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拒绝。

很显然,阿逸也会动心,阿逸怎么会不想要?

可惜,前面说了,董星自己给自己的台阶下,是他来求阿逸的,就不要怪阿逸坐地起价了。阿逸斜斜的笑了下:“董城主的算盘打的不好啊。”

第三十一章 讨价还价

董星也知道阿逸会起疑:“这世上当然没有那么好吃的午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如果入了我董家,终身不可背叛,所以你需要发毒誓。当然了,我也不需要你跟我回去修炼,那你就当个情报员吧,通常我会派人跟你联络,但你不可欺瞒与我。”

阿逸思考了下,这买卖真的不亏,只是这毒誓需要慎重。阿逸看着董星道:“我需要怎么做呢?”

董星想也没想道:“比如你去鹿原宗,你掌握了哪些情况,你就得如实告诉我,至于有什么任务,等你到了那一步我再告诉你。如果没有异议,你就以修神之道发个誓吧。”

阿逸当然不会着急着发誓,问道:“你怎么就那么确信我能得到你想要的呢?”

董星摸了摸手上的灵戒:“我不确信,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再者,谁能肯定自己的付出就一定会有收获呢?”

他的付出?阿逸不知道为什么想笑笑:“那你打算给我些什么呢?”

董星虽然平时很会精打细算,但该给的时候还是不会含糊:“你想要什么?”

阿逸想了下自己现在缺些什么,功法武技都有了,武器也是不弱:“我要三种东西,灵戒,二十万灵石,和进阶到弄神期之前需要的丹药,而且以后每年给我十万灵石,直到你发不出来为止。”

什么叫狮子大开口?董星有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你,不可能。”董星本来还想解释下的,但是没忍住直接就是不可能了。

缓了下,董星道:“灵戒我可以给你个低级的,二十万灵石我忍忍可以给你,我都还没到弄神期呢?你是不是对丹药没点了解?”

阿逸才不管他怎么说自己:“确实有点勉强,运神期行吧,已经降了一个大段了,可别再低了。”

董星是心在滴血啊,灵石自己少说这些年也搜刮了小两百万,可是这丹药是修仙的风庭大陆才盛产的东西啊,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多?

这人招揽过来有用啊,可是这个成本太高有些划不来,董星做了个纠结的样子:“这样吧,前面两个我满足你,丹药我给你到聚神期的,但是也只能是境界提升的丹药,其他的我都付不起,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当我没来过吧。”说着董星就站起来准备要走的样子。

阿逸觉得也差不多了:“好,你把东西准备好吧,再来找我。”

阿逸也起身要走,被董星叫住,董星拿出一颗品色不见得好的灵戒:“点点吧,行的话就发毒誓吧。”

“。。”阿逸愣了下,这是要当场拍板啊。接过戒子点了点数目,阿逸笑着点点头:“我辰逸在此发誓,忠心于董家直到董家败落,若违此誓,便踏不上修神之道,天打雷劈,万劫不复。”

誓言是不能随便发的,除非想要未来身死道消。但是阿逸在里面留了个漏洞,不得已还是有办法的。

董星没感觉到什么:“既然毒誓已发,你也算是董家的一员了,这里是董家内门子弟的令牌,但是你的身份特殊,不可让外人知道你是董家的。”说着董星拿出一块精致的黑色令牌,上面是一个董字,背面是一个图腾。

阿逸道:“你跟我长谈了快半个时辰,怎么让人相信我没有被你收买?”、

董星竟然也没办法:“你把鹿家的人带在身边,我也不可能支开他们,你至少可以编个理由吧?”

阿逸没想到董星会说这么拙略的办法,也是无语:“那我现在有什么任务吗?”

董星想这小子还挺懂事的:“你现在要摸清楚鹿家人想在你身上得到什么,你不觉着他们有些奇怪吗?”

阿逸也不奇怪:“还有吗?”

在董星说出没有的时候,阿逸随手就把桌上的杯子往地上一摔,大声骂了句老不死的推门而出,在董星脸色铁青的目光下扬长而去。

推开门,只有二哥鹿语在等着,麻蛋,这戏好像没什么观众啊。鹿语站起来问这么了,阿逸转身看着刚要踏出门的董星继续骂道:“这狗日的说我在江州吃了这么多年的救济粮,还为非作歹?要把他两百斤的女儿嫁给我免除我的罪过,我他么能不生气吗?”

董星差点一脚踩空:“小兔崽子,你说话注意点。”

鹿语能忍吗?答案是否定的,鹿语皱着眉头:“董城主,为老不尊说的就是你吧,真的要我鹿家跟你翻脸才行?”

董星气的吐血,他知道这是演戏,却没想到阿逸这小子为借势来了一出狐假虎威,自己还是哑巴吃黄连,气哉。

气走了董星,阿逸喝了口茶说自己胸口疼,鹿语把阿逸扶回房间:“董星到底给你说了什么啊?”

这都不信?好吧,阿逸自己也不信:“他想出钱买我的剑,我们讨价还价一会谈崩了,就这样。”

鹿语起疑惑是免不了了,但看阿逸不想说也没有逼问:“反正他也不算什么好人,你不要被他骗了才好。”

董星的所作所为确实很奇怪,原因是在阿逸看来没有动机。阿逸摇了摇头:“我知道了,我歇会,中午吃饭叫我。”

鹿语不想走,握着阿逸手道:“我们来蓝州还没好好的玩过呢,这几天闷死我了,你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陪我出去玩嘛~”声音酥酥的,配上鹿语精致的小脸蛋,简直不要太撩人。

阿逸是个男人啊,还是个食髓知味的男人,眼睛有些冒光的道:“你一出去就是超高回头率,什么事都有,我不敢去当挡箭牌。”

“去嘛,逸哥哥~”男人还是怕软磨硬泡的,阿逸受够了:“行了行了,下午我们出去,但是那你得戴面纱,你个磨人的小妖精,哈哈。”说着阿逸自己都笑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鹿语高高兴兴的出去了,留下阿逸瓜兮兮的。

阿逸拿出灵戒,这东西还是不要带在手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自己这几个月武技有所进步,但是境界从脱凡到了凝元期就没了动静了,真的是风平浪静的丹田、气海穴,可是没办法啊,谁也解释不了。

阿逸也问过东阿,他说有所听闻不排除是病了,但大部分是天资真的不行,连天尊级别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办,阿逸是真的没办法了。

所以先练好技巧才可以在关键时候保自己一命啊。阿逸掏出一把灵石放在面前,绿莹莹的冒着光,为什么是绿色的呢?

天地孕育山川草木,绿色为多数,所以灵石是绿色不奇怪,与此类推,还有其他的灵石是其他色的,多为黄色,红色,黑色。最为珍贵的要数蓝色、紫色。混合色的是没有什么价值的,因为里面精气不纯,多吸会扰乱灵力。

戒子里的丹药暂时还用不上,二哥需要的话再给他,灵石加上江北给的和以前拿柳家的加起来有四十万了,四十万是个什么概念呢?

相当于江州不算副城一个月的收支总和,可以说是非常可观的了,阿逸打算给二哥江北一人十万,存十万当备用,自己拿十万也算是公平了。

阿逸盘腿修炼到中午,感觉精神很多,那日的伤也全好了。

第三十二章 静待有变

中午吃饭鹿语没来叫阿逸,可能梳妆打扮去了,阿逸下楼鹿语都还没出来。

正好鹿羚走过来,鹿羚也是个翩翩公子,但现在给人的感觉和上午时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阿逸拱拱手:“鹿兄可是有所精益?”

鹿羚笑了笑:“上午略有感悟,升了一小段而已。”虽然是谦虚的说辞,但也不难看出鹿羚很高兴,他已经聚神期了,升一个小段也是好的,这不仅仅是等级的上升,也是给修神者的鼓励。

男人之间的和好,其实不需要道歉,反而会生疏,一个好的态度有时候也就代表了友善。

鹿羚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有些瞧不起阿逸的出身和天赋,但是想到父亲和师傅说的话也就释然了,万一他真的是天命之选呢?

鹿语下来了,果然穿的很好看,虽然她不打扮也好看。吃完饭阿逸想跑来着,被鹿语牵住活生生的拉到了街上。

在阿逸的强烈要求下鹿语带了个面纱,看起来多了几分神秘的美。

转过街角,到了一条宽敞的街道,阿逸其实也没想什么,就是陪着鹿语转转,人家跑出来待在自己身边帮左忙右,也不好失了礼数。

没走几步,真的有那么一瞬间阿逸心疼了一下,因为他看见了一个背影,还是那个背影,那个在拍卖会巷子里的女孩,像极了柳璇希,阿逸顿了下脚步,有些犹豫了。

为什么?其一如果是陷阱,自己怎么办?即便有鹿语的侍卫在旁边,但是自己也是生死难料?其二,那女子看见自己就要走,如果真是柳璇希,自己热脸贴冷水。。

五个呼吸后,阿逸走了过去,没有为什么。阿逸没有看她,只是用余光看着那女子,不知道听谁说过,当两个相爱的人隔得很近又注视对方的话,对方会有感应的。

阿逸是多么小心翼翼啊,生怕惊醒了这个女孩。可是有的人不这么想,鹿语是见过柳璇希的,她也看出来了,出于小女人心性她叫了一句:“逸哥哥,你那里去?”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么大声是给阿逸听得吗,果然,那女子顿了下,买的东西都没有拿,后面的小贩叫到:“姑娘,你东西没拿~”

阿逸更加确定了,他也没时间理会鹿语的顽皮,运起飞濂追雪跑过去,柳璇希一个身子单薄的人怎么会走得过阿逸,只是两个呼吸间就到了柳璇希面前,诈一看,竟然和柳璇希有些不同,阿逸怎么可能犯同样的错误?

阿逸一只手挡住去路,另一只手往女子脸上摸去,果然,面具被摘了下来,是璇希那青春朝气的脸蛋,只是有些苍白没有血色。

阿逸该说什么呢?只有抱住她,才可以表达阿逸的心情,毕竟是在街上,阿逸也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举动,周围人都看着。

阿逸放开她,柳璇希已经面带梨花,身子有些脱力。阿逸这才看向鹿语,眼神像是在质问鹿语刚才为什么那么做。

鹿语不好意思的低了下头,然后换了副脸样抬起头走到跟前对柳璇希道:“这不是柳家的妹妹吗,我上次去见你可没见你这么个样子啊?”

鹿语去过柳家?阿逸才知道。见着柳璇希看了鹿语一眼,又望着阿逸道:“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纠缠我做什么?”

阿逸还是比较冷静的吸了口气:“那你来蓝州干什么。”

“。。。”柳璇希一时间答不出来。

阿逸才不管那么多:“跟我走。”说完便拉着璇希往客栈走。

鹿语有些想拦拦不住,柳璇希又看了一眼鹿语,当然这眼神阿逸没有看见。

鹿语追在后面:“逸哥哥,人家手上戴手环,怕是有男友了。”

阿逸牵着柳璇希走的动作霎时间顿了下来,看了看柳璇希的手:“真的吗?你这么善变?”没等柳璇希说出口,阿逸继续道:“你想清楚再说,如果你真是这样的人,我以后永远不在出现在你面前,如果你有什么苦衷,说出来,我们一起扛,聪明人不要做糊涂事。”

说完,阿逸就盯着柳璇希,就见柳璇希泪水一颗颗的往下滴医嘱,左右为难的样子让阿逸心疼。

柳璇希不说话,阿逸也等着不说话,鹿语在一旁看着也有些于心不忍:“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回去再说吧。”

两个人还是站着不动,当然看样子柳璇希是松了口气,阿逸还是心软的:“跟我走吧,其他的再说吧。”

每一次出去,都能碰上事,这次倒是好事,不知道下次是什么了。阿逸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后山的草木,已经是夕阳西下了,斜晖照满楼阁,说不出的意境。

本来该高兴的,阿逸却有些高兴不起来,趁着柳璇希去洗澡,阿逸坐过来理一下思路。

鹿语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她去柳家干什么?刚刚那句话应该是鹿语紧张之下说出来的,很可能鹿语对璇希说了什么,紫月是鹿语的人,她对自己的监视和勾引应该都是受了鹿语的指引。

如果这么想,事情就明朗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找鹿语是必然的,可是该怎么说呢?直接说我不喜欢你?这不是打击人家吗。祈求鹿语的理解?她从小出身在鹿家这样的大家族,每样都是想要就能要到,傲娇的性子不是随便就可以改变的。

不然就是一走了之?这样好吗,先才说了要尽礼数,失信于人阿逸有些为难。

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暂且这样吧,势者,应当审时度势,以待其变,方可解当前局面也。

第三十三章 霸王上弓

第三十三章霸王上弓看完了余晖,黑夜落幕,刮起了阵阵的寒凉。蓝州地处南方,下雪是很少见的。只有带些湿气的冷风铺面而来。

阿逸走出房间,碰到了个小丫鬟打扮的女孩,手上报了一叠衣服,长得眉清目秀,有一股不懂世事的纯洁美感。这家客栈是被鹿羚包下的,那她也应该是鹿家的人。

阿逸拦住她,礼貌了下:“请问姑娘是?”

小丫鬟俯首低眉着十分害羞:“辰公子好,叫奴婢玲玲便可,奴婢是小姐的内侍,这是去给柳姑娘送换洗的衣服的。”

她认得自己?阿逸没多想:“你家小姐呢?”

小姑娘细声细气的真不像鹿语*出来的人,可能人的本性不好改变吧。小丫鬟恭敬的回道:“小姐在房间里静修。”

阿逸看了她几眼:“那你去吧,告诉柳璇希,等她吃过晚饭我在我房间等她。”

玲玲应了声便走了。阿逸去见了江北和二哥,告诉他们收拾好东西,明天乔装打扮出城去神剑宗。

江北上次被吓着了,这几天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客栈,现在能走当然高兴,当然了这小子干啥都起劲。

跟二哥聊了几句,问候了下他的伤势阿逸便出来了。

路过鹿语的门口阿逸站了一下,其实不知道跟她说什么了现在,阿逸也是有亏于心,虽然不怪自己,但是因为自己搞的现在气氛有些尴尬。

阿逸迈步准备回房间,鹿语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鹿语一身睡衣,脸上没有一点粉黛,却是那么楚楚可怜叫人不忍心移开眼光。

阿逸愣着不知道说什么,鹿语倒是没什么反应:“外面冷,进来说吧。”

*裸的借口啊,对于修炼之人这点冷算什么,但阿逸也不会戳破,不然直男没有改了。

阿逸跟着鹿语进来,鹿语倒了杯水给阿逸,阿逸端在手里眼睛看着别处。

也许是为了打破这个冷到爆炸的场面吧,鹿语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你打算明天走?”什么叫口不择言?这句话说完更加冷场了。

这种时候,情商有用吗?阿逸抬头笑笑:“对啊,江北做了些事不好收场,我也确实该走了。”阿逸用了个我字,意思还是很明确的。

鹿语有些心疼:“有了柳璇希,就要丢下我了是吗?”

这话问的阿逸开不了腔,琢磨了半晌阿逸笑笑:“你其实有很多选择的,为什么要跟着我这样一个什么都赶不上别。。。”

“你不一样,你跟他们都不一样!”阿逸还没说完,鹿语有些压低声音吼出来:“虽然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可是你也不要说这种丧气话,我最怕的就是你说这样的话,你知道吗?”

鹿语的眼泪流了出来,其实阿逸还是不忍心的,可是自己和她永远都有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先不说柳璇希,就是鹿语的地位跟阿逸也是天差地别。

想到这,阿逸狠了狠心:“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我和你没有未来的,你父亲,你哥,其他人的眼睛是不会答应的。”

当成妹妹是多么老套的故事啊,可是有些时候还非他莫属,就像英雄救美,永远都有效一样。可惜在阿逸这却不是那么灵验。

鹿语摸了摸脸颊上的泪水,突然间却有些笑意道:“我父亲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哥不敢说什么,世人只会说你捡了天大的好处。不过有个条件,我要做你的妻子,其他女子都只能当小妾!”

能够想象这样一个天仙一般的女子在你面前上一刻还在哭下一刻便露出了胜利一般的狡黠笑容吗?阿逸起码愣了五个呼吸,后面都有些懵逼:“你在说笑吗?你父亲不介意,他不怕天下人笑他吗?”

鹿语已经把握了这场辩论的主动权了,怎么会认输:“你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到江州来找你吗,他是来考察你的,那你又知道为什么他会放我下山出城吗?”

意思很明显,阿逸通过准老丈人的审婿标准了,可是这怎么可能?阿逸心想自己难道扶老奶奶过马路被撞见了?可是鹿梳来江州的时候自己正在躲猫猫啊。

阿逸扪心自问对鹿语没有一丝情分吗?一定有的,只是没有柳璇希那么明显,对了,柳璇希。

阿逸缕了缕问题的关键:“我不能答应你,这样对璇希不公平,我得对她负责。”

鹿语显得没有那么高兴了:“你可以去问她,看她怎么回你。”

好了,可以走了,阿逸站起身子丢了句我去问问她,便留下鹿语在寒风中一脸傻样。

虽然走得急,阿逸也没忘了把门给鹿语带上,都是该做的,啥也不说了。

阿逸发现自己房间门开着,才想起叫柳璇希在自己房间等着。真是把阿逸脑袋弄大了。在柳璇希期许的目光中阿逸抱住了她还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一次偶遇造就一场缘分,现在的女孩不再时刻都要依偎在他身边了,只是男孩才后知后觉。

两个人的感情从来没有在一条线上,这场造化缘分显得不伦不类。柳璇希有些心酸,自己深爱的男人身边站了有个比自己好百倍的女子,自己还爱的了吗?

阿逸放开她:“为什么要躲着我?”

璇希不敢看阿逸:“我没有躲。”当阿逸是傻子,阿逸还能说啥呢,敷衍的话都没有。

“鹿语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要藏在心里,相信我。”阿逸还是相信柳璇希爱自己的,只是有些问题而已。

可是柳璇希的答案让阿逸失望了:“没有的事,鹿姐姐只是跟我聊了会家常。”

呵呵,阿逸笑了两声:“她凭什么跟你聊家常?聊哪门子的家常?”阿逸真的有些生气,气柳璇希不相信自己,只是一味的撒谎。

柳璇希其实还算聪明,只是现在面对这些问题有点措手不及,阿逸不也生气了吗,柳璇希有些疲劳的道:“我离开你后想了想,你不值得我去爱,我对不起你,可也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你,你我互不相欠了。”

。。。

阿逸不知道柳璇希在怕什么,可是很想笑,自己就这么不值得她说出原因吗?有那么一个瞬间阿逸都以为柳璇希说的是真的,人啊,喜极而泣悲极而笑,阿逸就杵在这个状态。

用语言已经不能说明什么了,也改变不了这背后的一只大手的力量,是不是鹿语说的做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柳璇希已经把别人的话听进去了。

有些时候,不得不感叹阿逸的果断,你听别人的是吧,那就看看到底谁才是你柳璇希的男人!

阿逸在柳璇希双目无神的时候,一把抱住柳璇希的头猛烈的亲wen起来,上下其手,璇希也知道阿逸想干什么了,便拼命的阻挡阿逸的非法入侵。

可是柳璇希怎么挡得住呢,就像第一次一样只是现在两个人的想法不同了而已。既然反抗不了,就默默承受吧,柳璇希本来也不想抗拒阿逸,只是她为了阿逸不得不放下这段感情。

第三十四章 黄粱一梦

半月未见,如隔三秋。阿逸把这份想念化作无限动力灌输给了柳璇希,这一次阿逸是真正的想在床上征服柳璇希,让她领会下什么叫辰家枪法!

一曲唱罢再来一曲,今夜注定是璇希难忘的一晚,开始她极力抗拒,不知是为了面子还是还是背后那只操作的手,没一会就认命了阿逸的猛烈攻势,再然后就开始享受了。

柳璇希是那种很温婉的人,她会为了矜持而努力压抑自己的声音,可是后来大战几个回合她就已经神志不清了,想叫都叫不出来。

阿逸呢肯定是快乐加一些愤怒的,本来以为这是个聪明女孩,可是这么不会审时度势,在自己男人面前还撒谎,真是罪不可赦。

从天黑到半夜,阿逸休息了会,她看柳璇希也不好受,毕竟是自己的初恋,怎么着都得给她留一块位置在心里,阿逸何尝不想摒弃这些情情爱爱专心去修行呢?只是怪自己不争气,十七岁了还是个凝元前期,说出去笑死人。

像鹿羚蓝鑫这些人谁不是聚神期,就是鹿语也是开元后期,自己跟鹿羚他们相差两个大段,怎么能怪别人看不起自己呢?

当然流光星火还是给阿逸了一些信心,上古十大圣法肯定有它的过人之处。

。。

清晨朝暮阳光明媚,在冬日这种天气还是很少见了,阿逸收拾好东西,看了眼璇希,昨晚让她精疲力尽,到现在还在睡着,也不排除她是在等阿逸走后再起来。

今天就得离开蓝州了,不然随时带着江北犯下的包袱总是不好的。因而,也要和柳璇希做个了断,即便昨晚做了那些事,也不一定可以改变柳璇希的态度,阿逸是实在想不到谁有这么大能力能在一个月都不到的日子里改变柳璇希的想法。

让她完完全全顾忌自己,想方设法欺骗自己。

戏还是要演的,阿逸蹲在柳璇希身边,悄悄道:“璇希,我爱你但是我今天就要走了,我不想告诉你我要去哪。因为你可能对我失望了,但是你要记住,我真正爱的一直是你,如果你现在睁开眼睛跟我走,我们不管多大的风浪都一起闯。如果天意是你没有醒,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阿逸等了三秒,叹了口气:“我走了,照顾好自己。保重!”

阿逸转身的那一刹那,一只光滑的小手牵住了阿逸。阿逸回头看着柳璇希,璇希很坚强,没有什么表情:“我不能跟你去,也不代表就忘记你了,有些话我现在不能说。我明天就回江州了,我不敢冒险,希望你不要恨我,我们就此别过吧,以后永不相见。”

“。。。”沉默良久,阿逸不想去问那一句狗血的为什么,只是释然的笑笑:“其实说到底你没有相信过我,或者你不敢把砝码放在我这边,我不怪你,也许我真的不能保全你,未来,你好好照顾好自己。”

阿逸轻轻地吻了下柳璇希,味道不再如当初在山林时那般甜美迷人,只有苦涩,苦到心里,甚至苦到梦里。可以说,阿逸失恋了。所以该体会的感觉阿逸都应该体会到。

下一刻,阿逸转身就走,势者,审时度势,现在是离开,以后是阿逸的心结,如果有机会,阿逸必定卷土重来,让这个背后操作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阿逸走出门,璇希泪如雨下,还有什么是可爱的呢?璇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希望自己能做些补偿给他吧。。。

出了门,叫上乔装打扮好的江北二哥,没有带上紫月,江北已经玩腻了,她也是鹿语的眼线,带着她就像带了的监视器,阿逸给江北一说,江北也没有什么舍不得,马上说分手拜拜。

阿逸该学习江北这种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心态,从现在开始,阿逸下定决心,拜师学艺,等到来日王者归来,千里降敌,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璇希的离开是阿逸心中不可抹去的痛,同时也是阿逸坚定信念的一颗神灯!只是棋子终究是棋子罢了。

正准备走,鹿语拦住了去路:“逸哥哥,你要去哪啊?”明知故问,昨晚上她就知道阿逸要走,但是看样子阿逸是不想带她,所以在门口拦着。

阿逸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但还是沉住气道:“我们三先去神剑宗,大家一起的话目标太大容易引起蓝家人的注目,你和你哥等天再赶上来就行了。”

阿逸知道也摆脱不掉他们,能躲一时就躲一时吧。

鹿语才不会让阿逸跑掉:“你让我跟着你,路上也会多个人照应啊,蓝家看到有我们在不会怎么样的。”

阿逸刚想说话,紫月就在楼梯上大声哭到:“江北辰逸,你们好狠心,一个把我逼出来,一个把我丢掉,江北你还是人吗?”

江北这种花天酒地的人,早就见惯了这种事。阿逸也说过,他爹把他放出来不知道有多少纯情小姑娘遭殃呢。

江北看着依靠在鹿语怀里哭泣的紫月:“别在那装可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身份吗?把你留在身边从一开始就打算给你个教训,劝你不要当别人的间谍,你也不要在这里演戏了,滚吧。”

阿逸看了江北一眼,示意他不要太过了,小心以后名声不保:“紫月,我是逼你出来,可我也给了你机会回去,你自己不回去,假意想跟着江北在一起,你说你动了真感情我不信。”

“逸哥哥你。。”鹿语在旁边帮她的眼线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呢?

阿逸举着剑,挑着包袱转身就走,二哥在旁边看戏,被江北捅了下才反应过来拿起包裹就走。

江北明里暗里说紫月是鹿语的走狗,造成鹿语很尴尬,所以鹿语也不好说话,这也是阿逸摆脱鹿家眼睛的办法。

本来鹿羚是可以下来说话的,被阿逸提前将军说你等等再跟来,所以就可以搞定这群跟屁虫了。

阿逸玩明的没本钱,玩暗的还是不虚这些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江北呢虽然也是有钱人,但是他天性就被阿逸带偏了,毕竟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嘛。

走在路上,江北想笑,被阿逸制止了,现在开始,要猥琐,嘿嘿。

在城门口排队等着出去,阿逸想起当日在西城门刻的记号,伤感了几分。江北看到阿逸这个样子:“行了兄弟,等到了剑州哥哥带你喝酒喝到晕死,把妹把到你虚脱,让你感受下什么叫花天酒地潇洒人生。”

阿逸不理会他,却有人理会他:“想去阎王那喝酒泡妞吗?”

说话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士兵,没什么起眼的,可是江北却差点吓破了胆,大叫了句跑,撒腿就往城外跑。

阿逸寻思应该是那天江北骗走拍卖品的人,应该是被罚下来当守门员了,那么他的目标应该就是江北了,大叫了句:“二哥,拦住他。”

二哥那把银枪有点变形,不过还可以用,提着枪便刺向那士兵的后背。

那士兵应该是聚神前期,反应比二哥江北快多了,但也不能不躲闪二哥这一枪,反身拿起他那佩剑从上往下劈开。江北也不能闲着,也跟着转身拔出碧水剑斜砍下去。

那士兵被前后夹击,有些慌乱,但出于聚神期的敏锐反应挡住了江北的一剑,二哥刚刚被大力一劈手上失去了力气,阿逸看准时机也一剑刺向那侍卫。

第三十五章 第三条路

城门口肯定是重兵把守的地方,看到阿逸这边发生争执,一团团的士兵就往这边赶。阿逸想不明白为什么江北乔装打扮后还是被认了出来,但他也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二哥:“跑,出城再说!”

不是阿逸托大想做英雄,而是自己有身法加持机会大些,自己被抓也没有什么要紧,大不了又被鹿语跟着。

二哥愣了下,出于对阿逸的信任:“江儿子,跟我走。”

骂江北江儿子算是埋怨江北捅娄子吧,江北也没说啥跟着二哥硬生生杀出一条路。

阿逸为了给他们制造机会对着那群士兵骂道:“一群狗娘养的,来杀我啊。”

不明事理的士兵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肯定是你丫找死呢,一窝蜂的冲过来想置阿逸于死地。阿逸怎么可能站在原地认人宰割,拔腿便跑。

在城中抓人就不是可以使用群众就可以取胜了,毕竟一条街就那么宽,每到一个岔路口就会少几个,不得不说阿逸精明得很,运起全身的灵力施展飞濂追雪,那些士兵其实也不弱,平均每个人都有凝元到开元的实力,刚刚认出江北的士兵更是有开元巅峰的实力。

可就是这样的高手被阿逸远远地甩在身后。当然阿逸也是累的不行,也不知道江北出城了没有,他们应该会直接去剑州吧。

逃了小半个城终于把那群疯狗般的人甩掉了,阿逸松了口气,但是这城是真的待不下去了。阿逸也不敢去客栈住着,就只好找了个破庙暂时休整。

庙子很破,应该年久失修才这样的,供奉的好像是上几任的冰域圣女,依稀还可以看出圣女端庄的容貌,想不通在蓝州为什么有冰域的供奉庙。

这也跟这些年冰域的败落有关,自从上上任的圣女被魔修万曲抢去当媳妇后圣域就抬不起头了,大家想啊,当了圣女都会被抢跑,这圣女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阿逸着实有些累了,当着圣女的面裹衣而睡,当然打坐修炼恢复元气当然更快,但是睡觉才是最舒服的,毕竟刚刚心神未定,打坐容易扰乱神思。

。。

风雪世界,晶莹剔透,极光飞舞。阿逸发现自己身处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刚刚自己不是在破庙睡觉吗?阿逸顿时觉得神奇。

就在这时阿逸眺望远处,有一座雪白的冰城矗立在目光中,阿逸心中没有惧怕疑惑,只是大步向前。不多时,阿逸便到了那冰城城门下,城门上有一块匾,上面赫然写着“神女宫”!

难道这是圣女居住的地方?那也应该叫圣女宫啊,阿逸现在心中一片安宁,才不会想那么多,便推门走了进去。

两旁都是些石雕或者冰雕做成的装饰,没什么特别的。宫殿很长,左右物品基本对称。当然了,敢称为宫殿的都是占地很大,庄重雄伟,也因为是冰城有那么一丝洁净柔美之感。

一片寂静无声,天上还飘着雪花,各种形状。也许是圣女要赐给阿逸一场天地造化吧,又或许只是为了给阿逸一个灵境般的美梦。

阿逸越走越深,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内心宁静方然得道。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是尽头,阿逸看见了一池泉水,水上冒着热气,应该是天然的温泉,温泉长在这种冰天雪地有些不可思议。

在一片水雾缭绕中,阿逸仿佛看见了一位女子的身影,那股想看看不清的感觉让阿逸有些力不从心。

阿逸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哪怕只是感受着冰封的刺骨也好。等了好久那女子说了一句话:“你还好吗?”

声音宛如,有如清风拂面柔和温暖,阿逸也被触动了:“一切都好。”

那边没了声音,好半晌才嗯了一下。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子才道:“好了,你回去吧。”

阿逸听了却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只是在弥留之际看了那女子一眼,分明之中,雾里有一丝苦涩和柔弱。

。。

阿逸醒了,摸了摸眼角,竟然有一滴泪水挂在上面,阿逸有些惊讶,阿逸走出庙子,看了一眼灰尘仆仆的牌匾,上面竟然写着“神女宫”三个大字!

阿逸顿时觉得这里不简单,阿逸也想不明白,事情超出自己控制之外,走为上计方为不二之选。

阿逸从新找了个破房子住下,因为这两天城门一定严查,阿逸才不会傻乎乎的往枪口上闯,外面还是有些风言风语,说明二哥他们都安全了,所以他们会抓住自己来顺藤摸瓜找出二哥江北。

其实蓝州到剑宗路途还是很远的,有三条陆路可走,没有水路,空路也不必想,飞行要到运神期才行,当然神剑宗有专门修炼御剑飞行的功法,不过也需要聚神期才可以。

第一条路向东走三天的路程到蓝州副城,再向北走大概十天的路程就到了。这个蓝州副城其实就是个累赘,那地方相当于一个中转站,可以说比江州副城还要穷。

第二条路向北再向东,路程基本上和第一条差不多,但是它的中转站却是齐山山脉,可以说是圣晕大陆猛兽聚集最多的地方,阿逸去就是找死。

第三条路是从这两个中转站的中点穿过去,但是路上没有中转站,全身荒地和山川,如果物资带得不够饿死也有可能。当然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也不是不能走。

当然现在阿逸有灵戒有钱倒是可以备好物资横穿过去,沿路看看风景也是好的。

阿逸打定主意,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好了,阿逸乔装打扮的买好东西,等两天就出城朝着东北方向笔直进发!

一连三天过去了,阿逸每天就躲在房间里修习流光星火,感觉在灵力上确实有所精进,但这不是最重要的,而是阿逸发现自己好像具有神识了?自己一个凝元期的小子,尽然具有了开元期才勉强具备的神识。

阿逸也去问过东阿,东阿支支吾吾说这玩意就是这么神奇,每个人都不一样,有的人是功力大增,有些人是领悟天地造化,像阿逸这种,领悟神识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

但阿逸还是挺高兴的,聊胜于无嘛,至少现在可以随时和东阿这个不称职的师傅随时随地的交流了。

阿逸还是打算白天出城,晚上其实有可能查的更严,逆向思维其实也很重要的。果然阿逸只是把脸部的样子化妆了一番连衣服都没换就混了出去。

所以阿逸是更加搞不明白三天前江北是怎么被逮到的,这简直有违常理啊。可惜自己没有提前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这事马马虎虎也就过去了。

随着经过的地方越来越贫瘠,阿逸也就走出了蓝州境地,在一家客栈买了一匹年轻的马驹,托住阿逸还是没问题的,带上装满酒肉的戒子,花了阿逸将近五百灵石,这地方不一样,价值水分就不一样。

阿逸倒也没有为了这几百灵石去难受,毕竟马上自己就会成为一个山野村夫去感悟天地造化,领略山川河流,体验人生百态了嘛,心态平静还是好的。

阿逸也没有担心二哥江北,开始也没有说到底走那条路,但是阿逸猜测他们应该走了第一条路。不是阿逸不想跟他们回合,而是最近人太多了,让阿逸有些喘不过气来。

平时有二哥在都了不起了,在江州副城的时候那些富家公子还不是因为江北才跟阿逸一起玩的,只有二哥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小孩子跟着阿逸相依为命。

不想这些了,阿逸抛下这些思想包袱,顺着一条时有时无似有似无的幽径小路走了下去。

可是,如果有人在旁边看完阿逸所作所为,谁会猜不到阿逸选择这第三条路是为了感伤那个她呢?

第三十六章 祸福相依

言淑雅接到董星侍卫的消息后一路披星戴月劳碌奔波,虽然江州隔蓝州阿逸都只需要三天便可到达,可谁能抵得过言淑雅是个路痴呢?

言淑雅就像一个听到久不归家夫君的消息一样,急迫的想找到这个浪费了自己将近半个月时间的男人。

皇天不负有心人,言淑雅听到了三天前阿逸城门被追逐消息,就是那么巧,听到消息的时候阿逸刚刚踏出城门。

至于消息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鹿语,其实鹿语是不想跟这个漂亮女子打交道的,可是言淑雅一说话就把鹿梳抬了出来。别人的话可以不听,鹿梳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也是因为言淑雅说自己要办什么什么正事,鹿语也没听个明白,便把阿逸的行踪告诉了言淑雅。言淑雅也没有逗留,简单说了几句场面客套话就走了。

三天前鹿语没有去追阿逸,是因为她知道柳璇希拒绝了阿逸,阿逸的心情确实很糟糕,鹿语生在官家,自然明白不要去触碰阿逸当时的情感。当然,也不会让阿逸跑出了自己的目光之下,这个世界,人不见了是很恼火的事情。

相比于鹿语的懂事精明,言淑雅就是个傻子,虽然她读了万千古籍,也没有真正的学会处世之道,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她就算再厉害,如果和聪明如阿逸般的人敌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实言淑雅也不知道自己去找这么个人是为了啥,实在不行就带他回十二方世界,交由父亲再次卜算结果。当然现在主要先见到阿逸,其他的再做打算。

。。

骑在小马驹上走马看花的阿逸当然不知道自己被那么多人盯上了,但也能从董星鹿羚之流的眼里看见对自己的一丝贪婪。在没有得到冥剑前,除了鹿语鹿羚是意料之外,其他还算正常。

得到冥剑之后,都什么事啊,靠近自己的人来头一个比一个大,事情越来越超出自己的预期。自己这个小人物也不能改变什么,这些阿逸就忍了。可是柳璇希那么真情实意的人都这样子了,阿逸是真的不能忍。

自己的女人都被支配了,那玩意自己头上多了一顶帽子上哪说理去?分手了也好,自己少了一份牵挂,可以认真的修习东阿前辈交给自己的功法,十年之后重出江湖,搅起一阵腥风血雨,嘻嘻嘻。

男人失恋开始是有一段兴奋期的,就不会感到那痛苦,不像女孩子现在这种情况应该躲在被子里流眼泪吧。

说了那么多废话,全是因为阿逸一个人没什么事干,往前一望无际的荒野高山,往后一如既往。阿逸望天空看了看,阴沉的快要滴出水,真不是个出行的日子。

阿逸无聊的想着,望着前面即将进入的山林,没有惧怕,反而有一丝激情。因为里面哪怕是猛兽都要比这光秃秃的草地要多些啊。

看着很近,但阿逸却走了很久,在进入山林前阿逸吃了顿好的,再睡了个好觉。虽然这里不比齐山山脉的猛兽多,可也算是齐山山脉的边缘地带,阿逸虽然失恋了,也没必要落到山林被犬欺的地步吧。

一夜无话,也无人可话。阿逸精神抖擞往山中走去,在山林不能骑马,阿逸便牵着这只自己挑选的小马驹边走边聊:“马儿,你有女朋友吗?”

马儿不搭理阿逸,阿逸继续道:“默认就是有了啊,你可真厉害,说说怎么泡到她的?”

马儿昂了一声,似乎在说什么,阿逸怎么会听明白呢?阿逸道:“这么短?那就是一见钟情喏?和我的真像啊,不对啊,你这么小谈什么恋爱?”

要是旁人在,一定一脸懵逼骂阿逸是傻子。但还真有旁人在,冥剑动了下,东阿传音道:“你小子傻了?走路不看路,傻问些什么问题。想说老夫陪你说。”

嘤嘤嘤,这老头子寂寞久了,连马儿的说话机会都要抢,阿逸心里暗笑:“我这跟马儿促进感情呢,要想马儿跑,怎么能不跟马儿说话呢?”

“你就扯吧,一天功力不见长进,整些没用的名堂!”东阿看起来严肃的在批评阿逸,其实也是闲得慌,这老头子也是个心性开朗的人,每天跟剑灵这样的低智商在一起说话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也不是说剑灵傻,剑灵跟正常人智力无二,可是它就像个几十年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的人,能懂什么呢,都是靠它自己先天特性认主,主人才会告诉他些基本的东西。

大约走了有五十里路,位置有些靠近齐山山脉,但也没什么可怕的,毕竟这都属于边缘地带,阿逸还是这么虎头虎脑的走着,学会独处,有时候也可以自我疗伤。

和东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那小马驹突然不走了,阿逸以为它饿了,把草放在它面前它也不吃。然后阿逸竟然以为它生气了,看着趴在地上的小马儿就开始了长达一炷香的道歉,说自己对不起它,不应该打探它的爱情历史,不应该调侃马儿。差点笑的东阿脸抽筋。

但渐渐的,马儿头越爬越低,已经伏在了地面上。发出一阵阵呢喃,就像是一个人见了大魔头一样的表情,身旁的气流也有些翻转起来,阿逸有些警惕。

事出无常必有妖啊,阿逸抽出冥剑,小心翼翼的观察起四周:“师傅,这是什么情况啊?”阿逸问道。

东阿慢悠悠的道:“怕啥啊,你个傻玩意,这就吓到了?”

这话说的,阿逸简直无语,自己哪里表现害怕了,跟老年人真心没法交流。当然阿逸也只是想想:“师傅,徒儿死了,没人孝敬你老人家啊,再说,你舍得你徒弟客死他乡吗?”

这话说的没毛病,东阿打心底里喜欢:“没事这种都是小场面,一般都是阵仗大,结果没什么卵用。”

有了这句话,阿逸放了点心,但还是谨慎了些。就在阿逸蹲下继续哄小马的时候,阿逸突然感觉后面有东西盯着自己,这种感觉一出现在阿逸脑海里,全身就毛骨悚然。

几乎在一瞬间,阿逸拔剑转身就是一招冲神雷霆,火星四溅,尽然是打在了一块似铁的鳞片上。应该不能说剑太钝破不开敌人的防御,而是阿逸功力太浅没啥杀伤力。

阿逸也没气馁,凭着刚刚那怪物的一击借力往后移了段距离。天还没黑,阿逸这才看清了这长着铁一般鳞片的怪物。

说是怪物,也不是,因为还没有人说长得英俊潇洒的东西是怪物,也算是符合阿逸的审美吧,那东西长有七尺高,长有九尺,因为它有尾巴。头颅大概有阿逸三个头揉在一起那么大,眼睛像铜铃一眼滚圆滚圆的,看着阿逸发出阵阵幽光。

幽光是阿逸心里的状态,看阿逸的眼神确实有些想吃人的感觉。这玩意头上有一撮蓝色的毛,毛里面有一根角,还没有完全长出来。皮肤也是由光滑的鳞甲铺在身上,在太阳下散发着红光。总的来说大概就比在江州副城的那只虎要帅气多了。

不知道东帆尊者知道阿逸这想法会不会撕了他,但现在面对的一只不知名的玩意也由不得阿逸分心。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阿逸当下就告诉东阿这东西的全貌,东阿的回答让阿逸直接愣住了。

阿逸不知道是捡到宝了还是遇到天大的麻烦了,因为这玩意竟然是十大圣兽之一——玉麟!

第三十七章 火下留人

玉麟传闻在上古是神族大帝陀玉的坐骑,这种圣兽的先祖经受了陀玉古帝的净化,可以说血脉纯度是极高的,纯度越高,成长空间就越大,这就不像人类即便天赋无穷高,但没有经过后天的努力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去。

不巧的是阿逸碰到的这只玉麟正是高度纯种,虽然看样子毛都还没长齐,但是吃掉阿逸是绰绰有余了。

因为和东阿的交流是靠神识,所以几乎不消耗时间,只是分散注意力吧了,阿逸听到这玩意的能力之后更加没有战斗的心情,只是想着逃跑。

按道理这里只是边缘地带冒出来一只上古圣兽真是中了投奖了。阿逸看着玉麟,大眼瞪小眼的瑟瑟发抖。如果自己一转身那多半自己就可以和这个世界就拜拜了,刚刚这家伙就是直奔自己的后脑勺来的。

阿逸企图交流到:“玉大哥,我错了,我该死,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

大概玉麟以为阿逸在挑衅它,仰天吼了声,就迈着它那有些萌宠的大脚跟冲向阿逸,阿逸差点吓死,这怎么办?

没办法,阿逸硬着头皮挡了一剑,玉麟没有张全的角顶了上来,幸好用的是蛮力,但也把阿逸顶出去两三丈远,阿逸体内一阵气血翻涌。

阿逸骂了句脏话,运起灵力点地飞起高速俯冲过去,起手就是一剑,有一丝无名剑法的味道,飘逸无形让那玉麟一阵眼花缭乱,剑光因为还未落山的阳光照射,折射出点点红光,煞是好看。

那玉麟应该觉得这什么花里胡哨的,又是一角朝着阿逸的剑光顶过来,直接从中间破掉了阿逸的小伎俩,阿逸着力不稳,手中的剑力道太大飞了出去。

阿逸跌落下来,愣愣的看了眼隔着自己五丈开外插在地上还在发出震动的冥剑。这。。。

阿逸完全明白自己打不过它,自己不是找虐吗?没办法了,自己只有跑了。阿逸缓了下,那玉麟也不急着攻击,看着这个小矮子摇头晃脑,像是在嘲笑阿逸似的。

杀人为下,攻心为上?阿逸现在确实气,但也没办法啊,这就要等死了不是。阿逸咬咬牙,还是得把剑拿到手,怎么着也不能把剑丢了吧。

缓和了下,阿逸看了看隔了不到一丈远的小马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自己买了个什么玩意。阿逸再次运起身法飞濂追雪,一跃三丈,眼看就要拿到剑了,没想到一股灼热的蓝火扑面而来,都知道蓝色的火焰温度最高。

阿逸可不敢硬接,这可不同于蛮力冲撞了,自己去烤一下,烤全人倒是不至于,皮肤烧焦是肯定的。刚好前面有一枝树丫,阿逸借力往旁边借力一跃,险之又险躲开了这火焰,但是衣角还是被烧焦了,阿逸赶紧扑灭,就是一点外焰也能破掉自己微弱的罡气。

阿逸不免有些心凉,自己真得死在这里了吗?阿逸咬咬牙:“你要杀便杀,戏弄我干什么!”

玉麟摆了摆尾巴,它现在还没有成长到可以人言的智力,但是也能听得个大概。想死?成全你。玉麟往天上吸了口气。这一瞬间阿逸也不会浪费,向前一个翻滚拿到了剑。

就在此刻玉麟对准阿逸就是一口火焰喷过来,同时其间还带有一丝威压,这是来自于上古玉麟血脉的威压,虽然这是对动物的压力,可阿逸也着实受不住,毕竟人也是动物的兄弟啊,而且阿逸灵力神识那么弱。

有那么一瞬间,阿逸真的是感受到了死神的气息,眼睛睁的大大的,说不出来的味道,心中就想着也许这也是一种解脱吧。就在阿逸已经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热气已经围绕到自己身边还有一寸的时候。

已经到了阿逸的毛发开始自燃,身体的痛觉发挥到了极致,头上开始蒸发水分的时候。一道白光急速落下,阿逸的神智已经开始模糊了,只看见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从天而降,便模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当时阿逸的眼睛充满了血丝,目不视人也是很正常的,可是阿逸的想法却是为什么总是女孩子来,不是个俊俏的男孩子呢?

。。

鹿语在送走柳璇希后有些惆怅,看向她哥道:“哥,你说她命苦吗?怎么就选了逸哥哥呢,哎。”

好不容易逮到鹿语的破绽鹿羚急着道:“你不也是选了他么,鹿原那么多好男人你都不要,还说别人。”

鹿语想说什么,但这次出奇的没给他哥怼回去:“你说那言淑雅说去找逸哥哥办事是依了父亲的意思,她会不会去勾引逸哥哥啊?”

“。。。”鹿羚不屑的道:“你能看上他不知道他前世修了多大的福气,言仙子会看上他,还勾引他?你想太多了,杞人忧天了妹妹。”

“嗯?也不能这么说,逸哥哥有他的过人之处。”鹿语还是为阿逸辩解了句,看着有些情绪起伏的鹿羚眯了眯眼:“哥,你不会对言淑雅有什么想法吧?”

鹿羚尬笑了下:“没有,怎么可能,我对这些没什么想法,再说,我又不缺。不过言仙子确实很不错,貌德都很端正,是个可以娶回家的好女孩。”

有点意思?鹿语想了想,把言淑雅推给鹿羚,自己少了个潜在威胁,也给自己哥哥找了个喜欢的女子,两全其美,嘻嘻。

鹿语笑嘻嘻的道:“那我们现在就起程吧,去找言。。逸哥哥。”

鹿羚没有仔细听鹿语的口误:“现在?明天吧,紫月哭得不行,你说她怎么就动了真心呢?”

看了看天色,鹿语叹口气:“也行,那就等等再走吧,我去安慰下她,下次见到江北这个大猪蹄子我要好好修理他。让他连我的内线的感情都敢骗。”

“什么内线?”鹿羚望着尴尬走远的鹿语有些发懵。

。。

遇上玉麟后的第三天上午,阿逸终于醒了,自己躺在草地上,第一眼就看到蹲着喂食自己小马驹的素衣女子。女子的身形很好,可以和鹿语相比,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阿逸觉得自己身上不是特别疼了,刚想说话,发现自己喉咙疼的厉害,竟然说不出话来,阿逸还以为自己哑了,顿时有些慌乱。

那女子转过身来,看到阿逸醒了:“你醒了,不要说话,你喉咙受了伤,需要好好保护。”

没哑?阿逸静了静,指了指地上的木棍。女子蒙着面纱,阿逸看不清楚全貌,但是看眼睛和额头也是不可求的那种。女子会意,把木头棍递给阿逸,那双手如白葱一般修长笔直洁白。陪着这身素衣,有那么一种仙子气息。

阿逸扶着一旁的小树支撑起身子找了一小块沙地用木棍写到:“谢谢你救我。”

本来阿逸想问她为什么要救自己的。。等等,自己的头发呢?阿逸被这一发现下了一跳,看着烧的只剩一头鸡窝般冒着焦味的头发久久不能言语。哦,他本来也说不出话来。

女子开口道:“被烧到了,当时没来的急救你身上的余火。”声音从内心发出一丝愧疚,音色也清脆欲滴,可以看出来这个女子心地很善良。

阿逸着实需要缓一会,自己这头秀发长在自己身上十七年,就这么没了?阿逸想哭,并且真的哭了出来,即便是柳璇希说出那样绝情的话阿逸都没哭,虽然阿逸是认为柳璇希被逼的,但也足以看出阿逸很坚强。

但是阿逸现在却在一个素未蒙面的女孩子面前哭了,用手摸着自己被烧焦的头发,阿逸差点崩溃。但还好,旁边善良的女孩安慰道:“你现在虚弱得很,不要伤了根本,头发还会长出来的嘛。。”

其实不用说大家都能猜到这女子是言淑雅,她当然是走最近的路赶到剑州了,路上却感觉到一股圣兽的气息,顿时感到很奇怪,圣兽是不应该出现在边缘地带的,就过去看了一眼,却见到了阿逸差点被烧死的情况。

善良的她不可能见死不救吧,便使出全力击退了玉麟救了阿逸。看着现在因为伤感自己头发默默流着眼泪的阿逸她也是没办法,怎么会有这么爱自己头发的小男孩呢?

第三十八章 认个姐姐

一头鸡窝的阿逸终于缓过劲来,事已至此也不会再差了。阿逸吃了点东西,也没和那女子交代什么,就盘膝运转流光星火几个时辰,睁开眼时发现那女子没有走,阿逸有些诧异。

自己心情不好,说不出话,所以没有跟那女子说什么,基本就是靠眼神知道对方想干什么。这女子能从玉麟手上救出自己,那至少都是聚神期以上。

阿逸猜的对了一半,言淑雅下界禁了个等阶,现在处在仙界灵力排行的反虚期,转换大概就是运神前期,高了聚神期一个等级。

她不走,自己也能被照应到,阿逸暂且就不想去怀疑别人的行为了。阿逸运行了几个大周天,经络修复了不少,不过全身疼痛的后遗症是少不了的,喉咙也还行,阿逸现在有了神识可以内视了,喉咙问题不大,休息个一天左右就可以说话了。

自己的问题搞定了,阿逸想起自己的剑,仔细想了想,当时自己晕了的时候剑还在自己手上,现在剑呢?阿逸四周看了看没见到,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慌的,冥剑是自己的根基,没有冥剑自己还是废物。

虽然现在自己有了流光星火可以有所长进,但是没了引路人自己靠几套功法怎么能行?阿逸开始假装散步似的搜寻起来。

那女子本来闭着眼修炼的,看到阿逸起来了就睁开了眼:“需要什么吗?”

人家很客气温和,阿逸当然也不会说什么,因为他还说不出来,便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女子突然有些惊讶的道:“你眼睛怎么回事?”

“。。。”把这犊子忘了,流光星火会把眼睛点亮的。现在阿逸也没法解释啊,便嗯啊了两声示意自己还不能说话。

言淑雅看懂了:“你可以用灵力转化为声音,转而把声音往一个方向释放,这算是隔空传音的大致原理,等熟练了后就可以向一个人发声,甚至可以传音千里。”

阿逸依言试了下,第一次没成功,因为他下意识说话了,两者相冲就声音就消失了。第二次阿逸集中精神,把灵力转化为声音需要的能量再修改一番细节传过去,女子就听到了。

言淑雅赞许的看了阿逸一眼:“你为什么在这会遇到玉麟啊?”

阿逸刚想说话,想了想,自己还是装莽的好,便传音道:“什么是玉麟啊?”

好了,阿逸成功带偏了女子,女子想了想道:“玉麟是上古圣兽,威能巨大,成长到一定地步可以开山断江,那天遇到那只是纯血的玉麟,只是没有成长起来。”

女子说了几多,阿逸也没有仔细听:“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呢?”

本来言淑雅是想问阿逸的事,结果变成跟阿逸漏底了:“我姓言名淑雅。”

言淑雅想尽快结束阿逸的问话,就没说那么多,阿逸点点头,人家也没问自己叫什么,也就没有急着自报家门:“言姑娘可曾见过我的剑了。”

本来不该问的,但是剑确实很重要阿逸没忍住便问了。言淑雅看了阿逸一眼:“什么剑?”

“。。”这让阿逸怎么说,阿逸顿了下:“就是当时我打那只玉麟时手上拿的剑。”

言淑雅装模作样的道:“哦,有点印象,我当时走得急,没有注意拿没拿,等下我帮你找找吧。”

阿逸如果要跟东阿交流,需要触碰到剑,不然两者之间就没有关联。阿逸也不能表现出来自己很着急:“嗯,不用劳烦姑娘了,我自己找就行了,姑娘本来是要去哪的?”

言淑雅也没想骗阿逸,但也不愿意多说:“我是要去神剑宗办点事的。”

确实,走这里横穿过去的基本上是去剑州的,阿逸也没有怀疑:“我现在也好了许多,就不便继续劳烦言姑娘了,救命之恩不言谢,以后愿尽绵薄之力。”

阿逸站起来鞠了个躬,也算是诚心。

被人感谢也是一种自己内心的升华,言淑雅笑了笑,一笑倾国一笑倾城。当然她带了面纱阿逸也看不到:“公子礼重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阿逸起身:“没有没有,若以后有什么事是我辰逸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尽力。”

怎么说呢?有时候一个人太善良容易被骗,有时候善良却能事半功倍。听到辰逸这两个字言淑雅愣了一下,还好虽然她善良但是不傻,没有直接问阿逸是不是江州副城的辰逸。

言淑雅的旁敲侧击开始了:“听公子口音不像是蓝州人,不知道公子那里人士?”

阿逸没反应过来怎么问到自己是哪的了,万事留心眼的阿逸道:“哦,我不是蓝州人,我是江州的。”

江州多大,叫辰逸的没五十也有二十个。看来这个办法是行不通了,言淑雅换个方向问道:“不知道辰公子也是要去剑州吗?”

这话问的,自己不是去剑州用得着走小路吗?阿逸笑了笑:“正是,听闻神剑宗家大业大,像我这种小人物当然是找一座靠山来的实在了。”

跟阿逸的想法一样,言淑雅也发现这话问的没什么水平。其实言淑雅也没什么方法套阿逸了,一则这事有些突然,二则她发现阿逸口风很紧。于是她做了一个现状下最傻的决定,但是对于她一生来说最好的决定。

言淑雅问道:“你认识鹿语吗?”

“。。。”碰到熟人了?阿逸缓了缓:“鹿原宗的大小姐吗?”

完了,两个人一拍即合。阿逸来了点兴趣:“言姑娘为什么这么问?”

言淑雅才不会告诉阿逸自己脑子抽了才问的:“突然觉得你像鹿语口中的一个人,她是不是叫你逸。。哥哥。”言淑雅有点说不出口,阿逸看着她那眼波流转的美态,起了一丝占便宜的想法。

不要想歪了,现在是阿逸爱情的守殇期,阿逸也没别的意思:“恕我冒昧,敢问姑娘多大了,都是熟人的朋友,还望言姑娘不要拘礼。”

虽然阿逸这么说了,言淑雅还是不舒服,有谁随便问女子岁芳名的?言淑雅白了阿逸一眼无奈道:“年芳二九。”二八就是十六嘛,二九就是十八了,竟然比自己大。

阿逸接着道:“我今年十七,一直梦想有个姐姐,上天怜悯,把言姐姐送到我跟前,还救了我一命,言姐姐能收下我这个弟弟吗?”

请注意阿逸的用词,言姐姐,就算是言淑雅不答应,阿逸这么叫这关系也没得改了。言淑雅想不到这个被鹿梳看做重点对象的小子这么滑头,只是道:“蹬鼻子上脸,小滑头。”

这也是阿逸的优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感一下就小了许多,阿逸喜笑颜开传音道:“不说就算默认,那姐姐就算是答应我喏?”

言淑雅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拿阿逸没办法。这世上的事真说不清楚,没有见过面的人会救你,见过一面的人会认作姐弟,甚至那段一见钟情,情窦初开的爱情也是来得快去得快。

说实话,阿逸现在是开心的,因为他需要另一份情谊去开解自己。阿逸有些激动加毛手毛脚,看见自己刚认的姐姐一脸无奈,二话不说就抱了上去。。。

言淑雅很久以后都在想当时自己是可以躲开的,自己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可以躲开,但是自己没有。阿逸抱了言淑雅大概有五个呼吸就放开了,毕竟不是太熟悉,人家也是女孩子。

阿逸松开后看到言淑雅快要发飙的样子有些尴尬,急忙岔开话题道:“嗯—姐姐能不能揭下面纱让我看看啊。”

看着自己刚认的姐姐拳头有些紧握。自己说错话了?阿逸赶忙解释道:“姐姐,我没有冒犯之意,我从小就是孤儿,只有一个哥哥把我带大,现在有了姐姐,自然百感交集,心中不甚欢喜,姐姐不要介意好吗?”

言淑雅听了有些动容:“你是孤儿?好吧,我原谅你了,只能这一次啊。”

阿逸第一次体会到孤儿还有特权的,真可悲。

第三十九章 霓虹泛水

吃了些东西,当做晚饭了,冬夜来的特别早,月色也黯淡无光,这里背处斜坡,只见得寒风从头顶呼啸而过,阿逸裹了裹衣服,想想自己都凝元期了连风都抵挡不住,气死自己啊。

言淑雅自从知道阿逸就是她千里迢迢要找的人,一直纠结要不要告诉阿逸自己是有目的的,看到阿逸裹了裹衣服的样子,觉得阿逸真心不是能改变未来走势的人。

当下也没别的意思,问了阿逸的生辰八字,结果阿逸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生的,这。。

言淑雅算是走近迷宫了,没了线索怎么玩?看到阿逸又裹了一件棉衣,言淑雅噗嗤一笑,引得阿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因为言淑雅已经把面纱取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仙气勃勃的曼丽脸蛋,青丝垂下又飘起在寒冷黑夜中有如明灯温暖阿逸的审美器官。

阿逸笑了下,没了头发看起来有些呆萌:“姐姐,你笑啥。。”

阿逸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比平时年轻多了,言淑雅轻笑道:“你说你会不会冷的生病啊?”

*裸的嘲讽啊,阿逸不能忍:“生病了对姐姐你有什么好处啊,你还得照顾我。”

言淑雅装怪的调笑道:“我为什么要照顾你啊,又没什么好处。”

阿逸撅起嘴:“善良的姐姐,你难道就这样把你快要冷死的弟弟丢在荒郊野岭的地方等死吗?你的良心在哪呢?”说着阿逸还不服气的靠过去了一点。

言淑雅从内心深处来讲并不排斥阿逸的亲近,只是有些担心,她现在是没有计划,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真搞不懂父亲他们上一辈的想法。

说来也是言淑雅不会换位,华阳不告诉她很多事情,就和她现在什么也没有告诉阿逸一样,不过现在告诉阿逸,阿逸也会怀疑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看自己刚认得姐姐心里不知道在想啥,阿逸开解道:“姐姐在想什么,方便说吗?”

言淑雅回过神看了阿逸一眼,自己这个思考的动作只是那么一瞬间便被阿逸发现了,眼神有些轻微闪躲道:“没什么,就是多了个弟弟有些不适应。”

这话也有点排斥阿逸问不该问的事的意思,阿逸也没有介意,毕竟不是很熟悉,过于交心反而会得不偿失。

阿逸岔开话题道:“姐姐是哪里人啊?”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缓和下气氛。

言淑雅当然也不是成心说那些的,只是阿逸的心思太细了而已,言淑雅回到:“我出身在仙界,后来三岁刚过我父亲就接我去了十二方世界,直到一个月前才到四方世界来的。”

阿逸现在肯定不会傻到问言淑雅来干什么:“姐姐,那你最了解十二方世界喏,给我说说那里有些什么好玩的啊。”

言淑雅依言做出回忆的样子,撩了撩她的秀发,也许是风吹的原因,阿逸时有时无的能闻到她的发香。就这么一下,阿逸又想到了那个人,阿逸闭了闭眼,收起心思听淑雅讲故事。

“那个世界,又叫诸法盛世,是所有位面的霸主,因而它也会散发极强的威压,如果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便不能去。”言淑雅说着被阿逸打断了:“那姐姐是怎么进去的呀?”

言淑雅眯眼道:“我的父亲保护我进去的,在那种高压和灵力充沛的地方修炼会成倍数的增长,不过需要忍受人烟稀少的寂寞和孤独。”

言淑雅没有说自己的父亲是华阳真仙,这也是不想给阿逸压力,毕竟阿逸的身份在言淑雅眼里还不得而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阿逸想了想:“那姐姐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有没有好朋友之类的?”

言淑雅有些黯然:“见过和我相差无几的,可大家都是潜心修炼,也不会说玩闹嬉戏什么的,毕竟大家都是备受关注的天之骄子,修炼才是最重要的事嘛。”

这种生活阿逸是一定受不住的,更不要提江北那种玩闹惯了的人,阿逸吐槽道:“诸法盛世就是在泯灭小孩子的心性啊,这种怎么能健康成长呢?”

看看,这就是等级思想的差距了,每个人的境界不同,看问题的角度就不同。

言淑雅也没有辩解什么,只是道:“大概是吧,就像我虽然读过万卷古籍,到了这四方世界,还是感觉格格不入,很多东西都没有体会过,我在仙界世家里的堂兄表姐们都羡慕我能到更好的地方去,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也羡慕他们呢?”

真是个让人神伤的事情,阿逸也只能劝解道:“姐姐你换个想法,得到了好的东西,总要付出点什么,你现在再来体会这些世俗美好也不迟啊。以后就由我带姐姐去看看这个世界,好吗?”

阿逸真怕言淑雅会拒决自己,毕竟两个人都不在一个世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后面那句话,阿逸都感觉自己有些性情上的改变,可是也没办法。

好在言淑雅现在找到了阿逸,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也就先跟着阿逸转转这个世界吧。其实听到言淑雅肯定的决定后阿逸心情并没有什么起伏,这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阿逸有些难受,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阿逸便裹着棉衣睡了过去。

言淑雅轻身躺下,因为有山包的缘故,风都在上面盘旋,言淑雅举起芊芊细手,感受着手上的风力和凉意,到了她的这种境界,早已经不惧严寒了,只是没有了外界的寒冷,怎么感觉因为一点闲聊就会感觉到心中寒凉更甚呢?

。。。

柳家,柳重看着跪在自己身前想要去学艺的柳璇希不知道想着什么,璇希的母亲也是一脸憔悴,早已不复当年的俊俏了。

柳重叹口气:“你说说看,为什么想去鹿原宗学阵法,安安心心在家里学些刺绣不好吗?未来找一家室好的人家嫁了,这一生享受荣华富贵,你现在这样子让你母亲担心。”

柳璇希态度也很坚决:“父亲,我过不惯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我有学阵法的天赋,女儿不甘心只活百岁便西去,也不想认人主宰自己的命运!”

仔细最后一句话,柳重以为璇希是跟自己说的,有些气愤:“你现在大了,我管不了你,你的事你母亲说了算吧,好自为之。”说完便走了。

柳璇希没有起身,把身子转向自己的母亲,母亲当然不会任由自己女儿跪在冰凉的地上:“你快起来,跟母亲有什么是不能商量的呢?”

说着就要扶起璇希,璇希没有依言:“母亲,恕女儿不孝,女儿对不起你,女儿只是气不过那些人趾高气扬就像我们低人一等似的,女儿一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母亲也跟着跪在地上,用温暖的怀抱拥住璇希,母女两相拥而泣,柳母道:“女儿,我们不是比人低一等,反而我们要坚信自己才是最好的,只是你千万不可把这一切当做仇恨去看待,只要这是你应该去做的,那么母亲一定支持你,一切保重自己,其他一切都是身外物,母亲不奢求什么,只是希望你好好的,能够幸福啊!”

柳璇希沉默了好久,默默的想着心事,半晌母女起身,柳母走了出去。隔了小会进房间来,手上拿了个不起眼的小盒子,柳璇希不知道母亲要做什么:“妈妈,你拿的什么啊?”

柳母道:“璇希,妈妈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世,只是因为妈妈有不可说的原因,至于是什么,也只能带到坟墓里去了,这一生我不后悔什么,只是命苦罢了,但我最幸运的是有了你,这个盒子里面有颗戒子,这个戒子不是普通的戒子,你仔细研究定能对你有好处。”

顿了顿柳母声音更小了,夹渣着一丝丝感伤:“千万不要把这个戒子暴露给外人,最亲近的人都不可以,妈妈不能修炼,希望你一路不要孤单,如果想妈妈了,就看看这个戒子,就当是妈妈给你的临行礼物吧。”

儿行千里母担忧,长路迷茫于未然,为了心中的那份执念,千里已经不再可怕,只愿不负有心人,婵娟依旧霓虹泛水!

第四十章 拐卖儿童

ps:普及一下1丈=333米;1刻=15分钟=1柱香;1时辰=两小时,以此类推。

长歌一行,说不完的苦泪,愿璇希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吧。

清晨朝暮,天上雾气弥漫,蓝州到齐山山脉地处中部偏南方,气候多为湿润。早上风气没了,湿气却渐重,阿逸修习了几个周天的流光星火,又拿着粗长的树枝随意舞了会剑招。

言淑雅看了会阿逸的剑法有些惊诧:“你这套剑法似乎有些意境在里面啊。”

阿逸收气停功丢掉树枝一气呵成:“啊,我就是随意耍的,只要玩得顺畅就行,没想那么多。”

其实阿逸是跟着莫问无名练的,当然他不会说出来。言淑雅细细想了下,把阿逸的剑招在脑海里寻回了一番:“我好似在那个剑谱上见过这套剑术,是什么来着?”

言淑雅想了一阵没想到:“算了,想不到,以后我回去帮你看看,能够随心而动是剑法是最适合自己的。”

虽然自己不是很需要,但阿逸还是客气了下:“那谢谢姐姐了,我也好的差不多了,不便耽误姐姐行程,姐姐是先走呢还是我们一起走呢?”

言淑雅想了想,自己现在也是没什么事,但也得去问问鹿梳这是什么意思,把自己骗来找一个只有凝元期的弟弟,弟弟是认了,变数在哪呢?

虽然鹿语也跟着辰逸,但不定就是个幌子啊,言淑雅仔细想了想,还是去问问的好:“弟弟,我突然想起还得去鹿原宗有事,你就先去剑宗吧,我有空就去找你。”

听言淑雅这么说,阿逸腹议了下,你这是借口吗?阿逸做了个笑嘻嘻的样子:“那就不耽误姐姐了,你有事就快去吧。”

阿逸是多么敏感的人啊,敏感到女人都得服他,简单来说就是情商比较高,所以他完全没有提让言淑雅来看她的话,该来的一定会来,不该来的你请她,反而降了一等,毕竟自己虽然帅气,但也不能当饭吃是吧?

咳咳,小臭美一下,阿逸也没多说什么,言淑雅走了,自己也好找剑,行动也方便点。

阿逸目送着言淑雅御剑飞天,有些羡慕但也没有惊讶,只是人家也是学剑的,为什么自己就得走着去神剑宗呢?

言淑雅走了,自己有孤身一人开始漫长之路,那把剑应该还在后面十几里的树林里,不知道那玉麟还在不在啊?阿逸有些担忧,但也不怕它,上次是因为没有准备,这次自己摸清情况就不会那么狼狈了。

收拾好东西,阿逸便往回走,十几里阿逸硬生生走到了中午,虽然想不出来干掉玉麟的法子,但各个可能发生的情况阿逸都预想了一遍。

到了树林,那天战场的痕迹都还在,阿逸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情况,还好,没有看到玉麟,可是也没看到冥剑,这?

难道言淑雅把剑拿走了?不应该啊,人家也算是家教良好,不会随便拿别人的东西的。那路过的拿走了?这几率比言淑雅拿走还小。不会被玉麟叼走了吧?

阿逸想到了最可能也最坑爹的结果,心中一万只曹尼玛奔腾而过。没办法,只有往深处找找了,有情况自己就跑,那玉麟跟它打阵地战不行,它那一坨还跑得过我?阿逸想当然的想着。

阿逸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机警的观察四周的情况,越往里走,草木就越深,阿逸有些自己吓自己了,感觉到处都有陷阱,脚步都几乎慢的听不到声响了。

就在阿逸觉得找不到剑的时候,前面却依稀有了水声,阿逸走了大概一里路,面前出现了一席瀑布,怎么说呢,瀑布不大,但山色迷人,水更是青翠欲滴,水蕴缭绕,有股灵气围绕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玉麟出没在这的根本原因?这瀑布为什么会有灵气呢?难道这里有灵山?

所谓灵山,就是灵石广藏的地方。但凡是灵山,就是养人的好地方,古人最信奉这种风水,虽然最后都把灵山挖空了。。

现在也不是在这里修炼的时机,而且自己这个身体,阿逸觉得跟在哪修炼没有什么毛线关系。阿逸一边找树木隐蔽,一边一步步的接近瀑布。

果然,离瀑布还有二十丈的地方阿逸和冥剑有了感应,可是。。方向却是在瀑布里面。

难道这狗日的玉麟把剑丢到瀑布里了?仔细感应了下,不对,应该是在瀑布里面或者。。后面?

这就是阿逸,能够想到常人想不到的地方,常人正常情况下都会觉得应该是在水里或者*在瀑布上的石壁上,阿逸就会觉得瀑布后面会另有乾坤。

阿逸静步过去,感觉玉麟没啥存在感,随手捡了几块石头。都知道,最原始的投石问路嘛。阿逸走到瀑布近前,溪水发出的声音挺大的,阿逸就没那么拘谨。

运力附在石头上,往前丢出,石头激射而出,瞬间便没入了瀑布。阿逸也不精通暗器,借着一半凝元期的灵力一半蛮力石头也没有弹出来,那么阿逸的想法便没有错了。

阿逸害怕是玉麟的老巢,便多投了几颗,大概摸清了石洞大小,完全容得下阿逸进去。里面也没有动静,阿逸提了提气,蹬地起跳。

在淋了一身的水后便身处在一片漆黑中。阿逸舔了舔嘴边的水花,挺甘甜的,等会出去接几壶。

拍拍脸,在想啥呢。阿逸运用功力左右旋转双手双手点燃一丝火焰,焰火在指尖跳动,像一个顽皮的精灵。洞府很大,像是天然的,这么好的地方竟然没有人找到过?

其实在阿逸眼里这算是好地方,但在很多富家子弟看来这不算什么,毕竟像蓝家那种世家都有好多处比这里还要好的修炼圣地。而且有的人偏向有水地方的修炼,反之偏向于火。

阿逸往前走,山洞很深,感觉有二十丈左右,阿逸往前继续走,一边摸出在柳家盗来的那把不知名的匕首,走了一会,阿逸跟冥剑的感应越来越强烈,同时又有些不安。

这不会是陷阱吧?阿逸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迈出去的脚步停在了半空中。随即又想到,难道这是陷阱自己就不走了吗?剑还要不要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转个弯阿逸继续走,这次只走了十丈阿逸便停下了脚步,因为阿逸和玉麟打了个照面!

具体情况就是阿逸面朝一片开阔的洞府空间,点着自己手上的小火苗,微弱的光照在玉麟的鳞甲上反射到阿逸的眼睛里,差点吓得阿逸叫出来。

还好,阿逸仔细一看,这犊子睡着了。吓死了,阿逸拍了拍胸口。阿逸终于看到了冥剑,位置在靠近玉麟两丈的地方,隔着阿逸大概有四丈左右。

冥剑旁边还有些破铜烂铁,这小东西还有收藏的癖好?这些东西摆放还挺规律的,这圣兽就是有灵性啊,还有强迫症啊。。

阿逸鼓了鼓勇气,飞濂追雪讲究平衡,提气轻步方为飞濂,雁过无痕方为追雪。

就在阿逸离冥剑只有一丈的时候,空气中传来一丝蛋壳破裂的声音。

都知道,在这种极其安静的情况下阿逸全神贯注想拿剑,有那么一声差点把阿逸胆子吓破了。往玉麟看过去,这东西还算年轻,可能睡眠质量比较好没有醒。

阿逸放了下心,往发出声响的地方看过去,刚刚视线被玉麟那相当于三个阿逸大的身子挡住了视线,竟然在玉麟的身旁有个用棉叶搭成小窝,窝里一个阿逸脸那么大的蛋!

不应该啊,这家伙还没成年吧,怎么会有蛋?不会是他兄弟吧。

阿逸起了一丝想法,这个想法不太好,要是报仇的话有点过了。拿走蛋算是拐卖儿童吗?想想那些在拍卖会上的灵宠,被卖出的高价,这个蛋能不能拿?

自己拿了这个蛋,这只玉麟会很很伤心吧?阿逸想了想还是先把剑拿了问问东阿吧。

第四十一章 不法分子

阿逸走近冥剑,冥剑剑灵也大概感应到了,可能比较兴奋,剑身把手上面的宝石流光溢彩的散发出光泽。阿逸一把握住剑柄轻轻抽出地面,瞬间便用神识和东阿交流起来。

阿逸还没说话呢,就被东阿一阵批评,说什么你怎么不知道来啦,我被熏死了的话,阿逸心想当时你要说早点跑我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可你偏偏说场面大雨点小,真是不可理喻的糟老头子!

当然阿逸没有说出来,而是道歉道:“是徒弟的错,徒弟学艺不精把师傅身陷险地,徒弟无能,徒弟该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徒弟无能师傅有罪,阿逸这招退避三舍后发制人把东阿整的说不出话来。阿逸当然也不是故意要怎么怎么样,便岔开话题把玉麟旁边的蛋说了下。

东阿也认真起来,问了下玉麟有多大,角有多粗,得出结论道:“有香料吗,撒在身上,把脸蒙起来,这东西如果知道是你,那会追到你死为止。”

阿逸听了有些害怕,但理了理思路道:“师傅,不是这个问题,我该拿走吗?这样他会不会失去亲人悲伤过度啊,我这算不算偷盗小孩啊?”

问东阿这些话,其实也是寻求心理安慰,扪心自问,捡到一个圣兽有谁不心动呢?东阿也不傻,把锅丢给阿逸:“这东西拿不拿是你的事,你要当圣母婊当我没说。”

“。。。”不仅没有听到点有用的建议,还被骂了,阿逸有些纠结:“师傅,我拿了这东西有什么用啊”

东阿恨其不争的道:“你个傻子,现在你该问这些吗?该干嘛心里没点数?”

今天可真是被骂惨了,阿逸有些头铁,狠了狠心,这东西那天那么欺负自己,想置自己于死地,该拿!

魔为什么是魔?其实魔不是魔!善恶只在思量之间,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处在什么地方的思维,阿逸做错了吗?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那么阿逸是对的吗?说来好像又不对。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相斥相吸,对错是什么?好坏是什么?阿逸想不明白,也许只有自己大道三千才会有所顿悟吧。

但是此刻阿逸选择了官方宣布的恶毒这一边,阿逸收起剑,灭掉火,散出香粉,蒙上面罩一步步逼近。几个呼吸后阿逸走到近前,那玉麟没有丝毫反应,就是抽抽了两下鼻子。

阿逸仔细看了玉麟一眼,慢慢的向那颗蛋伸出魔掌,阿逸触摸到那颗蛋,表面有些裂纹,因为太黑看不清楚,阿逸轻轻的拿起,入手温润,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

东阿说这是快要破壳的征兆,阿逸把他收进灵戒中,现在它没有出来才可以放进去,活物是不能放进灵戒的。阿逸得手松了口气,刚想起身往后退晃眼一看有双散发着幽幽蓝光的铜铃大眼看着自己。

阿逸吓了一跳,几乎瞬间就蹦了起来,玉麟应该才睡醒,转头一看刚刚阿逸离开的位置发现自己兄弟没了,转头看向阿逸仰天嘶吼,整个洞穴开始震动,大概是共振的原因,阿逸感觉心脏一阵刺痛。

这种状态肯定不能持久,不然阿逸的心脏都会破碎,要打断才行,阿逸抽出冥剑就是一招冲神雷霆中擅长远攻的剑术“风华过往”剑气外放,一剑刺中玉麟鼻梁,玉麟吃痛,怒视着阿逸。

冲神雷霆除了一套繁琐的剑诀,还有各种招式,简单来说分总决式过往无垠,一剑式恕不远送,二剑式风华过往,三剑式雷雨交替,四剑式中原勿望,五剑式九州不复,六剑式随流远去。

阿逸这一式算是主攻远敌的剑招,练到大圆满可以千里降敌,当然有夸张的成分,但其厉害的招式也可见一斑。阿逸仔细注意这玉麟的动向,万万不敢有一丝分心。

虽然他有各种剑法功法加持,可对于这种蛮力便可杀掉自己的圣兽分毫失误就会丢掉性命。玉麟没看出来是阿逸,但有人闯入自己领地不可饶恕,被阿逸剑气磕碰了下后的两息之后,玉麟便发起了猛攻。

因为在漆黑山洞中,地利还是站在阿逸这边的,见到玉麟向自己冲撞而来,阿逸运起身法一蹦数丈,差点碰到石壁,玉麟没收住一头撞在石头上。

石头应声破碎,石屑尘埃漫天飞舞,玉麟应该可以夜视,阿逸有些吃亏,在空中一个火球往天上一丢照亮了半个洞穴,趁着这个机会阿逸才不恋战,看到出口找准位置便激射而去。

玉麟很聪明,看出了阿逸的意图,嚼了下嘴一口火焰便喷射而出,阿逸心中大骂,这次不能傻乎乎的往火上烤了,阿逸一个退步点地往后滑翔,玉麟目的达到继续给阿逸施加压力,战术应该是想消耗尽阿逸的力气,阿逸左躲右闪,时不时的刺出一剑,想要刺到玉麟的眼睛,可准度力道都没有办法达到。

阿逸有些心急,如果是在宽阔的地带和玉麟相争自己早就被干掉了,但是现在看似玉麟打不到自己,可也只是因为自己有身法加持,可以说身法是阿逸最擅长的了,但随着时间推移,阿逸渐渐体力不支。

阿逸有些心急,可是洞口被玉麟死死堵住,就算是不杀掉自己玉麟也死活不让阿逸逃跑。现在进退两难阿逸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终于阿逸因为体力不支一个滑步没有到位,被玉麟的小角勾住了衣角被摔在了墙上,阿逸顿时气血翻涌,加之前面运气高强度走位使得阿逸灵力将要耗尽一口血没有憋住吐了出来。

其实玉麟也有些累,毕竟空间太小影响他发挥,看阿逸站住脚,它也看着阿逸露出嘲讽的笑容,源于那团火没有熄灭,阿逸一瞬间捕捉到了玉麟的表情,一个可耻的方法出现在阿逸的脑海里。

阿逸战战兢兢的站起来,邪邪的笑了笑,从灵戒里拿出那枚蛋,玉麟看见就想过来抢,阿逸大叫一声:“慢着,你想让它死在蛋壳里?”阿逸作势就要往地上摔,那玉麟呜咽一声没了动作。

阿逸赌对了,有了些信心,虽然这样做有失风度,可面临绝境阿逸也没办法:“你在敢对我有所动作,我就和这东西同归于尽,你看着办吧。”

玉麟气势弱了许多,但还是寸步不让,阿逸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你可想清楚了,我换掉你的亲人一点不亏,大不了就是死,你给我让开,我数到三你不让开我就砸掉这东西。”

“一!”

“二!”

在阿逸数到三之前,玉麟终于认输了,往旁边走了几步。阿逸才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它:“你想让它死是吧,再走远点!”阿逸做出威严不可侵犯的样子,兵法曰,攻心为上果然不假。

玉麟没办法,往后又退了一截。阿逸感觉距离还算安全,便一边注视着玉麟一边像洞口移动。

就在阿逸走到洞口刚想松一口气的时候,那蛋壳尽然咔咔咔的开始破裂了,这情况阿逸没有搞清楚,愣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玉麟猛地冲撞上来,它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所以一点不留余地。

这速度冲过来,惯性带来的重量是不可忽视的,阿逸吓得魂飞魄散,脚下抹油拼了命的跑。这时手上的蛋壳已经破开,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光秃秃的一层细腻流水的皮肤,看着不是那么可爱。

当然阿逸是没空看的,是东阿在那里反馈信息:“这小东西长得挺别致的啊?乖徒儿快给他喝你的血,看看能不能认主。”

什么叫看看?阿逸心中无语,后面的玉麟磕磕碰碰的穷追不舍,阿逸踩在地上也是晃来晃去,阿逸一口气提在胸腔,差点泄了气:“师傅,等我跑出去再说行吗?”

东帆暗笑:“你个傻子,这东西过了时间就不会认主了,给它喝血!”

还有这种操作?把阿逸搞懵了,后面的玉麟看准机会就是一头顶过来,阿逸一个踉跄刚好躲过,后背一阵冷汗。

还是咬开了自己的手指喂给了小玉麟。。

第四十二章 又将风起

曲径通幽,照射在瀑布上的阳光经过折射使得洞口有些斑斓色彩,阿逸脚都快软了,那玉麟在后面穷追不舍,是不要他兄弟了吗?还是觉得阿逸弄不死这小东西。

你别说,这小东西喝了阿逸的血后皮毛充盈起来,倒是没有长鳞片,滴溜溜的小圆眼看着阿逸。阿逸没空管它,听东阿说好像已经认主了,他这棱模两可的话阿逸才不信,把小东西放进衣服兜里继续狂奔。

到了瀑布前阿逸运起罡气一跃而起,后面的玉麟也一个劲步,瀑布击打在玉麟银白色的鳞甲上发出翠响。

这尼玛真的是不共戴天之仇啊,没办法阿逸现在不能往荒地上去了,那里没有一丝阻碍反而会让玉麟得到解放,反而在茂密的丛林里会有一线生机。

一场在山林里的人跑兽追得到戏码便开始了,好在阿逸随身带有一点补充灵力的丹药,这种药也没啥副作用,但是长时间使用会使得药力大打折扣,阿逸现在还管得了这么多吗,基本上累了就往嘴里塞。

虽然不多,但好在玉麟没有补充能量的方式,加上心急如焚却又不能得手慢慢的就缓了下来,但也没有放弃。

。。

在阿逸还在山里面被追得鸡飞狗跳的时候,言淑雅已经到了鹿原宗,她的御剑飞行在同境界算是最快的,到了鹿原宗她并没有急着去兴师问罪,反而把周围地形等情况摸了个遍。

要知道鹿原宗不只是一个宗派,它算是一个地界的省会,就如蓝州的蓝家,可以说他是一个地方,甚至可以说是蓝州的省会,但他并不是蓝州。同理剑宗也是一样的。

摸清鹿原一则打探些有用的东西,二则她需要思考一番这一个月来的各种动向。

回到鹿原宗时已经是离开阿逸的十多天后了,当然前几天阿逸还在被玉麟追着打这是她不知道的。上了鹿原宗,却得知宗主不在,没办法只有等着。

终于在快到凡人的年节的时候鹿梳回来了,召见言淑雅,言淑雅憋着口气去找鹿梳:“叔叔,你让我找的那个人我找到了,我没觉得他有什么过人之处,我听鹿原宗大街小巷都在谣传大势将倾,不知道叔叔有什么看法?”

鹿梳当然听出来言淑雅有些鼓气,但没有在意:“那个人你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是应该的,这么简单你能发现那还能说明什么?这个先不提,鹿原宗有传言我未有知情,也请小侄不要过多猜测,流言止于智者。”

不知道怎么的,言淑雅感觉怪怪的:“叔叔,那现在可曾找到了另外一个变数?”

“不曾。”鹿梳简简单单的回答道,没有过多的解释:“你确定不再去看看那个男孩了吗?”

鹿梳岔开话题的样子真滑稽,言淑雅暗暗笑了笑:“辰逸怎么说都还有点孩子气,恐怕难以接下有些太艰难的事情,我觉得这个事还得交由叔叔和父亲等上层统一断绝。”

然而言淑雅不知道的是阿逸为什么认她为姐姐,这里确实是言淑雅冒失了。

还是看的太短浅了啊,鹿梳也没有反驳:“你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不过三个月后剑宗开放时间单元,有机会参悟剑神剑诀,去不去你自己决断吧。”说着鹿梳假吧意思的笑笑,在言淑雅眼里看起来那么的充满阴谋的感觉。

“叔叔说的可是剑神宗至高武学剑神普渡?”不管怎么说言淑雅还是动心了,也不是因为阿逸在那里,而是剑诀,不是说她不重情义,而是来的突然使得她想后退。

鹿梳大概介绍了下:“剑神普渡,而后花间枉顾,是由普渡大师所创,有开天地之能,千里取敌万里倾覆,这可不是乱说的。到时候鹿羚鹿语也会去参悟,淑雅可别错过良机啊。”鹿梳完全没有提阿逸的名字,是个人都能知道故意的。

言淑雅没有想透彻但还是接受了:“那到时候淑雅也定会去看看,也当做增长见识吧。”

鹿梳点点头:“你去吧。”

这句你去吧很有意思,现在去剑宗还是去哪?言淑雅退了出来细细想了一会有些不明所以,现在自己也没什么事还是先去神剑宗打好关系准备参悟的事情吧。

。。

说出来可能不信,阿逸已经流亡两天一夜了,好消息是玉麟已经追不上阿逸了,坏消息是小玉麟快饿死了,每天只靠着阿逸的精血养着,营养是够了可是不抵饿啊,在阿逸的怀里动来动去,有时还哭,惹得后面的玉麟怒气喧天,阿逸还得一边哄着一边跑路。

阿逸想过把这玩意还给玉麟,但现在小玉麟认主了,还回去它也是死路一条,好在阿逸现在没有死亡威胁,就当是练习飞濂追雪了。

第三天的时候玉麟终于不追了,但惹得阿逸一阵骂:“你继续啊,怎么怎么不追了呢,去你的吧,那天欺负我怎么没想到今天呢?”阿逸扬眉吐气了一把,玉麟拿他没办法,气的头上的蓝毛往上飘。

看他没啥反应,阿逸大摇大摆的就跑掉了,万万没想到结局是这样,这事够阿逸吹好久了。阿逸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息了半天就往剑州赶,想必二哥他们早就到了,找不到自己该着急了。

阿逸感觉这两天收获还是挺大的,飞濂追雪上了一个档次,相信自己这速度在同境界里面算是最强的了,虽然这境界在同龄人里算是最低的,但丝毫不影响,你要说跟大家子弟对打阿逸可能不行,但要和散修对打阿逸是不虚的。

赶了三天的路,可算看见了剑州的碑文,碑文前面有家客栈,这种客栈买卖都是算高价的,有点黑心,但也没办法,毕竟自己走时买的干粮都用的差不多了,衣服也该换换了。

阿逸走进去:“老板,一间单人房,一桌酒菜,安排一下。”

结果那老板回了句:“不好意思,客栈被人包下了,客官只能买些东西打包带走了。”

嗯?谁这么家大业大包下城外的客栈,不坑你才怪了。阿逸倒是想看看是何方神圣,便要了两斤水牛肉打包带走,倚在柜台看看来往的人。

迎面走过来个穿着家仆衣服的下人,阿逸晃眼一看尽然有些像鹿梳门口的侍卫。靠!不会这么巧吧,阿逸快速的把脸转到一旁,拉了拉衣服。

那人没啥反应就走了,阿逸歇了口气,跟着鹿羚他们这种人,来路不明怎么说的清,所以小心一点的好。

买好了东西付钱就准备出去,阿逸专门往马棚看了一眼,倒是没看到鹿语的白马儿,鹿语应该也不会到这种乌烟瘴气的客栈住着。

走了半天路进了城,像往常一样刻下了一个记号,住在离城门最近的一家客栈,天色有些晚了,二哥他们应该不是走的这边,明天去南门看看,他如果走的官道应该住在南门。

如果今天遇到的真是鹿羚的下人,那应该就是鹿羚的眼线,自己的行踪暴露了,阿逸也没觉得什么,他们找到自己是很简单的事,阿逸只是不太喜欢跟着他们。

但是现在还真有一件事得他们帮忙,二哥江北的天赋还是很不错的,自己如果想去鹿原宗还得费些力气,走后门也算是解决办法。

留些破绽也好,对董星也算有个交代,这点道义阿逸还是守的。自己有董家的牌子进剑宗的问题不大,但也不好拿出来,毕竟身份不能暴露,人家最多只是猜测,证据还是不能留下的。

不知道这次又要在剑宗待上多久,阿逸有些累了,从怀里掏出了用半条命换来的小玉麟,丢给它一块肉,小家伙吃的津津有味,阿逸会心一笑,静静的睡下。

月亮渐渐远落天空中飘起了小雪,不知是谁洒下了这茫茫奇迹呢?

第四十三章 阖家欢乐

这一夜,阿逸睡得并不踏实,也许是到神剑宗比较兴奋吧。阿逸一大早就去了城南,但也没有着急,反正上一次见二哥江北已经是一个月前了,现在也不急这么一会。

因为头发被烧没了,阿逸带了个帽子,冬天带帽子也不算突兀。看看自己怀里的小玉麟一阵气恼,这小东西一天只醒一个时辰然后进食,身子慢慢的长大,在阿逸怀里鼓鼓的像一坨铁一样。

阿逸回想自己的一路兼程,有一天的快乐,有十天的危险,剩下的皆是枯燥。刚来剑州,走走看看也是好的,见识也是一种成长,比蹲在屋里修炼的人好得多,阿逸就属于那种在家没有修炼天天在外面逛的。

早上的集市没什么人,不知道是不是接近年关,卖东西的人少了,买东西的人也不多。酒楼还算热闹,剑宗的发展比蓝州更加壮大,不为别的,剑州神剑宗是宗派,而蓝州蓝家是家族。

怎么说呢,宗派要建立名誉牌面地位和长治久安,需要的是建立起神圣。而家族不同,这是因为家族的上层决定了底层建筑,上面一旦开始为自己蒙划利益,那么家族就有可能内部虚耗从而导致入不敷出,最终表现在基层人民身上,说白了就是贪污。

扯的远了,阿逸走走看看,像鹿语这种懒虫肯定都没起床。哎?怎么想到她了。阿逸甩了下头,就这样找到了城南的大门,走进离城门最近的旅店,要了一份早点,阿逸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像这种时间,太阳晒屁股了,江北都不一定起来,二哥可能在修炼不定下来,阿逸静下心来吃完饭,打包了些早饭问了老板房间号便大摇大摆的上去敲了江北的门。

这两人一人十万,睡觉还要两间房各自分开睡,真是有钱,想想自己每天风餐露宿的。里面传来江北穿衣的声音,没一会开了门。

不过是一个女子开的门,一看就是在哪找的鸡,阿逸盯了她一眼便侧身进去了,江北愣了下:“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了你十多天呢。”

阿逸往门口看了一眼:“所以你就找了这些来消磨时间?”

可以说阿逸的语气有些不明不白,江北有些尴尬:“在这剑州我们人生地不熟,每天蹲在客栈我是憋死了,想想紫月还是不错,就算是长期*了。”

阿逸没理会他的牢骚,把吃的丢在桌上:“有的事我不想说你,你自己把握住,我去看看二哥。”

提到二哥,二哥就来了,踏进房间看到阿逸:“小逸,你终于到了,我们都担心死了,当时在蓝州我们想回去找你的,但我们实力太弱进不去,也不想辜负你便没有再进去,对不起啊。”

阿逸看看二哥江北笑了笑:“没事,你们要觉得亏欠我,今中午请我吃顿好的就行,我下去开间房你们先吃饭吧。”

走下楼阿逸开了间房,但没急着上去,自己走了一个月,不知道璇希怎么样了,等鹿语来了问问她吧。江北好似有什么心事,阿逸有些奇怪他的表情,希望是自己的错觉吧。

神剑宗在城北,坐北望南,有安抚西南疆域之意,建筑古朴精致十分悦目。下午的时候,阿逸合着二哥江北三剑客登顶了剑神宗的大门口,结果被拒了,理由是看着不像是来学剑法的。

江北扯着嗓子和看门的理论,看门的忍不住了说了句实话:“你们回去吧,现在是年关不会招新弟子的,明年翻春才会招的。”

其实阿逸并没有想要一步到位的意思,道歉了几句塞给门卫点灵石:“大哥,你给我说说里面怎么个规则?”

别看这神剑宗势力庞大,这寒风刮起的冬天了门可罗雀,这山下的守卫稀少的很,上面就不知道了,这侍卫长得还算年轻,闲的无聊便跟着阿逸聊起来:“剑宗分内门外门和宗族弟子,外门就像我这样干些粗重的活路,分发两本心法剑诀,在每年的五月参加晋级大赛十分之三的人进入内门,如果你进了内门,在每年十一月参加第二次晋级赛,如果进去了,就可以成为长老选择的对象,如果被长老选上就很好了,如果被宗主看上,就是飞黄鹏达的时候到了。”

江北看侍卫说的这么轻巧插嘴道:“说的那么轻松,那十分之三和闹着玩似的。”

江北这话说的直接,但先和江北杠的脾气却没了,小侍卫笑笑:“被你说中了,这只是官方的说法,目的是说轻松点让人来报名,进去第一件事就是发誓忠心于神剑宗,如果你在记录册子上有名字,那就不能离开去其他宗门家族了,如果违反就会被抓了受刑改造。”

看来这看门的深谙其中真伪啊,但阿逸相信没有多少人会害怕这一条,来都来了,谁会轻易的离开啊,这里有至高无上的剑神普渡,有最强大的保障,在阿逸看来,这些话可以信八分,还有两分是因为侍卫看门发的牢骚罢了。

阿逸问道:“有人直接从外门一年内进入长老门下吗?”

侍卫点点头:“别的不说,鹿原宗的少主就在一年内直接拜到东帆前辈门下,现在听说已经是聚神期了,当时宗主都想挖过来的,结果东帆长老和鹿宗主是至交,便没挖到。”

少主?鹿羚吧,阿逸想来这小子还挺深藏不露的啊,阿逸留了个心眼:“听说鹿羚有个妹妹,不知道是从何人为师?”

侍卫抬头疑惑的望着阿逸:“鹿师兄有妹妹?”

这话问的,江北噗嗤一笑,刚想说话,被阿逸看了一眼:“那鹿师兄最近去哪了你知道吗?”

小侍卫没有起疑心:“鹿师兄很少来这里的,我们一般都看不到他,可能出去历练了吧。”

看来他是不知道的,阿逸小声问了句:“听说这神剑宗有一部至高武学乃是普渡宗师所创,不知道怎么才能去看看啊?”

小侍卫其实很有礼貌的,这时露出了一点鄙夷的样子:“你说剑神普渡吧,别做梦了,那玩意十年开放一次,一次就十个时辰,而且只能进去十个人,每年那里都会齐聚各方大能去争取进去,像我们这样的身份听听声音就不错了。”

二哥奇怪了下:“那每到那个时候岂不是都会大打出手?”

小侍卫也没有觉得二哥问的问题搞笑,闲聊着道:“没有的事,你想啊,到时候如果大打出手,你让神剑宗的脸往哪放?都是有名额的,神剑宗五个鹿原宗两个蓝家董家各一个,最后一个给散修,这个位置就是硬生生靠实力打出来的。”

江北骂了句:“他神剑宗五个名额才给天下千万散修一个名额?这样鹿原宗和其他宗派服气吗?”

侍卫耸耸肩:“这是我们神剑宗的地盘,我们的神剑宗的前辈创造的,其他人有都不错了,还有什么话说啊?”

聊得差不多了,阿逸起身告退,小侍卫还有点意犹未尽。寒风凛冽阿逸打了个寒颤:“这有点凉啊,还是江州暖和些。”

江北叹口气:“是啊,不知道我父母亲怎么样了。”阿逸反应过来,这小子应该是想家了啊,毕竟自己和二哥没亲没故的不能体会,这小子为了等自己在这熬了半个月,是说这小子早上看到自己怪怪的。

阿逸笑了笑:“我记得在江州有一份烤红薯算是一绝,你帮我回去买一份怎么样”

说完阿逸看着江北,江北愣了下:“我为什么要给你带,你自己去买。”

“。。。”阿逸无语:“你到底回不回江州,现在走年前还是能回去的。”

终于欲望战胜了面子,江北难得腼腆了下:“那我就去给你买一份吧,记得回来给我跑路费啊。”

这小子说走就走,阿逸拉住他:“现在神剑宗不招人,明年翻春在城南客栈等你,红薯我不要了,等你拿来都坏了,去帮我看看她吧,不要惊动她,她能好好的,我便心安了。”

江北就是个智障:“她?柳璇希啊?”

二哥在后面抬脚就是一屁股:“你有必要问出来吗,你个傻逼。”

江北咳咳了下:“我这害怕听错人了吗,确认一下啦。”

强词夺理,二哥作势要打,阿逸拦下了他:“你去吧,二哥,我们重新租下一家小院,我教你些剑法。”

江北回家了,在这个世界上,柳璇希会想回家看妈妈,江北想回家看跟自己对着干的父亲,阿逸和二哥会心一笑,每年到万家齐聚的时候总是买上烧鸡热酒畅谈人生,也算不负今生吧。

第四十四章 谁是棋手

在这个世界,家族的观念还是挺强烈的,鹿语没有来找过阿逸,可能回鹿原宗过节了吧。阿逸和二哥每天在冰雪绽放的小院里修炼,二哥是练枪法的,被阿逸抓来陪练,倒是被阿逸各种秀剑法。

后来二哥气不过,让阿逸陪着练枪法,这才把场子找回来。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过了有两个月,江北到了,这小子一看就在家海吃海喝有些流油的样子二哥一阵嫌弃:“你小子回去吃好喝好,都不念着我们两兄弟?看我们瘦的。”

其实阿逸吃的还算不错,毕竟现在也有钱了,但是身子却没有长肉,阿逸和二哥每天早起练武技,晚上修心法,把体内的疲软洗去,留下的全是精壮。

江北当然不会空手来,掏出了几壶陈酿老酒和些下酒菜:“我怎么会不记得你们呢,我基本上过完节就来了,奈何这路着实有些远。”

江北回来了,就可以规划一下上神剑宗学艺的事情了。阿逸问江北道:“在来的路上可听闻神剑宗招弟子的事宜?”

这算阿逸的心头事吧,至于为什么要上神剑宗完完全全是为了剑神普渡,二哥是肯定跟着自己的,阿逸问江北这话也是看他的态度,江北想了下:“没有听说,倒是神剑宗的女子还挺多的,有一派相传是普渡前辈的女人开创的,心法剑术都只适合女子,很多小妹妹从小就被送进宗门,嘿嘿嘿。。”

“。。你想啥呢,你进不去也白搭。”二哥在旁边及时打消掉江北的幻想。

做了个无聊表情,江北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找鹿语吗,当时把人家丢在蓝州,人家不急恨就好了,再说上哪去找人家?我家的势力也就那么一点地盘可以炫耀,阿逸,你说。”

把摊子丢给阿逸是江北的一贯作风,阿逸笑笑:“天时地利都没有,就只能靠人和,江小儿,我教你一招什么叫人和,实在不行我还有一招,就是得等。”

江北吃着烧鸡:“你厉害行吧,反正我就要结果,到时候我要去神剑宗泡妹子,到时候教你们什么是真正的天时地利人和!”

阿逸最后还是没有把想问的问出口,仿佛觉得就这样淡淡的忘记也好。

吾言暮雨,启伞闭之;吾言好阳,寻荫蔽之;吾言喜风,阖户离之;吾言偕老,汝所畏之!

。。

鹿原宗,鹿语闺房。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柳璇希,鹿语轻笑了下:“那些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现在来找我干什么?你当时要说,没人拦着你,结果你没说,还伤了他的心。”鹿语说到这顿了下:“现在你又跑到鹿原来给我甩脸子看,你以为你是谁?”

越说越气,鹿语随手就打翻了个瓷瓶,上好的玄石炼化而成。柳璇希脖子缩了下:“你当初不是告诉我阿逸喜欢你,你和他结婚他就能飞蝗鹏达吗?现在那个人在后面威胁我,你现在改口说什么他是天选,还是把我拒之门外,你这样做阿逸知道了会恨你的。”

鹿语嗤笑了声:“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们可以断绝的,被蒙在鼓里的不只是你和他,所有人,包括我父亲,你出去吧,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你留在鹿原宗,未来可能帮得到他。”

柳璇希刚想说话,就听得鹿语的丫鬟道:“小姐,宗主叫你去书房议事。”

鹿语可能有些生气便随口问了句:“找我去干嘛?”

门外丫鬟玲玲道:“我听说是关于辰公子的事。”

呵呵,鹿语笑了下:“听到了吗?这些事已经不是你我这种弱女子能决断的,你潜心修炼吧,我听说你拜了为小姑为师傅,很有前途的,以后你就在这吧,若是辰逸想找你,我也好有个交代,但你必须请示我才能见他。”

柳璇希闭上了眼:“也许遇见他就是个错误,我不会见他的,我走了,你好好照顾阿逸。”

说完柳璇希头也不回的走了。真的有这么绝情吗?鹿语疑惑的看着柳璇希越走越远的背影。

鹿梳看到鹿语一身正装走进书房:“怎么穿的那么正式,随意点,这是你的家啊。”

鹿羚也在旁边,一看就是来了好一会了,鹿语看向鹿羚:“你在这干什么,不去修炼了摸?”

鹿羚也不知道鹿语脾气怎么不好,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鹿梳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语儿啊,你和辰逸关系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啊?”

鹿语还是听父亲的话的,毕竟这么多年父亲都宠爱她胜过哥哥鹿羚,这点她不说心里还是记得的:“就那样吧,两个月前柳家一个女儿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和逸哥哥好了,他现在算是失恋了,我找不到机会,你别总是想把自己女儿往别人怀里推啊。”

鹿语撒了个娇,鹿梳笑笑:“这是你说的啊,那我们就来个欲擒故纵,你表现的对他冷淡点好了,这样他就会不适应,到时候主动权就在你手上了,怎么样啊语儿。”

也不能说阴险吧,鹿语勉强笑了笑:“父亲,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啊,他不过就是我在江州遇见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孩子罢了,我不懂你们的意思。”

鹿梳这么精明得人当然知道鹿语有些小担心:“语儿,你喜欢他,我让你保护他,再者让他爱上你和你所想要的并无相冲,那么你何必纠结父亲的目的呢?父亲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保护你罢了。”

看看,这样的洗脑多成功,鹿语完全没有理由继续问下去,鹿羚在一旁也是心知肚明,当初他问这些东西父亲和师傅都是一样的态度把他挡回来的。

只是他想不通这一切从什么地方开始,又会到什么地方结束呢?仔细想想,从一开始遇见辰逸,如果就是一个局,那么是什么确定辰逸就是开端呢?

再说如果是几个月前父亲第二尊体被灭掉为开始,那么中间有又多少原因造成今天这种推女儿给辰逸这种事情的呢。如果把阿逸放到鹿羚的位置上来思考,阿逸的想法可能就和鹿羚的完全不同。

因为阿逸第一个问题一定是到底谁毁掉了鹿梳的第二尊体。鹿羚想了半天转到这里,但他不敢问,这么多年身为长子他有自己应该追求的。

鹿梳跟他两说了些细节便走了,鹿语看着鹿羚道:“哥,父亲跟你说了什么?”

看起来鹿语只是随便问问,但鹿羚要说不说点什么鹿语会报复是肯定的,鹿羚避重就轻的道:“父亲就是问了我些我们在蓝州的情况,他知道你在蓝州闯祸也没有说什么,叫你来也是想问问你对辰逸是怎么个看法。而已。”

九假一真,自己的妹妹骗的不要不要的,偏偏鹿语听不出来:“就这些?”

鹿羚有接着编道:“还有父亲问我进步没有,问我你修炼的事怎么样,你放心,我说了我督促你了,你也认真,就是长进不太大而已。”

其实这样回答还可以,鹿语先前和柳璇希的气也消了:“父亲说没说什么时候下山啊?”

鹿羚这次没骗鹿语:“父亲说他的眼线在神剑宗山下小镇发现辰逸,但先前的嘱咐你也听到了,不要表现的过热,还有,这次下山的任务是带辰逸进入神剑宗,再把名额给阿逸让他参悟剑神普渡。”

鹿语撇了一眼鹿羚,心想你会让给逸哥哥?但也没说什么:“这又是为什么啊?”

鹿羚沉默了下:“你如果要这么问,我给你提几点吧,你想想,师傅和父亲第二尊体破掉之后就秘密举行了四方世界的聚会,当时你我都才回来,阿逸也是你后来才提起的,那会的情况算是重大了吧,宗门戒严元老齐聚,你现在看看父亲给我们说的任务是什么?听说最近言仙子也找到了辰逸,虽然后来走了,但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鹿语越听眼睛越挤着一堆:“你是来推理了吗?当时父亲说逸哥哥还是天选呢,你不也笑出声来了吗,你在这疑神疑鬼的,我就是问你为什么要带逸哥哥参悟剑神普渡而已,你给我扯这么远。”

“。。”鹿羚无语了:“那你说是因为什么?”、

鹿语摇头晃脑的想了下:“肯定是逸哥哥能力不高,父亲想让他多学习学习,让他以后能承受得起父亲的这偌大基业。”

鹿羚彻底无语了,压低声音对着鹿语吼道:“我是长子,我才会得到鹿原宗的基业,他辰逸最多算个倒插门的女婿,他凭什么能分家业啊?”

这里面有说笑的成分,但也能说明鹿羚确实有些排斥辰逸的,当然辰逸从来没有贪图过,都是说着玩的。

鹿语仔细想一想鹿羚的那番算是掏心掏肺的话,父亲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这局棋到底有多大呢?

第四十五章 何为人和

阿逸的人和到底是什么?不过是猜测罢了,阿逸对于鹿家人来说分明就是一颗棋子,自己这颗棋子在棋手的保护下往东没有错那就一定畅通无阻,但万万不可往西一步。

阿逸大概估算了下,这种可能性很高很高,具体原因呢就是把这些细小的事情联系起来,就能发现鹿家人很少反驳阿逸的走势,但又会在特定的时间给予引路。

在江州的山林里,紫月给了鹿语一条风筝线,在蓝州阿逸拼命跑出来,遇到的姐姐跟自己熟悉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不是鹿语口中的逸哥哥?

想想这些真可笑,阿逸后知后觉,但唯一想不通的就是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是值得费这么大的圈子得到的?

阿逸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伤脑筋的事情,桥到船头自然直,阿逸打算去外面逛一会,看看有什么小道消息,这个世界官方消息少的不行,有时候还没有小道消息可信。

一行三人走在剑州的大道酒馆,随便找了一家看得过去的酒馆进去,赏赐了小二几个子让他陪着唠嗑一会儿,小二一阵说,阿逸没听到想听的:“听说这神剑宗招人了啊,怎么没见着动静啊?”

小二尬笑了声:“公子有所不知,今年是剑神开宗年,也就是普渡前辈领人参悟之年,今年是不招人的。”

江北坐不住了:“什么意思,不招人,那怎么还打着幌子也没个通知?”

小二往后退了半步:“公子别着急啊,这不能招人但也没说不能请人啊,今年的规矩是你去报名,打一套剑法,让人觉得你的天赋够足,那么神剑宗的人就会来请你,不过几率很小,但如果过了那么今年进入内门完全没有问题。”

阿逸看了一眼小二:“那为什么会这样呢?”

小二给阿逸掺了茶水:“公子你想啊,今年是普渡之年,那来的人会很多很多啊,如果照单全收那岂不是挤死人了,所以想出这个办法,也能让今年进入的弟子感到无上荣耀,对于那些富家子弟,不知道承揽了多少父辈的脸面,这一招算是一箭双雕了啊。”

阿逸细看了小二一眼没有说话,旁边的江北越想越好笑:“有点意思啊,你这小二那里听来的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小二低眉顺眼道:“小的平时听得多了,也就知道的多了,公子爷不要见怪。”

江北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可以说是和鹿语的声音一模一样的,江北忍不住回头看过去,正是鹿语。

江北把脸转过来看着阿逸道:“兄弟,来者不善,撤吗?”

阿逸不像江北需要往后看,他直直的就看见鹿语上楼来,倒是有个隔窗,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能看得到,阿逸示意了下二哥:“不撤,她有用,二哥我们换个位子。”

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二哥都能看出来是有预谋的,鹿语还假惺惺的装模作样,她这个样子阿逸怎么可能放心她,这种欺骗都不尽心的女子谁敢爱?

她要演戏,阿逸就给她演,她肯定也能猜到阿逸看到了但不叫她的心理,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无声的对抗,要跟阿逸比武力阿逸算是被吊打的角色,虽然练了两个月看起来有所长进,但实际没啥卵用。

要说比心智比耐心阿逸会怕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倒是没看到鹿羚,那小子阿逸以前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稍不留神给自己秀了一手,阿逸才对他另眼相看的。

就这样僵持着,谁都假装没有看见谁。鹿语忍不了了,使了个眼神,紫月上来了,最终躺枪的依然是江北,江北也是欲哭无泪,什么事啊。

紫月一上来表现出惊人的表演天赋:“江北,江北是你吗?你怎么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蓝州,我找遍了整个蓝州也没有见到你的影子,我本来都打算放弃了,你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是上天的安排啊。”

说着哭唧唧起来,江北被她这么一闹无地自容,搞得就像负心汉一样,江北看了阿逸一眼转头对紫月说:“你这是干什么,找个人就哭丧,你主子都没这脾气吧,一边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这话说的有些狠,江北当然是看阿逸脸色说的,但也有几分不忍。旁边的鹿语假装看到了这些,没有阿逸想象中的疾走过来,而是缓步青衣莲步生辉的走过来,弯腰扶起了紫月:“怎么回事啊,月儿?”

如果是这样阿逸料想了下,找麻烦的来了,还没到紫月说话:“哎呀,这不是鹿原宗的千金吗,怎么跑的剑州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酒馆来了,不符合你这千金贵体啊,怎么说身份不合啊,望鹿小姐移步吧,莫要再这儿失了身份,丢了鹿原的脸面啊。”

这话就是要堵住紫月的嘴,把注意力转移到鹿语身上来,鹿语显然不能按照剧本上的来,有些气恼:“我怎么就不能来这吃顿饭了,这饭店你家开的不是?”

阿逸愣了下,斜笑了下,心想你跟老子两个扯犊子:“鹿小姐误会了,你是这四方世界的小主子,当然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可惜啊,你这下人有些丢你的脸面,战且不说她上来就对我兄弟大吼大叫,就凭借她自己主子都还在的时候耀武扬威,可见她是什么样的下人,我没有想教训她,只是说若天下大家族都这样管教自己的下人,请问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头等家族?”

鹿语也许是怕惹麻烦,带着个薄面纱,但也可以看到她现在很不高兴,面前的这个男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了:“你凭什么把帽子扣在我们鹿原的身上,你也没资格说我们鹿原宗!”

鹿语有些口不择言了,就激了她那么两句就难受的很,阿逸轻笑了声:“我是没资格,你的下人也没资格纠缠我兄弟,你有本事弄死我啊!”

说实话,阿逸这话有些严重了,鹿语眼泪流了出来,本来是听父亲的话想来一招欲擒故纵的,没想到阿逸反将一军,有些心疼,阿逸这么做也有他的目的。

一则鹿语今天来的反常,阿逸要搞清楚她的意义所在,虽然到现在还没懂,但也快了。二则如果和好阿逸可以借力去神剑宗,如果分裂可以和鹿家断开关系,虽然有些狠,但大病还得猛药医啊。

可别说这是小病,谁愿意当别人手上的一颗棋子?

鹿语顿了好几秒,二哥看了也不好受,这个中间人还得他当,他当然不知道阿逸是什么想法,毕竟他没有阿逸想的那么多,他只是希望自己兄弟有个好女人帮衬着。

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想法也就不同。二哥咳嗽了两声,在阿逸的目光阻止下还是站起身把鹿语迁到一边:“小语啊,你和阿逸熟悉有那么一段时间了,你应该明白,阿逸不是那种绝情的人,他只是就事论事,你别往心里去,你先回去,等两天再来剑宗山脚下的人家找阿逸,我劝劝他,你也知道,刚刚你进来做的那样子阿逸看了不高兴,别哭了,别人看了影响不好。”

鹿语大眼睛红红的,还是那么可爱迷人:“嗯,麻烦二哥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你们当初把我们丢在蓝州我有些气不过,我就先回去了,等几天来找你们。”

二哥点点头送走了鹿语,回到桌前坐下没说话,等着阿逸说他,却没想到阿逸和江北哈哈大笑起来,二哥一脸不明白的样子:“你们这是唱的哪出啊?”

阿逸喝着茶水,江北看了阿逸一眼:“二哥,你做这些都是多余的,那天还记得逸儿子说了什么吗?他说教我什么叫人和,现在看来是在教你啊。”

二哥似懂非懂:“什么意思,故意来这一出的?那怎么猜到鹿语会这样做呢?”

阿逸把茶杯放下:“二哥,你要记住,兵不厌诈,她鹿语不管什么原因接近我都有她的目的,当初在蓝州我们摆了她一道,江北甩了紫月,那么从哪里跌倒就会从哪里站起来,她鹿语怎么着都会拿紫月做文章,即便她不做这些,我都会不给她脸的,她刚刚是不是跟你说她还会来找我们?”

二哥惊讶了下:“没错,她刚刚给我的感觉就是还没死心。”

阿逸站起身准备走了:“行了,我们等着就好了,不出意外三天之内她就会接我们去神剑宗了,等着吧。”

二哥终于放下心来:“吓死我了,把我蒙在鼓里,晚上请我吃饭。”

第四十六章 为所欲为

等鹿语的这三天,阿逸江北苦练剑法,二哥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小逸,你的剑法见长啊。”

江北甩手一剑直逼阿逸要害,阿逸一个倒翻偏偏躲开回首反刺出一剑:“我有些领略这缥缈的剑招了,莫问莫问,手中无剑剑意自成。”

阿逸这一剑看似轻飘飘的,却来得迅捷无比,江北躲闪不及,但好在江家碧水剑轻迅无比,号称碧水连天恍若闻,也是躲开了阿逸这平平无奇的一剑。

江北有些气喘:“停停,你这玩的啥,想要我命啊!”

阿逸收起剑:“你这碧水剑真是神奇,还能瞬间提速,可万万不能丢了去。”

这是废话,江北细细观察了自己的剑:“那是当然,这剑要是丢了,我爹不砍死我?”

二哥看阿逸没说话:“这鹿语还没来啊,你们会不会搞错了?”二哥还是不太相信阿逸那天说那么狠的话鹿语还会傻兮兮的过来。

阿逸站起身来笑了笑:“那天那小二说的话还记得吗,他说今年看天赋和家室录取,我的天赋算个屁,如果鹿语不来,我进不去就得做二手打算了。”

一阵沉默,江北等了会才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那鹿语不来,难不成我们还没得搞了?放心吧,我觉得你的人和施展的挺好的。”

第三天鹿语没来,第四天鹿语还是没来。

说实话阿逸有些疑惑了,按道理鹿语该来的,如果不来就什么在上面地方出错了,现在阿逸除了等想不到别的办法,自己这个天赋去神剑宗肯定是过不了的。

明天,神剑宗就会开始招人,时间截止到五天后。如果是这样去还是得去,当然鹿语来的话随时都可以去,毕竟人家身份在那里。

想想自己真好笑,什么都还需要靠一个女子,事实证明一个没有天赋没有权利家室的人在这个世界基本上是寸步难行,只有强大的实力才不用这么多顾忌,阿逸第二次力量产生了欲望。

阿逸来到这个烽烟四起的世界,本来需要的是强大的天赋和力量,偏偏上天给自己点满了智慧的属性,其他的不提也罢。

。。

鹿语好不容易听了她哥的话,施行他父亲的计划。

第三天的时候鹿羚拦住了想去找阿逸的鹿语:“你回来,你着急辰逸比你还着急,他早就想进神剑宗了,你现在去就是给他送枕头。”

鹿语停下脚步:“那他不就记住我的好了吗?”

鹿语旁边的玲玲看起来还是挺得宠的:“小姐,你现在去是如虎添翼,在忍一忍就会变成雪中送炭了。”

“。。”鹿语憋了下,用手捅了下玲玲:“我不知道吗?你一边去。”

鹿羚赞赏的看了玲玲一眼:“明白就好,我先去神剑宗打点一下,到时候让辰逸看看我们鹿原宗的能量。对了,语儿,你想拜谁当老师?”

鹿语想了想:“我就不去那个女子队了,逸哥哥到哪我就去哪。”

恨铁不成钢啊,鹿羚顿了下:“你忘了父亲怎么说的?叫你假装冷淡一点,你到底会不会追男孩子?”

说自己不会追人?鹿语不服气的道:“我这怎么假装嘛,离得越远感情就越淡,到时候啥都没有了,我看怎么办。”

“。。。”这倒是个问题,鹿羚心想你怎么不敢对父亲这么说?

鹿羚还是笑了下:“好吧,我不管你,但是你的感情不能打破计划,让辰逸去参悟剑神普渡是死命令,我们在神剑宗就只有我师父这么一个内线,你不要搞砸了。”

鹿语敷衍了下:“行了我知道了,你不是要去打点吗,玲玲送我哥出去吧。”

玲玲送鹿羚出来,在走廊上鹿羚问道:“你家小姐到底怎么想的?”

这个时候的玲玲没有先前的话多了,倒是有些羞怯:“小姐应该是真心的,但现在把辰公子搅进局她有些不开心吧。”

嗯?鹿羚认真看了这个玲玲一眼,自己只是随便问了一句,这小妞的表情很值得深思啊,玲玲能成为鹿语的贴身丫鬟有她的过人之处,长得就很漂亮,正如阿逸看到她时都有一丝惊艳的感觉,当然比鹿语还差很多,但也是一个可以把玩的好女子啊。

鹿羚点点头:“那最近几个月语儿都做了些什么?”

范围有些广,玲玲想了下:“这个,小姐一般修炼吧,要不就是发呆看看花草什么的,不过。。”

“不过什么?”鹿羚突然觉得这个女的有点意思,可以发展一下啊,如果成为自己的内线,鹿语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手上事情不就简单了?

鹿羚不知道得是他父亲早就安排到了。这个不提,玲玲想了下道:“半个月前,小姐见了柳小姐一面,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听到什么天选什么的。”

天选鹿羚是知道的:“柳小姐?柳璇希吗?”

看见玲玲轻轻点了点头,鹿羚若有所思,回去查一下就知道了,鹿羚起了招引之心,把手轻轻搭在玲玲的肩膀上,抚摸了下玲玲的发丝:“玲玲啊,你挺漂亮的。”

这种话这种动作是应该主子对丫鬟该做的吗?玲玲受宠若惊,一瞬间想了很多,但还是恭敬的没有躲开:“少主说笑了,玲玲蒲柳之姿,比不得富家之女。”

没有让开动作,也没有避讳的言语,这种不拒绝的样子会让男人一步步向前:“玲玲,你别这样想,你有很多女子都没有的姿色,我还听说你会很多东西,刺绣更是一绝,什么时候给我绣个荷包啊?”

鹿羚越靠越近,几乎要挨着玲玲了,玲玲确实脸有些红了:“少主想要,奴婢一定尽心。。”

说话都有一丝颤音了,鹿羚停下脚步笑笑,撩了撩玲玲额头的秀发,顺着脸颊抚摸到了下巴,轻轻抬起,然后盯着玲玲,玲玲一句话都不敢说,这种泛着光的眼神使她不敢直视。

鹿羚把头缓慢的靠前,玲玲甚至屏住了呼吸,身体僵直心跳飞速。

当然她没有等到鹿羚的吻,鹿羚把嘴巴对着玲玲的耳朵悄悄地道:“帮我看着我们家小姐,她做了什么都告诉我的人,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说完鹿羚把头抬起来,直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看了看四周没人抬步便走了。

玲玲松了口气,心里却似乎有些失落,自己想要什么?

。。

今天是神剑宗招人的最后一天,其实鹿梳的目的和阿逸不谋而合,只是都不知道罢了,今天必须去试试了,不然基本上要等明年了,靠别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阿逸三人整理了一下便上山了,在山脚下又见到了那个小侍卫,来来往往的,往回走的基本上都带有一丝情绪,有些惆怅。

小侍卫叫住阿逸:“你们还要去啊,今天都刷下来大部分的人了,你们有准备吗?”

江北答话道:“你小看我们啊,我们当然有准备啦,他们不收天理难容。哈哈。”

阿逸知道这是江北的正常装逼吹牛,但往回走的人都不知道啊,都看着这个说大话的小子。二哥看情况不对:“你个傻逼,吹牛不上税呢?赶快上山吧,来的快还吃得上中午饭。”

有人说了公道话,旁人也就把头转回去了,阿逸也不想惹事,这种因为自大而惹得事阿逸都没那心情管:“快走吧,兄弟,等会我们在说。”

小侍卫看着阿逸三兄弟的背影笑了笑:“上面什么情况去了才知道,祝你们好运。”

越往山上走,人就越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刷下来的人太多导致天气阴沉沉的,但不得不说神剑宗的风景很好,神剑宗最高峰大约三千丈,阿逸爬的这座山大概有一千多丈,但也爬得烦心。

第四十七章 宗门盛况

阿逸这一连半个月都带着帽子,看起来有点变了造型,好在阿逸长得不错又是寒冬也没人起疑惑,阿逸才不想让江北这傻子看到自己头发短了一大半,这小子不嘲笑才怪。

走在神剑宗的山路上,感觉灵气都充裕了许多,也许是没见过世面吧,阿逸觉得都很新奇,各种雕像石柱,刻着以前的大能强者或是有奇迹经历的人,在下面刻着寥寥几句话,但都是很郑重的语调。

三个人走走看看,如果没有选上也不枉来此一趟吧,要知道神剑宗是不对外开放的,大概是为了防止有小人从中作祟吧,今天虽然对外敞开大门但侍卫的数量多得多。如果真有什么想法,在阿逸看来就是自投罗网。

阿逸三人走的这座山名为瞻远峰,是神剑宗专门办事的地方,是往南的第一站,要知道神剑宗七峰八山,可以说就是由多多少少的山构造起来的,听人说最高的山名为逐鹿峰,越有三千丈,三千丈是什么概念?

大约就是阿逸爬个三天三夜才能上去的路程,这三千丈的山和走平路不是一个概念,越高的地方空气便越发稀薄,就会越发难以攀登,光靠人力很难上去,当然飞上去的效果就又不一样了,如果到了运神期上去还是比较简单的。

逐鹿峰其实名字也不是故意那么取的,也没有针对鹿原的意思,毕竟当时取这名字的时候还没有鹿原宗呢,其意义可能是想逐鹿中原,光威天下吧。

神剑七峰闻名天下,三千逐鹿,算是神剑宗的象征:两千望川,望川峰其实还真是故意取的,川便是鹿原宗,毕竟谁想被压在下面啊。

其他的阿逸也不算清楚,还得问别人,现在还是竞选重要。

为了三兄弟整整齐齐的,二哥这两个月也是苦练了一番剑法,并不是他不会,只是不喜好罢了,人各有志嘛,二哥能放下他的银枪已经不错了,阿逸把能教的都教了,行不行就看他造化了。

越往上爬,大概七百丈的时候,已经出现了许多建筑物,外围的攻势建筑就不提了,阿逸也没用过,不知道怎么描述,但出现的住所阿逸还是能看出来神剑宗的有钱,虽然没有说什么满地灵石铺成,但一座座的威严耸立,黑白分明,轮廓霸气庄重不失美感。

阿逸惊叹建筑师的鬼斧天工,也没有做出一副跪舔的样子,那江北这边摸摸那边碰碰像个小孩子一样,惹得众人侧目,阿逸也不好说他,就一把把他拉过来把着他的肩膀:“小老弟,今天的任务别忘了,快点走,完事了我们还得去醉贤楼请二哥吃饭呢。”

江北这个人你说他似是而非吧他又认认真真,你说他调皮捣蛋吧他又高冷大气,好吧你说他啥也不管吧,结果他又什么都知道。阿逸虽然知道他这种伪装难得,但摸不透啊,都是兄弟,阿逸也不想说他什么,只是希望他不要在关键时候犯浑就好了。

江北看了看天色:“这才辰时刚过,急什么,两个时辰都不够办这破事的吗,再说我们连点机会都没有,还不如多长点见识。”

看来江北内心不是很想去出这个丑啊,阿逸算是明白了,虽然他的天赋够他到开元期不被人说道,但平时不加强练习剑术心里应该是没有什么把握的。

明白了这一点,阿逸笑了笑:“我不急,这个事反正都在这,实在不行我们就回家吧,虽然我一定会丢脸,但我怕什么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知道你怕不怕?”

阿逸东拉西扯的,江北开始没有听明白阿逸在说什么,但听到最后一句就明白了:“我怕什么,我早就想好了,二哥第一个上,我第二个,你最后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

二哥脸上铁青:“江北,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你个小兔崽子,想卖我?”

二哥刚想打人,阿逸拦住了他:“行了行了,现在上山吧,在别人的地盘低调点。”

三个人开始转心走路,谁都没看见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们。

。。

“小姐,有飞鸟传书。”玲玲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南陵鸟,这种鸟没有合意期修为几乎抓不到,论飞行速度它算是鸟类中飞的最快的了,要在天上跑赢它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人类到了运神才可以飞翔,谁没事去抓鸟啊。

鹿语正在梳妆打扮,今天要出去耍剑法,便穿了一身红皮衣,衣襟上独特的粘了一颗颗灵珠,这种珠子生于海边一种生物体内,取出一颗便得谋害一条生命,当然也不能说鹿语心狠手辣,也就是为了漂亮打扮而已吧。

鹿语拿过贴身丫鬟递过来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就写“该你了”三个字,字体飘逸柔和是鹿羚写的,鹿羚属于那种低调又不失风度的性格,些这样的字也在情理之中。

玲玲在一边看了一眼:“是少主的消息吗,他那边应该准备好了,我们快动身吧。”

鹿语站起身,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玲玲,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说实话很漂亮,几乎没有什么瑕疵,玲玲当然不会说其他的:“小姐如果站在神剑宗,那神剑宗一定会失去该有的颜色,小姐今天的妆容可谓地上没有,天上难求,嘻嘻。”

得到了小丫鬟的称赞,鹿语显得很开心,毕竟她也就是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开心了会就上了马车往不远的神剑宗赶去。

。。

在阿逸的催促下,终于爬上了高达一千丈的瞻远峰,有些累,天色还算早,阿逸休息了会,一边看着人来人往来参加竞选的年轻人,好像这个只收二十五岁以下的人,过大就没有再教育的意义了。

这一千丈的山对于阿逸来说就是第一场测试了,接下来还有更加艰难的事情等着阿逸三人。

楼梯爬完,就可见一个宅门,宽大得很,黑白配是这个峰的主色,不知道主事的是不是个呆板陈旧的人?这个色调适合没有生气的中老年人,阿逸不知道在想什么,甩了下头往上看。

这石门其实就算是一块招牌,上面赫然写着“瞻远”两个字,龙飞凤舞好不霸气,过了石门,便是一块大的无边的平台,据说这是被开宗祖师普渡一剑砍平的,剩下的部分就被移动到了一边变成了一座小山,当然说是说,到底是不是这样就无从知晓了。

但看起来,这个传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没有那座山是长这个样子的,这个山没有顶,只有一块修建完整的平地,广场上宫殿林立,门庭若市的感觉很热闹,因为是春典招人的最后一天,人倒是没有那么挤,但还是可以看出有多少人。

最外面的广场上,有二三十个擂台,现在不是用来打架的,是在上面耍剑的,等到几个月后的入内门大赛才是惊心动魄的时候。

阿逸估计有好几十个导师在主持,看来真不是个好过的活路,早就听山下的小门卫说过,要经过好几个老师的考验才能过关的,开始是一些有学历的师哥师姐初查,这种时候都是他们赚钱的日子,当然宗门查的也比较严格,也就不敢过于放肆,基本上能给钱大都能过。

后面就是老师看了,老师觉得你有天资就会安排你到下一位老师处问你身世出处和品学什么的,如果都很不错的话就会写入本子往后再查探,接着送往长老处观察,长老发话就算稳定了,基本上都能进入内门。如果天资卓绝又有显赫的家世长老就会推荐给宗主,由宗主定夺,可能分配到长老门下,前途不可限量。

阿逸估计自己家世考察都过不了,这才是他最担心的,自己随便使出莫问无名的剑法问题都不大,问题是家世,自己和二哥连家世都没有,不能去说谎吧,如果被发现了会被逐出师门的。

二哥去排队报名了,按这个阵仗天黑之前能弄完就算不错了,也怪阿逸不知道什么地方算错了,鹿语就是不来找他,有可能有人在鹿语后面献计谋也不一定。

排到午时,终于到阿逸了,是一个师姐带阿逸过去的,二哥江北已经被带走了,不过约定好了不管结果如何天黑前都在门口集合。

第四十八章 过关斩将

领着阿逸到擂台下面的是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长相平平无奇,但也算不上丑陋,看到阿逸一瞬间眼神有些波动,阿逸也没有在意,很多女孩子第一次看到他都是这种表情,鹿语倒还好点,毕竟人家这么多年看过的帅哥多了去了,哎,不提她,真是烦人。

阿逸相信这个师姐知道自己的境界后就不会是这种眼神了,人们总是对第一印象很深刻,但如果推翻这个的话就没什么可以继续的了。

因为阿逸长得帅,甚至在走过去的路上都不用贿赂这女子,她还主动跟阿逸简单交谈起来:“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阿逸当然就坡下驴腼腆的答了句:“叫我辰逸就好了。”

说完阿逸就闭嘴了,她只是一个引路的,把自己推荐上去就可以了,把该有的做好就行了,如果表现的太过热情反而会失掉该有的气势。

阿逸把狐假虎威演的淋漓尽致,让师姐失去了颜色,从刻着“瞻远”的大门口到擂台下面只有区区十几丈,不过是人挤了一点,这女子却走得慢的不行。

女子从腰间解下一块腰牌,是石头刻的,应该不是什么好的石材,但却是内门的腰牌,阿逸提前了解过,木腰牌是外门的,长老弟子是玉石做的,当时阿逸还在想着神剑宗看着有钱,给弟子发的却是石头木头。

腰牌上刻着“圆荷”两个字,女子故意把腰牌在阿逸脸上晃了下,阿逸看到了但是没说话,女子又撇了阿逸一眼:“小师弟,这是我的名字,圆荷,周圆荷。”

这阿逸应该怎么说?阿逸当然赔笑了:“周圆四季,荷花婉玉,这名字取得甚好,甚。。好”

其实阿逸对这个圆荷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阿逸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庸俗到底的人,也许她没有见过世面吧,一切动作在阿逸眼里都那么的做作。

但阿逸也不可能对她冷眼相加,有时候不是不能成事,而是因为下面的人横加阻拦,在自己羽翼没有丰满之前,阿逸是一定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周圆荷心里乐开了花,这是个有见识的小师弟啊,在周圆荷眼里阿逸都是师弟了,阿逸的美男计算是成功了一般。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但已经走到擂台了,周圆荷也该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了,让阿逸站在台下,她走着自认为端庄雅致的步伐,停在一个腰牌是玉石铸造端坐着的青年男子面前:“朵哥,帮帮忙,我这有个苗子。”

叫朵哥的男子长相还算凑合,和阿逸比不了,跟二哥差不多是一个类型的,说话有点痞气,饶有兴趣的看了阿逸一眼:“小子,叫什么?”

小子?阿逸眯了下眼:“小子叫辰逸。”

看到阿逸没有表现的卑躬屈膝,朵哥呵呵了下,大概是看在周圆荷的面子上没有表现出其他样子:“在这签个字,到前面擂台口排队去吧。”

不用初审?阿逸看了周圆荷一眼,正好对上了她的眼睛,眼睛还不算丢人,扑腾的看着阿逸,好像是在邀功呢,阿逸假吧意思感谢了下,在一本记录册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姓名,阿逸其实没有什么机会练字的,因为穷没有时间去练字,但阿逸写下辰逸两个字却是如刀锋凌冽,笔墨不多却能看出有一股萧杀飘扬之气。

阿逸在放下笔的不经意间,看清了朵哥的腰牌,写着胥朵两个字,许多?阿逸脸角斜了下,隐藏了下,阿逸抬头还是道谢了声,自己初来驾到还是恭敬点的好,让别人找不到话说才能减少风险。

胥朵看了眼阿逸的签字心里赞美了下,抬头注视着阿逸的背影若有所思。阿逸前面有三个人,应该都是一般人家的子弟,没有什么穿金戴银的人物,第一个人走上擂台可能有些紧张,把手在裤腿上擦了擦,拱了拱手看向导师。

导师是个男的,长的有点老,但阿逸没办法猜测他的岁数,修炼一途可以增进修为,最重要的还是能够延长寿命,相传成神后可以达到万年寿命,这导师看着不太年轻,要么就是境界不高要么就是活了很久了。

导师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擂台上的男子拿了场边的木剑道具,比划了一个起剑式,横向滑出,清灵走势可以看出还是有些功底的,然后开始绕身缠剑,木剑刃在身体周围打出防守之势,这是最简单的剑招,但不加强练习就会打到自己,木剑自然是不怕的。

男子打完这一式,跳跃起身一招排烟落雁,竟然剑气外放,空气中有些微震动。男子也有些欣喜,台上的导师看到这一幕对旁边站立的男侍从点点头。

这侍从手中拿着长剑,大约三尺又于,但也是木剑。一个滑步便飞到男子面前也没有什么开场白,就那么轻描淡写的刺出一剑,男子也没有诧异,应该是惯例。

男子剑平扫出,同时身子歪向一边,挡开这一剑后手上灵活的换握把,竟是成反手剑横斩过去,侍从反应也不慢,身子往后仰同时手中剑招突变,开始抢攻不防,左刺右突,让男子防不胜防,终于一个破绽后侍从把剑抵在男子喉咙处。

侍从一直没有放手,男子也不敢动,如果是阿逸一个退身就可以解掉,但如果还是抢攻的话阿逸也没有把握能够打赢他。

台下有一排督战席,一个女子报数道:“十六招。”

侍从收起剑,抱了抱拳:“没过五十招,你不能进入下一测试,请回吧。”

阿逸心中哑然,看看旁人虽有些惋惜但也见怪不怪,这男的阿逸都不敢说一定赢他,才打了十六招,好严苛的比赛制度啊。

阿逸前面两个也依次上去比试了,都没有超过三十招,没有听说还有这一回事啊,阿逸心里有点虚,但现在轮到自己了,如果不上去的话就是个笑话啊,输了大不了再想办法吧。

阿逸走上台子,鞠了个躬,在导师示意后阿逸开始耍剑,没有什么特别的准备,阿逸就照着东阿以前演示的无名剑法随意舞起来,先不去想那个时不时给冷剑的人,决定赌一把,阿逸闭上眼睛,细细体会无名大势,剑法柔和而暗藏杀机,步伐凌乱不堪却又含有天地法制之感。

上面的导师出奇没有叫停,阿逸随性打完一套,大概用了一盏茶的时间,然后睁眼停下,等待那侍从的冷剑,果然,那侍卫还是出手了。

侍卫却没有像上两次飞身下来,反而走了下来,拿起了一杆长枪,虽然也是木头做的,但侍从拿到枪的一瞬间气势就油然而生了起来:“你的剑法是师从何处啊,没有见过啊?”

侍从有心情问阿逸,阿逸却握紧了手中的木剑:“。”

还没说出口呢,那侍从就是一枪挑出,阿逸心里骂了一句,赶紧往后跳开。也不用说什么了,阿逸必须近身才行,一寸长一寸强啊,阿逸虽然跳开,力道却是向前的,脚尖一点地面,使出身法灵巧的避开了侍从的阻拦,近身后阿逸一招冲神雷霆分剑式“恕不远送”只攻击对方的胸口,本来可以打脸的,但未来不一定好过阿逸便放弃了。

枪法适合在宽大得战场上横扫千军,在阿逸近身后侍从就只能收枪防守,这是战略上的成功,但不是实力和经验上的突破,阿逸上次在蓝州也用过这一式,当时被那个蒙面人一脚踢在胸口阿逸半天没喘过气来,阿逸不会上第二次当了。

在侍卫一踢来的一瞬间阿逸看准就是一肘击,这一下即便有罡气也得缓缓吧?但阿逸为了赢肯定是趁你病要你命啊,趁着对方腿疼阿逸就是全力一剑刺向侍从面部,这一剑其实只需要偏头就可以了,但侍卫没有,出乎意料的一个后空翻躲开并且给了阿逸一个天龙双脚蹬,阿逸这小身板那里扛得住?

一退就是好几步,但阿逸去在退去的一瞬间抓到了个东西,阿逸退开后看了眼手上的腰牌,写着“宏武”两个字,背面写着“祁”字,应该是叫祁宏武。这是玉石做的,竟然是长老弟子,打斗的时候应该是系起来了,打斗是打斗,阿逸收起剑双手把腰牌递给他。

祁宏武走过来脸色有些不好,小声道:“小子,还有三十招,你不行的。”

下面的人看着静静地不说话,都知道祁宏武是二长老宋霸的徒弟,都是小心眼之人,阿逸惹了他没什么好事情,阿逸递给他后笑笑:“没关系,我输了便从哪来回哪去,不劳烦祁师兄烦心。”

祁宏武面无表情,背在后面的枪横扫而出,阿逸反应慢了半拍,这小人,总是出其不意,胜之不武,阿逸来不及骂人,这种横扫快速难当,阿逸躲不掉,没办法只能以伤换伤了,阿逸铁了心要围魏救赵,祁宏武嘴角泛起一丝邪气,这是他让新人下场的必杀技,自然不会轻易让阿逸得逞。

第四十九章 再见佳人

台下的人都暗道这长老弟子阴险,但也没人敢说什么。阿逸心中也有股气,手中的木剑化作长虹直逼祁宏武,但阿逸万万没想到他没有回救,此时此刻阿逸能刺下去吗?

刺下去自己就是在恶意伤人,自己站立的地方靠近台边,如果硬抗这一枪鞭,那自己十天半个月都会下不了床,还会被打下去输掉考验,而且骨头断掉的疼痛比血脉不通或内劲灌体要疼多了。

权宜之计之下,阿逸撤回了气势如虹的一剑,把自己的老腰拼了命的往后折下,同时木剑撤回杵在地上给自己借力不至于重心不稳倒在地上。祁宏武大概也是猜到了阿逸不会以伤换伤,阿逸对他手下留情,但他不会给阿逸机会,阿逸堪堪躲过这杀气毕露的阴险一招,却因为后劲已去,新劲未生再也无法变换身体角度被祁宏武一脚踢下了擂台。

阿逸翻身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有说话,旁边的女子报数道:“三十四招,未通过。”

阿逸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台上藐视着他的祁宏武,阿逸无所谓的笑笑:“师兄武艺精湛,小弟佩服,告辞!”

说完,阿逸也不愿再留在这里了,但是即便不敌阿逸也不会记恨,自己弱小就该被这样对待,想鹿家的人董星这种对阿逸各种关注反而阿逸会怀疑他们的目的。

就在这时上面的导师却叫住了阿逸:“你叫什么?”

莫非还有转折?阿逸站在台下,隔了那导师两个台子回话道:“小子叫辰逸,星辰的辰,飘逸的逸。”

阿逸胸前有一块刻着小字的吊坠,漆黑光滑,入手冰凉,大概有半根小拇指那么大前面刻着“辰”字,后面的“逸”字飘逸如蛟龙飞天,似乎经过精心雕刻的,这东西阿逸从不示人,大概是因为这是找到父母亲人的唯一线索吧。

那导师默念了下,看不出什么表情:“你师从何处?”

阿逸屏息静气,心中不想其他:“无人教习,只是在街边当铺买了一两本古剑谱,每日在家无事时就照着比划一番。”

阿逸说完,台下身旁的人倒是没什么感觉,也就是斜看了一眼,台上导师和祁宏武却异口同声的道:“什么?!”

导师站起身来,让阿逸上台来逼问道:“你没有骗我?”

阿逸天天猜忌别人演戏,自己的技术也不差,假装着自己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导师英明,我家世清苦,从小自力更生,没有师傅指导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知导师何出此言?”

那导师仔细看了看阿逸的眼神后笑了下:“你这小子真奇怪,少说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了还在凝元初期,但剑法却神形兼备,怪哉怪哉。”

阿逸的修为一直是短板,无奈道:“导师见笑了,我苦修十几年功力着实没有长进,只好在其他方面苦下功夫了。”

旁边的祁宏武听了插嘴道:“小子,你难道隐藏了几分功力?”

这话问的,阿逸心想你怕是傻子吧我要有那功力不把你打的找牙?阿逸干笑道:“在导师的火眼金睛面前小子不敢耍心眼,我尽了全力也是不能挡住祁师兄的一招半式的。”

阿逸的话同时抬高了导师和祁宏武显得颇有艺术,伸手不打笑脸人,那祁宏武就站回去看戏了。导师看样子就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也没有被阿逸一句话说夸到,接着问道:“那你还有什么特长?”

阿逸细想了下,还真没有什么了,自己本身就是一介凡人,比不得其他,阿逸不会这个时候装大尾巴狼,要是现场露了形就不好了:“小子再无其他,不敢胡说。”

阿逸今天的表现趋于谦逊,台下台下的人心中有数,那导师摇摇头:“你虽然剑法有些造诣,但奈何境界如废铁,若是没有天大的机缘怕是终生没有大的精益了,剑法都是其次,没有境界的加持都是空话,你退下吧。”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阿逸点点头沉默这准备告退,就听见后面转来一声浑厚的声音:“你不要我要,此子剑法幽兰朴素,剑法有神,正和我神剑宗剑意,他不用考了,交给左宫放逐就行。”

阿逸回头看过去,是一个长相方正的中年人,双手背在后面,身穿金丝紫袍,头发梳起来用一根钗子串起来,威压自带,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但这不是重点,鹿语赫然站在这中年人旁边!那双眼睛盯着阿逸好似在邀功,她依然用面纱蒙住了小脸,自从上次蓝州的事后阿逸说了她,她出门就一直带着面纱,阿逸和她相处的时间不算短,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是她。

阿逸看过的女子不多,漂亮的也不多,虽然生性淡然却也抵不住鹿语今天的一身红装锦衣,轮廓完美无瑕,头发如青丝般随风扬起,如精灵跳动在她的肩膀上。

说多了,阿逸回过神来,还是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便回过头去。后面的侍卫宗门弟子齐齐叫了声:“大长老。”

大长老走进人群上了台,上面的导师本来是坐回去的现在又站了起来:“大师哥,这不合规矩吧,你这样强行招纳,让后面来的怎么看啊?”

大长老当然有准备:“后面的你依然按照正常的来就行了,今年的特招名额我就要他了,回头分配给小五就行了,回头宗主问起我来说就行。”

这导师尽然和长老同辈,就是不知道他是几长老,大长老这么不给他面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阿逸回头看了一眼鹿语,发现她已经坐在那里喝水了,身上的玉石牌子显眼的很,看来她已经进了神剑宗了。

又要靠别人才能达到目的,阿逸有些自卑,和这些大人物在一起没一点本事真的不配和他们待在一起。上面,那导师明显扛不住大长老的施压勉强答应了,导师看了眼阿逸:“还不谢谢大长老的栽培?”

阿逸自然只有恭恭敬敬谢了一声,就有人领了阿逸下来,在先前女侍从报招数的地方领了一张盖过掌印的单子,鹿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她不在了也好,免得见面尴尬。

这次又是那个什么圆荷带路,阿逸说不出来的感觉,那周圆荷接到阿逸更兴奋了:“辰师弟,你现在真的是师弟了,而且还是真正的长老弟子,这是多大的殊荣啊,你跟大长老有什么关系啊?”

看看,明眼人一眼就知道阿逸走后门了,根本就和自己打的剑法没有一毛钱关系。阿逸装傻道:“什么长老弟子啊,左宫放逐是谁啊?我才来这里都不认识。”

周圆荷很乐意跟阿逸讲话:“你可不要再叫左宫长老的全名了,他现在是你的师父了,他排行第五,所以是五长老,脾气温和,是长老里面除了二长老以外最好相处的人了,你可真是运气好,不像我们的师傅。。”

她没有说下去,阿逸也能明白:“那刚刚那个大长老是谁?”

阿逸跟她有句没句的聊着,周圆荷倒是特别热情:“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东帆尊者啊,听说已经是天尊修为的强者了,我们这种内门弟子也基本上见不到他,今天这种招生大典也是他第一次来,一般都是第一天掌门来讲几句就走了。”

天尊?一个宗门家族除去一些隐世不出的元老,天尊有个三四个就了不起了,阿逸竟然见到了这世界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却对他一概不知,也不知道说自己什么好了,阿逸尬笑了下:“竟然是天尊强者,我倒是没有感觉出来什么,师姐见笑了。”

周圆荷倒是不会笑阿逸什么,阿逸现在看来前途不可限量啊,她肯定是一个劲的巴结啊:“没有的事,你才刚来,都不熟悉,以后你就知道这些长老的派别了,我不好多说什么,我们先去刻了腰牌和被褥就带你去见五长老。”

阿逸道谢了声:“现在天色太暗了,我和我朋友还约在广场回合,明天再去见五长老也不迟吧。”

没想到周圆荷却道:“我们快一点没关系的,如果今天没有去拜见五长老,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怕是影响不好,在神剑宗,要注意这些小事情,在这里没有什么玩的,流言蜚语传的特别快,说不定现在你已经出名了也说不定。”

阿逸有些诧异,自己确实不了解这些东西,便催促了下跟着周圆荷去领腰牌了。

第五十章 事有转折

周圆荷领着阿逸到了半山腰,穿过一片斜坡密林,前面豁然开朗,已是走到了最边缘,眼下一条桥梁充斥着阿逸的眼球,桥梁由铁索连成,用坚实的杉木搭建起梁板,桥宽越有两丈,这可以说是巨大的工程了,好在大能们都会踏空而行,把粗重的铁链拿到山的对面应该不算难事。

阿逸惊叹了一番鬼斧神工的桥梁:“师姐,这桥通往哪里啊?”

周圆荷耐心道:“从这里过去就是炼神峰了,炼神峰是我们内门弟子平常修炼的地方,再过了炼神峰后面就是忘川宗了,忘川宗是宗主长老议事修炼的地方,如果宗门有大会我们也会上忘川峰的,这几天招人所以长老们基本都在炼神峰等着的。”

阿逸细细的听着:“五长老教什么呢?”

阿逸有点跳跃性思维,周圆荷没跟上:“啊?嗯,每个长老的剑意都不尽相同,但本源还是普渡老前辈开派时传授他们的剑法,至于五长老教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的师傅叫段青竹也只是三长老的大徒弟,我们是无从知晓五长老教的什么的。”

“是这样啊。。”阿逸也没有得知自己想知道的,想了想还是去了就知道了:“那就劳烦师姐领我过去,这些都不急。”

周圆荷自然没有说什么,这些宗门里的关系错综复杂,要旦夕之间讲个明白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过了桥,循着大路爬了半里路,两边景色又和瞻远峰的不同起来,这里的色调多为暖色,红黄搭配更多,树木花草也是些粉嫩多彩的颜色,也许是为了提升修炼者的积极性呢?阿逸不置可否的想着。

炼神峰的建筑物没有瞻远峰那么雄伟壮阔,但平楼宿舍多了起来,一排排连着靠着,来往的俊男美女也多了起来,大都比阿逸长个两三岁,应该是早入几年吧,看着都气质勃发许多,大都身上背着剑,有些人的剑看起来很好,有些看起来不怎么样,阿逸的剑没有带来,毕竟树大招风,阿逸可不想被人惦记着,虽然他早就被人盯了好久了。

阿逸本来就长得不错,又像是刚进来的小白师弟,阿逸在观察四周,四周不管男女也都看着阿逸,要知道入学的规矩是先进外门,再说其他,阿逸现在直接就是内门弟子,能到这里来学剑法的人谁没有点本事头脑?他们一眼就看出来阿逸身份不一般,好在别人怎么样也和直接无关,阿逸也没有被过分关注。

阿逸突然想到,自己现在进了这个宗门完完全全是靠着鹿家人在支撑,自己不要也就罢了,但现在自己领了这份情到时候怎么还呢?什么都好还,这人情难啊。

阿逸不免有些忧心,反过来想,自己现在完完全全是受制于人啊,阿逸以前用神识和东阿前辈交流过,问他进神剑宗好不好,东阿斩钉截铁的道:“你傻啊,我怎么知道?什么神剑宗,我就知道神昊族。”

神昊族是个什么劳什子?问也问不出什么来,阿逸感觉这东阿就像是失忆了一样,神剑宗不知道也就罢了,鹿原宗他也不知道,倒是很了解上古的事情,你跟他说那玉麟长什么样子,他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和时代隔绝真可怕,阿逸坏坏的想着。

“你在想什么?”周圆荷领着阿逸到了一排平房口,上面有个标识“新人刻牌处”,她几次回头都看见阿逸埋头想事情,所以忍不住问了句。

跟周圆荷算是认识了吧,还算比较热心,阿逸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看她不适应了:“哦,没什么,这里是干什么的?”

阿逸岔开话题不再去想该不该来的事了,事已至此,自己如果走掉的话,还不知道引出什么大事呢。自己到这里来也算是有个靠山吧,不至于像在蓝州一样流浪招摇,想想躲在那些自己租借的房间里的日子,真是刻苦铭心,不知道那个女孩还好吗?

阿逸又想远了,被周圆荷唤过去拿了被子,那里的师哥还是很好说话的,看到擂台处开的单子后恭恭敬敬的递回来,然后叫阿逸两天后来拿腰牌,以后,阿逸也就算是神剑宗的一员了,阿逸这辈子缺失最多的就是情亲,希望这里是自己的一份归宿吧。

领了四套换洗的衣服,两套薄的两套厚的,虽然腰牌质量材质都不好,但神剑宗的福利还是很好的,别人也没有要一分钱的学费,还补贴这么多家用,说不定吃饭还是免费的,当然也不会养闲人,肯定有什么地方是需要付出的。

阿逸问周圆荷道:“师姐,这些都不用给钱,那剑宗怎么支撑的起来这么大的内需啊?”

初来乍到,阿逸这种许多事都靠自己想的人也不免多问起来,周圆荷笑笑:“在宗门内大多时间都用不到钱,但需要购买丹药好剑的时候却是一大笔开销,你猜猜我手上这把剑需要多少灵石?”

这里的钱呢也就是讲的灵石,一般都用灵石代替钱,毕竟谈钱太俗气了嘛,但每当时代交替时,如果灵石不是流通经济的代理,“钱”这个字眼又将会抬出来,让“换届冠军”从新定义一项物品当做钱来流通。

阿逸看了一眼周圆荷从背带上抽出的一把剑,上面没有花边没有装饰,普普通通的一把剑,不过还好,上面视乎有灵力波动,看着不怎么样,但质量应该还是不错的。

阿逸也不好评价:“看着还行,师姐明示。”

周圆荷也没藏着掖着:“你看着是破破烂烂的是吧,但它值五千灵石!”

五千是什么概念?相当于可以去妓院嫖五十次,还可以给这些小费,嗯。。比喻不是很恰当,但也很直观,阿逸问道:“那我们应该去哪里赚钱呢?”

周圆荷可能感觉到阿逸没有那么排斥她了显得温和了很多:“在这座山上的广场有一块任务牌,上面有各种任务,有的是下山历练,有的是给宗门完成任务,审核通过之后就可以去做,一般都不会太难,完成后经过验证后就可以得钱了。”

就这样?阿逸有些不敢想象这任务牌有多大的能量了,阿逸有些怀疑:“这样真的能满足供给吗?”

周圆荷赞许的看了阿逸一眼:“师弟猜的不错,其实以前有人给剑宗的开支算过一笔账,任务牌根本不能让神剑宗回本,最多也就赚回三分之一罢了,毕竟中间能得到的油水太少了。”

想想也是,人家敢开宗根本这些都不是问题,那些达官贵人都来巴结,如今神剑宗强大到这个地步了,趋炎附势的人多了去了,自己在这瞎操什么心啊。

周圆荷也没有再提起这事,领着阿逸有走了小半个时辰,基本上翻了半个山可算是在一家府邸前停下了,她说是五长老的府邸,门前有一块大匾,上面写着“左宫阁”三个大字,字体端端正正的没有什么张扬的意思。

阿逸细微记得五长老叫左宫放逐来着,没错了。门口有人守着,有一个听了周圆荷的话进去通报了,阿逸站在门口观察起来,门口两根柱子上有一副对联有些意思。

上联是:剑式剑诀剑招剑法手中无剑剑剑穿心。

下联是:剑意剑道剑域剑心心中有剑剑剑夺命。

但是却没有横批,阿逸四处找了找,周圆荷问阿逸找什么,阿逸回她道:“这幅对联怎么没有横批呢?”

周圆荷笑笑:“没有横批的,左宫长老要的就是新人来回答他这个问题,如果他问起来,你还得好好应对啊。”

阿逸恍然大悟,这还是考验呢,阿逸细看起来,上下联都是用了些普普通通的字眼,各式上押韵也不均匀,倒是这个“剑”字有十四个,看起来都有点不认识这个字了,阿逸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横批,因为不知道这对联想表达个什么,看看天色,太阳已经斜照,那两个小子应该在等着了。

正逢通知他进去,阿逸也不逗留就往里走,但周圆荷被拦住了,周圆荷也没有强求:“小师弟,你快点进去吧,我有时间就来找你,你要有什么事就找人问下三长老的地方,到那里就能找到我了。”

别人帮了自己那么多,阿逸还是懂的知恩图报的:“今天太麻烦师姐了,我得空了便请师姐吃饭。”

送走周圆荷,阿逸踏入左宫阁,准备开始他的表演,没想到从门背后蹦出来一个人儿,让刚刚喘口气的阿逸又提起了心思。

第五十一章 盛宗藏剑

“逸哥哥,你终于过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了呢。”鹿语一身红色大貂,靓丽中带着一丝妩媚,突然跳出来阿逸倒是没有被吓到,就是有点仓促,在擂台的时候阿逸就看见她这一身打扮了,平时都不见她这么精心的打扮。

阿逸找话题道:“我跟一个师姐去领东西了,你怎么在这啊?”

鹿语撅起小嘴:“恩~逸哥哥,你现在也应该叫我师姐了,因为我也拜在左宫师傅门下,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开心吗?”

还可以这样?阿逸感觉太无语了,这*裸的眼线啊,这鹿家人真够可以的,把自己看的死死地。有人一定会觉得阿逸多疑,站在阿逸这个角度看问题确实没有什么不对的,假设鹿语喜欢自己,那这一切就可以圆过来。

但是阿逸的思考方式跟一般人是不一样的,他能够把生活中的微小链接起来,鹿梳在江州的出现,就算可以给他理由但也不能完全洗清。再者鹿羚的有些动作有些奇怪,至于怎么怪阿逸是说不上来。关键还有董星的到来,阿逸实在不懂为什么他要拉拢自己,如果有就是因为鹿家对自己的监视。

时间而已验正一切,阿逸也不想那么多,鹿语在旁边嘻嘻哈哈的说着说着就拉住了阿逸的手,阿逸没有甩开,毕竟和她闹僵不好,再者人家才帮自己进了这神剑宗,也没有理由做这种伤人的事情。

当然了,鹿语不说帮忙的事阿逸也不会开口提起的,鹿语其实也是想阿逸不要有负担,让阿逸进神剑宗也是鹿梳的意思,她只是照办罢了。

阿逸边走边跟鹿语聊着,鹿语也不是很熟悉这里,便找了个下人带路,有旁人在,鹿语也不好多说什么:“逸哥哥,前几天本来是要来找你的,后来有点事耽搁了,我也是想给你个惊喜,才等在神剑宗等你的,我也才没两天哦。”

这话什么意思?阿逸以为鹿语只是随口聊的:“嗯,就你一个人来了吗?你哥哥呢。”

鹿语顿了下:“我哥啊,他好像跟着父亲办事去了,我们先去拜见左宫师傅吧,他很好说话的。”

左宫的府邸修的挺漂亮的,前前后后各种奇珍异草,在这初春含苞待放,有一丝自然之美,冰雪消融后苍翠欲滴,小路用一颗颗圆润的石头铺陈,阿逸不禁赞美道:“这里很不错,灵力充沛万物争艳,是个修心的好地方。”

鹿语还是拉着阿逸的手,感受着阿逸有些凉意的手掌:“逸哥哥你是不知道,左长老这里虽然修的不是最贵最好的,但却是最为清净的地方,你要是到其他长老那,乌烟瘴气的没什么意思。”

阿逸没有问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已经走到了一间阁楼前面,阁楼孤零零的座落在一片空地上,下面一层连帘子都没有,空荡荡的,转左有一楼梯,领路的没有再走,而是叫阿逸鹿语上去。

阿逸寻梯子上去,鹿语跟在后面,上了梯子,有一扇屏风挡住了阿逸的视线,屏风上面有一丝雾气沈腾,便听见屏风后面若隐若现的人影道:“进来吧。”

应该就是左宫放逐了,阿逸依言绕过去,便看见端坐在主位的中年人,左宫放逐穿着一身白衣,五官完美,眼光柔软,都没有一点的剑气外露,不过稍微有些显老,看着都像活了将近几百岁的人,说不定还要往上。

左宫面前有一张小木桌,上面摆着一个小火炉,是专门烧水用的,左宫放逐慢悠悠的洗茶再煮:“来了就坐下吧,我这里没有那么拘束。”

说话都一心专注在茶水上,阿逸也不介意,缓缓坐下,以免打扰了左宫放逐的煮茶。鹿语就不同了,蹦蹦跳跳的跑到左宫身边:“师傅,你泡茶啊,什么茶啊,下次我从鹿原带点特制茶怎么样?”

阿逸以为左宫听了这话会拒决,没想到左宫放逐笑呵呵的道:“可以啊,就带最贵的茶叶好了,我还没喝过呢。”

厉害了,这看着也不穷啊,鹿语也没有别的想法:“师傅,你可得好好教下逸哥哥,我明天就叫人给你带好茶来。”

左宫笑了笑:“逸哥哥?”转过头看向阿逸:“你叫什么?”

阿逸还没说话呢,鹿语抢着道:“师傅,我不是给你说了吗,他叫辰逸啊,你不会忘了吧。”撒娇嘻嘻的像一只乖巧靓丽的鹦鹉。

阿逸也没着急着回答,看左宫怎么说。只见左宫也没有反驳,这时茶水开了,左宫放逐专心致志的把茶壶提起,也不怕烫着,高高抬起,往准备好的茶杯里倒,茶壶像是特制的,细水长流,茶水成一条弧线均匀的流出,一股清香散发到空气中,香气四溢,阿逸这种不喝茶的人都觉得这茶叶定然不是凡品。

茶水满杯,倾斜一下就会溢出,左宫放逐倒了三杯,示意阿逸鹿语各断一杯,鹿语先端,看的出来鹿语很在乎阿逸,什么事都给阿逸铺好,自己先做,让阿逸不要走弯路。

结果鹿语的手被左宫放逐挡开了:“让新人先喝,这是规矩。”

鹿语不高兴了,撅起粉嫩的小嘴唇:“师傅,你不是说在这不用拘束吗?”

“。。。”左宫放逐瞪了鹿语一眼:“那我现在说要守规矩你要整地。”

一老一小还拌起嘴来,阿逸也不在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阿逸伸手端杯子,因为是冬天,水温已经降下来了,阿逸平稳的端起,茶水温润微甘,其他阿逸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喝完放下杯子看向左宫放逐。

左宫放逐问道:“茶水味道什么样?”

阿逸感受了下余味在嘴里的感觉,也没别的感觉,甚至还有点苦涩绕口,就那样吧,也许是自己不会喝茶吧:“有点甜味,气味清新。”

阿逸答得简洁没有多说什么,但鹿语却松了口气,阿逸不明所以的看着左宫放逐,左宫笑笑:“这其实不是茶,只是像茶的一种草,比茶香很多,但喝了基本上没什么感觉,你很好,实话实说,却说得有所润色,做人也当如此,在内不愧良心,混外不伤人心。”

嗯?阿逸竟然被耍了,还以为这是好茶呢,阿逸无语了。鹿语在旁边看着阿逸这憋屈的表情:“逸哥哥,我也被师傅考验过了,但是我的答法跟你不一样,我喝了说的是这是什么啊,难喝死了,师傅也夸我实话实说,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哈哈哈。”

左宫放逐脸红了下:“不是叫你不要说吗?信不信我给你爹打小报告啊?”

其乐融融的,阿逸也庆幸找到了这样一位师傅,也不能说阿逸到处拜师傅吧,东阿前辈也是赞成的,不管自己潜力怎么样,多汲取百家之长就有百家之用,也不失一种强者风范。

左宫转头看着阿逸:“你看见门口那对对联了吗?你觉得用什么作为横批好?”

门口的横批对仗一般,生拼硬凑出来的,但看着还算门面,也符合剑宗的宗旨吧,阿逸思索良久:“八荒开合,九州开泰,神剑宗创世不过两百年却已经鼎力修神一脉,如没有意外未来不可限量,又因对联以剑为题,字字不离剑,行间有萧杀之意却于师傅性子迥然不同,因此和中为好,不然就提为:盛宗无剑,可好?”

鹿语听着说了下自己的见解:“盛宗无剑?会不会和普渡前辈创派宗旨有所相悖啊?”

左宫眼前一亮:“非也,普渡前辈创剑宗并不为得名得利,而是因为他以剑道而突破天尊桎梏,遂希望前人能领略剑心之高大威能,与无剑并不相斥,但剑宗确实不可无剑,不如改为藏剑便可。”

阿逸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前辈大智慧,辰逸敬佩!”

左宫抬头示意了鹿语一眼,鹿语嬉皮笑脸的扑到阿逸旁边挨着:“逸哥哥,还叫前辈啊,叫师傅啊。快”

鹿语催促着,阿逸腼腆的笑笑:“师傅。”

左宫点点头,看见鹿语死挨着阿逸骂道:“你个姑娘家家,挨着靠着干什么?下来!”

依依不舍的在阿逸眼神夹杂下,鹿语把手放开坐好,不服气的沉着脸。左宫放逐也不搭理她了:“你是师姐,得注意形象,你们还有个师兄外出历练了,他叫武允,算是大师兄吧,等他回来我介绍给你们认识。”

阿逸点头道是,左宫放逐撇了两个小徒弟一眼,发现鹿语还是捂着脸不高兴:“你在干什么,把手放下来,脸上有花啊?”

鹿语还是不说话,要说这漂亮姑娘耍起赖皮来也是让人忍俊不禁,左宫无语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鹿语感觉可以了:“新人来了,你这样那样说个不停,我跟逸哥哥多好的关系,你老管那么多干什么。”

当师傅的被徒弟说了一顿,左宫咳嗽了下岔开话题道:“你是他师姐,又叫他哥哥,怎么关系这么乱呢?”

第五十二章 什么顶着

阿逸走出左宫阁,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左宫放逐叫他明天就可以搬到这边来了,鹿语在一边道:“逸哥哥,师傅给了你一件什么宝贝啊神神秘秘的。”

阿逸从怀里掏出来一根手链:“喏,就是这个,师傅说有这个就可以挡下一次致命伤害,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厉害。”

银白色的手链在这漆黑中倒还看得见,样子不怎么起眼,鹿语满足了好奇心:“那逸哥哥,你准备去哪啊,这么晚了,去我那吃个晚饭吧?”其实鹿语已经开元后期了,基本上不是几天没有吃饭修修炼都不需要吃饭的,只有阿逸这种凝元前期的人才会感到饥饿带来的烦恼。

阿逸拒绝了:“我两兄弟还在等我呢,我今晚上顺便回去收拾一下,有人来接你吗?”

其实阿逸问的废话,怎么会没有人接鹿语呢,只不过是鹿家今天给他的恩惠无论如何阿逸不能视而不见,所以才问了一句。

鹿语笑嘻嘻的:“他们都被我叫回去了,我不喜欢一个人走夜路,害怕~”

“。。”鹿语的声音在这黑夜里带着一*惑,阿逸深吸一口气:“那我送你下山吧。”

两个人循着夜色,静谧幽香空气中散发着阵阵浪漫气息,当然这是鹿语的感觉,阿逸觉得有些尴尬:“你今晚上住哪?”

不知道鹿语在想什么,半天才开口道:“哦,我回山下客栈,你呢?”

阿逸回到:“原来在那边租了一个小院,等回去应该深夜了。”

这个时代,只有马车或者飞行法器,徒步是最常用的方法,鹿语嗯了下没答话,过了会鹿语突然问道:“逸哥哥,你还记得上次在蓝州你答应我的吗?”

答应她什么了?阿逸没想到什么:“你想说什么?”

鹿语又沉默了,过了会像似鼓了好大的勇气道:“上次你说一个月后如果我还喜欢你的话我们就在一起来着。。”

阿逸脚步顿了下,离开蓝州快两个月了吧,想想当初柳璇希的毅然阿逸心中一阵刺痛,阿逸这个人本来还是挺讲信用的,但现在只能实话实说了:“语儿,说实话,我。。”

“你别说了!”鹿语有些激动的打断了阿逸的话:“逸哥哥,你可以不说,但不要拒绝我好吗?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是忘不了柳璇希吗?”

自己忘不了她吗,阿逸也不知道,只是现在没有其他的想法,自己要的是实力而不是儿女情长,阿逸摇摇头:“她离开我了,其实一开始我对她没多少感觉的,阴差阳错的我被她感动了,也许因为她是我初恋吧,即便她背叛我,不相信我,我也没有恨她,甚至还对她抱有希望,但现在看来,我只是希望她哪怕不再爱我,她能好好的我也放了。”

“那。。如果她找了另外一个人呢?”鹿语试探的问,鹿语知道,柳璇希在阿逸和她之间就是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让阿逸死心了,自己才能安全的完成一些事,鹿羚看不出来阿逸有什么长处,鹿语不一样,虽然阿逸天赋极差,但不是不可以改变,再者阿逸的血打开了苍梧断圣剑的封印是天选之子,另外虽然看起来阿逸一无是处,但不能改变阿逸在鹿语心中的地位,这也许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听到鹿语的假设,阿逸心中有些火气:“他到底是谁?”

鹿语看着阿逸的表情,语气中带着一丝难受,连忙解释道:“我说的是如果,如果。。”

阿逸闭了闭眼:“语儿,我没什么值得你们那么多人照看着的,我一凡夫俗子天赋低下没什么利用价值,我不知道背后的一些事情,但我清楚我自己是什么样的,我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吗?”

这些话阿逸憋了很久了,现在这样说如果鹿语喜欢自己多多少少会吐一点东西,如果她只是因为任务而接近自己,那对鹿语就不得不防了。

阿逸停下脚步盯着鹿语,鹿语眼神有些闪躲,在隐隐约约透出的月光下显得有些慌张,阿逸心沉下去了大半:“你不想说是吧,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点,是不是你父亲让你做的,甚至你接近我也是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鹿语彻底慌乱了,口不择言的解释道:“不是,逸哥哥,我没有受人指使,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我接近我是因为我没有去丹王大会,真的不是因为其他的事,你也说了,你没有可图啊,我只是喜欢你,我是不会害你的。”

说的什么东西,阿逸听倒是听明白了,可是阿逸会相信吗?阿逸笑笑:“无所谓了,我在这个世界上也就这个样子,如果还有利用价值,我还是很开心的,只是~”

鹿语慢慢冷静了下来:“只是什么?”

阿逸看向远处,大概已经戌时了,冷风在今夜没有吹起,仿佛是在酝酿更大的风雪。阿逸回过头道:“只是这辈子我都只会把你当妹妹了,希望你亲哥哥不要排斥我,你开心吗?”

真像是一场情感大戏,鹿语现在的表情真是到位,想哭不敢哭,在黑夜中眼眶积满的泪水泛起亮光:“不要,我不缺哥哥,我不叫你逸哥哥了,我以后叫你师弟,什么哥哥,谁要你当我哥哥。”

鹿语的话就像是在赌气一样。阿逸绝情吗?阿逸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拒决她,只是因为她的动机不纯吗?不是,自古以来,讲究门当户对,是,现在接受了鹿语,可以享受一时的恋爱甜蜜。往后想想呢?如果谈崩了,自己会好过吗,一个倒插门,自己这个天赋摆在这,怕是永远不能翻身了。

还有,说实话,阿逸现在不喜欢任何人,阿逸要对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负责,强扭的瓜虽然解渴但是不甜啊!

看着鹿语眼泪快掉出来的样子,阿逸也不想把话说绝了,人家现在还是自己的师姐呢,而且今天承情了,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也确实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阿逸是负心汉呢。

阿逸憋着没办法,用手摸了摸鹿语的头发,还是一如既往的顺滑,就像现在她温柔的扑进阿逸的怀里一样,阿逸也不能把她推开,就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呜咽的耸动着肩膀。

过了好一会,阿逸感觉自己脚都要麻木了,鹿语才把头抬起来,阿逸刚想推开她,却被紧紧的抱住了:“吻下我好吗?”

阿逸两只手没有地方放,就任由鹿语抱着,自己话说的那么清楚了,谁能想到鹿语完全不死心呢?阿逸用手试图推开鹿语:“你松开,我生气了,我说的很清楚了,妹妹”

“妹妹”两个字阿逸说的很重。但阿逸还不如不说,现在被鹿语抱得更紧了:“我现在是你的师姐,你不能叫我妹妹,还有,当初你说的话被狗吃了吗,你不守信用,你算不算男人啊师弟。”

阿逸气的吐血,自己当初怎么就犯浑呢?阿逸被堵的没话说,也不能动作,不然会碰到不该碰的东西。就这样,两个人僵持着,鹿语着急了,灵机一动使出了撒娇模式,抱着阿逸摇来摇去:“你吻我一下,我就放开你,其他的我不敢说,我真的喜欢你,你怎么不信呢?”

阿逸才不听她的鬼话,就想着江北二哥应该还在等着,自己现在被缠着真是难受。

第五十三章 来者不善

春天到了,偏北的鹿原宗结束了冬天的飘雪季节,白雪皑皑的高峰开始冰雪消融,静下来时就能听见水滴坠落在石板上清脆的声响,各色植物沐浴在明媚的阳光里,发出璀璨的绿意。

后山,鹿羚盘坐在地,四周空旷,金色的阳光照射在身上,鹿羚似乎领悟了什么,手指转换,符引渐深,口中默念决式,最后双手平行合拢。

一瞬间,一股气浪辐射开来,卷的地上精神焕发的小草弯了腰,以鹿羚为中点,方圆开外五丈形成了一堵气墙,气墙渐渐宛如实质,飞虫触碰到后便灰飞湮灭,威力尽然恐怖如斯!

鹿梳从一侧幻化出来,用手掌触碰了上去,那气墙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鹿梳收回手:“羚儿,你跟我来。”

鹿羚点点头,回味了下刚刚武技的神奇之处:“父亲,这个武技自保有余,攻伐不足啊。”

这功法确实不是征战之长,鹿梳笑笑:“羚儿,你不明白这其中道理,但有一点你要先明白,这是我鹿原宗的镇派之法,是我鹿原宗长久不凋的根本,古神技是前人靠一己之力创造,适合的不过十之一二,缺陷不可谓不大,但学会之后能够得到的好处不用多说,你只需要用心领会即可,不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这神技不是别的,正是鹿原宗镇派之宝“凡尘锁灵阵”!出于凡尘,万物皆有灵,于外不可破,于内不可突,阵法成,则灵物皆禁万剑可挡,传承之法,得天地造化福泽万世苍生!

鹿羚受教,细细领会,鹿梳停顿了会:“我等会要出宗一趟,大概半月内会回来,你看着鹿原,对外宣称我闭关修炼即可,来访者一概不见,有事可去求助你师傅。”

鹿梳要走?鹿羚问道:“父亲,你此去所谓何事?”

不长记性,鹿梳瞪了自己儿子一眼:“问这么多干什么,早就告诉你了,在没有搞清楚那个东西之前不要问这些东西,小心隔墙有耳坏了大事。”

“。。”鹿羚点点头:“孩儿明白,只是辰逸那边怎么处理?”

鹿梳早就想好了:“加强对他的关注和保护,让他在那里养着吧,适宜的时候给他两本研究阵法和丹药的书,剑道虽好,但飞升的几率不大。”

每次说到辰逸,鹿羚就想问父亲到底看中辰逸什么了,但问了肯定也不会说,鹿羚这次换个问法:“父亲,,孩儿不明白,为什么要栽培他呢?书曰:将不明而军士惑。孩儿不知道父亲的目的,便不能力往一处使,还望父亲明示!”

鹿梳听完沉默了下,摸了摸他的下巴:“我不能说太多,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好奇心会害死人的,我最多只能告诉你他有用,有大用处,如果用不了他,我会收回他的一切,包括语儿。”

鹿语平时对鹿羚大呼大叫,其实还是爱她哥哥的,同样鹿羚也心疼自己的妹妹,鹿羚鼓起勇气道:“父亲,辰逸真的这么值得我们付出这么多吗,包括语儿?”

又是几秒的沉默,鹿梳拍了拍鹿羚的肩膀:“你今天问的太多了,这世界本来就是身不由己,我告诉你,如果这个世界出事,我们鹿家即便躲过一劫也逃不掉上界带来的处罚,我不得不牺牲有些东西,我把鹿语放出去,她去追求爱情也是好的,如果我赌对了,我们鹿家会长久不衰,如果我输了,也可以让她抽身,怎么样我都不会输得更差。”

说到这鹿梳闭嘴了,再说,怕是就漏了,身在这个位置,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很清楚。

这是一个什么位置呢?鹿原宗宗主,但是说白了,这个鹿原宗随时可以改为李原宗,张原宗。

因为在四方世界上面还有神佛仙魔四界,能够代替鹿原宗的人多了去了,只是说鹿家在这个时刻站在了这个位置上,勉勉强强算是一个神界在四位面上的代理人。

不同于四位面的修仙界,修仙界是一个庞大的帝国,是有名有姓的,修神界就是一个分散的领地,看起来鹿原宗是大哥,但其实暗地里神剑宗蓝家董家谁都不服谁。

原因其实只要一个,就是鹿原宗没有真正能拿出来的带头大哥,鹿梳往上就一个元景天尊,却是一个隐世的前辈,再往上十二方世界真正支持鹿家的也就一个神昊圣尊,这也就是鹿家为什么不能组建帝国的原因了。

。。

阿逸一大早起来身心舒畅,也不再去想昨晚上和鹿语的尴尬境地,摸出了冥剑细细擦拭,去了神剑宗就不能随意的拿出来了,虽然认识这把剑的人不多,但这把剑有剑灵,真正的强者一眼就能看出来,阿逸不想添这些无端的事情就最好不要拿出来了。

冥剑,就是苍梧断圣剑,自然有它剑如其名的地方,苍梧之色如枯槁,愠色如黄,通体程亮,光线折射显橙黄,玉石加身庄重自然,抚摸温润,然,剑锋依旧,杀气傲然。

阿逸跟东阿闲聊了会,问他还有没有好的功法什么的,被东阿骂道:“你个傻玩意,我教你的学会了十分之一吗?你又来我这要。”

阿逸一阵软磨硬泡东阿也不给,只是提醒阿逸御神机好像是他一起留下的一篇洗髓的药方,但阿逸看着倒像是在夸耀自己的一篇文学著作,除了学起来增加了一点灵力之外再无他用了。

说着说着东阿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事,阿逸想不到一丝魂魄还可以脑瓜疼,没一会,东阿好似没事人一样,阿逸道:“师傅,你刚刚想到了什么啊?怎么你还会头疼?”

东阿走来走去:“不知道,可能是昨天和剑灵干架把我头打了的后遗症吧。”

!!阿逸想笑:“那你干回去没有?”

一老一小扯犊子,东阿兴奋起来:“那可不,你今天看见他的影子了吗?”

阿逸还以为东阿吹牛呢,找了找剑灵还真没见着,阿逸笑笑:“我不跟你说了,我朋友找我了,你到底还有没有什么功法比较厉害的?”

东阿认真想了想:“好像是有个功法,可是是女人练的,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行,我要打死剑灵,小灵灵你给我出来!~”

阿逸退了出来,想想,一丝残魂,在这剑身里不知道为了谁,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有一些残存的记忆等待着有缘人和一本无人知晓的自传,跟剑灵相依为伴不知多少年,回忆第一次见到的东阿,阿逸心中一暖。

那时的他威严四射,霸气泄露,逼问着自己什么是神,阿逸想也许他老人家是装出来的吧?前前后后,不过四个多月,阿逸就和他无话不谈,东阿的这一缕残念竟然给阿逸留下了巨大的意义,阿逸默默心想,未来自己有机会一定给他重塑肉身,平平淡淡的享受一世安康。

有人敲门,阿逸把剑用布裹好,收拾了下开了门,是二哥江北。昨天晚上回来的路上才知道,二哥江北都进了外门,隔着阿逸住的地方有些远,但不影响,好兄弟不会因为距离感情生疏的。

江北一把搂住阿逸的肩膀:“收拾好了吗?昨晚上说好的请客吃饭呢,你小子不会得了便宜不请客了吧。”

阿逸是这种人吗:“怎么可能,我请客好吧,今天我放假,晚上才回去,你们呢?”

这世上没有谁比二哥和阿逸的关系好,二哥是打心底的为阿逸能进内门高兴,虽然阿逸告诉他了,多半是因为鹿语才进去的,但二哥还是很开心:“我们比你们管得严苛一点,但还是今晚上过去,不醉不归行吗?”

江北最爱听的就是这句话:“走啦,不醉不归!”

阿逸不太喜欢喝酒,但今天高兴便由他们去了。神剑宗靠近边缘,走路到集市还是需要一点时间,一路上江北叽叽喳喳,说那个女的好看啦,哪个厉害啦,反正就是各种八卦脚料,阿逸都怀疑他是不是昨天专门去打听这些去了。

去了一家不起眼的酒馆,上来就是两坛子酒,阿逸有些肝疼:“想喝死人啊,老板,退一坛。”

江北好说歹说才没有退,几个人就开始吃吃喝喝,喝着喝着就听见门外敲锣打鼓的,江北出去一看,竟然不是别人,而是蓝家的公子哥——蓝鑫。

第五十四章 吃得太饱

鹿语放了一只南陵鸟回鹿原宗,上面写着:“速来神剑宗,言淑雅在。”

没错,在阿逸看到蓝鑫来神剑宗的同一天,鹿语也看到了久违的言淑雅,这种能跟自己媲美得到女人怎么能没有男朋友?不是摆明了和自己有竞争关系吗?

鹿语见到言淑雅第一句话就是:“言姐姐,好久不见,可曾找到你想要的了?”鹿语甚至有点敌对言淑雅,她觉得也许是阿逸见过言淑雅后就喜欢上了,就把自己给忘了,难怪昨天自己的小师弟会拒绝自己,哼!

言淑雅自然不会想到这么多,还是很客气的道:“原来是鹿妹妹,近来可好?”

不回答自己的话,还问自己好不好,鹿语有点厌恶,但还是装作笑嘻嘻的道:“我当然好了,不知道姐姐为什么来这神剑宗了呢?”

说来说去,言淑雅就是一个纯情的小姑娘怎么想得到那么多弯弯绕绕:“哦,三个月后的时间单元开放,我便是为此而来,妹妹在此学艺吗?”

这么直接?鹿语笑笑:“嗯,我和我哥都在这里学剑法,姐姐用的什么身份呢?”

言淑雅带着面纱,看不清楚表情:“外宾。”

好一个外宾,凭什么可以进入时间单元?鹿语小心思滴溜溜的直转:“那姐姐还不熟悉这里吧,等两天我哥回来让他好好带你转转,他可是神剑宗的大红人哦。”

不知道为什么,鹿语就是很排斥言淑雅,但是却不排斥她成为自己的嫂子,怪哉怪哉,言淑雅本来是想拒决的,但想了想也许能问出来点什么就没有回绝。

鹿语看着言淑雅窈窕的背影总感觉她是装出来的,女人之间的仇恨就是来的这么无厘头。

鹿语为什么会想要撮合言淑雅和鹿羚呢,其中自然有联姻价值,言淑雅是一代奇才,鹿羚同样也是,两人郎才女貌确实不错,再者如果鹿羚迎娶了言淑雅,那么鹿原宗的地位又会上一层楼,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些年的心惊胆战了。

当然还有一些小女孩的心思,他鹿语要论美貌和言淑雅不相上下,论天赋不及一半,最多就是年龄小一些罢了,要是言淑雅勾引阿逸的话不说父亲的任务完不成,就是自己也受不了啊,这种利人利己的事情鹿语怎么会不干呢?

。。

阿逸虽然是长老弟子,但也并不和师傅住在望川峰,阿逸也懒得爬这种高的离谱的山,但每月的初一和二十号是要待在那里的,初一是去领丹药和师傅教学的时间,二十号是回去复查这二十天修炼的成果的时间。

蓝鑫到神剑宗来拜师,阿逸也不想随意去猜测他的目的,但是有一点是一定没有错的,就是他一定是被授意过的,怎么说呢,蓝家自己的资源也不少,要培养出来一个少主其实也很简单,所以他来神剑宗没有点不可告人的目的谁信呢?

蓝家在圣晕大陆影响力还是挺大的,蓝鑫虽然过了招生的日子,但还是很轻松的拜在了二长老宋霸的门下,好像是东帆没有抢,直接就归宋霸了,宋霸早就不对付大长老东帆了,这次抢到了蓝家的少主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这些都不关阿逸的事,阿逸每天在炼神峰修习流光星火,有空了练练冲神雷霆,日子还算过的清淡,这些风言风语阿逸也没往心里去,直到一号阿逸去领丹药的时候看见了言淑雅。

神剑宗的规定,不管多大的雨雪,一号必须把药和功法分配完,阿逸还在庆幸天气晴朗,不用踏着湿滑的山路去望川峰拿丹药,便看见了前面的妙曼身影,在明媚的阳光下,白衣反射回来的却是若隐若现的小光斑,看身形的的确确是言淑雅。

阿逸虽然激动但是没有贸然上去,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上忘川峰拿药的必经之路,阿逸没有轻举妄动,先看看再说。

阿逸在一旁隐秘的跟着,想看看言淑雅会干点什么,如果她是刚来神剑宗阿逸就上去问她好,如果不是第一次来而是长久的在这里阿逸也没必要失了脸面,说实话,阿逸感激她的救命之恩,但别人不想靠近自己也就随了她的心愿吧。

言淑雅倒是没发现什么,去拿了药,虽然她不缺药,但有现成的为什么不拿呢,这东西别看着小,用处可大着呢,阿逸专心看这言淑雅熟练的拿药,心快凉了一半。

正想着事情呢,肩膀被拍了一下,阿逸打了个激灵,就听见声音像黄鹂一样有穿透力的鹿语在旁边惊讶的道:“小师弟,你在干嘛呢?”

自从那天阿逸拒绝了鹿语后,鹿语就报复性的叫阿逸小师弟,原因是阿逸想当鹿语哥哥,鹿语当然不干了,我把你当恋人,你竟然把我当妹妹,是个人能忍吗,不能。

阿逸吓了一跳,有些做贼心虚,往回看了一眼言淑雅的方向,还好没有什么反应,鹿语顺着阿逸的眼神看了一眼,心情瞬间不好了,,想到了好多种可能。

阿逸把她拉到一边小声道:“你干嘛呢?大大咧咧的。”

鹿语有些愣神:“师弟,你认识那个女的吗?”

“哪个?”阿逸装傻充愣道。

看着阿逸躲闪的眼神,鹿语更加坚信阿逸对言淑雅有想法:“就是那个一身白衣服的女的,言淑雅。”没想到的是鹿语的声音有些大,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有一种效应,就是在杂乱的人群中有人叫你的名字你却能够很明显的听到,在加上言淑雅内力深厚,自然一下就听到了。

言淑雅转过头来看见鹿语和那个男孩在那里嘀咕有些诧异:“鹿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言淑雅没有跟阿逸打招呼,阿逸有些尴尬:“姐姐,还记得我吗?那个在荒地上你救起的人。”

鹿语也发现了阿逸有些语气低迷,疑惑了下:“姐姐你领完药了吗,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啊?”言淑雅好奇道。

阿逸有些沉默:“你们去吧,我还没有领药呢。”

鹿语想让阿逸看一出好戏呢,怎么可能放走阿逸,拉着阿逸道:“别啊,那点丹药我让人领就是了,你天天修炼人都顿了,跟我们出去玩玩。”

言淑雅这才正眼看了阿逸一眼:“你是辰逸?”

靠,她现在才认出自己,阿逸有些无语:“对啊,我就是辰逸,不知道姐姐来这神剑宗多久了?”听到阿逸的质问,言淑雅有些不好意思,说实话她早就把阿逸忘得一干二净了,在她眼里阿逸是一定没什么出息的,当然了大多数人都这么觉得。

言淑雅没有说话,因为她记起了阿逸当初说的那些话,鹿语倒是不知道阿逸和言淑雅的这段事情,但也能早早猜到阿逸是认识言淑雅的,至于发生了什么看现在这个情况问题不大,还是先让阿逸死了心的好。

想着鹿语就拉着两人去了神剑峰,神剑峰位于望川峰的东北方向,与望川峰也是用一张巨大的吊桥相连,神剑峰高一千八百丈,虽然不是最高,但还是爬的阿逸头疼。

越往上走树木就越发挺拔,有突破天际之傲气,神剑峰顾名思义就是藏有神剑的地方,也是神剑宗铸剑盈利的地方,基本上神剑宗的弟子买剑都在这里买,时不时的安静的空气中传来铁匠敲打金属的声音悠长而又回响。

言淑雅有些迷糊:“妹妹,你要带我们去哪啊?”

当然是让你快乐啦,鹿语腹黑的想着:“姐姐你别问了,神剑宗除了剑法闻名于世,其次就是铸剑术啦,我带你们看看好剑,快走吧。”

言淑雅也不好再说什么,没一会就爬上了半山腰的休息处,这种地方都是为了给一些灵力低下的人休息用的,阿逸最适合不过了,阿逸进去喝了两口水,言淑雅站在外面看风景,春风拂面柔发起舞,一席白衣仙气十足,不可谓不美,阿逸倒没有什么色心,只是单纯的欣赏罢了,但是鹿语就不这么觉得了,她总感觉阿逸的心飘摇不定但就是不对她感兴趣,这种滋味很不好。

鹿语出声道:“师弟,这几天都没看见你,你干嘛去了?”

阿逸把目光移回来:“啊?我都在修炼呢,师傅也没教我什么,我就蹲在那巩固基础呗。”

聊些有的没的,等到阿逸转过头去看言淑雅时,却发现她旁边多了一个人,正是那阴魂不散的蓝鑫!这犊子来了就是泡妹子的吧,看见漂亮的就想上,阿逸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鹿语,发现她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蓝鑫那边,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什么小九九。

第五十五章 挑拨离间

鹿语走出去,阿逸也跟着,主要是阿逸想看鹿语干什么,刚刚鹿语眼神中闪着光芒,清楚一个人到底是什么一个性格,还是要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处在中间对手的想法一定是防备,而像阿逸这样置身事外方可观其全貌。

鹿语走到蓝鑫面前站着,蓝鑫眼神都还在言淑雅的妙曼身材上移不开,言淑雅倒还不是很排斥蓝鑫,蓝鑫其实在各个方面还是挺不错的,帅气多金,修为天赋不比鹿羚差多少,当然品行这个东西不好说,有些人第一眼就看上对方即便有很多不协调的地方那也是相处后的事情了。

不过即便蓝鑫再好也不会让鹿语言淑雅之流一眼就看上他,言淑雅还好点,鹿语生在鹿原宗强势时期,从小就有无数人鞍前马后,看过太多好的坏的,直到这几年鹿原宗渐渐不如以前,林林总总说不清道不明,直到四个月前父亲和东帆尊者第二尊体被灭,鹿语临危受命也是难为她了。

不管怎么说,鹿语除了被阿逸吸引是一个错误的感情之外再无可以让她束手无策的人了。鹿语眼睛都没有看蓝鑫,对着言淑雅道:“言姐姐,我们走吧。”

蓝鑫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声音转头一看竟然是鹿语,这下有些懵了,要哪个好呢?左右分辨了下,还是言淑雅好,自己家和鹿家本来也不是那么好,不然早就去提亲了。

言淑雅也不怎么搭理蓝鑫,但出于礼貌还是敷衍着,阿逸心里认这个姐姐,但也没有干预别人聊天的权利,只是看着言淑雅一举一动。

一行人上了山顶已经是下午了,有人早就在这阳光充足的山顶上等着了,此人正是鹿羚,阿逸好似明白了什么,只是笑笑,他们这种人在一起,阿逸是不爱说话的,说了也不定有人听。

鹿羚迎了上来:“早就盼望我神剑宗的特邀外宾来神剑峰了,还是妹妹有面子,诸位里面请吧。”鹿羚一看就是打扮了一番,早就串通好的吧。

蓝鑫看有人比自己还热情,搞得自己没有主场的样子当然不愿意:“这不是鹿原的少主吗,怎么跑到神剑宗当差来了?”

说话阴阳怪气的,很明显在讽刺鹿羚,鹿羚疑惑的看了鹿语一眼,鹿语倒是没有什么表情:“蓝公子没有了解过这里面的门道,我哥哥是神剑宗大长老的首席徒弟,未来接任大长老职位也不是不可能。”

要说这蓝鑫傻其实一点不傻:“哦,这么说好像不对吧?众所周知,鹿公子是鹿原的少主,神剑宗会把大长老的位置送到鹿原的嘴边?”

言淑雅插嘴道:“这种事也并非不可能,只是比较少而已。”

鹿语暗道言淑雅到底帮谁啊,有些无语。蓝鑫得意起来:“看吧,言仙子都说很少,那兄弟你前途无亮啊,哈哈哈。”

鹿羚轻轻一笑,看起来毫不在意,阿逸确实不能轻视他,这种能不崩于色的人才是最有威胁的,因为你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那样想的,早就说过,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鹿羚带着阿逸一群人参观一些有历史的名剑,蓝鑫这小子好像泡妞就只会花钱这一招,只要看着言淑雅眼神多在哪把剑上停留几秒他就献殷勤道:“这把剑好,见血封喉,好剑,言仙子我买来送你吧。”

如果是一般没见过世面的女子,只要放下面子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确实是一种土豪泡妞的办法,但阿逸觉得他还是太土了,真正会的人应该是拿钱搞浪漫而不是拿着钱装大款,言淑雅虽然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但是人家书读的多啊,你蓝鑫想骗小丫头呢?

果然言淑雅每次都是委婉拒绝了,而且越发厌恶,只是不好说什么,阿逸算是看出来了,言淑雅就是那种任人施为的性格,当初自己问她年龄长相她虽然不高兴但还是说了,阿逸懂了后可不会再这么让蓝鑫欺负言淑雅了,也不管鹿语想做什么了,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就算她不想当自己姐姐自己也不能忘恩负义啊。

阿逸拍了一下快要靠拢言淑雅的蓝鑫:“蓝少爷还认得我吗”

阿逸的头发是被烧掉了的,这才没有两个月时间,长得并不多,而且带着连衣帽,蓝鑫没有注意到阿逸也是正常的,蓝鑫细看了阿逸一眼:“靠,怎么又是你,你不就是鹿语的跟屁虫吗?”

蓝鑫这反应很明显不正常,平时都是鹿小姐、小语的,这会口不择言了,该算下旧账了。在蓝州有人想干掉阿逸,蓝鑫脱不了干系。

阿逸装的很谦卑的样子:“蓝少爷,我现在是五长老的弟子,鹿语是我师姐。”

鹿语站在一旁听着这两人对她直呼其名,有些不高兴:“说什么呢?我还在这呢,当我不存在是吧?”

蓝鑫不屑的道:“五长老弟子怎么了,了不起啊,我打趴你用不了三招。”

确实,蓝鑫大概说的是实话,但阿逸怎么会跟他打架呢?阿逸可是好孩子,阿逸道:“蓝公子在蓝州送给我师姐的东西我师姐都还没要呢,怎么又开始送言仙子东西了,是我师姐吸引不了你了吗?”

不管阿逸出于什么目的,说出这样的话算是和蓝鑫杠上了,蓝鑫被揭了短恶狠狠的盯着阿逸,阿逸做了个可怜模样:“言姐姐,我这个当弟弟的能帮你的就那么多了,你可要保护好我啊。”

阿逸说的阴阳怪气的,但大家都惊讶为什么阿逸叫言淑雅姐姐,蓝鑫眼睛眯了下:“我不是那个意思,送东西只是代表了我蓝家示好之意,没别的意思,要想家族长久不衰,还得靠我们这些小辈多多走动啊。”

还挺会狡辩啊,阿逸不出声就忍了,发声了还能让你全身而退?阿逸看着鹿语认真的道:“师姐,你觉得蓝少爷是这个意思吗?”

阿逸为什么要问鹿语?阿逸是在赌鹿语肯定会落井下石的,虽然达到的效果不定尽人意,但多一个人声讨也是好的嘛。只见鹿语人畜无害的笑笑:“我早就打听过了,送美人礼物是蓝少爷常用的套路,上次在蓝州蓝少爷本来要送我东西来着我没要,结果就被人顺了去,说来也是好笑啊。”

冷嘲热讽最为致命,大家都没有明说,但蓝鑫面子上很难看:“那是个意外,手下人不好好办事。。”

蓝鑫还想解释什么,言淑雅不想听了:“我们走吧,蓝公子,我们就此别过吧,我们还要去别处转转,可不想扰了蓝公子的雅兴。”

这摆明了下逐客令啊,其实不是阿逸推波助澜起了作用,而是蓝鑫急于求成反倒失了风度,言淑雅性格软弱,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了三分,不爽蓝鑫也是很正常的。

蓝鑫站在原地看着扬长而去的几个人,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叫来了身边的跟班:“去查查这个人的底细,妈的,敢在老子头上动土,活的不耐烦了。”

阿逸敢说这些话,自然就会想到蓝鑫的报复,但有的时候有所为有所不为,自己不可能看着言淑雅被坏人骗了去啊,当然这个坏人怎么来的全然是阿逸的感觉,毕竟阿逸没有证据,但蓝鑫的作为在阿逸眼里就是那么不齿,言淑雅这种仙子般的人物不该被他玷污了去。

鹿语的目的也算达到了,赞许的看了阿逸一眼:“师弟,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阿逸不想去,赖不住鹿语的撒娇打滚:“你又想干什么”

鹿语当然是想给自己哥哥和言淑雅制造机会啊,但她不能说出来:“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言淑雅也不太爱说话,鹿羚也是,两个人看着阿逸鹿语越走越远气氛尴尬起来,鹿羚没话找话:“叫言仙子太见外了,我叫你淑雅可以吗?”

话说言淑雅叫鹿梳叔叔,其实还是有点关系的,言淑雅点点头:“没问题啊,你不送我东西就可以了。”

鹿羚才没那么低的智商,鹿语告诉过他泡到言淑雅的好处,也觉得好处很多,鹿羚道:“不知道辰逸为什么叫你姐姐啊”

言淑雅想了想:“有点复杂,能不说吗?”

“当然可以,我就是随便问问。”鹿羚缓解气氛的笑了笑:“我们去看剑吧,这处的剑材质工艺都是顶好的,我给你介绍介绍。。”

。。。

不知道言淑雅和鹿羚尬聊了多久,反正阿逸这边是闹腾的不得了,鹿语活泼的过分,阿逸耐不住她:“你干嘛把我支开,为了给你哥制造机会”

鹿语装着道:“没有啊,我带你出来透透气啊。”

透个屁,这一千八百丈的地方透气?没上头都不错了。阿逸有些无聊:“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们走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鹿语吸了口气:“那走吧。”呵,这人目地达到了?

第五十六章 苍梧九灭

十方世界,乃是佛界众生芸芸,八千罗汉,观音作势,金仙威能可定乾坤改大运,佛祖更不必说,天地虽无穷尽,但转瞬之间踏遍九州对佛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但佛乃定心修行,忌妄自尊大轻易下界作法,轻则转世为人,重者轮回不出。

佛界可以说是最为安宁的地界,上不会无事生非,因为没人敢到佛界闹事,下不会管人间苦饥,因为仙界接管了佛界在红鸾大陆的主要事宜,红鸾就是四方世界的修佛界,佛界修行者相比仙界少了许多,大都荒凉无人。

为什么呢只是因为成佛之路枯燥艰难,虽然没有成仙的雷劫可怕,但修佛重在修心,没有多少人有那种一夜菩提悟道的天性,甚至没有都少人有那种枯坐十年二十年的兴趣。

所以四方世界的红鸾大陆大多数都是平民,修行者甚少,而仙界大统,跟不问世事的佛界做了个交易,在红鸾大陆,能修仙的修仙,能修佛的修佛,我仙界帮你管理红鸾大陆,保证风调雨顺不用你老操心。

皆大欢喜,大家都有好处何乐不为呢?于是修仙之人愈发多起来,而且在修仙界的风庭大陆李家愈发强大,除了神界没人能出其左右,李家,和鹿原鹿家一样是仙界的代言家族,只不过他家的椅子坐着不割屁股罢了,但哪有什么不会衰败的例子呢?时候未到而已。

鹿梳从四方世界不远万里跑到十方世界,可谓是长路漫漫,但他还是来了,灵力被压缩,大概只有天尊前期的样子,这种感觉很不爽,但他来不是打架找茬的,而是为了请教经脉全堵应该怎么办。

没错,就是为了阿逸而来,辰逸不能修炼这件事人人皆知,鹿梳当然知道,他也心急,但好在十二方世界还没有声讨自己的声音,至少现在还是安全的,但往后就不一定了,辰逸能打开冥剑足以证明天选无误,助阿逸成长也是为了面对未来威胁的长久之计。

鹿梳还是有些地位的,虽然不熟悉佛界但自报家门还是受到了热烈的招待,接待他的也是一代天骄伽罗老祖,这算是活了几千年的人了,脸上倒是有些皱纹但不见得明显,这就是修行者的最高期许啊。

伽罗老祖头发辨整的很有型,小辫子一根一根的,衣服是上好的蚕丝连成,倒是没有什么花哨的地方,应该是佛界很有修养的年轻大能吧

伽罗老祖稳坐如山,笑眯眯的看着鹿梳在下面站着:“鹿尊者不远千里前来所谓何事?”

鹿梳站在台阶下,隔着伽罗老祖隔了有几百个楼梯,光靠声音是传不到那么远的,鹿梳灌上灵力穿透这诺大的宫殿:“鹿某人前来不为别的,大概老祖也有所耳闻,五个月前十二界外有妖力作祟,并且这股力量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局限的,然等到十二方众神再去探查早已无影无踪,我来也是为了寻求破解之法。”

鹿梳并没有一开始就问经脉断绝的事情,而是想先探探佛界对待这件事的口风,伽罗老祖面无波澜的道:“既然是你神界造的因,何必来我佛界问果呢?”

果然伽罗老祖是个推皮球的高手,鹿梳顿了下:“神界众人也知道难辞其咎,已经全力追寻那东西的下落,但老祖你也知道,如果那东西祸害六界导致生灵涂炭,终究世人不是只会怪我们神界的,大不了我鹿某人以死谢罪罢了。”

鹿梳叹息一声,看似视死如归,其实就是退避三舍,把三界绑在一起是神界最通用的手法,我神界是大哥,那你仙界佛界也别想跑。

当然佛界不能置之不理,伽罗老祖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鹿尊者且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一切皆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你不知道它是什么,它来自那里?何种心性?为什么要去妨碍它?破解之术谁能给你?”

这话倒是有点道理,鹿梳反问自己为什么要害怕?对了,是阿逸。鹿梳深思后抬头道:“老祖应该知道有人已经解开了苍梧断圣剑了吧?”

老祖不着声色的从盘坐的垫子上站了起来:“你说的是上古苍梧剑?”

鹿梳点了点头,伽罗老祖来回走动了一番:“苍梧断圣出,九州将不复,既然如此,你暂且休息两日,我去问问释迦佛祖再来给你答复。”

鹿梳松了口气,还好佛界没有高高挂起,不然佛界置身事外那么仙界就会随之装作不知道,那样神界到时候怪的就是他了,如果四方世界一旦出了事那么背锅的就一定是他鹿梳。

两天后,伽罗老祖主动找了鹿梳:“佛祖得知此事甚为着急,上一次苍梧断圣解封都是七千年前的事情了,小道消息说当时剑尊柳世恭已经达到了圣尊中期,却被偷袭打落凡尘,而苍梧剑从此封印,剑尊也不知去向。你怎么知道那是苍梧断圣剑?还有这一次是谁解开了封印?”

柳世恭?也不怪鹿梳不知道,他才活了五百岁呢,这也能说明他是一代奇才,五百岁便达到天尊的境界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鹿梳道:“是一个叫辰逸的小子解开了封印,至于苍梧断圣剑的下落是出自一本四方世界流传甚广的一本东阿自传,书上写的就是苍梧断圣剑和一个叫东阿太岁的人,我们也不知道这苍梧断圣的消息是真是假,而且此子经脉无比堵塞,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担起重担,老祖可有解决之法?”

伽罗老祖思考了下:“经脉堵塞?只是疑难杂症而已,苍梧断圣的消息你不用去猜测,即便现在推断都是错误的但还是得做下去,释迦佛祖说了,三心难求,不必在意这其中真假,幻灭过后时间自然能读懂一切。”

确实,现在苍梧断圣的消息是唯一的证据,鹿梳不能不跟进下去,鹿梳问道:“那老祖可有解决经脉堵塞之法?”

伽罗老祖一愣:“我非学药理之道,且我佛界虽然广有涉猎但药学确实不能精通,十二方世界枯荣仙君以药得道,鹿尊者怎么不去求问于他呢?”

鹿梳尬笑了下:“十二方世界不是我等天尊便可以随意踏足的,鹿某来佛界便已经跌到天尊前期,若是强行到达十二方世界怕是有所不便。”

伽罗老祖疑惑了下:“怎么会呢?佛界只是十方世界,威压甚至抵不过神界,莫非鹿尊者功力有所松动?”

鹿梳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但也不会随便说自己第二尊体破掉了,他告诉鹿原宗的长老也是因为信得过,上次元气大伤五个月都没有让他伤势痊愈,可见那个东西威能有多大。

鹿梳笑笑扯开话题:“多谢老祖提点,我自己想办法即可。”鹿梳才不想自己想办法,他这样说就是为了伽罗帮他去十二方世界问问。

鹿梳告谢了也不走,就站在原地,伽罗活了五千岁,怎么会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且慢,好人做到底,我这尊佛怎么着也得帮你修法圆满,你先回去吧,身为四方世界的头领,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切记不可再来回走动了,如果你失职就是神昊圣尊都救不了你,你可知道?”

这算是终告吧,但其中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叫鹿梳不要再来我佛界找麻烦了,不要再来找我问东问西了。其实就是这么现实,不管是人界还是仙界佛界,所谓修心是什么呢?鹿梳看不透,也想不通。

鹿梳假装受教:“老祖说的是,那就先感谢老祖了,鹿某静候佳音。”

叫人送走了鹿梳,伽罗老祖陷入沉思,苍梧断圣剑流亡四方世界是不假,但东阿又是谁呢?空穴不会来风,伽罗老祖叫来得意门生忍善,忍善是法号,真名无人知晓,大多数修佛的人都没有真名,说不定他们自己都忘记自己的原名了。

忍善年少,约莫二十岁出头,已经剃掉了头发,天庭饱满,身材匀称,是一个妥妥的大帅哥,看似年小,但不可小视的是他已经修行到了佛陀该有的心性了,只是在功法修为上欠缺些,但也相差不多了,忍善行了个礼:“师傅叫我来所谓何事?”

伽罗老祖没有先提那些事而是两眼慈祥的问道:“最近修行如何,可有突破之感?”

忍善再拜了个礼:“回师傅,徒儿并无突破之感,倒是心性越发精益,师傅倒是可以考验一番我近期的佛法感悟。”

伽罗欣慰的点点头:“你上来,我看看你长进如何。”

模样俊俏,光头的忍善依言走到伽罗身边蹲下,伽罗笑笑把住忍善手上脉络仔细感受一番:“你的功力也有长进,不出百年,修为必有大的突破。”

忍善无悲无喜:“嗯,徒儿无所谓修为长进,但求像师傅这样心中有万千沟壑,海纳百川。”

第五十七章 身陷迷局

伽罗老祖哈哈大笑起来:“忍善,师傅能有这些可不是每天修炼得来的,需要去走走看看,我这里有个事还需要你去探查一下。”

忍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师傅但说无妨。”

伽罗老祖道:“帮我拿一把剑,此剑通体橙黄玉石镶嵌其上,名曰苍梧断圣剑,它现在在四方世界一个叫辰逸的小子手上,你把它带给我任务就算完成了。”

“辰逸?好吧,那师傅等些时日,我去取来。”忍善说着就要走被伽罗叫回来:“你别急,下界虽然不比我佛界灵力厚重,但阴谋诡计却也是不少,你是我一手在十方世界带大的,在四方世界多学多看在确定目标之后再下手,你可明白?”

忍善还是点点头表示懂了,他是伽罗的关门弟子也是天赋最好的一个,伽罗自然心爱得紧:“我给你两件宝物,你且收好,需要时方可用。”

伽罗大手一挥,天上飘起一张符字,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最为古老的“闪”字,就是那么一个字但给忍善的感觉就是即便佛祖来了也能溜走的感觉,伽罗老祖道:“可看出了什么门道?这是释迦佛祖在我修炼到佛尊时赠送我的闪符,你可收好,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有了他万里之遥转瞬即到,但只能用三次。”

忍善收好这闪符,这其中的空间法则十分强大,多加参悟说不定会有提升。接着伽罗老祖又找了个物件给忍善,这次是一个镯子,上面很漂亮的刻着些小字,手镯呈现幽蓝,淡淡的发出流光,忍善小心带上,镯子奇迹般的紧紧的箍在忍善的手上,忍善轻轻摸了下,手感很温润:“师傅这个是干什么的?”

伽罗老祖得意洋洋的笑笑:“这是坤天镯,可保你百毒不侵并且只要镯子没有碎裂你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你去吧,有了这两样东西保你在四方世界保命无忧。”

。。

阿逸因为一号没有去五长老那里学功夫被五长老发现了,今天被专门抓过来学习剑法,阿逸欲哭无泪,自己也不想啊,那天遇到鹿语言淑雅有事没办法啊,五长老这里本来人就少,鹿语和阿逸一眼就被发现没有来学剑法,缺课可是对师傅的不尊重,硬着头皮阿逸也就去了。

不出所料,鹿语也在那里站着,幸灾乐祸的看着阿逸:“师弟,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看今天师姐好看吗?”

阿逸眼观鼻才不理她,就看见左宫放逐走了过来:“你们两昨天为什么没来?”

鹿语抢答道:“师弟带我去赏花,我本来不想去的,他死拽着我去我也就去了。”

嗯?阿逸有些没搞懂为什么鹿语会说这种话,自从那天晚上拒绝她后鹿语就一直叫阿逸师弟,难道是受了打击?阿逸才不会吃亏:“师傅是这样的,我去领药的时候碰见了鹿师姐,她硬拉着我去神剑峰看剑,我说我不喜欢看剑,师姐就说你不喜欢看那你耍剑吧,我就说师姐,我不耍剑,你耍剑才是一绝呢,师姐就给我耍了一下午的剑,说起来师姐耍的剑可不一般啊。”

阿逸说了一大堆,鹿语越听越不对劲,虽然阿逸没有加重音但也能听出来阿逸骂她呢,鹿语快气死了,就让他背个锅都不愿意还骂自己:“师弟,我可没有耍剑,你约我看花呢不是,可不要在师傅面前乱说哦。”

看见鹿语在给自己打眼色,阿逸也就不想跟她计较了:“师傅,你准备教我们什么呢?”

左宫神秘的笑笑,阿逸有股不好的预感:“师傅你先说说看,让我们做个准备也好啊。。”

鹿语还是气不过先前的事:“师弟你别怕,师姐来保护你,你要乖哦。”

阿逸白了她一眼没说话,左宫领着路:“跟我来,你们来了也有一个月了,还有两个月就是时间单元开放的时间,如果有机会进去领悟剑神普渡的威能我相信你们的剑术将会突飞猛进,但现在你们进去的机会大约小于等于零,所以重症还得猛药医,我就给你们点猛地好了。”

左宫往左宫阁的里屋走,阿逸跟着在前面,鹿语稍微后面一点,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左宫拉开了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假山后面便空出了一道门,想不到还另有玄机。

阿逸一般也不喜欢问别人什么,就喜欢四处看,往门走是往下的,一看就是一个地下室,但不得不说这地方很深,阿逸越往下走,越觉得有凉意,大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变成了平路,两边的小蜡烛一动不动的燃烧着,看来空气不是很流通啊。

鹿语问道:“师傅,这是去哪啊,有没有虫子什么的?”

问这个就是在怕了?阿逸倒是想吓一下她,趁着左宫没回答她的空档转过身就大叫道:“哇,好大的蟑螂!”

鹿语的表情很冷静:“啊—略略,我才不怕虫子呢,想吓唬我啊?”

阿逸耸了耸肩膀表示没那个意思:“我怕虫子行了吧。”

左宫放逐看他们两在背后闹得起劲:“跟上来,这里没虫子。”

走了一小会,脸上便有微弱的风吹来,转个弯,面前的景象把阿逸惊呆了,鹿语也是有些惊讶:“师傅,怎么又这么多书啊?”

左宫放逐眼神下垂了下:“这些都是我培养的弟子在神剑宗藏书阁抄袭的。”

阿逸定了定神:“抄袭的?为。。”阿逸没有问出来,因为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左宫知道阿逸想问什么:“这些东西涉及到上层计划,你们就没必要了解了,进去看看吧。”

问什么要进去呢,因为这些书是被一个笼子锁住的,旁边还有一个床但是不大,然后就是摆满了书籍,看起来都是新的,看来左宫放逐说的不假。

这是个笼子,阿逸留了个心眼,看着鹿语走进去翻书,阿逸没有走过去,左宫放逐催促道:“你不想进去看看吗?”

阿逸顿了下:“这也看不完,让师姐拿几本我们出去看就行了,我就不进去了吧。”

左宫笑了笑:“那你也得选几本好的啊,你师姐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

阿逸没办法在左宫放逐的催促下往里面走,但就在阿逸跨进门两步之后身后传来了叮叮咚咚的上锁的声音,阿逸一个弹射转身就是一掌推出,结果被一股柔劲推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鹿语往这边看:“师傅,你锁门干什么啊?”

这时左宫放逐已经把门关好了,笑嘻嘻的道:“放心,我不会害你们的,你们每天在里面练剑就好了,知道普渡老前辈是怎么领悟剑道的吗?就是他在普渡峰枯坐七七四十九天成就剑道,你们也可以好好在里面蹲着就好。”

阿逸没有说话,但是在仔细思考五长老这么做的用意,鹿语倒是没心没肺的:“师傅,那什么时候放我和师弟出去啊?”

左宫放逐思考了下:“不知道,但最多四十九天后这把金刚锁就会自动解开,你们安安心心待在里面就好,其他的你们不用过问,如果顺利你们十天之后就可以出来了。”

说完左宫就走了,留下阿逸和鹿语大眼瞪小眼,鹿语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阿逸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这事不简单。”

鹿语都看出来不简单,阿逸也能感觉的到,阿逸开始翻看这个房间的书,但是第一本拿到手上的就是:“八大金锁阵!”

阿逸有些疑问,这不是鹿原宗的中级阵法吗?阿逸对阵法还是了解一点的,再随便拿了一本也是阵法:“锁魂阵法。”

阿逸拿给鹿语看了一眼,鹿语也有些惊讶:“这,这是我鹿原宗的禁法啊,你从哪里找出来的?”阿逸指了指靠下面的一大片:“喏,这里都是。”

鹿语越发觉得恐怖,声音有些颤抖:“师弟,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都是我家的阵法啊?会不会是神剑宗对我们家有想法啊?”

阿逸拍了拍鹿语安慰道:“我们先不急,捋一捋先,左宫师傅借着我们昨天没有来学习把我们叫来,借着学习剑法之名把我们关在这里,首先不管他是不是好意但是这样做说服不了我,在这他说这里是神剑宗的复刻书籍,但很明显他连一点掩饰都没有,这里全是鹿原宗的书,说明他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些事。。”

阿逸正说着呢,鹿语打断道:“这是想对我们家有想法吗,逸哥哥,你说重点啊。”

怎么逸哥哥又出来了?难道都是演的?

阿逸继续道:“我们被关在这里,不用说也打不开这笼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第五十八章 凉拌怎样

鹿语坐在床上,阿逸在一边想着其中的利害起来,其实如果这个牢笼里的书是神剑宗的复刻书籍也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虽然依照阿逸的性子不可能不起疑但至少思绪不会来的这么快吧。

阿逸不知道的是神剑宗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这些计划了,但追其根源很多年前神剑宗和鹿原宗的恩怨就已经结下了。

鹿原宗开派五百年,基本上是从鹿梳出生就开始了,开派祖师元景天尊一手带大鹿梳,要说元景天尊可是个厉害的人物,当年凭借他一己之力把当初已经是天尊后期的普渡卡在这个境界上足足一百年,这无疑拖慢了神剑宗开宗的步伐,那时候还没有这些七零八散的门派,有的就是世家大族,蓝家董家确实实力雄厚,但抵不住当时的元景天尊已经是天尊大圆满,就是因为如此才确定了今天的鹿原宗。

但好景不长,普渡一朝得道突破了圣尊这个让绝大多数的修行者望而却步的境界,好在鹿原宗门已经创立,而那时候普渡的女人羽敏失踪使得普渡无心琐事才让鹿原宗屹立不倒。

但如今不同了,上个月得知鹿原宗鹿梳功力大减,而后又发现鹿梳金蝉脱壳不知去向,天赐良机,此时不打更待何时?但还差一点东风。

神剑宗望川峰后山东帆盘坐在阁楼冥想,楼下传来脚步声,声音很缓慢,一步一步沉稳有力的敲击在东帆心里,来者不善啊,东帆睁开眼:“可是宗主来了?”

神剑宗宗主普果,是普渡之子,天赋迥异,已经是天尊中期了。普果身上穿着黑白纹路混搭的风衣,线条有一丝魔力的玄幻感,而普果也继承了普渡的优良天赋,脸虽然方方正正但看起来并不让人感觉突兀,有一点大叔叔的感觉。

普果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在东帆身旁,过了会东帆笑了笑:“宗主前来所谓何事?”

普果丢给东帆个难题道:“我就不能来看看我神剑宗的大长老吗?”

想想自己有多久没有和普果这么两个人坐地而谈了?东帆继续笑着道:“当然可以,只是这些年宗主繁忙奔波于宗门事宜,我们很久没有这样谈过话了。”

普果是知道东帆在想什么的,谈感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想探自己口风,自己有意图谋鹿原宗霸主之位,这么大的事情东帆一定会有所察觉,只是这一次自己做的太过防着东帆,以至于他是一点都没有想到那里去。

这次来,普果就做了两手打算,普果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在神剑宗,除了我,就是你大长老的位置最舒服,只是这些年我能够殚精竭虑的治理神剑宗,而你呢?合着鹿梳去那荒芜之地破了第二尊体。。”

“你知道了?”普果的话被东帆打断了,但东帆反应过来就闭上了嘴。

普果有些失望的笑笑:“也是,我身为普渡之子,自然比任何人都记得清楚当年的仇恨,只是你要明白,你是我父亲带起来的人,你的荣华富贵都是我父亲给的,父亲自从母亲失踪后就不再过问宗门之事,而我升任掌门年仅十四岁!你怕是忘了我神剑宗的耻辱了吧?”

有些激动,普果喝了口茶水等着东帆开口,东帆顿了顿:“这些我从来不敢忘记,但是宗主直言想要做什么?可是要去推平鹿原宗?”

两个人都有些激动,但普果的要好些,普果把身子往后仰了下,有些挑衅的道:“你猜的没错,我就是想推平鹿原宗,你是怎么想的?”

东帆本来就是急性子,但是他刚想站起来吼的一瞬间便压抑住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鹿梳是我好兄弟,你同样是我的兄长,我忠于你同时不会负了他鹿梳的感情,既然事已至此,我退出好吧,我退出。”

呼,普果松了口气,至少东帆没有跟自己死杠,但他还是希望东帆能跟自己并肩作战,普果又开始打感情牌:“师弟,我知道这很难为你,但是我需要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一定留他鹿梳一条后路,至少不会让他死掉,答应我吧,师弟。。”

谁知道你普果会不会手下留情?东帆其实也很纠结,这是自己的同门师弟,虽然这些年淡薄了感情,但还是不可以不认啊,东帆叹了口气:“其实师傅当初参悟得道就已经放下了这段恩怨,为什么宗主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呢?”

“你不明白的,师弟,帮帮我。”普果的样子很难过,东帆有那么一瞬间都心软了,但还回过神来道:“宗主,我不想当这个罪人,放过我吧。”

说完,不管普果这么哀求东帆都无动于衷,普果也看出来说话没有用了:“行吧,我安排你到一个地方待着可以吗?”

不用说肯定是牢房了,但也不是普通的牢房。普果站起来:“送大长老去修炼房。”

东帆的住处叫“吞天阁”,因为是大长老,庭院大的吓人,平时守卫深严但现在却从吞天阁的周围走出来一个个长老护法,其中包括五长老左宫放逐。

东帆下楼看到左宫放逐,走到跟前对着左宫蜜汁微笑了下:“听说你门口的对联提了新字,不知道提的什么?”

左宫心如明镜:“提的横批:盛宗藏剑。”

东帆哈哈大笑:“好一个盛宗藏剑,可惜啊,这盛宗怕是不够长久了啊。”

二长老宋霸有些烦:“你想啥呢,盛宗藏剑是没错,但是宝剑还未亮出,怎么藏剑?剑出威名扬,藏剑天地间,师兄你看这样可好?”

宋霸说的师兄就是东帆了,东帆摇摇头没有搭理他,依旧看着左宫道:“我此去不知几何,藏剑之事也不必再提起,只是我弟子秦从和宫郎还望照看。”

东帆朝他鞠了一躬,左宫也明白他的意思,东帆的弟子除了这两个还有鹿羚,东帆只字未提,同样他左宫自己的新弟子鹿语阿逸也和鹿羚有一样的身份。

左宫放逐回礼道:“师弟明白,师兄放心去吧。”

普果就在后面当做没有听到,其实他也不准备要用威胁这种伎俩,会被耻笑的。

送走了东帆,普果转过身:“神剑宗长老护法何在?”这句话由于灵力加持,声音穿透极强,在场的每个人都心中一震。

普果继续道:“五百年了,我神剑宗开派五百年有余,论实力我神剑宗不比鹿原宗差,论资历更高可以追述到上一次换届,五百多年前,鹿原宗害我父亲百岁无果,好在我父亲天赋神威,在普渡山上枯坐四十九天成就圣尊威名,但耻辱我们不能忘记,现在有一个绝好的机会,攻下鹿原宗,我们神剑宗将会登顶这圣晕大陆,从此之后,改名神剑大陆!”

普果是天尊中期,威能可以推山蹈海,在他心中,今天具有一个新时代的意义,此时的他也是荣光满面,这是他心中几百年来挥之不去的心结,成败在此一举!

普果的声音有多大呢?大到同在望川峰身在地下的阿逸都迷迷糊糊的听见了声音,阿逸没听清楚问鹿语道:“你听到什么了吗?”

鹿语正仔细听着呢被阿逸打断了,但没有在意:“这,这神剑宗的宗主疯了,他要对我们家发动战争。。逸哥哥,想想办法,我要回去。。”

阿逸虽然也有些惊讶,但提前猜到了点:“你平常带着身边的侍卫丫鬟呢?”

鹿语愣了下:“对,玲玲,但是。。侍卫是不能带上神剑宗的,谁知道他们居心叵测啊。”

这时候的鹿语说话都有些颤抖了,阿逸也有些乱但也还好:“那玲玲呢,她知道你今天来望川峰了吗?”

鹿语有些哭丧:“我早告诉玲玲了一声,后来哦叫她下山买一种胭脂了,不知道现在回来没有呢。。”

阿逸下意识想问什么胭脂要下山买,但一下就反应过来:“没事,你说了她肯定会来找我们的,但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听了阿逸说的,鹿语就想去试试这个大笼子能不能打开,阿逸也没阻止,万一打开了呢?但很明显,即便鹿语是开元后期,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在粗大的铁柱上留下。

鹿语有些泄气:“逸哥哥,现在怎么办啊?”

阿逸也没办法,这种死地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进来,当时是有想法但那种情况也不可能有办法出去,阿逸笑了笑:“你怎么不叫我师弟了?”

阿逸本来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的,鹿语白了阿逸一眼:“说正事呢,逸哥哥,该怎么办啊?”

还能有什么办法?阿逸一本正经的道:“凉拌!”

“。。。”

第五十九章 战争开启

神剑宗距离鹿原只有四天的路程,神剑宗大多御剑飞行用时不过区区三天左右,而此时的鹿梳还在佛界商讨外物清洗的事宜,然攘外必先安内,鹿梳从一开始就不会那么轻松。

鹿羚听到神剑宗欲意发动进攻的时候城外大军不足两百里,这还是因为言淑雅偷偷跑来报信的原因,鹿羚第一件事还是关心了下妹妹,但言淑雅也不知道去哪找,只是说现在守住鹿原才是最重要的。

确实不能因小失大,鹿羚紧急招来五大长老和左右护法:“神剑宗有违法则,我鹿原宗还没有坐满千年就敢公然发动进攻,可谓退无可退,我鹿原宗也不是软蛋,只是我鹿原仓促之间无法迎战,而我父亲还未回来,各位长老德高望重,可以破解之法?”

四长老鹿水香是鹿梳的妹妹,当然不想鹿原遭受此役,第一个站出来说:“神剑宗有备而来,其士气高涨,锋芒毕现,我鹿原一向善守不善攻,还是先防守为好。”

大长老公孙烨华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长得英俊潇洒,颇有成熟男人的魅力,这时候也站出来道:“鹿原护宗大阵一旦开启,可抵十万雄兵,我料想那神剑宗也不过二十万鱼龙混扎的垃圾,此战先守是为妙,待宗主回来一切在做打算。”

战端初起,确实没有必要大动干戈,鹿羚想了想:“护宗大阵只能护住鹿原,护不住外围,各位长辈,外围要否?”

下面开始议论起来,在大事上这些长老立场很果断,这种小事却开始叽叽喳喳起来。鹿羚等了会自己拿主意道:“各位长辈,你们听我说,外围是我鹿原的附庸,却也是我鹿原的一部分,如果今天我们在畏难之时丢下了他们,那我鹿原的颜面何在?再者,神剑宗人数众多,来我鹿原必定只能走秋若山一带,而过了秋若山就是溪阳谷,溪阳谷地势狭隘,两边易守难攻,在那里建立防御工事也可以延缓神剑宗对我鹿原的侵蚀,各位长辈,你们看这样可好?”

不是说神剑宗到鹿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而是神剑宗和鹿原之间隔了一个齐山山脉,所以路径有些弯弯绕绕,但神剑宗大多会御剑飞行,有没有路其实问题不大,但到了鹿原宗有护宗大阵的威压不可飞行,除非像普果这样的强者可以以一人之力抵住大阵的威压。

长老们大都赞成鹿羚说的话,二长老穆天也是天资卓越,四百岁已经是天尊前期了,穆天皱着眉头道:“少主,你可曾想过为什么神剑宗会发动进攻?”

鹿羚想了下,穆天这话不是在问神剑宗的动机是什么,而是在问神剑宗凭什么会打鹿原宗。不管这些年鹿原宗怎么衰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鹿原宗想要强压神剑宗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现在能够说是神剑宗不自量力吗,想不明白。

穆天看鹿羚不说话,自己便说了起来:“我鹿原有神昊圣尊作为后援,这些人为什么敢蠢蠢欲动?理由一定是上面的人默认了,并且没有告诉圣尊此事。再者宗主第二尊体被破我想也是鹿原宗遭遇此劫的又一要素,要说鹿原宗没有内鬼我不相信。最后,他神剑宗敢来一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说不定还有外援,不可不防啊。”

这些话说的很有道理,鹿羚站起身:“全宗全员戒备,启动护宗大阵,我正式宣布战争开始了,五位长老先行去准备吧。”本来是有九位长老的,但鹿原宗这些年飞升的也不少,上一次长老齐聚还是因为鹿梳第二尊体被破的时候。

人走完了,衣服上有些尘埃的言淑雅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不怕我听了图谋不轨啊?”

鹿羚有些疲惫的笑笑:“你能来提前报信我感激不尽,怎么还会有意提防你呢?”

言淑雅坐下喝了口水:“穆长老其他说的我不清楚但有一个说的很有可能。”

“什么?”鹿羚下意识的问道,上次在神剑宗跟言仙子相处了一个下午,关系融洽了很多。

言淑雅顿了顿:“也许,我说的是也许,蓝家在背后出了力气的。”

鹿羚愣了下,口中呢喃道:“原来如此。。”

言淑雅有些无奈:“。。需要我帮忙吗?”

有人帮忙当然是好的,鹿羚抬头感激的看了言淑雅一眼:“多谢。”

。。

两百里的路程对于神剑宗的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仅仅只用了半天就已经兵临城下了,当然都被挡在了鹿原宗最东边的门户——秋若山。

秋华冬实,若流光过往,秋若山的魅力和高大,它就像一个慈祥的母亲用略显臃肿的身躯护卫着鹿原宗,进入秋若山就相当于进入鹿原第一大阵“禁空”。

顾名思义,禁止空行,这个大阵是神昊圣尊留给鹿原宗开派的礼物,圣尊威压,跳起超过一丈就算是飞行,真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

没办法,神剑宗的众长老也得徒步行走,即便普果有着天尊中期的威能也只能在地上走,只要跨过圣尊这个坎,谁都能称王称霸,跨不过就得被压在地上摩擦,这也就是当年普渡走投无路,枯坐四十九天成就圣尊之后才能稳住现在神剑宗的位置的原因。

鹿原宗大长老公孙烨华站在秋若山峰顶看着山下这十多万门徒,有些叹息对身旁的二长老穆天道:“想不到他普果还是逃不掉这一场灾难,不知道他父亲知道了怎么想?”

穆天摇摇头:“就他这种心智,天赋再高又有何用?我辈中人当放下权利欲望,修净心中煞气污秽,看看这普果,不及我掌门师兄一星半点。”

三长老嵇景落只是地尊强者,但也不可忽视,因为他专攻武学和杀人技巧,是实战高手,嵇景落听见这两人在那嘀嘀咕咕插嘴道:“行了,你两一点战争恐惧感都没有是吗?宗主不在麻烦多动动手诶。”

。。

大战一触即发,两军在秋若山前对垒,现在神剑宗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们发现秋若山守卫深严了许多,山林安静无声怕是有埋伏,但这阻挡不了神剑宗的步伐。

普果战前动员了一番,就派遣三长老打前锋,普果紧随其后,开始对这秋若山地毯式搜索,三长老羽依依是神剑宗女子剑的掌舵人,但她的身份不止于此,因为她姓羽,而普渡的妻子叫羽敏,其中的关系不言而喻。

既然如此,为什么普果要把羽依依放在前锋呢,只是因为第一战两边都不会全力出击,但前锋这个位置却是很重要的,拿到的功绩也是很高的,在普果眼里,这场战争已经有了结果,他已经在思考该怎么排功劳了。

羽依依带着一队神剑宗的精英,大多在聚神到运神的修为,这场战争神剑宗一直都在谋划,收买来卖命的散修死士也有好几百个,一堆人分散开来,虽然谨慎但走得却不慢,看起来现在局势很好,但鹿梳一旦回来就会拖慢节奏,不过,鹿梳回来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鹿原宗的战术是防守,但也不会直接放弃秋若山,嵇景落也是三长老,奉命镇守秋若山,这是鹿原宗的颜面,不能就这么丢掉,半山腰上,嵇景落远眺山脚,一个个蚂蚁般的身影在山林中跳动,嵇景落一脸稳重对身旁的人道:“开始吧!”

命令下达,战争机器便开始运转,雷石滚木,火油桶往下如万马奔腾般飞流而下,进入秋若山的羽依依众人有些反应不及,许多人躲闪不及被砸到,但是也不至死,等众人反应过来,这种靠惯性掉下来的石头已经不会被砸到,但鹿原宗的人却暴露了方向。

羽依依抽出利剑:“向半山腰进攻!”

但是等待羽依依的确实密如毫毛的火箭从天而降,有点当场打脸,羽依依愣了下:“。。往后撤。”

但是来不及了,刚刚投射的火油在经过点燃后开始了疯狗模式,而且是往下弥漫,天公不助神剑宗啊,这种火温度一般,但烧破罡气还是可以的,这种锋芒不得不蔽,这有些推慢了进程,普果在后面看着有些不高兴了:“怎么回事,让依依上去,这点火怕什么,我神剑宗的人只要近身敌人就犹如狼进羊群,快点。”

羽依依得到了命令,双手结印,宝剑凭空悬浮,周围的空气有些模糊不清了起来,这是剑宗高阶剑术“寻龙”的第三式“虚无破剑”,只见宝剑蓄力突发,笔直的往前激射而出,以剑尖为中心凸显一层护盾,这气势视乎是想撞开所有的东西,果然,剑过之处,什么都没有留下,破得粉碎,就连火都扑灭了大半。

山上的嵇景落看到这一幕有些头疼:“开始启动护宗迷阵!”

第六十章 一方宁静

神剑宗左宫阁地下五十丈深的地方,阿逸认真的学习这这一叠叠的阵法书籍,有不懂的地方就问问鹿语,开始鹿语心不在焉的,后来也想开了,自己即便出去也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成为鹿原宗的软肋。

被关的第二天,鹿语就有些无聊了:“逸哥哥,我们玩点什么吧,这样枯坐这都要发霉了。”

修神之路本来就是枯燥乏味,阿逸转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翻来滚去的鹿语道:“你想玩什么?”

鹿语侧着头想了想:“有牌吗?我们来玩牌吧。”

阿逸摇摇头,又点点头,差点忘了自己还有灵戒了,阿逸从怀里摸出一副牌,丢在床上:“怎么玩,我们才两个人。”

看着一盒纸牌有些失神,鹿语不知这么的做了个深呼吸有些意兴阑珊的道:“算了,逸哥哥,我现在好烦啊。。”

阿逸明白她的感觉,这种什么都不能掌控的过程很艰难,想了想:“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鹿语平躺在床上,侧着头看了阿逸一眼点点头示意阿逸说,阿逸咳嗽了一声:“有一只小鸟冬天要飞去南方过冬,在飞过去的路上因为太累太冷掉在了地上,本来已经快要死掉的它却被一头路过的牛救了下来,救它的原因是牛在它身上拉了牛粪。”

鹿语做了个很恶心的表情,阿逸不理她继续道:“小鸟渐渐的苏醒过来,因为很温暖让它高兴的唱起了个,这时一只猫听到它的声音把小鸟从屎堆里拉出来,然后吃掉了它。”

故事完了?鹿语疑惑的看着阿逸,阿逸也看着她,鹿语细想了下:“什么意思啊?”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阿逸耸耸肩:“意思就是,别人给你难受的时候不一定是坏事,别人把你拉出深渊的时候不一定就是好事,但最重要的,当处在深渊的时候要静下心来不要说话,总好过被吃掉。”

阿逸没有去类比现在鹿语和自己的处境,因为会让人觉得自己冷血,鹿语听明白了:“那就一直在深渊里吗?”

这个问题阿逸早想好怎么回答了:“那时候是寒冬,等到春暖花开又何妨?”

鹿语沉默了会:“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阿逸差点一头倒在地上:“。。。你想干嘛?”

虽然鹿语看起来还是对出不去耿耿于怀,但实际行动上可以看出来好多了,证明阿逸的故事还是有用的,鹿语眯了眯眼狡结的道:“我想干什么你都答应我是吗?”

阿逸正准备继续看一本名字叫“大明仙阵”的初级阵法,点了点头无所谓的道:“看你可怜,你说。”

没想到鹿语衣衫不整的蹲到阿逸跟前:“我们来亲嘴好不好?”

现在已经是春天,并且在地底下,空气湿润温和,鹿语也就不想穿那么多,阿逸听到鹿语这句话头大如斗,还以为她不喜欢自己了,这。。

阿逸用余光看到了鹿语只穿了鞋的小脚,埋着头支支吾吾的道:“你把衣服穿好行不行?”

本来阿逸可以说:现在外面情况都不清楚我们不应该想这些。但顾忌到鹿语现在不稳定的情绪,阿逸岔开话题道:“不知道你的小丫鬟有没有发现你在哪。”

靠,怎么还是说到这上面来了,阿逸有些被鹿语逼哭了,鹿语就这么不顾形象的蹲在阿逸的身前:“逸哥哥,你有没有体验过亲亲的感觉啊,我们试一下吧?”

阿逸怎么会没体验过,想到柳璇希,阿逸眼皮沉浮了下:“难道你试过?”

说来说去,鹿语只有十六岁,一个刚刚年满花季的少女有这些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但阿逸不能带坏她啊,而且阿逸怀疑她的目的,身份差距太大,阿逸才不会越这个界。

如果是别的男人,肯定是精虫上脑先亲了再说,但阿逸如果这样做了,那么和鹿语的关系就确定了,先不说会影响什么,单说阿逸的感情并不倾向于鹿语,自己不爱她,就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为了一时之快而犯下过错,对自己有多大的好处呢?

鹿语根本不知道阿逸在想什么,她只是不知道阿逸为什么对她这样美丽诱人的样子极力抗拒,经过上几次的拒决,鹿语决定不那么主动,鹿语挨着阿逸坐下:“我开玩笑的,逸哥哥,你说外面是什么样子?”

阿逸庆幸鹿语没有其他的动作,毕竟男人都有一个极限嘛,阿逸把书丢在一边:“我能根据事情的源头推测现在的走势,你相信吗?”

一脸的真诚,阿逸开始了套路。

果然,鹿语有些兴趣:“怎么说?”

阿逸神秘一笑:“可是前提是我要知道神剑宗和你家的恩怨。”

“。。”鹿语小手在玩弄自己的头发:“这个。。”

阿逸轻笑了下无所谓的表情写在脸上:“你不想说就算了,当我没问。”当然,只是装作不感兴趣是不够的,阿逸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往旁边坐了点,脸上还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不信任。

这就完全攻击了鹿语的思考,很明显,阿逸的这种动作就是在说:就这点事你还藏着掖着,我能跟你在一起开心玩耍吗?

鹿语有些纠结,因为鹿梳说过,很多东西能不说都不要和阿逸讲,最终鹿语还是说了:“逸哥哥,其实有些东西你不属于那里,真的没有必要知道,我不说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想保护你。”

看她说的真诚,阿逸也没有反驳:“嗯,我知道。”

看阿逸听了她的解释,鹿语重新挨着阿逸:“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阿逸感受着快要靠到怀里的温暖,轻轻的推了推她,鹿语有些不愿意但还是起来了一点,阿逸摸了摸她细腻滑润的头发以表示安慰。

鹿语眼睛望向石壁开始小声的回忆:“这个故事是我父亲告诉我的,八百年前,修神界开始战乱,起因是那一任的帝王残暴专横无道,他的名字已经被世人淡忘,因为神界不希望这样的丑闻流传下来,只知道后人称当时的帝王为败落大帝,而他在神界的后台也保不住他了,他被神界的大能追杀,死在哪里就很少人知道了,他死后,圣晕大陆就开始了长达三百年的战争,其实都是些世家的比拼,当时的蓝家董家,甚至是修魔界的人都来掺水,但就在这时撅起了两个厉害的人物。”

鹿语讲到这停住了,阿逸看着她:“怎么了?”

鹿语继续道:“这两个人,一个是元景天尊,一个是普渡天尊。在三百年里,元景天尊抢先一步修炼到了天尊境界大圆满,而后一直骚扰普渡天尊不让他修炼,这是无赖之举,但这也不是引起争端的原因。因为元景天尊提前一步跨到天尊圆满境界,这场战争就结束了。元景天尊建立了鹿原宗位列修神界主导者,普渡天尊无话可说,但他却迟迟没有晋升天尊圆满,据说是元景天尊为了鹿原宗坐稳头把交椅暗中做了手脚,但就在这个时候,普渡的伴侣却失踪了,是被抢走得,对方是一个天尊圆满的强者,当时的普渡前辈拼命挽救却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失去。”

可能讲到这鹿语有些感伤,不知不觉的就用手抱住了阿逸的腰肢,脸蛋趴在阿逸的胸膛上,声音越来越小,阿逸听得本来很专心正想着问题,这时回过神已经晚了,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鹿语:“额,不对啊,难道修神界就没有天尊了吗?为什么感觉只有元景天尊一个人是天尊圆满?”

鹿语抬头看了阿逸一眼:“每次换届都是有规则的,换届时天尊以上强者需要去神界静修,要么就不要参与这场变革,不然会受到惩罚的。”

阿逸有点迷糊:“是吗?为什么要这么规定呢?”

躺在阿逸怀里的鹿语耐心的解释道:“每一个天尊岁数都不会少于五百岁,即便他天赋再高,所以让新人上位是最公平也是最有潜力的一次比赛,这也是唯一一次公平的机会,如果成为神界的代言人,那么神界最大的散修公会就会成为门派的倚仗,而八百年前的最强大的圣尊就是神昊圣尊。”

动了动身子,阿逸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为什么神昊圣尊是一界散修会去管这些繁琐之事呢?”

鹿语想了想:“这个,,好像是因为传统吧,我也不清楚。”

阿逸算是听明白了这些个宗门是怎么来的了,阿逸又问道:“那为什么普渡天尊还是建立了神剑宗?”

美中带有一丝慵懒气息的鹿语扣了扣小脑瓜子,有些呆萌的道:“因为普渡天尊晋升到圣尊啦,你没听左宫放逐说吗,普渡枯坐神剑宗普渡山四十九天顿悟剑道吗?”

原来如此,阿逸尴尬的笑笑:“没联想起来,哈哈。”鹿语都开始叫左宫全名了,看来还是耿耿于怀啊。

阿逸沉思了会:“我大概能够想象外面的样子了。”

第六十一章 死地何解

四方世界修神之圣晕大陆激战正酣,而发起者神剑宗本部里却一片祥和,阿逸和鹿语在深埋地下的大铁笼子里聊得也挺嗨的。

鹿语一脸仰慕之情的看着阿逸:“逸哥哥你说。”

阿逸微微一笑:“这场战争的根本原因其实是神剑宗宗主的野心,明明就是他不甘心被踩在脚下,而他一定会拿起那些陈年旧事说事,当然,既然他做了,那么他一定是准备了很多年的,有了这份准备,他的胜算会高很多。”

“那我家岂不是很危险?”鹿语有些着急:“那怎么办啊?”

阿逸表示稍安勿躁:“但是说回来,鹿原宗凭什么可以压住神剑宗这么多年?凭借的可不是三百年前的气运,鹿原阵法可以说是顶尖一族,要想破掉你们家的护宗大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阿逸看着面前的这一大堆出自鹿原宗的阵法书籍笑了笑:“神剑宗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你去找找有没有你家护宗大阵的破解之法。”

鹿原摇摇头:“护宗大法是当年元景天尊留下来的,我父亲都不一定知道,靠着偷盗的方式怕找遍鹿原也不会有结果的。”

“那也不一定。”阿逸一句话把鹿语的心又提起来了:“你知道为什么这些书会在这里吗?”

鹿语没有说话,阿逸帮她答道:“因为你们鹿原宗有内奸!”

其实鹿语已经想到了一点:“那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拿出来这些复刻书籍呢?”

阿逸心想:我又不是神人,这怎么能知道?

阿逸站起来,这天有些热了,两个人挨着也不好,阿逸起来走两步:“这个就无从知晓了,那是你们宗门内部的事情,你在这里很烦是吗?”

鹿语也站起来,抖了抖后背上的尘埃:“对啊,烦死了,可是出不去啊。。”

本来鹿语想说既来之则安之的,因为刚刚阿逸说护宗大阵让她安心多了,在这里待在其实也还不错,嘿嘿。

小女孩的心思阿逸不想去猜:“我倒是有办法出去,问题是你出去了想做点什么?你要考虑清楚。”

鹿语有些诧异:“这样了怎么出去啊,难道你有瞬移符咒?”

符咒出自符山,当然也不只是出自于此,很多地尊以上的人自己都能领悟。

看到阿逸摇摇头,鹿语更加弄不明白了,好恨自己前天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有些垂头丧气的耷拉着小脑袋。

阿逸不在意的笑笑:“没有那符咒就不能走吗?他这么个笼子关得住我?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出去了要干什么,如果出了事我不好像你家交代。”

看阿逸说的跟真的似的,鹿语也没有纠结:“还能怎么样啊,我去打架不就是往枪口上撞吗,当然是先回鹿原了看看情况再说了。”

阿逸细想了下:“最好不要回去,你想想看,左宫师傅为什么把我们困在这里?如果说他是要你当做神剑宗的筹码那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呢?很明显,他是不想让我们出事,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并不希望你出事,话说,他跟神剑宗的大长老是什么关系?”

阿逸有点思维跳跃,鹿语倒是觉得有些道理,鹿语认真的听着:“哦,大长老就是我哥的师傅,跟左宫放逐应该还算是朋友吧。”

看样子鹿语没有撒谎,当然她也没有必要说谎,阿逸继续道:“好吧,我大概懂了,我们出去了你就去找你父亲吧,我想把这些书搬出去研究一下。”

鹿语愣了下:“真的可以出去?还有逸哥哥,你不跟我走吗?”

阿逸心想:骗你不成?

“你去你父亲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如果神剑宗抓到你,把你当成把柄,后果很严重的。”

阿逸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巷子,应该快到了,阿逸让鹿语把衣服穿好,吊带都要露出来了。脚步声越来越大,鹿语也听到了,有些哑然:“这,逸哥哥,。”

鹿语眼睛里的崇拜越发浓重,阿逸过去搬起昨天选好的几本书,没有把灵戒给鹿语看到,她会怀疑这戒子那里来的,这东西不好说清楚。

进来的是二哥,没有看到江北,阿逸有些奇怪,问二哥江北哪去了,二哥有些憔悴,看样子是找阿逸找的累着了:“江北剑术好,被拉去做后勤了,像我这种老弱病残留在神剑宗打打杂,多亏了你那个小宠物啊,不然我还找不到。”

鹿语有些疑惑:“什么小宠物啊?”

阿逸笑笑不语,玉麟还是不要暴露的好,当初也只是给江北二哥看了一眼,因为玉麟跟阿逸血脉相通,这种高智商神宠,即便他才出生几个月,找到阿逸还是没有问题的。

阿逸敷衍了两句看向二哥:“这个笼子是玄铁制造,所以靠我们的蛮力是打不开的,但它又不需要钥匙,那么这里肯定有机关,二哥,麻烦你四处找一找了。”

。。

在神剑鹿原爆发战争的时候,鹿羚就已经捏碎了符石,这是一种玉石里面被注入了一丝鹿梳的神识,当捏碎后鹿梳就会感受到,鹿梳当然是马不停蹄的往鹿原赶了,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能猜到一点。

十二个平行世界看似在一个水平上,其实可以理解为要从一到十二来穿越,佛界在十方世界,而人界在四方,其间所差的距离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到的,并且,鹿梳刚到八方世界就被拦住了,八方世界就是仙界,言淑雅的老家。

为什么神界支持普果的人要在仙界阻难鹿梳呢?这是有原因的,神佛不两立,这也是有渊源的,但是仙界就不一样了,仙界就是给神界佛界打工的,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在下面混的,哪边给好处哪边就可以办事。

于是,仙界就成了最好的阻击地点,同样的,普果对这些高层许下好处,鹿梳也就在劫难逃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什么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便成仙还是摆脱不了这些凡尘俗世,真是可悲。

拦住鹿梳的有三个人,都是以前在人间叱咤风云的人物,一个是飞燕天尊晏均,天尊圆满的境界,另一个是栾心天尊栾飞虎,也是天尊后期的大能,这些人在神界也是赫赫有名的散修,另外一个倒是认不出来,应该是不怎么游荡的人物,但在气势上也不输于鹿梳这个天尊中期的,倒是有些抬举鹿梳了,派来了三个大能对付鹿梳。

面对其中任何一个任何,鹿梳都有机会跑掉,但是三个人站在一起鹿梳就是长了八只脚也没用,鹿梳忍下心中的急迫:“不知三位找我鹿某有何贵干?”

虽然心中慌得一匹,鹿梳还是装作什么都么没有发生的样子,飞燕天尊还是很客气的道:“最近听说鹿宗主犯下了点小错误啊?”

这,晏均的表情和说出的话完全就是在表达不同的意思,不是所有人都能把说话的意思反面的表现在脸上。鹿梳也知道这飞燕天尊的习惯:“哦,这个不敢劳烦上仙担心,我这正是回去处理的。”

其实晏均很明显就是在说鹿梳碰到那股不知名东西的事,但鹿梳就是跟他插科打诨,旁边的栾飞虎有些急性子:“兄弟,你虽然是个宗主,但我们这里哪一个不强于你,你不要以为你有神昊圣尊撑腰就犯下那些罪行,跟我们到公会里去坐坐吧。”

说完也不等鹿梳有什么想说的,栾飞虎就想上来抓鹿梳,鹿梳有些着急:“且慢,听我说,神昊圣尊有什么事会亲自知会我,我是不是该到公会坐着我自己清楚,改日我一定一一到各位府邸登门拜访。”

鹿梳眼里有一丝凶光,手在背后悄悄的捏起了阵法。那栾飞虎才不管这么多,边靠近鹿梳边恶狠狠的道:“你找事是吧,你别逼我动手啊,你也是一届宗主,可别失了分寸。”

其实这三个散修也不想亲自动手的,原本计划就是能吓唬住鹿梳,然后把鹿梳关起来,拖延两天便可,倒是后拿到的报酬可是不菲的。

鹿梳眼看就要被抓住,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微笑,看到鹿梳这个样子,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人道:“不好,他要跑。”

说着,他便抽出了背在背后的一把巨剑,鹿梳一看这把露出锋芒的剑就暗暗一惊,此人名为普祖,只是一个天尊中期的普家人,但是就凭着一把巨剑越级跟当年已经是天尊后期的元景天尊打了个平手,声名响彻神界,虽然说元景是阵法大师,但是境界上的差距就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实战能力有多强悍!

不过普祖一直很很低调,要不是这把剑,鹿梳都差点认不出来,这神剑宗真是下了血本啊,普祖是有普家人的血统,但别人是散修,跟普家也没有多大的恩情可言。

普祖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极光闪电之间,就距离鹿梳只有一丈之遥,鹿梳大惊,自己在三人脚下布下的挪天阵法竟然被普祖瞬间破解。

不是因为挪天阵法不行,因为另外两个境界还要强于普祖的还被困在原地不能动弹,普祖没有给鹿梳多余的机会,见面就是一掌“八神聚”!

八神聚是掌法中威能最为刚猛的武技,也许是巨剑后摇太大,普祖先用这掌法探探虚实,剑气外放的巨剑随之而来,空气与剧烈斩出的一剑摩擦后竟然燃起火焰,一股股跳跃的火苗又像是一个个血红的骷髅朝着鹿梳发出阵阵阴笑。

第六十二章 剑阵相争

一招八神聚迎面而来,鹿梳算是吓破了胆子,天地变色,雷光滚滚,咆哮中带有强大的魔性,鹿梳不过一位阵法大师,实战靠的是布置阵法来坑杀对方,但一旦被近身就会陷入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

好在鹿梳也算是一届奇才,天赋秉性都是一等一的,鹿梳手中捏印,一阵急速变换后,八神聚也随即到来,但普祖却感觉打在了一片棉花之上,力道完完全全被卸掉,不过他再看了鹿梳一眼就明白了。

这是鹿梳的一个小把戏,在绝对的攻击面前,即便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元景天尊都对他的八神聚都应接不暇,更别说自己后面的巨剑随之而来。

鹿梳这也是权益之计,自己靠着化解之术破掉了一部分的力道,但还有一部分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力道破掉了罡气打入体内,鹿梳嘴角留下一丝血液,不过这也躲掉了普祖的后起之剑,同时给了自己布阵法的时间。

其他两个天尊早已经解开了挪天阵法,但还是站在一边看戏,本来他们来就不准备动手的,能够完成任务拿到不菲的资金还能看一出好戏何乐不为呢?最重要的是这件事神昊圣尊到现在还不知情,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追究责任,如果神剑宗的占领没有成功,他们两也不会引火上身,多好的算盘啊,只有这个好战分子普祖才那么傻乎乎的往前上。

普祖才不管那么多,他的道来自于血战,只有成就杀神之名他才会舒坦,大道之途径,有千千万,有的人修心法,有的人修剑道,亦如普渡的道是情劫破道,亦如鹿梳是阵法破道,但这些都没有普祖的杀神之道来的戾气腾腾,霸道无比。

道,在这里并非特指仙界的术语:“道”,而是一种性质,因为这是一种难以说得明白的东西,于是借用其为“道”,仅此而已。

鹿梳从随身的高阶灵戒中轻飘飘撒下几枚小旗子,旗子颜色不一,但都鲜亮刺目,发出尖锐的光芒,悬浮在半空中。鹿梳双手急速结印,顿时,天空云彩开始旋转,围绕着鹿梳开始凝聚力量,威能看起来大的吓人。

这应该是攻防兼备的战地阵法,属于古老的阵法,古阵法最需要的是契合自己,一般的原创阵法都不好学习,轻则毁坏经脉,重则断掉性命,并且功耗巨大,不过好处就是威力同样巨大,鹿梳敢使用这样的阵法也是拼了。

双脚悬空,手持巨剑的普祖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虽然他和鹿梳是同一个等级,但他丝毫不惧怕鹿梳,怎么说呢,大道压制,就像一个法师这么着也打不赢身经百战的战士一样,普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事不关己的两人,心里有一丝厌恶,但也没说什么。

右手持巨剑,横在胸前,左手两指运力,手臂因为用力变得棱角分明,顺着剑身慢慢往下,巨剑本来通体全黑,但经过普祖这么一番改造变得金光闪闪,普祖大吼一声:“引龙剑诀!”

引龙剑诀出自仙界上古大能斩龙大帝的第一剑录,传言威能可开辟时空单元,不过斩龙大帝身平从不传人,难道普祖拜了斩龙大帝为师?

鹿梳心中一惊,有些松懈,普祖却一步也不迟疑,漫天一剑,龙腾万里,金龙飞过的地方一片黑暗,那就是斩破虚无开辟的空间单元,但立马就愈合了。

腾龙急速飞跃势不可挡,当触碰到鹿梳阵法的一瞬间,烟消云散,鹿梳的阵法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旗帜破碎散落一地,鹿梳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衣服破破烂烂像是刚从垃圾堆出来的乞丐,脸上还有一丝被罡风刮破的血迹,鹿梳狼狈不堪,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普祖轻蔑的笑了笑走到鹿梳跟前:“鹿家人,身为神界在四方世界的代言人,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我想请问,让世人学习你那不堪一击的阵法有什么作用?我堂叔普渡当年只是被元景天尊稍压一头,你就真以为阵法无敌了?真是不自量力!”

确实如普祖所言,阵法需要领悟的多,成就缓慢,而且实战远远没有剑法来的霸道,就如普祖一样,三刀就可以解决掉鹿梳,当然不排除一部分普祖的年岁很高实战经验很强。

鹿梳无话可说只是笑了笑:“要杀要剐任凭处置,但不要说阵法不行,只是鹿某学艺不精罢了。”

普渡呵呵了下,把巨剑比在了鹿梳的脖子上:“你再说一句阵法厉害?”

场面一度尴尬,是时候检测鹿梳硬不硬气了,鹿梳顿了好几秒:“阵法是我天道,如果我都不认同它,那我的道又有什么意义呢?还请赐我一死,以表天道,以敬本心。”

普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他剑下求饶的数不甚数,同样在剑下硬气的也不是少数,鹿梳这么说他完全没有多余的想法:“好,那我就成全你!”

“武力还行,就是智力有点低下这人。”

这话是后面栾飞虎说的,他是天尊后期的修为,且也是实战丰富的前辈是完全不虚普祖的。普祖这时的杀意还未消散:“你说什么?”

栾飞虎剔了剔自己的指甲慢悠悠的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现在很牛逼是吧,那你干得过公会吗?不说公会,你能在神昊圣尊手上走过三招吗?”

普祖冷静了下:“你什么意思?”

旁边的飞燕天尊也是冷笑:“你把他杀掉对你有什么好处?神昊圣尊现在闭关,你把他杀了神昊圣尊出来你吃罪得起吗,到时是你惹祸上身可别带着我们两。”

普祖虽然武力值爆表但智商却不高:“那怎么办,放他走?”

飞燕天尊一头秀发没有捆起来,搞得头发到处飞扬,他理了理头发:“你把他抓起来关着,把他的东西抢了我们平分,到时候如果圣尊问起来我们也好交代,那样不是比你杀了他来的好?”

鹿梳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听着他们安排处置自己,但他也不会束手就擒,鹿原宗现在危机四伏随时都有可能葬送这几百年的基业,就这么丢掉岂不可惜了?

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紫衣加身,风度翩翩,鹿梳笑了笑,终于有人来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华阳真仙言阙,言淑雅的父亲!

华阳真仙人未到声先到:“阵法强弱我们再做它聊,但我的卜算如何不知道各位尊者看法怎样?”

声音中带有一丝挑衅,华阳以卜算得道飞升,雷劫成仙飞升百年,卜算没有一丝威能,但要问谁敢动他一根汗毛怕是这世界不出一双手就能数过来。

为什么呢,只因为用卜算得道之人是凤毛麟角,能算计过去未来,是怎么样的恐怖如斯?就连神昊圣尊都要礼让三分,这几个神界的散修也不得不遵从一番。

鹿梳和华阳是工作上的好友,因为鹿梳是四方世界的掌门人,鹿梳与言阙有些交情。飞燕天尊心里一阵轱辘但还是笑脸相迎:“不知道是什么风把真仙请来了,这荒郊野外的,我们怕是不好给真仙敬茶水了。”

飞燕这话里有两重意思,你一个没什么能力的算命先生来这荒郊野外不怕暴尸荒野吗?其二,来这里横叉一脚是什么意思?

华阳才不管他是个什么意思:“这里是仙界,我在我的地盘上走走都不行吗?当然了,我来不是要阻止各位干事情的,我只是来说几句话,如果我说完了你们还是要继续,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真仙请说。”普祖也不想得罪华阳,毕竟华阳的身份比较高,他虽然是个莽夫,但也不是没脑子。

华阳拱了拱手:“飞鸾大帝开辟十二方世界,成就圣尊大圆满境界,随即进入虚无空间探索未知领域,这一去就是几百万年,了无音讯,我们活在这十二方世界平平安安,但我们永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六个月前鹿宗主不顾公会条例毅然探索虚无境地,不管如何都是错的,之后碰到奇怪物件破掉第二尊体也是自食其果,但是同样提醒了我们外面的世界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而后苍梧断圣剑出世,如今我们面临的是未来的恐惧,但劣性难改,神剑宗发动战争是为不理智,假设鹿原宗破灭,鹿宗主死掉,如果这件事情导致救世主的胎死腹中,我想问谁负担起这个责任?”

华阳说了一大堆,其实很多都是公会知道的,飞燕天尊皱起眉头,这厮好似在拖延时间?

飞燕天尊刚想打断华阳的话就看见鹿梳的身形愈发散乱,竟然是障眼法!飞燕天尊大叫道:“普祖老儿,我们中计了!”

华阳不慌不忙的问道:“什么?中计了啊,我先回去了,你们先忙啊,这荒郊野外的风吹这难受。”

说完华阳扬长而去,留下三个人在风中凌乱,不是他们不想追,而是他们脚下突起了一个个大型阵法,真正的挪天阵法!

只要鹿梳的布置够紧密,这三个人没有个两天是撞不开的。

鹿梳的能力完全不在于打近身战斗,只要给足时间,这些人即便杀不了也可以困个几天,当年的元景天尊并非打不过普祖,而是因为被人抓住了软肋。

同样,下界的鹿原宗护宗迷阵里的前锋羽依依被这种种幻像困在其中,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找不到她们。

护宗迷阵,名不虚传。

第六十三章 窥探剑宗

曾经风华绝代,迷倒一片男人的羽依依现在才知道鹿原宗阵法的凌厉之处,她身上衣衫褴褛,脸上还有一丝血迹,让她娇媚的脸蛋有了别样的美感。

普果在后面有些心急了,本来约好不用帮忙,给羽依依一点功绩以后好说话办事,但现在看来不出手不行了,普果对身旁站立的四长老王徒道:“你去,给三长老打下手。”

宋霸站在一旁皱了皱眉:“宗主对羽长老关爱有加啊。”

普果长得不好看,但穿的衣冠楚楚的还算过得去,普果面无表情的道:“师弟有什么意见吗?”

这话说的,宋霸有什么意见,他就是个迎风草:“哪有的事?羽师妹打前锋确实合适,若能满载而归我们也该好好嘉奖,宗主,我说的对吗?”

普果不经意间嘴角一提,但没有再说话,宋霸多会察言观色,当下心如明镜。

三长老带上了左宫放逐,本来是要把五长老最后才亮出来的,但现在秋若山的第一大阵都破解不了,拉出左宫放逐也是不得已。

神剑宗的间谍把鹿原的阵法偷出来都放在左宫放逐的地下室里,很明显,左宫放逐其实是这个计划的主心骨,左宫放逐轻而易举就来到了羽依依身边对她道:“师姐且占时休整,待我破开迷墙便可一往无前了。”

羽依依点点头:“师弟请。”

王徒这个人生性比左宫还淡薄,不与人深交,不对人发恶,看着两个人在他面前谈论他也没有想插一句的意思。

王徒羽依依走到一边,左宫放逐找了个平地,在半山腰上开始了解阵,衣襟摇晃无风自动,左宫拿出一柄小剑,有多小呢,大概就是一只手的长度,但这把小剑却十分精致,通体透亮光滑,有点像吊坠。

左宫放逐静立闭目,口中念念有词,渐渐的小剑凭空飞起,悬浮在空中,而后,突然发出一声金属碰撞在一起摩擦的尖锐声音,这个声音极具让人难受,下面运神期的小辈听得难受骂道:“长老,你这是破阵呢还是在害死自己人呢?”

当然声音很小,左宫是听不见的,当然听到了也只是瞪他们一眼,左宫放逐的脾气很好的。

那小剑越发光亮,到达一个极致小剑便破裂开来,环绕着左宫放逐形成一个圈子,小剑竟然是个母体,因为这小剑本身就不大,分裂开来的其他剑就变得更小了,左宫双手合实,在手上变换了几个掌印,这些小剑便开始急速飞出,瞬间便没了踪影。

这就完了?羽依依看得有些奇怪:“师弟,这就完了?”

看来还没有什么惊艳的表现,左宫放逐打完收工:“等半刻钟便好,此剑名为破阵,是专门破解这种大型阵法的奇兵。”

过了会羽依依有些疑惑:“这个东西是我神剑宗的物件吗?”

左宫放逐转头看了看羽依依有点不知道怎么说:“额,就当它是个秘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师姐可以继续了。”

左宫不愿意说,羽依依也就不再问了,拿着她的心语剑就往上一马当先,心语剑出自神剑宗铸剑大师南趣大师所铸,用玄月心火造体,可以说是上好的材质,剑锋无所不惧,非攻必杀。

当然比起具有剑灵的苍梧断圣剑还是有许多逊色之处,剑灵是经过天地威能历经千万年所才能初步成长的灵物,它属于七方世界里面的东西,七方世界是灵界,是基本上与人界相交,与上界隔离的存在。

说远了,羽依依往前一剑划出,顿时面前的画面为之一变,上山的路又浮现出来,幻想由心生,由意起,不是阵法中人永远都不会明白自己到底看见了什么,这也就是阵法强盛的原因。

羽依依秀臂一挥:“大家一起上,打下鹿原,你等统统有赏!”

。。

阿逸伸手拉起鹿语出了那黑漆漆的地下室,重见光明多少有些不适应,身上有些脏兮兮的,阿逸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我去洗个澡吃个饭,鹿语你呢?”

鹿语看着阿逸闻衣服的动作有些无语:“我也要洗澡,等会我来找你下山吃饭。”

饭还是要吃的,阿逸想了想:“天黑之时你再来左宫阁找我,先走吧,人多容易暴露。”

鹿语没说什么就先去了,阿逸看着二哥道:“二哥,你跟着鹿语以防不测,她现在不能出现在神剑宗的眼线里,不然会辜负左宫师傅的良苦用心。”

二哥点点头:“知道了,我会保护好她的。”

阿逸催促着两人离开,现在的神剑宗都没几个人,除了些老弱病残都看不到人影,阿逸就在想问什么鹿原宗不派一只奇兵打下神剑宗让他们进退两难,不就可以解掉此难?

分开后,阿逸用最快的速度在左宫阁里洗了个澡,然后找了一套左宫的黑衣服,因为是长老弟子,仆人见了也不敢说什么,而后直奔普果住的地方。

普果乃是天尊,阿逸想去看看他的地界有些什么,阿逸的老本行就是一小偷,现在来了大地方心中痒痒也是自然的,虽然告诉过江北不要在做了,好像自己也没点记性,嗯,真香。

阿逸偷偷摸摸的避开零散的侍卫,厉害的都去鹿原宗了。直逼望川峰山顶,阿逸早就摸清楚了整个望川峰,这是阿逸的习惯,哪条路可以逃跑,哪条路有小路和暗道,能够知道的阿逸一丝不差都记在脑海里。

普果的住所在望川峰顶峰的府衙,名字叫做“普羽殿”好像是以他父母的姓取的。门前还是有两个侍卫,毕竟是宗主房门,若是没人守着岂不是太掉价了?

走前门硬拼肯定是行不通的,不过这种宫殿虽然是高墙耸立,其实是挡不了像阿逸这种好奇心强大的人,毕竟这个年头运神以上都是会飞的,阿逸这种会个身法都是可以轻轻松松上去的。

阿逸其实也不想去干个什么,因为普果是有灵戒的,有用的东西基本上都在他的戒子里,阿逸进去看看其实也只是想去碰碰运气,看看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阿逸绕到一片围墙,墙中间是一排精心雕刻的龙头,突出的龙头每个嘴里都叼着一柄剑,而且每把剑都是不尽相同的,这个东西正好给阿逸一个助力,阿逸蒙上面罩,运气一个纵身跳借力就上了围墙,完全拦不住,不知道为什么要修那么高?

阿逸心里轱辘了下,把头稍微的探出围墙,应该是左边的庭院,没有人守着,阿逸跳下去的一瞬间看到转角有两个侍卫走了过来,阿逸心中暗骂,早不来晚不来。

一个背滚靠在一个水井跟前,这种一般都是装饰井,没有水也不深,阿逸躲在井旁边瑟瑟发抖,这两个人随便一个都能抓住自己,虽然自己有身法,但如果一直追着也会灵力枯竭的。

两个人应该是例行检查都不怎么用心,也没有看到阿逸刚刚跳下来的身影,其中一个个子高的道:“也不知道大部队打的怎么样了,我们这些守家的什么好处都没有。”

矮个子的可能比较激灵:“想这些干嘛?去前面不会死吗,为了那点抚恤金值得去拼命吗,我们这样不是更好?昨天晚上我下山玩了一晚上你不知道吧?”

高个子一脸羡慕:“好啊你小子背着我去玩不叫上我?”

说些没用的,阿逸翻了个白眼,等这两个人走远阿逸便往里面转移,虽然不知道具体地图,但阿逸还是能看得出来那里的房子修建的最好,像普果这种为了全力毅然发动战争的人,也是最会享受生活的,迷恋人间繁华道心是不稳定的,普果能够修得正果也是多亏了他父亲的提点和天赋好。

果然最好的宫殿是最容易找到的,几乎没用一会阿逸就找到了,天剑宫,修得真真是金碧辉煌,怕是用了不少的人力物力,从外面的翻修程度来看不是重修就是新修的,阿逸叹息一声,奈何取之锱铢,用之如泥沙?不过想想,神剑宗这么有钱,用的也不是自己的,自己烦忧个什么劲?

阿逸鬼鬼祟祟的摸过去,剑天宫周围还是有不少守卫的,阿逸用飞濂追雪的身法稳扎稳打的进去问题不大,有这古身法,运神期的人不随时开启神识扫描都不一定能发现阿逸的行踪

但是宫殿太大阿逸又有些搞不清楚了,好在阿逸办法颇多,在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高墙碧瓦房中来回寻找好的路段。

奇怪的是其中有一段路修得并不好,在这富丽的宫殿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倒是让阿逸有了些好奇,并且这条不算宽敞的路没有人守卫,阿逸从楼阁上一个翻身跳下来,路面上还是很多小石子铺陈的路面,还有些硌脚,阿逸贴着墙走,害怕有机关,心中却越发好奇。

路一直往前没有曲折,直到最里面有一堵墙,阿逸顺着往里走,约莫走了两百步,就看见一堵被封住的木门,也没有锁,难道是从里面封住的?

第六十四章 悲从中来

剑宗天剑宫,古道。阿逸站在此处有些纠结,打不打开呢?

古道夹杂在两堵高墙中间,如果这被木头封住的圆形洞口里面别有洞天也不会大到哪去,阿逸鼓了鼓勇气,到现在他都有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坚定要继续下去。

阿逸从灵戒中掏出来那把在柳重家里偷出来的小刀,柳家,又是柳家,阿逸一瞬间心疼,忘情三生世,沉寐浊自清。

抛开那些让人神伤的回忆,阿逸拿着刀子轻轻的就划开了那扇木门,这把小刀古朴难看,但刀锋异常尖锐锋利,锯开木门轻而易举,阿逸小心翼翼的搬开木门放到一边。

阿逸在手指上运力点燃一丝小火苗,这个把戏属于最基本的功法,但几个月前的阿逸要想使用它还得费一番大力气,好在流光星火威能巨大,不知不觉间阿逸便可轻松运用了。

有了火,阿逸心中多了一点底气,运神期才可以夜视,进去还有个很低的台阶,这样应该是可以防水进来,但即使这样,里面的湿气还是很重。

里面的空间不宽敞,约莫就方圆一丈的距离,阿逸往前走了两步却又一身冷汗的跳了回来,微弱的亮光下有一个身影隐隐约约的坐在蒲团上,还带了个连衣帽子,阿逸看不清容貌固然会吓一跳。

阿逸这个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小声道:“不知高人在此修行,晚辈打扰了,告辞。”

等了会,房间里厚厚的灰尘,那人影又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动静,阿逸思量了下,不会是个死人吧?

想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阿逸迈着小碎步仔细的靠过去,直到走到他身边,阿逸才看清楚这早已经是一具干枯的骨架了,看样子怕是风干了几百年了,因为骨头都成了一根牙签般的样子,这是因为如果身前灵力充盈导致骨头如铁似刚,但经过时间的侵袭还是抵挡不住这风化。

阿逸鞠了个礼,口中默念道:“晚辈有过,万望息怒,晚辈这就走,晚辈失礼了。”

阿逸这么怂不是因为阿逸有素质,而是因为万物有灵,大能即便过世也不能有所不敬,否则对未来修行造成影响。

阿逸转身刚想退出去,却发现背后的墙上挂了一副画,观摩一下画没问题吧?阿逸借着微弱的小火苗看了起来,是一副写意的墨画,画的是一副山水,一条小路曲径通幽,不知去路,路伴随着一条小溪越来越窄,两侧是青山绿树,最后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路边站立。

仔细看,是个女子,轻裳乱摇,小鱼跃然溪水,一只小鹿伴随在女子身边,但因为画的太小不怎么清楚。阿逸站在那里不知怎么的却有一股凄凉之感,真真切切的感觉让阿逸心中越发难受。

有人说,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

可我,林深时雾气,海深时浪涌,梦醒时夜续。

但是,鹿踏雾而来,鲸随浪而起,你没有回头,怎知我没来?

阿逸站立一时,恍如隔世,璇希,你永远不明白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可悲的是,你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

不经意间,阿逸眼神中黑雾缭绕,曾经的金光暗淡,只可惜阿逸看不到罢了。

一梦方醒似百年,阿逸眼角有泪,转头看向这具尸骨拜了拜,而后回身就走!

。。

十二界诸法盛世,神剑一脉,普渡圣尊满头白发,却是青年容貌,精光加身彷如万丈光芒,剑意似乎要突破天界,普渡,一届圣尊,继他以后,三百年来再无人踏足圣尊境界,就连他的对头元景天尊都卡在天尊圆满不得再进一步,但他却打破了这个魔咒,成为人界敬仰一般的存在。

普渡身在石窟之中,到了他的这个境界,剑道至尊,已经不再去在乎身在何地,命归何方了,但是他心中还有一股执念埋藏在心中,就是他的女人——羽敏,一个似水流年般的女人,出现在他生命最艰苦的日子,可惜却在最后一刻离他而去。

羽敏是怎么离开的他已经不再去考虑,但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却打破了他闭关这么多年的宁静,当年,他修行已经到了地尊后期,但当时的元景天尊已经是天尊了,迫不得已,为了那些凡尘俗事不得已炼化了自己的第二尊体达到了天尊圆满。

第二尊体不可再生!但神奇的是尊体被炼化之前却有了自己的思维,这是千古奇变,在炼化的最后一刻,尊体竟然自己作画一副,亲自挂在了石室!

尊体本该为自己所生所用,但普渡的第二尊体却有了自己的想法,此乃逆天之事,便不可外传,随后普渡枯坐悟道便把第二尊体遗忘在望川峰,而后那里一直被神剑宗当做禁地再无人提起。

但就在上一刻,普渡有了一丝感应,双目微睁的普渡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凡尘之事竟未了?可悲,可悲啊!”

普渡就像一个慵懒的巨人,沉睡多年却发现自己还遗留人间,果然可悲。

。。

阿逸走出普果的普羽殿,感觉又回到了来时的心态,完全没有刚才的悲伤,有些不知所以。天色渐暗,阿逸有点想去找鹿语,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丝期待?

炼神峰,青山碧绿,本来很多人的地方现在都走的差不多了,阿逸行走在大路上,努力的回想刚刚在天剑宫里看到的画,却记不起来一丝一毫,真是奇妙。

阿逸有一个习惯,喜欢去多想,但当思想被堵到一个胡同的时候就会自然的放弃它,等过些时候再去想,循环往复直到想通为止。

到鹿语住所外面,没有看见二哥,阿逸敲了敲门,隔了好一会鹿语开了门,顿时迎面扑来一股奶香,倒是挺好闻,但是阿逸还是用手捂住了鼻子瓮声瓮气的道:“你干嘛了,弄这么香?”

鹿语一头秀发还没有干,湿漉漉的耷拉在肩膀上,眼睛眨巴了下:“香啊,我就用清水洗了洗,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香呢?”

言谈之间都娇艳无比,这鹿语可真是个小妖精,阿逸咳嗽了声:“二哥去哪里了,我叫他跟着你来着。”

鹿语擦着头发没有搭理阿逸,阿逸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便站起身:“你先打理完,我在外面等你,记得带上面罩。”

“知道啦—”鹿语模模糊糊的答了句。

不知道怎么的,阿逸感觉自己看人都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那里不对,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那幅画的后遗症?

阿逸走出房间,看见二哥就在不远的地方坐着,刚刚都没有看到他,阿逸走过去问道:“刚刚去哪了,怎么没看见你?”

二哥歪着眼睛笑笑:“我出来干什么,你进去就对了啊,我扰了你们两个的事怎么好?”

此话怎讲,阿逸领悟了下:“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关系纯洁的不要不要的。”

“我有说是谁吗,你在说什么?”二哥一脸的揶揄,笑的那个开心。

这种关系是越解释越乱,阿逸岔开道:“先有人跟踪你们吗?”

二哥也正经起来:“应该没有,但是说不定,她现在的处境不好,我们要把她送回去吗?”

送她回鹿原阿逸倒是没想过,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送她也不好,毕竟和鹿语也算是朋友了,这样把她丢下也不是件干净事,阿逸点点头:“先送她回鹿原吧,找到江北我们再回来就好。”

就这么决定了,其实还有一点,阿逸也想去看看这两军大战是怎么个壮观,正好送鹿语回去,再去看看鹿原宗是个什么样子的,阿逸的想法远着呢,且观,且思。

鹿语收拾好了,听话的蒙起了一张面纱,穿着一身连衣裙,不知道是要爬山涉水的吗,阿逸也没说她,只是道:“挺好看的,走吧。”

相比起以前对鹿语的防备,阿逸现在已经有些接受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事事都要想好怎么做让鹿语看在眼里是自然的,简单的一句夸奖显得没有那么生硬,也许是因为在地下室的这两天看到了鹿语柔弱的一面吧,话又说回来,这样一个倾城绝色自己何必这样过意不去呢?

鹿语听到阿逸的夸赞心中泛起甜蜜,嘴角微微翘起,主动的牵着阿逸蹦蹦跳跳,走在前面被鹿语阿逸超越的二哥那种“我就说吧”的表情是那么的故意,阿逸差点被气死了。。

此去鹿原,要是靠脚程的话怕是得五六天,那样说不定都打完了,阿逸打算先找一家客栈住下,在买几匹马加快行程,天空已经泛起点点星辰,终于在山脚下的客栈住下,二哥背了个包袱,有东西在里面动来动去,阿逸一猜就知道是小玉麟,这次多亏了它跟自己心意相通才逃了出来把玉麟放在二哥那当个通讯器也好。

倒也不是说逃吧,阿逸还是相信左宫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和鹿语,毕竟打仗不是儿戏,只是那样做也确实有些没有考虑到鹿语的感受罢了。

一夜无话,阿逸一大清早就下楼问老板有马卖没有,老板是个胖子看起来精打细算的那么一个人,做了神剑宗山脚下十几年的生意,但是问了下却没有马了,阿逸顿时觉得奇怪:“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老板长的油光满面的:“小兄弟,你不知道神剑宗去打仗了吗,那些马都被征用了啊。”

嗯,难道那些人不会飞吗,还需要用脚走路?问了原因才让阿逸哭笑不得,这普果果然是个会享受的人啊,竟然征用了人家老板三十多匹马去拉一个大棚马车,这玩意应该可以当做房车用了吧?

第六十五章 与猪斗智

这场战争阿逸并没有感受到多么的剧烈和惨痛,但那是因为阿逸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战场从来就不是儿戏,那是一个嗜血的漩涡,葬送的是千百生命!

神剑宗在册人员十万,还有暗中招募的散修,除去打杂的老弱病残,人数在十五万左右,这次倾巢而出阵势之大不言而喻。

一路上,风言风语传到鹿语耳朵里,这个本来事事开朗的女孩如今却显得忧心忡忡,话也少了许多,二哥也不会去安慰她,这个重任就压在了阿逸身上。

轩日高升的中午,距离鹿原还有两日的路程,因为没有马儿,着实走的难受,鹿语何曾遭受过这样的罪?终于,鹿语坐在了树下的石墩上,有气无力的道:“逸哥哥,我累了,我们歇一会吧。”

鹿语性情不高,整个人都萎靡了,阿逸其实还是有些心疼的,鹿语毕竟是个女孩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能够不哭不闹已经很好了。

阿逸让二哥递过一壶水,坐到鹿语身边把水交到她手上,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陪着她。这种事情确实不是阿逸可以左右的,能够保护好鹿语已经不错了。

因为不熟悉神剑宗到鹿原宗的路,阿逸一行人就只能走大路,一路上都是一队队穿着神剑宗标志的黑衣人,都是运送各种甲胄和攻城器械,阿逸真是服了,这神剑宗连投石车和登云梯都搞到了,鹿原竟然对神剑宗的预谋一概不知,说句实话,鹿原宗输了也不冤枉。

鹿语也不想说话,看到阿逸坐过来,就轻轻的往阿逸身上靠了靠,倒在阿逸不算宽广的胸怀里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叹息了口气。

阳光从树梢穿过照射在石墩上,点点滴滴晒在鹿语的白色毛衣上,二哥爬上树去观察情况,留下阿逸和鹿语依偎在一起,阿逸把手搭在鹿语肩膀上,心中为这个女孩焦虑,哪怕她对自己有所隐瞒和利用,但对自己的好阿逸还是记在心里的。

阿逸轻轻拍着鹿语的肩膀希望她能减轻一些负担,感受着鹿语的发香,阿逸的心平静下来,鹿语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鹿原宗虽然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但看在鹿语的面子上阿逸还是得帮忙想一个策略以防万一。

鹿原虽然没有统一修神界,可是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有五百年了,没有点底蕴是不可能的,像神剑宗就一个代名词:有钱,那么鹿原宗的代名词是什么呢?阵法大亨。

鹿原宗的阵法影响着修神界的大多数人,就连阿逸这种天赋低下的人都能研习几本阵法,柳家人是个例外,柳家传承的是剑法,所以对于阵法不屑一顾。

但即便如此,柳家那个女孩还不是一样会一些阵法,所以,鹿原看起来现在被神剑宗压着打,但在阿逸看来鹿原宗不会惨败。当然这是大概率,小概率来说鹿原宗有可能坚持不下来。这件事过于复杂,阿逸冥思苦想还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突的天上飞下来个人,吓了阿逸一跳:“二哥,怎么了?”

二哥看了鹿语一眼:“好像是蓝家的人,我们要不要躲一躲?”

鹿语本来已经睡着了,听到二哥的话惊醒了过来,撩了撩眼睛上缭乱的发丝道:“蓝家的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沉默了下,阿逸推了下鹿语:“先躲起来吧,我们三这个样子站在这太突兀了。”

马蹄声越来越接近,而且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地方,还没等阿逸有所动作,一看骑在最前面的竟然是蓝鑫!阿逸心中咯噔一声,但随即又平复下来,事到如今唯有一试了。

蓝鑫盯着阿逸,那眼神中掩盖不住的喜悦,就像见了上辈子的情人一样快乐,鹿语一脸紧张的看着阿逸,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阿逸的胳膊,小声的问道:“逸哥哥,现在怎么办啊?”

阿逸没有回她,而是看向一旁的二哥,开始阿逸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二哥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一脸抗拒的摇摇手:“我不走,你个小椅子,每次都把我支开。。”

在阿逸坚定的眼神下,二哥还是飞身离去了,二哥留下来没有什么用处,也只能等着被抓,能去找到江北也是好的。本来阿逸想让鹿语也走掉的,但想了想不太现实也就没有说,只是小声的对身旁的鹿语道:“等下你不要说话,让我来说。”

阿逸目送二哥离开,耳边传来蓝鑫尖锐的声音:“哎呦呦,这不是那天跟我杠上的人吗,怎么,不敢看我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也不算吧,阿逸自知自己最多算是一个人罢了,阿逸转过身平静的看着骑在马上的蓝鑫:“是蓝公子,多日不见,威风渐涨啊。”

蓝鑫脸上的笑容渐渐恢复下来,走到阿逸身边一脸狰狞的道:“狗东西,你狂什么?”

话音刚落,蓝鑫甩手就打在了阿逸的脸上。

啪!

阿逸应声倒地,鹿语一把推开蓝鑫,也顾不得地上很脏,带着哭腔道:“逸哥哥,你怎么样?”

这一巴掌阿逸记在心里,轻轻地拍了拍鹿语的手表示没事。蓝鑫大概是听到了鹿语的声音觉得有些熟悉:“鹿语?”

鹿语没理他,把阿逸扶起来后,再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看着蓝鑫:“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蓝鑫确认了是鹿语,但是还想扯下鹿语的面纱看看到底是不是,蓝鑫伸手去摘鹿语的面纱,鹿语一手就打开了蓝鑫的咸猪手骂道:“恶心,走开!”

连骂人都不会,阿逸站到鹿语身前把她护在身后,对着蓝鑫冷笑了下:“蓝家大少爷就只会欺负小女孩了是吗,看来蓝家也就这样了啊?”

蓝鑫听了愣了下:“妈的,你就这逼样还来套路老子,上次就说些屁话讽刺老子,我喜欢,你不服?”

在场的人都觉得,只要阿逸再冷嘲热讽的说一句定然等来的是一顿毒打,周围蓝家的侍卫都等着看他们的少主打人,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阿逸按住想要跳出来的鹿语,不用看一定是焦急的眼神。阿逸继续吊儿郎当一副欠揍的表情:“蓝公子,我和鹿语等你多时了,不知道你来了怎么就提这些伤感情的事情呢?”

蓝鑫愣了下:“什么意思?”

阿逸似假似真的笑了笑:“蓝公子这是往回走吧?如果我猜的不错是要去向你父亲汇报这里的情况?”

阿逸说的这些,三分推测,两分运气,五分赌博,只要说错一个字,后面的话都没有意义了。看似稳中带皮,其实慌的一匹。

听到阿逸的话,蓝鑫围着地上的小草转了一圈:“你什么意思?”

上套了吗?不见得,阿逸继续一本正经的道:“我们都是小人物,平时都上不了蓝公子的法眼,但是现在我却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蓝鑫心里想:你辰逸吊我胃口呢?

大手一挥道“把人给我带回去!”

失败了,这蓝鑫果然不是猪的智商,阿逸大叫一声:“且慢!”

周围的人都停下了想看看这个手无寸铁身陷绝境的人想说什么,阿逸扒开掐着自己腰子的鹿语用极快的语速大声说道:“鹿原宗没有那么容易推翻的!神剑宗不过是许以小利从而利用你们蓝家而已,这场战争中蓝家出师无名是抬不上场面的,赢了,蓝家不过是给神剑宗锦上添花,而暗地里缺斤少两,他神剑宗连鹿原宗都敢灭,小小的蓝家怎么能够阻挡的住神剑宗统一天下的欲望?我在神剑宗这些天,看到的是天剑宫金碧辉煌,普羽殿龙凤齐飞,他普果之心昭然若揭,蓝家不过一颗棋子,却真以为世人皆醉我独醒?”

不得不说阿逸洗脑很厉害,阿逸歇了口气,蓝鑫才有机会插话:“妈的,你在这乱我军心呢?”

呵呵,阿逸的表情深刻的表现出对蓝鑫的藐视,这个表情一直都没有变过:“蓝公子可以把我看成是鹿原宗的说客,但我说的都是事实。如果这场战争神剑宗失败,神剑宗自然难辞其咎,但蓝家一样逃不掉,我想问问你蓝家大少爷,你的位置还能坐多久?”

最后这句话是才是攻心之法,每个人在这场战争中想的不是人民的灾难,最关注的不过就是自己的好处能拿到多少,位置能不能再坐的舒服点,人心从来就是这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蓝鑫皱了下眉头:“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在这噼里啪啦说这么多,这尼玛是我能决定的吗?”

这蓝鑫满口的脏话,阿逸都忍了下来,蓝鑫的口其实已经松动了,阿逸冷笑了下,这个表情能一直压制着蓝鑫的气势,阿逸别的不行,不过智商能强压蓝鑫一头。

阿逸继续道:“你能不能改变我先不说,但是我帮你蓝公子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是不知道蓝公子要不要听了。”

都是一些小把戏,但确实把蓝鑫吓着了,蓝鑫下意识的问了下:“什么办法?”

阿逸笑笑不语,这可把蓝鑫惹毛了:“你。你他妈的想死!”

第六十六章 成功洗脑

蓝鑫说话的底气不足,阿逸不理他,把鹿语从后面拖出来,鹿语在本来已经快紧张死了,但见到阿逸稳住了形势,心中对阿逸的爱慕有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阿逸有些惊讶鹿语花痴一样的表情,但为了演戏温柔的撩开了鹿语的面纱,把头凑向鹿语的脸蛋,轻轻的吻在鹿语的脸颊,然后再狠狠的在鹿语白如羊脂的脖子上吸了口气,做了个迷醉的表情。

鹿语羞红了脸,蓝鑫站在一旁傻乎乎的看着,直到阿逸转过头来问他道:“蓝公子,你知道为什么鹿语喜欢我而不喜欢你吗?”

首先说明啊,阿逸不是成心想去占鹿语的便宜的,要是想占便宜早就占了,没必要在蓝鑫面前做这种事,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打破蓝鑫的心里防线罢了。

蓝鑫愣了下:“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你不是很厉害吗?”

哟,都不骂人了?你的本性呢蓝公子?阿逸心如明镜:“我没有蓝公子的天赋,没有蓝公子的家世,却可以驾驭这种女人,只能说明什么呢?”

不等蓝鑫骂人,阿逸自己回答道:“因为我能预测未来!”

蓝鑫其实是半信半疑的,这年头,卜算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只是比较少而已,但是为了面子,蓝鑫还是气焰嚣张的道:“你忽悠谁呢,你能不能预测到下一秒你会怎么样?”、

阿逸用手背摩挲着鹿语的脸颊,说实话,真的很舒服,阿逸都有点摸上瘾了,阿逸的气势更胜一筹一脸无所谓的道:“不出所料的话,蓝公子是想打我是吧?”

。。。蓝鑫愣了下,他还真是想打阿逸,不过也不是阿逸真的预测到了,只是一般人说蓝鑫那句话都是会想到打人来推翻算命先生的谎言,阿逸有运气的成分,也有一点理论在里面的,阿逸从小混迹街角市场,见过的套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吓唬下这没有见识的蓝家大少爷也不算太难。

现在想让蓝鑫改变这鸟样也是不太可能,阿逸叹了口气像是在妥协:“蓝公子,你想要破解之法吗,想要就附耳过来,如果不想,就把我抓了,在把语儿掳了去当你的压寨夫人,爽个几年也是很不错的。”

鹿语其实有一点明白阿逸的计划了,但还是忍不住打了阿逸一下:“逸哥哥,不要嘛,人家蓝公子是贪图一时之爽的人吗,嗟来之食才看不起呢。”这声音真是酥到骨子里了。

阿逸眼神更加邪魅,动作也是如出一辙,轻抬起鹿语光滑的下巴:“你明白的,我不喜欢你,你非要往我身上扒,你去跟来蓝公子不好吗,人家要什么有什么,我只会这么点预测之术你还爱的死去活来,你图个什么呢?”

这些话是有原因的,鹿语多半装作不明白,把阿逸当傻子:“我就是爱你,你就是我的神!”

蓝鑫看着这两个人秀恩爱,转身让侍卫走开点,回头弯腰问道:“不知道你有什么高招?”

态度有了,阿逸就能说了,在鹿语极力掩饰的疑惑眼神中,阿逸开口道:“反了神剑宗。”

五个字,平平无奇,但是却平地惊雷,蓝鑫虽然是少主,但是和鹿语鹿羚一样都是听父亲话的好孩子,父亲决定的事情,是没有那么容易改变的,蓝鑫嘴角歪了歪:“你他。。你逗我呢?”

阿逸闭了闭眼:“蓝家看起来实力不如神剑宗,更远不如鹿原宗,但是却是压死两边唯一的巨大稻草,你想想,蓝家一旦反叛,打的神剑宗措手不及,地盘资源你们家能拿多少就是多少,赚到的不比神剑宗占领鹿原宗分给你们家的少,到时候神剑宗战败,你们家联合鹿原宗提几个不平等条约,好处不是大把大把的来?”

阿逸停顿了下,看着蓝鑫点点头的样子眯了下眼继续道:“而蓝公子在这场战争中实属功臣,到时候美女入怀,你父亲对你另眼相看,家族的人再也不会对你阳奉阴违,蓝公子可能体会?”

其实阿逸说错了,蓝鑫聚神期的修为不可谓不高,阳奉阴违应该没有,但是阿逸不知道啊,说错了也是因为话太多的原因,但蓝鑫现在已经沉浸在无边的幻想中了,完全没有发现阿逸的口误。

阿逸也是谨慎:“我还有一份礼物送给蓝公子,还望蓝公子不要拒绝。”

人畜无害的阿逸脸上弥漫这圣洁的气息,蓝鑫来了兴趣:“哦?是什么?”

阿逸笑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漆漆的牌子,是在蓝州的时候董星给的内门牌子,上面就写了一个董字,背面是一个飞鸟的图腾,看起来还有一丝神秘的色彩。

蓝鑫怎么说都是蓝家的少主,这点见识还是有的:“这是董家内门的牌子?”

被阿逸哄的团团转的蓝鑫想拿过来看看,阿逸却灵敏的躲开了,阿逸眼神犀利:“蓝公子,我告诉过你,你可以把我当说客,但是我这个说客可不是无偿的,你们几家人怎么打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一旦你需要董家帮助的话就需要让一点蛋糕给我们董家,不然董家凭什么帮你?”

蓝鑫有点乱:“你是董家的人?”

阿逸轻笑了下:“蓝公子从哪看出来我是董家的人了?只不过董家认我是外宾罢了,我这个人要实力没有,就这么个技能而已,我想说的是,蓝家把握不住机会,董家可是早就在等着了。”

蓝鑫心中大惊,他已经完全相信阿逸的这套弥天大谎了,蓝鑫摸了摸额头:“我马上回去告知父亲,多谢兄弟了,下次请你吃饭。”

蓝鑫转头就想走,阿逸一把攥住蓝鑫的袖子,他妈的,这人走路真迅速,差点没抓到,蓝鑫不知所谓的回头,阿逸一脸不爽道:“你当我是什么?你倒是拿到好处了,我呢?给钱,二十万灵石,我能把这些告诉你,就能让你得不到这些,二十万,一颗都不能少。”

蓝鑫都快忘了打阿逸一巴掌的时候自己有多嚣张了,此刻的蓝鑫有些女孩子样:“额,兄弟,给你是应该的,可我现在没有这么多,我补点别的可以吗?”

阿逸憋住笑,一脸嫌弃:“呵呵,还是蓝家的少主,白亏了我叫你一声蓝公子,那你有什么?”

蓝鑫有些尴尬,活生生的跳梁小丑:“额,我就只有八九万灵石,还有一些丹药,哦,对了,我这里有一本蓝家的独门功法,还望兄弟笑纳。”

阿逸快憋不住了:“我他妈不能修炼,给我功法干什么?把其他的给我就行,记着,下次见了我得叫哥,叫鹿语得叫嫂子,滚吧。”

蓝鑫一脸着急,生怕这天大的馅饼从自己手中溜走,给了阿逸灵石便匆忙离去了。

看着蓝鑫慌慌张张的样子,阿逸还没笑呢,鹿语在后面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阿逸顿时有些不想笑了,自己的后背留了一身汗,阿逸有些虚脱,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有些冰冷的问道:“你笑什么?”

鹿语还是在笑,笑的很文雅,虽然花枝乱颤,但不露齿,不难听,但是不经意间憋了一眼没什么动静的阿逸便愣住了,鹿语收起笑容,这种状态有些吓人,鹿语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怎么了啊,逸哥哥?”

她因为什么笑阿逸也不想知道,也不理她,转身就走,留下孤零零的鹿语疾步而去。

鹿语有点搞不明白阿逸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没说话跟在后面。阿逸走了不到百米,便看到二哥坐在一颗树旁站起身来朝着阿逸迎过来:“还好我没走,不然到时候找你们麻烦得不行。”

阿逸摆了摆手,走到二哥跟前歇了口气:“我歇会再走吧,还有水没有。”

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的鹿语走过来蹲在阿逸面前,摸着阿逸膝盖小声道:“逸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了?”

刚刚阿逸对鹿语做的鹿语都记在了心里,但是现在阿逸对她的态度让她有些接受不了,阿逸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刚才那么强硬的态度了:“刚刚我对不起你,形势所迫,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被狗咬了口吧。”

鹿语没听懂阿逸说什么,但还是反应过来了:“逸哥哥,你亲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讨厌呢?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呀。”

二哥站在一边撇撇嘴,真是肉麻,于是便走到一边望风。

阿逸喝了口水:“别耽误了,我先送你回鹿原宗吧,这路上都是神剑宗的人,把面纱带起来。”

鹿语拿出面纱看了看:“逸哥哥,脏了—”

什么意思?阿逸拿过来抖了抖,也没怎么脏,便交还给鹿语,但是鹿语不用手接,而是把俊俏的脸蛋微微扬起:“帮我带好吗?”

阿逸思考了下,歪着头看着鹿语:“你到底戴不戴?”

一脸委屈的鹿语撅起樱桃小嘴,煞是可爱:“给我吧,大坏蛋。”

后面的路阿逸也带起了面罩,一行三人有惊无险的到了秋若山脚下,望着乌烟瘴气的秋若山阿逸心中一叹,希望自己对蓝鑫的洗脑会有用吧。

第六十七章 自找麻烦

走在路上,鹿语有些担心的问阿逸道:“逸哥哥,你说蓝鑫会相信吗?”

阿逸想了下:“蓝鑫应该是相信了,但他的父亲不一定会理他。我说的没什么问题,依照我的思路蓝家一定是赚的,但是我没有处在蓝家家主的位置上,想的也不一定全面,神剑宗给了什么好处也说不定。”

思路有点乱,阿逸岔开话题:“你别想这些了,还有一天的路程,有什么小路吗?我们不可能从包围圈里进去吧。”

鹿语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回去还是知道的:“秋若山旁边有一条小路通往学府,我们可以从学府绕回去。”

二哥帮忙问道:“那要绕多远?”

“大概半天的路程吧,很短的。”鹿语吐了吐舌头:“应该不会遇到蓝鑫这种人了吧。”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阿逸叹了口气:“谁知道还有几个仇人在等着我们,你这个样子就是惹祸的样,谁见了你都想霸占。”

鹿语噗嗤笑出声来:“那逸哥哥,为什么你不霸占我啊?”

“。。。”阿逸摸了摸头发对二哥道:“找个客栈吧,天色不早了,晚上不安全。”

。。

鹿原宗,秋若山。

羽依依用她的心语剑干掉最后一个秋若山上的小喽啰,插上神剑宗的旌旗,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只需要接下来等着打胜仗领军功就好了。

夜色朦胧,羽依依似有所感,回头一看,普果站在她身后直勾勾的看着她,羽依依一瞬间想了很多:“宗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羽依依虽然四百多岁了,但身姿卓绝,是个不可多得的人间尤物,再加上羽依依地尊中期的修为和修炼的功法有所加持,身上散发的魅力不是一般人可比。

身为神剑宗的宗主,普果上过的女子多了去了,但这个女人他不能用强,还得一步步的来。普果笑呵呵的:“依依,你跟我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羽依依跟着普果,一路上普果一言不发,羽依依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所以宁静中带着一些尴尬,普果带着羽依依回了他的马车上,空间很大,里面的装饰别有洞天,一身大床显得格外夺目,羽依依问道:“宗主,不知道你要给我看什么?”

普果神神秘秘的样子,从后面拿出一个盒子,盒子上面琉璃宝珠光彩夺目,即便只有微弱的灯光也避免不了盒子的夺目,可想而知里面的东西有多珍贵。

看着羽依依惊讶的表情,普果心中暗乐:“猜猜看里面是什么?”

羽依依虽然不能确定里面是什么,但一定是个珍贵的东西,于是道:“依依不知。”

普果得意了番,经过一阵复杂的手法后,盒子咔咔一响应声打开了,里面竟然是一把精致的小剑,但细细一看,这把剑看起来上面有一条条规律的条纹,剑身莹白,但微光照射后却散发出七彩流光,总之,练剑之人一眼看到就会无比喜欢这把剑,这种东西总是有无限魅力让人着迷。

皮肤光滑如婴儿的羽依依轻抚自己的脸颊从而来掩饰自己的惊讶喜悦:“宗主,这是什么剑啊,太漂亮了。”

上套了,普果微微笑笑:“此乃上古神器流彩剑,它是保留的最好的神器,威能之大自然不用说,最重要的是,此剑可长可短,如果和剑灵融合想通,实战可以发挥的威力不可估量。”

神器?羽依依被吓到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但是不得不说这把剑羽依依很喜欢,而且如果有这把剑,自身实力至少提升一个档次,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神器啊,可为什么会在普果手上?

羽依依收起了自己的爱慕之心疑惑的问道:“神器难觅,不知道宗主是怎么得到这把剑的?”

普果耸耸肩,做了个不置可否的表情:“这你就别管了,你喜欢这把剑吗?”

那当然喜欢啦,羽依依顿了下:“神剑珍贵,乃是上天杰作,依依当然喜欢,世人皆喜,依依怎么会不喜欢。”

普果哈哈大笑:“那这把剑送你,你要吗?”

*裸的诱惑啊,羽依依难道要昧着良心说自己不喜欢吗?普果对自己的心是怎么样的活了四百多年的羽依依难道不知道啊,这是个两难的问题,自己并不喜欢普果,虽然他的天赋地位都是顶尖,但是自己到底喜欢谁只有羽依依知道。

看到羽依依陷入了沉思,普果也不着急,端了一杯香茶捧在手上,他这个级别的人根本不需要喝水,但是平常品味下好茶还是可以的。

当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夹在有巨大的利益纠纷的时候,想法就会有所偏差和不确定,片刻后羽依依微笑了下:“不知道我需要做什么呢?”

普果眼神中隐藏不住的激动,放下茶杯道:“有个规矩,想要这把剑,就必须是我普家的人,不知道依依有什么办法?”

果然,普果还是把主意打在了羽依依的身上,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羽依依想了想:“依依受不起这么重的东西,还请宗主收回去吧,就当今夜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说完,羽依依就走了出去,留下一股淡淡的女人味,普果也不灰心,好事多磨,好酒不怕巷子深。

但是羽依依就这样走了吗,这种东西只要见过了,就没有人能够转瞬忘记,即便是阿逸这种性格,最多也就是安慰自己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何必想那么多?但也不会忘得干干净净,羽依依一方面不想答应了普果的要求,又不想这把剑跟自己失之交臂,那该怎么办呢?

因为打下了秋若山,只要在渡过秋若山前面的夕阳谷便可一窥鹿原大地,很简单,依照这个局势,只需要三天便可攻入进去,羽依依有些想法,但是并不周全,便直奔四长老王徒的住所而去。

四长老王徒不善言辞,但是并非不聪明,反而他很厉害,收获了羽依依这种活了几百年的人的真心,着实难得。

深夜了,羽依依什么也没说便钻进王徒的房间,王徒一脸无奈:“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要随便往我这里跑,要是被普果看见了,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羽依依心里想着事情,有些硬气的道:“你就怕吧,不知道你怕个什么,我们相互喜欢,管他普果什么事,非要来横叉一脚,真是讨厌。”

这羽依依说话还有一点女儿态,果然只有在爱的人面前才会如此啊。

王徒也没有纠结这些:“你来干什么?”

羽依依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把刚刚的事告诉了王徒,王徒也没有一惊一乍的,而是沉默良久:“你想干什么?”

这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待这些事情的处理方法,冷静沉着,而不是像江北那样一惊一乍的,羽依依越想越气:“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普果今天晚上站在我身后的眼神,我都不想说,要不是他是师哥又是宗主,我真想把他的眼睛扣下来!”

最毒妇人心啊,王徒没有理会她的气话:“你是想要流彩剑?你怎么确定那把剑是真的?”

“。。。”果然还是王徒思虑周全,羽依依也没真的见过真正的的流彩剑,只能道:“应该是真的吧,他普果就算再不要脸,也不会拿一把假的骗我吧?”

呵呵,王徒冷笑了下:“说你笨你还不承认,如果你今天晚上接受了那把剑,你觉得普果会对你做什么?别傻了,如果没有确定那就是流彩剑,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你知道这种罪的后果是这样的后果。”

怎么确定是真的流彩剑?真是个难题。

羽依依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望着王徒,傻傻的样子别有一种诱惑,王徒坐到羽依依身边,把她的头装进自己怀里,不知道这种状态还能坚持多久?

两个人享受着此刻的温柔,同时惦记着流彩剑,万全之策哪有这么简单呢?如果阿逸身在此刻,一定会告诉他们五个字:反了神剑宗!

这是个艰难的抉择,阿逸能够想到,这两个活了几百年的人怎么会想不到呢?只是“她”习惯了在神剑宗活的虽然不开心,但至少不会沦为散修,活的太久,她早就忘了修神之道为何,拼搏为何了。

取舍之道在于选择,即便有的人活了几百年,在面对利益的时候同样会心动,在面对抉择的时候同样纠结不堪,这便是上天对世人的考验,能够走多远不是上天决定的,而是自己。

王徒抚摸着羽依依的手停了下来,沉思良久道:“依依,你告诉我,真的想要吗?”

温顺如小绵羊的羽依依抬起小脑袋:“这些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普果没有好果子吃!”

如果剑到手,那普果会怀疑谁?不出几个人而已,那么最后还是会推测出来是谁干的,王徒苦笑了下:“依依,把手伸出来。”

羽依依伸出光滑的小手,王徒就写了一个字,羽依依闭上了眼睛微笑了下,似乎是解脱般的笑容,而后轻轻地脱下了自己的外衫。。。

第六十八章 美色挡道

昨日还是艳艳高照,今天便飘起了小雨,昨晚的雷声狂躁更是不已,好似在预示着什么,夏天快到了。

雨水侵蚀之后,小路泥泞不堪,但还是得踏上行程,不然让鹿语流落在外夜长梦多,阿逸一大早便起来准备好路上需要的,便去敲鹿语的房门。

敲了半天,里面才婴宁一声表示应答,阿逸在门外喊道:“起来了,你不想回去吗?”

鹿语肯定是想回去和他哥同生共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见到鹿梳派人来找他女儿,就这么放心让鹿语流落在外?这可是个大把柄,除非鹿梳不顾鹿语的生死。

屋里有了动静,过了好一会,鹿语才把门打开,头发还是乱糟糟的,脸上不施粉黛却光洁无比,你说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女站在眼前,阿逸却一点都不动心,这是为什么阿逸自己都搞不明白。

鹿语示意阿逸进来,阿逸本来只是来喊她的,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便跟着进去了,鹿语关好门坐在凳子上有些惆怅的道:“逸哥哥,你说要是我们家被打败了会怎么样啊?”

能怎么样,就那样呗,大清早就在想这些没用的东西,阿逸还是安慰了下鹿语:“你放心吧,鹿原的实力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被攻破的,你没听说吗,神剑宗现在也不过占领了秋若山,想打进去没个半个月是不可能的。”

当然,阿逸并不知道鹿梳为了自己只身一人跑到十方世界去了,阿逸的推算都只能靠着得到的现有信息,而不像华阳真仙那样不需要知道事情的经过便可以得出答案,不过华阳也不是一蹴而就,也是需要一定的古老算法进行推测得到结论的。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这小公主,这些天明显消瘦了几分,阿逸也有些心疼,不是那种关心,而是对漂亮女子的博爱。怎么说呢,容易得到的总是喜欢放置一旁,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未来,人都是这种不知悔改不懂借鉴的动物。

小雨没一会又停下了,阳光开始弥漫,夏日的天气就是这么的说变就变,就好比鹿语,早上起床气加上无根无底的惆怅,出门的时候却是一副没心没肺阿逸看着都觉着神奇。

也是因为回家迫切,一路上走的很快,秋若山近在咫尺,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但是远近闻名的秋若山如今已经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战火焚烧的残骸。

阿逸叹息一声,虽然很少伤及民众,但不知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神剑宗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逃脱不了世人的悠悠之口。

远眺着驻扎在秋若山的大本营,旌旗飘飘,大势还在,阿逸等人也不多做停留,转小路往鹿原主峰而去。

鹿语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一个*,自己生活十几年的地方就这样七零八落,可想而知是什么心情。

不过鹿语也算是个乐天派,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倒是和阿逸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二哥在前面开路,从小路到学府不算远,加急赶路,晚上便可到达。

林子越发静谧,连一只鸟叫都没有,阿逸有些奇怪,但没有想到那一方面,二哥走在前面,还算小心,突然却凌空飞起,来了个倒挂金钩,仔细一看却是发现脚上多了个绳子捆着。

阿逸还没来得及摸出剑,脖子上边多了一把亮闪闪的砍刀,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别动,小心刀子不长眼睛。”

是个女子的声音,但是语气中有些戾气,怕也是见惯了杀戮的人,旁边的鹿语反抗不过也被抓住了,鹿语其实也就是开元后期,加上女子本身就不比男子强壮,一个聚神前期的大汉轻而易举的就把她制服了。

阿逸心中无语,都快到鹿原大殿了却来了这档子事,那蓝鑫都被自己骗走了,碰上山贼怎么骗?阿逸能看出这是山贼是因为这些人的衣服都是粗布麻衣,头发蓬勃发展,一点都不拘束,特别是把斧头比在鹿语身前的壮汉头发都能滴出油水来了。

连阿逸都觉得恶心,鹿语更觉得难受,那味道不是鹿语能受得起的,不过还好,那大汉没有见色起意,应该是在等人发号施令。

后面的那女子道:“把他们抓回山上!”

这怎么行?阿逸还是要试一试的:“慢着!”

喊得挺大声的,在场的十几个大汉都停了下来想听听阿逸说什么,阿逸却突然感觉背后吃了一脚,阿逸应声倒地,来了个狗吃屎的造型,阿逸这种性格本来是能够忍受的,但在场的大汉都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很不舒服,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阿逸恶狠狠的转头看向踢自己的女人,却没想到这荒郊野岭的女山贼有着一副仙子一般的容貌。

女子淡雅的双眸如水一样幽蓝,小巧笔直的鼻子下面的樱桃小嘴都十分柔和美丽,最美的还是她那瀑布般微卷的头发,由于身体被裹在朴素的布衣里阿逸看不到,但还是能够推测出身材应该挺不错的。

虽然阿逸见过了鹿语、言淑雅这种绝色,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这女子两眼,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阿逸甚至没有感觉到杀气慢慢的到来。

好在阿逸抵抗力还不错,鹿语也在一旁叫唤,阿逸回过神来看了眼紧握屠刀别有一番风味的女子,随即大声叫到:“姑娘,规矩我懂,破财免灾对吧,我这里有一万灵石,你们拿了分了去,我也是穷困之人,大家互相体谅一下行吗?行个方便吧。”

为了来时在路上减小目标,阿逸和二哥都穿上了暗淡的衣服,但是鹿语这个天生便喜欢打扮的女孩子怎么会穿这种掉身价的衣服呢,所以三人站在一起不伦不类的。

这些倒没啥,那女土匪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看着阿逸俊俏的面孔用刀比划了下:“我们不仅要钱,还要人!”

“。。。”伴随着山贼大汉们的嘲笑声,阿逸三人被五花大绑抬上了学府旁边的大山。

这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啊,阿逸也不说话了,就跟着这群人走,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个什么,可是鹿语就不行了,被人解下面纱后一群大老粗顿时就炸了窝。

那个头发滴油的笑得最*,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哎呦,小姑娘,你怎么这么漂酿啊?”

漂酿?这是哪里话?眼看着鹿语就要被咸猪手侵犯,阿逸没办法大声喊道:“那头猪,你看过来!”

这。。那大汉还真看过来了,随即反应过来:“你他么想死是不是?”

好了,恩怨引过来鹿语就不会有事了,怎么说鹿语即便自己不要也不能被玷污了啊,那自己就更不会要了,人对于美好的事物总有保护的倾向,阿逸是这么想的,也是为了鹿语好,自己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阿逸就像瞅着一坨屎一样盯着大汉:“我不想死,但是你们这种作风就像八百年没见过妹子一样,我看着就想到了猪,但是猪也有可爱的,你就是个废物!”

也是豁出去了,阿逸说了这些还不算完:“你妈知道你来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了吗?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面由心生,你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没有好报的!”

阿逸倒是骂的爽,那个绝色的女子听到阿逸这么说反问道:“那我这个样子是好报还是坏报?”

嗯?阿逸愣了下,逻辑错误,不过论吵架阿逸还没怕过谁,想当年响当当的江州一霸啊,嘴强王者会服输吗?

北风吹战鼓擂,阿逸开始嘴炮模式:“你算什么东西,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老子长得比你好看,你要是个男人也就是个伪男,我就把话丢在这,你们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有本事弄死我啊!”

论武力,阿逸手无缚鸡之力,论骂架阿逸干翻全场,鹿语还有时间鼓掌:“逸哥哥,你好厉害啊,骂死他们!”

绝色女子脸上红一块紫一块半天说不出话来,确实,阿逸放眼全场算是最帅气的男子了,但绝色女子比起鹿语来也只是各有所长,但终究要差一点。

啪!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猛地拍在了阿逸的脑袋上:“你是真不怕死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阿逸还真不怕死,但是死在这种人手上才是做了孽,阿逸脑袋晕眩的很,但还是镇静的转过头去,双目微皱死死的盯着那个动身打他的男人:“我想知道,你喜欢这么死?”

猴脸男往后退了半步,又觉得不对上步回来,做了个欠揍的表情:“你管得着吗?”

阿逸真的有些生气了,先前那一脚是个美女踹的阿逸便忍了,但打脑袋真心不能忍,阿逸笑了笑:“来,我想问问你们是不是见人就抓,如果是神剑宗的公子你们是不是也敢抓?”

猴脸男子顿了下没说话,那带头的女子又是一脚踹过来,同样的脚法,阿逸这次学聪明了,在一瞬间转身来了个背面着地,因为地上还有水渍,阿逸一身灰色的衣服硬生生变成了棕色的衣服。

鹿语焦急的叫到:“逸哥哥你没事吧。”

二哥被五花大绑绑着也不安分,一口咬在旁边一个人身上,而后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

阿逸也烦,怎么这一路上就这么多事呢,而且阿逸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鹿语没有暗中保护的侍卫,怎么说也是鹿原的千金啊,但是这个身份现在也不能暴露,万一被利用会比现在的情况还要差。

第六十九章 都是套路

被美女踹翻在地确实有些丢面子,都是修为低惹的祸。阿逸站起身抖了抖衣服做了个说不出的表情:“大姐,这么凶干什么,我看你在样子有点像更年期啊。”

女子一脸寒霜冷冰冰的板着脸:“把他捆起来,压上山去。”

只要鹿语不被毛手毛脚,阿逸觉得也就没什么了,倒是要会会他们家大佬,看看是个怎么样的高人,还能把这么漂亮的姑娘忽悠成为山贼的。

一路上,那几个大汉沉默寡言,阿逸也听不到有用的消息,就只能看看风景,鹿语看厌烦了,而那个有脾气的女子又没跟上来,阿逸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喜欢看姑娘了,连自己都不知道。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便爬到了山顶,一座寨子方方正正的摆在平缓之处,岗哨看到有人来了便急匆匆的把门打开并问道:“大当家呢,怎么没回来?”

油头大汉回到:“今天刚赚了一万黑子,大当家去买肉了,今晚上好吃好喝伺候着!”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黑子就是阿逸的灵石吧,阿逸倒是对这个山寨有些兴趣了,因为阿逸发现寨子上的木头是新的,说明这股人是刚到这里的,那个油头人的口音和鹿语本地人不尽相同,那么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去,里面的东西很多都是新的,倒是显得和这群人的着装格格不入,阿逸特别想洗个澡,说起来阿逸洁癖倒是挺严重的。

直到阿逸被推入一间单独的牢房,阿逸才脱掉了脏兮兮的外衣,里面穿了一件丝绸的内衣,阿逸也算是有钱人了,没必要在这些方面拮据。

可能是因为刚建立的寨子,牢房多,阿逸就被单独的关起来,二哥在对面,鹿语在隔壁,牢房用自造的钢筋围起来,歪歪扭扭的很奇怪,这个世界其他科技不发达,玄铁钢筋什么的倒是很厉害,就是一个没有点专业知识的人都能自己动手造钢筋,你们说可怕不?

那群人也没怎么搜身便走了,大概是因为阿逸给了一万灵石的缘故吧,谁能想到阿逸这穿着还有灵戒呢,所以也没有过多的为难阿逸,这些人也没有再去碰鹿语,好像是那个女子叮嘱过。

局势还在控制之中,阿逸坐下歇了歇,二哥就在对面小声道:“小椅子,现在怎么办?”

“逸”和“椅”相近,二哥经常这么叫,阿逸也没什么想法:“静观其变吧。”

外面看守的人走进来:“叫什么叫,想死啊?”

这寨子的人都这么横吗,阿逸吊儿郎当的站起身来回应道:“来,你进来弄死我?”

阿逸就是赌这看门的屌丝不敢进来,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拉屎了,阿逸也不想怂他,想阿逸曾经也是在江州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后来不能修炼改走文艺路线,但骨子里好战的勇气是丢不了的。

看门狗的身材和阿逸差不多,但是样貌和阿逸比就差多了,看到阿逸直视着他,可能有些自卑:“我凭什么进来,不要闹,不然有你好看!”

一点底气都没有,说完不等阿逸开口便灰溜溜的走了,阿逸的狐假虎威他是学不到,但是猥琐学到了精髓,阿逸呼了口气,行走江湖真的很困难,稍一不慎可能命都会没了,还谈什么找父母?

阿逸现在都有些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出来了,是为了父母吗这么多年没有他们自己也活的挺好的。也许是因为冥剑吧,迫不得已,从江州逃到蓝州,在蓝州又得罪蓝鑫到了神剑宗,结果神剑宗又攻打鹿原宗,自己本来要护送鹿语去鹿原的,结果就到了这里,造化弄人啊。

这一切就如梦幻泡影一般,一步步逻辑合理,让人找不到破绽,可是阿逸怎么会知道苍梧断圣是多么的具有戏剧性呢?

有一句古老而流传不出的一段诗曰:苍梧断圣出,九州将不复,古玉真天子,缘来救世人!而这首诗的题目就是苍梧古玉。

。。

鹿梳经过三天三夜的时空穿梭终于回到了四方世界,可不要觉得时空穿梭不费力气,每到一个界面需要适应它的威压,而打破空间障碍安全到达下一个界面也是需要耗费心神的,所以鹿梳也是累的不行。

可是当他看到神剑宗的大军站在秋若山对鹿原虎视眈眈的时候却只是轻声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一句包含的东西太多了,等到鹿梳回到鹿原才发现鹿语还没有回来顿时心里一惊,大声叱呵鹿羚道:“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连自己妹妹都没第一时间找回来,滚蛋!”

鹿羚心中也是无比愧疚,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神剑宗是不允许为在册人员入内的,鹿原宗的人好不容易摸进去,但是长老的阁楼哪那么好进去?

也怪鹿语的人不懂得变通,阿逸就不一样,趁虚而入,直捣黄龙,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如若不然阿逸白天便窥探普羽殿岂不是要被抓百八十回?怕是十条命都没用。

鹿羚退下,加派人马去神剑宗找人,谁会想到鹿语和鹿原宗相隔不过几十里呢?

脸上蔓延出来一丝疲倦的鹿梳没有时间休息,先重新布防了鹿原的防御守卫,再大笔一挥写下战书叫来使者交给普果,最后坐下喝了口水等着各位长老前来议事。

鹿梳深谋远虑,阿逸能够想到鹿原有内奸,他怎么会想不到呢,重新叫来各位长老挨个发言看他们谁心中有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内奸不除鹿原必败啊。

不多时,几个长老都到齐了,还有两个护法也到了,护法只是比长老低一点,身份差距也不是很大。

长老们也是见惯了大是大非的人物,见到他们亲爱的宗主也没有表现的太热情,鹿梳给他们每个人上好茶水后便稳坐钓鱼台闭口不言,看着下面的一群长老微笑呆坐着。

气氛有点奇怪,大长老公孙烨伟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要比沉稳他也不输给鹿梳,二长老穆天性格还算开朗,但是天赋高智力也高,在鹿梳没有说话表明意图他是不会暖场的。

三长老嵇景落为人忠厚老实,也不会多说什么,五长老禹云只是个地尊前期,师兄们都没有说话他哪有资格?

所以就只能由四长老鹿水香来做这个开场白了,鹿水香身姿曼丽,富有少妇的娇艳,又有一丝小女子的温柔,确实是个“暖场”的好人物。

鹿水香咳嗽了下:“宗主,三月末,神剑宗突发大军十八万直逼我鹿原秋若山,我们没有提前知晓,这才失掉秋若山九城九寨村民,而神剑宗并不善待他们,把他们驱逐出秋若山后驻扎在山顶,俯视我军,一举一动都尽在其掌握之中,我军只能设伏于夕阳谷,但是效果。。”

鹿梳挥挥手示意停下:“不用说这些,我相信你们的能力,我亲自主持都不一定能比你们做的好,我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个。”

说到这鹿梳顿了好一会,众人大都疑惑的看着鹿梳,其中公孙烨伟、穆天没有看着鹿梳,还有一个护法没有看着,这个护法叫贾寇展,只是弄神后期,平时负责教习内门弟子事宜。

鹿梳心中有数,若无其事的继续道:“我走后仅仅一天,神剑宗便攻打我鹿原宗,而且声势浩大完完全全不像以前的神剑宗表面那么谦虚,要么就是装的,在背地里策划了很久,要么就是有人在背后帮忙。”

鹿梳的眼睛滑过每一个人的脸,继续道:“这其中必定有人推波助澜,而且,这个人就在我们在场之人中!”

这个问题在场的大多数都心知肚明,但是谁都不会傻到说出来破坏宗门稳定,要说,只能是鹿梳来说。

穆天莞尔一笑:“不知道宗主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个人给找出来?”

台阶给的不能说最好,但也算是当之无愧的最佳配角奖了,鹿梳赞许的看了穆天一眼,这是自己的三师弟,感情不在话下,默契这么多年也都还在。

只见鹿梳从他那精美的灵戒中取出一个水晶球,鹿梳嘿嘿一笑:“很简单,这次我去佛界专门借来了测谎水晶,还怕有人能逃出佛界法宝?”

嵇景落有些疑惑:“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东西啊?”

鹿梳笑笑:“四师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个东西是佛界不传之物,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借来一用,这个水晶甚至可以看出来佛界修行者对佛道的领悟,你还是要多多见识一点才好啊。”

说的嵇景落一阵面红耳赤,摆明了说他没文化嘛,公孙烨伟也笑笑:“我还真听说过这个东西,好像是出自佛界奇迹时圣寺,并且此物只有几个,所以流传不广泛。”

鹿梳拿着散发着灵光的透明大珠子,威慑外放霸气无比的道:“各位长老一个个上来测试吧,只要心中没有背叛珠子就不会有变化,如果不忠,那不好意思,我会当场格杀,当然,我还是希望流血之事不要在我鹿原大殿上发生!”

第七十章 天尊内奸

ps:省略号代表分界线,以前用的两个句号,从这一章开始改了。

原宗大殿上井然严肃了起来,这个东西关系到自己生命不能不谨慎,大长老走上去,伸出洁白修长的右手摸在了水晶球上,球体一直都是淡紫色没有变化。

鹿梳微微点头:“很好,下一个。”

各位长老依次上来测试都没有问题,剩下一男一女两个护法,男护法贾寇展脸上毫无表情,身体僵直的走了上去,鹿梳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贾寇展穿了一身白色长袍,本人也长得不耐,也不说话,就径自的走了上去,没有一丝迟疑便摸了上去。

鹿梳手上微微发热,水晶球慢慢的开始变化颜色,一丝橙红凸显在了水晶球上,贾寇展一愣立刻跪下道:“宗主明察,我贾寇展入宗门两百余年,大小事宜无不尽心尽责,说我不忠简直就是不公,这水晶球是假的,宗主切不可错怪忠臣啊!”

鹿梳把球丢到一边:“那么看来你是不会承认了?”

贾寇展低着头心中纠结:“想不到我还有被误认的一天,宗主,既然如此,你便杀了我让我以死明志吧!”

主观臆断最可怕,鹿梳已经认定了他贾寇展是恶人就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鹿梳手掌翻转,一阵热浪从手心涌动翻滚,不要小看鹿梳只是个阵法大师,其实功法什么的没有少练,只是说没有像普祖那样专精而已。

感受着头顶强大的威胁,贾寇展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抬头,鹿梳心中忐忑起来,真的不是他?难道是。。。

不能错怪好人啊,鹿梳收起了手中的杀气:“从今天起你降为外门弟子,如果你能做满两百年便可从新回到护法位置,同时我会加派人手对你进行监控,一旦你有异动就地击杀,你可明白?”

贾寇展一脸无奈:“谢宗主不杀之恩!”

鹿梳坐下看向了另一个女护法,此女名为端木蝶,是曾经一个世家的孙女,后来家道中落便投靠到了鹿原宗,鹿梳对她点点头:“上来吧,小蝶。”

护法都是从外面招进来的,鹿梳相对比较客气,端木蝶微微点头迈着莲步走了上去,看起来她的身子很苗条纤细没什么力气,不过她却是弄神中期的修为,弄神之上便是地尊,在女子中也算是不错了。

端木蝶走到鹿梳身旁点点头,鹿梳也把刚刚丢在一边的水晶球捡了回来,端木蝶一边缅起自己的袖子,一边朝鹿梳靠近,都想着她是要去摸水晶球便没有在意。

样貌一般的端木蝶在要摸到水晶球的前一刻,突然抬起头来看了看鹿梳,眼神里竟然是那别样的杀机!

谁能想到竟然是她?一个长相平平从来默不作声任劳任怨的一个人,但是她带给众长老的惊讶不止于此,几乎在鹿梳还没有有所动作的下一刻,端木蝶爆发出了不低于地尊后期的气势!

竟然是天尊前期!众所周知,神剑宗和鹿原宗相差的就是这一个天尊啊,谁能够想到这个堵死神剑宗更进一步的人编好了故事在鹿原潜伏了百年之久?

不过说实话,有人猜到了,这个人就是鹿梳,但也是刚刚猜到的,其他往后再提,现在鹿梳要面临的是一个天尊前期强者的必杀一击!

鹿梳第二尊体被废掉,实力大打折扣,眼看着一把腰间软剑就要抵达喉咙,台下长老也来不及支援,用剑的天尊要杀阵法大师同等级岂不是易如反掌?

就在这时鹿梳却神秘一笑,一点都不惊慌。

叮!这把三寸长的软剑犹如刺在了一块铁上,弯曲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幅度。端木蝶也没有反应过来,但下一秒便清楚的知道中计了。

端木蝶借着软剑的回弹之力,脚尖轻点地面往后撤离,但是她的后面可是在座的长老们,你想刺杀我们的宗主,完事了还想跑,这么不给面子的么?

不过端木蝶还是退出了大殿,等待她的是密密麻麻的鹿原宗人,有的三个一组,有的五个一群,围着一个个光圈释放法咒,一束束亮光冲天而起,交织成为了一副罗天大网。

带头的人正是刚刚被撵出去贬为外门弟子的贾寇展!

端木蝶一看就知道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回头嘲讽道:“鹿老儿,你知道是我,还要自导自演的做这么一出戏,给谁看?”

被曾经的护法当着全宗的面叫鹿老头着实有些跌面子,但鹿梳休养还算不错,只是笑了笑:“我不演这么一出戏怎么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呢?”

在后面的贾寇展插话道:“其实宗主是怀疑我的,可是我是清白的,那不好意思,你自投罗网,那水晶球明显是假的,如果你今天不动手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一脸狠色的端木蝶不再说话,丢掉软剑,从灵戒里取出一把漆黑无比的利剑,光感极弱,仿佛吸收了光芒一般,嗜血的剑气驱散开来让众人心中泛起恶心。

“魔剑幽灵!”大长老公孙烨伟一时没有控制住喊了出来,此剑不是上古神器,却有着堪比神器的威能,更重要的是此剑出自魔界奇迹之地鬼女河!公孙烨伟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会在修神界见到这种邪恶东西。

在场的长老也都认了出来,看来此人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啊,神界之人是不可以使用魔物的,这会受到公会的追杀,鹿梳往前站了一步喊道:“端木蝶,你犯了修神界大罪,放下武器,我可以让你走,如若不然,休怪我鹿原宗不近人情!”

由于魔剑出世,端木蝶本来就不算好看的脸上围绕飘荡着阵阵魔气,那股黑色早就侵蚀着她的面目及其心智,随后她尖叫一声:“鹿梳,受死吧!”

天尊的速度不是一般人可以看清楚的,几乎眨眼之间便到了鹿梳跟前,带来的,还有一把邪性强大无比的幽灵剑,能够真真切切的看到的是,剑光突显,一条黑色蛟龙急速飞来,蛟龙出,山川尽现暗淡!

鹿梳躲闪不及这致命一击,只能硬抗,但也不是完全坐以待毙,鹿梳手掌急速翻印,周围金身逐渐显现,正是当初鹿羚练习的无上古技—凡尘锁灵阵。

千古奇阵,威力当然不是只能抵挡一些伤害,攻守之道古人更加明白,当剑尖触碰到凡尘大阵的时候,空气中发出了刺耳的金属嘶鸣的声音,即便是可以损毁一切踏入境地的凡尘锁灵阵也不能将幽灵剑损伤分毫,果然,传言还是不可信啊。

但凡尘锁灵不负第一奇阵,抵住进攻的一瞬间,复制,再生,一条蛟龙活生生的出现在阵法之中!

被吞噬心智的端木蝶还是微微一愣,便猛然退开,几位长老当然不会闲着,早就把她团团围住,二长老一脸不爽:“束手就擒吧,你这样是没有用的。”

端木蝶的喉咙嘀咕一声,好像是没有水了似的,沙哑的声音让人皱眉:“哦,是吗,那你看看神剑宗的大军到哪了?”

下面刚好有人来报,神剑宗大军已经突破夕阳谷,大军兵临城下,正在发动第一波进攻。

鹿原宗生死存亡之秋,鹿梳马虎不得,他收起凡尘大阵,呼了口气对大长老道:“烨华,这里就交给你了,其他长老,你们跟我来。”

一百里外的鹿原宗和神剑宗打得热火朝天,阿逸蹲在笼子里修炼倒是清净的很,这里靠近鹿原宗,灵力略显充沛,阿逸虽然修炼已经越发困难,但坚持总是好的。

有人走了过来,阿逸睁开眼,是另一个胖子大汉,这个山上的人都是五大三粗的,不懂为什么那两个女子这么清秀娇美。

大汉打开了二哥的笼子,也不说话便领着二哥走了,临走时二哥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阿逸,阿逸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只是点了点头鼓励了下。

鹿语看了一眼:“逸哥哥,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啊?”

阿逸怎么知道?便只是安慰道:“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只有去了才知道,安心等着吧。”

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二哥被领了回来,不同走的时候,鼻青脸肿的样子阿逸顿时火气就冒了出来,本来那大汉是要开鹿语的门,阿逸大骂道:“有什么事冲我来,草!”

阿逸平时都不说脏话的,真的是被逼急了,蓝鑫的一巴掌可以忍,那个女的两脚狠踹可以忍,但是有人打自己二哥是真的不能忍。

那大汉也是个狠人,什么话都不说,打开阿逸的笼子就是一巴掌扇来,阿逸怎么可能被他打了脸?

虽说这大汉一巴掌来势汹汹,但阿逸的速度也不慢,侧腰翻转,一个侧踢就是一脚鞭腿踢在大汉的腰上,这个位置是一个死穴,阿逸真心下了狠手。

奈何阿逸的力道修为远远不足以一脚踢倒大汉,那人硬抗了这一脚,身子只是微微一颤而已,便直接抓住了阿逸的一只脚,往侧身拉扯旋转,阿逸没办法,也只能跟着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不然脚都会被骨折掉。

但是笼子太小,哐当一声,阿逸重重的撞在了笼子上,顿时头晕目眩的倒在地上,那大汉觉得还不解气,立马过来抓住阿逸的衣服直接提起,抬起膝盖准备来一个膝撞,如果这一下来上,阿逸大概就会半身不遂了吧。

就在这时,传来一个优雅的女声甚至盖过了鹿语疯狂砸笼子的声音,壮汉硬生生的停手了,原来是那个在山下见到的女山贼,轻步走来就把大汉拉扯开,于是阿逸又摔在了地上。

第七十一章 冰疯女人

也不怪阿逸打不赢这壮汉,经过刚才的完虐,阿逸就可以看出这壮汉的实力至少在开元巅峰,再加上这让人神伤的体格,和稍微垃圾一点的聚神期散修说不定能打成平手。

不要小看炼体,不管在哪,炼体的人都是不可以忽视的,举个例子,在鹿原宗不能飞行,那么就只能靠蛮力加一点灵力跳起,原则上来说,炼体的人一定比不炼体的人跳的高的多。

那绝色女子推开大汉后着急的骂道:“你是不是傻?他要残废了,我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苗子,你就这么希望你大当家的嫁。。”

那女子没有说完便停下了,看到阿逸翻了个身勉勉强强的站起来,敲了敲眩晕的脑袋:“来,我两继续,妈的。”

阿逸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着那个女子:“哟,还觉得我不够欺负是吧,来,两个一起上,退!”

最后一个“退”是阿逸吐了一口血痰的声音,阿逸是真的被打蒙了,但是此仇不报非君子,二哥被打成这样,打回来是最直接也是最解气的方法,能说阿逸不成熟吗?

女子看了下地上的血,主动过来擦了擦阿逸脏兮兮的脸蛋,顺便撩起了阿逸被打乱的短头发,阿逸也是身上真的疼,把脑袋往后移了下,刚想骂人,就听到鹿语在旁边骂人。

“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不要碰他,真脏。”这是出于一个女子对自己的爱护吗?好像有点酸味啊。

阿逸拦住了想去找鹿语算账的女子:“有什么事找我,女人何苦对付女人?”

那女子点点头,转过身去指了指鹿语,对大汉道:“带走。”

经过一个打理的很不错的小花园,几个新修的阁楼,前面便是大厅,大厅朴素的很,倒是有一两张虎皮值点钱,阿逸吊儿郎当的站在客厅里讽刺道:“就几个山贼还修客厅,想走文化路线,你们配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女子回到山寨话就变多了,女子坐在虎皮大凳子上皱了皱眉:“你别那么多成见行吗”

阿逸才不鸟她而是反问道:“你这虎皮坐着烫屁股吗?”

说着不沾边的话,阿逸就是不爽这群人,一来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抓上山,还打了二哥,就是死都要让这群人不舒服。

也不知道为什么,阿逸自从看了那副画之后自己心中就各种不爽,邪气一天天的往上冒,就如那天亲鹿语的时候的的确确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入戏,戾气也有些压不住的感觉。

女子沉默了下:“先把脸洗干净。”

后面真的走上来一个小丫鬟端着一盆水和干净的帕子。

即便是阿逸这种聪明人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脸上确实很脏,嘴角还有血丝,便细细洗了洗,顺便还梳理了下头发。

完事后阿逸问道:“呵,这么个意思?要哥哥亲你吗,要不要我再漱个口啊?”

现在的阿逸处在一个奇怪的状态,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难道是二哥被打引发了失常?

女子变得脾气很好,只是看了阿逸一眼想了想道:“先打了你朋友是因为我朋友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我跟你道个歉。”

还是挺有诚意的,阿逸也消停了下:“说吧,为什么要抓我们?”

女子顿了下有点不好意思的道:“你都说我们是山贼了,当然是抓你们来干苦力了啊。”

“。。”阿逸又想骂人,但是想了想不符合自己的气质:“我想知道你们是哪里的,这什么年代了,还干这种勾当,不怕被扫了?这里可是鹿原宗。”

女子不想说这些,问道:“你叫什么?”

你不说,我也不说,气死你。阿逸就这么站着望向外面不说话。

女子这样都没有生气:“你本来性格就是这样的吗?”

这问题问的奇怪,阿逸回过头来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就如对牛弹琴一样,阿逸没有认真回答过她一个问题,女子踌躇了一番:“既然如此,等我姐姐回来再和你谈吧。”

她姐姐?阿逸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不会是双胞胎吧?

一个想法的突然出现可以一瞬间占领整个脑袋的思维,阿逸惊讶的问道:“你不是山下抓我们那个女的”

女子理了理掉到眼睛边上乌黑亮丽的头发:“我姐姐叫伊涵若,我叫伊涵水,双胞胎。”

上善若水吗?现在阿逸才完全感觉出来这两个女子的不同之处,这个伊涵水完全没有她姐姐的那种冰冷,相反的是一种别样的柔和美,有点像,像柳璇希。

想到这,阿逸舔着脸道了个歉:“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是你姐姐,她先踢了我两脚,我有点不服气。”

下一秒,阿逸又趴在了地上,这熟悉的脚法,这熟悉的力道,准是那疯女人干的好事!

阿逸宠辱不惊的爬起来回头看了这个叫伊涵若的一眼,只是笑了笑,但完全掩盖不了阿逸心中的杀机!

再美的女人阿逸都可以不爱,不要怪阿逸心狠手辣,这些年,阿逸遇到的这种情形都不会让始作俑者有好下场!

阿逸笑的越开心,越代表着一种仇恨,但是这疯女人丝毫没有一点感觉,径自从阿逸身边经过,这女人至少聚神期的修为,即便阿逸偷袭也占不到好处。

总是有机会的,有时候,死亡不是最痛苦的,先从你两姐妹的感情开始吧。

都说人世间最可怕的不是真刀真枪的杀害,而是人心!

如果是以前,阿逸被漂亮女子踢了也就踢了,但是阿逸现在已经不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咽不下这口气,会杀心暗涌了。

这一瞬间阿逸想了很多,伊涵水站起身来把住自己姐姐的胳膊道:“姐姐,你看这个怎么样?”

伊涵若看了阿逸两眼:“不行,连一点修为都没有,他们会有意见的。”

妹妹伊涵水有些泄气,但是表现出来的却有一丝娇气,阿逸甚至觉得他们的父母是不是把脸上的表情都给了妹妹,这个姐姐就是个面瘫?

伊涵水撑着小脑瓜一副头疼的样子:“还有五天了,姐姐你不着急吗,到时候你就要嫁给那个长的没有他百分之一帅气的猪头了。”

说着还指着阿逸,阿逸一头雾水道:“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劳的吗?”

伊涵若一副僵尸脸呵斥道:“有你插嘴的份吗?”

那样子就像一个巫婆一样,阿逸觉得她即便再美这世上的男人都会选伊涵水吧?

阿逸冷笑了下:“你让我*还不想插呢,你这狗嘴,恶心!”

伊涵若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看到妹妹在拦着自己,瞬间明白了过来,出腿飞快,急速的往阿逸两腿之间飞了过来。

这是要断子绝孙啊,这么狠毒的女人!阿逸也是本能反应运起飞濂追雪往后一个空翻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只是还没站稳呢,又是一脚横扫飞来直逼阿逸的左耳。

都是些杀招啊,真真是不把阿逸当人看,阿逸现在往下蹲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危机关头,伊涵水抱住了她姐姐:“姐姐,你别这样,杀他什么时候不好呢?非要现在?”

阿逸的耳朵感受到一股风力,那只脚停在了离自己左耳一指宽的地方,要是她真的踢下来,阿逸脑震荡是跑不了的。

伊涵若用冰冷刺骨的眼神看着阿逸:“再这样出言不逊,你知道下场!”

阿逸是真的有点怕了,有些事不能说笑,那一脚的威力大概能踢爆自己脑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阿逸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伊若水使了个眼神,后面的大汉带走了阿逸,路上,那大汉突然开口道:“哥们,你真他妈敢。”

还以为这大汉是个哑巴呢,没想到还能说话,阿逸问道:“这女的怎么这么疯啊?”

大汉看了看四周小声道:“也不是一直这样的,大小姐因为逃婚被赶了出来,要从新找一个家世天赋和马家相近的才能回去,现在时间要到了还是没有找到,大小姐心里烦着呢。”

听起来有点道道啊,阿逸继续问道:“你们不是山贼?”

大汉憨厚的笑笑:“我们是鹿原伊家的人,穿成这样是大小姐要求的。”

鹿原?阿逸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我想问下鹿原鹿家的话你们伊家听不听?”

答案是肯定的,阿逸忍住马上要翻盘的机会道:“兄弟,你喜欢看好戏吗,把我压回去,我有话要说。”

大汉有些纠结,在阿逸给了他一百颗灵石之后便勉强的把阿逸捉了回去。

重新回到客厅,便看到两姐妹坐在桌边忧郁的想着事情,见到阿逸又折返回来,伊涵若又板起脸大声道:“你怎么回事,不是叫你把他带回去吗?”

那大汉完全没了刚刚打阿逸的那种狠劲,站在那瑟瑟发抖,阿逸往前站了一步:“疯婆子,你犯了大错你知不知道?”

伊涵水看着自己姐姐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赶忙站出来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哟呵,小姑娘板着脸不知道比她姐姐可爱了多少倍,阿逸四仰八叉的坐在凳子上,还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慌不忙道:“你知不知道你们抓的那个跟着我的女孩是什么身份?”

伊涵若这会还没有发怒,细细想了下没有表态,阿逸看了下疯女人的表情呵呵一笑:“她是鹿原宗的千金—鹿语。”

第七十二章 三个条件

和阿逸想的不大一样,双胞胎姐妹心有灵犀的没有多大的反应,这就有点尴尬了。

难道是猛料加的不够?阿逸继续恐吓道:“你们不相信是吗,那你们听说过鹿语的样貌吧,这么漂亮的女子我相信天下找不出第二个了吧?话说你们也是鹿原的人,怎么就不认识她呢。”

伊涵若面无表情的问道:“那又怎样?现在鹿原宗乱的一塌糊涂,大不了把她当做人质不就行了。”

阿逸嗤笑一声:“你是在搞笑吗?你伊家不是把柄吗,小姑娘,奉劝你一句,不要把事情搞大了,到时候你收不了场就不好看了。”

妹妹伊涵水悄悄的扯了下她姐姐的衣服,怕了?阿逸看着一动不动的伊涵若,心中肯定后悔吧?

伊涵若狠狠的盯了大汉一眼,大汉都开始打颤了。

这事不会这么简答就算了,阿逸怕她们杀人灭口,这种女人狗急跳墙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还是要给她们留一条华容道走走。

阿逸喝了口茶水优哉游哉道:“你现在是不是想杀了我们?没必要,我甚至还能帮你们解决现在的问题,但是我要先问问你们父母能不能看出来你们的区别?”

伊涵水不知道阿逸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如实答道:“如果少说话就看不出来。”

阿逸心中赞叹了下这对一模一样的神奇,而后站起身来走到伊涵水跟前道:“你们想的,不过是找一个有家世,有天赋,又帅气的好男人,如果最后找到的这个男人一般,应付两下就丢掉他,是不是啊?”

伊涵若盯着阿逸:“你想说什么?”

阿逸笑笑转身回来继续坐着:“我可以借鹿语哥哥的身份帮你们混过去,有了这个身份,天赋什么的就不重要了,而像你们这种势利眼的父母,有好处就行,根本不会管你们幸不幸福,我这种人不是正好符合他们的要求?”

本来伊涵若想反驳的,但是想到后妈的那副样子心里便没了底气。不过这个时代父母之命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比嫁在穷人家里好吧,而且也是马家势大,强行逼迫罢了。

看到这对姐妹花没有开口,阿逸继续道:“到时候蒙混过关,你们还能回到家里住着,总比在这荒郊野岭的强啊。”

伊涵水也觉得可行,但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阿逸心想这是在帮你们吗?你姐姐这么对我,看我不整死她!

笑嘻嘻的阿逸继续套路道:“你别管我为什么帮你,就说需不需要吧,不需要我帮忙的话就把我们放了,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个小美女半天没反应,阿逸转身便慢悠悠的走了,总要给别人考虑的时间吧。

阿逸刚走到花园,那一坨肉山般的大汉便跑了过来:“公子别走,小姐说可以商量。”

小姑娘,跟我斗?阿逸推开了大汉抓住自己胳膊的钢钳一脸不情愿的道:“兄弟,你也看到了,你家小姐那不情愿的样子,我何必去沾一身冷气呢?”

大汉连拖带拽的把阿逸带回来,阿逸又从新坐到椅子上,话也不说,就喝着茶水。

冰脸姐姐也坐着,眉毛微皱看着门外的天空发呆。伊涵水左看右看,半天吐了口气道:“你刚刚说的还算数吗?”

阿逸假装没听见,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继续喝,嘴里还眨巴眨巴的:“味道不错。”

伊涵若回过神来骂道:“问你话呢,喝什么喝?”

真受不了这种性格,阿逸随手一摔,茶杯应声飞到地上,炸的四分五裂,阿逸呆滞的看了一眼杯子:“哦豁,不好意思。”

虽然这样说,阿逸连一点愧疚都没有,反而翘起二郎腿抖起脚来。

果然不出阿逸所料,暴躁的伊涵若并没有继续教训阿逸,只是狠狠的看着没说话。

伊涵水圆场道:“公子,把你抓上来确实是我们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不知道公子叫什么?”

阿逸对这个妹妹还是挺有好感的,认认真真的道:“我叫辰逸,星辰的辰,飘逸的逸。”

伊涵水真的就如溪水一般温温柔柔的,口中默念了一声阿逸的名字:“那公子真的愿意帮我们吗?”

阿逸笑笑:“当然,帮美女是我的职责,不过要想让我做的好,还需要三个条件。”

小妹妹还是挺好骗的,顺着阿逸的话问道:“不知道公子需要什么?”

阿逸用手比了个一:“那个打我兄弟的人出来,让我打一顿先。”

阿逸就是这样的现世报,根本等不了第二天。伊涵水还没说什么,她姐姐就直瞪瞪的站起来:“你不要太过分!”

怎么就过分了?阿逸看着伊涵水:“伊涵水是吧,你看,根本没得谈,还是放我们走吧,我也帮不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阿逸起身就要走,刚刚转身就被拉住了袖子,是伊涵水,但是瞬间便丢开了,脸红红的道:“可以答应你,就是他,你打吧。”

说完还指了指站在一边的那个壮汉,很好,阿逸径自走过去看着大汉:“不好意思,不管你受命于谁,打了我兄弟就得准备好接受惩罚。”

话音刚落,阿逸运起灵力便是一拳,最近阿逸对运力颇有心得,这一拳带着满满的怒气摩擦这空气飞奔大汉的大脸,不打的鼻青脸肿才怪。

没想到那大汉微微一个退步就躲了过去,由于他比阿逸高了半个脑袋,阿逸这一拳就像小孩子打大人一样好似打在棉花上。

有那么一丝尴尬蔓延开来,好在阿逸脸皮够厚,回头看着伊涵水:“怎么个意思?”

经过一番讨论后,阿逸终于可以放心打人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稻草人一般任人宰割的大汉,阿逸退后几步,一个猛冲,单脚飞踹。

“彭!”阿逸退后两步,大汉虽然有所防备,但还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阿逸才不想让这个比自己高的站起来俯视自己,几乎瞬间便到了大汉面前,阿逸抡起拳头就开始锤。

真的是拳拳到肉啊,即使大汉内外兼修,还是抵不住阿逸的狂轰滥炸,大汉开始惨叫连连。

打了有半柱香的时间,阿逸是实在打不动了,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大汉嘿嘿一笑:“对不起啊哥们,可别记仇哦。”

那大汉颤巍巍的站起来,用手接着吐了口痰在手上,一颗牙齿血淋淋的混着唾液,看起来怪恶心。

阿逸人畜无害的笑笑,重新坐回板凳上:“第二个条件,伊涵水,你到时候装作你姐姐跟我去见见老丈人,而你姐姐装成妹妹站在一边就行。”

看完阿逸打人的场面,两姐妹都还处在反应阶段,现在阿逸又提出了这种奇奇怪怪的要求,伊涵水出于本能反应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啊?”

阿逸找了根帕子搽干净手上的血渍:“你觉得我能受得了你姐这种暴脾气吗?还是你好,温柔安静,大方得体,很美—”

哎呦呦,都把伊涵水说到脸红了,而阿逸当面只是赞美妹妹,贬低姐姐,不可谓不攻心,姐姐只是脸色铁青,却又不好说什么。

伊涵若有如从寒潭中出来的一样从喉咙里憋出几个字:“说第三个条件。”

本来阿逸是想把踹他的几脚还回去的,但是想想应该不现实,还是拿钱吧,阿逸修理了下发型:“事成之后给我五万灵石,便两清了。”

到时候真的能两清还是另一说,阿逸打好如意算盘,就等鱼儿上钩了,果然,小鱼儿很听话,伊涵若冷酷的道:“成交,明天就启程。”

阿逸拦住要走的伊涵若:“把我朋友放出来,挑出最好的房间给鹿语,她是鹿原宗的千金,最好道个歉。小姑娘,奉劝你一句,要想出来混,脾气别那么暴躁,谁都不欠谁的,趾高气扬的给谁看?”

可惜,能听进去一句伊涵若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伊涵若厌恶的一把推开阿逸便走了,留下阿逸和伊涵水。

阿逸回头看看有些担忧的伊涵水:“你姐姐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伊涵水盯了门外一眼:“你别往心里去,姐姐心地很好的,她只是不善于表达,这些年她受了很多罪的。”

这倒是有点意思,阿逸问道:“她这光鲜亮丽的能受什么罪过?”

比罪过,阿逸受到罪过往哪说理去?

伊涵水美目下垂,晶莹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父亲从新早了个后妈,那个后妈颇有权势,从小我们两就活的不开心,父亲事务繁忙,后妈想尽办法折磨我们,姐姐一个人抗下了很多,其实她只是没有感受过快乐,她的心,早就封闭起来了。”

说就说嘛,小姑娘眼泪哗哗的流,阿逸一副心疼的表情走到伊涵若身边,抽了几张纸给她,安慰道:“放下吧,现在你遇到我了,我肯定保护好你,不会在让你受欺负了。”

阿逸没说完,你姐姐就那样吧,反正也废了,我们还是要珍惜眼前人是不是?

第七十三章 局势难明

不要怪阿逸心狠,阿逸又不是天使,还不会圣母心的去改变一个人,虽然阿逸已经快原谅伊涵若了,但不代表阿逸就会耗费心神的去帮她,这种人的性格,阿逸甚至都不想跟她有交集。

不过这个伊涵水还挺不错,说实话阿逸有点喜欢上她了,她和曾经那个女孩很像,心中有爱,外表温和,安静文雅不闹脾气,是个可以过一辈子的好女孩。

阿逸在思前想后,伊涵水在小声的哭泣,过了会,两个人同时停住了,因为鹿语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二哥和那个被阿逸打掉牙齿的大汉。

鹿语走到门口就停下了,看着这男默女泪的场景愣住了:“逸哥哥,她怎么了?”

要是伊涵若进来一定是质问阿逸做了什么,鹿语就不一样了,她的逸哥哥是一定没有错的,果然爱一个人和对一个人有成见的表现不一样的。

阿逸往后退开一步:“哦,没事,她说到伤心处了,我们出去说吧。”

然后转身又细心的抽了两张纸给伊涵水:“别伤心了,没关系的,我和鹿语会帮你的。”

鹿语心想怎么扯到自己了:“逸哥哥,怎么个情况啊,需要我帮忙吗?”

阿逸领着鹿语出来,把前面的商讨的经过简略的告诉了鹿语,鹿语一下就抓住了重点:“什么啊,你是我的,为什么要帮她们啊,我不去,你不是我哥。”

这种状况阿逸早就想到了,小样,你不答应也得答应,阿逸挨着鹿语,忽悠道:“语儿,我又不是真的要跟她们做个什么,就是应付一下,你看她们好可怜,连家都不能回。。。”

阿逸还没说完呢,鹿语便打断道:“不行,除非你说你喜欢我,你帮她们还不是因为她们好看,我不好看吗?”

你是好看,但是我们不可能啊,阿逸哀求道:“你放心吧,我不喜欢她们的,就只是帮一下她们,你这么漂亮,我怎么可能喜欢别人呢?”

听到阿逸夸她,鹿语才高兴了一点:“好吧,可是你得答应我,不许碰她们,我会到场监工的哦。”

鹿原宗鹿原主城,占地一千五百亩地,墙厚三尺,高三丈,飞鸟需走地,人不可高攀,可谓是一城当关,万夫莫开。

只是如今,城头上血迹斑斑,到处横陈着鲜血凝固的尸体,在这宽阔的城墙上,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普果站在城头上望着自己猛如潮水的大军哈哈大笑:“王徒,左宫放逐,你们可看见了?”

当初左宫放逐反对普果大动干戈,王徒在一边复议,普果一直记在心里,如今证明自己的计划确实达到了预期,普果便忍不住炫耀起来。

王徒脸色阴沉没有说话,左宫放逐没办法恭维道:“宗主眼光长远,我等确实不如。”

简单的夸奖了两句,普果也扬了威风,突然看见城中多了一股势力,威力不弱于神剑宗的刚猛,普果指着城中举着小旗子的小人影问身旁的二长老宋霸:“那是谁?”

宋霸也不知道,便去探查了一番,回来的时候大惊失色:“宗主,不好了,那是修仙界言家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和鹿梳那老不死的达成了协议,派了两万精锐杀了过来!”

果然,普果一看,那股势力往他这边缓慢的移动过来,他倒是不怕,他有流采剑,实力提升不是一星半点。

但是普果很生气,这样一来局势就不会这么明朗了啊,普果回头问道:“蓝家的人呢,怎么回事,今天的进攻怎么没有看到他们影子呢,去告诉他们,不出力休想拿到一点好处!”

趾高气扬的样子让站在后面的羽依依看着都反胃,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破烂的神剑宗弟子连滚带爬的倒在普果面前泣不成声:“宗主,前天晚上凌晨蓝家突发大军五万对我神剑宗不宣而战,攻破炼神峰之后没有一丝停留,现在大概已经打下了望川峰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把阿逸逼下擂台的祁宏武,二长老宋霸的弟子。

听到这种噩耗,普果第一时间没有过于惊慌,只是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情,普果扶起祁宏武来,平静的问道:“宏武你此话可是真的?”

“啊!”刚想说话的祁宏武突然叫了一声,声音凄厉,传到众人的耳朵里十分刺耳,祁宏武突然又不叫了,颤颤巍巍的说道:“没有,我说的是假的,我,我只是跟各位长老开个玩笑而已。”

众人没有看到的是,祁宏武此时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乌黑肿大,用针一戳,大概会喷射出血水来。

普果叫人扶着祁宏武下去对身旁的众人道:“你们也听到了吧,宋霸,你教的什么徒弟,这个时候说些丧话,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众人都低下头笑笑,没人敢对上他们的宗主那一抹狠辣的目光,普果满意的笑笑,这个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心中肯定五味杂陈吧?

普果在灵戒上轻轻一模,手中便出现了个箱子,正是那把装着上古神器流采剑的箱子!

宗人都默然不语,只有羽依依眼中泛起精光,王徒往她那里看了看,两个人不由自主的交换眼神,心中的想法越发阴暗。

流采光耀聚芒苍,万物星辰遍地丧!

普果高举流采剑:“此乃创世流采剑,流采出,万物为其尊,鹿原不过区区弹丸之地,如何能挡我神剑宗万世光芒?尔等还不随我攻进鹿原,改写这修神界肮脏历史!”

虽然大家都明白神剑宗已然丢失,但流采剑依然可以极大的鼓舞士气,在场即便是守门的小侍卫也激情澎湃大喊道:“杀!”

置之死地而后生,局势所迫,普果一马当先,直接飞身奔向言家阵地,后面的羽依依站在原地来不及思考便被王徒拉到一边:“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你一会跟到他身边,看准时机给他致命一击,我会在旁边掩护你,到时候拿到剑我们就走,明白吗?”

羽依依还有空理了理有些缭乱的头发:“这样会不会犯了大忌?”

王徒有些着急:“你还想着这些虚无的表面东西,拿到剑好还是一无所有好,你自己考虑清楚!”

说完王徒便走了,这种时候,人多眼杂还是谨慎的好。

言家阵营,其实来的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言家也只是因为看在华阳真仙的面子上卖了这个人情给鹿原宗。

如今普果这个天尊中期的大能手持三尺流采剑便犹如狼进羊群,人挡杀人,佛挡*!

普果满脸血气,升腾的血雾环绕在身体周围让人从心底里畏惧,普果恶狠狠的骂道:“小小修仙界言家,你们主子都没有随便站队,喜欢搅浑水是吧?我让你们有来无回!”

言家的主子就是李家人,毕竟李家才是修仙界的主人。

言家带头的是言家的实四长老叫言硕,修为还行,是个大成期巅峰的大能,对比起神界的境界划分大概在弄神前期左右。

言硕也听闻过普果的威力,没有傻乎乎的直接过去变成尸体,而是大声叫道:“你搞清楚你的敌人是谁,杀掉我们有什么用?”

大难临头还那么多话,普果嘴角泛起冷笑:“那对不起了,你跟阎王说这些吧!”

虽然鹿原宗有禁空大阵,但依然不能抵挡普果想飞起来的心,普果单脚蹬地,身体急速往前横飞,到了天尊境界,对于空间法则有一定的领悟,对空间的掌控就越发的精准。

几乎普果锁定言硕的瞬间,言硕周围便宛如实质一般固定了起来,普果反手竖剑,从头顶拉出甩到身后,再全力横向一斩,流采剑咔咔作响,陡然伸长了一尺多,剑身莹白,上面镶嵌的宝石发出夺目的光芒。

剑威,挡无可挡,剑中剑灵呼啸而出,比剑气更强大的是剑灵,比剑灵更强大的是普果!

同样是修剑之人,差距一眼就能分辨,只是一剑,言硕的剑触碰到流采剑的瞬间便四分五裂,剑尖直逼言硕头颅,言硕还没来的急想其他的,头颅便冲天而起!

身子还来不及倒下,血液不可阻止的喷涌而出,言硕的身首异处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什么都还没来的急做,就完事了?

来的快,去的也快,言家的弟子看到长老都死了,瞬间没了脾气,都开始四下逃离,普果刚想去追,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普果站在原地:“鹿梳,好久不见,我来看你了。”

鹿梳冷眼相对:“不知好歹的东西,但是我敬你是条汉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打我鹿原,我想问问,你父亲知道吗?”

这时羽依依已经到了普果旁边,普果专心致志的看着鹿梳:“废话少说,今天你鹿原宗都得成为流采剑下的亡魂!”

剑无对错,魔意难除,普果今天是要大开杀戒了。

杀意渐渐开始实质化,天色突然开始黑暗起来,倒不是普果干的,而是隔壁的天尊护法端木蝶用幽冥剑造出来的异象。

一场大战,两把神兵,惊天变革,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第七十四章 是对是错

鹿原,主城。

人潮涌动,空气中迸发着钢铁触碰后发出的叮当声,但更多的是鲜血飞溅后的惨叫,曾经寂静安宁绿草芳菲的鹿原已经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

阿逸一行人被堵在城外不敢进城,在拦住冲动的鹿语后,阿逸说道:“现在这个情况你家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要不我们先借宿到她们伊家吧。”

伊家离鹿原主殿还是挺远的,确实也就是只是一个小家族,神剑宗势力再猖狂也不会去全面吞噬整个鹿原宗,这个情况伊家还算安全。

妹妹伊涵水想了想:“跟我们走也好,只要敷衍住父母,然后拖延订婚日期便可以给姐姐更多时间找好男人。。”

阿逸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我就不是好男人吗?”

伊涵若在旁边冷笑出声,但是没说话,阿逸也不跟她计较,回头问鹿语意见,鹿语现在也是思绪混乱想不出来该怎么办,便答应了。

看着城中混乱的战事,阿逸喊道:“那请两位伊小姐带路吧。”

伊家,看起来也就那么个样子,还没有左宫阁大呢,想来这两个小姑娘命运真不好,还不如像阿逸这样活的无牵无挂的。

指腹为婚最可怕的地方就是那种无力感,做什么都没什么用,除非有权有势的男人提亲才有机会逃出这种命运。

大门紧闭,大概是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现在鹿原大殿上打的热火朝天,往日街道上的繁华无影无踪,只有匆忙的过客和炎热的阳光铺满了大地。

因为怕目标太大,那些五大三粗的大汉都远远的跟在后面,二哥上去敲了敲门,过了好半天才有人打开门,是个小女孩,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刚想问二哥什么事,便看到二哥后面泪水在眼睛里打转的伊涵水:“大小姐,二小姐,你们回来了!”

说着小姑娘便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伊涵水,果然没有人喜欢接近伊涵若,即便是个小丫鬟都不喜欢她。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为人还是善良的好,太做作总是有人来收拾她的,这个任务就让阿逸来*她吧。

阿逸一行人跟着走了进去,院子还是挺大的,至少都是地主什么的,但是庭院里东倒西歪的衣架和正在打扫的工人,阿逸能够知道这里不久前有人来闹腾过。

伊涵若突然开口道:“小兰,你手怎么了?”

小兰就是刚刚开门的丫鬟,感觉和伊涵水的感情还挺好的,她手上有一道戳伤的血痕,倒是不严重,应该是摔倒后擦伤的。

还有点奶气的小兰低下头:“没事,小姐,老爷在后院休息,我带你们去吧。”

人家不愿意说,伊涵水只是点点头便跟着去了,自然有人来安排阿逸等人在客厅休息,这一路为了躲开神剑宗的人倒是废了些力气。

阿逸坐在客厅喝着茶,趁着鹿语去上厕所,二哥小声的问道:“椅子,你是怎么打算的?”

四下无人,上过茶水的下人都走了,阿逸躺在靠椅上:“走一步看一步吧,等这档子事完了我们还是回神剑宗吧。”

二哥拍了阿逸纤细的手:“装傻是吧,我说的是这个吗,我问你你对那个伊涵水是个什么想法?”

阿逸盯了二哥一会,噗嗤笑出声来:“靠,还是你懂我啊,要不我们两兄弟把他们姐妹两分了?”

憨厚老实的二哥腼腆的笑笑:“我哪有你那么大的魅力啊,再说了谁受得了伊涵若的脾气?”

这伊涵若是真的让人不爽,白瞎了那么好的一副脸蛋,阿逸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看上伊涵水了?”

二哥喝了口茶:“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嘿,这二哥还挺坏,阿逸认真起来:“来,你给我说个假的版本听听。”

二哥怎么可能说谎话,只是沉默了下:“你还是忘不了那个女孩,这个只是替代品。”

一阵沉默,阿逸把头侧向一边,回过头刚想说话的时候看到鹿语从外面走进来,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个中年人,头发已经白了一半,身子有些佝偻但还算壮硕。

鹿语坐到阿逸旁边,由于阿逸没有坐主位,那个中年人便坐到了鹿语对面,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伊家的家主,只是看着这家主也太龊了一点,精神面貌很差。

伊家主找话题道:“老朽伊童,不知道鹿小姐光临寒舍,可要多住几日以表伊家心意啊。”

因为提前说好了,鹿语装成阿逸的妹妹,虽然她极度不愿意,但是磨不过阿逸,也就答应了。

鹿语摆了摆手:“早就听闻伊家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姐姐,便想来看看,这位是我认的哥哥,看上了你们家大姐姐,不知道伊家主有没有意愿喜结良缘啊?”

说实话这个消息有些让伊家主有些转不过来,就在今天马家还来闹了一番说再不交出伊涵若就办了他伊童,现在又来一个提亲的,什么时候自己的暴躁女儿这么吃香了?

愣归愣,伊家主还是尊敬的回到:“能够得到公子的赏识是小女的福气,不知道怎么称呼公子?”

阿逸站起身笑眯眯的道:“在下辰逸,见过伊家主。”

即便现在的鹿家面临着灭宗的危险,但是相比起微不足道的马家,即便阿逸只是鹿语认的哥哥,选谁一目了然,但是话不能说的那么直接。

伊童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这,先前城东的马家已经来提过亲了,老朽,不好反悔啊。”

伊涵若瞬间暴走:“父亲,那马家少主的样子你不是没有看到,你忍心你女儿跟了他们吗?”

感觉这个伊童也确实不忍心,一副复杂的表情刚想说话,鹿语便抢先道:“这个伊家主不用理会,你只说能不能答应就好了。”

伊童叹了口气:“哎,既然是鹿小姐发话了,那老朽也不会说什么,只是马家势大,还望鹿小姐伸出援手啊。”

搞定,阿逸鞠了一躬:“订婚的日子择日再订吧,鹿原现在局势未定,还希望伊家主不要心急,这几日我们还会再此逗留几日,望伊家主不要介怀。”

伊家主当然不想让鹿语走了,还等着让鹿语帮忙顶枪呢,自己的女儿说送就送,伊涵若径直的就走了出去,伊童也知道自己大女儿的脾气,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阿逸也看不惯这种态度,但还是对着伊童笑了笑追了出去,她现在可以算是自己的准未婚妻了,当然有理由追出去。

伊涵若站在一个小湖边,静静地,阳光晒着她的头发看起来倒是挺美,阿逸走过去:“从现在开始,你要装作你是你妹妹,别趾高气扬的坏了你自己的事,到时候我一走了之,你还是得嫁给马家公子。”

“你。。”伊涵若转身很生气的指着阿逸说不出话来。阿逸骗了她,这个把柄很能打破她的防线,只要她还不想离开伊家,阿逸不过分的要求她都得接受。

冷静下来的伊涵若又恢复了她那死人脸:“你从一开始就算好了是吧?”

这种事阿逸怎么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呢?即便她猜到了也不会承认的:“没有啊,我只是好心的奉劝你而已,你别想多了。”

伊涵若闭了闭眼:“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的多了去了,阿逸走到她跟前附耳道:“你猜。”

猜个鸡毛掸子,伊涵若用力推开阿逸,似乎在发泄心中的气愤,阿逸怎么受得了聚神期一推?

顿时阿逸一个踉跄坐在地上,这可把阿逸气坏了,阿逸爬起身拉住犯事还想跑的伊涵若:“你站住!”

不给她点教训还治不了你了?伊涵若停住冷冷的看着阿逸,阿逸命令道:“闭上眼睛!”

伊涵若甩开阿逸的手:“凭什么?”

阿逸也笑笑:“闭不闭?”

对视了有三个呼吸,伊涵若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等待她漂亮脸蛋的,是阿逸稍微用力的一巴掌。

啪!响亮而清澈,纯粹而悠扬,虽然没有使劲打,但阿逸心中舒服极了,总算把上次的一巴掌还回来了。

这种女的,你不打她她不会知道谁是欠钱的,阿逸最近确实也变坏了许多,不过现在的一巴掌总比未来吃大亏好吧?

还没来得及看伊涵若的小脸变成什么样了,身后传来了伊涵水焦急的声音:“姐姐,你没事吧?”

真是够巧合的,伊涵水还丢给阿逸一句:“你这人怎么这样?”

好了,现在把两姐妹都得罪了。

打女人确实不对,阿逸开始想的是亲她一口气死她,但是亲她有点恶心自己,还是打一巴掌吧,最多就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鹿语也看在眼里,但是她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向伊涵若,拿了一瓶金疮药交给伊涵若,说了些好话劝走了两姐妹。

回头鹿语柔声的问道:“逸哥哥,为什么要打她啊?”

能够看得出来鹿语这个时候身上有一股大家出身处理事情的魄力,阿逸撇了撇嘴:“有点冲动,没控制住。”

鹿语也没有说阿逸什么,只是点点头说自己要去洗澡便先走了。

二哥站在一边拍了拍阿逸的肩膀:“别往心里去,我也想打那女的,一副要上天的样子不知道做给谁看。”

阿逸叹了口气:“确实打人不对,我们回去吧,太阳挺大的。”

第七十五章 天尊陨落

鹿原大殿,魔剑挡道,光照难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大长老公孙烨伟都有一股希望呐喊的冲动。

可是,那种邪恶就如同把自己捆在了一块大石上,重重的压在身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公孙烨伟仿佛没有感觉到危险的降临,呆滞的看着端木蝶飞身而来,没有杀气,因为已经被魔性盖过了。

近在咫尺的幽灵剑仿佛能够操纵人心,果然是奇迹出产的魔剑!

它所在的地方,魔,油然而生!

好在公孙烨伟也是晋升天尊多年,虽然后来没有多少长进但好歹也是天尊,感觉到眼前黑光一晃,吓得公孙一个激灵,身体出于本能反应一个侧身躲开了这掌控人心的一剑。

稍有不对的是还是差之分毫,使得右臂被划伤,只是毫秒间,手臂就呈现出了黑色的雾气,缭绕着一条恶毒的小蛇爬来爬去。

曾经长相还算过得去的端木蝶如今已经看不出样子,声音沙哑的冷笑道:“魔剑幽灵,破体既伤,见血入骨,大长老,感觉怎么样?”

天空局部被渲染成了黑色,雾气皑皑让人杀心大发,公孙烨伟也不是三流之辈,怜惜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左手捏住伤口,用尽全力一扯。

彭!血雾飞散,公孙的右手和自己的身体完全分离,那伤口上的小幽灵失望了下,吐了口水远远的消散而去。

公孙烨伟满脸汗水,牙龈紧咬一声不吭,右手掉落在地,鲜血飞溅好不血腥,端木蝶看到这一击的目的没有得逞,恶狠狠地道:“砍断又有什么用,一刻魔,万世魔,看你一只手怎么捏阵法!”

说完,端木蝶用魔剑在空中连划,看似无形而神聚,看到公孙烨伟坚毅的表情,端木蝶有些挑衅的道:“你这么厉害,我便送你一朵借花献魔魔常在,剑画虚空空心莲!”

看来,端木蝶不是神剑宗的人,而是魔界的奸细啊,此招式名为:魔画莲心,魔界至高武学,莲是佛的象征,如今借花献魔,莲是虚空!

吃一蜇长一智,公孙烨伟再也不想犯刚刚的错误了,单手亦可阵,万法皆源心,公孙烨伟单手变换,都是些及其夸张的手法,但是速度快到转眼之间,百万手印接天而来!

心莲可以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既然你公孙烨伟如此阵仗接应我,我又怎么忍心不来呢?

多么美丽的莲花啊,虽然暗淡,依然掩饰不了它栩栩如生的立体轮廓,最重要它是一朵暗淡莲,莲开七色,翡翠芳华!

虽然丢失了一臂,但是影响不大,公孙烨伟面临着扑面而来的威胁还有空擦了下汗水,布好阵法等着莲花飞来。

终于,莲花画好了,顷刻间,空气中开始了气焰的爆裂声,这是因为莲花和阵法之间灵力的碰撞,空气开始起伏,气浪一层一层递进,风撩起了端木蝶的头发,一双全黑的眼睛摄人心魄,此时的她不过就是披着一张人皮的魔鬼。

阵法渐渐消耗,莲花的威能也逐渐变小,看似谁都没占着好处,魔剑在手的端木蝶怎么可能放弃,剑已经出鞘,哪有收回的道理?

一张瞬移符咒出现在端木蝶手上,阵法大师,最怕的就是被人近身刺杀,瞬移符咒刚好解决了这个问题,公孙烨伟狠声道:“真的以为我怕你的剑吗?欺负我不会用剑是吗?”

只见公孙烨伟直接从灵戒中取出了一把长枪,长约两丈,枪身雪白,枪头锋利无比,间隔处用一颗精致的龙头包裹着,从龙头的嘴巴里吐出枪尖。笔直的枪杆上勾勒着无数的龙鳞,末尾还是一个龙尾巴,一条看起来比较直的龙尾巴。

公孙烨伟拿出龙枪的一瞬间,龙吟三声,公孙来不及炫耀,挡开了极速刺来的一剑,左手持枪确实有所不便,差点便把枪脱手出去。

纯粹的讲枪还是比较克剑的,一寸长一寸强,左手拿枪的公孙烨伟便跟端木蝶酣战了起来,你来我往的交手了百来个回合只是略有不敌,就在这时,突然听得后面有人喊道:“鹿梳死了!”

怎么可能!只是那么一瞬间,公孙烨伟心神混乱,根本抵挡不了突然来势汹汹的一剑。

第一次感受到心脏和铁器合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的冰冷,公孙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男护法贾寇展!

鹿梳活的好好地,正跟着普果打的不分高下,公孙烨伟指了指贾寇展刚想说话,胸口就被咬了一口。

嘶!公孙冷气直冒,那剑上的幽灵一口一口的吞噬着他的心脏,从心脏开始一根根黑线开始蔓延,渐渐的公孙的眼睛变了颜色,然后看向贾寇展,心中只是想着:“就让我再帮师兄一件事吧,再帮鹿原宗一件事吧。”

一滴泪水流出了公孙烨伟的眼睛,真正的他以后大概不会再流泪了,因为他已经没有心了!

贾寇展来不及后退,公孙烨伟靠着最后一丝信念,抽出插在胸口的幽灵剑猛地一个跳砍,行云流水的空间禁锢,从天而降的魔剑做了它这一生从不愿意做的好事——劈开了贾寇展的身体!

鲜血飞溅,支离破碎。

想不到,隐藏得这么深,想不到,一代阵法天尊本体就这样被魔化,高手之争差之分毫失之千里,相信公孙是不甘心的,由于他没有幻化第二尊体,这一剑就是一生。

大殿这边以公孙烨伟的魔化结束,鹿梳心有所感,顿立一时,心中凄凉,最好的兄弟,自己的二师弟已经不在人世了,普果虽然有心杀掉鹿梳,但是并没有失去风度,看到鹿梳停手自己也停下了:“怎么样,还要打下去吗,魔剑魔化,到时候你的师弟叛变,你是杀呢还是不杀呢?”

鹿梳红了眼,长叹了一口气:“你和魔界通奸,此事一旦传出去,你是生是死都难料,你后面的人都保不住你,还能安稳的坐上这个位置吗?”

普果轻蔑的笑了笑:“我说朋友,你怎么越发糊涂了?我不知道告诉外人那是你们大长老和魔界的私人纠葛吗,历史永远是胜利者书写的,谁会去在乎这些小事?”

说的不无道理,说实话,鹿梳现在已经处于下风,鹿原宗魔化了一个天尊,相比之下神剑宗就多了两个天尊,局势已经很明显了,老天的这一巴掌打得鹿梳老脸生疼。

鹿梳想明白了些事:“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鹿梳就是战死也要咬掉你身上一块肉!而你普果今日因明日果,定被天下人悉知!”

普果不在去争论些无所谓的话,战争重来都不是嘴上说说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万战方为天下神!

百里外,一个全副武装的斥候翻身下马,因为跑得太急差点绊倒,跪在一个锦衣玉面的中年人面前急声道:“禀家主,鹿原宗已经快抵挡不住了,大长老公孙烨伟被魔化,鹿原人心涣散,神剑宗正在逐步吞噬鹿原宗!”

这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头发用簪子绕起来别有一丝男人魅力,此人正是蓝中刀!

蓝鑫的父亲,蓝家的家主,又是一个地尊中期的强者,可别看着蓝中刀只是个地尊,蓝家就是地尊多到手软的一个家族,虽然看着这些都没有一个天尊来的有力,但是人多力量大啊,所以也小看不得。

站立在身旁的蓝鑫有些着急了:“父亲,你没听到吗?鹿原要是输了,我蓝家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啊,快点发兵吧,只要半日便可到达,到时候我军突袭神剑宗后方,好处大大的有啊!你老还在纠结什么呢。”

啪!蓝鑫脑袋被打了,蓝中刀骂道:“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子,怂恿我去打下了神剑宗老巢,结果什么好东西都没有,现在要你老子损兵折将的去帮鹿原宗,你安得什么心?”

蓝鑫都是被阿逸怂恿的,被打了的蓝鑫站在一旁小声嘀咕道:“你当时不是也觉得很好嘛。。”

蓝中刀是什么听力,刚想打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便看到了一群人从树林里走了过来,带头那人远远的喊道:“对面的可是蓝家家主蓝中刀?”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江州城主—董星!

董星后面跟着的人不多,也就五六个,但是步伐沉稳,中气十足,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当然了,能出现在这里的又怎么会是一般人呢。

这些人之间还是互相认识的,也都是曾经在鹿原宗坐过客的人,如今鹿原宗大战,勤王有功啊。

大家都心知肚明,却又都不开口,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互相问好后,蓝中刀问道:“不知道董城主来这是为了什么?”

其实董星能来还是参考了阿逸的话,早些日子,董家的使者见到了阿逸,同忽悠蓝鑫一样把那使者耍了个团团转,本来董星是不相信的,但是一听到蓝家独占了神剑宗,董家顿时就坐不住了,蛋糕虽大但不能被你蓝家两头占完了啊。

董鑫虽然淬神期,连隔着地尊都差了一个大段,但是董星的地位却是不低,这次带队就是由董星来的,足以看出来董星的地位。

董星也不想跟这个长得比自己帅的男人拐弯抹角了,只是道:“我们这些老男人想去鹿原泡美女,一起吗?”

第七十六章 全是口水

蓝中刀老谋深算,要不是自己儿子太傻了把自己绕进去也不至于现在进退两难,对着董星笑笑:“我们还有事呢,就不去鹿原宗了,祝愿董城主抱得美人归啊。”

董星心中冷笑,但还是笑脸相向:“哎呀,我都这把年纪了,难得找到真的喜欢我的啊,要不蓝城主帮我物色物色一下?”

蓝中刀当然各种借口拒绝,心想你这逼样有人让上就不错了,还要漂亮的?

最后董星好说歹说,实在劝不动蓝中刀,董星想想也就算了,本来也就没指望这老奸巨猾的蓝中刀。

董星走后,蓝鑫才开口:“父亲,你就真的不打算去?”

蓝中刀扭了扭脖子:“本来不想的,但是看到董家都这么积极,我们还是得去配合一下,不然就捡不到好处了。”

这。。蓝鑫一脸不解:“那父亲为什么刚才一直都在拒决?”

旁边一个长老拍了拍蓝鑫的肩膀:“少主,这是家主故意的,去那么早干什么呢。”

蓝鑫其实也不算太傻,就是生活在温室里太久了,随即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点点头惊叹了一句。

风度翩翩的蓝中刀翻身上马:“走吧,去前面安营扎寨,看看这大战的盛况。”

阿逸至从昨天打了伊涵若,这两姐妹一句话都不和阿逸说,见面就冷哼一声绕道而走,阿逸倒是不在乎伊涵若的想法,但是伊涵水的意见比她姐姐的怨气还大,还是得疏导一下啊。

正逢大清早阿逸起来散步,昨晚上冥冥中都能听见刀剑向撞的叮咚声,好在神剑宗没有时间扰民,阿逸修炼修炼一晚上就过去了。

阿逸住的地方虽然是客房,但是沾了鹿语的光,房间里用的都是顶好的。

旁边房门打开了,鹿语一身轻便的衣服好似准备出去,发丝落在雪嫩的脸上很美,见到阿逸没有急着走:“逸哥哥,我想回鹿原了。”

现在走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但保险起见阿逸也不想以身犯险,于是走过去道:“是因为昨晚上听见什么了吗?你现在回去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不要着急好吗”

鹿语认真的看了阿逸一眼:“那是我家啊,我不回去难道在这里看你。。”

她后面没有说出来,也许是怕伤了阿逸的感情。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阿逸的,阿逸甚至觉得除了二哥江北,就数鹿语最了解他的敏感了。

当鹿语说完上半段,阿逸自动就脑补了下一段话:难道在这里看你打女人啊?

阿逸无所谓的笑笑,只是一秒钟后:“你知道柳璇希是怎么走的吗?她也想家了,然后她走了,那时我才发现我喜欢她,可惜,你不是第一个走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走的,你去吧,好好照顾自己。”

鹿语当然是照顾阿逸的感受的,当即就决定不走了:“好了,逸哥哥,别生气,我不走了。”

让鹿语没想到的是阿逸直接甩开了她靠近的双手:“鹿语,我告诉你,你如果不走,我看不起你,既然都决定了,何必再反悔呢?你们女人,都喜欢来来去去,呵呵,走,别让我瞧不起你!”

阿逸的手指着大门,就在鹿语进退两难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伊涵水迎面走了过来,不过到底是谁还真是分不清楚,凭借着感觉应该是伊涵水。

来得正好,她应该是来劝架的,阿逸乘其不意抓住了伊涵水的小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我爱你,未婚妻!”

这个“未婚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干什么。”

一个甩手,阿逸这才感觉出来这女的是伊涵若,妈的手劲那么大只能是她了。

鹿语虽然知道阿逸是在演戏,但心中还是一痛,理性永远不能压过心痛!

当你说不爱了,当你说忘记了,那不是真正的放下,只是因为你把它藏起来了,总有一天它会如洪水爆发般充斥着整个身躯!

泪水快要溢出来的鹿语撅着小嘴:“逸哥哥,我只是想回去看看,你何必非要赶我走呢?大不了我不走了,你当这事没发生过就好了,行吗?”

语气十分的哀求,搭配着那副天仙般的面容,别说阿逸了,就是一向冰冷的伊涵若的开始帮腔道:“臭男人,你好意思吗?你就是个渣男!”

阿逸看着也达不到目的了,也不想听这些不明事理的人叨叨,便转身回了房间。

为什么阿逸会那样说,其一,阿逸确实感同身受的想到了柳璇希,阿逸一直都是避讳那个名字的,刚才说出来也是因为内心很不好受。

其二,本来阿逸是不想鹿语走的,因为她留在这还可以压着伊涵若一家,走了就不好报仇了。但是突然想想鹿原宗如今形式未定,鹿语本身就有目的性,她走了自己再想办法报仇泡妞,没有这个灯泡也好。

最后阿逸还是选择不赶走鹿语,因为阿逸再也不敢去尝试骂走一个自己本来不爱的女人了。

不过有一个词语阿逸却纠结起来,自己真的是渣男吗?自己睡了柳璇希没负什么责任,本来想的结果她跑了。

然后鹿语一直在身边帮自己,自己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白瞎了她那么宝贵的青春花费在自己身上,可是自己不爱怎么还给她呢?完事了还对伊涵水有了点兴趣,真特么不是人!

论智商阿逸说二没人敢说一,但是对待感情,阿逸也是初生牛犊,老虎没有遇到,仙女倒是一个接一个,这种好事阿逸倒是喜欢,但是名节好像不保啊?

摇摇头阿逸听了听门外的动静,都走了?

准备去找二哥聊聊的阿逸从新打开门,看到鹿语还是坐在门口,本来想悄悄把门关上的,结果该死的烂门吱呀一声,鹿语顿时转过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阿逸:“逸哥哥。。”

阿逸板起脸:“你怎么还在这?”

却没想到鹿语却突然噗呲一笑,整个百花争艳的院子因为这一笑失去了颜色。

“你笑什么?”

鹿语抿了下嘴唇:“我突然想起你是头一次跟我提起柳璇希,那一刻你的眉头皱得比现在还深。”

鹿语虽然笑意还挂在脸上,但是眼中的羡慕和悲伤却掩盖不住,阿逸看她也可怜,便把她扶起来:“别说这些了,我不让你回去,也是怕你遇到不测,这一路上挡路的太多了。”

鹿语依偎着阿逸,轻轻地点点头:“我知道,都是我没有考虑清楚,你原谅我了吗?”

阿逸也没有再去推开她,就那么让她靠着。看到阿逸没有说话,鹿语也不纠结:“逸哥哥,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帮伊家这两姐妹啊?”

当然是为了那点小恩小怨了,阿逸随口敷衍道:“伊家是小家族,能让我们暂时有地方歇脚而不至于暴露,你以为是为什么?”

“哦。”

鹿语先是瓮声瓮气的答应了一声,突然咬了阿逸脖子一口。

虽然咬的很轻,但是却有一大片口水流在了阿逸的衣服里,好多口水,阿逸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囤了好一会。

鹿语咬完就立马推开阿逸往门外跑,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阿逸和一句飘散在空中泛着口水味的气话。

“叫你骗我!”

阿逸是有洁癖的,即便是鹿语的口水,阿逸也差点反胃了,赶紧去洗了澡,想着鹿语的那句话,倒是给有些忘形的阿逸提了个醒—永远都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表面是这个意思,但是这句话里面还有一层意思可能很多人都看不到,那就是我鹿语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还需要我,不要把我踢远了!

果然鹿家人都不让人省心啊,阿逸摇摇头往二哥的住所走去,刚走到一半,便看到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女孩跑过来,阿逸灵敏的躲开,后面又跑来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嘴里骂着:“你给我站住,你个死东西!”

跑得那个晃晃荡荡,阿逸本来没有这么色的,但是还是被吸引了眼光,少妇看见阿逸盯着她,还是个帅哥,便停下了脚步:“哟,这是哪来的公子哥,跑到我家来闲逛了?”

这女人从骨子里就有一股骚气外加更盛的虚伪,阿逸收回眼光:“在下辰逸,现居客舍,想必这位就是尊夫人吧?”

能看出她是伊童的老婆很简单,首先是服饰样貌一看就是夫人打扮,再加上有谁敢在这扬武扬威的?只有在这常住的人才会熟悉和放肆,从而推断出是夫人。

少妇轻笑了一声:“原来是客人啊,刚刚失礼了,为了给公子陪不是,公子到我的睡房喝杯水怎么样,就当是陪不是了。”

刚刚那要吃人的样子怎么这会就没了呢?阿逸是有点想去,倒不是因为“睡房”两个字的重音,而是想要知道伊涵水的生平。

阿逸回敬的笑了笑:“夫人可是才回来?”

少妇“啊”了一声,接着道:“公子猜对了,本来出去玩了几天,结果鹿原宗出事了,便回来了。”

阿逸鞠躬道:“小生名叫辰逸,昨日才跟伊家主提了亲。。。”

还没说完便被少妇打断道:“什么?你要娶谁?”

第七十七章 涵水之美

少妇摇拽着婀娜多姿的步伐领着阿逸进了她的“香闺”。

房间里的装饰倒是挺成熟的,帘子后面的大床看着就软绵绵的,不像阿逸曾经的床连个被单都要裹着才能睡,一半当被子,一半当床铺。

伊夫人很贴心的给阿逸倒了茶,挨着阿逸坐下:“小逸啊,你真是我们伊家的贵人啊,大女儿性格不好,你都能喜欢她,这份真心我能看的出来。”

借着这个伊夫人揶揄的眼神,阿逸奇怪的问道:“伊夫人是伊涵若的亲生母亲吗?”

虽然这么问有点不妥,但是阿逸实在想不明白有这么说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吗?

风情万种的伊夫人愣了下:“哦,不是,她们的亲生母亲在生下她们的时候就走了,可以说是我把她们一手带大的。”

原来如此,伊涵若变成这个鸟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阿逸在想着事情,就听见伊夫人哀伤起来:“小逸啊,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我操持着家务,苍老了许多,像以前,多少人我都不看一眼,如今伊童也是年老体弱事务繁多,根本没有时间来关心我。。。”

说完伊夫人就开始唉声叹气,这话里有些意思啊?阿逸当然还是安慰道:“夫人美色如今依然比得上那些花魁,就是跟着涵若比都可以姐妹相称,哪里会老了?”

阿逸的话一方面是抬高伊夫人,另一方面也是贬低她,把她对比青楼的花魁,然后再跟伊涵若比,可惜伊夫人智商不高,阿逸就只能独乐乐了。

伊夫人听到阿逸这么高的赞美,脸上都要笑开花了:“还是小逸好,懂得我的心。”

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靠的更近了些,阿逸心想我懂个屁,这女的怕是多年没有浇灌了,每时每刻都在暴露着自己的敏感地带。

阿逸可不是对她带有成见,要说样貌她还是不差的。但是通过她的表情动作判断,当一个女人对男人有想法的时候,身体会不由自主的正面对向他,眼神里甚至可以翻出水来。

再加上大腿忍不住的摩擦,一看就是对阿逸居心不良。

哎,长得太帅还是不好啊,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阿逸心中臭美着:“是这样的夫人,我呢其实不太了解这两姐妹,您知道的,对症下药嘛,您能不能跟我说说这两姐妹的生活习性?”

“这你就找对人了,虽然我不是她们的亲生母亲,但是我膝下无子一直都很关注她们,这就跟你说说。”

借着说话的机会,伊夫人又挨着了阿逸一些,阿逸倒是不想蓄意揣测她的行为,但是这也做的太明显了吧?

阿逸也不好移开的太明显,借着喝茶水的机会让开了一点。但距离就那么一点,一个不小心还碰到了伊夫人的突出部位,阿逸瞬间收回手憋了一眼伊夫人,她倒是大大方方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伊夫人自顾自的讲起来:“伊涵若呢性格冷淡了些,但是天赋和韧性比妹妹好得多,妹妹有淑女的样子,娇小可爱的,相信小逸也见识到了吧?”

不知不觉间伊夫人才讲了几句话手已经放到了阿逸的大腿上,讲着无关紧要的话,有节奏的摩挲着阿逸的大腿,说实话阿逸是有些感觉的,但是修炼之人的心性可不会就这样沉沦。

阿逸一本正经的问道:“那妹妹平时喜欢什么呢?”

感觉有些说错话了,要娶的是姐姐为什么要问妹妹的喜好呢?伊夫人虽然傻但好歹也三十多岁的人了,见过的事情也不少。

奇怪的看了阿逸一眼:“涵水跟着她姐姐多年了,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些影响,平时就喜欢种种花,看看书什么的,也没见她有什么爱好,倒是她姐姐练武打架什么的,惹了好多回事情呢。”

这样啊,阿逸有些难办,栽花看书算什么爱好?

看着阿逸不说话,伊夫人突然用她那颇有肉感的小手盖住了阿逸冷冰冰的手,惊讶的道:“小逸啊,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现在已经三月中旬,按道理也热起来了,阿逸由于经脉堵塞,全身的血脉都缓缓前行,由此手脚才会冰冷。

阿逸把手抽出来:“这个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惊着夫人了。”

伊夫人才不让阿逸这么容易就逃出她的魔掌,从新握住阿逸的手:“来,让夫人暖暖你。”

妈的,占我便宜?阿逸刚想站起身来,门就被推开了,也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看样子应该是伊涵若,看到阿逸的手被伊夫人握着,冷冷的笑了笑看着伊夫人道:“你又把我的熏香拿走了?”

语气中带着厌恶和不耐烦,阿逸才不管她们之间的恩怨,站起身看向伊夫人道:“夫人,我还有些事要做,便先走了。”

说完不等伊夫人回答,便走出房门,但也没走远,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声音。

便听到伊涵若气愤道:“你怎么这么喜欢拿我的东西?”

女人之间的战争可能是为了男人,也可能只是因为某一件小事便可以吵起来,她们之间到底要吵个什么阿逸也不想听,刚刚转身便看见隔了有三丈远的垂柳下,伊涵水正看着他。

阿逸在这呆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要说她跟以前那个女子有什么不一样的话怕只有样貌有所不同了,其他方面很难找出相差甚远的地方。

阿逸走过去问了声好,也许伊涵水还有些记恨阿逸那天打了她姐姐,便嗯了一声就不看阿逸了。

看看多有礼貌的女孩子啊,哪怕心中一万个不愿意还是什么也不说,依旧用温柔的目光对待,如果这世上的人都如她一样,哪还有这么多是非恩怨?

阿逸没话找话:“陪你姐姐来讨个公道?”

微风吹起伊涵水的发梢,阳光也悠然的撒在她身上,阿逸就是喜欢安静的女孩子,像清风淡雅飘过,让人舒适却又不括躁,阿逸越来越欣赏这种女孩子了。

伊涵水歪歪脑袋:“嗯,她总是让我在外面等着。”

其实阿逸出现在这是有些奇怪的,但伊涵水完全没有想问的意思,如果跟这样的女孩在一起,她不会使劲粘着你,让你有时间做更多事情,只要心里有她就好。

突然阿逸觉得自己要主动出击了,不然这么好的女孩子让别人拐走了怎么办?

阿逸对她笑笑:“每次都这样多费时间?我带你出去玩会可好?”

伊涵水刚想拒绝,阿逸便牵起了她的手往外走,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看人不仅要看她的行为样貌,还需要了解她的生活习性,伊涵水出生在一个强势姐姐的下面,什么事都不需要她去做,慢慢的她就养成了被动的性格,阿逸要做的就是利用这种性格去引导她。

果然,只是挣扎了下伊涵水便没了动作,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她怎么会懂得去拒绝一个人呢

只是这种性格有个缺点,阿逸能用,其他人一样能用,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也确实不好,所以,阿逸如果成功后便需要引导她学会拒绝。

阿逸就这么牵着她,来来往往的下人都看在眼里,都想着这未来姑爷可真是有魄力,还没订婚呢,就拖着这冰山大小姐到处跑,换个人早就被打得不知道北了。

一张白纸般的伊涵水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当初马家的公子就是看上了她,但是被她姐姐挡了下来,伊涵若当时说的是:“想娶我妹妹,先娶了我,如果你真有本事,我们两个给你当丫鬟!”

当然了,马家公子再怎么也没这个本事娶两个,但长得像猪头一样的他却被伊涵若的这股高冷气息迷住了,多半是个受虐狂吧,都知道,富家公子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爱好,比如蓝鑫就喜欢送东西来达到他不堪入目的目的。

伊涵水脸色通红,像是一个散发着香气的红苹果,精致的小脸蛋上没有一丝杂质,再配上一头乌黑的秀发,阿逸的梦中情人不过如此,但是要说跟鹿语比还是差了一点,可是啊,有些人不爱就是不爱,感情从来不需要理由。

伊涵水被阿逸直接从家里拉到家门外,终于是忍不住了:“你能不能松开我的手?”

声音软软的,像是一朵棉花糖,阿逸觉得自己要不要克制一下,这声音就是勾引犯罪啊!

其实阿逸的心性还是有待提高的,真正的修炼的大师是不会去和女人卿卿我我的,具体参考鹿梳之流,有了后人便没了女人。

阿逸还是放开了涵水的手,虽然可以任人施为,但都是有限度的,阿逸调戏道:“你姐姐出来发现见不到你,你觉得她会不会暴跳如雷啊?”

伊涵若少说都有聚神的修为,双胞胎妹妹大概连凝元都没有,差不多跟阿逸一个级别的,果然是不努力的最佳典范。

伊涵水惊魂未定的样子有些呆滞的看着地面,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喜欢花,阿逸便带着她去花鸟市场转转,虽然鹿原大殿打得不可开交天翻地覆,但也只是一定程度上减小了百姓出行的时间,仗得打,饭不能不吃吧?

路过街角,阿逸随手一变,手中一朵蓝玫瑰神乎其神,看着伊涵水流光婉转的眼眸:“相知是一种宿命,人世轮回中,温情何在?只需佳人在侧,送给你,佳人。”

第七十八章 法号忍善

顿了好几息之后,阿逸都准备放下了,伊涵水才接住了花:“谢谢。”

平淡如水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阿逸还是有点不开心的,身后突然有人喊道:“施主,可否施舍一点给,佛祖会保佑你的。”

阿逸回头一看,是一个和尚,活脱脱的一个大帅哥啊,光头的他配上一张帅气的脸总是有点格格不入,难道现在现在流行这种光头流?

要不趁着自己头发没有长起来干脆减掉?阿逸心中跳绽的想着:“额,要多少?”

正常情况阿逸就不给了,现在后面有姑娘怎么着也得撑起个面子吧?

青年和尚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阿逸感觉都快把自己的光亮给比下去了,便给了两个灵石催促着让他走。

但是这光头完全看不来脸色,耿直的道:“我观施主面色暗淡,恐有不详啊。”

我可去你的吧,阿逸虽然比较少见这种和尚,但都是摸爬滚打多少年的人了,这种鬼话能信吗?

“兄弟,那有什么破解之法呢”果然不愧是阿逸,心中想的和做的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破天荒的,伊涵水小声的道:“少近女色。”

“。。。”阿逸全然当做没有听到,想不到安安静静涵水还有点幽默气息?

小和尚实在太帅了,阿逸感觉自己要是个女的也会喜欢他,和尚一本正经的道:“这样吧,我最近一段时间跟在施主左右,佛法浩荡,可保施主平安,阿弥陀佛!”

嗯?这和尚不会是想蹭吃蹭喝吧?

这种事情阿逸以前做的太多了,有些习惯性的问了句:“老弟,说吧,想要我养你多久?”

本来意思很明显了,你个小和尚滚蛋吧,还想白吃我的?

但是事情还真不是阿逸想的那样。

“伊涵水?伊涵若?好巧啊,你是我的未婚妻吗?”一个大概一百八十斤的胖子,长相犹如猪头一样的男人,脸上磕磕绊绊,好似他的人生一样充满了坎坷。

这胖子也不嫌累,迈着他那大象腿就往伊涵水这边滚过来,完全不在乎伊涵水想要发吐的表情。

阿逸一个闪身站到了伊涵水前面,不管怎么说面子还是要的,自己认定的女人还是需要保护一下的,阿逸把手平衡举在胸前,做了个站住的意思:“谁家的猪跑出来了,麻烦关一下。”

谁是猪?对号入座的胖子暴跳如雷:“小子你活腻了是吧?”

扬手就要打,看来这头猪平时没少打人啊,阿逸也就是个凝元期的小喽啰,那胖子虽然来的缓慢却威力十足,阿逸推开伊涵水,直接倒地侧踢,单手撑地,双脚蹬出去。

脚是踢在了阿逸想要的腋下,但结果却是阿逸被一大股弹力撞了回来,差点没收住倒地上,好在飞濂追雪规则无穷无尽,即便在阿逸脸要触地的危急关头都可以起死回生。

阿逸毫发无损的站起来:“不要动,我跟我和尚兄弟说句话!”

那死胖子还真的站在原地不敢动,阿逸权当是因为自己王八之气压制住了他。

阿逸回头看向青年和尚:“兄弟,你看的还挺准的,来吧,我答应你了,以后你就跟着我,现在需要你缴纳一张投名状,看着办吧。”

优秀的小和尚阿弥陀佛一声:“施主,机会留给有把握的人,机会错过,便没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阿逸就是觉得他很厉害,阿逸掏出一口袋灵石:“兄弟,你这么帅,是不是怕我压了你的风头啊?看我被打成这头猪一样你好泡妹子?”

阿逸还看了伊涵水一眼,换来的是一个温柔的白眼,伊涵水真的是万种风情啊。

青年和尚作揖道:“佛曰,心中所想口中所言,那么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吧?”

嘿,这小和尚挺聪明的,那边的胖子带着一队人把阿逸三人团团围住:“小子,识相的滚蛋,你马胖爷不跟你这种瘪子一般计较,不要毁了我小老婆的心情。”

瘪子?这是什么方言?小老婆,滚犊子的吧,阿逸继续劝说道:“大兄弟,佛祖说的,有人被打,你如果不救就得下地狱,你到底帮不帮?”

和尚做了个疑惑的表情:“佛祖好像没有说过吧?”

阿逸还没说话,那猪头等不及了:“把这两个傻子扔出去打一顿,可别碰到我的小老婆了。”

几个浑身肌肉的壮汉立刻走了上来,免不得被一顿毒打了,你说要是熟悉的人倒是可以忽悠下,对这种猪一样的敌人一无所知,聪明如阿逸也没办法了。

但是就是死也要死的其所,阿逸突然抱住一旁的伊涵水大喊道:“我保护你!”

几个大汉一脸懵逼,打还是不打呢?正好这边有个和尚,先干掉他吧。

呼吸着伊涵水身上淡雅的气味,难道是处子的幽香?好像以前。。。

嘭嘭嘭。。。几声惨叫后,阿逸转过身去却看到了一副不可思议却又理所当然的画面,大汉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看着吓人,加上一脸不关我事的和尚叹口气道:“阿弥陀佛!~”

阿逸虽然钦佩和尚的厉害,但更多的是嫉妒。妈妈的,怎么这世道这么不公平,一个和尚跟自己的颜值不分高下,武力值还这么报表?

哎,不对,他是和尚啊,哈哈哈,果然上天是公平的!

阿逸的内心独白被伊涵水打断了:“你能不能把手放下了?”

阿逸哦了一声依依不舍的让开,占女孩子便宜还是不好的,虽然阿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最近的心态变得阴暗好色外加逗比了起来,但该克制还是得克制一下。

那个胖子一点都不消停,等反应过来面色惊恐的闭上自己快要掉下来的下巴,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大喊:“阿弥陀佛!大哥不要打我,我还没活够呢。。”

这是碰上傻子了吧?阿逸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走过去用脚踢了踢这胖子:“哎,他是我跟班,又是个和尚,你叫我大哥吧。”

胖子没有说话只是趴着叫唤,阿逸退到一旁,和尚也不想大庭广众的让人跪自己,便走过去想要扶起胖子。

不过,让在场的各位尴尬的是扶不起来这胖子!这胖子突然安静了下来,猛地抬起头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顿时一把小匕首显现在胖子手中。

胖子这个时候显得很迅速,左手翻腕扯住和尚的手臂,锋利的匕首直逼帅气和尚的肚子!

距离很短,转眼间匕首已经挨到了和尚的肚子,只见和尚不慌不忙以更快的速度一拳打在了胖子的面门,然后身体微微后仰,只是一瞬间便化解了这必杀一击,这种招数阿逸学来也没用,因为阿逸出拳的速度就跟屎一样又臭又烂。

伊涵水还在后面姗姗来迟的叫了声小心,阿逸侧头看了一眼她:“如果是我,你会不会叫我小心啊?”

眼神暧昧,揶揄的话语让伊涵水不适应:“你猜。”

跟伊涵水相处的越久就越能发现这个平时安静优雅的女孩子心里住着一个调皮的小孩,可能是因为她姐姐的原因吧,差点灭杀一个可爱的特性。

不用多说,和尚自然把胖子揍得鼻青脸肿,爬都爬不起来那种,他这一身的肥肉,还真是难为他了。

等和尚打完收工,阿逸笑了笑:“兄弟,你这身功夫还需要化缘吗?”

其实阿逸心中是有一丝疑惑的,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这些东西不长久的看是发现不了的,而且没有证据也说明不了什么,就像鹿语一样,要说她有目的是肯定的,但你要说她是真心的也不是不可以,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帅气的和尚摸了摸他那一贫如洗的头顶:“这个,小僧刚到鹿原没人需要,再说了,和尚是禁止斗殴的。”

这和尚一本正经的看着地上被他打得要死不活的胖子恍然醒悟:“糟糕,阿弥陀佛!”

连伊涵水都笑起来了,阿逸看了伊涵水一眼,就像是在说:你笑什么?要淑女!

不知道这么的,伊涵水看到阿逸看她,瞬间就收起了笑容,揉了揉自己的小鼻子低着脑袋,好不可爱。

这时伊涵若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看到站在阿逸旁边的伊涵水,立马拉了过来,看着阿逸道:“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把她带出来?”

阿逸最见不得就是这幅样子,心中火气又冒了起来,冷哼了下:“你是脸是不痛了是吗?”

这话抵的伊涵若说不出话来,她也不想和阿逸说话,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胖子,有些哑然,随即便把火气发到胖子身上。

咔!这一脚踩下去,骨折了吧?阿逸后背有些发冷,要不是自己有把柄说不定都死了百八回了。

想到这,阿逸看着还在一旁处着的和尚,他为什么还不走呢

阿逸笑嘻嘻的道:“兄弟,跟着我怎么样?不说你每天大鱼大肉,粥肯定管饱,只要你保护我安全就行了。”

说的都是废话,阿逸想要是自己都不会答应这种无耻的要求,但是没想到的是,和尚想了想鞠了一躬:“小僧初到鹿原,还未定居,施主要是能够给个居所也就可以了,小僧不才,可以不用喝粥。”

阿逸顿时喜笑颜开:“那行,就这么定了,我叫辰逸,叫我逸哥就行了,不知道兄弟你叫什么呢?”

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僧法号忍善。”

第七十九章 谁人无情

幽冥出,天地污,而后流采现,风云变,如今的鹿原宗血腥一片,数万灵魂无处安放,罪恶何去何从?

彭!一声惊响,鹿梳意识混乱,喷出一口鲜血,他身后土地飞溅,阵法根本抵挡不住这种上古神器的摧残,鹿梳坚持了不过半日便已经吐血三升有余。

神剑宗被蓝家偷袭占领,普果也不得不使出全力打下鹿原,否则自己的人无处安放神剑宗也就名存实亡了。

普果看着倒在地上的鹿梳放肆的笑起来:“鹿梳,还有什么可以打得呢?你看看,上天都不帮你了,何必还垂死挣扎呢。”

看着摇着头为自己出谋划策的普果,鹿梳胸中一痛,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本来第二尊体破灭就让他元气大伤,加上在仙界被普祖按着摩擦了一顿,根本就抗衡不了流采剑的威压,输了是必然,赢了,是不可能赢的。

普果看到倒在地上的鹿梳无话可说,便举起了流采剑准备结束这场半个月就能完成的战争,这场战争将记录在历史上,他普果就是创世之人,无上的荣誉啊!

果然人还是得有理想,要是不小心成功了呢?

只是有人在喊道:“怎么没有妹子了,不会是普兄都杀了吧?”

谁在这至高无上的时刻叨叨?普果厌恶的往后看了一眼,顿时把刀握紧了:“谁是你普兄?你个小喽啰来找死吗?”

趁着自己后面六位地尊和一位天尊,跳脱精明的董城主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指着普果大大咧咧的道:“狗东西给你脸了,你在这干什么?”

一直在旁边抵挡其他人参与鹿普之战的羽依依回敬道:“董城主,你不怕站错队伍了吗?”

确实,按照这个情形,董星是不该如此果决的和普果闹翻,但是董星却不这么想:“普果,你没有理由直接攻打鹿原宗,我等前来勤王怎么了,难道还错了不成?”

普果心中一股怒气已经快堵到喉咙了,蓝家反了也就算了,你个不问世事的董家派了这么多高手来,普果甚至都觉得自己中计了。

什么话都不想说,普果再次拽起流采剑踏着大步直奔董星而去。

董星差点吓个半死,立马就站到了几个高手后面恼羞成怒地大喊道:“把他干掉!”

顿时,迎接普果的便是六个地尊一个天尊的强势围攻,七打一确实不雅观,但是战争本来就是以大欺小弱肉强食,谁会在意呢?

普果也不傻,顿时停下脚步开始施展剑术,流采犀利,剑花起伏。顿时间,天空中弥漫着各色的剑气,刚棱飞舞,谁敢接近一步?

董家的那个天尊惊呼“花间枉顾!”

剑神普渡,花间枉顾!

此乃普渡圣尊感悟大道时的最强剑法,为什么说这是最强的呢?这是因为普渡是三百年间唯一的圣尊,而越是接近今人的功法武技,修行者就越能更好的适应,这也是神剑宗能够愈发强盛的原因。

普果大喊一声:“依依,杀掉鹿梳!”

此时的鹿梳已经没有什么战斗的能力了,任人宰割的无力感让鹿梳强撑着颤抖的身子站起来,一阵剧痛让他面容越发狰狞。

羽依依答应了一声,极速的飞奔过去,董家的人也不想鹿梳死掉,如果死了不好收场。

那个长的高瘦的天尊往前一个大步,手中出现一把扇子,那扇子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转瞬之间风声大作,使得身边的董星东倒西歪,天尊之争威能岂是他小小淬神期可以观看的?

其他几个地尊也没有闲着,都使出了各种法器对抗这一招威力强大的花间枉顾,可是时间上都赶不及了,眼看着越来越靠近的鹿梳的羽依依,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羽依依停在鹿梳面前:“听说鹿宗主有一个阵法是可以把人推开数百米,让我试试可以吗?”

普果搞不明白为什么羽依依为什么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便骂道:“依依,你还不快点!”

确实,靠一己之力对抗七个高手让普果有些喘不过气来,普果心急,鹿梳也没有犹豫,憋住气手中再次捏印,一个透明的光罩便出现在其周围,可能是灵力枯竭光罩看起来软软的没什么用处的感觉。

羽依依也不在说话,用力一剑刺出,她使得是心语剑,威力还是有的,剑锋狠辣,但似乎,剑中并无多余的杀气。

鹿梳怎么可能真的布一个反弹的阵法呢,那根本就是给机会,反弹都是些小阵法,用处在此刻完全等于零。

当鹿梳准备等死的时候,羽依依一剑刺在光幕上却反弹了回去,不偏不倚的朝着普果的身后飞去!

普果此时聚精会神的对付着身前的敌人早就应接不暇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向他飞来的羽依依。

一息后,普果感到自己身后一凉,而羽依依的心语剑,剑语是:天道轮回,可曾缺失?

众人都立在了当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都是什么啊,最毒妇人心再合适不过了。

普果一脸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羽依依,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的一世英名还能栽在女人手里,这些女人就是不可信啊,可是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羽依依深刻的明白,箭在弦上便没有回头弓了,不在去看普果感*彩浓重的眼神,羽依依用尽全力,顿时普果的身体直接触碰到了心语剑的剑柄。

其余七人反应过来,只是一瞬间各种刀剑没入普果的身体,血液飞溅,天尊的血液啊,漂浮到空中的一瞬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这是因为取于天地归于天地,天道,永远公平!

普果只是哼了几声,眼眶布满血丝,刚想说话,就抑制不住的喷了一口血,普果沙哑着喉咙:“依依,你,何必呢?”

羽依依做了这些事,心中有所愧疚,但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啊,羽依依不敢抬头:“宗,师兄,这些年,你可见过我笑过?”

好像是戳中了普果的心,曾经那个可爱动人的羽依依,自己的师妹有多少年没有开心过了?

“王途,是吗?”普果难以启齿的憋出了这几个字。

旁边的董家人也没有继续动手,只是看着这一出好戏,羽依依点了点头,泪水止不住的流出来:“师,师兄,这些年,你做的,我都看在眼里,可惜我的心早就没有你了,我没有走已经是念及旧情了。”

普果几乎是用骂出来的语气道:“那你也不能背叛我!你不能背叛我!”

血水从普果的喉咙里喷射出来,看来已经是命不久矣了,羽依依哭泣不停:“我厌恶了,你这些年的作为早就不是当年的你了,你早就利欲熏心,不是百岁时的你了!”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普果大概也是不想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了,只是轻轻地摸着近在咫尺的羽依依,头发还是依然细腻,遥想许多年前,和羽依依一起学剑的时候。。

“师兄,你看我这一式打得怎么样?”单纯可爱的羽依依问道普果。

那时候的普果还是青年才俊,脸蛋方正,父亲管的严厉,平时没有什么时间玩耍,但不管怎样也要挤出时间陪着羽依依练剑,那时候的阳光总是美妙,不冷不热,时间却不知不觉从快乐里溜走。

不久之后,普渡飞升,普果当上了宗主,万人跪拜,只有羽依依可以坐着,理由是身体不舒服,那时羽依依笑的很甜,像春风让人感觉到软绵绵的喜悦。两颗腼腆的心灵越来越近,牵着小手雪地漫游,海天一色千里婵娟。

有一天,普果很不开心,羽依依拉住他的大手细心安慰,诸事繁多的普果很不开心,她还是默默地守在身边,像一首长情的告白,爱从来就是付出后等待的收获,细水长流,爱还在,心还在。

后来,王途来了,普果的事务更多,为了神剑宗的发展,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一对爱人之间的交流少了,吵架也时常发生。生气的羽依依坐在湖边,王途给上了一件温暖的大衣,爱情,悄然破碎了,心也不再暖,对错之间哪里还能继续呢?

持续了很多年的冷眼相对,普果化悲痛为力量,建立了强大的神剑宗,没有了外面的威胁,没有了欺上瞒下,普果终于能够坐稳神剑宗了,只是佳人早已心冷,无论付出再多,还有用吗?

气急败坏的普果强忍愤怒和不甘,苦心修炼,他甚至为了不拖慢修行没有分离第二尊体,直接让其胎死腹中,终于,地尊圆满、天尊初期、中期,步步高升的普果得不到羽依依的鼓励和赞叹,心中的难受日复一日,一代天才,为了一个女人懂事,为了她进步,为了她丧失本心。

一次巧合,普果手刃了一个刺客,血水绽放的瞬间,油然而生的爽意侵袭全身,杀!神剑宗牢房里的犯人一个都没有逃掉,这世上这么会有这样舒服的事情呢?

持续许多年的除了杀人,还有一次酒后乱性后,让普果这样一个洁身自好的人打开了一道通往极乐世界的大门,从此夜夜笙歌,花天酒地,吃最好的肉,喝最好的酒,上最漂亮的女人,说实话,普果早就对羽依依没了感觉,不放弃的追求也许只是因为习惯和心中埋藏的那份不甘吧?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此时此刻的普果,内心平静,今日果昨日因,成王败寇自己何曾没有想到?普果把剑交到羽依依手上,气息虚弱的道:“拿着剑,走吧。”

第八十章 鹿原赢了

也许普果直到今时今日才看清,流采剑看似帮了他,其实却是让他走向死亡的最后一个砝码!

普果眼角有泪,一把推开拿到剑的羽依依,忍者剧痛转过身躯仰天长啸:“父亲,孩儿恨你!老天,老子不服!”

说完普果化身为长剑光梭直奔天脊,天地为之色变,这是身体里最后的能量了,爆发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点点星光洒下,像夜空中的星星,美丽而又迷人,待到天明,又将不复存在。

天空下起了小雨,好似在为普果举行葬礼,羽依依看着流采剑,剑还在,人已冷,多少人持三尺青锋仗剑天地间,而后又有多少人长留人间?

羽依依伤感其中,突然感觉到头顶狂风袭来,出于本能的躲避了下,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董家天尊的致命一击。

“咦?”天尊一击不中疑惑了一声,自己的偷袭竟然没有占到便宜?

羽依依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自己虽然是个地尊,但也只是不久前踏入中期,怎么会躲开这夺命一击?

似有所感的羽依依望向天空,忍不住的哭出声:“师兄,我错了,你回来吧,我错了。。。”

伊人犹在泣不成声,男儿却已经跨入轮回,他对天道不敬,怕是不再轮回了吧?

心性强大的天尊也住手了,望着天空,雨水滴落,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只是想抢夺流采剑,但是想来,一把神器,一个心灰意冷的女子,放过她吧。

董家天尊收起了武器:“你走吧,世上再无后悔药,天地再无羽依依,也许世人会唾弃你,但希望你能够活下去,今日之造化,我等不再宣扬,你去吧。”

天尊名叫董玉,有几分仁爱胸襟,苦命的女人,何必雪上加霜?

董玉都发话了,其他人也就没了动作,鹿梳此刻也休息的好了许多,等羽依依默然离场后运起灵力大喊道:“神剑宗普果已死,放下武器,神剑宗人各自回去,不得再做恶人!”

声音覆盖了整个鹿原大殿,所有人,包括端木蝶都心中震动,就死了?

普鹿大战历时十九天,来的匆忙,走的更快,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主战方败了,但是,你能说这是一场千里送命吗?

如果不是羽依依的叛变,战争或许又是另一番结局吧。

还不知道的是,如果圣尊普渡知道这件事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没有人能看得清未来的走势,能做的,只是放下兵器,看着对面和自己打斗的人相视一笑。

其中有几个人例外,魔化的端木蝶收起黑得发亮的幽冥剑冷笑起来:“没用的东西,让人恶心!”

说完,两脚一顿,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从何处跑出来的蓝中刀不急不缓的往鹿梳跟前走过去,抱拳道:“蓝家来迟,还望鹿宗主恕罪,我已经派蓝家弟子打扫战场,希望早一点恢复昔日鹿原宗的强盛。”

鹿梳刚想感谢,董星便跳出来道:“哎,那个蓝家主,怎么着,不是说不来泡小妹妹吗,怎么现在又来了?”

其实鹿梳还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帮了什么忙,听到董星这句话好似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拜谢道:“这次多谢蓝家主了,等会一定留下来喝一杯啊。”

人家至少没有落井下石,鹿梳也就不管他是不是偷奸耍滑了,现在鹿原宗动荡不安,不适合再起纷争,稳定才是治国安邦之道啊。

蓝中刀回了礼对董星笑笑:“董城主有所不知,我也是听闻了鹿原遭此一劫才急忙赶来的,谁会知道董城主早就来救场了,我还真以为董城主想来泡女人呢。”

你就吹吧,牛都上天了,董星见到比自己还虚伪的人顿时没了说话的兴趣,假笑了声便走了。

神剑宗的几位长老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好些伤,因为阵法的攻击不是太强,所以除了普果都还能走,长老们会合到一处,也没人拦着,他们便领着几万神剑宗弟子想要回神剑宗。

蓝中刀拦住了宋霸的去路:“神剑宗二长老是吧?你们大长老呢?”

宋霸为败军之将中气略显不足:“有什么事吗?”

蓝中刀故意大声道:“你们想去哪?神剑宗已经是我蓝家的地盘了,还想跟我们蓝家打吗?”

“你!”宋霸才想起这一茬,看来自己弟子祁宏武没有说谎啊,但是此刻这个消息有如平地惊雷,使得在场神剑宗的弟子都议论起来。

这家都没有了,宗主也死了怎么办啊,不如就地加入鹿原宗算了。

最后还是左宫放逐站了出来:“你不是问我们大长老哪里去了吗?我告诉你,东帆尊者还在神剑宗呢,你们蓝家一个只有地尊的三流家族还能占领神剑宗?真是痴人说梦!”

三流家族不至于,不过东帆被困在神剑宗天牢是不见天日的,神剑宗必定是被全部占领了,只是此刻左宫放逐不得不稳住军心才这么说。

蓝中刀心想你忽悠谁呢,冷笑道:“那就去看看吧,别说我没提醒你!”

没办法,此刻也不宜起冲突,左宫放逐忍气吞声绕过蓝中刀便带队走了。

终于清静了,鹿梳点了点人数,大多长老都受了重伤,大长老已经去世了鹿梳也是知道的,大致清理了现场和大殿,便邀请蓝家人和董家人进去坐着。

鹿梳伤势战且好些了,努力撑起身板坐在首位上:“此番神剑宗无缘无故攻打我鹿原,好在有各位相帮才保全鹿原,隔些时日我们再论功行赏可好?”

蓝中刀自己得了神剑宗这么大的好处,倒是没说什么,董星不干了,大大咧咧的道:“我说鹿宗主,这样不好吧,大战刚完,首先就是要稳定军心,怎么到你这就成了隔几日了?”

谈钱伤感情,这是一个尴尬的问题,鹿梳想了想:“董城主想要什么呢?”

问的很有内涵,因为董星都不知道鹿梳现在能给什么,纠结了会,董星道:“鹿宗主的地盘,或多或少给些吧,我不要,我这些天尊兄弟要啊。他们出来一次也不容易,要浪费好多修炼时间啊。”

听着董星加重“天尊”的口音,蓝中刀笑笑:“我说董城主,你这也太心慌了吧?你做了什么啊,就急着要好处,这目的是不是太明显了?”

大家都是一个想法,何必相煎何太急呢?董星笑着道:“话我说的很清楚了,还望鹿宗主不要吝啬啊。”

鹿梳能说什么,也只能勉强的笑笑:“放心吧,我们鹿原不会少了两家的好处的。”

这么说董星就放心了,拱拱手便走了,不要脸的人总是能讨到更多的好处,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面子能当饭吃吗?

蓝中刀也起身准备告辞,鹿梳拦下他道:“还希望蓝家主把神剑宗还给神剑宗的长老。”

话说一半,蓝中刀瞬间不爽:“哦,鹿宗主这是什么意思?”

鹿梳开始讲道理:“神剑宗的长老们现在无家可归,就像一条条被逼急了的狗,如果我是那些长老们,一定会拼了老命夺回属于他们的东西!”

神剑宗,多么好的一块肥肉啊,灵脉多如沙石,蓝中刀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放下,但是鹿梳说的也不无道理,便站着犹豫不决。

鹿梳继续道:“好处我会给你的,如果你非不让,那你就独自承受神剑宗残余的怒火吧。”

鹿梳这么说是有目的的,倒不是真的为了蓝家着想,要是蓝家坐稳了神剑宗和蓝州那么他们的实力会增长到一个无法估量的地步,这是鹿梳不愿意看到的。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神剑宗的大长老还活的好好的呢,自己人啊,到时候扶持东帆上位,两大宗门连手,天下岂不安稳?

至于神剑宗的残部还能翻起多大的风浪呢,平衡一旦打破,一方得利的事情鹿梳是不会干的。

蓝中刀虽然没有想到那里去,但是看到鹿梳怒发冲冠的样子有些怕,但他就是一只鹰,没有见着兔子怎么可能放手呢。

蓝中刀有些不爽的道:“空口无凭,鹿宗主还是拿点现成的出来再说吧?”

鹿梳取下自己的戒子:“此戒乃是神昊圣尊赠送给我的,就交由蓝家主保管吧。”

这个礼物确实很大,戒子里面的宝物还不少,但是也抵不过整个神剑宗啊,看着蓝中刀立在原地不动,鹿梳站起身来呵斥道:“蓝中刀,做人要知足,到时候神剑宗长老的反扑我看你接不接得住!”

蓝中刀确实进退两难,咳嗽了下:“鹿宗主别生气,我这就去办,戒子给我吧?”

有些人就是这样,总是想要得寸进尺,你给多少他就能吃多少,但是你及时强势的制止后他又会变得很好说话,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鹿原宗绝处逢生当然是普天同庆,这消息当然是一夜传遍整个修神界,圣晕大陆还是没有改名,神剑宗还是那个老二。

搞笑的是阿逸本来是想看一眼大战的盛况的,但是直到结束,阿逸都蹲在伊家不大不小的地方潜心修炼。与其说不想浪费时间去看,其实也是怕了,那日站在边缘看了一眼,残楼败瓦,自己这小身板还是算了吧。

春光明媚的一大清早,鹿语兴高采烈的跑进阿逸的屋子,连房门都没有敲就扑倒阿逸的怀里紧紧抱住阿逸,阿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便问道:“怎么了语儿,谁欺负你了?”

按照阿逸的推理来讲这场战争至少也得两个月吧,鹿原宗那么大,就是让给神剑宗打也得一个月吧,自然也没想到那方面去。

只可惜造化弄人,谁能想到有这么多内奸呢,所以啊,看人永远不要看表面,不然自己几百年苦心经营的基业都会在朝夕之间毁于一旦啊。

鹿语微微扬起小脑袋,脸上的喜悦压抑不住:“逸哥哥,鹿原赢了,赢了!”

第八十一章 挑拨离间

一朝得胜,天下皆知,鹿原的成功怎么得来的已经不在重要,鹿语已经高兴的无法自拔,扑到阿逸的怀里不愿意起来。

好不容易把她推起来稳定住情绪,是时候分别了。

阿逸温和的笑笑:“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还是打心底里为你高兴,现在你可以回鹿原宗了,我不会再拦着你了,开心吧?”

还搞不懂情况的鹿语傻笑道:“逸哥哥,有你在身边我就知足了,你知道吗,鹿原的成功有你的功劳,蓝家董家真的反了神剑宗,不然不会那么快结束的。”

哦?这还是阿逸没有想到的,董家还好说,毕竟是蓝家先占了神剑宗看到了甜头,但是蓝家的作为同样会激起神剑宗的报复,这样蓝家还敢继续动手——实属胆大。

看来不能小看蓝中刀啊,这种人野心大,稍不留神就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百日坐茅庐,一夜晓万事,阿逸的能力强于此,不过也只能于此。这些天除了来来去去的出现在伊涵水身边赚脸熟,修炼是一分一毫都没有长进,好像自从上次升了一个大段后就完全没了进步,阿逸也是着急,可急也没用啊。

一时间想了许多,阿逸站起身:“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鹿语因为听到这个消息,一大清早就来报喜了,身上还穿着睡衣,是一件蓝色露肩的丝绸连衣裙,头发散落在白茫茫上,于是便钻进阿逸的床铺小声道:“逸哥哥,你不会不想跟我去吧?”

凭什么一定要跟你去啊,到你老巢去吗?阿逸斜了她一眼:“我还是回神剑宗吧,鹿原不适合我。”

这借口阿逸随便说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我不想去。

鹿语当然听得出来,劝说道:“逸哥哥,你没去过鹿原大殿,你不知道哪里有多么充裕的灵力,说不定可以加快你的修炼啊。”

鹿语知道阿逸修炼没长进的,阿逸有些厌烦但没有表现出来:“我想回神剑宗试试剑神普渡,这个比较适合我。”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何况阿逸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鹿语想要说服阿逸比睡服还要困难。

阿逸直接不说话了,就在那比划着剑法招式,鹿语本来挺高兴的,被阿逸无视了能高兴起来吗,是时候展现曲线救国策略了!

鹿语也不顾自己春光外泄,下床抱住阿逸撒娇道:“逸哥哥,跟我去吧,你想要什么都给你,跟我走吧—”

声音宛如,姿势让人喷血,阿逸瞬间跳开:“你别过来啊,我会叫的!”

不知道为什么,阿逸甚至希望鹿语说:你叫啊,就算叫破喉咙都没人救你的。。

阿逸觉得自己应该深刻的反省自己便把鹿语推了出去:“让我想想行吗,你先把衣服穿好再过来。”

其实在这里住着也不舒服,每天要躲着伊夫人的关照,看着伊涵若的冷脸,最后悄悄咪咪的躲开鹿语的监视才能跟伊涵水说两句话,确实也不是个办法。

想到伊涵水,这两天都只是抽了一点时间和她聊聊天喝喝茶阿逸都觉得很满足,这个女孩知书达理的,知道很多阿逸不知道的,阿逸这个人其实没什么文化,连一天学堂都没有上过,说起来还有点小尴尬呢。

真正爱一个人,哪怕只是蜻蜓点水也能让人感觉很舒服,但不爱的时候,笑是错,哭是错,即便死了,也是错。阿逸坐下,想到了一个办法。

伊家大院,伊涵若闺房,冷眼的看着不速之客的阿逸:“你来干什么,你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看来真是厌烦阿逸了啊,阿逸自从有了把柄就完全不虚她,笑笑道:“怎么着,找到好的跳板了?”

这个比喻还是挺恰当的,伊家这个势利眼的家族上上下下都是为了这个跳板努力,伊童想要找个乘龙快婿然后一飞冲天,伊涵若想要找个好男人帮他父亲完成心愿顺便享受舒舒服服的后半生,最恶心的还是伊夫人,还不知道她给伊童戴了多少的绿帽子呢?

除了伊涵水,这一家人都是败类,出淤泥而不染的她,高洁如莲,温柔如水,这样的好女孩,阿逸不要,总有人抢着要,所以阿逸开始了计划。

伊涵若听了阿逸的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即便举起了手掌要打阿逸,阿逸主动把脸蛋交给她,她敢打,阿逸就能让她死,不过还好,这一巴掌没有落下来。

阿逸从新坐好:“鹿原宗赢了,我现在是鹿语的哥哥,你这都要上天的脾气怕是要收敛一点啊?”

要完成一件事,首先就得把她闹到头昏眼花,人在冲动的时候事情就好办了。

伊涵若右手紧紧地捏着茶杯:“不关你事,有话快说!”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呢,你是我未婚妻啊。”你让我说,那我就是不说,看你能怎的。

伊涵若几乎处在暴怒的边缘:“你别逼我杀了你,大不了给你陪葬!”

阿逸是被吓大的吗,阿逸做了个佩服的表情:“哎呦呦,来吧,我求你杀了我,看看到时候伊家全家灭门是个什么感觉?”

赌不起的,永远是伊涵若,有家,就有了温馨,但是同样有了弱点,像阿逸这样无牵无挂的出来混江湖是最好不过的。

伊涵若顿了好一会,没有那么大的火气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阿逸也不想在这浪费时间了:“我准备带走你妹妹,让她去鹿原学阵法,总比跟着你们一家子奇葩好吧?”

什么去鹿原学阵法都是阿逸的借口,只不过是为了拐跑伊涵水罢了。

这个提议伊涵若几乎没有考虑就否定了:“不行,你想都不要想,你是个什么想法我早就看透了,那天你为什么要拉走涵水你自己清楚!”

嘿,这小妞,阿逸无所谓的道:“反正我等会去给你父亲说,就说我要带走我的未婚妻,你就装成你妹妹在家找你的梦中情人,多好的事,我都帮你想好了,你怎么还不愿意呢?”

伊涵若愣了一下:“你不许去!”

说完还把门关上了,阿逸还是坐着,因为即便他起来也于事无补:“你想清楚,我们在这起争执,你父亲来了,我一样能说,我打听过了,你父亲今天在家休息,刚好让他醒一醒瞌睡。”

杀人诛心啊,伊涵若能够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无助。

这个男人每一步都把她吃得死死的,杀不得,打不得,威胁不了,把她牵着鼻子走,伊涵若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傻兮兮的样子看得阿逸想笑。

阿逸翘起二郎腿,自己倒了一杯茶:“别想了,就你这智商,我都不想虐,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她的,她不像你这样招人烦。”

每句话都像针一样插在伊涵若的心上,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自信从见到阿逸就一直备受打击,不知不觉间,一滴眼泪竟然从她的眼睛里留了出来。

哇靠,把阿逸都看呆了:“你这是什么情况?就你这样的人还有眼泪”

不得不说阿逸话挺多的,不仅没有去安慰她,还继续损她,伊涵若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倒是出乎阿逸的意料之外,不能再被人看到了,不然渣男的罪名就坐实了,阿逸站起来就走。

刚走到门口,转角遇到爱,碰到伊涵水,阿逸越发欣赏的女孩,阿逸随手就把她拦住:“涵水,怎么大中午不睡觉到这里来了?”

“我心疼,来找姐姐。”伊涵水摸着自己的胸口,面色看起来很正常,问题应该不大吧,难道这就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

阿逸随手就把住了伊涵水的肩膀,把她拖了过去,要是再被看到自己的作恶场景,那真是跳进江州的护城河都洗不清楚了。

伊涵水挣扎了下便跟着阿逸走了,她姐姐定然是听到了,但是出于某些原因却没有出来阻止,阿逸也能明白她的心思。

带伊涵水到了一处凉亭,阿逸温柔的笑笑,做了一个自认为富有魅力的笑容:“跟你商量个事,涵水。”

经过这几天的短暂相处,伊涵水倒是不排斥阿逸了,阿逸也亲切的尊称伊涵水为“涵水”,虽然听起来像是汗水,但要怪也只能怪伊童文化水平不高了。

伊童要是知道阿逸冤枉他不知道是不是要吐血,“涵”字指包容蕴藏,是人缘和好运的意思,“水”呢也出自上善若水,最好的也不过是水了,阿逸着实苛刻了一点。

扯远了,伊涵水修养很好,只是微微点点头:“辰公子请说。”

阿逸有些不忍心骗她,但要是强行也不好,就只能撒谎道:“我跟你姐姐都说了,你以后就跟着我,我带你到鹿原学阵法,你觉得怎么样?”

伊涵水奇怪的看了阿逸一眼:“姐姐不可能答应的,我也不想去,我这样挺好的。”

真是个安于现状的好女孩,阿逸心如明镜:“这么肯定吗?你可以问下你姐姐是什么意思,你走了,你姐姐就可以假装成你在这里活的好好地,你姐姐巴不得你走呢。”

这话有点挑拨离间的嫌疑,伊涵水也不傻:“我会去问姐姐的,我姐姐不是来找你了吗,她现在在哪?”

“。。。”

第八十二章 请你吃饭

神剑宗。

蓝家的部队都退了出去,宋霸松了口气,这人虽然心地不好,但还是挺忠心的。传音道:“部队各自回神剑宗安顿,在选出下一位神剑宗宗主前不得无事生非,否则定斩不饶!”

有了这个命令,神剑宗的弟子都各回各处,逐渐安于平静。

江北满脸的黑灰,身心疲惫的回到住处,发现二哥和阿逸早就没了踪迹,感觉有些凄凉,这些天的生活他这辈子都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鹿原大战中,他主要做的是夜晚的守卫工作,每天清晨,刚刚闭上眼睛的他会因为敲响的战鼓惊醒,炮火声和砍杀声,像魔鬼一样蛰伏在他耳旁。

刚开始,他会因为血液的飞溅恶心想吐,后来即便是*迸发,江北都无动于衷,这些天,最大的收获不是杀了几个人,而是这场战争带给他的戾气!

江北躺在床上,心中想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望川峰,宋霸抬手就打碎了一个杯子。

啪!

“蓝家真是恬不知耻,拿走了我神剑宗上万把好剑,现在又从新投入地方黑市,每一把都不会少于五万灵石,最高的一把齐王剑卖到了五十万的天价,超他妈的!”宋霸肺都要气炸了,恶狠狠地骂道。

神剑宗最值钱的一直都是宝剑,有的剑甚至是灵石买不到的,好在出征带走了大部分好剑,不然这损失就跟瀑布一样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左宫放逐继续道:“还有就是羽依依拿走了流采剑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猜着应该是不会回来了。不见的还有四长老王途,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东帆师兄放出来稳定大局,现在神剑宗人心惶惶,怕是不久便会四分五裂啊。”

说来也是可笑,宗主死了没有传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问题上了那么多女人连个后人都没有,普果还真是可悲啊。

而后大长老被关着,三长老四长老不知去向,留下个智商不高的宋霸和不喜世事的左宫放逐,神剑宗,怕是很难再恢复元气了。

宋霸现在十分纠结,这大长老自己看着早就不爽了,但现在到底要不要放他出来呢?

神剑宗天牢,一个极小的牢笼,东帆蜷曲着身子一动不动好似入定了一般,铸成笼子的柱子上刻画着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小金人,张牙舞爪的看起来有些吓人。

不能小看这些金人,每一个金人都是普渡圣尊晋升圣尊时过滤的杂质,额,可以理解为身体里的结石。

这种石头坚固无比,拥有封印的能力,东帆的处境全靠它一手促成。

毫无征兆的,东帆睁开了他的双眼,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但眼中却剑芒四色,仿佛剑道加身。看着矗立在身前的两人笑了笑:“怎么不是宗主来看我?”

左宫放逐沉默半晌:“宗主薨了。”

普果算是一方诸侯,反叛失败,死了便是薨。

东帆垂下眼帘:“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长得胖胖的宋霸指着东帆道:“你别幸灾乐祸的,你可是神剑宗的人!”

换了个姿势,东帆道:“怎么着,要放我出来吗?”

左宫放逐也没说话,径直扣下一块小金人,笼子上的小金人顿时像是没有了磁力,齐刷刷的掉落在地上。

咔嚓,笼子自动打开了,东帆看了两人一眼,便爬了出来:“走吧。”

伊童躺在一张睡椅上做着美梦,听到有人喊他便清醒过来,阿逸站立一旁满脸堆笑:“打扰了伊家主的美梦了。”

看了一眼阿逸,然后擦了擦口水:“原来是辰公子,可是有什么事要商量?”

要想带走伊涵水,还得过伊童这一关,阿逸鞠了个躬:“鹿原得胜,我和鹿语要回鹿原宗处理些事情,便要先行一步了,不过我舍不下涵若,希望伊家主能把涵若交给我,我会好好对她的。”

这是大事情,阿逸又有伊童招惹不起的身份,伊童只是笑笑:“这么急着走吗,不多待几天?”

阿逸知道他担心什么:“是这样的,伊家主,我要先送鹿语回鹿原,又舍不下涵若,聘礼是不会少给的,只是请家主多等几日便可。”

说着阿逸拿起了身旁一个大箱子,里面是足足的十万灵石:“这是定金,现在也不适合订婚,来日一定补上。至于那个什么马家,伊家主报鹿原宗的名号就可以了。”

阿逸总是说的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毛病。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为了那点利益,既然阿逸许诺了,甜头也给了,伊童也就不拦着了:“那我就放心了,只是辰公子到现在还叫我伊家主是不是不合适啊?”

花了十万灵石便娶了一个老婆,没想到这么简单,阿逸笑笑:“岳父在上,受小婿一拜。”

扶起阿逸后,伊童脸都要笑开花了,拍着阿逸的手道:“女婿啊,你可得好好照顾涵若啊,她脾气不好,你可得担待着点,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阿逸嗯嗯啊啊的答应着,好不容易才从自己的假老丈人手上挣脱掉,推脱着说还要准备东西便走了。

目送阿逸走后,伊童迫不及待的打开箱子,灵石充斥着眼球,心想:“妈的,老子伊童不仅攀上了鹿原,还把这个糟心的女儿嫁了出去,上天垂怜啊。”

“姐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想陪着你啊。”伊涵水撅着小嘴好不可爱,不过阿逸是没有机会一饱眼福了。

两姐妹坐在闺房里四目相对,伊涵若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她这辈子都没哭过今天这么多的眼泪。

伊涵若抱住自己娇弱的妹妹:“涵水,辰逸这个人就是个十足大坏蛋,姐姐也不忍心将你交给他,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们再离家出走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妹妹打断了伊涵若的话:“不用了,姐姐,我跟他走,那种生活不要再去经历了,涵水能帮到姐姐是妹妹这一生最快乐的事,以前都是姐姐拼命站在妹妹前面遮风挡雨,这一次让我来,姐姐,我爱你。”

抑制不住的,伊涵若的眼泪又留了下来,就好像是被阿逸解开了封印,有泪不轻弹,未到伤心处。伊涵若千言万语只是化作一句:“姐姐也爱你!”

阿逸主动的找到了鹿语,很稀奇的鹿语正在练功,阵法大师的女儿练着剑法,真是怪事。

长剑飘飘,如水之殇,波光粼粼又有美人姿态,美哉美哉。

阿逸鼓了鼓掌:“好雅兴啊语儿,摇晃身姿,很美。”

先前把鹿语推出门外有些得罪了小公主,阿逸来赔罪当然要压低姿态。

鹿语一看是阿逸,不由自主的微笑了下,突然想到应该摆些脸色的,又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偷笑。

吃了闭门羹,阿逸也不在意:“告诉你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姑娘怀春谁能懂?鹿语坐在石凳上,回头轻瞄了阿逸一眼,装作满不在乎的道:“坏消息。”

阿逸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子悄悄的道:“不行,只能先听好消息。”

那选个什么劲啊,鹿语有些憋不住笑,推了下阿逸:“我还生气呢,你快说,说完我就回去了。”

明摆着让阿逸安慰她受伤的小心灵呢,阿逸笑笑:“是这样的,我准备跟你去一趟鹿原大殿。”

“真的”鹿语差点兴奋的跳起来,双手习惯性的抱住了阿逸的胳膊。

阿逸早上其实并不想去鹿语的老巢,但是想想来都来了,何不进去看看呢?

“怎么,不生我气了?”阿逸摸着鹿语的头发,总是那么的顺滑,让人爱不释手。

鹿语笑眯眯的:“对了,坏消息呢?”

阿逸想了想:“我迟一天过去,你今天走,我明天中午到。”

也是不想让鹿语知道自己带了伊涵水,难得解释那么多,阿逸继续道:“不要问我原因,不然我反悔了。”

本来鹿语想问清楚的,但被阿逸堵了回来只好道:“那你一定要来哦,可别反悔,你知道我能找到你的!”

说着还晃了晃她的小拳头,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阿逸,诱人的小嘴唇好似在说来个吻别吧?

阿逸想甩手但是发现被紧紧地拽着,阿逸无奈道:“你想搞什么,放开—”

小姑娘正在兴头上:“不,逸哥哥,你知道吗,那天你骗蓝鑫的时候是最有魅力的时候,那种成熟稳重的气质,我,你在来一次好吗?”

犯花痴了?阿逸摸了摸她的额头:“我早就告诉你了,那天是演戏,你还记着啊,回去收拾东西吧,你不想回家吗?”

鹿语也知道,让阿逸带着感情去亲吻她不大可能,有些失望的道:“那好吧,我在鹿原宗等你哦。”

伊家大门,阿逸送走了鹿语,伊童说了两句客套话就走了,像他这种家主,虽然管理的人不多,但很多事情都要*,每天还是挺忙的。

阿逸回头看着两姐妹:“两位美女,谁陪我说说话?”

两个人真的就是一模一样,伊涵若转身就走了,妹妹都拉不住她,这暴脾气的小妞算是跟阿逸杠上了。

晚风温和,斜阳西下,伊涵水亭亭玉立的站着,阿逸握住了她的手:“饿吗,我请你吃饭。”

第八十三章 一出好戏

斜阳衬托着一对俊男美女的身影,佳人再侧,阿逸不甚欢喜。找到伊涵水的藏在袖子中光滑手温柔的细细摩挲着,着实使得伊涵水涨红了脸:“公子,这里有人看着呢。”

是阿逸鲁莽了,但也不怪阿逸,鹿语走了,阿逸要趁着今晚干一件大事。阿逸笑嘻嘻的:“那我们到一个角落里去怎么样?”

真是坏死了,这才是真正的阿逸,当有人能召唤出阿逸心中的猛兽的时候,浪漫就开始了。

鹿原得胜,大街小巷都在庆祝,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鹿原是阵法起源地,但是平凡的子民很多,不是每个人生下来都会选择修神的,天赋智慧忍耐等等缺一不可,像阿逸也是没有办法才走上这条路的。

许多店都重新开张,打折消费什么的阿逸最喜欢了,以前没有吃过的都要品尝一番。

前几天董家间谍来的时候又送了阿逸两万灵石,虽然不多但阿逸也接受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走到一家小吃店门前,阿逸问身旁的伊涵水:“这些地方你熟悉,有什么好吃的推荐一下啦。”

感觉伊涵水不是那么喜欢这些人来人往的地方,捂着小嘴道:“我也没怎么出来吃过,公子随便选一家吧。”

现在的伊涵水早就没了和阿逸在一起的陌生感,倒不是说有好感,只是从知道自己被阿逸从姐姐手里讨走了后便不知不觉的改变了些许心性。

既然美女都不知道去哪,那就阿逸来拿主意,其实去哪吃都无所谓的,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饭。

带着伊涵水走进了面前的这家小店,面对面坐好,上了些特色菜,阿逸随意的挑着,也不怎么吃,就看着伊涵水吃,最后把伊涵水看得不敢吃了:“你干嘛看着我啊,你不饿吗?”

“秀色可餐啊,看着你我就已经吃饱了,你快吃吧,喝点酒吗?”阿逸突然想到喝酒不是因为想干些坏坏的事,完完全全只是为了助兴而已。

谁知道伊涵水的眼神里充满了防备:“那你以后都别吃饭了,看我就行了,还有我不喝酒,姐姐说了,女孩子不能在外面喝酒。”

“。。”阿逸感觉自己被诬陷了,这小眼神明明就是在看一个色狼啊,阿逸欲哭无泪:“行了,不喝就不喝吧,我只是随便问问。”

伊涵水也感觉自己说的过了,于是把左手握成拳头,撒娇一样挥舞了两下。

不知怎么的,阿逸突然沉默了,睹人思人吗?

阿逸觉得自己不忠,看着碗里的,想着吃过的,可是感情怎么说的清楚,也罢,只要现在快乐,哪管以前的糊涂纠葛?

好在伊涵水在喝水没有看到这一刻阿逸的神伤,下一刻,阿逸又端起了笑容:“走吧,饭后走走对身体有好处。”

伊涵水疑惑的看了阿逸一眼:“你们修神的人还需要保健吗?”

这话问得油嘴滑舌的阿逸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

笑着摸了摸伊涵水的头发便往外走,出了店,阿逸往远处的黑暗眺望了下,夜色正好,阿逸点头致敬这美好的月色。

伊涵水奇怪的看了阿逸一眼:“有些晚了,姐姐会担心的,我们回去吧?”

这才什么时辰啊,早得很呢,但阿逸也没有反驳,细心的帮她理了下衣帽着装:“走吧。”

穿过来往的人潮,走进了一条巷子,三三两两经过的路人,只是没有灯光显得有些暗淡,此情此景,阿逸怎么会放过呢?

“哎呀!”

阿逸突然叫了一声,毫无征兆的把伊涵水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阿逸弯着身子:“先吃的饭有毒,我中毒了!”

伊涵水有些着急,这可是鹿语认的哥哥,要是出了什么事伊家可怎么办啊,吓得花容失色的伊涵水赶紧扶着阿逸:“我记得你没怎么吃啊,我吃了挺多的也没事啊?”

望着伊涵水着急的样子,阿逸装作很痛苦的道:“对啊,我一直看着你,是你让我中毒了啊。”

愣了两秒的伊涵水突然醒悟,阿逸是在骗她呢,虽然阿逸是在变着法子夸奖她,但她还是很生气的放开了阿逸的手臂,站在一边不说话。

还有小脾气呢,阿逸才不给她生气的机会,趁着这狭窄的巷子四下无人,用手把住伊涵水的肩膀强行转过来,四目相对,阿逸颇具侵略性的眼光让伊涵水十分不自然:“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阿逸嘴角泛起邪魅的笑容,十分的帅气且富有魅力,伊涵水的心一下就慌了,早知道自己就是死都不出来了,这下可怎么办啊。

伊涵水想着,阿逸也没停,脑袋缓慢的接近,伊涵水都要哭了,你来就来嘛,这么慢,你不知道我很慌的嘛!

娇羞的女孩从来没有感受过时间可以过得如此缓慢,心跳逐步加快,直到自己都能听得清每一个震动,阿逸还没有完成这动人心弦的一吻。

这一幕的女主角伊涵水实在看不下去了,反抗不了就只有承受啦,伊涵水终于闭紧了双眼,跳动的睫毛和滚烫的面颊都出卖了她此刻激动的心情。

美人闭目,樱桃小嘴娇艳欲滴,衬着云淡风轻,月黑风高,爱意渐渐萌生。

等了好久,伊涵水都没有等来自己抗拒的吻,倒是有根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下,一触既分,吓得伊涵水抖了一个激灵。

“怎么有颗饭粒啊,你没有擦嘴吗?”就在此刻,阿逸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伊涵水睁开自己的美目,愣愣地看着阿逸手指上的饭粒,伊涵水都能感觉自己刚刚做的是有多么的自作多情,自己明明擦了的啊!

阿逸轻笑了下,随手把米饭擦掉,一本正经的看着伊涵水:“刚刚你很美,闭上眼等待我的样子更美,只可惜我有洁癖,不然你这算是勾引我,再有下次我不会嘴下留情了。”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啊,伊涵水快被气死了,明明是你这个样子的啊,还有,我明明擦了嘴的!

阿逸刚刚转身,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脸上的胡渣密密麻麻,站在不远处抄着手倚在墙角,看到阿逸看他,往地上吐了一趴口水:“要亲不亲的,让老子来行不行?”

美女在哪都要受关注啊,阿逸细心的把不明事理的伊涵水拖到身后:“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相信她就是死也不会从了你吧?”

说着阿逸还回头问道:“我说的对吧?”

伊涵水大概看懂了,乖巧的点点头。

确实,哪怕是嫁给阿逸当一辈子小妾,也不要这个胡渣大汉一刻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比较,还是阿逸好,至少帅气,对吧。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阿逸死了也服气了,把伊涵水推到一边,转头看向大脸男子:“识相的就赶紧滚蛋,她是伊家大小姐,你自己想清楚,傻逼!”

这句傻逼惹毛了胡渣大汉,抽出自己背在背上的大刀便狂奔了过来,武力值大概在开元期,伊涵水心中怕怕的,忍不住喊道:“小心!”

让她没想到的是阿逸还有时间回头看她一眼,安慰道:“没事。”

说完阿逸抽出一把细长的剑就飞奔而去。

彭!

阿逸被一脚踢了回来,从哪来回哪去,刚好倒在了伊涵水的脚下,妈的,要不要这么用力?

伊涵水正准备把阿逸扶起来,一把刀就已经比在了伊涵水洁白的脖子上:“小美人,他这么弱,你跟着他能干嘛?他这小身板多半都满足不了你,跟着我,让你这一辈子舒舒服服的,考虑考虑?”

胡渣大汉说着满嘴脏话,阿逸一把推开他:“别威胁女孩子,有本事我们继续!”

没想到胡渣大汉还挺讲道理的:“也好,我把你打服气,让小美人看看我有多厉害,哈哈哈。”

笑个毛线,阿逸站起身认真的看着伊涵水道:“我要是今天死了,你会不会记得我?”

伊涵水愣住了,刚想说话,阿逸没有等她的回答便飞身上去了,刀光飞舞,剑气横飞,伊涵水想着阿逸的那句话,自己会记得他吗?

嘭嘭嘭!一连几拳头正中阿逸的胸口,阿逸又飞了回来,看起来奄奄一息爬不起来了,伊涵水感觉心中某一块地方被触动了,激动的喊道:“别打了,你住手!”

胡渣大汉还真住手了,倚着墙壁笑道:“别在意,小美女,哥哥只是帮你出气呢,他刚刚调戏你呢,我帮你报仇了,你不感谢我吗?”

伊涵水很难受,看着倒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阿逸,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来不及整理汗水粘住的缭乱头发,使劲咬着嘴唇道:“我喜欢,你凭什么多管闲事!”

可能大汉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很气愤的道:“你明明就很害怕他亲你,要不是我阻止,他就得逞了,你非但不感谢我还骂我?”

伊涵水叫了阿逸两声发现阿逸没反应,便跪在地上抱住阿逸的脑袋呆呆的看着这个喜欢戏弄自己的男孩,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遍体鳞伤。

一股温柔流进了伊涵水的心田,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感受的温暖,难道,这就是爱?

第八十四章 以证清白

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伊涵水抬起头,发现那胡渣大汉早就消失不见了,阿逸也倒在了小巷子里,路人看见有人打架也都躲起来了。

伊涵水不知所措,直到有些凉意的小雨拍在脸上,伊涵水才费着力气把昏迷不醒的阿逸扶起来,正好看见一旁有家客栈便进去了。

守着客栈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刚刚也目睹了打斗,很贴心地领着两人上去,伊涵水便吃力的扶着阿逸往楼上走。

走了几步楼梯,阿逸清醒了不少,温柔的道:“我自己来。”

伊涵水看到阿逸醒了,顿时眼中泛起泪光说不出话来。

阿逸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举起手刮了下她圆润的小鼻梁:“哭什么,这不没事吗?”

伊涵水点点头,不愿意放开阿逸的手一步步把阿逸扶进了房间,阿逸也是很疼,躺在床上不愿意动,伊涵水在阿逸的配合下脱掉了阿逸的鞋子和外衣便出去了。

等了好一会,阿逸都以为伊涵水回伊家去叫人了,没想到她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小瓶子,应该是跌打的药。

阿逸没有理会她,想安静的睡一会,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的内衣也被解开了,一双手在自己身上轻轻触碰了下,有些疼,阿逸便睁开眼:“没事的,隔几天就好了。”

伊涵水的眼睛红红的,撩了下自己的头发:“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阿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伊涵水等了下便开始给阿逸敷药,药水冷冰冰的,但小手很暖和,每次敷一个地方后还会细心的用小手暖一下。

这么好的女孩子上哪找啊,阿逸会心一笑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别弄了,陪我睡会。”

伊涵水很乖巧,没有违背阿逸的意思,安安静静的躺在阿逸的身边,侧着脑袋看着阿逸俊俏的脸庞,说不出的感动,一丝情愫在柔软的心中逐渐滋长。

阿逸闭上了眼睛,身上虽然很疼,但是很开心,二哥的拳法真是越发长进啊,这苦肉计阿逸都没想到可以这么真实,看来二哥是得到自己真传了。

两个人听着宁静的小雨,心中都想着莫名的心事,渐渐的陷入了沉睡,只是这个时候,也有一对恋人为爱而思考,为剑纷争。

深夜,坐在桥水边的羽依依抱着流采剑默然不语,想着自己的师哥,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难受呢?

身后传来脚步声,羽依依也不回头,哀伤的抚摸着剑:“你说,我为什么要这把剑,我为什么会起那样的心思?”

王途穿着一身黑衣,取下面罩后坐在羽依依身边:“师姐,普果自作自受,如果没有往日因,何来今日果呢?你不去做,总有人做的,再说了,现在已经如此,你何必久思不忘呢?”

“可是。。。”羽依依还想说什么,但是话道嘴边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王途伸出手道:“给我看看流采剑是什么样子的?”

毫无防备的,羽依依将剑交到了王途手上,王途拿到了剑,侧着头,右手拿剑,左手轻轻抚摸感受着犀利的剑锋,如此神兵,得之便可纵横天下,谁能抵制住诱惑?

更何况是一个贪婪已久的人?

羽依依想着心事,突然感觉一旁的王途看她的眼光不对,出于一个地尊的反应,拍地起跳,在空中横翻两圈拉开了距离,顺势抽出了心语剑,剑锋对准王途娇喝道:“你是谁?”

王途没有一点惊讶,站起身来耍了两下剑招:“师姐,我是王途啊,你干什么呢?”

确实是王途,但羽依依能够感觉出此王途已经不是以前的王途了,他的眼中带着贪婪和血腥,羽依依做好防备:“你把剑放下,我就信你是我师弟王途!”

王途嗤笑一声:“为什么要放下呢,你都放不下心里的事,我为什么要放下绝世好剑跟你谈心?”

羽依依看了一眼流采剑,心中不安:“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剑是普果师兄给我的,你不还给我吗?”

暂时还没有翻脸,羽依依还存有一丝希望,可是王途却冷笑了起来:“我从三十岁便潜伏在神剑宗,你现在告诉我这把剑可以送人?那为什么他要送给你而不是送给我呢?”

羽依依说不出话来,王途现在至少也有四百岁了!这是多么大的恒心?

王途无所谓的笑笑:“怎么,吓着你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接近你吗,完完全全是为了流采剑,你还以为我喜欢你呢?”

冥冥之中,羽依依好像听见了心脏破碎的声音,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他,自己的一切交给了他,为什么,羽依依突然一笑,把脸侧向一边,泪水像长虹一般直流而下,什么狗屁爱情!

王途也跟着笑了起来:“依依,你知道吗,我这么多年的寂寞全靠你的身体挺过来的。每一次,你脱下衣服主动上来的时候,我都在想,你怎么这么贱呢,好在你的身体总是这么的完美,让我不能自拔,现在想想,你真美。”

“够了!”羽依依咬牙切齿,她的心再也修不好了,只是,她最后悔的是自己亲手杀掉了深爱自己的大师兄,全拜面前这个人所赐,报应啊报应!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羽依依气急攻心,手中的心语剑好似明白主人的心情,剑锋颤动,如贯日长虹直奔王途,剑光犹如实质,发出幽蓝的荧光。

王途不屑一笑:“不自量力。”

流采之光,散漫天地,区区心语剑怎可与皓月争辉?

只是一剑,天地色变,流采剑刀锋如恶魔般蚕食着心语剑的剑刃。

叮!

心语剑应声而断!

好在心语剑帮羽依依挡下了致命一击,灰头土脸的她双目失神的看着断成两截的心语剑,心中好似一股气息得不到宣泄般,一口血吐了出来。

还记得心语剑的心语吗?天道轮回,可有缺失!

王途就像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冷眼旁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羽依依:“自杀吧,谁叫你知道了这么多?”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羽依依心中万马奔腾,又是一口血吐出来,看着地上的心语剑犹豫不决,心,如死灰。

王途等不及了,这女人真是墨迹,这么爱惜性命杀你师兄的时候怎么没有一丝的犹豫呢?

流采依旧,旧人枉死,在这流采剑下的亡魂都不甘心吧?王途手起剑落落,照准羽依依的头上就是一剑。

但是必杀的一剑却没有砍下去!

让两个人惊讶的是一张纸条从羽依依的怀里掉了下来,纸条在空中翩翩起舞,像是一只花蝴蝶偏执的扇着翅膀。

蝴蝶有消亡时,但是纸条逝去的更快,只是一瞬间纸条便燃了起来,除了普果,这世上还有谁能不知不觉间留下这一张保命天书?

爱你的人永远都爱,不爱你的人就算你粉身碎骨那也不过是一场笑话!

“师弟,怎么把依依弄哭了?”

身后传来一声呼喊,王途刚刚看那张纸条太入神,半天才反应过来,转身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亲手关进天牢的东帆!东帆和蔼的笑笑:“依依是宗主爱了几百年的女人,就算师弟不要了,也不要作践她啊?”

王途多狠毒的一个人,看到有人撞见了自己的事,管他是谁先杀了再说,抄起剑就准备上,但他走出一步的时候就停住了,周围的杀机涌动,他再过去两步大概就见不到明天的朝阳了。

欺软怕硬的东西,东帆冷笑了下:“想不到我的四师弟竟然是一个天尊前期的强者,我神剑宗真是不缺人才和叛徒啊?”

周围走出了几个神剑宗的长老,宋霸首当其冲:“你个狗东西,神剑宗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叛徒?”

一群人堵着王途指指点点,王途脸色铁青:“怎么着,就准神剑宗的人联合魔族攻打鹿原,就不许我潜伏三百多年只为得一把上古神器?”

自古神魔不两立,这个罪名神剑宗是万万不敢抗的,就连一向不爱参合这些烂事的左宫放逐都争辩道:“你何时看到过神剑宗和魔族有所瓜葛的?”

王途冷笑道:“那端木蝶是怎么回事,神剑宗做的破事还少了吗?”

确实,神剑宗这些年干的事情都不怎么干净,但那是普果做的啊,这个锅众长老不想要,也不敢要。

话不投机半句多,宋霸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起手就是一记“吞天剑阵”,绚烂的剑花汇聚成一张大口,空气被利刃一刀刀的削成了碎片,呼啸着便朝着王途飞去。

以一敌众根本不现实,王途也不傻,转身便跑,风一般的男人,思路清晰,跑!

东帆也不是傻子,这个败类跑出去了还了得?

几个大步便冲了上去,也是一招绝杀剑法,但是有所不同的是此剑法乃是锁定剑法,名曰:“捆杀!”

东帆的剑直直的刺向左右闪躲的王途,王途像是身后长了眼睛,看都没看后面什么情况就转身横劈。

天空中绽放出了些许火花,东帆的佩剑跟心语剑如出一辙,四分五裂后掉落在地,东帆暗道好险,没有把自己的宝剑抛出去,不然就回不来了。

如果硬打的话,王途完全不会是对手,但是一个天尊想跑,大概也就只有圣尊境界的大能能一击必杀了吧。跟何况王途手中还握着流采剑,东帆想了想,杀他,不现实。

过了几招后,王途跑得无影无踪,东帆也没办法,扶起了羽依依道:“依依,跟我们回神剑宗吧,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羽依依先鞠了个躬,眼中泛着泪光:“依依是叛徒,回神剑宗也只是招人耻笑,多谢师兄们的救命之恩,依依就此别过了。”

说完不待众人说什么便走了,她说的也不无道理,现在回去不就是挨骂的吗?

但回头一想,那你羽依依又何必捏碎符石暴露你的方位让我们来救你呢?还不如死在王途的剑下,以证清白?

第八十五章 咬嘴唇哦

昨夜突如其来的小雨,清晨的阳光却又刺眼般的明亮,透过窗户照射到阿逸的眼帘上,于是阿逸便醒了过来。

身上的伤已经不疼了,本来就是演戏,加上了流光星火好似有自我修复的能力,除了有些淤青都好的差不多了。

身旁的女孩和衣而睡,阿逸细细端详着昨夜滴泪的女孩,没有发现二哥说话还挺损的,两句话就把她说哭了。

许是感到阿逸在看她,伊涵水也醒了,清澈的眼神好似在里面放了个会说话的小孩。

阿逸微微一笑:“去洗脸漱口。”

不知怎的伊涵水脸红了起来,嗯了一声便爬起来走了。

今天要去鹿原大殿,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呢,阿逸想了一会也起来洗漱。

伊家,伊涵若盯着阿逸,眼睛就像是要吃人般:“最后问你一遍,带我我可以保护你,带着我妹妹你能保护好她吗?”

不相信我?阿逸也快忘了对伊涵若的仇恨,毕竟男人么,不能那么小气,再说了人家怎么说也是伊涵水的姐姐,惹不起就躲着吧。

阿逸还是挺礼貌的笑笑:“放心吧,你只要不把你那脾气放出来,然后不被你父母发现就可以一直装作你妹妹,每天种花喝茶的也挺好。”

看阿逸多好啊,都帮她想好了,伊涵若也默认了这个事情,但她真的舍不得自己的妹妹:“让我再跟妹妹说几句,你先出去吧。”

阿逸真想打她,但是打不过,只好提示道:“你现在是伊涵水。”

等来的是一个白眼,最近熟悉了些,伊涵若也没怎么发脾气了,主要是她发现就算打死阿逸她都占不到便宜,何必自讨苦吃?

阿逸走出来,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伊涵水,偷听呢?

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进去吧,大方点,像你姐姐一样行吗?”

这招偷梁换柱全靠着她们两长得一模一样,伊夫人又是后妈,伊童又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真真假假哪里分的清楚?

在伊童和伊家人的伤感眼神中,阿逸筹备好东西上路了,也就五个人,一个赶马车的车夫,加上二哥和那个默不作声的和尚忍善。忍善平时都把门关着参禅悟道,看样子还挺敬业的。

其实离着鹿原大殿也不算远,也就两个时辰的路程,大概中午之前便可以到达,阿逸算时间一向很准的。

忍善实在太帅了,阿逸都不想和他说话,都是妈生的,在场的除了阿逸能够勉强赶上,其他人都望尘莫及。

要是男人里面也有一个排行榜,那忍善就是鹿语那个级别的,鹿羚也就和阿逸只能排在他后面一点了,不知道鹿语会不会移情别恋呢?

突然感觉很有趣,脸上有笑意的阿逸被戳了一下,回头看是二哥,骑在马上的二哥让阿逸想到昨晚他精心打扮的串脸胡子大汉,便有些忍俊不禁。

二哥也傻笑了下:“昨晚上我演的不错吧?”

阿逸望了一眼载着伊涵水的马车,做了个小声点的意思:“厉害,二哥,以后这种事我就找你了。”

却不想二哥沉默了下:“阿逸,你到底怎么想的,鹿语一直等着你呢,你就一点不顾她的感受吗”

问得有道理,但是阿逸能怎么样呢?

阿逸耸耸肩膀:“二哥,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世上的感情哪有那么简单?

看二哥不说话,阿逸继续道:“我和鹿语是不可能的,而她却想不清楚这个问题,而伊涵水这么好的女孩我能不要吗?”

二哥有些为阿逸担心皱着眉头:“鹿语怎么说都是鹿家的掌上明珠,如果她对你有恨意的话,这事就不好办了,你可得想清楚啊。”

一般来说,二哥看问题很准的,但阿逸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说一脚把鹿语踢开?那不是加深仇恨吗,反过来说,难道就只有跟她在一起吗?

事情就是这么个样,阿逸也一直没有理会过鹿语的感情,因为阿逸一直怀疑是鹿语从中作梗让柳璇希离开自己的,在没有搞清楚这一点之前,鹿语做什么,对阿逸来讲都是徒劳。

不想这些了,阿逸问道:“找到江北了吗,我这边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二哥摇摇头:“如果他聪明的话就应该回神剑宗了,如果。。。”

这个世界要找一个人是很难的,除非有很多人力物力,不然想要找到一个没有踪迹的人怕是难于上青天了。

对了,踪迹!

灵光一现的阿逸突然一笑:“二哥,明天你去城门口看看有没有江北的标记。”

二哥一拍马屁股:“对啊,我这么没有想到?”

标记的事情一般是阿逸在做,江北人精明得很应该也能想到,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如果那傻子没画就真的要靠缘分了。

马车突然停了,伊涵水探出小脑袋看向阿逸:“公子,你上来。”

看来昨晚上的戏没有白演啊,阿逸接下了二哥鼓励的眼神一个飞身便上了车,要不是鹿原的禁空阵法,说不定阿逸能飞得更高。

上了马车,阿逸很温文儒雅的问道:“怎么了?”

本来想叫涵水的,但是这名字着实有些拗口便放弃了。

伊涵水搬过来一个箱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阿逸看她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都想自己掰开了。

好不容易打开了,没想到里面还锁着一个箱子,伊涵水也有些无语,解释道:“这是我亲生母亲留下的嫁妆,本来是留给姐姐的,先前姐姐交给我了,让我们一起打开吧。”

嫁妆?没想到这伊涵若还挺地道的啊,阿逸坏笑道:“怎么着,你姐姐这么着急想要把你嫁给我了?”

“。。。”不知怎么的,伊涵水只是红着脸:“第二道锁没有钥匙,好像是我们一起才能打开。”

这倒是挺新奇的哈,阿逸把箱子提出来,上面就只有一片金色的平面,连个钥匙孔都没有。

阿逸奇怪的问道:“这个怎么打开啊,要不我撬开?”

有点暴力倾向,伊涵水白了阿逸一眼,小眼神像是会说话似的一下就迷住了阿逸的心:“你眼睛好美。”

好在伊涵水知道自己很美,而且跟她姐姐不相上下,只是道:“好像是有血才能打开,你试试?”

又要割手指啊,上一次喂玉麟喝了个饱,害的阿逸气血两亏,这都几个月了,头发都没有长起来。

看到阿逸有些拒绝,伊涵水抿了下嘴唇:“公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把我带出来吗?”

当然是喜欢你啦,这点事阿逸还是敢承认的:“我很喜欢你。”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其实阿逸也是慌得很,阿逸问自己,这是在表白吗?

伊涵水紧追不舍的又问道:“你会娶我吗?”

“。。”这个问题阿逸没有想过,这自己才多大啊,难道要在这马车上拜天地?

就是阿逸的这一失神,伊涵水的情绪一下就不稳定了,垂下的眼帘就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失望般,看得阿逸直叫伤心。

终于,在美人质问的眼神下,阿逸好像是下了决心:“我会娶你,只要你不离开我,那么即便是千难万险,我都娶你!”

说完这句话,伊涵水像是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又高兴了起来,她就是一个藏不住情绪的小姑娘,相比于阿逸此刻心中腾涌的回忆,就像完全没有掩饰一样。

只是这一刻阿逸的内心却惶恐不安,曾几何时,阿逸甚至都认为自己忘掉了从前的事,但是当阿逸说出娶她的时候却如雷声轰鸣,璇希啊,你知道有一个男人为了你焦躁不安吗?

没想到伊涵水自备了一把小刀,毫无畏惧的割开了自己小手,然后把刀交给了阿逸,人家女孩子都没说什么,阿逸也就割开了自己珍爱的大手。

伊涵水鼓励般的笑笑,然后把箱子转了一下,没想到那箱子竟然有个机关,顿时间小箱子上就出现了两个小孔,大小刚刚合适手指穿过去。

箱子一边刻着兰花,一边刻着一种树木,树木那边的空要大些,阿逸疑惑的看着伊涵水:“这是什么意思啊,要把手放进去吗?”

伊涵水点点头,把自己的雪白纤细的手指放进孔中,示意阿逸也放进去,阿逸出于信任便没有多想,放进去的一瞬间就感觉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阿逸闪电般把手缩回来:“什么东西!”

伊涵水默默地把小箱子收起来:“这个是一种虫,它会钻进你和我的经脉里沉睡,如果我们之间谁变心了,对方就能感觉到。”

“。。。”

感觉自己被坑了,缓了好一会,阿逸问道:“那你身体里也有一只了?”

“对,你的那只是母的,她不会伤害你,只是如果公子变心了,我身体里的这只就会知道,那时候我就会走的远远的。。。”

伊涵水说着说着就沉默了,阿逸抓住了个重点:“那你是喜欢我的了?”

这不很明显吗,伊涵水轻轻地点点头,脸颊慢慢的红了起来。

此刻阿逸的心情就像是喝了蜜,傻傻的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开口道:“真的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阿逸都蒙了,接连说了些傻话,伊涵水也只是低着脑袋。

此情此景应该做些什么吧?

也不是第一次了,阿逸用另一只没有流血的手轻抬起伊涵水温润的下巴,也不管什么洁癖了,一口咬了上去。。。

第八十六章 秋毫入目

不得不惊叹鹿原宗的恢复能力,大战完不过两天鹿原便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毁坏的痕迹,草木依旧山川共存。看得出来,鹿梳的统治能力不是一般的厉害。

鹿语站在城门口,阿逸老远就看见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鹿语太显眼了,特意画了淡妆的她看起来就像九天仙女,已经找不到俗语去形容她的美貌了。

阿逸下了马,自然有仆人牵走,鹿语也没有直接扑过来,她也不能不注意身份,周围很多百姓看着呢。当然,身旁还有一大堆世家公子打扮的男人围着她。

其中一个头上顶着蓝色宝石的富贵男子冷哼了一声,毫无顾忌的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人物,不过就是一个杂处的书生罢了!”

嘴咋这么欠呢?

阿逸望着走到跟前的鹿语:“怎么还有这么多你的亲朋好友来迎接我啊?”

倒是没有什么埋怨的意思,阿逸就是普通的调笑一下,没想到鹿语会错意了,看着那个冷嘲热讽的人骂道:“你又是什么人物啊,马元爽?”

这马元爽倒是个人物,也没有虚鹿语,张牙舞爪地喊道:“我乃是鹿原马家二少爷,不知道这个骑着马驹的人是个什么身份啊?”

阿逸没必要理他,看着鹿语道:“走吧,让我见见你们鹿原有什么好玩的。”

“土包子!”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四下一望,站在马元爽身边的另一个男子骂道。

这男的长的还不错,但是和阿逸比就差远了,阿逸从一到这大门口就备受谩骂,是个人都不能忍啊,但阿逸忍住了。

一方面这些人也就是嫉妒自己能让鹿语亲自迎接而已,自己没必要一般见识。

另一方面阿逸也不想招惹这些人,自己也就是来看看,不想惹一身骚回去。

但是阿逸总得做点什么,不然别人会觉得自己好欺负,阿逸看向骂自己那个人人畜无害的笑笑:“不知道这位公子叫什么?”

阿逸不理第一个人是因为忍了,再者第一个人多半是炮灰,越往后面说话的才是越厉害的人物。

那个公子哥一点都瞧不起阿逸,直接来了句:“你听好了,我吕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吕名安!”

说完他自己就笑起来了,周围的也笑起来,阿逸当然不会落后,也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人看到阿逸笑得更开心便笑不出来了,阿逸看到他们停下了,冷哼了下:“你知道你为什么姓吕吗?”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鹿语是知道阿逸的能力的,也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阿逸。

阿逸悠闲的道:“因为吕字两张口,你比别人多一张,所以你说话,什么都从里面来,就是个屁,你都忍不住从嘴里放出来!”

“你——”

“小子你活腻了?”

此话一出,四周的公子哥都忍不住了,鹿语站到阿逸身旁:“你们想干什么?”

鹿语是鹿原宗的大小姐,这点威风还是有的,但这还不算完,阿逸推开鹿语,走到高高瘦瘦的吕安面前,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阿逸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直到吕安受不了了:“你看着我干什么,看我比你帅吗?”

按道理阿逸比他好看多了,但那些公子哥自然是帮亲不帮理,又在一旁嘲笑。

处之泰然的阿逸怎么会被这些风言风语吓到,心平气和的笑了笑:“没事,我就是看你是不是个色魔,你跟你某个亲戚有染吧?或者你去妓、院和老鸨干了些事?”

此语一出,震惊四方,这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吕安张皇失措道:“你乱说什么,你找死?”

看到他面红耳赤的,阿逸就放心了,阿逸转身回到鹿语跟前:“你怎么回事,到底要不要我进去?”

鹿语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啊?”

乱、轮是有违天道的,也可以说是修神界不能容忍的事,鹿语这么一问也是不想阿逸毁了一个人。

阿逸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回去又站到吕安面前,看着他那局促不安的样子道:“对了兄弟,我随便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说完阿逸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使劲的捏了下继续道:“你可以滚了!”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吕安完全没有反抗转身就走了,这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在场的人心如明镜,这话,多半不是假的!

去鹿原大殿的路上,鹿语奇怪的问道:“逸哥哥,你怎么知道他会有那些丑事啊?”

阿逸笑而不语,在鹿语的催促下说了句:“我会预测啊。”

哪有什么预测,连言淑雅都没有学精她父亲那一套算法,阿逸又怎么会预测呢。

坐在马车上的忍善突然开口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位吕施主满身的胭脂味,怎会一尘不染呢?”

嘿,这和尚不仅帅气还聪明,阿逸跳上车问道:“和尚,你咋这么聪明呢?”

忍善作揖点头:“辰施主明察秋毫,才是更胜一层啊。”

鹿语噗呲一笑:“逸哥哥,你哪里找的和尚啊,还会拍你马屁呢。”

这时伊涵水突然探出脑袋看了看外面,在找到了阿逸后小声道:“公子。。。”

鹿语也看到了:“这不是那对双胞胎姐妹吗,逸哥哥,你怎么带着她啊?”

在鹿语的思维里,虽然她知道阿逸有些别样的心思,谁能想到阿逸付诸行动了呢?现在还带在身边,这两姐妹的身材样貌可不低啊,顿时鹿语的秀眉便微皱起来。

问了一番,原来是想上厕所了,阿逸也不熟悉啊,便小声的问鹿语厕所在哪里。

鹿语看到阿逸对伊涵水的细心,再加上阿逸那关心的表情,顿时心都要凉了,但是能怎么办呢,只是指了厕所的去处。

一大队人马都在等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孩子上厕所,鹿语心中好似有一大罐的火烤着更大一缸子醋,冒着腾腾的醋蒸汽直冲鹿语的喉咙。

阿逸也不是傻子,看到鹿语那副要吃人的表情立刻反应过来:“语儿,我现在到鹿原了,你准备带我去哪啊?”

强作镇定的鹿语撩起她的长发拍了拍脑袋:“父亲要我带你过去呢,我都忘了。”

说着就叫阿逸走,后面跟着的侍卫也蠢蠢欲动。

阿逸站在原地提醒道:“伊涵水还没回来呢,等等。”

当鹿语的眼光触碰到阿逸神采奕奕的眼神时,不自觉地闪躲了下,这个神情太微弱,甚至连阿逸都没有看到。

鹿语强颜欢笑地做了个尴尬的表情:“对哦,昨晚上我睡太晚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开始健忘了。”

阿逸摸摸她的小脑袋若有所思的道:“你父亲找我干什么?”

“秘密哦,你去了就知道了”

正说着,伊涵水回来了,阿逸过去把她接上车:“你小心点,这里不比伊家,知道吗?”

伊涵水虽然不知道阿逸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鹿原大殿果然名不虚传,华丽的阁楼被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明净,更重要的是每处都充满着灵气,在这里修炼几天远比在江州修炼半个月强。

廊腰缦回,高楼永驻,阿逸还以为只有神剑宗铺张浪费,没想到鹿原也不甘落后啊。

穿过宽阔的长廊,一个转角,大门敞开,上面刻画着模糊的阵型,一看就有些年份了,门上有个大匾,用金边勾勒着,写着:“鹿原宗”三个大字。

字体浑然天成,颇有大家之风,鹿语一边讲解着,回头看了看马车:“此处就是大殿了,马车不得进去,请伊姑娘下来吧。”

阿逸猜测,鹿语一定在想:我堂堂鹿家女主人都没有坐车,你一个伊家的小姑娘还坐着,真以为什么身份了?

道理是这样的,但阿逸却不想按部就班:“还是别了,伊姑娘受了风寒,还是让她在里边吧,我们就不进去了。”

这倒是难住了鹿语,不让伊涵水进去吧好像不行,让她坐着马车进去那不是打自己脸吗?

好在里面的伊涵水听到了,这个可爱的女孩,自己乖乖的下了车:“我没事,走点路也没关系的。”

阿逸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她一眼,回头和颜悦色的道:“那我们走吧?”

鹿语算是松了口气,笑了笑没说话,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突的有个小童子急匆匆的跑过来,先鞠了一躬:“有请小姐和辰公子前往养神殿,其他人到偏厅用膳休息。”

要注意的是小童先鞠躬给鹿语,然后鞠给了阿逸,阿逸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看在了眼里。

阿逸让伊涵水到身边来小声的叮嘱:“你跟着我二哥就好,不要到处走,不要跟不认识的人说话,你要是不听话,我。。”

好像还威胁不到她啊,伊涵水挺懂事的回到:“我知道了。”

阿逸说完抬头看了鹿语一眼,鹿语假装没有看到,把头转到一边,阿逸做这一切,都只是不希望柳璇希那样的事重蹈覆辙,生活艰难啊。

并排着鹿语,踏上了鹿原大殿的第一步,前面那个老头会和自己说什么呢?

也许,阿逸的人生会有所不一样呢?

身后不远处,被人催促的忍善看着阿逸的背影自言自语:“阿弥陀佛!”

第八十七章 高手过招

鹿原大殿,行走在这贴满瓷瓦的宫殿中,让阿逸惊叹的不是富丽堂皇的装饰,而是这个宫殿的布局,星罗棋布相生相克,阵法大师果然名不虚传。

又是一节长长的走廊,绿荫两旁花丛密集,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阿逸惬意的道:“真乃是人间仙境般,人杰地灵,天地造化啊。”

鹿语嘴角微微上扬:“快走吧逸哥哥,等会见完父亲你想看多久就多久。”

心旷神怡的阿逸点点头继续跟着走,不想这时走来一队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在他一旁赫然便是蓝鑫!

说实话,阿逸还是有点虚的,但只是表现出来一个诧异的表情没说话,倒是蓝鑫径直走了上来把这阿逸的肩膀:“兄弟,我们又见面了,我可得好好感谢你啊。”

阿逸还没说话,后面那个神采飞扬的中年人疑惑道:“不知道这位是谁家的公子啊?”

蓝鑫才想起自己父亲还在后面,便转头回道:“这位就是让我告诉您神剑宗不可靠的那位能预测的辰逸,怎么样啊父亲?”

蓝中刀上下打量了阿逸两眼,只见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器宇轩昂毫不逊色于他,但是用神识查验他全身却只有微弱的灵力波动,蓝中刀疑惑道:“辰小公子可是不能修炼?”

镇定自若的阿逸被人一眼看穿自己的短板有些无语:“回蓝家主,正是。”

没有发现阿逸认得他,蓝中刀只是点点头,心中却在想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年龄这么大了还不能修炼,最多也就当个智囊吧。

于是蓝中刀敷衍道:“那好吧,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鹿千金和这位公子了。”

蓝鑫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父亲就走了,也就微微点头离去了,留下鹿语若有所思:“逸哥哥,你说蓝中刀是什么个意思啊?”

阿逸摇摇头:“快走吧,我还饿着肚子呢。”

到了大殿,却发现鹿梳不在,有人上了茶水后鹿语说有事便走了,叮嘱阿逸不要离开。,留下阿逸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在这里面即便是根针掉在地上阿逸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时间一息一刻的过去,一开始阿逸还只是在等着,直到过了半个时辰,阿逸觉得这鹿梳是不是在想考验自己啊?

考耐心?考毅力?

一个时辰后,阿逸开始不耐烦,有这样折磨人的吗?

阿逸站起身,刚想要离去,却发现身后站着一位中年人,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双手背在身后仙风道骨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当他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阿逸甚至觉得自己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中年人面带微笑的看着阿逸道:“怎么,就坐不住了吗?”

阿逸都有点无语了,你老站在后面干什么,阿逸顿时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发凉,要是他想杀掉自己,自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看到阿逸不说话,鹿梳找了个凳子坐着:“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迟迟不现身,反而在你想走的时候再提醒你是吧?”

猜对了又怎样?阿逸屏息凝神的坐着,倒是想看看自己不说话鹿梳能够猜出多少来。

隔了会如鹿梳才继续道:“让你来呢,也没有别的意思,你要知道鹿语是我的女儿,但是我听说你对于她不是那么的喜欢啊?”

终于把矛盾引到阿逸身上了啊,阿逸不得不开口道:“感情的事情我只是跟随本心,不知道鹿宗主有什么办法让我喜欢上鹿语?”

直接叫他鹿宗主也是阿逸猜测所得,像先前蓝中刀没有自我介绍,阿逸也能推测一二。

阿逸这话倒是把鹿梳难到了,鹿梳沉思道:“这种事确实不能强求,但是你也要看在我的面子上让她不那么狼狈吧?”

阿逸站起身毕恭毕敬的回道:“这是自然,要不是看在她是鹿原宗宗主的女儿的份上,我也不会留她在身边。”

“你好大的胆子!”鹿梳陡然发怒:“注意你的用词!”

天尊的威压瞬间释放开来,阿逸感觉自己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碾压成碎片。阿逸强自镇定的道:“看来鹿宗主很爱自己的女儿啊。”

目光如潭的鹿梳冷哼了下:“你一个小小凡人,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我的女儿还配不上你?”

被威压压低脑袋的阿逸艰难的抬起头:“怎么着,鹿宗主就会这点伎俩来对付我这小小的凡人?”

鹿梳悠闲的往后躺着:“我就要这样你能怎么样?”

因为承受着无形的威压,阿逸额头逐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这老头还耍赖起来,阿逸蹙着眉:“现在四下无人,鹿宗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大不了我辰逸就死在这里,也不过是给鹿原宗多添一道血质罢了。”

鹿梳可不比蓝鑫那种二百五,阿逸对付起来十分的吃力,鹿梳闭上了嘴,依然用着自身强大无比的威压给予阿逸压力,阿逸逐渐开始喘粗气,但为了面子也是没有说话。

过了一刻钟,阿逸眼帘已经快要闭上了,这种威压不仅可以让身体又如千斤压体,乃自于心灵精神都会受到影响。

突然,鹿梳撤去了威压语气中带着赞赏道:“小小年纪,心智卓绝,内心坚韧,确实是天才,可惜不能为我鹿原宗所用,那么不好意思。。”

说着鹿梳掏出了一把匕首,很是漂亮,上面的宝石紧密相连,真是居家送礼的良品,可比阿逸偷来的匕首漂亮多了。

阿逸这时候也有些慌了,这老头是真的不按照常理出牌,不仅拿威压让阿逸身心疲惫,还要拿着刀子威胁阿逸从了他。阿逸也是破罐子破摔,一脸吊儿郎当的蔑视道:“想不到啊,鹿宗主杀我还要用这么漂亮的匕首,我真是三生有幸啊,快杀了我吧,我都等不及了。”

说着阿逸还笑起来,看着鹿梳那没有动静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流露出笑意,混江湖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早点死和以后死有什么区别?

也许是视死如归的眼神让鹿梳看明白了,鹿梳收起刀:“杀了你,我女儿还会伤心,你死不足惜,为什么我女儿要替你受罪?”

趁着此时没了威压,阿逸活动了下筋骨,顺带着还翻了两个跟斗,完事后又喝了两杯水才开口道:“鹿宗主难道就是来羞辱我的吗,那有什么意思,不如囚禁你的女儿让她不要来找我,事情不就解决了吗,何必为难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阿逸饶有兴趣的看着鹿梳会做什么反应,但是让阿逸失望忘了,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头岂是阿逸能够用语言说动的?

到了鹿梳这个境界,如果不是受到外界的影响,几乎不会犯下逻辑和神态上的错误,只见鹿梳呵呵一笑:“年轻人,我为什么要为难我自己的女儿而放过你呢?”

“那我倒是想看看鹿宗主到底要对我做个什么!”阿逸说变脸就变脸,装作十分不爽的样子看着鹿梳道:“鹿宗主不觉得自己说的话自相矛盾吗?又不杀我,又不放过我,怎么着,是要强迫我娶了鹿语吗?”

阿逸提前把鹿梳的话堵住,就想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新花样,鹿梳摇摇头悠闲的笑笑:“怎么,一向自以为聪明的辰公子恼羞成怒了吗?”

听了这句话阿逸突然不愤怒了,立马又恢复了常态:“我现在好了,但我等会又不高兴了也说不定,请问鹿宗主这么聪明,能看出我是真的生气还是装的?”

配上阿逸的语调,鹿梳微微皱起眉头:“别说废话,不知道辰公子有什么良策么?”

踢皮球啊,阿逸笑笑:“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完全入不了鹿宗主的法眼,不如鹿宗主想好了再来通知我好了,也快到饭点了,小的还饿着肚子呢,就不惹得宗主烦心了。”

阿逸刚想走,鹿梳就威严的喊道:“让你走了吗?”

真是够了,人在屋檐下,头得放低啊,阿逸从新坐回来:“哎,想我辛辛苦苦保护鹿语回来,却被她父亲一顿折磨,这世道好人没好报,鹿宗主,你说是不是?”

看天色已经过了中午,鹿梳没理阿逸,只是拍了拍手,大殿顿时就明亮起来,阿逸还以为是声控的呢,一个个小女孩从阴暗出点起烛火,阿逸一脸稀奇:“看不出来啊,鹿宗主还喜欢这种小女孩?”

鹿梳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你个混混,说地什么有辱斯文的话!”

堂堂阿逸会被鹿梳吓着?阿逸不仅不甩他还翘起了二郎腿,抖着小脚道:“既然都到饭点了,何不让我这个外来人品尝一下鹿原宗的美味呢,鹿宗主?”

阿逸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抵挡威压可是件耗费力气的事情,阿逸一脸期许的看着鹿梳,那样子是阿逸今天下午第一次认怂的表情。

鹿梳乐了:“我鹿原宗基本上都不用吃东西,不好意思啊,要饿着辰公子了。”

没有吃的,跟你说个求啊,阿逸站起身毫不犹豫的就往外走。

一开始阿逸摸不清楚情况,但是现在阿逸知道鹿梳是不会杀自己的。鹿羚跟这自己说了这么多,不过就是想了解自己,既然如此,阿逸就装给你看!

只是,阿逸眼前一道残影飞过,鹿梳站在面前摆出他的蜜汁微笑:“我鹿原宗没有食物,不代表不能买啊,辰公子坐着吧?”

第八十八章 糟老头子

十二方世界,诸法盛世,药仙圣地,百草芬芳,仙雾缭绕,只是空气中流转的血腥味让伽罗老祖皱起了眉头。

此乃枯荣仙君试炼百草之地,枯荣仙君是炼丹炼药的顶尖人物,九百年前以药道渡过八道雷劫,除去隐世不出的炼药大师,枯荣仙君算是仙界的领头人物。

只是,这样一个与世无争却又拥有丰功伟绩的大仙却暴毙家中,身上没有伤口,要是非要说有的话就是七窍流血,眼膜鼻膜都流出了褐色的血液,经过空气的分解后发出奇臭无比的味道。

伽罗老祖见惯了世俗险恶,可是此刻心中却感到毛骨悚然,此事如果说出去,必将震惊十二方世界的四个公会,如果有人露出马脚又将免不了一场大战。

此刻需要的是找出真正的杀手,伽罗不再迟疑,广号一声:“南岸其国,九州可悲,天下万事,显现真身!”

而后伽罗的脑中多出了这样一幅画面:

天色朦胧,枯荣仙君真在专心的栽种一株巴国,这是一种丹药的药引,当然,这不是重点。

让枯荣疑惑的是,今日的雾气格外浓重,按道理,十二方世界不该存在这样的水雾,但枯荣过惯了安静的生活,与世无争的他丢失了那份紧张和不安。

这时屋里的药童走出来,端了一碗药膏给他的师父,是一坨黑乎乎粘稠状的药,枯荣用两指感受了下温度,正摇着头呢,脸上竟然出现了一脸的惊讶,因为他发现药童的手指没了!

本来是看不见的,因为药童的手指缩在袖子里,但是药童端碗时手是横着的,袖口就掉了下来,那双手就像本来就没有一样,只有那一坨肉饼!

枯荣仙君还是没有感觉到不对,只是奇怪的抓起药童的手看起来,就在触碰到药童的一瞬间,药童眼睛变得黑耀无比,甚至还反射出枯荣仙君的样貌。

枯荣仙君顿时感到不对劲,双手想要抽出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他是仙君啊,经历了天道雷劫,掌握着万千事物的法则变化,此时此刻却被完全定身般禁锢着,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恐惧终于还是出现在仙君的眼中。。

看到这的伽罗老祖心中骇然,天下尽然有如此恐怖如斯的存在!

再往下看。

那药童两眼像是可以汲取灵魂般的盯住枯荣仙君,开始枯荣仙君还能依靠着渡过雷劫时的心性抵制住,但是渐渐的,枯荣仙君的皮肤开始苍白,眼神开始涣散,他的灵魂元神四分五裂!

再然后,仙君的金丹破碎,伽罗老祖甚至可以幻听到金丹破碎时那声咔嚓的清脆。

终于,仙君的灵力枯竭,七窍开始流血,死亡来临了,最重要的,直到死,仙君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这就像一场恐怖的经历浮现在伽罗老祖的思维中,但接下来最为恐怖的是那药童把手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骨骼的脆响声敲打在伽罗的心上,看着药童咀嚼着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的脚硬生生的扯断,如伽罗这般内心强大的人都忍不住反胃。

直到药童吃不到自己的身体时,药童的胸口开始自动撕裂,从而爬出来一个犹如婴儿的小人,但不同的是,这个婴儿全身鲜血淋漓,身上的鳞片发出幽蓝的荧光,混杂着鲜血,继续蚕食着药童的身体。

吃饱喝足的婴儿打了个饱嗝,此时雾气渐渐消散,婴儿到处看了看,望向了伽罗老祖。

伽罗全身汗毛乍起,脑袋轰鸣作响,这是何方妖孽,竟然能够透过残像预测方位看向伽罗老祖?

婴儿四肢不同于常人,好似多了几根骨头使得他能够轻易的完成常人难以做到的动作,而后好似在顽皮一样做了个表情给伽罗看,细长的眼睛看着伽罗,嘴角泛起一抹说不出的微笑。

与其说是微笑,还不如说是咧嘴,伽罗实在不想看下去了,因为他感觉此处并不安全,只有释迦佛祖见多识广才能知晓此物为何了吧?

也顾不得什么苍梧传人的解药了,此刻他自身难保,伽罗睁开双眼,拿出自己最为得心应手的金刚煞印,一块雕刻着八大元老金刚的大印出现在手中。

八大金刚隶属释迦佛祖座下元老佛尊,佛尊之上就是佛祖了,而每一个金刚都是身经百战的强者,要知道伽罗不过只是一个佛尊,隔着八个佛尊合力的威能差了十万八千里,对于这个世界的法则而言,金刚煞印的威能算是最高的了。

每一步,伽罗都小心翼翼,细心的感受着着世界的细微之处,稍有动静,伽罗就会停下脚步细细聆听,刚刚在脑海中出现的婴儿实在是太过霸道,稍一不慎就是命丧黄泉不在轮回啊。

好在婴儿应该是走了,伽罗老祖踏出十二方世界,成功回到佛界,只是,天下再也不会太平了。

鹿原宗大殿,本是鹿梳议事办公的地方,此刻却歌舞升平,一片莺歌燕舞喜气洋洋,阿逸看着尽兴的舞蹈,一顿胡吃海喝,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漂亮的小妹妹都只能看不能亲近。

当然了,阿逸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见惯了鹿语的容貌,其他女子很难让阿逸没有了解就立马爱上的。

鹿梳看着阿逸不拘束的抓起一根鸡腿,弄得脸上满嘴流油忍不住的笑起来:“年轻人,慢点吃,都是你的。”

怎么阿逸听着这句话就像在讽刺只有他会喜爱这些人间的食物,吐掉一口肉后,阿逸把脚搭在桌子上,坐相是越发的不拘束。

擦了擦嘴,阿逸揶揄道:“老头,你别以为请我吃饭我就会娶你女儿,倒是你女儿那里去了?”

鹿语平时几个时辰没有见到阿逸就会到处找,这都快到晚上了也没见到人影,怕是去做什么大事了吧?

鹿梳哈哈大笑:“小子,你可别以为人喜欢你就一定得跟着你,喜欢你是因为欣赏你,如果你长久的不接受,就算是深爱也会逐渐丧失的,你如今不把握住这份爱,未来后悔可不要哭啊。”

吓唬我呢?阿逸才不信这个死老头的鬼话:“我问你你女儿那里去了,你东拉西扯的干什么?”

抿了口小酒,鹿梳看戏般的看着阿逸:“你猜猜?”

死老头又想试探阿逸的智商,阿逸虽然也喝了两口百年陈酿,但还没有喝高,摇了摇脑袋道:“猜什么猜,最多就是跑去哪找闺蜜了,还能干什么?”

“不对。”

突然感觉鹿梳话中有话,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阿逸却镇静起来,有些严肃的问道:“她到底干什么去了?”

鹿梳笑眯眯的看着阿逸干着急,阿逸想走但是却止步了,这个老头观心之术不比阿逸弱,不能自己乱了阵脚啊,阿逸把刚刚抬起的屁股又稳稳的放在座位上,哈哈一笑:“老头,你吓唬我呢,你以为我不知道?”

真正的攻心只是在思量之间,鹿梳也跟着笑了下,随即就没了笑意:“你确定是我在吓你?”

糟糕说错话了,阿逸一拍脑门:“老头,你这是假酒吧,我喝了怎么头晕啊?”

屁的假酒,真的不能再真了,阿逸故意转移话题,鹿梳也没有纠结:“年轻人,吃饱喝足了,我已经安排了住所,明日你就回神剑宗吧。”

赶我走啊,阿逸心中嘀咕道:“为什么啊老头?”

“嘿,你一口一个老头,懂不懂什么叫尊敬老人啊?”

鹿梳都有点受不了阿逸的“老头”轰炸了。

阿逸耸耸肩:“好的,老头,你别扯开话题啊?”

好似把鹿梳喊到自闭了,老半天鹿梳才开口道:“这次鹿原宗得胜,我知道你在中间费了心思,我鹿原不会欠你的,半个月后神剑宗时间单元开放,剑神普渡,花间枉顾你可听说过?”

阿逸点点头示意老头继续,鹿梳接着道:“这次鹿原宗的名额有五个,蓝家董家分别两个,神剑宗只有一个,到时候你的名额从鹿原宗里面出,就当是还你的人情了。”

细细思考了会,阿逸抬头看向鹿梳:“鹿宗主,多谢,这么一下午了,你终于说了一句地道话!”

说着阿逸还举起了他宝贵的大拇指,不为别的,花间枉顾不是一般人能参悟的,能够进去也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得到,但是不管怎么说有机会总比没有的好。

阿逸突然问道:“老头,话说神剑宗现在是谁坐镇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

鹿梳也没有正面回答,阿逸也不是太想知道,等回神剑宗就知道了。

走出了鹿原大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星空绝美,月色茭白,阿逸长叹一声,感觉有些劳累,和这样的老怪物斗智斗勇着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但是,和鹿梳对话间却能感受出来他的教会,每一句话都有他独到的意思,其中包括这生活、修心、感情等等。阿逸也不傻,能够感受到他的用心良苦,这也就是当阿逸发现鹿梳每句话都有其他意思的时候就不再惧怕他的原因。

走着走着,阿逸突然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就在隔着自己不远的地方飘来一阵肉香,一盘盘奇珍海味从厨房里端出来—

“糟老头子,我信你个鬼!”

第八十九章 重塑新身

入夜中,独坐阁楼。阿逸摸出了灵戒,此物虽然丑陋,但是有它却也方便很多。

起身关好门窗后,阿逸抽出了冥剑,已经很久没有和东阿前辈闲聊了,最近诸事繁多且危险重重,实在分不出时间来闲谈。

此刻阿逸还是身在鹿原宗,拿出冥剑确实不妥,阿逸怀着一种希望又不希望的心情进入了冥想状态。

自从冥剑到手后,阿逸从前的平静生活就不复存在了,身边多了各色人种,阿逸也只是猜测,说不定这把剑真的有更多不同之处。

进入到久违的鸿蒙,却没有见到东阿前辈,倒是剑灵蹦蹦跳跳的在阿逸身前转悠,阿逸和蔼的笑笑:“灵灵,东阿师傅呢?”

剑灵摇来摇去,硬生生的憋了几个字出来:“生气呢。。”

阿逸现在这个阶段是用不了剑灵的,也就只能拿着冥剑硬砍,白白浪费了这么强大的剑灵,真是于心有愧啊。

不过这一次来,就是为了问自己这经脉堵塞的问题该怎么解决的,阿逸毕恭毕敬的站好:“弟子辰逸拜见师傅,还请师傅现身一见。”

声音传荡在这鸿蒙黑暗中,只有余光照亮一角,阿逸重新喊了一声,东阿才慢悠悠的从其中某处转出来,做了个烦躁的神情道:“你来干什么?”

这是发小脾气了?阿逸满脸堆笑的道:“哎呀,师傅,你可出来了,我想死你了!”

说不如做,阿逸一把抱住东阿的老腰:“师傅,我最近神识涨得厉害,多亏了你的流光星火啊。”

东阿吸了吸鼻子:“说吧,又想要什么?”

“没事不能来看看你老人家吗,你看你说的。”阿逸还怪起东阿来了。

接着就是东阿的一顿训词,阿逸早就能够耳熟能闻了,等东阿教训完,这才问道:“师傅,你看我这个体魄怎么样啊?”

东阿怕是累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那体质跟玩似的,天赋也不行。”

说得阿逸心里拔凉拔凉的:“那该怎么办啊?”

这倒是把东阿难住了,沉思了会道:“我记不得怎么去打开血脉了,但是有一个方法你倒是可以试一试。”

有点意思哈,阿逸一脸希翼的看着自己的好师傅:“说说看啊师傅?”

东阿也学聪明了,翘起他那骄傲的脑袋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啊?”

阿逸也理解东阿的行为,又是一顿捏腿柔肩侍候好了,耗费了阿逸大半个时辰,东阿终于松口了,舒舒服服的道:“我这里有一本天道心决,只有四个字,你可听好了。”

怎么感觉有阴谋呢?什么东西四个字就可以改善身体?等了好一会东阿才开口道:“多上处子。”

“什么是处子?”阿逸一时间没有想到那里去,等到问出口才反应过来,一口回绝道:“不行!”

阿逸不是一个绝情的人,更不是一个滥情的人!

东阿一脸不屑的笑笑:“那你就这样吧,当一个凡人有什么不好呢,你看我混到现在这个地步有什么意思?”

阿逸还是摇摇头,沉吟道:“我不想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再说了这样怎么可能改善体质,明明就会消耗精血啊。”

“你个猪脑子,你想啊你做那事的时候是不是会血脉膨胀,全身筋脉开合,当然有助于你的身体了。”说着东阿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继续道:“再加上处子体内的纯阴元气,不是更好吗?”

说的有点道理,但是阿逸还是拒绝了,没有太多理由,自己的生活何必要那样缭乱不堪?如果真的要如此,还不如当一届凡人了断残生罢了。

东阿恨其不争的捂着脸,半晌才道:“还有个办法,但是你可能接受不了。”

还好有第二个选择,阿逸松了一口气:“没事,只要不龌龊下流都行。”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东阿无奈的摇摇头:“孩子啊,上上策你不选,非要这下下策,你说你这是何必?要想成大事,心软是大敌啊。”

阿逸也能听出来这是东阿的掏心话,但只能同样无可奈何的笑笑:“我试试吧,如果不行在另想他法。”

既然如此,东阿也就不再卖关子了:“我要说的是上古大帝的传说土方,你有个心理准备,其实说难也不难,只需要把你的血液放出来,再一股气地输入回去便可。”

话到此处便停下了,阿逸一时间脑子好似卡壳了,愣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师傅,我。。”

东阿哈哈一笑:“知道难处了吧,我早就告诉你。。”

“试试。”

脸上带笑的东阿逐渐呆滞:“你疯了啊?”

游荡在一边的剑灵开始急速的围着阿逸绕圈圈,发出嗡嗡的声音,阿逸淡然一笑:“世上事总是如此,如果我今日选了上策,我又何必是我呢,还不如去当那采花贼,凭借我的容貌说不定还能当个采花大师呢?”

听了阿逸的自嘲,东阿一时间无言以对,剑灵转了一会也就停下了,它好似懂了主人的心思,只是怕又要换主人了。

东阿叹了口气:“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断其筋骨,抽其血脉,丧其性命,而后重生归来,依然是个废物。你可要想好了,到时候一切归零,只有神识和记忆还在,其他皆会重生,当然前提是你可以挺过来。”

心意已决,阿逸也不再犹豫:“请师傅赐我操作之法吧!”

东阿也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双手合实,精光显现,再凌空一指,简简单单的,阿逸脑海中便多了一副画面。

抽血,直到皮肤干涸,骨头突起,然后心跳衰竭眼神涣散,就在濒临死亡之际,血液重新归还,加上压力后的血液如崩腾的野马流经奇经八脉后,人体开始吼叫。

撕心裂肺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整个过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但是难度有多大,阿逸不敢想象还能有生还的可能。

于是,阿逸问道:“他为什么还能活着?”

痛苦暂且不说,脑海里的人也只是个模型,是东阿假意想来的,但是按照常理,此人抽光血的这一瞬间便再无还生的可能,即便输回血液也不可能活下来,那后面的动作还有什么用?

东阿兴致不高,不带感情的解释道:“只需要一颗恢复元气的丹药含在口中便可,血液的回归并不能使人把血脉拓宽,只是这一刻体内的筋脉会得到重生。”

看到阿逸不太明白,东阿继续道:“就如人的思维一样,你本来就考虑到一件事的解决办法,但是有人重新抽空你的思想,让你重新再考虑一遍,等你想到其他办法后,再把前面你本来想到的重合起来,最后你就会发现你有更多解决事情的方法了。”

这个解释阿逸一听便听明白了,但其中还有个疑点。

“那怎么就确定我此刻想到的和开始的是不是一样的,如果是一样的,岂不是白抽了?”

问了这个问题,阿逸心中其实有了答案,那就是多来几遍,而且有很大机率不能成功拓宽血脉和经络!

等东阿证实阿逸的想法后,阿逸心中一万只猪奔腾而过,这个方法等于是说不顾性命的去做这个过程,还要多来几次,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后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身体?

阿逸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说的了,但是看到东阿质问的眼神,阿逸忍住了,吞了一口口水,舔着脸道:“还有其他办法吗?师傅。”

东阿也无可奈何,只是摇头道:“孩子,成神之路怎会简单,路,只有一条,人生从来就不会有太多的机会,要么走下去,要么。”

后面的没有说出来,东阿也是为了不打击到阿逸,此时此刻,阿逸甚至在想,自己的父母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丢下自己的吧?

满脸愁容的阿逸跪在地上,直直看着东阿太岁道:“师傅,你说得对,既然选了一条不好走的路,说什么我也要走下去。也许以后你都见不到我了,我提前在这给你磕个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父亲,逸儿,告退!”

男儿有泪不轻弹,阿逸很少对别人自称逸儿的,阿逸自小无父无母,第一声父亲,叫给了东阿。

东阿长叹一声,扶起阿逸,认认真真的看着阿逸道:“孩子,我早已视你为己出,你要相信,未来在等着你,死,要死得其所,活,要活的光彩夺目!今日你能吃下苦楚,明日你就能成就传奇!”

东阿的一番激励,阿逸无话可说,只能倒头再拜。

我辰逸贱命一条,大不了重新轮回,何来畏惧!

阿逸退出入定,坐在草席上沉默良久,起身打开窗户,已是三更时分,月亮残缺明亮,寒风微凉。

倚在窗边,在这悲伤的时候却不由自主的想着璇希,一个如水般的女孩,在这场故梦里,人生如戏唱,还有谁登场?

后来,又想到了涵水,同样淡雅芳香的女孩,阿逸不忍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丢下她,但是又不能不搏一下这荒诞的人生,不然如何去保护她呢?

黑暗中闪烁着微光的故梦里,孤浆声远荡,而他只能独自去面对风浪,是生是死,有谁能看得一清二白?

第九十章 全是谎话

一夜未眠,阿逸有些烦躁,便往二哥房里去说了一声起程。二哥疑惑道:“这才刚到鹿原,又要走了吗?”

确实,这一路上到处奔波,除了在伊家小作休息了几天外一直没有停留。

但是阿逸觉得二哥应该不会多问的,于是阿逸回头坐下:“二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做?”

这些日子太过繁忙,阿逸也没来空跟二哥聊天,看到二哥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想笑:“说吧,我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两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同病相怜,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二哥也就是扭捏了一下:“在伊家那几天,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

“不会是伊涵若吧?”

这个想法把阿逸吓了一跳,好在二哥否定道:“不是,那天在街上我碰到她的,本来是打听江北的消息的,她撞了我一下,然后给我道歉什么的。。。”

看着二哥娇羞的样子,阿逸忍不住噗呲一笑:“那这个女孩还不错,知道道歉。”

谁知道二哥又否定了:“不,我开始也以为她很文静礼貌,但是跟她聊了几句她就活泼了起来。兄弟,你也知道,我这人不爱说话,那天和她聊了好久,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那么多话出来。”

阿逸一直面带着笑意:“你还说你不话多,说到她就说了那么多。”

说起来二哥比阿逸还纯洁,白了阿逸一眼后,二哥问道:“椅子,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算算时间,离神剑宗开放时间单元还有半个多月,路上就得花掉五天时间,二哥还不如留在这泡妹子,让他的人生不留遗憾。

阿逸考虑了一会才开口道:“这样吧,要不我帮你用苦肉计?”

铁杵磨成针,还得功夫深,更何况那姑娘不是铁杵,只需要一点手段就好了。

二哥摇头道:“她也是开元期,甚至都不用我保护,行不通的。”

其实阿逸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加上换血还是需要二哥来帮忙做,但是现在看来,阿逸只能先走了,让二哥自己搞定。

阿逸讲清楚了原因,二哥也表示没关系,阿逸问了一下那姑娘的名字。

二哥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一股爱情的酸臭味驱散开来:“她叫鱼曼丽,大鱼的鱼。”

鱼姓还挺少见的,阿逸点点头便出去了



阿逸回到昨晚的住所,门口已经有人正在等着了,鹿语迎上来:“逸哥哥,我们出发吧,时间不多了。”

确实时间不多了,但让鹿语跟着时间就会变长吗?

一日不见,鹿语又美丽了些,阿逸推开了紧靠着自己的鹿语,问道:“昨天你干什么去了?

鹿语好似知道阿逸会问她这个问题一样,张口就道:“昨日跟着哥哥去陪着言姐姐了,所以我便没有过来,我可是叮嘱过父亲照顾好你的,为了给你赔罪我可等了你半个时辰了。”

“言姐姐?言淑雅吗?”阿逸突然想到了什么,颇有些玩味的看着鹿语。

阿逸的眼光有些带有侵略性,鹿语躲闪着眼神道:“对啊,言姐姐这次帮了我们家,我也是不得已去陪着她的。”

蹙着眉头的阿逸看起来别有魅力,盯着鹿语道:“能让我见见言淑雅吗?”

其实对于阿逸来说,见不见言淑雅意义不大,但是可以证明一件事,当初言淑雅在齐山山脉附近救下自己,当她要离开的时候,她要去的是鹿原宗!

阿逸当时没有在意,现在细细想来,言淑雅的那句“你是不是鹿语口中的逸哥哥啊”让阿逸心中越发明朗了起来。

言淑雅早就和鹿原宗有所联系,救下自己可能是巧合,但她认识自己一定有所原因!阿逸心中一叹,原来自己认的姐姐到头来还有这别样的心思。

鹿语奇怪的看了阿逸一眼:“时间单元快要开放了,我们得提前过去准备一番,现在见她干什么呢逸哥哥。”

“哦,没事,她是我认的姐姐嘛,我就是想去问候一下她,没别的意思。”阿逸若无其事的撒着谎。

一天后的中午,夏天的到来让蝉声轰鸣,不得不休息一会再走。

阿逸没有去见言淑雅,时间单元还是很重要的,言淑雅的事情可以往后推一番。

伊涵水很懂事的递过来一壶水,一身青色的连衣裙,扎起的马尾看起来活泼了许多,小嘴微微一笑,眼睛便弯成了月牙,阿逸看着她白净柔嫩的小手接过水笑道:“谢谢。”

同样光鲜亮丽的鹿语再一旁冷眼相加,但也只是冷哼一声没了动作。

带着羞涩的伊涵水脸上带着桃红,暗香袭人让阿逸忍不住吸了口气,青衣楚楚,冰清玉洁的样子,阿逸一时间看呆了。

直到鹿语推了一下阿逸,阿逸回头看着她:“干什么?”

鹿语也在气头上:“她有我漂亮吗?”

没想到阿逸自是点点头,颇有其事的道:“涵水如芙蓉出水,其美灿如春华,姣如秋月,在我眼中更是国色天香,没有什么比她更美了。”

说了这句话,顿时有人欢喜有人愁,伊涵水站在一旁手足无措,鹿语更是憋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忍善在一边瞄了一眼摇摇脑袋,叹息着红尘似水,亦幻亦真,跟在一旁的侍卫也是为自己家的小姐打抱不平。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鹿语终于爆发了:“逸哥哥,你这么羞辱我,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在场的鹿家侍卫也紧紧的握着武器盯着阿逸这个出言不逊的愣头青,在天下公认的第一美女面前夸奖别的女子,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善良的伊涵水看到情况不对,急忙走到鹿语身前低着头道:“是我的错,姐姐别生他的气。。”

“啪!”

伊涵水脸上赫然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五指印,声音在阿逸心中犹如重锤敲打,余音刺耳不已。

这一巴掌让阿逸不由自主的笑起来:“好大的本事啊鹿小姐,说了这么两句就受不了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各走各的吧,何必在一起受气?”

鹿语紧咬着银牙,因为生气和心疼让她看起来娇媚无比,鹿语苦笑了一声道:“逸哥哥,我知道你不想要我跟着你,可是你没必要这样羞辱我,你太过分了!”

不知道为什么,阿逸突然觉得有些不舍,但年轻的心高气傲让他忍住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么多,你走吧,我不要你们鹿原宗给的名额了。就此别过,涵水和尚我们走。”

根本不给鹿语一点和解的机会,阿逸转身就走,不是因为阿逸真的觉得涵水太美情不自禁说出那些话,而是因为阿逸发现冥剑不见了!

昨夜自己只是眯了会眼,今日早上起来剑就消失了,前天晚上在鹿原宗拿出手的剑,由于自己一夜未眠而没有丢失。而昨夜自己和鹿语的侍从睡在客栈剑便失踪了,除了鹿家人还有谁?

当然有人会问鹿原宗要是想要剑还需要偷吗,但除了他们,谁还知道剑在自己手上?

打不开的结,阿逸也不想打开了,直接一刀斩断就好,鹿语跟在身边就是一颗*,自己什么时候死了都是应该的。

周围的侍卫一拥而上把阿逸三人团团围住,阿逸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鹿语道:“鹿小姐,想干什么?”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本该俏丽如三春桃花的鹿语此刻脸上尽显憔悴,眼眶通红,声音哽咽的道:“逸哥哥,为什么?”

说了你会承认吗,就算真不是鹿语做的,阿逸也不想一直带着她在身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阿逸自始至终都觉得让鹿语待在身边就是害人害己,自己不能接受她的爱,却要拼命去保护她,没有结局,何必走那么远呢?

阿逸久久的没有说话,鹿语也累了,挥了挥手,侍卫自然让开,阿逸头也不回的踏步向前走去,挥挥衣袖,不留下一片云彩。

其实阿逸和鹿语永远都不现实,除非阿逸一飞冲天达到天尊境界,不然自己永远不能高攀鹿家,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的。

其次,言淑雅的事情之后,阿逸就已经不再相信鹿家了,也可以说从一开始就不相信鹿家是好心帮助自己的,虽然时间单元很有诱惑力,但阿逸更不希望成为下棋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三个人走在回神剑宗的路上,阿逸回头看了一眼,心中还是有些伤感,无论如何,鹿语还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可惜不爱就是不爱没有多余的借口。

回头看到伊涵水正看着自己,关心的问了一下涵水的脸,鹿语没有敢下狠手,但是阿逸还是心疼了:“我这有点爽肤的药,你擦点吧,带着面纱看不出来。”

问题不大,伊涵水拒绝了,夹渣着一点忧伤的问道:“公子,你为什么要那样说啊?”

这一巴掌确实是阿逸的过失惹下的错,阿逸愧疚道:“让你受伤了,我。。”

伊涵水轻柔的打断道:“公子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的。”

连伊涵水都能看出阿逸是有意的,鹿语怎么会看不明白呢,她的气很大原因都是因为阿逸的话太攻心了。

阿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敷衍道:“我就是觉得你美啊,只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谁知道她鹿语反应那么大?”

“你撒谎。”

伊涵水很果断的拆穿了阿逸的谎话,看着涵水有些生气的样子,阿逸心中烦躁,到头来还两头不讨好了?

第九十一章 残忍换血

难道阿逸想要欺骗伊涵水吗,阿逸有些心累,到头来她还会怀疑自己,阿逸都怀疑自己做错了,可是箭不可回头啊,再者阿逸也不愿意回头了。

老半天,阿逸才开口道:“涵水,我没有骗你,骗你又有什么用呢?”

伊涵水拿出面纱盖上脸,也是沉默了半晌:“公子,我也不想你犯下错事,你骗不骗我也确实无关紧要,但愿你无愧于心吧。”

还好涵水没有继续纠结下去,阿逸露出了微笑:“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

光头忍善一直眼观鼻鼻观心捏着他手中的檀木佛珠,这会突然道:“辰施主,小僧就不陪你去神剑宗了,小僧本来就四海为家不进宗门,这次已经是破例,以后,我们有缘再会吧。”

阿逸愣了下:“和尚,你是不是因为发现你的魅力比不过我了,才想逃跑啊?”

忍善诚雯的双手合十:“非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样貌不过身外物,小僧不愿沾染人世是非,便心生离去之意,望施主理解。”

这和尚完全听不出来阿逸再和他开玩笑,每件事都认认真真的解释,阿逸莞尔一笑:“没有什么理解不理解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路顺风吧和尚。”

说完阿逸牵着伊涵水便往前走去,人要走是留不住的,再说阿逸让他在身边也只是看上了他的能力,确实有一点利用的成分,让他走也是应该的。

和尚在身后静立着没有抬头,自己算是偷盗吗?

镜花水月,谁是谁非呢?

伊涵水被阿逸拉着小手,脸上有些羞红:“公子,就我们两个人了。”

声音小小的,阿逸听得心动,调笑道:“那不正好吗,没有人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了。”

迈着芊芊细步,温柔几许。伊涵水的美丽不在于多么光润玉荣的容貌,而是在于她的干净,如松生空谷,其净若何。伊涵水撅起小嘴,娇嗔道:“公子,你别调笑我了。”

马车也丢掉了,阿逸只能徒步和她走着,神剑宗也不想去了,时间单元不要也罢。

阿逸哈哈一笑:“那你能不能别叫我公子了,好生疏啊。”

伊涵水歪着脑袋斜了阿逸一眼没说话,阿逸被她看慌了:“你这什么眼神啊,小姑娘家家的要淑女。”

懂事的伊涵水转动着顾盼流光的小眼睛,轻声道:“那我叫公子什么?”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叫丈夫了,阿逸嘴角挂着笑意:“叫我辰逸就好了,什么公子不公子的,我就是个混混。”

伊涵水点点头又问道:“那我们还去神剑宗吗?”

此事倒是还没考虑,阿逸撅起嘴沉思道:“我们先去一趟集市,再回你们以前的山寨住一段时间吧。”

去山寨也是为了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换血,阿逸明白,痛苦还在后面呢。

到了集市,买了个新做的玉桶,阿逸实在搞不明白,这东西不会把血弄脏吗,但想了想古人能把水装好就不错了,现在都有玉桶了也就知足了。

到了山寨已经是傍晚了,天色暗淡无光,这些日子都是这样,阿逸甚至觉得是因为鹿语走了自己才会这样觉得的,可是她不走又不行,世上总是有这么多左右为难的事让人烦心。

阿逸清洗了一个房间,把桶放进去。换血就从今夜开始吧。

空着肚子,阿逸让伊涵水进来,看着阿逸神神秘秘的样子伊涵水奇怪道:“公子,你买这个干什么啊,这可不便宜。”

也没有纠结伊涵水继续叫他公子,阿逸道:“我要做一件事,你要帮我。”

伊涵水点点头:“你说吧。”

阿逸便把做法告诉了她,伊涵水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最后硬生生的说道:“公子,你没事吧?”

就知道她不会信,阿逸苦笑了下:“不破不立,我只能如此,不要犹豫了。对了,你晕血吗?”

在伊涵水摇头后,阿逸说干就干,置之死地而后生,阿逸毫无犹豫,让他去上处女那种勾当他做不到,是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伊涵水还是没有放下心中的焦虑,颤抖的道:“真的要这样吗?”

阿逸严肃道:“相信我好吗,我如果真的有事,我也不会怪你的。这事虽听起来可怕,其实早就有人试过了,帮帮我好吗?”

也许是阿逸的恳求打动了伊涵水,这个连生死都不畏惧的男孩的坚韧让她汗颜,伊涵水也不再多想:“那开始吧!”

阿逸也不再多言,端起玉桶摆在一个升降架子上,到时候只需要抬高桶子就可以让血液回流,而桶子上有一个开口,连接着一根管子,管子也是玉石做成的,阿逸是生怕自己被感染了。

管子上插着针头,针尖锋芒毕露,阿逸也不顾生死,只要能够打开血脉修炼,就算再大的苦都能受。等自己修神圆满,一定要让威胁柳璇希的人付出代价,一定要让伊涵水开开心心永远不要再重蹈覆辙!

掏出那把无坚不摧的匕首,阿逸毫不犹豫的划开了自己的手腕,血水瞬间喷射到玉桶里,伊涵水待到有血液流出便堵住针眼,有些心疼的看着阿逸。

阿逸一脸镇静的看着伊涵水,若无其事的道:“放心吧,等会我血流尽的时候你就把针眼插回我手腕就好。”

说着阿逸感觉到手筋开始疼痛,用右手掏出好几颗恢复灵气的药丸含在嘴里,然后吞了下去,而后又感觉不够,整瓶空出来含着。

不是阿逸没有吸取上次吃到假药的后果,而是自己比不上古人的能力,要是吃少了会灵力枯竭而死的。

再者东阿师傅也说过了,多吃不会死的,吃少了才会一命呜呼,阿逸虽然不怕死,但却不想死,两者有质变的不同。

看着鲜红的血水喷涌而下,阿逸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冰凉,嘴唇开始泛白得直打啰嗦。伊涵水赶忙拿过来一床棉被想给阿逸盖上。

阿逸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感受着心跳的极具加速,幽幽的道:“不用了,你看好时机便好。”

面带忧心的伊涵水皱着眉头:“公子,你感觉还好吗?”

血水越来越多,流血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伤口开始愈合,阿逸颤抖的拿出刀又是狠狠一刀划下去:“我,我还好,等会我会晕倒,你再帮我划开就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阿逸说得气喘吁吁,身上冷汗直冒,头脑开始放空,东想西想的就好似到了云端一样欢快。

伊涵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也只能扶着阿逸慢慢躺下,让血液更快的倒流,希望阿逸不会痛苦太久。

阿逸昏迷了过去,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而后身体开始发热,头上的汗聚成一起滚落下来,像是再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哭诉一般。

伊涵水细心的看着血液的变化,抽空用手帕擦着阿逸的汗水,其实阿逸能让她守在床边就是给了她最大的信任,是个人都能看出阿逸疑心病很重,伊涵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个男孩给了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体会过的快乐,当他拉着自己踏出伊家的时候,她便芳心缭乱了。

大概半炷香过去了,伊涵水把白皙的手指放在阿逸的鼻子前,微弱的气息让她心情沉重。

赶忙把针管插进阿逸的手腕,因为紧张没有插好,血水从针管里喷涌而出,针管滑落在地,伊涵水争分夺秒的捡起针管,对准后轻轻地插了进去。

伊涵水捂着针管,不让血水再喷洒出来,脸上写满了担心,谁都不会料想到会不会成功,更不会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毕竟每个人体质不同,结果就会不同。

正当伊涵水发神的时候,阿逸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打断了她的思路,阿逸并没有跟她说过会疼痛啊。

伊涵水手足无措的捂着针管不敢松开,听着阿逸的叫声心惊肉跳,可又不知道怎么办。

阿逸的额头青筋爆裂,牙关紧咬,汗水侵湿了床单,身体绷得笔直,肌肉僵硬无比。

有一种痛叫做看着都痛!

突然阿逸清醒了过来,双目圆睁空洞无神,嘴里哼哼唧唧的疼痛难忍,这种痛苦直逼心脏,让他的眼睛不可抑止的留下了泪水。

心脏肿胀到了一个极限,阿逸的忍耐也到了一个极限。

看着已经叫不出声的阿逸,伊涵水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泪眼婆娑的道:“公,公子,你坚持住,还有一半了,我陪着你!”

话音刚落,阿逸眼睛便闭上了,一切神态都消失了,没有了声音,也不再颤抖,像一个死人!

伊涵水感觉到不对,脑中多了一个想法把她吓了一跳,感觉到阿逸的手脚已经没了温度的她,更加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滴落。

此刻的她尽然不敢去探阿逸的呼吸!

“啊!”

夜色中的山寨本该无限安宁,但是此刻的惨叫声却冲上云霄,林中惊醒的鸟儿不计其数,升腾在夜空好似在嘲笑一个无知青年的不知轻重。

不知怎的,涵水感觉心中的的一块大石落地了,这个看起来嘻嘻哈哈的男孩挺过了如此残忍的过程,却是为了自己,为了未来。

第九十二章 斜阳满目

这一夜,乌云蔽日,天空难见新光。

这一夜,百里荒凉,没有人快乐。

鹿语在鹿梳面前哭诉,伊涵水再担心,江北心中阴郁难见天日,二哥在爱情的路上挠心抓肺,阿逸,在鬼门关前来来回回痛不欲生!

清晨,阳光照射在阿逸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原本俊俏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昨日的生气,让人感伤。

伊涵水跪在床边安睡,她才睡了不到半个时辰,昨夜心惊胆战的熬到了五更天明,终于是熬不下去了。

阿逸的胸口突然没了动静,呼吸停止了,脸色更加的白皙透明。

半晌,阿逸幡然坐起,大口大口的吸气。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画面,在神剑宗,那副女子立在溪边的画,本来想不起来一分一毫的画,如今就像刻在了脑海中一样挥之不去。

伊涵水被惊醒了过来,来不及揉捏自己干涩的眼睛,情不自禁的抱住了阿逸消瘦的身体。

泪水止不住的留了下来,伊涵水说不出话,只是呜咽着把头埋进阿逸的怀里。

阿逸干梗了一下喉咙,吻掉了一滴眼泪,咸咸的味道让他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真实,而后沙哑着道:“好涵水,别哭了,帮我倒杯水。”

涵水披散着头发,乖巧的点点头,起身倒了一杯水:“是冷水了,我帮你温一下吧。”

嗓子实在干得不行,阿逸摇摇头接过水,一点一点的喝了下去,随即又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伊涵水拿过阿逸手上的空杯子,关心的道:“公子,你感觉怎么样啊?”

阿逸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感受筋脉怎么样了,便运起灵气游走起来。

“啊。”

阿逸轻呼一声,随即睁开了眼睛,神色中带着沮丧,让涵水顿时心生怜悯。

伊涵水以为阿逸失败了,便急忙安慰道:“公子,没关系的,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就好了,你。。”

“有用。”阿逸打断了伊涵水的话,脸上有了一丝坏笑。

不知怎的,伊涵水听了这句话没有开心起来,只是带着说不清的表情低着脑袋。

阿逸把她拉进仔细看了看:“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感受着阿逸的气息,伊涵水竟然生起气来:“谁给你出的馊主意啊,你都不知道,昨晚上你的气息都快要消亡了!”

这个善良的女孩,满脸焦急的样子可爱无比,阿逸一把抱住了她柔软的身子,伏在她耳边温柔的说道:“把你吓到了,你没睡好吧?床上来说。”

如此靠近的距离让伊涵水羞红了脸,小手在阿逸胸前轻轻地推着:“公子,你身子还那么虚弱,快躺下休息吧。”

阿逸才不管,能够劫后余生,阿逸心中其实开心无比,死过一次的人才会知道生命的可贵,昨夜如果没有圣尊的画,自己早就见不到今天千娇百态的涵水了。

轻轻地抱住伊涵水,一个翻身,便把她裹到了床上,阿逸在上,伊涵水被压在下面惊慌失措,小鹿乱撞般的她现在十分需要一个地缝钻下去,从而逃离阿逸的魔掌。

好在伊涵水急中生智,娇声喊道:“公子,你全身都是汗,好脏啊!”

本来在这温馨的场景中不能自拔的阿逸,被伊涵水这样一说确实感觉到全身都不舒服,昨夜的汗水全部粘在身上好不舒服。

阿逸也不忍心沾染这个洁身自好的女孩,便一个翻身下了床,正准备穿鞋呢,脑中嗡嗡作响,阿逸瞬间站不住脚倒在了桌子旁边。

桌上还放着沾满血迹的玉桶,已经干枯得变成了黑色,阿逸闭着眼晃晃脑袋感觉头晕目眩。

果然还是有后遗症啊,这东阿也不讲清楚,如今也完全感应不到冥剑的存在了,阿逸忍不住的心生疲惫,如果冥剑找不回来,往后可怎么办啊。

伊涵水赶忙爬起身扶住阿逸,真是一个细心的女孩,阿逸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顽皮的抚摸着:“你不是嫌我脏嘛。”

芳香袭人,伊涵水嘟着嘴靠在阿逸的肩膀上:“你别在做这种傻事了,要是你死了我可不会给你风光大葬的。”

嘿,她还赌气起来,阿逸也不开玩笑了,正经的看着她:“如果我死了,你会一直记得我吗?”

这是一个让人神伤的问题,伊涵水沉默良久:“也许吧。”

不算让阿逸满意的回答,阿逸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还好你没有说不会,吓死我了。”

女孩嫣然一笑,推搡着阿逸去洗澡,阿逸依言,转过身往前走去,心中却苦涩无比。

即便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他们没有喜欢的人,也很少被别人爱,但至少有父母思念,而自己呢?

下午洗了澡,阿逸换上了一身比较花哨的衣服,本来是庆祝自己大难不死来着,被伊涵水异样的小眼神看到无地自容,追着她挠咯吱窝嘻嘻哈哈的打闹了一个下午。

傍晚,阿逸拽着伊涵水爬上山寨的最高峰,看着微弱的斜阳夕阳西下,心中逐渐平静了下来。

伊涵水依偎着阿逸,不知觉的露出微笑:“公子,你在想什么?”

这就是爱情的魅力所在吗?

斜阳里,一对情侣依偎在一起,在这荒无人烟的山顶如胶似漆的说着情话,好生让人羡慕。

阿逸闻着发香,喃喃低语道:“没想什么,高山落日,此情此景,可忆三生。”

美人芊抬素手,手指伸直,从指间看着余晖,别有一番女儿娇媚。伊涵水嫣然一笑:“谢谢公子让我看到这世界的另一种风光。”

这是女儿家英雄琢啊,儿女情长总是让人生不起一丝奋斗的欲望,阿逸疑惑道:“这有什么,都是些抬头就能看见的东西,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给你,你却欣赏得了。”

“公子所给,无不让水儿赏心悦目。”伊涵水情不自禁的感慨着。

水儿?阿逸嘴角上扬:“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这话勾起了伊涵水的好奇心:“什么?”

阿逸回到:“你太知足了,不管在那里都能养活,这样的女孩子对我的灵石没有影响。”

伊涵水愣了一下,委屈的看着阿逸:“真的嘛—”

声音诱人无比,青喉婉转有如,看着她无辜的小眼神,阿逸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还真的信了啊?”

伊涵水那里受得了阿逸这样挑逗,满脸娇羞的敲打着阿逸的肩膀:“你就这么没有正行啊。”

阿逸不理她,继续笑着,突然喉咙一甜,咳嗽了几声,鲜血就喷在了手心。

花容失色的伊涵水惊呆了:“公子—”

这就是典型的乐极生悲,阿逸如今体内气息混乱,过于开心伤悲都会引发各种身体问题,不过好在阿逸能够感受到体内筋脉宽大了一倍左右,这些问题也就无所谓了。

阿逸安抚了一下伊涵水,站起身来远眺鹿原,百里之遥,过后已然模糊,不知道鹿语此刻正在干什么?

想到她不是因为还记挂着她,只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来这么一个人儿来而已。

如果她没有身在鹿原而是在一个普通家庭,也许阿逸会爱上她吧?

伊涵水似有所感,也站起身来主动的牵着阿逸的手:“在想她?”

千万不要小看女孩子的第六感,就如不要否定男人的方向感一样。

阿逸也没有违心的说谎,而是点点头道:“这是鹿原的天下,鹿语也是天下第一美人,论身份地位无一不是高出我太多,我跟她之间是不可能的。”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但是余热不散,伊涵水撩撩发端:“但是她爱你啊。”

阿逸不可置否的摇摇头:“也许吧,只是她带着目的而来,我不信任她,也就不会喜欢她。还是那个问题,我爱你,是因为你有一颗赤子之心,而鹿语,永远都带着她的身份地位,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必走在一起行这暗淡路途?”

言语中有些悲伤的意味,气走鹿语阿逸也心疼,不管如何,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即便再成熟也禁不起爱情的考验,身在帝王家,很少有快乐的。

伊涵水从背后抱住了阿逸,感受着身后无声的安慰,阿逸心情好了许多:“我们回去吧。”

就在此刻,身后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辰逸,别来无恙啊?”

听声音,应该是鹿羚无差了,阿逸站在悬崖边上冷笑一声,小心翼翼的牵着伊涵水的手转过身来,看着一脸阴郁的鹿羚:“怎么,鹿原宗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

鹿羚没有出声,但见手中一把利刃直逼阿逸胸口,剑锋只是瞬间便到了阿逸的面前,鹿羚是东帆的徒弟,对剑法领悟颇深,阿逸避无可避,只能站在原地。

看到阿逸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鹿羚更加凶狠,把剑锋对准了伊涵水:“你喜欢她是吗?那就让你感受下亲人受到伤害的感觉吧!”

阿逸虽然不惧,但此时伊涵水确实是自己的软肋,阿逸迅速把伊涵水拖到身后:“怎么的,鹿原宗就知道欺负手无寸铁的小女孩?”

这么大一个锅砸下去,鹿羚只是冷哼一声,看来是带着怒气而来的,鹿羚把剑从新对准阿逸,剑锋已经触碰到了阿逸的脖子。

三尺青锋异常尖锐,阿逸的皮肤一触即破,血水顺着流到了衣服上。

阿逸从容不迫的笑笑:“要杀就杀,我没有什么遗言,你快动手啊?”

感受到背后拽着的小手,阿逸回头看了伊涵水一眼:“哦,有遗言,我爱你。”

第九十三章 兴师问罪

只不过是一天时间,鹿羚就找到了阿逸的藏身之所,由此可见鹿原宗恐怖的控制力。

鹿羚手持长剑,寒芒涌现,阿逸不敢丝毫动作,此剑名为三尺青锋,虽无三尺,但青锋无疑。

当鹿羚发现用剑威胁不了阿逸的时候,心中气愤难平,手腕微动,将长剑背在身后又觉得不妥,于是把手高高举起,随即落下,剑身过半没入岩石,发出叮当一声。

阿逸转过头看着这一举动嘿嘿一笑:“怎么不想杀我了?那用手吧。”

心高气傲的鹿羚本来就看不起阿逸的各个方面,现在这个罪人还让自己都不敢伤害的妹妹伤心,如何忍得?

只是一招,阿逸甚至没有看清楚鹿羚是怎么动作的,便感觉自己五脏六腑有如要爆裂一般疼痛难忍,还来不及反应,鹿羚又是一拳打在了胸口。

“噗!”

阿逸也不甘示弱,一口鲜血喷在鹿羚身上,鹿羚来不及躲闪被喷淋了一身,愤恨中带着一丝异样,自己的拳法明明就没有伤及内脏,为什么会喷血呢?

“住手!”鹿语从后面的树林中钻出来,她身后的侍卫拦都拦不住,一个飞身便到了鹿羚身前。

鹿羚被鹿语一把推开,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鹿语,真是欲哭无泪啊,自己怎么把事情搞砸了呢,但是他哪里知道阿逸昨夜换血有多么艰难?

鹿语本来是要去抱住阿逸的,却被伊涵水挡了下来:“想不到啊,本来我以为是公子误会了你们,结果见面就这样下狠手,真是没想到啊!”

这话让鹿语顿在原地不敢向前一步,看着口吐鲜血的阿逸泪如雨下:“逸哥哥,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没想着报复你——”

“鹿语,你过来。”阿逸忍着疼痛紧皱眉头喊道。

伊涵水还是不想让开,跟着鹿语对视了好一会才勉强让了一点空间。

鹿语轻轻的扶起了阿逸,感受着近在咫尺的鹿语,阿逸突然笑道:“语儿,你相信我猜到你会来吗?”

刚才还想着解释的鹿语此刻低着脑袋无话可说,阿逸摸了摸她的脸蛋,还是那么的润滑白皙。阿逸继续道:“这就是鹿原一个大家族的脸面,我不相信我们之间能够长久,更不相信我的生命有所保障,本来我们就不是一路人,放过我吧,我们互不相欠了。”

说完阿逸长叹一口气,她是一个好女孩,失去她,阿逸也不忍心,可是如果非要在鹿语和伊涵水之间做一个选择,鹿语永远排不上号。

鹿语咬着嘴唇摇头道:“不,我不能失去你,逸哥哥,我告诉你一直想知道的,你不要抛下我好吗?”

鹿羚在一旁喊道:“鹿语!”

果然还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阿逸闭眼考虑了下:“你说吧,如果有用我可以不再纠结这些事。”

鹿语已经丢失了理智,但鹿羚没有,她刚想说话,鹿羚一把抓住鹿语的胳膊把她拉开:“你疯了!”

阿逸看在眼里,直到这一步,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既然伤害了鹿语,鹿家一定不会舍下这口气,甚至鹿羚来兴师问罪都在阿逸的意料之中,所以这也是阿逸为什么要昨夜换血的原因了。

至于后面的,就看鹿羚的口才好还是鹿语对自己的情重了。

确实有些利用的心理,但也怪鹿原宗把自己搅进来的不仁,那也就不要怪阿逸的不义了。

鹿羚把鹿语拉到一边:“跟我回去!”

鹿语肯定宁死不从啊,叩开鹿羚有力的大手道:“不,你为什么要下手那么重,都怪你!”

两个人都在气头上,鹿羚百口莫辩:“我没有用多大的力,我。。”

“你就是故意的,你害怕他成为父亲的心腹,你就想杀了他!”鹿语也是为爱痴狂,眼睛红红的,这会是真生气了。

鹿羚憋了半天:“你如果告诉他一切,那就晚了,你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鹿语冷哼一声:“现在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他也被你打成这样,我看告诉他也不会差到哪去。”

说完也不再理会鹿羚的劝告,转头便回到阿逸的身边,一脸深情的看着阿逸:“逸哥哥,我要是告诉你了,你不能丢下我,行吗?”

阿逸忍不住轻笑一声:“你放心吧。”

鹿语才放心的继续道:“是这样的,我父亲几个月前踏出荒芜之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毁灭了第二尊体,这件事非同寻常,而十二方世界的以为卜算大能算出两个变数,而你就是其中一个。”

这段话阿逸听得云里雾里,奇怪的道:“什么意思?”

鹿羚在后面干着急,这个局面自己也不能强行把鹿语抓回去,毕竟自己有错在先。

再者他也觉得告诉阿逸也无所谓,他一直都瞧不起阿逸,救世主不可能十七岁了还是一个凝元期的小喽啰。

鹿语解释道:“是这样的,变数就是可以救世之人,而你解开了苍梧断圣剑的封印,那么你就是其中一个变数,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苍梧断圣出,九州将不复。古玉真天子,缘来救世人这段话?”

不知怎的,阿逸心中一震,原来如此,这把剑有所非凡之处啊,那于情于理不对啊,要是鹿原宗偷走自己的剑不是自断后路吗?

阿逸心中突然有个可怕的思路,随后大叫一声:“糟了,是那个忍善!”

鹿家没有必要偷偷摸摸拿走自己的冥剑,一开始阿逸只是觉得可能鹿家人明面上不好拿走剑,但是现在想来,除了那个默默无闻的和尚,再无他人!

鹿语有些疑惑的问道:“什么忍善,是那个和尚吗?”

阿逸努力站起身:“是这样的,冥剑现在不在我手里,而是被那个和尚偷走了。”

想不到啊,即便是阿逸这样聪明的人,却也家贼难防,那忍善乃是佛界中人,为什么要行这偷盗之事呢?

现在看来,这忍善的一举一动都如此突兀,如果不是因为他少言少语,阿逸怎么会上当呢?

鹿羚在一旁惊呆了:“你把苍梧剑弄丢了?”

阿逸捂着胸口:“我说你们一群人都围着我,原来如此,那鹿语,你是个什么意思呢?”

一直以来,阿逸缺的就是这一段机密,当然阿逸不觉得鹿语是在骗自己。

如果能在这么短时间编出一段谎言的话,那么鹿语才是最阴险之人,但是这一路走来,阿逸不相信鹿语有这么深厚的城府。

鹿语一脸委屈:“逸哥哥,你还不相信我吗,从一开始的相遇,我就没有一点私心,只是误打误撞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也不希望把你卷入进来,可是造化弄人,我也没有办法啊。”

听得出来,这都是鹿语的肺腑之言,阿逸望着暗淡的天空沉思半晌:“我错怪你了,你起来吧,我们回寨子说。”

鹿语也能感受到阿逸的原谅,顿时高兴起来,往阿逸身上沾过去,阿逸灵活的躲开:“我是原谅你,但我们之间还是不可能,麻烦你矜持一点!”

少女喜不自胜,才不管阿逸说的什么,也不理会鹿羚的叫唤声,使劲的抱住了阿逸,肌肤若凝脂,气息如幽兰,美不胜收。

阿逸无可奈何的看向伊涵水,她一直没有作声,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阿逸看她,在嘴角憋出了一个苦笑。

相信此刻的伊涵水心中不好受吧,前一刻还和自己卿卿我我的男孩此刻拥抱着别的女人,这种滋味不是醋意就能说清的。

好一会,鹿语才放开,牵着阿逸的手往回走:“逸哥哥,这么久了,语儿才说出来,你不会怪我吧?”

这也是鹿语的本事,在她面前,男人都得围着她转,不然便是不给她鹿语面子,就是不给鹿原宗面子。

阿逸何许人也,说了一声不怪后,牵过伊涵水的小手:“涵水,你今天可是女主人,会做菜吗?”

女主人这个词彻彻底底奠定了涵水在阿逸心中的地位,伊涵水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起色。

羞娥凝绿,可谓莲花仙子般娇美,涵水腼腆一笑:“会的,那我可得好好招待鹿小姐啊。”

这配合简直天衣无缝,阿逸哈哈一笑:“那快去吧,小水儿。”

鹿语面色说不出的尴尬,好像自己才是一个天大的灯泡一样,鹿羚也不傻,看到自己妹妹没了颜色,大步走过来叫道:“辰公子,可否移步。”

阿逸侧头一望,无所谓的道:“跟我来吧,鹿语你先去歇着。”

一处草坪上,阿逸扯了一颗小草含在嘴里:“说吧。”

虽然阿逸知道自己逃不掉一顿毒打,但是还是不爽快,谁愿意被打一顿啊,所以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鹿羚留下。

鹿羚也于心有愧,在离阿逸一手臂宽的地方坐下,伴着泥土的芳香,鹿羚开口道:“不知道辰兄弟有什么打算?”

谁他妈是你兄弟?阿逸把脸侧向一边没说话。

鹿羚又从新问了一边,这次倒是喊的辰公子,阿逸笑嘻嘻的回过头:“叫我辰兄弟就好了,我没什么打算啊,怎么了?”

也不是阿逸虚伪,是个人都有脾气的,你把他相敬如宾,他却事事瞒着你,阿逸也不是什么好人,从来都只有他骗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骗他了?

第九十四章 幕后采访

鹿羚靠近了阿逸一点,也不嫌地上脏抬着他那屁股在草上摩擦,然后咳嗽一声道:“是这样的,我们现在还是朋友,那开始说好的一起去时间单元还算数吧?”

时间单元还是得去,阿逸倒不是说多么想要鹿原宗的好处,但是反正还得回神剑宗去找江北,也就走一趟的事情,顺手牵羊有什么不好呢。

阿逸面带微笑道:“也好,你们鹿原宗的人情我不要也得要啊对吧,再说了我现在是救世主了,你们得把好的给我不是?”

这句话把鹿羚气的,心想:“你算个哪门子的救世主?”

但面子上鹿羚哈哈大笑道:“对啊,你可是救世主啊,怎么的也得参加这种高级的场所啊,不过救世主这句话不要说出来,影响不好。”

说着鹿羚还递过来一个眼神,那意思就是:你懂的,别人会说你是傻子的。

阿逸往草上一躺:“鹿兄弟啊,你说你妹妹喜欢我什么呢?”

哪有问大舅哥这种问题的啊,一时间倒是把鹿羚难住了,鹿羚有些不知所以的道:“可能你长得帅吧。”

他也不可能说阿逸境界高深,更不可能说阿逸家世豪华,也就只能变相的说阿逸长相了。

谁知道阿逸却摇摇头:“不对,你妹妹一定是喜欢上我的能力了,我解开了冥剑的封印,她就喜欢我的,你说对吗?”

鹿羚心中有点生气,耐着性子道:“辰兄弟,你不能这样说啊,鹿语第一次见到你没有那些事情吧,还不是一口一个逸哥哥,我这个亲哥哥都没叫得那么好听,你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也是啊。”阿逸也觉得有些道理,便不再计较了。

阿逸又问:“鹿语说的鹿宗主见到了一股怪力是不是真的啊?”

这种问题鹿羚也不能说啊,于是便支支吾吾的想糊弄过去,阿逸轻哼一声:“行了,你们鹿原宗的人都这样,爱说不说。”

正逢有人来叫阿逸吃饭了,阿逸也就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了,那套花哨的衣服在这黑夜中显得那么鲜艳。

鹿羚呆坐在草地上,自己不说,好像还错了一样,要是什么都告诉你辰逸了,那就真的大势已去了!

深夜。

阿逸盘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入定,筋脉倒是可以汲取天地灵力了,但却没了心情去修炼了。

昨天设计鹿语让她不甘心找人来报复,自己随随便便吐两口血便把鹿语骗出来,这些都在阿逸的意料之中,但是鹿语说的却让阿逸心惊。

万万想不到,苍梧断圣剑有这个意义,如果假定鹿语说的是真的,那么东阿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包括鹿原宗的人都决口不提这件事,这其中存在着什么关联呢?

正想着,窗外刮起了风,阿逸起身正想着把窗子关上,却发现不远处坐着个人儿,一身衣襟并没有随着大风飘荡,仿佛有一个结界盖住了他周围让风自动避让。

看身材,好像是鹿梳。

鹿原宗的宗主来了,阿逸当然得出去迎接一番。推开门,阿逸走到跟前,鹿梳没有回头看,只是道:“怎么,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睡不着了?”

“呵。”

阿逸无言以对,站在风中笑笑:“没有,风大,我起来关窗子,不想鹿宗主在这吹风便来看看。”

风渐渐小了,飘起了一点雨水,这些天都是阴沉沉的,有些雨倒还好,明天说不定可以看到太阳。

鹿梳大手一挥撤掉了结界,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阿逸,仿佛要洞彻阿逸的想法一般,缓缓开口道:“知道的越多,你会死得越快,我只是一天没看到你,你便下套给语儿,真是有能耐啊?”

对于鹿梳的恐吓,阿逸不屑一顾的笑笑:“怎么着,鹿宗主是在夸奖我吗?”

“小聪明,成不了大事!”

鹿梳突然发火,阿逸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但瞬间便稳定住了心神:“那宗主告诉我,你有什么大智慧?我想问,鹿原宗之所以还能叫鹿原宗不是靠着我的小聪明得来的吗?”

如果不是阿逸策反董家和蓝家,鹿原宗怕是得另一番景象了吧?

长发飘飘的鹿梳双手背在身后:“你想多了,你那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我鹿原宗的后手根本就没有拿出来,你有什么好嘚瑟的?”

看来这鹿梳老儿今晚是来抬杠的了,阿逸笑笑:“我见识浅薄行了吧,反正普果已经死了,鹿宗主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你不信?”

鹿梳胸有成竹的看了看阿逸:“你想得太简单了,神剑宗攻打我鹿原,一方面是为了一己私利,其二是我神界演的一出戏,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而我说的你也可以不信,但是你别再给我耍小聪明了!”

怎么可能,阿逸这么厉害的脑子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阿逸急问道:“神剑宗怎么可能会拿着普果的人头去演戏,你当我傻呢?”

不过看到鹿梳的一脸笑意,阿逸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只见鹿梳挥挥手,天空中出现了一面镜子,上面人影流动,活生生的回放器啊。

镜子里出现的是普果,普果恭恭敬敬的走到一位阿逸不认识的中年男子面前小声道:“圣尊,我要怎么做?”

圣尊!阿逸细细观察这圣尊的一举一动,面如金雕玉刻,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深邃的眼神充满了世故,虽然整个人没有一丝威严神色,却能够让人产生无比巨大的敬畏。

世上为人所知晓的不过就是两个圣尊了,一位是普果的父亲普渡但早已经沉睡多年,还有一位便是广为人知的神昊圣尊!

神昊圣尊很有礼貌,让普果坐下后才道:“此次外物惊醒,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不得而知,如今需要一件大事夺人眼球,不然其他位面会有所不满。而鹿梳又是一方代表,如果他死了必定会有一番群雄征伐,我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所以还得把你拖到幕后方可。”

普果一听到这样的要求当然不爽了,把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东西毁掉,还是自己亲自动手,那怎么行。

于是普果摇摇头道:“圣尊,你不觉着对我太不公平了吗?他鹿梳犯下的事要我来抗?这种事我干不了。”

神昊圣尊也知道他不会干,讨价还价嘛。圣尊哈哈一笑:“那不知道普宗主有什么好的想法?反正鹿原宗不能丢,神剑宗不过也就这么些资源,你有的我重新给你两份怎么样?”

这个倒是挺有诱惑力的,普果有些动心了:“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到时候我发动战争攻打鹿原宗,我也想看看到底谁是谁,顺带着帮鹿原宗铲除异己,这样鹿原宗便可以安心的统领圣晕大陆了。”

神昊圣尊沉思了好一会:“你要什么?”

这些普果早就想好了:“其一,我要流采剑当做这个事情的开端,有了流采剑我就可以有借口输掉。”

想不到圣尊微微一笑:“你还能赢不成?”

普果也不在意圣尊看不起他的眼神,自顾自的道:“流采剑我会带回来给你的,我还要一个保命的器件。另外,我想和您打个赌。”

圣尊好似猜透了他的心思:“你不会想要说你打下鹿原宗,杀掉鹿梳,就让你当领头人了吧?”

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普果抱拳道:“圣尊,机会要均等,世人才会心安,他鹿梳本来就抵不过我,我为什么不能取而代之呢?如果没有大的问题,我相信一个月内便能够打下鹿原宗,如果成了,一来稳定局势,重组修神界的结构,二来也能夺人眼球。让鹿梳死得其所,不知道圣尊看着还行?”

圣尊点头,图像到这便停下了,鹿梳大手一挥,质问阿逸:“你可看明白了?”

阿逸分析了老半天才堪堪想清楚这其中的问题所在,那圣尊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便想了个清楚,果然是活了上万年的老怪物啊。

愣神了好一会,整理了一番思绪,阿逸反问道:“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你不是说知道的越多越会死得快吗?”

鹿梳哈哈大笑,在这风雨中越传越远:“今夜说不定你就死了,我来跟你聊会天,还怕你说出去不成?”

这老头满口谎话,阿逸一句都不信:“真是好笑,那宗主是要我死得明明白白?”

好一会,鹿梳才收起了笑容:“开个玩笑,不要当真。我就是来看看你有多聪明罢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用苍梧断圣剑的是智者,而用古玉的才是真正的救世主?”

这话倒是撞在了枪口上,阿逸面色怪异:“您想错了,我昨天晚上才换了血,现在筋脉是过去的两倍大,小爷从明天开始就要走上修炼之路了!”

鹿梳一愣:“可是有高人指点?”

看把这老头高兴的,脸上都笑开花了,阿逸撅着嘴:“您老管得真宽,话说你到底给我看这些是为了什么?”

成功的把话题转移开来,鹿梳也没有纠结是谁帮阿逸想的方法,而是继续往下道:“先前我才得知你耍了一招连环计,想来纸包不住火,大不了把着一切都告诉你,免得你还要花心思对付我女儿。”

真是见鬼了,怎么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鹿语?

第九十五章 讨论剧本

雨水就像老天得了前列腺,洒了一点就没了,大概感觉略显尴尬,于是继续吹着小风吊着小鸟等待着尿意。

看来鹿老头是要跟自己促膝长谈了啊,阿逸有些来了兴趣:“这圣尊很明显就是在坑你啊,你还在给他卖命?”

由于圣尊的沉默导致了这场战争的开端,而且他还宣称自己去闭关修炼了,这不就是在明摆着坑他吗,阿逸倒是有点好奇鹿老头怎么得到这个影像的了。

鹿梳黑着脸又颇带着些无奈道:“这是圣尊后来才给我的,目的大概是想让我明白犯了事要承受代价吧,你个小子存心取笑我?”

阿逸忙到不敢不敢,嘻嘻哈哈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说清楚啊,我又不知道你们怎么打的,看了冰山一角哪里会知全貌?”

大概鹿梳也知道,要么让阿逸一概不知安心发育,要么就让阿逸知道这个世界的险恶,阿逸误打误撞让鹿梳坦白,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大家都那么忙,何必遮遮掩掩雾里看花呢?

鹿梳走来走去的给阿逸讲了大战的经过,包括羽依依反叛,蓝家董家的从中得利,事无巨细一一详讲,老头子活了五百年,讲述得栩栩如生,让阿逸身临其境般感受这场大战。

等到讲完时,已经是二更时分,阿逸听得意犹未尽:“老头,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向我爆料的啊?”

这场景就像一个八婆再给另一个八婆讲花边新闻,辰八婆听完了感觉听了个半饱。但阿逸最终还是忍住了,问了一个很刁钻的问题:“言淑雅和你们家到底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困扰了阿逸很久,到底这言淑雅是何方神圣?

“言淑雅是修仙界言家的人,这倒是没什么,但她父亲是十二方世界有名的卜算真仙——言阙,外人尊称为华阳真仙!”

鹿梳今夜是有问必答,看看能不能喂饱阿逸这个八婆。

怪不得这个仙子一样的姐姐看不起自己啊,阿逸哀叹一声:“我明白了,言淑雅就是来找我的?那她找到我没什么反应啊?”

不得不说阿逸的反应很快,鹿梳不过是说了言淑雅的父亲是个卜算大师,阿逸便可以推测出言淑雅的目的并不简单。

鹿梳忍不住打击到:“这你就想多了,言侄女现在是我的儿媳妇,你以为所有人都要跟着你转悠啊?”

没看出来,这鹿羚还有些手段的啊,当初在神剑宗的时候阿逸就看出来鹿语想要撮合他两的好事,看来是成功了。

阿逸也不去想着什么白菜都被猪拱了,自己这头帅气的猪不知道卷跑了多少小女孩的芳心呢?

看到阿逸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鹿梳骂道:“你小子别给我整歪心思,我鹿家和言家结为亲家再好不过了,你小子配不上言侄女。”

阿逸不屑的笑笑:“对了,那个流采剑最后到圣尊手上了吗?”

鹿梳一时间有些出神,半晌:“世人皆知普果深爱羽依依,但谁能想到羽依依最后为了一把流采剑背叛了他?”

阿逸奇怪道:“难道不是普果故意把剑给羽依依看的吗?引诱着羽依依看到剑,联合着他那老相好王徒把剑捞走,这完全说得通啊?”

按道理是这样的,但阿逸还是太嫩了,鹿梳轻蔑一笑:“小子,其中深奥得很呢,你能想到王徒是普果的人吗?”

“。。。”阿逸吐了一趴口水:“鹿老头,你忽悠我呢,他普果会埋下一颗种子,几百年来一直当自己的对头,把自己深爱的女人拱手相让?”

这老头是真的坏,但是这一次却靠谱了起来,煞有其事的解释道:“谁知道普果是不是真的爱着羽依依呢?再其次王徒如果真的抢了普果的女人,即便做的再隐蔽,普果会几百年间都无从知晓?你把他普果当傻子呢。”

看看,这就是一个宗主的智商,把阿逸都绕进去了,阿逸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他让柳璇希远离自己了。

但阿逸不能示弱,可不能被这老头比了下去:“那你说说他为什么让王徒一直潜伏着,上着羽依依,喝着小酒唱着歌?”

鹿梳皱着眉头:“你小子说话文明一点,尊重老人不知道吗?再说你这问题问得太没水平了,王徒就不能做一个后手吗,非得把什么事都摆才明面上才行?”

你个老头子坏得很,要是不防着点被他买了还要帮他数钱呢。

阿逸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打了个哈哈:“鹿老头,你还不走吗,等会你儿子起床撒尿见到你会不会吓到失禁啊?”

鹿梳摆摆手:“说的屁话,我是他老子,他怕什么?我这倒是有个问题看你说不说得出来。”

坐在石凳上还想打哈欠的阿逸又来了心情:“你说说看。”

于是鹿梳把端木蝶和贾寇展反叛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他们的过往表现和来自哪里都说得一清二楚。

甚至于阿逸都怀疑这老头是不是专门来问自己的,这些事情交错复杂,人际关系越来越乱,鹿梳多半是想让自己费脑子,从而累死自己,达到他称霸世界的目的!

嘿嘿嘿,阿逸心中阴暗的想着,鹿梳怪异的看了阿逸一眼才继续道:“你可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个关系?”

阿逸都没怎么想,就只是扣了扣脑袋:“没有干系啊,他们两各自一个阵营,有什么相关联?倒是你鹿原宗收的是什么护法啊,两个都是叛徒,也是够可以的了。”

就这么一句话,把鹿梳说得无地自容,好在天黑,鹿梳的脸皮也足够厚:“你小子好的不学,就知道整这些没用的!”

阿逸都不想理会他的屁话了,只是有些惆怅的道:“老头,我冥剑被那个忍善拿走了,怎么办?”

冥剑如今的意义不亚于古玉,此时古玉没有出现,冥剑就是救世的唯一方向,所以阿逸还是有些担忧的。

鹿梳沉吟了一会:“你说的这个忍善我没见过,但是我相信他也不会有什么坏心思,你多等几日,我们再做打算。”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开始泛白了,鹿梳也该走了,临走前叮嘱道:“一定要进时间单元,只有剑神普渡才能完美契合今人的身体,往后你也不必再怀疑我鹿家了,我鹿家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救世主?”

救世主阿逸没理他:“快走吧,偷偷摸摸的就像做贼一样!”

至于为什么不想让自己的儿女看到自己出现在此处,大概也只有鹿梳自己知道了。

这一夜阿逸知道了很多东西,终于不再是一无所知的小青年了,早这样多好呢?

具阿逸猜测,鹿梳来了不完全是为了给自己讲故事,还可能是怕有人来杀自己,昨夜见面的时候没说几句话鹿梳就恐吓自己。

鹿梳没事吓唬阿逸干什么,所以他就是为了保护阿逸而来。

想清楚了这些,阿逸也就想睡觉了,但还是强撑起精神修炼起流光星火,如今重获新生,百废待兴,当然要加紧修炼了。

很快的入定,一方面吐纳灵气,鹿原周边灵力还是很充沛的。另一方面神识内视,查看体内的灵力游走于奇经八脉,血脉流动仿若游龙,跳跃着往前涌动。

阿逸喜不自胜,真想现在站起来对天大吼三声,能够修炼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要是早些时候问东阿这个事情,自己说不定早就聚神期了,那里还会被鹿羚抢了言仙子去?

阿逸拧紧心神,周而复始的吐纳,灵气在胸口凝结,越发的紧致宽广。

因为重新换血,导致阿逸从头修炼,但是提前体会过凝元期的感觉,很快便重新回到了凝元前期,往后就需要自己摸索了,毕竟除了那咔嚓一声和灵力更加充盈后都不会有太多身体上变化。

天色渐渐大亮,听到有人敲门,阿逸便下床开了门,伊涵水端着一盆水羞涩的埋着脑袋:“公子,该洗漱了。”

真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孩,阿逸接过热水:“你洗了吗?”

伊涵水点点头,感觉她有些心事,阿逸也没有急着问她,而是清洗完后才道:“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不用藏着掖着的,我未来可是要娶你入门的男人,你也可以叫我丈夫。”

也是为了调节气氛,果然伊涵水听了脑袋摇成了波浪鼓:“公子,现在鹿小姐跟着你,我实在不想断了你的前程,我。。”

“你别说傻话!”

阿逸都无语了,这些女子都这么为他着想,都不问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柳璇希如此,伊涵水也是如此,难道面对鹿原宗的千金就没了一点走下去的勇气了?

看到阿逸怒不可遏,伊涵水有些不敢说话了,阿逸才反应过来自己过激了:“涵水,你只要不变心,我就不会不要你的,跟着她鹿语有什么前程?你不是在帮为夫,而是再害为夫啊。”

都到这个时候了,阿逸还想着沾点便宜。

“咚咚咚。”

有人再敲门,阿逸记得没关门啊,抬头一看,鹿语斜倚着房门,慵懒的看着阿逸,好似完全没有听见刚刚阿逸说的那些坏话:“逸哥哥,准备什么时候去神剑宗?”

娇身在前,朝阳在后,此刻的鹿语柔美飘逸,仿佛融合在初阳的晨光里,真真是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着阿逸的爱美之心。

第九十六章 棋手普果

神剑宗,东帆尊者已经开始了掌控局面,该杀的杀,该关的关。并不是东帆一心想要掌控神剑宗而这样做,改朝换代的时候,必定用这样的方法来平定内讧和纷争。

长老们这一次分为了两个阵容,其一是东帆尊者,队友是左宫放逐,而另一边是宋霸,他的友军也就是两个弄神期的人物,威胁并不大。

加上东帆这边一直有鹿梳暗中支持,故而能够稳居上风,在打压之余还能收买人心。

但是最为棘手的是,直到如今,并没有找到宗印。

宗印乃是一宗掌印,没有这个东西,那么就没有人能够得到神剑宗众人的承认!

按道理来说,这个神剑宗已经名存实亡,因为没有指定继承人,那么即便是得到了宗印都是不完美的。但没有人能不借用神剑宗这个空壳子重夺大权,这才是现在所有人头疼的问题。

东帆稳坐偏殿,也就是普果在时的普羽殿,一向性情古怪的老头如今愁眉不展:“五师弟,此去鹿原可寻得宗印的消息?”

一向清心寡欲的左宫放逐也是愁眉苦脸:“没有回音,尊者可要早作打算啊,如今神剑宗风雨凋零,怕是命不久矣。”

东帆难得的一本正经分析着:“也不是全然如此,神剑宗根基深厚,败落倒不至于,现在差的就是一个宗印,还得麻烦左宫你去走一趟啊!”

要是造一个假的宗印却也不行,宋霸那边一定会严加检查,如今只有找到真的宗印才可解神剑宗群龙无首的局面。

但奇怪的是普果死于鹿原宗,若是在鹿原一定一早就被发现了,但如今却了无音讯,难道宗印不在鹿原?

“尊者,不好了!”一个侍卫莽撞的冲进大殿,东帆皱了皱眉:“何事慌张?”

小侍卫也觉自己不得体,整顿了衣袖道:“望川峰大殿突然来了一个人,自称是神剑宗的继承人,此刻已经在笼络人心了!”

东帆大惊:“他手上可有宗印?”

侍卫点头后,东帆急不可耐的飞奔望川大殿,万万没想到啊,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要是说被宋霸抢先还能说得过去,但是此刻被外人抢先了,真是丢脸到家门口了!

东帆心中万千思绪,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人,即可便想到还有一个可能,不,不是可能,一定是普果老谋深算,给他自己的神剑宗留了一条后路!

鹿梳不可能把普果没死的事告诉东帆,毕竟人都有私心,但此时东帆已然猜到是普果留下的后手,普果虽死,其智远虑!

不过半炷香时间,东帆和左宫放逐已经到了望川大殿,大殿人群密集,团团围绕着一个年轻小子,此人眉清目秀,身材修长健硕,威风凛凛间又有一丝儒雅,颇有上将风范,又有儒将斯文。

虽然年轻,但人不可貌相,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当然比起东帆差远了,但在同龄人中必然是佼佼者,即便是比之鹿羚也是有余。

看到局面已然不在掌控,东帆左右为难,不可能就地把他诛杀吧,那样才真的是神剑宗的罪人了。

突然,东帆感觉到一束目光灼热的看着自己,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野心勃勃的宋霸!

当初宋霸把他放出来也是迫不得已,神剑宗人都知道东帆被关在天牢,一方面不好交代,其二鹿原宗刚刚获胜,给予了自己万千压力,自己要是不把他放出来怕是死得很难看。

但是放出东帆的那一刻宋霸就后悔了,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杀掉东帆也好比放出一条和自己过不去的猛虎好啊!

两人为了这神剑宗宗主之位明争暗斗不可开交,蛋糕就这样小,两个人争抢都嫌烦,更何况外来人?

此刻两人对视,却不见得有那么的敌对,反倒是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一坨肥肉似的宋霸大步上来,周围的吃瓜群众纷纷让开看好戏,谁都不是傻子,这两个长老现在是打得不可开交,这怕是又要干起来了。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宋霸张开双手一个熊抱抱住了东帆,面带喜色道:“自从神剑宗战败,师兄可是在暗地里出了不少力气,真是辛苦你了!”

话中有话,东帆也是一脸欣慰的道:“师弟可是说笑了,你为神剑宗做得也不少啊,你可得注意休息啊,可别像宗主以前一样累出心病了才好。”

普果有什么心病,这两个老怪物扯得真是天外飞仙不见其全,满嘴跑着神剑宗,最后两人一阵寒暄左右恭维。

东帆也不是个过于虚伪的人,要不是为了神剑宗的稳定和鹿梳的托付早就演不下去了,这会东帆岔开话题道:“听说今天来了个有宗印的年轻人,我们也没有好好迎接他,可别让人说我神剑宗待客不周,我等先行?”

好一个待客不周,到底是不是客人还有待考察,不过此刻场上突然安静了下来。

望川大殿整整一百亩地,此刻都安静下来,东帆等人都十分诧异,侧头一看,原来是那青年手持宗印遥遥高举!

宗印纯白,有如奶色,看着只有拳头大小,上面虽有雕刻却也浑然天成,此刻灼灼生辉有照日月。

此乃是普渡圣尊留下的镇宗之宝,产自荒芜之地,本是普渡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一块陨石,但破开其壳,里面便是四四方方的一块印章。

这本就是巧妙的事,而今人更是信奉蛮荒之物,遂而成为神剑宗人人皆知的宗印。

片刻后,众人皆拜跪,无人敢口出不逊,东帆心中喟然哀叹一声,知道大势已去,领头跪下:“宗印至善,我等见印如见宗主,往后神剑宗唯宗主是从!”

“唯宗主是从!”

十万神剑宗宗徒,皆为下跪,其声喧天,场面十分壮观,站在台上的那个俊朗的青年面带微笑:“吾名周述,领普果大师命,开元年神剑一年,继号神剑宗!”

继号就是继续称号的意思,众人心知肚明,这还是普果的局,他普果虽死,但神剑宗还是神剑宗!

鹿原宗,鹿梳听闻此消息,内心愤恨,就他如此稳重慈祥的人此刻也开始摔杯子:“普果小人,打得一副好算盘!”

普果一箭双雕不可谓不高明,闻鹿梳一一想来。

其一,普果借神昊圣尊之手获两倍于神剑宗资源,明面上把神剑宗给鹿梳当嫁衣,暗地里得了好处却阳奉阴违。最终把神剑宗转手他人,美名其曰鹿梳无力胜任,自己稳坐幕后,把神剑宗交给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人物打理,简直就是*裸的打脸。

其二,帮神剑宗铲除内奸,清洗个个阵容的败类残渣,神昊圣尊不可能说他普果不务正业,倒还让鹿梳成了能力不足的人物,他鹿梳没有第一时间统领神剑宗就已经犯下大错了,更何况还让人抢了神剑宗去?

其中深奥,但也不难看出普果下了一手好棋,当然造成这一步,追根求源还是因为鹿梳私自探查荒芜世界,虽说是发现了那深不可测的怪物,但也掩盖不了鹿梳的罪行。

而神昊圣尊为了一方稳定,不得不出此下策,但是到头来鹿梳还是一无所得,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好一会,鹿梳才渐渐平静下来,事情到此已经没有转机,除非刺杀这个名为周述的青年,但他敢这个时候站出来就一定有后手,别人不说,普果一定在。

世人都以为普果糊涂,连一个指定的继承人都不留下,但谁人能想到此连环计步步拿捏到位,堪称料事如神!

对于普果来说,此次大棋唯一有所残缺的地方便是借羽依依之手把自己送到幕后。如果这个都不算,那便是没有几个人知晓普果下了棋,天下人都还以为他是个莽夫,都还在给鹿原宗庆贺呢。

普果还活着的事阿逸是知道的,但他并不清楚周述是谁的人,但是想来因该是鹿梳的人吧?

当阿逸到神剑宗的时候已近离时间单元开放不足十天,时间紧迫,阿逸每天都潜心修炼。

区区五天时间,阿逸就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提升了好几层,虽然没有突破,但已经是到达了一个饱和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突破那浅薄的屏障。

按道理来说阿逸的筋脉还是没有达到理想的状态,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换血不仅伤气血,而且也是蛮力为之,阿逸并不算强健的身体可遭不住这样的换血。

但怎么来说都好过以往,阿逸也就不再纠结于此,做人嘛,就得知足,往后有得是办法,何必急于一时呢?

伊涵水推门进来,端着一个小汤锅,阿逸微微一笑:“在神剑宗住的还习惯吗?”

打扮朴素却又遮掩不住她的美丽,阿逸现在越看越觉得人生得此一人胜过万千女子。

伊涵水也相视一笑:“还好,就是昨夜外面闹腾得很,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神剑宗是出了名的有钱有人,阿逸住的是一个单独的阁楼,毕竟是长老弟子,有个可以静修的小阁楼也是应该的。

昨天刚到神剑宗,昨夜便有些动静,阿逸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道反生了什么,于是道:“下午我去问一下吧,可不能打扰了我家姑娘的清静睡眠,过来我看看。”

迈着款款莲步,伊涵水也不想在阿逸面前故作矜持,本来还有一点的,但那鹿语来了便激发了她的醋意:“公子先喝口乌鸡汤吧,那日公子定是伤了元气,喝一口吧?”

小女儿姿态的伊涵水真是让阿逸暖到了骨子里,阿逸坏笑道:“喝,怎么不喝,你喂我喝。”

第九十七章 十个名额

上午跟伊涵水开了会玩笑,把这小姑娘吓得逃到楼上用被子裹住头,直喊不要,阿逸非得要她叫一声相公才行。

等了好半天,伊涵水才声如细纹的叫了一声,阿逸这才放过她。

下午正准备继续修炼来着,没想到新任宗主派人来通知自己到普羽殿议事,阿逸顿感奇怪,有什么事鹿梳不能随便找个人来通知吗,何必还要自己过去?

阿逸也不是第一次来普羽殿了,在路过那条狭小的巷子时还留意了番,却发现已经被封住了!

不会被发现了吧,阿逸有些心虚,脑海里急速转动想着对策。

正当阿逸深思的时候肩膀被敲打了下,阿逸吓了一个激灵,还以为有人来抓自己了,回头一看却是个清秀的男子,大概比自己长个一两岁。

但阿逸看不透他的境界,当然了阿逸很少能够看透其他人的境界。

男子很礼貌,轻声问道:“不知道朋友在这干什么?”

阿逸听他这个口气,还以为他是个守卫,于是便如实说道:“宗主叫我来的,此去普羽殿。”

俊秀的男子仔细审视了阿逸一番:“你就是那个辰逸?”

阿逸心道自己好像挺有名气的,随便一个人都知道自己,有些高兴的道:“在下正是辰逸,不知公子是?”

“哦,我叫周述。”

“。。。”阿逸听闻心中一惊,但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后退一步,朝他鞠躬道:“恕我不知宗主驾到,罪过罪过。”

周述这个名字早就传遍了神剑宗,阿逸也是后知后觉,但此刻却是见到了真人,倒是觉得大为怪异。

堂堂宗主,身后却无一人跟随,按道理来说鹿梳不该如此马虎啊?

周述也没有和阿逸客气:“我看你区区一个凝元期,却得到五长老左宫放逐的赏识,成为长老弟子,不知道是有什么关系在里面?”

哪有这样直接的问别人走的后台,偏偏这个新宗主反其道而行,倒是把阿逸难住了。

阿逸干笑一声:“左宫师傅和我一见如故,故而收了我当半个弟子。”

好在这个周述没有过于纠结,看了阿逸两眼后道:“我们一起过去吧,今日要确定时间单元开放的名额,看看你有没有机会。”

这周述眼神很是奇怪,仿佛是在看好戏一般,看来他并不知道阿逸和鹿原宗的关系,阿逸心中越发不明朗,却也没有想到普果这一后手,只是单纯的认为周述还未了解自己是鹿梳的人。

周述像是在参观神剑宗的美景,一步步仿佛地上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慢悠悠的往普羽殿赶。

本来阿逸已经来得算是缓慢的了,却没想到周述简直就是故意慢走,路上已经见不到高层人员了,绝大多数都在普羽殿等着,却迟迟不见这个新宗主到位,怕是心里已经急死了吧?

周述走在前,阿逸在后面跟着,突然周述转过身道:“不知道你和那个鹿原宗的千金是什么关系?”

这人问得都是突如其来的问题,即便是阿逸也搞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意思,但也不能傻乎乎的告诉他一切,于是敷衍道:“只是认得,没有什么关系。”

却不想周述站住了脚步,有些严肃的看着阿逸:“你这是什么意思,上个问题你就在打幌子,你在说谎!”

阿逸活了这些年,从来还没人能套出阿逸不想说的话来,阿逸心理能力极强,只是微微一愣:“宗主此话怎讲,我都是说的实话,我这等境界,即便是宗主都看不上,更何况是那等高高在上的女子?”

此话说得也不无道理,周述付之一笑:“也是,你就这点本事,鹿小姐确实看不上你,你觉得她美吗?”

阿逸已经一天没有见到鹿语了,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现在看来怕是被这个周述缠上了啊。

此时赞美鹿语是不好的,但不说她美却又说不过去,阿逸取中道:“我对鹿小姐没有过了解,但是却惊为天人,倒是不知道她性格怎么样?”

两个互不熟悉的青年竟然聊起鹿语,周述露出回忆的神色:“早些时候便听闻鹿语天姿国色,昨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芊芊佳人,宛如天仙!”

看来这宗主被迷得不轻啊,阿逸随声附和,却也不再发表自己的看法,这个时候阿逸有些不太相信他是鹿梳的人了,毕竟连鹿语都没见过的人,怎么可能是鹿家派来的呢?

走了大概一刻钟,阿逸再一次到了这金壁辉煌的普羽殿,场上人不多,有些面孔没有见过,董星在其间倒是让阿逸有些无语。

这个董星说白了就是个跑腿的,哪里有事他就在那里,简直就是董家的炮灰,但是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众人见到姗姗来迟的周述,都不敢有抱怨,齐齐喊了一声宗主,阿逸自然走到一个角落仔细听着。

鹿语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欣喜的往阿逸这边过来,阿逸一拍脑门,这什么事啊,刚才撒了谎说自己不认识鹿语,此刻却让鹿语逮个正着。

阿逸头大如斗,却也没有办法,只有期望周述没有看到吧。

也是恰到好处,周述恰巧用眼神寻到了花间仙子般的鹿语,一点也不在乎此刻在座的面子,大声的喊道:“鹿小姐?”

鹿语停在原地,看着阿逸无奈一笑,像是在解释自己的清白。转过头去面无表情的道:“宗主,有什么事吗?”

“来人,给鹿小姐赐座。”果然这周述一点都不矜持,巴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喜欢鹿语。

也不知道鹿语在想什么,回头特地看了阿逸一眼,做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回头道:“我就不坐了,把位置让给言姐姐吧。”

言淑雅也在?

在场的人确实有点多,各个势力的人都不在少数,阿逸仔细搜寻了下,才找到身穿紫衣仙气环绕的言淑雅。

她还是那样高贵纯洁,上一次见她都是一个月之前了,此时她依偎在鹿羚身边,像一个小媳妇一样羞涩着道:“我也站着就行。”

阿逸心中看得有气,言淑雅就是看不起自己,连一声弟弟都舍不得喊,也没见过什么时候主动找过自己说一句,哪怕只是慰问的话。

如今在别人怀里谈情说爱,阿逸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为了什么,大喊一句:“都不坐着,就让给我坐吧!”

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虽然是跟着周述一起进来的,却也没有引人注意,这时正是周述献殷勤的时候,却来了个砸场子的人,真是越发精彩了。

乖巧的鹿语脸上忍不住有些笑意,今天她穿了一件蓝色的长裙,戴着翠绿的小耳环,颇有些小清新的味道。

言淑雅也是微微一愣,侧头一看竟然是自己认识的辰逸,脸色顿时有些古怪起来。

不得不说周述的应变能力很强,只是尴尬了一个呼吸便哈哈大笑起来:“都有座位,来人,给各位赐座!”

看到周述看自己,阿逸回敬了一个微笑,局势越发奇特了。

看到都入座了,周述也正经起来:“昔日普渡圣尊开辟时间单元,为后来人创造花间枉顾此等绝学,如今神剑宗局势未定,名额也归四方所有。我宣布,鹿原宗五个名额,蓝家董家各两个,神剑宗一个,每个宗派各自报上人数,岁数不可超过二十岁。五日后便是进入时间单元之时,一旦上报不可反悔,下面开始吧。”

鹿原宗这五个名额确实是有些独占鳌头了,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

先是董家的两个人物,都是天资卓越重点栽培之辈,一个叫董德,一个叫董畅。

而后是蓝家,蓝家是个用刀的家族,但要是能够得到圣尊传承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刀剑相近,只是用法不同罢了。

蓝家的蓝鑫肯定要算一个,还有一个叫蓝云的青年,长得眉清目秀,听说是什么蓝家的好苗子。

他们两家报完后,神剑宗迟迟不说,鹿原宗代表鹿羚便上去了,阿逸看到言淑雅舍不得放开手的样子也是无语的不行,为什么自己很不开心呢,阿逸不明白。

鹿羚上去念名字:“鹿原宗名额是,鹿语,言淑雅,公孙小年,辰逸,鹿羚。”

除了公孙小年没有听说过,其他人阿逸都熟悉,但是听闻鹿原宗大长老公孙烨伟死于战事,大概是为了弥补他的阵亡,这个公孙小年许是亲戚什么的吧。

突然感觉有好几道目光注视着自己,阿逸环顾四周,要数言淑雅和周述的眼光最为直接。

自己骗了周述还情有可原,但是言淑雅这是什么意思?惊讶?不理解?

阿逸忍下心中的不快,点头以示同喜。

周述仔细瞧瞧阿逸便收回目光:“神剑宗名额给我自己,周述!”

众人更是觉得惊奇,虽然宗主有权进入时间单元,但周述初来乍到,就把名额给了自己,也是怪异的很。

既然已经说完了名额,众人只需等五日后的开放了,便不再停留,各自回了去。

阿逸正要走,却被喊道:“辰逸是吧,你留下。”

不是别人,正是周述。阿逸回头笑笑:“不知宗主还有什么需要叮嘱的?”

周述现在的眼神比起来时又有些不同,眯着眼睛道:“没看出来还有鹿原宗保送啊,我是说东帆尊者跟我这么一提,原来是有这层关系的。”

这时鹿语不知好歹的走过来:“逸哥哥,我们一起走吧。”

第九十八章 斩魂圣剑

阿逸杵在原地,这下彻底让阿逸陷入了个尴尬的境地,开始就不该骗周述的,但当时那个情况确实不宜说出来和鹿语的关系,阿逸也是无语,你鹿语什么时候能改掉这臭毛病。

眼神有些迷离的周述盯着阿逸看了好一会,才转头看向鹿语:“鹿小姐,你现在拜在五长老门下,也算是我神剑宗的一员了是吧?”

鹿语在鹿原宗这么多年,早就看清楚了这些有点权力就高高在上的人,周述还没露出尾巴她便了解了几分。

于是拆台道:“哪有,我早就不想拜在五长老门下了,我打算回鹿原宗潜心修行阵法,要不是我父亲非要我来看看,说不定我也见不到这么英俊的周宗主啊。”

听到鹿语夸他,周述也是高兴:“看来我还能入鹿小姐法眼啊,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请鹿小姐今夜在望川峰喝酒赏月呢?”

要想泡妹子,有得是办法和借口。但鹿语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只是甜甜一笑:“我今天晚上要好好练剑,最近都有些松懈了,怕是要负了宗主的一番心意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周述也不甘示弱:“我的剑法虽然比不上东帆尊者,但在同龄人中也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我可以教你的鹿小姐。”

真是一只退可栖身的蛆虫,阿逸看在眼里都觉着恶心,但鹿语也不是自己什么人,再则不想得罪这个周述,便在一边没有开口。

鹿语此刻落入了一个尴尬的禁地,但还好机敏过人,看到走过来的言淑雅道:“我今晚和言姐姐约好了的,言姐姐可是元法剑尊的得意门生,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宗主一决高下啊?”

周述大言不惭,恰好给了鹿语岔开话题的机会,身旁的鹿羚笑了笑:“周宗主虽然年轻,但定是有绝技在身,不然怎么能得到这神剑宗的宝座,淑雅怕是还要略逊一筹。”

言淑雅也是好奇:“不知道周宗主师从何处”

周述支支吾吾的:“师傅叮嘱,不可说,各位见谅,这样吧,我请各位吃些东西怎么样”

这人还不算傻,知道曲线救国。阿逸看着这四个人口是心非讲不到一块去,便觉得有些没意思:“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涵水还在等我呢。”

鹿语急忙拦着道:“逸哥哥,你不是有事问言姐姐吗,跟我们走吧。”小眼神无比的希翼,似漫天星星迷人,让阿逸看了都不忍心离去。

很明显,鹿语听到伊涵水这个名字有些不开心了,不想要阿逸回去陪着她,近水楼台先得月啊,鹿语也是个可怜人,爱而不得却没法改变。

阿逸看了言淑雅一眼,如此清高的女子,这才一个月时间不见,就和鹿羚开始谈情说爱,连一声招呼都不想和自己打,阿逸也不是不清楚她的地位,自己何必自讨苦吃?

于是阿逸摇摇头:“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好。”

周述在一旁帮腔道:“那我们就不留着你了,你去吧。”

这话倒是把鹿语惹到了,拉着阿逸的袖子道:“逸哥哥你先别走,我说周宗主,你管得太宽了吧,我们又何时说要跟你去了?”

美人嗔怒,高昂小脸,颇有些别样的美。周述有些尴尬,他也是看不爽阿逸才顺口说了句,不知不觉却让鹿语发了脾气,也是得不偿失。

鹿羚在一旁解释道:“周宗主别在意,语儿就是这个脾气,再者我们确实有事要跟辰逸讲,所以不便陪着宗主了,往宗主海涵。”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周述还能说什么,便干笑两声:“没事,以后有得是时间聚,未来是我们的天下嘛,哈哈。”

可笑的是没人搭腔,都只是点点头便擦身离开了,望着这辰逸的背影,周述眼神冰冷,就如在看死人一般。

十方佛界,万物峥嵘,沐浴在佛光之中,所谓佛光普照便是如此吧?

伽罗老祖接过忍善手中的苍梧断圣剑,细细观摩一阵,又站起身来玩耍一阵,才道:“忍善,你可知道为师要你取来此剑是何用意?”

帅到掉渣的忍善脸上没有什么其他神色,无悲无喜的道:“师傅所为定是为了天下苍生,忍善不用知晓。”

真是个好徒弟,伽罗老祖听闻却哀叹一声:“你有所不知,天下苍生要遭受一场巨大无比的灾难,为师也无能为力啊。”

终于,忍善的脸上起了一丝疑惑:“徒儿不明,四方世界无任何异常,何来灾患?”

“这天下,难道只能是四方世界吗?徒弟,哪里都是人,哪怕是圣尊也是人,哪怕是佛祖也难逃天地造化的摆布,大厦将倾啊。。。”伽罗老祖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个事情,但忍善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急,该来的,总会来的。

伽罗老祖看到忍善没说话,也就不再言,而是端着苍梧断圣剑默默得看着,看了好半晌才道:“你把剑还回去吧,从今往后,你都待在这把剑主人身边,保护他,直到他能够自己拯救世界为止。”

哪怕是忍善如此天骄,都云里雾里不知伽罗何出此言,忍不住的,忍善问道:“师傅,何解?”

一时间,伽罗老祖长叹一声:“天下万物,生而有责。你问我,不过就是图一时好奇,告诉你,有违天道。”

每个人,都没有勇气去告诉别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倒不是故作高深,而是不可言,正如佛曰:不可说。

天外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是释迦佛祖,三大佛祖之一,年龄最大,本领最高的释迦佛祖,有着开天辟地的威能。通晓万事,却又不露分毫,万年封尊,十万年封佛,即便是神昊圣尊也不得不尊称其为:释迦前辈。

释迦佛祖金身环绕,满脸沧桑却又看起来只是中年,慈祥中又有一丝让人敬畏的威压,手中捏着一串灵光闪烁的舍利,一声阿弥陀佛道尽了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伽罗老祖起身相迎:“惊扰前辈清修,伽罗失礼了。”

佛祖十分有礼,只是摆摆手接,过苍梧断圣剑,手指轻弹剑身,剑刃便嗡嗡作响,剑灵瞬间环绕剑身,有如雷霆震怒,尖声嘶吼震耳发聩“此乃柳世恭斩魂圣剑,尔等不可不敬!”

声音招来轰鸣滚滚,云层奔流而来,风雨招摇,威能四射,天地仿佛飘摇!除了释迦佛祖,其余两人心中无不颤抖,这是圣尊之威能!

没想到这小小尘封万年古剑还有如此强大的威能,剑灵急速环绕,像是发狂了一般发出紫色的闪电触及释迦佛祖拿住剑柄的手。

佛祖巍然不动,摇摇头道:“柳世恭早就长眠万年,我和他也不过就是同辈,你一个小小的剑灵,造什么势?”

说完,释迦佛祖又是一指轻弹,与之接触的剑灵惨叫一声,发出了一抹无比壮阔的亮光,辐射开来,使得忍善睁不开眼。

片刻后,亮光减淡,剑灵嘶鸣哀嚎:“圣尊之余威也不是你等佛界中人可以放肆的地方!取我不过是无剑心,如果圣尊在世,尔等可敢嚣张?”

剑灵本归辰逸认主,但是此刻心中依然存有一丝圣尊残志。

释迦深知其中变数,于是不再耗费时间,随即丢出手中的舍利,九颗舍利应声爆裂。佛祖口中默念咒语,顿时天地异象,水不再流,光影随停!

此乃言出法随!

剑灵又是一阵惨叫,声音凄厉,不过几个呼吸便微弱到不在旋转,只是傻乎乎的漂浮着,浑身透明,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

佛祖广号一声阿弥陀佛后,有人站了出来。

阿逸的师傅,东阿太岁,一本东阿自传流传天下,本是一届天尊,但此刻他身影高大,精光漫布其间,有如金龙盘坐,光耀夺目,气势直逼佛祖。

东阿声音苍老,冷哼一声:“老东西,你还活着。”

释迦佛祖哈哈一笑:“我佛慈悲,不如柳施主多招杀戮,才活得久了些。”

东阿继续冷哼:“你烦我何事?伤我小鬼,可是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成?”

“不敢不敢,只是十万年已去,你还苟且于苍梧剑内,我来只是唤醒你罢了。”想不到堂堂佛祖,三大佛界大能之一的释迦佛祖还会有不敢的时候。

气势如虹的东阿太岁,不,现在应该是柳世恭,柳世恭冷笑道:“我苟且?我想问你,十万年前,是谁斩魂帝,封自己,留一段残念等待有缘人?你释迦站着说话不腰疼,好意思吗?”

伽罗老祖和忍善都面面相觑,这人竟然可以和佛祖聊起来,真是不简单。

释迦佛祖埋头一想,回道:“那时是我们没有意料到他会反叛,让你受苦了。”

场面突然烟消云散,开始了怀旧,柳世恭眼神如寒冰冷冻,一字一句的道:“杀他,不足以平我心中所恨,我定要扒皮抽筋,让他万剑穿心!”

又是一阵沉默,柳世恭反应过来:“你把我叫出来,所谓何事?”

释迦佛祖不能说,于是便凌空画字:十万年灾,轮回而出!

继续冷场,柳世恭呵呵一笑:“什么十万年灾,都是屁话,神魔仙佛不能一统本心,怎么都是劫,你个活了这么久的老怪物还不明白?”

此话冒天下之大不韪,但出自柳世恭之口也就无所谓了,没有什么是上届救世主不可说,不可做的!

第九十九章 昨日老友

十万年灾,此为劫难,何人能够独善其身?

释迦佛祖沉吟半晌:“施主,可有解法?”

想不到堂堂佛祖还得问他人办法,柳世恭冷笑一声:“此乃是杀戮一途,何来办法行得通?唯有长剑古玉,血战四方,方可有解。”

佛祖摇摇头:“如若要杀伐,何不让其主宰?”

“主宰?你让那些东西主宰,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柳世恭听闻如此涨他人志气的话,顿时破口大骂。

空中雷云翻滚,乌光乱窜,像是有什么不满一般。

释迦佛祖又是沉默,叹息一声:“那就遵施主所言吧。”

佛说不可杀生,但是当自己面临死亡时,举起大刀比谁都快,这也是柳世恭冷笑的原因,但他也不会说出来,只是道:“万物相生相克,我等尽力而为便可,老东西,何必困顿于此?”

被称之为老东西的释迦佛祖好似开悟:“确实如此,本尊受教了,我这就送施主回去。”

说完释迦佛祖手指轻弹,柳世恭顿时不见了身影,天空恢复安宁,没有了那黑云压城的威压,伽罗老祖和忍善纷纷松了一口气。

回过头来,伽罗老祖埋头沉声道:“这位可就是当年叱咤风云的斩魂大帝柳世恭?”

释迦佛祖眼帘下垂:“送苍梧剑回去吧,可得仔细了。”

一阵言不答话,伽罗老祖送走了佛祖,看向自己的好徒弟:“此剑你从何得来?”

“偷来。”忍善丝毫没有介意自己偷盗的事情。

伽罗老祖点点头:“非常之时用非常之举,我佛中人,不必俱全于礼数,但要明白自己本心。你去吧,不用回来了。”

忍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师傅。。”

“去!”伽罗没有一丝顾及,声音干脆利落,丝毫没有留恋。

忍善退后三步,磕头谢过,转身便走。

被鹿语拖着去了神剑宗的后山,到处都是练剑的人,虽然此时神剑宗动荡,却也不能从这些人身上看出不安。

阿逸和鹿语走在后面,鹿羚和言淑雅在前面撒了一地狗粮,阿逸吃得想吐,鹿语却羡慕得不得了。

心中有气的阿逸翻了个白眼:“我说鹿语,你那是什么眼神,羡慕嫉妒?”

此刻的鹿语被夕阳轻抚,像一个欢快的小女孩,活蹦乱跳的道:“我为我哥高兴啊,你看他们多快乐。”

恐怕不止如此吧?鹿原宗有了言家这等强大家族的结盟,好处岂是一星半点?

阿逸呵呵一笑:“目的达成,怕是更为开心吧?”

“什么目的?”鹿语假装不懂,可爱的马尾辫在身后起起伏伏,发丝轻柔,乌黑亮丽。

实在不想待下去了,阿逸停住脚步:“我晚上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鹿语愣了下:“什么事啊?”

哪里有什么事,都是阿逸的借口罢了,一时间没有想到合适的借口,阿逸之能道:“你不便知道,我先走了。”

也不给鹿语挽留的机会,阿逸转身离去,好在鹿语也没有追上来,倒是松了一口气。如今的鹿语不是特别粘人了,毕竟这么久了阿逸也没有变心,是个人都会累。

阿逸也不是绝情之人,但自己是什么样还是有底数的,要断便断得干净,那样藕断丝连的反倒让人恶心。

后山离阁楼还是有些距离的,阿逸一路上想着心事,也没发现天色渐暗,路上行人也冷清了起来。

正走着,面前却有人拦住了去路,高高大大的身影,阿逸顿觉熟悉,试探道:“江北”

对面隔了好一会才沉声道:“嗯。”

阿逸欣喜万分,立刻跑过去一个熊抱:“你这小子,我们在鹿原宗一直没有找到你,也不知道留个标记,害得我跟二哥苦找。”

突然觉得这个高大身子的主人有些颤抖,阿逸奇怪的退身过来,借着暗淡的月光:“哈,兄弟,你怎么了,抖动得厉害?”

江北眼角发红,却一滴泪水都滴不下来,阿逸猜到了些,安慰道:“我有个好主意,听吗?”

颤抖的江北半晌才点点头:“听。”

虽然少言少语,但阿逸知道他无处发泄,战争的血腥岂是一个富家公子能够接受的。阿逸神秘一笑:“我还是先不说,去了便知。”

一家酒馆,三三两两的吆喝,街边站着穿着暴露的女子,白皙丰满的胸脯让人神往,不停地撩骚着过往的路人,阿逸停在酒馆面前:“人生三大好事,你自己说的,还记得吗?”

憋了好一会,江北才道:“喝酒泡妞做大事。”

终于多少说了几个字,阿逸松了一口气:“我们先喝酒,后面的事按照顺序来!”

这家酒馆也是挺不错的,好在阿逸也是有钱人,上来就喊道:“一坛子酒,各色的小菜都上来,去隔壁找个会吹拉弹唱的小妞给我们掺酒弹琴!”

说完阿逸看了一眼江北,酒店的光亮照射下,江北满脸暗黄,头发油腻,双目赤红,可见心里是有多少话想说,心中压抑太久了。

隔壁就是一家妓、院,酒馆老板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立刻去找了两个妓、女来祝酒性,阿逸先满上,自罚一杯。

“我和二哥护送鹿语回鹿原宗,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回神剑宗,来来去去一个多月,让你受苦了,哥哥我在这自罚一杯。”

阿逸一杯长饮,两个妓女在一边拍手鼓掌,阿逸不喜欢这种不干净的风尘女子,但江北以前偏偏喜欢这个调调,阿逸也就将就着来。

江北这时候状态要好一些了,揽过一个女子的细腰,对准娇艳的红唇猛然吻下去,激情四射,阿逸把眼神看向别处。

其实他此举有些不给阿逸面子,阿逸看在情分上也就不计较了,另一个女子倒是很想贴着阿逸,阿逸轻轻摆手:“伺候好我兄弟,好处少不了你的。”

对于一个帅哥,还是钱更重要,女子想都没想,便往江北身上挨了过去。

江北有些神志不清,来了一个还不够,直接上下其手,两个女子在他手中把玩的娇、喘不已。

阿逸用酒杯在桌上敲打了两下,轻声道:“行了,我们喝了酒再去玩,陪兄弟我说说话。”

谁知道江北完全当做没听见,继续着他的恶行。阿逸侧头看着围观的客人,心中有气,骂道:“看什么看,想要自己去隔壁泻火!”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也没人敢对上阿逸的目光。阿逸回过头来冷淡的道:“江北,你什么意思?”

阿逸本来心中就不甚烦躁,遇到了江北本来挺高兴的,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听到阿逸这句有些怒意的话,江北终于停下了,眼神中带着阴冷,舔了舔嘴角的口水:“我喜欢。”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阿逸听不出来一丝情分,心中有些苦楚:“怎么,要把怒气撒到我身上?”

“要不是你非要来神剑宗,我能变成这样子吗!”

江北突然发火,怒发冲冠,像一只雄赳赳的山鸡拍着桌子好不威风。周围的客人忍不住侧目:“搞什么啊。”

此时此刻,阿逸坐在凳子上冷笑起来:“你想怎么样?”

为了这点事情,丝毫不顾兄弟情面,阿逸也是无话可说,江北更是没有一丝退让,继续吼道:“我想怎么样?我他么还能回去吗,你说我该怎么办!”

阿逸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平和着心情:“你觉得这个事情是我的错,我无话可说,但是你往后要怎么做,看你自己,但是我觉得我没有错。”

做人很难,如阿逸这般的人物,都不能让每个人满意,江北不过是受了半月的战火,便如此的撕心裂肺,阿逸还能说什么呢?

好在阿逸处理事情有一套自己的做法,只是喝了一口酒:“你觉得我不该来神剑宗,但是你陪我来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我是你几十年来的仇人,那到底我该去那里呢?你告诉我?”

江北看了一眼酒馆四周,才缓缓坐下,推开了娇艳的女子,声音冷冰冰得不带有一丝情感道:“是,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可是我在鹿原宗受苦的时候你在那里?你在陪着风情万种的鹿语畅谈人生,你在鹿原宗赢得好处,保送时间单元!”

说到底,还是起了嫉妒心理。阿逸知道他是在气头上,但还是心生悲痛:“既然你觉得我过得很好,那不如我把鹿语让给你,时间单元我也可以不要,都给你,你看看你会快乐吗?”

江北眉头皱起,一副痛苦的表情:“鹿语喜欢你,我没有跟你抢,时间单元是你亲手得来的,我也不敢要,但求你别在我面前摆出你那副虚伪的面孔,我求求你!”

人心千万,阿逸一个凝元期的小人物,不带上这幅面孔,难道见人说人话?

看来江北不是心塞一天两天了,阿逸面无表情,心中刺痛:“既然你看不惯我的样子,何必跟着我来神剑宗?既然你喜欢鹿语,何不拼命一搏?你顾忌我的心情,那你现在又不给我面子,又何必装作君子议论往事?身为兄弟,把事情压在心里决口不提,敢问你江北又是怎么想的?”

一连四问,江北无话可说,阿逸的嘴上功夫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江北冷笑一声,拖了一个女子便离场了,留下阿逸一个人独坐酒桌。

抬头一望,连另外一个妓女都走了。阿逸轻叹一声,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第一百章 拼命开元

“公子,你怎么喝得这样醉?”

伊涵水扶住飘飘荡荡的阿逸,一声酒气飘散在神剑宗灵境般的夜晚,似乎又有遍地伤感落下。

阿逸口中含糊不清,看着贤良淑德貌美如花的伊涵水,遗留下的一点清醒都丢失了,轻轻地抱住伊涵水,附在耳边细语道:“涵水,你知道吗,我心里苦。”

伊涵水心中一痛,看着烂醉如泥的男孩,也不再埋怨为何喝醉,细心的褪下阿逸的外套,用毛巾温柔的擦拭一番。

而后蹲坐在阿逸床边,摸着阿逸微烫的额头:“公子,何必伤悲,未来还很长,路还很远呢。”

阿逸早已深睡,伴着一丝淡淡的清香,忘掉烦劳,一切,听天由命。

夜深,有人能够悄然入睡,有人却辗转反侧。鹿语想着阿逸对她的态度,从来,阿逸没有主动过,从来,阿逸没有爱过。

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喜欢一个有正义感的男孩,一个帅气的男孩,可是男孩心如磐石,没有一点心动。

她用最美的一面讨好他,凡事想到的都是他,可惜,他无动于衷,甚至厌烦。

人心都是肉长的,都会疼,鹿语想着自己的付出,眼泪悄然留下,如一条安静的小溪,诉说着自己平凡的故事。

突然,有人敲门,鹿语赶忙擦了擦泪水起身开门。言淑雅歪着小脑袋抱歉道:“这么晚了还来找妹妹,失礼了——妹妹,你怎么了?”

鹿语吸了吸鼻子:“没事,眼睛进沙子了,进来说吧。”

女子的闺房,上着顶好的熏香,青翠的门帘屏风都散发着生机,瓷杯也是光滑圆润,一杯香茶,更是香飘四溢。

言淑雅接下茶杯道了一声谢谢,欲言又止的样子颇为含蓄,鹿语也不想和她多说,只是道:“姐姐现在是我的嫂子,有什么事不防直说。”

有了这句话,言淑雅才好开口:“本来是该问你哥的,但你哥对辰逸有偏见,我便来问问你了。”

有关辰逸的事鹿语还是知道不少的,但是有些奇怪言淑雅想问什么:“姐姐,但说无妨。”

言淑雅想了下才道:“辰逸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看法啊,他今天看我的眼神很不好,看得出来他对我有成见。”

还以为是什么事,鹿语微笑道:“没事的姐姐,你在意他干什么啊,你跟哥哥在一起好好的,没人会说你什么的。”

虽然这样说,但鹿语也有些奇怪,连言淑雅都发现阿逸有些怪异的眼神,到底他是怎么想的呢?

言淑雅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继续道:“我等时间单元结束之后便要回一趟十二方世界,我想带辰逸去一趟,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看来今夜这才是主要目的啊,有什么事你不能去问我父亲鹿梳吗,来我这探口风。鹿语神色凝重的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姐姐不是对逸哥哥不感兴趣吗,怎么会想到带他回去?”

言淑雅哪里想带阿逸回去?要不是昨日父亲派人捎来消息说看情况带辰逸回十二方世界,自己哪会想起那个油嘴滑舌的青年?

华阳此举让一直看不起辰逸的言淑雅陷入了两难境地,一方面华阳不要言淑雅说出是他要辰逸回去,另一方面还得明目张胆的带人走。言淑雅也想不出来办法,只有硬着头皮来问鹿语。

而辰逸在四方世界根深蒂固,凭什么跟着她走?

闻着深夜的安宁,伊涵水摸着自己的秀发掩饰自己的想法:“没什么,我看辰公子是个可造之材,又是学剑道一途,想要让我师傅元法剑尊对他提点一二,不知道妹妹介意吗?”

本来言淑雅已经不抱希望在鹿语身上了,却不想鹿语却哀怨的道:“他如果愿意跟你去便去,何必在意我的想法,姐姐你不用顾忌我的。”

鹿语喜欢阿逸的事旁人皆知,如今却愿意放手确实出人意料。言淑雅也是忍不住高兴,只要过了鹿语这一关,自己再略施小计,辰逸还不乖乖地跟自己回十二方世界?

不知不觉便完成了父亲的任务,言淑雅喜笑颜开:“妹妹你早些休息,我便先回去了。”

可是,鹿语岂能安然入睡?她有些握不住这流沙了,以前她不顾一切的抓起来,如今流沙扎手,她想放下却又不甘,想留住却又力不从心,女子心酸,何人可知?

次日,朝阳似火,夏日已经来临,阿逸穿着单薄的睡衣迷糊的睁开眼睛,脑袋疼得厉害,摇一摇好似里面的脑、浆都要迸发一样。

感觉到炎热,阿逸掀开丝绸被子,发现床下面还躺着一个妙人儿,伊涵水半躺在冰冷的地上酣睡,阿逸心中怜爱,忍着头疼起身轻轻的抱起伊涵水,但她还是醒了,睡意朦胧的道:“公子,你好些了吗?”

多好的女孩啊,都没有在意自己在哪,起来就问阿逸怎么样了,阿逸心中一暖,昨夜的烦心事都抛之脑后。一脸溺爱:“你好生睡着,我去给你做早饭,不许起来!”

女孩心中温暖,也没有反抗,认这个男孩把自己放到床上,一份甜蜜涌上心头:“嗯。”

阿逸报之一笑,便去了厨房摆弄食材,没一会就做好了早饭。阿逸从小就是一个人生活,做饭什么的不在话下,但是却也不怎么好吃,毕竟在没有人教导下,阿逸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等阿逸端上一碗香喷喷的粥饭时,伊涵水已经梳妆打扮好了,阿逸埋怨道:“不是让你好好睡着吗,怎么起来了。”

伊涵水嫣然一笑,刺目的阳光也失去了光芒,阿逸也没了脾气:“快过来吃点吧,你身子较弱,不像你姐姐五大三粗的。”

不知怎的就说道伊涵若了,涵水侧头嘟着嘴:“姐姐很好的,你上次伤了她,其实她也没有生你的气,她能够把我交给你也是明白你的心意。她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计较啦。”

声音酥麻入骨,阿逸才说了一句,伊涵水便反驳了一堆,只能笑笑:“我知道了,你快吃吧。”

照顾完了伊涵水,阿逸又只能潜心修炼了,但瓶颈已到,阿逸还得需要东西助自己一臂之力。

当初董星为了拉拢阿逸,给了修行到运神期的晋升丹药,这可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当然去求鹿梳也是没问题的,但自己有了也就没必要了。

拿出一颗褐色的药丸,要不是上面灵力滚动得十分热烈,阿逸都会以为是过期的糖丸。

没有犹豫的,阿逸一口吞下,这种灵药一旦出产,便无法更改,也不必担心是董星的毒药,钳治一个凝元期的小人物还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吞下后,阿逸便开始运行流光星火,这玩意对修为怕是有些偏见,一直见不到大的长进。但是神识却是突突的涨,阿逸如今的神识修为就是比之鹿羚都是有过之而无不足。

神识是一个人对于外界的感知能力,神识越强,精神力就越大,从而感知越发强大,到达一定程度就可以影响别人的心神。

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在阿逸这里廉价无比,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说回到正题,阿逸含下药丸的一瞬间,便感到腹中一阵火热,阿逸不敢丝毫含糊,加快流光星火的运转。

药力如此强劲,董星确实没有坑害自己。

片刻后,阿逸感觉脑子里阵阵轰鸣,灵力快速散发到四肢百骸,一种阿逸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力量充斥着全身,阿逸甚至想要嘶吼一声表达自己身体的充盈。

药效一分一秒的减缓,阿逸努力运转着流光星火一刻都不敢停歇,不然药力便无处安放,导致自己爆体而亡。

虽然只是一颗晋升开元期的药物,阿逸的身体便已经吃力,让阿逸想不通的是,自己经脉已经开阔,为何修炼还是如此艰难?

也许是流光星火不善于修行?

流光星火是十大古技,不适合今人的身体也是有可能的,但阿逸偏偏不信这个邪,古技本就难求,最后还不能适合自己,岂不是天意弄人?

阿逸浑身是汗,药力快要消散完了,但还是没有突破的迹象,一丝失望涌现在阿逸心头,但下一刻便被阿逸强压了下去。

心性是一个很重要的因数,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有谁能帮到自己呢?

药效逐渐消散,阿逸心中叹息,但宁愿拼命一搏,果断的再含下一颗丹药!

顿时间大脑极具炸裂,阿逸甚至感觉到了自己血液的沸腾!

耳朵里发出蚊鸣,阿逸眼睛向上翻转,露出一大股白色的眼球,鼻血也不堪示弱,顺流直下鲜艳而咸腥。这种痛苦堪比换血,但阿逸还是紧咬牙龈,对这天道不公用生命无声的抗争!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中突然发出了美妙的声音,阿逸感觉到了一种无可匹敌的力量,先前付出的一切都不在可惜,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又怎么比得上晋升开元期来的有震撼性呢?

开命得道,养大道,修灵力,固元气。生生不息,阿逸终于真正的踏入了修行一途,可喜可贺!

第一百零一章 我不!

待到阿逸洗了个澡,洗去一身汗渍后,在院子里找到了种花的伊涵水。

她还不知道阿逸刚刚经历了什么,只是看着阿逸换了一身洁净的衣服,有些奇怪道:“要出去吗公子?”

叫公子的事是改不掉了,阿逸也不在意:“今天是一号,我要先去领了丹药再去见左宫师傅,大概晚上才能回来。”

伊涵水点点头,见到阿逸要走了才叮嘱道:“可不要再喝酒了。”

昨夜要不是江北发疯,阿逸也不至于喝下那一坛子酒。挥挥手,便往望川峰走去。

晋升了开元期,便算是踏入了修神一途,具体的改变呢,就是反应速度、力量等各个方面的提升,最醒目的就是视力更加的清晰,甚至能够看清蚊虫煽动翅膀的动作。

左宫放逐这几日都没有让阿逸去见他,那日在普羽殿他也没有注意阿逸,他毕竟是神剑宗的人,如今阿逸被鹿原宗保送进入时间单元,怕是有些顾虑。

阿逸只领到了几颗补灵力的丹药,看这丹药的质量,神剑宗应该还是没有复原往日的强盛。

到了左宫阁的门前,还是那副对联,上面都有些灰尘了,看来左宫放逐最近也过得不太好。阿逸现在对外物能够看得更加清晰,所以更加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问了左宫的去处,还是在那个茶楼上,阿逸独自上去,左宫放逐早已经备好了茶水微笑着看着阿逸:“看来你是有了一些长进?”

只需要一眼,左宫便看出阿逸有所不同,阿逸有些谦虚:“今日刚刚晋升开元期,还是太慢了。”

左宫放逐推推身边的茶杯:“来尝尝今天的茶水有什么不同?”

茶水碧绿,雾气缭绕。阿逸闻了闻,有股清香,便不再犹豫一口喝下去。

下一刻便吐了出来:“哇,师傅,你这什么茶,这么苦?”

吐得满地都是,这样芳香漂亮的茶水,竟然这么苦?阿逸无力吐槽,看到早已经准备好的糖,一口含下。

还好,糖不是苦的。

左宫放逐垂着眼帘:“只有苦味吗?”

确实只有苦味,阿逸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来这样一招,如实答道:“苦味纯粹,没有别的味道。”

“我在里面放了两颗方糖,但你却只是吃出了苦味,没有细细品尝便吐出来罢了”

左宫放逐拜弄着茶杯,看到阿逸不说话继续道:“来吧,去下面阁楼,耍半个时辰的剑法,我小睡一会检查你的长进。”

阿逸依言,取了身旁小童递过来的木剑便下了楼,自然是有人教剑法,往日都是一个聚神期的老导师带着,今日却换了一个健硕的年轻人,看着比阿逸大了些岁数。

“我是武允,师傅跟你提起过吧?”年轻人自己介绍道。

武允是左宫放逐的大弟子,在阿逸和鹿语没来之前是唯一的弟子,如今有了师弟师妹武允自然高兴,看阿逸的眼神都是和颜悦色的。

阿逸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余的想法:“那今天就麻烦师兄教我些剑术了。”

颇有些侠义气息的武允笑笑,端正的容貌很耐看,手拿长剑威风凛凛,却又温和待人。武允问道:“师傅的基础剑招你学到哪里了?”

由于有莫问无名和冲神雷霆,阿逸也并不在意这些基础招式,现在闻起来却有些搭不上话,支支吾吾的道:“大多快忘了,但还有些记得。其中一式大杀四方有一丝君临天下的味道,我还记得,其他的便忘得差不多了。”

“大杀四方?可是这招?”武允单脚点地,身体侧空横飞,长剑置于胸前,一个飞身,剑花舞动,虽然没有灵力加持,动作却也虎虎生风。

“此招在于脚步平稳,下盘尤为重要,勤加练习,在战斗中才不会导致不慎跌落,我说明白了吗?”

武允剑法干净利落,剑式有些左宫放逐舞剑的风格,让人赏心悦目,阿逸也不惊拍手称赞道:“师兄剑法堪称一绝,很是美妙奇特!”

武允微微摆手:“剑术之途在于苦练,你想学什么皆可告诉我。”

正说着,鹿语来了,见了阿逸也不喊逸哥哥了,反倒是惊讶的看着武允:“你是左宫师傅的大弟子武允?”

武允倒是不认识鹿语,这么漂亮的女孩上来搭讪,他倒是有些腼腆起来:“在下正是武允,不知姑娘是?”

鹿语穿着一身青色的连衣裙,带着纯白的玉镯,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女孩,鹿语礼貌的拜了拜:“我叫鹿语,师兄是在教他吗?”

说完还指了指阿逸,一双秀目也不看着阿逸,仿佛是在抱怨一般。她能够仇视阿逸,阿逸也并不觉得不好,反倒是笑呵呵的:“武师兄剑法绝妙,可要多多请教啊师姐。”

鹿语充耳未闻,一眼都不看阿逸,武允好似看出了些什么,只能活跃气氛道:“要不然这样吧,你们两联手攻击我,让我看看你们的剑法到了什么地步了,我不用灵力,你们随意。”

鹿语把脸侧向一边不答话,阿逸也不好开口。武允初来乍到不了解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也只能再次道:“来吧,别愣着了,我数三声,便开始进攻咯!”

“三!”

阿逸跃跃欲试,鹿语站在一边不动,昨夜她也想开了,能够得到的都是不珍惜的,得不到的自己强求也没用,还不如顺其自然好了。

“二!”

鹿语又有些纠结起来,本来昨夜想好了等阿逸道歉了才理他,现在联合起来防御武允的攻击不说心意相通,基本的默契要有吧?

“一!”

等不及鹿语多想,武允便一剑刺向鹿语,鹿语战斗前心神不定,武允看在眼里。习武之人怎么可以如此不静心呢?

木剑无锋芒,但速度极快,鹿语勉强能够看清剑法的轨迹,却也躲闪不及,眼看着就要触及到脖颈处。

咚!阿逸解了围,武允的剑应声往上飞起,擦着鹿语的发丝往上倾斜,鹿语终于回过神来,用力刺向武允的腹部。

女孩子力道柔和,但此刻也尽力而为。

但是武允并不避让,一个侧身向前一步,剑身贴着自己的手腕往鹿语的脖子上面一拉。

这一个精巧的走位,不仅躲开了鹿语的攻击,还抹掉了鹿语的脖子!当然是假的,但鹿语还是败下阵来。阿逸本来救了鹿语第一剑,但是却救不了第二剑,只能奋力往武允后腰斩下。

武允好似后脑长了眼睛,只是平行横扫,笔直的把剑抵在了阿逸的脖子上。

阿逸有些奇怪,这人攻击的位置都只有脖子,好似除了脖子便没了他看得上眼的地方。并且他的速度异于常人,简直就是杀手一般的人物!

武允有些委婉:“想法是好的,但你们之间毫无默契,要是在战场上,岂不是任人宰割?”

阿逸干笑一声:“武师兄剑法迅捷,我跟师姐几乎看不清,便没有得胜的可能了。”

有些颓废的鹿语望别处望望,白皙的小脸上隐藏着伤悲:“武师兄,再来一次吧。”

武允颇有绅士风度,当然不会违了美丽姑娘的意思,当即摆好了起势:“这次可不要分心咯!”

话音刚落,鹿语便栖身向前,紧握着三尺木剑,娇喝一声:“看剑!”

阿逸紧随其后,鹿语有些急于求成,阿逸当然在身后保护着,鹿语主攻伐,阿逸便主骚扰,这是最基本的双人剑阵。

武允微微点头,看着气势汹汹的一剑,也不想硬抗,只是轻轻漂浮,一个身法便躲开了。鹿语此刻人在空中,旧力未断,新力未生。

阿逸自然不会让武允轻而易举的抓住机会,一个剑花舞出,威力甚小却让人眼花缭乱,武允不得不顾此失彼解开阿逸的剑花。

而身后的鹿语安全落地,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攻向武允的背后,这次武允感觉到了难度,毕竟不能使用灵力,故而对剑法和身法的掌握就要更加精准,武允不得不弃车保帅,一个前扑往阿逸身上撞过去。

顿时阿逸躲闪不及被武允撞到在地,一个翻滚又从新站起身来,样子却有些狼狈。而鹿语的一剑也落了空。

如果是阿逸处在刚刚那个局面都不会想到还有这个解法,真是学到了。

“停!”

武允喊了一声,鹿语沉默着收起了剑,阿逸拍拍衣服也走过来。武允道:“今天就到这吧,师妹你问题不大,基本功练的不错,师弟呢要多多练习才好啊。”

看得出来,鹿语兴趣不高,默然的点点头就走了。武允有些好奇的看了阿逸一眼:“她怎么了?”

谁知道她哪根经抽了,阿逸摇摇头,表示跟自己没有关系,道了谢也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却没想到,鹿语却蹲在门外不远处的小溪边哭泣,伴着溪水的流淌,静静的哀伤。

阿逸也不能装作看不见,只能走过去站到她跟前:“还好吧?”

看起来鹿语是故意蹲在这的,但眼泪却是真的,阿逸也不纠结于此,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什么事跟我说,别哭了,先前就看你状态不对—”

“都是你!”鹿语突然埋怨道:“你知不知道你昨天的做法有多伤人!”

想法和做法真的不能一概而论,鹿语又输给了自己的心思。

鹿语哭丧着小脸,雨带梨花让人怜惜,青色的连衣裙露出大片雪白,阿逸侧开眼神:“是我不对行吗,你先起来说话——”

“我!不!”

第一百零二章 死和尚念经

灵动的锁骨,白嫩中透着些许红润,可以看出鹿语纤细的身材,如此撒娇,阿逸身子都酥了,看着鹿语长长的睫毛道:“你先起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气头上的鹿语不理会阿逸,端着小脸看着波光粼粼的小溪发呆。阿逸也没办法,只能坐在地上陪着她,自己昨晚上的做法确实伤人,但也是没有经验,不知道如何面对鹿语,每个人都有难处,但都不能将心比心。

已经是下午了,太阳勉强的挂在西山,发出鲜红的光芒。过了好久,鹿语才开口道:“逸哥哥,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像是在问话,也像是在陈述。

阿逸答不出来,如今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一个救世主,即便不是那么真实,但在鹿家人的眼里却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么自己如何去面对鹿语呢?

论身份地位,阿逸现在好了许多;论天赋体质,不再是昨日少年;论人品智慧,阿逸也不差任何人。

智者,顺应实事变化从中改变获得进步,而阿逸更加明白鹿语的重要性。一路走来,说白了都是躲在鹿家身后耀武扬威,要是没有这层关系,阿逸也不可能这样安全和风光,人情是欠下了,却还在一味的伤害她,这事确实做得不地道。

想通了一些,阿逸揽过鹿语的肩膀,笑着道:“给本大爷笑一笑!”

有一瞬间,鹿语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反应不过来:“你还是我的逸哥哥吗?”

阿逸这一刻的改变确实让人不可思议,从来都是冷冰冰对待鹿语的他此时却嘻嘻哈哈:“当然了,我想开了,你这么美要是丢掉你岂不是我的损失?”

哪里是这个原因,现在的阿逸终于有了一丝底气,简单来说就是不那么自卑了而已。

鹿语忍不住的流露出笑意:“你别这样,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桥流水,夕阳西下,两个人各怀心思却笑面如花。阿逸突然问道:“你打算怎么对待伊涵水?”

鹿语撩着自己顺滑的发丝,顺势靠在阿逸的肩膀上:“你说吧。”

画风的突然转变让鹿语有些激动,她尽量不表现出过于兴奋的神色,淑女地靠着阿逸,感受着几个月来都未曾见过的温暖。

阿逸有个不好不坏的习惯,喜欢摸着一抹秀发不自觉的卷来卷去,好似在思考,又像是在故意玩弄。沉默着,阿逸终于叹口气:“鹿语,你让我不忠,我该怎么惩罚你?”

“不要叫我鹿语!”鹿语激烈的岔开话题,而后娇嗔着:“叫语儿。”

“鹿语。”

“语儿!”

跟鹿语嘻嘻哈哈一路,送她回了住宿,阿逸没有停留便往回走,还记得鹿语最后一句话是:“逸哥哥,你为了我,可要守身如玉啊!”

可笑,阿逸早已经不是童男之身,稀里糊涂的丢掉了第一次,却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回到炼神峰阁楼已经是深夜,伊涵水应该睡了吧?

阿逸怀着一种说不出的愧疚悄悄地打开房门,却发现灯还是亮着的,伊涵水坐在床头看着窗前的花草发呆,看到阿逸归来站起身微笑道:“公子,今天还好吧?”

昨夜阿逸喝得烂醉如泥,伊涵水也是累着了,今晚又等到这个时辰,阿逸心里有些难受,好似一个已婚的男人在外找了小三,妻子在家独坐空房等待自己回家。

阿逸走过去抱住伊涵水,闻着发香,感觉内心一片祥和,正要说些情话,却不想被伊涵水抢先道:“公子,你身上有女子的味道——”

“。。”阿逸愧疚无比,却没有表现出来:“是这样的,今天鹿语昏倒了,都是朋友,我就抱她去了师傅那,她是我师姐,你不会吃醋吧?”

男人的谎言虽然拙劣,但是却信手拈来。伊涵水无限相信阿逸,并没有一点怀疑,只是帮着阿逸脱下外衫,整理好放在床边。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多么好的女孩啊,金屋藏娇却到外面寻花问柳的阿逸真觉得自己畜生不如!

出于爱或者心中有愧,阿逸拉住了伊涵水的小手,四目相对,爱意丛生。说来阿逸是个封建的人,除了结婚时候,阿逸是不会随便碰女孩的,但抱在一起睡个觉没问题吧?

于是,男孩爱惜女孩,女孩信任男儿,两人相视一笑,和衣而睡。伊涵水早就等累了,躺下便陷入了睡梦中,甜甜的笑意浮现在嘴角,阿逸却突然想到了她的姐姐伊涵若。

那个踹自己三脚的女人,本来是要好好报复一番的,由于没有好的机会和多余的时间,阿逸也就放置一旁。但是有的人天生就不是喜欢遗忘的,阿逸记仇,深入骨髓!

可以说阿逸没有格局,没有肚量,但是不能说阿逸不明事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如今是没有时间,下次去伊家,阿逸让她知道什么是招惹自己的代价。

再者,蓝鑫,那一巴掌虽然换来了几万的灵石,但是阿逸想要打回去。现在是没有机会,君子报仇十年,总有一天,阿逸会让这些目中无人的家伙知道什么是罪过!

“阿弥陀佛!”

阿逸越想越暴躁,眉头也越皱越深,忽然听到这一声佛音内心却又平静下来,大肚能容天下大事,何必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呢?

这声佛音让阿逸顿时清醒,天哪,自己在想什么!阿逸心中越发奇怪,为何自己现在越来越魔性大发,思维越来越恶毒呢?

“忍善前来还剑,还请施主出来说话。”此话是用千里传音术而来,在阿逸耳膜上来回转动,幽冥回响。

竟然是忍善?这死秃驴还敢回来,阿逸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翻身便下了阁楼,平稳的落地,阿逸盯着几个月都是这一件衣服的忍善气愤道:“你偷我剑,还敢回来!”

简直就是不把阿逸放在眼里,面对着阿逸的厉声质问,忍善嘴角微翘:“施主请看天色。”

这忍善的声音似乎有魔性,阿逸不由自主的看着天空,乌云密布,看不到一点光亮,低头看向忍善:“干什么,没见过要下雨的天气?”

“非也,今夜乃是二十三星齐暗,二三为奇,天地为阴。故而今夜不宜多想,烦神苦恼,施主刚才心念纷飞,长夜不安,我特地前来点化施主。”

忍善一席话,阿逸听懂了一星半点,想来是这帅气依旧的和尚忽悠自己,一脸不屑的道:“和尚,把剑还给我,我们别扯这些,你说你个佛门中人,行这偷盗之事,怎么好意思?”

一边讲述着玄幻异常,一边说着事实理论,两人算是杠上了。忍善摇摇头:“非也非也,施主话有不通透之处,我佛救世为己任,所做之处必定有理有据,何来偷窃一举?”

听着这奇奇怪怪的话语就已经难以理解,哪还有什么心思说话,阿逸翻着白眼:“我说你这死秃驴够了啊,快把剑还给我,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就!”

阿逸挥舞着小拳头,忍善继续摇头:“小僧昨日凌晨下界,便蛰伏于施主身边,看到了施主的所作所为,不能说不好,更不能说好——”

“你跟踪我?!”阿逸到处带着假面具,被人不知不觉的跟着很容易发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很不高兴。

忍善像是丝毫感觉不到阿逸的厌恶:“施主心中烦忧多事,我只能尽力而为。先说友谊,昨夜你跟朋友起了争执,喝酒消愁,却也不成熟,心中有气就地而发,更加没有救世之风度。”

“那你告诉我怎办?”阿逸皱着眉头,这和尚偷盗狡辩,跟踪八卦样样精通,怎么看都是一个活脱脱的狗仔。

帅气的忍善看了看要下雨的天空继续道:“何为友?同甘共苦曰友,真诚相待曰友。施主一则不曾同甘二则不曾真诚,何来心塞?”

昨夜江北求阿逸不要一副假面孔待人,阿逸心中似有所感,人心难给,不能交心,故而烂醉。此刻忍善苦口良药誓要点醒阿逸,可谓良苦用心。

响鼓不用重锤,阿逸心态逐渐平和:“你继续。”

忍善点点头:“施主聪慧,乃是天造之才,只是全凭自己履历生活,不知万千道理,小僧在此说教,施主不要介怀。”

“你说。”阿逸重复道。

忍善欣慰一笑,禽择良木,人归明主,忍善胸怀大志,亦是如此:“论施主感情,对鹿姑娘放不下,却又努力排斥;对伊姑娘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小僧猜测,施主左右为难,心中有愧,是否?”

和尚不仅聪明,而且观察入微,别看他没有存在感,却也是心中敞亮,一点不含糊。

在阿逸点头后,忍善冥思一阵:“施主远虑却失近忧,须知往前不止万水千山外,还有五行变换中。鹿姑娘身世强大,何必据而远之?再者伊姑娘如秋水莲花,心中毫无杂质,本就是大运所助,更加不可失去。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必要痴爱一人?”

这和尚道理一段一段的,阿逸都有些迷糊了:“所以,你的意思是,照单全收?”

到了问他的时候,忍善却又闭嘴不言,阿逸心中咒骂:“把剑还我!”

忍善这才微微一笑:“施主收好,剑还是剑,灵已不是灵,万事万物,还由施主逆天改命,小僧不是不答,而是不敢给施主做下决定,还请谅解。”

第一百零三章 迷之时间单元

听忍善一席话,懂了一半,丢掉一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阿逸不能尽信,也不能不信。

天外雷声开始轰鸣,阿逸缩了缩脑袋:“和尚,你拿我剑干什么去了?”

忍善呵呵一笑:“阿弥陀佛,施主何必问?”

别人不想说,阿逸也没办法,继续问道:“那你今夜来是为了什么?点化我?”

“非也,小僧前来助施主一臂之力,施主愿否?”忍善慈笑,让人心中安宁,但却也不能信了他,偷剑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

突然,雨水混合着雷声倾盆而下,阿逸躲到了房檐:“你帮我,怎么帮?”

忍善看着飘忽的雨水,伸出手接下,大雨如豆,在手掌中滴落绽放。忍善闭眼感受,出声道:“事如雨落,激起万千水渍。我不敢说比施主聪明,却也比施主冷静,以我之修行,观施主心中似有魔性,不知是何缘由?”

阿逸确实能够感觉到自己这一个月间心中越发阴暗,似有什么力量诱惑着一步步走向深渊,特别是有女子在身边的时候会更加冲动暴躁。

细细一想:“鹿原大战之前我曾经探普羽殿外围的一条小路,里面有一修行者的尸首,我本来要走的,回头看到一副画——”

说到这,阿逸却说不出口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又记不起那幅画是什么样子了!

“那幅画是林深见鹿,幽海见鲸,眼见有缘人。”

忍善接了下去,阿逸忽然明悟:“对,就是那副画!”

沉默半晌,忍善长叹:“阿弥陀佛!”

阿逸搞不明白,问起原因,忍善道:“此乃神界普渡圣尊之炼化尊体,其中精神意志强加于内,施主又怎么能够驾驭呢?”

此乃不传之秘,忍善竟然知晓!

世人都知道普渡圣尊三百年前炼化第二尊体,进而跨入天尊圆满,却不知道第二尊体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作画一副带走自己的心神,一心一意为本尊踏入圆满付出生命!

阿逸顿时有些不安:“那如何可解?”

圣尊的邪恶意志阿逸怎么可以控制?顿时有些后怕,如果被夺体岂不是玩完了?

忍善思索一会:“解法可能艰难,但施主为救世之人,何惧圣尊思维?如果施主有事,圣尊脱不了干系,是问何惧之有?”

嘿!这话说得好,阿逸有事,圣尊来抗锅,这不是天大的好事?阿逸眉飞色舞的:“和尚,你真是个人物,我就借你吉言了啊。”

忍善也想到这个地方了,脸上有些笑意:“施主聪慧,我便不再考虑。再者我要说说这时间单元的事情。”

伊涵水在阁楼熟睡,阿逸也不便进去,两人顺着房檐,夜话神剑夜雨池,近思繁琐之事,远看各路英豪,倒是好不痛快。

忍善穿着单薄的长衫,衣襟在晚风中翩翩起舞,忍善自是纹丝不动道:“时间单元是另外一个时空,同时间不同界面,位面平行,却又比之其他世界渺小,毕竟以普渡圣尊之能亦不可开辟更大的时空。”

“讲重点。”阿逸本是聪明人,哪里需要这些事不关己的科普?

忍善点头:“所以而言,时间单元是一个奇巧世界,简单而又复杂,施主不可不察觉。所谓简单是地利简单,而复杂在人心。花间枉顾取其名,意在于领会枉顾二字,花间凡俗,而枉顾深奥,故而何为枉顾?”

何为枉顾?阿逸答不上来,忍善解释道:“枉顾是屈尊看望的意思,是一个敬词,称对方来看望自己。施主可明白了?”

阿逸沉思,此乃圣尊智慧,阿逸看不深刻,但经过解释才明白许多,望着烟雨朦胧神往道:“在花中来看望自己,圣尊很寂寞啊?”

“。。。”忍善无语,故道:“施主说笑了,枉字是徒然的意思,这是一种深层次的思索,其中奥义,还需领会。而时间单元大小规矩,进入之后便四散分开,施主可不要妄自尊大,对来者不要轻易招惹——”

“知道了,大晚上的,你去哪睡觉?”阿逸听不得他和尚念经,故而打断道。

忍善性情温和而睿智,只是看着瓢泼大雨失神半晌:“我独坐雨夜便好,施主不用照看于我。”

人家好心来说了一大堆,阿逸也不可能让他在雨中坐着,便拖他到房间窗口:“在房间里看雨吧,不然外人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说完阿逸便上楼了,踏着木梯咿咿呀呀的上去了。忍善回头看向阿逸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后事还长久,万事不可急躁啊。

往后几日阿逸潜心修炼起来,忍善也不走,就看着阿逸修炼,在一旁栝躁的念着佛经,阿逸憋不住了:“我说和尚,你是上天派来气死我的吗?念什么鬼经啊!”

伊涵水在一旁摆弄着花花草草好不开心,搭腔道:“公子,佛经修心,你的剑法这两日不是颇有提高吗,多半是小师傅的功劳啊。”

阿逸心中吐血:“你个小姑娘插什么嘴,找打是吧!”

说着阿逸就开始作弄伊涵水的痒痒肉,小姑娘受不了,没一会便媚眼如丝求饶道:“公子,我错了,别弄了——”

软玉入怀,贴着伊涵水丝滑的肌肤,香气入鼻,阿逸沉醉其中,轻吻着她的耳垂和玉脖,突然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阿弥陀佛!”

我可去你的阿弥陀佛吧!阿逸气势汹汹的骂道:“出去,你个死秃驴!”

“阿弥陀佛!”

五日之后,晴空万里,烈日灼身。神剑宗普渡山领悟大殿,围满了人群,都在等待着时间单元的百年才开启一次的盛况。

“今日神剑宗时间单元开启之日,吾等不可大声喧哗,静待开启,进入之后各自寻找领悟界面变化,两个时辰后时间单元关闭,你等自然可以出来。把握这百年造化至关重要,望各位好好把握!”

光彩夺目的周述挺拔的站在普渡山山巅,一根精光流转的石柱在其身后发出耀眼的强光。石柱庞大滚圆,上面刻画着些飞鸟走兽,奇形怪物。

此刻石柱纹理越发清晰,光照越发强烈。阿逸等十个入选人围绕着石柱站成一圈,把手指割破后同时放上。

血水滴落后并不流下,反而顺着刻画的纹路往上游走,倒是颇为神奇。

渐渐的,血水往上到达了顶端的一个小坑中,十股血脉汇聚在一起。

轰隆隆—

阿逸顿时感到脑海中一阵眩晕,但流光星火主修神智,立刻开始急速运行,瞬间便让阿逸恢复清明,看着周围的景象,阿逸头一次觉得流光星火是个帮倒忙的家伙!

阿逸等十人的魂魄被抽离进入时空隧道,在时空转换中,所有的事物都在流动,虚无中由于眼花缭乱让阿逸心身疲惫,而流光星火又不自觉的开始运转,小周天不能让阿逸清醒,它就开始运转大周天。

阿逸心中吐血,这玩意不受控制,眼睛里金光直冒,脑袋里嗡嗡直响,就像一个高速转动的机器一样让阿逸的灵力快速消耗,阿逸欲哭无泪,因为泪水都来不及流下来就被吸走了!

好在很快,穿梭便完成了。身旁已经没有了别人,这就是普渡的世界设定了。

谁灵力高深谁就醒得快,就更加有机会得到领悟。而为了不让先醒来的人杀光其他人就把每个人分开来,倒是也合理。

阿逸爬起身来,观察着这个小世界的外物。

小世界灵力倒是不多不少,大概普渡创造了花间枉顾也是精疲力尽没有多余的力量开辟灵境了。不过花草茂盛,一望无际的花丛让人赏心悦目。

这个世界虽小,但飞禽走兽样样都有,鸟叫使得天地空明,花草感叹安宁,世界仿佛只有阿逸一个人,没有方向,如何去领悟花间枉顾这一造化武学?

阿逸一路上走走停停,尽量不去踩踏花花草草,这是圣尊灵境,一花一木都是具有灵魂的,拘礼于小节才能方得始终。

走了一里路,背后全是栽种的花叶树木,看不出来什么不同,阿逸也不能久做停留,一步步往前走去,走马看花,花间——留恋往返。

告诫自己不能有所急躁后,阿逸站在一处山脚下,准备爬山。倒不是阿逸想爬,只是这山挡住了自己的去路,阿逸不得不迎难而上。

只是这山光秃秃的陡峭无比,好似万千土堆累积而成,土质松软一捏就碎,阿逸有些为难,不上便是堵,上却是有些艰难。

“逸哥哥?”

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鹿语欢天喜地的跑了过来,阿逸倒是松口气:“真巧啊。”

很干的一句话,鹿语也不在意,她就是相信缘分,在这只有十个人的世界里,第一个见到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逸哥哥,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快乐的了。

鹿语上身穿着白色纱衣,飘飘荡荡的丝巾好不迷人,下身也是空荡荡的淡蓝色摆裙,不管穿什么,在她身上都能最大限度的体现美感。

“我们是要上去吗?逸哥哥。”鹿语有些迟疑,这里面有微弱的禁空,要想上去只能爬上去,阿逸也纠结着到底要不要上去。

浪费时间可不是好孩子,阿逸顿了几个呼吸果断道:“上去,如果不上去看看,怎么知道山的对面是什么呢?”

当阿逸用手抓住一块突出的泥土时,哐当一声,泥块应声掉落,里面竟是湿润的泥土!

这种泥土富有花卉需要的养分,但却软趴趴的,形成这种陡峭的山坡,全是湿泥土垒积而成,除了飞上去,靠爬恐怕是不现实吧?

而禁空也不是摆设,要想上去,身法好像是唯一的出路了。

第一百零四章 渡口水给鹿语

百丈黄土拦住去路,千万鲜花躬身相迎,往前不可进,往后倒可退。可是身后只有花,前方的未知让阿逸心中向往。

鹿语愁眉苦脸的嘟着嘴:“逸哥哥,爬上去好难的—”

这还用你说?阿逸知道不能浪费时间,两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还短,被人抢了先领悟花间枉顾就得不偿失了。

阿逸不再迟疑,运起飞濂追雪就往上攀登,飞濂追雪是十大古身法,长处在于轻点即可飞身,虽然是禁空,但也不能禁止蛮力飞起。

脚上连踩黄土,找准位置一个猛冲就是一丈的高度,但是阿逸突然发现三丈高的地方完全没有落脚的地方!

光秃秃的一片陡崖,阿逸急中生智掏出冥剑插在泥土中,可万万没想到泥土松散,冥剑又极其锋利,竟活生生的把泥墙划开了!

没有办法,阿逸顺着这股阻力慢慢的滑了下来,鹿语有些心急:“逸哥哥,这可怎么办啊?”

阿逸盯了她一眼,鹿语乖乖地闭起了嘴,想了想:“泥土如酥,我们上不去,别人也上不去,既然如此,我们便顺着这座山走吧。”

本来打定主意要上去的,奈何能力有限,阿逸也没了好的办法,再者,用蛮力来做事,也不符合“领悟”二字。

百依百顺的鹿语当然也不想爬这脏兮兮的大山,笑嘻嘻的道:“那也好,我就陪着逸哥哥走吧。”

实在搞不明白,这个世界中如何去领悟这花间枉顾?没有道台,没有聚集地,光凭借这百里繁花,怎样才能得到?阿逸冥思苦想着,鹿语在一旁采花,凡是漂亮的花朵都要采摘两朵问阿逸好看不好看。

本来阿逸没怎么在意的,但是在晃眼的一瞬间,阿逸仿佛看见了一个花仙子!

倒不是说鹿语美丽,而是一抹幻像!为什么说是花仙子呢,因为她不是人样,而是花的样子,却有着人的神态,给人以美的感受,却又不是人形!

阿逸有些猝不及防的抽出冥剑,剑身散发着均匀的黄光煞是好看。阿逸大声喊道:“把花丢掉!”

还在数着花瓣的鹿语完全没有感受到危险的来临,傻乎乎的抬头望着阿逸:“怎么了?”

这个傻女孩,阿逸来不及说话,用剑往鹿语手中的花朵一挑,精准的刺在花茎上。花朵窜在剑锋上,却突然开始枯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谢,发出灰暗的雾气。

雾气散发得很快,阿逸来不及躲闪,便吸了一口,鹿语离得更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更是吸了许多。顿时两人开始站立不稳,四肢发软,阿逸最后一点意识想的是:“流光星火怎么这会这么不可靠谱!”

入梦——回想起有记忆的四岁,在寒冷的冬风中飘飘摇摇,阿逸心如冷灰,看着蹲在墙壁角落的自己,心中悲凉。

一个男孩,浑身破烂,哪怕浑身只是一件单薄的棉衣,也脱给了瑟瑟发抖的阿逸,阿逸如身外人一般站在这冰天雪地中,看着十三年前的自己,心中无限伤感,泪水不由自主地滴落。

泪水还未落到地上便已经消散,继续看向四岁的自己,景象已然变化。

那个给自己棉衣的二哥已经长得高高大大,身旁的自己瘦弱无比。因为经脉堵塞不能修炼,每天晚上都是二哥用灵力滋润自己的经脉,特别是冬天,还必须要温和的灵力才能入睡,没有人能够替代二哥在阿逸心中的地位!

阿逸泪如雨下,却又心中温暖,再看。

那年自己十一岁,已经可以修炼了,有了一丝灵力的自己很高兴,心中无不欢喜。二哥省吃俭用的买了三块糖,阿逸吃了两块,二哥把另一块存了起来。

直到十三岁遇到了江北,他给了阿逸一间小房子,在他们家背后,三间茅草屋。阿逸也就从二哥隔壁街的小草房搬了出来,毕竟年纪大了些,两个人住着一间茅草屋太小,而二哥又不愿意过来住,便分开来。

在江州的十七年,有痛苦,有快乐,阿逸心中安详,久久的不愿离开,一遍遍看着自己的经历,好似人生就是这样的长短,再也没有多余的事情可以去思考了。

“傻徒弟,快醒来!”

小世界,阿逸静静地躺在花丛中,身边的花草更加茂盛,香气扑鼻,仿佛是在细心照料沉睡中的阿逸。

手中的冥剑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弱的黄光,东阿在其中想要叫醒阿逸,可是却没有效果,东阿也没有多余的办法,只能一声声喊叫着。

让试练者沉睡,一则考验定力,二则拖延时间,动不动就让别人睡觉,是普渡的手笔没错了。

好在阿逸的精神力远远大于常人,能够听得清楚外面有人叫唤,突然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唔—”阿逸像是回魂了一样,深吸了一口气,才感觉到身体和精神的连接,刚才那种使不上劲的感觉让人窒息。

阿逸翻身爬起,才发现自己周围的花朵格外娇艳,这花是汲取梦境才成长的?

看看还在沉睡的鹿语,眼角有一滴还未干枯的泪水,看来她的回忆也不美好,说不定还会想到阿逸对她的伤害呢?

走过去拍了拍鹿语的脸,发现好像没用。阿逸用意识和东阿交流道:“师傅,这个怎么弄醒她?”

“用水浇醒啊。”东阿出了个最简单却又不能实现的方法,因为阿逸没有水。

“那你是怎么叫醒我的?”阿逸奇怪道,这东阿出的主意都挺馊,上次的两个办法不是泡妞就是自杀式换血,没一个靠谱的。

东阿撇撇嘴:“你有流光星火,自然醒得快了。她没有外物的加持怎么能醒?一杯水都没有?”

“没有。”

谁出门带水啊,现在连阿逸都不用怎么喝水了,就更不会带了。望望四周更是没有小溪的存在,这倒是难住了阿逸。

难道用尿滋醒她?那自己就犯了众怒了,还有什么水?

阿逸想不出来:“师傅,你快说个靠谱的,我赶时间呢。”

“有醒神丹吗?”

“没有!”这不是废话吗,这听都没听过的东西,阿逸那里有。

“有清心丹吗”

“没有!”

“有——”

“没有!”两个人算是杠上了,阿逸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连晋升的丹药都是骗来的,那里有哪些奇奇怪怪的丹药,还是找个靠谱的办法才行。

东阿无可奈何,却灵光一现,一拍大腿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口水也是水啊,快亲她,多亲几口她就醒了!”

“。。”阿逸深吸一口气:“还有其他办法吗?”

阿逸还是不愿意背叛伊涵水,虽然听了忍善的话但也不能全信,再者亲了鹿语就再也解释不清楚了。

“爱亲不亲,我反正没有办法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这死老头多半故意的,说完这句话就蹲在冥剑里闭口不言,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阿逸的一举一动。

呸,死流氓!

阿逸心里郁闷,却又不得不这样做,鹿语要是失去了这次领悟造化的机会,可能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心里还是会不开心的。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阿逸也犹豫不得,在嘴里堆积了些许口水,对准鹿语的樱桃小嘴就吻了上去。

第一次轻吻鹿语,感觉非常好,樱桃小嘴暗生香韵,柔软的双唇丝滑娇嫩,阿逸忍住躁动的心思,抑制住别样的思维,用舌尖顶开鹿语的红唇,再把口中的津液渡进去。

一连渡了好几口,倒是把阿逸弄得口干舌燥,再没有口水了。心神混乱不堪,脑子里尽是想的隐晦事情,鹿语却一点都没有苏醒的迹象。阿逸感觉自己被坑了:“死老头,你骗我?!”

“哈哈哈,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舒服吗小子?”东阿一脸揶揄,阿逸看得想打死他,却又打不到他,顿时有些自闭起来。

“辰逸小儿,你找死!”

一剑而来,剑气四溢,杀心迸发!

竟然是周述!阿逸大惊,操起冥剑就往后退,这他妈好巧不巧,遇到一个隐形情敌,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周述早就对阿逸不爽了,只是顾忌阿逸有鹿家作为后盾罢了,如今看到了这一幕他怎能忍下这口气?

处在暴怒的边缘,周述一柄耀月剑直逼阿逸胸口,他已经是聚神圆满,哪里是阿逸一个开元期的小人物可以抵挡的?

阿逸心神糜乱,一时间来不及多想,运起飞濂追雪便开始逃命,本来周述的一剑躲无可躲,却被阿逸无心的走位躲开了一丝半厘。

“小子受死!”

周述实战并不丰富,他本就是普果安排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手人物。但境界的差距是不能弥补的,更何况阿逸也没有打过几次架。

几乎一瞬间,剑锋无敌,耀月剑乃是神剑宗第一奇剑,虽然不比流采等神器,但其威能不是一般剑刃可比的。在速度上,阿逸还不算落后,凭借飞濂追雪的无上灵动性倒是让周述有些眼花缭乱。

周述冷笑一声:“还小看你了,我倒要看看你这神奇身法可以用多久!”

说完,周述又发起了强力的进攻,剑法高超且越发繁琐让阿逸避无可避。再加上阿逸灵力快速枯竭,顿时感觉到力不从心。

阿逸紧握冥剑,有些不敢上前反攻,不敢赌这一剑会不会暴露自己的弱点,情况危急,阿逸左右为难,因为若是在小世界里面死去,将会让轮回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一百零五章 杀机暗涌

危急存亡之刻,阿逸决定赌一次,如果一味的躲闪,自己就真的离死亡不远了。但要是能够解开一次攻击,自己就可以多活着一会。

此时的阿逸就像是在一根钢丝上行走,一味的往后走,死亡的机率更大,如果鼓气勇气出其不意往前一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自从来到这个时间单元,阿逸做事就果断了许多,何为随机应变?就如阿逸突然不再躲闪,一招冲神雷霆分剑式:中原勿望!

中原勿望看似笔直一剑,其中变化一剑分为三十六小剑,乍一看看不出变化,但实则其中变化无穷,万剑归宗是为中原勿望!

空气中橙光乍现,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使得剑芒毕露,杀气蓬勃而出,剑身颤鸣,颇有划破虚空之势。阿逸明白,此剑若无用处,自己怕是难逃一死,是以毫不留手,只为一击必杀!

周述本来打不到阿逸心中逐渐焦急,自己一个聚神期圆满,竟然久久不能奈何一个小人物?

看到阿逸这一剑刺出,周述心中大为高兴,脸上泛起激动,这一剑他完全有把握化解,并且让耀月剑捅进阿逸这个混蛋的心脏里!

周述手腕发力,运剑的思路是挡开阿逸被逼上绝路的一剑,狗急跳墙,能有多大用处?若是再顺势捅下去,好不完美?

但有一点不一样的是,周述的剑刚刚触碰到阿逸笔直飞来的一剑并没有第一时间挡开,那剑歪歪扭扭的刺来,完全没有往周述身上戳,周述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当冥剑碰到他衣服时才发现这是障眼法!

周述也不是一般人,一个灵敏的侧身瞬间让阿逸的攻击化为乌有,同时耀月剑不堪示弱长驱直入,阿逸躲闪不及,肩膀便被贯穿了!

血水开始顺着耀月剑流下,一股股止不住的喷涌而出,耀月剑拥有无上寒气,血流不止,若无解药必将流血而亡!

而阿逸戳破了周述的衣裳,却没有伤及分毫,心中哀叹一声,来不及动作,便被周述一脚踢飞,重重的摔在地上。

“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些后手啊?把你的武技身法交出来!”周述邪恶眼神,阿逸能够猜到他的想法,先看看自己有什么好东西,然后再杀掉自己,最大化的利用自己的剩余价值,可谓阴狠至极。

阿逸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冷笑道:“要杀便杀,说这么多干什么?但杀我之前,还请周宗主给我一个杀我的理由!”

“你要理由?你是我神剑宗的人,我要你死,你就不得不死!”周述看到阿逸毫无想要交出武技的意思,顿时更加杀心迸发。

把耀月剑放在阿逸的脖子上,周述发了最后通牒:“交出武技身法,我今天就饶你一命。”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阿逸哈哈一笑:“杀了我吧,鹿原宗会不顾一切的为我报仇,你等着吧,哈哈哈哈——”

“你一个小人物,鹿原宗凭什么帮你报仇!你骗鬼呢?”周述此时又有些拿不定主意起来,杀阿逸随时都可以,但是阿逸能说出这话也定有所持。

阿逸也不想忽悠人,但是实力他不允许啊。阿逸作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冷哼道:“我一个小人物,为什么有这种绝技,还不是鹿原宗资助我的,你以为我为什么想要跟你硬拼,我就是不想打了。不信你想想我为什么可以保送时间单元?我是鹿原宗的人,我摊牌了,不装了。”

周述站着没动,虽然阿逸说的并不可全信,但是保送时间单元作何解释?他倒不是不敢说杀阿逸,而是怕鹿原宗的报复,如果神剑宗丢在自己手上,普果不得杀了自己?

“住手!”

鹿语终于醒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阿逸的口水起了作用?

翩翩倒倒的鹿语急忙跑过来,撞开用剑对着阿逸的周述,看看阿逸的伤口,也顾不得春光乍泄,扯下自己身上的丝绸,裹在阿逸的肩膀上。

小心翼翼的样子挺可爱的,只是阿逸死死地盯着周述道:“现在还想杀我吗?”

“真是小瞧你了!”周述转身就走,他不可能杀了鹿语,现在有了见证人更杀不了阿逸了。

阿逸大喊道:“你不给我解药,我死了你一样脱不了干系!”

天空飞来一个小巧的瓶子,精准无误的掉在阿逸的手边,看着周述的背影,阿逸有些奇怪,这人怎么这么恰巧的看到自己亲鹿语?而且还那么轻易的信任自己说的话?

阿逸看了看药丸,有些不放心,问了问东阿,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阿逸便不敢乱吃了。鹿语看出来阿逸的纠结:“要不坚持一会吧,还有一个时辰了,等会出去了我们问问左宫师傅。”

这样也好,要是什么毒药的话,那就着了周述的道了。

阿逸爬起身看了看往外冒血的伤口吐了口气:“继续走吧,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机会了,这领悟无从开始,怎样去领悟?”

鹿语也有些沉默,自己好歹是鹿原宗的千金,虽然没有鹿羚的天赋和毅力,但怎么说也要有点智慧吧?现在走了一个时辰,除了花还是话,要不是——

“逸哥哥,你刚刚是不是亲我了?”鹿语舔了舔自己的小嘴,眼神有些轻浮。

阿逸头大如斗,急忙否认道:“没有,我亲你干什么,是周述亲的。”

“啊!”

鹿语闻言赶忙吐起了口水,眼泪在小眼眶里打转,阿逸看得无语,有这么夸张吗。只好承认道:“是我亲的——”

“欧耶!我就知道!”鹿语跟个变色龙一样,瞬间就变了个表情,那里还有什么眼泪?

满头黑线的阿逸敲了敲鹿语的脑瓜:“还走不走了?”

“走走走,逸哥哥,你要对我负责的吧?”鹿语把着阿逸的手臂,一刻都不愿意分离,脸上洋溢着幸福。

有时候想想,爱一个人真的有这么快乐吗?也许这就是真爱吧。

“逸哥哥,你再亲我一口好吗?”

“滚蛋!”

小世界十里之外,鹿羚盘坐在草地上,走了一路全是花草,也没有看到其他人,他也不想去找人了,便安安静静的坐着体会天地变化。

风呢?没有风!鹿羚有些想法了,世界上没有风,安安静静的,让人感到奇怪。

再体会,没有水!这就是说这个世界缺少基本的五行变动。那么这说明了什么呢?

正冥思苦想的鹿羚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便谨慎的睁开了眼睛,才发现是董家的董德,董畅走了过来。

董德也算是董家的一代天才少年,有些自视甚高的讽刺道:“哟,这不是鹿羚鹿大少爷吗,嘿嘿。”

董家和蓝家都只有两个名额,自然一进来就找自己的伙伴,如今两个人在一起,自然能够做的事情就多了起来。

鹿羚稳坐泰山,不慌不忙的道:“正是在下,不知道两位有何贵干?”

董畅在一旁搭腔道:“在这个世界里面没有规矩,想要杀人就杀人,想要抢劫就抢劫,我们两有幸遇到鹿大公子,不如让我们得些好处,我们便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好东西我多的是,就怕两位没有本事来拿啊?”鹿羚自持本领,自然不怕两个乌合之众。

董畅抽出长枪,这把长枪确实不一般,枪身纯黑,宛若蛟龙,大约是个八品左右的武器,重量在五十斤左右,也只有董畅这种天之骄子才配使用了。

董德头戴书生帽子,看着是个读书人,却没想到掏出一把折扇,可别小看这把扇子,这扇子只有骨架!灰蒙蒙的骨头看着有些年头了,上面散发着幽暗的气息,好在不是魔界之物,倒还不影响心神。

鹿羚冷笑一声:“你们不去领悟这世界奇迹造化,反倒是来贪图我这些小东西,真是搞笑。”

“难道鹿公子怕了?”董畅笑笑,话还没说完,就猛然冲上去,一杆长枪,如黑蛟龙出世,龙吟三声,天地憾动!

鹿羚虽然是聚神后期,但面对两个同样不弱的聚神前期也不敢掉以轻心,幻化出自己的三尺青锋就和董畅战作一团。

董德也不甘示弱,手中的骨扇雾气狂躁,顿时黑云滚滚,似乎要用黑雾包裹鹿羚。鹿羚本来完全不虚这长枪,但是万万没想到董畅的长枪在黑雾中竟然无比猖獗!

枪枪致命,有如梦幻中的泡影,划出无边无际的枪芒,鹿羚一个躲闪不及被挑翻在地,才明白这个雾气阵法可以加强长枪的威能。

看着刺来的黑漆长枪,冷冷的枪尖让人背后发寒,鹿羚逼不得已,把三尺青锋往前一掷,青锋出手,仿佛有了灵性,嘶鸣一声往董畅飞去,董畅必然躲开这弃车保帅的一击,鹿羚也就有机会逃出黑雾。

三尺青锋威能无穷,董畅脸上青红变换,不得已只能让开,鹿羚实战很强,知道擒贼先擒王,一出黑雾便冲向手持骨扇董德,董德巍然不动嘴角扬起,丢出一张符印站在原地等鹿羚来攻。

鹿羚把手摊开,三尺青锋急速飞回——此剑拥有剑灵!

三尺青锋,遇人必杀!

同一时间,董畅长枪追杀在后,鹿羚强攻在前,要么董德伤,要么就是鹿羚被伤。千钧一发之计,看着董德一动不动的有些奇怪,但鹿羚来不及多想,一剑刺下去,却发现董德只是一个残影!

赌输了!而出于一个剑客的敏锐,鹿羚一个转身想要躲开长枪,却慢了一点,腰身肋骨处被拉开了一块血肉,整整齐齐的割伤让血水喷涌滚落而出,染红了一侧的衣裳。

董畅才不会给鹿羚机会反杀,又是一枪勾挑,鹿羚脚上没有助力,人在空中,怎么能够躲开这致命一击呢?

“梨花剑雨,千里一击!”

第一百零六章 真正的花间枉顾!

正是危机关头,鹿羚避无可避的必杀一击,突然被卸去了威力,空中虹彩一闪,梨花剑雨——元法剑尊绝学,千里袭人,精准异常!

人未到,剑先到。言淑雅的仙子剑和她本身相辅相成心心相印。剑身刻画着精致的纹路,虽没有宝石的镶嵌,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很漂亮,就如言淑雅不用点缀也能光彩夺目一般,让人心生爱慕。

梨花剑雨虽然是无上武学,看着却没有一点杀意,好似一场仙气横生的舞蹈,让人沉醉。

“呵!”哪知言淑雅不愿让他人沉醉在自己的美态中,反而娇喝一声打破幻想,助鹿羚逃过一劫。

鹿羚其实还有后手,但有人来救最好不过,抄起三尺青锋就奔向衣冠楚楚的董德。

董德只有一个骨扇,那里抵得过鹿羚的攻击?使了个眼色便开始逃命。董畅收起长枪大吼一声:“既然有人帮鹿公子,我等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真是会打算盘,两个董家的天才一前一后跑掉了,鹿羚也不想去追,毕竟现在领悟花间枉顾才是最重要的,跟这些人来来回回没有意思。

“不追吗?”言淑雅收起剑,气愤的看着鹿羚的伤口,赶忙拿了绷带出来包扎伤口。

鹿羚没有答话,倒是有些纠结脱不脱衣服。因为伤在肋骨,要包扎需从绕过背部横腰裹上才行。

这个时候都尴尬起来,言淑雅开口道:“脱下来吧,时间不多了。”

女孩子都没说什么,鹿羚自然不会拘谨了,脱下单薄的外衫,露出精健的肌肉,八块腹肌和人鱼线让言淑雅满脸羞红,谁家女子不怀春?

“哎呦呦,这怎么有个暴露狂呢?”听闻打斗往这边赶来的阿逸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爽,无端的嘲讽道。

“哥,你还好吧?”鹿语舍不得打同样有伤的阿逸,只能白了阿逸一眼后跑过去蹲在鹿羚身边。

“言姐姐,我来吧,有些人不高兴了。”鹿语心思也是细密,自从那日晚间言淑雅来问阿逸的眼神,鹿语就知道阿逸不爽言淑雅的作为。

言淑雅是躺着都中枪,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意思啊,妹妹?”

鹿羚在一旁也是无语,这他么老子的女人,你辰逸捣蛋就算了,哪门子的看不顺眼?

但是阿逸身份在那里,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关照道:“原来是辰逸兄弟,肩膀怎么了?”

鹿羚是东帆尊者的大弟子,倒是可以让他看一下到底是不是真药,阿逸丢过去一个瓶子,是刚刚周述给的解药:“你看看这个药可不可以解耀月剑的毒?”

空出药丸,黑不溜秋的,鹿羚仔细闻了闻,本来想说不能的,但想了想要是出去阿逸问别人得到不一样的答案也是不好,便如实道:“是真药,辰逸兄弟可是被周述所伤?”

明知故问,除了周述还有谁有耀月剑?阿逸不答,吃下解药反问道:“鹿兄可曾悟出了什么?”

沉默了会,鹿羚才道:“这个世界没有五行元素,我只想到了这个,其他的一概不知。”

“你就想到了这个?”阿逸忍不住贬低道。

鹿羚脸色微红,帅气白皙的脸庞有些不自然,他是圣晕大陆公认的天才,到了时间单元竟然毫无悟性,也是打脸了。

言淑雅在一旁听着,为她心上人打抱不平道:“那我倒是想知道辰逸你有什么高见?”

辰逸是你叫的吗?阿逸心中越发不爽,冷哼一声:“我敬你是因为你救过我,但你别趾高气昂的!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如果要问阿逸为什么敢这么嚣张,一则是鹿语的缘故,二则是鹿梳的话让阿逸挺直了腰杆。

“你过分了!”鹿羚捂着伤口沉声道。

阿逸冷笑:“是我过分,言淑雅,你自己想想,你怎么对我的?”

言淑雅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有股怒气在心中郁结:“我怎么你了,你——”

“行了行了,你们干什么啊,都是一家人。”鹿语在一旁打圆场,回头看向阿逸道:“逸哥哥,有什么出去再说,我们时间不多了。”

算了,给鹿语一个面子,阿逸指了指言淑雅,让她放安静点,然后自己走到一旁盘坐冥想。

骂言淑雅也不是为别的,阿逸就是想骂了,这女的一直就瞧不起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正眼看自己。虽然感激她救自己一命,但也不能任由她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吧?

还有半个时辰了,先前听到打架的声音才奔袭过来,路上耗费了很多时间。此刻阿逸静下心来,想到刚刚鹿羚说的缺乏五行变化,倒是可以深思一番。

加上忍善提点的,阿逸渐渐的有了些想法:缺乏变化和最基本的东西,也就是说世界是固定的?

阿逸睁开眼,望着来时踩踏的花草,竟然恢复了原貌!

再看看那三个人,都静下心来开始打坐冥想,阿逸再次闭上眼,想想忍善说的,枉是徒劳,顾是看望,连起来就是在花丛中徒劳的看望?

这话的意思到底有什么作用?越想,阿逸便越发烦躁,自己这样聪明的脑子却想不通这谜题

“慢慢来,你急什么?”

东阿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阿逸的脑海里,阿逸才清醒了几分:“那师傅,到底这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忍善那个小和尚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但也不能局限于此,你想想你是怎么得到我的真传的?”东阿也开始理性分析起来。

想想怎么得到东阿的真传的?那不是忽悠得来的吗,这普渡都不在,怎么骗?

什么是悟道?没有人规定你什么时候开始,没有方向,没有人可以准确的帮到你,直到想通了,恍然大悟,这就是悟道了。

就像一个无解的题,连基本的条件都要自己找,还要最后求和,那里是这么容易的呢。

此时鹿羚也静下心来思考,但是他缺少太多的条件了,根本没办法推演,花间枉顾基本上与他无缘了。

公孙小年是公孙烨伟侄儿,本来天赋不弱,但是能力有限,为人也不善观察,故而也没有机会了。

言淑雅想着刚刚阿逸的话,有些想不通为什么阿逸要这样说,再者父亲还要自己把他带回十二方世界,如今闹僵了,往后怎么办啊?

可惜了言淑雅本是悟性极强的人,毕竟她父亲是卜算大能,领悟可以说是小儿科,但被阿逸这几句话闹得心神不宁,心中恨死阿逸了。

董家蓝家两对兄弟,本身就机会不大,这可是圣尊的大道,哪里容易领会一星半点?故而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打家劫舍的准备,如今正打得不可开交呢。

但是有一个人不一样,就是周述。周述可是普果的人,早就有了捷径,在刺伤阿逸后便找了个风景好的地方安坐下来,开始泛思神往。

从领悟繁花开始,直到枉顾结束,再从变化开始,到宁静结束。在周述的识海里,场景开始变化。外面不再是繁花似锦,而是荒凉遍地,他一个人走在荒芜的大地上,徒劳往返,心中苦闷,似乎要憋死了一般。

综上,花间枉顾之道,在于撇开繁华,体会其中荒凉,更重要的是没有变化,一生一世都将在其中沉沦!

慢慢的,周述心如死灰,黯淡无光。就在这时,识海中的周述握住长剑,疯癫般打起剑招!

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为破剑式:青山依旧!

炼之人心而猖獗,是为断剑式:无上帝霸!

狂之天命而枉顾,是为绝剑式:苍天有罪!

而后总决式:花间枉顾!

刹那间,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如斜阳注目,红光漫天遍地,百万鲜花都开始娇艳地散发香味,让人迷醉,红光扩散开来,直到天地尽头,才惶恐的结束,好似在宣扬谁谁谁得到了花间枉顾一般。

众人心中无比震撼,一百年开启一次的时间单元又多了一枚圣尊种子!上一次领悟花间枉顾的还是普果啊,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没过多久,光柱逐渐暗淡下来,但是大家心中都很不舒服,只要有人领悟了花间枉顾,后面的人想要领悟就变得更加艰难了。

阿逸也不气馁,人各有命,不去羡慕才是最重要的。还有两炷香的时间了,阿逸决定坚持下去。

谁知道不远处的言淑雅突然站起身埋怨道:“我心已经乱了,鹿羚,我该怎么办?”

大概鹿羚也觉得机会不大了有些失望的道:“那我们就准备出去了吧,我也静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来了两个人,是蓝家的两兄弟,一看就是来游山玩水的,蓝鑫也就是个志向低下的人物,花着宝贵的机会参观来了。

他身旁的兄弟叫蓝云,是他一个堂兄,嘴巴很阴毒的道:“哎呦,怎么各位都没有得到好处啊,我还以为只有我跟我的兄弟没有得到呢,原来鹿原宗的大公子也就这样啊。”

鹿羚皱起眉头没答话,他不是那种喜欢逞口舌之能的人,倒是鹿语骂道:“你们两是不是觉得我鹿原宗好欺负啊,滚蛋吧!”

“啧啧啧,这不是天下第一美女吗,好美啊,我们蓝家也不弱,要不我明日就来鹿原宗提亲?哈哈哈”说完蓝云哈哈大笑起来,全然不给鹿家人好脸色看。

这些人都是年轻气盛,说到底也没有了解过到底能不能惹对方,全凭心中所想所做而已。

“闭嘴吧你!”阿逸突然开口骂道。

蓝云顿时暴怒:“你算哪根葱,敢跟老子这样讲话?”

阿逸缓缓睁开眼,轻蔑一笑,看看一旁的蓝鑫:“蓝鑫,你还不叫你的狗兄弟滚蛋?”

第一百零七章 不,死后轮回!

“你找死!”蓝云从灵戒中掏出一把古朴的大刀,大刀与他的气质不甚相符,有了这把快要生锈的大刀他整个人都凶狠了起来。

这蓝云长相本就一般,此刻掏出锈迹斑斑的长刀,脸色逐渐阴沉,头发在这无风的小世界里飘荡,全身灵力开始聚集,死死的盯着阿逸这个出言不逊的人。

只是,阿逸不怕他,一动不动的盘坐在地,因为阿逸能猜到蓝鑫会阻难,即便蓝鑫不拦,鹿羚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再说,阿逸也不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果然蓝鑫一把抓住冲向阿逸的蓝云大喊道:“哥,这个杀不得,杀不得!”

“如何杀不得?一个小小的喽啰敢对我指手画脚!”蓝云怒不可遏,吹着小胡须杀气重重。

蓝鑫看了鹿家人虎视眈眈的样子有些无语,自己这个堂哥比自己还要猪脑子。蓝鑫干笑了下:“此人厉害着呢,我们到一边玩去,我细细跟你说。”

蓝云虽然纨绔,但也还算讲理,狠狠的盯了阿逸一眼:“你他么给我等着——”

“煞笔。”

本来已经烟消云散,阿逸却冷不丁的说了句,这下不得了,蓝云也不是聋子,暴躁起来连蓝鑫都拉不住,一个趔趄就拉空了蓝云。

蓝云一个踏地起跳,大刀高高举起,顿时刀气狂野纵横,给人一种饿狼扑食的感觉,向着阿逸猛冲过去。

鹿羚心中暗骂阿逸疯了,忍住伤痛运起灵力便朝着蓝云奔去,三尺青锋长驱直入,直逼蓝云身侧。

鹿语虽然能力不强,却也担心阿逸受伤,自是不用说奔向阿逸,阿逸看在眼里也有些感激。

本来按照阿逸以前的性格忍了也就算了,但是看了圣尊的画后怎么都忍不住想骂,都欺负到头上了,阿逸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拿起身旁的冥剑就是干!

鹿羚阿逸均是有伤,但蓝云也不能以一敌二。看起来阿逸的境界虽低,但却有着高于常人的敏捷和武技。

身法自然不用多说,武技也是一等的冲神雷霆,比之花间枉顾也就差了一些而已。而莫问无名更不是吃素的,它压根都不吃东西!

比之鹿羚,阿逸来得更快,遇到竖斩的大刀,阿逸一点不慌乱,冥剑在手中嘶鸣吼叫,剑灵如狼似虎的奔流,比起蓝云的大刀也丝毫不弱!

众人心惊,什么时候辰逸这么猛了?

来不及多想,蓝云一个聚神中期的天才,也是有些小瞧了阿逸,心中有些哑然,冥剑的威力不大,但是技巧上行云流水,哪里像是一个开元期左右的人能够拥有的手法?

刀剑接触,发出摩擦后的火花,剑气四溢,伤及地上的花花草草。阿逸知道不能松懈,这一次,自己要以开元之体硬战聚神大能!

区区开元,隔着聚神期虽然不差多少,但是只要越级就是登天!阿逸只是开元前期,而蓝云已经是聚神中期了,其间相差三个小段,相当于一个大段位了。

言淑雅心惊,她虽然不太明白修神的境界区分,但是也能看出来阿逸和蓝云之间的灵力差距,心中有些不明白阿逸为什么要如此强硬的跟蓝云打起来?

她越发看不透这个外表安静帅气的男孩心中为何住着一个暴躁的小人了。

但是她那里知道,阿逸心中就是憋了一口气,正找不到人发泄呢,这蓝云不知好歹的来挑事,阿逸先出了这口气,再安安静静地顿悟这花间枉顾不是更好?

鹿羚的三尺青锋姗姗来迟,却也威力四射,但他并不是一心想要杀掉蓝云,便给予了很多机会给蓝云。他也想看看阿逸到底有什么底气敢跟蓝云叫板。

蓝云虽然惊讶,但他颇有实战经验,看着阿逸密密麻麻的剑花,管他三七二十一,就是一刀斩下。

聚神期能够灵力外放,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招也具有强大的威力,阿逸也不敢掉以轻心,万一出了差错,就是圣尊都来不及救自己。

只见阿逸脚上微动,一个灵巧的走步,手上的剑招化繁为简,故技重施一剑中原勿望,倒不是阿逸只会这个,而是这一招神出鬼没,虚实结合,让人难以预料。相对于周述,这个蓝云就没有那么厉害了,阿逸猜的就是他大意。

果然,跟周述一样,蓝云冷笑一声,看着这一剑刺来的轨迹,预判可能连自己的衣服都碰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蓝云不再理会这偏差而又烂到极致的剑法,躲开鹿羚的三尺青锋后,准备后发先至地砍下阿逸的脑袋!

一息过后,让蓝云失望的是,阿逸这一剑竟然正中蓝云心脏!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都不由自主的揉了揉眼睛,这他么是眼花了吗!

蓝云的大刀再也砍不下去了,就那么瞪着肉丸子大小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散发着黄光的剑刃。

“堂哥!”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从蓝鑫口中发出,蓝鑫本来还没觉得什么,自己拿不住蓝云,也不能怪自己啊,你辰逸自己要多话的,死了也就死了。虽然你有恩于蓝家,但谁叫你话多呢?

但是这个结局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之外,辰逸竟然能够杀掉蓝云?

整个打斗场面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来的太快,让蓝鑫顿在原地傻乎乎的不知道该干嘛。

阿逸也不怕蓝云的血水喷到自己身上,笔直的抽出冥剑,人畜无害的对着鹿羚笑笑:“多谢鹿兄帮我杀掉这个栝躁的人。”

“你——”鹿羚哑口无言,这尼玛我只是帮帮忙不让你死掉而已,谁想帮你杀掉他了?

鹿语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有些担心道:“逸哥哥,你伤口还好吧?”

看看,人家鹿语多好,哪怕自己心狠手辣的杀人了,都想到的是自己伤口的问题,也没说什么杀不得。

阿逸淡淡一笑:“有纸吗,这个人的血好脏。”

洁癖这个事情倒是很大的问题,阿逸其实有点想要反胃,要不是言淑雅在一旁看着说不定都吐出来了。

也不管还有两个女子在旁边,阿逸就开始脱衣服,早知道就不装了,非要把剑拔出来,沾染了自己一身的血。

越发忍不住想发吐的感觉,急忙从灵戒中摸了一套长衫换上,中间香艳的换衣服环节就不概述了。

众人都还沉浸在无边的思虑中,看到阿逸换衣服都没什么感觉,只有鹿语没羞没躁的帮阿逸换衣服。便换还便摸着:“逸哥哥,你身材比我哥的都好——”

“。。。”

鹿羚心想管我什么事?但经此一战,鹿羚再也不敢小看阿逸了,这样深不可测的人,谁还敢对阿逸的所作所为漠不关心?如若不然,自己什么时候被这飘忽不定的冥剑刺中胸口都不知道!

算了算时间,感觉时间不够了。阿逸心中叹息,威风倒是耍了,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有些得不偿失啊——不止是时间啊。

一炷香的时间可以领悟吗?

如果没有天大的造化,阿逸怕是没有机会了。可惜要让忍善失望了,那夜和忍善长谈,能够看出他是真心想要阿逸得到花间枉顾,也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了。

阿逸从新盘坐在地,倒是没有闭上眼睛思考,而是在发神。自己为什么要得到这花间枉顾?还不是为了报仇,那个让柳璇希心甘情愿离去的人,阿逸恨得牙痒痒。

难道是天意不让自己报仇?

去他的天意!和几个月前不一样的,阿逸才不管什么天意。

几个月前,脑子里突然出现偷剑这一个想法,阿逸权当是什么劳什子天意,义无反顾的偷剑,直到今天,阿逸才想明白这就是一个局!

天意让自己逃离江州,灰头土脸的丢掉柳璇希,跟这些脑奸巨滑的人打交道,亏得阿逸机灵,不然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逸哥哥,你在想什么?”鹿语坐到了阿逸身边,由于一路跋涉让她的衣服上沾满了灰尘。

想到她刚刚奋不顾身的跑来为自己挡剑,阿逸心中一暖,摸着她的秀发温柔的道:“没什么,等时间单元关闭啊,反正也没时间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走了狗屎运捡到花间枉顾。”

鹿语也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靠在阿逸的肩膀上异想天开:“逸哥哥,感觉你不开心啊。”

“我有什么不开心的?我杀了一个比我厉害的人,开心还来不及呢。”阿逸矢口否认着,心中却感伤起来,一路走来,徒劳奔波,一事无成。

鹿语没有纠结阿逸的谎话,她早就习惯了,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一切。她鹿语何尝不是来来回回,在等待阿逸的路上枉顾思念,找不到出路呢?

忍不住的,阿逸又发神了,花间枉顾,到底什么是花间枉顾?

思而不得,交织不断,从开始到结束反反复复,到底哪里才是个头?

阿逸越想越出神,没有感受到时间隧道开始打开,时间就从阿逸的思考中流失。

每个人的身上开始发光,这是要回到位面的预示,鹿语靠在阿逸的肩膀上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于是便没有打扰阿逸。

阿逸似乎完全没有感到自己快要被吸收进入到隧道里面,越发想得深刻——到底要知道什么?到底怎样才算是花间枉顾?

光线越发强烈,阿逸眼睛被强光一射,不得不闭上眼睛,待到睁开时,自己已经来到了刚开始让人头晕目眩的隧道中。

隧道?隧道!

阿逸灵光一闪,花间枉顾,难道不是讲的人生吗?隧道是路,混沌中消除人的记忆,而人们来到繁花似锦的人间,人间五行始终不变。人们只知从何开始,却不知从何结束——难道死亡就是结束吗?

不,死后轮回!

第一百零八章 何为枉顾?

世人辛辛苦苦来到人间,第一眼惊艳,第二眼枯燥,第三眼无可奈何!却又反反复复希望再来一次,在这其间来回奔波。

花间枉顾岂不就是说人生吗?没有人在自己的生命中指指点点,于是便没有了方向,不是应了“花间”二字吗?

而在人间不忍舍弃,一次又一次逆天生长追求永恒,到最后徒劳无功,却又流连忘返——这不就应了“枉顾”二字吗?

直到此刻,阿逸终于想通了,对他大为有利的是流光星火可以不让自己的意识混乱,从而在这隧道中开始体会真正的花间枉顾!

下一刻,整个隧道中,光柱显现,符文漫天旋转,像是下起了闪烁着金光的纷飞大雪,在红光冲天中绽放,一次次的折射光芒,竟是充满了无上光耀!

谁能想到,在这区区几个呼吸间就能通过的时空隧道中,还能领悟花间枉顾这等绝学?但是阿逸做到了!

剑法诀窍一一浮现在阿逸的脑海中,第一式青山依旧,剑气飘绕,浮动中壮阔,气息悠长深邃。

看似飘荡无锋,实则暗藏杀机,玉龙咆哮而出,雾里看花,美艳迷人中带有玫瑰的利刺,故为破剑式。

第二式无上帝霸,凶狠异常,完全没有一点惧怕。无论前面有何险阻,杀意浓郁,剑锋长驱直入无所顾忌。是为长空一剑,其力可推山蹈海,故为断剑式!

第三式苍天有罪,此招韵味在神,剑招在“悔”。剑招中无不拘谨,却又忍不住发出不满。剑刃似乎有灵,不忍心,却又不得下杀招,故为“悔”。苍天何罪之有?世人反复轮回,乃是苍天有罪!

在天地中悟大道,却悟出天道有过错,皆为圣尊逆天而行!故而,第三式——绝剑式,苍天有罪!

此技若出,必定遭受天地责罚,是以没有对抗天地的能力,万万不可使出。不然就是逆天,即使苍天有罪,依然不可违背!

阿逸心中激流澎湃,外界却大为奇怪。

普渡山巨大石柱处发出黄光,光耀直通天际,围绕着光柱的十个人苏醒了九个,还有一个如定身般站立,那就是阿逸了。

“逸哥哥,你醒醒——”

鹿语满脸焦急,看向一旁迎接的二长老穆天:“二叔,他怎么了,你帮帮他。”

女子六神无主如热锅上的蚂蚁,穆天慈爱的摸摸她的脑袋:“别着急,天柱还未关闭,说不定另有机缘呢?”

场上百八十人,都关注着阿逸的一举一动,以往哪里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所以都想看看这个开元期的小子为什么迟迟不回过神来。

进入时间单元本质上是以元神的形式进入,故而身体在外,元神在内。若元神死亡,就如困顿于小世界,那里面连基本的五行变化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轮回了。

此刻的阿逸双目紧闭,脸上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天柱渐渐暗淡,柱身上的纹路也不再清晰。鹿语越发着急,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拉着阿逸的手哽咽着:“逸哥哥,你回来,你不要离开我——”

“施主莫急,万事自然有其定律,静观其变就好。”忍善神出鬼没的站到鹿语的背后沉声道。

泪水积满眼眶的鹿语气愤道:“走开,我不信你那套说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他是谁?”

柔软的声音飘荡在空中,阿逸终于苏醒,刚刚与身体建立连接,就看到常威在骂来福,有些奇怪的问道。

鹿语宛如听到,喜不自胜地抱住阿逸,温柔的哭诉着:“逸哥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

在场百余人,都看着这两个人谈情说爱,无不嘘声:“干嘛呢,没看到我们看着啊,一点都不害臊!”

“要你管!不爱看就滚蛋!”鹿语气鼓鼓地骂回去。

阿逸扯了扯她:“下来,多不雅观?”

远处,伊涵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隐痛,同心蛊虫在血液中有些沸腾,只是她哪里舍得放弃?

闭眼时想到的是和阿逸在一起的时光,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这样,是何等的风凉?好在她没有感受到阿逸的变心,也算是一个百难中的好消息了。

“恭喜施主。”忍善站在一旁,为阿逸高兴。

此人仿佛能够算计一切大小事物般,推算花间枉顾的意义如此,得到传承后亦是如此。阿逸眯了眯眼:“和尚,你要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语气平淡,阿逸的话中并没有针锋相对的意思。但忍善却抬起头盯着阿逸:“施主过分惧怕了,告知天下,地位又会有长进。如今需要造势方可得更多资源——”

“够了!”阿逸打断他的话:“我心中自然有数,不必你给我做打算。”

鹿语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逸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啊?”

得到花间枉顾,阿逸心中还是很激动的,但不知怎得,被忍善那么一说,顿时就不愿意多透露一个字。

“没事,我先回去了,和尚,走吧。”蓝云被自己杀死,虽然把锅丢给了鹿羚,却也丢得不干不净,还是走为上计的好。

嘈杂中,阿逸跟鹿语分别了,鹿语也不是闲人,也就没有挽留。她以为阿逸是没有得到花间枉顾才不高兴,但她那里知道阿逸是为了不暴露而小心行事呢?

周述在人群中更加光彩夺目,对着各方势力谈笑风生:“我周述有幸得圣尊造化,今夜神剑宗宴请各派人士,让我们共庆百年盛会!”

外人眼中都不甚羡慕,得圣尊造化,可以说未来不可限量。东帆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大长老,自然要说些感言。

“继普果天尊逝世,我神剑宗风雨飘摇,好在天尊大智慧,留周宗主主持大局。如今得圣尊造化花间枉顾,我等终于等到拨开迷雾之时,可谓上天眷顾,我东帆往后唯周宗主是从!”

东帆虽然与鹿梳是好友,但他终究是神剑宗的人,此时周述得到花间枉顾,也是神剑宗的喜事,他自然要站出来说些鼓舞士气的话。

“唯周宗主是从!”台下一片表忠心的小喽啰,倒是好不热闹。

但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鹿原宗二长老穆天皱着眉头,如今周述坐稳了神剑宗,往后又是势均力敌,未来不可测啊。

“等下,我要在今天这个好日子,让大家认识一下我妹妹。”周述城府不算厉害,此刻脸上忍不住的兴奋。

下面的人自然起哄:“宗主你说,我们等不及了。”

周述咳嗽了声,眼中带着别样的神情:“周圆荷,上来吧。”

周圆荷!阿逸本已经走到了百丈开外的拐角处,却听见这个人名,顿时立住脚跟:“没想到是她?”

忍善微微往后一看,正是那个长相一般且虚荣的周圆荷。忍善平时不问,只是默默观察,此刻也忍不住问道:“此人是谁?”

思考一阵,阿逸才释然:“周圆荷,一个颇有心机爱慕虚荣的女子。”

忍善不了解其中精妙,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周述在此时找一个女子认作自己妹妹,其心思不过是想看清到底哪些宗派巴结哪些疏远罢了。但是对于阿逸来说却也不好,万一周圆荷对自己图谋不轨,岂不是——

“公子,还好吧?”

伊涵水径直走过来,她看到阿逸走了,便到这边来接。

突然想到自己身上有胭脂味道,阿逸便忍住了抱住伊涵水的冲动,只是点点头:“没事,小伤。”

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伊涵水神情中有些勉强,关心的看了看阿逸的伤口道:“回去我给你包扎下,不要沾水。”

入夜,阿逸拿着冥剑在院子里比划。虽然花间枉顾已经刻印到识海里,但还需勤加练习,剑法需要肌肉记忆,不然会生疏无比,根本无法实战。这次能够斩杀蓝云,一部分是蓝云大意,更多的是阿逸的勤加练习啊。

“施主,可还适应?”忍善现在是待在阿逸身边寸步不离,各种提点指导,你说一个如此帅气智慧的男人怎么就当了和尚呢?

阿逸收起剑:“别叫我施主了,我听得变扭,叫我椅子都行。”

“椅子?也好”忍善咀嚼着这两个字:“椅字属木,实为奇变,甚好。”

“。。”一个小名,他非得整出个一二三,阿逸尬笑了下:“你来就是为了问我适不适应?”

忍善一本正经:“正是,此武技最为接近今人体质,如果适应就是无上绝学,练到极致便可成就举世威能。”

两人都绝口不提“花间枉顾”四个字,虽然外人都偷不走花间枉顾,但是怀璧其罪,除了地位特别的周述,谁敢外露此般绝技?

而在普渡山刚出时间单元的时候,忍善劝说阿逸说出来,也是在反面提醒阿逸不要显现一时威风而遭人惦记。忍善用心良苦,阿逸倒是有些疑惑:“和尚,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和尚帅到无边无际,即便在这透亮的月色中都掩盖不了他的芳华绝代。忍善笑笑:“施主可知你是救世主?”

又开始叫施主了,跟伊涵水一个吊样。阿逸无语:“那是神界的事,关你佛界屁事?”

“非也,此乃大事,天下人都难逃的劫数,怎么就不关佛界了?”

忍善的辩解不无道理,阿逸点点头:“那你能帮到我什么?”

谁知忍善闭口不言,倾耳聆听半晌,过了会才道:“有人来了,是个女子,是言施主。”

“。。你怎么知道?”阿逸搞不懂他是怎么办到的,这和尚样样精通,阴谋阳谋,算命武术没有不会的。阿逸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比自己厉害还比自己帅的人。

忍善没答话,转身就走了。阿逸心中暗骂,一个个故作高深,总有一天我都会知道的,洋气个什么劲?

但是他哪知忍善只是不想让言淑雅看到自己,从而改变她来时的初衷,深夜来访,固有不善啊。

第一百零九章 调戏言淑雅

十二方世界的天之骄女,为了阿逸下界,却因为阿逸的境界低下而看不起他。在时间单元里,阿逸靠着鹿羚微弱的助力,近乎单杀蓝云,言淑雅便再不能小看这个深不可测的青年。

阿逸知道来人是她,便打起了无名剑法,当初她还是要帮忙看看这剑法是出自哪里,但这么久了,当做是放屁呢?

美人不管在何时何地都不能遮盖她的美丽,言淑雅的美是深入骨髓的仙气,即便在她的脸蛋上划伤几刀,也不能让她的气质有所打折。

迈着款款步伐,摇曳着窈窕身姿。言淑雅来了,只是看了一眼阿逸的剑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委婉的赞美道:“我说弟弟这么厉害能够越级杀死蓝云这样的天才,原来是勤学苦练的缘故,弟弟真是我辈学习的典范。”

狡结的月光下,言淑雅白皙的玉颈看起来十分诱惑,一身凉爽的白色连衣裙更是迷人。阿逸叹息一声:“可惜没有得到花间枉顾,让姐姐失望了。”

此话怎讲?言淑雅心想:你得到不得到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着言淑雅一副不知所言的样子,阿逸哈哈一笑:“你是我认的姐姐啊,我若得到,不等于你得到吗。若是我有花间枉顾,一定口述出来让姐姐也学会了,岂不是更好?”

此刻的气氛,完全没有在小世界里的箭拔弩张,言淑雅心中冷笑,表面上假装高兴:“真是难为弟弟一片苦心了,姐姐心领了。”

可不要以为阿逸真心的要给言淑雅好处,而是为了打好关系,沾些便宜。

女人的便宜。

阿逸看到言淑雅如此客气,自然把剑丢到一边,装作不经意间地牵起言淑雅的手带她坐到凳子上。

接触到柔荑的一瞬间,阿逸分明感觉到出于克制的反应,但最终,言淑雅出奇的没有一点拒绝,今夜她是有求于人,哪敢违了阿逸的意思

可真是个尤物,牵着言淑雅雪白光滑的小手,阿逸忍不住揉捏了一下,言淑雅不由自主的往回缩。阿逸怎么可能让她跑了,紧紧的钳住,脸上一脸的享受:“姐姐,你的手好舒服,你也漂亮,我好喜欢你——”

言淑雅感觉自己进了贼窝,一时间进退两难,有些尴尬的道:“弟弟,别开玩笑了,我来是有事找你的。”

这还用你说?想言淑雅这种心高气傲的仙女,那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什么做法,一抬手阿逸就明白了,不然阿逸也不会这么大胆的说这些话。

“嗯,姐姐,你说,弟弟洗耳恭听。啧啧,真漂亮。”

断断续续的,阿逸继续撩着自以为冰清玉洁的言淑雅,看看到底她的底线在那里。心中想着,阿逸的做法越发大胆,充满魔性的大手突然间挽住了言淑雅纤细的腰肢。

啊,软玉入怀,芳香扑鼻,场面一度升温。青年眼神迷离,眼神邪性难挡,娇女全身僵硬,却又不得不忍下心来说着正事。

“弟弟,啊!”

言淑雅脸颊绯红,娇哼一声:“弟弟,别这样,我——”

哪里需要你说话?只需要享受就好了。阿逸心中暗笑,扶着言淑雅腰肢的手慢慢移到她的头边,一阵阵酥麻欲醉的感觉让言淑雅心底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阿逸把她的头轻拂到自己嘴边,用手背摩挲着她的发端,小声的道:“姐姐,你说啊,别停,说别停。”

最后这三个字彻底表露了阿逸调戏之意,言淑雅此刻身体发软,但又不敢反抗,只是觉得自己受尽了侮辱。为了完成父亲的任务,不得不如此,言淑雅暗下决心,等到此事结束,定要让辰逸付出代价!

抓准机会,险之又险的按住了阿逸的魔掌,言淑雅整理了一番情绪,忍住心头的欲念,本来清澈如水的眼睛早已经是媚意如荼,轻声道:“弟弟,你可愿意跟我去十二方世界?”

此话说完,言淑雅感觉到阿逸没了动静,赶忙加了一句:“你若不愿意,去一两天便好——”

阿逸也没想到言淑雅要说的是这个,自己凭什么跟她去?

最怕空气中突然安静,阿逸毫不留恋的收起了手,语气冷淡的道:“说清楚。”

情景突然转变,和刚刚的情况完全不同,就像是从一对热恋的爱人爆发了感情危机,此刻正在水深火热的争吵中。

阿逸不再对言淑雅有一丝兴趣,冷冰冰的样子让言淑雅心惊,难道刚才他享受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不过言淑雅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终于脱离了魔爪。但是连言淑雅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还有点小失望呢?

整理了衣袖,言淑雅才开口道:“我师父元法剑尊精通各种剑术,今日在小世界我看弟弟剑法和师尊颇为相似,不知道弟弟愿不愿意去进修几日?”

言淑雅从未入世,蠢到连撒谎都不能换一个版本,怎么对鹿语说的就对阿逸怎么说。而鹿语是因为那夜伤心没有注意,在阿逸面前撒谎,岂不是班门弄斧?

阿逸呵呵一笑:“什么时候姐姐对我这么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从来都看不起阿逸,今天突然无事献殷勤,岂不是再说阿逸是个傻子?

看着阿逸神采奕奕的眼神,言淑雅也自觉不可信,于是解释道:“但是弟弟要给我些好处——”

可笑的是,言淑雅突然想到辰逸能有什么好处啊,顿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胡乱的敷衍道:“其实我说实话吧,我师父发觉弟弟你颇有天赋,就想收你为关门弟子——不知道你愿意吗?”

言淑雅快要把自己弄晕了,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的父亲华阳,要不是不能说出是他让阿逸去十二方世界,言淑雅也不至于那么难做。

但是她哪里知道,阿逸刚刚的所作所为早就打乱了她的心境呢,她还能战战兢兢的说话,还是因为阿逸留情了。

不管言淑雅天花乱坠到什么时候,阿逸不明白其中关系,便定然不会冒险,毫无羞愧的,

“我不去。”

真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言淑雅,言淑雅快要气死了,感情刚刚付出的一点用都没有?

“你先别急着拒绝啊,先想想啊。”言淑雅请求着,小脸委屈巴巴的让人心动。

美人计对阿逸来说一点用都没有,阿逸斜了她一眼,卖萌,你卖得过鹿语吗?

“没有好处,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姐姐。”阿逸本来就是骗子出身,外加一点偷盗技术,没有好处,谁也别想说服阿逸。

本来以为说动鹿语就没了困难,谁知道辰逸是油盐不进?言淑雅烦躁道:“弟弟,你,我不是给你好处了吗?”

“什么好处?”吃干抹尽,阿逸翻脸不认人,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反倒是问到言淑雅说不出话来。

言淑雅一时哑了,半晌才道:“元法剑尊的剑法乃是冠绝仙界,这还不算好处吗?”

说道这,言淑雅已经有些怒气了,此人就是蹬鼻子上脸,当初就不该救他,让他死在齐山山脉,也是一件完美的事!

阿逸才不理会言淑雅心中想法,自顾自的道:“那算什么好处?比得上花间枉顾吗,再者,我是修神之人,与之仙界剑法颇有冲突,难道姐姐没有想到吗?”

“那你想要什么?”言淑雅不耐烦了起来,脸上越发的厌恶,没想到这个人不仅境界低下,人品也低下!

当人觉得自己办不了一件事的时候,不耐烦和不成功的情感因素都会归结到对方身上,然后就是对其的一顿家人问候。

沉默半刻,阿逸冷笑一声:“你先说是谁让你来的,我们再说下文,否则我不会走的。你倒是可以试试把我强行带走。”

强行带走阿逸是不可能的,鹿语第一个不答应。她言淑雅不看僧面看佛面,鹿羚现在是她的伴侣,她也不敢随意打乱其间的利益关系。

“就是我师父啊,弟弟怎么这样纠结,难为姐姐真的好吗?”言淑雅憋得没有办法,死皮赖脸地继续撒谎。

阿逸呵呵一笑,站起身道:“既然姐姐成心哄骗,那弟弟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姐姐请便吧。”

言淑雅感觉自己亏了那么多,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岂不是白费功夫?顿时一个闪身站到阿逸面前:“辰逸,你站住。”

“怎么,想用强?”阿逸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脸烦躁的言淑雅,好似发狂的小姑娘,伸出手想摸摸她柔软的下巴。

言淑雅看着阿逸伸出的咸猪手,往后退一步,冷哼道:“想不到你一点都没有知恩图报的意思,我算是看错你了。”

阿逸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和激将法,跟阿逸讲道义?怕是太遥远了一点。

“不是都说以身相许吗,不如我吃亏一点,让姐姐体会一下做女人的感受?”谈判已然破裂,阿逸也不怕跟她闹僵。本来也就不是一路人。

“你!哼!”言淑雅闹得面红耳赤,转身就走。

生气的言淑雅已然走远,阿逸悠闲的坐下来:“出来吧,看到言淑雅就跑,你有毛病?”

忍善从门后面走出来,刚刚他目睹了全过程,伊涵水在楼上应该也听到了阿逸的银、秽词语,故而阿逸还等着伊涵水的质问。

但等了好一会,伊涵水也没有过来,只有忍善静立在门口。忍善道:“小僧点了伊姑娘的昏睡穴位,施主不必担心。”

有这么一个聪明的人在旁边就是省事多了。也不知道二哥跟他的梦中情人怎么样了,已经有小半个月了也没见到他回来,怕是感情有所不顺利。

“施主真的不去?”

问的废话,阿逸要想去,要点好处便跟着言淑雅走了,何必跟美人闹翻?翻了个白眼:“不去,怕是个什么鸿门宴等着我呢。”

忍善摇摇头:“非也,言淑雅父亲是华阳上仙,性质就犹如鹿梳一般,对施主应该没有威胁。”

“你能不能不要用非也非也的,还有,施主个屁,叫大哥,救世主大哥!”阿逸像个小孩子一样东拉西扯,完全不在意谁是谁。

忍善双手合实,恭敬道:“大哥叫着确实顺口些,就大哥吧。”

不是说“椅子”改得好吗,阿逸真是服了这个在呆板和智慧间来回切换的光头和尚。

说回正题,阿逸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言淑雅奉她父亲的命来的?”

“正是。”

走在深夜小路的言淑雅还没缓过劲来,想到阿逸还是咬牙切齿。

她想不通难道父亲就没有算到自己会吃闭门羹吗?对了,辰逸是变数,父亲算不出来的。言淑雅自我安慰着受伤的小心灵。

可惜,华阳上仙真的没有算出来吗?

第一百一十章 呕~

“周述小儿,果然不可忽视!”

鹿梳皱着眉头有些无奈,花间枉顾乃是修神界公认的第一武技,如今周述得到传承,反倒是让他的身份更加凸显,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周述的声音,好似鹿原宗都被压了一头。

平常神态优雅的穆天也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如今东帆尊者也不能做些什么了,我们也只能等待时机从长计议。”

“宋霸虽然阴险,但却忠心,想要暗杀怕是不太可能了。”衣着华丽的鹿水香迟疑道。

众人沉默一阵,鹿梳突然笑笑:“周述既然造势,我等就来个捧杀如何?”

“宗主英明!”

十二方世界,元法剑尊于七百年前晋升真仙,也算是老一辈的人物了,见多识广而又老谋深算,若非华阳上仙不让其传授言淑雅阴谋阳谋,言淑雅也不至于被阿逸折磨得如此狼不堪。

当然,华阳上仙更加的足智多谋,教没教言淑雅什么就不为人知了。

身处一片茂盛的森林中,山松高耸,林间静谧,时不时有些高阶的小型灵宠跳来蹦去好不快活。

元法剑尊以剑道飞升渡雷劫,世间论实战怕是只有普渡圣尊才能击败他,但是此刻他却无比警惕。

而这股威胁是他面前一个婴儿般的怪物带来的。小东西被黑雾缭绕,眼睛微睁,脸蛋润滑洁净。但是在元法剑尊的眼里,却是无比的邪恶!

而这个小东西,正是伽罗老祖那日在枯荣仙君住所处看到的怪物!

伽罗老祖知道此事一说出必定引起轩然大波,是以只有些佛界的高层知道。而此刻元法剑尊却一概不知,一味面对着威力极大的小东西,心中只留下震撼!

起初,剑尊正在练剑,自己的一个小童突然来给自己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元法剑尊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小童却突然向自己扑过来!

元法剑尊经历过八百年前修神界败落大帝的追杀任务,其间大战不下三百次,早就练就了一身的机警。

虽然不明白小童子为何向着自己扑杀过来,但他反应更加不慢,一个转身斜飞轻松的躲开了小童子的猛扑,顺势抽空一剑丢出。

可不是真的剑,到了元法剑尊的地步,哪怕是一个动作,其间都附有剑意,更不用说运力突袭的一记手刀?

顿时间一片横飞的剑气直逼小童子,其中的法则凸显,空间都极尽扭曲,莹白色的剑光划破虚空,气势难以抵挡,呼啸着往小童而去。

小童子感到自己不无可避,却在这危急时刻嘿嘿一笑,嘴角泛起阴森的酒窝。

刀气直接穿过小童,半晌,小童子化成了两段,从腰上截断,奇异的是没有一丝血水的喷发!

正当元法剑尊惊讶的时候,那小童断在地上的上半身居然直立起了身子!好似在调笑剑尊一般,小童子摇晃一番自己的身子,身形巨变,然后就成了现在这婴儿般的模样。

元法剑尊修天剑大道,无所畏惧,不管前面是何物也只能向前,此乃邪物,他应当尽一份能力。

这不像伽罗老祖,爱惜自己性命得紧。

到了元法剑尊这个地步,已经不再需要用剑了,但出于谨慎,他还是抽出了百年没有用于打斗的上古神器——栾生剑!

栾木生西方,一朝火星燎原,故而栾木再生,是为赤红,纹路如树皮,笔直而修长。

上古栾生,是为长空一霸,比之流采剑,不逞多让。

栾生剑在手,元法天尊的气场足足涨了几分,本就剑道成仙的他此刻威风凛凛,神采飘扬,绝世身姿不过如此。

不再犹豫,元法天尊气势雄伟,直冲向那婴儿大小的怪物。人未到,剑气为先,实质为后,栾木双生,华彩红光直冲云霄!

面对着铺天盖地的威压,那婴儿并不在意,脸上洋溢着自以为可爱的笑容,断断续续的讲到:“我与杀—可你不易—死!”

虽然婴儿难以明了其间话语是何意思,但元法天尊岂能放过它?剑尊本就是四大守护者之一,简单来说监守仙界一切奇异事物,而此婴儿自投罗网,不杀它难道留着养吗?

“镇魂决!”镇魂决乃是八大仙界奇术,虽然威能一般,但对付奇巧生物有巧夺天工之妙,此婴儿不知是何物,先用镇魂压一压他。

栾生剑附着着镇魂决,红光中闪现着金色的符文,饶曼珠光,漫山遍野,几乎照亮了半边天。

剑尊横刀立马,一脸狠色,手中圣剑斩下,可是就在斩下的一瞬间收起了几分力道——那婴儿竟然幻化成了言淑雅的样子!

剑尊思如闪电,自然知道这是虚幻,但谁敢保证这就一定不是真的呢?

对于此怪物,不知其来自何方,不知其有什么能力,杀他危险太高。一瞬间剑尊思量太多,剑刃虽然收住,但剑气依然灌入假的言淑雅身体内。

剑尊只觉得惶恐不安,万一杀错了,岂不是犯下大错?

“嘁嘁——”

四面八方发出让人作呕的嘲笑,声音糜烂,仿佛来自深渊地狱,好在面前的言淑雅也只是幻像,元法剑尊松了一口气,心中却越发的恐惧。即便是一个历经雷劫的真仙,也会有恐惧。

元法剑尊猛然转身,没有一丝滞留,一剑刺出,栾生剑中的剑灵咆哮,仿佛是万千火龙奔腾,燃木灼心,只余灰烬!

婴儿直挺挺的站在身后也不趁其不备,只等着一剑刺来,脸上还是那招牌似的微笑——拉长的嘴角而已。

元法剑尊是觉得不妥,但剑已经出手,那里还能像上一次一样收回?栾生剑如料想轻松插入婴儿胸口,同样没有血液飞出,这就不是人!

黑雾逐渐散开,是栾生剑的威能使得魔障稀释了不少,但却没有影响到此物的根本!婴儿具有实体,用它那小手在栾生剑上弹了弹,发出清脆的声响。

元法剑尊心中骇然,哪里敢在做迟疑?心中默念口诀:“天火栾木,烧尽荒芜!”

轰!栾木剑似着火了一般,开始灼烧婴儿的胸膛,婴儿嬉笑一声:“可耻——嘿。”

还来得及嘲讽?

剑尊只觉不对劲,刚想抽出栾木剑,婴儿不给机会,小身子往前一挺,剑身没入婴儿体内,剑锋从另一端出来,本来如凤凰火焰的剑刃上沾满了粘液,早就没了那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是凤凰天火!

传言是上古凤凰一族得先天火源,此刻却对邪恶的婴儿没有一丝伤害!

从此处推断,这婴儿不是正派极致,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回想修神界鹿梳传言,那就是说此物乃是在星辰七海中的怪物!

只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才不用遵循这个世界的法则,也就是说,杀不死他!

想到此处,剑尊不想在恋战,但婴儿却知道他心中所想了,只是平凡的出手,元法剑尊却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婴儿离之剑尊不过半尺之遥,出手速度却又极快,气势难挡。

剑尊十分被动,却也临危不乱,身体横斜,上身躲开一击,双脚连蹬,踢在婴儿的肚子上,但却没有如剑尊料想一般飞出去,而是稳稳的站在原地。

受力于婴儿,剑尊飞出一丈开外,刚刚站稳身形,那婴儿如幽灵般再次出现在面前,剑尊骇然,来不及考虑,舞出几道剑花送出去。

剑花蹊跷,虽然淡雅无光,却是杀意纵横,婴儿不躲不闪,任由剑花硬生生穿过身体,手上送出几道反击,出拳奇异,轨道变化无端,一时间,剑尊竟然难以招架!

元法剑尊出世千余年,何尝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顿时不甘示弱,跟婴儿打的不可开交,险象迭生。

迎来送往,硝烟弥漫,过了两百招有余,剑尊竟然逐渐处于上风,何况剑尊手中还有栾木剑?

打着打着,婴儿却突然静立在地。剑尊疑惑,却也不忍失了先机,猛然劈下。栾木剑又从新燃起雄浑火焰,在空气中燃烧发出呼啸的风声。

婴儿细长的丹凤眼,配着奇丑无比的其他五官,扭了扭奇大无比的脑袋,发出咔咔的声响,迎着元法剑尊的必杀一剑猛冲了过去。

这一次,天地肃然,久久不能停歇,不知过了多久,烟消云散,元法剑尊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双目无神,栾生剑插在地上毫无生气。

婴儿做了个人样,拍了拍手掌眯着眼睛撅起嘴:“死-像屎?”

彭!元法剑尊扑倒在地上,嘴角逐渐溢出血水,当然他没有死去,剑尊保命的东西很多,但却被贯穿了身体,此刻元法剑尊如万箭穿心般疼痛,血水从五脏六腑中破裂而出。

如果不是真仙之境,说不定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怪物吃我一扇!”

远处紫气东来,初阳夕下,又是紫衣华阳上仙,他总是在最后时刻才姗姗来迟,手持蒲扇,一抹内劲狂暴激射,气浪排山倒海般袭来。

周围的树木都不能抵挡这一番气势,纷纷拦腰折断。婴儿翻了个白眼,不畏风浪一往无前的向着华阳奔流而去。

顿时,华阳便和婴儿激战到一块。

华阳连元法剑尊一半的战斗力都没有,充其量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哪里是婴儿的对手?

没过一炷香的时间,华阳便败下阵来,被婴儿狂躁一击,飞出了数十丈。

借着后退的力道飞往元法剑尊身边,华阳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符印。

那符印白得发亮,如玉般飘柔,让人看了都不忍想要抚摸。与之一般的符咒不同,上面什么都没有描绘,只是其中蕴含的能量不可忽视。

华阳用力一捏,符咒应声碎裂,飘飘荡荡的化为点点星光,在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浓郁的雾气。

大瞬移符咒!

万里之遥,一刻即到。

烟消云散,天地又变得宁静起来,只留下一片倒下的树木和焦黑的土壤。长相奇丑的婴儿不明所以,做了个疑惑的表情:“呕~”

第一百一十一章 演戏到几时?

入夜,言淑雅坐在神剑宗唯一的瀑布前发呆,瀑布名为大溪瀑布,高山流水,飞流直下,不论朝暮冬夏交替,从未间断。

瀑布叮咚,稀里哗啦间,言淑雅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直到后面的人踩到了干枯的树枝,她才警惕的回头:“谁!”

“是我。”夜幕灰暗,但影响不了言淑雅的视力,来者是鹿羚。翩翩君子,白衣长剑,黑发随着有些炎热的晚风飘扬。

言淑雅收回摸着仙子剑的手,又有些呆滞地道:“干嘛鬼鬼祟祟的?”

“这些天看你有心事?”鹿羚儒雅的坐到言淑雅身边,看着她完美无瑕的侧脸,听着瀑布飞溅,也算修心了。

“没有,就是有些累了。”言淑雅惯用的技巧不过是避重就轻,鹿羚身在帝王家,哪里看不出言淑雅有心事?

但鹿羚也并不强势,只是温和地道:“也许吧,你要是有什么办不了的事,尽管和我说。”

“没有。”

带走辰逸的事不能和鹿羚说,谁都知道鹿羚是他爹鹿梳的高级眼线,告诉鹿语倒还不见得有问题,但是告诉鹿羚就不太一样了。

鹿羚见言淑雅态度强硬,也没有强迫,把身子往后靠了靠:“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怎么认为的?”

言淑雅听到这句话,才正眼看向他:“先这样吧,如果你不喜欢,我们断了便好。”

“。。”鹿羚想我何曾说过不喜欢了?

心中有些不舒服,鹿羚也没有表现出来,但还是忍不住提起旧账:“以前还以为你是真心想要帮我们鹿原打败神剑宗,现在看来不过是为了进入时间单元罢了。”

“对啊,我就是这样的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怎么了?”言淑雅白日里跟鹿羚恩恩爱爱,想不到在这深夜却势如水火,竟然逃开了阿逸的法眼,真是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鹿羚心中有气,强压下心头:“什么意思,我鹿羚还配不上你吗?”

说道痛处,鹿羚不明白言淑雅为什么要这样,自己还心甘情愿的任由眼前这个仙子般的人物摆布。

“你想知道吗?”言淑雅不为所动,冷冷一笑道。

鹿羚有些不好的预感,顿了片刻才道:“你说。”

“好,我也不怕告诉你现在的问题,我们两的状况就如同联姻,鹿原宗大战动摇根基,我修仙界言家也备受李家打击,我们现在的联合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言淑雅面无表情,道出了实情。

停了下,言淑雅继续道:“等局面稳定,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我们各不相干。”

鹿羚埋着头,脸上有些不忍:“也就是说,你言家派人来支援不过就是做给修仙界李家看的?”

“正是,我此番下界,为的就是此事而来,等到来日我便从回十二方世界,你我再无瓜葛。”其实言淑雅第一要务是为了找阿逸这个变数,但为了不让鹿羚起疑,便省去了这一条。

鹿羚有些心疼,但多年来的休养让他处变不惊:“你告诉我,就不怕我昭告天下,取消你我之间的婚约?”

夏夜的寒月不寒,但此刻言淑雅的话语却有如三冬寒风,言淑雅盯着鹿羚:“你不会的,鹿原宗现在还未稳定,如今又出了周述这样一个人物。在者你父亲也知道,没有告诉你可能是他老糊涂了吧。”

此刻,哪里还有什么未出炉的言淑雅?哪里还是那个涉世未深的言淑雅?果然华阳上仙还是教授了些计谋给言淑雅啊。

一阵沉默,鹿羚释怀的笑笑:“同比你这上仙之女,我鹿羚也不比你差到哪里去,我何必揪心于你呢?哈哈哈——”

虽然是笑着,但谁都能看出有那么一丝不舍,言淑雅也不是绝情之人,眼波流转,安慰道:“我们之间也不是不可能,但你我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若你能飞升诸法盛世,你我也并非不能。”

多么苍白虚假的安慰?鹿羚不置可否地笑笑:“也许吧,只是我搞不明白,你那些天在外人面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假的吗?”

当言淑雅靠在他的怀中,鹿羚能够感觉到温暖,但此刻要是说全然推翻,他不信。

哪知言淑雅一阵哑口,好半晌才幽幽道:“演戏嘛,总要做到真真假假,不然谁信?”

话已至此,鹿羚也就无话可说了,站起来抖抖衣袖:“那你还要演戏到几时?”

“没有几日了,劳烦你了。”说着,言淑雅闭上了眼睛,掩饰着心中的一点伤感。

鹿羚是个好男人,她本来已经接受了几分,但是几个时辰前,有人来说了几句话,她便改变了本来该说的一切。

几个时辰前,言淑雅走在回住处的路上,回想这辰逸的调戏,心中火焰腾腾往上冒,越想越亏,越想越难受。自己这冰清玉洁的身体就被他这样玷污了,怎能愉快呢?

突然一颗石头滚到了自己的脚边,言淑雅立在路边:“是谁?出来!”

树林中一个蒙面的黑影悄无声息的走到言淑雅跟前,亮出紫色令牌,鞠躬道:“大小姐。”

言淑雅往左右看了看:“你来干什么?”

黑衣人正是华阳在四方世界的心腹,华阳不能随意下界,才有了专门探查和传递消息的黑衣人,没有名字,没人知道他们的长相,只有一张令牌才能辩明身份。

“我随上仙消息,来给小姐你说。”

黑衣人磨磨唧唧,言淑雅把他带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快说吧,我父亲有什么吩咐?”

黑衣人筹措了一番语言才道:“上仙说,鹿家人别有心思,还请小心防范。跟鹿羚公子的婚约可以毁掉,借口可以是言家调兵或者感情问题——”

感情问题?言淑雅心想说出去这岂不是要贻笑大方?那言家调兵该如何当做借口呢?

黑衣人继续道:“另外小姐的师尊被怪物所伤,现在高层震动,还——”

“什么!我师父受伤了?被何人所伤?”言淑雅顿时慌了神,惊动了夜晚安宁的神剑宗。

“。。。”倒是把黑衣人吓了一跳:“小姐,你小声点,我们这是在秘密对话呢。”

言淑雅不依不饶:“我师父到底怎么样?何人能够伤我师父?”

黑衣人被逼得没办法,装神弄鬼的道:“听说是被怪物所伤,那怪物强大无比,剑尊现在还昏迷不醒,但性命无碍。”

言淑雅愣了下,当初父亲就说过变数之事,当时她并不在意,此时想来,能够打伤父亲,除了神界两位圣尊和几位仙帝,还有谁能够办到?

佛界中人不显山不露水,自然被言淑雅排除在外,而魔界中人,除了群起攻之,哪里是元法剑尊的对手?

“父亲还说了什么吗?”言淑雅冷静下来,毕竟如果说是师傅都败下阵来,自己激动也无济于事。

黑衣人吞了口口水,有些胆怯的道:“还请小姐早日带回辰逸一见,辰逸是头等变数,还有不可用强,否则会改变大势。”

言淑雅一听到阿逸就慌得不行,怒气油然而生:“我找过他了,哪知道他油盐不进,没用啊。”

“小姐没有找到根本,上仙说了,辰逸此人吃软不吃硬,为人敏感怀疑,若没有得到他的信任便不好办事。如今他对小姐的信任消磨殆尽,便需从新建立,往后也用得到。”黑衣人一字一句的道。

言淑雅瞥了瞥他:“这不是废话吗,我不知道他不信任我吗?”

黑衣人回忆了下,有些不确定的道:“上仙说,如果实在不行,就说一个人名,辰逸便会自然而然跟着你去诸法盛世。”

“何人?”

“柳璇希。”

深夜,阿逸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看了看打坐的和尚忍善,这人倒是挺敬业的,早九晚五的默念佛经,也不知道佛祖给了他什么好处。

忍善睁眼:“大哥可是有何不适?”

为了掩饰忍善和阿逸之间的关系,这声大哥叫得不情不愿,欲拒还迎。

阿逸道了一声无聊:“涵水呢?”

“伊施主不是在楼上睡觉吗?”忍善回道。

一拍脑袋,怎么就睡蒙了呢?阿逸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笑嘻嘻的往楼上爬去。

忍善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都没有自己这番清净之心了。

上了楼,借着微弱的月光,小床上的伊涵水娇媚动人,月光洋洋洒洒的滴落在她的身上,青纱帐里,美人酣睡。什么倾城绝色,什么天仙下凡,也抵不过伊涵水此刻在阿逸心中的美。

轻轻地,阿逸挨近涵水,倒是把阿逸走得激情澎湃,小鹿乱撞。终于走到床边,伸出一只手撩开窗帘,坐到床边,倚着床沿想着心事。

摸着伊涵水的秀发,想着朦胧的未来,阿逸倒是想得入迷,没有注意到伊涵水已经被他弄醒了,有些迷茫道:“公子,你——”

阿逸这才反应过来:“哦,我上来看看你盖好没,怕你着凉。”

看着阿逸摸着自己脸蛋的手,伊涵水微微一笑:“公子睡不着吗?”

“啊。”阿逸随口答道。

“那公子躺下,我们说会话吧?”伊涵水红着小脸邀请。

还有这好事?

阿逸自然不会客气,正好穿着睡衣,只是脱掉鞋子便躺到床上。

正是剑宗花开,谁人诉说新愁?

佳人嫣然一笑,风月青纱帐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 被告干翻原告

昨夜与伊涵水聊到四更天,打闹一阵,弄得伊涵水蜷曲着身子求饶。阿逸也是满手芳香,占尽了好处,心中好不痒痒。但阿逸尊重她,便忍下些许少儿不宜的冲动。

一大早,阁楼下面的院子里就吵吵嚷嚷好不烦人,阿逸睡眼惺忪,打开窗子便大骂道:“哪家的狗来我这撒野?滚蛋!”

“小子,我小看你了!”

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逸没想起来是谁,于是便睁眼看了看,顿时大惊失色,瞌睡一下便惊醒了。

下面的人熙熙攘攘的站成三份,蓝中刀抄着九环钢刀虎视眈眈的盯着阿逸。

他身旁的鹿家人拦住蓝中刀的去路,鹿语看到阿逸站在窗口,使眼色道:“快进去,没你的事!”

而神剑宗的人大部分在看戏,只有左宫放逐站在门前寸步不让,中气十足的道:“辰逸怎么可能杀掉你们蓝家的蓝云?说出来你们也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当时还有鹿羚随旁协助,辰逸才得到先机杀掉云儿,但这个债总要有人还吧?”蓝中刀同样硬气的反驳。

阿逸还当是什么事,便站在窗口笑嘻嘻的喊道:“不知道蓝家主是听得谁的谣言?”

原本蓝鑫不愿意与辰逸为敌,但事已至此,蓝鑫不得不站出来指正道:“那日在小世界,我和堂哥走在一起,堂哥只是多说了几句话,便被鹿羚和辰逸群起攻之——”

“血口喷人!蓝鑫,还记得我怎么告诉你的吗?你见了我得叫哥,你也是满口答应的,现在来陷害我,你到底是安得什么心?”阿逸这招恶人先告状,着实耍的顺手。

周围人都愣了一番,开始议论怎么蓝鑫就要叫辰逸哥了。蓝鑫面子上挂不住,面色如猪肝说不出话来。

蓝中刀看到自己儿子被堵了回去,立刻接到:“那你敢把你的佩剑拿出来比对一番吗?”

每把剑有每把剑的宽度,若是相符,阿逸就是没得跑了。阿逸笑笑:“我哪里来的佩剑,蓝家主真是冤枉我了。”

“哼!无风不起浪,辰逸,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蓝中刀旁边的一个沉稳中带着疲惫的中年人吼叫着。

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蓝云有父母,失去亲人的感觉,阿逸没有体会过,但能够理解。于是阿逸缓和了下才道:“这位是蓝云的父亲吧?”

“正是!如果我儿白死,我有什么面目去见他?辰逸,这些人保得了你一时,我蓝阳不信能保你一世!”蓝云的父亲蓝阳满脸狠恶地盯着阿逸,看起来有些吓人。

阿逸也不是被吓大的,懒洋洋的靠在窗子边笑笑:“是,我知道你厉害,但是你想想,我有什么动机去杀掉你儿子呢我素来跟蓝家毫无瓜葛,杀了他我有什么好处?”

“你就是图一时之快!杀人还需要有什么理由?”蓝鑫终于见识到阿逸的厉害之处了,有些不耻阿逸颠倒黑白的做法。

杀掉蓝云确实是图一时之快,还是言淑雅的那一套阿逸看不惯才多说了两句,蓝云看不清形势非要上来跟阿逸拼个你死我活,然而他又不带脑子,死得也不冤枉。

阿逸翻出窗户,潇洒的坐在窗沿上荡着双脚,不置可否的道:“对啊,杀人不需要理由,但是冤枉人需要理由啊。你蓝家大公子早就想好了怎么杀掉蓝云,然后再嫁祸于我,多么好的一计金蝉脱壳啊?”

“你放屁!”

蓝鑫顿时慌了神,这个人的思路奇异,和他相争完全没有好处。

但蓝鑫还是据理力争道:“我从小就跟堂哥好,这是我蓝家上上下下都知晓的事,我杀了他有什么好处?”

阿逸没理他,正逢伊涵水被吵醒,穿戴整齐过来问阿逸怎么回事。想到昨夜的种种淤泥场面,阿逸不由得对她嘿嘿一笑。伊涵水轻敲阿逸的肩膀:“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没什么,你别担心,去给我弄点早饭,我这半天都搞不定,饿了。”阿逸抱了抱她,说着悄悄话,丝毫不在意楼下蓝鑫的大骂。

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看着阿逸和伊涵水,伊涵水脸皮薄,点了点头便下去了。鹿语在下面看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弄走了伊涵水,阿逸才转过头来吊儿郎当地道:“蓝公子,想好说辞了吗?这么有本事来陷害我,那就继续你的演出。”

也怪除了蓝鑫,阿逸杀人时就没有外人在场了。而在小世界里发生的事又不能探查,故而时常有人在小世界里死得无声无息,阿逸才能有机会开口说话,现在最坏的打算就是有人举报阿逸。

但除了言淑雅,没人会直接出卖阿逸了。

而昨晚上言淑雅才有求于自己,虽然被自己占了便宜,也不至于让阿逸摊上这样的事,所以阿逸也就开始了胡搅蛮缠的做法。

以阿逸现在的能力还不能敌对于蓝家,事已至此,也就只能让蓝大少帮忙抗一下罪名了。

蓝鑫气得火冒三丈,但还有些理智:“我要是想杀了我堂哥,不如在一个阴暗的地方杀掉,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来诬陷你个无名小卒?”

阿逸呵呵一笑,顺着他的意思道:“这么说蓝大少想过怎么杀掉你的堂哥了?你不是说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好么?”

“——”蓝鑫一愣:“辰逸,你不要断章取义!”

“够了!”蓝阳知道阿逸和蓝鑫扯不清,另辟蹊径道:“鑫儿,我相信你,你说当时除了鹿羚,还有谁在场?”

说完他对鹿家的人喊道:“鹿羚在哪,叫他出来!”

阿逸的话中有一个陷阱,就是到底是谁杀掉了蓝云。

现在阿逸指正蓝鑫杀人,但除了鹿语其他人并不之情,所以阿逸得想个办法。

看了看鹿语,发现她正看着自己,眼中有些别样的感情,难道她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

阿逸也盯着她,突然开口道:“鹿语,你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别把自己憋着了,不好。”

鹿语还真有说话的意思,阿逸心中有股气逐渐往上冒,要是她真的推翻自己之前说的,那场面就会更加好看了。

“鹿语,你没有说话的权利!谁不知道你鹿家大小姐喜欢辰逸?你一定会说是我杀掉我堂哥的,父亲,你说是吧!”

蓝鑫的突然出声阻止,倒是让阿逸心中想笑,还有这种人,什么都没搞清楚呢,就断了自己后路?

鹿语话到嘴边,也就憋了下去。

她要是今天说出口,阿逸也就不可能再信任她了。

正在等人的时候,伊涵水端着热腾腾的早饭过来,阿逸才吃了两口,就听到有人调笑:“看不出来辰兄弟不仅把鹿家千金牢牢的攥在手里,还要来一手金屋藏娇,好高明的手段啊?”

挑事的人正是周述,他早就对阿逸有所不满了,而这个时候要是阿逸敢对他有一丝不敬,他马上可以站出来指证阿逸。

阿逸自然能想到这一点,正经道:“哪有的事,鹿千金我可高攀不起,不如周宗主看看能不能把她攥到手里?”

这句话得罪两个人,阿逸也满不在乎,刚才鹿语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在她的世界观里,不管如何浪荡不羁,也不能没有担当。

既然如此,阿逸就演绎个淋漓尽致罢了。

周述不说话了,只是指了指阿逸。众人都知道,阿逸现在是谁都敢得罪,但谁都不明白阿逸为什么敢得罪鹿语。鹿家可是阿逸的最后一块后盾,如果失去,阿逸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言淑雅和鹿羚走了过来,为拥挤的小院又增添了一些热闹。蓝中刀鞠了鞠躬:“两位未来修神界修仙界的顶梁柱,那日的事还请实话实说,为了辰逸这小人物而影响了道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对方是长辈都这样恭敬,鹿羚本是大家风范,自然温和地点点头:“那日在小世界,我未曾遇到我妹妹和辰逸,并没有什么帮辰逸斩杀蓝云的事迹,这些都是空穴来风,不知道是谁说的?”

顿时,场面局势逆转,众人都看着蓝鑫,神色中都透露着古怪,难道其中另有猫腻?

阿逸都没想到鹿羚这么直接就说他根本就没遇到自己,好聪明的手段,也不用指正蓝鑫什么就把蓝鑫推到了一个不可回头的地步。

这会众人又看向言淑雅,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言淑雅已经不是昨夜的着装了,身上散发着洗澡后的芬芳,犹如一朵白莲花高洁地站在阿逸的小院里,让这满园的花朵都失去了颜色。

阿逸吃着早饭,抽空看了言淑雅一眼,发现她正看着自己,有些胁迫的意思,莫不是这女人想用这事威胁自己去诸法盛世?

还好阿逸只是瞄了一眼,顿时就把脑袋低下去继续吃着香喷喷的早饭,现在阿逸已经不太需要吃东西了,但昨夜没有修行,吃一点也是好的。

言淑雅分明看到阿逸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又低下头去,原本威胁阿逸的计划也落空了,咬着自己雪白的银牙道:“我只是碰到了董家两兄弟和鹿羚,其他的都没看见。”

“噢!”

“原来是他啊!”

小院子里瞬间就沸腾了起来,谁能想到最后所有的矛头指向了原告呢?

蓝鑫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苦说不出,只能恶毒的看着这些颠倒黑白的人恶狠狠的道:“想不到啊,各位都是身份尊贵的天骄,却违心的撒谎,你们会有报应的!”

“说你妈——蓝鑫小儿,拿命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小小的质疑

蓝云勉强也算是个人物,二十岁不到就是聚神前期,比之蓝鑫也不差。却因为一时大意死在阿逸手中,也算是可悲可叹了。

能够生下蓝云这样的人物,其父亲也不是三流之辈。蓝家只产地尊,除了蓝中刀是地尊后期,蓝阳都只是个地尊中期。

见到蓝阳处在爆怒的边缘,蓝中刀来不及劝阻,就听到蓝阳大喊要杀掉自己儿子,蓝中刀顿时大惊,朝着蓝阳飞奔过去。

蓝阳遭遇失子之痛,早就思维不正常了,又万万没想到是自己的侄子做的,一半痛心,一半愤恨。也不管那么多,直奔着蓝鑫杀去。手中的大刀威压大增,身形有如闪电,刀锋锐利。

千钧一发的时刻,蓝中刀爆发了他地尊后期的实力,蓝中刀虽然擅长的是强攻,但速度上也是不差,只是短短的一个眨眼间,便到了蓝阳身后。

为了救自己儿子,蓝中刀也不得不挥出大刀,砍向蓝阳的背后。在蓝中刀的意料中,蓝阳会转身和自己厮杀,倒时候乘机解释一番,事情便会有所转机。

但是他哪里想到蓝阳完全不顾背后的威胁,一心想要杀掉蓝鑫报仇雪恨?

看到父亲来救自己,蓝鑫本来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还是难逃一死,顿时间吓得腿脚直打哆嗦,大喊:“父亲救我!”

就如嗷嗷待哺的小孩,蓝鑫这一刻已经忘了逃跑。而看热闹的观众都没有想要救他的意思,这是人家的家事,就当看个乐子了。

蓝中刀火烧眉毛,却又不能下死手杀掉蓝阳,那样就坐实了自己主谋想杀掉蓝阳父子的罪名,但此刻若不做些什么,蓝鑫岂不是就成了刀下亡魂?

情况危急,其他蓝家人又来不及援手,蓝中刀刀走偏锋,在最后时刻刀锋一转,转为刀背锤在蓝阳的背上,顺势去拉扯蓝阳的衣袖。

蓝阳大刀本来已经杵在了蓝鑫的脸上,结果背后吃痛,刀锋偏了些许,加上蓝鑫下意识的躲闪,刀便砍在了蓝鑫的肩膀上。

嗤啦!蓝鑫的手臂应声飞起,在天空中血雾弥漫,点点滴滴的飞落下来,旁人都不想沾染这一身晦气都躲得远远的。

隔着近一些的鹿羚下意识的往言淑雅身边靠,举起他纤细的手掌帮言淑雅挡住血雨。本来言淑雅想要躲闪的,但看到鹿羚的手,一时间站住了脚步无法动弹。

蓝阳看着被自己劈断手臂的蓝鑫,心中稍微歇了口气,怒气也就消散了大半。再怎样,蓝鑫是自己的侄儿,如今造成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局面,哪怕蓝阳再愤怒,也没了脾气。

“啊——啊!”蓝鑫跪在地上惨叫连连,锥心刺骨的凄厉叫声让在场看戏的人都忍不住皱眉。

阿逸正吃着早饭呢,顿时觉着恶心,把饭碗放下大叫道:“妈的,能不能让人好好吃个早饭?要打出去打!”

不得不说阿逸胆子太大了,现在这个时候,谁都不敢去招惹不顾生死的蓝阳,阿逸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果然,蓝阳正沉浸在伤悲和后悔中,但阿逸却好死不死的招惹,顿时有了发泄剩余怒气的地方:“小子,今日之事都是因你而起,不杀你,难除我心中恶气!”

说着就扛起大刀想要来砍杀阿逸。左宫放逐本来一直闭口不言,这会从新站出来:“蓝阳,事情已然清楚,你又断了蓝家公子一臂,现在见人就想杀,怕不是想要杀光我们在场的人?”

阿逸丢掉自己手中的一个石块,懒懒散散的道:“既然这位长辈想要杀我,那便杀了去,但是我要提醒你,蓝家主现在怕是杀你的心都有了,大概在你杀死我之前,你就会死在杀我的路上了。”

蓝中刀忙着给蓝鑫止血,也顾不得反驳。蓝鑫在地上疼得呱呱直叫还忍不住骂道:“叔叔,你别听这个骗子的,他最会挑拨离间!当初蓝家本来帮着神剑宗争夺鹿原宗,结果他把我父亲一阵欺瞒,我父亲转而攻打神剑宗!此子心思缜密,就是为了让我们自己人自相残杀啊!”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看着阿逸的眼神都有些蹊跷起来。

实在佩服蓝鑫手都断了,还有精力夸张爆料这么多。阿逸不慌不忙的看着怀疑的蓝阳:“你如果相信他,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怎么可能见到蓝家主?”

蓝鑫只不过就是夸大了一点,阿逸便抓得紧紧的,蓝鑫歇斯底里的骂道:“辰逸,你杀了人,还倒打一耙,我从没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蓝阳此刻捉摸不定,心中怒火却又发泄不了,拳头紧握却又无处发泄。只好对天长啸一声:“吾儿,爹爹无能为你报仇,只能以死谢罪!”

说完拿着长刀欲要自刎谢罪,蓝中刀一个头两个大,也来不及帮蓝鑫接骨了,一个闪身踢开了蓝阳的大刀,痛心疾首的道:“大哥,你糊涂啊,鑫儿怎么会想杀云儿?我又怎么会杀掉你?这辰逸小儿指鹿为马,你看不出来吗?”

这话说的阿逸不干了,顿时骂道:“我指鹿为马?我看是你蓝家主心中有鬼吧?蓝云和蓝鑫同样是蓝家的天才,对于你威胁最大,杀掉蓝云,这位大叔现在这个杀人如麻的状态岂不是你乐意看到的?大叔,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言淑雅看着阿逸胡搅蛮缠,到处煽风点火顿时觉得这人虽然厉害,却心术不正,忍不住劝说道:“辰逸,你够了啊,事已至此,大家散了——”

“你个丫头插什么嘴?”阿逸最看不惯有人在自己办事的时候横叉一脚,也不管刚刚言淑雅帮了自己便怼了回去。

言淑雅一时语噎,瞪了阿逸一眼不说话了。

阿逸才不理会他,蓝家虽然和自己没有什么纠葛,但从杀掉蓝云的那一刻便没了回头路,蓝鑫此刻更是恨自己入骨,要想分散蓝家的威胁,就要把蓝阳拉过来。

“大叔,你念着跟蓝宗主的情分,但人家不领情啊,这世道,就怕人心不古啊!”阿逸痛心疾首,为蓝阳着急。

蓝中刀站在蓝阳一旁,听着阿逸满口胡说,才明白今日一切起因都是这个巧舌如簧之人一手缔造的!

此等能颠鸾倒凤之人,怎能留他?

毫无征兆的,蓝中刀突然蹬地起跳,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直奔阿逸,手中九环大刀威能四溅,围绕着蓝中刀刀气横飞,一道道宛如实质。

阿逸虽然早知今日必有一战,却也没想到蓝中刀来得这样猛烈,阿逸也吓得大叫:“护驾!”

“——”蓝中刀脑中一乱:“受死!”

左宫放逐拔出长剑急速送出,剑锋于空气摩擦,发出阵阵嘶鸣,眨眼之间便到了蓝中刀左侧肩膀位置。

蓝中刀不比蓝阳视死如归,看到剑来不敢以命换命,手中大刀灵活的翻转,双手在空中紧握住刀柄,往左边猛力一砍。

叮铃一声,空气中散发着钢铁灼烧后的的奇怪气味。左宫放逐起跳接剑,飞身送出八个剑花,所用时间不过一个呼吸。剑花如是白色蒲莲,一朵朵在空中绽放,急速的飞往蓝中刀的身侧。

左宫放逐主练快剑,剑法中带有天地造化,本来就已经让人眼花缭乱,更不用说每一个都威力巨大。

蓝中刀不敢轻视,赶忙放弃击杀阿逸改为防守。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热火朝天。辰逸是左宫放逐的徒弟,自然师傅帮徒弟出头没人说什么,道义上也没人上去帮忙。

但左宫放逐只是地尊前期,比不得蓝中刀地尊后期灵力更加充沛,加上蓝中刀主学强攻,左宫放逐渐渐力不从心处于下风。

阿逸从墙壁后面爬出来,知道机会不易,大声喊道:“大叔,你是老糊涂了吗?看不出来蓝中刀想要杀我灭口?”

哪知道这个时候蓝阳却没了刚才杀蓝鑫的脾气,有些失神的看着正在打斗的蓝中刀,闭眼长叹一声:“中刀,我们亲兄弟一场,往事不再提了,你我就此别过吧!”

蓝中刀本是打斗得厉害,听闻蓝阳说出这不明事理的话,顿时有些思维散乱。

一刀劈开想要插空的左宫放逐,退回到欲要走掉的蓝阳身边:“大哥,你何必不信于我,却要相信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

蓝阳摇摇头:“我不是不信你,如今我伤了鑫儿,无言面对他,你也别打了,现在还有机会接好他的手臂,我没有用灵力劈他——是我错了。”

阿逸突然听到身后又脚步声,也不似涵水的脚步声,于是便回头一看,原来是鹿语。阿逸回头望了望走远的人群,从新回头道:“怎么,看了一出天花乱坠有什么感言吗?”

鹿语有些纠结的样子,沉默半晌,幽怨地道:“怎么说蓝云也是你杀的,你站出来我们也不是保不了你,何必挑拨离间惹得一身仇恨?”

难道说出来就能全身而退了吗?难道引发一场大战阿逸就能保证自己毫发无损吗?如此作为难道不是上上之选吗?虽然作为有些下贱和不稳定因数,但结局总是好的啊?

理由阿逸有千百个,但到了鹿语这却没有了解释的欲望,因为阿逸习惯了鹿语无条件的支持,哪怕她有小小的质疑,阿逸都不能容忍。

阿逸冷笑一声:“你要是觉得你的想法可以施行,你现在大可以去告诉那个失去儿子的人,说我杀了蓝云,看看结果是什么!”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不还没出事吗?

“那日,你为何杀掉蓝云?”鹿语不知哪根经搭错了,非要跟阿逸争个输赢。

扪心自问,为何杀掉他?阿逸呵呵一笑:“就如蓝鑫所言,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鹿语撩了撩自己凌乱的发丝,语重心长地道:“逸哥哥,如今形势不乐观,神剑宗被周述把持,蓝家董家各怀心思——”

“我知道,不用你说。”阿逸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的觉悟,反而心高气傲的打断鹿语的话。

鹿语不知为何,又旧事从提:“那日,你杀掉蓝云,是为了给言淑雅看的吧?”

这突兀的一句话,倒是让阿逸一愣,随即便斜着眼神揶揄道:“你莫不是吃醋了?哦,你先前不是想告发我,而是想把事情推到言淑雅身上?”

阿逸说得倒是轻松,但心中却大为震撼,女子心思勾心斗角,为了一点醋意,随随便便就想要致人死地,可谓一念成魔。

“没有。”鹿语心不在焉的否认。

“你就是这样想的!”阿逸什么人物,只需要一句话便可猜到鹿语心中的小九九,告发自己便已经不可容忍,更何况是推给言淑雅这样的损招?

鹿语百口莫辩,而且她本来也是这样想的,本以为自己没有说出来就不会有人知晓,那里知道自己随口一说便暴露了想法?

阿逸越发笃定,有些生气道:“鹿语,你出卖我还情有可原,我能接下,但要是今日你泼脏水在言淑雅身上,她就难以立足!她现在是你哥的女人,你就这么狠心?”

这些话阿逸也并非想要一味的谩骂,有一部分只是在说道理。

哪里知道小女孩心性脆弱不堪?鹿语眼眶中逐渐积满泪水,十分委屈道:“那我总不可能让你陷入绝境吧,我那样做难道不是为你好?”

跟鹿语哪里扯得清楚?还好事情没有发生,阿逸张了张嘴便没说话了。

但鹿语情绪不稳,还继续哭诉:“你就是喜欢她,你都有了我和涵水了,怎么还要?”

阿逸心想自己哪里喜欢言淑雅了?

正好伊涵水闻言上来,阿逸把她推到鹿语身边:“安慰下她,这小女孩莫不是得了妄想症。”

看着鹿语幽怨的小眼神,阿逸也觉得自己过了,摸摸她的小脑袋笑笑:“行了,我不怪你了,跟你涵水姐姐玩。”

就如哄小孩子一般,鹿语这才安静下来:“逸哥哥,你总得把我弄哭才高兴是吧~”

鹿语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阿逸,娇气的声音像是个瓷娃娃,阿逸摸摸她的小脸便下楼去了。

楼下有些阴暗,这几日本该热火朝天的夏日却显得阴凉。阿逸点了个烛火,忍善坐在蒲团上捏着手串好不开心。

“和尚,你这一天坐着念经不觉着烦啊?”阿逸有些厌烦鹿语的磨人,到了忍善这倒是可以静下心来。

忍善缓缓睁开眼睛,扫视了阿逸一番才道:“大哥每日不念经,难道就不烦心了吗?”

这倒是,阿逸躺倒木椅上,悠闲地翘起一只脚摇摇晃晃:“我真的不该杀蓝云吗?”

“出于佛道,不该。”忍善随口答道。

阿逸噗呲一笑:“去你的佛道,我又不学佛。”

忍善也微笑了下,本来就帅气无比的他更是让整个小阁楼都布满了温暖,惹得阿逸浑身起鸡皮疙瘩。

“出于人道,亦不该。”忍善继续冷笑话。

阿逸受不了他:“说人话!”

忍善这才道:“杀蓝云,意义何在?”

思索一阵,阿逸撇撇嘴:“确实,杀他不过是想要在那些人前耀武扬威一番,却给自己招来了麻烦。”

忍善会心一笑:“大哥明白就好,杀他逞一时之快,却没有什么好处,着实亏了。”

叹了口气,阿逸站起身:“我出去转转。”

忍善突然摆摆手:“她又来了,步伐坚定,似有后手。”

“谁?言淑雅?”阿逸心如电转,一下就猜到是言淑雅。

有人敲门,阿逸看了忍善一眼:“那你还不躲起来?”

“阿弥陀佛!小僧为何要躲?”忍善看着阿逸,眼中泛着笑意,倒是反问起阿逸来。

嘿,这脑奸巨滑的和尚,这是什么意思?和尚做事,不可不查啊。

爱躲不躲,阿逸打开门,正是去而复返的言淑雅。

有事不在人前说,等人走完了才折返回来,果真是心里有鬼。阿逸把她迎进来:“哎呦呦,这不是姐姐吗,又想弟弟了啊?”

阿逸调笑着言淑雅,哪知言淑雅却不像昨夜那般被动,反而端庄地坐到椅子上喝起了茶水。阿逸只当她是装着有底气,还是吊儿郎当的开玩笑道:“言姐姐,昨夜睡觉可曾梦见了弟弟?”

言淑雅冷笑一声:“辰逸,你怕是还没有看清楚形势吧?”

“弟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还请姐姐明示啊?”今日阿逸倒是没有做些有辱斯文的动作,只是在言语上调戏她。

言淑雅换了一身着装,细腻的白纱长裙若隐若现,倒是有些露骨了,但凹凸有致的锁骨让阿逸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赞美道:“姐姐越发靓丽了。”

“——”这话倒是把言淑雅想说的堵了回去,看了看一旁毫无存在感的和尚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阿逸摆摆手:“都是熟人,藏着掖着干什么,姐姐想说什么就说吧。”

谁跟你是熟人?

言淑雅心中嘀咕,半天才开口道:“还是昨夜的事,莫要逼得我说些什么你才跟着我走,到时伤了我们姐弟两的情分就不好了。”

“姐姐你说吧,我倒是要听听有什么话能够伤了我们之间的姐弟情深。”阿逸毫无觉悟,对仙子的话不屑一顾。

说好听言淑雅是个天骄,在阿逸眼里也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不知者可畏,言淑雅摇摇头,一字一顿的道:“柳——璇——希!”

咚!阿逸来不及抽出长剑,猛然一拳砸向言淑雅,也顾不得怜香惜玉,脑子不受控制得骂道:“去你妈的!”

言淑雅乃是化神期的人物,下界虽然有所限制,却也在反虚期,兑换到修神界的境界也在运神期。那里是阿逸能够伤到的?阿逸一拳砸偏,无辜的桌子应声碎裂,木屑飞旋,落地无声。

忍善也是没有预料道言淑雅会说这些,来不及劝解,刹那间便抱住了阿逸的腰肢,沉声对言淑雅道:“你还不走?”

和尚连“女施主”都不喊了,可见阿逸有多暴怒。

“你站住!”阿逸本就吸取了普渡圣尊的邪性,此刻心中怒意难平:“你还知道什么?她在哪!”

阿逸虽然自蓝州后便在没有去寻找柳璇希的去处,但也无限挂怀,早些天无意听闻江州柳家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苦楚,何人能懂?

言淑雅强做镇定,知道让阿逸神智涣散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于是把握机会道:“你跟我去十二方世界,一切自然清楚。”

阿逸逐渐稳定下来,拍了拍忍善死死箍住自己的手,认真看着言淑雅:“此话当真?”

楼上的两位女子听到女声响也都下来,看到阿逸眼睛赤红,张牙舞爪的样子有些心疼。涵水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扶着阿逸安慰道:“公子,有什么事慢慢说,别气到自己。”

鹿语也不是一般的小女孩,她本就看不顺眼言淑雅,顿时指着言淑雅道:“言淑雅,你想做什么?莫不是觉着你个仙家的人能在修神界耀武扬威?”

“——”言淑雅何曾想过要这样了?有些委屈的眨眨眼:“我没曾想要这样,是他突然这个样子的。”

阿逸轻轻推开涵水,拍拍鹿语示意她不要站在自己前面,有些失神的道:“我跟你去,若你有一丝假话,别怪我不念救命之情!”

“逸哥哥——”鹿语有些担忧,但是想到阿逸决定的事也难以改变,便说不出话来。

忍善在一旁转了转眼珠:“我跟你去。”

“现在吗?”言淑雅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柳璇希这三个字在辰逸心中占据着多大的位置?

阿逸回头看了伊涵水一眼,把她拉到一边,有些愧疚:“我要出一趟远门,你就好好在神剑宗待着,有事就找鹿语。”

然后看向鹿语:“麻烦你了。”

很久没有向鹿语这样真诚的请求了,阿逸最放不下的还是涵水,若是她出了差错,那才是得不偿失。

“走吧,我倒要看看,姐姐有什么把戏等着我。”阿逸冷笑一声,眼中再无笑意,只是想着,背后那只大手就要浮出水面了吗?

言淑雅也不多说,拿起放置一旁的仙子剑径自走了出去。

忍善和阿逸跟在其后。

忍善深思道:“大哥,其中怕是有诈,但凡是个聪明人,也不会随性而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阿逸皱着眉头斜了忍善一眼。

忍善明白阿逸不得不去,也就释怀:“既然避无可避,去也无妨,但你魔性渐长,可要抑制。或我传你清心大悲咒,每日念起,可解心中险恶。”

阿逸也觉得自己心中魔性已经难已克制,遂道:“你不是说我出事圣尊背锅吗,他背个哪门子的锅?”

“大哥你这不是还没出事吗?”忍善心中委屈,不甚辩解到。

第一百一十五章 意下如何?

不同于穿梭时间单元中的遂道闪烁得让人昏昏欲睡,跨越各个世界会被逐级压迫境界,犹如爬上高山,让人呼吸急促。

神剑宗便有八角高台,传送之地直达上界,只需要放上几万灵石便可开启一次,阿逸自然一人承担了。

高光冲天,白茫茫夺人眼球,灰尘仆仆之处极其飘荡,只能是,这玩意吸收的能量太多了,造成的气势雄浑,让人不敢上前。

但,没有什么能够阻挡阿逸去见柳璇希的愿望!

阿逸原本的开元期境界,在穿越位面时显得无比的醇弱,要不是流光星火的奇特之处,怕是要心肺枯竭而死。

忍善也看出阿逸面色如土,关心的问道:“要不我们缓慢一些,你可能不适应其他世界的威压。”

“不用了,我能挺住——还有多久?”阿逸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望了望遥遥无期的隧道。

言淑雅也是记恨阿逸先前骂她,忍不住打击到:“这才到哪,三分之一的路程都不到。”

阿逸忍着威压不屑一笑:“那又如何,只是你要祈祷你的话是真的,要是假的,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二哥终于回了神剑宗,带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眼下有颗小痣,更显得娇气迷人。

刚到神剑宗,外人已经不认得他是谁了,只有那个神剑宗山脚下的小侍卫还认得。

小侍卫一脸调笑道:“哎呦呦,我们神剑宗的人魅力就是大啊,你们三兄弟更是给力,这么漂亮的姑娘从哪里骗来的啊”

二哥也是开心,接过话到:“哪里,多出去走走,你也能有份姻缘啊,兄弟。”

扯了会家长里短,小侍卫才道:“我还记得上次我们见面还是今年初春是吧?”

“对啊,怎么了?”二哥不明白小侍卫为什么要这样问。

小侍卫看了看一脸不知情的二哥,沉默了下才道:“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你其中一个朋友自从打仗回来就变得孤僻得很,每夜必去山下的酒馆大喝一壶,直到每日朝阳初生才回来。”

二哥一听,便知是江北。有些痛心道:“那我另外一个兄弟呢?”

小侍卫来了精神:“另外一个长得很帅气的如今倒是出名得紧,昨日还有人传他杀掉了蓝家的一个公子,怕是也有些麻烦在身上。”

二哥这才松了口气:“那喝酒的那位现在在何处?”

“哎,我怎得知?他每晚都回去喝酒,你去酒馆寻他便是。”小侍卫每日守门,定是无聊得紧,见到熟人便也高兴。

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天气燥热,二哥便告辞了侍卫,牵着鱼曼丽的手往山下寻了家客栈住下,只等晚上找着江北谈心。

不喜言语的鱼曼丽关心道:“守辰,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语气娇滴,让人耳目一新。

二哥叹息一声:“你也听到那哥们的话了,我兄弟现在颓废得紧,我想晚上去看他,跟他聊聊。”

鱼曼丽善解人意,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窗外,想着自己的心事。

入夜,神剑宗山脚下依然明亮,二哥走在路上,回想当初醉酒成三人的日子,却发现早已经物是人非。

有多久没有见到江北了?怕是有三月有余了吧。

在每一个酒馆搜寻,本以为江北今夜没有出来,却发现在一个邋遢不堪的小酒馆里见到了他。

二哥走到桌子前,江北埋着脑袋,默然的数着自己快要黏在一起的头发,一根两根,三千烦恼丝,数得尽吗?

“江小儿,喝酒呢?”二哥打断了他的数数计划,久别重逢,心中万千话语,却又如鲠在喉。

平淡中带着微弱的情感,可有可无的招呼来的那样亲切。

江北茫然的抬起头,似乎竭力寻找这熟悉的声音,却发现自己肮脏的头发阻挡了自己的视线。

他尽力的撩起头发,见到二哥的一瞬间便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二哥也心疼,但却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大摇大摆地坐下,往外喊道:“酒保,光上酒,喝死了你负责?来点好酒好菜伺候着!”

这家酒保傻乎乎的,手忙脚乱地过来道了歉,小店经营不易,他也不敢得罪老顾客。

江北破涕为笑,吸了吸自己的鼻涕,用粗糙的嗓音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的丑相?”

二哥喝了口小酒,催促酒保上菜,然后才道:“你的丑样我看个什么劲?我是来看你又泡到什么好货色没有,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怕是啥都没有了。”

看着窗外忙碌的人群,江北一时间恍惚,回想很久以前自己是多么的风流?自己这个样子,到底是在等什么?

“我和他闹僵了。”毫无征兆的,江北提及了阿逸。

二哥撇撇嘴:“你既然选择在这里流浪,何必去纠结往事?说白了,你还是放不下,想要道歉又放不下面子。所以看到我来了才如此的激动,想让我帮你传话,没门!”

想不到二哥还能有这心思,果然身边有了女孩,连呆木的二哥都能看到这个世界的本质了。

江北喝了口烈酒,否认道:“我才不想道歉!是他害我的!”

“行了,是兄弟就别计较这么多,你江北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洒脱了?”二哥反倒瞧不起江北这优柔寡断的一面。

江北仿佛心中重石落地,等了那么久,这个人才出现在自己面前劝说自己,害得自己好苦啊。

“想什么呢,吃东西。”推了下江北,二哥挑着花生米,喝着小酒好不滋润,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白费一下午的计划。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逸吃力的睁开双眼,感觉威压也消失了,顿时舒服了许多。

突然发现自己躺在石床上,冷冰冰的感觉让阿逸立即清醒过来,扫视四周是一个洞穴,风化的岩石暴露了年份,周围点着微弱亮光的蜡烛,看起来幽暗得很。

突然石头传出轰隆隆的声响,阿逸不明所以的往石门的方向望去。

石门打开,阳光投射进来,刺眼的光使得阿逸看不清来者的容貌,只见一身紫衣仙气蓬勃,头戴紫金色方帽,神态优雅,身姿高大而笔挺,五官端正,气质缥缈中不含一丝污浊。

心中惊叹,但阿逸还是从新躺下,既然他能让自己活到现在,自然不用担心生命安全,等他进来再说。

紫衣便是华阳上仙了,阿逸还没有撑过八方世界,便已经昏迷过去,忍善设了结界才免去了痛苦。

华阳关上了石门,踱步走到阿逸身侧:“起来吧,我跟你说说话。”

阿逸就不起来,躺着翘起二郎腿道:“我们都不认得,有什么好说的?我朋友忍善在哪?就是那个光头和尚。”

“确实是第一次见面,但早已经息息相关,起来说话。”华阳说完,只是挥了挥手,阿逸身体便止不住的飞起,按照他的想法让阿逸端端正正的坐好,还不能有一点反抗。

阿逸这才看清这个中年人的样貌,一副文弱书生的样貌,却又自带威严老气横秋,有些传说中仙君的模样。

这下阿逸动弹不得,只能嬉皮笑脸的道:“大叔,你叫什么?”

“——”大叔华阳默然:“小子,你不是会测算吗,算算我叫什么?”

当初阿逸对蓝鑫的夸大其词,这会倒是被大师抓住了马脚。

“华阳上仙?还是元法剑尊?真名是什么?”阿逸不需要华阳的那一套算法,按照事理推算一样可以得知。

毕竟阿逸知道言淑雅说过的也就这两个人,猜得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吾乃华阳,真名言阙。见着真仙,有什么感觉?”华阳心中惊叹阿逸的识人天赋,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倒是没什么感觉,却有些回忆起自己来诸法盛世是干什么的了,阿逸有些严肃的道:“听言淑雅说,你知道有关柳璇希的事?”

“哦,你说她啊,我让她不要靠近你,现在怕是在哪里潜心修炼吧。”华阳满不在乎的回答着。

阿逸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心头,自己不惜付出代价一步步强大起来,难道不是为了让柳璇希从新回到自己身边?

想想自己吃下两颗丹药强行破开开元期的瓶颈,痛不欲生的感觉记忆犹新,换血时的彻夜不安,以及跟那些上层人物周游徘徊,。

一路走来,看似轻松自在,有谁懂得阿逸如履薄冰的不安?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柳璇希啊!

闭眼冥想了很久,阿逸才平复了几分,直到面无表情:“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你和璇希。”华阳像是毫不在意阿逸的心情,随意的样子让阿逸想打他。

不知怎的,最终阿逸倒是能忍下胸中腾腾燃烧的怒火,淡笑道:“说清楚。”

华阳摇摇头:“我不是不告诉你,璇希有她的路要走,我告诉你会破掉大势,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该如何做便好,了解那些反而影响心性。”

阿逸冷笑,这一路走来,不知道听了多少欲盖弥彰的话语,最后还是让自己明白了,所谓的大势不过是哄骗自己的谎言罢了。

“那你告诉我该如何去做?”阿逸动弹不得,心中也就没有那么烦躁了。

华阳会心一笑:“你的目标很简单——专精圣尊一道,成神便可,到时自然有你需要面对的东西。”

停顿了下,华阳继续道:“至于璇希那个丫头,你若是相信我,往后你们自然有再相见的时候。”

“成神?你在搞笑吗?”阿逸翻了个白眼:“你把我松开,我服了,仙界的人都他么脑残!”

华阳并不生气,突然想到什么,有些笑意地开口道:“我把淑雅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

第一百一十六章 越发机智的二哥

“万万不可,上仙,你这是什么意思?”阿逸心中的震撼不止一星半点。

我把你女儿当姐姐,你倒好,想着让你女儿来当我老婆?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买卖?

华阳看到阿逸欲拒还迎的样子想笑:“我只是提一下罢了,淑雅有她的使命,你的天命还得是柳璇希那姑娘。”

阿逸松了一口气:“你女儿傻里傻气的,我怕她拉低了我儿子的智商,还好你只是开玩笑的。”

“小子,你莫不是觉得你聪明绝顶?”华阳寒眉倒竖,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怎么说话呢?

阿逸恍然大悟:“哦,绝顶倒不至于,论聪明嘛,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呵呵一笑表示我不信的华阳站起身:“小子,你知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

动都动不了,能干个什么?

阿逸摇头表示不知:“你说吧。”

恨铁不成钢的华阳伸出右手,假意测算了一番,迟疑不决道:“两条路,你回去继续你的想法。另一条你在这里,元法刚醒,他可以指点你一二,我也可以传你卜算之术。”

“卜算能够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大富大贵妻妾成群吗?”阿逸抛出一个无聊的问题。

华阳鄙视了阿逸一眼:“能,但是你若是知道了,就会改变大势,本来你该得到的,你反而得不到。”

那这卜算学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学不学,什么玩意”

好似痛心疾首,阿逸又失去了一个学习的方向,真是得不偿失。

华阳觉着阿逸也不该放弃修神一途来跟着自己学卜算,也就不在乎阿逸怎么顽皮了。只是道:“那元法剑尊的剑术你可要学习一番?”

“他修什么剑法?”阿逸初出茅庐,四方世界尽人皆知。

华阳也就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元法剑尊乃是仙界的守护者,所修的也就是正义之剑,气势宏伟坦坦荡荡,是为君子长剑开八荒,胸中正气抵邪皇——”

“那还是算了吧,跟人家硬拼,万一打不过,还得硬磕,不打吧,自己心里还过不去——哎,上仙,你怎么了?”阿逸自说自话,却发现华阳神情不高。

华阳如此,并非生气,而是看到了阿逸的天赋。

此番元法剑尊和那怪物生死搏击,剑尊本就明白怪物不可战胜,却为了心中大道不得不死战。

至此昏迷三日,全身筋脉断了大半,是为不智。

但剑尊不可后退,后退便是有违本源大道,身可死,道不可灭!此乃元法剑尊之道也!

阿逸话糙理不糙,华阳心中叹息,抬头踌躇道:“既然如此,你便回四方世界吧。”

“你就这样让我走?”阿逸说是说笑是笑,但翻脸不认人的功夫可是一绝,顿时满脸不爽的看着华阳。

华阳上仙也是老狐狸了,此刻却奇怪道:“那你要怎样?”

阿逸为了来十二方世界,受了多少苦?现在什么也没得到,岂不是好大一个亏本生意?

“柳璇希在哪?”阿逸神情严肃,没有一丝开玩笑。

“我不知道。”华阳顿时守口如瓶,想让华阳开口,圣尊来了都不顶用。

阿逸冷哼一声:“你让璇希躲着我,现在你说不知道?”

如今的阿逸,一谈到柳璇希,心中火气就抑制不住蹭蹭往上冒,怕也是那圣尊画册搞的鬼。

华阳也不和阿逸争吵笑眯眯得到:“既然你想见她,就得付出代价。只有强者才能左右别人,而我现在杀你都不需要动手,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可置你于死地,敢问,你能怎样?”

看到阿逸死死地盯着他,华阳也不甘示弱看回去:“我早已经告诉你了,成就圣尊,你自然可以为所欲为。不如我跟你打个赌怎样?”

闻言,阿逸冷笑:“洗耳恭听。”

“好,有魄力。”华阳拍拍手,斜着脑袋道:

“百年内,若你能成就尊圣,我便还你一个毫发无损的柳璇希,到时候我言家任凭君处置。若你不能,我便杀了柳璇希,再把她的头交给你,任凭你处置。”

让华阳没想到的是,阿逸没什么强烈的反应,低沉着眼帘道:“杀你,不足以报今日之仇,送我下界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阿逸心中不悲不喜,因为阿逸知道,放狠话谁都会,但圣尊一途,靠说不能成事。

华阳解开阿逸的禁锢,欣慰地点点头:

“在这里劝说你一句,来自仇人的忠告,你爱听不听。你已经取得了花间枉顾,便不要一味的待在神剑宗,多出去看看,多交朋友。还有,你不要沉浸在女人堆里出不来!记着我们之间的赌注,祝你早日成神,早日杀我。”

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华阳远去。阿逸细细想着他的话,卜算一途果然霸道,什么都逃不出他的法眼。

石门再次打开,忍善走进来,看着阿逸一拜:“大哥可曾懂了些?”

和尚说话高深,阿逸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还没理清楚呢,于是敷衍的点点头:“我们走吧,那傻娘们呢?”

言淑雅这个大骗子,阿逸恨得牙痒痒。

忍善露出微笑:“言施主不走了,元法剑尊受伤,她身为徒弟自然要尽孝心。不过大哥记恨她之前,难道不该感谢她吗?”

“感谢?感谢她有心机地救我?还是感谢她让我受尽威压来这十二方世界?”

这忍善看着聪明,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忍善又开始阿弥陀佛,完了才道:“不管过程,她始终曾经救过大哥一命。再者,大哥现在难道不是清楚了自己的仇人是谁了吗?”

嘿,这小和尚还杠上了,阿逸骂道:“你个小和尚莫不是被收买了?”

终于,和尚闭了嘴,他倒是清楚得很,越是解释,阿逸就越是不相信。不说话,阿逸反倒不计较了。

回四方世界的路上,阿逸学聪明了,让和尚做好结界,安安静静的想着未来该如何发展,倒是把忍善累得两眼发黑,腿脚酸软。

到神剑宗时,已经是深夜。

听闻山下的小侍卫提起二哥已经回了神剑宗,阿逸便没有一丝睡意,只想着和二哥把酒言欢,遂带了一壶清酒找二哥去了。

月色如水,庭下空明,竹叶飘摇,婆娑作响。

走在安宁的小路,阿逸本以为清凉幽深会脚底生寒,却没想到神剑宗倒是有这清净之所。顿时站稳脚跟,望着云曦云浓的大山,心中似乎有所感悟。

天地但凡有造化,皆被世人糟蹋或是独享了去,如阿逸这种细枝末节的人物,能够看到这片意境丰厚的自然之美已是足以。

伫立良久,阿逸想了许许多多的事。一股冷风吹来,才想起是来找二哥喝酒的,不由得笑笑。

“呐呐——”

宁静中突然发出不和谐的声响,阿逸有些谨慎得转头,才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有一个发光的动物。

倒也不是发光,细看不过是反射的月光罢了。

阿逸伸手抱住它,傻笑道:“小玉麟,长这么大了?”

二哥穿着单薄的衣服,抱着双手笑道:“我还以为你躲着我呢,刚睡下小玉麟就躁动不安,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我躲着你干什么?来喝酒。”阿逸跟玉麟娱乐嬉戏,手脚不空,便把酒丢给了二哥。

二哥接住,只是闻了闻没有喝:“江北那小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阿逸的手顿了一下,自己每日事务繁杂,那小子抽筋发疯,哪里顾得来他的想法?

但阿逸只是抬头看了二哥一眼:“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说?”

“他是什么人椅子你不知道?打肿脸充胖子,死活不认是自己的错,你跟他计较什么?”二哥两头讨好,也是为难他了。

虽然阿逸记仇是天生的,但兄弟之间过了也就算了。

想了想,阿逸随口道:“后天吧,我便想要离开神剑宗出去周游,剑宗虽好,但容易消沉。后日正午,我在山脚下等他,若是他能明白我的意思,自然是好的。”

“他还敢跟着你走吗?他心里一直过不去我们把他扔在神剑宗的事。”二哥说着停下,看看阿逸的表情便不再开口。

阿逸有些皱眉:“当初在江州山林我就说过,给了机会退出,江北那么坚定得跟着我走,如今怪我扔下他?我被关在左宫阁,倒是想问怎么帮他?”

确实是心中委屈,阿逸不在江北面前说,是为了不再火上浇油,如今问起了,阿逸心里也是不舒服。

同甘共苦,只要甘不要苦吗?

二哥走过来把酒放在阿逸手中:“我戒酒了,你喝吧。”

看着故意岔开话题的二哥,阿逸耸了耸肩:“怎么,有人管着了?鱼曼丽吗?”

二哥点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也不是管着,我们约法三章:不吵架,不隐瞒,不喝酒。”

阿逸哈哈大笑,老处男终于脱单了,阿逸也是由衷得欣慰:“终是拨开云雾见青天啊二哥?”

腼腆的二哥搞怪了下:“可别取笑我啊,我这是宁可高质量也不随便,不像江北那么浪荡。”

“他啊,就是个花花——”说道这,阿逸停住了,看着二哥扬起的嘴角愣了下:“好你个安守辰,敢套我话?”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女子早怀春,心念美情郎

夜已渐深,二哥被管得严,自然也就回去了。阿逸找了一处山尖平地,抽出长剑,抛开烦思忧虑,舞起了花间枉顾。

花间枉顾之意,在于看透人间繁华,似有沧桑。阿逸虽未经历万事,却也了解了许多。

当然,普渡圣尊创造花间枉顾也不是要人真的必须历经万难,而是承其道,学其剑。

阿逸安然持剑屹立山巅,乘着晚风闭上双目,仔细聆听冉冉风声。感受着微微凉意拍打脸颊,心中越发平静。

正手起剑,顺风流走三步,逆风回手,剑锋猖獗嘶鸣,剑灵想要一飞冲天,奈何阿逸灵力不够,只能错过阿逸的心灵升华。

睁眼做起势,单脚立地,剑比于额前,冥剑指向前方,似有敌人伫立身前。阿逸眼神澄澈,手中长剑没有一丝迟缓,单凭一剑刺出。

不可小看这一剑,花间枉顾剑招虽然单纯,但大道致简,其中变化万千,谁能辨认一二?

果然,手臂未直,剑锋开始旋转,左右凸显,虚实相生难以看清,冥剑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一会如蝴蝶翻飞,一会似萤虫飘忽不定。

定有定时,散乱有秩,此乃破剑总决式——青山依旧,一曲春江入东流,溅水花间似长恨。

忽而,阿逸气质突变,紧握长剑得寸进尺,招式狠辣果决,不似平常阿逸的剑招来的平平无奇优柔寡断。

此刻阿逸面露凶色,对准面前喏大的石块猛劈过去。

阿逸隔着这石块有两丈有余,却一心盯着石块一剑斩下。

若是平日里的阿逸定不能劈开这两丈开外的石块,但今夜阿逸剑气环绕于身,冥剑闪闪发光,剑身有如橙黄古玉,威力逼人,能否劈开还未可知。

只见阿逸长剑翻转,左右挥舞,剑走偏锋恍若神灵。

风急电驰间大力劈下,剑锋触及地面,剑气自然入地,地皮突起,生发往前蔓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奔向硕大的石块。

“彭!”一阵硝烟弥漫,石块四分五裂,绽放出无比绚丽的灰色烟雾。

阿逸并无半点神色波动,花间枉顾,看淡世间喜怒,自然领悟造化!这一式乃断剑式:无上帝霸,是为山海共长天一色,不周难敌气方刚。

收回冥剑,阿逸俯冲两步,戛然停止,依靠惯性冲天而起,长剑环身,呼啸横跃。剑气顿时往四面八方飘散而出。

滞留在空中的时间尚短,但剑气却挥霍般连发三十多道,空气中阵阵爆响,灰尘招摇过市似乎没了重力。

平稳落地后,阿逸剑指向左侧,用力扔出,冥剑冲天而起,似有一去不回的气势。

阿逸长叹一身,盘坐在地,闭上双目,双手平放于脚踝,默念道:“苍天有罪?苍天无罪,罪在我,杀我不泄其愤,不如长剑伴我,誓死逆天?”

“叮!”冥剑似有所感,焚天长啸,不偏不倚,插在阿逸面前干燥的土地上。

剑身摇晃颤动,发出翁鸣,而后久久不能平息。

阿逸终于面露笑容:“第三式苍天有罪,早闻花间有绝色,奈何明月照沟渠?我欲绝红尘向往求圣尊长路,可笑世人枉顾生还只爱美人?”

此是普渡圣尊所创花间枉顾之意境,为了一个女人成就圣尊威名,说是自己心中早就没了凡尘,奈何剑法中无不悔恨苍天作为。

到头来,圣尊也有自欺欺人的时候?

阿逸想到妙处,嘴角有笑意,竟是笑出声来。

“恭喜大哥有心情修炼一番耗尽心酸得来的花间枉顾,此乃苍生福泽啊!我料想,今日晨辉必将如火如荼,可喜可贺,妙哉妙哉!”

往后一看,忍善双手圈着禅珠,换了一身黄色道袍,煞是爽朗帅气。

阿逸悠然一笑:“快哉快哉,和尚,我这花间枉顾可有意境?”

忍善望着初生的朝阳*道:“醉沉月而慕朝阳,昼夜交替本就意境充盈;取山水而静初心,景意相生本就天时地利。看来大哥不是不练,而是找了个好机会大展身手啊。”

被人夸的感觉倒是舒服,阿逸起身,想要拔出长剑,却发现长剑深入土里,难以取出。

这倒是有些尴尬,阿逸装着无事发生,倚在剑上勾勾手指:“和尚,你过来。”

“怎么?”忍善不明。

阿逸怂恿道:“冥剑滋长,入土有千金之重,你来试试。”

忍善愣了一下:“倒是未能听说冥剑滋长一事,小僧倒是有些兴趣。”

说着,忍善便过来拔剑,冥剑三尺有余,深埋土下两尺,而土地干燥犹如坚石。

阿逸刚刚耗费精力舞完花间枉顾,全身虚脱无力,自然只能让忍善过来帮忙,但却不能失了面子,于是才如此哄骗。

忍善勉起衣袖,手紧握住剑柄,用力拉扯。

冥剑引力而起,忍善不料如此轻巧便能拉出来,身子一个趔趄,随后站稳脚跟幽怨如小姑娘道:“大哥可是骗我?”

“哪里骗你?”阿逸夺回长剑,笑嘻嘻得道:“冥剑入土,滋长一点点,于我心中,似有千金,哪有不对?”

阿逸逞口舌之快,心情愉悦的走了,忍善在身后诚挚一笑:“莫非这就是友谊?若是如此,花间枉顾千百遍,又能如何?”

今日晨辉果然透亮,只是清早阳光便已经夺目。

待到天色大亮,阿逸去见了左宫放逐,告知他帮忙照顾涵水,自己想去齐山山脉闯荡一番,应当让他知晓。

左宫放逐自然准许,只是叮嘱道:“齐山山脉危险重重,其间鱼龙混杂,可不要逞一时威风伤了自己。”

阿逸静立阁楼,聆听教诲。突然左宫问道:“看你气息,似乎有所精进,可是有什么奇遇?”

花间枉顾不止能够修炼剑法,圣尊大道亦然能够悄然领会,至于多少就要看个人造化了。

这话倒是让阿逸无从开口,难道说自己得了花间枉顾,气质突突突往上涨?

看到阿逸尴尬不知所措的样子,左宫垂下眼帘,继续喝他的各色茶水:“你可还记得那日我让你喝的苦茶”

人总是对苦楚记忆尤深,阿逸自然不会忘记,点头等左宫放逐解惑。

左宫摸着茶杯,手指在杯口摩挲,缓缓道:“生活如茶,闻来淡雅幽香,喝来苦涩入骨,细品却又有一丝甜味。修行依然如此,眼看清明,却又黑咕隆咚,左右如此,是非暗生。”

见阿逸似懂非懂,左宫继续道:“是以需要细致入微,而你在大事上细致,却不在意这些细小的细致,那杯苦茶,可曾点醒你?”

阿逸沉吟着,左宫却突然拍桌子,阿逸幡然惊醒:“学生懂了。”

左宫放逐的意思有两个,一则是让阿逸细品人间丑恶,心中却要怀有清明和甘甜,此乃是为人之道。二则是让阿逸注意隐藏心性,不要随意发怒或是悲伤。

而最后一拍桌子,意在点醒阿逸不要糊涂,在是非面前不要当断不断。

该醉才醉,该醒时一个巴掌就得醒过来。

“去吧。”左宫嘟脸一笑,煞是可爱。

阿逸弯腰回礼,缓步退下。

中午刚过,阿逸回到了属于自己小阁楼,在这人世间,阿逸终是有一个自己的小房子,也算是了却了一桩童年的心事。

忍善还是在安静的拨弄着佛珠,阿逸进来也不曾扰了他的清修。

夏日的午后总是让人昏昏入睡,阿逸猫步上楼。如期而遇般,伊涵水酣睡在小床上,这个小女孩,无论在哪里,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可以安然入睡。

伊涵水虽然不比鹿语美貌,却有着她自己的魅力所在,用“干净”二字足以描绘。

女孩面容细腻顺滑如温玉,青丝柔软细长如飘絮,身姿苗条婉转动人,似青阳飘雪中寻得一方灼热,点燃了阿逸心中的烛火。

许是阿逸越发激动的热烈的目光,伊涵水幽幽的睁开眼睛,茫然看着几日未见的阿逸道:“公子?呜~”

一曲吻罢,再奏一曲,反反复复,小桥流水。

渡来渡去,还是阿逸的吻技更胜一筹,吻得涵水口干舌燥神志模糊,只能无力的推开阿逸:“公子,我是在做梦吗?”

“梦美吗?”阿逸轻咬她的耳垂,大手温柔地抚摸这伊涵水丝滑的大腿,攀上小腹,直到酥、胸。

“啊,公子—”涵水声音带着颤抖,媚眼如丝得看着阿逸,小手无力的搂着阿逸健硕的腰肢,心中小鹿乱撞似要飞出来。

阿逸不做回答,依然我行我素。一双充满魔性的大手在涵水身上游荡,感受着别样的刺激。

伊涵水小脸红润得快要滴出水来,实在是被阿逸撩起了浴、火,娇滴滴得道:“公子,我爱你~”

“我也爱你。”阿逸满眼深情,停下动作,一字一句的道:“想要吗?”

“嗯。”女子只是一字,却让阿逸心中竖起万千柔情。阿逸开始慢慢解开女孩外衫上的绳结,自是轻轻一抽,青衫掉落。

女子的再无遮羞的地方,只剩一块可爱的粉色肚兜,上面娟秀着一对鸳鸯,正是女子早怀春,心念美情郎。

阿逸刚要俯身亲吻,就听得一声:“逸哥哥,你回来了吗?”

顿时阿逸寒毛炸立,心中暗骂鹿语来的不合时宜,不对,她来就没有好事!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连环激将法

满不情愿的,阿逸从床上爬起来,对涵水报以最诚挚得道歉:“我们下次找机会好不好?”

“嗯。”伊涵水满脸羞涩,小女儿韵味十足。

听到鹿语上楼的脚步声,阿逸终于是整理了一番着装,杵在楼道口等着鹿语。

鹿语刚过转角,便看到阿逸深情款款得看着她,嫣然一笑道:“逸哥哥,今日神剑宗选拔内门弟子,你可要去看看?”

不知不觉,已经是五月了,外门弟子选拔成为内门弟子,确实也算是盛况了,阿逸笑笑:“走吧。”

转下楼,看到和尚睁着眼想事情,阿逸看着忍善叫他陪自己去,谁知道忍善摇摇头:“我昨日开启结界,身体虚弱,便不去了。”

阿逸劝了他几句,见他不动,上下两难,也是没办法,便随着鹿语出门去。

“等等。”忍善开口道:“我便不跟去了,我送大哥一个镯子,说不定可以用到。”

镯子光滑,上面刻画着少许经文,灵气丰满滋养心性,确实是个好东西,阿逸斜着眼道了谢,将镯子带在左手上便跟鹿语出门而去了。

望川峰,高约两千丈,虽然阿逸已经是开元期,却也爬得心累,鹿语也好不到哪去。好在有轿子,也是沾了鹿语的福气。

还没到山顶大殿,便已经听见锣鼓喧天的打斗声和呐喊声,旌旗蔽日,锣鼓喧天,场面极其的壮阔,三个擂台周围围满了神剑宗弟子,正在打斗的场面激起了他们心中的狂热。

“打他!打上身!”

“勾腿反打!哎——”

周围闹哄哄的,阿逸下了轿子,远远的就看到一身富贵衣裳的周述稳坐高台,身旁两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给他柔肩锤腿,过得好不滋润。

因为只是外门选拔,长老们都不愿意来,周述本就是空降来的宗主,自然没有什么心腹,除了六长老羽柚在他身边忙前忙后,便再无长老给他面子了。

在他身旁坐着一个女子,长相一般,阿逸还认得,正是那周圆荷!阿逸本来以为周圆荷是周述的一个探路炮灰,现在看来好似不是这么回事啊?

周圆荷较为拘谨,坐在周述身旁假意认真看着比赛,周述倒是悠然自在享受着美人服侍。

周述已是聚神期圆满,目光锐利强于同境界的人,晃眼便看到了鹤立鸡群般的鹿语。

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周述大步流星,片刻便到了鹿语身边,笑盈盈的道:“鹿小姐来了,周某有失远迎,快跟我到台上坐着。”

鹿语推脱道:“我陪着逸哥哥来看看,还是逸哥哥选在哪看吧。”

周述这才看向阿逸,有些轻蔑的笑笑:“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辰逸吗?怎么还要闲心出来浪荡,就不怕蓝家取了你的小命吗?”

蓝鑫被阿逸害得断掉一臂,虽然能够接上,但也不会如初般灵便了。此刻的蓝家一定记恨得紧,阿逸敢到处乱走也确实大胆。

阿逸一身素衣,却又镶着金边,低调中又有高贵气息,气宇轩昂的样子不比周述差多少,神采奕奕的道:“哪里的话,蓝家自己搞出那些丑事,怎样也不能怪到我的头上来啊。再说,难不成周宗主认为蓝家敢在语儿面前行凶?”

“自然不会,辰兄弟真是巧舌如簧啊,哈哈,跟我到台上来吧。”周述脸上微笑,眼底却尽是不爽,我是神剑宗宗主,你辰逸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

到了台上,阿逸便看到周圆荷盯着自己,随即调笑道:“这位可是当初带我入宗的师姐?”

周圆荷惶恐,站起身来低着脑袋道:“正是圆荷。”

“妹妹,你怎么这样拘谨呢?”周述丝毫不顾及周圆荷的尴尬,挑明了她的状态。

周圆荷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按道理她长相不美,周述应该看不上她,若真是妹妹,却又一点不像,这倒是稀奇。

阿逸仔细打量了一番却也没有发现有何不妥,这才坐下看擂台上的打斗。

台上多为开元期的比拼,两两交手,可以使用武器,却不能耍阴招和暗器,比赛倒是公平。

只见台上一个身材粗壮的大高个已经打得对手爬不起来,心生霸气,手中的大剑看着都沉重无比。

高个子扯掉身上单薄的外衫大吼道:“起来,看我不打趴你!”

对手倒下后裁判数五个数,若没有站起来便算赢,看样子那个趴在地上的青年算是输了。

“辰逸,我跟你打个赌,等下那个趴在地上青年会赢,敢赌吗?”周述突然望着阿逸挑衅道。

阿逸心中清楚,周述敢打赌,必然有把握。但自己若是赌了,定然会输,若是不赌,却又失了脸面。

不是省油的灯啊。

“不知道赌注是什么?”阿逸脸上并无异样,和煦的问周述。

“若是我赢了,辰兄弟便上去一展身手。”周述又看向擂台,这时青年已经站起来了,盯着大高个眼中阴冷。

阿逸笑笑随手摘了贡盘里面的一颗樱桃含在嘴里,含糊不清的道:“那要是你输了呢?”

周述会输吗?显然不会,是以周述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耸耸肩道:“我输了就给辰兄一万灵石,可好?”

阿逸也知道自己会输,便没有计较:“也好,我们继续看下去吧。”

擂台上打两边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大高个没有想到这小子还能站起来,青年知道对方身强力壮,自己不一定是对手,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高个许是仗着自己强壮,打算先发制人,托起巨剑便砸下去,青年知道不能硬拼,双脚蹬地往后挪开。

巨剑没有砸到青年,倒是把擂台敲出了个大坑,顿时木屑飞溅而出。青年也知道一味地防守是没有用的,只能栖身向前,手中的细剑和那把乌黑的巨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来得正好!”大高个冷笑一声,神情肃然,双手持剑,正劈青年。

莫要小瞧了这一式,阿逸能够感受到这一正劈没有那么简单,巨剑封三路,上攻头,中攻腰,下攻脚。稍一不慎,青年便会被砍成两半。

青年自然不敢大意,本来已经来到高个子近前的他只能侧身翻转,堪堪躲开这猛烈一击,同时青年找准机会偷袭,一剑刺向高个子的腰间。

果然这青年有点东西,刚刚这个局面,即便是阿逸都不一定能够轻易的躲开,除非用飞濂追雪才有机会,但若是一味的躲开,便不能形成反击,故而也算是失败。

而青年临危不乱,不仅化解了三封剑招,还能使出这回首一剑,这个赌,阿逸输的不冤。

细剑在高个子的腰间停下,那高个子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裁判宣布获胜一方,高个子才面带苦涩,愤恨离场。

“辰逸,你输了。”周述眯着眼笑笑。

鹿语不干了:“周述,谁不知道你是故意激将逸哥哥给你赌的?逸哥哥,你别理他。”

阿逸摆摆手:“无妨,我上去玩玩也是好的。”

说着,阿逸站起身来:“不知是谁和我对战啊?”

“是我。”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阴冷到极致的声音,像是和阿逸有着多大的深仇大恨一般。

阿逸本来也就猜到了几分,头也不回,只是看着周述道:“这是什么意思啊,周宗主?”

周述嘿嘿一笑,搂过周圆荷在怀里喂起葡萄来,幽幽道:“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为了化解神剑宗弟子和蓝家少主之间的恩怨罢了,难道辰兄弟不敢?”

跟阿逸对打的,正是蓝鑫。

又是激将,阿逸把脸望向远处,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蓝鑫的对手,虽然花间枉顾让阿逸的实战能力提升了几个档次,但这场架,阿逸不能赢。

若是赢了,自己就坐实了有杀掉蓝云的能力,若是输了,自己的性命不保。若是不上去,自己又像是一个胆小怕事的胆小鬼外加一个不守承诺的伪君子。

横竖不讨好,今日从周述和自己打赌开始,就像是一个连环套,一步步让阿逸跳进陷阱。阿逸看了一眼鹿语,心想应该不是她,大概她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鹿语虽然不知道其中后果,但是也知道阿逸是打不赢蓝鑫的,顿时护这阿逸道:“逸哥哥只是凝元期,蓝鑫一个聚神期的人,岂不是以大欺小?”

“以大欺小?蓝鑫也不过是十八岁,都是同龄人,鹿小姐何出此言?再者蓝鑫新伤都未愈,辰逸也明明是开元期,怎么就是以大欺小了?”

周述大概早就想好了对策,只等着鹿语的话了,此时毫不犹豫的就堵了回去,看起来也是别有用心。

鹿语知道自己理亏,拉着阿逸的手就走:“逸哥哥,我想起来我父亲还有事找你呢,我们快去吧。”

说着,就要走。

面前晃过一个虚影,等他定身,却是六长老羽柚,双手拦住鹿语的去路,冷声道:“辰逸现在是神剑宗人,鹿小姐不怕辰逸毁了名声吗?”

这话让鹿语一愣,柳眉倒竖,有些少女嗔怒:“逸哥哥虽然拜在左宫师傅门下,但谁都知道他是我鹿原宗的人,你神剑宗好大的胆子,敢在这拦我们去路?还是说你一个长老就能担着这个责任?”

弓腰驼背的羽柚本身就生的猥琐,此刻被鹿语逼问,脸上就如同吃了黄连一般,肌肉扭曲在一起,让人看着都恶心。

“鹿小姐可是忘了我周述?我来担这个责任好了。”周述谈笑风生,丝毫不惧鹿语的威胁。

周述见鹿语不说话,便眺望站在鹿语身后一直不说话的辰逸道:“辰兄弟,你确定你就要躲在鹿小姐身后苟且偷生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最后一根稻草

周述狡诈,不输给阿逸!

看准了阿逸怕激将,一连三激,让阿逸不得不跟蓝鑫对打。

要只是这样也就罢了,阿逸现在是上下两难,无人能援,若是严重一点,阿逸甚至会死在这。

这就是小人物混江湖的难处,遇到势力强大的人若不点头哈腰便会被排挤,若是对敌,更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分别对付周述和蓝鑫已经是无比艰难,更何况是两人联手呢?

阿逸无奈,只能拍了拍鹿语的肩膀让她让开,面无表情的看着周述:“既然周宗主想要解开蓝家和我的问题,何不坐下来谈谈?上了擂台打得你死我活能解决问题吗?”

蓝鑫嗤笑一声:“这你就不用管了,辰逸,就问你敢不敢?”

敢不敢敢不敢!阿逸心中叹息一声:“既然如此,我便依了蓝少主的话,打就是了。”

话不多说,阿逸给了鹿语一个安慰的眼神,叩开鹿语紧拉着自己的手,飞身便上了擂台。

蓝鑫紧随其后,眼中闪现着阴狠,此人借刀杀人,断他一臂,此仇不报他蓝鑫不能安睡!

下面的外门弟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大都认识蓝鑫和阿逸,顿时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辰逸和蓝家少主对战,岂不是自讨苦吃?”

“对啊,我听说蓝鑫可是聚神前期啊,那辰逸最多不过开元期,这没法打啊。”

又是一场越级对战啊!阿逸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又不能赢,还不能死,若是阿逸能有这样的把控能力,哪里还怕蓝鑫?

看着阿逸随手抽出的长剑,蓝鑫脸色铁青:“辰逸,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没了胜算,自暴自弃了?”

他哪里知道阿逸是不能把冥剑拿出来?

阿逸笑笑:“我早就说了我没有佩剑,行了,蓝公子出刀吧!”

蓝鑫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拘礼了!”

说着,蓝鑫便从灵戒中取出来一把大刀,大刀混成,纯黑的刀身让人脚底发寒,但刀看起来却符合阿逸的审美,很是漂亮。

刀的两面刻画着灵纹,在光照下波光粼粼,倒像是本身显现出来的光耀,煞是霸气威严中又带有一点工学美。

“这难道是蓝家至尊宝刀画夜”

“灵光凸显,黑夜画刃,定是画夜了!”

神剑宗人都是来自*的人才,自然见多识广,就如那个和高个子打斗的青年,阿逸若没有传承都不定能及他。

阿逸盯着蓝鑫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对方有备而来,自己仓皇迎战,现在又有画夜在手,阿逸胜算本就不高,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蓝鑫冷笑一声,也不再给阿逸观察自己的机会,单手拖刀冲向阿逸。

虽然蓝鑫的左手不能再拿重力,但跟阿逸一个开元期的人物,哪怕是不用手都能打,何况还有画夜呢?

画夜轻巧,但刀锋异常尖锐,托在实木的擂台上竟然活生生的划出一条深痕,阿逸双眼收缩,握紧长剑也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

蓝鑫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只要阿逸敢上,他就有机会一击必杀!

说时迟那时快,蓝鑫右手用力,画夜应力而起,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残影,刀尖甚至可以看到一抹火星。但阿逸只是感受到一阵冰冷,这就是画夜的神奇之处了。

阿逸不敢硬拼,刚才画夜只是随意在地上摩擦便已经划出裂痕,若是阿逸手中的劣质长剑与之对拼怕是触之及断。

到时候画夜便能长驱直入,直接划开自己的胸膛,那就为时已晚了。

是以此刻的阿逸万万不能逞匹夫之勇,脚上运起飞濂追雪,长剑护身狂舞,阿逸只求能躲开这一击,便毫无进攻之处。

蓝鑫好似知道阿逸惧怕自己的第一次攻击一般,只求一击必胜,门户却大大敞开。蓝鑫一刀劈下,阿逸自然能够躲开,但接下来的第二式第三式让阿逸应接不暇。

而且刚刚阿逸决定让自己失去了先机,顿时有些懊恼。

但懊恼也是无用,蓝鑫的大刀接连不断,一阵快速的翻转,刀气横飞有如幻影,亦真亦假让阿逸不敢轻易去触碰。

这样一来,更加让阿逸能够躲闪的空间越发狭小,久守必失,这是武道始终不变的道理,阿逸如此躲避,哪里有翻盘的机会?

“完了,辰逸这小子只能怪命不好,可惜了——”

台下大都屏气凝神的看这场上的打斗,突然有人在人群中讲话,却清晰无比,阿逸也听到这话,顿时心神有些混乱。

打斗中最忌讳的是有人讲话扰乱神思,使得对手找到破绽,从而一击必胜。

果然,阿逸一个不甚,露出了胸口,蓝鑫顿时心喜,心想:辰逸,没想到你会死到我手上吧?本来我还挺相信你的,但哪里知道你是个心狠手辣之人?那就怪不得我了!

蓝鑫手起刀落,虽然只是一只手用力,但那画夜好似自己长了脚一般,一阵陡然加速,飞快到阿逸都看不清的地步,向着阿逸的胸口飞来。

“逸哥哥小心!”鹿语神色慌张,她已经派人去请人了,但奈何望川峰高两千丈,等援手到时说不定阿逸都死掉了,但她此刻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在台下干着急。

周述在鹿语心系阿逸的时候不知不觉挨到鹿语身边,看着鹿语雪白的短裙,心中有无限的冲动想要撩起来一探究竟。

再往上看,鹅黄色的单薄绒衣让鹿语看起来多了几分青春靓丽的气息。

“你干什么!”鹿语猛地收回放在栏杆上的玉手,冷冷地看着周述骂道:“周述,注意你的身份!”

周述早就想好了说辞,摆着人畜无害的臭脸道:“台上那个男人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会身首异处,语儿你就不要在为他担心了,你从了我,我让你体会女人真正的快乐——”

说着,周述倒是自己想象出了和鹿语翻云覆雨的画面,眼中的银、光泄露无疑。

鹿语气得颤抖:“周述,你想要鹿原宗再和神剑宗打一次吗?你赌得起吗!”

周述被鹿语的狠话拉回现实,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心里却极其阴暗,鹿语,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找人拐了你,到时候你就知道对我趾高气扬的代价!

“叮!”

众人的目光被擂台上打斗的两人拉了回去。刚刚蓝鑫的画夜距阿逸的胸口只有一寸,阿逸在这生死存亡之时竟然爆发出了无限的潜能!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阿逸手中的剑便到了胸前,往上急速一指,剑身挡刀,剑尖直奔蓝鑫的下颚。而蓝鑫整个人横飞在空中,哪里来得及变招呢?

画面顿时逆转过来,变成了阿逸进攻蓝鑫防守。蓝鑫没有办法,只能把刚刚触碰到长剑的画夜收回,否则便会被阿逸那把粗糙的长剑贯穿喉咙!

这个结果和蓝鑫想的大有出入,若是刚刚那一刀辰逸没有反击到自己,那么哪怕他用长剑挡住画夜也没有用。

但是现在阿逸的剑比他的画夜后发先至,他不得不回防,这倒是让他头疼得很。

好在蓝鑫虽然一击不中,却也还是大势所向,退后两步躲开阿逸的突袭,又重新整装杀向阿逸。

只是他脸上有些过不去,按道理来说,阿逸只是个开元期的渣渣,但是来来回回几十招过去了,自己分毫没有伤到他,反而差点阴沟里翻了船。

这让他心生警惕,重新起手就是一记“大悲刀法”送给阿逸

大悲刀法有点参照佛界玄术“大悲如来手”的掌法,至刚至阳中又绵绵不绝,誓要降服敌人。

而大悲刀法更是混混沌沌,刀气蓬勃,生发无限,似片片实质一般的杀气飘向阿逸。

虽然是“飘”,但却是眨眼便到,威力也是不用多说。

刀风还未到,阿逸不算长的头发顿时飘扬起来,露出完美的侧颜,阿逸虽然心中没有把握,但是却避无可避,只能迎头而上。

天公不助阿逸,刀气刚猛,阿逸实在是力不从心,躲掉十多道后,一个躲闪不及,右手便被刀气划伤,血水瞬间喷涌而出。

阿逸吃痛,右手拿不稳长剑,叮当一声,长剑掉落。阿逸来不及捡剑,一道道宛如实质的刀气便继续奔腾而来。

“逸哥哥!”鹿语快要急出泪水,拔出自己心爱的昊叶剑指着周述:“周述你让开!”

周述看都不看鹿语,一脸无所谓:“语儿,你这是干什么,你还喜欢这调调?”

鹿语忍无可忍,一剑刺出,但在周述的眼里慢如蜗牛,伸出两指一点无差的夹住鹿语的昊叶剑,嬉皮笑脸的道:“语儿,你能夹得我这么紧吗?”

满口的黄话,鹿语却又没办法打过他,只得跺跺脚走到一边发脾气。

在看,阿逸被蓝鑫的刀气所伤,手中没了长剑,战斗力更是降了一层,阿逸左右躲闪狼狈不堪,手上的血液长流,阿逸这才发现自己若是丢掉了剑,就如同废人一般。

自己还有什么?

阿逸在躲闪刀气的时候拼命的问自己,除了剑法,自己还会什么?

对了,流光星火!

流光星火以修炼精神力而踏入十大圣法,而阿逸每日勤修苦练,精神力远胜常人!

也许,这就是救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一百二十章 战蓝鑫,抵地尊!

刀气长涌,遮天蔽日誓要斩杀阿逸,蓝鑫面露凶光,杀死辰逸在他眼里有如捏碎一只蚂蚁,但是能让他快乐!

手中剑已经掉落,若是无剑,阿逸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还好,有流光星火。

阿逸神识早就强于常人,甚至比之天骄鹿羚也不差!

找准机会,蓝鑫一个翻身旋劈,似乎想要把阿逸劈成两半,眼看近在咫尺的蓝鑫,阿逸决定赌上自己的性命——

“啊!”

画夜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蓝鑫跪倒在地,手中的画夜也不再闪耀。而阿逸双眼中有如浩荡星辰,流转自如,循环往复越发摄人心魄。

“蓝公子怎么了,快起来啊!”

“莫不是这辰逸有什么妖术?”

他们的蓝公子享受着来自阿逸神识的折磨,脑子嗡嗡作响,片刻后蓝鑫刀也拿不住了,在地上翻滚起来,双手抱住脑袋大喊:“父亲,救我!”

没有错,这就是蓝家和周述给阿逸设的局,他们甚至料想到会是鹿语带阿逸来的。

而且,阿逸刚刚回神剑宗不到一天!可想而知,周述等人对阿逸的监视到了什么地步。

台上本有一块巨大的屏风,这时突然被开膛破肚,冲出黑袍中年人,蓝中刀早就埋伏许久,此刻冲天而起,口中如梵音镇压:

“辰逸,你有杀死我儿的能力,证明你撒谎了,云儿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今日,我便为云儿报仇!”

这是什么逻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虽然猜到这个结局,却没有办法改变,阿逸不免心中长叹一声,终于遇到解不开的劫了。

阿逸一动不动的站在擂台上,因为他知道,地尊的一击,自己哪怕把飞濂追雪练到极致,也是难逃一死。

“蓝中刀,你敢!”

百丈外,突然出现的左宫放逐大喊一声,看着蓝中刀杀气蓬勃的身影,却也来不及阻止,自己的徒弟在神剑宗被人杀死,那还有什么脸面当这神剑宗的长老?

但是此刻蓝中刀离着阿逸只有十丈之遥,哪怕自己拼了老命,也赶不上啊!

左宫放逐的出现,给予了阿逸一丝希望,若是没人施救,阿逸会难逃一死,但若是自己抵挡一两个呼吸,结局是否会改变?

答案还有待推演,但阿逸却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眨眼之间,蓝中刀离阿逸便只有三步距离,阿逸来不及摸出冥剑,只能把飞濂追雪运转到极致,哪怕是丝毫的偏差,也许今日还有生还的机会呢?

心思急转之间,阿逸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还是那套空间法则!

阿逸脸上终于有了变化,死亡他已经经历了一次,但当死神再一次敲门,阿逸还是不能平静。

横竖是死,阿逸还愿意一搏。从灵戒中取出冥剑需要一点点时间,若是现在取剑,那才是找死。

莫问无名,手中无剑,心中有剑!阿逸用手做剑,灵气为刃,身姿飘柔,灵气走头顶百会穴过神庭穴,下至人中天突而后流转全身。

身体越发轻柔漂浮,灵气贯穿全身只是用了区区小半个呼吸。

此刻蓝中刀的九环钢刀已然落下,顿时沙尘气浪滚滚散开,无比强大的灵力附着在钢刀上,使得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爆响,一刀出,似要破开天地,镇压神剑宗百万生灵。

那日蓝中刀和左宫放逐打斗时连阿逸的房子都没有打碎,可如今这单一的刀气,却如此的恐怖如斯!

面临这凌空一刀,说实话,阿逸想要有跪下的想法,全身像是烈火在燃烧,阿逸的衣服开始鼓起风包,脸上不自觉的流下汗啧,地尊一怒,岂是阿逸能异想天开得躲掉?

但阿逸决定试一试!

刀锋已到阿逸面门,阿逸避无可避,心中无力感深重,却也不甘心被人就地屠杀!

阿逸脸色写满了坚毅,以手为剑,不息耗费全身灵力,左手出冲神雷霆前三式,恕不远送擦刀而过,是为避;风华过往直逼蓝中刀心脏,是为迷;雷雨交替往上攻喉,是为实。

“不自量力!”蓝中刀冷哼一声,竖刀变横斩,刀锋凌冽,速度快到阿逸来不及再有变动,眼看自己的手就要被削断,阿逸也是拼了,左手其实全是虚假,右手才是重中之重,若是左手断掉,就当是赔了蓝鑫吧。

只见阿逸右手长驱直入,势气缓慢却引而不发,蓝中刀没有见到其右手威胁,故而想先断了阿逸左手从而报蓝鑫断手之仇!

当蓝中刀的九环钢刀触碰到阿逸的左手时,却没有想到钢刀的威能竟然被完全卸掉,只听得卡擦一声。

这时阿逸才发现自己手中带着一个手镯!在来时,忍善满不在乎给自己的手镯,没想到,这东西竟然保了自己?

阿逸立刻收回心思,此时不攻更待何时?右手瞬间翻转几次,剑意逼人,手剑银光爆射,金属般流体滚滚缠绕,纯粹的光芒似乎要照亮一方,起手便是无上帝霸!

“花间枉顾?”周述见这招式似曾相识,顿时惊讶的说出声,脸色阴晴不定,想不到此子深藏不露!

“吃我一记东南变化!”左宫放逐终于姗姗到来,他的快剑天下闻名,只是在空中的一个呼吸间,便已经是激射出九道剑光,直奔蓝中刀的全身而去。

一刺九剑,仿佛空间转换扭曲,时间亦然停止,往东南,走西北,唯有变化无情!

蓝中刀见到阿逸突然发力,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刀劲为什么突然消散,却又发现他的左面飞来威力极大的无上帝霸,有些诧异辰逸这区区小子还能有这样一击?

但蓝中刀境界比阿逸高了无数,哪里会惧怕阿逸这轻柔手刀?

左宫放逐已经到来,他也来不及理会阿逸这三脚猫招式,只是一脚踹出,狠狠得踢在阿逸肚子上,这使得阿逸的无上帝霸丝毫没有发挥出一点用处,便被踢出五丈开外。

彭的一声阿逸顿时感到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但好在已经是躲开蓝中刀的杀招,还没来得及庆祝劫后余生呢,阿逸便感到一阵杀意袭来。

他妈的,忘了还有蓝鑫这个狗东西!

阿逸此刻受了内伤,又是灵力衰竭之时,蓝鑫如此乘人之危,也算是聪明机智了。

此时危机还尚存,阿逸也顾不得冥剑是作案工具了,直接从灵戒中抽出冥剑,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身而起,剑指蓝鑫恶狠狠的道:“蓝鑫,你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蓝鑫面带阴笑:“终于舍得拿凶器出来了?受死吧!”

话音未落,蓝鑫手持画夜,嘶吼一声,刀意凝结,一道乌黑的寒芒乍现,仿佛凭空出现,如闪电一般从画夜激射而出!

阿逸不甘示弱,虽然身体力竭,但阿逸心中杀意已起,哪怕不可为,也定要斩杀他!

只见阿逸右手横剑,一道橙黄光焰冲天而起,铿锵之声不绝于耳,犹如惊鸿翩翩起舞,双脚踏地,飞身向前大力横斩。顿时间,画夜激射的黑光刀气于阿逸的橙黄剑意相撞到一起!

轰隆一声,风动长啸,烈日也不再炎热,晃然一线强光,横照擂台之上,沙尘弥漫,折射出点点星光。

在场的上万弟子看着这不算壮观的场面,都不禁咂舌,莫看这辰逸只是开元期,如今谁敢说能够必胜他?

先战蓝鑫差点击杀,而后挡地尊之威能,哪怕是一招半式,在场外门弟子,谁能敢说能如此完璧?

而此刻从新对战蓝鑫,其间还不休息,竟然还能打得不可开交,可想而知,这默默无闻的辰逸是有多大的潜能?

比之阿逸这边的小症状,蓝中刀和左宫放逐打得更是不可开交,烟尘漫天,乱石蒲飞,从台上打到台下,外门弟子自然让开位置让两个地尊强者打斗得酣畅淋漓不死不休。

而有些来不及躲开的弟子自然是死于非命,血液狂溅于地。

吃瓜群众,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又斗了百来招,左宫放逐一时处于下风,他本就比不上蓝中刀的境界,而蓝中刀实战能力惊人,强攻无敌,这也是蓝家尊他为家主的重要原因。

只是这一战自从他没有杀死阿逸开始就已经再无意义。

又是如那日的局面一般,他不能绕过左宫放逐杀掉辰逸,一时半会也杀不掉左宫放逐,这让他心中有些焦急。

“周述,你不想杀掉辰逸吗?”蓝中刀只能出此下策,但他很清楚,周述是不会动手的。

他刚说完这句话,左宫放逐便一剑刺出,带着无与伦比的剑意从左宫剑中爆发而出,犹如洪水长崩,刹那奔袭到蓝中刀胸口。

高手对决,岂能分心?

蓝中刀赶忙回守,钢刀与宝剑相撞,只听得清脆的声响,急躁地卷起漫天烟尘,恐怖的威压弥漫周围,有如死地无声,寂灭猖狂。

“我周述从不杀比自己弱小的人,既然蓝宗主不舒服,那便让羽柚帮我杀掉辰逸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

周述挑剔着指甲,满脸的不在乎做出这落井下石之举,他才是人生赢家。

鹿语蹲在地上,脸色苍白,却也不能遮掩她紧致的五官,只是星辰般的眼眸中却有一丝无力之感,呢喃道:“周述,若是逸哥哥死,我将代鹿原宣战,我鹿语跟你不共戴天!”

第一百二十一章 到底是不是?

场面已然进入白热化,阿逸也是强弩之末,说杀死蓝鑫也就是气话,如今还有这羽柚来杀自己,到头来还是逃不掉死路一条。

阿逸咬着嘴唇,喟然长叹:“杀我,竟是需要如此策划和能量,我辰逸死得不冤枉。”

长相根本配不上他名字的羽柚阴恻恻咧嘴道:“杀你多简单?要不是鹿小姐极力保你,谁愿意当这个罪人?”

阿逸屹立在台上,缓缓道:“不过是死而已,来吧。”

“谁敢碰辰逸一下?”

一身熟悉的声音传来,本来阿逸已经失去了斗志,此刻却如重生一般,回头一看,果然是鹿梳。

周述如坐针毡,立刻站起身来:“鹿宗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神剑宗是说来就来的?”

如今是不能直接杀死周述的,不然神剑宗将会不稳从而影响到修神界的太平,对于神昊圣尊来说,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鹿梳也没有过于敌对,只是和蔼地笑笑:“周宗主莫怕,我来只是讨要辰逸而已。”

“辰逸是神剑宗弟子,鹿宗主讨要个什么劲?”蓝中刀一刀劈开,逼退左宫放逐花里胡哨的剑招,逼问鹿梳道。

鹿梳胡子飘飘,脸色有些不爽:“神剑宗借刀杀人,帮着外人杀自己的弟子,也不怕落人口舌?”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周述一时间解释不过来愣在那里,他哪里会想到鹿梳会为了辰逸亲自前来?

在场数万弟子听得清清楚楚,顿时人声鼎沸,议论不断,谁都可以看出辰逸今天面临着死局,如不是有左宫放逐的及时援救,辰逸怕是此刻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周述脸色铁青,他倒不是怕鹿梳,只是此刻若不撇清关系,怕是就会被鹿梳带上一顶坑害自己宗门弟子的罪名,到时候就不太好办了。

“鹿宗主,你没有证据就信口胡言,这不是君子所为吧?”蓝中刀看到周述处境不妙,眼睛一转便卖了一个人情给周述。

因为蓝中刀知道,周述虽然奸诈,但其心智不过二十岁,即便是有高人指点,也必然不是鹿梳这种活了五百年的怪物的对手,若是此刻拉一把处在绝境的周述,他自然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鹿梳冷笑:“那你蓝中刀又有什么证据说辰逸杀了蓝云呢?你一个地尊竟然强杀开元期的人物,真真是好不要脸!”

蓝鑫看了一眼辰逸的冥剑,也不看有没有他说话的份,就径直大喊道:“我是人证,辰逸手中的剑是物证,这不是证据是什么?”

事实虽然却如蓝鑫所说,但在场数万人都盯着他,他顿时有些慌了:“你们若是不信,拿他的剑比对一番便是了,就是他杀了我堂哥!”

“那又如何?”

让人没想到的是,鹿梳一脸不屑得看着蓝鑫,威压顿时铺天盖地奔涌向蓝鑫。

他的威压阿逸是感受过的,蓝鑫的心性比之阿逸却差了不少,顿时一个没忍住,跪倒在辰逸面前,脸色苍白,汗如雨下,喉咙处发出颤音,看样子是被折磨得不要太惨。

蓝中刀岂能看着自己儿子被外人欺负?虽然他不敢随意跟鹿梳打起来,但还是脑中发力,一股威压朝着蓝鑫飞去,顿时阻碍了鹿梳的威压。

鹿梳也就是小小的教训一番,看到蓝中刀心中气急,也就不再耍这小把戏,而是叫到:“语儿,辰逸,还不走?”

早已是满面泪水的鹿语此时才松了一口气,哼了一声从周述面前昂首挺胸的走出去,鹿语早就恨透了周述,走到他面前发下狠话道:“周述,你今日作为,我鹿原宗必定讨回来!”

周述脸色难看,但也不至于和鹿语这种小丫头怄气,勾起笑容小声道:“若是来日你想我了,尽管到普羽殿找我,我洗白白等你。”

也不知道这周述到底有什么后手,即便形势不对,也丝毫不惧,普果的人,鹿语也不敢小看了他,不再理会他的荤话,小脸布着寒霜往阿逸奔去。

“逸哥哥,你没事吧?”鹿语也不顾在场的人直勾勾看着她,这个被誉为修神界第一美人的姑娘,金钗玉蝶插在浓厚的青丝中,玲珑剔透的皮肤,贴在辰逸的身边好不动人。

此刻阿逸眼中精光流转,似有万千星辰密密麻麻,如宝石被光照射,无比的深邃迷人。

长苏一口气,阿逸收起冥剑:“没事,我们走吧。”

看着辰逸一行人毫发无损的走掉,周述先是瞄了一眼左宫放逐,发现他也在看自己,顿时火冒三丈:“五长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救我自己的徒弟,有什么错吗?”左宫放逐毫无畏惧,他本就不看好这个宗主,更何况周述勾结外人对付自己的弟子呢?

周述看着面前的木凳,高踢一脚,木凳应声破碎。

看了一眼拘谨的周圆荷,周述脸上邪恶一笑,缓缓走到她身前,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指,挑起周圆荷的脸蛋笑笑:“妹妹,晚上来我寝宫,我有事找你。”

瑟瑟发抖的周圆荷,哭丧着脸颤抖道:“宗主,我——”

“哭什么,你的妆都花了。”周述板起脸作怪道:“对了,这几日,那些来我神剑宗送礼的人多吗?”

周圆荷这才好转了一点:“一些刚成立的宗派都来送了礼,要我回去拿给你吗?”

周述眼神冷淡了一点:“我知道了,今晚你把名单给我。”

“为什么是今晚?”周圆荷明知故问,有些不情愿。

听到周圆荷这娇羞的话,想到今日鹿语完美无缺的身材,周述心中火热,把身子弯下,嘴唇贴着周圆荷晶莹的耳垂上小声道:“因为夜晚,你更加放荡。”

十二方世界,诸法盛世,万千土地长满丛林,高处茂盛,低处浅水,锦鲤周游湖泊,干净而透彻,嬉戏其间,只有珊瑚作伴海草留恋。

在这里大多天骄都没有像样的住所,好的也不过是洞府之类,原因在于此处没有廉价的劳动力,没有人能在这里造房子。

能在此处的人不是大能就是天骄,为的也不过是这个世界绝无仅有的灵气罢了,不然,谁愿意来这里过苦日子?

但有一处地方不一样,那便是圣尊的住所,神昊圣尊乃是四个公会的牌面人物,不管是仙魔神佛中的任何人,都不可和神昊圣尊相提并论,至于那些散修的身份更是差之千里。

圣尊楼阁,纵横百里,唯有高楼亭台矗立其间,百万瓦砾,犹如黄金切成,雕刻着无数密麻的符文和飞禽走兽,从此间也可看出在上古时期,符文才是大道,是以当初东阿传阿逸流光星火依然是符文流转其上。

诸法盛世,唯有主宰者才能住在这百里高楼上指点山河!

穿插其间,讯飞百丈,经过西南城楼,往东走八百步,往上攀爬七百多米,才是一个被突兀的山峰顶起的阁楼。

阁楼危立在山峰上,飘飘零零,竟显孤寂。

窗口敞开,往里一探,一人黑发白袍,望断山河大地,眼中一片温和。

白袍镶金丝,画苍龙,富贵而洁净。此人眉如横剑,眼似星辰浩瀚,气宇轩昂丰神如玉,浑身散发这无比强大的灵力波动,有如世间唯一。

此人便是神昊圣尊,已然不知多少岁,经历了多少年华,岁月已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沧桑,反而让他更加年轻,这难道不是世人耗尽一生都想去追逐的境界吗?

圣尊身后突然有灵力波动,但他纹丝不动,只是闭了闭眼,收起之前所思所想,这才转过身来。

“圣尊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来人不是别人,乃是华阳。

华阳拘谨,不明白圣尊找他所为何事,即便他可以算变天道轮回,但圣尊已经是逆天而行,命数早就不在归天地所管,他哪里能算?再则,他若是算圣尊,定然会被察觉,圣尊温和不会说什么,但被记挂也是不好的。

“找到另外一个变数了吗?”圣尊看着华阳的一举一动,心中了然,却什么都不提,到了他这个境界,除了变数,没有什么是可以逃过他的法眼。

“没有,古玉尚无动静,怕是有人故意掩埋,不让其出世。”华阳如实答道。

他虽然隶属仙界公会,圣尊问起,但说无妨。

圣尊微微皱眉,也是那样温文尔雅毫无架子,只是思虑道:“许是有所变化,未有苍梧出,古玉就要显的说法,再等等吧。”

华阳点点头没有接话,他知道,圣尊找他来,肯定不会只是说这么一点事情。

果然,圣尊顿了顿才道:“元法如何了?”

“醒了,多谢圣尊挂怀。”华阳有意避重就轻。

圣尊本在看着花草,突的转过头来盯着华阳,那意思就是:我有问你他是醒着还是晕的?

自己虽然不归圣尊管,但礼节上不容有误,华阳尬笑:“那怪物不属于这里,外来之物,不受法则约束,故而强大无比且不可战胜。”

圣尊这才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华阳刚要退下,圣尊好似想起了什么,自顾自的喊道:“等等,那辰逸可是变数?”

“是。”华阳不敢多说。

“他是吗?”圣尊反问道。

“哦,不是。”

第一百二十二章 长夜绝君

亭台小院,孤立阁楼,外面小院中只有一蒲团,一长相俊美的和尚打坐念经,等着阿逸回来。

“死和尚,你早就猜到我会有此劫,你不早说?”阿逸急匆匆的回来,看到这死和尚大发脾气道。

鹿梳自然是不会跟阿逸回小院,领走了鹿语,说是有事便走了,阿逸也没有挽留,因为他急着回来问忍善不提醒他的事。

“小僧并不知大哥有难,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忍善装傻,颇有天赋。

这和尚每日吃斋念佛,不止偷盗技术高强,演技亦是厉害无比。阿逸把冥剑放置一旁,喝了口水继续质问道:“那你为何给我这保命的镯子?你早就知道蓝家人算计我!”

忍善面无表情,轻抚着佛珠:“大哥睿智,怎么会想不到蓝家吞不下这口气?难道真的是陪着鹿施主看比赛?”

“平常你都跟着我寸步不离,今日却不跟来,又做何解?”阿逸面带怒气,却有些发觉自己的计划有些败露,顿时有些思路堵塞,这小和尚聪明着呢。

和尚闭眼轻叹,重新睁眼:“既然大哥想要考验我,我自然也想着考验大哥一番,礼尚往来,有何不可?”

被反将一军,阿逸面色僵住,片刻后哈哈大笑:“哪有什么考验?你个和尚最会开玩笑。”

其实阿逸对忍善还是有戒心的,为了解开这戒心,阿逸便演了这出戏,只是哪里想到忍善机智如神,将计就计,使得自己差点断送了性命,故而面子上挂不住,才来讨个理论。

忍善虽然也知道阿逸多疑,却还是有些不舒服,站起身来缓步道:“大哥早就知道蓝家必定会监视自己,想要小僧跟着你去,但小僧以穿越为由说自己身体需要恢复便没有跟去,倘若是小僧去了,定要救你,便有可能葬身于望川之上,是与不是?但大哥想过没有,小僧若是死了,检验的意义是什么呢?”

见到阿逸冷着脸,忍善继续刨析道:“小僧只是给了大哥保命的东西却又不说,导致大哥以为会丧命,差点搞砸了这检测人心的局,故而回来时的步伐如此缭乱,并且忍不住向小僧发脾气,是与不是?”

原来这和尚把一切都看透了,阿逸也不想再装模作样了,舒缓了下情绪才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为何不明说,不仅让我九死一生,还浪费了这奇珍异宝?”

说着,阿逸从怀里掏出已经有两道裂纹的手镯,先不拿出来,也是为了不让忍善知道事情的大致,但现在看来,结局已定。

“若非如此,大哥怎会知道忍善之心呢?”忍善亦有些心疼这神奇无比的坤天镯,拿在手中观摩了番才放下。

阿逸无语:“本来你若随我去了,我便不再怀疑你,但是现在你这样聪明,我怎么可能要你?”

“大哥可是怕驾驭不了我?”忍善眼神揶揄,有些调笑的意思。

今日周述成功之处便是三次激将法,使得阿逸退无可退才身陷迷谭,此刻忍善又来这招,阿逸嘴都要气歪了,冷哼道:“本来我是想带你跟我去齐山闯荡一番,你这个鬼精灵,一点都没有僧佛的诚实憨厚,我怎么敢留你在身边?”

说着说着,阿逸自己就笑了起来,因为他都演不下去了。

经过忍善所做为,其实已经可以看出他的忠诚,忍善之才,堪比阿逸。他早就知道阿逸测试他,但他不说不动,用最犀利的办法解开阿逸的计划,让阿逸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知晓他的用心,是为明智。

再者,若是失掉忍善,阿逸不见得就会好到哪里去,虽然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跟着自己,但此人阿逸不舍得不用!

忍善也微微一笑,在这夕阳西下中,两人终是洗去前嫌,不再顾忌。

若是不明,阿逸细讲与君听。

阿逸知晓蓝家定然不会放过自己,故而神识探查四方,知晓有人跟踪自己后便逆向推测蓝家定然不久便会出手,正逢鹿语邀请自己去观摩比赛,自然人人都知道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阿逸当然将计就计,想要拖上忍善前去,谁知道死活忍善不去,计划落空,也是没有办法,心想着有鹿语在,事情再大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可是谁知道上了山,事情远远没有阿逸想的简单,先是周述三激,后战蓝鑫,挡蓝中刀,若不是鹿梳和左宫放逐,阿逸说不定就死了。

所以阿逸挺生气的,但听忍善一说,气也就消了,原因无他,忍善太聪明了,聪明的人谁不喜欢?

虽然忍善的做法有些偏激,但定是阿逸的做法让他不舒服才导致的,阿逸本来也就是这秉性,看谁都像是坏人,故而忍善的反将一军倒是让阿逸敞开心怀不再怀疑了。

夕阳沉下,正值夏夜,蛐蛐渐响。

阿逸带着伊涵水爬上上次和二哥夜话的地方,冉月高挂,天空中只有一丁点的云朵,被月光赋予神圣后让人着迷,像是上天故意为之,做了一副银月淑女图。

女孩一身青衣如玉,身姿卓绝悠扬而袅娜,像是一朵开在荷塘的白何花,不蔓不枝,闻香如熏,最重要的是女子宁静,让阿逸绝得这世间,唯她足以。

当然,这样有点对不起柳璇希,不过她离阿逸而去,阿逸也不算个斗志昂扬的人,暂且享受这一刻宁静吧。

看着涵水不施粉黛却白皙精致的五官,突然觉着她有一丝淡淡的忧愁,阿逸以为看错了,再看一眼时,涵水反应了过来,轻声道:“夜景好美。”

虽然她极力掩饰,阿逸还是捕捉到了一点,摸摸她的发丝,道:“你不开心吗?”

伊涵水轻眯了下眼皮,跳动得像一个精灵,笑面如花的道:“没有啊,公子,你怎么了?”

“不想说?”

在阿逸面前,涵水哪里能藏住什么心思?

伊涵水深知阿逸的性格,若是不说,岂不是要让阿逸想半个晚上?

无奈,涵水憋憋嘴,做了个煞是可爱的表情才道:“听说你明日要走?”

“——”难得阿逸沉默了会,才解释道:“我如今在神剑宗不自在,就连蓝鑫这种人物都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得出去走走,才有机会——”

今日蓝家杀人未果,与阿逸撕破脸皮,留在神剑宗,怕是寸步难行步步惊心,当然为了不让伊涵水担心,阿逸也没有多说。

说道这,阿逸看了涵水一眼,晶莹的大眼睛盯着自己,阿逸心中有愧:“等我回来,我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是不是我拖累你了?”涵水突然开口,女子虽然不比阿逸见识得多,但却比阿逸还敏感,虽然她平日里不多说话,但阿逸知道,她只是不愿意给自己负担罢了。

阿逸心中一软,忙解释道:“没有,我带你出来,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是我的错,若是还嫌弃你,那还是人吗?”

女子哑然,只能微微一笑,仿佛天地都失去了颜色,在阿逸心中,也许这才是人间绝色吧,这世上还有如此纯洁的笑容吗?

“此去齐山,路上来回便要去掉十日,进山五日,修行大约要十五日,一个月后,我定要回来,你是想回家看看还是在神剑宗休养?”

阿逸侧着脑袋,望着涵水的盛世容颜,心中安然。

“我就在此处吧,上月姐姐寄来家书,她很好,若是我回去露馅了便不好了。”涵水拨弄着地上的青草,有些失神。

她还是想家了,阿逸有些愧疚,为了一己私利和仇恨,把涵水带出来,确实有些腹黑。

阿逸笑笑:“等我回来,我便带着你回去看看,可好?”

果然,听到阿逸的许诺,伊涵水脸上忍不住开心了些许:“谢谢公子。”

阿逸自然也是高兴,但是心中却不由自主得想到往事,要是当时换个方式跟柳璇希说话,也许——

“公子,你不告诉鹿语吗?”伊涵水打断了阿逸的回忆。

告诉鹿语干什么阿逸哼了一声:“带她去做什么,叽叽喳喳的,还不如带你。”

一时间无语,阿逸望着淡蓝色的苍穹,无限思怀:“初夏升融月,江山涨韵色,幕夜似温蓝,谁人弑苍黄?”

涵水也看着半圆月,不禁微笑:“凉风拂山岗,有如百媚生,苍黄似仓皇,妾身侍君生。”

阿逸一时没有领会,只因涵水用了太多同音字,但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夸奖道:“果然是熟读古书的姑娘,多才多艺。不过最后一句是什么,侍君生那我们回去便试一试?”

顿时,涵水的脸颊蒙上一抹红霜,仿佛透着一股圣光,又好似月光使然,剔骨清秀,娇眉红唇,女子羞涩,让阿逸心中乍起波澜,女孩都默认,若阿逸还不心动,那就真是柳下惠转世了。

趁着斜月作证,银光素裹,佳人在怀,良辰美景值千金,虽然不是第一次吻涵水了,但今夜情更深!

明日,阿逸将踏上修行一途,万事都不在掌握中,哪怕是泥潭深渊,阿逸也只能先踏出再想办法挽救,若是身陷险境,阿逸能够回忆的,也许就是这绝世之吻了吧。

诗结:皎月吻伊人,恬静醉公子,若非踏前程,乃敢辞风情?正是南江水,一朝入春流,不愿长恨恨,但享爱窃窃。

第一百二十三章 齐山!

束日,阿逸早起,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是个出行的好日子,这样就不会阴沉沉的让人神伤,但为了以防万一,阿逸轻点了伊涵水的睡穴,本来抖动的眼睫毛又安静了下来。

留下有些裂纹的坤天镯,阿逸不忍再看沉睡中的女子,转身便走。

阳光明媚,洒遍大地,正是蝉鸣盛夏,百花齐放莺歌燕舞好不喜庆。

神剑宗,大气磅礴巍然耸立,七座千丈高山连绵不绝,也许等自己回来时,便能一飞冲天一览全貌了吧。

与华阳约定,百年圣尊才能重新寻得柳璇希,阿逸也是被逼无奈,加之细枝末节的恩怨情仇,阿逸不得不往外走走,蹲在神剑宗,终将一事无成,反而被人惦记。

正午时分,烈日暴晒,金褶的阳光铺面而来,神剑宗山脚下,阿逸先用神识扫描了一番,始终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或是在茶楼,或是隐逸在林中。

若是平时阿逸定然不喜,但今日阿逸倒是愿意让他们看着,让周述知道自己走了,也算是转移了注意力,这样伊涵水便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况且还有左宫师傅和二哥照看,阿逸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正想着,二哥来了,一身精心的打扮,阿逸知道,二哥是没有这才能的,定是他身边娇柔的女子帮他梳妆打扮一番。

“椅子,这位就是鱼曼丽。”

二哥眼中有些不舍,前些日子他才晋升了内门弟子,阿逸斩钉截铁的让他留在神剑宗学习,顺便照顾涵水,故而权衡利弊一番,二哥选择了留下。

“嫂子好。”阿逸能看出二哥介绍鱼曼丽时眼中带着宠爱,故而什么都没问,只要二哥开心就好,自己何必多加揣测呢?

女子一身花衣,像是从繁华中走出来,阳光下反衬得娇艳欲滴,却又有一丝贤惠的气息,魅力外放却出尘,淡雅出尘又入俗,确实是个奇女子,难怪二哥会喜欢上她。

鱼曼丽微微揖礼:“辰兄弟好。”

阿逸笑笑,就见远处来了一小童子,手上捧着一个木盒子,倒是没有什么精雕细琢,定是左宫师傅所为了。

童子疾步,双手抬盒子,在阿逸面前站稳脚跟后,开口道:“传左宫师傅命,送辰逸师兄一套剑法。”

说着,便把盒子高高举起,身子弯曲,拜在阿逸面前。

阿逸接过,摸了摸盒子:“替我谢过师傅。”

那日在左宫阁,左宫给自己教悔,却没有给剑法,今日来给,意思多半是在说,你终于决定出去走走了,这是你的好处!

这还没完,童子继续道:“左宫师傅言,此去齐山百里之遥,定是艰难险阻,还望师兄步步为营,宁进勿退。”

阿逸答了一声明白,送走了童子,转身问二哥道:“他——不来吗?”

二哥默然:“他喜欢玩乐,并非不愿给你送行,而是昨夜喝了酒,怕是现在还未醒吧。”

“嗯。”

阿逸也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二哥如此安慰,倒是让阿逸有些不想再言。

“大哥,我便不跟你去了。”

忍善姗姗来迟,光滑圆润的脑袋反射出灼灼似火的阳光,但即便如此,忍善的帅气依然不可阻挡,英气逼人,让很多路过宗门的神剑宗弟子纷纷侧目。

“这是为何?”阿逸皱眉,昨日给忍善下套,就是为了看忍善值不值得带在身边,到头来他竟不想去,阿逸顿时有些无语。

忍善阿弥陀佛一声,行为十分正气,万千日光加身,倒像是佛光普照一般,道:“修行本就是一个人的事,若是我在身边,意义反倒不大了,学会独处,要好过在人群中扮小丑。”

话是在理,阿逸只能点点头:“既然如此,各位不必远送,请回吧。”

也只是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大家想想也就释然,二哥抱住阿逸:“江北不在就由我来说吧,行千里,保重千里。”

阿逸心中温暖,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你也是,帮我照顾好涵水和小玉麟。”

鹿语并不知道阿逸今日要走,此刻大概还在呼呼大睡吧。

手提冥剑,潇洒转身,一步步走远,阿逸知道,自己如今是为避开蓝家的仇恨而走,也是为了柳璇希而走,但终有一日,是为了想走才走!

齐山山脉,纵横千里,丛林遍布其间。高山绝地,断壁绝岩中,飞鸟走兽,食人猛禽数不甚数,万千尸骨也不能填下区区一个山头。

远远看去,绿意葱郁的高山让阿逸不禁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却又那样富有朦胧之美,谁能想到这无处不散发着绿意生机的地方却如吃人不吐骨头的洪荒猛兽?

齐山荒芜人烟,地势偏僻,难以让人生存,只有些破落的村落三三两两扎根在大山的朦胧烟尘中,那些人没有接受过外界的渲染,非常不好对话,阿逸也不想与之打交道,只是一人一剑,孤身入齐山!

距离开神剑宗已然已经四日,本来需要五日以上,也耐不住阿逸奔波长行,不愿浪费时间,既然自己答应了伊涵水一个月后就回去,定然不能让佳人久等。

即便是进入齐山外围,也能感受到灵气逐渐衰弱,空气中还有一股难闻得味道,大概是某个大型动物吃饱喝足留下的勋章吧?

想到这,阿逸顿时感觉反胃,蒙上了准备已久的口罩。

忽然前面响起了人类的声音,才想起这周边有很多雇佣的打猎团队。

转过一角,才发现这里是一个聚集地,大概有一两百人,搭建这帐篷和烤架,人来人往的还挺热闹。

这些人大都脱下衣服,身上的横肉一块块的让人心悸,在阿逸眼前晃悠,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阿逸。

仔细看看,这些人倒不是一个阵营的,不到两百的人竟然分了十多只队伍,阿逸能看出来,全是因为旗帜鲜明,大概有十六个旗帜插在帐篷上面。

若是平均来分,大概一个队伍只有十二个人左右,若是出任务死几个岂不是更少?不过都是刀尖上饮血的人,少一点也不奇怪。

“小子,你来干什么的?”

一个粗壮的大汉晃眼看到了阿逸,大嗓门一吼,让周围打闹喧天的人群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阿逸。

一般这种猎人军团要招人,都是会到几十里远的城镇去,给予重金才会有人加入,阿逸自己来的,倒是让这些人搞不清楚来之何意。

“问你话呢?小子。”又是一个大汉站起身来,因为摸不清阿逸的意思,便从手中摸出一把短刀,谨慎地盯着阿逸。

其实阿逸是不知道有这一茬的,此刻在思考要不要加入他们,,自己初来乍到,不知道山中险恶,其实加入他们会好一些,思索一阵,阿逸才道:“加入你们,会有赏金吗?”

一群爽朗的大汉听闻此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满身横肉都在抖动,阿逸心想,要是他们任何一个人跟自己单打独斗,自己怕是占不到好处,当然,自己有剑在手的话也就不怕了。

“当然有,就怕你有命拿,没命花啊!”

又是一阵大笑,众人都看得出阿逸的境界不高,身上一点肉都没有,哪里能跟山间的猛兽打斗?

阿逸轻笑一声,没有在意,这些人大都是心直口快之人,但融入其间之后都会诚心相待,阿逸摸爬滚打多年,早就看透人心,只是道:“我只在这里历练一个月,你们付下钱,我便卖命,花不花的事情就不劳烦各位大哥费心了。”

听到阿逸这句话,手中握着短刀的大汉眯眼看了看阿逸:“想要进入我们这个圈子,先要跟我们其中一个人过手,若是打不过,便不会要你,小兄弟,可别要想得那么轻松!”

“可以用剑吗?”阿逸没有在意他们的话,若是单纯的打架斗狠,自己在力道上确实不比他们厉害,但若是厮杀,阿逸不定怕他们。

一两百号人,都是大汉,这样的阵容也算是奇葩了,其中一个稍显“苗条”的大汉自告奋勇地走出来:“随便你,只要不用暗器,都可以。”

阿逸在路上,买了好几把普通的剑,出门在外,不能把冥剑外露,人心不古,不能随意把自己的底牌泄露,是以阿逸抽出一把质朴无华的黑剑,做出起势:“来吧!”

此剑黑不溜秋的,与阿逸的皮肤一比较倒是让阿逸白了不少,卖剑的那人也说这剑不适合阿逸,但阿逸偏偏看上了。

看到阿逸的招式,大汉活动了下自己粗大的颈子,古铜色的皮肤包裹着健硕的肌肉,看起来力量充盈,让人不敢小嘘。

“我叫陶洛,不打无名之辈,报上名来!”自称叫陶洛的精壮大汉大叫道。

阿逸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口中憋出了两个字:“辰逸。”

也不再浪费时间,阿逸长剑在手,飞身而起,脚踏虚空,一剑刺出,长虹贯日般,起手便是冲神雷霆第四招中原勿望!

一股沧桑之感跃然在空气中,剑气恒成,似有古朴之气息,风声使得树林沙沙作响,中原勿望,沧桑中霸气纵横,威力齐聚于一剑之顶锋,若是硬抗,必将摧毁无知者。

陶洛心头一跳,想不到这小子看起来柔柔弱弱,却是深藏不露,竟然有这样的锋利一击!他虽然身强力壮,但也不敢托大,抄起身边的大刀大吼一声:“吃我一刀!”

吃一刀就一刀,阿逸会怕了你么?

第四招中原勿望后面还有一式,那便是九州不复!

阿逸临阵变招,可见对这几招已经熟悉到什么地步了,阿逸本来就聪慧过人,勤学苦练更是强于外人,此刻临阵变化,也是炫技罢了。

对于这些散修,哪里比得上阿逸这种天降奇才?若不是出身便经脉堵塞,怕这天下第一奇才便不会被鹿羚所得了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这还能忍?

风声更加剧烈,在这青天碧日的下午,倒是显得有些怪异。

阿逸手持着长剑,起手中原勿望,变招九州不复,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需要一番磨砺的。

但见阿逸冲天而起,剑花缭绕,阳光下闪烁着精光,直逼陶洛而去,剑芒四射,剑身因为灵力加持而抖动,金属铿锵之声响彻树林。

看着来剑气势汹汹完全像是生死搏杀,陶洛心中没由来的发凉,屏住心神双手紧握大刀,看准机会,一刀斩下,在他的预判里,这一刀下去,阿逸的剑会和他的刀相撞,然后阿逸的剑往下斜,自己便可以顺势往上横斩。

只是,陶洛预想的金属相撞的声音没有发出,只是感觉自己脖子上有一股凉意,他顿时大惊,他捕猎已经有五年之久,这点反应还是有的,顿时卵足劲一招回挡,这才听到一声脆响声。

他只觉得手指发麻,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感觉自己几个要害的走位都被剑光封住,他的大刀何曾受到这样的剑术打压?

陶洛左躲右闪,全身都不能放松,若是有一点失误,他就怕是要命丧当场了,一个外来的年轻人,谁能想到竟然有如此犀利的剑法呢?

“我认输,我认输!”

陶洛险之又险的躲开阿逸心不在焉的一击,口中连连求饶,心中只道,这人好似在随意舞剑,却步步不离自己的各大死穴,若是求饶慢了,怕是离断手断脚不远了!

听到他求饶,阿逸收起剑,这把剑用起来还挺不错的,主要还是漂亮,剑身全黑,修长坚硬,用起来也顺手,阿逸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黑”。

全场一百多人,静悄悄的都伫立在当场,倒不是觉得阿逸厉害,而是没想到阿逸这么轻松就让陶洛求饶了,陶洛虽然只是开元中期,但也不是随便就求饶的人,阿逸跟他打了没半盏茶的功夫,他就投降了?

但他们哪里知道,阿逸只是开元初期,却也能差点单杀蓝鑫这个聚神前期呢?

“我出一百灵石!”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林子里神秘的幽静。

“我出一百五,你这一百就想要,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奸商啊!”

顿时林子里的人乱做一团,竞相叫价,生怕阿逸被谁家抢跑了,他们这个行业就是如此,若不是穷到没边际了,谁愿意来齐山这鬼地方?

看他们挣得起劲,阿逸也想看看自己最多值多少,便站在原地不动,面带微笑得看着这人声鼎沸的一幕。

“公子武艺精湛,不如到我们阵营?”

让阿逸惊讶的是,这是一声女子的声音,虽然粗狂了些——莫不是个娘娘腔?

阿逸不禁转过头,还好是个女的,但蒙上脸阿逸看不清她的样貌,身形比阿逸还要粗壮一点,阿逸都算高的了,哪里知道这女的比自己还高出半个脑袋?

这让阿逸直接开始摇脑袋,就如一个波浪鼓似的,若是入了这种女人堆,岂不是叫天天不应?若是哪日她们发起了春,岂不是要命么?

“公子——你头怎么了?”蒙面女子疑惑道。

同样蒙着面的阿逸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会有女人在这?”

女子情绪突然有些不好,哼了一声:“难道公子瞧不起我们这些干苦力的女子?还是觉得,只配男人才能干这种事情?”

这女人还有点大女子主义,倒是让阿逸苦笑不已:“哦,姑娘会错意了,不知你们队伍是怎么个情况?”

女人这才记起自己来是为了什么,开口解释道:“我们队伍是女子队,也是唯一的一只,其中大多数女子,也有少数男性,都是给我们当苦力——”

“我去当苦力?”阿逸直接打断她的话,倒也不是阿逸急性子,而是那边已经报价到五百灵石了,她这什么劳什子女人团不要也罢。

女子也听到旁边的叫价了,顿时心急起来:“非也,公子入了我们团队,只需要帮忙打猎就好,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那你们领头的打算给多少灵石?”阿逸加快了语气,要想获得多些利益,便要让对方思路混乱,在着急的情况下,才能有最大收益,阿逸倒不是贪图这一点利益,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女子愣了下,看到阿逸快不耐烦的样子,支支吾吾道:“最多。。两百。。。”

“那你说什么!”阿逸甩起袖子就往前走,说半天就是浪费时间!

“哎,公子,等一下。”说着那高大的女子就要来抓阿逸的手。

阿逸虽然带着面纱,却也能看得出星辰之目多么具有魅力,即便不是每个女人都想见了就像扑上来,也有一半心生爱慕吧?

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阿逸一直谨记这句话,更何况这女的还不能入阿逸的眼,哪里能让她碰到?

阿逸一个收手,往前窜出三步,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厉声质问道:“你干什么!”

阿逸的声音影响到周围人,那个出五百灵石的高个子看到竟然有人在抢占先机,立刻就不爽了,骂道:“我们这唯一的女人帮又在抢人了,真是会玩啊!”

听他的口气,似乎在讽刺这个女人,高个子女人知道自己没什么机会了,但想起刚刚帮主的叮嘱,心中一横,便往阿逸身边靠:“公子,我有个秘密告诉你。”

这女人个子大胸大,智商倒还是有一点,毕竟出来混,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智商,阿逸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低声问道:“什么?”

“你不会是想吧?哈哈哈”

此话不知道从何人口中说出来,周围一片狂笑,男人堆里面,能够开的玩笑,也就只有女人了。

这话倒是让阿逸不爽,什么?鹿语都不了老子,这些人脑子有坑,怕是太久没有见到女人了。

阿逸默然回头,只是扫视了一圈,那些大汉都硬生生憋住了笑声,不怪其他,阿逸平日里都是和大人物指手画脚,早就有了一点王八之气,更何况阿逸从小就是一群人的带头大哥,一股霸气油然而生,被蓝鑫压了一头,还不能压压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吗?

“你说。”阿逸回过头,看向大傻妞。

为什么说是大傻妞呢,这女的虽然蒙着脸,但耳根却红了,定然是扛不住那些口无遮拦的人调笑,没有良好的心性,不是傻子是什么。

大傻妞刚想说话,阿逸就感觉树梢间有一阵暗流涌动,虽然没有杀气,但出门在外小心为上,只是瞬间,阿逸便拔出小黑,缩地成寸,身形往后爆退。

反应咋这么大?在场的人都有些迷糊的看着阿逸,这就是女人帮帮主的出场方式,又不吓人,这个青年有必要跑那么快?

阿逸竖起长剑,看着从树梢落下的黑衣人,冷声道:“你是谁?”

女子面带斗笠,看不起容貌,全身都被黑纱遮掩住,但身材丰满,呼之欲出,哪里是一张黑布就能遮掩住的呢?

女子先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大傻妞:“你刚刚想说什么?”

声音清脆,好似黄鹂鸣唱,婉转悠扬,余音绕耳回响动人,从这一点判断,这个女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大傻妞半天憋不出话来,女子也多半猜到了,冷哼道:“回去再收拾你!”

说完转过头来,看向阿逸道:“我出六百灵石,你,跟我走。”

“蔚彩,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灵石了?”那个出五百灵石的人顿时脸色有些难看,好不容易能得到一个好苗子,转手又要被抢了去,他能不爽吗?在齐山山脉边缘,越是有高手帮助,越能得到好东西。

蔚彩?这名字也是很神奇,阿逸笑笑:“先给了再说吧。”

出门在外,阿逸定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是阿逸多年来的经验,更何况当蔚彩说出六百时,大傻妞手抖了一下呢?

这个蔚彩带着斗笠,阿逸不得全貌,只能依稀看到五官,蔚彩顿了一下:“三日之后给你,若是三日没有给你,你去找那个愿意给你五百灵石的人便是。”

“哼!蔚彩,你打的算盘倒是挺好,明日我们便要进山,到时候找都找不到,你这缓兵之计太假了吧?”那个“给五百”心中有气,定然要使绊子,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不能得到,阿逸心中倒是有些想法了。

一身黑色的蔚彩没有说话,但阿逸能感觉到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阿逸笑笑:“我可以答应你。。”

“好!”

阿逸话都没有说完,大傻妞就拍起手来,好似是大功告成一般。

蔚彩知道没有这么简单,回头撇了一眼大傻妞,大傻妞就如打了霜的茄子没了声音,蔚彩冷静回道:“条件。”

是个办大事的样子,但不知道实际能力行不行,阿逸眼睛往上挑:“先把斗笠揭掉,我就答应。”

“哎,兄弟,你别想了!”

“怎么可能——”

周围顿时出现了无数劝慰阿逸的声音,好似揭掉蔚彩的斗笠比登天还难一般。

此刻的蔚彩带着斗笠,全身僵直的站立,虽然阿逸看不到,但能从她捏紧的小手看出她内心并不平静。

“换一个。”蔚彩声音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折和声调。

阿逸想要的,还能改变?

“不换。”阿逸收起小黑,把插在剑壳的小黑把玩了一转,舞出一个漂亮的剑花,终于是抗在了肩膀上,吊儿郎当的笑笑:“爱干不干,不干就滚蛋。”

周围的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纹丝不动的蔚彩,谁不知道这黑衣女子是个暴躁性格,今日却好似换了一个性格一般,都这样了还能忍?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女子若饥渴

一百多个大汉,此刻都愣愣的盯着阿逸这个外来之人,有些为他惋惜,你说这世道,好巧不巧,好人不长命,多么好的苗子啊,今日多半就要废了。

黑袍女子把自己的手指捏得咔咔作响,一字一句得道:“我说,换一个!”

说来阿逸不是暴脾气,但却是个认定就无法改变的人,看着在暴走边缘的蔚彩,阿逸一言不合便从新祭出小黑。

剑身如墨汁浸染,在树梢透过的阳光下反射出金光,似一条细长蛟龙盘踞在阿逸手中。

蔚彩心中怒意升腾,但为了大事此刻却又不得不委曲求全,心中差点憋出了内伤,忍了好一会,从冰冷的口中迸出几个字:“跟我来。”

“怎么可能!”

周围一片倒绝,哀声一片,他们眼中的暴躁女子,竟然没有跟阿逸打起来!

这倒也还能接受,毕竟都不清楚阿逸的身份,但这还能继续聊下去,蔚彩怕是吃错药了吧?

看着蔚彩黑衣裹身的身体,虽然模糊,但也能大概料想到这个女人澎湃的身体,看她白皙又略带肉感的手掌就知道,这女人就是很多荒诞男人口中的极品。

阿逸倒不是想要做什么,只是好奇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来干这行,这行吃的都是辛苦饭,也许也能一夜暴富,但也只有没退路的和阿逸这种试炼的人才会来。

“你看什么?”蔚彩突然转过身,看着阿逸冒光的眼睛质问道。

阿逸愣了下:“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本来阿逸以为这就没有下文了,哪知蔚彩冷笑一声:“我有神识,你说我怎么知道!”

偷窥被当场逮到,阿逸也不觉得尴尬,笑盈盈的问道:“看了就看了,难不成我能透视不成?”

“你!”蔚彩憋得说不出话来,她平日里也不喜欢说话,遇到事干就完了,但今日不行,留着阿逸有用。

阿逸还是笑着,丝毫不觉得惹怒一个女人会怎样,盯着她黑漆漆的头盖十分不爽:“你到底揭不揭下你的头盖?我没时间跟你闲。”

蔚彩也不想浪费时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看我的样貌?”

沉默了下,阿逸才道:“我喜欢别人对自己坦诚相待。”

“无耻!”

“——”自己说错什么了?阿逸有些气恼:“到底打不打开?”

蔚彩无奈,只能揭开,动作温柔,已经没了刚才的怒气。

说实话,阿逸被惊艳到了,蔚彩冷脸没有表情,但丝毫不影响阿逸欣赏她。

只见她眉如墨画,眼似秋波,水润的丹凤眼让人着迷,琼鼻高挺恰到好处,嘴唇没有任何唇彩却诱人,耳垂上只有一边有一颗小耳钉,上面有颗小宝石,亮闪闪的冒着蓝光。

真是极品啊,谁能想到这荒山野岭还能遇到如此美丽的女人?

“看够了吗?”

蔚彩脸色越发黑,眼神像是要喷火似的,要不是阿逸有用,定要让这个看到自己全貌的男人好看!

“等等!”阿逸叫道,眼看着蔚彩要蒙上面纱,阿逸竟然有些舍不得。

蔚彩完全不理会阿逸,蒙上面纱后还不完,拿起手中的斗笠带上,像是保护生命似的爱惜无比。

阿逸撇嘴,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液:“你为什么要遮住你全身啊,又不是见不得人。”

“你管得着吗?明日跟我进山,其他的你一概不用管!”

听得出来,蔚彩心情很不好,而且她走路的姿势比之来时有些蹊跷,阿逸望着她的背影想了想,怕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远远的听着蔚彩对大傻妞道:“跟着他,不要让他乱说!”

大傻妞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阿逸回想起刚刚大傻妞鼓起勇气想说什么,估计也是想说她们家帮主多漂亮来着,才让蔚彩想骂她?

阿逸走回丛林,那些大汉就忍不住想围过来,大概是看了看蔚彩还在,便只是看了看阿逸没敢说话。

“小兄弟,蔚彩到底长得怎么样?”那个被阿逸打到求饶的陶洛果然不怕死,悄悄咪咪的靠近阿逸,问起了在场男人都想问的事情。

这么漂亮的女人要是说出去,岂不是被别人惦记?

虽然阿逸已经有了涵水,但也有护花之心,顿时黑起脸道:“他么的,你不知道,那蔚彩奇丑无比,满脸的麻子和刀疤,沟壑纵横,像是百年大树的树皮!当时差点没把我吓死,你们谁想去看看?”

“你放屁!”

大傻妞就一个不留神,被阿逸抓住了时机,现在在这大肆宣扬她们家帮主多丑,她哪里能忍?

但明显阿逸的话更可信,要是漂亮,为什么从来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些大汉多是耿直的人,哪里会想到阿逸骗他们?

陶洛带头说道:“哎,兄弟,那你岂不是亏了?”

阿逸装作一脸痛苦,老泪纵横眼泪说流就流下来了,哽咽道:“你不知道啊,我看到那蔚彩的样子就立刻说我要走,但是你们知道蔚彩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大汉们不敢做得太明显,只能把头尽量伸过来,脸上的激动神色不堪入目,这些人每日深山坐,也没有什么乐趣,就等着这种八卦了。

大傻妞都看傻眼了,但阿逸还在继续哭诉,好似遭受了这世间最恐怖的事一般,哭了好半晌阿逸才断断续续的道:“她说。。她说要是我敢跑,晚上就到我床上来!你们想啊,她那样子,要是往上到我床上来,岂不是——”

“天哪,这蔚彩不择手段,怎么这么狠!”

“最毒妇人心啊!”

大汉们都忍不住瑟瑟发抖,在这艳艳高照的夏天,像是走进了冰窖一般。

身前树荫突然涣散,阿逸顿时感觉不对,身后一股恶气朝着自己而来,阿逸抄起小黑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喊:“我靠,偷袭我!”

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然后是硝烟弥漫,显现出一个黑袍女子,蔚彩冷哼,手中长刀指着阿逸道:“你坏我名声,是何居心!”

阿逸知道她没有下杀招,于是笑呵呵的道:“我跟兄弟们吹牛呢,你激动什么?”

整个人都缩在黑袍里的蔚彩身子抖动得厉害,胸口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的情绪,伫立了好一会,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便走。

大汉们都没有敢说话,看着蔚彩离去的背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陶洛也是个耿直的人,这会又站出来道:“兄弟,你知不知道这蔚彩是聚神中期的人啊,你这样惹她——”

他没说完,阿逸做了个手势让他停下,聚神中期?看样貌这蔚彩也不过二十出头,按照这个比例来算,这女人天赋很高啊,那她为什么要干这个营生?

阿逸皱着眉头:“蔚彩跟着你们多久了?”

“两个月吧大概,怎么了?”陶洛如实回答道。

这女子另有所图!阿逸看着自己的手指,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揉捏转动,眼睛微眯起,连接之前看到的,一个模糊的蓝图就浮现在脑海中。

来此处两个月,论天赋也不差,一个聚神期的人,若非有所求,她完全没有必要忍着自己!

而来此处,不过就是为了山中奇物,由此看来,明日进山,定是有事要做,而且自己还在关键一步中。

阿逸冷笑,利用我?蔚彩怕是不知道自己的本事!

入夜,阿逸坐在坐在了一群女人堆里面,但阿逸并不快乐,这些女的为了防止丛林里面的蚊虫叮咬都是裹着长衫,这也就算了,一个个高大威猛,肌肉发达,几个月都没有洗澡,若不是阿逸带着面纱,早就吐了。

阿逸已经有些后悔了,若是走的时候带上鹿语,也好比看着一群大老娘们聊些荤段子好吧?

更可怕的是阿逸这细皮嫩肉的,在这些很少见到帅哥的女人面前,岂不是羊入虎口?

阿逸实在忍不了了,突的站起身想要往外走。

“你去哪?晚上全是毒蛇毒蚂蚁出入,若是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蔚彩垂着眼帘,冷冰冰的话语不带有一丝情感,今日下午阿逸把她得罪惨了,这会都没缓过劲来。

“我去尿尿,不行吗?”阿逸仗着自己人有三急,挺着身前的那啥耀武扬威。

“我陪你去吧,天黑,我帮你打灯笼!”一个五大三粗的女子眼冒金星,那样子像是几百年没有见过男人似得。

“我陪你,你滚开!”

在阿逸的目瞪口呆中,这些平时称兄道妹的大傻妞们开始争风吃醋了起来。

说来也不怪她们,这世界上很少有男、妓,她们好不容易外出一次,却因为长相没有人来安慰她们,说来也是可怜。

但可怜归可怜,也轮不到阿逸来圣女婊,顿时咳嗽了一声:“多谢各位了,我自己去就好。”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抓起小黑便要往外跑。

“我陪你去吧。”

这句话让阿逸前脚踏出的大脚又缩了回来,这话是蔚彩说的,阿逸当然知道她自然不是和其他女子一个想法,但脸上露出的淫、笑却是那么的流畅自然:“那就多谢蔚彩姐姐帮我掌灯了。”

“哼,帮主就是故意的!和我们姐妹抢帅哥!”等阿逸和蔚彩走后,一个尖嘴猴腮的女子不服气道。

另外一个稍微小巧一点的,立刻羞涩的附和道:“就是,那小男人好有气质,若是晚上用来暖床,唔~”

不怕女人偷,就怕女人惦记啊,要是阿逸听到这些话,多半拔腿就跑,打死都不敢回头,女子若饥渴,男儿哪能敌?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进齐山

晚风微热,来时小急,像是故意往阿逸的脸上拍打,带着一点晚露的湿气,让人发闷。

望着千里齐山,一山还比一山高,哪里是个尽头?

山岭中不时发出阴森的狼嚎,伴随着淡淡血红色的残月,倒是有些奇异之处。

“这月亮怎么这样?齐山中的月亮都不一样哦?”阿逸看着这残月好奇得很。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你拖进来?”一身黑袍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蔚彩突然出声道。

阿逸回头,歪着头望向她:“不知道,你想让我知道吗?”

不知为何,蔚彩的思维突然跳跃起来,毫无厘头的道:“你是神剑宗的人?”

这话问得虽然跳跃,但有时候阿逸比她还要跳跃,此刻却有些看不透她:“你怎么知道?”

阿逸并没有去否认,因为她既然敢说,就一定有证据,这种问题没有什么炸不炸的,更何况,夜下禁忧思,阿逸还是希望简单一点好。

“我是药门的人,每次跟神剑宗的药物交易都是我一手操办,我知道你,辰逸。”

药门距此要穿过魅域才能抵达,到这里来光是路程就得十日左右,更何况魅域是魔族的亲戚之地,其中怕是有千难万险,带上黑袍也就可以解释了。

乘着残月,阿逸竟然能看到蔚彩秋水流转的眼神,阿逸一直都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而她毫不犹豫的就说出来了,凭这一点就可以说明她真的认识自己。

“我这么出名吗?别的宗派都知道我是谁。”阿逸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蔚彩冷笑了下,幽幽道:“你很出名,把鹿原宗掌上明珠耍得团团转,身边还有个小姑娘服侍左右,很厉害!”

嘶——阿逸有些尴尬,好在脸皮够厚,转移话题道:“你跟我出来不是为了说这些吧?”

蔚彩知道阿逸的身份又如何,阿逸也不会受她挟持,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即便是阿逸都莫不清楚,总的说来着女子有些神秘。

“明日你跟着我们进山,一切听我指挥,事成之后,好处不会少给你的。”清冷的声音传来,蔚彩望着越发猩红的月光,心中越发激动。

说完,不等阿逸开口,蔚彩就往回走,煤油滴落的火把还在她手上,阿逸自然只能跟她走,好不憋屈。

次日清晨,阿逸听见响动,缓缓睁开双眼,天色才蒙蒙亮,这些人起早贪黑,也是不容易。

一堆火上架着锅,从里面冒出热腾腾的雾气,应该是早饭,但阿逸却闻不到香味,另外一口锅倒是香气扑鼻,不过是肉香,大早上就吃肉,阿逸有些受不了。

大傻妞端着一个竹子做成的竹盒,里面盛着绿浮飘荡的汤水,气味一些熏人,不太好闻,递到阿逸面前面无表情得道:“喝了,这是解毒药,丛林里面有很多致幻致死的毒物花草。”

阿逸把身子往后仰,眼神漂浮着不信任:“不用了,我不喝。”

说到底阿逸不是不能吃苦,但是这洁癖是与生俱来的,阿逸不是不敢喝,但心里排斥,能不喝就不喝吧。

“喝了!”

“不喝!”

阿逸就像是个不想吃药的小孩子,在妈妈的逼迫下左右为难,脸色随着见白的天色越发黑起来。

“原木,你把药给我。”大傻妞身后传来一声百灵鸟般的翠声,是蔚彩不错了。

大傻妞原来叫原木,看到她们的帮主来了,自然让开,恶狠狠的盯了阿逸一眼:“毒死你!”

“。。。”阿逸瞪大了眼睛:“大傻妞!”

大傻妞被气跑了,留下蔚彩,今日她好似换了一身黑衣,明显比昨日的黑衣鲜艳了一些,但都是黑衣服,有什么区别呢?

阿逸暗叹一声,难道这么美丽的一朵花就得枯萎在这黑袍中吗?

“想什么呢,喝了,我们马上起程了。”蔚彩看着阿逸发神,往后面看了看,已经整装待发了,她也不想耽误,在这齐山行走,有一套经久不变的规则,什么时候走都是有规律的。

阿逸还是摇了摇头,脸色惨白:“我们又不熟,哪有这样灌别人药的?行走江湖,这点道理都不懂?”

出于原则和洁癖,阿逸都不可能喝着脏乎乎的汤药,若是有毒,自己岂不是当场扑街?虽然概率不大,但阿逸从来不喜欢以身犯险。

“你怕有毒?”

蔚彩有些无语,也不废话,撩开一点面纱,露出樱桃小嘴,喝了一口:“现在可以喝了吗?”

“你嘴角有绿色——”阿逸好喜欢这女子的小嘴,虽然吧比起鹿语容貌要差些,但蔚彩能够不化妆都如芙蓉娇羞,说来也差不到哪去。

“你到底喝不喝?不喝这个,你连目的地都到不了!”蔚彩有些不耐烦了,虽然看不到表情,但语气上就已经听出来了。

到了这个份上了,阿逸也就辛苦一下自己好了。

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蔚彩那么费劲把自己要过来,自己对她一定有用,既然如此,阿逸又怎么不会利用呢?

阿逸嘴角微微往上翘起,眼神挑逗般闪烁:“你喂我。”

只是这么三个字,蔚彩端着汤药的手顿时一抖,汤药在碗中荡漾,蔚彩气急:“你没有手吗!”

阿逸坐在草席上,歪着小脸撅着嘴,一副无赖的样子十分欠揍:“趁现在没人,快点吧,不然等会我去不了就不好了,马上天就亮——”

“够了!张嘴!”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个调羹,蔚彩舀起一点汤药就往阿逸嘴里放,动作一点都不轻柔。

但是她都在喂了,阿逸得寸进尺的本性立刻暴露无遗:“轻点~”

看着阿逸邪气勃勃的样子,蔚彩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已经想好了,任务结束,他一分钱都讨不到,还六百灵石,就当是补偿自己了吧?

其实蔚彩把药往地上一放,说一句爱喝不喝,阿逸定然拿她没办法,还不是得屁颠屁颠的喝掉,但一旦被人有了把柄,哪里还有多少理智呢?

花了一盏茶的时间,阿逸终于喝完了,说来这药水还有点甜味,阿逸也看不到蔚彩想吃人的眼光,径直的拿过她手中的碗,自言自语的道:“这玩意还挺好喝的,我舔舔碗。”

接着,在蔚彩瞪大的眼睛下,阿逸把碗舔了一圈,突然,蔚彩好似想起了什么——自己刚刚喝过!

“咯咯。”

“什么声音?”阿逸一脸迷茫,望着蔚彩道:“怎么了,蔚姐姐。”

若是蔚彩没有带斗笠,一定能看到蔚彩紧咬银牙的样子,蔚彩深吸一口气:“谁是你姐姐!”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晚起的鸟儿也被蔚彩的大吼声惊醒了,鸟窝中的小麻雀茫然地抬起头,叽叽喳喳的闹起来。

聚神期的嗓门就是大啊,阿逸掏了掏嗡嗡作响的耳朵,也不知道往哪里擦了擦,然后精准无比的牵住了蔚彩藏在长袖里的小手,恬不知耻的道:

“哇,蔚姐姐,你声音好大,我喜欢。”

蔚彩藏在黑袍中的酥胸起起伏伏,往后看看,一群盯着这边一脸呆滞的众人,顿时脑子里一片混乱,挣脱阿逸的大手跑向身后的树林。

周围的人都看到阿逸牵着蔚彩的手,惊讶得嘴巴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都纷纷举起大拇指,心中对阿逸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一风波过去,大家都走各自的路线准备动身了,要真正的进入齐山山脉,这个方向还需要经过一条峡谷,那就是众人的第一关,名叫:死谷。

简单通俗,让人一目了然,死谷,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才铸造了这样一个名字啊。

进山,灵气更加稀薄,鸟兽时不时窜出,让人猝不及防吓个半死,草深过人,宁静异常,倒像是到了世外桃源,但大家都知道,越大的安静,越是危险。

走了小半日,也只是走了二十里路,众人暂时没有分开,一百多号人聚在一起,倒也热闹。

从这个方向入齐山,都得走死谷,进去后各自分开阵营寻找妖兽涉猎,很少再能碰头,七日后又从新聚集到死谷出口处,等待其他人。

由此可见,死谷有多危险。

终于,看到了死谷的石碑,碑文屹立,只有寥寥几个字,用古字刻写,写着:“死谷,危地,勿进。”

就那么六个字,大约是前人留下劝慰,又许是忽悠人的,谁知道呢,只有进去了才知道。

除了阿逸和几个初来乍到的人没来过,其他人都轻车熟路,直接往里面走,既然是峡谷,地面自然会往下凹陷形成狭长的盆地,两面悬崖峭壁,比之在小世界看到的湿土峭壁,也算是好爬了一些,但耐不住高啊。

越往下走,两侧的悬崖就越发高挺,就像是本来这就是一座山,被劈开过后形成如初形状。

越看越奇怪,待阿逸问过大傻妞之后,顿时不敢相信,这峡谷尽然是活生生被某位大能劈开的!

且相传此山中藏有好几位大能的宝藏,只是齐山延绵数千里,越往里面走灵力越稀薄,甚至会自主的吸收修行者灵力,除非炼体者可以勉强支撑,不然哪怕是天尊都不能久留。

而就这一条都阻止了多少修行者的脚步,这也是齐山神秘的原因之一。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万重兽

还未进入峡谷地带,几道尖锐的叫声便传来,阿逸心中没由来的一紧,说好的下了死谷就不要说话了,哪怕是行进都要小心翼翼,这才下来,难道就有人遭殃了?

蔚彩在自己前面下去,阿逸处在入口,入口倾斜往下延伸,需要往下跳跃才可以进去,正要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蔚彩突然回身喊道:“先不要下来!”

看来是发生了些情况,一阵打斗声传来,铿锵之声不绝于耳,惨叫声也在山谷中来回晃荡,久久不能消散。当然,还有一种大型动物的撞击石壁的声音,每次传来声响之前,都会导致地动山摇,难以站立。

“死谷中怎么会有这种大型食草妖兽?”蔚彩一个翻身上来,她看了前面的境况,语气有些凝重:

“上次来时还没有,怎么现在死谷成了它的地盘了?”

她自言自语的,阿逸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便问道:“可是有什么凶兽?”

蔚彩抬起头,黑色的斗笠遮住她的美色,沉吟道:

“里面有一只万重兽,食草妖兽,若是有人闯进它的领地,就会发飙,但死谷狭长危险,根本就不适合听居住,它为什么会在这里面?”

许是阿逸思维跳跃,接话道:“莫不是它家被抢了?”

大傻妞白了阿逸一眼:“别说没用的了,想办法进去吧,若是连死谷都过不去,真是丢尽了脸面,大不了我们一起杀进去好了。”

“那头万重兽体型高猛,已是成年,多半是在死谷产下了宝宝才会如此狂暴,而且成年的万重兽有着运神期的威力,我等要另外想办法了。”

蔚彩定是有目的,此时被这突发事件拦着,已是心急了,不停地走来走去。

运神期确实很强,这种一百多人的小型猎团,也就几个聚神期的人物,更不要说阿逸只是一个开元期的,要是想用武力冲过去,怕是困难。

这时已经有人被拖出来了,放置在简易制作的担架上,鲜血淋漓,一个个昏迷不醒。

有的手脚已经断掉,多半是被万重兽撞成这个样子的,看起来要多惨有多惨。

对于这种小型猎团来说,对付成年的万重兽确实有些艰难,阿逸抱着小黑倚在石壁上,有些无聊道:“遇到运神期的妖兽你们都搞不定,还想着进去干票大的,怕是到都到不了吧。”

听阿逸这么说,蔚彩想要反驳却找不到话说,大傻妞就不一样了,有些生气的指着阿逸:“那可是运神期的妖兽!难不成你有办法?”

阿逸冷笑一声,想当初自己一个凝元期的小子,只是靠着飞濂追雪便把快要成年的玉麟耍得团团转,玉麟可是圣兽,阿逸都能当玩似的,更何况这万重兽一听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玩意,还不被自己玩得团团转?

于是阿逸只说一句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蔚彩一听,不知道斗笠下的表情是什么,只是听她道:“谁来修?”

还算是上道,阿逸笑笑:“我!”

“你?”大傻妞轻蔑的看着阿逸,虽然她也见过阿逸的剑法,但她不相信阿逸能跑过万重兽!

“万重兽虽然巨大,但胜在脚长,速度在食草动物中算快的,你——”蔚彩的话没有说完,也不是很相信阿逸能跑过万重兽。

万重兽脚长?

这倒是让阿逸倒是一愣,随即笑笑:“行不行试试便知道了,实在不行,蔚姐姐掩护我便好了。”

蔚彩估计是没有看到阿逸笑意满满的面容,沉吟了下道:“我现在就去给他们商量,若是他们不同意,我们另外想办法。”

说着,蔚彩就要走,阿逸一把拉住她:“你是不是傻,他们现在都退出来了,我们带着自己人直接进去便好,到时候我们进去了,他们进不来,你的计划岂不是更安全?”

“放开!”

蔚彩甩开阿逸的手,斗笠下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阿逸:“我有什么计划?我怎么可能赌上我队员的性命,你开什么玩笑?”

阿逸听完,呵呵一笑,只是把飞濂追雪运转到极致,刹那间便到了蔚彩的身后,拍了下她的肩膀才道:“爱干不干,我还不想浪费精力呢。”

蔚彩之觉得面前黑影一闪,阿逸便消失了,下一刻,自己的肩膀被拍,她才反应过来,心中暗暗咂舌。

这一手让蔚彩有些出乎意料,虽然自己没有防备,但阿逸速度如此之快,刚刚若是要下杀手,自己怕就死了。

大傻妞在一边都看傻了,哦,她本来就傻,此刻愣神道:“怎么这么快!”

装作毫不在意的,蔚彩转过身,看着阿逸良久:“就按你说的办吧。”

阿逸这一招实在是惊艳,当初阿逸经脉堵塞,练习得最多的不是剑法而是身法,打不赢也就算了,若是跑不了那就真的该死了。

加上当初玉麟追杀阿逸一天一夜,阿逸早已将飞濂追雪融会贯通,虽然不说缩地成寸步跨虚空,但百步眨眼便到还是可以的。

告知了那十几个五大三粗的大姐后,蔚彩也是果断,一个潇洒的飞身跳起,首当其冲,平稳落地,抬头看了阿逸一眼。

那些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的大汉们都咽了一口口水,他们都觉着这蔚彩今日疯了,平日里蔚彩都是缩在后面的,今日莫不是有什么倚仗?

阿逸自然也不甘落后,一丈都不到的高度,身法都不想用,直接就往下跳。

然而,阿逸却没想到下面的石头像是打了蜡一般湿滑,一个没站稳,屁股便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呵呵。”蔚彩好似早就知道阿逸会有此一劫,幸灾乐祸的看着面色发青的阿逸。

哇靠,这死女人,还好没有外人看见,不然就糗大了。

“哈哈哈,你看看他!还耍帅!”上面传来了不和谐的荡笑声,声音粗狂,一听就是大傻妞。

阿逸脸上一阵青一阵黑,变化不定,以往哪里吃过这种亏?是以阿逸决定反击!

看着近在咫尺的蔚彩,阿逸腰部发力,双手推地,身子便立即飞起,大有往蔚彩扑去的气势,而此时的蔚彩正在观察四周的情况,丝毫没有注意到阿逸已经朝她扑来——

阿逸只觉得大手上一片软腻,如此丰盈,莫不是已经生了小孩?

香气扑鼻而来,时断时续,有些兰花的芳香,又似梅花,阿逸顿时沉浸在这片温柔的软玉中,有些迷醉起来。

“啊!”

好事总是消散得迅速,只听得一身尖叫传来,蔚彩一个侧身后踢踹在阿逸肚子上,力气极大,阿逸重重地撞在山壁上,发出砰响,然后滑落下来,样子好不狼狈。

沾了便宜,总要付出一点代价,蔚彩面对着阿逸,即便隔了两层面纱,但也抵挡不住她的爆怒的眼光激射而出,像是要吃人一般。

上面的大傻妞瞪大了双眼,她还以为阿逸是自讨苦吃,没想到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便反败为胜成为人生赢家——

虽然下流至极!

外面的大汉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只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蔚彩一下去就被万重兽袭击了,脑补着蔚彩被万重兽凌虐的样子,倒是颇有趣味。

阿逸爬起来,抖了抖衣服上的泥土,看着发狠的蔚彩毫无悔改,嬉笑道:“怎么了,干嘛打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下面很滑,害得我一个拿捏不稳,像是碰到你的”

“住嘴!”蔚彩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这人不知廉耻,到处沾自己便宜,若是跟他待久了怕是会憋出内伤。

蔚彩心中一遍遍劝慰自己,忍住,忍住,最多三天!

只是蔚彩转身的一刹那就顿住了,一坨灰蒙蒙的肉山瞪着灯笼似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头上有一对巨大的犄角,两个大鼻孔吹出白茫茫的鼻息。

它的身体十分的不协调,上面一大坨像是龟壳,下面却只有四条修长的大腿光秃秃地支撑着,这怪物高一丈,腿脚便占了五尺,毛茸茸的腿杆却没有阿逸大腿粗,也不知道是怎么支撑起它庞大上身的。

最可耻的是,它的巨鞭长甩甩的吊着好不羞耻,如此怪异的身形,让蔚彩一时间顿住了。

阿逸也不闹了,定是刚刚蔚彩的叫声打搅了这奇葩怪物的清净,此刻怒气冲冲的看着蔚彩,做出攻击之态。

蔚彩抽出自己丑陋的大刀,这刀倒是符合她的黑袍气质,蔚彩谨慎地握住刀柄:“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跑了,难不成还硬拼?阿逸瞧着身前这傻里傻气的女人,调笑道:“我有个新办法,要不要听?”

“说!”蔚彩放出聚神期的威压,虽然不强,却也让万重兽不敢轻举妄动,趁着这时间,蔚彩头也不回道:“别磨磨唧唧,这东西撞上来,速度极快,合着堪比运神期的力道,躲都躲不开!”

阿逸还是不急,走到蔚彩身边轻声道:“看到它身下那根吊着的东西没,若是我砍断,岂不是让它痛不欲生,到时候它哪里还能这样不知羞耻地站着?”

蔚彩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在心里问候了阿逸祖宗十八代后强忍住火气。

她已经不想跟阿逸解释一句了,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傻!按原计划,过去骚扰它,我们会沿途做标记,在死谷尽头等你!”

说完也不管阿逸愿不愿意,一把抓住阿逸的衣袖往前一甩,阿逸便飞奔向万重兽而去。

想不到啊,她第一次主动碰阿逸,竟是让阿逸去卖命,果然是干大事的人,一个字,狼——比狠人多一点!

说实话,阿逸倒是还真想试试断掉那活灵活甩的巨鞭,看看它会有什么反应。

心中想着,阿逸动作可不慢,借着蔚彩拉扯自己的力道,身子在空中连环旋转,小黑剑已然在手,在阳光下发出淡淡的阴险气息,直奔着那巨鞭而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江鸢

风萧萧兮易水寒,将士一去不复返,小黑剑一往无前,杀气腾腾。

只为了万重兽胯下之物而去,妖风骚动不安,树叶沙沙作响,顺着阿逸的长剑翩翩起舞,像是在欢呼这一场邪恶又无耻的胯下之战。

据阿逸猜测,自己肯定进不了万重兽的身,但定然会激起它的愤怒,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个公的,被其他物种威胁到自己的宝贝,哪里能忍住?

果不其然,万重兽高昂着尖锐的犄角,不顾一切的对着阿逸冲撞而来,气势汹汹丝毫不亚于阿逸,大地都在颤抖,扬起一阵沙尘。

阿逸人在空中,已然吸引了万重兽的注意力,而蔚彩也没有停留,带着她的女子团与万重兽擦肩而过,一路上留下标记,到时阿逸自然能找到。

小黑有如巨型猎豹,阿逸在身前筑起一道剑芒汇聚的墙面,空气阻力使得黑蒙蒙的光晕自剑端开始往后延展,一阵呼啸声中,阿逸盯紧了万重兽的脆弱之地,发起了强烈一击。

眨眼之间,阿逸已经栖身到了万重兽跟前,万重兽只觉得胯下之物发凉,大脑袋上的巨目瞪得老大,轰鸣一声,像是在抗议阿逸的下流之举。

头顶犄角弯弯曲曲,朝阿逸运行的轨迹顶撞而来,虽然勾勒不起一丝风浪,但阿逸知道,要是被挂到,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脚下运起飞濂追雪,手中的小黑长驱直入,刹那间就到了万重兽的身边,阿逸刚想一剑斩下,却发现头顶刮起了大风,把阿逸飘逸的短发吹乱,肆意飞扬。

果然用橡木汁水洗发就是不一般,秀发使得阿逸整个人都飘逸了起来——

抬头一看,万重兽的犄角已然临近,隔着阿逸不过数寸之遥。

“卧槽!”

阿逸顿时后背一凉,这狗东西比自己还快?

时不我待,万重兽的攻击还不止于此,四条大腿往前发力,宽大的身体往前奔袭,他的巨根差点打到阿逸的脸。

阿逸好不容易躲开了犄角,剑都差点脱手,哪里还有时间去砍断这巨根?

想不到这万重兽还挺有一套的,但让阿逸没有想到的是,这玩意竟然可以收宫!

那巨根在阿逸赤、裸裸的眼神中缩进了腹部!

怪事年年有,今天占一半,阿逸来不及多想,万重兽便迈着它那毛茸茸的大腿奔袭而来。

开始阿逸不熟悉这东西,自然想着跟它比划比划,但当万重兽灰蒙蒙的身体因为奔跑而散发荧光的时候,阿逸心地一阵震撼,妈的,这要是挨着身上,岂不是被压成肉酱?

哪里还有再战的脾气,阿逸转过身便往峡谷深处拔腿便跑,那荧光虽然单薄,但在阿逸眼中却是危险无比。

万重兽及时刹住要撞墙的脚步,朝着阿逸逃命的方向开始猛追,敢打它命根子的主意,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成年万重兽具有运神期的威力,阿逸也只是玩玩,哪里想到这是一团火完全碰不得?

虽然阿逸也是跟地尊试过招的人,但那也是因为有坤天镯的缘故,现在面对一个靠蛮力就可以抵平运神期的野兽哪里有还手的机会。

下一刻,阿逸便感觉到大地的颤动,身后杀气腾腾,兽嚎喧天,阿逸来不及多想,脚上站立不稳,只能随着大地的翻滚乘势向前扑翻滚,倒是恰巧躲开万重兽的猛冲。

头顶狂风呼啸而过,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转眼间,阿逸便被逼到一个死角,真的是叫天不应,怎么翻到死胡同了?

这就是不熟悉地形的后果,阿逸头上汗珠直冒,大叫:“卧槽,不是,蔚彩救我!”

声音在峡谷中来回磕绊,来来回回空明回响,怕也只有阿逸自己听到了。

没办法,阿逸只能往后闪躲,而那万重兽看到久攻不下,大为恼怒,嘶吼一声,眨巴了一下自己的血盆大口便要冲击而来。

往身后一望,只有一颗几个人都不能环抱的大树孤零零的矗立在这个不算狭小的胡同里。

这树枝繁叶茂,高约十丈左右,树皮漆黑似铁,一根根粗壮的根茎伏在表面,露出精壮暗黄的表皮,而望其上,茂密到遮天蔽日,根本看不清上面有什么。

若不是这今日艳艳高照,此处必定是黯淡一片,胡同里面寸草不生,唯独这颗树,仿佛这片天地只是属于这一颗大树一般。

回过头,阿逸正要与万重兽生死一搏,却没想到这万重兽好似怂了,眼神发狠嘴中狂吠却又不进来,好似有一条黄金三八线划分在阿逸和它之间,谁过线谁就得死一般。

半晌,那万重兽终是服气了,来回转圈好一会,最后看向阿逸,露出了它的大、屌。

“我去你妈的,鄙视我?”

看到万重兽此番作为,阿逸顿时火冒三丈,这狗东西!

阿逸嘴里骂着,手上作势要把小黑剑丢出砸死它,反手横剑,突然平地转身,横剑偏锋,极光闪现,剑锋屹立空间轮回,正是冲神雷霆最后一式:随流远去!

这是阿逸练到极致的一招,也就是阿逸如今压箱底的技能了。

为何?

此招数最具精华,是为回首一剑,有如蓝家最出名的绝技拖刀斩,其精髓在败落回首,绝地反杀,让敌人猝不及防!

回首一剑,是阿逸为最危急的一剑,剑*皇四射,力道飘忽却又稳若大山,剑心磅礴却又如江河灌落,道心坚定,誓要绝杀!

只是,这一剑空了。

也不算空了。

至少阿逸溅落了一叶绿叶,叶片飘忽,招摇过市,如今断成两段,分别朝着不同的地方、绕着不同的轨迹掉落,好似嘲笑着阿逸蕴含至高领悟的一击。

阿逸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自己这一招从未用过,只能是危急关头才能使出的绝技。

当初蓝中刀如此危险的杀招阿逸也没有使出这一式,虽然说当时不符合这一招的起势,但若是真要用,阿逸有把握挡下蓝中刀!

那日不用,也是怕在周述等人面前暴露自己底牌,但现在用,只是因为阿逸发现身后有人,有个境界奇高,隐逸极强的人!

“它只是放弃了攻击,并没有鄙视你,小——哥哥”

画风突变,一个娇糯的声音传来,在大树下回荡,在阿逸耳朵里环绕,若不是阿逸刚刚被这个声音的主人吓着了,放平时一定要让这声音在耳朵里怀孕几刻钟。

“。。。”阿逸忍不住好奇,只能抬头一望,一个野人版的俊俏小姑娘便出现在阿逸面前。

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左右,清纯无比,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只是微微翘起的鼻端有些和常人不同,许是世间罕见,阿逸不懂得欣赏罢了。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女孩没穿衣服!

好吧,是树叶做成的衣服,全身遮掩得严严实实,但若是小风吹起,树叶就会忍不住飘飘荡荡,露出些许白嫩的肌肤,铅华所现,让人欲罢不能,看了还想看。

再怎么说,阿逸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鹿语的美丽阿逸都可以不动如山,更何况是她?

“小妹妹,对不起哦,你在这干什么,没有衣服穿吗?来到哥哥这来,哥哥给你换衣服——”

阿逸两眼微微眯起,掩饰着眼中的不良神色,嘴角微微翘起,像一个五好青年似的一步步靠近小姑娘。

小女孩仿佛忘记了阿逸刚才绝世惊天的回首掏,一脸纯情的看着阿逸。

懵懵懂懂的样子煞是可爱,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拭了下自己无处安放的小手后才道:“小哥哥,你的衣服好奇怪啊,用什么制成的?”

声音软糯,略带些许童音里的娇柔和口水音,阿逸几乎忘了这小女孩躲开了自己的剑了,揭下白色面纱,露出自认为帅气的面孔,面带和煦的笑容,一脸诚挚的道:

“小妹妹,你想不想有漂亮的连衣裙啊,小哥哥这里有哦,你看——”

说着,阿逸手中就出现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这本是给涵水买的,但由于阿逸对于尺寸的度量和眼神问题,导致买小了,没想到今日还能用上,咦嘻嘻。

咳咳,这女孩一看就是贫困山区的儿童,阿逸献爱心的精神有待每一个修神界的子民学习!

小女孩还是一脸无知的表情这个表情阿逸从伊涵水脸上看到过,就是这种啥都不懂的表情,阿逸最喜欢骗了,额不对——最喜欢教育了。

看到阿逸手中的蓝裙子,女孩眼中微微发亮,衣服什么的对女子具有天生的吸引力。

据阿逸判断,这小女孩定然是未经世事的山野村姑,既然如此,略施些小手段就好。

“小哥哥,我想试试,可以吗?”

小姑娘眼中欢喜雀跃,阿逸把有些养眼的细节尽收眼底,不禁感慨自己的蛇蝎心肠和变态爱好已然深入骨髓,

想鹿语如此美貌,号称修神界第一美女,自己都无动于衷,见了这有些许异国风情的小妹妹却眼都直了,真是可耻,下流!

阿逸抖了抖裙子,让这带着蕾丝花边的蓝色水晶裙子尽现在小姑娘面前,声音有些沙哑地道:“小妹妹,你过来,我给你穿上,但是你先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听闻阿逸要给她换裙子,像是赚了天大的便宜一般,娇嫩洁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欢乐,奶声奶气的说道:“江鸢,你可以叫我佩儿,我奶奶一直这么——”

说道这,小姑娘脸色突然就黯淡了几分,阿逸细细一看,她眼中已是泪水翻涌,晶莹的像是两颗圆润光滑的宝珠,闪耀着温柔的色韵。

七彩流云般浮动变幻,皎洁得动人心魄。

不知怎的,阿逸心中一疼,只想着过去安慰她一下,哪知道只是触碰到她手臂的一瞬间,便如经脉触电一般全身痉挛,两眼一黑,没了知觉。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月吻辰歌

月吻我以皎洁,我报之以辰歌。

洋洋洒洒的月光长恨柔情,却也是世界赐予凡人的圣物,凡人却只有在喜悦或悲伤时才想起它,有时又没有月亮,于是世人怪月阴晴圆缺,乃不知月也累了。

“一山水呐——落花常伴咯,一曲歌咯,在哪里唱哦——”

女孩空明歌喉让阿逸难以沉睡,睁开眼时却惊讶的无法言语,一层光幕呈现在阿逸的头顶,波光粼粼绚烂空灵。

透过光幕,是百亿群星,闪烁中灰蒙,消沉中乍现,月儿像是和蔼慈祥的母亲照看着她的孩儿们,是爱吗?

不,是晚上。

但这景象着实震撼了阿逸,望向四周,一副漆木棺材让泉水叮咚的山洞阴深了几分。

往后看是一股山泉潺潺而下,击打在石头上,激起细小的水花,简单的木桌子陈立在山泉边,而阿逸,躺在枯草铺成的石床上。

“小哥哥,你醒了?”

是叫江鸢吧?阿逸晃了晃脑袋:“江鸢妹妹,我在哪?”

江鸢已经换上了蓝裙子,只是系带的位置错了,有些不伦不类的,阿逸看到她的第一眼就顿住了,人比起这头顶光幕还美,阿逸不禁感叹,世间还有如此标志的人物?

芙蓉小脸光洁如玉,毫无瑕疵,柳叶眉修长如墨画,樱桃小嘴温润微红,往下身看,蓝裙子衬托着白如玉藕的手臂,细腻的皮肤让空气都迷离混乱,盈盈一握的腰肢也是不必再说。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点平、胸,好吧,不能依据鹿语来做模板比对,但确实美丽,不能不提。

“小哥哥,你在我家,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江鸢的娇润童音惊醒了阿逸的沉醉,小脸上有些霓虹点缀,阿逸咳嗽一声:“辰逸,星辰的辰,飘逸的逸,我为什么在你家?”

细细默念了阿逸的名字,江鸢才道:“你碰到我就电晕了,我把你拖回来的。”

阿逸沉默半晌,吞了吞口水:“我为什么会被电到?”

“我天生就是这样,我若是对别人有顾忌,只要碰到我都会被电晕的。”一脸诚挚,江鸢眨巴着自己灵动的大眼睛看着阿逸道。

也不管阿逸还是不懂的傻样,江鸢指着头顶的光幕继续道:

“看到这个亮闪闪了吗?这是我父亲十六年前画下的圈子,听我奶奶说,我父亲是江左雷君,那时与人打架,从神界打到修神界,最后送我和奶奶入极光圈子,才保住我,我在这里长大,这便是我的家啦。”

江鸢虽然说得轻松,但说到奶奶时却也不经意的握紧了小拳头,又是一个失去亲人的可怜孩子。

什么狗屁雷君,把自己女儿丢在齐山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是人才。

阿逸起身,身子还有些酥软,江鸢望着棺材发呆,阿逸知道她难受,却也不敢靠她太近,只能隔着三尺远坐下,轻声道:“你还好吧?”

亲人离世,总会伤心的,阿逸本来不想说起,却又忍不住安慰,她最亲近的人走了,自然需要人安慰。

“哇!”

只是阿逸没想到,这小江鸢如此的脆弱,只是问了一句,便大哭起来,泪水哗啦啦的直流,这还不算完,哭着哭着便往阿逸身边靠过来。

这要是碰上,不得又电晕?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醒

不要怪阿逸不仁慈,蔚彩还在死谷前面等着呢,要是晕了,上哪说理去?

心里想着,阿逸动作可不慢,右手一拍地,身子便轻飘飘的往后翻飞,下一刻便离了江鸢好几丈远。

只是,阿逸好像忘了这小姑娘能躲开自己的压箱底绝技!

晃眼间,阿逸只觉眼前黑影一晃,身边便多了一个人影,瀑布般的青丝沾惹得阿逸皮肤发痒,定睛一看,江鸢不就在身边吗?

阿逸心中咯噔一声,又要晕了?

仔细感受一番体内的变化后,没有触电的感觉,不过阿逸嘴角倒是忍不住的扬了起来。

一股芳香扑鼻而来,想不到江鸢远离人间繁华,身上的香味比之俗世里涂抹了脂粉的女人还要清新淡雅。

单薄的衣服隔不住阿逸对江鸢肌肤的感觉,只是心中逐渐火热,阿逸心中无不感慨,大手不自觉得放在了江鸢的背上,却把头看向别处。

人家现在在为逝者悲伤呢,阿逸也终于遵守了一回世道,心中默念起忍善传授的清心咒,毕竟逝者为大嘛。

也不知道念了多久,只是感觉胸口一片湿润,伤心欲绝的江鸢好不容易哭够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紧抱住阿逸的小手,不顾形象的摸了摸眼泪,看向闭眼念经的阿逸,突然破涕为笑:“差点睡着了,小哥哥你在干嘛?”

阿逸松了口气,这才睁眼道:“我在想,我是不是该走了。”

蔚彩定然是时间紧迫,本来约定黄昏之前就要会和,如今已是夜晚了,自己在这里浪费时间,有违诚信却也不是君子所为,再者阿逸倒是想看看蔚彩想做什么。

但这些不是最重要的,虽然小姑娘诱人,但听她所言,她的父亲来历高深,阿逸实在不想和这些大人物有什么交集了,还是走为上策的好。

“小哥哥,你要走啊?”江鸢不懂隐藏表情,一股幽怨不舍跃然在脸上,高挑的鼻梁抽了抽,嘴巴嘟起都能挂酱油瓶了。

阿逸也有些不舍,此处犹如世外桃源,灵力充沛,最重要的是意境深远,是个领悟的好地方。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阿逸只能笑笑道:“对啊,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不像你在这里无忧无虑,我们道不同,也就只能给你肩膀靠靠罢了。”

“我也可以出去的!”江鸢眼圈又红了起来,声音有些哽咽:“小哥哥,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二个人,我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好吗?”

这一声好吗,让阿逸心中颤动,自己深知世界上的黑暗,哪里能随便带她入世?自己哪里担得起这个责任!

“你在这里活得好好的,出去干什么?”不顾江鸢的哀求,阿逸脸色有些严肃,这关乎一个人的命运,阿逸自喻生性风流,却也不想愧对本心。

江鸢有些被阿逸的语气吓着了,缩了缩脑袋,小声道:“以后这里就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

说到这,阿逸倒是头疼起来,这倒是个棘手的问题啊,一方面她来路不明,另一方面自己如今在齐山,带着她不方便,但交给其他人也不放心。

好在阿逸聪慧,想了想道:“以后你就当我妹妹吧,这样你跟着我也不会有人说闲话,我帮你找到你父亲,可好?”

帮你找到你父亲,赚一笔好处,也不算亏吧?

阿逸打着如意算盘,江鸢也高兴,顿时瞌睡也没了,左看右看一番后把目光看向了棺材,小脸比变天还快,又有些兴趣缺缺起来,走到棺材前低声细语念念有词。

也不知道该干什么,阿逸只能随意走走看看,直到走到山泉跟前才顿住。

这山泉被岩石一层层过滤洁净,还能接连的流出,也是稀奇,且与这天上的光幕好似交相辉映,点滴间似有造化,大概这就是高人的杰作吧。

逛了一会,阿逸等不住了,开口道:“你是准备述说一晚上吗,我要走了。”

听到阿逸的话,江鸢才依依不舍的站起身:“奶奶走了,我也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了,我想出去找我父亲。”

松了口气,阿逸笑笑:“那你收拾一下吧,我帮你把奶奶埋葬了。”

“不用了,这棺材可以宝尸,奶奶说过的。”江鸢阻止了阿逸埋人的冲动,俏脸上忧伤的神色遮掩不住。

女孩子出门缓慢,这是公认的,而江鸢又是第一次出远门,自然更慢了许多,阿逸也是耐着性子不忍心催促她,这傻姑娘三步一回头,收拾到了天际渐明。

终于,在江鸢的带领下,阿逸跨过山洞的狭小洞口,刚见到一抹亮光,脚下就差点踩空。

“我靠!”

往下一看,洞口竟然在树上!

阿逸瞪着一脸揶揄的江鸢,这小姑娘出来时也不提醒,要不是阿逸脚上功夫了得,这一脚下去不得坠落个几刻钟

“没想到吧,我家一直在树上,平时下去都费劲呢。”

江鸢咯咯傻笑,好似已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阿逸额头黑线直冒,站稳脚跟道:

“出去以后你就是我妹妹,外面人心险恶,可不要被骗了去,我才没空救你,找到你父亲后就不要跟着我了。”

小江鸢还以为阿逸生气了,有些不知所措道:“那,那好吧。”

说来这事本就和阿逸无关,阿逸能带她出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只是阿逸说得不是时候,江鸢一个理解失误就哭啼起来,咿咿呀呀的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

就如养了个三岁大的婴儿,阿逸也见不得女孩子哭,更何况是那么惹人喜爱的萝莉?

只能牵着她的手往下走,岔开话题道:“为什么我现在牵着你不会电着我?”

“因为我对你不排斥了啊。”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阿逸稍微往其他地方一带,立刻就忘了刚才的事情,逞着威风道:“哥哥你开心吗,这个状态是我控制不了的哦,若是你哪日惹我生气了,我就碰你,电晕你,哈哈哈!”

江鸢犹如七秒记忆的鱼儿,总能在下一刻后找到新的话题说起来,但大多是她奶奶告诉她的陈年旧事,此刻讲来倒也有趣。

一路上莺莺燕燕讲个不停,阿逸也就认了,娇软的声音好过和尚念经吧,但她一路上走走停停,一会说那只小鸟是她好朋友,一会说要去问候一下哪个窝的小兔兔。

阿逸一个头两个大,拿她毫无办法:“死妹崽!你能不能跟上!”

真是实在忍不了了,虽然看得出她跟小鸟聊得开心,但这一上午走了不过十五里,也是慢得不能再慢了。

第一百三十章 喊两句不行啊?

“辰逸,可是你在说话?”

正当阿逸忍不住咆哮的时候,诺大的丛林里传来一声气喘吁吁的声音,仔细一听,还有那熟悉的冲撞声和女子的尖叫声,阿逸心中一紧:“蔚彩等我!”

也不理会江鸢的迷糊的小眼神,阿逸手中长剑无端突显,剑身被灵力附着包裹,被小黑的独特的颜色印衬得漆黑。

双脚运力,顿时飞身而起,脚上在树梢间连点几下,便在虚空中奔射而出,循着蔚彩的呼声方向而去。

这并不算飞行,但一旦对于重心有所领会,修行者就能使得身体随空滑翔。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阿逸便看到了血腥的一幕,蔚彩的女子帮已经被万重兽追逐嬉戏得不成人样,地上血迹斑斑,有的女子已经倒地不起,抱着自己的胸、脯哀嚎。

蔚彩长刀在手,斗笠挂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脸上就只有一层面纱,在这妖风阵阵的死谷中翩翩起舞,不时露出白皙娇媚的脸蛋。

阿逸心中有过,若不是自己托大,也不会被逼到胡同里,导致昨夜昏睡在江鸢那里。

而蔚彩定然是没有等到自己回来找人,此刻遇见万重兽也是因为自己。

不想开口,阿逸不敢看蔚彩的眼睛,只能身影奇闪,双脚在空中连点,气势绷直到一个极限,剑气缭乱,绽放出五彩缤纷的剑花,如流星坠落般冲向万重兽。

这万重兽真是无处不在,不仅拦路劫人,而且伤天害命,阿逸可忍,天道不能忍!

它不是很强吗,不是力大无比吗?阿逸就送它一记花间枉顾断剑式——无上帝霸!

任谁都看得出来,阿逸是想和万重兽硬碰硬了,但万重兽虽是吃素的,威力却不能小嘘,昂着傻里傻气的大脑袋就冲过来。

“小心!”

蔚彩失声叫出,因为她知道,即便阿逸此招看起来威力堪比她全力一击,但比起万重兽爆发出来的能量还是差远了,跨阶就如登天,跨两阶是什么后果?

“彭!”

天地发出一阵轰鸣,阿逸只觉得手中一个闪失,犹如被卸掉了力道,小黑发出一声金属的脆响声,它断了!

果然是断剑式!

阿逸只是想了一秒钟,只觉得从拿剑的右手开始直到右臂的肩胛骨都疼痛难忍,想要使劲,竟然提不起来一丝力气。

“我啊!”

难道是手断了?

阿逸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啊,断剑式嘛,剑坏了也就认了,怎么手也断了?

说来轻巧,现实却是霎时间阿逸额头青筋暴露,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滴,就连阿逸这样一个汗腺堵塞的人都可以汗流浃背,可见断手之痛是有多夸张。

“辰逸,你怎么样!”

烟尘弥漫,蔚彩开始不敢轻举妄动,但烟雾减去,阿逸的身影孤零零的跪在地上,一把断剑插入泥土。

阿逸用左手战战兢兢地握着剑,整个人都不如来时的气势高扬,反而萎靡得像是大病了一场。

蔚彩心中甚急,托起大刀便冲向阿逸,只是尘埃还未散尽,那万重兽的庞大身躯已经显现其间,阿逸看得更为清楚,它巨大的头颅上插着小黑剑的残骸,许是插进去太紧,倒是没有流血。

这皮是有多厚啊,阿逸杵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气来,想来阿逸什么时候被打成这样啊,也只能被野蛮的物种伤害了。

带到蔚彩看清万重兽时,脚上动作不由得迟缓了几分,正在这时,万重兽嘶吼狂吠,声音如噪声大到震耳发馈,卷起的风浪中带着它的口气,味道也是让人作呕。

吼完,万重兽眼睛紧紧得盯着已经受伤不轻的阿逸,眼神散发着血腥,晃了晃插着剑的脑袋,迈着四条大腿又是冲撞而来。

在真正的实力面前,就算是只有一招一式,也没人能接住第二下!

阿逸吞咽了口唾沫,看着隔着自己只有两丈之遥的万重兽,出于生理反应而汗毛倒立,冷汗冒到头皮发麻,只能撑着残缺的身子往后跑。

但由于受了伤,脚上犹如装上了棉花,一个虚浮无力,摔倒在地上。

“小心!”

蔚彩这个傻女人,就是刚刚那么一顿,隔了阿逸还有五丈远。

一天就知道喊小心!阿逸心中气结,只盼着此刻有什么宝贝能救下自己。

千钧一发,阿逸闭上了眼睛,有些自哀自怜起来,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冲上来?是脑子抽了还是卡壳了?

是了,刚才是因为见了蔚彩的小脸,想耍威风罢了。

对人对事都谨慎小心,为什么对方是堪比运神期的大怪兽就如此的放肆?

莫不是觉得挡下了地尊的一击就可以肆意放纵了?阿逸要不是爱惜这张脸,定然自己打两个巴掌尝尝滋味。

吾日三省吾身,做事定要谦卑稳重,怎么就如此冲动?若是圣尊画册惹得祸事倒也罢了,但阿逸并没有感觉到戾气啊,也不能事事都往圣尊身上推吧?

“砰隆隆——”

某种大型动物踩踏大地的声音让阿逸从悔思中清醒,想了这么久,万重兽怎么没有顶上来?

为了一探究竟,阿逸微微睁开眼睛,蔚彩已经站到身前,难道是蔚彩救了自己?

已聚神期之力越过五丈距离,而后强杀万重兽?可此刻万重兽已不见了身影,莫不是被蔚彩劝退了吗?

这不可能!

果然,阿逸看向蔚彩的眼睛,只见她眼神中带着震撼,嘴角微张,刚刚定是有高人相助

顺着蔚彩的眼光,阿逸往后一看,竟然是江鸢!

江鸢眼神中带着好奇,上下打量了蔚彩一番,脸上笑嘻嘻的道:“外面的人都喜欢戴口罩吗?”

说完,不等蔚彩有所反应,便把目光看向阿逸,哎呦一声:“哥哥,你还好吧?万重兽被我吓跑了。”

自己拼死拼活的,最后还付出了一只手,别人一个眼神就吓跑了怪物?阿逸面子上十分挂不住,没好气的哀嚎道:“好个屁,还不来扶我!”

“你是谁?为何事出现在这里?你想做什么?”

蔚彩惊醒过来,紧握手中长刀对准江鸢,一脸寒霜使得眼神弥漫着谨慎和不信任,一连三问,由此可见。

江鸢此时却并不如在山洞里那般傻气,也知道以牙还牙了,用鼻子娇哼道:“怎么,我跟着哥哥走,是妨碍着你了吗?”

说着还不忘指着阿逸,蔚彩心中也是不知道哪来的气,怪里怪气地看了阿逸一眼,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说:你从哪里带了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回来?

阿逸右手已然麻木,疼的脸上青筋直冒,嘴都在抽搐,大骂一声:“看个毛线啊,还有你,指谁呢你,过来扶我!”

江鸢这才反应过来,有些着急道:“哥哥,你这可怎么办啊?”

话音未落,阿逸面前就多出来一个瓶子,瓶身娇小,画着蓝色水墨,但这并不影响阿逸观赏蔚彩的细直如葱白的柔荑,一时间竟忘了接药。

蔚彩是药门的人,自然是用药高手,且看她天赋不弱,多半是药门某位长老的弟子。

“你到底要不要?”

蔚彩有些生气,看向四周受伤的姐妹,哪怕是大傻妞都在地上吭吭唧唧,都是为了回来接应阿逸,结果阿逸却带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她心中何尝不是有气?

“你凶什么凶啊,给我!”

江鸢的口气大概是从蔚彩身上现学现卖的,咬字都不清不楚,却是涨红了俏脸,瞪着蔚彩的气势一点不弱。

蔚彩听了一时气急,也没说不跟小姑娘见识什么的,小脚一抖,把药瓶砸在阿逸身上便走了。

“神气个什么劲啊,真是的!”看着走远的蔚彩,江鸢气哼哼的转过头来,却发现阿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本来还没什么感觉的,只是阿逸看的时间一长,江鸢便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起来,小脑瓜不自觉的垂下,长长的睫毛扑闪在阳光下,更加显现出超脱萝莉该有的颜值和韵味了。

阿逸是实在搞不懂这两个女的怎么就掐起来的,只能使出平常的招式,好在江鸢也就是个小丫头,最终还是上了阿逸的道,奈不住气的她小声嘀咕道:“干嘛这么盯着人家,我脸上有花啊?”

由于阿逸一直修炼流光星火,眼神早就不可同日而语,此时目光炯炯,其间金光流转,似乎能看透江鸢一般。

只是斜斜一笑:“为什么要跟她对着干?”

江鸢心中一激灵,身子都快要蜷曲到一坨了,幽怨地道:“哥哥,是她上来就话多的,能怪我吗?”

“呵呵。”

阿逸倒是没说话,手骨齐断,本来已经点住了穴道,此刻又隐隐作痛了起来,打开蔚彩给的药瓶,一瞬间香气四溢,冒出绿莹莹的雾气,挥发在空中泛起点点光斑。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但阿逸认得其中生机飘散,顿时不想浪费,倒出一粒水滴在左手,掌中运起灵力,绿雾开始围绕着阿逸运转,手臂开始酥酥麻麻的刺痛感,随即便是“咔咔”作响的接骨声。

“须臾草?”江鸢捂着嘴巴,有些惊讶,但想了想这是蔚彩给的,顿时兴趣缺缺地作着样子。

阿逸听到她的话了,但来不及有所动作,就感觉身体里一寒一热,胸中更是暖气升腾,右手伤断之处更是如万千蚂蚁在爬,奇痒无比中又是火热难耐。

这会更是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往远处大骂一声:“蔚彩,你这什么药啊,想疼死我?!”

出奇的,江鸢没有帮腔,张了张小嘴道:“哥哥,这是须臾草,素有断骨接命的称号,基本上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在齐山这些年也就之见到过一次——”

“额”

阿逸再一次为自己的孤陋寡闻埋单,瞪着大眼道:“我知道,我喊两句发泄一下不行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轨迹

鹿原宗,已然是盛夏六月,绿柳成荫连江堤,芳草蓬高没马蹄,宫阙连成,华昌百里鹿原大殿,何其繁华?

行进街角巷沿中,人群密布,街道交纵横呈,热闹非凡,世人都以为鹿原宗蒸蒸日上将要坐稳修神一届,哪里知道,未来等待天下的是无尽劫难呢?

鹿原大殿,在当初鹿梳招待阿逸的地方,鹿梳走来走去好不烦忧,鹿语倒是坐在她父亲的宝座上悠闲自在,甚至还闵了一口茶水。

“语儿,不是父亲为难你,而是——”

鹿梳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讲,又是一阵转圈,本是一届主人的他却被自己的亲闺女逼得没办法,也是一物降一物吧。

“爹,你到底要怎样啊,当初说靠近逸哥哥的也是你,现在又弄这一出,莫不是你亲生女儿就这样指来指去?”鹿语光是喝茶也是喝烦了,有些皱眉头起来。

哪有父亲不爱女儿的道理?只是现在需要些手段罢了。

下一刻,鹿梳顿住脚步,衣襟飘起,冷哼一声:“语儿,你若是永远活在自己的思维中,怕是难以立足于这个世界,那辰逸生性风流地位低下,哪里配得上你?”

鹿语是不知为何父亲的脸色说变就变,行事作风也是变化无端,听了他父亲的话自然是不服,刚想反驳,哪知鹿梳口才也不是盖的。

不给鹿语机会,鹿梳继续道:“他辰逸去往齐山山脉,连一点消息都不告知与你,即便只是一个朋友,都不该如此作为吧?你喜欢他我不反对,但若是你愚蠢,为父不得不说你啊!”

字字珠玑,言词犀利,攻心为上,鹿语也没怎么见识过他父亲的能力,如今算是领教了。

这些倒是其次,有一条倒是被说到了心坎上,阿逸那日出走她毫不知情,就连安排在阿逸身边的侍卫都不知去向,后来她还去找了伊涵水,可是伊涵水却闭口不言,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惨的吗?

说得鹿语有些怅然若失,撅着小嘴道:“爹爹,我也想要放弃啊,可是我忘不了啊。”

忘却,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锦衣玉饰的鹿梳挨着鹿语坐下,抱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有办法,帮你把记忆寄存起来,等你想要时,我在给你。”

鹿语当然舍不得,只是觉得他父亲今日的话有些问题,有些朦胧得地道:“爹爹,我若是忘掉他了,怎么还会想要记起啊?”

“嗯,这个你就不用理会了,你还不相信你爹爹吗?来,把思想放空,闭上眼,对,就是这样——”

说着,鹿梳的手中便多出了一面镜子,镜面崭平,镜框由金丝编织交汇,一缕金芒顺流在金丝上,不断的游荡其间,像是一颗极小的蝌蚪周而复返永不停歇。

此镜名为:乾坤收忆镜。

陡然间,在鹿语面前的镜子乱串出洁白无瑕的光芒,刺激得鹿语不得不睁开双眼,稍微一眨眼,白光便摄入鹿语眼中。

鹿语只觉得心疼了一下,脑中不自觉的想到和阿逸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泪水止不住的滴落,看得身边的鹿梳皱起眉头。

好你个辰逸,骗得我女儿好惨!算是我鹿梳赌错了,伤我女儿的心,总得付出些代价!

片刻后,白光暗淡下来,鹿语茫然,眼中缺了些以往的神色,疑惑道:“爹爹,这是什么意思?”

鹿梳嘴角不易察觉地笑笑,怜惜地问道:“你可还记得有辰逸这么一个人?”

“辰逸?”鹿语口中默念一遍,只是觉得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分毫,有些奇怪地笑笑:“不记得了,他是干什么的?”

果然是仙界奇迹黄月古城出产的圣物,爱情这等难忘的俗物要洗去也只需昙花一现的时间,便可消散得无影无踪。

鹿梳哈哈一笑:“辰逸这个人心狠手辣,颇有魔头作风,往后你要是碰上了,定要躲得远远的。他长相不错,但心计惊人,变态杀人不在话下,你若是被骗了去,会被剥去脸皮的。”

鹿语哑然,有些被吓到的样子,却也遮不住她的美丽,把鹿梳的话放在心上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语儿头晕,便先回房去了。”

“也好,来人,护送小姐回宫。”

鹿梳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早就说过,当辰逸不是救世主的时候,定要全然收回一切,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三天前,华阳亲自下界,暗中与鹿梳密谈,全程用传音之术交流,生怕有所泄露。

当华阳告知辰逸不是救世主时,鹿梳心中就是咯噔一声,心中暗骂华阳老毛贼算不准,害得自己心肝宝贝守着辰逸受尽感情的折磨!

华阳现在算是自己的半个亲家,鹿梳虽然不爽但也深信不疑,只是他鹿梳哪里知道神昊圣尊并没有说不让他知晓这件事的始末,也没有说让他知道。

而圣尊雄才大略,自然有这样做的理由,即便是华阳也不可猜测。

就这样,选择权利便落在华阳上仙手中,出于某种原因,华阳隐瞒了。

修神修仙,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华阳有些小心思,不为人知。

人活在世上,哪有绝对的交心?

如同迷雾中绽放出的真理,人们终是把真理捡起来反复使用没有一丝怀疑,哪里知道真理本来就产自迷雾中?

齐山山脉,万里苍穹,遍地绿意生机,丛深山高空旷辽阔,壮丽中带着威严,九曲回转为沟壑,百里长山似盘龙,何为大势?

齐山便是大势,乃是天地造化,鬼斧神工之处所,天之作为,就是大势。

修神,讲究天地大势,其次是领会大道,在其次是各行各业的术业专攻,就如剑法,刀法,领悟亦能成就神途,若是一味打打杀杀,怎么能领悟呢?

因为与万重兽一战,失了元气,故而休整一下午。

阿逸也不想闲着,左宫师傅在临行前赠与阿逸一本书,其上便是一段修神论和一本快攻剑法。

左宫剑法灵动之力跨域九天,是闻名天下的第一快剑,虽然男人不能快,但武功一途,唯快不破。

其实,左宫虽然受鹿原宗的面子收下阿逸,但也尽到了一份师傅的责任。

本来只需要给阿逸一个挂名的长老弟子身份便可,但他却对阿逸十分上心,平日教导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如今更是传授八品剑法“流觞剑诀”。

武技分十品,八品,已然不低了,这些恩情,阿逸牢记于心,万不能忘。

找了个清净地,翻开有些年头的古籍,古朴的气息孑然而来,阳光悠然洒下,暖洋洋的倒是适合养伤。

第一页,便是解释流觞何意,流觞之前为曲水,连起来就是曲水流觞。

本是一个典故,饮酒祛灾,意在祈求往后吉利,原是文人墨客所创,但却被一上古剑客活生生改为快剑,创作者也是天纵奇才。

往后几页,皆是夸张的介绍多厉害多无敌,阿逸快速翻过,古人爱吹嘘,阿逸已经见怪不怪了。

再往后就开始图画剑招,本来就是平平无奇的招式,但招式衔接之间却圆转自如,使得剑招可以更快的打出。

本来一招打出变化需要两个呼吸,而这流觞剑诀中却可以缩减到一个呼吸左右!

果然有奇异之处!

阿逸越看越震惊,原来还有如此精妙的打法!

但往后看,阿逸已经无法言表心中的震撼,本以为东阿传阿逸剑法,才是最懂阿逸的武学之道,但现在看来,其实左宫才是最懂阿逸的剑道的人!

原因无他,阿逸用惯了君子剑,招式固定不变通,学到什么就是什么,风格上偏向于沉稳大气,但左宫师傅的剑法却是缥缈难明,快到极致!

阿逸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两者结合,飘忽中魏然鼎力,混沌中极变绝速,就如同一曲长歌,速剑时如急雨,缓剑时如私语,轻拢慢捻抹复挑,勾叉挑刺劈砍啄。

若是能够把此“流觞剑诀”融汇到冲神雷霆中,岂不是比花间枉顾还牛逼?

但,阿逸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其他不说,冲神雷霆已经自成体系,想要掺杂些其他的东西,怕是难上加难。

如何去解开些许缝隙,打破规则?

要知道,即便是花间枉顾此等绝学,也是圣尊独创,那里会给其他武学添砖加瓦的机会?

就如冲神雷霆中,第四式中原勿望后必定要接下第五式九州不复,这两招都是缓剑中的大器晚成剑术,意境都是固定的,难道还能改变意境不成?

三人行,必有我师,阿逸决定求助东阿师傅,结果,刚刚进入冥剑空间便被怼了出来。

东阿骂的是:“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想改古人剑法,是不是脑子抽了?”

阿逸敢气不敢言,古人的东西不能加强改进吗?真是个冥顽不灵的老头!

想了良久,感觉不怎么现实,天色也已经暗淡下来,虽然是夏夜,但却凉风突起。

齐山山脉绵延千里,高低不平的地域风格,导致其中的气候变化自然不同,雨来时也不会有征兆,不过此时起晚风倒是像有雨的天气。

阿逸随手从灵戒中翻出一把朴素的剑,这次来准备了好几把剑,可惜了小黑剑,那剑是真漂亮。

乘着晚风轻抚,意境优美,阿逸随即耍起剑来,乘风而行,似有韵味,突然剑锋突转,速度加快起来,但转变的过程中确实有些停顿,若是在实战中岂不是给敌人机会?

到底该如何去融合呢?

看着质朴的白剑,阿逸搓搓出神,一张枯黄的树叶飘飞而下,在空中旋转起舞。

有人说,只有树叶才知道飘落时的景色,树永远不会知道叶的晚年生活。

残影若现,利剑精准的划开枯叶,从新翻滚起伏,落下的轨迹让阿逸看得入迷,直到——

轨迹!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有毛病?

天道遵循轨迹反复,是以普渡圣尊独创花间枉顾,人道遵循轨迹无常,故而枯叶辗转翻飞无端,只是阿逸不明白,一定要遵守这所谓的规则行事吗?

据阿逸所学,有一个功夫就不用遵守变化之道,那就是无名剑法!

只要剑法随心而动,不就是想怎样就怎样吗?

阿逸想通此道理,立刻去找东阿师傅理论,东阿支支吾吾的,憋得老脸通红,左右其词道:“你个死小子,一天东想西想,没个正行!”

死鸭子嘴硬,阿逸重新拉回正题,认真的问道:“到底行不行?”

东阿还是那副瞧不起阿逸的样子,耸耸肩翻着白眼:“我怎么知道,试一试啊你。”

阿逸无语只留下一句:“死老头,一问三不知,就知道混吃等死!”

说完便跑,只留下一片残影,东阿瞪着眼睛,半晌才幽幽地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从冥剑中出来后,天色已经暗下来,蔚彩找来,样子有些疲惫:“明日就进山,我的姐妹们都伤得很重,怕是只有我两了。”

这话什么意思?

阿逸指了指自己活灵活甩的右手,瞪着眼道:“我这能行?”

“须臾草治疗断骨有奇效,只需要运力一夜就可恢复如初,明日进山,我们时间不多了。”

可惜蔚彩面无表情,非得阿逸带病上阵,好说歹说一阵,阿逸才无奈道:“那就借你吉言咯,但我那个妹妹得带上,她很厉害的。”

今日江鸢只是站在那就吓跑了万重兽,虽然不知道原理,但她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不行,她来路不明,我不可能带着她!”蔚彩带着斗笠看不到样貌,但语气却略带寒意,有着不可拒绝的意味。

阿逸头疼道:“你管她呢,我不也是来路不明吗?”

只是,这话让蔚彩不为所动,口中冷哼一声,不做解释。阿逸突然一愣,那夜还未出发时,蔚彩曾经说过,她知道自己是神剑宗的人,那——

阿逸只觉得心中一怒,脱口而出:“你预谋很久了?”

倒不是因为蔚彩不说,她开始就说清楚了,但她竟然把阿逸放在计划里,这就是她的不对了,这些年,阿逸最讨厌做棋子!

为什么说阿逸被计划了呢?从蔚彩用六百灵石买自己的时候,监视自己,开始计划,直到施行计划,现在阿逸在齐山中,就是最好的证明!

长剑在手,阿逸横剑一指,冷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蔚彩不可置否:“很简单,只需要你帮我拿到一种果子就可以了,好处我会给你的。”

说到这,蔚彩便闭口不言,其实她说得也在理,你情我愿的金钱交易,她给好处阿逸卖力,也并没有违规,阿逸也不该多问。

但阿逸最不喜欢云里雾里的帮别人数钱,继续刨根问底道:“什么果子?”

“我说,你不需要知道!”

蔚彩突然发怒,扯下自己的斗笠,眼神中有些怒气:“事情完了后,你拿到好处后就回你的神剑宗,我回我的药门,你问这么多,不觉得话多吗!”

第一次被人嫌弃话多,好在阿逸脸皮厚,看着蔚彩蒙着面纱的精致小脸,底气不足的哼声道:“好吧,若是你骗我,我要你好看。”

“明日天亮时分,我们就进山。”留下这段话,蔚彩头也不回便走了,只留下一丝发香。

“什么人啊,这么凶!”

不远处传来嘀咕声,江鸢蹦蹦跳跳的从小树后窜出来,手上捏着一捧小花,五颜六色,杂乱缤纷。

果然是未成年的小姑娘,做的都是屁用没有的事情,阿逸等她走过来才问道:“你下午哪里去了?”

“采花啊。”江鸢小脸上洋溢着憧憬,把脸触进捧着的小花力,用力一吸,一脸的迷醉。

阿逸不信她采了一下午的花,便盯着她,没一会就把小姑娘看慌了,尴尬道:“最多睡了一会嘛,你这样看着人家干嘛”

忸怩作态,阿逸微微一笑:“睡了一下午而已,在我面前害羞什么。”

“额——人家没有,没有!”小姑娘的龊事被发现,摇晃着阿逸的胳膊,气呼呼的转过头去。

不理会她的小孩子气,阿逸望了望天空,猩红月色越发透彻,莫不是蔚彩的时间和这月亮有关?

“你在看什么?”

江鸢见阿逸没动静,回头看到阿逸直望天空,有些不明所以。

阿逸心中一动:“你可见过齐山的月色是血红的?”

这姑娘常年生活在齐山,月亮是最常见的,果然,江鸢咦了一声:“好奇怪,这月亮怎么来大姨妈了?”

“噗”

这小姑娘才十五岁啊,她奶奶是怎么教她的?

敲打教育了一番江鸢,阿逸心中有些底了,这蔚彩定是为了什么东西在这里潜伏已久,说不定和月色有关,但她为什么要等到自己来呢?也许是阿逸自作多情了吧。

一夜无话,修行了一夜流光星火,阿逸眼中金光闪烁,被江鸢抱着一阵宣扬,小女孩没见过世面,遇见神奇的事情总是先尖叫后询问,最后在阿逸掐着她的后颈脖结束。

江鸢眼中冒着小星星,一股崇拜跃然脸上,小脸因为激动而殷红,像个跟屁虫一样在阿逸身后左跳右蹦,好不欢快。

看到这表面兄妹卿卿我我,蔚彩看得一阵厌烦,背着简易的行囊走到阿逸身边,用她清高的嗓子道:“她不能去,你跟我走。”

阿逸是什么人,早就想好了对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带她出来的时候就说了,不会丢下她的,你若是强迫了我的肉体,我的精神也会反叛你的”

语气耿直中正,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让周围的女汉子们笑出声,又在蔚彩隔着斗笠的目光中收敛。

蔚彩冷笑道:“那你走吧,灵石你也别想要了。”

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蔚彩不一定要靠自己才能完成目的,阿逸所为只是投石问路而已,这会脸皮一拉,笑意满满,求情道:“她就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你何必——”

“你走!”

不知为何,蔚彩的语气越发冰冷。

又是过河拆桥的货色,阿逸的脸色逐渐沉下来:“你再对我吼试试?”

说是说笑是笑,真是把自己糗上天了?

转眼间,手中长剑已然就位,右手已经恢复如初,阿逸歪着脑袋,吊儿郎当的道:“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当我是什么?”

虽然看不清蔚彩的表情,但她抽出长刀时已然杀气凌冽,事关重大,她不容有一点错失,衣襟猎猎无风自动,锈迹斑斑的大刀一点都不适合她,多半是隐藏了什么本事。

“干什么啊,别这样,都是为钱来的,妖兽这么多不打,起什么内讧?放下,放下。”

大傻妞也不畏事,出来打圆场,脸上笑嘻嘻的,大脸的她看起来滑稽无比。阿逸收起剑,突然一笑:“我故意的,看她会不会拿刀指着我。”

蔚彩冷哼一声:“我也是故意的,但没想到你用剑指着我!”

你故意个鸡毛!

阿逸转头,望向看好戏一言不发的江鸢,本来温和的脸上黑线直冒:“我去去就回,你别乱跑,我要是找不到你,你就自己去找你爹!”

江鸢乖巧地摇摇头顶小辫子,从怀里掏出一块蓝色的玉佩递给阿逸,玉佩似乎天然如此,未被打磨却润滑无比,折射出清幽的蓝光,灵力充盈饱满,一看就是极为珍贵的宝物。

细细抚摸了下,江鸢眼中怜惜,轻声道:“这里面有我的一丝头发,哥哥你注入灵力就可辨析我的方向,玉佩给你,以后你就要叫我佩儿了。”

接过玉佩,阿逸抬高一看,其中果然有一丝头发,盘在其间,有一寸左右。

“我带玉出生的,相信吗哥哥?”江鸢神色黯然,好像是回忆起了过往的事。

阿逸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发:“乖,我一定会回来带你走的,若是我有什么危险,你就去神剑宗找一个叫伊涵水的姐姐,她会善待你的。”

说道伊涵水,阿逸倒是有些想她了,排尽了脑海里的温柔场面,阿逸转身对着蔚彩一吹口哨道:“走吧?”

蔚彩也是果断的女人,不理会阿逸的调戏,飞身便跨出几丈外,阿逸自然跟上,不使用身法,蔚彩都可以比阿逸飞得远,阿逸庆幸着,还好刚才没有打起来,不然结果还真说不准。

往前急行了五十里地,躲开了六只大型妖兽,蔚彩好似不用分辨,一路歪歪扭扭的不做停息,躲开妖兽巢穴的同时飞奔向前。

可以看出两点,一是她常来此地,至少已经摸清了地形,二是她的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又往前走了十里地,一座悬崖伫立在两人面前,已经到了中午,两人一路都是沉默,阿逸觉得枯燥无比,找话题道:“你在药门平时就是送药吗?”

敌人对自己一清二楚观察已久,阿逸却两眼一抹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阿逸自然要套些话出来,横冲直撞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蔚彩沉默不语,从怀里掏出一条登山麻绳和一把匕首,登山绳上有倒钩,用力往上一扔便倒挂到石缝中,这精准的力道,阿逸都自叹不如。

她此举自然是为了登山,看都不看阿逸一眼,脚上用力,身子便随着绳子往上飘起,阿逸讨了个没趣,在一旁嘀咕道:“死女人,胸大无脑——”

“你说什么?”

果然,被别人骂了都会有反应,蔚彩也一样,阿逸哈哈一笑:“我说,你胸大无脑的样子真美。”

听闻此言,从头到脚一身黑衣的蔚彩脚上差点踩空,寒声道:“你有毛病?”

第一百三十三章 浮出水面

往前万千绿意,覆盖漫山遍野,远眺不能得全貌,只是因为丛林深邃,无法望极。

这是阿逸登上悬崖后的看到的景象,不禁叹道:“自然之力,何其伟岸,我诚服了!”

天地造化,自然绝美,若不是阿逸走出神剑宗,来到这齐山大地,怎么会看到这等绝色江山?

蔚彩还在为阿逸骂她胸大无脑生气,但她哪里知道阿逸在夸她胸大?

上天打开一扇门,就会让蔚彩关上一扇窗,蔚彩心胸也是太狭窄了一点,两眼翻白讽刺道:“你诚服?你就会把脸放在地上,伸出舌头舔,呸!”

看来这小妞的成见还挺大,阿逸不理会她的肮脏语言,体会着天地韵味,手中长剑在手中转花,绕着脖子也能转,顺着腰肢也能翻转个几个花样,剑光白森耀眼,多有些炫技的成分。

“我是让你来耍贱的吗?”

蔚彩看也不看阿逸,收起长绳放进行囊,站起来就往前走,目光所及,有些谨慎起来。

讨了个没趣,练剑之人,时不时秀一下剑术怎么了?阿逸不服气,但也不再顽皮,手提长剑便跟了上去。

这一走,就是一下午,从顶着脑袋烤的烈日走到晒屁股的夕阳,阿逸走得是嗓子冒烟腿抽筋,若不是为了面子,说不定便撂挑子不干了。

“你到底能不能行?”

蔚彩看了看离自己十丈远的阿逸,停下后有些无奈道。

其实她也累得不行,但比之阿逸,她能够用黑衣服掩盖,不如阿逸这般狼狈。

这女人真是铁打的,阿逸上气不接下气,走可不是真的就是走啊,是飞奔啊!

短时间里阿逸能靠着飞濂追雪超越蔚彩几百丈,但若是长久的奔袭,哪里能和蔚彩比?

“来了,催生吗你!”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阿逸鼓气一口气,下一刻便闪烁到了蔚彩身边,手中还有一朵小花,露出自以为完美的表情,举着花道:“跟你做一个交易吧?”

“什么?”蔚彩虽然被阿逸极限的提速吓到,但有斗笠的原因,便冷冰冰的装样子。

“这里就你我两个人,你把面罩摘了,我送你一朵小花,没人送过你吧?”

又见阿逸的土味套路——送花!

性感阿逸现场送花!虽然没有人在场欢呼,但阿逸能够想象到在场花花草草的惊叹声,是那么的热烈非凡,如万众瞩目,群星拱月!

“你不觉得你很土吗?”

突如其来的冷声打破了阿逸的幻想,蔚彩斜着身子,肢体语言都说明了她对阿逸全然没有兴趣。

不仅如此,蔚彩带着厌恶,继续嘲笑,道:“你觉得我没被人追过吗?药门数万男弟子,见了我都得叫我一声师姐,情书鲜花不知道收了几框,提亲的外宗弟子排到了魅域,你想追我?”

哇咔,这女的疯了吧?何曾想过追你了?

阿逸心中嘀咕,把花一丢,无聊得耸耸肩:“蔚姐姐,自作多情了吧,我何曾说过要追你了?”

其实阿逸心中疑惑,按照剧情发展,即便蔚彩不想接花也不会有这么多话啊,这明显就是在显摆啊,或者——她是在转移话题?

“没有便好,今夜怕是赶不到了,找处地方生火吧,记得撒驱虫粉,我去打点水。”蔚彩拿出驱虫粉转身便走,女人的小性子展露无遗。

蔚彩虽然走了,但阿逸心中却是想到了什么。

阿逸站在原地,刹那间进入冥剑空间,只是问了东阿一件事:“师傅,什么果子成型时,可以使得月色变红?”

东阿思考良久,不确定的道:

“月色变残红,定然不是植物使然,乃是天地自然生成,若是非得说是它变红的,那应该就是猩红果了,这种东西可治奇病,但生长缓慢,百多年才会成熟,倒是正好在月红潮涨的时间,但此物有神兽守护,凭你怕是难以取得。”

“到底治什么病?”阿逸抓到重点。

东阿老脸竟然红了,憋了半天才道:“喝了春、药没有解下的后遗症!”

阿逸退出冥剑空间,抱着手臂,右手食指有节奏的敲打,思考了一会,真像逐渐浮出水面,阿逸嘴角划出阴冷的笑容,眼中却有些可惜。

夜色降临,阿逸生好了火堆,本来该在周围洒下驱虫粉的,但阿逸没用,今夜,倒要看看这蔚彩有什么能耐。

蔚彩回来,打了一壶水,手中提了两只野鸡和几个蛋,看来是干掉了野鸡一家,今天奔波了一天,是该补一补了。

生火烤鸡,把蛋随手扔进火堆的阿逸被蔚彩骂了一顿后,用木枝刨出来,放在一边慢慢烤。

阿逸还真没有在野外烤过蛋,不知道蛋会被烤爆,这会倒是像一只小绵羊一般安静。

也不跟蔚彩斗嘴,蔚彩却又有些疑惑起来:“怎么,你不是挺能说吗,这会哑巴了?”

你就翘吧,看你能洋气到几时,阿逸嬉笑道:“没有,我想安安静静和蔚姐姐处着,我们之间不应该只有争吵,对吧?”

说着,阿逸望着蔚彩,还是那一抹黑,融入到黑夜中,分不清个是与非。

蔚彩一愣,顿时笑出了声,如轻音御姐声,似从梦中来,顿了下气息,蔚彩道:“明日进山,我找到了果子,会给你那六百灵石,到时候我们互不相欠,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正如你说的,安安静静的,也好。”

事情就这么简单?阿逸心中冷笑,真是厉害的人物,一点感情都没有,完完全全利用自己,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蔚姐姐说的果子是什么。”

阿逸刚说出口,便觉得空气冷了几分,顿时笑嘻嘻的道:“但是这不重要,只是我不知道,在这平庸的修神界,尽然还有比鹿语更漂亮,比鹿羚更有天赋的人在,还被我碰上了。”

这几句马屁下去,阿逸相信,哪怕对方是心智城府一流的女人,也会被吹到头晕目眩,毕竟,鹿语是公认的第一美女,鹿羚也是天才第一人。

果然,蔚彩冷哼一声:“鹿梳自以为了不起,把自己两个儿女捧上了天,殊不知是害了他们,修神之途,从来都不是吹出来的!”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

阿逸借话,继续捧杀,要想了解一个人的面目,还得放低身段,拍上响亮的马屁才行啊。

“呵,比鹿语漂亮的,我都不算,真正能排到第一的,应该是冰域的圣女,而真正天赋极强的,应该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周述。”蔚彩望着星空,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思。

阿逸心中一震,一个女人还能这样夸奖别的女人美丽?那这圣女是个什么样子?

收了收心,阿逸继续道:“我先听蔚姐姐的话那意思,就是说蔚姐姐也是药门的名人咯?”

蔚彩早先的夸大其词,这会倒是有用了,听阿逸此言,没想到蔚彩沉默了下:“是我随意编的。”

阿逸心中冷意交横,表面上却不知所措的道:“莫不是姐姐的名字也是编的?”

进了阿逸的陷阱里,蔚彩却不自知,只是否认道:“名字是真的。”

“那我去药门还能找到蔚姐姐吗?”阿逸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找我干什么?我不是说了明日过后我们就没有干系了吗?”蔚彩声音冰冷,但也能听出一丝疑惑。

阿逸笑笑:“让蔚姐姐出名咯。”

“什么意思?”蔚彩刚想说话,就听见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寒声道:“你没有撒药?”

时辰已到,阿逸才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歪着脑袋道:

“蔚姐姐,别怪我坐地起价,在这立个誓,往后你在药门领的药分给我一半,并且教会我炼药之道,并且不能对我有杀心,有违此誓,天打雷劈永不突破,就可以了。”

药门的规矩十分严格,如果没有身份和天赋,根本进不去,阿逸也想学学药理,顺便来点好处,多好的事?

“你——”蔚彩气急,拔出长刀指着阿逸,寒声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阿逸满不在乎:“你能杀我?”

杀辰逸,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些蔚彩心知肚明,阿逸能进入时间单元,早就广为人知,名气大是一方面,能力更不是盖的。

“把驱虫粉交出来!”蔚彩长刀所向,杀心已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看着外面的动静越发强烈,阿逸笑笑:“彼此彼此吧?把我当棋子,让我去帮你挡那果子的守护兽?打得一手好算盘,但是你知道我是谁吗?”

见蔚彩说不出话来,阿逸心中更加笃定,语气陡然严厉:“觉得自己做得很隐秘,觉得我猜不到?你去神剑宗打听打听,谁他妈敢利用老子!”

谈及利用,阿逸心中就是万分不爽,怎么是个人都把自己算在局中?

事情,远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刨解开来,还是由阿逸来问清楚,阿逸坐下,手中拿着驱虫粉末,闻了闻后据而远之,无缘无故地开口道:“你恨我什么?”

“我恨你什么?你有毛病?”蔚彩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伸手就去抢阿逸手中的驱虫粉。

阿逸轻易躲开,自问自答道:“观察我很久了吧?知道我身边有很多女子围着,觉得我是败类人渣,想要杀了我?”

蔚彩顿住,收回手,冷哼道:“难道不是吗?”

“那天下那么多负心汉,你都能杀完?你他、妈是变态啊!”阿逸突然暴怒,眼睛突起,心中愤怒难平。

这会蔚彩倒是耍起无赖来,耸耸肩道:“能杀一个是一个,你管得着?”

“你承认了?”

阿逸眼中闪烁,杀意尽起。

“承认了,你若是觉得我不对,尽可以来杀我!”蔚彩也是倔脾气,事情败露,她也不遮掩了。

下一刻,冥剑在手,橙光缭绕,细致的纹路在黑夜中清晰无比,绝世宝剑,却没有在十大神器中提名,也是可惜。

“真是个贱女人,我想知道原因。”阿逸冷笑连连,没有一点情义可讲。

这女人,报复社会也就算了,欺负到自己头上,此事哪能善终?

第一百三十四章 罪渊

人心不古,事态炎凉,尽人皆知。

但阿逸从来没有想过蔚彩是个别有心计的女人,甚至都不愿意去想,因为一路走来,阿逸体会了人心难明的险恶。

那是一种如履薄冰的危机感,是蚂蚁蚀心的疼痛感,坑害生灵的罪恶感!

蔚彩终究是承认了,阿逸心中痛急,若是问阿逸为何爱柳璇希、伊涵水之流,只因为她们心中纯洁,在她们身边,阿逸不会感觉到痛心疾首的肮脏和罪恶。

只可惜,无处不江湖。

人心所在,就是江湖。

能够应付就已经不错,要想掌握绝无可能。

本来阿逸来齐山,一路憧憬,心想这一路应该不会有这么多利用和坑杀吧?应该是互帮互助,齐心协力打大妖吧?

哪里知道,还是逃不过,而且更甚。这也是阿逸迟迟没有发现蔚彩有心杀害自己的原因,如何发现的?

因为一句话——蔚彩的自夸。

她说她自己了不起,有多少人追,药门几万弟子,爱她之深,爱她之切。

何等可笑!

神剑宗势力壮大,也就十万现役弟子,更多的都是散修,那药门能有几万弟子喜欢她?

这倒也罢了,夸张嘛,阿逸能理解,但这话用的时机不对,蔚彩的语气中带有明显的嘲讽意味,似乎在说,你真土,不仅土,还花心。

即便蔚彩蒙住了脸面,阿逸看不到样子,但也能感知她当时的厌恶不是开玩笑,阿逸只是随意一说,就引来了这么大的讽刺,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以,阿逸问了东阿关于果子的事。

得出的结论是,蔚彩曾经受过男人暗算——喝了春、药,如今对男人怀恨入骨,阿逸无辜躺枪,事情就清晰明朗了起来。

回想起还未进山时的晚上,蔚彩直接说出了阿逸的名字,原来是打了一出迷阵,兵行险招,让阿逸丢掉了怀疑之心,也是用心良苦啊。

那夜,她一口说出阿逸的名字,阿逸倒是觉得好玩,心道自己还挺有名气,这才没有起疑,哪里知道蔚彩在秀智商?

把阿逸玩得团团转,真是颇有手段。

令蔚彩万万想不到的是,阿逸有东阿师傅这个移动的知识宝典,才能明白这其中精妙。

加上回想起那日见了蔚彩的面貌,蔚彩离去时走路姿势不对,阿逸才能恍然大悟,这女人,藏得够深!

此刻,阿逸看蔚彩的眼神中,带着厌恶,带着一丝怜悯,她也是可怜人,但,为什么要惹到阿逸这个睚眦必报的人头上来!

“你不想说,我也知道。”

阿逸为她悲哀的一笑,心中早已透彻,她一直带着斗笠,不是要隐藏身份,而是有病!有一种被男人看了身体就会发软的病!

“对不起,今夜过后,你就再也说不出话了。”蔚彩周围杀气沸腾,阿逸明白,杀人灭口,她只能如此了。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这就是典型的祸从口出,但阿逸不怕她,只是平静的道:“你杀不了我,我可以帮你取猩红果。”

“你怎么知道的?”蔚彩忍不住心中疑惑,允许阿逸多活两秒。

阿逸能说吗?不能。

于是摇摇头道:“这个你无须知道,我可以帮你,你杀了我,就等于和果子无缘了,一百年,你等得起吗?”

蔚彩手中长刀紧握,手指由于握得太紧而苍白,良久的沉默。

四周密集如麻的尸虫大军终于蹒跚而来,互相撕咬的声音不绝于耳,它们闻到人的气息,都会聚拢过来,而却愈演愈烈。

两人都立即撑起灵气光幕,用来抵挡食人的蚊虫。

浑身是毒的尸虫越发多了起来,撞击得光幕沙沙作响,两人的处境都不好,若是一个闪失被破开气罩,等待的就是万虫吞噬!

蔚彩知道若是此刻再不走,就得等上一百年,就想到了逃跑,但阿逸好似知道她心中所想,冥剑横空一扫,冷哼道:“想走,得过了我这关!”

“疯子!”蔚彩心中急迫,抬起大刀就往阿逸身上斩来。

锈迹斑斑的古刀此时在黑夜中发出铿锵之声,不小心划开几个小虫子,刀身上边溅满了墨绿色的汁水,冒着泡泡,看起来污秽无比。

毕竟蔚彩也是药门大人物的弟子,杀人的招数也学了个三三两两,这一刀劈下来,阿逸还真没办法硬接。

飞濂追雪,纤毫所现,恍然间,踏着重重残影,阿逸便出现在了蔚彩背后。

但并没有发起反击,因为阿逸知道,杀了蔚彩不仅费时间力气,更多的是没有利益。

顺着阿逸的残影,蔚彩也是心知肚明,一个华丽丽的转身,起手还是笔直的下劈,没有迟疑和畏惧,若不是自己把驱虫的药给了阿逸,也不至于落到被人威胁的地步。

花影仄仄,刀光一闪,阿逸继续闪躲,虽然冒险,但现在拼的就是耐性,从蔚彩的动作来看,她急了。

三刀之后,蔚彩停下,心中震撼,对方只是一个开元期的境界,自己聚神中期竟然奈何不得?

“你对我下三刀,你想过后果吗?”

对方停下,阿逸却笑靥如花,笑得如女子娇艳,直到蔚彩还想一刀斩下,阿逸才认真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与你互不相识,你却算计于我,送你两个字——活该。”

“你想做什么?”蔚彩不为所动,心理素质还不错。

但处境这般,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阿逸略施缓兵之计,她便只能服软。

“你砍我三刀,我让你,既然如此,我便要你八成丹药,不算黑心吧?”阿逸笑盈盈的,心黑更甚于这漆黑如墨的夜色。

“好,我给。”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蔚彩大气,答应得这样干净利落,阿逸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笑意满满,拉长着嘴角道:“发誓吧,蔚姐姐。”

“我发誓,不对你有杀心,满足你的要求,有违此言,天打雷劈。”

冰冷刺骨的声音响彻树林,连周围的虫子都似有所感,叫来了它们的兄弟继续顶这两个闪亮亮的光幕。

阿逸笑笑:“既然如此,我也就相信你了,我帮你拿到果子,怎么样?”

“我该说谢谢吗?”

不理会蔚彩的怨言,阿逸洒下驱虫粉,没一会大部分尸虫都四散开来,有一些顽固之徒龟缩在地上不起来,阿逸两脚踢开,向着蔚彩伸出手:“走吧?蔚姐姐。”

留下她,有用。

也不休息了,连夜奔袭,蔚彩在前面带路,阿逸也如平时一般远远的跟在后面。

路上,蔚彩一言不发,阿逸知道,她有些挫败感,既然她有这种奇特的病,那么这些年死在她计划下的男人会有很多,第一次被人揭穿和并且被反将一军,是个人都难受。

当然,怨气都会放在阿逸身上。

是以阿逸让她发誓——不能有杀心。

犹如断子绝孙一般,让蔚彩无处发泄,不说话的冷暴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次日,朝阳登上地平线时,遥而望去,霞光普照,在齐山,总是能不经意的看见这种奇观,阿逸心中颇有感悟,对于境界的理解也有了更多的认识,他日回去,定然用得上。

说到境界,阿逸心中倒是有些不明白,为何这些聚神期的天才跟自己打斗,都不能呈现碾压性的打击呢?

可以说,除了周述和鹿羚,其他聚神期的人都像是水军一般,这倒是让阿逸有些高兴起来,敌人的弱小不就代表着自己的强大吗?

想到这里,阿逸嘴角咧笑,却差点撞到了停下的蔚彩,一个闪身,阿逸站开,口中叫唤道:“停下做甚?你——”

“我靠!”

阿逸又一次吃惊了,不为别的,面前的景象着实有些骇人,一头说不出名字的怪物吊在树枝上,样貌都难以描述,但有一个字能以偏概全,那就是“丑”!

跟它比起来,万重兽那样的造型都算是帅气的了,若是非要说他有可取之处,就只有那冒着绿光的小眼算是宝贝了。

非要和正常的动物做比较的话,便是这怪物倒还长得有些猴子的精髓,甩长的尾巴翘得老高,不算尾巴身长也就不过三尺,但若是加上尾巴,得有五尺长!

它的面孔就像是被野狗咬掉了几块肉一般凹凸不平,全身黑色的杂毛似有几年没有被水冲刷洗礼过,黏在一起都能搓球了,但这些都还好,毕竟眼睛能给它的五官加分。

但它直立上身的胸口为什么是凹陷进去的!

这是个什么怪物啊!

阿逸心累,想起昨夜答应蔚彩得到果子的事,心中不由得有些抗拒,若不是遵循老祖宗说的打一棒给一颗糖的道理,哪里会遇到这样的怪物?

“这就是神兽罪渊,在它周围定然有猩红果,我们不要打扰它,晚上再来。”

蔚彩用传音之术丢下这句话,小步的往后退,谨慎的样子如临大敌。

这他么是神兽?也不怕丢了神兽的脸?

心中腹议,阿逸也知道此事不能开玩笑,跟着蔚彩往后退,传音道:“怎么那么容易就遇到它了?”

蔚彩依旧谨慎,这会摒弃前仇,道:“我们踏入了它的领地,它很聪明,速度快过万重兽,拥有淬神期的实力,只能等到晚上,我们再行动。”

“唧!”

划破长空的嘶鸣声,让阿逸吓了一激灵,这怪物长得丑就算了,声音就如在手抓镜子,犹如茫茫地狱之音,摇荡在这齐山,万物都没了生机。

下一刻,蔚彩拔腿便跑,与阿逸擦身而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百年换纪

妖风袭来,树叶晃动不安,只能见着黑影划来,阿逸心中战栗,只觉得后背发凉,心中都来不及暗骂蔚彩,冥剑随心而来,一剑在手,阿逸似乎有了些底气,想也不想便是一剑斩下。

黑影飘忽,速度快到能够超越阿逸的视觉捕捉,轻松地躲开剑芒,笔直得朝阿逸飞来。

这哪里比万重兽快一点半点?

从带起的罡风中,阿逸闻到了死神的味道,阿逸明白,若是等它近身,就离死不远了。

随即,管它有的没的,冲神雷霆前五式纷至沓来,花间枉顾前两式接连而至,飞濂追雪也运转到极致,身影化作狂风下的青烟,不要命的往后爆退,希望能保下一命吧。

蔚彩早就跑开了,她刚刚那速度,也是阿逸没有想到的,果然,逃命的速度才是最真实的。

阿逸还是撞在了枪口上,蔚彩的借刀杀人依然奏效。

伴随这天空中密集的爆响,冥剑绽放出橙黄的霞光,只是阿逸明白,太弱了,这样只会激怒罪渊。

古语云罪渊,弑魂弹指间,不管神魔仙。

黑影刹那既到,阿逸心中急迫,却也无能为力,淬神期的境界压制,即便阿逸是越级战的能人,也不可逆天改命,该死,还是得死。

百丈外,蔚彩无悲无喜,她发过誓,不能对阿逸有杀心,但和妖兽杀掉阿逸没有冲突。

当然,她要从内心深处觉得阿逸不该死,不然就是有违誓言,如她这样的天骄,最为爱惜自己的未来。

不过,结局是好的就行,不是吗?

万分危急时刻,阿逸心中虽然恐惧,但只有以命相搏,修神者,面临死地,若是连背水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谈什么圣尊一道?

终于,罪渊如期而至,獠牙血口,口中带蛆,狰狞的样貌让夏日也幽闭了几分,绿眼圆睁,是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摄人心魄间,不必多言。

面对强敌,如何自处?此战,比之蓝中刀的必杀一击都来的惊心动魄,在蔚彩没有波澜的眼神中,阿逸只能选择战。

死战!

威压袭来,这是神兽的威压,至头顶往下直到脚跟,凉意如水洗,心中的那股不屈之火都好似被扑灭了一般,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杀技。

罪渊枯瘦如柴的手臂中隐藏着厚重的坚爪,此刻原形毕露,锋利的爪子直逼阿逸的脸颊,涌动的煞气让阿逸小脸生疼,呼啸而来,势不可挡。

丢人不打脸,这罪渊着实过分了。

阿逸紧咬牙龈,微眯起双眼,自己的全胜状态只有一次,过了这一次,自己不是死就是重伤,唯有这一次机会,所以格外珍惜。

苍梧走花间,枉顾回身舞长天!

画心一剑,阿逸只能全力而行,瞄准从天而降的罪渊,阿逸不再纠结,一心迎难而上,是为苍穹泪目,以绝生明死志,夺造化断命运!

刹那间,阿逸已经不再原地,飞濂追雪的极致就是踏雪飞身轻似燕,虚影重叠,胜负可期。

然而,当阿逸瞄准的罪渊也是虚影时,阿逸脑中一白,随即便察觉自己胸口被利器划破,三条血痕自娇嫩的皮肤上绽裂,直入内脏,甚至捅进了肺腔。

顿时,阿逸呼吸急促起来,脸上青筋毕现,嘴角溢出鲜血,犹如鲜红的流星滑落,好不忧伤。

而阿逸的绝地一剑,没有起到丝毫作用,仿佛就是昙花一现,在天空中放出莲彩又归于平淡,唯一被惊动的,怕是只有这无处不在的虚空和缥缈变化的热风了吧?

实力才是硬道理,在真正的实力面前,阿逸败了,但不代表这是耻辱,反而,无所畏惧的战斗和对生命的敬仰,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彭!”

断线风筝一般,等待阿逸的是大地厚重的轻吻,七荤八素已经不适合阿逸了,这是撕心裂肺的痛。

而此刻阿逸身下五丈,是那只杀人如麻的神兽在等待,落进囊中的午餐,也不枉它辛苦劳累一番。

不远处,蔚彩已经不见了人影,她本来没有想过要害死阿逸的,但天公助她,既然如此,就现在动身吧?

找到猩红果,解掉自己十几年来的余毒,自己便可以不用隐姓埋名,往后,就做一朵娇艳的芙蓉,或是玫瑰?

管它呢,只要不用每日都隆着黑衣就好。

找啊找,怎么没有找到罪渊的老巢呢?

蔚彩奇怪起来,猩红果孕育百年而生,身旁有罪渊作伴,这是千年古籍《药韵》上写得明明白白的,为何没有呢?

自己十几年的梦想啊,踏遍千山,杀人无数,为的是什么?

蔚彩只觉得脑中幻影重叠,曾经那些欲意强、奸自己的罪人,那些罪恶的嘴脸纷至而来,不堪回首的记忆,人生中的污点。

虽然她跑掉了,却落下这不治的病根,而如今最后的机会,难道只是传说?

“不!”

蔚彩仰天长泣,心中愤懑无比,苍天作弄啊,让一个本该享尽荣华富贵,本该受到万人敬仰的奇才啊!

却因为幼年的罪恶受尽黑暗的折磨,比之那罪渊神兽,又有什么可以输给它的?

至少,它还是神兽不是?

良久,蔚彩听见了脚步声,轻踩草木,优雅而至,只是滴血落叶声让人心惊。

蔚彩似若惊醒,后知后觉,愕然抬头:“你没死?”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洒脱的声音接连而来,声音中带着沙哑,但却富有魅力。

此人,便是辰逸。

在阿逸面临生死的最后一刹那,一块精蓝湿润的玉佩提前坠地。

阿逸在空中,心中叹慰,人生,轮回罢了,此去经年,往后依然能在世,虚伪的枉顾而已,有什么可以哀伤的呢?

不用为死担忧,因为生已然是不容易,奢求继续苟活,先得过了死这一关。

只是,宝玉坠地,湛蓝星光,齐天而起,茫茫然似流光,微微熹见朝露,飘飘乎若枯叶,簌簌音如。

罪渊如见天敌,夸大的獠牙暴露在空气中,绿眼呆滞片刻,拔腿便跑。

没有一丝犹豫,神兽所畏惧之物,乃是千古勿见,是何方神圣,不得而知。

然,天地之功犹如造化不息,混混荡荡无穷无尽,蓝光久久不灭,似有侵霸洪荒之意。

阿逸处在中心,自然影响最大,漂浮在空中,似进寂灭之态,却又生生不息。

周身血脉如今已畅通无阻,迎来送往交头接耳,百花齐放万鸟争鸣,血脉如激流涌荡,在其间好不欢快。

只是卡擦一声,阿逸恍然清醒,似醍醐灌顶,神识外放百丈,就犹如春、梦一般,在梦中爽了一把,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对!晋升了!

周围宁静了下来,万籁俱寂,无声到极致,蓝光也没了踪影,只待阿逸感受片刻,脸角勾起微笑,开元后期,连升两个境界,是奇迹吗?

随手一拳,三丈开外的树木被拦腰折断,这只是罡风的威力,若是打到身上,岂不是四分五裂血肉飞溅?

如此力道,在开元期,阿逸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甚至,阿逸有把握完胜蓝鑫!

阿逸这里寂静无声,但不代表别处也一样,十二界,十一界,十界——所有界面的大能,都惊动了!

苍梧断圣出,九州将不复,古玉真天子,缘来救世人!

十万年一灾,终于到来,这是一个纪元的结束,也是下一个纪元的开始。

最先知晓的,乃是十二方世界,圣尊楼阁,头戴紫金冠,身穿七彩龙袍的神昊圣尊。

圣尊功参造化,自然悉知天下大事,掌握万千大道,心怀若谷,早已超脱人事,若不是为了等待下一位救世天子,何必久久停留在这世俗之地?

“该来的,从来都不会迟到,世恭,你的旧人来啦,我也快退位了,熬完这一百多年,我就要走咯?”

圣尊对天而言,天上云彩流转,是在鞠躬点头,也许,这就是大智慧的人吧,所做之事虽然无理却也不能随意看破。

佛界,静堂中,对着一树繁叶菩提,一身凡尘之感的释迦佛祖喟然长叹:“今日竟是换纪之日,却无任何征兆,莫不是差了什么?”

仙界,流溪花间,长恨歌亭,有一骄人,身穿琉璃黑袍,其上黑蛟龙似见真章,跃然衣着之上,脚踏金纹小鞋,高头玉面,龙冠锦饰,英气逼人,只叹是绝世之姿,再无其他。

此人,便是蛟魄仙帝,仙界两大仙帝之一。

在他面前,一副玲珑棋局赫然而生,而在他对面,坐着一位面色姣好的女子,女子头戴凤冠,红衣素裹,衬得皮肤白皙晶莹,虽说红尘枯骨,但女子天姿国色,气质比起言淑雅还要高出几分,谁人敢说这是妖艳之货色?

天宫唯绝色,人间几回闻?

也不知是女子太美打乱了仙帝的思路,还是所谓的换纪导致的心神不宁,举棋不定的蛟魄仙帝沉思良久,终究放下了棋子,眼中尽是回忆。

远去万里,近在咫尺,仙帝思维罢了,旁人岂可领会?

只有一人,那个红衣女子,陪了他十万年之久的女子,她小名叫惜惜,没有大名,只有称号“惜仙子。”

女子见到自己夫君这番模样,有些顽皮的丢下一颗棋子在他的棋娄中,叮当脆响声,惊醒梦中人。

仙君黄粱一梦,此刻清醒,嘴角微微上翘,轻声道:“惜惜,过来坐下。”

“我坐下着的呢~”惜惜娇笑,欲拒还迎,从喉咙中嗲出一句:“夫君,惜惜坐哪?”

美人巧笑嫣然,风流只在其间。淤泥不再尽述,世人当知是爱抚即可,便不需要了解其中精髓。

因为,大事将起,仙帝也有权利一醉方休吧?

所以,是怎样醉已经不重要了,百年换纪,弹指刹那间罢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杀!

“你不知道那神兽的老巢在哪里吗?”

阿逸靠在树干上,俯视着挫败满满的蔚彩,这女人为了这一日等了十年之久,却发现找不到神兽罪渊的老巢,也是天意弄人。

“算了,老天爷就喜欢捉弄我,我们走吧。”蔚彩站起身,透过她的斗笠望向夕阳,心中无限悲凉。

可怜人啊,虽然蔚彩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世,但阿逸知道,若不是有人下药,她也不会落到这幅田地,每日带着斗笠不见天日,思想怎么会正常呢?

拦住要走的蔚彩,阿逸语气有些强硬:“我说过,要帮你找到的。”

“可是找不到啊!”蔚彩突然发飙,一拳打在身旁的树干上,树叶飘落,而因为树皮干枯磨人,蔚彩白嫩的小手皮开肉绽,血水顺流而下。

不理会她的怒气,阿逸正色道:“让我想想。”

说完,不管不顾的进入了冥想状态,还是那个熟悉的冥剑空间,东阿太岁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别问我,我不知道。”

死老头,不知道才怪。

坐到东阿身边,剑灵飞奔而来,喜悦地围着阿逸绕圈圈,阿逸道:“师傅今日精神不错啊,都有空看外面的世界了。”

“别问我,我不知道。”东阿重复着刚才的话,一点不给情面。

不猜也知道,东阿想要阿逸自己思考,不要老是问他,但阿逸也不想费这个脑子,于是哈哈一笑:“师傅,人家小姑娘都要哭了,你帮帮忙啊。”

“人各有命,我帮她算怎么回事?又不是你的事,我不帮。”东阿吹着胡须,脑袋都要仰上天了。

确实,帮阿逸东阿从无二话,但帮外人名不正言不顺,帮了蔚彩,算个什么事?

但阿逸能狡辩一番:“师傅,你想啊,你救了她,人情不是在我身上吗,我强大了,不是变相的帮我吗?”

哪知道东阿这次一点都不让步,继续摇头道:“还是我帮她,小子,行意合一听过没?目的相同又如何,过程也要一样才行。”

这下阿逸也没辙了,无聊的耸耸肩:“师傅说一,徒弟不敢说二,可惜了这么一个好姑娘了,被师傅活生生逼死。”

说完,阿逸便起身告辞。

“等等,你个小兔崽子!敢说我害人?”东阿气的胡子乱飞,口中碎碎念道:“她有她的命,我有我的数,沾染因果,你想害死我?”

就如一个死结,即便这样激将东阿师傅,他还是不说,看来事情并没有阿逸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阿逸无奈道:“既然如此,徒弟自己想办法吧,师傅晚安,徒弟告辞。”

真的是告辞了,没必要定要这般相逼,自己想办法也不是不可以。

阿逸走后,东阿太岁放下二郎腿,看着着剑灵发神道:“你来了,我连话都不敢说,真是厉害着呢。”

剑灵无辜躺枪,转了几圈后就消失不见了,只有东阿明白,往后,更加艰难了。

“你入定干什么,我还得帮你护法!”蔚彩见阿逸睁开双眼,急不可耐的抱怨着。

天色已经暗淡,不理会她的念叨,阿逸沉默半晌:“今夜可还有残红月?”

那日问东阿果子的事情,东阿说残红月不是猩红果引起的,只是月亮运行的正常反应,猩红果恰到好处沾了这份光。

既然如此,那猩红果定然真实存在,那就还有希望。

“有,今日便是十五,月圆残红是最为凶险的晚上,毒虫出动,百兽出山,我们的驱虫药不多了。”蔚彩已经不抱有希望了,百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弹指刹那罢了。

从“我们”两个字中,阿逸心想这个忙帮得不亏,至少她不恨自己了。

阿逸笑笑:“今夜,搏一把,那罪渊都跑了,还有什么我们不能闯的?”

说道这,蔚彩才想起阿逸是从罪渊手上逃脱的,见阿逸此刻毫发无损便惊讶起来:“你是怎么跑掉的?”

在阿逸纠结要不要告诉蔚彩的时候,蔚彩倒是先发话了:“也是,你是神剑宗的长老弟子,有些保命的东西不奇怪。”

“”阿逸噗嗤一笑:“你当时从我身边跑掉,心里怎么想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蔚彩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只是笑了笑,便敷衍了过去。

夜深后,满月高挂,血红染天,有些摄人的阴森感,每逢周围草木摇晃,阿逸便紧张起来,冥剑寸手不离时刻警惕。

今夜不同于往夜,受到月圆的影响,妖兽会更加躁动不安,加上这里深入齐山山脉,其中妖兽数不甚数并且威力惊人,一个不小心,就是个死。

夜间寻物可不是件容易的,阿逸和蔚彩并行,下脚轻盈,不敢招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妖兽,身上涂抹了驱虫粉末遮掩气味,一路上倒是安全。

然而,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正在行走间,就听得一声嘶鸣,那声音就如同锯子拉扯在劣质的钝器上,让人不禁胆寒。

顿时,周围的黑暗深处开始躁动不安,窸窸窣窣的声响让阿逸握紧了冥剑,冥剑好似有所感应,开始散发温柔的橙光,却在黑夜中显得刺眼。

“嗷呜!”

周围开始鬼哭狼嚎,不经意间便能看见闪烁着绿光的眼睛,双眼相距一寸开外,可见这些怪物的脑袋有多大!

“这是篝狼群,以群队出入,赋有一定的智慧,每一只都有开元往上的杀伤力,快走!”

蔚彩常年出入齐山寻找猩红果,对这些东西自然不陌生,这会却也不禁脚软,几只倒也罢了,谁知道这是多大的篝狼群?

篝狼?

阿逸没见过世面,倒是想会会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想起上次的万重兽便怂了一半,迈起双脚先行一步,果断的身形让蔚彩一愣,摇摇头便跟了上去。

但没过两个呼吸,阿逸大叫一声卧槽便停下了,盯着面前十几只长得像大狗一般的篝狼不敢动弹。

蔚彩来不及刹住,彭的一声撞在阿逸的背上,膈得胸前生疼,阿逸也没空感受,抄起冥剑,一声不吭地冲了上去。

对付这些群篝狼,没必要什么固定的招式,毕竟以一敌多对于招式的使用来得更加凶猛,灵力自然也会消耗得更快,此时莫问无名剑法便尤为重要起来。

剑法随意而动,招式恒成相连,正是莫问无名,愿闻其心。

迎来一只头大腰细的篝狼,阿逸不慌不忙,人在空中,手中冥剑躲开狼爪,一击命中它的额头。

“咚!”

一声锵响,阿逸一愣,这头是他么钢板做的吗?

想来冥剑如此锋利,也只是豁开了一个口子,其他篝狼自然不会放弃阿逸停顿的好机会,齐齐出动,蜂拥而至,张开血盆大口往阿逸的头、腿而来。

阿逸暗骂一声,撤回手中长剑,人已然落地,长剑挥舞转动,围绕着周身反复扫荡,叮当之声不绝于耳,每一次篝狼的撞击,都会震的阿逸手臂生疼。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久守必失,抽空往蔚彩那边望去,她的处境也不好,被篝狼追得狼狈不堪。

阿逸心中一怒,妈的,还奈何不了你们这群小喽啰了?

莽夫,并不是没脑子的莽,阿逸心中明白,要想杀敌,便得逐个击破,团结就去瓦解,强大就得避让,弱小就得先死。

不再犹豫,阿逸踏地而起,瞄准一条身形稍显矮小的篝狼猛冲过去,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对付这一类的妖兽,都是铜头铁尾豆腐腰,只要精准一击,便可致命!

只是眨眼的交措,电光火石间,长剑划破黑夜,橙黄的光亮似乎都要跟不上阿逸的节奏一般,血液飞溅而起,那头稍显娇弱的可怜篝狼呜咽一声,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便被阿逸一刀两断。

其他篝狼兄弟都傻眼了,这人怎么这么快?

流觞剑诀,果然够快!

这一剑,堪称阿逸有史以来第一快剑!

虽然威力不大,但加上身法和剑术的双重加持,百步之敌只需一息便可击杀!

阿逸嘴角泛起冷笑,今夜,就拿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篝狼练剑了。

下一刻,阿逸的身影便虚晃了起来,飞濂追雪运用到了极致,虽然剑法还不够凌厉,但加之以往的经验又可以弥补,是以,阿逸便如同狼入羊群,把这群篝狼杀了个天翻地覆!

起初,阿逸只是在试炼,好半天才能杀掉一条,但越往后,就如同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侩子手,满脸的戾气,全身都沾染了鲜血,眼中的杀戮森然,心中只有一个字,杀!

杀他个天翻地覆,杀他个日月无光!

脑海中,一副图像赫然呈现,阿逸心乱如麻,思考都不存在了一般,行尸走肉的杀人,兴高采烈的喝血,何等的痛快!

直到——只剩下最后一只篝狼。

一剑挑飞快要扑倒蔚彩身后的篝狼后,阿逸停下了,因为他感受到了不一般的气息,便往后一看。

一头高大的篝狼静静的伫立在不远处,在血红的月光下,它浓密的白色毛发再血月下折射出淡红荧光,眼中又绿光直冒,紧盯着阿逸,杀气逐渐弥漫开来,天地仿佛都静谧了些许。

“这是篝狼王,他有智慧的,你——”

阿逸杀红了眼,哪里听得进去,俯身猛冲,顷刻间便到了篝狼王身前,篝狼嘶吼一声,一股悲痛沧桑感袭来。

人前阿逸可能会惧三分,但该战斗的时候,阿逸从来没有怕过,更何况此刻心中圣尊画像林立,哪有不上的道理?

管你什么王,试试冥剑之威力,再论高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取猩红果

刀光剑影间,芳华乍泄,铿锵之声不绝于耳,阿逸带着疾风喧嚣而来,冥剑直指篝狼王,这会已经杀上头了,管他是个什么玩意,上来一顿剑法伺候,再说其他!

篝狼王从大鼻孔里喷出一口气,身子拘起,猛然一个爆射,如同流星坠落,朝着半空中的阿逸发动进攻,爪子已然露出,獠牙也不再遮掩,这所谓的有智商,就是硬拼?

阿逸嘴角勾笑,长剑在空中舞动出剑气,驰骋着向它喷涌而去,不怕它不打,就怕它怂了。

篝狼王似乎有所感觉,身体在空一个翻转躲过,滑翔而来,气势已经有了些许不足,却也无畏惧,直扑阿逸而来。

终于,阿逸与之擦肩而过,虽然他是篝狼王,但威力却不大,狼爪抓来的瞬间阿逸看得清清楚楚,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同时一剑刺出,不偏不倚的划开了篝狼王的腰身。

一切尘埃落地,阿逸缓缓转身,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篝狼王,不知怎的,心中多出了一点感伤,这是一只老篝狼了。

当它的下属们都死伤殆尽时,它没有选择苟且偷生,而是如阿逸一般勇敢的战斗。

犹如一头凉水泼醒了心中的魔障,阿逸缓缓蹲下身,用手抚摸了下篝狼王有些扎手的皮毛,沉声道:“安息吧,我会埋葬你的。”

篝狼定然是听懂了,却没有接受阿逸的歉意,呜咽哀嚎许久,苍老的狼嚎充斥着阿逸的耳朵,阿逸有些无端愤怒,踢了它一脚,骂道:“你叫什么,不是你叫它们来杀我的吗?这会知道错——”

“撒手!”

此刻阿逸的情况极具不稳定,盯着蔚彩牵住自己的手,眼中血丝爆涌,使劲甩了甩:“放开,弄死你信不信!”

“不放!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反正我得不到猩红果也是个见不得光的人!”蔚彩冷声呵斥,一点都不怕杀红眼的阿逸转身便干掉她。

“”

盯了蔚彩好半晌,阿逸晃了晃脑袋,用手揉了揉鼻梁骨,叹气道:“他妈的,畜生杀多了上头,忘了该干什么了,吓着你没?”

圣尊画像,果然影响心智,此劣根不除,阿逸心中难安啊,今夜杀了几十头篝狼尚且如此,若是往后杀几个人,不得走火入魔?

望了望月亮,已经快要落下了,只是红光依旧,照亮了整个齐山山脉,其光恢弘,无私的洒落遍地,这红光妖艳,更能使得人心浮躁,阿逸便是如此。

“走吧,我们继续找猩红果。”阿逸回头,情绪平复了许多。

蔚彩黯然道:“还有至多一个时辰就会日出了,没有机会了。”

“你不试试,这么知道没机会了!”阿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理会蔚彩的兴趣缺缺,握住她的小手便往前跑去。

无头苍蝇般寻找只是权宜之计,更重要的是理智。恢复正常的阿逸更加明白这一点,于是边跑边想这猩红果到底在哪里。

月亮东升西落亘古不变,初七月亮中午升起,子夜落下,傍晚正南。而十五从傍晚升起,清晨落下,子夜正南。二十三日从子夜升起,中午落下,清晨正南。

今日十五,若是依照这个推算,月亮应该清晨落下,子夜时指向正南方——

阿逸陡然停住脚步,因为自己在这南辕北辙干的事情。

回想起东阿师傅说的,月红是自然反应,而今夜月圆,影响最大的是什么?

是潮汐!

但这里是齐山,千里荒山,哪里有海?

见到阿逸紧紧皱起眉头,蔚彩疑惑道:“你在想什么?”

阿逸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没有开口,心中只是想着哪里有海?距离最近的江河都在蓝州和江州的交汇处,但那也只是图江,江河之水都尚远,更不用说海了。

那罪渊做何解释?

想不到其中精髓,随意一望,便见着蔚彩直瞪瞪地看着自己,阿逸咳嗽一声:“干嘛?”

两人相视而立,相隔不过一尺远,这会被一个黑袍里的目光瞪着,有些渗人。

蔚彩迟疑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没关系,说出来吧,我能接受的。”

她会错意思了,但也八九不离十,阿逸迟疑道:“这里——有海吗?”

蔚彩一愣:“往南十里便有一个湖泊叫庆海。”

“我们朝着北面走,那来时怎么没有见到那什么庆海?”阿逸疑惑着,心中却蹊跷起来,有这么巧的事?

再说了,能够称之为海的,那得多大?

问及缘由,蔚彩苦涩的笑了笑:“那个不是海,是一片小湖泊,你没看见也是正常的,而庆海是个人名,曾经是一位天尊,曾为了一个女子葬身在那里,才叫庆海的。”

这世上有这么巧妙的事情?阿逸也是无语,望了望天色,东方熹微,朝阳似有抬头之势,来不及多做解释,牵起蔚彩便跑:“相信我就跟我来!”

都被牵着了,相不相信不都得跟着跑?

蔚彩心中虽然因为找不到猩红果而难受,却又有一丝甘甜流入其间,恍惚间又不觉得郁闷了。

十里地界,用时不过半炷香时间,蔚彩都跟不上阿逸的速度,要不是阿逸牵着她,多半会被丢在身后几里地。

虽然她累得气喘,但当她看到庆海时,却不由张大了嘴巴。

二十丈小湖,红艳艳的波光看起来诡异无比,然而,两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小湖中心的树上。

树开白花,花上有血丝一般,在即亮的天色下摇曳,而最吸引人的是藏在花下的猩红果!

果子已经快要枯萎了,鲜红中带着些许沟壑,但应该还能吃,看着蔚彩一动不动的样子,阿逸也就猜到这是猩红果了,轻轻推了下蔚彩的后背:“快去啊,愣着干嘛!”

“哦。”蔚彩缓过神来,看了阿逸一眼,便准备踏水而去。

“等等!”不知为何,阿逸心中有些不安,拉住蔚彩的手臂让她停下。左手运力,猛然往水中一击——

“彭!”

水光激射,泛起耀眼的红芒,看着很漂亮,但阿逸却心中一紧,冥剑赫然在手,用力往前一斩,剑光飞往水幕的背后。

有是一声莽响,似有一怪物掉落在地,嘤灵一声像是在喊冤一般,阿逸顿觉得奇怪,莫不是伤错了?

蔚彩有些疑惑起来,古籍《药韵》上都是没有说过这些,但她想不到阿逸能带她找到,这个男人,确实有些不一样,想起他在外的名声,实在不能小觑。

水幕顷刻间落下,阿逸这才看清楚,竟然是那圣兽罪渊!

它的长相依旧把阿逸下了一大跳,在这还未升起朝阳的暗淡里,让人醒了大半瞌睡。

还真是冤家路窄,而且人家本来没有出来的,这会自己硬生生把它招惹出来了,什么事啊。

阿逸立马就怂了,看着湿漉漉的罪渊傻笑道:“大哥,我错了,我们去外面聊聊,你——”

不是阿逸说不下去了,而是阿逸发现这罪渊好像比自己还怂!

这倒是蹊跷了,先前见面还牛逼轰轰的,这会就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莫不是萎、了?

壮了壮胆子,阿逸硬气道:“你过来!我们出去谈谈,小老弟,你咋这样了呢?”

罪渊已经成年,好似听懂了阿逸的话,点头哈腰的跳出小湖,隔了阿逸有两丈远的距离停下,直勾勾的盯着阿逸。

见它这么配合,阿逸传音给蔚彩道:“等我把它骗出去,你就去拿果子,万事小心。”

阿逸装模作样的对罪渊吼道:“怎么怂了?来,我们出去大战三百回合!”

“唧~哒唧。”

罪渊浑身是水,绿色的小眼神里透露着诚服和软弱,阿逸倒是大为惊讶,这罪渊是脑子坏掉了?

只是阿逸并不知道白日里发生了什么,醒来时便已经晋升了两个境界,而罪渊才是目睹一切目击者,救世天子,它不敢得罪,哪怕它是满身罪恶的圣兽罪渊。

就这样,阿逸与之对视半刻,蔚彩也有惊无险的吃下了猩红果,阿逸这才叹了口气:“小东西,叨扰一番,多有得罪,我们走了。”

罪渊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阿逸,小眼神中并无杀意,阿逸松了口气,罪渊一怒,那是自己承受不起的,要不是答应了蔚彩拿到猩红果,阿逸也不至于冒这个险。

蔚彩飞身而来,斗笠已经丢在身后,阿逸再一次看到了这倾城容颜,在晨曦和残月的交界下,是那般的迷人,惊心动魄而已,阿逸不敢多看,收回目光看向罪渊:“你还不走?”

“唧唧~”

又是这猴子般叫声,阿逸听得懂就怪了,索性侧头问回到身边的蔚彩:“这玩意不是成年了吗,咋的还不能说话呢”

蔚彩翻了个白眼:“又没有人教它,它能说话才怪了。”

“——”阿逸本来觉得在理,突然想起小玉麟它大哥还没有成年呢,好像也会说话啊?

想到这,阿逸心中陡然一惊,莫不是那玉麟是有人圈养的?若不是,那同样是圣兽,为何罪渊不能人言呢?

仔细一想,又不是那么回事,当初那玉麟并没有开口说过话,这会有些激动才记混了,想到这阿逸这才放了半颗心。

甩了甩脑袋,阿逸也不想磨磨唧唧,对着罪渊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罪渊摇头晃脑,嘴里闹腾个不停,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顿时急得在地上打滚,阿逸也并不想待在一个有能力威胁自己的妖兽身边,无趣的耸耸肩,转身便往回走。

蔚彩自然跟上,但后面却没了动静,阿逸好奇的回头,那罪渊竟是跟在后面!

“我靠,你这是干什么?”阿逸顿时停住脚步,这种怪事,还得问东阿师傅。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斗蛇

东方初现鱼肚白,又有朝霞冉冉而来,刹那金光,让人睁不开眼。

问过东阿师傅罪渊是个什么毛病后,阿逸心中有底,睁开眼睛望着罪渊道:“小东西,你是想跟着我吗?”

罪渊似有所感,抖机灵的狂点脑袋,行为和它的样貌相差甚远,罪渊虽然是圣兽,但阿逸并不能带它在身边。

此物生性罪恶,若是待久了定然会影响气运,阿逸倒无所谓,但伤害了周围人便不好了。

是以,阿逸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解释道:“小东西,你我本就不是一道,若是你觉得我可以利用,那你就错了,你回去吧,不要跟着我了。”

罪渊当然不依不饶,阿逸顿时冷起脸骂道:“我之道是光明之道,与你不甚相符,你越是强求,反倒得不偿失,就此作罢,你回去,莫要惹怒了我!”

东阿师傅告诉阿逸此圣兽是受到了吸引才这样,至于什么原因东阿没有讲清楚,阿逸这个人向来是蹬鼻子上脸,你对我不强势,我就得摆摆谱,谁让这罪渊不识相来招惹一番呢?

罪渊听得阿逸这些话,咿咿呀呀叫个不停,但也没有上前一步,阿逸知道它纠结,眼神示意了下蔚彩,转身便走。

如今蔚彩不带面罩,倒是让人有些不习惯起来,美丽如她,好似能让阿逸忘了欠条一般。

但,阿逸怎么可能忘记呢?

“蔚姐姐,我帮你拿到猩红果,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下啊?”阿逸看着手心冒出的汗珠,这天气越发炎热了,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蔚彩默然,半晌才道:“你就为了这点丹药才帮我的?”

“那是自然,不然我为什么帮你?”

望向蔚彩,阿逸微微一笑,这女人心中怕是有些小心思啊?虽然猜不透她心中所想,但阿逸知道,她是有感激的。

“你是如何知道猩红果在庆海的?”这是蔚彩心中的疑惑,既然此行算是圆满,她也想和阿逸冰释前嫌。

阿逸不答,反问道:“你现在还想杀我吗?”

“想。”

嘴硬是女子的天性,阿逸自然看出来了,笑骂道:“杀了我有什么好处吗?”

蔚彩神秘一笑:“杀了你可以换十万灵石,我怎么不想杀你?”

“哦?”阿逸一愣:“找谁换?”

这倒是让阿逸没想到,自己才值十万灵石?

“黑市有一个榜,十日之前你就榜上有名了,杀了你便可以去黑市领奖,你说我想不想杀你?”蔚彩恢复了往常的冷漠,虽然十几年的心病除了,但嫉世愤俗的心却不是朝夕间就可以更改的。

算算时间,在这齐山呆了五日,而路上去了四日,十日之前便是与蓝鑫斗法的那日!

真是会玩啊,阿逸心中一叹,蓝鑫啊蓝鑫,这是要死磕到底的节奏?

走在山间路上,蔚彩突然问道:“你往后去哪?”

这话一出,阿逸心中倒还舍不得起来,此话的含义有分道扬镳的意思,蔚彩要走了。

“这才九日,我答应了涵水一月后回去,先去把我那妹妹接了,再说其他吧。”阿逸低着脑袋,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

出去,等待阿逸的便是追杀了,蓝鑫此举,便是要天下群雄取自己小命,十万灵石说多不多,但天下缺钱的人多了去了,阿逸哪里是那些亡命之徒的对手?

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山间夏日,泉水叮咚间,阿逸想起昨夜杀掉的篝狼群,那些篝狼都是妖精的,不要白不要,想着就带着蔚彩往昨夜的厮杀地点走去。

但越走,阿逸便越觉得不对劲,山林无鸟叫倒也就罢了,为何连平时随处可见的小型灵兽都没有了呢?

蔚彩也发觉不对,谨慎道:“那点妖精也不值几个灵石,这里气氛有些怪异,不要过去了吧?”

齐山变化多端,不只是天气,更多的是妖兽霸占地盘的反复无常,就如死谷的万重兽,根本就不知道会不会不小心踏入这些大型妖兽的地盘,还是小心为妙。

阿逸刚想答应蔚彩,便感觉身后不远处有东西窜动,速度极快,若不是阿逸神识惊人,也难得发现。

而站在身侧的蔚彩还没有察觉到,见到阿逸没缘由的祭出冥剑刚想发问,便被阿逸拦腰抱住,一个俯冲便摔在地上。

因为有惯性的原因,阿逸和蔚彩贴得紧紧的连翻几个圈才停下,蔚彩感受到被压在地上时自己身子的变化,有些气急道:“你做什么,色狼!”

“啪!”

让阿逸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好心救她,换来的却是一个不留余力的巴掌!

但阿逸没空理会她的这一举动,而是瞬间站立,没有丝毫的犹豫,往身后送出一记九州不复后拉起蔚彩,转身时顺手就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啪!”

蔚彩处在一个懵逼的状态,虽然在她看到阿逸身后巨大的蛟蛇后知道自己错怪了阿逸,但她也没有料到阿逸这样的睚眦必报啊?

“你——”

当蔚彩还在纠结阿逸打她的时候,阿逸已经与这条巨蟒战作一团,巨蟒身披银甲,巨大的蛇头让人生畏,两颗豆大的眼珠虽然滑稽,但阿逸能从它散发的庞大杀机中产生敬畏,从而笑不出来。

在齐山就是如此,没有什么时候是一定安全的,只要踏进不该进入的圈子,迎面而来的便是这些妖魔鬼怪,茹毛饮血,肆掠疯狂。

此蟒长有三丈,腰围如十年大树的枝干,虽然不算是蟒中的佼佼者,也不弱了。阿逸刚刚只是与它对了一剑,与其鳞甲一触即分,此刻手筋生疼,藏在袖中瑟瑟发抖。

没办法,只能跑了。

但这巨蟒好似知道阿逸有逃跑的想法,蛇身只是轻微的摇晃两下,便顷刻而至。

灯笼般的大脑袋朝着阿逸飞奔而来,上下颚的两对獠牙煞是可怕,虽然看着不像有毒,但若是被咬伤也不好受吧?

“小心!”

蔚彩终是反应过来,都是江湖儿女,先解决战斗再说其他,然后——

踩着阿逸的肩膀起跳,一刀劈下,灵力开始翻涌集聚,锈迹斑斑的大刀长驱直入,迎着蟒蛇而去。

“卧槽!”

被莫名的踩了一脚,阿逸都还没反应过来,忍不住骂出了声,但过后便噗呲一笑,只要两人齐上左右齐出,哪怕这蟒蛇再厉害,也难顾全。

巨蟒面对蔚彩耿直的劈斩,吐了吐鲜红的舌芯子,蛇身扭动一阵,大尾猛然甩动,呼啸之势如破竹,而其上鳞片成倒钩般立起,如薄翼却又寒光乍现,这莫不是倒刺?

蔚彩能够猜测到这巨蟒会甩尾巴,但她算不到尾巴不是靠蛮力打击,而是会变异,顿时有些花容失色。

但大刀已然落下,刀锋片面,哪里抵得过满满的鳞甲侵袭?

“死蛇,吃我一剑!”

虽然手筋阵阵发疼,但面临着蔚彩马上会被割成片片鱼,也只能硬着头皮而上了。

剑光飞流而至,流觞快剑后发先至,是以在这短短一击之间,阿逸快若残影,瞬间便指向巨蟒的小眼睛而去。

要刺中它眼睛却又极为渺茫,但阿逸也别无他法,声东击西已成定局。

还好,巨蟒智商不高,并不想以身犯险,在空中的尾巴鳞片抖擞,发出哗哗作响的声音,转而飞往阿逸的方向。

蔚彩心中稍微歇了一口气,坠落在地上后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这巨蟒全身鳞甲,若找不到弱点就是打个三百回合都难以击杀,这便是齐山妖兽的难缠之处。

而阿逸这边刚解了蔚彩之围,自己却险象环生起来,只听得叮咚脆响声,阿逸的剑与之交锋一刻,才使了几个招式便被硬生生的打断。

不因为其他,这蛇的鳞甲天成,宛如磐石却又锋利无比,加上它那巨大的腰身不停撞击,阿逸实在抵不住便摔落下来。

“你愣着干嘛?”

见蔚彩站在一旁发傻,阿逸气死,又不是只吃自己一个人,这人咋这幸灾乐祸呢?

蔚彩还是没有想出法子,只能叫唤道:“快跑,我们打不过它的!”

这要你说?

要能跑早就跑了,阿逸这会屁股生疼,瞪着眼睛骂道:“你傻不傻?我们联手干掉它!”

还想说些什么时,那巨蟒已经冲杀过来,阿逸哎呦一声:“死开!”

说着,举起冥剑便是一斩,没有多余的招式,却霸道无比气势恢宏,橙黄精光直冒,正是花间枉顾破剑式:无上帝霸!

若此招还是无解这蟒蛇的皮毛,阿逸便只能跑了,自己倒是能跑掉,但蔚彩

“彭!”

没有以往的硝烟,在这青天白日里阿逸看得真切,冥剑于蟒蛇闪着寒光的大尾巴轻微接触后,根本延展不进去一丝一毫,只是颤动一下便继续向着阿逸袭来。

“闪开!”

在场还有人比阿逸看得真切,这会救援已然来不及,蔚彩只能横飞冲天攻向蟒蛇的小眼珠。

又是如此情况,只不过两人变换了位置而已,只是这次便没有这么幸运了,巨蟒上过此次无功而返的教训,没有躲避蔚彩的大刀,而是继续摇着大尾向着阿逸飞来。

“没完了是吧!”阿逸人在空中,想要变招也有心无力,只有把剑竖起挡在面前,当做一点防御。

果不其然,怦然一声过后,只觉得全身皮肤划裂,顿时皮开肉绽,血花激荡而出,一片片横竖整齐,煞是好看。

第一百三十九章 聚灵大阵

大清白日下,草深如麻的森林里,男女斗蛇激战,却伤不到巨蟒丝毫,阿逸更是被撞得七荤八素,身上全是一寸长的血痕,血流不止也就罢了,还开始发黑起来——

谁说这巨蟒无毒的!

在阿逸昏睡之前,只听得一句:“女施主让开,小僧自有办法!”

不知道昏睡了几个时辰,反正天色已经暗淡下来,空气中的暖流让人局促不安,虽然躺在冰凉的石头上却也觉得有些闷热。

许是被这天气热醒了,阿逸咳嗽两声才醒了过来,是在一条小溪边,潺潺流水叮咚作响,见时便感觉清凉了许多。

“感觉怎么样?”

熟悉的声音传来,倒不是蔚彩,而是忍善。

阿逸不算惊讶,但还是很高兴他能来,他要是不来,自己怕是凶多吉少了。

“在想什么?”忍善问道。

这次算死里逃生吗?阿逸不知,望着不长头发却还是飘逸脱俗的忍善就来气,质问道:“你不是不来吗,这会在这是为什么?”

“我不来比来了更好,历练不能靠朋友,要靠外人。”忍善无悲无喜,挑着眉毛低声倾诉。

阿逸自然知道,却还是不舒服,和尚每次都是雪中送炭,虽然更有意义,却没有锦上添花来得名正言顺。

“蔚彩呢?”突然少了一个人,阿逸有些不好的预感。

忍善摸了摸胸口的袋子,掏出一个画着墨纹的小瓶子道:“女施主走了,说这是解药,我只知道没有毒,吃不吃看你了。”

解药?

阿逸一愣,望着涂抹了草药的伤口,有专门解毒蛇的解药吗?回想起进山时喝下的那碗绿油油的汤药,阿逸这才明了几分,学药之人果然不能小看。

也没有犹豫,接过药瓶吃了一颗,药丸入口即画,黑黢黢的没有味道,就如蔚彩走得无声无息。

阿逸刚想起身,便觉得全身刺痛,冷汗便密集的浮现在额头上,这蟒蛇比之万重兽也不遑多让了,身强力壮而牢不可破,且还附带着毒素,想来阿逸败得不冤。

似乎知道阿逸心中所想,忍善道:“那蟒蛇名为刺莽,用尾部和牙齿伤人,成年能抵过运神巅峰之力,而大哥遇见的那只大概在运神前期左右。”

“可有破解它鳞甲之法?”阿逸倒不想再尝一次刺莽的威力,而是忍不下这口气,虽然不说咬回去,但也要闹到它鸡飞狗跳才行。

忍善本是低着脑袋数地上小草的,这会抬头望向阿逸道:“要杀它不是不可能,只需当它攻击时刺中鳞片的空隙处便可。”

阿逸一笑:“你这和尚把打打杀杀挂在嘴边,也不怕佛祖责罚?”

和尚不理会阿逸的顾左右言其他,紧盯着阿逸道:“方法已经说给大哥,大哥莫不是怕了?”

“嘿!啊~”

本来阿逸气急想要起身打忍善的,却疼得直打颤,气道:“死和尚,你现在是知道我怕激了是吧?”

和尚微微一笑,颇有儒雅风范,作揖道:“此妖兽有三等之分,而这只是上等,这也是大哥奈何不了它的原因,若是能取下它的鳞甲做成内衣,可以抵挡运神之威,做与不做全凭大哥思考。”

心中暗骂死和尚,阿逸继续东拉西扯道:“就想着杀死小动物,你这和尚杀心忒重了!”

“看来大哥是不敢了,就当小僧没有说过便好。”和尚不理阿逸,继续保持初衷不让半步。

冷吸一口气,阿逸无可奈何,耷拉着眼皮道:“怕了你了,等我养好了伤势便去会会它。”

哪想着忍善不依不饶,走一步看三步,顺着阿逸的话道:“那日女施主交由大哥一瓶良药,敷上一夜便好,明日清晨便可重整旗鼓,莫要耽误了时机,到时候那刺莽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那日?他早就来了。

阿逸不想说话了,这和尚非得让自己去杀掉那刺莽,但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天色渐渐淡下来,拿出所剩无几的驱虫药洒下后,阿逸盘坐在石头上运气,伤口虽然不深却难以愈合,敷上那日的须臾草后才开始快速复原。

运行十个大周天后,阿逸突然睁开双眼,诧异万分的望着坐着的石头道:“和尚,这石头有些不一般!”

石头约有五尺长,宽则有两尺,刚好能躺下阿逸,虽然有些凹凸不平却大致完好。

这大石头出现在齐山这种以泥土为主的地方本就突兀,而当阿逸修炼几个周天后感觉血脉与灵力结合得更加融洽,灵力聚涌而来,使得阿逸都快应接不暇了。

本来以为是须臾草的能力,但想着那日断骨也无这功效,阿逸便幡然醒悟,这石头并不一般。

忍善闻言仔细看了看,用手抚摸了一下,迟疑道:“并无不妥之处,大哥是有什么感觉?”

就连忍善都不知这是什么,阿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便道:“你坐上来修炼试试便知道了。”

忍善依言,上来修行了两个小周天,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在这黑暗中引人瞩目得很。

只试了一盏茶的功夫,忍善便睁开双眼,下来走了两圈,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和周围的精致,掐算半晌才道:

“寻山水精益,衬辉月华彩,周游巡回山川景秀,又有谭龙生源之意境,故而可以吸收暗月精华,这是阵法,不是石头的作用。”

虽然没有听明白前面的话,但最后一句阿逸听懂了,有些奇怪道:“意思是有人在这里布下吸收天地精华的大阵?”

“正是,但此阵年久失修,故而灵力聚集微弱,但对于大哥来说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宝阵。”

忍善对于各家学术都有所涉猎,实为大才,懂得这些并不奇怪。

而阿逸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喜悦,自己最缺乏的便是修炼之所,若是有聚集灵气的大阵相辅相成不是更好?

“但是此阵法有些汲取阴气的意思,不可多修炼,大哥莫要久坐,明日还是得去和那刺莽打斗一番。”有如一瓢凉水,忍善不慌不忙的道出,让阿逸有些郁闷。

阿逸不管他,这么好的聚灵阵法,可不能浪费了才好。

但在齐山修行也就十几日,哪怕这阵法再破旧阿逸也吸收不完,岂不是浪费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阿逸想了想,若是全力运行流光星火,且洒下灵石,岂不是突破有望?

想着,阿逸有些心疼的拿出了几百颗灵石出来,被忍善看在眼里,幽幽的道:“急功近利,胡闹得很!”

阿逸不依:“哪里急了,时不我待,我只有几日修行时间便要回去,多吸多得不对吗?”

“多吸是好,就怕大哥承受不了,倒是大哥为何急着回去?”对于忍善来说,这点灵力自然无所谓,但阿逸的经脉只有这般大小,吸收起来确实有些浪费。

但阿逸当初为了开元,阿逸深知多吃一颗丹药的后果,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如今只是吸收一点灵力而已,有什么害怕的?

阿逸不答,静下心来运转流光星火,铺成在周围的灵石散发着懵懂的星光,使得周围布满生机让人皮毛舒张。

一直以来,流光星火都主攻神识一途,这让阿逸在神识一方面有更多的长进,却在开元前期迟迟没有长进,若不是那日突然增长了两个小段,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突破开元。

而今夜有这聚灵阵法,阿逸的天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偏科的流光星火也没有借口让自己难以长进了吧?

果然,片刻后,阿逸周围的空气开始激荡旋转,数百灵石开始融化,挥发而来在阿逸周围欢跳,而阿逸要做的便是把他们吸收净化,达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目的。

如忍善所言,此阵法是聚灵大阵,以辉月光耀聚天地精华,加上阿逸几百灵石的汇集,此刻灵力的浓郁程度甚至超越了鹿原宗!

此时月光若皎洁,白茫茫无私温润万物,而阿逸正处在大阵中心,灵气开始成漩涡一般围绕,若大海中的扁舟遇见惊涛骇浪却又安定如磐石。

“善哉!”

忍善在一旁看到如此景象,有些感慨,谁能想到在这齐山中遇见古人的聚灵大阵呢?

齐山本来就灵力稀薄,此刻被吸收灵气更是让方圆十里成倒吸之态,数千野兽嘶鸣吼叫,声音中带着惶恐不安,焦躁不停。

而盘坐在石头上的阿逸全力运转流光星火,越到灵气浓郁之时,经脉间的迫切力道便汹涌几分,本来阿逸的经脉就不算宽阔和稳定,此时更是有如狭道行进,不容一丝差错和迟疑。

金光开始展露开来,覆盖四周,若尊皇驾到,霸气中带有稳重,四方天地间,难得见此景象!

“救世之功,果然壮大辽阔,万千奇迹,不如此景此观!”忍善看得真切,心中无限感慨,这种对天地资源的掌控,就是他自己都不能做到如此境况。

万事不能只看表面,此刻的阿逸却并不好受,开元后期的晋升本来没有什么危险之处的,但奈何阿逸不愿错失良机,而导致如今身体承受了这个时期本不应该有的重担。

凡世上之事,忌讳操之过急,过之有不及,阿逸此刻看得风光霸气,引导万千洪流灵气却不得全用,十之去二,努力修补后,却也是拆东墙补西墙。

灵力在体内乱窜,使得阿逸眉头紧皱,忍善也发现阿逸有所不适,即刻道:“紧守心神,全力运行功法,若不得已,不可贪图!”

第一百四十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是进是退,是驰是停?

万物没有动机之使然,哪里能知晓最后结果?所以阿逸不准备停止运行,哪怕是铤而走险,也要破立开元!

忍善站在一旁,有些有口难言,虽然他想劝说一二,但此刻阿逸处在修炼之中,多说无益且有可能导致阿逸心神不宁,若是最后走火入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阿逸沉浸在修行之中,已经是最危急时刻,也多不得一丝分心,只能努力引导灵力乱流,灵气在大小周天运行的轨迹中横冲直撞,使得经脉生疼无比。

这使得阿逸全身冷汗直冒,衣服都已然沾湿,却也只能咬牙苦撑着,不破不立,非受尽磨难哪能聚神!

皎月西沉时分,聚灵大阵百里之内,妖兽嚎鸣升天,齐山本就灵气稀薄,此刻有人夺走这百里灵气,它们哪里能忍受?

天色逐渐清明,阿逸的修炼也到了尾声,可是这开元的瓶颈却依旧还在,难道非要靠着丹药才能破开这瓶颈?

阿逸心中着急,月光是阵法的阵眼,若是月光淡去,灵力的聚集也将消散,这意味着想要一夜之间跨过开元巅峰直达聚神期,便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虽然这本就是天方夜谭,但阿逸何曾相信过命运?

相信过,当初对于冥剑吸引的信任,导致一步步走到今天,也许外人看来这是一场别样的人生,但阿逸并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打打杀杀,坑蒙拐骗,利欲熏心!

所以,阿逸从此再也不相信命运。

没有一点迟疑,阿逸睁开眼睛,抽空瞄了一眼快要坠落的月牙,随手从灵戒中取出上万灵石,分辨一番,又拿出一颗晋升聚神期的丹药当做糖丸一般丢进嘴里,最后闭上眼睛。

“修神当平心静气,大哥如此急迫,小心走错路!”忍善一直关注阿逸的状态,平时从不急躁的他,此刻也不免皱着眉头加快了语速。

阿逸不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富贵和危机之间,本就只有一线之隔。

重新运转流光星火,平心静气的入定,喷涌而来的灵力热火朝天般地奔崩离析,聚神丹如尸香蜡水,在阿逸嘴里溶解散发,味道是平时阿逸所不能容忍的。

但是此刻,阿逸忍下了。

因为,这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聚神丹开始进过咽喉肠胃,急速的破散开来,融汇到四肢百脉,巨大的灵力冲击让阿逸又一次感受到了痛不欲生的滋味。

死有什么可怕?生而为人才让人难以招架,那为何世人皆去追求天道永生?

是因为世人怕死。

虽然矛盾,但也能说明一点,那便是活着的痛也许值得留恋,活着才是希望,信仰从来都具有无比强大的威能。

看着阿逸咬牙也要入定,忍善心中没由来的一惊,也许,这便是救世天子的坚毅之所在。

直到天色大名,烈日高照间,阿逸缓缓睁开双眼,嘴唇泛着白光,脸色青中发紫,这是疼痛灼心、百脉皆麻的表现,其间险恶只有阿逸才能知晓了。

但最终,阿逸咧嘴一笑,从此,冰释前嫌泯恩仇,聚神开泰动乾坤!

忍善感受到阿逸的气息已然不同于往常,心中一喜,走到阿逸面前作揖鞠躬,脸上带着笑意道:“恭喜大哥更上一层楼!”

历经磨难后,阿逸对于自己的成功好似并没有过多的愉悦,只是歪着脑袋保持着微笑:“嗯,皇天不负,我也算运气好。”

见阿逸谦虚,忍善也明白了几分,盘坐下来道:“聚神之后,晋升皆需要领悟,昨夜,大哥可曾领悟了些许?”

若无领会,还能聚神吗?阿逸虽然不愿意回想昨夜艰难险阻,但回忆却涌上心头,苦涩道:“我不信天意,不讲也罢。”

昨夜领悟,乃是世人为何寻天道,这与阿逸的思想背道而驰,实在可笑,是以阿逸并不想提起。

真香定律,如出一辙。

忍善摇头,思索道:“天意乃是世人一直遵循的道理,大哥不必讳莫如深”

“和尚,你可知道花间枉顾最后一式?”阿逸明白忍善的意思,但他并不接受。

忍善眼珠微斜,才道:“可是苍天有罪?”

博学乃是忍善最大的特点,阿逸笑笑:“即便是圣尊都说苍天蛮横有罪,我为何不能这般想?”

忍善默然:“无妨,往后自有定数,时间能证明一切,今日,还是先去会会那刺莽。”

又是这个事情,阿逸有些头疼:“我真的打不赢它,你何必非要我去呢?”

“那刺蛇全身是宝,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大哥莫要迟疑才好啊!”忍善像是大姑妈一般喋喋不休,把阿逸吵得心烦。

“是是是,服了你啦!”

还是昨日与蔚彩斗蛇的地方,草深莫过膝盖,阿逸蹑手蹑脚的往前趟路,手里捏着冥剑往前指指点点,说不定那刺莽就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等着阿逸上钩呢。

想到那死忍善阿逸便来气,说走就走,留下阿逸这么一个孤家寡人,周围死气沉沉的,让阿逸不经意间想到了曾经在自己身旁喋喋不休的鹿语,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心中想着事,并没有察觉已经走到丛林深处,此时草已经能够淹没下半身了,阿逸恍然过来,却为时已晚。

扑背而来的杀气不期而至,阿逸心中大惊,手上不敢有一丝怠慢,横剑转身,来不及使用那些花里胡哨的剑招,只是富杂着聚神初期的威力抒发而往后而去。

但仅仅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招,比之昨日使用浑身解数的无上帝霸也不逞多让,可见跨越境界之后,威力便是成倍数的增长。

而想起那些所谓的天才,阿逸即便是开元初期也能与蓝鑫打个不分上下,可见阿逸之奇才盖世。

且不说那么多,昨日的蛇友今日无声无息地匍匐前行,巨大的头颅突如其来,片刻时间便临近阿逸身后,血盆大口,莫非要一口吞下不成?

而阿逸横刀翻转,橙黄耀眼的剑气陡然降临,与之接触不过眨眼间,在这烈日邪阳下竟然冒出了火花!

火花是物质经过剧烈摩擦产生的,自然需要消耗才可,阿逸心疼的看了一眼冥剑,好在没有什么裂痕,倒是那刺莽有些头昏眼花,额头上留下了一道浅淡的痕迹。

阿逸哈哈一笑:“死蛇,还想偷袭我,现在知道你爷爷的厉害了?”

这话气煞了刺莽,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气得不轻,便露出了它的利器,不同于昨日,它那尾巴咔咔一阵作响后,露出的鳞片竟然拼凑成了一条闪蕴着蓝色寒芒的针刺!

其刺长有一尺,成美丽的八角形,八排鳞刺整齐排列,湿漉漉的冒着蓝光,一看就知道是有毒的液体附着其上,不说见血封喉,怕也不差许多了吧?

果然是叫刺莽啊,名副其实,辰逸敬佩!

阿逸望向四周山林,心中暗骂:好你个忍善,给我找这么一个傻逼差事,莫不是觉得我命长了,帮我折寿才好?

由不得阿逸多想,一阵劲风便席卷而来,巨蟒的倒刺带着恶臭和令人厌恶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扫过三尺高的丛草,骤雨狂风般呼啸长鸣,让人不得不退避三分。

阿逸也是不例外,此战未打,便已经畏惧了些许,要想逃命都艰难,更何况是杀了它?

电转思量之间,阿逸只能运起飞濂追雪,往后一个筋斗堪堪躲过,但寻之而来的却是距离更近的甩尾鞭子,这尾鞭刺莽用了一辈子,自然得心应手,速度快到落下残影,哪里是每次都能躲开?

又是一个狼狈不堪的扑地翻滚,阿逸满身是泥渣,此刻是叫天天不应,冥剑也落到了草里不见踪影,没有剑,阿逸就是废物,这是不争的事实。

杀机再次来临,阿逸左右一望,见得一颗腰粗的大树,心中缓和了一口气,奋力激射而出,躲开了威力出奇的鞭抽。

躲在树后,阿逸如同丧家之犬,头发的束带也掉了,披头散发的样子就如山间野人,原本绣着金丝的衣裳也被划成了条状,境遇之凄惨,可谓艰辛。

“彭!咔”

一声惊响,吓得阿逸抖了个激灵,面前的大树应声拦腰折断,这是多大的力道?

那刺莽也哀嚎一声,大约是打在了树木尖锐之处,也是疼得不行。

阿逸乘此机会感应了下冥剑的方向,冥剑剑灵似有回应,阿逸瞬间锁定方位,疾步跨出,往冥剑掉落的方向横身飞去。

“嘶”

蛇芯嘶吐的声音让阿逸心中一紧,一个猛扑到底,虽然晚了几分,好在阿逸的速度也不慢,只是觉得后脑勺的头发被卷掉了几根。

“尼玛的——”

阿逸话音刚落,那拥有四颗尖锐獠牙的蛇口顷刻而至,阿逸吓掉落半颗胆子,脸色有些苍白,冷汗哗啦啦的往外冒。

这死蛇刚刚不是才甩了尾巴吗,如何回头看时却是脑袋在前面?

惊魂未定的阿逸脑袋有些空白,但此刻无人能援,只能靠自己千钧一发之计,阿逸又是使出了当初对付蓝中刀的招数,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虽然不甚熟悉,都是被逼出来的,但有时候人的潜能恰恰就是由此而来。

说来也是奇巧,那巨蟒有些智商,本来见到阿逸手中没有剑才敢把脑袋伸过来,却没想到,这点微不足道的智商却害了它。

右手画长天一色,正是破剑式:青山依旧!

而此处境,也正好应了破剑式的蕴含,那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一百四十一章 俗

事出突然,刺莽脑袋太大,来不及转弯,就这么直愣愣的冲过来,当它发现阿逸还有后手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奇异的绿眼甚至都来不及闭上,便被阿逸手刀精准地刺中。

巨蟒立刻哀嚎嘶鸣起来,刹那间,鲜血喷发,凉意浸染着阿逸的手,果然是冷血动物,杀人如饮水,此物该杀!

但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阿逸虽然刺瞎了它一只眼睛,却也只是破碎了冰山一角,就如同哪有抽掉一块砖就使得城墙倒塌的道理?

若是真的倒塌,阿逸这个城楼下的始作俑者,也难逃一死,更何况,现在已经激怒刺莽,哪里还能全身而退?

刺莽眼睛小,是因为进化使然,它本来就不需要用眼睛觅食,所以,这可不是罩门所在,而是点炮的伊始。

“愕嘶~”

刺莽一声怪叫,让整个森林为之一阵战栗,而阿逸望着它那嗷嗷之口畏寒恶心,心中没由来一阵不安,立刻往后倒退,脚上如抹油,直直的往冥剑掉落的方向奔去。

在阿逸看不到的身后,草裙骚动,吱吱哇哇躁动不安,等到阿逸捡到剑时才反应过来,神识不自觉的探查一番后,阿逸脸色掐白,这

上万蛇群,接踵而来!

这刺莽是蛇王!

忍善可是把自己坑害得好苦啊!阿逸欲哭无泪,手上却不能慢了半刻,这些大多五尺长的小刺莽让阿逸心都纠在了一起,患有洁癖和密集恐惧症的阿逸,只觉得天昏地暗,爆裂如斯!

手起剑落间,流觞剑诀帮了阿逸大忙,若不是冥剑能够快到极致让阿逸护得周全,只怕是难见青天白日了。

倒也并不全是坏处,这些密集的刺莽遮天蔽日,鱼龙混杂间使得那刺莽王没了叉脚的机会,反倒是被挤在外围进不来,这会蹭着树皮磨起眼睛来。

小蛇们没有智慧,只知道听从蛇王的指挥,不是说蛇是独居动物吗,许是耐不住寂寞?

呸!

阿逸杀昏了头了,空闲之余还能想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人力毕竟有限,此刻被团团包围,不能移动脚步,只能就地而战。

四周的密草也被锋利的冥剑割了个干干净净,阿逸如同一个尽职尽力的护林员,除草时顺手杀蛇,来者不拒,杀意冲天,使得风云变色,青天暗淡无光,本是艳艳高照的下午却犹如被蒙上了灰布一般。

时间一长,地上的蛇身堆积如山,那些蛇死了,却还是不能断命,定要不偏不倚的砍在脑袋上才可以杀掉,阿逸就是因为这个差点吃了苦头,之后的每一剑都一击毙命,剑无须发!

从下午到夜间,每当阿逸精疲力尽之时,吃上一颗恢复元气的回灵丹便可多坚持一会,而在阿逸眼中,唯有杀,才能活!

是你们逼我的,别怪心狠手辣!

历经一夜,直到天明时分,漫山遍野的蛇身,触目惊心,可怕至极。

奇怪的是,那刺莽王却不知何时不见了影踪,它的数万蛇群子孙,就这样弃之不顾了吗?

阿逸也是精疲力竭,一夜血战,自己被咬了好几口,刺莽牙齿虽然无毒,但伤痕却入骨,并且极易感染,阿逸眼皮有些沉重,强撑着回到聚灵阵法的石头处,见到等待已久的忍善才昏倒过去。

忍善睁开眼睛,拖着阿逸躺倒大石块上,低垂着眼皮想事情,半晌扶起阿逸运功打在阿逸身上,开始逼出体内污血起来。

直到中午,阿逸才睁开厚重的眼帘,忍善已然不在,身旁似有一颗平整的石块膈应着自己,阿逸拿起正要丢掉,突然觉得不对劲,拿起来一看。

上面寥寥刻画着几句话,说的是:“今日听传言鹿原宗放弃大哥,忍善去打探一番,若有所证,切记不可回神剑宗。”

这是何意?

阿逸懵懂,皱起眉头,鹿梳是脑子抽了?而忍善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但若此事真实,自己定然不能回神剑宗去,蓝鑫拜在宋霸门下,周述对自己虎视眈眈,去了,便是找死。

再加上蓝鑫出十万灵石买下自己人头,一旦站到明处,便是众矢之的,处境不会比在齐山险地好。

可不回去,伊涵水还在那里啊!

感觉身上好了许多,心中却沉重起来,阿逸站起身,去一旁的小溪洗漱打理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那刺莽自己是杀不了,还是先去找到江鸢为好,毕竟蔚彩已经走了两日,她怕是等急了。

依照分离时江鸢所言,阿逸拿出那块蓝盈盈的玉佩,一根发丝盘绕其间,腹中孕育的玉石,可谓是天杰地灵的宝贝,触手使人心神安定,爱惜之心油然而生。

输入一丝灵力后,宝玉的蓝光似乎更加柔顺,比之女子的肌肤也不逞多让,阿逸细心感受一阵,脑海中无端出现了一个方向,这玉确实神奇!

一路摸着宝玉爱不释手,还要躲避周围神出鬼没的妖兽,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疾驰奔波到夜间,阿逸依然没有休息,虽然江鸢功力深厚不知几何,但她毕竟是阿逸带出来,便要护着她周全。

找到江鸢时已经是天明,小姑娘睡在一处山涧的凹陷处,石头刚好挡住从天而降的泉水,地上只是铺垫了些许枯草,身旁再无一人。

蔚彩也是狠心,留下手无寸铁的小姑娘独自一人在这齐山,说她没有私心阿逸是不相信的,这两个人从见面就是对头,针锋相对,莫名其妙得很。

江鸢还是穿着那日阿逸给她的蓝色连衣裙,睡姿娇憨,四仰八叉没有一点淑女范,阿逸却升不起一丝嫌弃,反倒是觉得秀色动人,美不胜收。

不知不觉间,阿逸看得入迷,其貌美若香培玉琢,冰清玉润,但细细观赏,又有一丝优雅高贵的气息,有词曰:凤翥龙翔,虽然不及全部,也差不了多少。

“小哥哥?”

许是阿逸目光灼灼,江鸢似有所感,摇晃着脑袋清醒过来,望着阿逸颇为惊喜:“小哥哥,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才来?”

阿逸心中有愧,靠近坐下才道:“让你受苦了,你怎么一个人,那些大姐姐呢?”

聚散终有定,阿逸自然知道,但还是想问问江鸢是否知道蔚彩的去向。

江鸢也靠过来些许,但女子自带的矜持还是隔了一尺远,有些无趣道:

“你走了后那些大姐姐倒是对我和颜悦色,说我在外面也算是个美人胚子,但那个叫蔚彩的女人回来见了我就发脾气,我一气之下就电伤了她,然后就到这来了。”

电伤了她?

想来蔚彩也是聚神期的天才,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电伤,恐怕又要改变她对四方世界天才的排名了。

“小哥哥,我们要出去了吗?”见到阿逸愕然,江鸢揉了揉晶莹的大眼睛问道。

此时出去胜于找死,只能等和尚打探清楚事情经过后阿逸才敢动身回去,这便是兵马未动,先得运筹帷幄才可,否则,踏之即溃,何必以身犯险?

“还走不得,小江鸢,不要心急嘛。”阿逸望了望江鸢,转头看向山涧,泉水叮咚让人心中安宁了几分。

江鸢虽然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但有个所谓的奶奶,所以也不是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见到阿逸有些忧心的表情便道:“小哥哥,你遇到烦心的事了吗?”

说来也是阿逸的问题,曾经左宫教导阿逸不要只在意大事运营而忽视细枝末节,而阿逸并没有听进去,此刻被江鸢看透了心思,有些欲盖弥彰的道:“没有啊,何出此言呢?”

江鸢像是发现了什么,跪在阿逸面前嬉笑道:“可不是呀小哥哥,你沉思的时候就好像旁若无人一般,是个人都知道你有心思啊!”

“”阿逸看她调笑半天,无奈跟着一笑,

想起忍善留下的话,事情并非开始想得那么简单,鹿梳一旦不再支持自己定然会尽人皆知,到时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阿逸招惹的仇人不算多,但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往后面临的局面,将是最复杂的情形。

阿逸叹息一口气,看向玩弄自己手指的江鸢,年少无知的赤子之心,没有烦心事,有什么不好呢?

之后的几天,阿逸每日上山杀怪,遇见大的就跑,遇见小的便是一阵揉捏残害,这几日手上的鲜血比十几年的积累还要多,但也正是这些鲜血,才更加能够让人成长。

一连过了十天,距离从神剑宗出发已经是二十有三天,留下回去的四天,满打满算也就只能逗留在齐山三天。

若是路上有所阻难,怕是难以及时赶回,而忍善也一直没有音讯,阿逸也不打算等下去了,该来的终究会来,躲着能保全一时,能苟活一世吗?

正好,拿那些喜欢当拦路狗的人来祭剑!

这一趟齐山没有白来,先莫名其妙连升两个小境界,而后遇到聚灵阵法强行破开聚神期,十天之内连升三段,在这世上不是没有,但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杀掉自己,是修神界的损失!

阿逸想到这些,嘴角终究裂开些许笑意,看向玩水的江鸢喊道:“小江鸢,明天带你去浪荡,做好准备了吗?”

相处十日,江鸢也算熟悉了阿逸的性格,这会摇晃着扑闪的黑发欢乐不已,眯着眼珠道:“在外面你得叫我佩儿,我叫你哥哥!”

阿逸疑惑:“你带玉出生应该叫你玉儿啊,为何要叫佩儿?”

“玉儿太俗,佩儿太美,仅此而已!”江鸢解惑道。

这让阿逸更加不解:“那你知道什么是俗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打五

出山时,路过死谷,江鸢在那颗大树下徘徊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进去看看她逝去的奶奶,听她说,那不是她亲生奶奶,而是雷君身边最为信任的仆人。

这样说来倒是可以解释奶奶是雷君他妈的问题了,阿逸安慰好一会,江鸢才安心跟着自己上路,一路上都兴致不高,直到遇见了阿逸的老朋友,万重兽。

那只万重兽当日被阿逸用小黑剑所伤,头上一直插着断刃,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阿逸拔刀相向的时候,江鸢倒是不愿意了,走过去一阵安慰,然后摸着万重兽的大脑袋拔出了小黑剑。

阿逸有些愣神,这还聊上了?

“哥哥,她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记恨它了吧?”江鸢小心翼翼的回头,望着阿逸警惕的眼神祈求道。

记恨倒不至于,跟个妖兽记仇岂不是自降身份,阿逸没说话,等到万重兽与之分离,阿逸才道:“你能跟它对话?”

这万重兽虽然成年,但却不能口吐人言,不要说它了,就是圣兽罪渊都不能,那江鸢是如何与之交流的呢?

“佩儿生来就可以通晓它们的语言,有时眼神交汇便可,外面的人都不能吗?”江鸢孕玉而生,天赋异禀,不能以常理度之。

阿逸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出了死谷,比万重兽危险的多了去了,阿逸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外面有许多人早就按耐不住了。

走了一个时辰,总算出了死谷,阿逸两次经过死谷,却也没有发生什么诡异伤人的事情,看起来死谷的威名并不是那么名副其实啊。

回到来时佣兵猎人的地盘,还是那些熟悉的大汉,只是蔚彩早已消失踪影,怕是回了她的药门去了,阿逸也不想多做停留,拜别后领着江鸢往山外走去。

只走了十里地,是一片蜿蜒崎岖的小路,两面环山的狭长之地,来时阿逸没有顾忌,但此刻去不敢走这条路,倒不是阿逸怕了,而是不得不谨慎一些。

见到阿逸停下脚步,江鸢收起新奇的目光问道:“哥哥,怎么不走了?”

放眼望去,连山数十里,草木蓬高连绵不绝,这是一条出山的必经之路,若是阿逸要埋伏自己,这里是不二之选,这条路,走不得!

江鸢刚想继续走,阿逸喝道:“等下!回来,我们爬山。”

不知其中精密的江鸢小脸露出疑惑:“有路不走,爬山干嘛?”

阿逸刚想说话,便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压抑起来,这是忍不住了吗?

随即阿逸冷笑一声:“出来吧,藏着干什么,怕杀不了我?”

四下没动静,片刻后,从四周钻出来五个男子,其中四个都是黑袍裹身,只有其中一个头戴褐色头巾,全身灵力包裹雄浑霸道,手托长刀的精瘦男子笑笑道:“敢问是辰逸辰公子?”

江鸢这会反应过来,有些紧张的看着阿逸:“哥哥,他们要做什么?”

阿逸低下脑袋嗤笑一声,小声道:“等下我让你先走,你直接问路去神剑宗,找一个叫伊涵水的姐姐。”

然后抬头大声道:“正是我,杀我,要付出代价的,你们可要想好了。”

领头男子一听就知道阿逸是不会任人宰割了,只是他扫视阿逸一番,有些惊讶道:“往前听说辰公子只是开元前期,今日一见确实聚神前期,这可是要加价的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这些人都是些为了钱能亡命的,阿逸跟他们拼杀不一定能沾到好处,此刻阿逸心中没底子,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别废话了,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你们这些替人卖命的能有多厉害,一起上吧。”阿逸不想墨迹,打不赢自己还能跑,没必要与这些人多费口舌。

那领头人一愣,脸上做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下一刻全身威势暴涨,尽然足足是聚神期巅峰的境界!

场面不再平静,杀气旋绕着在场数人,另外四个也各自释放威压,都在聚神前中期不等,五人各自站位,成正五边形,无论阿逸想从哪一边攻击,其余四面的攻击都难以招架。

“慢着!”对方刚想动手,阿逸吼了一声:“你们跟我有仇,没必要对我妹妹动手吧?让她出去如何?”

五人皆是一愣,带头人这才有空细看了一眼江鸢,顿时惊为天人,本来在他们眼中只要钱才是最为吸引人的,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动人的小姑娘?

几人皆起了歹心,领头人心中更是痒痒,淫、笑道:“这是自然,你死了,我会善待她的,小姑娘你站到一边去,叔叔们伤到你就不好了。”

江鸢也看明白了这个局势,没有理会那领头人的言语,低声对阿逸道:“哥哥,我可以帮你的,我们冲出去!”

开始阿逸是想着冲出去,但现在看来跑又能跑多远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逃跑是最懦弱的办法。

阿逸眼中怜惜,同样低声道:“我知道你有自保的能力,你出去后不要停留,听我的话去神剑宗找伊涵水。”

江鸢虽然未经世事,却也知道阿逸这是要让她先走,自然不愿意,阿逸有些生气,骂道:“滚蛋,别磨磨唧唧的,快走!”

如今的阿逸早就不是当年只会坑蒙拐骗的阿逸了,此刻阿逸眼中金光流转变化,似有星辰轨迹,语气坚硬不容置疑,江鸢一个小丫头哪里受得了,只能眼泪兮兮的望着阿逸往后退。

阿逸心中也是担忧,但这一路定是艰难险阻,虽然她的能力不会成为自己的拖累,但她若有一点损伤,自己带她出来岂不是罪过?

“啧啧啧,这两兄妹卿卿我我的,好不感人啊?”褐色头巾的领头人打断了阿逸的思虑。

江鸢不舍地走出圈子,慢慢往后退去,几个杀手似有所感,正要回头看江鸢往哪去,阿逸大喝一声:“几个垃圾,受死吧!”

话音未落,冥剑无端幻化,橙光突显缭绕,其上电光闪耀,这是剑灵有苏醒的迹象,阿逸心中有了些底气,以聚神初期独战五大同境界高手,即便是输,也要输得漂亮!

阿逸霸气侧漏,不代表其余五人就是任人宰割的绵羊,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没有谁差了谁一截。

电光火石间,阿逸直奔那聚神期巅峰的领头人,擒贼先擒王,杀了他其他人便不足为患!

只是,哪有这么轻松?

领头人嗤笑一声,手中大刀因为灵力的挟持变得嚣张跋扈,幽暗的气息绵绵不绝,就地几刀劈下,脚上轻点,飞身而起,连环飞斩,刀光四溅而出,使得空气都被割裂。

一连十几道罡风扑面而来,阿逸虽然早有预料,却没想到这人修的也是快刀,且刀刀霸气,唯快不破的刀速,杀他怕是艰难了。

而阿逸人在空中,一剑直来,空中刀气横飞,阿逸不得不加以躲避,飞濂追雪是必不可少的,接连躲开后只能落地,等待阿逸的却是其余四人的合力围剿。

一时间,阿逸的处境开始险象环生,跌宕起伏间难以招架,独自单挑这领头人便已经是艰难,更何况是面对四人的连环击打?

这五人武器不同,自然使用功法也不尽相同,阿逸手忙脚乱间不得不用出流觞剑诀堪堪抵御,却也是分身乏术。

斗了没有八十招,阿逸一个不甚,后背便被戳中了,回头一望,便是那领头人和然悦色的笑脸,似乎在说:不是我打的,跟我没关系。

虽然刺得不深,但阿逸心神却是一乱,其余四人找准机会,便是齐齐一击,从四面八方喷发而来,杀气毅然凌冽,誓要致阿逸于死地。

“受死吧!”

其中一个杀手似乎觉得能够杀掉阿逸,已经忍不住吼叫了起来。

想不到,出山的第一战,便是如此险象环生,阿逸心中一叹,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脚上把飞濂追雪运转到极致,身上不做丝毫防护,只为了逃出包围圈。

“啊!”

飞濂追雪即便再厉害,也始终遵循天地轨迹,阿逸四周被紧紧包围,想要出去,便要付出代价,于是左手手臂便被划出了深邃的血痕,皮开肉绽间,使得阿逸血汗合流,难以忍受。

但阿逸出来了,这是最好的结局,而阿逸没有急着回头,预判着这四人的速度,反手横剑后陌默等待,半个呼吸过后便是回身一剑!

剑尖上挑,剑光横飞乍现其间,快到极致的一剑,正是当初对江鸢使出的那一招,冲神雷霆第六式:随流远去!

阿逸的压箱底绝技,见者必死!

若非把阿逸逼上绝境,他们定然不会在死前见到这一招。阿逸还是没有回头,却清楚的感受到冥剑停顿了三下,本来还有最后一下的,却是叮当一声。

不用猜,定然是最后一个人反应过来,用手中利器挡住了,阿逸叹息一声,这一招还是没有练到极致,自己的压箱底也不过如此。

但,他还是得死!

在场五人都惊呆了,唯有领头人本来站在一旁看戏,哪里知道阿逸这回首一剑尽然不偏不倚的划开了他三个小伙伴的脖子?

这让他顿时大怒,拿起手中大刀便要上前宰了阿逸,却又听见了一声脆响声,随后便是一声:“咯咯~”

领头人一呆,望了望自己手中的大刀,有些不自信起来,阿逸竟然把他最后一个兄弟用来抵挡杀招的长剑一分为二,随即从头划开直到两腿之间!

阿逸单膝跪地,埋着脑袋,只是因为面前的人被划开,血水喷薄而出,莫要沾染了一脸血渍才好。

第一百四十三章 团灭

斜阳鲜红,是因为光线中红光的波长最大,才能成为太阳的晚年陪伴,这便是告诉世人,谁能站到最后,谁才是胜利者,当然要想有不倒之气运,先要有底牌。

余晖下,阿逸飘飘长发上洒满了血雾,片刻干枯后犹如杀人若狂的血魔,让敌人心中发悸。

“你——”

领头人声音沙哑,哽咽了下喉结,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一打四不是没有,但能够一瞬间杀掉四个同级甚至更厉害的对手,世间罕见!

“怎么,怕了?”阿逸听到响声,这才抬起头来,冲神雷霆确实不凡,杀人于片刻之间,不怪领头人害怕。

未战先惧最为致命,领头人深吸一口气,自己可是聚神期巅峰,有什么可怕的?

“小子,你杀我兄弟,总要偿命才行,拿命来!”领头人以声壮胆,势如破竹的大刀长驱直入,直逼阿逸心脏而来。

阿逸不悲不喜,临危不惮道:“你能杀我再说吧。”

说完,耍出一个剑花,重新正手拿剑,以静制动,领头人气势汹汹的一刀,聚神期巅峰的猛攻阿逸还是不敢硬抗,只能向左翻转一圈,躲开一击。

在翻转时会有一刻视线离开领头人,等到重新看向他时却发现他的刀已经横刀而来,其间变化之快让阿逸心中一紧,这是甩不掉还是咋的?

领头人脸上浮出笑意,也就如此而已嘛,他亮闪闪的大刀距离阿逸面门只有一尺宽,是该他高兴,但阿逸怎么会那么轻易让他得惩呢?

阿逸此刻坐在地上,虽然刀锋离自己很近,但也并非没有可解之法,简单来的话就是弹射起步,便可灵巧的躲开。

但阿逸想要赌一赌。

回想起当初阿逸在神剑宗与周述打赌的那局打斗,那个青年男子对战大高个,本来他也能退后躲避,但是他却以身犯险,另辟蹊径斜身攻腰,导致对手功亏一篑。

赌,便要赌得大点!

阿逸要想打赢聚神期巅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若是兵行险招,或许可以胜呢?

心思电转之间,阿逸动了,头往后仰下,整个身子几乎要贴近地面,而左手用力推动地面使得身子依靠这股力开始旋转,而右手也平放在地上,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

领头人没有想到阿逸竟然直接躺下,丝毫不护卫胸口这等命门,微微一愣后顿时喜笑颜开,大刀本来已经往左边横飞过去,这会又撤回来,顺势向下斜劈向阿逸的胸膛。

此刻,便要看到底是谁的想法快了,或者,是速度快。

说时迟那时快,下一刻便见分晓,阿逸身子在旋转,右手同样加速砍向敌人的脚踝,领头人只是单纯的劈砍阿逸的胸膛,结果自然明了起来。

“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两面环山的丛林中妖兽叫声此起彼伏,好似在回应他一般。

阿逸赌赢了,但也并非毫无代价,身子旋转中,还是被一刀砍在了肋骨处,刀锋狠辣,使得有些深邃入骨。

但这都是小事,阿逸最终还是赢了一局,那领头人的脚踝被冥剑割裂开来,顿时骨肉分离,他的脚断了!

阿逸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冷冷的看着领头人道:“早就告诉你,杀我,要付出代价!”

“啊——我杀了你!”领头人此刻急火攻心,眼睛血红如斯,额头上青筋毕现,混合着汗水犹如发狂的野兽一般,这会正要站起身来杀阿逸。

只是他还没站起身便又倒在了地上,刚刚丧失一脚,恐怕还不习惯吧?

阿逸可不会对敌人仁慈,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舞动冥剑,送出几个剑花后立即跟随其后,一点都不给敌人机会。

那领头人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半跪着迎战,但他在气势上就输了阿逸一层,越打越心急,只想着如何脱身,哪里还有心应战

而阿逸这边虽然身上受了三处伤,但比起领头人断脚之痛却无伤大雅,自然不会急躁,但手中剑法却有如涛涛江河不眠不休,打完冲神雷霆前五式后,便开始用无名剑法参和着流觞剑诀打出快剑。

随心而动有感而发,这种别具一格的打法使得领头人应接不暇,开始还能辨析得一清二楚,直到后面便是逐渐步入眼花缭乱的境地,哪里还能全部招架?

一时间,两方厮杀由阿逸一方占据上风,每每有对方解不了的剑术,阿逸便小小的惩罚一剑,直到三百招之后,领头人被阿逸勾画得皮开肉绽,全身没有一点完好的地方。

“叮~”

最后,领头人实在被消耗得没了力气,乘着大刀被打飞,他也不再动作,颤声道:“你,你要杀就杀,拿我练剑,可耻!”

“那你们围而攻之的时候怎么没说要遵循道义呢?”阿逸冷笑一声,用剑指着他的喉咙道:“想怎么死?”

一个聚神期巅峰的人物,就这样跪在阿逸身前,不敢丝毫动作,也是因为他大意了,阴沟里翻船,实属可笑。

“要杀就杀,何必问我!”领头人倒是有几分骨气,只是全身被阿逸的快剑照顾,此刻满脸血肉模糊,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让人犯恶心。

阿逸捂着肋骨处的伤口,叹了口气,此人本来和自己无冤无仇,如今却要葬身于自己剑下,该杀吗?

该杀!如果此刻跪着的是自己,这些人会毫不犹豫的割下自己的头颅去领那十万灵石。

不再多想,只是微微抖动冥剑,轻而易举的割破了领头人的喉咙,鲜血如出一辙的喷洒而出,见证这场陨落。

只是,这领头人死像却有些诡异,嘴角上扬间带着一丝邪气,难道死了会很高兴?

或许是解脱吧,阿逸默然,矗立半晌,收起剑刚要转身,便突感不对劲,冥剑又重新抽出,谨慎的转身,喝道:“你是谁!”

来人止步,锦衣玉饰,腰前挂着一串玉石头,长相也是翩翩公子的角色,约莫二十出头,此刻笑盈盈的道:“厉害厉害,你是我见过这么多年来见过的平辈中,第一个能让我停在一丈开外的人。”

此人相隔阿逸不过一丈多一点,虽然刚刚阿逸沉浸在思虑中,但神识却是时刻外放,现在他就杵在跟前,这如何解释?

阿逸看不透他的境界,心中机警起来,冷哼一声:“朋友,你我不相识,莫非要多管闲事?”

并不是说阿逸没有怀疑他是来杀自己的,但此人穿着得体,容貌英俊,行为也没有太多可挑剔的地方,只是言语之间有些轻薄而已,阿逸也就不好怀疑他是别有用心的人。

“别看了,我叫管苏梁,你叫什么?”那自称是管苏梁的人摆摆手,很是自来熟的样子倒是让阿逸放下了些警惕。

阿逸摇摇头,劝慰道:“我被大势力盯上,随时都有可能被追杀,聪明人都不会靠近我,你,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不不不。”阿逸摇脑袋,管苏梁摇晃得更起劲,否认道:“我途径此地,见到你被人围剿却全身而退,故而来跟你交个朋友。”

此人行为怪异,阿逸不能不防,便指着身上的伤口道:“我这叫全身而退?兄台既然不是局中人,还是离我远点吧,莫要惹了一身骚,反倒不好。”

管苏梁看着是个谦谦君子,实则脸皮极厚,死皮赖脸道:“我不怕,年轻一辈中,少有敌手,兄弟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你的。”

“呵呵。”阿逸心中冷笑,世人都是无利不起早之徒,此人说自己没有所图,阿逸打死不信。

只是此刻自己有伤在身,没必要再起风波,便道:“多谢管兄好意,但我生性不喜劳烦他人,心意我领了,就此别过吧。”

“哎——你别走啊。”管苏梁跟在阿逸身后叫唤。

见他跟在自己,阿逸心中厌烦,转身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人不喜欢交朋友,别跟着我了!”

阿逸眼中的排斥显而易见,管苏梁看得真切,突然觉得自己的出场方式就错了,声音有些冷淡道:“你不想与我交朋友,不会不想和言家交好吧?”

言家?

有点意思,阿逸转身道:“哪个言家?”

“还能有哪个言家?”管苏梁这会亮出底牌,话倒是少了起来。

阿逸印象中,除了言淑雅的言家,还真没有其他的言家了,思虑一刻,阿逸才道:“怎么,换言家接手我了?”

“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啊,辰兄弟。”管苏梁嬉皮笑脸的,和阿逸一个德性。

辰兄弟。

阿逸记得自己好像没有说过自己名字吧?

管苏梁见阿逸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盯着自己,他也不畏惧,耸耸肩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你现在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我不应该知道吗?”

那你问得起劲干什么?

“你想做什么?”阿逸斩钉截铁道,不给他话多的机会。

由于阿逸没有开玩笑的心思,管苏梁顿觉无趣,也严肃了几分:“辰兄弟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吧?鹿家视你如弃子,将鹿语消除记忆,如今兄弟你是内忧外患”

“鹿语失忆了?”阿逸有些惊讶,牵动了伤口,有些疼得牙痒痒。

阿逸心中惋惜,像是自己心爱的东西丢失了一般,令人扼腕叹息,情绪终究霸占了理智,该来的知道会来,但来时却不见得能够释怀。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罚与底牌

到底是遇贵人,还是言家的探子?

真真假假难以分辨,言家素来只有言淑雅之流和阿逸有点关系,但那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人物,这会钻出来个示好的言家,阿逸只能心照不宣了。

好在,阿逸现在无须知道管苏梁是何方神圣,此前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去神剑宗接伊涵水,没有鹿梳在神剑宗的势力照看,光靠左宫放逐一人,怕是难保涵水周全。

想到这,阿逸抬头看向管苏梁:“你也要跟着我?”

管苏梁哈哈一笑:“不不,我跟着你干什么,我不用佛界那些人的低端伎俩,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看心情帮帮你。”

“呵呵。”阿逸冷笑一声:“你为什么帮我?”

言家,一个仙界的家族,派来人交好,帮忙却不求回报,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阿逸不需要。

“当然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啦,我对你没有威胁的,你怕什么?人情?”管苏梁歪着脑袋,随口而言却一语中的。

阿逸害怕,怕还人情。

天色渐黑,模糊漆黑中看不清是非黑白,阿逸望着远处的山岗:“连鹿原宗现在都把我当成弃子,你们言家当家的是傻了吗?”

管苏梁耸耸肩:“什么弃子不弃子的,你只需要知道现在该干什么,想那么远有好处吗?”

也许他是对的,阿逸摸着伤口上的血,无畏的收回目光:“你先行一步帮我保护伊涵水,我欠你一个人情,划算吗?”

“划算!”管苏梁眼睛放光,在黑夜中灼灼生辉,搓了搓手道:“就这么简单?”

在阿逸点头后,管苏梁走了,阿逸长出一口寒气,嘴唇和脸颊霎时变得苍白,领头人的一刀深入肋骨,触碰到了内脏,为了不让管苏梁察觉,阿逸一直强撑着,这会松下气来顿时疼得揪心。

休息一夜,阿逸焦躁不安,忍善一去不回也就罢了,自己在神剑宗几乎没了支柱,墙倒众人推,鹿梳这是把自己往绝路上推啊。

清晨时分,由于有须臾草的缘故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阿逸等不及,一人一剑踏上这条回神剑宗之路,比之来时,不可同日而语。

路途不远,但阿逸一路如履薄冰,生怕有人窜出来要取自己项上人头,但还是那句话,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但当它来时还是难以接受。

这次来的,不是多少人的围殴,只有一个人,境界比阿逸高了整整一段,阿逸知道,一场生死搏斗要开始了。

官道上,路边一颗白杨树上躺着人,一身白衣用金丝绣着狂龙,英姿勃发的气势便已经让阿逸难以比拟,落地后,得其全貌,更是让人生不出杀心。

此人阳刚之气跃然于表,五官端正飘飘依然,是结合了飘逸和刚正的美男子,稍显淡黄的健康肤色,微微隆起的肌肉也是一道亮丽的加分项,若阿逸是个女人,说不定都动心了。

“辰逸?等你多时了”这人依靠在白杨树旁,环抱的双臂中夹着一把银白剑鞘的宝剑,一看便是用剑高手。

这下,遇见同行了。

同样,可以猜测得,此人若不是散修,便是和阿逸师出同门,神剑宗藏龙卧虎,阿逸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听说你用剑很厉害?”这人梳理了下自己随风浮动的长发,用素带绑好自己的头发,顺便勉起了自己的袖子。

在耀眼的阳光下,他手臂上纹着一条龙,黑色的蛟龙,初露龙头,便已经让人震撼。

蛟龙点睛,栩栩如生!

臂纹蛟龙,银剑白衣遮其身,黑白双生,不用猜便知道此人便是赏金界大名鼎鼎的白蛟!

姓白名蛟,无人知晓他是哪人,多大,是何身份,只是他的名字却早已经响彻修神大陆,而且,没人见过他的招数。

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当然,一个人有了名,自然会被吹嘘,说得最多的便是此人剑法变换多端诡异妖娆,无风不起浪,阿逸心中暗暗警惕,此人,怕是这路上的最强敌人。

“不说话?想怎么死?”白蛟心高气傲,即便阿逸初具声名,却也没有入过他的眼,杀一个开元期,小题大做。

阿逸还是不答,只是缓慢的祭出冥剑,扯掉身上多余的服饰,深呼一口气,此人运神初期,逃不掉,死却容易得很,一但自己在接下来的打斗中露出破绽,阿逸不敢想象。

所以,阿逸心头似乎有千金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死不可怕,迎接死亡才可怕。

见到阿逸不打算开口反而掏出武器,白蛟吐了一口唾沫,摇摇头道:“既然如此,送你上路便好。”

声音平淡,浑浑噩噩似缭雾,阿逸似有所感,不敢怀疑直觉,一个闪身爆退,冥剑护在身前狂舞,铿锵作响,连绵不绝!

此人化灵力外放为实质,百步杀人,毫无征兆!

阿逸心惊胆战,借着后退之劲道,退开五丈,一时难以平复心情,此杀招默默无声,与禁术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阿逸没有见过禁术,但听过便足以。

“禁术?”阿逸声音沙哑,不敢有所动作,只能横剑于胸前,若真是如此,也不用打了,没有胜算的。

白蛟顿住身形微微一愣,便哈哈大笑起来,岔气道:“哎呦呦,你便是神剑宗的风云人物?没有见识也就罢了,智商也不够啊,哈哈哈”

阿逸初出茅庐,天下皆知,只有这白蛟不知道,冷声道:“既然不是禁术,我也就不怕了,你不是要杀我吗,可以开始了。”

笑声戛然而止,白蛟直立起身子,脸上再无笑意,手中长剑出鞘,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虽然在他眼里,所谓如日中天的辰逸,不值一提。

运神可飞,白蛟冲天而起,如一只大翅扑腾的白鹭翱翔于天际,片刻后,从天而降,许以阿逸最高的威压,没有多余的技巧,却让人预见死亡。

躲还是不躲?躲得开吗?

心思急转,阿逸不再犹豫不决,谁没有几招从天而降的剑法呢?

天妒便天妒吧,能够化解当前的绝境便好,若是死了,连天妒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丢冥剑,阿逸不是一次两次了,花间枉顾绝剑式:苍天有罪!

只见阿逸画出几个剑花,口中念念有词,苍天若有悔,也难辞其咎!

下一刻,冥剑毅然决然地青云直上,漫天橙光虹彩良久不灭,灵力似大海阑干汹涌澎湃,速度快到残影如实质化,一股不可抵挡之势直逼白蛟。

苍天无罪,罪在我,杀我不泄其愤,不如长剑伴我,誓死逆天!

天上的白蛟本来不觉得怎样,但心中突然一跳,暗骂一声疯子,本来英俊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但他的身子还是止不住的往下落,想要逃却没有去路,顷刻间便与冥剑亲密接触。

“叮!”

金属的触碰后的丁铃声并不震撼,随即空气中陡然爆发了难以估量的能力,轰鸣一声,天地色变,浩浩荡荡的灵力波动使人胆战心惊。

天色开始暗淡无光,天边悍雷无端轰响,狂响之声不绝于耳,云层压到最低,这不是阿逸和白蛟所能做到的,天之妒,泯灭神魂,人神与天地,共怒!

良久,烟消云散,阿逸喉咙一甜,忍不住吐出鲜血,天罚本应该使人神形俱灭,念在阿逸年幼,神识不及百里,天地难以察觉,遂放阿逸一马。

十二方世界,普渡圣尊终于清醒,望天而视之,冷哼一声:“看什么看,有什么事,冲我来!”

“轰隆隆”

来便来了,直径一丈宽的紫色闪电铺天而来,九天神罚,烛雷焚寂使得天地失色,风云变幻似大地将倾!

紫到发黑的雷劫激荡崩射,一股无与伦比的雷电之力席卷开来,空气开始变得不显实际,模糊不清又粘稠如沼泽,苍穹倾轧,五海颠倒,雷劫如期而至,却又恐怖如斯!

“彭!”

轰鸣一声,灰烟炸起弥漫无垠,浩浩汤汤过后,又归于平静,四周一片杂碎,漆黑中冒着黑烟,一切都粉身碎骨,大地横陈龟裂,百里山河竞相破碎,唯有普渡圣尊。

没错,就是如此虎头蛇尾,雷劫谁都能杀,唯独圣尊,天道自成不灭永生,错了又如何,能杀死吗?

不能,就如同翅膀硬了的白眼狼,天罚又如何,事已至此,哪怕是天,也要认命!

一切尘埃落定后,普渡圣尊望着这破碎百里的山川,有些苦涩道:“帮你扛锅,人情你能还清吗,小鬼?”

四方世界,阿逸只是被天瞥了一眼,此刻体内血脉翻涌,狂躁不安难以平复,这场战斗,来的太凶猛了些,苍穹一怒,即便是白蛟也难以承受。

此刻烟云散去,天地恢复清明,心高气傲的白蛟单膝跪地,衣衫褴褛灰尘仆仆,本来已经束起的头发此刻又散乱开来,样子狼狈不堪,像是个乞丐。

而相比阿逸,只是吐了些鲜血,体内有些不适而已,阿逸远远吆喝一声:“白蛟是吗?你没有禁术,我有。”

花间枉顾逆天而行,被天道所不容忍,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是禁术是什么,只是因为是近五百年才创立的绝学,不在十大古禁术之类罢了。

“早,早就有传言说你领悟了花间枉顾,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白蛟长剑插在地上,没入一半,胸间有一片殷红,此时强撑着站起身来道:“天罚,不好受啊,这下我们之间算是公平了,在下白蛟,亮底牌吧。”

底牌?

还有什么底牌,没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最后的手段

行荡在这浩瀚江湖中,每日打打杀杀如家常便饭,稀松平常到了不痛不痒的地步,阿逸依然怀念在江州的岁月,没有纷争,只有平淡甘甜的生活。

而如今,每剑直指要害,杀气弥漫在空气中,使得凝固,然后坠落一地,疲于招架,醉心生存。

白蛟是杀手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赏金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杀手岁数不得大于被刺杀者十岁,境界不可高出一个大段。

这样才不会引起杀手内部不必要的纠纷,所以,白蛟来了。

剑来,气势惊鸿划破长空,只是淡淡一剑,阿逸不得不挡,挡住后,持剑的手必定生疼,剑光闪烁间,阿逸便危险重重,境界压制一个大段本就艰难无比,更何况白蛟剑法虚幻绝速?

“啊!”

终是逃不过这让人眼花缭乱的剑术,阿逸被刺中了胸口,血流不止,披头散发无比狼狈,斗白蛟,是阿逸在同辈中除了战周述之外,遇见的最惊险的一战。

“小子,没想到你能接下我七十一招,左宫放逐真的这么厉害?随便一个徒弟都这么狂?”

白蛟持剑屹立,眼中还是有一丝欣赏的成分存在的,区区聚神前期便能够抵挡自己杀招七十于次,有来有回十多回合,解开自己奇幻剑术六十多招,结论便是——

此人大才!

阿逸这几日流血流得多了,看着胸前淌血的伤口见怪不怪,沙哑着喉咙道:“你知道我是左宫放逐的人?”

白蛟混迹江湖数年便风生水起,邪名扬天下,自然知道阿逸话里的意思,嗤笑道:“别拿左宫放逐来压我,我要是怕他,我也不会来。倒是你,还有什么遗言?”

剑都没有杵在脖子上,就要留遗言了?

阿逸冷笑一声,翩翩倒到的直立起身子,点穴止住胸口的脉络,道:“等你杀了我,我自然托梦于你,别着急啊。”

听阿逸如此说,白蛟耸耸肩,无奈嘀咕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

话音未落,抄起宝剑便飞跃而来,百步之遥,如跨虚无转瞬即到,银色的宝剑白光激射,放浪到百丈开外都耀目夺神,相应的,阿逸周围的空气顿时变得稀薄而胶黏,使得呼吸都急促难平。

但此剑的威能却不止于此,伴随着冲击之力,乌光展现间能够恍惚的看到一条翻腾作怪的蛟龙!

意化蛟龙,乃奇缘也!

观白蛟表情,也是引以为傲,一剑横来,逼迫得阿逸长发翻飞凌乱,像是避之不及般乱窜,但阿逸不想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是以竖剑于胸前,双手紧握剑柄,右脚微微一跺,身体已经如炮弹一般激射而出,空气开始呜咽嗷叫,冥剑知道主人要拼死一搏,顿时橙光纵横交错,使得大地一片金黄。

就如两头发疯的蛮牛,拼了老命的往对方身上撞去,白蛟有些不明白,这辰逸难道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叮咚一声锵响如梵音浩荡,扩散开来,金属之间的对决自然而然的冒出了闪闪火花,橙色与银色的光焰交杂在一起后,朝着四方激纵骄横,而白蛟剑中的蛟龙此刻粉身碎骨,再无踪影!

白蛟感觉喉咙一甜,脸上有些惊恐诧异:“你竟然硬抗?”

声音还未传递开来,阿逸与之一触即分,身子如断线风筝招摇过市,轰隆一声砸在了地上,土地破裂半丈后停下,而后阿逸口中的鲜血止不住的喷涌。

于是,鲜血顺着身下土地的裂纹开始流淌,划成了一条航道,却又被吸收进干枯灼热的泥土中去了。

阿逸脑海中,想的不是自己的那一招硬抗,那只是逼不得已罢了,但白蛟的那一剑是蛟龙出世,其中定然有领悟和造化,阿逸觉得熟悉,却又没有印象,故而体内血脉激荡翻滚却不能让阿逸分心。

“蛟咳咳蛟龙生,四海灭,你这蛟龙,是你自己悟出来的?”阿逸口腔里还冒着鲜血,却忍不住心中好奇,磕磕绊绊的问道。

白蛟此刻也是气血翻涌,但比起阿逸不能再战的状态要好很多,轻笑一声回应道:“运神期本来就要领悟,不是我自己悟的,难不成是你悟的?”

听白蛟声音,没有了杀意,不知道是不是阿逸感觉错了,用尽力气坐起身来,气喘吁吁的笑笑:“那这样咳,这样说来,我输的不冤。”

白蛟重新把剑插在地上支持着身体,无奈道:“你是真不怕死?”

“怕,但我更怕涵水死。”阿逸神情变得有些落寞,没有了刚才不可一世的嚣张。

把生死置之度外,是对涵水的不公平,当英雄念及儿女情长,便再也没有咬不动的铮铮铁骨了。

“涵水是谁?”白蛟来了兴趣,眯着小眼望着阿逸。

阿逸抬头,眼中重拾坚毅,颤抖地用剑立起身子,冷声道:“你还是没有杀掉我,不想听遗言了吗?”

“你打不过我的,徒劳而已。”白蛟开着玩笑,直到现在,在他眼里,杀阿逸,依然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难道,自己真的如此弱小,让别人连正眼瞧的资格都没有?阿逸反复在心中问自己,真的不行了吗?

真的要任人宰割吗,真的要把涵水独自留在神剑宗面对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小人吗?

战意,油然而生,拔地而起,扶摇直上!

在阿逸脑海中,圣尊画册展现无遗,林深麋鹿的皮毛花纹斑驳交汇,溪流传递落花之意境让人精神抖擞!

阿逸站起来了,精神上的强大,胜过肉体上的溃败。

当白蛟似有所感看向阿逸时,阿逸已经长剑所向,携带着决意杀机狂奔而来!

不知为何,白蛟脚底生寒,这是他出师一来第一次感受到的威胁,是那么的真实,但让他心惊胆寒的,是低他一个大境界的人带来的!

在他思量之间,阿逸已经到来,百丈神识陡然触发,瞬间包裹了白蛟的神识,阿逸知道,来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了,而神识压迫,是最好的选择!

白蛟只觉得脑中空白了一刹那,而阿逸要的,就是这一刻!

冥剑呼啸空灵,速度在流觞剑诀的加持下达到了极致,当阿逸眼看着冥剑触碰到白蛟脖子的时候,刚想松一口气,却发觉自己脖子上也多了一片冰凉。

阿逸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结局竟然是这样。

两人两剑互相抵着对方的喉咙,局面顿时僵化了下来,谁都不想死,只是白蛟的脸上更加难看,刚才只是头脑空白了一瞬间,便到了这个不上不下的状况,阴沟里翻船,说出去笑死同行。

“你行啊,啊!”

白蛟一声爆呵,脸上阴沉得可怕,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辰逸竟然藏了一手神识攻击,要不是他本身就神识充盈远胜常人,此刻怕是身首异处了吧?

同样的,阿逸也不好受,神识攻击需要远胜对方数倍才会无伤,而这白蛟神识强大到不差自己多少,此刻阿逸识海受到重创,脑子里像是有万千蜜蜂嗡嗡直叫,两眼都快睁不开了。

白蛟见阿逸没有反应,气的眼睛往外凸起,狠声道:“小子,小看你了,来啊,杀我啊!”

杀他,成功几率还是有的,但阿逸若是再想用神识去干扰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即便是成功了识海也会受到重创,而此时白蛟已经有了防备,成功的几率不足十分之一。

可阿逸也不可能把剑放下和他冰释前嫌,白蛟是威名在外,此刻受辱定然对自己恨之入骨。

木已成舟,回头是不可能的,阿逸只能冷笑一声:“我不过一个江湖混混,而阁下的身份不用多说,我死不足惜,倒是你”

阿逸没有说下去,意思也很明显,便是告诉白蛟换命不值得,可是白蛟心里却平衡不起来,冷笑连连道:“你这么有本事,未来不可限量,我可比不上你。”

言语中尽是讽刺,但阿逸听到的是不一样的潜台词,他怕了。

他定然看不起阿逸,可为了不让阿逸与他同归于尽,恬不知耻的抬高阿逸的身价,所以在言语中实在诚心不了才是这讽刺的语气。

既然对方不想这样,阿逸便偏要这样,发狠地瞪着眼睛了,大吼道:“别叨叨了,敢不敢以命抵命!”

说着,阿逸便把剑锋往前一杵,白蛟的脖子上便开了个口子,鲜血粘稠滴落,鲜红刺眼,在这烈日下红的发黑。

白蛟身子一抖,急忙跟着比划,阿逸的喉咙也破了丝毫,却不为所动,心理战从来都是阿逸的强项,阿逸想输都输不掉。

最可笑的是,白蛟的银剑比阿逸的冥剑短了一点,阿逸便有了更多的筹码在这场交锋中取的优势,自古以来,横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继续啊,你不是很牛逼吗!”阿逸的手继续抖动,已经入了半寸到白蛟的喉咙里,血水开始喷射,大动脉开始剧烈跳动,阿逸已经赢了一半。

还差一半,便在白蛟手里,他若服输,阿逸便要想好退路,他若硬气,阿逸便要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但看样子,白蛟扛不住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染血立威

在修神界,很少有人使用法器和宝物来打斗,因为修神之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靠的都是实打实的能力混江湖,要说喜欢使用法器斗法的一般都是修仙者都伎俩。

为何呢?因为仙界排在第八方世界,是人类最后一道修行屏障,即便是魔修都在它上面一层,所以仙界的修行者或多或少需要些心里安慰,于是他们大肆发展丹药、法器来斗法。

而在修神界,药门没落,符盟破裂残缺,使得修神界法器丹药奇缺,但都没有谁想要去光耀这两个门派,因为修神者都有一个想法:即便是不用法器,我依然能修神!

而这,也就是阿逸敢赌一次的重要原因之一,加上白蛟对自己有所轻视。

机会只有一次,但阿逸赌对了。

白蛟脸色无端变化,眉头紧皱起来,半晌才沉声道:“你要怎样?”

终于成功了!阿逸想要笑也得憋着,心中还是有些谨慎,手中冥剑没有一点放松,反而更紧致了些,寒声道:“我不想怎么样,我想和你以命抵命。”

“疯子!”白蛟听了差点爆发,刚要有所动作,便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又冰凉了一分,吓得他赶紧停住道:“我放你走,你别得寸进尺!”

说得好,阿逸就喜欢得寸进尺。

“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你来杀我反而被我胁迫,难道天下不公到这等地步了吗?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些好处吗?”阿逸横眉冷对,厉声呵斥说得掷地有声,这便是主动权决定地位。

白蛟脸上终是有了一丝后悔,辩解道:“我素来是杀人领赏,这和灵石有关,只能说你我身份不同”

“那你就用灵石来买命吧!”阿逸斩钉截铁的打断他的话,成王败寇,哪有不讨好处的道理。

白蛟呼吸一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你要多少?”

在面临生命威胁面前,白蛟屈服了,但他心中一定是记恨阿逸的,而一个惊世卓越之才的仇恨,阿逸往后是无福消受的,所以,杀人越货,阿逸不想做,也得做。

“五十万。”

平淡如水的语调,却让白蛟垂死病中惊坐起,嘴角抽搐了下磕巴道:“五五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阿逸笑笑:“我这不是在抢吗?”

寄人篱下便不得不低头,白蛟咬着牙受着耻辱,把阿逸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才道:“少点,我没有那么多。”

“你有多少?”阿逸当然不信他的话,但不能把他逼急了,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

白蛟眼睛转了转:“我只有三十万。”

从小就摸爬滚打的阿逸自然知道,三十万这个数目应该要翻上一番才对,于是道:“四十万,不能再少了,现在给,我就不杀你。”

白蛟盯了阿逸好一会,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信,你拿了灵石定会杀我,你先把剑放下——”

“你他么没资格谈条件!”阿逸突然发怒,披头散发下的眼睛中冒着杀气,犹如一个疯子,手中冥剑陡然发亮,再刺进去了些许。

白蛟敢怒不敢言,喘着粗气道:“好好好,我给,希望你信守承诺!”

说着,便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灵戒,他在江湖中摸爬滚打许多年,一颗下等灵戒是有的,阿逸自然也掏出灵戒与之对接,两颗灵戒互相触碰后,阿逸清点数目,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白蛟心在滴血,寒声道:“你还不把剑放下?莫不是要毁约?”

怎么收场倒是一件麻烦的事情,阿逸想了想,掏出来一包,这种东西很常见,但对修行者用处不大,吃下去只需要逼出来就好,但逼出来需要时间,阿逸便可以杀他了。

斩草必除根,不杀他,后患无穷。

聪明如阿逸,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即便不知道这白蛟师出何处,家世多大多广,但该杀还是得杀!

白蛟见阿逸手中的,嗤笑一声:“小伎俩,拿来吧。”

见到他一口一口的干梗下去这如面粉一般的,喉咙处的鲜血顺流直下,浸染了他的白衣,阿逸终究是动手了。

右手松开的瞬间,运力往前一推剑柄,冥剑借势便往前横冲直撞而去,但就在此时,白蛟扬起左手上的粉末就往阿逸脸上扔来,白茫茫的药沫顿时飘荡在空中。

阿逸顿时心中一紧,因为冥剑前面没有了阻力,这说明白蛟终究是躲过了这一击,接着,阿逸拔腿便跑,这一次,真正的恶魔盯上自己了!

“跑,看你能跑多远!”白蛟的声音突破白色粉末传进阿逸耳朵里,犹如平地惊雷,小鬼难缠,大鬼索命啊。

阿逸果断的往后连劈十几剑,流觞剑诀发挥到极致,剑光遮天密布的飞往身后而去,而后运起飞濂追雪全力狂奔,以此拖延死亡的时间。

但也仅仅是拖延罢了。

身后叮当几声,白蛟轻而易举的躲开了阿逸的剑气,一言不合便冲天而起,运神可飞,即便阿逸有飞濂追雪,也没有能飞的人跑得快。

“受死吧!”惊天一剑飞流直下,势如破竹般直奔阿逸而来,阿逸能够感觉到身后的一剑是孕育大道的一剑,可以说是白蛟毕生心血的一剑,自己离死不远了。

阿逸步伐开始凌乱,不是因为自身的原因,而是空间禁锢的大道使然,空气开始翻腾乱流,罡风从背后袭来,而阿逸只能一味的躲闪,别无他法。

“阿弥陀佛!”

一声浩荡梵音摇摇欲坠,从四面八方传来,白蛟剑锋一顿,脸色有些惨白,本来已经碰到阿逸肩膀的长剑却偏差了半点,阿逸便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阿逸在良久的黑暗中终于见到了一丝光明,喜极过望大声喊道:“和尚救我!”

应景的,忍善从天而降,屎黄色的僧衣无风自动,这一刻,忍善的样子在阿逸眼中是那么的高大威武,霸气森然!

“你是何人,挡我去路,不要找死!”白蛟被忍善拦住去路,顿时急不可耐起来,他今日定要杀了辰逸,以报屈辱!

忍善双手合实,恭敬的作揖道:“施主,小僧是谁不重要,也并非要拦阻施主去路,而是施主心中杀意过甚,是不吉之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可懂得?”

遇上忍善这废话连篇的和尚,也怪白蛟命不好,听得他是一个头两个大,大声吼叫道:“傻、屌和尚,我他么是用剑的,放下哪门子的刀!死开!”

说完,白蛟不再废话,手中翻转几下,蛟龙的身形又开始有了雏形,奔腾之势疯狂而决然,使得风声开始呜咽,大地开始**!

而后白蛟身子爆射而出,若一道虹彩留下白色的残影,勾勒起地上的枯叶翻飞雀跃,银白色的剑光遮天蔽日般侵袭忍善周围的空气,搞得忍善的僧袍猎猎作响。

忍善我自魏然不动,手上的佛珠随风摇摆不定,等到白蛟栖身而来,只是平平一掌推出,金光灼灼生辉往外撕裂铺成,大地一片金黄,仿佛世界都穿上了金装。

一股强大的灵气驱散开来,顿时间大片的金色包裹了银黑的蛟龙,在空气中砰砰作响,两者互相排斥**,蛟龙呜咽嘶鸣却难以逃离,最终轰隆一声爆裂开来,竟是胎死腹中!

蛟龙灭了!

灭掉的蛟龙是不会再生的,也即是说往后白蛟便再也不能使用蛟龙伴随剑法的强大招式了。

金光得利不让,轰然**在白蛟的身上,使得他立即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平衡划出数丈之遥,硬沉沉的砸在地上爬不起来,顺带又吐出几口鲜血。

阿逸看得不由呆住,片刻才反应过来:“和尚,你这么厉害?”

其实阿逸一直知道忍善很厉害,却没想到他的功法竟然如此霸道,自己拼死拼活都奈何不得的敌人,他一招就把别人打成重伤,实在夸张了一点,也就怪不得阿逸惊讶。

和尚没有理会阿逸的羡慕,一本正经的对白蛟喊道:“人各有命,而辰逸的命由不到施主来收,小小教训,不成敬意。”

不成敬意?这教训害得白蛟连辛辛苦苦顿悟的蛟龙都没了,阿逸心想要是自己是白蛟,定要吐血三升以报侮辱之恨。

果然不出阿逸所料,刚要努力爬起来的白蛟听了忍善所言,忍不住的捂着胸口大肆吐了三口血,神情恍惚,口中呢喃道:“运神巅峰之力,在下认输了。”

忍善转过头,看向阿逸道:“大哥,快回神剑宗,蓝家人联合周述声讨要把你赶出神剑宗,已经和左宫放逐闹翻了,若不及时回去主持大局,怕是他都保不住大哥了。”

这些阿逸都能猜测到一二,无非就是排除自己于神剑宗之外,让左宫放逐保护不了自己,到那时自己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周述等人的目的便达到了。

“涵水怎么样了?”阿逸始终放不下涵水,若是敌人想要对阿逸进行报复,阿逸想不出来比挟持伊涵水更好的办法了。

忍善沉默了下:“伊姑娘还好,只是思念大哥,左宫放逐一直在倾力保护她,但若是大哥被排挤出神剑宗,那涵水便不能在神剑宗住着,一旦脱离左宫的掌控,事情就无法预料了。”

此事确实紧迫,周述是神剑宗宗主,想要排除异己,哪怕有左宫师傅保自己也维持不了多久,想通了这一点,阿逸不再迟疑,忍着伤痛也要即刻与忍善动身奔赴神剑宗。

又是多事之秋,这一次,阿逸不再如当初那般不堪一击,血,一定要染,威,一定要立!

第一百四十七章 布局

斩草本应除根,奈何在大局跟前,阿逸竟然忘了杀掉白蛟,放虎归山是罪过,等到阿逸想起的时候已经站在了神剑宗山脚下,便是无力回天。

与伊涵水的一月之约阿逸终是没有违背,但一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阿逸是神剑宗的弟子,将在外君在内,君要臣死,阿逸便会处境艰难许多。

但好在阿逸回来了,君臣相聚,相爱相杀,好不有趣?

路过神剑宗山下守卫的时候,那个小侍卫头一次没有出来打招呼,明明看见阿逸来了,他也视而不见,阿逸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没有去打扰。

此时离立秋还有半月,一月未见的神剑宗草木更甚,花鸟齐鸣,争芳斗艳,摇曳的树阴频频向阿逸点头致敬,绿意葱郁芳香飘散,使得阿逸心情缓和了许多。

然而阿逸与忍善并肩而行才到瞻远峰的半山腰,便有人来迎接阿逸了,来人是六长老羽柚,普果留给周述的走狗,长得那个衰样让阿逸顿时没了兴趣看风景。

“辰逸,你已经不是神剑宗长老弟子,来这里干什么,速速离去吧,休要我动手把你驱逐出去!”羽柚弓腰驼背,活脱脱的巫婆样,尖锐的声音如刀割镜子,让人犯恶心。

阿逸呵呵一笑:“谁说我不是神剑宗弟子了,我的令牌都还在,难道说你有这个权利逐我出师门?”

被逐出师门是很严重的事情,阿逸自然不会轻易让他们得惩,而羽柚敢来,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来声讨,第一关,便正式开始了。

羽柚也冷哼一声,双眼如鹰勾,厉声道:“真是不知廉耻,你是神剑宗的罪人,杀死蓝家公子蓝云,挑拨离间使得蓝鑫断掉一臂,此等险恶狡诈之徒怎么能留在神剑宗?你莫要不知好歹非要让我出手!”

那日和蓝鑫对战,便是周述下好的一盘棋,此刻阿逸定不能说自己没有杀掉蓝云,而是应该翻转枪头,达到瞒天过海的效果。

于是,阿逸大笑三声才道:“这天下每日都在死人,那蓝云被杀许是你做的呢?谁都知道你六长老羽柚是周述的走狗,泼脏水的事情你做的还少吗?再说了,你竟然越过左宫师父把我拦在这,身为长老竟然不知道这是僭越礼法,你凭什么当长老!”

骂道这里,阿逸还不觉得算完,见着羽柚的脸色逐渐阴沉,阿逸继续开喷:“你看看你这形象,活脱脱的败类人渣,根本就没有资格当神剑宗的长老,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长得丑不是错,出来吓人你还有理了?”

在路上阿逸抽空换了一套衣服,遮盖了身上的伤痕和血迹,此刻倒是有本钱骂羽柚的外貌,直骂得羽柚脸上挂不住,青紫相交,如鲠在喉的样子十分憋屈。

此时已经围拢过来许多神剑宗弟子,大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而周述定然预料到了这个状况,他才不会丢下身份来和阿逸骂街,这个丢人的差事自然而然落在了羽柚身上。

“你,你这个小杂碎,目无尊长,且不说你是什么东西,就冲这一条,我便要教训教训你!”

羽柚气急若狂,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冲向阿逸,同时祭出他的宝剑,携弄神期之力飞驰而来,气势全然放开的他面目狰狞,狂乱的长发勾勒出一个疯子的做派,但不得不说威力也是让人心惊。

“住手!”“慢着!”

两声爆喝传来,今日的瞻远峰顿时热闹了起来,前面的声音是左宫放逐的,后面一声却是周述的。

左宫放逐要保住阿逸的原因,一则是阿逸是他的弟子,处理弟子的事怎么着也得是他自己来,再者阿逸也没做什么错事,也就轮不到外人教训。

二则是他与阿逸还是有些感情在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左宫保阿逸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倒是周述喊停阿逸没有弄明白,于是阿逸望向身旁默不作声的忍善,忍善会意传音道:“此时周述还没有实力与左宫放逐闹翻,只要把大哥驱逐出去便是一马平川的大道,曲线救国好过横冲直撞。”

原来如此,阿逸有了些许底气,若是刚才羽柚不管不顾的来杀自己,怕是难以预料后果。

好在周述是宗主,做事要顾全大局,他与阿逸的仇恨还不至于上升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只需要施展些手段就可以了。

周述看向阿逸,眼中尽是轻蔑,当然还有些诧异,他诧异的只是阿逸如何能够躲过杀手的追杀罢了。

这会周述整理一番思路,厉声道:“辰逸,你可知道你冲动杀害蓝云给神剑宗带来了多大的损失?你这样的人我神剑宗容不下你!我宣布,将辰逸逐出”

“慢着!”

左宫放逐心情并不好,眉间也有些疲惫,冷哼道:“辰逸是我的弟子,杀蓝云一事至今没有定论,怎么样也不用宗主来下令,我罚辰逸去后山禁闭思过一百天,虽然此事不是辰逸所为,但确实对神剑宗有所影响,辰逸你可认罚?”

阿逸不想认罚,虽然知道左宫师傅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暂避风头,但阿逸来时便想好了对策,于是望向左宫师傅道:“师傅,弟子没有错,不愿认罚!”

“哈,这辰逸是受刺激了吧?”

“有好戏看了!这辰逸真是不知好歹!”

全场哗然,左宫此举很明显是为了保阿逸,傻子都能看出来,若左宫放逐此举成功,便能保阿逸百日安稳,外人哪里能想到阿逸不认错?

周述也是笑意盈盈,他是越发欣赏辰逸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周述笑道:“哦,想不到辰逸你有如此果敢的一面,错没错由不得你!你杀蓝云的证据确凿,蓝鑫便是证人,来人,把辰逸压到天牢,三日后处决!”

左宫放逐一时哽噎无语,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阿逸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目光,便没了声音。

两旁侍卫正要上前来拿人,阿逸一脸狠色的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神剑宗就是如此不公不正的办事,也不怕天下人耻笑!周宗主身为神剑宗掌门人,却只是区区聚神期巅峰,神剑宗十万弟子不服!天下人不服!”

周述眼神逐渐变化,杀机暗藏其中,周述祭出自己耀月剑,耀月出,与世界同辉,莹白的剑光能使人不自觉的诚服,周述紧盯着阿逸道:“我没本事?敢问这修神界谁有我天赋高!”

还记得蔚彩的点评吗,她说这修神界天赋最高的便是周述,平心而论周述确实是修神界第一天才,光芒甚至超过了鹿羚,但站得越高,不见得就是好事。

阿逸满不在乎的嗤笑一声:“那又如何,你可敢与我打擂台赛?”

这次,轮到阿逸下战书了,激将法不只有他周述才会的。

“这什么情况?辰逸是得了失心疯吗?”

“天哪,他是脑子抽了才敢下战书,辰逸输定了!”

周围传来一片惊讶的声音,所有人都不看好阿逸能与周述过招,怕是不到三秒钟便定胜负了吧?

周述实在忍不住的笑起来,转头看向他的一群跟班,跟班们的眼神中无不恭喜,隔了好一会,周述才回过头来:“我怎么会不敢呢?只是擂台比武生死有命,你莫要跪地求饶才好啊。”

“好,十日后便是九月初一,我会重回神剑宗与你比武,但在这之前我要带走伊涵水,此事与她无关,周宗主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吧?”

阿逸脸上波澜不惊,步步为营让周述跨进自己的陷阱里,而周述丝毫没有察觉,他只是奇怪阿逸为何如此大言不惭。

周述看向一旁的羽柚,在羽柚点头后才安心了些,这是在众目睽睽下立下的战书,也不怕阿逸跑了。

周述便当做个顺水人情好了,于是道:“她走可以,但是她在我神剑宗白吃白喝,你得结清灵石才行。”

阿逸知晓,他周述根本不缺自己这点灵石,但还债却会让阿逸丢面子,但阿逸毫不犹豫道:“多少。”

“十万,不算多吧?”周述嬉皮笑脸的,眼中满是笑意,这十万非彼十万,其中深意,是在提醒阿逸杀手还在来的路上呢。

本来阿逸猜测是蓝鑫买来的杀手,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敌人列表里一直都有这位周宗主。

阿逸大手一挥,十万灵石赫然落地,叮铃哐啷的掉落在青石板上,当然只是一万而已,其余九万都在阿逸灵戒中,但看起来也是好大一片。

然后阿逸装作不小心的样子:“哎呀,这怎么掉了,周宗主要不帮忙捡起来?”

周述也算是一个有心智的人,十日之后便能杀掉阿逸,他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发怒的样子,挥挥手便走了,一大群跟班尾随其后,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很多神剑宗的弟子都来争抢灵石,一点不觉得耻辱,阿逸挤出人群,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忍善和默默无语的左宫放逐,思考了下,才走向左宫放逐。

走到跟前,阿逸深深的鞠了一躬,沉声道:“这些日子劳烦师傅了,徒儿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左宫放逐扶起阿逸,但手却没有放开,顺着阿逸的手摸到了寸口,也就是手腕的血管处,片刻过后他盯着阿逸久久的说不出话来,阿逸都能感受他的手在轻微颤抖。

“师傅,莫要说出来。”阿逸传音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运筹帷幄

神剑宗,普羽大殿上,满殿的金碧辉煌,灯火通明让人无时无刻不被繁华包裹着,富贵的气息笼罩在普羽殿内,仿佛空气都变得大气起来。

周述稳坐高台,越想越不对劲,问向站立一旁的羽柚:“莫非这辰逸是真的没有长脑子,敢跟我下战书?”

羽柚佝偻这身子,沉默了下才道:“我观察过他的气息,但无法猜透他的境界,许是吃了什么压制气息的丹药”

“你的意思是说他有备而来?”周述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心中有些警惕起来:“此事不可不查,我可不想出什么岔子,你去查查他这些日子做了什么。”

羽柚领命告退,一旁有个小跟班长得鬼机灵,满脸谄媚,见到羽柚走了,便上前一步道:

“宗主,那辰逸小儿走时不过是开元前期,即便他有什么奇遇也不可能是宗主的对手,何况宗主还有耀月剑在手,就算借他一百条命,还不是任由宗主宰割?”

周述本来有些顾忌,一想自己是聚神期巅峰境界,怎么会怕辰逸一个小小的开元前期呢,这其间跨越了五个小境界,哪怕辰逸是天神下凡,也不可能越过五级对战吧?

想通体了这点,周述便喜笑颜开起来,起身往偏殿而去,那里,锁着一个娇嫩似水的女人呢。

在周述通过幽暗的隧道时,突然钻出来一个黑影,就杵在周述面前一动不动。

“叫你别他么有事没事出来吓人!”周述吓了一个激灵,后退开一步,脑子里的淫、秽思想也去了大半,有些不爽道:“说吧,什么事?”

黑衣人像是特地变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渗人,在黑暗中阴阳怪气的道:“天尊说那辰逸是变数,你莫要小瞧了他,如若不然我帮你杀掉他?”

周述有些无语,撇了撇嘴道:“我只知道天尊让你不要到处扮鬼吓人,还有,我的事由不到你插手!”

黑衣人沉默半晌,有些苦涩却不无霸气得道:“我现在见不得光,若是以前,你有种给我指手画脚试试?”

“呵呵”周述冷笑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丑人,我对你指手画脚怎么了,有本事你弄死我?”

黑暗中的故事总是扑朔离迷,黑衣人又是沉默,周述等不得他,与他擦身而过,推开了身后的大门。

里面只有一张床,床上坐着一个姑娘,虽然披头散发却也难掩她白皙的皮肤,晶莹剔透让人迷醉,尤其是衣衫褴褛的样子让周述不由得火气直冒。

女子眼神迷离像是吃了之类的药物,但还有一丝清明在其间,见到周述进来有些紧张畏惧,便往后退了退,同时想要拉起身上的衣服。

奈何那些纱丝做成的衣服禁不住撕扯,都变成一条条碎布,见到周述一步步跨来,女子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因为身子无力便只能尽力往后挪动,眼中有泪的她口中呢喃道:“放过我吧,别过来”

周述终于是走到了女子身边,双手先趟过女子胸前的肌肤,滑嫩的触感让他心头**,小腹开始热气升腾,最后周述把手捏住了女子下颚:“躲什么,我又不打你,每日滋润得你皮肤粉嫩,你不感谢我,反而怕我?”

女子战战兢兢的不敢言语,想要扭开周述的大手却又不敢用力,倒是有点欲拒还迎的样子,把周述看得浴火上头,找准女子的樱桃小嘴便吻了上去。

“唔”女子并不愿意这样,只能在周述怀中拼命扭动,这倒是进一步诱惑了周述。

一口吻罢,毫无温柔可言,周述撇开女子头发,露出了女子的容貌,是周圆荷。

周圆荷!

便是那个被天下人熟知的周述妹妹,此刻却在这暗无天日的小床上遭受身体上的侵袭!

周述见她不说话,有些不爽的捏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昂起头来:“妹妹啊,你怎么不说话?”

细细观察了下周圆荷的眼神,才有些笑意:“哦,原来是药效还没有过呢,可是我现在需要你当我的炉鼎啊,你快醒醒。”

被周述一阵**,周圆荷才恢复了些许意识,有些认命的叹息道:“周述,你不得好死。”

周述嬉笑一声,便猛扑上去,女子尖叫连连,却又反抗不得,刺耳的叫声穿透幽黑的暗房,与这黑暗相互交汇,倒是相辅相成。

门外,黑衣人没有走,依靠在暗道的墙壁上冷哼一声,抄着沙哑的喉咙自言自语道:“狗东西,真他妈脏!”

踏上炼神峰时,阿逸有了熟悉的感觉,当见到小院时,这种亲切感更甚,这里是阿逸第二个住所,却是和涵水组成的家。

在忍善和蔼的微笑中,阿逸推开了小屋的门,女主人推开听到吱呀的门响声,顿时转过头来,当看到阿逸时,内心已经是兴奋得不能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向着阿逸跑来。

一个温柔的拥抱良久后才分开,伊涵水长久的思念之渴也得到了慰藉,此刻喜笑颜开,如雏菊小绽,嘤声娇憨的叫了一声:“公子”

阿逸心中感慨万千,这一个月虽然不长,但对于阿逸来说却是危难重重,多少次死里求生,多少次流淌鲜血,但此刻见到涵水时,却又那么的微不足道。

只要能够保护这个娇弱的女孩,那么阿逸所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些日子,没人欺负你吧?可要讲实话,公子去给你报仇。”阿逸满目痴情,像是要把涵水融化在自己的眼里一般。

伊涵水只是抱着阿逸,把小脸贴在阿逸身上,有些幽怨道:“外人没有谁欺负我,倒是公子你欺负我。”

阿逸一愣:“我怎么欺负你了”

“难道不是公子让江妹妹来找我的吗?”伊涵水眨巴着狡结的眼神,嘴角洋溢着笑意。

阿逸这才记起还有这一号人物,板起脸道:“她欺负你了?她在哪,我找她算账去!”

“小哥哥?”正聊江鸢呢,这靓丽小妮子便适时地下楼来,见到阿逸搂着涵水,隔了一尺停下身子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在这玩腻了!”

阿逸还没找她算账呢,她倒是先抱怨起来了,阿逸与伊涵水对视一样,都颇有些无奈,阿逸放开伊涵水,把江鸢拉到跟前来:“你欺负你涵水姐姐了?如实招来!”

江鸢瞪大着眼睛望向伊涵水道:“姐姐,我惹你生气了?”

涵水噗嗤一笑:“行了行了,公子,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定是累了吧,我去泡茶。”

说着涵水正要转身,阿逸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她,沉默了下道:“去收拾东西,我带你回鹿原看家人,我答应过你的。”

“真的?”按道理来说,伊涵水算是伊家嫁给阿逸的女妻子,只是当初没有进行过婚礼,聘礼也只给了一半,但在涵水看来,只要阿逸从新带她回娘家,她的终身大事便是板上钉钉了。

阿逸微笑了下,催促着她去收拾东西,然后打发江鸢去帮她伊姐姐,一楼的房间里便只剩了阿逸与忍善两人。

忍善见阿逸回头看向自己,这才开口道:“大哥要布局?”

在人前,忍善几乎是一句话都不会讲,身旁无人时他也不会把话讲清楚,定要留一半在嘴里,然后细嚼慢咽的吐出来。

说起来虽然恶心,但阿逸也应该学习这种处事方法,在这个世界,隔墙有耳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有的人掐指一算便知道你用尽全力隐瞒的秘密。

阿逸长苏了一口气,缓缓坐下:“你看懂了吗?”

忍善摇摇头,迟疑道:“猜到了一半,还有一半不明白,希望大哥告知。”

“你说。”阿逸准备开始给忍善解惑。

有些不知道从何问起,忍善想了好一会才道:“与周述打擂台赛,大哥有几成胜算?”

阿逸估量一会,不太确定道:“三成,他的后手我一概不知,而他知道我会花间枉顾。”

“是了,这也就是大哥要去鹿原宗的原因。”忍善点头后盯着阿逸继续道:“那大哥有几成把握说服鹿梳?”

阿逸望向窗外快要夕沉的太阳,缓缓开口道:“十成。”

“一定?”忍善哑然。

“一定!”阿逸决然。

交谈本应该到此为止,但忍善还是没有想透其间原理所在,惶惑道:“忍善实在不明白,那鹿梳已经与大哥关系破裂,定然是有了别的想法和打算,大哥就这么有把握说服他?”

这便是阿逸的高明之处,连忍善都看不透的局,周述等人怎么可能看透?即便周述的人知道阿逸去了鹿原宗,也不可能想到阿逸是去当说客了。

以往,阿逸从来都没有主动去布局,这也导致了自己从来都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而今日布局,阿逸要让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成为棋子!

这便是阿逸所要的染血立威!

见忍善实在想不透其中干系,阿逸舔了舔嘴唇才道:“和尚,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定的,在利益面前世人都会诚服,除非他鹿梳不爱利益,这个局才有可破之处。”

“利益?”忍善更加迷糊了,什么利益是鹿原宗宗主都要动心的?

阿逸哈哈一笑,调笑道:“和尚,还有你想不明白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无所不晓的呢。”

忍善也是一笑,双手合实道:“阿弥陀佛,天外有天,大哥智慧不比忍善差,忍善想不出来也是自然的。”

见他实在想不明白,阿逸有些无语,这才解释道:

“还有什么比神剑宗还让鹿梳动心的利益呢?和尚,把眼光放长远些,他鹿梳最大的心结便是上次错失良机,入了普果的局,从而导致周述坐上神剑宗宗主的位置,而我要做的,便是‘破’。”

忍善心中一惊:“大哥,兹事体大,不用从长计议?”

难道阿逸没有计划过吗?

在齐山陪着江鸢的十日,阿逸日思夜想,若不是有了破解之法,阿逸敢往齐山外面露一点头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落子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几道遮羞布,以此来掩饰他们见不得光的目的。

当然,这是处事之需求,也是人性之根本,而鹿原宗居于修神界第一大宗,多穿些会暖和得多。

鹿梳对神剑宗周述进行捧杀,阿逸虽然不知具体操盘,但也能推算一二,因为周述如此风光却没有被鹿梳有所限制,便能说明其中道道。

而阿逸现在要做的,便是借鹿梳潜伏已久的怨气,做一场法事,这也关乎着修神界格局的变迁,蓝家与修仙界言家,依然在阿逸的盘算之中。

离开神剑宗之前,阿逸见到了管苏梁,这个人行踪诡秘,阿逸还没有想透彻如何算计言家,毕竟言家与阿逸确实没有深交,所以便让他不要跟着。

而管苏梁也并没有想要跟着的意思,只说自己还没玩够,便一眨眼不见了踪影。

去鹿原宗的路上,一行四人倒也不寂寞,涵水一直以为江鸢是阿逸的亲妹妹,所以对她很照顾,江鸢这小妮子得寸进尺,搂着涵水当成了自己老婆一般,揩油的小手在伊涵水身上滑来溜去,气得阿逸直骂她色魔。

神剑宗离鹿原宗还是很远,阿逸一行人快马加鞭,四日便到,由于阿逸被鹿原宗抛弃的原因,还不能直接送涵水回家,便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第二天清晨,阿逸独自出门,前往鹿原宗,一路上车水马龙繁华似锦,鹿原的景象比之上一次阿逸来时又要富饶了许多,穿过一条条街道,阿逸不禁感慨,鹿原不愧是第一宗。

越往鹿原宗大殿走,大路便越发宽阔,逐渐出现了许多穿着白衣的弟子,每一个都神采奕奕,脸上洋溢着年轻人该有的傲气和活力。

阿逸不禁看向自己,比起过往身上却多了一丝血腥的戾气,当然,更多的是一股老成持重的睿智和风度,齐山确实是一个磨砺人性的好地方,但阿逸再也不想去了。

有些熟悉的走到通往鹿原大殿的入口处,几个穿着银色铠甲的侍卫拦住了辰逸,其中一个领头的吼道:“你是何人,可有进宗令牌?来这做什么!”

阿逸和颜悦色的鞠了个躬:“我是辰逸,有事来找鹿宗主,还望兄弟通报一声。”

“辰逸?”侍卫一愣,顿时不爽道:“原来就是你啊,去去去,别打扰老子站岗!”

其他几个侍卫也都像是看仇人一般盯着阿逸,周围听到声音的人也开始对阿逸指指点点,阿逸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墙倒众人推,自己在鹿原也就没有什么好名声。

于是阿逸掏出了一百颗灵石,悄悄往侍卫手里一塞,不卑不亢的道:“兄弟,行个方便,我和鹿宗主有一个大买卖要做,你如果耽误了,怕是吃罪不起。”

“你想吓唬老子还是想收买老子?快滚吧!”让阿逸没想到的是这侍卫并没有见钱眼开,反倒是把灵石丢在了地上,开始谩骂侮辱阿逸。

跟一个小人物没什么脾气可发的,但阿逸却有些不爽起来,真的是给脸不要脸,下人,永远是下人。

越想,阿逸便越是戾气升腾,眼中的金色符文开始流转起来,一字一句的对着侍卫道:“你想死吗?”

侍卫感觉到面前这个年轻人释放出的威势有些渗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举起他手中的长枪硬气道:“你再不走,我们鹿原宗的护宗大军便要抓你了!”

其他几个守门的侍卫也纷纷举起武器对准阿逸,把阿逸团团围住,他们倒是想看看这人有什么本事在鹿原大殿门口闹事。

“住手!”

天外一声轻呵,阿逸觉着熟悉,回头一望,正是许久未见的鹿羚,他身上的气质比起以往又有了些不同,虽然没有晋升运神期,却也离之不远了。

还是那副正人君子的翩翩形象,鹿羚飞身而来,平稳落到地上,目光炯炯的盯着阿逸道:“辰兄?你来这里做什么,我鹿原宗已经不认你了,你请回吧。”

阿逸开门见山,也没有多余的话:“我要见你父亲,带我去。”

鹿羚迟疑不定,思考了一会才道:“我父亲可能不愿意见你,你走吧。”

“我有一份大礼送给鹿宗主,你确定要赶我走吗?”阿逸祭出冥剑,在手中舞了几个剑花,把剑抱在怀中。

鹿羚还是在犹豫,不过已经松了口:“那你跟我来吧。”

阿逸笑着点点头,看向身后那个为难自己的侍卫,亲切道:“来,把手抬起来。”

侍卫本来不愿意,但看到少主都与这辰逸聊上话了,只能不情愿的把手举起来,而刚举到一半,一道极光闪过,快到残影落下一片黑暗。

那侍卫一愣,本来还没有弄清楚阿逸做了什么,便突然觉得自己手臂开始剧痛,他这才发现他的手断了!

“啊!~”

侍卫开始抱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开始嚎叫声音使得周围看热闹的人望而生畏,对着阿逸开始指指点点起来,却又说得极为小声,连阿逸都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

“辰逸!你这是做什么,真当我鹿原宗不敢杀你?”鹿羚祭出他的三尺青锋,绿意璀璨褶褶生辉,横剑指向阿逸,满脸的质问。

阿逸把剑擦干净,然后收好,有些奇怪的回头道:“帮你们鹿原宗教训下人而已,鹿公子过于大惊小怪了吧?”

“这是我鹿原宗的人,你凭什么帮忙?你辰逸管得太宽了吧!”鹿羚心中怒意升腾,有些打不定主意,到底是动手还是不动手,这是个问题。

阿逸呵呵一笑:“我辰逸何时又说过我是你们鹿原宗的人了,需要你们来把我当弃子?真是好大的口气!”

原来如此,鹿羚心中有底:“莫非你今日来是讨说法的?”

阿逸作怪的摇摇头,有些无聊的道:“我来鹿原宗,可没兴趣要说法,我要见鹿梳,你带我去。”

这会鹿羚还想说些什么,阿逸急不可耐的骂道:“你他妈的别婆婆妈妈的,是不是个男人!”

顿时,鹿羚闭上了嘴巴,他没有兴趣和阿逸斗嘴,反倒是想看看这辰逸来鹿原宗到底要做什么。

还是那个充盈着无限威严的鹿原大殿,穿过城楼往后一万亩皆是鹿原大殿,穿过接连成片的亭台楼阁,看过蔽日遮天的杉木,又有溪水流长的连排平房,但就是这些平房也是红瓦白墙,别有一番景象。

直到鹿羚带领阿逸走到了真正的鹿原大殿,望向那块黑邃森严的大匾,阿逸胸中燃起来滔天计谋,今日的计划,将会打乱修神界往后的格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阿逸的心情自然澎湃了许多。

“就是这了,我不方便进去,有童子给你开门,得到准许后就可以进去,你——”

鹿羚还未说完,阿逸便往前走去,跨过十几阶梯子,阿逸狂敲大门,口中大喊道:“鹿梳老儿,开门,老子给你送好处来了,要不要看你!”

阿逸这番做派把鹿羚看得一愣一愣的,急忙想上去阻止,就在这时大殿的门突然打开了,露出一个童子的脑袋,严厉道:“休要扰了宗主清修!进来吧。”

这样都能进去?鹿羚无语,摇了摇脑袋去到后殿,那里可以偷听到一些谈话,这是鹿梳鹿羚两父子间的不宣之秘。

阿逸走进大殿之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华丽,高台威立刻着各种奇怪的金色符文,几根耸立的石柱上更是攀龙附凤,金灿灿的一室显贵,夺目不必多言。

而台上,坐着的正是鹿梳,鹿梳的神识覆盖百里,辰逸一到鹿原宗他便已经知晓,此刻闭目不语,是要给阿逸一点困难。

但阿逸怀揣着本钱而来也不怕鹿梳事多,四仰八叉的坐在椅子上,自有童子送来茶水,送来后便退下去,留下阿逸与鹿梳两人,阿逸泯了一口茶水后,感觉味道不错又咕嘟咕嘟的喝了个干净,顺便吐了几颗茶叶渣滓。

“鹿梳老头,你把我害得好惨啊,可是我还是能站到你跟前,你气不气?”阿逸开始东拉西扯起来,步入正题前,先得把账算清。

鹿梳不语,只是睁开了眼睛,古井无波的眼中并没有外人说的那么可恶,外人传言他恨透了辰逸,但此刻看来,并无这事。

“老头,你别不说话啊,搞得是我错了似的。”阿逸嬉皮笑脸的,想要激发鹿梳的不乐意,但鹿梳就只是盯着阿逸,一动不动像个木偶。

阿逸顿觉无趣,老半天才叹了口气:“我这次来呢,也不是兴师问罪,我也问罪不起,而是给你谈一桩卖买,你不想听,我便走了。”

“请便,不送。”

终于,鹿梳发话了,他把阿逸这些小把戏看在眼里,等到阿逸不请自离,顺水推舟便要阿逸走人。

阿逸自己挖了个坑,被人推到坑边上了,这会来不及填,只好撇撇嘴:“死老头,神剑宗你想要吗,我可以帮你拿到。”

“神剑宗。”鹿梳一字一顿的把神剑宗三个字重复了一边,眼神往下倾斜后重新抬起:“你想怎么做?”

阿逸不屑一笑:“怎么,宗主不赶我走了?或者是说我说出了方法再赶我走?”

熟悉阿逸的人都知道,阿逸是个不喜欢吃亏的人,鹿梳自然更明白,他长呼一口气道:“我知不知道又如何,最终得利最多的依旧是你辰逸,再说,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清呢?”

和他又有哪门子的账?阿逸虽然想不到是是谁从中作梗,但也知道这不过就是挑拨离间的小手段罢了。

于是阿逸摆摆手:“鹿老头,你别说那些没用的,合作才能共赢,自然你的好处,你在乎我得到多少有什么意思呢?”

第一百五十章 黑棋先手

合作共赢,天经地义,也是世人自古以来的经营之道,而阿逸要做的便是与鹿梳合作,达到双方得利的目的。

鹿梳眉毛一挑:“我知道你有这样的智慧,但是我不敢与你合作,我怕你坑我。”

从鹿梳这样活了五百年的怪物口中说出‘坑我’两个字,阿逸觉得十分好笑,故而捧腹大笑起来,好一会阿逸才作怪道:

“您老跟我生疏了,当初帮我进时间单元,我都没有好好报答你呢,怎么会坑你呢,是吧?”

听完这话,鹿梳有些兴趣缺缺,拂了拂衣袖躺在椅子上:“说吧,计划怎么做?”

阿逸也不遮掩,直接道:“六日后我与周述比武,我有九成胜算赢过他,当我杀掉他时,你便可以将埋伏在神剑宗的人手启用,瓜分的事我不管,事成之后我要进鹿原宗的藏书阁。”

莫要问阿逸如何得知神剑宗为什么有鹿梳的暗手,因为阿逸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听完阿逸所言,鹿梳开始并没有多大的动静,只是有些怀疑的目光看向阿逸:“你有九成的把握杀掉周述?当我老糊涂了?再者,我凭什么攻打神剑宗,神昊圣尊是摆设吗!”

越说,鹿梳便越发愤怒,威压如约而至,阿逸再一次感受到了强大如斯的天尊威压,顿时有些唇色发白脸色发青,磕磕绊绊的道:“那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让神剑宗归你?普果摆你一道,你难道没有一点想法吗!”

普果偷梁换柱是鹿梳心中的一根刺,听到阿逸的话更是怒不可遏:“你连毛都没有长齐,凭什么插足这些事情,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啊!”

阿逸遭受不住鹿梳的威压,嘴角溢出一滴鲜血,却也强忍着道:“周述虽然有宗印,却不是普果的儿子,是为名不正,而你却是修神界名正言顺的领头人,你攻打神剑宗,只需要随意安插一个罪名就好,当生米煮成熟饭,神昊圣尊身在十二方世界,又能如何!”

鹿梳用力捏着座椅上的龙把手,思量了一下,还是一脸不可置否:“你我皆知普果没有死,到时候圣尊一怒,说普果被他救活,让普果重掌神剑宗又当如何!我耗费心力过后,难道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理是这么个理,但阿逸又有别样的说法:“话虽如此,但普果死而复生又是多大的笑话?难道说你修神界的一把手还抵不过普果那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鹿老头,你如此畏惧,往后是再也没有希望一统修神界了!”

“危言耸听,黄口小儿!”鹿梳气喘吁吁,被阿逸说中了心思,有些欲盖弥彰的骂了一句。

阿逸不理会,继续游说道:“事情就是如此简单,等到六日之后你暗中出兵讨伐神剑宗,而我也在神剑宗与周述比武,到时候我杀掉周述,你当即说神剑宗不可一日无主,暂代神剑宗宗主一职位,世人能有什么话说?”

鹿梳的眼神虚浮了一下,心中思量不止一次,此举若成,说不定可以不费一兵一族拿下神剑宗,所以,他动心了。

“此话当真?”鹿梳有些拿不定主意,一时之间不能决断,没等阿逸回答,便道:“这件事影响太大,我要和长老们讨论之后才能做决断,你先回去吧。”

阿逸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但是他今日是势在必行,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所以,阿逸一动不动的坐着道:“我想知道,鹿宗主以往是怎么对付周述的?”

鹿梳有些尴尬,憋道:“捧杀。”

“呵呵。”阿逸冷笑一声:“宗主还记得当初你的两个内奸吗,差点让你的鹿原宗陷入死局,你现在去和你的长老们议论,先不说有些人不赞成且要阻拦,就说如果此事败露,鹿宗主才是真的竹篮打水。”

躲在后殿偷听的鹿羚心中一惊,有些怀璧其罪的感觉,顿时不敢再听,转身便离去了。

鹿梳自然知晓鹿羚在后殿,此刻回神过来:“这和捧杀有什么关系?”

挑拨离间,阿逸用得是炉火纯青,说话七真三假,任鹿梳活了五百年,也是难以一时辨析。

顿了下,阿逸才解释道:“鹿老头,你想想,当初是不是有人告诉你周述杀不得?或者告诉你不适合动手?”

这种事阿逸一猜一个准,并不是无迹可寻,因为‘捧杀’的做法定然是鹿梳下的令,这从鹿梳刚才的表情便可以看出来,阿逸便能够利用这一点猜测到,定是有人谏言才让鹿梳想到‘捧杀’手段的。

在鹿梳轻微点头后,阿逸才继续道:“那鹿宗主你现在回头看,你所说的捧杀,到底能让周述坏到哪去呢?没有,这样做的结果是周述如日中天,风头跨过了鹿原宗,而你现在还敢轻易动他吗?”

结果自然是否定的,虽然阿逸是信口开河,但结局却是符合推理的,事实胜于雄辩,混合着阿逸三寸不烂之舌,大事可期。

鹿梳不经意间的点头,让阿逸心中越发有底:“鹿老头,我还有一份大礼送给你,你要不要?”

“什么?”鹿梳此刻已经被阿逸牵着鼻子走了,因为阿逸卖出的破绽只有一个,便是能不能杀掉周述。

阿逸笑笑:“我想,你如果开一场赌局,关于我与周述打擂台,我赢比周述赢的赔率是一百比一,或者更高,那如果我赢了,你能赚多少?”

“天才!”

鹿梳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拍案起身,脸上的激动不言而喻,他此刻脸色潮红布满色泽,声音有些**道:“如果此事能成,将是数万万的灵石,我答应你了!”

阿逸心中一喜,却没有丝毫披露,此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差的,是鹿梳的一个疑问。

于是,在阿逸似笑非笑的目光中,鹿梳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你是想说分你几成利润?”

但阿逸摇了摇头,似乎对于灵石不怎么感兴趣,只是道:“鹿老头,我说的话你就全信了吗?”

“什么意思?”

鹿梳听到阿逸的提醒,顿时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劲,坐下身子想了片刻,有扫视了阿逸片刻,带着有些怀疑的目光道:“你杀不死周述?你骗我?”

杀死周述,是这盘棋里最重要的一步,然而,阿逸不可能杀死周述,这便是阿逸缺的东风。

鹿梳见到阿逸默不作声,心中有数,大好的蓝图阿逸已经给他勾勒出来了,此刻要让他回到起点,是不可能的事,这也是阿逸撒谎说有九成把握杀掉周述的原因。

并没有怪罪阿逸的欺瞒,此刻鹿梳面露难色道:

“我这些年倒是收集了很多仙界的法器,其中不乏有一击杀人的暗器法宝,但是要说一定取人性命却也没有这么容易,这倒是其次,周述是普果暗中培养的重要棋子,后手有多少我也不清楚”

“到底能不能行?”阿逸有些不耐烦,恢复了来时的嚣张跋扈。

鹿梳努力再脑海中搜索能够一击毙命的暗器时,大殿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位身着白纱长裙的女子闯了进来。

女子如翩翩起舞的白蝴蝶,青丝缕下似瀑布狂泄,白皙润泽的皮肤让人沉浸其中,就像白糯糯的棉花糖,吹弹可破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蕴气。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娇人头上插着一朵粉嫩的小花,手中也捧着娇艳的奇芳,鲜花却因为女子的绝美容颜失去了本有的芬芳。

女子身后一男一女,男的是倒茶的童子,女的阿逸似曾相识,便是女婢玲玲,而她的主人,也就是阿逸眼前的这位绝色佳人,鹿语。

“爹爹,我今日采了小花送与爹爹,你看喜欢吗?”鹿语旁若无人的奔向鹿梳,眼中全是喜悦,依偎到鹿梳跟前坐下:“爹爹,他们还不要我进来,说你在谈事情。”

声音如黄鹂轻鸣,余音绕梁使人陶醉,还是那个娇艳动人的鹿语,即便是花瓶,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花瓶。

阿逸叫童子再上了一杯茶水,瞥了一眼说着繁琐小事的父女两人,优哉游哉道:“鹿宗主,你把你女儿圈养的好啊?”

鹿梳面色此刻有些尴尬,他还没说话,阿逸的声音便招惹了鹿语,鹿语眉头轻皱:“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话!”

倾国倾城的鹿语把指尖指向阿逸,青葱玉指,洁白无瑕,就连蹙眉的样子都娇嫩动人,阿逸有些奇怪,只是一月未见,这鹿语好似又漂亮了好几倍啊?

望着鹿语的绝世容颜,阿逸心中不免有些爱美之心,调笑道:“小美人,我是你相公,当然能说话了。”

当然,阿逸只是一时兴起,才说了这些话,要是以往的鹿语听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此刻却又有一番境况。

鹿语哼了一声,满满的全是小女儿作态,脸色有些羞红,生气的像只发飙的孔雀:“你胡说,我又没有嫁人,你怎么可能是我相公,你出去,鹿原宗不欢迎你!”

像个智障一样。

阿逸冷笑一声:“老头,你女儿是不是傻了?我会在城东客栈逗留一天,最迟明日早上便要把法器送上,并且付上解释说明,莫要误了我的时间,后果你看着办!”

说完,阿逸起身往门外走,身后传来一声:“爹爹,这人好烦啊。”

鹿梳只有苦笑,看着辰逸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甚疑惑,与子谋皮,是亏,是赚?

与子断交,是对,是错?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夜战?

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本来已经走到大门口的阿逸又回转来,遥遥的对鹿梳喊了一句:“鹿老头,我要向你借一个人,别说你不愿意啊。”

鹿梳心中没由来的一咯噔:“你说。”

本来阿逸想要鹿语的,但是看她这个傻样还是算了,便道:“借鹿羚一日,可行?”

“你要他干什么?”鹿梳不明白,皱着眉头想知道阿逸要耍什么把戏。

阿逸无语:“你老多虑了,伊家见高踩底你懂吧?诶,要不我把伊家的大姐介绍给鹿羚?”

伊家的大姐,自然就是伊涵若了,许久不见,阿逸倒是想看看她如今还能不能对自己嚣张跋扈了。

鹿梳是宗主,日理万机辛苦的很,想了好一会才记起是哪个伊家,半晌反应过来:“我羚儿有言侄女咯,就不用你小子操心了,我让鹿羚下午来找你就行。”

既然如此,阿逸便不再逗留了,临走前看了鹿语一眼,这个美到无边无际的女孩,终究与她不是一路人。

鹿原宗地处平原,四开八达乃是圣晕大陆的中心地带,往前一座秋若山挡住了所有的狂风暴雨,所以这片土地富饶而灵气充裕,阳光也是比别处温和许多。

夏日的鹿原宗有些炎热,惹得涵水和江鸢都穿上了短裙,纱裙雪白而若隐若现,还露出了茭白修长的小腿,看得阿逸是心痒痒。

“水儿啊,你过来,我给你说说话。”阿逸面带微笑,眼神清白,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涵水本与江鸢嬉闹着,听到阿逸叫她,便起身跟着阿逸到房间里去了,江鸢在后面撅起小嘴:“什么话还要躲起来说,色鬼!”

世俗江湖就是一个大染缸,就连才见一点世面的江鸢都知道阿逸心怀不轨了,涵水怎么会不知道呢?

阿逸轻巧的关上门,房中布置了熏香,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飘散在空中,望着涵水的仪容美态,阿逸摸了摸她的小脸:“等会鹿羚来了,我便带你回家,委屈你了。”

“谢公子。”

虽然伊涵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她瞳孔的扩张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激动,游子家乡,从来都是深埋在心中念念不忘的恩怨情仇。

阿逸笑了笑:“我们之间,不说这些”

又一次,阿逸面对伊涵水欲言又止,心思细腻善解人意的伊涵水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轻声道:“公子,你有话对我说?”

叹了口气,阿逸吻了吻她光滑洁白的额头,眼中深情道:“又要让你一个人待在鹿原了,对不起。”

“公子要走?”涵水心中一惊,这才相聚不到五日,又要分离,伊涵水心中有些哀怨,小手不自觉的抱住阿逸的腰肢,匍匐在阿逸胸前道:“公子别再丢下我了,水儿不想等。”

有些事,逼不得已罢了,阿逸心里也不好受,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虽然不成功的几率很小,但万一——

阿逸不敢想象这盘棋走错的后果,所以,便要提前安顿好自己唯一担心的人。

望着涵水楚楚可怜的眼睛,阿逸只能一次次的承诺:“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事情一完,我便会回来接你的。”

说着,阿逸从怀里拿出一本书,这书是从左宫师傅那里讨来的,专门为女子设计的功法,放到涵水手中道:“我走后你多看这本书,按着书上的方法修炼,不懂的地方请教你姐姐”

还没有说完,阿逸便说不下去了,怀里的小姑娘无声的抽泣,阿逸心中生疼,感觉对不起这个放弃一切跟随自己流浪的女孩。

也是因为涵水一直以为阿逸带她回家是为了商定婚约,哪里知道是又一次的分离?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涵水的泪让阿逸解释不出一个字,只能小声安慰,轻吻着她的朱唇和额头,企图慰藉她受伤的小心灵。

“嘤~”

好一会,女孩的倒是泪水止住了,却不自觉的发出了嗲声,似纠缠不休的诱惑,让阿逸心中一荡:“水儿,你再叫一声?”

“不要~”涵水不仅是声音充满了诱惑,小脸红扑扑的更是迷人,四肢如八爪鱼一般缠绕住阿逸的身体,一点空隙都不想留下。

痴男怨女,干柴烈火,就在一触即发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忍善在门外咳嗽一声:“大哥,鹿羚来了。”

阿逸的神识可以覆盖将近百丈,自然知道鹿羚来了,可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吧?

也只能在心中暗骂一声,鹿家这两兄妹从来都不让人省心。

整理了下衣服,阿逸起身,牵着涵水的小手道:“回去见父母,要梳妆打扮一下吗?”

涵水点点头,独自坐到梳妆台前开始画妆,阿逸也不懂这些,正逢忍善又在敲门,有些烦躁的打开门,盯着忍善皱眉道:“滚蛋,鹿羚来了要你说啊。”

忍善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有些冤枉道:“大哥,怎么了?”

阿逸不信这死和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好气的让他让开:“鹿羚在哪?带我去。”

在车水马龙的客栈门口见到了鹿羚,还是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阿逸跟他东扯西扯一阵,问道:“言淑雅回来了吗?”

鹿羚沉默了一下:“还没呢,他师傅重伤,可能不会回来了。”

这是什么道理,师傅重伤,徒弟难不成还要守孝三年不成?阿逸怜悯了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个身份不愁找不到好女孩的。”

鹿羚似是而非的点点头:“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和我在伊家宣传一下便好,你当我大哥,送伊涵水回伊家。”阿逸耸耸肩,颇为无奈,男人无权无势的无奈。

之后的事情便没有波折,送伊涵水到伊家,伊童本来满脸嫌弃,在见到鹿羚之后立马没了脾气,即刻换了一副跪舔的脸面恭候相迎,做了一场父女齐聚的好场面。

这也意味着阿逸要与涵水分离了,涵水的眼眶湿红,嘴角挂得老高,阿逸好说歹说才把她安顿好,而在伊童看来,阿逸竟然能把她女儿教得那么温和乖巧,也是难得。

她姐姐伊涵若在一旁看得不爽,却要装作自己是个好脾气,终于在阿逸离开之后才找到了机会,追上阿逸的脚步,把阿逸拖到小路上:“你就把我妹妹丢在这了?”

见着这个和涵水一模一样的的女子,阿逸感触良多,有些见到故人的感觉:“你的性子还是没变啊?”

“我问你话呢!你就这么欺负我妹妹?”伊涵若满脸愤懑,青葱手指在阿逸胸前指指点点。

阿逸不想解释,跟这妇人之见的女人也解释不清楚,吊儿郎当的道:“照顾好你妹妹,我会来接她的,她若是受了一点欺负,你们伊家都讨不到好处。”

伊涵若还像说些什么,阿逸不给她机会,转身便走,只留她在后面聒躁:“臭男人,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回到客栈时,见到江鸢这小丫头,阿逸有些头疼,难道还要把她带回神剑宗?

想了好久也找不到一个好去处,阿逸最后还是决定把她留在身边,她是阿逸带出来的,把她交到谁手上,都是不妥。

再则,这小姑娘也有自保的能力,不像涵水这样一个弱女子,走到哪都需要人护佑。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便有人来客栈找阿逸,还是那个鹿梳身边倒茶的小童子,这些厉害人物都喜欢养两个养眼的小童,一来好使唤,二来从小培养心腹。

“辰公子,宗主交由您三样法器,都在这包裹里了,你查点一下。”小童子彬彬有礼的,双手捧着包袱递给阿逸。

阿逸遮遮掩掩的打开包袱一角,里面金光闪闪的光晕流转变化,里面还有一封书信,便先扯开书信读起来。

上面基本上介绍法器的名称和用法,分别是:‘雪花针’、‘蒙仙网’、‘夜战’。

雪花针便是常用的暗器,当然品阶不低,鹿宗主能拿出手的定然也不是凡品,翻看了包袱,里面只有五根蓝盈盈冒着冷光的长针,阿逸撇撇嘴:“什么破铜烂铁,还只有这么几根,鹿老头真抠门,呸!”

小童嘴角抽搐了下,解释道:“这些都是宗主多年来的珍藏,公子也知道,这些年修神界武器一途没落,符咒丹药都是一蹶不振,能有这些已经能体现我们宗主的诚意了。”

阿逸望了他一眼:“小子,挺能说的啊,来给我说说这蒙仙网是做什么用的?”

果然,小童子是鹿梳心腹,一丝不苟的开口道:“蒙仙网是十大奇迹之一仙界的仙君陵墓出产的宝物,算是八品往上的仙器,可定人身体,断人灵力。宗主交由公子此宝物,也是希望公子能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呵呵,吹得那么厉害,阿逸表示怀疑,无所谓的摇摇头:“反正再厉害,杀不掉周述,鹿老头休想得到一点好处,反倒要为他自己的坐庄买单,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爱咋咋地。”

童子眼睛转了转,没有说话,阿逸示意道:“继续啊,这什么夜战是干什么用的,听着怎么像野、战?”

奈何,人家童子心地纯洁,不似阿逸这般染了世俗气息,认真道:“夜战是一把匕首,出世不详,但极具威能,涉及阴阳哲学,宗主都没法看透它出刀的轨迹,在格斗中有意想不到的变化,故而也能算作暗器一类,公子可以试一试。”

这倒是有趣,阿逸急不可耐的在包裹里找了找,摸出一把难看的匕首,刀柄幽黑,上面没有多余的东西,纯正单一的简约风格是古人一派作风,毕竟那时候也没有多少宝石可以拿来点缀。

刀鞘应该是后人设计的,上面星星点点的宝石拉高了这把刀的地位,抽出刀刃,阿逸也只能看出它是黑黢黢的弯刃,毫无亮点而言,整个一把匕首,可能还没有一个刀鞘值钱!

阿逸鼻子都要气歪了:“这他么破铜烂铁都不算,鹿老头到底想不想让我赢?”

“”童子半晌找不到话说,面前这人不识货,他也为难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白子后手

无知是这世界上最为可怕的产物,童子哑口无言,匆匆交代了几句便走了,走前还是叮嘱道:“若是在神剑宗有急事,可找东帆尊者议论。”

这不是摆明了告诉阿逸东帆是鹿原宗的内奸嘛,阿逸笑着答应,心中却腹议起来,内奸做到神剑宗二把手,手段不低啊,而且这东帆尊者还是鹿羚光明正大的师傅,这其间的弯弯绕绕大有文章。

万事俱备,连东风都有了,阿逸自然就准备上路了,想必鹿原宗此刻也开始了筹备,鹿梳多半都等不及想吃蛋糕了吧?

回神剑宗的路上,并没有来时那么急躁,还有五日的时间,更能做足些准备,阿逸没有接触过暗器,也没有使用过匕首杀敌,自然要好好磨练一番,至于那蒙仙网,虽然是个好宝贝,但用处却没有其余两样来的直接。

在阿逸眼中,蒙仙网就是一块破洞百出的碎布,在打斗中用出来,在外人眼中也是清清楚楚,它没有雪花针来的隐秘。

阿逸骂归骂,也不得不承认那雪花针见血既化,会使人瞬间丧失战斗力,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在忍善的帮助下,雪花针的技巧和用法阿逸也熟悉了些,但忍善还是忧心忡忡的道:“大哥还有后手吗?”

其实忍善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因为阿逸至始至终都不知道周述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技,兵法云,知己不知彼,胜负五五开。

“那和尚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阿逸边走边说道。

和尚的僧衣在夕阳下颇有大师风范,此刻焦虑着眉头道:“大哥的想法不外乎是借力打力,但最后还是得靠自己杀死周述,若是杀不死,又做何解?”

还没完,忍善补充道:“且周述现在身边多了些心腹,他们又怎么会看着周述被大哥所杀?”

确实,若是把宝全部压在鹿梳身上,若有闪失,便是万劫不复,这也是前人常说,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原因。

阿逸笑笑:“要想把棋下到一点破绽都没有,哪里是这么容易,和尚,我这是釜底抽薪的法子,背上一战你可得护我周全啊。”

一股不自信的衰落之感出现在两人之间,江鸢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此刻回头眨巴着大眼睛:“你们在聊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夕阳美人,真是美艳绝伦,江鸢有一种别样的塞外之美,高贵而灵动,让人百看不腻。

忍善一愣,眼角微微眯起,看向阿逸道:“大哥可知道江姑娘天生具有雷电之力?”

说道这,阿逸身子一颤:“你也知道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畏惧,那种电一下就全身酥麻昏睡半天的情况就是忍善也逃不掉,阿逸哈哈大笑起来:“和尚,你竟然碰佩儿了,哈哈哈”

笑了一会,见忍善并无笑意,反而脸上挂着想说不敢说的表情,阿逸奇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便秘了?”

忍善只好传音道:“能否让江姑娘触碰一下周述?到时候便可出其不意,直接杀掉周述?”

和尚此言,并非没有道理,但施行困难,并且阿逸怎么会让周述这种小人碰一下冰清玉洁的江鸢呢?

在阿逸摇摇头后,忍善还是不死心,他知道阿逸顾虑什么,自作主张的看向江鸢:“江姑娘,你的雷电之力,能否外放?”

江鸢看着这两个人打哑谜,自己一个人旅途无聊得很,这会有人能陪她说话自然高兴:“我不知道,我得试试才行。”

说着,江鸢伸出一只小手握成拳头,举在肩膀上,信誓旦旦往下一砸——

呼啸的小风给予了江鸢最高评价,那就是,屁都没有!

见到江鸢原本毫无瑕疵的小眼神这会有些尴尬,阿逸便摸了摸江鸢的小脑袋:“算了,这事也用不着你,不过我很好奇你当初是怎么把蔚彩打伤的?”

江鸢嘟着小嘴回忆了下:“当时她骂我什么都不懂,让我别跟着她,我很生气,就像刚才一样举着小手打了她一下——”

“愤怒。”忍善从嘴里憋了两个字出来。

阿逸也想到了这一点,左右四处望了望,路旁的树上有麻雀,心中为其默哀片刻,阿逸脚尖轻点地面,身子即刻飞起,运用灵气锁定那只麻雀,可怜的小麻雀便插翅难飞了。

平稳落地后,阿逸手中便多了一只小麻雀,江鸢眼中冒着崇拜:“哥哥,你好帅!”

阿逸撇撇嘴,不理会小女子的心思,问江鸢要了一根发圈,把小麻雀捆起来放在地上道:“你想想当日蔚彩对你情形,然后想象把气发在小鸟身上,隔空而发,对准了来。”

“小鸟这么可爱,干嘛要打人家嘛”江鸢泛起了童心,看样子不太愿意。

阿逸无语,看了看忍善,忍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被,阿逸差点气死,踹了他两脚:“站一边去!”

忍善依言,自知不是个东西,滚到了一边,阿逸满意的回头看向江鸢,开始了罪恶之路。

阿逸抱了抱江鸢才道:“佩儿,你看啊,这不是一般的小鸟,它是麻雀,麻雀什么都吃,吃得最多的就是农民伯伯的粮食,你想想啊,这种坏鸟,我们只是小小的让它睡一会,你觉得呢?”

忍善站在不远处嗤笑一声,嘀咕道:“这恐怕是麻雀被黑得最惨的一次了”

江鸢倒是没有过分纠结小动物的可怜,只是她从小生长在齐山,每日与妖兽作伴,心地纯良一些罢了。

谁知江鸢突然道:“哥哥,你再抱抱我,我就试试。”

“”阿逸绝倒,这女孩的思维阿逸这辈子只能猜透一丁点了。

站在一旁的忍善有些忧心忡忡,回想起师傅要他来四方世界的起因,虽然他已经看破了大半,这会心中却有无限叹慰。

忍善仰天而思:‘师傅啊,修神界有鹿语,仙界有言淑雅,柳世恭有自己的从孙女,就连雷君都留下了这么大一个伏笔,我佛界怎么都是男的,这如何成事啊?’

不等阿逸抱她,小姑娘转身就抱住了阿逸,一个温柔的拥抱,本应该是纯洁的友谊,但奈何在这夏日里,遇上阿逸这个老色鬼,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再也纯良不起来了。

盈盈一握的娇小身材,隔着单薄的衣裳,触摸着光滑温湿润的肌肤,闻着若有若无的发香和体香,几乎快要不能自拔。

好一会,阿逸最后深吸了一口香醇,猛地推开江鸢,见她有些懵懂幽怨的小眼神,连忙解释道:“这,这天气太热了,晚上我们在抱抱——”

此时此刻,阿逸非常想给自己一个巴掌,晚上哪门子的抱抱!真当自己是禽兽啊!

小江鸢这才勉强原谅了阿逸,心中默默回想起自己出山来的烦心事,小手猛然一丢。

“滋滋”

伴随着麻雀扑腾的翅膀和微弱的叫声,能够看出来它并没有完全昏迷,但也可以证明外放是有伤害的,阿逸望向远远站着的忍善:“死和尚,怎么说?”

毫不在意阿逸骂他死和尚,忍善的素质不是一般的高,他时常想要感化阿逸,奈何阿逸出身市井,本就是个扒皮无赖,教化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可行,江姑娘此法随天而来,是自然孕育而生,用之无征兆,可杀敌于意念之间,为天地法则之精髓,天道之最大容忍。”忍善幽幽的道,即便是他,眼中都有一丝羡慕。

忍善的话听起来不好领悟,其实也就说了一件事,就是吹嘘这法术是天生的,天地之宝,牛逼得很。

但江鸢听了个似懂非懂,借此机会又攀在阿逸身上:“哥哥,帅气和尚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他哪里帅了,阿逸心中不高兴,推开这小丫头片子道:“他就是满口胡扯,从而掩饰自己文化水平不高的缺陷,你别听他的,我有事要你帮忙,你要帮我吗?”

忍善在一边敢怒不敢言,差点憋出内伤,心中默念清心寡欲咒,而江鸢是最为信任阿逸扯谎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后闪烁着狡结的小眼神:“那哥哥晚上的抱抱——”

“辰逸去了鹿原宗?鹿梳不是弄死他的心都有了吗?”周述四仰八叉的坐在神剑宗普羽殿,身边好几个美女服侍着,这逍遥滋润的小康生活,他是过上了。

羽柚那幅老脸驼背的身形又出现在了周述面前,若不是周大宗主视才若渴,早就把他踢出神剑宗了。

这会羽柚皱着眉头道:“前日他进了鹿原大殿,在里面交谈了一个时辰,第二天就有鹿梳的贴身童子给他送了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你没有截下来?”周述匆忙打断羽柚的话,眼中有些不爽,心中想着:办个事情总是倒好不好,留着悬念给本宗主猜吗?

羽柚自然知道周述会问,立刻道:“那童子连老夫都猜不透他的境界,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老夫便没有轻举妄动。”

“呵呵。”周述发出轻微的哼声,摆摆手道:“无妨,说说前些日子,辰逸做了什么,真是长本事了,敢跟我叫板!”

羽柚沉默了下,双手捏着握在小腹前,佝偻着背道:“他来神剑宗的路上,有人对其追杀,辰逸小儿先杀五个聚神期,听闻后来还与白蛟相争,因为无人知晓结果,便不了了之了。”

“垃你说什么!”

周述反应了好一会,猛然推开服侍自己的美女,眼中不遮震惊,心中更是翻起滔天巨浪,那运神期白蛟,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战胜,辰逸如何脱身的?

“给我查!找到白蛟,问他事情经过,给他灵石,一定要撬开他的嘴,我要知道全部过程!”周述一点不傻,他知道如果辰逸打败了白蛟,白蛟如此心高气傲的人定然不愿意说,大不了就是钱的事罢了。

羽柚也明了几分,握着拳头道:“是,老夫这就前去问缘由,但宗主也应该早做准备,以防不测。”

第一百五十三章 没有准备的仗

祸兮福所致,福兮祸所伏,再去神剑宗的路上,阿逸碰到了贵人,不过,说贵人算是抬举他了,但他确实阿逸现在最想见到的人,这个人,便是董星。

董大城主,闻风而来,宛如苍蝇的他,嗅觉异常灵敏,辰逸对垒周述,世人皆不看好阿逸,但他的想法和常人又有不同。

这位在修神界默默无闻,却能在江州跺脚抖三抖的中年人,有着不一般的嗅觉,常人用眼睛看阿逸与周述的差距相差甚远以至于遥不可及,他却用耳朵便能听清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辰小兄弟,你莫要觉得我是来抛弃你的,若是需要我董某做些什么,我董某定然不会推辞!”董星在一处郊外客栈等到了阿逸,把阿逸拉进房间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保证。

阿逸自然不会排斥他,虽然他是为了或多或少的利益来的。

常言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阿逸要想走得远,不能没有他们,于是,阿逸和蔼亲切的笑着:“董城主抬举我了,我本就算是半个董家子弟,往后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城主一样直言便是!”

两个臭味相投的人举杯共饮,以茶代酒却甘之如饴,董星本来想着做作样子的,没想到阿逸比他还能演,他嘴都快笑抽了,乘着岔气的时间才堪堪道:“那个辰小兄弟,到底你想怎么做啊?”

阿逸也有些累了,虚伪也得有些限度,看时机也差不多了,便道:“我手里有一块蛋糕,就怕董城主觉得烫嘴啊,还是算了吧。”

这也不算什么高深的把戏,呼之欲出罢了,董星也就不着急,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等待真正的正题,随口说道:“我这人啊,最喜欢的就是那烫手的山芋,只有吃过的人才知道,那个才是香啊!”

“这山芋我不管董城主怎么吃,我就想知道,董城主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阿逸还是得弄清楚他来的其余目的,知己知彼才好开口。

董星放下杯子,俯身向前道:“没有我董星找不到的人!”

就这么一句话,阿逸无聊的笑笑:“说正事吧,董城主知道我去鹿原宗干什么了吗?”

“不知道。”董星摇晃着脑袋,他确实不知道,阿逸此举是反其道而行,谁能想到鹿梳表面上恨死了辰逸,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阿逸也俯下身来,小声道:“我要当神剑宗的宗主了。”

就这么一句话,使得董星眼中满是震撼,赶忙起身把双手合实,鞠躬道:“董星先在这恭喜辰宗主了。”

两个人你演我演,好不开心,辰逸也是佩服他:“董城主,你这是做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把手放下来,这事啊,还得你帮忙啊。”

看着阿逸意味深长的笑容,董星感觉自己被骗了,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才道:“辰小兄弟,需要董某人做些什么?”

阿逸本来是没有这个计划的,不过这会却有了想法,神剑宗宗主这个位置,还是很诱人啊。

“董城主,五日之后,周述便会身死道消,到时候,你往那里一站,说举荐我为神剑宗宗主,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辰逸的手指互相捏了捏。

董星也不是傻子,这会皱起眉头:“听闻那日辰小兄弟说周述没有本事坐在宗主的位子上,那辰小兄弟又有什么资格呢?”

这话靠谱,但阿逸也不是没有解法,笑笑道:“这有何难,鹿宗主会在背后挺我的,我与鹿梳的计划便是我杀掉周述,他趁机大乱神剑宗,到时候他会说让他来兼任神剑宗宗主之位,蓝家和你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吧?”

董星一时间理不顺,先是点点头后来又有些不信任的疑惑道:“辰小兄弟这意思是要背叛鹿梳?”

“哎~”阿逸发出了诧异的声音,摆摆手道:“我还没有说完呢,这是我和鹿梳的计划之一,到那个时候,鹿梳碰见的阻力会很大,你一旦推举我为神剑宗宗主,岂不是帮鹿梳解掉了蓝家的压力?而世人都知道鹿梳如今视我为眼中钉,所以我不就有了神剑宗了吗?”

“额,辰小兄弟啊,老夫老了,有点理不清了,你这话我还得去问问鹿宗主,莫要中间出了差错才好。”董星哪里是理不清,而是害怕辰逸是骗他的,阿逸颠倒黑白的功夫,外人早有耳闻。

阿逸没有阻难他,只是在后面挑着指甲盖,优哉游哉的说道:“我是董家的内门弟子吧,董城主?”

董星身形一顿,忍不住的转过身来,眼中金光四溢:“辰小兄弟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发过誓的,董城主莫不是以为我会欺瞒你?”阿逸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水好不自在。

董星从新坐回板凳上,压低声音道:“你想说什么?”

窗外吹着暖风,阿逸回头看向他:“我若是当了神剑宗宗主,董城主,你想想你能从这其中捞到好处有多少?”

“你有几成把握?”董星的眼睛越眯越小,试图遮掩眼中的精光,阿逸都看着眼里。

阿逸笑笑,从新看向窗外的道路,缓缓道:“这个便要看董城主有多少诚意和努力了。”

与董星商谈细节用了大半个晚上,直到深夜阿逸才睡下,脑子里想着这件事的细枝末节,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这是客栈,阿逸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进来,至少也翻个窗户啊,看不起自己么。

听了两步毛手毛脚的动作,阿逸才想起今天答应江鸢的事情,有些无语的坐起身来:“死丫头,你想干嘛?”

“啊~”

偷摸的江鸢被下了一跳,心虚的站着不动,扭扭捏捏的嘘声道:“你答应人家的嘛,害的我等了那么久。”

阿逸想不通这女孩怎么就这么依赖人,无语了半晌,叹气道:“过来吧,你想啥呢一天,抱着有什么用,大夏天的又不用取暖。”

小江鸢这才迈着轻盈的步伐,提起自己的连衣裙往阿逸身上靠,等抱紧了才道:“每次靠近哥哥,我都有一种快——额,很舒服的感觉,不能自已。”

抱着柔弱无骨的小江鸢,没由来的笑了笑:“难不成我还有吸引美少女的魔力?”

“哥哥你坏死了~”

江鸢轻敲着阿逸的胸膛,一股暧昧的气氛悄然而生,阿逸当然没有那份心思,江鸢才十五六岁,身体也没有发育完全,阿逸才不会禽兽不如的做些什么。

但有时候不是你愿意做什么才有什么,而是江鸢来引导阿逸做什么,江鸢拨弄着小辫子,在这黑夜中眨巴着灵光闪闪的大眼睛,道:“哥哥,你说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突如其来的疑惑让阿逸答不出来,反问道:“在你心中,爱情是什么?”

江鸢赤子之心,也许有例外的回答呢?

果然,江鸢双手搂着阿逸的脖子,憧憬道:“爱情就像是吃糖一样,一直都会很甜。”

爱情是什么,阿逸从来都没有深究过,他只是知道,自己一直放不下一个人,思念之苦,哪里有什么甜味,苦涩到天灵盖都不为过。

“小丫头,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睡觉吧。”阿逸试图推开江鸢,在黑夜中,阿逸很容易泛起不好的情绪,故而排斥她人在跟前。

“不嘛,我想和哥哥一起睡,我们聊天好吗?”若是平时,这话能让阿逸心神不宁,奈何谈到了‘爱情’这个沉重的话题。

阿逸掰开江鸢的小手,严肃道:“快回去睡觉,我生气了啊。”

江鸢耍起赖皮,赖着不走,一股脑的钻进了阿逸的被窝,巧笑嫣然的脱起衣服来。

阿逸顿时瞪大了眼睛,死丫头不懂这样会勾引人吗!好像她还真不懂。

洁白滑顺的肌肤暴露在黑暗中,透着湿润的韵色,最重要的是,这夏天穿得本来就不多,江鸢就脱了一半的裙子,便已经半掩欲露着上身了。

“你这是干什么,和男人睡觉,不能脱衣服,快点穿上!”阿逸一个头两个大,遇上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要多狗血就有多狗血。

阿逸赶忙把头折转过去,望向窗外安静的夜色平复心情,哪知道江鸢在背后委屈道:“你是我哥哥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家习惯裸、睡啊。”

“那你回房睡啊!”阿逸不敢转头,实在有些无语:“你现在不听话是吧,我明天就送你回齐山!”

“哥哥,你”江鸢被吓着了,泪水说流就流,哽咽道:“人家穿上还不行嘛。”

听到这话,阿逸才松了一口气,哪里想到江鸢又幽幽的接了一句:“不知道当初是谁要给人家换裙子的,大猪蹄子,哼!”

“”阿逸百口莫辩,自己是清白的啊!

月色夕沉时,孤男寡女终于和衣而睡,江鸢一会望着窗外的星空,一会,望着沉睡的阿逸傻笑。

这份兄妹情深,竟然显得那么不真实,也许,没有人愿意做救世天子的妹妹吧,做他的女人,至少能造小人不是?

第一百五十四章 势成

次日清晨,朝露沾湿了行路人的鞋袜,热烈的阳光又铺洒开来,金光褶褶耀眼夺目,使人精神焕发朝气蓬勃,难以衰败。

董星一大早便来敲门,打算辞别,昨夜与阿逸商讨了细节,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准备,然而却被阿逸挡在了门外,做了简单的辞行。

不是阿逸不重礼节不要他进来,而是江鸢这小丫头不知怎么的就脱光了衣服,当阿逸醒来时差点没流鼻血,哪里还敢放董星进来?

送走了董星,阿逸才长出一口气,回到房间准备批评江鸢,这小妮子好似提前察觉一般,又把衣服穿戴得整整齐齐,望着阿逸张口结舌的表情道:“哥哥,你怎么了?”

“额没什么,我们上路吧,我去找忍善,你梳妆打扮一下。”阿逸还能说什么,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了呗。

之后的三天便是风平浪静的赶路,也许是气氛使然,江鸢每天在阿逸的督促下练习隔空丢雷电,虽然伤害不高,却能够使人麻痹经脉,而这个结论便是靠忍善得出来的。

忍善苦着脸,都不敢看江鸢:“小僧上辈子多半是个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江姑娘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没必要用小僧来试炼了吧?”

阿逸皱着眉头,严肃着表情道:“不不不,佩儿还得需要大师的多加磨练才好,忍大师莫要推辞,佛曰: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江鸢在一旁咯咯直笑,这两人真是塑料兄弟,拉住忍善的袖子道:“忍善师傅,你就莫要推辞了,帮我的忙,就是帮哥哥的忙啊,哥哥会记住你的好的。”

忍善倒绝,始终推脱不得,一路上被电得鸡飞狗跳,好在他没有头发,不然定是要竖起三尺高。

四日过后的中午,神剑宗望川峰的擂台已经布置妥当,诺大的擂台铺陈开来,四四方方的端在广场的中央,其余地方皆是前来观战的人群,修神界的天下英豪,都在关注这场辰逸的背水一战。

神剑宗的彩旗挂满了整个望川峰,飘扬着见着‘神剑’二字,周述想在这个时候打个广告,也是人尽皆知。

但也不能不说,今日的神剑宗颇有普果在时全盛时期的景致,旌旗蔽空擂鼓喧天,神剑宗的主场地位一下就攀升到了极致,在场数万观众都在想着,莫不是靠这些就能强压辰逸一头?

数万观众中有一半都是不请自来,周述也是预料到了,他此刻稳坐高台,瞥向一旁的羽柚:“那辰逸到哪了,还要我等他?”

羽柚忠心耿耿的驮着背道:“辰逸才到山脚下,风尘仆仆的样子,这几日可能没少吃土。”

“哼,不自量力。”周述冷笑一声,辰逸这几日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的眼里,即便是董星的密谈,他也了解了一二,辰逸自以为隐秘罢了。

常跟在周述身边的小跟班此刻也接嘴道:“宗主,他辰逸就算有是在厉害,不一样逃不出你的法眼吗?祝宗主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江山换代,共收囊中!”

周述乐呵呵一笑:“小子,可以啊,去帮我看看蓝中刀来了吗,接他到幕后,他知道该如何做。”

马屁精走了,羽柚冷哼了一声:“宗主,蓝中刀这个人野心大着呢,莫要过于与他们亲密才好。”

周述斜了他一眼:“他是什么想法我知道,不用你来提点,天尊要我把神剑宗发扬光大,我自然不会亲信任何人。”

说着,周述又看了羽柚一眼,羽柚心中一惊:“老夫先去看看辰逸到哪了,告退!”

一个时辰后,阿逸终于慢悠悠的爬上了望川峰的广场,人群涌动中却听到了很多风言风语。

“这辰逸还真敢来,也不怕死无全尸!”

“我压了周述一千灵石,这次回本能赚十万!你们投了多少?”

四周拥挤着人群,什么味道都在里面,阿逸受不了气味,牵过江鸢的小手,把她护在自己身旁,闻着她的发香,倒是可以解恶臭。

“辰逸到!”

还好有人眼尖,看到了辰逸,顿时两边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径,都直勾勾的盯着阿逸身前的江鸢。

“大庭广众下,卿卿我我的,有辱斯文!”

“这女的好漂亮,辰逸这小子有口福了,就是不知道今日之后,他还能不能享福。”

一大群饿狼一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江鸢,江鸢一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哪里受得了,转身便扑在了阿逸怀里:“哥哥,这群人好烦啊,他们为什么看着我?”

阿逸本来无所谓的,这会这些人狗眼龌龊,阿逸吼道:“看你吗呢!回家看你老母去!”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一个不怕事的壮汉挺身而出,嚣张的态度让人忍不住想揍他。

阿逸呵呵冷笑:“哪里来的狗,这么喜欢挡道?”

大汉脸上长满了雀斑,一看就是个暴脾气,往前一站,手上提着一个锤子,吼道:“敢骂你孙爷爷,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看来,要想上擂台,还得热身一会了,阿逸安慰了下江鸢,把她推给忍善,冥剑突兀的出现在手中,长剑横指雀斑大汉:“来,孙子,你来试试。”

大汉也不嫌事大,旁若无人的抡起大锤横冲直撞而来,没有多余的技巧,企图以力取胜,边跑边叫道:“锤死你!”

这台词颇为幽默,阿逸嘴角泛起邪笑,一丈之遥,似入无人之境,长剑横空直逼雀斑大汉,气势卓绝,沾起翻涌的气浪,整个人便直飞而至。

大汉也不是一般人,看样子是混迹江湖的老手,虽然阿逸这一剑势若惊鸿招摇,难以匹敌,他也不慌不忙,一锤直击阿逸胸口,手中的大锤闪烁着黑耀的光芒,威压扑面而来。

这便是以伤换伤的打法,若不是危急时刻,谁会用这样的伎俩?大汉操之过急,一看就是周述的托。

这样就能企图消减阿逸的实力吗?周述想的太过简单,大汉也不够资格。

阿逸腾空而起,人在空中,手中剑招急速变幻,起手本是流觞剑法之快剑,这会转而使用起冲神雷霆第一式:恕不远送。

招式如其名,剑招突变,使旁人眼花缭乱,恕不远送又是古人精心安排的第一式,剑法花哨凌乱,在空中似苍鹰盘旋疾驰,古朴的气息伴随阿逸诡异的步伐接踵而至。

大汉心中没由来的一惊,明明看到自己的锤子敲击在了阿逸的身上,奈何却没有声响发出?

“额~啊!”

反倒是雀斑大汉自己冷哼一声,腹部一阵热血弥漫,浸湿了衣裳,才发现自己锤中的只是一道残影罢了。

“辰逸,你如此暴烈成性,有什么资格留在神剑宗,不如改名为魔头好了,我看也不必比武了,应该将此人就地处决!”周围不知道是何人发声,满口的诋毁之词,一看就是周述的杰作。

阿逸一招败敌,飞身落下,四处寻找声源,在人群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矮小的瘦子,那任人欺凌的样子注定了他一生的哀愁。

“我辰逸光明磊落,既然敢来赴战,便不会无果而终,请周宗主上前对话,不要耍这些众人皆知的小把戏了。”阿逸寒声而诉,声音中穿插了灵力,负压了场上上万人的喧嚣,中气十足,威严不可凌驾。

江鸢望着阿逸坚挺的背影,眼中聚集这崇拜的气息,望向一旁的忍善道:“忍善小师傅,我哥哥好威武啊。”

忍善作揖低声道:“大哥是救世天子,自然有救世之姿态,见惯就好了。”

若有所思的江鸢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天外飞仙一般,降下了周述那天骄该有的气质,身穿银袍灰靴的周述平稳落地,手中耀月剑更加夺目炫彩,荧光闪闪作祟,是神剑宗宗主的最高象征。

若他真是普果的儿子,鹿梳还真没办法攻打神剑宗,好在他不是,胜负便有盼头了。

“辰逸,你可想好了,今日一战,你可能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周述很会做这人前一套,雄伟的英姿颇有宗主该有的气度,俊朗的身形更具有拿得出手的本钱。

阿逸冷笑:“敢问周宗主,我还有回头路吗?”

“说得好!”周述也是冷笑不止:“辰逸,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是什么操作?阿逸被他逗笑了,噗嗤一声打破了肃静,阿逸收起冥剑:“开始吧周述,别什么你死我活了,打完再见真章!”

周述也不在言语,脚尖轻点便飞身上台,若闲庭漫步一般,装了一手好逼。

阿逸自然不堪示弱,与他一样,飞身上台,在这之前,阿逸看了忍善和江鸢一眼,各自都心领神会。

“左宫放逐前来验战!”“东帆亲来验战!”

从天而降的两声轰鸣使得场面又一次沸腾,万人齐聚望川峰,使得场面异常壮观,而两位长老又是神剑宗长久屹立的顶梁柱,神剑宗弟子都尤为尊敬,齐齐大喊:“拜见东帆尊者,拜见左宫长老!”

宋霸没有来,此事不关他半毛钱干系,他没有必要趟这一趟浑水,但是,他哪里知道,这场擂台赛,关乎着神剑宗未来的走向?

第一百五十五章 棋局迷乱

晴空万里之下的神剑宗,树荫成壁连横无缺,草木旺盛风水异人,望川峰上人声鼎沸,高昂热烈。

一位白衣素裹,一位银袍加身,两者间剑锋凌冽,杀气互相侵蚀搏击,罡风铮铮作响,在这烈日下沸腾着每个人的心境。

耀月剑寒气逼人,势如秋风扫落叶,寒秋之景色跃然于还未入秋的三伏夏季,一剑袭来,快若惊鸿一瞥,杀机潜伏其间,却又不得不露出冰山一角。

周述,动了。

阿逸自然不会让他抢占了先机,在领悟花间枉顾的小世界里,阿逸便见识过他的剑姿,缥缈而绝速,变化而无极。

冥剑横飞起落,橙黄的剑光交错纵横,铿锵的嘶鸣使得剑灵欲要冲破牢笼束缚,剑气劈杀开来,刚猛异常。

两边敌对似仇人,却又心有灵犀一般各自炫技,第一回合,两人都没有使出杀招,然而,却又不全是。

周述脸上挂着冷笑,台上推剑,耀月剑天成的寒气独自激发,快到让外人看不清的地步,直接朝着阿逸走位的地方激射而来。

阿逸脚上临时一顿,虽然感知到了这一点,却又不得不往前再走一步,因为,自己后面便是周述的长剑袭来。

躲不躲?

在刹那之间,阿逸做出决断,一个翻身倾斜,在寒气的剑光之间做出了惊人的融洽,几乎是靠着两边的杀机擦身而过,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这一道陷阱。

“呵呵,这辰逸才第一个回合,就差点着了道,离死不远咯!”周围有人如是评价道。

他旁边的人也不看好辰逸,但也没有多做辩解,继续看向这场聚神期的巅峰一战。

在看,剑来如虚影,剑入佳境的结果便是随心而动,阿逸自然知晓原理,但并不是那么好操作的。因为,很少有人敢赌,把自己的剑法排除在外,从新适应这种随意的剑招。

而周述是普果的高徒,剑招是越发狠辣刁钻,只要阿逸又一点没有解开,便是接连不断的惩罚。

在四十几招过后,阿逸有些眼睛跟不上剑招了,周述潜心剑道,自然强过阿逸,且普果将毕生心血都交由周述,阿逸便更加不是周述的对手。

境界上的压制也不可不提,从一开始,阿逸便没有必胜的把握,这下,终于应验了。

在周述剑招的欺负下,阿逸退后了五丈,再后退,便是擂台下面了,周围的观众都忍不住往后退,生怕伤及自己。

没办法,阿逸只能先行一步险招了,回首一剑,拖刀斩将,势如破竹之间又见缝插针,正是冲神雷霆第六式:随流远去!

“日!”

周述本来胜券在握,正想着一鼓作气把辰逸逼下台,让他丢尽颜面,哪知辰逸突如其来的转身再转身,剑光突然乍现,一个没反应过来,差点着了道。

好在羽柚从白蛟处得知辰逸的杀招,故而告诉过周述,使得周述有了机警,在一个顿停之时竖起耀月剑在胸口,只听得叮当一声锵响,此招便化解了。

阿逸心中无奈,这压箱底的绝技也伤不到他分毫,怕是难以战胜啊。

周述挡完这一剑,脸色有些不好看,提起猪蹄便想要把阿逸踹下擂台,以报一剑之仇。

而阿逸好似后脑勺长了眼睛,知道周述不会放过他,一个悬空转身,围绕这擂台边缘来了个飞檐走壁,巧妙的躲开了这一脚。

周述一脚踹空,差点自己栽下去,好在下盘够稳定,强行稳住身形,手中竖起的耀月剑横飞而来,从上滑下直逼阿逸胸口。

剑气森然,附带着一层刺骨的寒光和剑气,使得在旋转过程中的阿逸不得不继续往下躺,阿逸就像旋转木马一般,笔直僵硬着身子平滑躲避。

直到阿逸转到擂台上时,才正躺在地上,阿逸嘴角划出一个幅度,似在嘲讽周述的把戏低级。

“去死!”

周述怒吼一声,此时他才感知到阿逸是聚神初期,但即便如此,自己聚神巅峰竟然那他丝毫拿他没有办法,既然如此,别怪他使出杀手锏了。

而花间枉顾,并非就是台上两人最终的必杀技,周述沉寂多年,拜师学艺多如牛毛,武技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下一招,便是一式绝杀:耀月拾光!

此技与耀月剑同名,最重要的是与耀月剑相辅相成,揉意无极,变化无穷,辰逸不是喜欢托大解开剑招吗,来解这一招好了!

见到周述的剑风突变,剑招没有重样的,阿逸就知道并不简单,而见着越发靠拢的剑招,阿逸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生活如此,打斗亦然如此,逼不得已,迫不得已。

霎时间,周述的奇怪剑招便围绕遮掩了阿逸大片身影,左突右闪之间,阿逸不到片刻便被划开了几道血口!

阿逸猛然退身而出,血水长流不能制止,耀月寒毒,需要解药才可止血。

仔细一看这剑式,阿逸顿觉伤得不冤枉,刚才没有认真看着,只觉得兵来将挡罢了,哪里想到这剑招可以释放出无声的剑气,剑光暗淡更是难以识别。

“这是什么招法?”阿逸忍不住停下身形问道。

周述冷笑,吼了一声:“耀月拾光,看剑!”

不等阿逸歇口气,周述又来了,而伤口上的寒气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从头到脚难以祛除。

阿逸别无他法,只能作弊,往台下急速一望,找到忍善后轻点额头,又转身迎战,却把脚上功夫全然放弃,和周述硬拼起来。

“这辰逸莫不是傻了,尽然敢跟周宗主硬抗着密集剑光?”台下有人看不明白,自然发问。

“不知道,可能是穷弩之末,想要硬拼吧。”另外一些人都是这说法,眼见这辰逸难以招架,也是颇为有趣。

台下,江鸢看得心急,被忍善戳了一下手臂,看向忍善道:“忍善小师傅,需要我帮忙了吗?”

忍善默默点头,给江鸢预判了一个方位,指着一处道:“我数三声,你就放电。”

江鸢点点头,集中精力,回想让她不开心的事情,听着忍善的口令,举起的小拳拳往前一扔——

“啊!”

台上的周述剑法一顿,脚上一个虚浮的走位暴露了他的气息,阿逸此刻身上遍体鳞伤,血水直淌筋脉凝结如冰冻,却也抓住机会,出手便是花间枉顾第二式:无上帝霸!

“辰逸小儿耍诈!”看台上,羽柚看得清楚,立刻向着东帆尊者和左宫放逐汇报,手中古朴幽黑奇异的长剑祭出,准备上前解救他的宗主。

“他哪里耍诈了,你当我是瞎子吗,羽长老!”东帆竟然不顾是非黑白,死死地盯着想要动手的羽柚。

左宫放逐本是中正之人,这会见到这一幕,心中叹息一声,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东帆都这样说了,他还能不帮自己的徒弟吗?

羽柚顿时没了动作,思前想后也看不透东帆想要做什么,心中为周述叹息,千算万算,没想到东帆犯上作乱。

擂台上,周述只觉得全身麻痹,提不起精神,面临着威力强劲却又熟悉无比无上帝霸,他也别无他法,硬着头皮提气使出一招师出同源的一式:青山依旧。

也许普渡圣尊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两个人用他创造的禁术互相厮杀吧?

“叮!~”

一声难以入耳的刺鸣声传入鸦雀无声的广场上,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画风怎么突变了?

周述开始节节败退,反而被阿逸逼到了擂台边角处,阿逸的目的可不是让他下台从来,而是——杀!

自此,阿逸不顾江湖道义,手上无端的出现了蒙仙网,仙网灰灰,疏而不漏,片刻间,蒙仙网精光大作,铺展开来,直逼周述而去。

周述刚遭到暗算,又被阿逸用无上帝霸当头棒喝,此刻身子虚浮体内血气翻涌,见到一张金色大网铺面而来,虽心有余而力不足,却也要临死一搏!

“他作弊,辰逸作弊!”

有人立刻叫唤了起来,在场无不是明眼人,场面立刻沸腾起来,这种状况东帆也不可能包庇,但是他也并没有准备行动什么的,只是看着,呆呆的看着。

坐在一旁的左宫放逐满脸惊讶,感觉自己被东帆坑了,俯身过去道:“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啊?”

左宫此言,不无道理,大庭广众之下,辰逸下黑手,用了剑以外的武器,丢了他的面子也就罢了,此举可能会毁了辰逸的名声。

东帆不答,继续稳坐高台,而羽柚刚想出手,便被东帆叫到:“怎么,我还在这坐着呢,羽长老就要越礼了?”

上面明争暗斗,擂台上也热闹非凡,周述并非常人,毅力也是惊人,控制住体内雷电之力的窜流,胸中提气翻滚而逃,

周述也不是没有法器保命!

但见周述离开了半尺,手中陡然出现了一颗白色的小球,用力捏碎的一瞬间,汹涌澎湃的灵气便爆炸开来,一股雪白的灵力激射而出,使得空气都开始凝结,天上竟然开始飘落缤纷的雪花



“触雪?”

台上坐立不安的左宫放逐陡然起身,看向一旁的东帆道:“触雪是普果师兄的至宝,真的要违背吗?”

东帆也有一丝哑然,半晌才道:“又能如何?”

话音刚落,大雪飘然而至,在这九月的艳阳之下,绽放出华彩,绒毛飘絮般的雪花,饰演者一个又一个哀伤而纯粹的故事主角。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战局焦灼

九月飘雪,漫天洒落,何为‘触’?

因触之极深,感之极苦,荒凉无极,触雪纷飞因而为博爱,以解心头之恨。

这是普果的至尊之物,百年难得一见,但威名赫赫威力迥然,而闻名不如见面,辰逸见识到了。

大雪纷飞中,雪花突然刚烈,似乎片片利刃呼啸而来,阿逸本来没有察觉,只是丢出雪花针,想要让周述一击毙命。

说来有趣,这雪花针合着大雪倒是让人难以分辨敌我关系,但阿逸还没有拿出手,皮肤便被割裂开来,其他地方也还好,最要命的是割在了阿逸俊俏异常的脸蛋上。

“草!”

阿逸幡然醒悟,才知道这雪花自带攻击效果,说来也是急功近利惹的祸,这下阿逸万万不敢大意,挥舞起冥剑抵御这漫天雪花。

奈何这雪花不是一般物质,轻柔无比的他们在阿逸搅动风云的冥剑之中急速飘忽,竟然跟随着剑招开始翻涌,争相踊跃的往阿逸身前聚拢!

雪花越来越多,然而阿逸却又不敢一丝放松,这便成为了一个死循环,雪花竟然活生生的包裹了阿逸,有词曰:作茧自缚!

触雪之殇,流芳百世,禁锢百里!

望川峰诺大的广场上,径直飘起了遮天蔽日的雪花,在场人群无不心惊,接连的往后退去,但是入口相比起来却是极小的,被踩踏的人血肉模糊,而没被践踏的人却要面临着雪花的刀割!

台上,周述亦然被割破了皮肤,却没有遮掩,此刻声嘶力竭的吼叫道:“辰逸!想不到老子有同归于尽的法宝吧!”

阿逸此刻已经被皑皑白雪包裹成了粽子,每一片雪花晶莹剔透娇小玲珑,光是用剑排斥如何能够全然抵挡?

故而,阿逸此刻除了脸部稍微完好,其余部位快要被割得没有完璧,体力消耗极快,已经到了极限。

台上,东帆眼神犀利,他倒是不怕这雪花,但他也不能直接杀掉周述,便只能传音给辰逸:“小子,顺应世事而变化,不是你最爱做的事情吗,为何此时你要与天地法则对抗?”

触雪是上天杰作?

是了,天地造雪,应当顺天而昌盛,逆天必定消亡,阿逸的道心虽然是逆天而行,此刻又一次不得不诚服。

但是,总有一天,辰逸将逆天而行,哪怕是天之子,也要有为父之根基!

“嘘嘘”

依照阿逸为中心,突然开散出呼呼风声,以风御雪,是天地运行之规则,阿逸被人提点,自然明悟于心,是以冥剑做风声,引导乱窜激流,让雪花为阿逸所引领!

周述半坐在地上,看着这奇异的景象,一时间大脑有些没有转过弯来,失声道:“怎会如此?”

狂风突起,一朵朵持续绽放的雪花本来飘忽不定,此时突发的有规律起来,顺流着阿逸的剑光,如苍龙出鞘,万马蹦腾!

周述怒目圆臻,心中战意全无,本来是自己的杀招为何会被敌人利用?说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不要!”

周述失声吼叫,此刻他全身麻痹,已经是穷途末路,四下无援助,难道真的要以死谢罪?

非也。

一道黑影刹那既到,黑色的光耀遮连煽动间,阿逸以力势导的雪花苍龙顷刻破裂,从新变成一片片单薄的雪花飘散开来,集不齐刚才的气势了。

“这是?”

左宫放逐一直看着场上的局面,此刻猛然起身,望向一旁巍然不动的东帆尊者,眼中无不是震惊。

“想不到啊,他竟然还在神剑宗,普果啊普果,我是看不透你啊。”东帆摇晃着脑袋,闭上了眼睛。

左宫放逐像是明悟了什么:“师兄,你确定要跟鹿梳为伍?他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吧?”

“呵呵,我与他是多年好友了,他不告诉我自然有他的想法,告诉我,又能如何?”东帆睁眼冷笑,话虽如此,却也多了一丝思量,人与人之间总是信任艰难,猜忌却容易许多。

这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徒!

周述被救走了,大雪整整持续了一刻钟,无数的鲜血流淌在望川峰广场上的碧瓦台阶上,看一场戏,还要累及场外人,真真不值得。

阿逸的苍龙被那黑衣人随手化解,气息顿时不稳,体外皮肤多处被划伤,且被耀月剑刺伤的部位血流不止,已是伤痕累累,不可再战。

而与此同时,上万的人群中突然开始躁动,刚刚的触雪之灾害才消停,此刻又是人为的动荡不安。

一道声音赫然响亮:“神剑宗已然无主,应该另选宗主继位!”

不知道是谁这么一鼓噪,人声鼎沸已成定局,四下开始争论不休,几乎没有人在提名周述当宗主。

可怜的周述,虽然逃掉了,恐怕是再也当不了宗主了吧?

“鹿原宗是天下大宗,鹿梳是修神界领头人,只有他有权利当神剑宗的宗主!”

有人如是喊道,且越发有人附和起来。

另外一人又大肆宣扬道:“蓝家家主是周述宗主的至交好友,除了他,其他人都没有权利染指神剑宗宗主之位!”

纯属无稽之谈,阿逸站在擂台上,冷笑一声,抬头看向上面坐着的三位神剑宗长老,刚才救自己一命的声音,应该是东帆吧?

东帆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在纠结什么,犹豫不定间没有开口说话,也许,只有左宫放逐才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吧?

王徒的出现,证明了鹿梳对东帆有所隐瞒,所以,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到底如何做才好。

而台下已经呈现热锅蚂蚁之鼎沸,各方争执不相上下,但见利益使然,各持己见间理占三分却又不得齐全,一时间难分高下。

但是,辰逸没有看到鹿梳的队伍,或许是被董家阻拦在外面了?可是,为何到了此刻,董星依然没有站出来?

不管如何,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突然,阿逸亮剑了,冥剑绚烂橙黄,如耀日齐天,阿逸运起灵力气势雄浑的吼道:“我辰逸败周述,凭什么其余人染指神剑宗!要做,也是我做!”

“凭什么”

“黄口小儿,你没资格!”

无数违逆的声音传来,这些都不重要,只有一人,他愣住了,他便是东帆尊者。

“辰逸,你这是何意?”

东帆明目张胆的问道,声音虽然不高,但在阿逸耳朵里却是平地惊雷,如山海崩裂之声。

阿逸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长剑却依然树立,随机应变道:“东帆长老,鹿宗主不在,我帮他代劳,有何不可?”

场面突然又安静了下来,可能是都看到辰逸与东帆的争执了,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高吼一声:“我董家愿意力挺辰逸为神剑宗宗主!”

此人停歇一下,继续运起灵力道:“辰逸不属于任何一方,而他又打败了周述,理因让他当认宗主一职!”

阿逸有些想骂人,到现在了,这董星还是没敢站出来说话,他以为在下面浑水摸鱼的喊几句话就行了吗!

场面在短暂的停息后,又开始了无休止的吵闹,东帆直立起身子,眼中不无杀机:“枉我刚才帮你,你竟然敢摆我一道?”

阿逸承受着他的威压,好在这是常事了,憋住气息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过是鹿梳的人罢了,我倒想问问,你吃里扒外神剑宗的子弟认你吗!”

这话让数万人为之一窒,几家争鸣的场面一度停歇,东帆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小看你了,辰逸!”

“宗印在此,谁敢造次!”

天外传来一声沙哑的吼声,灵力涌动传遍望川峰巨大的圆形广场,使人心神俱震。来人,便是刚才穿着黑袍救走周述的王徒。

东帆冷哼一声,转头对一旁的随从吩咐道:“去,把人带上来,快点。”

随从领命退下,东帆这才回转头来:“王徒,别以为你蒙着面我就认不出你,你这个神剑宗的叛徒,还敢回来,老夫这就取你狗命!”

说着,东帆身上灵光闪烁,金色的符文霹雳作响,他的佩剑虽然不是出名的好剑,却也褶褶生辉折射出万千红芒,仙袂乍起无风自动,赫然一位剑仙出世般绝世傲然之姿。

王徒虽然也是天尊境界,却也不想何其硬拼,只是叫到:“周宗主并未身死,我宗印在手,神剑宗十万弟子,还不前来护宗印!”

阿逸矗立在一旁,血水直淌,但心中却颇为奇怪,为何此刻鹿梳都还没有出现?

然而此时阿逸还想在努力一把,虽然看这如今的局势,怕是当不了宗主了。

“慢着!”东帆长剑横指,无端大笑三声后才道:“周述没有资格当宗主,即便是有宗印也不行!”

在场人都不解,明明局势已定,周述没有死,便应该没有了下文啊?

“把人带上来!”东帆虽然声音大,底气足,但是阿逸能从他眼中看到寻觅之色,看来,他也不知道鹿梳去哪了。

有两个穿黑袍的侍卫架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上台来,女子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数万人眼底,羞愧得她抬不起头来,只能披头散发的遮掩住自己的容貌,以图心理安慰罢了。

“此女人便是周圆荷,周述这个变态之人名义上的妹妹,其每日做周述的炉鼎,手法之残暴,做法之羞耻,是神剑宗之不容忍,我也是今日才发觉周述的所作所为,周述不配当神剑宗宗主!”

东帆义正言辞,刚猛的威声穿透望川峰广场,数万人唏嘘不已,有的人已然十分不耻周述的作为,都嚎叫着要去杀掉周述。

第一百五十七章 终是黄粱一梦

有人喊冤述情,便有人诋毁不认,黑白之间,难辨其真。

东帆的话自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而王徒这个跟着普果打天下的男人虽然换了一副模样,但手段还是异常高深。

他顿时长剑高举,将宗印穿在剑上,身影随心腾空而起,黑袍鼓风乱窜,此刻他高声道:

“周宗主是普果天尊亲手交接宗印的传承人,哪怕他无恶不作胆大包天,我神剑宗门人也应该拥戴他,而不是像东帆狗贼这般吃里扒外,不忠不义!”

这话听着倒是有些理论性的依据,人家周述的女人,虽然认了妹妹,但谁没有个癖好不是?

阿逸不愿意听他们这些有的没的,但也知道自己算是白忙活了,周述没杀死不说还惹了一身伤,中途又摆了东帆一道,这东帆跟鹿梳是老朋友了,吹吹枕边风就能让阿逸死无全尸。

最最无辜的便是董星了,就是吼了这么两嗓子,还得被鹿梳等大哥仇视一阵,当小弟的容易吗?

但他也是活该,到这个存亡关头,他竟然怂了,把阿逸丢在前面一个人,如此,阿逸的计划便失败了。

然而,阿逸刚有了退意,今日的大佬终于亮相了,只是他的登场不怎么有风度,满头灰渣血水让这个五百岁的老头滑稽了许多。

鹿梳,来了。

虽然样子很挫,但该有的气势却十分的充足,加上鹿梳身上洒满了鲜血,像是从血海中树立起的恶魔,再也不复以往他仙风道骨的模样了。

“神剑宗已经被我鹿原宗包围,无关人等速速离去,神剑宗弟子缴械投降,方可免除一死,否则格杀勿论!”

鹿梳果然有做大事的风范,上来一句话,把说有人都唬住了,当然,这要除去在场许多的聪明人。

其中就有阿逸,阿逸趁人不注意缩到台下,找到了忍善和江鸢,悄声道:“我们快走,鹿梳老头要杀人灭口!”

小江鸢吓得脖子一缩:“为什么啊?”

场面变得诡异般的肃静,阿逸哪里有空回答她问题,拉起她的小手便要走,就在此刻,又传来鹿梳的声音:“辰逸小儿在哪,阴险小人,竟然敢联合蓝中刀伏击我!”

阿逸本来以为董家助威这件事已经够自己喝一壶了,没想到又多了蓝家设伏一事,心思电转之间,阿逸明悟了几分,但此时算是账多了不愁,跳不跳黄河都是一个色了。

“快走。”阿逸皱着眉头拉扯这他两走。

奈何,没拉动。

“走啊!”阿逸焦急的看着忍善,此时趁着人多不走,等人少了便走不掉了。

天空传来刀剑相克的声音,轰鸣的灵气扩散开来,不猜都知道是东帆想杀掉王徒惹出的斗争。

“辰逸,哪里走!”

身后传来鹿梳的声音,阿逸哀嚎一声,此刻百般无援,难道今日棋差一着便要葬身于此?

“阿弥陀佛,大哥,带着江姑娘走,我断后。”

忍善作揖一下,脸上无悲无喜,双目暗沉看向地面,气势陡然傲物群芳,灵力的波动十分浩然,衣襟不堪重负来回咆哮,只是轻推一掌,一道天然的结界屏障便华丽丽的显现而出。

“和尚!”

阿逸忍不住握紧了手心,紧紧的盯着忍善,万万舍不得离开,虽然阿逸知道,离开便有一条生路。

忍善伫立起这么一块结界,虽把鹿梳隔绝在外,但自身的灵力消耗更快,此时青筋暴起,却还是一脸祥和的笑笑:

“大哥,忍善只能帮你到这了,往后做事切记不要节外生枝,人心不足可吞人心,事事谋而后动,赌一时赌不了一世,看是非人心,懂天地造化,顺势而为,可否?”

“我明白”阿逸哽咽,这也是阿逸第一次发现自己不是万能的,棋差一招,就是兵临绝境。

奈何,还要别人来帮忙还债?

“大哥,快带着江姑娘走吧,我坚持不住了。”鹿梳发现了这惊天水幕,眼中似有明悟,即可一掌推出,威力已然不是忍善所能抵挡。

大丈夫大恩不言谢,此恩情阿逸记住了。阿逸不再言语,牵起江鸢转身便走。

“辰逸,你别想跑!”身后传来了鹿梳的怒吼声,也不怪他疯了似的,先前蓝中刀堵在瞻远峰的山脚下埋伏,把他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会打跑了蓝中刀,欺负一下阿逸解气。

忍善双手平行向前推出,巨大的符文浪潮铺卷开来,在光滑的结界上奇异的转动,竟是活生生编织出了一副金耀天机图。

而看起来如此恢弘的一道结界光幕,在鹿梳随意的一掌平推下顷刻间化为齑粉,星星点点的符文光咒化为乌有。

忍善闷哼一声,见到鹿梳想要追逐阿逸,立刻开口运气渡出梵音:“鹿梳,你可知道我是谁?”

场面混乱之间,许多人都在逃窜,唯有些许不怕事的还在观望,天上本有一片光影闪动,两道黑影在空中斗起剑法,叮铃哐啷的金属触及声不绝于耳,衬托着下方的安宁。

鹿梳飞身上前,望着辰逸离去的背影,眼中并没有那么大的仇恨,望着光头忍善道:“佛界的人,插手是不是太长了一点?”

“鹿宗主,小僧有礼了。”忍善拜下作揖,两者之间刚才还是不死不休,此刻又好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鹿梳往四周一看,周围的局势基本掌控,辰逸也失去了踪影,于是哈哈一笑:“忍善,你不怕辰逸往后发现了吗?”

忍善埋着脑袋道:“无妨,往后大哥会明白的,但是鹿宗主这一次拿到了这么多好处,是不是应该留下一些给功臣啊?”

“哈哈哈,这是自然,过些时日,我便会叫人把我鹿原宗的至宝交到辰逸手中,如何?”鹿梳忍不住兴奋,神剑宗这块肥肉,终于是尘埃落定到了他的手中,如何能不高兴?

这时候,天空中发出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使得大地战栗,疾风摇曳狂沙飞舞,传来一声东帆的声音:“王徒,受死!”

王徒虽然是天尊,但是比起东帆来说还是差了一截,这会打了几百个回合,终于是难以招架,也不知道为何王徒非要死磕一阵,这下好了,逃跑都困难。

不理会上面的飞来飞去,鹿梳看向忍善:“那辰逸如此精心策划的计谋,此刻功亏一篑多半心力交瘁,痛不欲生,而且我看他身上还有耀月剑的伤痕,我就不留你了,忍善小师傅。”

忍善冥思片刻,晃神道:“阿弥陀佛,大哥心智卓越,自然不会被这点小事所累,倒是鹿宗主,我见你对权利的**越发高昂,是不详之兆啊。”

“呵呵,我会注意点。”鹿梳不置可否的笑笑:“请便。”

说完,鹿梳便转身走了,神剑宗刚刚被他握在手里面,他本来欢喜得很,被忍善说自己利欲熏心是祸事,倒是不爽起来。

忍善摇头哀叹:“四界俗,乃人心之鼓噪,可悲,不可怜!”

“彭!”

天上又是一声巨响,雷霆震怒,天地失色无光,剑光浮华交织变化,打得难舍难分激烈异常。

当然,他们相争的结局如何,与忍善毫无干系,他只要不让辰逸当神剑宗的宗主,便算是达到了目的。

到这一步,局势看起来扑朔迷离大起大落,难以让人窥破忍善的所作所为,其实很简单。

起因,只是因为阿逸太过聪慧和**。

阿逸的智慧已经能够靠借取各方势力夺取神剑宗,若是眼睁睁的看着阿逸当了神剑宗宗主,那便算是尽头了,救世天子的旅程,不应该到此结束。

所以,在阿逸与董星密谋神剑宗的那夜,忍善是彻夜奔波,重回鹿原宗面见鹿梳,要的便是,拆解阿逸的计划。

有了忍善的告密,哪怕后来蓝中刀在瞻远峰下万般阻难,东帆在望川峰一样可以临危不乱,直到把神剑宗牢牢地握在手中,等着鹿梳来接管。

而此刻的阿逸,被耀月剑划开的皮肤流血不止,这倒是其次,在阿逸的意识中,鹿梳真真正正的仇视自己,董星无声的出卖自己,而周述、白蛟等人更是恨之入骨,至于蓝家,本身就是死仇。

各方势力,无一不与阿逸断交,无法投靠任何一方,而忍善又生死未知,更是四下无援,何去何从,是阿逸现在的首要问题。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忍善的一次告密,但忍善是奇才盖世,难道所作所为真的是错的吗?

对错之间,黑白交汇,难辨丝毫。

可笑的是,阿逸如此周密的计划,竟然落得无处立足的地步,本来,阿逸是可以问鼎神剑宗宗主一职的,如今重伤磊磊,漂泊无助,实在是人算不如天算。

但也不是毫无好处,至少忍善在鹿梳的手上换到了鹿原宗的至宝,鹿原乃是阵法宗门,那至宝不用猜便是:凡尘锁灵阵!

而此阵法,定然是要交到阿逸手中的,十大古技换一个神剑宗宗主之位,亏还是不亏?

“呃~”

阿逸发出了深恶痛绝的低吟,伤势逐渐加重,初秋的烈日已经不能掩盖体内的寒气,血水缓缓流淌,比不得高歌涌进,却也算是细水流长了。

“哥哥,你怎么样了?”江鸢扶着阿逸的手臂,泪眼婆娑的样子让人心疼。

阿逸望了望四周的景象,这才刚出神剑宗的交界线,还没有脱离危险区域,忍住体内愈加翻涌的寒气,坚韧道:“佩佩儿,我们去蓝州副城,过蓝州渡图江,然后去药门。你可记住了?”

“嗯,记住了。”

话音刚落,阿逸倒头便昏厥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放开那个女孩

耳边不时传来车马喧嚣,应该是过了闹市,不知道隔了多久,又是鸟叫虫鸣,应该是丛林小路,阿逸只能知觉自己躺在稍有枯草铺垫的木板上来回颠簸,其余便再无知晓。

外面是凡尘俗事的琐碎喧闹,而阿逸表面平静双目紧闭,体内也却是翻涌躁动,寒气乱窜不安,这些寒流在阿逸体内滋长丛生,到处勾肩搭伙来摧毁阿逸的罡气。

人本罡气占五成,阴气占五成,而此刻阴阳失控,变化伊始难以鼎定,导致阿逸全身发烫,体内却寒气正盛,是为内寒导致外热,但若是晚上,情况又将不同。

“呃啊”

在迷蒙中,阿逸发出痛苦的,江鸢停靠住小马驹,俯身到阿逸身侧,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哭丧着小脸道:“哥哥,你坚持一下,我们过了蓝州副城了”

依照神剑宗到蓝州副城的距离,和小马驹的行进速度,已经过去五六天了,这几日阿逸一直昏睡不醒,江鸢日月兼程,奈何路途实在遥远,难以抵达。

远水解不了近渴。

此时接近傍晚十分,一阵树下阴风袭来,阿逸身子哆嗦,口中呢喃:“冷冷”

江鸢可算是听清了阿逸说的什么,左顾右盼找不到多余的衣物,望了望周围的草木丛深,坚定着小眼神拥住了阿逸。

寒凉之感贯穿着两人,江鸢心中微疼:“哥哥,你身子好冰凉”

而阿逸呢,像是在冰天雪地之中遇见了一团温暖的火炉,温热使人沉醉不知归途,于是阿逸十分不愿意放手,紧紧的拥抱这这团救命的火苗。

江鸢也紧紧抱住阿逸希望能缓解些许疼痛,她知道阿逸为什么要去药门,因为药门有一个女人定然会帮阿逸,那便是蔚彩。

入夜,秋日的冷风开始荡漾,江鸢没钱住店,小马驹都是她偷来的,所以只能在野外升起篝火,把阿逸扶下来靠着树干上后,江鸢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哥哥,你在这好好的,我去找点吃的。”

说完,江鸢依依不舍的离去了,就在她走后不久,一道黑影穿梭而来,平稳的落地,见其真容,竟是鹿梳身边的小童子。

小童望了望半死不活的阿逸:“真是可怜,被自己兄弟算计了,呐,凡尘锁灵阵给你了,算是可怜你的。”

把一本单薄的书籍丢在阿逸身前,见着阿逸一动不动,小童子摇摇头,刹那间又不见了踪影。

等到江鸢回来后,捡起地上的书籍看了两眼,还以为是从阿逸怀里掉出来的,便先收在了自己怀里。

“啊”

这几日,阿逸做的最多的便是,难以自拔于梦境,此刻阿逸面色苍白,伤口上的血水一直在流淌,无时无刻不在消耗阿逸的生命力。

江鸢看着心疼,四下又没有可用的绷带,只能扯下自己的衣襟了了遮掩阿逸的伤口。但她那里知道,这血是止不住的呢?

被江鸢碰着了伤口,阿逸蹙起眉头,不自觉的咬着牙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佩儿,辛苦你了。”

这几日,阿逸并没有完全沉睡,外界的一举一动都在阿逸的耳朵里,江鸢带她逃出神剑宗后,便在农家讨要马匹,但是她一没钱二没势,谁愿意借给她?

在她偷来马匹之后,又去做了简易的木板和车轮,这才能到达蓝州副城,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能够做到这一切,已经很不容易了。

“哥哥,你醒了?”江鸢终于等到阿逸清醒,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一句便是:“哥哥,快拿些钱来,我快要被那些骂我穷丫头的人逼疯了!”

“咳咳”阿逸笑笑,掏出一大袋灵石:“下次再见到他们,就用灵石砸死他们!”

“谢谢哥哥!”江鸢高兴的跳起来,赤子之心纯洁无比。

山间的冷风吹来,阿逸不能自已的打了个抖,吞了口唾沫才道:“刚才那本书,你收起来了吗?”

“书?”江鸢一愣,这才从怀中掏出来:“是这个吗?”

阿逸接过来,望着书上的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脑中一片混乱,想不透鹿梳为什么要把鹿原宗镇派之宝送给自己。

“哥哥,你还好吧?”江鸢见到阿逸痛苦焦灼的表情有些担忧。

“加点柴火,把火烧旺一点。”说着,阿逸又从灵戒中掏出几件衣服盖在身上,突然想起了什么。

当初在时间单元里,周述同样用耀月剑伤了阿逸,后来又给了一小瓶子解药,那——

阿逸头脑顿时清醒了一半,开始用神识在灵戒里翻找解药,不多时便找着了一个小巧的瓶子。

拿出来吃下后,四肢经脉终于开始缓慢恢复运转,灵力逐渐冲散聚集在体内的寒气,那日若是早点想起此事,也就不至于受这么多苦楚了,便不会让江鸢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哥哥,这是解药吗?”

抬起头时,见到江鸢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阿逸心中似被一股暖流侵袭,伸手便抱住了娇小玲珑的江鸢:“嗯,佩儿,哥哥想抱抱你,愿意吗?”

抱都抱着了,还有什么愿不愿意的?

江鸢依偎在阿逸怀里,望着渐渐升起的月色,有些不情愿的道:“哥哥,你有了解药,还要去药门吗?”

“怎么了?”阿逸没想到她与蔚彩的不和,便不知道她此话何意。

江鸢撅起小嘴唇,不太高兴的样子:“蔚彩很讨厌的,我不喜欢她。”

“额,佩儿,我没地方去了呀,而且我去药门,也只是讨债,没关系的你相信我。”阿逸只能哄着江鸢,让她不要心生顾忌。

“哦,对了!”江鸢一惊一乍的,从怀中掏出几个红彤彤的果子,掏出来擦拭了下递给阿逸:“哥哥,这是山里的果子,你吃点吧?”

阿逸摇摇头:“不用了,我不用吃东西的,你吃吧。”

江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自己吃了起来。阿逸见她有事做,便盘坐好虚弱的身子,开始运转起流光星火起来。

流光之星火,燎原于周身,救经脉于水火,当阿逸不知不觉运转到二十八个大周天时,全身伤势恢复了一半,睁开眼时,已是天明时分。

江鸢趴在阿逸身前,小脑瓜枕在阿逸的大腿根处,安详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

不知道她做了个什么好梦,这几日劳累奔波,小姑娘累坏了,阿逸卷起自己的衣服垫在她的脑袋下面,再给她搭上一件厚点的衣服,以防她着凉了。

起身后,阿逸便奔向了山间密林,不多时便打回了一只山鸡,昨夜江鸢捧着果子的一幕,让阿逸愧疚,自己将她带出齐山,难道就这样愧对她吗?

阿逸心中升起怜惜之意,从新捡了树枝燃起火堆,烤上山鸡,突然想起了以往的岁月,在那个山洞中,自己也是如此这般。

“好香啊”

正思量间,江鸢被散发出的肉香惊醒了,打断了阿逸的回忆,阿逸笑笑:“再躺一会,就快好了。”

江鸢活动了下白皙如玉的脖子,嬉笑道:“哥哥,如果每天醒来都有你在身边,就好了。”

阿逸默然,行走江湖,每日诸事繁杂,人心不古,期盼这种平淡的生活,也许只有在阿逸失势时才会出现了吧?

吃过早饭,江鸢耍起小性子,一会要去树上看小鸟,一会要到河边洗个澡。

咳咳,阿逸当然没有看她洗澡的全部过程,也就是递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瞄了两眼,至于看到了什么,也许永远都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阿逸明白江鸢的做法,这不是小孩子心性,而是她并不想去药门,她这般做法就如刚出齐山的时候东走西窜,做事不在一条准线上。

“佩儿,穿好了没?我转身咯?”

阿逸背对着溪边询问,在得到肯定后慢慢转过身,江鸢已经穿好了衣服,是一件橘黄色的短裙。

初秋的金色阳光轻抚着她冰清玉润的肌肤,波光粼粼的溪水折射出她的皓齿星眸,香培玉琢的容貌在这世间除了鹿语,阿逸找不到第二个人能与之比对。

最为诱惑的是江鸢修长玉润的小腿和露了一小半的大腿,无时无刻不在冲击阿逸的眼球,一时看得入神,江鸢小脸有些微红,轻声提醒道:“哥哥”

“咳!”阿逸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忍住心中的那份突如其来的激动道:“我们走吧,到药门我有好东西送给你。”

“什么好东西?”小女孩的天性使然,好奇心被阿逸撩起便再也收不住了。

阿逸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骗人的伎俩罢了,摆起脸道:“都说了到药门才有嘛,现在说了就没意思了。”

“哼”江鸢拱了拱小鼻子,假装生气:“不说就不说,要是不符合我心意,我要换一个!”

换一个?

这话倒是把阿逸搞住了,疑惑道:“换一个什么?”

让阿逸没想到的是,江鸢竟然学起了自己的把戏,侧着小脸道:“不是说了嘛,不合适再换,现在说就没意思了。”

“嘿呀,你个小丫头片子,学我?”阿逸被她耍了,顿时开始手上的报复工作,手指开始侵袭江鸢的痒痒肉。

“啊救命啊!”

江鸢被挠得快断气了,不得不求饶,背靠在阿逸怀中,防止阿逸继续作恶,抬起头露出洋溢着水润的大眼睛盯着阿逸:“哥哥我错了,放过我吧”

求饶有用吗,没用。

阿逸才不是没有底线的人,再说了,这温润丝滑的触感,这**美妙的身躯,外加飘香柔顺的秀发和呆萌透亮的明眸,阿逸已经迷醉了。

醉生梦死,夫复何求。

就在两人享受和维持着这份无边春色和无尽温柔的时候,一声不和谐的爆喝打断了两人的淤泥胶着。

“放开那个女孩!”

***,是不是还得让你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认大哥

“让我来!”

不远处本是传来义正言辞的吼声,虽然看起来多管闲事,但也算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当他气喘吁吁的道出第二句话时,阿逸怒了。

让你来?你来个鸡毛!

在江鸢摇着脑袋的哀怨中,阿逸推开了她,这小丫头这几日受人言语上的调戏和玩弄,竟是养成了受人摆布的习性,阿逸若不教会她敢于反抗,岂不是带坏了她?

“我帮你教训这出言不逊的人,在这个世界,越是软弱越要受人欺负,但要是能反抗,别人就不会看扁了你,知道吗?”

阿逸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温和,有的只是戾气,也怪那人多管闲事,让阿逸看到了江鸢息事宁人的一面,就怪不得别人了。

山间跳出一个胖子,倒是不高,身上的肥肉略显彪悍,却又有一点肉球的感觉,长相十分喜感,肥头大耳却不糟蹋,身上穿金戴银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而他背后还有一群同样年纪的公子,长相各异,唯独相近的便是衣着光鲜,昂首挺胸中能看出有所底气。这群人到这来,看样子像是来旅游的。

阿逸便抱着江鸢在这群公子哥的眼皮下飞升上前,左手抱着江鸢,右手中冥剑突兀出现没有一丝征兆,橙黄的光耀十分大气威武,飞到近前,隔了一丈远停下,寒声道:“就是你在说话?”

那胖子明显就是这群公子哥的主心骨,这会被阿逸的飞天而起吓了一跳,阿逸如此年轻的样貌尽然可以凭空而行,确实能让蓝州副城里这些山野村夫吃惊不少。

阿逸的年龄不过十八岁,由于没有具体的出生日期,是以每过一年,阿逸便涨一岁。

“天哪,这小姑娘好漂亮!”有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如见天人之姿,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江鸢有些害羞,便往阿逸的怀里躲,似乎只有阿逸的怀抱,才算是避风港一般。

“就是我,刚才听到这位小姑娘再叫救命,我们一群人便寻声而来,为了救人而已”领头的胖子眼睛也是一刻不离江鸢的身子,似乎能够洞穿一切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

“救人需要说‘让我来’三个字吗?”阿逸眼中越发厌恶,手中长剑指向那胖子:“留下一只手,我放你走。”

“什么!你疯了吗?”

“草,你以为能飞了不起啊,我爹也能飞,打不死你!”

一群小青年不知天高地厚,对着阿逸便指指点点起来,唾沫横飞之间更显纨绔之态。

那胖子把肥大的脑袋往后缩了缩:“兄弟,没必要吧,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玩笑而已,动真格我们谁都没好处。”

这胖子还不算傻,说话也算是不卑不亢,激灵的小眼睛转悠半晌:“我看兄弟风尘仆仆像是外地人,身上的还有依稀血迹,不如到我家做客,让我这城主的儿子近一番地主之谊,兄弟看着如何?”

但是这话一说完,这胖子的小心思便被阿逸洞察,这明显就是把阿逸当傻子一般欺骗,看着胖子其他同伙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阿逸心中明悟,冷哼一声:“不用了,我就要你的手!”

阿逸轻轻掰开江鸢的小手指,把她推到身后,眼睛一闭一睁时,杀气跃然在表,手中冥剑似一曲长歌,划破虚空一般长驱直入,卷起潇潇寒风直逼胖子的身躯。

“叮~”

一声锵响荡漾在山林之中,阿逸飞身倒退回到起点,眼中带着一丝惊讶,阿逸自衬自己是一代天才,而刚才那一剑急速几乎可以超越同龄人的法眼,而这胖子竟然一锤定音,让自己倒退而回,实在不可小嘘。

“你是不是觉得你能在蓝州副城地界翻起风浪啊?”胖子手上拿着一柄锤子,长约三尺的铁柱顶着一坨黑漆漆的锤柄,看起来十分别扭。

阿逸冷笑一声:“你打的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看你能敌我几剑!”

话音刚落,阿逸的人影即可飘忽,留下一连串的残影,阿逸虽然知晓自己惹到了强敌,但也并无畏惧,也不全是为了江鸢出头,一部分是为了发泄内心的愤懑。

这其实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阿逸为何要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呢?说到底,还是因为脑子里有挥之不去的阴影。

因为,阿逸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要拿下神剑宗的计划,是完完整整的错误,因而除了得到《凡尘锁灵阵》之外,即失去了忍善,也招惹了无数劲敌。

胖子见到阿逸晃身而来,分不清影踪,心中有些没底气,先一锤挥出,同时口中大喊:“你们愣着干什么,上啊!”

其他富家子弟已经见识过阿逸的身手,不敢轻易上前,也只能重复着话语指派身边的下人:“愣着干什么,上啊!”

下人们的可悲由此而来,硬着头皮鱼贯而上,这些家丁能够欺负百姓,却没有能力伤及阿逸一丝一毫,被阿逸几剑挑翻在地后再也爬不起来。

第一次对战,阿逸没有摸清胖子的打法,这一次阿逸有备而来,只是虚晃了两个剑招,胖子只顾着见招拆招,虽然境界已经到了聚神前期,却因为缺乏实战而被阿逸一剑抵在了喉咙上。

“胖爷!”

“虎哥!”

周围的公子哥娇滴滴的想要施以援手,被阿逸充满戾气的眼神止住了脚步,阿逸怼着剑刃道:“怎么着,我不能翻起风浪吗?”

“能,你能,大哥,我错了,我”胖子有些吓尿了,从来没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这会已经慌了神。

“哥哥,算了吧,他们也没做什么。”江鸢在后面求情,她觉得没必要闹大这事。

阿逸吐了一口气,把剑在胖子喉咙上晃悠了两下,差点没把面前这一堆纨绔子弟吓死,那胖子更是爱惜性命得紧:“大哥,我我赔钱行吗,你别杀我,求求你——”

“钱?什么钱?”阿逸打断了他的话,其实气不气的无所谓,能赚钱才是正经事,谁喜欢打架啊。

胖子一见有效,立刻道:“五万灵石,换我性命,行吗?”

“五万?”阿逸愣着了,倒不是多了,而是在江州副城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一个公子哥能随随便便拿出五万灵石,真是稀奇事。

胖子以为阿逸还不知足,顿时有些骑虎难下,发抖道:“八万不能再多了”

“八万?”阿逸更加惊讶了,真是藏龙卧虎啊这蓝州副城。

胖子哭丧着脸,着实没有办法了,装着可怜的看着阿逸,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转头便对那群公子哥吼道:“他妈的,愣着干什么,掏钱啊!”

“额”阿逸终于是回过神来,脸上笑开了花:“快点,把钱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阿逸脸都要笑烂了,伸手接过大把大把的灵石,最后还顺走了胖子手上的低级灵戒。

按道理来说,胖子本来应该恨死阿逸的,没想到阿逸刚刚信守承诺的放下冥剑,这胖子倒头便跪,大声叫唤道:“大哥,求你收我为小弟吧!”

没错,这世上就是有煞笔倒头就拜,口中还喊大哥的人,这下该轮到阿逸懵逼了。

阿逸愣了半晌,把头望向周围的富家公子哥,他们的眼中也同样是震惊,谁他妈能够想到每日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的虎哥送钱保命,完事了不报仇,还得跪下叫大哥?

最他妈刺激的是,还是自愿下跪的?

所有人都傻掉了,阿逸愣着说不出话来,那胖子磕头磕了一阵,好似想起了什么,跪着爬了两步到阿逸跟前,一把抱住阿逸的大腿道:“大哥,我叫蓝虎,叫我胖虎就成!”

事出无常必有妖,阿逸斜斜的看着他的把戏:“你起来说话,认我当大哥可以,给个理由。”

堂堂阿逸可不是乱收徒弟的,要收也是像忍善不提了,想着都是伤心泪。

胖虎神神秘秘往后面一群人望去,可能是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站起身来俯身到阿逸耳边道:“大哥,我们借一步说话!”

散发着油气的声音传来,阿逸灵巧的往一旁躲开,瞥了他一眼:“传音。”

“是是是。”胖虎也觉得自己傻里傻气的,一拍肥厚的脑门传音道:“大哥叫辰逸是吧?”

我擦~

十分郁闷的阿逸只能默默无闻的认了,走到哪都能被一眼认出来?

阿逸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大哥不用奇怪,用剑橙黄,除了大哥你,修神界没有第二个人。”胖虎信誓旦旦的抛着小眼神,眼中夸耀不言而喻。

这倒是,冥剑独特的剑光和霸气侧漏的剑势很容易让人知晓,但阿逸飘了吗?飘了。

阿逸笑笑:“然后呢?就因为我是辰逸?”

胖虎闪耀着机灵的小眼神,倒不是他非要这般眯起眼睛,而是他本来就这逼样,胖虎摇摇头:“大哥,你不知道蓝州副城是谁的吧?”

这话问得,阿逸确实不知道蓝州副城是谁掌管,只知道是蓝家的地盘。

见到阿逸摇头,胖虎傻笑两声:“是我爹的,我爹是蓝阳。”

“什么?”小胖子语不惊人死不休,把阿逸吓了一跳,这便是做贼心虚吧?

好在阿逸反应够快,瞬间整顿好表情:“蓝阳又如何,我又没招惹他。”

“哎,大哥,我们明眼人两兄弟就不打马虎眼了吧?”胖虎直接了当的摇起来脑袋,虽然看起来这人傻里傻气的,实际上却聪明着呢。

不远处的一群公子哥大跌眼镜,看着这两人聊得热烈,实在想不透其间奥妙,却也只能傻傻的站这,不敢走动。

第一百六十章 舍不得

收小弟的事可马虎不得,阿逸听胖虎讲起故事,手抄着就差茶水供奉了,听来听去,事情倒是有些趣味来。

蓝州副城是蓝中刀他哥蓝阳的地盘,而蓝阳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是被阿逸手刃于剑下的蓝云,一个便是面前的蓝虎。

按理说蓝虎的天赋不算差,奈何这小子长了个怂包样,远没有他哥蓝云帅气,再加上蓝云是蓝阳的嫡子,蓝虎只是小妾的儿子,蓝云自然是享受到了蓝阳的细心照料,同时也冷落了蓝虎。

也就是说,如果蓝云继续如此风华茂盛,那么蓝虎便再无出头之日,可笑的是,有一天飞来横祸,蓝云被杀死了,胖虎自然得到了更多的关怀。

但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胖虎可没有他父亲那般深恶痛绝导致的脑子进水,一听事情经过便认定了阿逸是自己的贵人,后面的事,也就清晰了。

“大哥,那几万灵石就当是孝敬你老了,往后我能侍奉你左右去行侠仗义吗?”胖虎搓着手道。

阿逸才你没有那么好糊弄:“你也要跟着我?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也?”胖虎摇摇头:“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就是想出来历练一番,没想到能在这遇见大哥你,缘分啊!”

他的话还是不能让阿逸相信,不打不相识也不是这样来的,阿逸摆着不信任的表情:“我不信,你会放下荣华富贵跟我闯荡,寄人篱下的感觉很好吗?”

“哪里什么荣华富贵啊,这八万灵石是我们在蓝州副城开的酒店得来的钱,寄人篱下怎么了,我专门打听了大哥身边的人,不都是愿意和大哥交好的人吗?”小胖子说的有理有据,是个当小弟的好苗子。

但是阿逸从来都是一个敏感而谨慎的人,故而收起剑道:“可以,不过我还得考察你一段时间,再则,我明日便会起程去药门,你跟不跟着看你自己。”

胖虎连连点头哈腰,宽大的脸颊抖动着白花花的肥肉:“是是,我早就不想看到我家那失心疯的老头子了,明日我就来找大哥,去药门历练一番,大哥要到我家住下一夜吗?”

阿逸想都没想便踹了他一脚,笑骂道:“我去找死吗?明日辰时一刻我在副城门口等你。”

说完,阿逸不理会他,摆摆手转身便回到江鸢身边,看着她无聊的小表情,安慰道:“今夜,我们进城吃好吃的,怎么样?”

江鸢这才从新焕发起精神:“好耶,都有什么吃的?”

“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了。”阿逸抱着她,飞身便往城里而去。

胖虎回到他的公子团队中,撇开询问他的人,实在耐不住厌烦才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你们一群粗人,一天就知道找女人喝小酒,我是要干大事的人,志同道合高山流水,你们懂什么!”

一个高瘦的青年顶嘴道:“那也不至于给他跪下啊,丢了我们的面子”

“黄环,你找死是不是?”胖虎重新主导了他的气场,抡起拳头便要教训这些看自己笑话的人。

入夜,微凉的山峰吹起,一抹黑影坐立山岗之上,她还是改不了不愿见人的习惯,总是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想事情,这种漫天繁星的夜晚,最适合不过了。

“薇儿,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年迈女人的声音,脚步声虽然轻微,但步履间却有一丝沉重,这并不矛盾,修行者练气入灵,得力而轻飘,但若是有力不从心之感,则会在行走间暴露死期。

蔚彩闻言起身,转身看向来者,莲步轻浮搂住来人,来者是个老太太,虽然面色苍老皱纹深邃,但眼中却是一片水润轻盈,杵着一根弯曲沉重的木杖,黑色的浮雕和龙头凸显出她的威严气质。

此人虽已年迈古稀,身穿灰黑中带红黄的布衣,头上盘绕着一串珠花,身上无时无刻不透露出药香,此老妪正是药门门主——禹锦。

“师傅,这么晚了,你”蔚彩露出她绝色倾城的面容,芙蓉桃花,玉润如朝露,晶莹剔透让黑暗中的零星都无地自容。

相比于禹锦的枯萎姿色,蔚彩的美就是无边无际了,不过禹锦更具有威严和历经风霜的仪态,此刻她开口打断道:

“薇儿,这些日子,你憔悴了不少,有什么可以跟我说,别憋在心里。”

人活的久了,一来爱管闲事,二来慈悲心肠,三来放不下后人。

蔚彩视禹锦为母亲,倒也没什么说不得,既然问起,便道:“师傅,上月我去寻猩红果,遇到了一个男孩,我”

欲言又止的神色,被禹锦这个活了几万年的人看在眼里,风吹雨打的门主可不是没有心思的,和蔼慈祥道:

“薇儿,遇人欣喜,不意味着永恒,你如今大病初愈,需要潜心静养,修习更高深的药理,药理成神才是你的大道和初心啊!”

这些教诲,蔚彩何曾不是听了千遍呢,这也是她义无反顾的收心回到药门的缘故,但有理曰:堵不如疏,疏不如畅。

“师傅,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蔚彩苦思的后果,便是迎视着一心想要自己成神光宗耀祖的禹锦,眼中虽然是疑惑,但说不出的,有那么一丝抗拒。

“嗯?”禹锦活了这么久,心中的爱情早已是过眼云烟,是以她只是苦涩的咧咧嘴:“年轻时,你做了一个决定,要把一切献给爱情,后来,万箭穿心的时候你没事,因为青春替你抵了命”

“青春么?”蔚彩恍然若思。

“后来,青春死了,可你却再也不会心动了,一个人闯荡,一个人历练,最后孤独终老,于我一般,岁月青葱,留下的不过是漫漫红尘和回忆,不值得的。”禹锦满脸神思回忆,却从言辞之间听出了悲观的人生。

蔚彩是陷入红尘中人,哪里愿意听信禹锦的话,摇摇头道:“师傅,你经历过?”

可笑,人家老太婆活了几万年,什么没见过。

所以禹锦继续劝说道:“成神才是天道,薇儿,你是药门这几千年以来最大的希望,莫要窥欲这些缥缈的东西,讨不到好处,又得失难料。”

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禹锦虽然关爱蔚彩,但一部分却也是为了让她继承自己的衣钵,传承药门才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事情。

要是蔚彩爱上了她口中的男孩,药门这朵传承之花,便不能确定花落谁家。

“可是”

今夜的蔚彩看不清往常从不反对自己的师傅,看似在给自己出主意,实则是全然否定,奈何她自己是摸着石头过河,也分不清谁对谁错。

“没有什么可是的,薇儿,师傅不会骗你的,收起那种**吧,你看师傅孤身一人,不是一样好好的吗?”禹锦苦口婆心的话语,虽然没有底气,却也打了一手感情牌。

蔚彩黯然着双眸,抿着嘴唇道:“嗯,薇儿知道了。”

夜色这会已经深厚,弥漫的云层压低似摧城乌光,使人压抑忧思,但是若拨开了云雾,难道就是一片艳阳之景色吗?

答案,总要等到天明才好,并且,天明时分,也得照得到蔚彩才行吧?

进城后的两兄妹终究是发生了分歧,江鸢非要吃杂烩的火锅,阿逸心想这入秋的天吃什么火锅,便想着要带她吃些烧炖,两人的角逐以阿逸的服输而告终。

本来也是,明明是请江鸢吃饭的,到头来阿逸要强插一脚便是不对,在应了小姑娘心性后,江鸢蹦蹦跳跳的牵着阿逸进店一发不可收拾,这些天也是辛苦她了。

“哥哥,你吃这个。”江鸢虽然顾着自己,却也没有忘记给阿逸挑拣着菜肴。

虽然不喜欢这些,但阿逸还是接受了好意,正吃着呢,隔壁座位上的几个大汉聊着八卦,阿逸有些受影响,便竖起耳朵听起来。

“鹿宗主现在是名声大噪啊,可是他这事确实做得不地道!”一高大的男子说着喝了一口烈酒,脸上有些不太高兴的神色。

一旁气势稍微弱小些的劝说道:“你都说了鹿宗主名声大噪,说那么大声音想死啊!”

“彭!”

高大的男子一拍桌子冷笑一声:“他鹿梳卷了至少一万万的灵石,恐怕现在还在家里数数呢!”

听到这,阿逸便知道他们在气愤什么了,鹿梳开盘拿自己和周述做赌,而看起来是自己赢了,却并不光彩,现在这些人定然不服气,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自然只能发牢骚解气了。

阿逸当初走这步棋只是为了杀周述得些小的好处,遇见董星之后想要大的蛋糕,如今一无所获又葬送了忍善,做人啊,真不能贪心。

想到忍善,阿逸心中一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江鸢在一旁看得清楚,嘟起小嘴道:“哥哥,要不晚上我们抱抱。”

“”阿逸斜了她一眼,见她揶揄的小眼神,苦笑道:“我没那么脆弱,不用你来安慰我。”

江鸢笑盈盈的捧着自己的小脸:“哥哥,最近新学了一句话,开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哦~”

说着,她还抛了个媚眼,暗送秋波的样子让阿逸没了烦躁,噗呲一笑道:“哪里学的不正经,小心我把你丢在大街上吹冷风!”

威胁并没有起到一丝作用,江鸢依旧笑嘻嘻的,还得寸进尺的附嘴到阿逸耳边悄声道:“哥哥,你舍不得~哈哈哈哈隔~”

第一百六十一章 溜之大吉

第二日清早,阿逸便拖起了贪杯的江鸢到副城城门口外面的树林里守着,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蓝云死在阿逸剑下,阿逸哪怕是巧舌如簧也不能完完全全洗清嫌疑,而蓝虎昨日做法有些乖张,阿逸不得不起个谨醒之心。

辰时一刻刚过,天气晴朗明媚,蓝州副城确实不如其他地方繁荣,比起鹿原宗更是差远了,来往的行人穿着极为朴素,很少看到用车马架行的富贵人家。

不过还是有许多拿着武器的修行者穿梭其间,大多都是些散修,散修不投靠任何势力,只是借助齐山等历练场所修行,而这种人一般都是实打实的境界,因为他们买不起丹药晋升,都是脚踏实地一步步走上来的。

视线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架豪华的马车,径直的停在了城门口,后面还有两个小侍从跑步跟随,累得气喘吁吁。

胖虎一个灵巧的翻身,跳下了马车,不怕胖子肉多,就怕这胖子身手敏捷啊,胖虎抖动了一下全身的肥肉,眨巴着大眼睛四处观望着。

阿逸与江鸢并排坐着观察了一会情况,刚想要起身走人,才发觉自己肩膀上的江鸢又睡了过去,最无耻的是这小丫头流了一长串的哈喇子在阿逸的衣服上!

“卧槽!”

这日子没法过了,阿逸差点昏厥了去,一巴掌拍醒江鸢:“你个死丫头,睡觉就睡觉,流口水作死啊!”

“啊,怎么了哥哥?”江鸢懵懂的小眼神清澈透明,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睫毛下转悠:“谁打我脑袋啦,好疼。”

“”

算了,不知者无罪,阿逸脱下衣服,换上新的白色长衫,衣装素洁却有一股儒雅之风,但熟识阿逸的人都知道,如今的阿逸早已不是那么的善良了。

“疼不疼?”阿逸帮着着揉了揉江鸢的后脑勺,牵着她向胖虎走去,江鸢嘴上都能挂油**了,嘟嘴道:“你都不保护好人家,头都被打歪了!”

不理会她的起床气,就见到胖虎迎接上来,脸上洋溢着富贵的油气,颤抖着身上的精灵走来:“大哥,小弟把车马准备好了,我们可以上路了。”

上路这词说不出哪里奇怪,但转眼间,周围就开始骚动起来,一片片身穿泥红色盔甲的士兵迅速围拢了过来,整齐的步伐轰然作响,大都拿着砍刀迅速聚拢而来,寒光耀耀阵仗极大。

阿逸眼中一阵滑动,最后把目光落到胖虎脸上:“虎子,你这玩得哪出啊?送行吗?”

胖虎也是一阵憨傻,伸着几乎没有的脖子望向这些从四面八方围拢的士兵道:“这大哥,我真不知道咋回事啊?”

其实阿逸有一样功夫练得极好,那便是观面,此时仔细一看胖虎的面色,实在不能把他和叛徒联想道一块,于是便道:“这是你父亲的杰作吧?你来搞定?”

“搞定我吗?辰逸,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闯,在我蓝州招摇过市,你想怎么个死法?”

天外传来一声震啸,黑影恍惚不定踏空而来,速度快到只有单薄的残影能够辨析,蓝阳终是不愿和阿逸失之交臂,总算是姗姗来迟,不虚此行。

“蓝城主,别来无恙啊?”

阿逸不慌不忙的站着揖礼,因为跑是很难跑掉的,在蓝家的地界,能跑掉才是有鬼了,要想跑,还得借助些机会。

“呵呵,那日神剑宗一别,前日才听闻你如丧家之犬逃离神剑宗,今日你落到我手上,是不是该算一算当初的旧账了?”

蓝阳并没有二话不说下杀手,因为他直到如今都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杀掉了他儿子。

阿逸做着问心无愧的样子,用手安慰了下有些害怕的江鸢,皱眉疑惑道:“城主,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账可算啊?”

说着,阿逸还看了胖虎一眼,但这会这家伙怂了,蹲在一边瑟瑟发抖,毕竟他不是蓝阳最爱的孩子,没什么说话的权利,被家教是常见的事。

蓝阳早就想好了托词道:“那日在神剑宗,我轻信了你的胡言乱语,导致我伤了侄儿一臂,就算真不是你所作为,也得受我三刀,以泄我心头之愤!”

三刀?我可去你妈的吧!

这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三刀,而是地尊的三刀啊。

阿逸赶忙摆摆手,直言不讳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蓝城主,你这也太牵强了吧?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你老人家欺负年轻人吗?”

蓝阳虽说智商不高,但武力值不低啊,这会他积怨已久的怒气已经升腾,不管不顾道:“这是我蓝家的地盘,我想要如何就如何,你胆敢顶撞于我,当是死罪!”

话音刚落,蓝阳便抄起了大刀,猛然往阿逸方向奔来,速度中规中矩,但相比于阿逸来讲也是快了几倍不止。

“草,来真的!”

阿逸反应极快,拉着江鸢便往胖虎方向靠拢,这人疯了也不至于杀掉自己儿子吧?

“蓝阳,你杀了我你儿子也不会复活的!”阿逸刚把这句话说出口便觉得失言了,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你找死!”蓝阳气势汹汹的偏转刀锋,刀光急速飞窜,直逼阿逸而来。

这刀光阿逸不敢硬抗,把江鸢推开后自己往反方向躲避,奈何这光刃极其杂乱,躲得开一道,第二道便剁在了阿逸的背上。

“啊~”“哥哥!”

阿逸惨叫一声,下一刻就不敢叫了,因为蓝阳的刀尖比在了阿逸的下颚处,寒气在阿逸脖子上游走,已是危机时刻,阿逸不得不大喊一声:“慢着!”

江鸢想要跑过来求情,被阿逸一道严肃的目光顶了回去,阿逸脑海里急速翻转着可以救命的方法,奈何自己跟蓝阳毫无瓜葛,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癖好和弱点,如何用言语取胜?

“想留遗言是吗,准了!”蓝阳趾高气昂的真把自己当成了土皇帝,‘准了’这话要是被鹿梳听到,非得割了他的脑袋。

“额”阿逸恨不得长两个脑袋,此刻无比后悔留在此地,胖虎这小子看着纯良指不定是个什么狠人,

但此刻说什么都晚了,阿逸看了一眼蓝阳不耐烦的眼神和准备举起的大刀吓了一跳:“等等,我对蓝城主有用!”

这是阿逸惯用的话语,能被利用便能够得到生命,此时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哦?说说看?”蓝阳望了一眼高挂的秋日,觉得天气不错,故而多听一会故事也好。

没办法,阿逸仔细看了一眼蓝阳的面容和着装,灰袍长衫,银色素冠,佩饰雅俗不一,面容有些颓废和亢奋,眼神中带着调笑,分明就是把阿逸当娱乐事物!

“蓝城主有病?”

阿逸语出惊人,四周的护城士兵都是一愣,包括准备放电偷袭的江鸢都忍不住噗呲一笑:“哥哥,他有病我们都知道,你说出来干什么啊?”

“来人,把她抓起来!”

蓝阳刚想动作,阿逸大喊一声:“蓝城主听我说完,莫要欺负一个小姑娘!”

蓝阳这才回过头来:“你今日说不出个三长两短,我让你死无全尸!”

阿逸压下心中的不确定,冷笑一声:“蓝城主近日是不是睡时多梦,醒时容易出神,心情极易暴躁,恶从胆边生,无论何时,你都觉得你儿子在看着你,无论何时,你都觉得他在你身边?”

“辰逸小儿,你在框我是吧?”蓝阳这次不吃阿逸这一套,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人使出浑身招数都没有。

阿逸命悬一线,不得不继续撒料道:“蓝城主莫要觉得这是不起眼的小事,我读《上古异事》中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一人中年丧子,本来没有什么大的举动,只是平时性格有些变化,直到有一夜月圆时分,他不由自主的开始变异,魔由心生变化若虚无,那一夜,他见人就杀,见到小孩就挖去心脏,见到女子就褪去她们的衣裳,然后将其杀死后晾挂在墙壁上”

“霍乱人心,辰逸小儿,受死!”

外人都听得入迷,只有蓝阳发了疯一般想要杀了阿逸,其实哪里有什么《上古异事》,都是阿逸胡编乱造的假话罢了。

见到蓝阳一刀砍下,江鸢找准机会丢出雷电,正中靶心,蓝阳手中大刀差点一晃砍在地上。

阿逸自然不会浪费这机会,脚上全力运起飞濂追雪往前一送,手中无端出现了三根雪花针直飞蓝阳胸口而去,并且口中大喊:“蓝城主发疯了,要杀人了!”

四周的护城侍卫都脚上发软,但也没有逃跑,阿逸乘机飞身到江鸢面前:“走!”

江鸢惊魂未定却也很乖的往阿逸怀里扑来,身后的蓝阳终于是缓过劲来,轻巧躲开雪花针,嘶吼一声:“敢耍我,拿命来!”

就在这存亡关头,传来了胖虎的叫声:“爹,我受伤了!”

回头一望,竟是胖虎自己挫伤了自己,肥厚的肩膀上不情愿的滴落几滴淡红的血水,而胖虎见到阿逸回头看他,嘴上竟然明目张胆的做了个口型‘我会来找大哥的’。

胖虎本来只是蓝阳引诱阿逸的诱饵,但也是蓝阳的儿子,再不济也是骨肉。这会蓝虎耍了一出苦肉计,活生生的拉扯住了发飙的蓝阳。

阿逸也不去理会他的情况,乘此机会逃之夭夭,试图阻碍的侍卫毫无用处,被阿逸踩着脑袋溜之大吉。

想不到,这最为贫疾的蓝州副城,竟然也是这般凶险。

第一百六十二章 防不胜防的天道

由此一事,阿逸如同惊弓之鸟再也不敢做过多的盘旋,甚至不理会背上一尺长的伤口,急速赶往蓝州,因为若是赶不上蓝阳的人通报蓝中刀的消息的速度,阿逸就会落得瓮中捉鳖的下场。

是以,阿逸飞驰至蓝州,循着边缘城防,下午从城东入城,晚上便从城西出城,直达江边码头,准备渡图江。

然而,就在此时,阿逸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阿逸突发奇想想去江州副城看一看,早时候听闻柳家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恐怕去了也是物是人非吧?

“哥哥,你在想什么?”

月色已经升起,江鸢捂着阿逸背上的斜长的伤口,触目惊心的血痕滑下一道沟壑,像是一只闭上的大眼睛。

阿逸回过神来,又感觉到背上锥心的疼痛,加上在神剑宗受的伤也才好了七七八八,这会身子摇摇欲坠,需要运气疗伤才好。

“等有船家过来,我们就渡江去药门,带上面巾莫要示人,知道吗?”阿逸叮嘱了几句,盘腿随意坐在草地上,开始运转流光星火。

“哥哥,你背上的伤口不敷药不会留下伤口吗?”江鸢来这世界许多天了,或多或少学了些东西。

阿逸睁开眼:“伤疤就伤疤吧,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江鸢不愿意了,摇晃着阿逸的胳膊道:“会不好看的,有药吗,我帮哥哥上药就好了嘛!”

小姑娘的声音娇柔如黄鹂鸣啼,让人难以拒绝。阿逸斜了她两眼,故意拿出了所剩不多的须臾草递给她,须臾草是蔚彩留下的,本来一滴就可以治伤,如今阿逸用得已经是快要见底了。

“须臾草啊?”江鸢伶俐,果然发现了,有些不情愿的接在手中,迟迟不肯动手抹药。最后还是把小手一伸摆到阿逸面前:“哥哥,你自己炼化吧,我不想碰她的东西。”

阿逸才不吃她这小傲娇的一套,接过**子径直放进灵戒:“不用了,就这样吧,男人有点伤疤是常事,只要没在脸上就好。”

“不!哥哥你讨厌死了!”江鸢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俊俏迷人的小脸都要皱到一块了:“给我吧,我帮你擦。”

套路小丫头总归是件麻烦事,阿逸悄悄松口气,递给她须臾草后道:“轻点啊,别把火气发我身上,小心家法伺候。”

江鸢不答话,开始小心翼翼的敷起药来,冰凉的小手和触之即热的须臾草冰火交融,没一会阿逸便舒服的吸气冷气来。

当然,舒服总是短暂的,阿逸收起心思开始炼化药水起来。

弄到差不多的时候,江面上不远处开来了船只,阿逸叫停了江鸢乘机揩油的小手,那肉嘟嘟的小手都快摸到阿逸的腹部了。

“船家,这里!”

江鸢也不闹了,开始大咧咧的叫起来。

黑暗中小船漂浮着往这边赶来,阿逸其实很熟悉这些单独的船只,这里算是阿逸的家乡了,等船只靠近的时候,阿逸便亲切的喊道:“船家,三河图江到药门,多少灵石合适?”

三河便是圣晕大陆的三条主要河道,图江便是最大的主干江流,后面便是问路程和价钱了。

船上传来苍老的声音:“图江刚猛激流,十**适。”

其实十六颗灵石算是很高的价格了,但阿逸看那船头的身影佝偻苍老,也就没说什么,抱住江鸢飞身而上,毫无偏差的落在狭窄的甲板上。

“公子好功夫。”老头子佝偻着背部,随口赞赏了一句。

江鸢却以为老头是认真的,继续吹嘘起她家哥哥:“老爷爷,我哥哥可厉害了呢,上回在神”

“佩儿!”阿逸吼了她一声打断她的说辞,转身对着老头子道:“老爷爷,我们去药门,明日几时能赶到?”

去药门是逆流,故而费时得多,老爷子并没有回答几时能到,而是道:“图江之景绝傲无边,此时入秋之境更是临江入画,是难得的景致,公子何必急于去药门呢?”

在阿逸看来,他说这话的目的只是为了慢一点撑船,所以也没有点破他,而是盘坐下来开始修行流光星火起来。

“江景美咯——”

阿逸刚刚入定还没一刻钟,就被这老头子苍劲有力又尖锐的山歌所惊醒了,山歌在这空幽狭长的江面上来回激荡,使这夜晚的光亮都吓跑了一大半。

“老爷爷,你别唱了,大晚上的。”江鸢先受不了了,她心直口快,有啥说啥也算是帮阿逸说了想说的话。

老头子神经兮兮的摇晃着脑袋,并没有停下嘴中的念念有词,唱到:“歌月无穷尽时候,梦星有一念之始,寂静于江河,涌动似苍空,惊蛰生时梵冬掩,何为动静之初始?何为变化之终结?”

“哥哥,他在说什么啊?神神秘秘的。”江鸢觉得有些渗人,便往阿逸身边靠拢过来。

阿逸细细体会他话中的玄机,第一句应该是废话,静似江河,动似苍空?

这不是明显的说反话吗?

往后听,惊蛰生,而惊蛰是仲春时节的开始,意思是暖日使得梵冬掩盖,老者留下的疑问是:变动的初始与终结分别是什么。

好似有了些许想法,阿逸端坐好后顺势接到:“天地初生则变化伊始,是为‘永恒’二字,可解释‘变化’,若是非要给变动划上终结的话,唯有天地毁灭,变化方为不变。”

老者本来背对着阿逸,这会听了转过身来,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淡淡的道:“是吗?万物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又是什么使得变化之道永恒?”

“这”阿逸顿时一愣,对啊,是什么使得天地变动无穷无尽,还不需要消耗能量?这与相生相克的道理有所违背啊?

“也许”深思良久后,阿逸抬起头来道:“变化之道不属于天地之间?”

可是,小船上哪里还有老头?

阿逸哑然失色,望向一旁的江鸢竟然已是沉沉睡去,阿逸叫醒她:“那个老头呢?”

江鸢迷糊着小眼神:“你们不是在聊着吗,然后你想着事情,我就睡着了”

许是碰到世外高人了,阿逸望向天空,星辰点点熹微,周而复始或者一去不回,但仍然有这么多的星星,到底是什么指导或者支持他们运行呢?

再低头看向四周江景,秋意盎然,即便是在还未见到阳光的霞彩里,依然缤纷夺目,这也源于阿逸可以夜视的原因,这高人,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美丽又如何?这大千世界美丽的地方数不甚数。变化又如何?世人早就熟悉了无时无刻不在变动的世界里。沧海桑田,星穹傲目,花荣草盛,其实说来,不过是寻常景致罢了。

又能说明什么?

阿逸冥思苦想间,已然不觉得时间匆忙流逝,东方鱼肚见白时分,当阿逸清醒过来时,才想起这船是逆流而上,早就往回飘荡数十里了,比起来时,距离又远了许多。

“靠。”

阿逸暗骂一声坑爹,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头,害得自己冥思一晚上屁都没有想出来,这会还得自己划船划到药门去,真是没谁了。

“哥哥,我们到哪了?”江鸢就像肚子里有瞌睡虫一般,走到哪都能睡。

阿逸无语:“没走到哪,往回倒走了几十里,我还得划回去!”

“啊?那个老爷爷飞走了吗?”江鸢也愣住了,这算什么事啊。

没办法,阿逸只能抄起船桨自己手动起来,但是当阿逸站在船头想要划桨的时候,突然觉得被打开了一道心门一般,点滴流淌,一时间竟是入定了。

江水回流前澎湃,汇入海流时肃静,长江朝日,花鸾叠翠,景色自然不用说,而逆流时分,迎流而上的束缚之力却是来得如此清晰!

那老者不是有疑问吗,说星辰变化或是一切变化的原动力来自哪里吗,阿逸现在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来自‘势’!

势者如水,顺应高低变化,水往低处流,难道还需要思考吗?

阿逸突然想笑自己的迂腐,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想了一个晚上。

在往深处想,势者如天道,顺者得而畅流千里,逆者如阿逸需要重新划回去一般无二。

冥冥中,阿逸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亲切感在召唤自己,那种遮掩着威压的诱惑在一步步的带领阿逸走向深渊。

“不!”

江鸢被阿逸突然的一声吼叫吓到了,哀怨道:“吓死我了哥哥,你划桨啊,站着也不动。”

但他却没有想到,阿逸跪了下来,身子抽搐抖动不能平静,江鸢自然感知到了什么,赶紧爬到阿逸身边温柔的抱住,轻声安慰道:“哥哥,你怎么了?”

阿逸眼角通红,忍住泪水强行滑落,为了不让其流下来,阿逸战栗地闭上了双眼沉默良久,这才转身拥住江鸢,用低沉沙哑的嗓音道:“佩儿,我输了。”

江鸢只知道阿逸心情不好,但实在搞不懂哥哥就在这站了那么一会儿,没由来的就成这样子了,好在她也没有纠结,只是安慰道:“哥哥,有佩儿在呢,输了便输了吧。”

“你不明白”阿逸还是有些哽咽,言语中不乏自责:“我输给了天道,突破到了聚神中期,它想给我证明顺从它就有好处,我没有忍住”

江鸢呆滞了一秒后,眼中泛起兴奋的神色:“哥哥,你是不是傻啦,突破有什么不好的,难不成降阶才好?”

是啊,对于阿逸来说,突破不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吗?

事已至此,阿逸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长叹一声,与江鸢耳鬓厮磨的互相亲近慰藉了一会,才站起身来继续划起船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礼物

可悲的,阿逸顺应了天道,终究是诚服了它,虽然不无好处,可是阿逸也明明白白的给了自己沉重的一个巴掌。

打得阿逸小脸生疼,往后逢人便要说,我也是遵循天道的一员了。

莫要小看了这细微到看不见的变化,阿逸是救世天子,此刻归属于天地法则,就再也不能违反了,就像经历过第一次男女之事的人,再也不纯洁了。

划船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左边捣鼓一下,右边撑起来一下,划走两丈退回一丈,逆流而上,由此可见其艰难。

历经一天一夜,直到把江鸢饿得两眼泛白后,阿逸终于是到了药门。

药门没落,藏掩于深山之中,当然不是无迹可寻,不过此刻最重要的是解救江鸢思念粮食的苦楚,万一把她饿死了,就不好玩了。

“啊啊啊!”江鸢还不算是饿的没救,反倒是有力气在阿逸耳边聒噪,上岸之后更是牵着阿逸直奔药门附近的集市,远远闻到酒肉的香气就把这小姑娘馋得要死要活的。

“慢点吃!”

抢过江鸢手中的鸡腿,阿逸端了一碗清水给她,那气鼓鼓的大眼睛仇视着阿逸这个抢她鸡腿的男人,一百万个不情愿,不过嘴里又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咀嚼。

“能不能有点吃相!”阿逸快要生气了,其他还好,主要是丢面子。

“不——能!”江鸢皱着眉头,终于是梗住了:“水水~”

一场吃食大战终于在江鸢撑不下之后结束,江鸢这会才来道歉:“哥哥,人家只是小小的吃了那么一点嘛~”

阿逸冷笑一阵,用中指关节敲打着她的脑袋,气愤道:“你是我妹妹,要有风度,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精神要有”

突然想到自己不也顺从了天道吗,阿逸气馁了,缓和道:“算了,我们去找药门的入口。”

“”

随意问了几个路人,都闭口不言药门在什么地方,阿逸无语了,又不是要命的事情,最后气的阿逸把剑横在人家路人的脖子上,终于是知晓了位置。

药门并不算特别大,占地只有鹿原宗的一半还少,只是他们的土地极其富有灵力,适合栽种各种灵药,要不是修神界的人崇尚单枪匹马,也不至于让药门、符盟没落。

循着路人的指点,阿逸携着江鸢进山,顺着青苔点缀的石阶,愈走愈深,直到丛林深处时,却是没了台阶。

可能是没钱修路了?毕竟药门很穷的。

转来转去片刻,终于在一颗参天大树后面找到了一块树立的青石板,上面简简单单的刻了两个字,写着:药门。

青石板灰尘仆仆的,一看就是没人打理,阿逸有些失望:“什么啊,这药门真穷,连个打扫的仆人都聘请不起。”

江鸢也在一旁附和:“好多蚊虫哦,一看这地方就是没人来打理。”

就当这两句埋汰的话说完,树丛间传来一声娇喝:“来者何人,胆敢私自闯入药门境地!”

片刻后,林间飞出一位素衣女子,手中持着一把朴素的长剑,全身没有一点首饰,样貌也不算出众,只能算是平常姿色。

看她这个造型,药门穷困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小生辰逸,前来药门学艺,本与门中一位叫蔚彩的女子有些交情,还望姐姐帮忙引荐一番。”阿逸还是很恭敬的,毕竟这女子从天而降,功力定是不弱,没必要惹是生非浪费时间。

女子平稳落地,打量了阿逸和江鸢后,却是冷笑一声:“蔚彩?没有听说过,你们从哪来回哪去吧!”

阿逸有些奇怪,自己也没有带面罩啊,这么帅气的容貌竟然带不来一丝好感?

自恋的阿逸有些丧气,吐了一口气道:“姐姐,我不是来砸场子的,真的是想要在药门学艺,您通融一下,带我去见你们掌门?”

按理说,药门闭关锁门导致穷困潦倒,应该喜欢有人慕名前来,但是这女子却一点不领情:“掌门最近才言,不许有人前来拜门,你请回吧。”

听完这话,阿逸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的魅力不复存在了呢,原来是死命令啊。

阿逸想了想,在灵戒中摸出了一根金簪,金簪玉润剔透,透过树梢的阳光映衬得它金光闪闪,阿逸往前一递:“姑娘,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哥哥”江鸢又在后面眼馋了,嘀咕两句阿逸充耳未闻。

那素衣女子为之一愣,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似的,脸上顿时布满寒霜,寒声道:“请你离开!”

义正言辞,让阿逸面色一僵:“怎么,油盐不进吗?”

女子见阿逸死不悔改,毅然拔出手中长剑指着阿逸:“再不走,别怪我无情!”

怎么到哪都是些不为钱财所动的人?阿逸心中无语,难道这世上就只有自己是世俗的人,其他人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高人?

阿逸脸色也逐渐暗淡了下来,冥剑赫然在手,由于阿逸的境界逐渐抵达运神期,故而冥剑之上的橙光更加程亮,电光乍闪煞是好看。

“叫你一声姐姐,是尊敬你,如果你这般不给面子,就是你见识短浅了些。”阿逸的声音愈发低沉阴暗,空气开始盈胶蠕动,浑身的气势开始滋长迸发,威能不可同日而语。

“你——”女子见到阿逸手中突现宝剑,气势斐然不同,自衬不是对手,但话已经说出口,顿时有些骑虎难下起来。

这世上,就是比谁拳头大才好说话,以前阿逸没本事,全凭着一张伶牙俐齿混江湖,而如今,一言不合便是不死不休,事情反倒是简单了许多。

“我需要通报门主,你非要进门也不是不可以,跟我来吧。”女子终究是服软了些,语气也没有刚才那般强烈不可侵犯。

阿逸冷笑一声,有些看不起她,收起冥剑跟着她走,身后却没有动静,便回头看江鸢,没想到这丫头又不高兴了。

“你咋啦?”阿逸给她个台阶下。

江鸢气鼓鼓的不说话,被阿逸盯了半晌才道:“你那个金簪藏了许久都不送我,见到别的女子就送,哼!”

阿逸倒绝,仰天无语了半晌,才摸摸她的小脑袋:“回去我送你个更好的。”

“不!”江鸢想着想着更气了,看阿逸的眼神就像想要咬人一般:“你上次说的,到了药门你要送我礼物的,东西呢!”

素衣女子看着面前两人竟然因为一根簪子起了内讧,本着看戏的姿势站得远远地,仔细观察起来。

阿逸脑门有些发汗,舔了舔嘴唇道:“额这个你喜欢什么?”

“大骗子!”江鸢气喘吁吁的堵着小脑袋,揪着阿逸胳膊闹腾起来。

“有了——你别动!”阿逸强行稳住江鸢,飞速道:“眼睛闭上,我给你变个东西。”

“什么?”江鸢终于来了一丝兴趣,眼睛发光的看着阿逸。

阿逸在脑中急速搜索自己有什么是拿得出手的宝贝,先示意江鸢闭眼,在灵戒里找来找去,却是一件宝贝都没有,有的只是打斗防身用的法器和丹药。

万分危急时刻,阿逸走投无路了,最后把脑袋转向了看戏的素衣女子,传音道:“你有啥宝物没有?”

素衣女子本是局外人,竟然被拉扯进来,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回了两个字:“没有。”

眼看着江鸢就要睁眼了,阿逸此刻的心情是五味杂陈惊涛骇浪,比起与蓝阳斗智斗勇都来得心惊肉跳。

终于,在江鸢的理直气壮的压迫下,阿逸只能把邪恶的嘴脸凑向了江鸢洁*嫩的脸颊。

“啵~”

亲一下,算是礼物吧?阿逸存着侥幸心理,死不要脸的吻了一口江鸢水灵灵的小脸蛋。

嗯,味道还不错,跟涵水的小脸蛋比起来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回过神来时,阿逸愣住了,倒不是惊讶,而是被美色所勾引了,江鸢平时闪耀的萌眼中此刻孕育着水雾,小嘴娇艳欲滴,脸颊上勾勒起了一片绯红,活脱脱的红苹果孕育而生了。

“哥哥~”

江鸢只是正视了一眼后,突然做出了小女儿姿态,羞红了脸颊,往旁边斜瞟了一眼,见到素衣女子目瞪口呆的样子,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石头缝钻进去不出来了。

一旁的素衣女子看到*和结尾,发觉自己不能再看了,顿时往后走了几步,看向树林的景色开始哼歌起来。

阿逸也觉得自己不要脸,明明答应要给人家小姑娘买礼物的,结果转头就忘了,这会极其敷衍和占便宜的亲了人家,虽然只是亲脸了,也是天理难容啊。

“额,佩儿,礼物过关吗?”恬不知耻的,阿逸不知死活的问了一句。

江鸢的脑袋都快要埋进衣服里了,只是微微答应了一声,在没有刚才的雄赳赳气昂昂,小巧可人的扑到阿逸怀里默不作声的画着小圈圈起来。

“呼~”阿逸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总算是蒙混过关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素衣女子,喊道:“喂,带路!”

发泄一下总行吧?女子只能屈服于阿逸的淫威不忿的盯了一眼,也没说话,踏步便往丛林更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各种奇异的味道便扑鼻而来,倒不是难闻,只是有些混杂得过度了,呛鼻的味道让人皱眉。

“怎么这么大味道?”阿逸怪到,就算是药门自然挥发下的草药也不应该这么大味道啊,难不成他们把草药全部炼化了?

女子不想回答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过会才道:“本就如此,你没有来过药门,自然不知道我们种了多少草药和仙宝。”

第一百六十四章 解阵

四周虽然气味炸裂,熏人眼帘,但雾气也随之加重了起来,此刻正在穿过一片石林,乱石随处横陈堆放,左转右穿没个尽头,阿逸顿觉得有些蹊跷,紧跟着素衣女子。

“慢点啊,走这么快谁跟得上?”江鸢在后面抱怨起来,小脚跟不上阿逸和女子的步伐。

阿逸也觉得不对劲,而女子充耳未闻一直往前行走,阿逸一把想要拉住素衣女子的衣袖,那衣袖突兀地掉落下来,竟然只是一根木桩!

这是障眼法!

被骗的结果不是人人都能平心静气的接受的,阿逸矗立在原地,雾气越发浓郁起来,同时空气中散发着熏人的药味,虽然没有致昏迷的效果,却始终让人心悸和恶心。

“哥哥,这里好恐怖啊~”这木桩吓得江鸢花容失色,谁能想到就在自己面前的人转眼就变成行走的木桩了呢?

阿逸并不心惊,只是觉得自己怎么傻了,这种简单的江湖伎俩应该提早就发现的,直到入局了还要江鸢提醒才想通,也算是丢脸丢大发了。

就这这时,沉沉的雾气一发不可收拾,几乎让人看不穿一尺之外的东西,阿逸虽然自责,但长久以来的尔虞我诈让他学会了病态般的冷静,立即抓住江鸢的手道:“跟着我,我要破阵!”

其实阿逸完全没有把握破解这种宗门阵法,因为在这阵法之中阿逸发觉不能飞行,光这禁空术法就能让阿逸束手无策。

但阿逸对阵法并不是一窍不通,只是很少用罢了。评估了一番自己的实力之后,阿逸开始寻找起阵眼来。

不管一个阵法如何庞大诡异,或是威能强大爆裂,依然有其脆弱的地方,缺点是万物生灵从来都无法逃避的问题,即便是圣尊,也无法直视弱点,只是说不好寻找而已。

“哥哥,这雾气好呛人啊~”江鸢跟随着阿逸的脚步缓步前行,而这雾气不等人反应,已经是越发纯粹密集,像是触及不到的奶水一般紧密相连。

阿逸回头看看她,江鸢小脸都皱起来了,这雾气难道还有窒息的效用?

无奈,阿逸只能花费灵力铸造结界,从内而外的撑起一层光罩,使得江鸢包裹其中,免于被雾气所侵蚀。

但这玩意实在消耗灵力得紧,阿逸知道不能浪费时间,果断的掏出几十颗灵石,在其上覆盖灵力,一颗颗的往四周丢去。

因为灵石本就具有灵力,这会被阿逸再加以灌溉,顿时灵光乍现,抛出去的一瞬间砰砰作响,炸裂开来,像是一朵朵绿色的小烟花,短时间的照亮了一小块区域。

在阿逸丢出接近一百颗灵石的时候,阿逸放弃了,这阵法就是迷阵,看到的事物并非就是真实的,浪费这些时间反而让人心中迷乱,导致消耗时间。

“哥哥,要我帮忙吗?”看出阿逸有些焦急,江鸢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阿逸回头出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沉思一阵,以往看过些许鹿原宗的阵法,但对于迷阵并没有高深的研究,想不出其中精密,倒是有一本《凡尘锁灵阵》可以借鉴学习,可是此刻临阵磨枪,真的有用吗?

想来,着急也无用,磨刀不误砍柴工,阿逸静下心来,从灵戒中掏出《凡尘锁灵阵》大致浏览了起来。

“现在看书?”江鸢蒙了,就算不急着出去,也得走走看看吧?这样坐着看书,真的有用嘛

阿逸不理会她,翻开古朴的书页,泛黄的书上却是新崭的墨迹,稍加猜测就知道这是重新抄袭的书本,但为何要给自己一份呢?

也来不及想这些,阿逸一目十行的阅览起来,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在这白雾下看起来颇为费劲,但对于能够夜视的阿逸来讲倒也不算什么。

药门一座平坦的腹地上,花鸾叠翠药香扑鼻,联排的阁楼一个个孤立起来,围绕起一个滚圆的幅度,像是在给田园里劳作的人敬礼一般。

园中,一个佝偻的背影挥舞着锄头,弄了半天,又把锄头丢到一边,然后从田埂上捧起一株不知什么草的幼苗,抖擞着手臂将它放进挖好的坑里。

待到掩埋好泥土后,又让旁边伫立着的小丫鬟浇上花洒,水珠均匀地滴落其上,一道工序算是完成了,这才走向下一个平实的土壤,周而复始的栽种。

“师傅——有人闯入药门了!”

这声音极具穿透性,把庞大院子里潜心劳作的男女都惊动了,男性较为少些,女子们脸上都更为惊讶,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吵闹什么,惊动了花神,你担当得起吗?”那日的夜晚下与蔚彩聊天的老妪半天直起身子,脸上满是不悦。

“师傅,那男子年纪轻轻,气势十分充盈,我猜测不是他的对手,便把他骗进护门大阵中,师傅快起看看吧!”说话的正是阿逸遇见的那个素衣女子,这会她脸上的镇定都消失了,只留下细微的汗珠。

“哼!”禹锦闭着嘴发出哼声,灰色的眼珠左右转动,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道:“莫要让薇儿知道,带我去看看。”

“是。”在院子里的徒子徒孙都点头回应。

在药门,没有长老,只有无数隐世不出的元老,这也是即便药门已经如此衰败,已然没有人敢打药门的主意的原因。

而禹锦这个活了许久的老太婆是创立药门的祖师,也是所有弟子的师傅,这是一个畸形的宗门继承制度,但谁都不敢说出来,因为支持禹锦这老太婆的人太多了。

至于蔚彩呢,她的真实身份就是禹锦的最得意弟子,并不是说蔚彩天赋无人可比拟,而是她在这些人中最为忠诚和聪慧,与禹锦心意相通,情同母子。

不过多时,禹锦便到了阵法之外,观望了一阵,刚想要进去和来人对峙一番,阵法就开始鼓动起来——

“彭!”

“怎么回事?”禹锦面露异色,这阵法是最为古老的阵法,是她几万年前请来的阵法大师为其塑造,虽然年久失修,也不至于就这么没了啊?

正想着呢,空气中又是接连不断的爆响声传来,伴随着强大的灵力波动后,烟尘开始弥漫,到处都是石头滚落导致绽起的尘埃。

“住手!”

禹锦冷喝一声,也不分辨尘埃下的方向,直接把手中的龙头拐杖往里面一扔。

拐杖好似自己长了眼睛一般,飞速往烟尘中激射而去。而身处其间的阿逸此刻披头散发,抱着江鸢灵巧的躲避坠落下来的巨石,分明看着面前飞来的拐杖——

“卧槽!”

有人暗算!阿逸脑中顿时清明起来,脚上动作丝毫不慢,踩着地上崎岖的石头一个筋斗跳起,接连躲避开来。

“啊~”江鸢被阿逸抱在身前,感受着飞天一个倒跃,脑中一片空白,人在激烈的视觉冲击下容易丧失理智,故而江鸢的小手紧紧的揪住了阿逸的腰子。

“啊——”阿逸惨叫一声,还没被这狗皮膏药般的拐杖伤到呢,就被自己人狠狠的揪了一爪子,阿逸冤枉啊。

而在阵外的禹锦冷笑一声,她以为阿逸已经被她的拐杖打伤了,便看向一旁的素衣女子道:“采莲,这就是你说的高手?”

老太婆几十年都没有打过架了,这会露了一手自己的绝活,自以为无敌,正给徒儿炫耀呢,就看见她的拐杖被从尘土中走出的男子拿捏在手中

“你”禹锦愣住了,自己的拐杖被捉住了?

阿逸从废墟中一个人走出来,灰尘仆仆的长发披肩杂乱,衣服也是没一块整洁的,这会把江鸢远远扔在后面,惩罚她的错误。

小丫头自知道做错了事情,但就是不服气,嘟囔着嘴巴,脸上脏兮兮的像个小花猫一般。

“师傅,就是他。”叫采莲的女子站出来指正阿逸,却又往后退了一步,她知道阿逸这会恨她呢。

阿逸自然也听到了她的控诉,又望了一眼饱经沧桑的老太婆,忍下心中的气愤,笑脸相迎地双手捧着拐杖道:“这是您的吧?”

禹锦与阿逸对视了两眼,发觉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虽然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随即道:“采莲,去拿过来。”

采莲不大情愿,但还是踩着小步走来拿走了拐杖,禹锦眯着眼睛道:“不知道怎么称呼?”

阿逸来时便已经想好了,笑嘻嘻的道:“我名辰逸,慕名前来药门学艺,不知道这里还收徒弟不?”

禹锦笑笑,拒绝道:“我药门早已经衰落,来者或多或少都是在打我药门的主意,所以药门已经不再收徒了,我也不会对你网开一面,你走吧。”

细细听着她的话,阿逸了悟了几分:“早就听闻药门只有一位老妇主持大局,使得药门几万年来历经沧桑却长久不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想必前辈便是禹锦吧?”

阿逸这话也不算夸奖,禹锦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点点头道:“你毁掉我护门阵法,老身也不是欺凌晚辈之人,你就付上一万灵石就可离去,莫要僵持,否者后果自负。”

其实也是禹锦老来心软,只是要一万灵石了事。说着,禹锦便要离去,阿逸先是冷笑吸引她的注意力,随即叫到:“门主,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打开你的阵法的吗?”

禹锦盯着阿逸不说话,阿逸自然开口道:“街七星有九变,白雾为一变,怪石为一变,一人一木一叶各为一变,只要了解其中乱石规律,自然就会导致阵法破裂。至于这一万灵石,我不会付的。”

“呵呵,解开又如何,你是欺负我药门无人吗!”禹锦本是无所谓的表情,这会竟是陡然严肃,眼中昏暗的神色让人炸毛耸立。

阿逸不用江鸢提醒,顺势就把她搂到身旁,才道:“我辰逸来,是为了复兴药门,门主你确定要把我拖去当苦力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 情商与智商

有备而来,方能解陌生的猜忌,阿逸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在遇到蔚彩的那一刻起,便已经盘算来药门学艺了。

学艺倒是其次,其实药学是一个巨大的商机,要想在修神界混得风生水起,经营之道比打架斗狠更为重要。

阿逸从不满足于自己口袋里的几十万灵石,虽然到处趁火打劫已经拥有将近五十万的灵石,却也满足不了阿逸的欲望。

譬如,阿逸每夜修炼都会花费上千灵石汲取更为庞大的灵力,这就是花钱如流水一般的道理,坐吃山空永远都只有饿死一途,要想发家致富,还得靠买卖。

所以,阿逸发话了,一本正经道:“门主,我从小时候便听闻败落大帝时期,药门那时候的无限风光羡煞旁人,而如今呢,药门龟缩于此,美名其曰遁世寻找灵丹妙药,其实却也掩盖不了她的衰败”

“住口!”

还没说完呢,禹锦脸色发青,口中唾沫横飞:“黄口小儿不学无术,到我这里来教化不休,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阿逸常年游说这些大人物,早就研习透了他们的缺点,哪里是两句话就能把阿逸吓着的?有词曰:合纵连横,为千秋大业之本。

而对于阿逸来说,当是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

话语从不在多,而在于精,把握人心是最为愉悦的事情,阿逸最喜欢的,便是拿捏这些高高在上之人的心理。

“是吗?”阿逸并不畏惧围拢过来参差不齐的白衣弟子,这些人中阿逸除了惧怕一两个之外,其余人都是草莽,根本不需要理会。

阿逸质疑一声,冷笑道:“不管是什么原因使得药门垂危,我也有救之于水火的能力,前辈不如细细听来,再说赶我走的事情,如何?”

药门垂危五百多年,即便是因为某些高层的决断又如何,如今外面的世道早就是阳奉阴违,阿逸不相信自己有甘甜的良药,会有禹锦捏着鼻子说不喝的道理。

禹锦杵着拐杖,脑子里开始盘算起来,自己阳寿不多,何必在这节骨眼上听信陌生人的谗言?若是出了岔子,死不瞑目的事情怕是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是以,这一次,禹锦拒绝了:“年轻人,我药门肃立万年之久,不是你能够轻易推动的,你走吧,一万灵石也不用你给了。”

阿逸心中暗骂老太婆迂腐,脸上依旧微笑:“古来贤臣侍明君,而我来此本是念在与蔚彩的交情上,既然门主一心想要衰落药门,我也无话可说。”

说着,阿逸便要离去,但是却走得异常缓慢,心中倒数三个数,数完后却没有听到应该有的挽留,顿时脸色一黑,重新转身道:“门主,可否浪费你一炷香的时间,让我说清来意?”

这死老太婆,如此沉得下气,把阿逸的脸面当不要钱一般,阿逸暗暗发誓,定要让她好看!

阿逸哪里知道不是禹锦不动心,而是她不敢多走一步,她把希望都留在蔚彩身上,希望她来光耀门楣,阿逸来得不巧罢了。

两人长久伫立观望,在阿逸气势高昂的目光下,禹锦终是长呼一口气:“跟我来吧。”

就这样,阿逸跟着她去到房间里,江鸢依然在身侧,禹锦轻咦了一声:“这小姑娘长得颇为秀美奇异,是哪里人?”

江鸢不喜欢这老太婆,支支吾吾没说个明白,阿逸岔开话题道:“门主,你这设施陈旧,素衣补丁,怕是没有灵石了吧?”

禹锦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问道:“你刚才口中的蔚彩,应该就是采薇,你是为了她而来吧?”

“采薇?”阿逸先是一愣,幡然醒悟,在外面闯荡的蔚彩,连面目都不会示人,名字自然是假的,可是她终究没有告诉阿逸真名,可见一斑。

禹锦见到阿逸这番神色,了然道:“你若是为了她,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我虽然年迈无力,但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阿逸自然不会说是为了蔚彩而来,其实本身就不是为了她。便爽朗一笑道:“此言差矣,我并不是为了她而来,而是真心为了药门而来。”

“你这小子!”禹锦有些不高兴,左右瞥了阿逸一眼:“药门从未与你有所瓜葛,你说你为了药门,何解?”

阿逸早有预谋,自然不会词穷,把无聊的江鸢推到一边才道:“药门曾经何其强盛,如今何其衰败,事有盛极必衰,衰及必盛,既然已经沉寂了五百年,药门也应该站起来了。至于我为什么为了药门”

卖了一个小聪明,禹锦果然忍不住道:“问牛答马,说清楚!”

阿逸腼腆的笑笑:“为了利益啊——这还用说吗?”

禹锦不置可否,带着怀疑和一丝赞赏的神色道:“你说,我洗耳恭听。”

“不敢不敢。”阿逸笑笑,主动给老人家倒了一杯茶水,这才道:“我知道,药理不同于仙界的丹药,但最终他们都是成为一颗颗药丸,是否?”

禹锦喝了一口茶水,揣测这阿逸的用意道:“你了解过,何必来问我?”

“额”

姜还是老的辣,阿逸掩饰了自己的尴尬才道:“而丹药利于出售,我想知道,为何这些年药门闭关锁门,不再对外出售丹药?”

“因为有人乘机买假药捣毁我们的名誉,药门无力证明清白,故而失去人心,从此一蹶不振,甚至还有人声讨,我一气之下,闭门五百年,仅此而已。”

禹锦虽是三言两语娓娓道来,但言语间透露着世事变迁的不古人心,她一个女人能够一个人伫立起一个兴胜万年的门派,着实不容易。

阿逸也道听途说过这些事,这会重合起来信心倍增:“门主,你可以开山了。”

“我老了!”禹锦一句话便把阿逸顶了回来,衰败是一个不能视而不见的问题。

阿逸轻笑两声:“不用你来做,你细听过程就可。首先,药门昭告天下重新开山,只推出一种新药,我想,药门潜心药学这么多年,不会没有突破吧?”

虽然药方难得,但是药门潜伏这么多年,没有上百的精密配方,也应该有几中简单而有效的秘法,这是时间的力量,不需要阿逸来打赌。

此话落下,禹锦长久的沉默,她不需要和别人来商议这些事情,但是也需要深思,良久才道:“五百年前,有人刻意狙击我药门声誉,我怕”

她还没说完,阿逸便打断道:“门主,那你看看这些年有谁真正的得利了?没有,修神界如今丹药稀缺,仙界传来的一颗普通丹药贵则上万灵石,如此良机,我想您不应该犹豫的!”

阿逸其实也算是苦口婆心,毕竟这也关乎着自己的利益,见到阿逸诚心的样子,禹锦年老心慈,竟是突然苍容一笑:“你知道吗,蔚彩本是为最大的希望,我本已经打定主意要让你离去的,没想到啊~”

原来如此,阿逸也是微微一笑,诚心道:“晚辈能叫你一声奶奶吗?”

“这是为何?”禹锦古稀之岁,心中慰藉,脸上没有别的威严,正如一个老奶奶一般慈祥。

阿逸也不嫌弃禹锦的手苍老无比,伸手便握住了,低声道:“我辰逸从小就没有亲人,奶奶虽然历经沧桑却依旧不失去心中仁慈,我想,这即便是大道的疏忽,也有奶奶一半的功劳。”

“哈哈哈~”

禹锦被这番话逗笑了,良久才歇息道:“苦命孩子,话虽如此,但药门确实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轻易相信你,若是有所差池,将是愧对于我自己啊!”

这话的意思是要阿逸表决心了,阿逸自然不会犹豫,站起身来道:“奶奶,四方世界人心鼓噪,我其实也有深仇大恨背负在身上,但其间因果不会沾染药门一丝一毫,若是来日我将药门发扬光大,希望奶奶能让我得利一二。”

“嗯。”禹锦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纠结的,人老了便会对于选择把握不定,阿逸说一句,她虽然信了几分,却又不敢下决策,是以,阿逸还需要撒些料。

“奶奶,可以让蔚彩来一趟吗?”阿逸使出了杀手锏,这是阿逸埋藏已久的棋子,当初帮蔚彩历经艰难取得猩红果,在外人看来,难道阿逸只是因为蔚彩的容貌冠绝天下吗?

非也,当蔚彩说出自己是药门的人时,她在算计阿逸,阿逸也一样在算计她。

这点小要求在阿逸打开了禹锦心结后,自然没有多余的顾忌,立刻叫人宣蔚彩来,不过,现在到底是不是应该叫采薇了?

不多时,采薇来了,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少饰粉黛已然让人惊心动魄,美者,斯人去千里,依然神往,蔚彩就是这样一位让人念念不忘的俏丽佳人。

“哼!”江鸢驻足在角落,嘴里发出不加掩饰的哼声,在蔚彩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气氛便有些僵化。

这是阿逸不愿意看到的,在大事面前,阿逸没有心情理会这不懂事的小女孩心性,能够开玩笑时如何都没关系,但是现在江鸢不合时宜地耍起小脾气,阿逸就不能容忍了。

是以阿逸回头一看她,眼神平和,口齿轻动着道:“我需要你安静,可以吗?”

阿逸从来没有如此正式的给江鸢说过话。

没有批评,没有大肆发脾气,有的只是男人的魄力和威压,江鸢即刻便安静下来,不再敢多做埋怨,反而像未出阁的小闺女一般依偎到阿逸怀里。

情商,依旧是为人者所需要的,王八之气,当然也不能少,阿逸回头,与来人四目相对,阿逸轻笑一声:“躲我,没用的。”

蔚彩同样苦笑,却只是为了遮掩眼神中的喜悦罢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搅弄乾坤

人性是复杂的,好比一池透彻的湖水,也有小鱼虾米,水藻岩石,哪怕是天山上甘蓝洁净的温泉里,也有着数不清的魑魅魍魉。

同样的,面对着数日不见的蔚彩,阿逸心中也是波澜起伏,对她,阿逸有利用,也有爱惜,情感虽不纯粹,也依然能够互相关心。

蔚彩的笑容甘甜若冰雪初融,在江鸢不忿的眼神中,她开口道:“你来这干嘛来了,讨药?”

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阿逸还是轻笑道:“是啊,你欠我的药还没有给呢,二八分成,交出来。”

哪里知道蔚彩毫不犹豫,在自己的低阶灵戒中寻觅片刻,才找到了几颗黑乎乎的小药丸,细细分清后交给阿逸:“喏,就这几颗,药门是不会像其他门派一样发药的,你没打探清楚吧?”

阿逸为之一愣,原来她早就打好了主意,怪不得当时她答应得那么直接,阿逸也不嫌弃,伸手拿过几颗毫不起眼的小药丸道:“我收下了,我记得你还需要教会我炼药吧?”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平淡的话语,旁边一老一小早就看不顺眼了,禹锦咳嗽两声,打断道:“行了,薇儿,你过来。”

蔚彩迈着莲步走到禹锦身旁,有些疑惑道:“师傅,我今日在后山听方健师哥的论述,被师妹紧急召回来,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说着还瞥了阿逸一眼,禹锦并不想说自己被阿逸说服了,而是笑呵呵的道:“你的朋友有事对你讲,师傅老了,言不清这些利益纠葛,药门迟早要交到你手上的,你拿主意吧,不必再来询问我了。”

“师傅!”蔚彩哑然失措,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而此时她并不算完全接掌药门,此话一旦传出去,就会招来无尽的是非。

禹锦站起身来,慈祥把她拉到一边,甚至还不惜传音道:“记住,这是你的药门,莫要亲信任何人,包括你喜欢的人!”

阿逸自然不知道这两人偷偷摸摸说了什么,只是在原地站着,突的转过身来看向江鸢,这小妮子手不老实,把阿逸的衣服揪揪拽拽,弄出几个花纹褶皱。

“死丫头,你干嘛!”阿逸轻声皱眉,刮了下她的小鼻梁作为惩罚。

江鸢也会知道阿逸不是真心厌烦她,这会又耍起了小脾气:“哼,见到美女就迷住了,等下次我见到涵水姐姐,你看她怎么嫌弃你!”

“”阿逸无话可说,瞪了她半晌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兄妹两闹得不可开交,蔚彩这边也嘱咐完了,禹锦觉着有些累了,叹口气道:“你们年轻人聊着,我先走了。”

“奶奶慢走!”蔚彩刚想送她师傅出去,被阿逸一句话差点没摔着。

铁青着玉润无瑕的小脸送走禹锦后,蔚彩回到房间里有些无语道:“我师傅怎么成你奶奶了?”

阿逸不理会她的质问道:“开始吧?”

“开始什么?”蔚彩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看来禹锦并没有说自己所为何事,便把心中的思路大致重新讲了一遍后,继续添加道:“我们先只卖一个点,等到有些钱后,立马大肆生产丹药,雇集护卫人马,开始整个圣晕大陆的垄断”

“等等——”蔚彩感觉脑子有些膨胀,她并没有经商一道的经验,此刻疑惑道:“你就那么肯定我们能赚到灵石?”

阿逸轻笑,年少无知最为致命,市场的行情岂是一个足不出户的女子能够笃定的?

于是解释道:“蔚彩,当初你给我的须臾草在你手中随手送人,你知道在我了解它的行情之后,是多么的震惊吗,一瓶寻常的须臾草精粹,在黑市能卖到一万灵石!”

至此,蔚彩的脸上不再平静,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声色,惊呼道:“怎么可能!”

也不怪她吓成这样,当初即便是阿逸都难以相信,然而事实本就如此,这也是阿逸不想让江鸢为自己抹药的缘故。

阿逸笑笑:“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明日便昭告天下,药门重新开派,随便开出一个适合天下修行者使用的丹方开始量产,每一瓶药售价要在你的心理预期上翻一百倍”

“一百倍?”蔚彩又一次打断了阿逸的话语,阿逸脸色有些不爽,但体谅到她的难以估量,故而忍住了。

“你别插嘴行不行啊!对吧,哥哥?”江鸢竟然识时务的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看着蔚彩,公报私仇就是这么来的吧?

“”阿逸没有表态,及时转移话题道:“一百倍只是名义上的话,要的只是一个营销效果,若是你觉得不亲民我也不反对,但是还希望你能照我说的做。”

在一番思想上的碰撞之后,天色逐渐夕沉,阿逸伸了个懒腰,抱过快要昏昏欲睡的江鸢到怀里来,道:“你可听明白了?”

蔚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眼中全是阿逸和江鸢的暧昧动作,突兀的问道:“你们俩真的是兄妹吗?”

阿逸为之一愣,江鸢有些局促不安起来,耍起小性子道:“要你管吗,哥哥说的一下午你才懂了七七八八,我都听懂了!”

看着江鸢欲盖弥彰的话语,阿逸接口道:“是兄妹啊,不是兄妹我会随时带着她吗?”

其实阿逸也有些累了,精神上的劳累,若是这些点子和鹿梳那些精打细算的老油条说起来,只是一盏茶的事情,奈何到蔚彩这里,亲力亲为不说,直到现在也没有把利益分成的事情说明白。

没办法,阿逸只能自己问道:“我说那个事成后得到的灵石我们怎么算啊?”

蔚彩也愣住了,谈及利益,即便她对阿逸又好感,也不能掉以轻心,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利益,而是药门。

“你想要多少?”蔚彩眼中划过一丝不清不楚的感情,在她这个情况下,多少都不合适,原因是什么,不用多说。

阿逸也觉得有些棘手,他想要四六分成的,但若是往后蔚彩的师傅师哥师姐问起来,她压力会很大。若是三七分成,对于自己即将的事事劳心劳力又有所委屈。

左思右想,阿逸望向了坐在自己怀里的江鸢:“你不是说你听懂了吗,你说我要几成利合适?”

江鸢仰着小脑袋,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难住了,竟然开始扳起指头来,清脆欲滴的小手指骨节清亮,皮肤剔透晶莹,数了半天也没有数出来。

“哎呦,哥哥你干嘛打我!”江鸢摸着自己后脑勺,鼓着粉嫩的腮帮道:“就知道打人家脑袋,都是被你敲笨的!”

阿逸这个少女心哦,都要被她的一举一动融化了般,对着恶寒的蔚彩回报苦笑:“三七分成吧,我还有一个条件。”

“三七”蔚彩低头细细揣测了一番,这才抬头道:“可以,你说。”

其实三七是阿逸的最低底线,若是蔚彩不答应,阿逸另可放弃这条路,让她们自生自灭,哪怕和蔚彩有些许交情,亦是如此。

“我要你教我炼药的整个流程,一年,我要学会炼药。”阿逸掷地有声,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一年?”蔚彩哑然失声,不是她看不起阿逸,即便是蔚彩这样出色的药门天骄,学习炼药二十年也都只是精通而已,阿逸想要一年学会炼药,无异于痴人说梦。

阿逸无所谓的笑笑:“你对我所说的卖药赚灵石一事有多大的信心?”

“很高,看起来可行。”蔚彩就事论事,并没有想到阿逸接下来要说什么。

阿逸嬉笑一下,接话道:“所以,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蔚彩无话可说,权当阿逸是疯子。

金风送凉,芳草虽碧色,却耐不住初秋摧残,但还是萋萋南陌,夜色湛蓝。

蔚彩给阿逸和江鸢分别安排了两个房间,这对于房间紧缺的药门足以见其诚意,也并非药门连居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只是禹锦下令将大殿关闭了而已,门人都建起了小房子。

不过,阿逸相信从明日开始,这里的居住条件就会得到飞一般的改变。

首先,阿逸要算一笔账,这笔账阿逸早就在齐山时就已经盘算好了,只是现在才有机会说而已。

假设一颗寻常丹药售价一千灵石,而阿逸知道,药门除了需要支出人工费用再无其他,所以几乎是净赚一千灵石,而初步估计圣晕大陆将有二十万人需要这种丹药,即便只是平均每人买一次。

那也将是二十亿的灵石。

二十亿是一个什么概念!

那是堆积成山的灵石,那是吸取不尽的灵脉都不及一角的庞大数量!

而即便是把风险的概率增加到一半,也就是十亿灵石,阿逸占其中三成,最少是三千万灵石。

对,没有听错,这远远比阿逸抢劫拐卖得来的灵石翻了几十倍。

这一笔账单,没有人比阿逸算得清楚,这也就是为什么阿逸在齐山对于救下蔚彩有这么强大的兴趣,当然,蔚彩的容貌也是阿逸救她的原因。

否则,蔚彩想杀掉阿逸的旧事,有那么容易就一笔勾销了吗?

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而医药行业,重来都不缺少利益,而是缺少似阿逸这种领军人物。

虽然即便是阿逸都不能料到,打开这道金钱魔盒的后果,也许会引得万人敬仰,也许,会是万人眼红。

但,阿逸怎会放弃?

正所谓,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下策即上策

夜间十分,开始飘起小雨,秋意绵绵水*融,淅淅沥沥难舍难分,为雨消得人憔悴,夜夜成昏使人眠。

虽然景致无比安然,却又有很多人睡不安稳,蔚彩首当其冲,阿逸也不愿落后,很难得的,阿逸今夜没有运转流光星火,这本是阿逸每个无所事事的夜晚都必做的事情。

房门被敲响了,在阿逸的意料之中,也想好了一切说辞,但是当蔚彩说出第一句话时,阿逸便沉默了。

“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分成吗?”蔚彩拂衣轻坐,已经不是下午的那身淡雅的白衣,而是换了一身鹅黄的睡袍,睡袍是棉绒的,看起来暖和而舒适。

看来,她不是很有安全感,这话也是当头棒喝般的试探,阿逸轻笑一声,算不上违心的笑笑:“非也,我来看你。”

“再无其他?”蔚彩全然不信,阿逸下午的话语言辞清晰思路明朗,即便是她这样不懂经营的闺房女子也能听懂,明显是有备而来,倘若说全然如此,蔚彩不信。

阿逸继续保持着微笑:“那你给我一个来此的理由好了,既然不信我,就不要问我。”

说着,阿逸的笑容变得有些皮笑肉不笑,蔚彩如今以面示人,心中想些什么被阿逸看得清清楚楚,这会有些底气不足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你的美丽,你的天赋,你的一切都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我把你当朋友,难道就不能来看你吗?”阿逸侃侃而谈,最后一句话才是精髓。

“朋友。”蔚彩细细咀嚼这两个字,突然一笑:“今日你所说的我回去细细想了想,还有几点难处要处理,否则就谈不上赚到灵石。”

阿逸知道她准备长谈,便与之对坐,倒上茶水给她道:“你说。”

蔚彩点点头理了理思路才道:“药门流传万年,有内外两个需要处理的地方。于内药门有两支流派,区分于药理和炼药,我这一脉是药理,而方健师哥是炼药一途,我们基本上互不干扰,却也同气连枝,所以利益该如何分,领头人该谁做?”

没想到,在修神界翻不起风浪的药门,一样有道不同的人在其中,阿逸确实不了解这些,故而思考了好一会才抓住重点道:“你和你的方健师哥,谁更得人心?”

“这”蔚彩难住:“不好说,但方健师哥很好说话,对我也很关照,我不愿与他有所纠纷。”

阿逸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神,才笑笑:“你更得禹锦门主的青睐吧?而你的方健师哥爱慕你?”

“不要胡说!”蔚彩急忙打住阿逸的话,往窗外看了看才道:“你管得太多了。”

“呵呵。”阿逸不置可否的笑笑:“好,我回答你的问题,利益五五分,我知道,炼药和药理是分不开的,我们还要依靠他们的人炼药,喂饱了他们才不会内乱,但你得跟他们讲清楚,不要算糊涂账。”

“嗯。”阿逸的话有道理,蔚彩算是赞同。

“其次,你和我是明面上的提倡人,领头人应当你做,至于说女流之辈的非议,我想在药门没这个规定吧?”阿逸三言两语便把这事定了下来。

而女子当权在药门真算不得什么,因为禹锦这个女性大旗还没有落下来呢,谁敢妄言女子当权。

“那还有一个外部因素呢?”阿逸喝了口茶水润嗓子。

蔚彩也不遮掩道:“药门得利,外人不会眼红吗?”

这个问题阿逸当然想过,故而直接道:“若是怕外人觊觎,我们就不做了吗?”

一句话,简单明了得很,蔚彩眼中有些赞许,却也不无担忧,阿逸继续安慰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分均得当,没有人愿意打乱这个布局的,外人即便眼红,我相信你的方健师哥也不会让你难堪的。”

‘你的方健师哥’这句话阿逸说道有些变味,蔚彩白了阿逸一眼:“什么你的我的,我不会喜欢他的,你别乱撮合!”

“是是是,我只是看你老大不小了,应该找个男人暖床”阿逸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蔚彩的拍桌子下了一跳:“你干嘛!”

外面的灯亮了起来,传来江鸢的声音:“哥哥,有什么事吗?”

阿逸吓了一跳,这孤男寡女的,被江鸢看到可怎么解释,她倒还好说,要是捅到涵水那就不好了。

“没事,你快睡吧!”阿逸喊了一声,同时吹灭了灯。

蔚彩小声道:“干嘛大惊小怪的,她不是你妹妹吗?”

黑暗中,阿逸也能看清蔚彩的神情,苦笑道:“妹妹会打小报告啊!”

蔚彩刚想问下去,房门突然被敲响了,传来咚咚的响声,伴随着江鸢独特的萝莉音:“哥哥,我能进来吗?”

“”屋内两人大眼瞪小眼,都默不作声的想要蒙混过关,哪里知道药门似农家小院,住着许多老鼠蛇蚁,偏偏在这个时候哐当一声打破宁静。

“哥哥,我知道你没睡,刚刚才叫了一嗓子,怎么可能睡觉呢,开门哦,佩儿有急事。”江鸢继续敲门,非要进来的样子。

阿逸平时主意多如牛毛,这会竟然束手无策起来,若是让江鸢看到黑灯瞎火里孤男寡女的惺惺作态,哪怕阿逸有一万张口,也是巧舌难辨。

而这种联排的平房,除了大门和大门旁边的窗子之外,再无其他出口,难道要破墙而出?

蔚彩也是有些无语,传音道:“你干嘛关灯啊,这下你自己解决吧!”

嘿,阿逸顿时郁闷了,这是自己的屋子,而蔚彩是个女人,难道她不应该关心这事吗?

好在阿逸面对此事还有上中下三策,上策伐谋。

阿逸装作快要睡着的声音道:“呜,是佩儿啊,我已经睡下了,有事明日在来吧!”

没想到,江鸢在门外尽然是不依不饶,非要进来不可:“哥哥,真的很要紧,你等会再睡不行吗?”

好吧,阿逸还有一计,中策伐交。

阿逸答应一声:“佩儿啊,你先说有什么事情吧。”

这话说出口,被蔚彩白了一眼,阿逸示意她稍安勿躁,再说,也不是阿逸的错,谁叫蔚彩大半夜来聊这些的?

“哥哥,我房间里隔一会就会发出声响,吓死我了,我要到你房间来睡觉,被子我都带来了。”说着说着,江鸢都有些哽咽了,看来是把她吓着了。

又是老鼠惹的祸事,阿逸有些无语,不过顺理成章的倒是可以用第三策,下策伐兵。

“佩儿啊,房间床太小了,我给你打地铺,你睡地上行吗?”阿逸说完这话,有些可耻的看了蔚彩一眼,别怪阿逸无耻,两策的失败,怪不得阿逸用这利己不利人的办法。

蔚彩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不是应该去给江鸢捉老鼠吗,为什么就要在这里打地铺了?蔚彩还在思索当中,便被阿逸推上了小床

“你!”蔚彩脑袋都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翁到被子里。

阿逸的下策,其实是上策。

只是要委屈某人了。

“哥哥,好了没有啊?我进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阿逸陡然打翻了油灯,手疾眼快地往地上一铺草席,填上床单,拔下自己的外衣,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连贯如流水,然后走向门口。

“吱呀~”门被阿逸拉开,江鸢的手正杵在门链上。

“打扰哥哥休息啦,妹妹睡哪?”江鸢背上背着被子,因为已经入秋,对于她来说,多盖些为好。

“怎么没灯啊?”江鸢看了看屋里的陈设,转过头来问道。

阿逸平静的道:“不小心打翻了,夜深了,将就睡吧,你睡地上。”

“不,我要睡床上!”江鸢不干了,哪有俊俏小公主睡地上的道理!

此刻床上捂着被子的蔚彩心中一紧,生怕江鸢会上床掀被子,故而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她说起来一脸无所畏惧,其实也怕江鸢这叽叽喳喳的小丫头把事情闹大,导致自己声誉有损。

阿逸早就想好了对策,沉着脸道:“你还想不想我陪你睡觉?这屋子里也有会叫的东西,你一个人睡床吧!”

眼看着阿逸就要走,江鸢吓得一叫唤:“哥哥别走,我睡地上,人家只是看床挺大的嘛~”

说到床,虽然天黑又下雨,江鸢还是能看到鼓鼓的床单,有些疑惑的靠拢过去,边走边道:“为什么床单是鼓起的啊?”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蔚彩心都紧了大半,心想着辰逸这厮怎么还不阻难,却又不敢有一丝动静,只能蜷曲在床上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佩儿。”阿逸淡漠的叫了一声,一步就恰到江鸢面前,江鸢有些没有晃过神来,一头便扎进了阿逸的怀里。

不自觉的拥住温暖,江鸢小鸟依人的道:“哥哥,你说。”

说啥,难道说不能去床上,床上躺着一个暖床的女人,一个心情复杂的女人?

“佩儿,今天中午的礼物,喜欢吗?”

想要转移话题有几个技巧,最为致命的一条便是投其所好,吸引力,往往是转移注意力的重要因素。

“嗯。”江鸢不愿意多言,温暖蔓延全身,身心都融化在这只言片语之中,只觉得这一刻自己是最幸福的小公举!

“快睡吧,祝你做个好梦。”阿逸把她轻柔地放到地铺上,严实地盖好被子,用手闭住她的明眸。

然后,阿逸转身,脱去衣裳鞋袜,揭开不算单薄的被子,望着穿着鹅黄睡衣的女子,嘴角扬起了微笑。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吻的长远利益

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虽然这话有些不负责任外加败坏人品,但不得不说,与美人名不正言不顺地同床共枕,其中滋味尤为刺激,那种娇滴滴的不得已而为之,让人难以平缓激情。

黑暗中的四目相对,来得异常清晰,蔚彩脸色有些不悦,但这会说什么都晚了,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但阿逸却想要做点什么,因为在蔚彩来时,这个想法就出现在他脑海之中了,于是,阿逸伸出来邪恶的大手——

“呜~”

蔚彩发出了警告的嘘声,虽然很小声,但在宁静的黑夜里依然力透纸背,让阿逸的攻势暂缓下来。

然后,阿逸义无反顾的抱了上去。

温润入怀,本想着誓死抵抗,奈何论力气阿逸比她大了太多,别看阿逸清秀娇贵没啥肌肉,但有了灵力的巩固,力气已经不是蔚彩能够抵御的。

“你做什么!”没办法,蔚彩只能一边推着阿逸,一边传音提醒。

阿逸也不回答,只是把她抱到身前来,手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眼看着越发靠近的女子,对准没有沾染胭脂的嘴唇,亲吻了上去。

“呜~”

蔚彩瞪大了双眸,思维立即停靠在了一望无际的湛蓝汪洋之中飘荡盘旋,大脑一片空白,玉体骄横无力,一时间尽是僵化了下来。

美色当前,一方面为了一己私欲,一方面为了宏图大业,阿逸为事业献身的精神可歌可泣,趁着蔚彩思想散乱无力抵抗,阿逸自然不会放下机会,全身心的融入到激情之吻中。

双唇交合,柔嫩多汁,像是蚌壳里的软肉,滑腻而不多腥,香甜而可口,糯湿清冽,甘香回味,余香挂齿让人身心舒畅,女子幽香扑鼻而来,虽然是公事公办,但不得不说阿逸已然沉醉了大半。

“啊!”

好半天,蔚彩终于在这无尽欲求中清醒了过来,她只是对阿逸有所好感,还没有到可以献身的那一步,是以,她大叫一声,猛然推开了阿逸。

起来的瞬间顺势丢出一道灵力点在江鸢的昏睡穴道上,江鸢刚刚惊醒,此刻又浑然睡去。

最后,蔚彩附带着复杂的情感,回头望了阿逸一眼,下床后夺门而出,留下一阵香风,在空气中淡淡侵蚀着阿逸的嗅觉。

阿逸穿着单薄的内衣,坐在床边细想了一会,起身把门关上,今夜蔚彩是睡不着觉了,且看她明日的姿态,阿逸既定她会绝口不提今夜的事情。

而阿逸也打定主意,明日对蔚彩不会再流露一丝情感,欲擒故纵最能引诱人心,最能牵制人性!

至于所谓的上中下三策,不过是为了最后的上策做铺垫而已,上策伐谋,谋之大,胜过兵者强攻。

看了看地上的江鸢,她算是帮了阿逸大忙,自然不会让她睡在冰冷的地上,于是抱她上床睡着,阿逸自己坐在一层草席的地上修炼。

若有旁观者,定要问及缘由,且听且看。

阿逸是洁身自好胜过欲望的人,若只是因为蔚彩的美貌而放低身段以求亲吻,算是对自己的不忠,要是阿逸想要床上的那些是非,还不如去鹿原宗骗鹿语。

所以,轻吻蔚彩,实实在在是为了大局着想。

有人定要嗤之以鼻,声讨阿逸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其实不然,吻蔚彩,是要攻心。

在药门,阿逸势单力薄还未掌握一丝势力,若是光靠着对蔚彩的恩情来赢取利益,这是具有极大风险的。所以,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则要远攻近交。

兵法讲究远交近攻,是因为粮草军械的难以运输,而阿逸并不需要行军打仗,只是为了俘获人心罢了,是以反其道而行,兵法有奇正,不变的人将一事无成,为人处世,同样要变化多端。

吻蔚彩是第一步,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步,而达成这一步的手段,则是需要往江鸢房间里放一点佐料。

万事开头难,明日定会有反对阿逸占去三成的利益,虽然因为还没有利益可得使得这些反对的声音稀疏,但几日后呢?

几日后,利益大增让人眼馋,将是无数人的反对,他们同样可以把药门的利益最大化,为什么需要阿逸来独占鳌头呢?

所以,阿逸需要一个人鼎力支持,这个人就是深得禹锦喜爱的,蔚彩。

而爱情有最能让人付出一切的缺点,不要怪阿逸心狠无情,为了和华阳的百年之约,阿逸需要无数的丹药和灵石来当垫脚石,而药门却什么都有了。

天公之助力,阿逸不想尊从,可是这世界法则从不允许阿逸走错一步。

次日清晨,阿逸稳坐泰山,心中无悲无喜,静待有人来敲门。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便有一白衣女子前来扣门道:“公子,门主请你随我去阁楼议事。”

“好,带我梳妆洗漱一番,不要急。”阿逸继续坐着,动也不动,像是坐垫上有强力粘胶一般。

江鸢被声音惊醒了,用小手撑起身子道:“我怎么睡到床上了?”

阿逸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在睡会,不要出声。”

本来江鸢就是被吵醒的,也没有问缘由,继续躺倒便睡,回笼觉异常容易入睡,不一会就没了动静。

约莫过了一刻钟,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那女子有些等不及了,催促道:“辰公子,门主和各位师哥师姐都在等你议事呢”

“催什么催!”阿逸暴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让门外的女子顿时哑了。

这次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声音变了些,有些气愤的敲门道:“辰逸,都在等你商谈要事,你躲着做什么!”

是蔚彩的声音,一直坐在房内的阿逸终于起身,打开房门面无表情的道:“走吧。”

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目不斜视的看着路面,营造出一种冷漠的氛围,阿逸要的便是这种效果,让蔚彩猜不透自己在想什么。

但是有一点可以传递给蔚彩的是,阿逸很不爽,至于到底不爽什么,就留给蔚彩去冥思苦想了。

蔚彩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望着阿逸的背影,心中却五味杂陈,就像是昨夜自己做错了似的,有些难以启齿的道:“那个你走错路了,这边。”

阿逸回头望了蔚彩一眼,也不觉得尴尬,径自顺着蔚彩指点的方向往前走去。

走了将近一里田埂小路,阿逸才到了目的地,是一座巨大的阁楼,阁楼有八个阶梯,比起神剑宗左宫阁里最大的阁楼都要大得多,四周的亭角勾勒起一个向上的弧度,颇有獠牙上扬之势态。

楼阁全是用木头搭建而成,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木屐声,大概走了三十段阶梯,终于到了二楼。

楼上的景象又有不同,不同在于坐下了好些人,男女老少皆有,大都是穿着白色的药袍,上面纹画着兰草秋草什么的花朵,每个人都交头接耳的商谈,直到阿逸上来。

“你就是辰逸?”

刚走到楼梯口,阿逸就被声音淹没了,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子眼神上挑,鼻孔对准阿逸道:“听说要药门开山是你的想法?”

鼻孔男趾高气昂的样子让阿逸不愿直视,只好用言语诋回去道:“你要是觉得这样不好,药门可以不开山赚灵石,其实让药门增添铜臭味,我本于心不忍。”

“你!”鼻孔男愣了一下,他哪里是不愿意开山?药门都穷出屎了,他不想开山才怪了。

“出言不逊,小子,你凭什么对我药门指手画脚!”不出阿逸所料,立马有位中年男子对阿逸嚎叫起来。

成功,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染指别人的利益,更需要强大的手段和毅力。

阿逸没有去看蔚彩的表情,也不想用眼神质问她为何不帮忙,因为人性使然,蔚彩这几日都不会有所改变,但是当她发现阿逸也对她不冷不热的时候,她就会觉得自己吃亏了,从而从内心深处认同阿逸。

就如同一个人买了一件不好的商品,自己即便不喜欢,却也会因为自己付出了代价而尽力说服自己的决策没有错误,这是人本性使然,与理智无关。

阿逸轻笑一声,看着那个威严的中年男人道:“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觉得你们有本事带领药门重回辉煌的话,大可以把我赶出去。”

当人有了能力,就是最大的倚仗,阿逸从不怕别人对自己冷嘲热讽,因为阿逸会用事实告诉他,成就不是用嘴皮子就能成事的——当然,阿逸例外。

“哈哈哈。”禹锦突然笑起来,企图化解尴尬场面,她的分量还是挺重的,这些人都是她的徒弟,没有谁敢违背她的意思。

禹锦笑呵呵的道:“小逸啊,来,坐到这来。”

众人眼中皆是惊讶,因为禹锦指的位置不是别处,而是禹锦身边的座位,这个位置代表了太多意义。

阿逸也有些诧异,不过想来,因该是昨夜蔚彩与她讲了自己的策略,知晓了阿逸的重要性,故而才给予了这般荣耀。

正想睡觉,就有人送来了枕头,阿逸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坐了上去,椅子软绵绵很舒服,看来是真心让阿逸坐的。

禹锦眼看着阿逸落座,示意伫立在一旁的蔚彩坐到自己另一边,最后把目光落到稍微座位靠后的成年男子身上道:“方健,你不是有话说吗,人现在齐了,说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舌战群儒 少年英姿

小雨洗礼后的初秋,使得阁楼上不时吹来冷风,名叫方健的男子对着禹锦点头揖礼道:“复兴药门,是我辈药门中人理当倾尽全力所承担的使命,但是若要外人插足此事,恐怕——”

方健的话点到为止,话不全说,可能是不想当出头鸟,但众人都清楚他的意思,而他又是炼药一脉的首脑,虽然年轻,所言却也有几分分量,故而立马有人附和起来。

“他辰逸非我族弟子,其心必异,我听闻他要分三层利润,我炼药一脉不服!”年轻的弟子自然不服气,顿时开始了声讨。

“我们不知晓辰逸的居心,望师尊思量再三方可行事啊!”一位稍显年迈的老头也跟着凑热闹起来。

阿逸我自魏然不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当然也并没有到最危急的时刻,这样说也只是凸显阿逸的淡然罢了。

“我说,你们既然觉得你们自己可以把药门发扬光大,那这五百年,也没见药门有什么起色啊?”

阿逸喝着茶,找了个声音衰弱的空档开始了反击,这句话虽然简洁,却也有些道理,且阿逸一直盯着方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也是好玩。

声音逐渐停歇下来,方健也发现自己被人盯着,脸上有些熬不住,心思电转之间道:“非也,我药门在五百年前换届的风暴之中还能傲然矗立,谁能说不是因为我药门低调行事的回馈?

这话有点道理,但却是歪理,阿逸也不点破,轻声道:“既然如此,五百年换届已然烟消云散,难道如今的药门还要继续潜伏?你们觉得没什么,就怕外人多嘴啊?”

这话一出口,禹锦脸色有些僵硬:“不知道,外面的人说什么?”

药门隐世几百年,虽然平时还会进贡丹药给其他宗派,但也只是为了得到些许灵石,平时深入简出,不知道外面详细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但禹锦这脸色让阿逸为之一愣,老太婆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吗?

是了,药门是她的命根子,别人说她一万个不是禹锦都可以一笑而过,但对于药门,哪怕隐晦的一句言辞,都可以勾起她心中的不满。

竟然没有想到这一茬,阿逸暗骂自己糊涂,立刻装出不敢乱说的样子道:“由我说恐怕不好吧?”

“你只管直言不讳,我不会怪罪与你的!”禹锦脸色异常难堪,天尊的气势油然而生,何况她历经几万年额风霜,气势甚至超越了鹿梳。

阿逸心里乐开了花,一群山野村夫,这种情报还要阿逸来说。

于是,阿逸便添油加醋的讲到:“我曾经在鹿原宗、神剑宗待过一段时间,那里的人都常年接受药门的丹药,嘴上却是吃人的不嘴短,说什么‘药门的药可能吃不久了’的话。”

“彭~混账!”

一位老者身前的桌子应声碎裂,其脸上神色异常愤怒,其余人也皆有愤恨的面目,即便是方健都是皱眉冷哼,唯有经常出入世俗的蔚彩不置可否,但她也不会在这节骨眼上站出来说些什么。

禹锦虽然没有即刻骂人,却也是双手紧握椅子把手,闭上双目沉思片刻,长吐一口气道:“世人太不记好,我药门不会任人唾弃,我宣布从即日起,药门售出回灵丹,每颗两百灵石!”

回灵丹就是修神界中较为高端的恢复灵力的丹药,药门的回灵丹自然水涨船高,黑市上每颗五十到八十不等,两百并不算天价。

至此,药门售药已成定局,但阿逸的权位和利益依然没有着落,阿逸等她说完才道:“奶奶,我要分三成利的事,你可知晓?”

“奶奶?”众人呼吸一窒。

禹锦深深的看了阿逸一眼,不知道是因为阿逸叫她奶奶的预谋已久,还是因为三成利润的关系,往后微微倚靠,脸上淡然道:“三成可不少啊,不知道小逸能做什么?”

阿逸听她这意思就知道,她有些舍不得,故而即可起身到她的正前方,恭敬俯身道:“我辰逸不敢说全然了悟经营之道,却也能把握世人消费的欲求,有我辰逸在,我敢保证药门的利益可以提高一倍!”

“大言不惭!”身后立马有人出言讥讽,声音虽小,却也能在这阁楼上一呼百应。

“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其他人继续搅浑这水潭。

阿逸也不转身,只是眼神坚定的看着禹锦道:“奶奶,试问如果我不来,药门还会沉寂多久?试问药门有多少懂得经营之道的天才?试问诺大的药门谁有把握说可以把利润翻倍?”

一连三问,阿逸其实有所吹嘘的成分,但即便是帝皇登基也会口出狂言说要威仪四方,安天下太平,那么阿逸为什么不能吹牛逼呢?

“”下面的人有些哑火,方健亦然有些搭不上话,但为了可见的利益,他依然站起身来:“可是辰兄,三成恐怕太多了吧!”

“呵呵。”阿逸冷笑转身,气势高涨得压制他道:“我可以摆明了告诉你,三成我受得起,若是我走了,即便是你们拿到十成利,也不会比七成多!”

“你是欺我药门无人吗!”那位刚才拍桌子的老者愤怒一呵,他是忠心于药门的,自然不会让人把药门看扁了。

阿逸摆出舌战群儒的架势,即可转身道:“药门闭关锁门五百年,早就跟不上这个时代的节奏了,世道如何运作,人心如何思考,药门中人大多一知半解,你们想要另请高明也无所谓,只怕他会比我要得更多!”

“你!”老者闻言一顿,阿逸的话把所有退路都考虑殆尽,反驳的话已然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

其实从一开始,阿逸就料到了结局,外人只需要知道一句话便可,那就是阿逸所为,定然有必胜的把握,料敌于先,决胜千里——除了夺取神剑宗宗主之位。

“好吧,就依你,三成而已,我药门给得起。”禹锦终是被说服了,但她神色随之一变:“但是我要看到成效,否则一个月后你自动请辞,莫要失了你我婆孙的情分!”

好一个婆孙的情分!

这话是在点醒阿逸,不要自作聪明。

阿逸郑重的点点头:“辰逸定不辱使命,还奶奶一个旷世药门!”

这话说的剪短,却霸气威严,在这略显秋凉的天色下煞气外露,让人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

禹锦还是面不改色,微微点头后道:“今后药门售药的事宜就交给薇儿、方健和辰逸三人了,你们都要遵命行事,莫要有所差池就好。我也累了,你们退下吧。”

回到房间里,阿逸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一脚踢在床沿上:“死猪,都中午了,还不起床?”

床沿发出吱呀一声,有倾崩之势,阿逸稳住摇摆的木桩,江鸢终于在阿逸的揉捏中清醒过来,精神气质倒还不错,道:“几时了?”

“”阿逸倒绝,也不怪她:“桌上有些粗茶淡饭,药门的经济条件就这样,将就着吃几顿吧,过几日就好了。”

江鸢穿好衣服去桌子上瞅了瞅,有些没有食欲的抱怨道:“这什么啊,我想吃肉!”

不理会她,阿逸坐到了床上,思考上午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蔚彩都没有帮自己说过一句话,看来还需要启用伏笔啊。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先去问候一下东阿师傅。

“师傅在吗?”阿逸转眼到了冥剑空间,询问了几声后只有剑灵在呼啸跳跃,阿逸快到运神期了,他即将可以冲破束缚自然高兴。

“死老头在吗!”

阿逸叫了半天都没有反应,有些生气,这老头没个正行,不知道跑哪去打盹了。

“好小子,敢骂师傅!以为在外面如鱼得水就可以来我这嚣张了吗?”东阿总算是有了身影,飘忽地出现在了阿逸面前。

阿逸自然只是随口一说,这会见到真人立刻跑上去捏腿捏脚大献殷勤,口中道歉道:“这些日子徒弟诸事繁忙,没空来关心师傅,多有欠缺,你老多多包涵。”

东阿享受着按摩捶打,半晌才舒服地叹口气:“说吧,又想问什么?”

知阿逸者莫过东阿师傅,阿逸难得腼腆地笑笑:“师傅啊,那个药学,有用吗?”

东阿斜了阿逸一眼,无聊道:“你学那玩意干嘛,能当饭吃啊?”

阿逸一愣,反驳道:“精通药学可以炼药啊师傅,以后我晋升还可以自己炼药突破呢?”

“那精通剑法还可以去抢劫你需要的丹药呢,你咋不说?”东阿的话虽然胡搅蛮缠,却也不失道理。

阿逸一愣:“师傅,你最近说话技术有所长进啊?”

不理会阿逸的调侃,东阿无谓道:“其实你学也无妨,大道三千,若是你未来剑道不能成神的话,学了药理也会多一条后路,学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意努力。”

呸,心灵鸡汤。

捏着东阿的肩膀,阿逸笑笑:“那您就是赞同我的想法咯?”

“哼~”

东阿不置可否的回以假笑:“从你问这个问题开始你就已经想好了答案,即便我否认你也会做的,我又何必跟你对着说呢,白费心思。”

“额”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果然如此,阿逸对东阿竖起了大拇指:“师傅英明,越发有我的风格了!”

“去你的,没大没小!”东阿拍了怕阿逸的手:“往下一点,按那里。”

“好嘞师傅,你就享受着吧!”阿逸尽心尽力的伺候起这尊大爷起来。

第一百七十章 学《药韵》

有了禹锦的支持和与药门首脑的一场会谈,阿逸在药门中的声望立刻飞涨,许多下人都在谈论阿逸这个天降之人的事迹。

下午,阿逸随意叫了一个白衣女子,让她带着自己四处熟悉药门地形与机构,女子莫敢不从,江鸢也一路跟随其后走马观花,其间各种抱怨中午的伙食不和她的胃口。

参观了药门的各种制药工坊和采药田园,阿逸才发现和自己预想的有所偏差,药门土地上万亩,制药的小型阁楼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全部都在茂密的丛林深处,只是许多没有启用罢了。

而最让人震撼的是隐藏在密林中的连成的宫殿,接连十余座大型宫殿让人眼花缭乱,但都被打上了封条关存起来,上面的灰尘也是皑皑一片罢了。

“有宫殿都不住,住些老鼠乱窜的田园小屋,真抠门!”江鸢在后面不无抱怨,昨夜把她吓坏了,倒是给阿逸做了很好的僚机。

走在前面的白衣姑娘有些尴尬的解释道:“这些都是药门辉煌时的资产,门主例来节俭以身作则,我们都十分敬佩。”

阿逸点点头表示明白,让她继续带路,转角一里路便是后山,越往里走,越是丛深茂密,大山峭壁数不甚数,其上又有石窟凹陷之处,多半就是这些隐士高人的住所。

这里才是药门的立足根本,其中多少数不尽的药门天才都在其中闭关,虽然普遍境界不高,但他们举足轻重的地位却不能让人小觑。

留意的看了半个时辰,领路的女子说不能停留太久,故而又原路折转回来,时间也到了傍晚十分,江鸢中午就没有吃好,下午又是走了一番,故而有些饿了。

阿逸有些头疼,这饮食问题是燃眉之急啊,如何让江鸢不再嘀咕呢,于是在领路女子将要离去之时,阿逸问了她去厨房的路径。

看着江鸢消瘦的小脸,阿逸心中疼惜,他一直没有忘记善待江鸢的初衷,要不是自己没办法即刻带她找父亲,定然也不会让她受累受苦。

“你先回去,我去给你拿好吃的。”阿逸摸着她的小脑袋,轻声安慰了几句转身就往厨房而去。

路上,用飞濂追雪灵巧的躲开来往的门人,这些人常年住在一起,哪怕药门有上万人,却也大多都见识过了,突然有阿逸这么一个生面孔定然会起疑,为了避免不留下偷盗的证据,阿逸一路潜行。

已是傍晚十分,厨房也筑起了蒸笼开始煮饭,阿逸的身手用来偷鸡摸狗实在浪费了一点,但为了江鸢能睡个好觉,自然义不容辞。

轻身飞上房顶,一个倒挂金钩来的灵巧而娴熟,捅破纸糊的窗户上沿,往里面一望——

“谁!”

一声娇喝传来,竟然是蔚彩!

饶是阿逸心理素质强大无比,依然被吓个半死,飞身上了房顶,脚底抹油般刚想离去,这是以往偷盗时的惯例,但又突的定住了身形——干嘛要跑?

阿逸心中郁闷,自己这潜意识有点掉价啊,跑啥跑,是偷了宝石还是偷人啦?自己屁都没做,跑哪去?

是以,阿逸翻身跳下房檐,整理了衣裳刚想光明正大的进去,就被一把长刀比在了脖子上。

蔚彩脸色发寒,手中发锈的钢刀在夕阳下透出霞彩,一点不留情面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阿逸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即便发现有人鬼鬼祟祟,也不至于架着刀吧?

蔚彩知道这刀肯定砍不下去了,也就收了起来,有些凝重道:“我来给师傅熬药,不能有任何人靠近,不然我怀疑你有作恶的嫌疑!”

又不是被吓大的,阿逸嗤笑一声:“我只是来给江鸢讨要一点糕点,你叽叽歪歪的说些什么。”

“”蔚彩沉默半晌,此刻厨房中还有许多下人,两人火气十足有些不好看,故而蔚彩打发道:“拿了糕点就走吧,下次我会派人送好些的吃食过去。”

“多谢。”阿逸与她擦身而过,脸上至始至终都只有淡然的笑容。

蔚彩看着阿逸挑拣食物的背影,心中有些失落,昨夜好似做了一个梦,梦醒来时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自己的心中仿佛被一块小石头膈应着,像是隔靴搔痒一般难以切除根治。

“喂,你打算在这住多久?”蔚彩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

阿逸捡了些肉和粗制的米糕,慢悠悠的转身看向蔚彩:“不知道,还有我有名字。”

“不知道?”蔚彩有些赌气,嘲讽道:“你真的以为一年能学会什么药理吗?别异想天开了!”

阿逸依旧面无表情:“学会多少是我的事情,遵守承诺教我多少是你的事情,蔚姐姐,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你!”蔚彩有些哑然,换了口吻道:“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学?”

“今晚,我去你房间。”阿逸忍住心中的笑意,突然发现至从败走神剑宗之后,自己的运气有了质的飞跃。

之后,阿逸也不多言,转身便走,丝毫不留下多余的话语,这些可是把蔚彩玩坏了,欲擒故纵的力量尽是如此可怕!

把糕点带个江鸢吃了个饱,时间已经接近戌时一刻,阿逸叮嘱了她几句,告诉他今晚有事便往蔚彩的房间走去。

七拐八拐,问了路人才知道蔚彩的房间在禹锦房间的旁边不远,这也就是为何傍晚蔚彩会熬药给禹锦的原因了。

虽然有些不合地利,但也只是今夜而已,明日叫她来自己屋里不就好了嘛,若是她有心理阴影不愿意,就让江鸢在一旁看着也就没事了。

想好了一切,阿逸轻敲蔚彩的房门,片刻后房门就打开了,看来她已经等候多时了。

当然,今夜阿逸并不打算做什么,进去后第一件事便是问:“蔚姐姐,今夜我们学什么?”

让阿逸没想到的是,蔚彩爬上自己屋子里的书架,搬下来一本厚重又沾满灰尘的古籍往阿逸面前一丢:“喏,书给你,拿回去看完了在来吧。”

“”阿逸盯着面前至少五斤重的书,和预想的大有出入,顿时有些不悦道:“这我是来听你讲的,看书的效率多慢啊!”

蔚彩早就想好了说辞道:“我们都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没听说过啊?”

看着她一脸揶揄加无赖的表情,阿逸发觉自己被耍了,顿时坐在板凳上不起来道:“教育是需要改进的,就是因为你们看了这么厚重的一本书才效率低下的,我要听你讲,你别偷奸耍滑不守承诺。”

蔚彩笑笑,口才却有了飞速的提升,反驳道:“你连看都没看,如何知晓这样是错误的?”

有些话中有话的感觉,望着蔚彩眼中些微的怒气,阿逸想了想便拿起大书往外走,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道:“等我看完,有本事你再拿几本书给我看!”

“拿就拿!”蔚彩在背后小声嘀咕,关上门后露出了丁点得胜后的喜悦,能够小胜一局让阿逸吃个苦头,也值得她骄傲自喜一会。

灰头土脸的阿逸回到自己的小屋,江鸢尽然已经躺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这丫头睡到中午才起床,这会又睡下了,真是瞌睡虫上头了。

也不打扰她,阿逸拿来帕子擦拭了厚重的书本,才看清这本书的名字是《药韵》。

《药韵》是很出名的一本描绘上古草药的古籍,其中详述各种上古奇珍异宝和天地灵兽,相当于一本药草界的百科全书,虽然许多种类如今已经销声匿迹,但对于增强见闻也是不可多得的宝书。

是以,阿逸也有些兴趣起来,开始仔细阅读这古典的书籍,其中还有许多字阿逸不认得,也只能先留下去看其他的。

天外繁星点点,屋内灯火通明,夜已深厚万念俱寂,阿逸看得入迷,一时忘了时间,这书上的天杰地灵许多都是闻所未闻的,治疗各种绝症和解开各种毒剂,在其上都有详尽的记载。

直到阿逸看到猩红果时,又是来了兴趣,仔细研读片刻,才发现上次大难不死是有多大的运气才成分在其中,那罪渊圣兽是十大圣兽中最为残暴物种,而阿逸当初能够全身而退,可见并非如此简单。

想着,阿逸从灵戒中摸出了江鸢给自己的蓝色玉佩,细细观祥一阵,除了漂亮的光泽和细腻如美人肌肤的手感便再无其他显耀的特性了。

按道理来讲,这玉佩是江鸢的一部分,如此神奇的事物定有奇异的地方,但看外表实在没有可以探究的地方,阿逸看不出所以然,故而先收起来,日后定能有用到的地方。

继续仔细往下研读,时间这小家伙匆忙的流窜,天际已然见亮,而当阿逸反应过来,自己只不过看了几十页而已,不过是冰山一角而,这要看完到什么时候去了!

突的,阿逸一拍脑门,自己有神识啊!

若是光靠脑袋理解和眼睛一字一句的阅读,那药门上千万的书籍能够看完?但神识这东西又如何详尽的理解和汲取到每一段话呢?

磨刀不误砍柴工,虚心学习有容乃大,阿逸又要去面见东阿师傅了。

“死老头,去哪睡觉啦!”

第一百七十一章 诛心!

东阿冤枉啊,不对,东阿可怜啊,在外面风光的时候万人敬仰,空巷争观,哪里知道第二尊体到了冥剑内部反倒是成了阿逸口中的死老头,英雄迟暮,小狗可欺负啊!

“你个小崽子越发不懂礼数了啊!”东阿这次出来的极其快速,一只手逮住阿逸的耳朵,开着二八嗓门对着阿逸的耳朵叫唤道:“再叫我死老头要你好看,我忍你很久了!”

阿逸吃痛,急忙道歉道:“师傅啊,我这不是增添点喜庆吗,你看你这灰蒙蒙的没点人气,我怕你老老年痴呆啊!”

“小兔崽子你找死啊!”东阿听完更是不想放手。

“我错了我错了”阿逸终是服输了,又开始了没有工钱的按摩工作,便伺候东阿边道:“师傅啊,看书有捷径可以走吗?比如一目十行二十行什么的。”

“二十行?你小子吃书呢?”东阿无语,摆摆手道:“你那神识在同境界人中无人能敌,干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还来问我,没羞没躁!”

这死老头总要发泄两句才能舒缓他内心的三八,阿逸听他叨叨,完了才道:“师傅,你说个方法呗。”

“自己想!”东阿斜了阿逸两眼,闭上眼睛竟然哼起歌来。

阿逸要是能自己想出来,还用来这听着死老头发牢骚?是以,阿逸开始死皮赖脸的卖萌起来:“师傅呀,你最厉害了,你说嘛~”

“咦~”东阿打了个冷颤,一巴掌把阿逸呼开骂道:“没个正行,遇事不知道自己想,这么简单的问题!”

不理他,阿逸继续照做恶心他,有时候只有无赖和脸皮厚才能愈战愈勇。

东阿没法,才道:“小子,你想啊,这读书与学剑术都是学习,只是说你看一遍剑法就能领悟许多,那书你不想看你就不看,闭着眼感知不就行了吗?”

“感知?”阿逸做了个奇怪的眼神道:“感知个屁啊,感知还不是得翻书?”

“”东阿啪的一声打在阿逸肩膀上,训斥道:“你小子连书都懒得翻了是吧?”

那可不是?阿逸腹议了两句,这才出了冥想,按照东阿所说的方法试用了一番,虽然不能流畅的翻书,但也能加快许多速度,还不会有所遗漏。

不过,这都青天白日了,阿逸也就先放下了书籍,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把药门的运转放上正轨才是重中之重。

江鸢还在睡觉,有人待会自会送江鸢饮食,阿逸也就不担心她,径直往蔚彩房间走去,路上许多人都对阿逸点头作揖,这便是有权势的力量,阿逸自然回敬他们,上位更需要懂得谦卑待人。

蔚彩早就不在自己房间了,阿逸询问了一番,有人说是去了库房,药门的体制虽然散乱,但经营还算完整,如今开始运转卖药,自然忙碌得很。

因为提前熟悉了药门的各种机构位置,阿逸轻车熟路的到了一座巨大的仓库,这里不仅存放着药物和成品丹药,更是各种晾晒过后的草药,所以味道极其浓郁,使得阿逸不想进去。

“蔚彩~”

阿逸大喊一声,没一会蔚彩就屁颠屁颠的跑出来,不忿得看着阿逸道:“你有事不去做,跑这来干什么!”

丹药的发售、账目的核对和经营策略的调整都归阿逸管理,这是和禹锦说好的,一月后见成效可不是闹着玩的,但阿逸自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有事找你,跟我来。”阿逸冷淡的看着她,丢给她一个帅气飘逸的背影便往回走。

“我有我的事情做,药门境内的丹药已经被抢购一空,我要核对仓库里的丹药成品发往外面,你耽误我做什么!”蔚彩虽然不爽得说了一大堆,但还是跟着阿逸往前漫无目的的走着。

走道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后,阿逸停下身形,转身端详了她一番道:“当初你没吃猩红果之前让我见到容貌后,是不是对我有想法?”

这话还未说完,蔚彩本是散发着迷人风光的脸色顿时僵硬起来,烦躁道:“无聊!”

说着就要走,阿逸也只是随意调侃她一下,没想到她反应这么道,在后面跟着道:“开玩笑嘛,我有事要跟你说!”

蔚彩停住,不耐烦道:“说吧,有什么事,别浪费我时间!”

洋气什么啊,阿逸有些不爽道:“是,你的时间精贵,我问你,回灵丹现在卖多少一颗?”

“两百。”蔚彩望向四周山林,竹子的枯叶已然飘零,泛黄没有色泽。

阿逸心中有数,严肃道:“传令下去,卖到五百一颗,但是我们要着重质量,并且要给卖药的人送上一张竹签,竹签刻写上‘曜’字,每一刻丹药都细心包装起来,你可听懂了?”

蔚彩根本没有反应,撇嘴撇半天才冷哼了句:“五百,哼,痴人说梦!”

黑市上最多八十一颗的极品回灵丹,药门售出天价,这已经不是饥饿游戏,而是自断后路!

阿逸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但阿逸同样回敬冷哼一声:“妇人之见,我辰逸与你道不同,即不相为谋,近来多有叨扰,我这就走!”

“你!”蔚彩惊呆了,自己不就是日常讽刺了一下么,这人怎么会如此大的反应?蔚彩脑子有些短路,伸手就拉住了阿逸,失声道:“你怎么了?”

阿逸转身冷笑,看起来很愤怒的样子道:“是我有资格定价,还是由你来决策?我只是借你的口传递意思,而不是让你来质疑我!”

今天的第一仗,最终还是打在了蔚彩身上,阿逸要的就是宣布主权,要想把权势得到推广,蔚彩是第一步,依照阿逸的设想,将要让药门所有人服从自己的指引!

当然,阿逸做事的含义也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那你告诉我五百灵石的回灵丹谁会去买?这不是断掉药门的前程吗?”蔚彩也是不服气,她明明是为药门着想,三言两语之间好似自己才是罪人一般。

阿逸仔细观察着她眼色的变化,看到时机差不多了,这才道:

“你想法没有错,却只是因为你不买回灵丹,我在外混迹这么多年,用的都是最为简陋的回灵药,真正的回灵丹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而现在这种可遇不可求的药竟然只要两百灵石,就算是药门全民皆炼药也不可能满足外面的需求!”

这还没完,阿逸今天就是要打击蔚彩自以为是的嚣张气焰,于是继续道:“我要的,是修神界无处没有这种丹药,若是如此简单的就满足了他们,可想药门就是一个人尽可欺的炼药丹炉!”

蔚彩有些搭不上话,她也听明白了阿逸的意思,但她也不愿意丢掉自己的立场和面子,气急反驳道:“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讲清楚,要到我面前来呵斥。”

奈何,蔚彩的气势已然不足,更可气的是,她这句话一说出口就意识到阿逸在欺负她,是故意留了一手来气她的。

想着想着,蔚彩眼中就遮掩不住的泛起了泪花,当她感觉到的一瞬间就想要转身离开,这是性格使然,也是面子索然。

可阿逸已经看到了,心中强忍住喜悦,完全不给蔚彩逃之夭夭的机会,伸手就揽回了蔚彩,同时双手用劲牢牢的把她禁锢在怀里。

“我错了。”

阿逸只是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致力于牵制想要逃跑的蔚彩。

蔚彩脸色骤然绯红,娇艳欲滴般惹人心醉,被阿逸搂在怀里的一刻起,她本是想要挣脱开来的,内心深处却给了她一个不能挣开的理由。

不管这个理由是什么,反正此刻蔚彩是浑身软弱无力,四肢虚浮气喘吁吁,刚才突如其来的伤感也消失殆尽,唯独留下一抹娇羞的红晕和无地自容的表情。

“我真的错了。”阿逸继续放着简单而纯粹的猛料,言简意赅,泡妞诛心!

诛心,是绝策,此‘绝’非彼‘决’,故而威力无穷,霸气斐然!

“你放开我~”蔚彩声音里带着哀求,她不知道是应该立刻挣开阿逸并不算牢靠的环抱,还是应该听他的弥天大谎。

阿逸知道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也不敢稍露喜悦,而是痛心疾首的自问道:“我错在不该骂你,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见了你就不能控制住情感?为什么你在我心中本是不该有丝毫侵犯的,如今却是给你带来各种烦恼?”

“”蔚彩终于不动了,轻微的转过身来与阿逸相隔不到两寸的距离,四目相对,都是天姿绝色人中龙凤,谁也不差谁,只是一边怀着初心,一边却是利欲熏心。

蔚彩贝齿轻咬着下嘴唇,心中定然有所顾虑和羞涩,在停顿了一两秒后终于开口道:“其实我”

“放手!辰逸你竟然是个登徒浪子,我要让你好看!”

淤泥温馨的交心场面顿时崩塌离析,阿逸心中一阵叹息,本来都可以有所长进的感情竟然突然出现一个不速之客搅乱了自己的思路!

此人便是搅屎棍——方健!

人算不如天算,方健定然是要找蔚彩拿药,四下寻找竟然撞见了这一幕,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和别人亲吻!

当然,这是以他的角度来看的,但主观意识已经不允许他能够忍受这种撕心裂肺的伤痛了,故而他祭出了自己的长剑,即刻相着阿逸奔袭而来。

阿逸猛然推开蔚彩,好几日都没有触摸的冥剑赫然在手,橙黄光焰滔天而怒,除了稍微有些疏生之感,却不能让阿逸面对着方健散发出的运神之威有丝毫畏惧!

此战,该胜该败?

第一百七十二章 把握人性

犹如被预定好结局一般,阿逸一招被败,只是剑影交错半刻,飞来之剑伤及阿逸胸口,血水立马四溢,伤口深长入骨,血淋淋一片染红了阿逸万年不变的白衣,使得触目惊心,让人胆寒。

“辰逸!”

蔚彩失声惊叫,有些举足无措,脸色张皇而发白,之前本未滴落的泪水竟是一发不可收拾,美人垂泪我见犹怜,比之西子抱怀也不逞多让,让人心生怜惜之情。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方健呢,呆滞地举着自己心爱的宝剑阵阵失神,自己的剑招虽然带有怒意却也是十分好躲避的啊?为何只是一招便不偏不倚的刺中了呢?

难道说自己许久没有精炼的剑术又有了长足的进步?为此,他站立在原地思索不能自拔,如同呆瓜一般。

“辰逸你醒醒你坚持住!我给你拿药!”

蔚彩手忙脚乱的翻找自己的灵戒,由于着急半天翻找不出来,顿时急促的回头望向呆滞的方健,气急骂道:“方健,还不拿药来,小心我会上报师傅,请她逐你出师门!”

“你”方健错失在先,此刻说什么都是无用,翻找出救命的丹药和须臾草一同递给蔚彩,口中还不甚辩解道:“师妹,我没有想要伤及他性命,是他故意撞上来的!”

哎呀,他终于想明白了,阿逸为他的智商感到焦心,就这思维如何能够得到蔚彩的芳心呢?既然此人如此不堪,阿逸便要取而代之好了。

于是,阿逸恍然清醒,咬住舌尖吐出一口猩红的鲜血,气息衰弱道:“彩儿,我受够了这几日的折磨,让我死了也好,我不吃药”

说着,阿逸眼神迷离似有以死明志的表态,用手无力的阻拦蔚彩递来的丹药,他当然不敢用力,只敢欲拒还迎的闭口不吃,要是蔚彩也放弃他,那这药是吃还是不吃?

蔚彩泪眼婆娑梨花带雨,小脸因为过度哀伤而变得楚楚可人,嘴唇泛白道:“辰逸,你知道我有多少年没有流过眼泪了吗,你今天是想气死我吗!吃了,乖~”

“”让阿逸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被当成小孩子哄着吃药的一天,这种关怀让人难以拒绝,但阿逸也是有脾气的人,那是誓死不从,一副决然之色溢于言表。

“师妹,他不吃便罢,这一剑也要不了他命,你何必被他愚弄呢?”方健作为旁观者,正所谓旁观者清,已是看破了辰逸的小伎俩,这会正为他的师妹所不值。

“你还有脸说!”蔚彩愤然的转头看向他:“你凭什么没有搞清楚事情经过就拔剑相向?你真以为自己无人能敌了吗!”

“我”方健百口莫辩,站在这左右不是人,最后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不在这碍眼了,一气之下竟是绝尘而去!

阿逸有些担忧,自己最近的运气是越发的好,饿了有人送饭到嘴边,累了更是有人送枕头,要不是清楚自己与方健不是一路人也没有提前排练过,否则都看不懂这方健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彩儿,我能这样叫你吗?”阿逸虚弱的声音感召会蔚彩的思绪,伤口被须臾草敷上后自动凝固,这果然是奇药,但药门竟然是人手一瓶!

“我其实没有真名,十多年前师傅在外采集豆角时捡到了我,所以取名采薇,如果你想叫我小名,就叫薇儿吧。”蔚彩顾着阿逸吃下药丸,细心的抹匀须臾草的药汁,脸色恢复了些许色彩,不敢直视阿逸的眼睛。

阿逸轻笑:“嗯好,薇儿,其实方健师哥是因为爱你才出此下策的,你莫要气恼了他,爱一个人做什么都没有错,就像我”

这话阿逸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不需要再说了,蔚彩水雾朦胧的大眼睛直视着阿逸,就像会说话一般,柔情似水让人爱怜。

阿逸知道,这个时候要的是一个吻解决这场旷世之恋,所谓一吻定情方可解忧,还有什么事情是比这简单且舒服的呢?

但是阿逸放弃了这次美妙又不用给钱的愉悦体验,而是伤感道:“薇儿,我累了,扶我回去吧,记得按我说的做,我敢保证不出十日定会大丰收!”

世人却不知阿逸今日最大的丰收便是蔚彩了,有了这条不明不暗的感情砝码,阿逸就能对药门进行整合,对人心加以拉拢,达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当然,阿逸不否认这样做是有违礼法的,这样利用感情去谋求利益,去贪图别人的宗派让自己掌握药门,是恶人的作为,是不能被世人礼法道德所容忍的。

只不过阿逸并不在意,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只能说自己太傻太天真,花钱买教训也值得。

就是苦了蔚彩罢了,被阿逸戏弄得死心塌地不能自拔,到头来定然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留下不了,最多不过是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此子不除,难解我心头之恨!”

后山悬崖峭壁上的山洞中,漆黑一片,只是声音掩盖了这黑暗中特有的恐惧,唯独留下愤怒声嘶力竭。

“你如此激动,怎能成事?”年迈老头独特的幽幽沙哑声传来,虽然低沉刺耳,却也老成持重,让人心安。

这位开口的老人便是药门数万年中道行最为深厚的元老之一,算是最为古老的一脉,学药是很艰难的一条路,它甚至比剑道还要难以成神,故而这些人潜心修炼,最后也不过是个地尊前期。

不过这也是药门的底蕴所在,这些人人老成精,想法自然厉害,听清方健的描述过后即刻道:“此人精明,知道你要找薇儿,故意激怒你的,你上当了!”

其实他说得玄乎了,阿逸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完全预料到方健的行踪呢,不过在阿逸随机应变后,结局也算是合乎情理。

“那师兄,我该如何做呢?”方健这会也想明白了,心情平复了许多。

老者看样子至少几千岁了,方健撑死也就二十五岁,这会叫起师兄来显得十分别扭,药门的体制着实有些诡异。

“此子不过是无根浮萍,在药门立足不过些微,只要恶化他的名声,师尊就不会对他有所保留——”老者看透一切,片刻间就抓住了根本,只是他的话没有说完而已。

“师兄的意思是?”方健虽然懂了,但是还得老者亲口说出来才好。

“你啊你!”老者头发稀疏而黑白交汇,捋着自己的胡须道:“挑拨离间我很少用了,尘世之事我也理会得少,具体方法我还得仔细思索一番,你先回去吧。”

“是,师弟告退。”方健虽然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方法,但心中也不是没有想法,只是说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得好。

须臾草的力量让人不得不叹服,这玩意治内外伤都有奇效,阿逸挨的这一剑实在深邃,敷上须臾草后不过半日便开始愈合伤口,几乎见不到伤疤了。

也没有让江鸢知晓,否则这丫头怕是要掀翻这药门,闹个鸡犬不宁方可罢休,不是阿逸不想闹大,而是不愿让蔚彩为难,再怎么说方健也是她师兄,且事情一旦摆到明面上,阿逸与蔚彩相拥的事情就暴露了。

与蔚彩的恋情一定少为人知的好,阿逸也需要把握好度,远近适度的感情才是最有诱惑力的。

药门专门安排了阿逸做事的地方,阿逸主要负责丹药的销路和灵石到账的统筹和规划,不大不小的屋子里已经有五六个男女等了阿逸一天,直到太阳西挂的时候阿逸才来干起事情来。

“公子,这是今日的账目,请过目。”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上前递过一本新的册子,约莫有一寸厚。

阿逸兴趣寥寥,翻看了几页,大致看清了如何书写的格式后丢在一边,然后走向了沙盘,沙盘也是新摆的,是圣晕大陆的门派分布和大致路径的接连。

这玩意有点意思,阿逸让人去喊了江鸢,自己先一个人摆弄起来,倒不是童心未泯,而是阿逸从来就没有摸清过修神界各种宗门的大致走向和位置,于是便把这些门派的位置记在心中,以后定会用到。

要问哪里最为富有,当然是鹿原宗,但是鹿原宗相隔药门最短路程大约五百里,还得经过魅域这样凶险的地方,光路上的变数就太多了。

魅域是魔界的外戚,相当于连锁地盘,虽然翻不起大的风浪来,却也有着让人厌恶的行为方式,要把丹药运过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唯有,先用势力压制他们,但药门如今势弱,便不能先行下手,既然如此,药门的销药方向,便落在了蓝州和江州。

片刻之间,阿逸把战略意图了然于胸,今夜告知蔚彩即可,倒是今夜又应该如何等态度去面对蔚彩呢?

暧昧?不可,过于亲近了。

冷漠?那是自断前程。

幽默?看着不错,试试看。

江鸢来后,一眼就盯住了细沙盘子,嬉笑一阵就玩弄起来,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孩子。

阿逸望了望渐渐暗淡的天色,又看着江鸢把沙盘胡乱作弄得面目全非后,对着面色有些尴尬的一众下人道:“可以用灵石去厨房买些小菜吗?”

“额明面上是不可以的。”一个长相一般的素衣女子答应道。

阿逸不在意的笑笑:“嗯,意思是暗地里就可以是吧,这些灵石拿着,去要些好酒菜来,我们第一次共事,庆祝一次。”

“哇!”几个小年轻顿时高兴起来,有人请客吃饭,自然是好的,更何况阿逸拿出了这么一大包灵石,哪里是用得完的?

几人刚要走,阿逸把他们喊了回来:“你们可以叫上要好的师兄妹来一起热闹,只要是来者都欢迎,人多的话再去借些座椅板凳,记得可不要把饭菜弄得寒惨了,多些酒,他们大多都不用吃饭吧?”

阿逸能够想到方方面面,也算是良苦用心,笼络人心也就正式开始了。几个年轻人自然欢喜,小跑着就去准备了。

“哥哥,为什么要请他们吃饭啊?”江鸢也玩累了,停下手中的扬沙,眨巴着细腻温柔的明眸问道。

阿逸望着天色,虚伪一笑:“因为人性。”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错了

秋月入暮色,酒醉而呈香,场面虽然杂乱,但有了酒精的掺杂,也就无所谓了,有酒肉陪伴在,这些久居山林的寂寞之人都欢天喜地,嬉笑开怀。

来了约莫有百人,就在安排阿逸做事的地方搭建起了简易的酒桌,男女皆有,均是二十岁左右,甚至蔚彩都来了,因为和阿逸冰释前嫌,故而坐在了阿逸身侧。

等到他们吃喝开来不拘礼时,阿逸终于起身来大声道:“今日只是小聚,请大家喝些小酒,没有什么别的重要事情,不过还是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辰兄直言,让我们大家乐呵乐呵!”吃人嘴短,立刻就有人附和场面。

阿逸笑笑,朗声道:“只是单单开门售药两日,我药门净赚灵石十五万,大家说,可喜可贺否?”

“真的吗?”

“这么可观!”

这些人才喝了些小酒,这会没了一点醉意,都齐齐的盯着阿逸,想他们平时食不果腹衣不裹体,没想到竟然有发财的一天。

阿逸继续道:“不过,等几日销量会大减,大家要做好准备,不过请大家相信我辰逸,日子会好起来的!”

“辰公子威武!”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一群人都兴奋了起来,若是没有阿逸的到来,他们能听到这个好消息吗?

“各位喝好,莫要拘束,药门的辉煌还需你们的努力,我只是领路罢了!”阿逸举起酒杯,高举过头,用灵力穿插在声音中:“共饮此杯!”

“共饮!”这些人没有道理不附和阿逸,一饮而尽,气氛达到*。

阿逸这才坐了下来,才坐下就感觉身旁的阿逸在看他,阿逸也转头看向她:“干嘛,我脸上有花?”

“很有气质。”蔚彩简单的夸奖了一句,她不擅长夸人,能够憋出这一句已经很努力了。

阿逸摆摆手,又喝了一口小酒,味道不怎么样,砸吧着嘴道:“你想说什么?”

乘着人多嘴杂,蔚彩低声道:“你要笼络人心?”

“你想多了薇儿,只是为了好相处而已,若是连这些人都不支持我的做法,我便是举步维艰。”阿逸说的这些也算诚心,没有欺骗。

蔚彩沉默一会又道:“要不要我给你两个靠得住的人帮忙打点他们?”

哇咔!阿逸心中一喜,这是实打实的帮忙啊,这便可以看出蔚彩的心思是在阿逸身上的,否则她都不会为阿逸出主意。

“也好,灵石我出。”阿逸没有拒绝,脸上也没有笑意,只是端起酒杯道:“薇儿,喝一杯,晚上睡个好觉。”

“叮~”

觥筹交错发出脆响,喝下酒后的蔚彩小脸尹红,纤细的毫毛褶褶发光,有些别样的韵味,阿逸只是瞄了一眼,便侧头回来吃吃喝喝。

从现在开始,阿逸不能表现得喜欢她,要让距离适中,一步都不能越线。

“今天你说的那些话”蔚彩终是开口提起了这事,小脸羞涩,吞吞吐吐说不清楚。

阿逸充耳未闻,回头寻找江鸢,口中碎碎念道:“江鸢这小丫头跑哪去了呢?”

于是便起身寻觅起来,脱身简单无比,只要让蔚彩一次没有得逞,她便再难说出口了。

蔚彩有些失望的收回眼神,她本来就对阿逸有好感,今日更是冲破了最后一道关卡,想要一个说法和做法,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只能静谧等待。

过了一会,阿逸把江鸢拖回酒席,教训一顿后让她滚蛋,又重新看向蔚彩道:“现在丹药是在药门周边集市出售吗?”

“嗯。”蔚彩有些失神。

阿逸轻拍了下桌子:“明日开始,把丹药送往蓝州主城销售,打出我们药门的招牌,每颗五百继续卖,另外花钱买下些散修,让他们一路护送。”

“这么快?”蔚彩这才反应过来阿逸在说什么,有些惊讶的道:“蓝州不是我们的地盘,会受到黑市和少有的店铺打压的。”

阿逸笑笑:“按我说的做,你只管发行就是,让方健加紧炼药,如果他的人达不到每日的炼药量,我会去找他的。”

这话说的颇有气场,蔚彩只能点点头:“就怕我们会被赶出来,蓝州不好啃啊。”

十分无奈,这妮子思想有些落后,阿逸解释道:“提前给蓝家打好招呼,送些灵石就搞定的事情被你说复杂了,明日就办,我先回去看《药韵》了。”

“哎!”蔚彩喊了一声,把阿逸拉住道:“看药韵没什么用,今晚你来我房间,我给你讲药理。”

“”盯着蔚彩的眼睛看了好一会,阿逸才算服气,昨夜还叫自己看不完别去找她,今夜又是一番景象,人心难测啊。

“好。”阿逸笑着点点头,回房静待夜深。

让阿逸没有想到的是,江鸢这个小丫头突然要学习修炼,这个消息让阿逸有了兴趣,江鸢每日无所事事,耗费大把光阴,理因找些事情做。

丢了一本不算高深的修神心法,也是从左宫师傅那里顺来的,小姑娘细细研究起来,不时皱着眉头,小手比划着一些生疏的招式,就地练习起来。

“莫要操之过急,你是什么雷君的女儿,天赋强于常人,只要耐心研习,自然有进步的。”阿逸在一旁盯着她好一会,告诉了她些许基础知识便起身往蔚彩房间去了。

蔚彩在修炼和药理上两不误,是个实打实的天才,要她教阿逸药理自然是绰绰有余,也不多想,轻车熟路的走到蔚彩房前,轻轻敲响。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蔚彩好似重新补了妆容,在黑夜中光彩动人,眉目修长身材婀娜,无处不惹人喜爱,阿逸不敢多看,对她笑道:“每天打扰你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也有阿逸道歉的时候,蔚彩轻笑一声,倒了茶水,搬出几本较为浅薄的书籍递给阿逸,有《药训》、《万草冶炼》、《药经》等等。

这些书都是看不出年限的书籍,因为药理复杂广博齐聚千万草木,故而只能依靠书籍来写下记录,也就是说阿逸得先看完它们在说?

“你不是要我看完吧?”阿逸感觉有些惊悚,从小到大都没有读过这么多书,要是一次看够的话,不得走火入魔?

一直以来,阿逸都是严于律己的不懈努力,但要是这么多书摆在眼前,依照阿逸的尿性,咋的也得崩溃掉。

“不用,我给你讲就是了。”看着阿逸无比丧的表情,蔚彩微微一笑,这世上竟然还有难倒他的事情,也是一物降一物,天道好轮回。

“药理为炼药之基本,两者互为依托缺一不可,药道为大势中偏门往下,这也导致了药道艰辛的原因。不可不提的是,药方为创始之本,药物为臣子,君臣相符则可造就绝世灵丹”

蔚彩细细的讲着药道的大纲与分类,在药理的方面详述,不过对于炼药只是略讲,对于天下灵草灵木都有详细的描述,其中不乏阿逸那日看《药韵》上所有的。

专研一门学问是很艰苦的事情,难在记忆和融会贯通,知识体系在脑海中的形成是渐进的,好在阿逸智商卓越,比之常人记忆力非凡,蔚彩讲述的每一句话都牢记在心。

“比如极品的回灵丹方,是需要上百灵石浇筑提炼,把万千灵力融汇其中,虽然丹方简单明晰,但要做到这一步却是需要极其熟悉火候的把控和炼药者本身灵力强劲才可以。”

蔚彩终于说到阿逸所感兴趣的实践部分了,于是阿逸递给她茶水顺口问道:“那我们现在售卖的回灵丹需要多少灵石提炼?”

“十颗!”蔚彩看起来颇为骄傲,大概是有了好的药方,才能以十颗灵石的代价提炼一颗回灵丹,这应该就是创新的魅力所在。

“厉害,你继续!”阿逸听得过瘾,没有发现天色已然见白,时间匆忙溜走,从不与人打招呼。

蔚彩也有些疲倦了,虽然不用睡觉,但修炼恢复精力哪有睡觉来得舒服呢,所以蔚彩继续坚持着讲了一会便撑不出了,在阿逸细细翻阅书籍的时候睡了过去。

“这个字怎么读”

阿逸正想查问,回头一看蔚彩已经睡着了,安详的睡姿让人心安,她虽然从小留下心病,但终究只是一个女孩子,虽然喜欢杀害那些负心汉,却也有善良之迹可循。

“薇儿,对不起。”

对,阿逸心软了,就只是看了蔚彩这么安静的睡觉,阿逸心就软了,就犹如一把利刃插在阿逸的软肋上,再也拔不出来一般。

但是,阿逸能做什么?跟她相恋还是对她细心照料?那把涵水置于何地!

阿逸从来都不是三心二意之人,也不是喜欢混乱的关系,对于爱情的心理就如同有洁癖一般,沾染不得半点污秽,这也是阿逸为什么选择撕心裂肺的换血也不选择多上处女的原因。

那应该何处置身?

这个问题就好像是没有答案一般萦绕在阿逸心头,也就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伊始。

只是,真的要捉弄这个女孩的感情吗?

阿逸十八岁,论智慧心机已然是无人可比,但是对待感情还是当年刚出江州副城的低情商儿童。

本来是因为需要借助蔚彩的势力谋求利益的,如今竟然有了慈悲之心,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

好在,也能说明阿逸良心未泯,虽然不爱她伤害了她,也能悬崖勒马浪子回头,没有什么比这更可贵的了。

于是,阿逸把她抱上床盖好丝绸棉被,闭好门窗悄然走出门去,也许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吧?

床上,不知为何,蔚彩的眼眸终是动了一下,睫毛上顷刻间沾染了水泽,他说他错了,又是错在了哪里?

第一百七十四章 私定终身!

青天白日日上三竿,阿逸办完了手上的事情,今日的账目果然极具下降,五百灵石的丹药还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更何况是药门境内的人呢。

细细擦拭了一番冥剑,这把随阿逸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今已是寒芒外露光耀动人,流转的剑光之间让人心惊胆寒,剑锋犀利刁钻,无时无刻散发的橙黄光焰也是越发醒目。

找了处少人来往的树林,秋意盎然枯叶飘零,让人神思过往,直到如今阿逸依旧没有想明白那日在神剑宗上为何董星死活不肯站出来,导致丢了忍善,阿逸也如丧家之犬躲到药门隐姓埋名。

秋日阳光虽然淡雅,但触及到皮肤上时也依然温和,金灿灿洒满大地,在枯叶的飘零中绽放喜怒。

没由来的,起冥剑,缓步走三尺,向前飘忽一剑,正逢树叶飘落而下,剑锋无情划过它衰败的躯壳,只是眨眼之间,剑指对岸,回首一剑,如今已是越发熟练。

“呵!”阿逸长发飘飘,束于后脑,随着身体的翻飞肆意飘扬,恍惚间如天神诸临,虽无霸气,也恰巧表现出一种儒雅豪气的剑客情怀。

轻晃落地,阿逸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眼,手中紧握冥剑,出招又极其缓慢起来,如在水中游荡的鱼儿悠闲自在,片刻后跃升而上直冲云霄!

鲤鱼跃龙门,龙门骇然!

意境从来都比剑法来的纯正,有句话如是说:“唯有自己的才是最完美的。”

这也是为何世人都崇拜花间枉顾的原因,花间枉顾是最接近今人体质的功法,世人都想着模仿,却忘了即便是最差的创意也是最为适合自己的。

当然,阿逸也还没有到可以自创剑招的时候,仅仅是配合着流觞剑诀和莫问无名随意摆弄,就如捏小泥人胡乱扒扯,没想到还有那么些许意境。

“哎呦,这不是辰兄吗,我们都忙死了,你还有空耍贱啊?”在阿逸刚要收剑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道不太和善的声音。

声音中正偏娘气,一听就是方健的声音,阿逸知道他来者不善,却也不打算和颜悦色,只是回头冷笑道:“你不也是在这瞎转悠找‘屎’干吗?”

“你说什么!”

方健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好几个阿逸看着面生的青年汉子,一看就是挑事的样,虎视眈眈的看着阿逸道:“小子,别以为你跟门主要好我们就不敢扁你!”

真真是无聊的小伎俩,阿逸往常都是和大人物打交道,做的都是暗地里见不着光的狠事,很少遇到这种把人围起来随意找理由干架的。

是以阿逸有些嗤之以鼻,不屑道:“别他妈哔哔了,要打就打,我还回去收衣服呢。”

“草!”其中有一个长相没有那么威猛的高瘦男子发现阿逸把他的话堵了回去,走回方健身边小声道:“师兄,干他吗?”

方健没有理会他的废话,只是想着如何欺骗辰逸,虽然他与阿逸的仇恨还不至于杀掉对方,但他处在这深山老林中何尝受过上次的欺负?

士可忍孰不可忍!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所以方健抄起他的长剑就动手了,他已是运神期,决定要打自然速战速决,根本不需要多余的话讲。

近来他可是听说,坏人都是死在话多!

剑锋若惊鸿一瞥,杀气袭来,阿逸脸上泛起一抹笑意,上次给他机会他不珍惜,这次还想用同样的招式如出一辙,那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方健携夹着运神之灵力飞奔而来,剑锋分九式上攻下逼,左右连环穿刺,是很简单的杀招,阿逸纵横几月,这些伎俩凭借着随意的拨弄下便轻易解开。

然而让阿逸感到奇怪的是,刚才周围的人都失去了踪影,声东击西?不对啊,自己有什么可击的?

冥剑随光滑动,剑锋与方健的长刺擦肩而过,直逼方健的脖子,其实也就是简单的搏击,阿逸也没有想要去他狗命,但哪里想到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硬是要碰上来!

“住手!”

就在阿逸想要收剑的时候,一声苍老的怒吼传来,使得空气凝结难以抛动身姿,而此刻冥剑刚好划破方健的喉咙,虽然只是破了皮毛,却也落实了阿逸意欲杀人的证据。

“草!”阿逸暗骂自己一声愚不可及,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是以牙还牙的手笔呢!

来人灵力深厚,至少也是地尊圆满,不用看都知晓她是禹锦了,方健回敬了阿逸一手请君入瓮!

阿逸此刻艰难动弹,方才让冥剑离开方健脖子分毫,这一幕落在禹锦眼里却又不是这么一回事,即刻加重威压道:“辰逸,你竟敢在药门公然行凶,开来我是饶不得你了!”

威压使得阿逸刺目通红,呼吸被压榨得喘不过气来,脑海中思虑千转百回,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好的办法。

方健这招手法极其高明,不止在于让阿逸百口莫辩只能坐以待毙,原因在于用阿逸使过的手法来反将阿逸,虽然阿逸并没有算计过他,但也很难有所防备,这样便导致了阿逸掉入精心设计过的陷阱里。

所谓灯下黑,越是不见得成功的计谋也更能出其不意,兵不厌诈由此而来。

“宗主,眼见非实,耳听为虚!”阿逸被威压逼迫得半跪在地,却也昂首挺胸不愿认错。

斜眼一瞧只是破皮的方健,这会表现得唯唯诺诺,就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那你的意思是我老眼昏花什么都不知道了是吧!”禹锦身旁的丫鬟都跪在地上,一个几万年老者的气势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得住的。

禹锦盛怒之下冷笑一声:“若是我今天没有来,是不是你就杀掉了他?我告诉你辰逸,你在我药门可有可无!”

这话听得让人寒心,不过阿逸心似铁打,这会反倒是笑笑道:“那又如何禹门主,我们之间真的要敌对吗?就为了一个小小的方健?”

此话一出,就连打定主意不用开口的方健都不得不把握机会,连爬带滚的跑过去道:“师傅!你听此人所言,我药门的弟子比起他来都是无关紧要的!此子狠辣之心,师尊不可不查啊!”

还挺会乘胜追击的哈?阿逸立马无畏的大肆笑了起来,声音穿透树林深处,一曲笑罢才冷声道:“我想问,方健的境界起码都是运神期,却被我三招绝杀,禹门主真的这么迂腐吗?”

这是阿逸迂回提醒禹锦的办法,现在只能诱发禹锦的疑惑和质疑,才能有机会免除牢狱之灾。

“师傅,此子招式决然,有必杀我之招数,招法异常精密狠辣刁钻,而我长久未加练习,故而才着了他的道!”让阿逸万万没想到,方健竟是做了万全准备,理由都考虑好了。

禹锦看着有些失落懊悔的禹锦,心中也是为他不平,人到晚年心软,故而禹锦冷漠的看向辰逸:“你还有什么话说!当初你来药门时便是一副惺惺作态之象,此刻本尊终是看透你了!”

事到如今,何解?

没想到,方健这人看起来呆滞无谋,却能够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都不到策划出如此精密的计策,饶是阿逸如此牙尖嘴利也说不过他。

无法,阿逸只有最后一搏,虽然这机会已然渺小。是以阿逸立刻道:“辰逸还有一问,想请门主回复!”

禹锦本来已经准备叫人关押阿逸的,这会心中留下最后一丝悬念道:“你若说不出什么,别怪我”

“师傅!”蔚彩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禹锦的威胁,脚步匆忙凌乱,神色慌张略带憔悴,一眼望来就看到阿逸半跪在地上,心中泛起淡淡心疼。

禹锦侧头一看,有些为难起来,又转头一看受害者方健,感觉有些棘手,最后才把目光移到阿逸身上,却是双眼微眯火气外冒,若不是阿逸来这里,她也不至于如此左右为难!

“薇儿,你先莫要犯糊涂,此事我为你师哥伸张,药门的理法你可是清楚的!”禹锦的话虽然轻巧,但蔚彩知道是师傅给她留面子,故而止步不前,担忧的看着阿逸。

“我可以说了吗?”阿逸乘着这个时间思考了一番,解法不多,还得靠些运气才行。

见到禹锦不置可否的眼神,阿逸直接道:“禹门主,不知道你到这处娴静树林做什么?也不知道方健你是如何想到来此处的?你们不约而至,恰巧看到刚才一幕,我想问,天下有如此凑巧之事?”

禹锦从鼻子中哼出一口气道:“此处我虽然不常来,但时常也会走动,再者今日我随平常一般午后四处观景,听到打斗声音,如何就来不得了?”

方健眼中闪烁着得逞的喜悦,同样气愤道:“今日传言丹药的销量大减,我特地来找你,哪里知道你一言不发就对我大打出手,甚至要取我性命!”

说着,方健还径直跪倒在禹锦面前,脸色极其差劲:“师傅,此子狼子野心,师傅莫要心慈手软放他一马,若是任由他发展壮大,我怕就是药门都难逃他手啊!”

“来人,把辰逸拿下!”禹锦脸色紧绷青紫相加,果然,谈到药门的利益和未来,她一点都不会心慈手软。

龙有逆鳞,触之即怒,更何况是有人妄想扯掉呢?

蔚彩站立一旁,一点也弄不清事情缘由,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阿逸被关进牢房吧?

是以蔚彩也并排跪倒在地,高声道:

“师傅,辰逸也许有罪过,但事情并不严重,方健师兄说什么辰逸能够主宰药门,在我听来不过是无稽之谈,若是真有那一天,恐怕方师兄会更加着急吧?”

有理不在声高,蔚彩的话十分的铿锵有力,让人不由得为之一惊,禹锦微微瞥了一眼跪下的三人有些为难,但礼法仍在,她只能道:“不管如何,先把辰逸关押下去,以儆效尤!”

蔚彩先是倾吐了一口气,但在回头看阿逸时,却发现阿逸缓缓摇头,她顿时想到,若是阿逸进了牢笼,定然会受到方健无微不至的照顾!

故而,蔚彩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直立起身,眼神坚定纯粹,竭力道:“师傅不可!我与辰逸已经私定终身,您休要拿弟子一生的幸福做抵押!”

顷刻间,在场所有人都懵了,包括阿逸都傻愣着一动不动,细针落地可闻声,最怕场面突然安静~

第一百七十五章 逆鳞

为人做事,即便是小小的打个哈欠,都能说明些许问题,更何况蔚彩如此言语?

“薇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禹锦脸色涨红,已经是气结哽噎,指着蔚彩的手指僵直而抖动,对一旁的侍从大喊道:“把她带下去,采薇今日身子不适,言语不受控制,带她回房,禁足三日!”

阿逸晃眼便看见了方健布满血丝的眼球,那副铁青的面容和快要捏出血的拳头已是怒气无边,阿逸随即淡笑一声道:“我和蔚彩是清白的,她这样说只是为了帮我,辰逸认罚!”

虽然是这样说,但阿逸心中却是十分无语,蔚彩这急中生智的话语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大势已去本应减轻责担便罢,怎能想要全身而退呢?

“好,带走!”禹锦深深的看了看跪着的阿逸,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如此奸恶小人,当初就不应该听信他的谣言!

“住手!”一声娇喝从远处传来,阿逸哀叹一口气,想不到自己也会落到这幅田地,还需要让自己的妹妹来保护自己!也是阴沟翻船,兵败如山倒,当初的运气不过是给予今日最大的报复罢了。

不错,来者正是江鸢,长衫飘飘玉女白裳,如同一位出尘的小仙女一般,疾步奔向阿逸,眼中带泪的扑到在阿逸身旁道:“哥哥,你起来,当初就不应该来这里,不识好人心也就罢了,还要倒打一耙!”

接着江鸢小脸气鼓鼓的,挨着阿逸小声道:“哥哥,你有能力跑吗,我们立刻就走!”

她想得太简单了,在天尊的眼皮子底下能够跑掉?再说想跑不就落实了罪名了吗?

是以,阿逸低声道:“我与你分离几日,你待在蔚彩身边就行,其他都不用你做,莫要让我来担心,好吗?”

“不!”江鸢眼看说不动自己固执的哥哥,便要把阿逸拉起来逃跑,不料阿逸死活不动,还把她推向蔚彩身边:“帮我照顾好她,再则保我在牢狱中十日不死,我此劫便可解。”

“为何?”蔚彩跪在一旁,先抱住了江鸢,眼中带着疑惑看向阿逸。

十日虽不易,但对于禹锦心爱的蔚彩来说并不算艰难,阿逸没空做解释,只是站起身来朗声道:“门主,我不认罪,但我也不是不通情理,坐牢而已,有何不可?”

“”禹锦微微一愣,还有这样的台词?故而禹锦冷笑一声:“带走!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将他放出来!”

其实禹锦是心慈手软了,但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她不能完全确认辰逸再无用处,先留下他从长计议,该杀该罚还得深思方可。

“哥哥!”

阿逸回头看了江鸢一眼,报以安慰的微笑:“没事,我相信,最多十日禹门主便会放我出来的。”

“呵呵,大言不惭!”站立在一旁的方健冷哼一声,眼中带着不屑与冷血,区区小人物,只是稍加手段便沦为阶下囚,还妄想活命,简直是痴人说梦!

最后,阿逸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望了蔚彩一眼道:“薇儿,记得一切照旧,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蔚彩还能说什么,只能紧抱住在怀里哭泣的江鸢,心急如焚的点点头:“嗯,你放心!”

“彭!铛铛~”

就这样,阿逸被关押了起来,取下罩住脑袋的黑幕,视线才逐渐清晰了起来,但并不代表此处便是光明几净,反而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的两盏青灯暗淡的闪烁,跳动着随意的火苗。

在看近处,阿逸被一个宽大的笼子紧紧锁住,其上是坚硬的岩石,其下是平坦的岩石,总而言之除了几根铁栏杆之外其余的都是坚硬的石头,要想出去除了正门哪都不行。

试着用冥剑砍了砍锁门的链条,绽放出闪耀的火花,不过还是有用的,摸着铁链被砍的地方有些痕迹,当然这也同样招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牢房重地,静止喧哗,小心吃苦头!”片刻后便来了一队白衣人,脸上带着面罩,功力都是颇为高深之辈,药门从来都不对外宣扬自己的势力,但谁敢小觑呢?

阿逸不答,这伙人自找没趣,又钻进沉沉的黑暗中不见了踪影,只有时不时传出的脚步声让人感知到他们的存在。

坐牢阿逸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神剑宗被左宫师傅禁足还有鹿语,这次却是阿逸一个人待在这无尽黑暗中,说起来,阿逸倒是有些想念娇滴滴的鹿语了。

上次见她,青丝披肩颜若天仙,肤似白雪腰若素成,届笑春桃云堆翠髻,唇绽樱颗榴齿含香,随着成长越发具有感性之美了,可惜阿逸终究只能与她擦肩而过。

哪怕鹿语再好,无缘即分离,哪怕有过短暂的交集也是霁月难逢彩云易散,成为过客只是必然,没什么值得感慨的。

回过神来,阿逸也就收好心思,静下心来开始修炼,上千灵石往前一洒,在黑暗中发出绿莹莹的精光,绿色代表生命,故而与人的审美也不出左右。

由于天道引诱阿逸的原因,导致阿逸匆忙之间晋升到聚神中期,可以说在同辈之中阿逸的晋升速度傲视群雄,不过也使得阿逸境界不稳,需要大量的灵石稳固。

才进入状态一小会,便又听见了一阵脚步声,这次来的并不是上一次的队伍,而是两三个人,其中一个是队伍的领头,由于有着浓密的眉毛而被阿逸一眼认出来。

另外两个人也是阿逸见过的,正是先前方健身边的小喽啰,两人隔了大约几丈远的地方停下开始明目张胆的交谈起来,牛逼轰轰的指着不远处的阿逸道:

“就是他,这个人惹怒了门主和方师兄,让他吃点苦头,最好死在这里面,别要留下证据,好处少不了你的!你下去吧。”

“是!”领头看起来很正直,但当眼前出现一大包灵石的时候,他的眼神也不再犹豫,冷冷的朝阿逸望了一眼。

小喽啰交代完才走上前来,颇具嘲讽意味的笑笑:“哎呦,嚣张了好几天的辰公子竟是落到这地步,真是老天开眼啊!啧啧啧~”

阿逸丝毫不理会他的言语,默默的闭上眼开始吸收灵力,手中的灵石又开始蒙蒙发亮,在黑夜中煞是好看。

“草,狗东西你还挺滋润的哈?”小喽啰不甘心自己说了一通没点反应,故而脏话齐出,试图激怒阿逸。

人家说了这么多,一点表示也没有倒不是阿逸的作风,故而阿逸突然抬头道:“你知道你想什么样子吗?”

“嗯?”小喽啰自以为勾起了阿逸的愤怒,故而添油加醋的讽刺道:“狗东西,轮得到你个傻逼来问我?你好好在牢里待着吧,我记得你身边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哎呀那脸蛋那身材~啧啧。”

不得不说,此人嘴上功夫有些厉害,只是他碰到了阿逸这种耍嘴皮子的祖师爷,只能像一只跳梁小丑一般班门弄斧,实在可笑。

“我来告诉你你像什么。”

阿逸站起身来,紧盯着他道:“你像一条疯狗,每日无所事事有人给你吃食你就听他的,见人就咬指哪咬哪,还意图让别人跟你一样患上疯狗病,可惜你这种人在我眼中一文不值,聒噪都算不上。”

小喽啰也并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只是把头一撇,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道:“你这阶下囚还来骂我,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也不和你浪费时间了,这就去照顾你身边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了。”

虽然阿逸知道他是随口说的,但阿逸不想忍下这口气,笑盈盈的笑道:“你真的喜欢她?我教你怎么泡。”

“什么?”小喽啰以为自己听岔了,眼神疑惑的望向阿逸:“你他妈真人渣,自己的女人还要拱手送人,真是犯贱,不过我喜欢!桀桀~”

看他笑出了阴损的笑容,阿逸报至淡淡一笑:“她有个触点,一碰就那个,想知道吗?”

“哪个?”小喽啰来了些兴趣,不知觉的往前移了一步。

阿逸笑而不语,半晌才道:“你猜。”

此刻小喽啰距离阿逸还有五丈的距离,牢笼也只有两丈宽,阿逸要想一击毙命,怕是有些难度,而雪花针早就用光了,还需把握机会。

“猜尼玛,爱说不说!”小喽啰冷笑一声,转头便走,此人极其聪明,知道不能离阿逸太近,愣是没有多靠一点。

眼见着他逃之夭夭,阿逸突然放声大笑吸引此人注意力,把他引诱得转过头来,阿逸才高声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没想到你就只敢在这黑暮里说说而已,废物!”

“你妈的你活腻了是吧?”

就在小喽啰被阿逸鼓噪到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之后,黑暗中突然激射出橙黄剑光,一剑袭来刹那之间使得地牢变得纯粹的橘黄,带着无比凶猛狂热的气息,瞬间把暗淡摧毁的一白如洗。

此剑携夹着阿逸满怀的愤怒,如同圣剑斩下一般富有着无比高洁的气息,虎落平阳岂能被犬狗凄厉!

故而君子一怒,当血洒四方,不出手则己,出手当时苍天悔恨!

而在紧盯面前那尖嘴贼人,因为多走了两步的过失,此刻已是血溅当场,被冥剑直愣愣的穿透了狭隘的心胸,两眼凸出泛白,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逆鳞长于血肉发于皮表,不示外人而时刻警醒,触之即生死大仇。

不报非君子,十年更漫长!

第一百七十六章 御剑法门

冥剑如利剑长刺势如长虹贯日,光芒闪耀激起细微的空气涌动,顷刻间破碎阻挡的岩石,硝烟虽少却也足够障目,那小喽啰根本反应不及,冥剑长驱直入轻而易举的刺破他的胸膛,再也说不出话来。

更可笑的是,冥剑力灌三分,直接把此人钉在墙上,激起墙壁上弥漫的碎石,恐怕已经是五脏俱碎,不能久活。

“你”小喽啰刚一说话,口中鲜血便止不住的冒出,只过了两个呼吸便头颅一垂,与世长辞。

空气中传来的巨响在深不见日的地牢之中久久不能停歇,如此巨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了一干侍卫的探查,阿逸稳坐如山,眼睛直直的盯着不远处被钉在墙上的小喽啰。

死不足惜!甚至是便宜他了!

只是丢了冥剑,本来阿逸还可以用灵力引导气流释放出一张无形的大手拉扯回冥剑,但冥剑实在钉得太过深刻,一时间竟难以取出。

刚才那个白衣头领本就没有走多远,这会带着队伍纷纷跑回来,手上都拿着煤油杆子,即刻间便照亮了漆黑如墨的地牢,而面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

“草,这谁做的!”在地牢里出了这档子事情,可是要受到门规处罚的,故而这些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最后在短暂的争论下,这些人齐齐的把目光转向了牢中坐着的阿逸。

在他们看来这个锅还得是某人背上才行,再则很明显这事就是阿逸干的,故而领头的盯了阿逸两眼,冷声道:“东方师弟是你杀的?”

“是——”阿逸才不理会这些人想什么,继续道:“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妈的!”领头人刚想欢喜一下的,哪里知道阿逸是不认罪的,故而心情有些起落,指着阿逸道:“小子,我不管你是哪来的,在这里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趴着!”

阿逸整理了下衣服,轻声笑笑:“不就是死了个人吗?你们找个地方一埋,不就没事了嘛,把我看着干什么,想要把我送上去啊?”

这话倒是在理哈?领头的白衣人想了想阿逸的话也不无道理,有些犹豫不决道:“这可是大事,你杀了人还要我们给你掩盖,你等着上报吧!”

阿逸不理会他的恐吓,只是有些舍不得冥剑和自己分离,故而眼睛转了转道:“你别上报,看到死人身上的剑了吗?这可是好东西,当做不上报的好处,送你了。”

“哦?”领头来了兴趣,叫人费劲把冥剑拔下来,仔细在煤油火把下观摩一阵,眼神闪烁不定道:“剑在我手上,算什么好处?”

果然是贪婪的奸佞小人,阿逸冷笑一声:“此剑不止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剑身上有机关,只有打开机关才能发挥极大的威能,否则”

“快说!不然我把你杀人的事情上报,你就等着砍头吧!”领头自以为能够威胁到阿逸,把冥剑拿在手里玩耍一番,发现果然锋利无比是个不可多得的宝物,顿时爱不释手起来。

看着他嚣张的样子,阿逸想起了刚才死在自己剑下的某人,故而继续笑笑:“你把剑给我,我指给你看。”

“大哥,这小子不会是想拿了剑就不还你了吧?”队列中一个长得挺机灵的小子上前说了一句。

阿逸闻言目光纯正的看向他两,无奈的耸耸肩道:“我都在你们手里,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领头自以为是,以此为由意图要挟阿逸,眼光带着轻蔑和压迫,最后才把剑递给了阿逸,然而阿逸要让他失望了。

拿出布条细细擦拭一番冥剑,阿逸这才看向领头人道:“我告诉你剑的开关在哪里,那便是你爷爷我!”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皆是一怒,都像样上来用刀剑透过钢筋刺折阿逸,但却被阿逸挡了回去,因为空间狭隘,难以用长枪袭人,导致这群傻子拿阿逸束手无策。

“妈的敢唬老子,你等着上报吧!”

领头在自己手下面前丢了面子,自然难堪得不行,恼羞成怒的想要去告发阿逸,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的小报告有什么用处。

“煞笔!”阿逸先大骂一声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道:“我如今已是阶下囚,最多不过罪加一等,你能奈我何?再则现在门主现在在气头上,你去了可能就没得混了。”

阿逸说这些也是因为不想再惹麻烦,但先前给领头献话的机灵鬼又上前指着阿逸道:“大哥,这小子心虚了,不然他让你去就是了,何必这么好心提醒你?”

嘿!这小子有点意思啊?

阿逸对着他冷笑一声:“你可以去试试看我说的是不是假的,说不定门主还能赏你一点好处呢?”

这些棱模两可的话语传到领头耳朵里,有道是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领头也是瓜立在原地止步不前,最后还是决定缓一缓再说。

叫了一干人等把尸体抬走清洗干净,领头才走到阿逸面前道:“小子伸手不错啊,不过既然人死了,上面定会有人追查,都不用我出手,只需要澄清几句话你就等着死吧!”

阿逸听完斜嘴笑笑:“多费操心了,你爱说就说,现在都可以去说,不用憋在心里难受,这死人又不是你杀的,对吧?”

“草!”领头和阿逸交谈得很不爽,一点好处都捞不到,反倒把自己吓得不敢动作,真是见了鬼了,并且还没办法给他两拳头尝尝滋味,真如猫抓水中鱼一般难受。

在暗无天日中不知时辰,但按照推算大约已经到了夜晚子时,阿逸百无聊赖坐在昏暗的地牢中发呆,思念起鹿原的伊涵水,想到她在身边时候的温柔,阿逸便久久不能停思。

左右一阵无所事事,阿逸抛起冥剑耍起花圈,剑花时而如秋叶飘忽,时而如寒霜凌冽,气势如高山止仰时力可开山断地,徐徐来剑时似九天玄水雪中画意。

分不清昼夜黑白,看不到白日依山,唯有黑雾朦胧闭眼修剑,虽然被禁足于此,阿逸同样能够找到它的意义所在,这些日子逃亡奔波诸事繁杂,阿逸也没有潜心修炼,故而也算能够安心于此。

耍了一阵漂亮的剑花后,阿逸不想止步于此,起剑于未然,出剑于刹那。

没错,就是把剑丢出去。

先前杀人后拿不回剑来,让阿逸找到了自己的缺陷,若是剑离身三丈,便难以收回,御敌时剑与人分离,阿逸岂不是会因为操作失误而导致死亡?

那才是死不瞑目呢。

故而阿逸丢剑不是随意的丢,看准铁牢柱子随手一丢,顷刻间发出脆响声,冥剑应声被弹回,弹起在空中,阿逸顺势接剑,身影飘忽急速定身拿剑,没有丝毫偏差。

这是蛮力下的接剑,丝毫没有问题,若是以灵力运剑呢?

阿逸不妨盘腿坐下沉思片刻,眼中看着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冥剑,冥剑似有所感叮铃一声,发出类似龙吟一般的铿锵之声,阿逸嘴角微扬轻喝一声:“起!”

以灵力御冥剑,使得剑身青橙交杂,光耀在黑幕里散发着夺目的璀璨光芒,奇迹般的,冥剑逐渐漂浮在空中顺着剑身的中轴线开始缓慢旋转,使得光耀更甚。

“什么情况!”

这光耀使得地牢中的领头一干人等皆为一震,如此透亮的光耀在这黑暗的地牢中伤人眼睛,阿逸似乎找到了一种奇特的剑法,也不理会这些小虾米,继续加强冥剑的持续运转。

“呜呜呜~”

冥剑转动的速度近乎疯狂,搅动着周围的空气变化无端,风声嗷嗷作响,像是深处地狱里的鬼魅惨叫连连,那些驻守的药门弟子皆是不敢靠近,生怕这玩意爆炸了。

其实阿逸也不知道这玩意能做什么,他本来只是想着御剑的——

对啊,他妈的这不就是御剑吗?

真是死脑筋!阿逸暗骂自己傻叉,停止住冥剑的转动,但由于冥剑转动太快,使得空气都开始产生盘旋,又使得冥剑继续转动,两者相辅相成,就像要聚集成龙卷风一般。

“辰逸是吧!你快停下妖法,否则我上报了!”不远处传来了白衣领头的声音,他也是服了,药门百八十年没有个犯人,好不容易来一个竟然是个棘手的玩意。

阿逸也知道这样下去可能会把地底弄坍塌,毕竟这风速实在有些快了,但奈何自己也是第一次弄着玩,不知道如何停止,若是强行停住灵力的供应,冥剑就会到处乱跑乱割

“停下!”

白衣领头实在不能在忍下去了,叫人拿来自己的长枪,只是往风里冲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他心里有些发咻,堂堂一个聚神后期的人物,这会看着这大风车竟然不敢强行突破!

好在阿逸自己捣鼓了一会,终于把冥剑控制住了,大风渐渐散去,满地的碎石块和被吹乱的茅草,冥剑悠然的漂浮在空中不上不下煞是好玩。

“小子,你他妈活腻了吗?”领头这会才敢气急败坏的跑过来,头发被吹得不成样子,活脱脱一个山野莽夫的角色跃然眼前。

阿逸虽然理亏,但从不吃亏,故而嬉笑一声:“咋的,你能弄死我不成?”

领头心中大怒却丝毫奈何不了阿逸,顿时急得跳脚大骂半晌,最后发现阿逸专心致志的在捣鼓身前悬浮的宝剑,胸中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像是力气打在了棉花上:“我还奈何不了你了?你等着!来人,搬水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藏龙卧虎

领头一句命令使得地牢里的人忙活了起来,狭小的洞口处进进出出,水溢满了地面,坑坑洼洼的小池子泥泞不堪,一群人热火朝天的往地牢中搬水,看样子是要淹死阿逸。

阿逸也收起了冥剑,与领头大眼瞪小眼,半天才无语道:“你这是干什么,想用水喷我?”

“你等着就好,最后给你个机会,给老子认错我就饶了你!”领头冷笑连连,看着身旁巨大的木桶水装得差不多了,眼中泛起了玩弄的意思。

他们这些人几个月都没啥事干,奈何药门的规矩繁杂又多,只能待在这些地方,突然发现可以玩弄阿逸一番,他们自然卖力的挑水起来。

阿逸无语半晌:“不是,你想整我还不如用火烤,何必用水呢,难不成还能喷死我不成?”

但结果大大出乎阿逸所料,这群人竟然推来了一个奇异的炮车,看起来挺新颖的,上面装着个木桶,连接着去前面细小的枪口,阿逸还没看明白,便从里面激出水来。

“靠!”

阿逸仗着灵巧一个闪身便躲开,没想到那枪头还可以调转方向,直逼着阿逸跳来跳去,领头与他的一干小弟乐呵起来:“小子,好玩吗?”

“你们看他像个小丑似的,哈哈哈~”领头越笑越开心,这玩意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好玩啊,把犯人憋得团团转,不也是一种别样的乐趣吗?

阿逸有些烦躁起来,举手花圆,一抹灵力铸成的水幕便形成开来,水枪虽然有冲劲,但也不可能穿透阿逸的气墙,故而都滴落在地上,水到处流淌使得地牢更加潮湿。

“快,用枪刺他!”领头人玩得起劲,哪里能让阿逸躲过,那个机灵的小弟自然用枪透过栏杆往阿逸刺来,气墙破了洞自然就消失了。

阿逸脸上有些不好看,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凭着灵动的身形踏墙而飞,靠近墙边的时候从新铸成灵幕,枪也就刺不到了。

“那个谁,去拿把弓箭来,看他能跑到哪去!”领头是想好了一套流程的,这么玩确实很有趣,不过他耍错人了。

退后不代表就是忍让,即便是忍让多时也有复仇的那一刻,阿逸冷笑一声,冥剑赫然在手,身形跳跃一二在空中翻转两个跟斗,最后一击劈下,剑气直逼那水枪。

“哼!”领头还不乐意了,只是伸手手掌往前一放便同样升起一抹屏障,他毕竟灵力比阿逸深厚,故而阿逸的剑气也只是让其动荡了一番便停下了。

“你以为就你有屏障吗?来人,射箭!”领头人嘴角又裂出一抹调笑,虐待犯人最有趣了。

手下自然不敢不从,盯准阿逸的位置便射出一箭,箭头十分锋利,多半是用上好的材质做成的,果然,阿逸的硬抗验证了这一事实,这玩意竟然能靠蛮力破开屏障!

阿逸急忙闪身翻滚在地,地上早已被水泽润湿,是以阿逸片刻间就被弄脏了衣袖,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已经弄湿了衣裳,阿逸也就不再躲闪水枪,打在脸上的激流小脸生疼,使得领头确实惹怒了阿逸。

伸出右手,冥剑顿时漂浮在空中,虽然是阿逸理解原理不久的方法,但也能杀人了。阿逸眼中毫无怜悯,既然这些人喜欢玩,那阿逸就陪他们玩!

“嘿,你们看他还想反抗!哈哈哈~”这群人还在为自己的无知而快乐,却不知道阿逸已经忍无可忍,若是不见血怕是难平阿逸心中的怒气!

在齐山时,阿逸便学会杀人先杀弱小,故而这些人还得从弱小的杀走,是以冥剑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绽放异彩,毕竟有阿逸的灵力附着其上,下一刻便突然激射而出,势如破竹,剑气横陈而飞舞,意只在杀人!

上一刻阿逸还在思考要不要把事情闹大,但是阿逸突然发现自己永远不是一个能够寄人篱下的傻子,人死不过头点地,天命之子不存在隐忍一说!

“啊~”

在煤油火把照射出的橘黄火焰下,突然发出接连惨叫,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浑身泥水之人想要先发制人,他们本是打着玩弄的意思,没想到此人如此安耐不住,竟要杀人!

“小子你活腻了!”领头面色僵硬也不再言笑,眼中杀机迸发,抄起旁人手中的长枪便是往前一掷,长枪因为急速的飞行而抖动,直奔阿逸的面门而去。

阿逸手中无剑,自然需要避让,同时脑海之中控制着冥剑四处周游砍伤敌人,这些人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皆是拿起长剑长枪蜂拥抵抗。

且到了一个激烈失去理智的时刻,都想着要阿逸的性命,故而有人乘着阿逸躲避长枪的时候打开了牢门,领头一生白衣,踩着水花便踏步而来。

其手中还有一把不知从何人手中抢来的长枪,眼中多为愤怒,一刀劈向阿逸,聚神后期的灵力铺成开来,一刀斩下竟是发出轰鸣,阿逸冥剑在外伺机而动回防不得,灵机一动抽出了那把鹿梳送予的夜战匕首。

夜战很土且威力极小,但也是古人结晶之作,取上好的材质打造而成,握在手中露出匕刃约有一尺长,而领头的大刀约莫有三尺长,所谓一寸长一寸强——

“叮~咔~”

就在短暂的触碰过后,领头的大刀只剩了半尺长

“什么!”领头脸上露出惊容,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浓眉大眼中便闪现出一抹贪婪,他看阿逸不爽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窥欲阿逸的宝物多时了。

“小子,你杀人犯了药门忌讳理因当死,我刘远将你就地处决!”自称刘远的领头大吼一声,丢掉手中断掉的长刀,飞身而起,拔出刚才钉在墙上的长枪回身便刺向阿逸。

此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算阿逸天理不容也轮不到他来处决,他要的不过是阿逸的宝贝罢了,但见他脸色阴郁带着贪婪,长枪没有丝毫花哨,只是往阿逸的面门戳来。

“叮!~”

又是一声锵响,阿逸只是稍微用力划过枪头,那枪头便随即被划开,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刘远又尴尬了,这尼玛打个鸡毛啊,没有武器战斗力立马降低一半,好在刘远也算是个人物,心想凭着自己聚神后期的灵力同样是碾压,便徒手推出一掌。

片刻后他又把手缩了回来,背上冷汗直冒,立马跳开一丈远:“停!不打了,我们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阿逸也停手了,眼中阴冷无比,看了一眼牢房外面的伤残人群道:“主事人是你吗?你想玩就玩,你不玩就不玩?何其可笑!”

说来阿逸也不是不能忍,只是被逼到了气头上,这会还是没有咽下这口气,故而脚上发力身子低伏往刘远飞奔而去,单手反捏夜战,眼中金光流转不断,速度快到极致,一刀横越!

刘远也不是泛泛之辈,只是被如此锋利的匕首吓着了而已,,见到阿逸不死不休,他也不再多言,断掉头的长枪被他竖起往下敲下,气势也是恢弘,顷刻间乍起无数碎石屑。

为何他要打地呢?

因为他要用棒子立起身来,脚上连踹,同时碎石遮掩弥漫阿逸视野,竟是让他得逞了。

阿逸退身回来,肩膀上多了些许脚印,刘远冷笑一声:“小子,你想杀我,还差点水分!”

不是非要杀他的,阿逸冷笑一声,手中突然多了一张蒙仙网,稍微运起灵力那蒙仙网便光耀大作,突然铺成开来,虽然漏洞有点大,但框住敌人也够了。

刘远微微一愣,突然一咬牙,从腰间掏出一瓶子,打开后散发出一股腥味,他仰头吃下后面色开始逐渐狰狞:“就以为你有宝物吗?他妈的老子要你命!”

蒙仙网精光大作飞扑而去,就在阿逸不言准备上前割开他喉咙的时候,刘远突然开始暴涨身形,骨骼开始咔咔作响,衣服都撑不下他的身子了,只见他扭动了一下头颅,眼珠都开始变化,本来白色的眼珠竟然开始完全的血色化!

这是禁药!

阿逸心中一冷,真是对自己下得去手啊,正看着呢,刘远便开始嗷嗷直叫,不多时竟是变得与猩猩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多毛罢了。

其约莫升高了一尺,肌肉开始凸起凝结,面部表情也十分狰狞,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本来就是如此,衣衫褴褛被撑破开来,完全和古猿人差不多了。

“死!”

大约是喉结也变异了,刘远的声音大得出奇且嘶哑如刀割,朝着阿逸便侵袭而来,由于比阿逸高出了一个脑袋,是以形成的压迫感和力气也是更加深厚。

“草~”阿逸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这一拳头可不是闹着玩的,沙包大的拳头硬砸下来,阿逸手中只有一把短刃是不可能去硬抗的,是以阿逸只能利用飞濂追雪的灵活性在这稍小的牢房中翻滚起来。

然而阿逸错了,这怪物的拳头力大无穷不说,更是灵活的可怕,还没翻转过去,便是一坨子砸下,阿逸立马扭动身形险之又险的躲开一击,身下的石块飞泄到处,溅落四方。

“尼玛的~”

阿逸被逼迫的紧了,气有些不打一处来,也不管手中的夜战是什么宝物,当飞镖一般扔了过去——

“叮~哐当”

这声音顿时让阿逸傻眼了,这是打不进去怎么的?万万想不到在这药门最为底层的地方竟然有如此刀枪不入的人物,果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

第一百七十八章 屹立绝世之姿,气盖千秋之

冥剑飞舞乱窜欢快得不得了,丝毫没有发现阿逸兵临险境,好吧不是它耍开心了,而是阿逸突然没法控制它了,只能用灵力的支持它到处翻飞,搅弄风云。

也许是隔得太远没了联系,又或许是阿逸精力不集中导致的结果,反正阿逸如今是手无寸铁的和吃了猛男药的怪物斗殴。

众所周知阿逸没了剑就是个废物,这倒好,有剑用不了,气都气死了。

可想而知阿逸的境遇有多艰险,在这狭小的牢房里被追逐着到处翻滚,地上的泥浆沾染得全身都是,虽然敌人的攻击没有多少实质性的伤害,但这肮脏的泥泞都能恶心死阿逸。

“停!”

虽然阿逸还不打算认输,但这声叫停已经输了一半,奈何这人吃了禁药神智不清,一个劲的往上冲,导致阿逸又只能摸爬滚打起来。

外面那群喽啰被冥剑一阵照顾也不好受,因为没人能知道冥剑下一次如何来的,故而也是哭爹喊娘没个完好无损的。

就这样打了半个时辰,互相伤害的一群人终于在药效减缓中结束,刘远的身在逐渐收缩,眼睛也变得清明起来,站在原地茫然道:“草,还没弄死你?”

“我”阿逸无语了,满脸的泥水和凝结在一起的头发像是从深山中走出来的野人一般,捡起夜战后,再聚精会神地收回冥剑,气势油然而生。

“死去吧!”阿逸真真是打急眼了,很少有人能把阿逸搞得这么狼狈,而原因竟然是一颗小小的药丸!

一剑刺来电光橙闪,飞流直下泛起滔天巨浪,阿逸等待此刻已然多时,剑气渊源流长又质朴无华,看似只是单一的一剑刺出,其间变化却蕴含着阿逸长久以来的心血,此剑绝杀!

刘远本来吃下药物已然是力竭,又见阿逸如此犀利刁钻的一剑,虽然看不透其间变化多少,只是不明觉厉,脸上终于不似刚才那般面无惧色,而是把自己聚神后期的灵力抛之脑后,转身就像跑。

没错,就是跑。

但他跑不掉,刘远转身看见被上锁的牢门欲哭无泪,撕心裂肺的骂道:“卧槽,谁他妈把门锁上了!”

“啊~”

阿逸的剑来的异常猛烈,其间富含着阿逸积蓄已久的怒气,加上流觞剑诀的速度,几乎眨眼便到,奈何要想杀死聚神后期的人物不是那么容易的。

欲跑无门的刘远即可感受到了身后的杀气,来不及多想仅仅凭借着自己聚神后期的灵敏反应扭身一躲,虽然割伤了一臂却并无大碍,转身就是一掌推出——

庞大的灵力铺陈开来,气势却也不比阿逸低弱多少,阿逸手中冥剑连环齐齐旋转,把着聚集的灵气划成碎片缓慢解开,这会牢门已然被打开,阿逸刚想追上击杀,奈何被那些小虾米用弓箭水枪一阵骚扰失去了最佳的机会。

“你等着!”

阿逸两眼泛着恨劲,要不是不能出去落人口实阿逸定然出去斩了这个羞辱自己还逃之夭夭的狗东西,不过也等不了几天了,出去时定斩不饶!

“你在想什么?”

冥剑中突然发出声响,是东阿的声音,他许久没有主动出来和阿逸对话了,都是阿逸有求于他时才会说话。

阿逸用剑指着外面的一群人,心中气息有所平缓道:“杀人!”

“杀了又如何?”

“杀了爽快!”

东阿问的废话,阿逸答得飞快,根本就不需要思考的事情何必问?

“你走火入魔了你不知道?”阿逸脑海中突然传出这句话,犹如一阵天雷作响,浩浩荡荡灰烟朦胧,东阿太岁的气势不减当年,一声惊吼怒斥阿逸,犹如开水醍醐灌顶,刺骨的热气即可浇灭阿逸杀意滔天的思维。

“我”阿逸词穷无语,静立半晌才堪堪用神识回应道:“为何?我只是不爽罢了,何来入魔?”

东阿冷哼一声,怒气不比阿逸的渺小,声音炽热而愤怒:“晚辈小儿区区一纸画册竟然有如此威能,真是小看了他,若是天子入魔,他难逃一死!”

“一纸画册?”阿逸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会外面那群人包括领头刘远都不敢轻易招惹阿逸,一边清理着战场一边暗骂阿逸疯子。

毕竟他们也不敢把事情闹大,阿逸一副从粪坑里爬出来的样子,这样的结局他们也还能接受。

东阿突然闷哼一声:“进冥剑空间来我和你说,外面有人看着我。”

阿逸依言,也不理会身上的污泥晦气,径直盘坐在地,刹那间就进入了冥剑空间。

而入眼的却是东阿口吐鲜血,阿逸呆了一下:“师傅,你不是精神力化作的残魂吗?为何吐血?”

“你个小东西,谁规定残魂就不能吐血了,再说了老子是第二尊体的残魂,你懂个屁!”东阿也不嫌血精贵,又吐了两口觉着舒服了许多,这才坐下看向阿逸。

左看右看一阵,才叹了一口气道:“小子,你说你没事去惹什么麻烦,偷东西有这么好玩吗?”

“偷什么?”阿逸微微一愣,突然想起在神剑宗时看到的那副圣尊画册,自己不就是想去偷东西吗,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搞出个病来。

东阿泄气了似的,佝偻着身子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这病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但你这心境是得好好磨练一下了,没事就跟个疯子似的。”

“嚓,老头你当初为啥不拦着我,你明明就是故意的!”阿逸这会恢复了清明的头脑,论事自然不会输给东阿。

东阿眼神躲闪了一下,看到阿逸揶揄的眼神不由得砸吧了一下嘴皮,坦白道:“你当初那傻样一个开元初期就跟废物一样,我不拦着你也是为了让你渡过最危险的时候,谁他妈知道你心性这么摇摆,一不小心就着了道了。”

“额~”阿逸憋了两秒:“就知道甩锅你个死老头,那是人家圣尊的画册,即便是第二尊体也不是我能抵御的啊?”

说得也在理,两人都齐齐沉默半晌,阿逸继续道:“如今怎么办,我这见人就想杀的,搞不好哪天把你老砍了就不好了!”

“你敢!滚蛋!”东阿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手举了老半天才放下来,有些忧愁地摆摆手:“算了你走吧,我帮你想想办法,这玩意就是*,虽然他替你抗锅也不好。”

阿逸瞅了他那副愁容,也觉得烦躁便闪人了,出了冥剑空间,阿逸浑身不舒服,敲了半天铁门都没个人回应,顿时觉得无语,这些人这会怎么都没影了?

“我来了!”

幽暗的地牢中突然传出一声清脆的嗓音,阿逸一听就知道是蔚彩,故而循着声音的方向笑笑:“这么快就疏通好关系了?”

但是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蔚彩的声音突然带着一丝哽咽:“那夜你我在房间里学药理,白日你走时说了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嗯?”阿逸微微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额,没什么,就是让你劳碌了一晚上,我内疚罢了。”阿逸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这会竟是不清楚蔚彩的来意了。

蔚彩终于是从转角处走了出来,黑幕里的她依旧清幽淡雅,与这脏乱的地界格格不入,芳香袭来使得两日未曾闻过女子韵味的阿逸如入仙境,有些无法自拔的沉醉起来。

“我没办法保你了。”蔚彩声音持续哽咽,说完这句话更是抽泣起来,像是一个心灵破碎的小姑娘泣不成声,泪水浸湿了憔悴的容颜。

阿逸心中一惊,方健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区区两三天不到的时间便把阿逸置于死地,但是阿逸此刻并不知道方健身后的智囊团队,否则也不会如此掉以轻心。

“没事,人生本就于死之一途,不见其死何来生还?”阿逸这会倒是敞亮,只是心中有些不甘于被方健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打入深渊无法再见天日。

蔚彩靠近过来,看着满身泥泞的阿逸更是呼吸一窒,强忍住悲愤道:“他们如此虐待你,你反抗也是应该,只可惜我来的太迟了,但你也不应该杀了那个人啊。”

听起来有些埋怨的意思,阿逸多大的智慧,立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自己惹怒了领头刘远,他便把自己杀人的事情捅了上去,再加上方健的一番挑唆推波助澜,阿逸自然是死期将至。

阿逸知道蔚彩是尽全力保护自己,但是这一次即便是阿逸也难以翻盘,所以也不怪她,阿逸想要伸手去安慰她,只是发现手过于脏了,便把手停在了半空中。

但蔚彩并不在意,径直抓住了阿逸的手,透过精钢锻造的牢笼看向阿逸,眼中泪花四伏,鼻尖微红而透明,楚楚可怜的抽泣道:

“我只保了你两日便前功尽弃,方健实在是把柄在手,我也没有好的办法,师傅已经下令明日午时将你处斩,你告诉我该如何做?”

难为她一个女子为自己各种忙活着疏通关系,但药门畸形的结构导致了禹锦万人之上,一言出既法随,没有任何更改的余地,即便是她心爱的徒弟也没有办法干扰她的权势。

“没关系,我不是说了吗,人命自有天定,话说五百灵石的丹药到底卖的如何了?”阿逸脸上真挚的笑笑,对于即将来临的危机毫无半点醒悟。

蔚彩抿着嘴唇如实道:“没有太大效果而且”

阿逸沉默一会,眼中并无在绝境中应有的失望,因为大丈夫于生死存亡关头理当临危不惧,哪怕山雨欲来,也要有屹立绝世之姿,气盖千秋之势!

第一百七十九章 学以致用!

不见天日,使得人心暗淡无光,见不着光明,也想不到阿逸竟然走到了绝路,为今之计走为上策,但不走也有不走的办法,只是艰难重重,难上加难。

“薇儿,你好美。”阿逸身侧几日没有女子欣赏,自然是见了谁都喜欢,再说蔚彩本就美若天仙宛若娇人,青丝雪肤自然入得了阿逸的法眼。

“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有的没的!”蔚彩十几年没有流过今天这么多眼泪,被阿逸这么一夸心中又有些欢喜起来,这大概就是心爱之人的力量吧,牵动人心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阿逸笑笑,也不管地上全是水渍就坐下,吊儿郎当的抬头看向蔚彩道:“薇儿,你想救我吗?”

“当然,只要能助你脱离险境,要我如何都可以!”蔚彩满脸赤诚,眼角通红使得她更加楚楚动人。

“嗯。”阿逸答应一声,沉吟小会道:“这样,做一出缓兵之计便可,我记得门主每日都要喝你送去的汤药?”

“啊?”

蔚彩微微一愣,阿逸的话她自然听得明白,但片刻后她就否决道:“不可,我师傅精通药理,有细微的差异都会起疑,你知道人老疑心重的。”

是吗,阿逸如此年轻便已经多疑,是不是阿逸也人成持重呢?

话虽如此,阿逸也不得不多加盘算道:“我相信药门千万奇药定有难被发现的*,若是你觉得不够稳妥,便可加之以熏香*,可否?”

蔚彩听完还是犹豫,一则不够慎重,二则不敬尊上,为人徒子怎能毒害师傅呢?是以蔚彩犹豫了,一面是心爱之人,一面是待自己如亲人的师傅,取舍之道是大学问,平常心性并不好选择,更何况是深山中的女流之辈呢?

阿逸也清楚她在想什么,而且蔚彩多半过不去心中这一道坎,故而继续道:“薇儿,你若不想做也无妨,生死有命,你若不愿意也就罢了,我不怪你。”

以退为进方为大智慧,只是说起来阿逸又有些利用蔚彩的意思,前脚刚认错,这会又开始给她挖坑,阿逸着实不地道了些。

蔚彩还是沉默,只是紧皱的眉头出卖了她的心思,左右为难也不过如此吧?

最后蔚彩还是没有跨过心中的阻碍,愧疚道:“逸,不是我不愿,只是我没有经验,若是失误会让你丢了性命的,此番做法还是得从长计议,否则后果难料啊!”

她就是不愿意,阿逸看得明白但也不怪她,若是她为了爱情便不顾道义和情亲,也不是什么好事,故而笑笑道:“没关系,我再想办法便是了。”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脚步声,蔚彩脸色难看起来,低声道:“我买通守卫的师弟进来的,方健也来了。”

如今蔚彩都不叫方健师哥了,看来确实是仇视了他,只是现在说这些也不是时机,故而阿逸闭上嘴,静待方健的到来。

人未到声先到,方健阴险的笑声便空谷传响:“辰兄,我来看你啦,你过得好吗!”

听听这虚伪的语调让人犯恶心,阿逸与他对话定是三句恶语相向,五句撕破脸皮,故而也不答应他,只是盯着蔚彩看。

“哎呦,辰兄过得不怎么好啊,怎么全身是泥啊,不会是从茅坑里出来吧?”方健小人得志的嘴脸表现的淋漓尽致,笑得老开心了,生怕自己没有说到阿逸痛处似的。

阿逸只是冷笑,看向蔚彩道:“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空气为何突然臭了许多,薇儿你先回去吧,莫要熏了你的鼻子。”

“慢着!”蔚彩刚要走,便被方健的手拦住了,他是爱蔚彩的,同样他很想在蔚彩面前羞辱阿逸,从而满足他的诡异心理。

“辰兄,你明日就要处斩了,按道理你这么聪明怎么落得如此下场呢?我还觉得好可惜呢!”方健嬉皮笑脸的样子着实恶心了一些,也源于阿逸横刀夺爱对他的打击太大。

阿逸也不愿和他多争口舌之利,故而冷笑一声:“方师兄,你来不会就是说些废话的吧?”

“当然!”方健脸色突然变得正经,看了一眼蔚彩道:“我是来告诉你,我已经得到门主的许可,接管你的事宜,我早就知道你售价五百灵石的计划,如今我从新把药价降到两百,你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阿逸沉默了,想不到区区山野村夫也能有如此卓见远识,阿逸自叹不如,方健此举是断阿逸的后路,如今要想给禹锦下药也是没有用处了。

“你是如何知晓我的想法的?”阿逸输了,但还是想弄明白他为何如此远观,目光所及竟是让阿逸无路可走,步步为营招招致命,毫无拖泥带水之嫌。

方健不答,只是冷笑的看着蔚彩,皱着眉头道:“你个外来户,有什么资格憾动我药门根基?开始不动你不过是看不清你的背景,如今你只能是个阶下囚罢了!”

他说的话不过是想要击垮阿逸的意志,别的阿逸不敢说,想凭借着三言两语使得阿逸悲愤欲绝是不可能的,故而阿逸抬头呵呵一笑:“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败而不伤,败而不耻,生而为人要学会善败!

但方健并不这么想,顿时狂笑道:“欲盖弥彰!辰逸你贪图药门之心众人皆知,还妄图瞒天过海,你真以为门主没有看透你吗!”

“什么?”蔚彩本是站在原地不想理会方健的,但是方健此言在蔚彩耳朵里犹如平地惊雷,翻起滔天巨浪,细细想来不无可能!

阿逸盯了方健一眼又埋下头颅,心中泛起一丝杀机,但蔚彩在跟前也不好动作,只是化作笑脸从新抬头道:“我更不相信这一切是你做的了,如此高明的挑拨离间,你是受人指点吧?”

此言一是为了扯开话题,二是提醒蔚彩他是在刻意挑拨,阿逸如今身在牢笼,若是让蔚彩对自己失去信誉,也就是真正的穷途末路了。

方健倒是微微一愣,眼睛微眯起:“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加以狡辩而已,我也不能如何你,不过明日就是你的忌日,无所谓了,哈哈哈~”

怀揣着胜利的喜悦,方健便转身就走,与蔚彩擦身而过时停下道:“薇儿,不瞒你说,辰逸喧宾夺主之心昭然若揭,你可要尽早看清他的真面目!门主早就想杀了辰逸,只是一直找不到借口罢了,也就是说不管你如何帮他,他都唯有死之一途!”

“你”蔚彩心中波澜起伏,望了望低头不语的阿逸,心中更是冷了一截,但她毕竟心系阿逸,故而也不对方健有什么表现。

待到方健扬长而去,阿逸看着迟迟不想离去的蔚彩,有些疲倦道:“薇儿你回去吧,我没事的。”

“他说的是真的吗?”蔚彩视禹锦为母亲,视药门为家,方健的话哪怕说出来破绽百出,但在蔚彩心里却是千金重担无法抹去。

阿逸轻声一笑,重新抬头望向她:“我千里迢迢来找你,试图帮你把药门发扬光大,如果我要想执掌药门,为何当初要让你领头售药事宜?”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阿逸的话其实有所破绽,因为娶了蔚彩就是拥有了药门,这也是禹锦所担心的,但蔚彩也没有过于纠结,她选择了相信阿逸。

“我相信你,今夜我去求师傅放了你!”蔚彩说完也走了,她知道阿逸也没有了办法。

阿逸也没有阻拦,只是埋头思考起来,只是越想越奇怪,那日在阁楼论分成事宜,阿逸看那方健并不机智,为何这些手笔如此老道?

莫非此人当日故意藏拙?莫非那日阿逸设计蔚彩心软也是伏笔?

今日他来,一则为了泯灭阿逸的意志,二则抓着机会对蔚彩一番洗脑!死结全都出在方健身上,今日若是阿逸想不通其中关联,那明日斩头台上便要多了阿逸这一个名额!

遥想当初出副城赴蓝州,上神剑走鹿原,阿逸顶针芒跨刀山,一步步走来遇见的水深火热阴谋策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以一介平民智慧戏弄傲目之人,以一己之力搅弄乾坤风云,如今岂能止步不前?

要死,当死于诸天浩荡之乱世;要生,当生于我道兴衰之英豪!

故而生死不关乎命理,大道不在意缘分!

阿逸悟了,不就是区区小事吗?解开这千奇百怪的劫数,只在思量之间,禹锦受人挑拨老来从宦,尽信旁人说三道四,只要言辞得当,明日在断头台上依然可以翻盘!

方健小人,得志嚣张,得胜一时而已已然极尽狂妄,既然他如此有智慧,阿逸明日倒要会会他,到底是他藏得够深,还是阿逸悟得够彻呢?

不过。

嘴炮真的一定有用吗?若是别人充耳不闻就是一刀砍下岂不是白悟了?

光有志气没有能耐还是不行,洗脑若是洗不干净就是个身死道消的结局,故而光说不行,要有势!

来药门的河道上,天道讲顺势而为,并非事事顺理成章,谁能说不成章就是错的呢,是以阿逸需要细细准备一番,当用万变应不变,搅是非定局势!

自此,还需要感谢方健的逼迫,如果不是他,阿逸发现不了禹锦是一个左右摇摆不定的人,你能以事实让我锒铛入狱,我为何不能用话语让你永不翻身呢?

正如某人说,我一路走来,没有敌人,看到的都是朋友和师长!

第一百八十章 绝地反击!

重睹天日的感觉,就犹如地狱中的魔鬼重出江湖,虽然样子十分狼狈,但气势已然绝伦非凡,阿逸这一次没有后手也没有反转剧本的手笔,有的只是一颗不依不饶的决心!

背水一战才能让世人铭记在心,没有壮烈的一腔孤勇,何以说此乃成神之路?

潜行成神非百步,万里之遥岂朝暮!荡决五湖斗四海,归途时来尽沧桑!逸子远见堪卓瞩,天下难得救世人。峰回路转虽常态,酣畅淋漓永流芳。

日上三竿,暖阳近照,却也干不掉萧瑟的秋风,偌大的田园里零时筑起了大台,台子并不大且不精细,看来也没把阿逸的处决放在心上。

来往的人群也来回蠕动,除了马上要见到杀人而带来的悸动,皆是浑浑噩噩的站在外延看好戏,辰逸一个来了不到半月的人,就要处斩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稀奇事。

阿逸被领头刘远押送到台前,身前一块不大不小的砍头台树立在跟前,好吧,也不是什么专业的断头台,就是一根被磨平的木桩,药门也不是什么杀人如麻的地界,有块木头就不错了。

刘远站在身后狂笑:“小子,没想到你今天的死期还是我来执行吧?昨日你不是老嚣张了吗,这会怎么要死不活的?”

阿逸低头不语,细细观察着场上的局面,江鸢也没有来,蔚彩应该是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真像,这倒也不用阿逸担忧她的境遇了,故而仔细探查起逃跑路线起来。

狡兔三窟,人有后路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虽然在天尊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有思路总比啥都不知道强吧?

没过一会,禹锦携着蔚彩的手便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眼神阴深的方健,蔚彩似乎不大有精神,多半昨夜辗转难眠,看来她的劝说对禹锦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片刻后,禹锦稳坐高台之上,手上的漆木拐杖在阳光下折射光芒,老太婆冷眼看向几日不见的阿逸,淡淡的道:“辰逸,你可认罪?”

阿逸知道自己此刻是将死之人,人微言轻,故而不应多做言语,故而精简道:“我都站在行邢台上了,认不认罪不都一样吗?”

这话有趣,禹锦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阿逸:“辰逸,若早知今日如此,你当初还要来我药门吗?”

很奇怪,禹锦竟然第一时间没想着下达杀死阿逸的命令,阿逸也不会丢掉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故而朗声道:“我辰逸来此从不想沾染是非,一心想要光大药门,奈何门主听信他人谗言,想要致我于死地?”

“呵呵,辰逸,那你杀死我东方师弟时候怎么没有手下留情呢!”方健突然出声落井下石,他绝对不会让阿逸有一丝翻盘的机会。

而阿逸确实杀掉了来监牢讽刺自己的人,这是不争的事实,故而阿逸没有反驳,只是轻笑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死人而已。敢问门主,那日我把一切的好处都说明白了,想必直到如今药门的灵石已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吧?”

禹锦为之一愣,其后便是一怒:“这是我药门数万弟子齐心协力的结果,敢问你辰逸要一个人揽下这份功劳吗!”

阿逸摇摇头,望向身后看自己笑话的一干人等,随即转头道:“听说回灵丹又重新调回到了两百灵石一颗?”

“彭~”

这话传到禹锦耳朵里更是让其怒不可遏:“辰逸小儿,你敢私自把丹药的价格上调,导致外面一片谩骂说我药门心黑腹烂,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先提起来了!”

“辰逸,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药门万年声誉就要被你毁于一旦!来人,把辰逸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方健也是拍桌子怒吼一声,把发现阿逸违规的功劳一股脑放在自己身上。

阿逸看着刘远举起的大刀有些胆颤,随着他走来的脚步越发眯紧眼帘,但脸上却是十分的镇定自若,扬声道:“门主可否听我辨析一言!”

刘远看了看禹锦的眼神,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嘀咕道:“将死之人胡乱开口!”

这他妈的有你说话的份吗?阿逸眼中寒芒深敛,尽量平静道:“方健师兄根本不知道我为何如此,只是以为我扰乱药门声誉,其实不然,我此举是要让药门长期得利!”

迎着禹锦无比怀疑的眼神,阿逸轻笑一声道:“门主你想,我把每一颗丹药都细心包装,外人都能够知道这是回灵丹中的精品,只要人们熟悉这种丹药并且感受到它的完美之处,灵石岂不是唾手可得?”

“一派胡言!”方健哪里不知道阿逸的此番做法的原因,但他更知道禹锦思想保守,一定不想看到药门声誉败坏,没想到辰逸查找问题如此刁钻,让他防不胜防。

“我方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辰逸擅自修改灵石价格,可曾把师尊放在眼里!”方健此言掷地有声,一顶欺师灭祖的帽子扣在阿逸头上密不透风,着实有些沉重。

禹锦眼神左右摇摆不定,片刻后终于开口:“辰逸,不告诉我此为一罪,杀人未果为二罪,牢狱杀人为三罪,此三罪齐罚,天理不容,药门不忍!来人,行邢!”

他妈的,还是搞不定这老太婆,阿逸心中哀叹一声,正准备拼死一搏,前方一直没有言语的蔚彩突然下跪在禹锦面前,脸色坚定道:“师傅,辰逸有不可杀的理由!”

“怎么,你又想说那大逆不道的话吗?”禹锦不自然的望向四周的弟子,若是蔚彩在说和辰逸私定终身的话,那她才是真挂不住面子了。

蔚彩回头望了阿逸一眼,眼中千回百转侠义柔情,让阿逸心中某块地方突然被触动了一般,只见蔚彩朗声道:“罪一,辰逸未曾有杀方健师兄的心,方健师兄运神期,辰逸区区聚神中期,除非是斗战天骄或是有无数陷阱,敢问辰逸能触及方健一分一毫?”

“我”方健一时间哑然,这本就是他做的一场戏,这会旧事从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罪二,师傅说辰逸狱中杀人,何人亲眼所见?就凭刘远师兄一面之词,就可以定辰逸死罪?”蔚彩说着站起身来,一脸坚定的目光看向扛着大刀刘远。

刘远支支吾吾了会才道:“他的佩剑插在东方师弟的身上,不是他难道还是自杀的不成?”

阿逸这会明悟了蔚彩要做什么,立刻帮腔道:“容辰逸禀门主,我此身蓬头垢面全拜刘远所赐,他与我有些小争执便要加害于我,而那东方本就是方健师兄手下的鹰犬,为了让我死他们不惜用生命为代价嫁祸于我,请门主明察,莫要被奸佞小人蒙蔽了你的慧眼!”

“你胡说八道什么!”方健脸色逐渐难堪起来,大吼一声:“刘远,还不动手,你傻了吗!”

“慢着!”禹锦深吸一口气,倒没有追究方健的失礼,反而看向阿逸道:“你说刘远为了嫁祸给你杀人的罪名,将东方杀掉?东方的伤口明显是剑伤,刘远用得是刀这暂且不说,难道说鹰犬就甘心献出自己的性命?你还在欺瞒我?”

这老太婆突然变明理了?不对,她是抓着阿逸不放,若不是在场太多弟子,她定是不会听阿逸的开脱之词。看来方健说禹锦想要置阿逸于死地的话也不全是假的。

但事到如今,若阿逸不硬着把谎圆下去便真的是前功尽弃,故而眼神毫不躲闪道:“门主可记得后山上的元老们?”

“你!”方健突然出声,但立刻闭紧了嘴巴,但眼中却依然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这天大的秘密竟然被阿逸知晓,简直可怕。

“你做什么?”禹锦也撇了一眼方健,埋怨他脑抽似的多嘴,但她还没有意识到方健的心虚。

但此刻有一个人是最为高兴的,那便是阿逸,他甚至想放声大笑一番方解这几日的烦忧。

“辰逸有惊天之秘想说与门主听,可否?”阿逸满面春风得意,古人诚不欺我,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也不等禹锦做答,阿逸便道:“想必禹门主不知道方健师兄与后山元老暗地里交往密切吧?”

“什么!”

“此人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方健师兄勾结元老?”

“绝无可能”

场面顿时沸腾起来,一时间此起彼伏难以平息,禹锦脸色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阴恻恻的看向坐立不安的方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是明知故问了,要说平日里和元老们探讨药理也就罢了,但方健身为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又是炼药一途,实在没必要和元老们交往密切,行事诡异。

方健张口结舌半晌才道:“我没有的事情,师尊,此人已经是穷途末路,鬼话连篇也是自然的,您莫要听他胡说,我方健在药门几十年,日夜服侍在师尊身旁,怎会做对不起师尊的事情”

阿逸听到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立刻打断道:“啧啧,日夜服侍身旁,我可是听说一句话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辰逸,你没有丝毫证据,凭什么血口喷人!”方健突然转头看向阿逸,眼中全然是凶相毕露,拳头捏得无比紧致,心中定然是仓皇不安且杀意喷涌到了制高点。

阿逸突然一本正经,看着他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啊,门主你看他,好想杀我的样子哦~”

禹锦人虽老,但心没有被猪油捂住,把这世间的一切都看透了大半,此刻冷笑一声道:“方健啊,你在我药门多久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烈日灼心,已是午时以过,场面变得异常诡异,本来是阿逸的死局,突然画风一转,方健这位暗中策划的人被拉到了烈日下细烤慢熬,他本就不干不净,哪里经得起万般考量?

但阿逸终究是没有证据,方健咬紧牙关抵死不认,片刻间阿逸还是没有办法让他替自己挨了刘远的一刀,即便禹锦也不再相信方健,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可能强行定罪吧?

是以阿逸便继续道:“你为了保住你的地位不被我架空,故而一心想要致我于死地,是否?”

方健虽然是受人指点才搬倒阿逸的,但其头脑也确实聪颖,立刻鼓气道:“是你想要独霸利益才对我起了杀心,现在来倒打一耙,谋逆篡位其心可诛!”

“可笑,你勾连后山元老势力暗中掏空药门钱财,犯下不忠之事,想要把我当成替罪羔羊,你可知举头三尺有神明!”

“放屁,我在药门生活十几年,早就视其如父母,哪像你这外来户,一心想要蚕食我药门万年基业,该死!”

阿逸冷笑,眼中突然一动:“方健师兄!”

“如何!”方健也是冷笑连连,他知道此刻已然陷入死局,谁也拿对方没有办法,故而他有些有恃无恐起来。

阿逸立马接到:“我问你,若是掌门之位让给你坐,你还会勾结后山元老们谋反吗?”

方健顺着阿逸的话理所当然道:“那我当然不会谋不是,我当然不会”

“不会什么?”方健身后传来一声寒气喧天的声音,禹锦已然握紧手中拐杖,这把权杖此刻晶莹闪耀,散发出无比强大的灵力压迫,顿时四周开始凝结如泥潭沼泽,空气都变得难以蠕动。

阿逸突然想到,自己还想在天尊眼皮子底下逃命,怕是个天大的笑话,不过此刻还不能杀掉方健,只有方健才知道后山中心怀不轨之人的名单,若是他死了就不好玩了。

“门主,方健杀不得!”阿逸即刻大喊一声,颇有些仁慈的样子,倒不是阿逸不想让他死,而是若不肃清内乱,一则药门立于危墙之下安有完卵,二则阿逸已然不需要这些心怀叵测的人窥欲药门,因为有蔚彩了。

“为何杀不得!”此时方健已然被禹锦用拐杖钉在喉咙处,生死只在一瞬间,方健两腿抖动得厉害,早已没有刚才与阿逸斗嘴的嚣张气焰。

阿逸起身抱拳道:“方健此人牵连众多意欲谋逆的党羽,药门多年来饲养的蛀虫饿狼都是他熟知的,杀了他就等于让这些心怀不轨之人逍遥法外,而药门危已!”

禹锦深思半晌,一棍子敲在方健的腿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声,本是让人胆寒的声音在阿逸听来却有一丝病态的优雅,大仇得报的感觉就是让人舒心不少。

“拖下去严加看管,逼他说出那些胡作非为之人的名单,本尊虽然年岁高,也不是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能憾动的!”禹锦这是要大开杀戒的样子,阿逸看在眼里,盘算在心里。

方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却又无言反驳,只能生无可恋的被拖拽了下去,他怎么都想不到今日竟然是他掉入深渊的黄道吉日,真是上天作弄,造化戏人。

“辰逸,你还是得死。”禹锦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子,眼中依然是那般冷血无情,颇有些帝王家的风范道:“你以为你就能逃过一劫吗?”

“嗯?”阿逸哑然,这老太婆是真的厉害啊,宁可错杀一万,不会放掉一个啊,干大事的人就是不一样哈。

蔚彩站在一旁刚松了一口气,这会才吐了一半呢,又吸了回来,立马帮腔道:“师傅,我说了辰逸杀不得!”

“我说杀得就是杀得!”禹锦行使着一如既往的霸气,她兴胜药门万年之久,自然有自处君王之道的本领,言语间流露出的霸气,让人难以反抗。

蔚彩同样坚韧不拔,若是救不下阿逸,恐怕她会后悔一辈子,故而大声道:

“师傅,辰逸暗中让我在蓝州施行五百灵石的售价,已经在蓝州大卖高官贵族,除去给蓝家的份子钱,如今净赚一百万灵石!此为你言罪三,辰逸无罪,何以杀得!”

此言掷地有声,全场骇然长沸,一百万灵石是什么概念,这是要发啊——

禹锦愣了一秒,盯着阿逸的眼神急速变化,阿逸知道她想杀自己,但事情已经难以变化,在加上阿逸附和道:“门主,杀辰逸有违道义,辰逸不服,众门人不服!”

“你你们俩合伙欺负本尊!”禹锦拿着拐杖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最后看向蔚彩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气的颅血高抛双眼半白,半天缓不过气来。

阿逸看向蔚彩,刚好蔚彩也苦笑的看向阿逸,心灵感应一般,阿逸对其使了个眼神,蔚彩会意:“恭送师傅回房休息,今日我打算重开药门神殿,重现药门辉煌!”

一百万灵石就能开殿,虽然操之过急,但也算是提醒禹锦不要欺人太甚,阿逸笑着拘礼送走禹锦,这事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四下人群看到没了热闹,今日的工作也没做完,便都想要各回各家,阿逸等到禹锦走远后才大声道:“多谢各位来见证我辰逸平安无事,我出钱宴请各位,以酬谢各位大恩!”

走在远处的禹锦杵着拐棍闷哼一声,老牙紧咬,自言自语骂道:“无此小儿!给我等着!”

“师尊为何生气啊?”一旁跟着禹锦的小丫鬟奇怪道。

禹锦呼吸急促,停下瞥了她一眼,气呼呼的道:“此人最后还不是得用我药门的灵石来请客?借花献佛笼络人心,好犀利的手笔!”

“可是是因为他药门才赚到一百万灵石的啊?”小丫鬟还是不明白,直气的禹锦牙龈出血头脑发昏。

禹锦怒其不智的敲打着她的脑瓜:“我心疼那几颗灵石吗?我是心疼我的乖徒弟被糊弄了心智还在帮人数钱!”

恢复自由之身,翱翔于蓝天之下,轻身如飞燕,再无石压身,晴空烈日好似都在庆祝阿逸背水一战成功一般,乾坤郎朗一览无余,此去万里再无绊脚之石。

阿逸暂时在蔚彩房中待着,没有去看江鸢那小姑娘,听蔚彩说着丫头开始心急如焚没日没夜的想办法,最后发现自己的脑袋完全不够用,就专心修炼起来,想着临时抱佛脚救阿逸于水火。

虽然这个目标遥不可及,但别说,这小丫头本就是什么雷君的女儿,天赋奇巧自带法门,灵力更是一日千里的疯涨,至今已是开元圆满!

当阿逸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连死的心都有了,这尼玛没人性啊,就是一活生生的变态啊,想当初阿逸的经脉堵塞,几年都不见得有一丝长进,在看江鸢

这也就是阿逸不想见到江鸢的原因,没天理啊,阿逸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对蔚彩大吼大叫道:“啊~我不想活了,有白绫嘛,别拦着我,让我去死!”

“呐,你要的白绫。”蔚彩从怀里掏出了一条结实的布锦,刚好是白色的。

“哇~”阿逸趴的就哭出了声,这尼玛是要命啊!

“这本来是给我自己准备的。”蔚彩突突兀的说了一句话,看着白绫有些默默伤神。

唔,不至于吧?

阿逸终于不闹腾了,正经的看着蔚彩道:“没这么夸张吧薇儿?”

望着窗外的飞鸟,蔚彩淡笑一下:“我以前做什么说什么,师傅总是鼓励我支持我,直到如今我才发现,她最看重的不过是药门,而我也不过是她的一颗预选种子。”

“额~”阿逸有些无语,这是心灵遭受创伤了?

不过没关系,男女之间的安慰简单,抱一抱亲一亲就没事了虽然阿逸不能亲,抱一抱还是可以的把?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四下无人,阿逸悄悄挨近神伤的蔚彩,伸出温和的大手轻轻触及到了蔚彩纤细柔软的腰肢,蔚彩顿时惊醒,却没有横加阻拦,只是轻嗯一声埋下了漫起红晕的脸颊。

“别难过了,不是有我在吗,我支持你。”阿逸边说边继续蔓延自己的大手,轻缓的滑过蔚彩的白色裙摆,今日气温回暖,蔚彩便穿了白色的裙子,混合着她高洁的气质,活脱脱的仙女便展现在阿逸面前。

阿逸终于抱住了蔚彩柔滑的身子,顿时鼻息传来了无尽芳香,似好几种花香混合在一起缭绕鼻尖,让人沉醉不知归路,迷乱不晓天色。

两个人逐渐靠拢身子,在贴合到的一瞬间,蔚彩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粉红漫延到了耳根处,这然阿逸不由得欣喜,多么纯洁的女孩啊,想不到以往高冷无比的蔚彩还有如此娇羞依人的一面。

阿逸轻笑一声:“开心一点了吗?”

“嗯~”蔚彩婴宁一声,不做多余的答复,小脸完全埋入阿逸的怀里,也不怕窒息了去。

虽然知晓自己应该放手了,但阿逸又不忍心,理智与**的角逐是很艰难的,人有了**才有动力传递后代,但有了智慧才能让后代长存,可惜,先得有了才能续存。

故而阿逸在一番心理上的博弈后更加抱紧了蔚彩,腾出一只手来抚摸蔚彩如瀑布般的青丝,片刻后趟过她俊俏可人的脸颊,有些灼热,又有些丝滑。

“你干嘛~”

蔚彩懦懦的低声细语了一句,像是在提醒阿逸,又像是在诱惑,想来阿逸已经有太久没有行过鱼水之欢愉,少年体魄心思繁杂,如今美人在怀任人欺凌,不动是男人嘛?

当然不是!

第一百八十二章 偷窥罪名

予美的定义是什么,是翩若惊鸿靥笑春桃云堆翠髻?是巧笑嫣然冰清玉洁闪灼文章?或是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阿逸不知道,只知面前的女孩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冰肌莹彻滑腻如酥,阿逸太久没有释放过体内的浊气,且长期被圣尊画册的灵巧所干扰,故而精神一直紧绷,压力也十分巨大。

而面前伊人窈窕软卧任君采摘,阿逸若是没一点想法,不配称之为男人,种种缘由下,阿逸也不愿意刻意把持自己,跟随本意而行走,是人之常情。

当阿逸的手游走于蔚彩上身巅峰的时候,蔚彩终于是忍不住了,眼中秋水含香,无比娇羞的撇了阿逸一眼:“你干嘛~”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阿逸也不打算半途而废了,精虫上脑的时候什么恩怨情仇爱恨过往先抛诸脑后,即便是伊涵水都不行,故而阿逸掰开蔚彩想要遮掩的无助小手,猛地就扑了上去——

“哥哥哥哥!你在吗!”

门口响起了江鸢的声音,阿逸快崩溃了,望着衣裳半解的蔚彩,茭白的肌肤让人眼花缭乱,阿逸眼中泛起无边淫、欲,此刻除了雨水之欢,还有什么能够令人更加愉悦的呢?

在阿逸会说话般的眼睛下,蔚彩有了丝丝会意,她此刻也是*焚身,一男一女干柴烈火勾连天地,早就没了理智,蔚彩轻咳一声变换好声调才道:“你哥哥不在这,你先回去吧!”

门外的江鸢本是听外人传言阿逸回归自由之身,专心于修炼的的她是马不停蹄的便寻路而来,本是听人说阿逸跟蔚彩一同离开断头台的,这会怎么就不见了呢?

就在门外半天没有声音,而阿逸已经继续动工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的让里屋的两人不由得停下动作,细心聆听门外的动静。

“蔚姐姐,听他们说哥哥这次能脱离险境多亏了你,我想进来和你说会话~”江鸢已经不满足于找人了,这会竟然是想要进门来。

这可是吓坏了门里的两位,这要是被江鸢看到阿逸在房间里岂不是要玩完的节奏?

蔚彩此刻已经开始穿衣服了,阿逸捏住她的手传音道:“你想干嘛!”

“她要进来,我还能赶她走吗?”蔚彩翻了个白眼,全是不满意的眼神:“快去衣柜藏起来。”

阿逸懵逼了,怎么和上次的剧情如此相似?但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这次为何自己要藏在衣柜里,而不是在床上?

好吧,这大白天的,江鸢又不是瞎子,定能看到床上鼓起的一坨,阿逸的身形可比蔚彩大了不少,被江鸢看到的话,指不定闹出什么变故来。

阿逸来不及多想,蔚彩就已经走到门前,用眼光示意阿逸快点躲进去,同时还简单的打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虽然江鸢是个不懂男女之事的小姑娘,但少一点破绽总是好的。

“吱呀~”一声门响,门打开了,阿逸也以极快的速度奔进了衣柜里,不过这衣柜不算大,药门一贯都是很扣门的,故而除了衣服外,堪堪能够装下阿逸的身形。

“蔚姐姐,多谢你救了哥哥,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啦~”江鸢涉世未深,也不知道如何去处人情世故,说的些废话。

蔚彩自然抿嘴一笑:“你不记恨我就很好啦,我也准备去厨房找辰逸,你跟我一起吗?”

她说这话是为了引开江鸢让阿逸从柜子里里逃之夭夭,然后在厨房会合,理由是阿逸去给江鸢拿吃的去了,本来是很完美的金蝉脱壳,但奈何——

“砰~”

没错,阿逸惊慌失措的从衣柜里滚了出来,头上顶着蔚彩的一件小衣裳,额,就是那个粉红色的肚兜。

他妈的,谁知道蔚彩衣柜里放着这些让阿逸羞羞的东西呢!粉红色的也就罢了,上面还印衬着花边,阿逸要不是见过世面,不然一腔鼻血早就压制不住了!

不过话说回来,衣柜里不放这些放什么?

好吧,此刻阿逸在两人质疑且惊悚的目光中无地自容,再然后就是响彻云霄的女孩尖叫,是如此的奔放独特,让阿逸久久不能缓过劲来。

“我说我只是来给妹妹一个惊喜的,你们信吗?”阿逸还想要挽救一下自己寥寥无几的声誉。

这不成功也就罢了,最可恶的是蔚彩临阵倒戈,竟然一马当先的伸出刚才还被阿逸摸过的玉手,颤抖地指着阿逸骂道:“色魔,我后悔当初救你了!”

“你!”阿逸眼睛瞪得闹大,嘴里说不出话来,唯有把头上的粉色肚兜朝着蔚彩扔过去,此仇不报非君子!

“哇~我要去告诉涵水姐姐,哥哥是个偷窥狂!”江鸢捂着自己白皙光滑的小脸蛋哭丧着夺门而出,一边跑一边叫:“大色魔~”

“”等她跑掉之后,阿逸顿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盯着蔚彩骂道:“你个小兔崽子,看我回来不收拾你!”

说着阿逸便跑了出去,毕竟如今药门局势动荡,后山的人多半不会善罢甘休,阿逸自然担心江鸢的安慰,故而便追了上去。

“让你上次套路我,这次让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蔚彩望着阿逸仓皇失措的背影哈哈一笑,回想起刚才的甜蜜瞬间本是喜上眉梢,但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便脸色一僵,口中轻呢道:“涵水?”

跑了好半天,阿逸才追上这发疯似的小丫头,脸色焦红且闷闷不乐,到了一处安静的地界才停下身子望向身后紧跟不舍的阿逸道:“你跟着我干嘛!”

“我是你哥啊,你跑掉了怎么办。”阿逸面色慈祥像是个人畜无害的孩子道:“我真的是给你送惊喜的,你咋不信呢~”没想到这次江鸢的脑瓜就像是被开了光一般聪明,眼神满满的不信任,翘嘴道:“我又没说不相信,重复干什么。”

“额”

阿逸尴尬的站在原地半天,毕竟有错在先有些没有底气,便想要抱抱她,哪知道江鸢呲溜的躲开了,果然有了开元前期的灵力加持就是不一般。

抱了个空,阿逸有些不高兴了,看着她道:“你怎么了,很不开心?”

这其实是阿逸的私事,能够照顾到江鸢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她强插打扰的事情阿逸倒还没说什么,倒是摆了一副亏欠了她的样子,阿逸便有些不爽了。

“我”江鸢跟在阿逸身边的时间也久了,自然能看出阿逸的心思已经有些不耐烦,但她又放不下面子,毕竟阿逸的出场方式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阿逸脸色逐渐不好看起来,歪着头沉声道:“怎么,现在连哥都不会叫一声了吗?”

小江鸢张了张嘴,刚才的高冷也有些盖不住了,小手捏着衣襟小角纠结道:“明明是你偷偷摸摸的做了些什么,我只是为涵水姐姐打抱不平嘛~”

“呵呵。”阿逸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不过这会要是不拿出些当哥哥该有的气势出来,岂不是要被她强压一头?

故而阿逸还是维持着高冷,长发飘飘仙袂乍起,装出来的气势虽然不是那么自然深邃,但也有一丝高人出尘的气质所在,便借势冷哼道:“那你连该如何叫我都忘了吗?”

江鸢被阿逸居高临下的眼神逐渐侵蚀了公主脾气,小鸟依人的就要抱上来,口中呢喃低吟一声:“哥哥,我错啦~”

岂能让你这般容易得手?阿逸脚上步伐虚幻一溜,也使得江鸢的怀抱付之一空,江鸢小脸顿时凝在了一团气呼呼的骂道:“哥哥你讨厌!”

阿逸这会心也软了一半,其实不能怪她打扰了阿逸的好事,反而应该感谢她的及时出现,若不是没有她的打断,阿逸不知道往后应该如何去面对涵水。

涵水善良而纯洁,即便阿逸做了什么龌龊肮脏的事情,只要阿逸小小的认错认罚,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这也并不能成为阿逸犯错的借口!

人无完人,谁能不犯错?但既然自己不能阻止犯错,又凭什么不让别人好心劝解呢?

故而阿逸不是真正的生气,而是不欣喜江鸢六亲不认的样子,这会气氛缓和了许多,阿逸便抱住了江鸢的小身板亲昵道:“好了,哥哥也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你下次不要有事没事就跑掉了,好吗?”

江鸢一副认错的表情,满眼真挚的看着阿逸道:“嗯~那哥哥也不能躲在人家衣柜里偷窥了,好吗?”

“我”阿逸百口莫辩,这比偷情还要大的帽子莫不是要戴个几十年方可罢休?

阿逸自然不会让这事落人口实,即便是自己要好的妹妹也不行,一世英名啊,可不能毁在小姑娘的手里!

“你再说一遍试试?”阿逸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劲,尼玛的,我还治不了你个小丫头片子了不成?

“啊,哥哥不要~咯咯咯痒啊!”

江鸢片刻之后满眼羞涩红晕,眼中流动着让人炫目的水花,被阿逸的搔痒家法一顿伺候后,几乎直不起腰肢,半蹲在地上呼哧噗呲的喘气,还要一面提防着阿逸的下一次进攻。

虽然阿逸手中满是芳香滑腻,但却兴不起一丝男女情爱之心,也许是江鸢的赤子之心,让阿逸也对其留下了一片清净之地在心中吧?

只是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人数不多但气势厚重沉稳,步伐缓慢却步步力代刚柔,听响就知道来者不善,让阿逸心中突然一惊,不会来得这般快吧?

药门后山之人,手段刚猛不说,心智齐全过人,都是些万年老怪物,即便是阿逸都要稍逊一筹,更何况是一群老来大智的人呢?

“你就是那立誓开山的后生,辰逸?”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吃药药!

秋意渐满枝丫,头顶烈日也不再嚣张跋扈,唯有清凉的山风扑面而来,其间夹带着略微细小的顽石颗粒,让人眼帘微眯,不能以全目识人。

当然这罡风不全是自然之力,大半是因为面前来人所造成的威势,来者六人四男两女,皆白发苍苍面容枯槁,但面色尚佳不似衰败之象,比之禹锦的寿命怕是要长上不少。

“你们是何人,我不是辰逸,找错人了。”阿逸面无表情,只是稍稍把江鸢掩护到身后,来者不善皆为豺狼,别看这群人老来雍容,只怕是慈面藏刀,杀人无形。

其中一老者稍显更老些,长相也颇为扭曲,脸色僵硬且双目如鹰眼,倒钩鼻梁让人望而生畏,开口时龈齿稀疏舌头蜷曲,口齿不清的道:“吾乃禹锦师尊座下三弟子毛铁心,辰逸小儿,奄奄藏藏算什么东西!”

“你他妈~”阿逸话说了一句就消停了,即便自己有了不得的本事,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不就是两巴掌的事情吗,君子识时务为俊杰,阿逸可不想话没说清就被干掉了。

是以阿逸平复了一番心绪,这才开口道:“我真不是辰逸,那辰逸奸诈险恶,药门中人皆为不耻,我同样愤恨其喧宾夺主之手段,你们要去找他,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其中两个妇人之一,一个穿着淡紫色纱裙的老太婆冷哼一句:“此子说话破绽百出,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看来师尊是真的老眼昏花不堪引诱了啊!”

“”阿逸两眼一呆,他妈的都是什么怪物啊,三言两语就看透了自己的谎话,这还玩毛线啊,都不在一个水平上。

自称为三弟子的毛铁心斜瞟了阿逸一眼,对一旁稍显年轻的老头道:“孙嵇师弟,此子天赋还是不错的,不如交给你拿去炼药如何?”

“”阿逸更是一脸无法言表的呆滞,这啥意思啊,不把自己当人看咯?

孙嵇此人比之他师兄毛铁心的长相也是不逞多让,脸上多有纵横的陈年创伤,千疮百孔让人厌恶。他冷笑一声:“师兄,此刻动他不就是在告诉师尊我们已经知晓她的心思了吗,我那天灵地宝多得是,不差这一个。”

江鸢躲在阿逸身后不清楚这些老头老太婆在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阿逸的肩膀问道:“哥哥,这些人是干嘛的啊?”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出声就被一群心怀不轨的老头盯在眼里,孙嵇轻咦一声靠拢过来些许,细细打量了江鸢一番道:“这小姑娘是何处生人,似乎有些不寻常的味道啊?”

“干你鸟事!”

阿逸径直抽出冥剑,电光交替护卫,橙光闪耀流转,气势油然而生,口中愤然道:“你们几个老不死的,算计着自己师傅苦心经营的营生,还要欺后辈女子,把仁义道德慈悲立人的道理都抛之脑后了吗?”

“小子,需要你来教训老子,肥了你的胆子!”孙嵇老脸拉得老长,凶相毕露,携着自己干枯老裂的手掌就要向阿逸劈斩而来,威力节节高升,是阿逸不能抵御丝毫的。

这狗东西刚才说了不能杀人,这会阿逸一句话他就忍不住了,看起来也没啥大智慧,不过那个自称三弟子的毛铁心倒是沉着冷静许多,一把就拦住了想要一招致命的孙嵇。

“慢着!”毛铁心伸手便拦下了孙嵇,明眼人一看这两人武力值就不再一个档次上。

“辰逸是吧?我问你,你是如何得知方健与后山中人有联系的?”毛铁心看是没有什么脾气秉性,但阿逸知道此人才是最为难缠的一个,经过时间沉淀的人即便是阿逸也比不得。

阿逸冷笑一声,心中歇了一口气,若是江鸢被盯上就不好办了,好在这几人的视线又被拉了回来,故而阿逸大声道:“方健愚蠢,自以为得胜在即便对我言辞嘲讽,我从他字里行间听出来的。”

“哦?”在场人都是一愣,唯独那穿紫纱的妇人轻笑一声:“有趣,细细讲来。”

“是让你来听故事的吗?这小子满嘴滑溜,师妹你别着了道啊!”孙嵇看是语气强硬,实则对其满脸堆笑,一看就是夕阳红下的老心懵动。

紫衣妇人理也不理,盯着阿逸道:“你说你的,我倒要看看这方健是怎么个傻子!”

看来她是有怒意在的,阿逸了然些许,只想着能拖延一秒是一秒,若是蔚彩有点脑子也能有救,故而继续大声道:“方健此人,心性甚高,眼中全是利益,图谋药门已然是他为自己描绘蓝图上必不可少的一步”

“什么?他奶奶的,这小子果然阴险!”孙嵇老脸漆黑,手指骨捏得砰砰作响,刚才还说不要相信阿逸的鬼话,这会自己倒是先气愤起来了。

毛铁心两眼微眯满是不相信的神色:“你说的我不信,还有问的不是方健的事,你再答非所问,小心你的脑袋!”

阿逸也不是被吓大的,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站着道:“方健几次三番在我面前提到‘外来户’这几个字,我便猜测他定然不是孤军奋战,再则此人头脑不见得聪明却能让我囚于牢笼,故而我便赌了一把。”

“哦?”毛铁心眉毛一撇,摸着胡须冷笑一声:“辰逸,你很聪明啊?”

这话有意思啊?他定然不是在夸奖阿逸有多高的本事,而是在说:你这么聪明,看起来我留不得你啊?

阿逸混迹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顿时明悟在心中,即刻单膝跪地抱拳道:“我辰逸至来是四海为家无所依托,辗转到药门求取依靠,而各位元老前辈又是老当益壮心思豪迈,我愿效忠各位前辈高人,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哥哥?”江鸢在阿逸身后傻掉了,为何如此之快的转变啊,刚才不还在骂街吗,这会如何就效忠了呢?

阿逸埋着脑袋不再言语,这当然不是诚心的了,缓兵之计而已,不过这些个老头如此老奸巨猾,自然不会被阿逸三言两语的投诚所迷惑。

“好啊,这有何不可?”毛铁心的动作也是出乎他队友的预料,不过片刻后众人看着毛铁心手中漆黑的药丸就明悟了许多。

“来啊小逸,吃下这颗药丸,你就算是我们的徒弟了,这可是我们药门为入门弟子专门准备的好东西啊!”毛铁心盯着阿逸的一举一动,缓步走到阿逸身旁伸出了手掌。

吃个鸡毛啊,阿逸看着这药丸就胆寒得倒苦水,这要是吃下去一辈子就算是玩完了,药门是炼药的门派,自然有些控制人性的毒药都会常备一点,都是居家旅行常备之物。

想必方健也是吃了这些玩意的,看来禹锦要撬开他的嘴是不容易了。

阿逸不禁为方健默哀一声,半天缓过神来药丸都堵到面前了,毛铁心冷眼旁观:“你磨磨蹭蹭的,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他妈的你不吃就是个死,看你是活腻了是吧?”孙嵇在其后面抱手看戏,眼中没有一丝欺负小辈该有的羞愧。

阿逸吞咽了一口唾沫,想要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是不大可能的,故而只能推开毛铁心的手道:“前辈,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是毒药吧?控制人心对你而言是不是用地得心应手?”

“呵呵,师弟,此子需要教化啊?”

毛铁心笑着便看向自己的师弟孙嵇,软的不成就来硬的便是,他此举是为了让阿逸帮其开脱罪名,以他们如今的实力还不足以憾动禹锦在药门根深蒂固的地位,而阿逸如今风头最甚,借此力量洗清罪名最为划算和稳当。

“小子,受死!”

呼啸而来的,是地尊的威压,排山倒海之势有如天助,一掌拍来虽然其有意压制却也无比刚猛异常,巨大的掌风使得树叶到处飘散滚落,大地都在颤栗,云彩也开始散乱。

阿逸早就感受过地尊的威能,铺天盖地的灵力翻涌让阿逸不能动弹丝毫,还是太弱了啊!

“砰!”

罡风终究是打在了阿逸相比十分瘦弱的身体上,阿逸只得牵强的用双手护住江鸢,就立即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楚,而自身也是向着左边抛飞起来,五脏六腑皆为一震,经脉中运行流畅的灵力都为之一顿,片刻后随着血水一同艰难流窜。

“噗~”阿逸沉重的砸在地上,口中不能停顿的狂吐鲜血,江鸢已是惊呆了,大喊一声哥哥便慌慌张张的跑向阿逸坠落的地方。

“哥哥!”江鸢把阿逸刚才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无限感动,不过这会也不是感动的机会,跑到阿逸身前想要扶起阿逸,只是手被握住了。

唯有一丝冰凉,阿逸两眼勉强睁起,刚想说话又是一口鲜血喷在江鸢洁白的衣裙上面,愧疚道:“快去找蔚彩~”

江鸢自然不忍此刻离去,而站在原地的毛铁心脸角抽搐了下,猛地举起手掌啪的一声敲在孙嵇的头上:“你在干什么?用这么大力道干什么!”

“我”孙嵇有些手足无措,这不是你叫打的吗,我能不用力吗?

“师兄,为何不强迫他吃下去呢?”紫纱妇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有些看不透毛铁心的做法。

其余三个师兄妹也是点点头看向毛铁心,都认为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反倒是搞复杂了。

毛铁心盯了妇人一眼,叹口气道:“吕晨师妹对晚辈都如此狠辣了吗?”

“狠辣?这算哪门子的狠辣?结果不都一样吗?你这药明明就是假的,师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被称为吕晨的紫纱妇人冷笑连连,她也是用药高手,多看一眼便看出毛铁心手中的药丸是假的。

“对啊师兄,你这浪费时间啊!”孙嵇立马紧随其后,还对着吕晨抛了个邀功的眼神。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但保世昌隆,不念同根生

地尊一招半式皆可开山断江,威能已经不再受到平凡世界里的规则控制了,运用自然而行拂万物,借力而滋长,阿逸只是区区一副聚神之体魄,如何能够抵碍强烈如大江决堤的灵力压制?

势如摧枯拉朽崩坏体内经脉,阿逸此刻头昏脑涨胸腔骨裂,已是难以动作,唯有让江鸢去通报一声,奈何突然听闻那药丸竟然是假的——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阿逸心中万头曹尼玛奔腾而过,假药吓唬人不是丧尽天良是什么!

阿逸艰难的在江鸢的搀扶下盘坐好身子,瞧了一眼雨带梨花的江鸢,楚楚可怜泪眼朦胧的小眼神让人怜惜,这弄死不走的小姑娘誓死要和阿逸共进退了。

“辰逸,你害我门徒罪无可赦,如今天网恢恢自有处置,天雷浩荡刚好打在你身上,是也不是?”毛铁心摆着一副好人的样貌,不理会自己师弟师妹的玩笑,盯着阿逸开始了威逼利诱。

阿逸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但好歹阿逸也是少年英雄,岂能被几句夸张的话语吓到呢?

“前辈,你这话有失偏颇,天雷落地当是乌七八黑一片焦糊,雷声更是轰隆作响频频不断,是与不是?”阿逸自当嘴硬一会,这些恶人想要打完人就跑,哪有这么简单。

“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都这逼样了,还不疗伤小心当场暴毙!”孙嵇在后面扯着嗓子骂人,丝毫不顾及有门人会经过这里。

不过也对,药门的等级并不深严,三弟子就是很高的地位了,若是门人见了自然是跪拜多时,哪里敢开口多言?是以这几人蛮横也是有倚仗的,禹锦又给他们面子,只可惜禹锦并不知晓这几人早就把颅后反骨掩于苍苍白发之下了。

阿逸运起流光星火一遍遍洗涤自身经脉,一时间顾不得说话,经脉多处断裂开来,灵力修补时便会揪心般生疼,好在流光星火不算差劲,速度还是挺快的。

“咳,后生,其实我挺欣赏你的。”毛铁心蹲在阿逸面前,盯着阿逸的面孔道。

“走开!”江鸢最近学了修炼之道,知道阿逸在修复创伤,掐在阿逸和毛铁心面前护起双手就要一战:“老头你欺人太甚,都七老八十了还欺负我们这些小辈算什么英雄好汉!”

娇滴滴的小姑娘,扎着一对马尾辫,要多呆萌有多呆萌,活生生打乱了毛铁心的思路:“哈哈哈~小姑娘你叫什么?”

“走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江鸢死鸭子嘴硬,心中怕得要命,脸上一点惧意都没有,人有的时候真的是没有可以后退的机会,因为背后就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

孙嵇在后面看得极其不爽,站在紫衣吕晨身旁叫嚣道:“师兄你跟这小姑娘说道什么,我们出来久了不好。”

“也是。”毛铁心多看了江鸢两眼,漆黑苍老的眼眶之中凡尘两道精光,笔直的朝着江鸢激射而去,这才绕过江鸢走到阿逸身侧蹲下:“我跟你有个交易。”

阿逸缓缓睁开眼,他一直都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一旦开始运功修复伤势就很难停歇,稍不留神便会走火入魔。

“定身术?”阿逸有些哑然的看着一动不动的江鸢,在这几个境界没边的老头老太婆眼皮子底下不可能有什么动作,没有生命危险已然是万幸了。

“傻子,这是空间禁锢!”那紫衣吕晨轻声笑了笑,似乎在笑阿逸无知,又似乎在笑阿逸可爱。

对,就是可爱,她的眼中似乎有些非比寻常的味道,阿逸有些察觉,只觉得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毛铁心回头望了一眼,又转过头来看向阿逸道:“只要你在药门,我就能随时来看你,你也知道你这身子骨单薄,加上禹锦对你多加防备,你怕是不好活啊?”

“咳咳咳”阿逸吐了些细碎的血渣滓感觉好了些,软趴趴的抬头盯着毛铁心道:“不用威逼我,需要我做什么?”

“哼!小辈你还想找揍?”一旁的孙嵇冷着脸望着阿逸,手上又运起了劲道,真的是想打服阿逸。

好在毛铁心也知道说这些还不如给好处,便摆摆手道:“你如今气势高涨,我等是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得不偿失不好嘛~”

这奇怪的语气在阿逸听来像极了妖魔鬼怪的勾心斗角,是以阿逸远离了他些许道:“我辰逸也不是看不清楚形势,如今定然是要站在各位前辈这一边的,只是方健不可救,我三成利益不可少,其他的愿一切听命于前辈。”

“好!”毛铁心奸险狡诈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个低级的储物袋子,地尊便有创造灵戒的本领,小小的储物袋还是唾手可得的。

“喏,这是给你的好处,听闻你最近在学药理,一点意思。”毛铁心递出手中的袋子,也不管阿逸接不接,径直丢在阿逸怀中。

威逼,再利诱。

阿逸自然给面子的将袋子打开,其中漂浮着几本书籍和几株草药,看似简朴无华,但想来地尊拿出手的东西怎样都不会太差。

“药典是我药门珍藏的奇书,草药是百年难得的宝贝,都被加上了封锁灵力的障眼法,取出即用,可符合你的心意?”孙嵇在后面解释了一番,生怕阿逸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贵重。

“我需要做什么?”阿逸简单了当的讲了出来,跟聪明人没必要绕弯子,那样反倒是容易被人看穿。

毛铁心坐下身来,看着阿逸的眼睛道:“改朝换代江山易主,你说你能做什么?”

呵呵,阿逸心中冷笑,就这么一点东西就能让阿逸把自己唾手可得的药门送入他人之手,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前辈,辰逸没有这个本事,另请高明吧。”说着,阿逸便把储物袋交还了回去,双手递上,着实不敢放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毛铁心瞟了阿逸一眼,最终把目光停留在江鸢身上,道:“我曾经走南闯北,识人之术、观星之术得心应手,药门该换人啦,我坐不了,你也坐不了。”

这人说话有意思哈。

阿逸一面修复这经脉,一面听他吹牛蛊惑人心:“辰逸心小,只求灵石和安稳,对药门别无祈求,而前辈也是修神高人,何必与世人一般贪念凡尘?”

绕圈子是不得已的事情,阿逸如此言语是企图降低自身的目标,毕竟干掉方健已经被毛铁心视为眼中钉,只是想要脱身,难。

“你不用如此谦虚,夺药门后,许你千万灵石,如何?”毛铁心这话讲的不算隐晦,他的胃口与阿逸一模一样,只是阿逸缄默,他嚣张罢了。

阿逸陷入了沉思,手指开始互相揉捏,眼光无神四散,不多时才回过神来道:“取药门非朝夕之举,还要从长计议,容我想想。”

“好!”这是毛铁心第二次叫好了,他似乎格外看得上阿逸的格局手段,这从送礼只送书籍草药可以看出来。

栽培。

直到阿逸成为他真正的棋子。

人生晃如棋,百步皆为局,迷雾接踵至,万事不离奇。

事情来得突然,阿逸遇劫才出逃,又要陷入这百般曲折之中,头脑实在跟不上节奏了些,故而还是得缓缓:“前辈容我多想几日,大事从缓莫要心急,可否?”

毛铁心低头笑笑不语,看起来他也在盘算,片刻后才抬头道:“三日后午时来此处,方健是不会供出我等的,你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做吧?”

此话的意思在于说,三日后阿逸即便带着禹锦来此处抓奸也没有证据,更会坐实阿逸挑拨离间的罪名,禹锦本就不再信任阿逸,故而机会只有一次。

阿逸赌不起的,故而也不可能真的如此做,毛铁心如此说只是给阿逸提个醒罢了。

“晚辈明白,一切听从前辈安排。”阿逸伤势未好,依然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拱手道别,在江鸢的搀扶下走远。

等到阿逸两人走远后,紫衣妇人吕晨才走拢到毛铁心跟前道:“希望这小子识时务,别跟那方健一般愚蠢。”

毛铁心看了她一眼,隐隐有些许厌恶:“放心吧,我看人还没有失误过。”

“师妹,我们回吧?”孙嵇盯着吕晨丰满迷人的轮廓,即便他这几千岁的年纪了,也是心中燃起一团火来,顺手就要揽住吕晨的水蛇腰肢。

“你做什么!”吕晨一个幅度稍大的转身堪堪躲开,眼中同样有更加不用掩饰的厌恶,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如此微妙却没人说破,共同利益果然具有无比强大的凝聚力。

孙嵇没没觉得如何,只是打岔看向毛铁心道:“师兄,你这一出借刀杀人真的奏效吗,我怎么看着这小子聪明着呢,他别跑了啊?”

“他不会跑的。”毛铁心嘴角划出一丝冷笑:“他同样想要这块肥肉,而且他已经是唾手可得了,现在他一定在纠结如何才能不费一兵一卒杀掉我们。”

“他敢!”孙嵇眼睛睁得老大,智商不太高的他虽然听不懂师兄前面的话,但后面一句确是在挑衅他的威严,他可不能忍。

“为何呢三师兄?”吕晨脸上有些疑惑和可惜,好似阿逸不跟她一家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毛铁心深吸一口气才道:“我们有个小师妹叫采薇,是他的目标,我的人潜伏在他身边良久了,此子心智甚高,不好对付。”

“那岂不是在冒险吗?”吕晨更是疑惑不解起来。

毛铁心笑笑,人影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句话在山林中荡漾:“富贵险中求,拍案定乾坤!”

“呵呵。”吕晨此刻脸上也扬起了冷笑,默不作声的悄然离去,唯独丢下孙嵇和其余三个不开腔的师弟师妹。

“五师妹笑什么?”孙嵇满脸疑惑,他粗人一个,怕是永远也不会明白了。

盖因毛铁心之言后两句为:但保世昌隆,不念同根生。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外人

约莫走了有半里路,阿逸着实是抬不动脚跟了,脸上全是稀里哗啦的冷汗,体内的碎骨戳着内脏犹如万蚁蚀心,由此可见当初抵挡蓝中刀的一刀突袭,忍善给的那枚手镯是多么珍贵。

忍善啊忍善,阿逸歇息在树脚旁边,此刻心中不免想到了他在的时候,万事皆可论述与他听,虽然阿逸不承认忍善比自己帅,但至少有人能在身边指点一二,好过于一人行于刀山火海之中。

阿逸想着心事,忍着疼痛摸出了那本《凡尘锁灵阵》,崭新的棱角和笔墨证明这是一本复刻的书籍,遥想起当初败逃神剑宗时,有人说自己被兄弟欺瞒,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忍善?

站在至高的角度,自然是一览无余,而当身在局中时,阿逸也并非神人能够一蹴而就知晓万事本源,这件事阿逸埋藏在心中多时,实在没有定论。

“忍善,你到底是为什么?”阿逸不觉得喃喃自语起来,身上的伤势加之心中的烦忧,面容不禁又憔悴了几分。

“哥哥,我去叫人来扶你回去!”江鸢一路搀扶着阿逸,这会虽然不累但禁不住小女孩体格,也是气喘吁吁了些。

阿逸沉着一口气喊道:“不要,我歇息一会自己走回去就好,你就在我身边待着哪都不能去!”

“我”江鸢也不是当初刚刚出山的小丫头了,见到阿逸一脸郑重,也不敢违逆,说来也是因为她乱跑导致阿逸被打伤,其心中便有些愧疚。

见她停歇下来,阿逸又看向了书本,阿逸实在想不透忍善以救世为由留在自己身边,根本没有理由反叛自己,那么留书之人为何要说那句话呢?

半晌,阿逸被疼痛折腾得回过神来,摒弃泛思凝神地运转灵力暂且修护伤势,只是这伤太过严重,哪怕是敷上须臾草也难以及时恢复,而为了不让外人看出来,大概需要休养好几天了。

路上躲开了些许弟子和仆人,在江鸢的护送下才安稳的回到江鸢的小房子里。

“哥哥,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你受伤了啊?”江鸢一面伤心的看着阿逸血淋淋浮肿的伤口,一面紧了紧温水搓洗过的面巾,细心的擦拭起来。

阿逸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健富有弹性的肌肉群,六块若隐若现的腹肌冲击着江鸢的眼帘,倒是让阿逸自己有些羞涩,只是道:“刚才那些老头厉害着呢,现在不能节外生枝,不要让外人知晓我受伤的事。”

“那蔚彩能不能告诉呢?”

碰面叫蔚姐姐,背地里叫蔚彩,这小江鸢小性子厉害着呢。

阿逸抓住她有些稍稍用劲的小手,轻轻俯身到她耳边低语道:“蔚彩算是外人,这里的所有人除了你,都是外人。”

“咯咯~”江鸢突然笑出了声音,把芊芊若玉的手指比在了自己娇艳嘟粉的嘴唇上,做了个嘘声的表情:“嘘!我和哥哥才是最亲的!”

“”阿逸看着她得逞的小表情盯了半晌,又让她帮忙调转一下方向,那弱微冰凉的小手触及到阿逸的肌肤时,倒是让阿逸有些冷不丁的发抖——

“你摸哪呢死丫头!咳咳~”阿逸对着她吼了两嗓子,忍着难受抓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推搡着让她出去。

被迫赶出门外的江鸢小脸气呼呼的把嘴唇翘得老高,跺脚道:“哼!不就是摸了下你胸口吗,干嘛大惊小怪的,人家没见过这么小的不行啊!”

看起来她还有漫天的抱怨没有发泄出来,阿逸逞着自己是伤员不去理会她的叫唤,努力运转起流光星火,试图以灵力抚平体内波涛翻涌的脉络。

一晃便是白昼一轮回,次日下午时分阿逸才堪堪清醒过来,由于只剩下少量的须臾草,阿逸伤势恢复得也只是勉强行走,伤筋动骨体内重创可没那么容易好利索。

倒不是阿逸想停下来,而是蔚彩来敲门了,阿逸不得不下来开门,蔚彩进门第一句便是:“你怎么总喜欢在女孩子房间里呆着?”

“我”阿逸有气无力的无法辩解,转身就往床上一躺裹上单薄的棉被,遮住了自己半裸、露的上身,伸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道:“你来干嘛?”

也是阿逸被蔚彩一句话埋汰糊涂了,言语间有些冷淡,蔚彩愣在原地,堪堪道:“我听江鸢说你在她房间不出来,我便来看看你,你怎么了?”

说着蔚彩便走近了来,坐到阿逸床边,贤惠的整理了一番床上杂乱无章的衣服,多是江鸢的裙子衬衫,小姑娘平时也没有什么收拾。

“怎么有血啊?”蔚彩突然摸到了那日江鸢被阿逸吐了一身血迹的白色纱裙,有些皱眉的看向阿逸道:“你不会受伤了吧?”

阿逸有些头大,这会实在打不起精神来对付她,江鸢也不知道死哪去了,故而幽幽道:“你别烦我行不行!”

“你不舒服吗?我看看~”蔚彩多是心急,也不理会阿逸的训斥,捻住阿逸的手臂便往寸口一搭,捏住不放,片刻后脸上的姣好的容貌快速变化:“你受伤了?在药门之中还有人敢伤你?”

该被知晓的是逃不掉的,阿逸掰开她的小手缩回被子里道:“你别管了,拿些须臾草给我就行。”

蔚彩深吸一口气,有些开不了口,隔了好一会才道:“有人来找你,说是你的朋友,你要不要见他?”

朋友?阿逸有些来了精神,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可是个光头和尚?”

“不是。”蔚彩有些不舒服,看起来自己还没有个朋友重要似的,没好气的道:“是个小胖子,姓蓝。”

在混乱的头脑之中搜索了一番,才想起在蓝州副城时遇见的蓝虎,这小胖子被他爹蓝阳管束着,这会怎么有机会来了呢?

“让他到我这来吧。”阿逸像是个病入膏肓的老头,一步也不愿意多走,萎靡在床上不起来,可见地尊之威那怕是一星半点也恐怖如斯。

蔚彩显然不想离去,叫人去喊了蓝虎,自己又坐在阿逸床脚边照看起来,摸出一瓶须臾草想帮阿逸涂抹,阿逸拒绝道:“我自己来吧,外人看见了不好。”

“”蔚彩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递过须臾草没话找话道:“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我已经在蓝州开了好几家药馆,局势基本平稳发展了,高级的丹药五百一枚,下面该做什么?”

阿逸晃了晃脑袋,试图把挥之不去的疲倦丢掉,但没有多大效果,这是精力虚耗一空的后果,灵气用作巩固伤处了,人自然没了精神。

“加价,一颗六百,每家门口立一块匾,刻上‘药不应求,每日百颗’八个大字,以后每月涨一百灵石。”阿逸轻飘飘的说了出来,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让精神又有了点起色。

“六百?”蔚彩实在有些担忧这样会不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不过有了上次被阿逸训斥的教训,也不敢多问,只是点点头:“听你的,那其他地界呢?”

阿逸趁着蓝虎没到的时间想了想道:“修神界哪里最富有?”

“当然是鹿原神剑两派。”这是不争的事实,蔚彩脱口就说了出来。

“既然如此,卖给贵两派不就好了?”阿逸也不想多话浪费精力,说了这话就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蔚彩帮着掖了掖被子,低声道:“可是这两派离药门路途遥远,路上险恶太多,怕是艰难啊?”

其实蔚彩是有些经营头脑的,所言也不是无中生有,但阿逸才不理会这些细枝末节,只管着大的方向,故而不搭理她。

就当蔚彩起身的时候,阿逸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神剑宗现在归谁管?”

“这个我没有去打探过,但也听闻神剑宗易主,归在东帆手中,周述也不知去向,其他的就不清楚了。”蔚彩说完见到阿逸又没了动静,便出去接蓝虎了。

阿逸躺在床上,心中还是有些怄气的,本来神剑宗已经是唾手可得,到最后董星没了踪迹,导致自己势单力薄难以和东帆抗衡,失了最佳的夺取机会,实在可惜。

“大哥!”

如此尖细的吼声,除了胖子这种得天独厚的嗓门外人怕是难以模仿,阿逸捣鼓了一番耳朵骂道:“叫唤什么!”

蓝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握住床沿,咚的一声半跪在光溜溜的地板上,使得坚实的地基都颤抖了几下,抱着拳头道:“大哥,我胖虎来晚了!”

“晚个屁,别叫!”阿逸哭笑不得,这傻子头脑有缺陷似的,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他爹蓝阳没有弄死他都算他福大命大了。

“你怎么来了?”阿逸坐起身来,从灵戒中找了一间白色的衣服穿上,盯着胖虎看了半天:“你爹打你了?”

“大哥,我过的好苦啊!”胖虎说着就摸起了眼泪,那玩意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看起来老惨了,只见他道:“我爹自从让我给托住后,就再没看我顺眼过一天,每天喝酒消愁喊打喊杀,我这小日子都过不安稳了啊!呜呜呜~”

“你爹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了吗,怎么还不好好栽培你?”阿逸倒是有些好奇,地尊这境界了喝酒还会醉吗?大约是心醉吧?

就如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般。

第一百八十六章 抛转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蓝虎虽未与阿逸深交,却也算是个男人,不做作不矫情,说实话阿逸算是认了这么一个小弟,哪怕他爹和自己是仇人。

胖虎听了阿逸的话更是痛苦流涕,肥大雪白的手掌在自己同样浮肿的脸上涂抹,好在并不油腻,大概是他爹克扣了他的粮饷,把站在一旁的蔚彩看得一愣一愣的。

“大哥你有所不知啊,我爹在你走后接连娶了三个小老婆,个个如花似玉水灵灵的好生漂亮,我看了都想额,反正那死老头现在日子过得滋润极了,我是没有立足之地了啊!”

胖虎哭得稀里哗啦,在极其悲愤之中把事情娓娓道来,倒是有些口才,阿逸可怜的摸摸他脑瓜子,哪知道这胖子哭得更厉害了,顿时笑骂道:“你他么哭个啥,爬起来,我有好处给你。”

“什么好处啊?”刹那之间,胖虎没了哭声,两个稍比豌豆大的眼睛睁得老大,一脸呆萌的咬着嘴唇道:“大哥莫不是有小媳妇送给我?我看这个大姐姐就不错!”

“送个屁!”阿逸笑骂着踹了一脚盯着蔚彩死死不放的胖虎道:“薇儿,去带他换一身衣服再来见我,一身骚味恶心死人了。”

胖虎来了,阿逸的心情都好了许多,身子也轻快了许多,这许是友谊的力量吧?阿逸一路走来,认识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是到如今留在身边的人却越发的少了。

蔚彩皱着眉头应了一声,离着蓝虎有一丈的距离便走了,看来她并不喜欢这小子,指着胖虎道:“离我远点,碰到我要你好看!”

等这两人走了之后,阿逸歇了口气,出门去撒了泡尿,四处询问了江鸢的去处,寻路便找了去,还是那日阿逸受伤的地方,多半是这小丫头不服气去等人干仗了。

远远的,阿逸便看到了江鸢忙碌的身影,一席白色的连衣裙,束起的长马尾,纤细洁白的手上拽着一柄木剑,翩翩起舞剑掀起遍地枯叶,黄叶枯枝俏佳人,木刃秋风醉我心,一副芊芊少女图尽现阿逸眼前,后生之美,非比寻常。

“啪啪啪~”

百招舞罢,阿逸忍不住拍手称赞:“古有铅华碧落下黄泉,今有秋景生机出绝色,佩儿,谁教你的剑法,这般出尘绝世?”

“哥哥?你醒啦!”江鸢擦拭了下额头微露的香汗,丢掉木剑就奔跑过来,口中不甚埋怨道:“你静悄悄的疗伤一治就是一夜,人家守了你一晚上你都没反应!”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阿逸用手臂卸下她冲撞的劲,轻柔的把她搂着,心情倒也舒畅了许多。

“我自己没事捣鼓的招式啊,很多地方都不连贯,我正发愁呢,这下好了,哥哥你指点一二我便不苦恼了!”江鸢如今倒是沉迷起修炼一途,说道这些眼中闪烁着靓丽的光泽。

阿逸的面孔有些僵硬,不由得愣愣出神,这是自自创的?

“哥哥,我演示给你看先~”

说着江鸢便要继续舞刀弄棒,阿逸倒不是排斥女子习武,反而在这动荡的修神界格局下,有些防身的伎俩要安全得多。

“佩儿,别在这里练,药门如今不安稳,跟我回去再找一处安全的地方,你想怎么练就怎么练。”阿逸牵着她的手就往回走,江鸢也没有不依。

回到住处,阿逸指点了些江鸢剑法中不协调的地方,又拿出了《流觞剑诀》与她观摩,左宫师傅的快剑名扬天下,自然有许多可取之处,故而江鸢看得也是津津有味,茶饭不思废寝忘食。

傍晚时分,蓝虎这胖墩又淅沥沥的滚了过来,脸上带着隐隐淫笑,看着阿逸道:“大哥,那个采薇姑娘真是绝色啊,我想”

“你快别想了,你这样能追她到手?”阿逸看都不看他,只是吸收着手掌中的一滴须臾草精华,使其滋养全身,故而阿逸皮肤上散发出绿莹莹幽光,煞是好看。

“哎,大哥,人生在世,当以快活为本,豪迈为根,若是连最起码的想法都没有,天鹅肉哪里吃得到?”

谁能想到这五大三粗的胖虎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高雅之词?豪门世家,固然有纨绔之徒,却也不乏有受过教养之人。

阿逸轻笑一声:“你想追就追,问我做什么?”

胖虎小眼睛滴溜溜直转,伸着不像脖子的脖子道:“那个,采薇姑娘喜欢什么,我买了送她,这次我从家里顺了几万灵石,够逍遥快活一阵子了。”

就这样还想套得美人芳心?阿逸不禁感慨还是自己的手段高明许多,便调笑的看着胖虎道:“我怎么知道她喜欢什么,你问她去啊?”

“额”看着阿逸不搭理他,胖虎有些气馁:“大哥,你不是说送我好处的吗,怎么这都晚上了,也没个音讯呢?”

阿逸手中的药滴也吸收殆尽,下床抖了抖衣服,走到书架旁拿起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道:“可曾见过这个盒子?”

“我看看?”胖虎接过盒子仔细端详片刻,他定然是见过的,有些爱不释手的打开,其上写着‘曜’字。

不错,正是那换汤不换药的回灵丹。

“卧槽,大哥,你不会送我这个吧,这玩意如今一颗几百灵石呢,蓝州黑市那边已经炒到了上千灵石了!”胖虎惊讶的回过头来,又好似想到了什么,顿时嘴巴眨巴得有鸡蛋那么大。

“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看你还不见得傻。”阿逸平常说话不似这般直接了当,也是因为胖虎有些傻气呆萌,阿逸也就直言不讳了。

胖虎吞了口唾液,只听得咕嘟一声,这才堪堪道:“莫非这如今议论纷纭的回灵丹就是出自大哥的手笔?”

阿逸眼神不自觉微眯了下,心想这胖虎着实不简单,当下也不表颜色,只是笑笑道:“帮我一件事,我让你管理这回灵丹的出售事宜,好处再做商议,肯定不会亏待你的,如何?”

“哎,大哥说这些就见外了,我帮大哥办事那是天经地义,不谈什么回报,俗气!”说着,胖虎脸都要笑开花了,那肥头大耳活灵活现的甩动、变形,活脱脱一个胖人得志的形象。

“很简单,帮我到神剑宗请一个人来,他是神剑宗内门弟子安守辰,告诉他辰逸在药门等他,非他莫属。”阿逸眼中满是豪情侠义,回想当初的岁月,二哥该回来了,区区女子不应阻挡男儿磨砺的漫漫长路。

“就这样?”胖虎有些迷惑,这事情过于简单了,回报又那么丰厚,搞得他的厚脸皮都无处安放了。

“当然,没那么简单。”阿逸自掏腰包,给了胖虎上千灵石后道:“一定要快,二十日内定要把人请到,若是那人有什么想法,你皆要遵从,不可违背。”

“额~”胖虎愣了下,扳起指头算了一下,脸上有些为难道:“这二十日怕是有些不够啊,路上若是稍有耽搁,恐怕都来不及了啊?”

阿逸笑笑,其实也没有他说的这么夸张,只是二哥在路上多半会想起什么,如今药门局势动荡已然是定局,后日便是与那几个图谋不轨的老头会师的时候,阿逸没有时间了。

“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阿逸踢了他一脚,胖虎身上的肥肉漂浮回来一股反弹之力,大的吓人。

“是是,我胖虎保证完成任务!”说着胖虎便要跑出门去,却又突兀的折转回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薇儿姑娘大哥一定要给我看管好啊,别让她跟人跑了。”

“滚蛋!”

“好嘞!”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又只剩下了阿逸一个人,夜幕已经降临,烦思不免上浮,和伊涵水分开已经是一个月开外了,阿逸叹口气,如今盘踞于此不敢外出见人,何时才是个尽头呢?

后日午时的约定,还不知道是如何走势,告诉禹锦未免小题大做且打草惊蛇,不告诉禹锦便是棋定格局没有回头之路,能让阿逸左右为难,这些后山之人的确不可小觑。

但阿逸心中确实有些定数,虽然身无砝码,却也要四两拨千斤,这便要说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法了,禹锦还是得见的,只不过需要极其隐蔽,否则败露的结局便是身死道消。

请二哥来,当是同甘,何必共苦?当然,若是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人来,便更是皆大欢喜了。

所以阿逸定要做得完美,在这之前,还得问问蔚彩。

时机不等人,故而,阿逸去见了蔚彩,轻车熟路地敲响了蔚彩已经灭灯的房门,乘机环顾四周,似是而非草木田园,有人跟踪是一定的。

“谁啊?”

声音从蔚彩房中传出,修行之人晚间皆是修炼为主不会贪睡,片刻后蔚彩便打开了房门,见是阿逸脸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有事问你,进去说。”阿逸也不避讳,径直钻进女子闺房,说来已经是好多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吧。”蔚彩从新点燃了烛火,有些奇怪阿逸神色隐晦,做事皆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阿逸直接传音道:“你师哥方健供出了名单了吗?”

“我本打算明早告知你的,方健趁人不注意,吃了毒药,一命呜呼了。”蔚彩也大概清楚阿逸来意是什么了,便合衣坐下。

但她哪里知道阿逸早就料到此事?

阿逸不做声色道:“那岂不是让那些后山之人逍遥?”

“对啊,师傅也是生气,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药门元老数百之众,不可能一一检查吧?”蔚彩也是有些愁容,她视药门为己出,自然也不希望心怀不轨之人窥欲药门。

第一百八十七章 引玉

药门是太多人的利益所在,更何况如今药门如日中天蒸蒸日上,掌权者寸步不让集权于一身,窥欲者见缝插针暗中做手脚,只看这药门最终花落谁家,你死我活在所难免。

阿逸脸上波澜不惊,只是稍作疑惑道:“薇儿,药门兴起十万年,算是最为古老的门派,如此长久的时间之中就一直没有过内讧或者战乱?”

“大概没有吧?”

蔚彩露出回忆的神色,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若说有也有,药门是师尊一手创立,然而却分为药理和炼药两派,数万年前便有一人力创炼药一派,带领着药门走上售药之路,使得药门长久的鼎沸辉煌,这也是炼药一派流传至今的原因。”

“哦?”阿逸心中一动,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第二个兴起炼药一脉的大人物?

阿逸笑笑:“薇儿,其他暂且不说,如今有人窥视药门已久,我想禹锦门主此刻是夜不能寐吧?”

没想到蔚彩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师尊对这些事情早就是见怪不怪了,药门是块风水宝地,谁都觊觎着,门中早就有许多这般先例,最后师傅还是没让这些人得逞过。”

嗯?

阿逸愣了两秒,今夜好似有出乎意料的收获啊?

“你给我讲讲禹门主是如何镇压这些奸诈小人的?”阿逸眼中尽是盘算,说不定可以从蔚彩嘴里套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蔚彩大概没有防备之心,只觉得两人能够夜话古今往来,也算是温馨,故道:

“师尊在药门辉煌时,曾去仙界买下数不甚数的法器符咒,这些东西都是不为人知的存在,加上师傅本就久居天尊,功力深厚非常人能比,所以药门才长久安定。”

虽然蔚彩没有说谁被镇压或是胎死腹中,至少可以听出禹锦并不担忧这些鼠蚁之辈翻起的风浪,看来那毛铁心所为也不定能成事。

“原来如此,就连你也不知道这些法器藏身何处吗?”阿逸随手端起茶杯,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借此掩饰自己内心那么一丝丝的贪婪。

说不想要是假的,而阿逸相信蔚彩所言非虚,那今夜之行更是可喜可贺,不仅得知毛铁心与禹锦胜负难料,还得知禹锦深藏宝藏,若是蚕食一二,岂不是满载而归?

“我也不知师傅把这些东西藏在何处,只觉得应该在药门之中,大概只有师傅传位给后人时才会有下一个人知晓了。”蔚彩倒是没有多少贪念,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哦,夜深了,你早些睡吧,我来也只是问方健的事,没想到和你说了这么多。”阿逸理了理头发,飘逸的长发已经重回头顶,再也不是以前那副没长发的造型了。

蔚彩微笑着点点头,直到阿逸走出门去才黯然的低下头颅,洁白如玉般光滑迷人的脸颊上终是出现了一丝不信任:“是吗?”

不怪阿逸的话语太拙劣,只是时间紧迫来不及和蔚彩继续绕弯子,明日还需去禹锦那里周璇,阿逸分身乏术已经做得很好了。

次日天明,阿逸本打算去早些去见禹锦的,没想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有道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来者是修仙界天才,与阿逸有过两面之缘的管苏梁。

此人精明且天赋奇高,当初见他约莫是运神前期,如今阿逸感觉到他的气势已然更上一层楼,不可同日而语。

“仙界言家旁支管苏梁前来拜门,请见门主!”由于上次药门的大阵被阿逸轻而易举的破解,导致管苏梁直接跳了进来,他拜门的嗓音着实大了些,导致阿逸前脚迈出门,后脚回房关门。

他来做什么?

多事之秋尽惹闲非,阿逸不得不多做计较,若是言家知晓了什么情况,那药门鹿死谁手,便犹未可知了。

自然有人领着管苏梁去见了禹锦,阿逸衡量再三,还是得去看一看究竟,非常时期万万不能掉以轻心,管苏梁是言家的马前卒,身后的势力不可小觑。

等到阿逸到了刚刚开张的大殿上时,管苏梁已经和禹锦相谈甚欢,在这焕然一新金碧辉煌的大殿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哈哈大笑,这尼玛是早上啊,喝个鸡毛的酒?

他妈的当初老子来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份待遇?

阿逸心中极度不平衡,脖子左右扭了扭还觉得不得劲,伸腿瞪眼长吐一口气大喊一声:“奶奶,这是谁家的娃儿来了!”

“”座上两人皆是闻言一愣,呆若木鸡的转过头来,禹锦无语半晌才道:“怎么,又叫起奶奶来了?”

这是禹锦心中的一根刺啊,被阿逸叫着奶奶,两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搞不好来个大义灭亲也是可以的,但怎么着不能无缘无故的干掉阿逸吧?

“是辰兄啊,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管苏梁像是不知道阿逸在这里一般,也没有纠结阿逸是喊的哪个奶奶,只是给阿逸来了一个熊抱,高大的身躯比阿逸还要高小半个脑袋。

有的人,五大三粗头脑简单却也粗中有细,有的人,四肢健硕身高七尺更非等闲之辈,总之任何人都不是傻子,更不用说管苏梁这种惊才绝艳之辈了。

“撒手!”阿逸假笑着推开管苏梁,眼神上下打量一番,寒暄道:“上次神剑宗一别一月有余,管兄神采奕奕,功力又有所精进啊?”

禹锦看着这两人寒暄,眼中颇为惊异,不免心中盘算一二,若是这两人合伙图谋不轨又当如何?

“哎,辰兄才是一骑绝尘,我等皆是望其项背不堪入目的凡人,哪里能和辰兄相提并论?”管苏梁情商很高,三言两语之间就把阿逸捧上了天际,而他所言皆是客套之词,阿逸这一月来功力丝毫没有进益,哪里来的一骑绝尘?

看起来阿逸的吹嘘手段还有待提高,而管苏梁牵着阿逸坐下,一副他乡遇故知的表情道:“辰兄,你可知我此来所谓何事?”

“不知。”阿逸简单明了的讲了出来,看着台上高坐的禹锦心中傻笑,这老太婆这下一点面子都没有了,管苏梁不是来找她的,她热情的劲一股脑送到了冷板凳上。

管苏梁像是预料道阿逸的表情一般,理了理思路对着禹锦道:“苏梁来药门一则听闻药门出了奇药,言家一向对这些营生感兴趣,想要合作经商,二来看望代言家家主看望禹门主,望禹门主福寿安康寿比南山。”

“此处当共饮一杯!”阿逸在一旁自然不能被抢了风头,毕竟还不清楚管苏梁来此的最终目的,故而不能失了风范。

于是,大清早上三人老少皆有,举杯共酌倒是喝得开怀,禹锦哈哈一笑很是给管苏梁面子,放下酒杯道:“管公子远来是客,先不提公事,你家言老爷子近来可好?”

阿逸突然一顿,他妈的,这管苏梁是言家的旁支子嗣,遥想那言淑雅是言家的嫡女,原来这两个人才是一家亲戚啊?

“言公久不理事,多是静坐思故,没有禹门主宝刀未老之能啦!”管苏梁不愧是言家的马前卒,说话做事皆是一绝,值得许多人学习。

阿逸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静看这两人寒暄许久,才咳嗽一声道:“门主,昨夜听蔚彩说,方健死了?”

“此时不提这些,再和老身喝一杯!”禹锦刻意不给阿逸面子,是要打压阿逸的气焰。

推杯换盏共聚一堂,三人心中数不清的伎俩,脸上却依然笑靥如花,直到蔚彩来时,这才停歇许多。

“师傅,酒是毒物,不可多沾。”蔚彩一上来便拿走了禹锦手中的酒杯,她也是关心禹锦,故而动作有些大。

“哎,不妨事,本尊许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故人子孙来此,我自然要善待。”禹锦眼中不免有些回忆之情,过往之事如云烟,但对于她来讲此刻也是历历在目,言家之主定然和她有些情分的。

管苏梁也很给蔚彩面子,放下手中酒杯道:“是晚辈想得不周全,让禹门主多饮了几杯,怪我。”

“管公子是吧,已为你备好了房间,跟我来吧。”蔚彩下意识看了阿逸一眼,又带着管苏梁走出了金碧辉煌的宫殿。

管苏梁告退,此刻便留下了阿逸和禹锦两人,好戏开场了。

阿逸来此一则为了看管苏梁之目的,二则是为了搞清楚禹锦对后山中人的看法,故而要做得隐蔽,是以阿逸道:“辰逸有言与门主说,还请让外人离场。”

禹锦左右看了一眼,挥了挥手,些许仆人便都离去了,禹锦这才开口道:“近日听闻药门不*稳,你为了此事而来吧?”

“正是!”阿逸整理一番思路,这才道:“方健虽是自杀而亡,但却是因为心中有秘密才会自寻死路,后山中人乃是他的后盾,很明显他是在隐藏这些人,门主不能不严查。”

禹锦心知肚明,但脸上并没有显得过于淡定,有些哑然道:“你说的有理,不如此事就由你来彻查如何?”

好一手就坡下驴,阿逸若是探查此事,定然要得罪毛铁心等人,这些人心狠手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故而阿逸立刻推脱道:“晚辈管理售药事宜已然心力交瘁,恐怕无法为门主分担重则!”

“哎,售药之事已然稳定,你就不必谦虚推脱了,就这么办吧!”禹锦的打算倒是没有多少问题,但阿逸已经知晓幕后主使,这样一来,挑拨之法和渔翁之利都没了用处。

更让阿逸为难的是,把名单告诉禹锦是错,不告诉禹锦也是错,如此这般,该当如何?

第一百八十八章 强扭的瓜!

一杆公平的秤,量出细微的差异是它的职责,方便人看清和刻量两边物体的重量,阿逸此刻就犹如一杆权衡利弊的秤,不能偏向任何一方,否则压垮的便是自己。

阿逸脸色有些僵硬,突然站起身来看着禹锦道:“门主不可让我来做此事,此事只能由你老一手掌控,方可解药门之危!”

“为何?”

禹锦用茶水漱口,满不在乎的望向有些激动的阿逸。

“方健之死,是山中恶人露出的马脚,若不先发制人,当反受其乱,门主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阿逸眼中重新建立起自信,机会不多,唯有这一次。

“我不是交由你去办了吗,你如此聪明伶俐,我相信他们也不会逍遥多久了。”禹锦优哉游哉的坐着,眼光也是异常犀利,她的想法便是让阿逸这个鸡蛋去碰石头,粉身碎骨才好。

阿逸笑笑:“非也,古来家国大事,皆是由尊位一手笃定,威拂天下,旁人别说是分权,就是一丁点都沾染不得。难道门主要拱手把这份权利交到我手上?”

其实阿逸极其夸大了这荡除内患的名头,哪里什么权利,其实就是铁血手段罢了,但禹锦听来确实有些不妥,自己的权势为何要让他人来染指呢,故而与禹锦开始的想法背道而驰。

终于,禹锦松了口,思量一番道:“那依你之言,是要我去把他们揪出来?”

“正是!”阿逸言辞更加锋利起来,变本加厉的道:“门主明鉴,一门之主,当有开八荒之胸怀,断九州之手段,如今竟然有人觊觎药门,当定斩不饶!”

为了勾起禹锦的杀伐之心,阿逸是用尽了手段啊,期望她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否则药门的未来就真的没有定数了。

“是吗?”禹锦突然不置可否的来了一句,把阿逸搞得一愣一愣的,禹锦观察了阿逸的表情,阴恻恻的念道:“所有觊觎药门的人都应该定斩不饶吗?”

蛛丝马迹,亦能断送前程。

阿逸心中莫名一惊,这老太婆大智若愚!

“门主此话何意?”阿逸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再也不敢小觑禹锦的老谋深算了。

看来,名单不能给她了,阿逸反倒是有些担心毛铁心等人会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这老太婆如今才露出了分毫马脚,真真是让阿逸毛骨悚然!

“既然你不愿帮我清除内患,那此事就不由你费心了,你去吧。”禹锦轻描淡写的说完这话,径直就往屏风后面走去,留下阿逸独自一人。

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阿逸心中暗暗思量走出门去,有了些许盘算,只等明日毛铁心的计划见机行事了。

十二方世界,仙凡洞府,紫金之地,一切都附有勃勃生机和命理造化,皆是由于华阳真仙的熏染而成,一草一木皆有成灵的可能。

洞府中,华阳一身紫衣锦袍,蓝玉挂腰,乌漆的长发被金冠束缚盘起,一副爽朗智慧的容貌丰神俊朗如沐春光,他盘算多时,一切终于有了定数。

睁开卜算之人特有的紫色绚丽的瞳孔,华阳忍不住泛起一抹微笑,神昊圣尊曾说:则待来日,言家自当发达,这是言家护世应得的。

养女千日用女一时,时机已到,此刻再不动身,便要失去最好的结局,故而言阙大手一挥,一抹白光扑射而出,指向远方奔流而去。

这道传音自然是给他的女儿通风报信去了,言淑雅自从知晓自己师尊元法剑尊受到重创之后便再未下过界去,已有数月有余,此刻正亦如往常一般熬药端给元法喝。

尊师重道,也算她一番心意。

“淑雅,传音。”元法重伤不可治愈,曾经威名显赫的四方界守护神之一的他已是油尽灯枯,再无回转的余地。

言淑雅闻言一怔,放下瓷碗回头一望,只见一道白色的精光悬浮在她面前,她知道是华阳的书信,不敢怠慢,指尖勾画一番,文字便倾泻而出,在空中悬浮出几排规范小巧的字来。

其上写着:“药门中兴,神剑易主,鹿原高照。修神一脉,皆为动荡,大事将起,时机已到。速回洞府,商议定夺。”

“师傅。”言淑雅也约莫知晓言阙的计划,知道自己该走了,但有些舍不得元法,往事一幕幕浮现,恩怨情长不必多言,字里行间已是荒凉。

元法剑尊也是红润了眼眶,经此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了,但元法修的是皇者之心,也并未过于悲伤,看着雨带梨花的言淑雅道:“你父亲精通万般卜算,所言定有乾坤走势,你去吧,师傅会好的。”

他经脉齐断,哪里还有好的可能,除非什么佛祖亲临方有一线生机,言淑雅自然知道这是安慰她的话,有些哽咽道:“师傅,徒儿不孝,不能常伴在你身侧,你保重”

元法也是泪眼汪汪,艰难的微微举起枯槁一般的手摸了摸言淑雅的脸颊道:“你往后的路定然是百转千回,百年换纪伊始,人间沧桑是必然,谨遵你父亲所言,才能不被乱世倾吞,你可记下了?”

“弟子记下了!”言淑雅跪下叩首,*九叩后才方然离去,泪水汇成溪流祭奠分离。

正如元法所言,此一去,百转千回。

不多时,言淑雅站到了华阳面前,眼泪停住了,但眼眶红肿不消,可见情真意切不掺半点虚假。

“你来了?”华阳没有立即说明他卜算的一切,而是缓了缓。

言淑雅看着父亲,明明叫得这么急促,这会又慢悠悠的讲话,可她也不敢多言,只是答应道:“父亲,让我来是所谓何事?”

“许你一段好前程。”华阳眼中隐隐不舍,不过为了女儿的未来,他还是忍下来道:“如果你有本事,再许你一段好姻缘。”

“什么意思?”言淑雅刚从离别的悲伤中走出来,自然没有心情听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好前程好姻缘。

“淑雅,我问你,你可知我为何要你留在十二方世界?”言阙继续绕圈子,不好说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引导。

言淑雅奇怪的看了她父亲一眼,说话阴阳怪气的,总感觉是在挖坑一般,但也只能如实答道:“不知道,请父亲明示。”

言阙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得道:“让你去四方世界,是为了给仙界李家下幌子,从而稳住我言家当初岌岌可危的地位,如今我言家已经不再需要鹿原的虎皮,故而你回来了。”

“这我知道。”言淑雅继续顺着讲,她想知道言阙到底想说什么,欲扬先抑,最重要的还在后面。

“所以现在,我便要为你的前程家室着想了。”言阙有一丁点的心虚道:“其实让你回来,也是在迷惑鹿梳。”

“鹿梳?”言淑雅是一点都不知道他父亲为她的未来布下的局势,故而一脸稀奇道:“这和鹿原宗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鹿羚?”

鹿羚在言淑雅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那样的谦谦公子天造奇才,是个女子都会动心。

只见言阙摇了摇头:“非也,我告知鹿梳辰逸不是救世之人,他即刻借了我的乾坤收忆镜取走了鹿语的记忆”

“什么!”言淑雅不禁打断她父亲的话,脸上写满了惊讶:“他为何如此做?他不知道鹿语喜欢辰逸吗?”

言阙仔细看了看他女儿的表情,轻笑道:“那又如何,只要辰逸不是救世之人,便对他再无价值!”

“那辰逸到底是不是救世之人?”言淑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以至于眼神有些躲闪。

“是。”

“那父亲为何隐瞒?”

“因为你。”

“”

言淑雅有些无语,这和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吗,辰逸是不是救世之人和她并无任何冲突吧?

“你很不理解?”言阙虽然笑盈盈的,却有些担忧女儿的心思,即便他是卜算大能,亦然不能时刻明了他人的想法。

“女儿确实不明白父亲所言为何,辰逸的种种,和我恐怕并不相关吧?”言淑雅对阿逸是没有好感的,是非黑白她也看得不太清楚。

言阙只能坐下细细讲来:“让你回来,是侧面告知鹿梳辰逸并非救世之人,从而鹿语失忆,辰逸身边就再无绝对的爱人,谁都有机会,你可听明白了?”

这话就很清楚了,鹿语一日不离阿逸,外人就一日无法插足,只是这和她言淑雅有什么关系?言淑雅心中愤愤的想着,突然有一丝怒气顶在胸口,使得她白皙晶莹的脸上开始涨红。

“你在想什么?”言阙不经意的皱起眉头,这事情好像不太好办啊?

“父亲,我不喜欢辰逸,不劳烦您费心了!”言淑雅说着转身就要离去,逃跑似的往外面走去。

言阙脸色有些暗沉下来,用鼻息呼出一口气大喊一声:“站住!”

“古今嫁娶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说此话是什么意思?”言阙一心想要女儿有个好前程,没想到言淑雅这般不领情,故而也有些气愤。

言淑雅自然不敢多走一步,只是有些委屈的转过身道:“父亲,那辰逸是何人与我有什么干系,我不嫁他难道就没了好前程好未来了吗!”

强迫的婚姻,是不完美的,更是畸形和扭曲的,身为真仙的言阙又如何不明白这些浅显的道理?只是事实所迫罢了,不说什么人间大义,就是华阳头上的神昊圣尊都说不过去。

对,可以说,圣尊就喜欢看这一出强迫嫁女的戏码。

当然,圣尊智慧非比寻常,所作所为也应当遵从,只是过于强人所难罢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坐山观虎斗

古往今来,论及爱情,多是不圆满的,然而人们似乎更喜欢听那凄美的爱情,化蝶之恋、断肠之苦多让人记忆犹新长相叹喟,何人不叹长相思,朝夕望断天涯泪。

言淑雅为自己的境遇打抱不平自怜自艾,但又如何耐得住父亲的威严?她终究是下界来了,否则被她父亲的眼睛一瞪就更难受了。

“辰逸,你就是运气好,迟早有一天落到我手上!”言淑雅气愤的想着,御剑穿越重叠屏障,再次到了世俗污秽的四方世界。

“啊切~”阿逸不经意间打了个喷嚏,心想这地界越发寒冷了,药门地处西南,按道理不该如此寒冷啊?

今日便是与毛铁心会盟的日子,阿逸也的确不需要准备些什么,一切还当是随机应变,最好把自身价值降到最低,以便于坐收渔翁之利。

没有知会任何人,阿逸拖着还未康复的身子只身赴约,倒是想看看这毛铁心到底想要如何夺取药门,难道还可以杀了禹锦不成?

但可以猜测到的是,今日必定不会平静。

还是那片不算隐蔽的树林,已经是中午时分,天气却略显阴郁,如同那些意欲图谋不轨之人心中阴沉无比,林中悄无声息,许是秋凉了,鸟兽都冬眠了去。

等了约莫一刻钟,阿逸四周的空气逐渐变化凝结,在虚无之中突然幻化出人形,地尊境界的手段果然千奇百怪,也不怪阿逸见识短浅,毕竟阿逸很水大家都知道。

“晚辈辰逸,见过毛前辈!”阿逸恭恭敬敬的作揖致礼,该有的身段还是得有,否则被挨了板子也没处叫冤。

此次竟然只有毛铁心一人来此,倒是蹊跷得很,阿逸心中自有思量,便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辰逸,这几日你可是忙活了不少事情啊?”毛铁心一副严肃的表情,阿逸生怕他突如其来给自己一巴掌,那样岂不是有得受了?

“晚辈只是进了些绵薄之力,毛前辈不必夸赞~”阿逸就忍不住这一张利嘴,好死不死的来了这么一句。

“”果然毛铁心脸上有些不对劲了,忍住气道:“今日叫你来,是商议如何巧取药门,你想得如何了?”

他何时说过这话了?阿逸一瞬间眼角微眯,立刻傻笑道:“哎,晚辈智慧不及前辈一分,前辈如何说,我就如何做。”

“哼!”

毛铁心果然有些不爽了起来,指着阿逸道:“小子,你别装傻充愣,要不是我没有什么把握,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这话明显就有演戏的嫌疑,阿逸默不作声地站着,心中只是等待,今日恐怕没那么简单啦。

“毛铁心,你可知老身是谁?”

禹锦老太婆专属的尖锐声响划破树林的安详静谧,立即传来大片的脚步声,刀枪勾叉的金属乒乓声开始躁动起来,人头密密麻麻的开始浮现,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使得树林飞沙走石烟尘漫布。

“你!”毛铁心一脸惊悚姿态的看着不请自来的禹锦,又把头看向阿逸道:“你敢出卖我!”

阿逸此刻不想多话,只是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神冷漠道:“不关我事,我不想搅进这局里面。”

“慢着!”禹锦笑意满满的盯着阿逸:“辰逸,你怎么这会就要走了,不打算看看好戏吗?”

“不用了,这是你们师徒之间的私事,与我无关!”阿逸脸色看起来十分仓惶,声音不高却又似乎声嘶力竭,如黑暗中的常客,苦于黑夜的煎熬。

阿逸的表演太到位了,以至于毛铁心都差点以为阿逸真是个局外人。

“薇儿,出来。”禹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阿逸身后全是不曾见过的侍卫兵甲,禹锦暗中培养的势力竟然如此恐怖如斯!

蔚彩一身蓝色的单薄绒衣,看起来十分的华丽多彩,光耀动人,娇滴滴的身材让人不免想入非非,不过这会没人往那方面去想。

“前夜辰逸与你说了什么,你如实道来,可别说我刻意要刁难!”禹锦脸色异常冷漠,阿逸是她心中的一颗刺,怎么能不拔掉呢?

毛铁心呆在一旁,今天,自己不才是主角吗?

难道不是吗?

“师尊,难为小辈干什么啊?”毛铁心打断蔚彩还未说出口的供词,*的味道四下弥漫开来,生死角逐一触即发。

禹锦也不再去看阿逸,转头望向毛铁心骂道:“意欲欺师灭祖的畜生,谁是你的师尊!你好好看看你这一副歹毒心肠!”

“哦。”毛铁心淡淡的答应了一声,毫不在意道:“触及你的利益,你就如此疯狂?”

禹锦眼中当然有一丝疑惑,毛铁心独身一人,如何敢这样大放厥词?莫非是破罐子破摔?

“你今日难逃一死,就地自毁吧!”禹锦倒是很会做买卖,不费一兵一卒,便想要毛铁心伏法,只是真的就如此简单吗?

若是如此简单就能搞定,那毛铁心又有什么资格谈及药门归宿?万事不可往复杂了讲,亦不能往简单了想。

毛铁心呵呵冷笑:“师尊,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是如此骄傲自满?徒孙们,该你们现身了!”

“啊!”

“救命啊~”

“噗~”

数不尽的军士人群中突然发出接连不断的惨叫,虽然这些人有所抵抗的能力,却奈何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偷袭,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为何会突然发动进攻,防不胜防便必死无疑。

“你——”禹锦这下算是知晓了毛铁心为何敢孤身一人留在此处了,但令她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她身边好几位元老弟子也群起造反,丝毫不顾忌师徒情谊!

阿逸站在一旁趁乱悄然后退,眼中全是冷笑,杀吧,杀得越起劲便越有利于自己乘机而行。

这副局面,是阿逸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昨日与禹锦对话,言语中出错使得禹锦对阿逸芥蒂丛生,今日便跟随阿逸找到了毛铁心,而毛铁心更是棋高一招,算到禹锦会被阿逸引诱而来。

三人相互利用,自以为算无疑漏,其实阿逸看在心中见机行事,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树下弹弓百步穿杨,智取要害。

但阿逸这幅弹弓到底能不能一石二鸟,还要看黄雀利嘴能否啄瞎螳螂的眼睛。

禹锦此刻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突然背后似有杀气沸腾,禹锦也是深藏不露之人,自然不会因为偷袭而身死,一个犀利的转身,手中的拐杖勾栏出绚丽的淡绿色荧光,看也不看便一棒敲下去。

“啊~”

一声惨叫传来,迅速的被四周乱糟糟的声响淹没,孙嵇面色惨白,紧握的长剑脱手飞入空中,手臂似乎不受控制的咔嚓一声后,便无力的垂了下来。

“孙嵇,你好大的胆子,敢行刺师尊!”

一位长得高瘦的男子立在禹锦身旁,突然迸发出无穷的气势,威势若高山,悬河之奔腾,手中闪现出一把锋利的宝刀,胸中猛然提气,即刻飞奔向断臂的孙嵇而去。

禹锦这才重新转过身来,眼中无不是诧异激怒,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臂对着毛铁心道:“孽徒!你还有多少手段尽可以使出来,我今天定要杀你!”

“呵呵,师尊,你恐怕是痴人说梦吧?”毛铁心冷笑一声,双手合实,往外用力拉扯,一道金光从两掌之间激射而出,照亮了四周的虚无,两柄催发着寒气的半圆弯刃便显现在禹锦面前。

此武器看着十分稀奇,像是西域或是其他地界来的武器,弯刃划半圆,连接首尾,两把若是接连就是一个大的圆形刀刃,看起来极具特色。

禹锦虽然也没有见过这种武器,但心中还是颇为顾忌,但此刻是生死搏击之时,也管不了这么多,只能双手握住拐杖,用力一拔——

“叮铃~”

空气中绽放一声锵响声,华彩绮丽炫目,一抹高贵的紫光从禹锦的拔出的拐剑中激射而出,竟是一把微弱弯曲弯曲的紫光蛇剑!

“孽徒,拿命来!”

禹锦高吼一身,眼中辛辣的狠色毫不遮掩,天尊之威力岂是寻常嬉闹?紫色蛇剑应声劈下,剑光犀利紫光无极,竟是照满遍地颜色!

“叮~”

“轰隆隆!”

一声清脆的声响之后,便是数不尽的烟尘弥漫撕裂,空间开始收缩静止,片刻后有进入异常的咆哮之中,大地颤抖而龟裂,蔓延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深渊无尽凝视,犹如一道獠牙微开的血盆大口,阿逸站在不远处,脚底深寒涌入肉体,脑海不由得散发出恐惧之意,天尊之威能,竟恐怖如斯!

紫蛇剑光翻飞而急速,超凡且绝伦,耀宇兮夺天公之造化,述人间沧桑变化而悟万物浩荡——

“噗~”

阿逸胸中一阵翻滚若恶,一口鲜血没有忍住便倾泻而出,是旧伤加新伤,乃因观摩天尊之威而如此!

“砰~”

有人也并不比阿逸舒坦,毛铁心也万万没想到禹锦一个将死之人还能有如此威能,不过也可以解释,毛铁心不过是地尊圆满,而禹锦是天尊前期!

跨级若登天,甚比登天难。

毛铁心沉重地砸在地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已经不复刚才的荣光,好在他还算身强体壮只是岔气了半晌,否则这场仗就这么简单的完结了,阿逸岂不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孽徒,你就这点能耐?以为策反我几个弟子就能让我拱手让位?真是笑话!”禹锦首战得胜,自然开怀大笑,只是她的眼中突然开始变化——

“薇儿何在?”

“快去取我房中锦盒来!”

禹锦再也没有刚才的愉悦轻快,眼中仿佛有无限的惧意,能让天尊都恐惧如斯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第一百九十章 树下弹弓人

树叶本是秋凉意,为何这般沧桑颜?只因万虫噬木魂,吓得禹锦锦囊计——

万虫抛飞漫天扑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虚空之物,禁术法则,神挡杀神佛挡!

没错,毛铁心凭什么敢反了禹锦想要谋权篡位?没有丁点倚仗借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有丝毫忤逆之心,直到他有了禁术。

禁术闻名天下稀缺而隐蔽,是世间罕见且被人唾弃的术法,然而当落到有心人手中的时候,又如获至宝一般备受宠爱,当然,万物存在必有缘由,做大事之人,不该为区区仁义道德所掣肘。

“噬衍之术!孽徒你敢!”

禹锦脸色铁青,细微弯曲的紫蛇长剑轰鸣作响,似乎是在回应禹锦此刻的心境,见着从毛铁心面前凝聚而出的时空虫洞,禹锦不敢再耽搁,迈着苍老的步伐激射而出——

“师尊,你看我是谁!”

紫衣吕晨看准时机手中乍现三叶飞刀,手间一阵抖动,那菱形精美的飞刀便伴随着强大的灵力加持飞奔而来,禹锦踏步而飞,一时间难以转动身姿,倒是险象环生起来。

“叮”

一把弯刀利刃从天而降,恰巧砍在了吕晨的飞刀暗器之上,两者相互碰创,在空气中绽放出火花,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随即落地,借助飞刀的反弹之力从容接住飞回来的银焰弯刀。

“师尊恕罪,老夫救驾来迟!”

这老头便是那日论利润分成时,与阿逸对嘴被阿逸呛得无话可说的老头,其虽然迂腐却也算忠心为主,此刻一席长衫白褂,倒是很有舍身奉献的气质。

但禹锦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扬起苍老的喉咙大吼一声道:“闪开!”

禹锦横剑一斩,紫色的荧光铺天盖地,无数高大耸立的树木皆是拦腰折断,而那些陷入内乱恐惧的侍卫兵甲也难逃一劫,皆是被禹锦的威猛剑术打伤在地,蜷曲着身子自顾不暇。

而阿逸自然不会一味的看他们表演,而是跟踪蔚彩去了。

暂且不提阿逸的情况,只说这毛铁心潜伏多年修炼的噬衍之术,他双手开合,露出怀中,顷刻间聚集起一股巨大的黑暗风暴,呼啸空洞让人胆寒。

当然,是禁术便一定有过人之处,否则何以配得上禁术之名呢?

故而那漆黑幽邃的黑暗中顷刻间开始吐露八脚长虫,漆黑的铠甲包裹全身,粘液从虫子细小的牙缝里滴落渗透,落在地上的绿色液体竟然开始腐蚀泥土!

禹锦强大无比的一剑横扫并没有对这些甲虫起到很好的效果,反而被激怒起来,八条纤细的毛腿急速行军,直奔禹锦而去。

一旁许许多多的侍卫皆是来不及躲闪便被爬上身来,触及皮肤的一瞬间便是噬骨飚血,毒虫之凶狠毒辣远胜齐山中的毒物,这种来自虚空的恶毒之物显然更加残忍霸道,让人心惊胆寒,不能自已。

“咔嚓咔嚓”

毒虫蚕食尸体的血腥姿态禹锦看在眼里,就连她这见惯无数风霜的老人都不禁为之心急如焚,她也不再继续劈砍持续运功的毛铁心,而是远离数丈道:“孽徒,不要再做杀戮,我药门万年基业,岂能被你区区禁术所破灭?”

“哈哈哈”

毛铁心此刻面色发黑,混沌的心智在眼中凸显,脚下无数毒虫蛰伏,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蜂拥而至,他眼中满是残暴歹毒,冷声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要的就是重铸药门,而不是换一个掌门人!”

“你——”

禹锦眉头紧皱,看着有些不能掌控的局面心中拿捏不定,禁术威力确实巨大无比,局面看似对她已经不再有利。

“孙儿们,杀了这老妖婆,我请你们吃灵丹!”

就在禹锦焦灼为难之时,毛铁心近乎疯狂的大喊一声,密密麻麻的八脚毒虫鱼贯而来,直奔禹锦和那白发苍苍的老头。

这会禹锦身边也只剩稀少的几位老干将,皆是眼中惊惧脚底生寒,其中一位元老开口道:“师尊,我们轻敌了!”

“师尊快走,我来断后!”

“快去叫其他师兄弟,共灭此贼人!”又一位算是忠心的老头喊了一声,但明显此人便是那日跟在毛铁心身边的师弟,禹锦永远也想不到毛铁心有多少后手!

这,也许便是轻敌的结果。

而禹锦的宝贝都在自己房中的锦盒里,此时想要等蔚彩拿来,已经是为时已晚,因为锦盒到不了禹锦手中了。

阿逸站在蔚彩面前,看着她手中的锦盒默不作声,谁都知晓这精钢打造的盒子中藏得是什么,故而阿逸即便不愿抢夺,也不会再给禹锦了。

禹锦之败快成定局,又有谁能够想到一位矗立万年不倒的老人会晚节不保呢?

“你让开!”

蔚彩看着阿逸抱剑而立,心中刺痛,眼中满是被伤害后的悲凉:“否则别怪我出手无情!”

阿逸也不忍心抢夺于她,于情于理都不应该,但药门势必需要重铸,而禹锦也必须要死,那么这宝箱更不能交到禹锦手中。

“你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出手吧。”阿逸叹息一声,蔚彩前夜明显就是知晓了自己的目的,而今日禹锦抓住阿逸不放之时,也只是满足蔚彩一丝侥幸罢了。

只可惜,该来的还是会来,逃不掉的。

“为什么!”

蔚彩之言堪称歇斯底里,女子长发胡乱飘零,在这簌簌凉风之中无端飘摇,像是无根的浮萍,一切都破灭了,一切爱恨随风飘逝,自己还是赌输了,只能涓然泪下。

早该知晓的,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面前这个男人?事到如今,全怪自己当初不听师傅的良言,一心追求点滴甜蜜。

可笑,可怜,可恨。

阿逸面容中全然刚毅,只留下点点不忍在心中与世长辞,阿逸的心又坚毅了太多,心若顽石当不近人情不理世俗,不语不尝。

“因为这里的一切,只能说,对不起。”

阿逸放下抱在胸口的双手,双脚并拢站直,弯腰鞠躬,全然诚心别无他念。

“一句对不起能换回我师傅的命吗!你让开!”蔚彩终是忍不住出手了,若是因为自己的停顿而导致禹锦一命呜呼,那可就是自己杀掉了师傅一般,罪过便不可饶恕。

见着蔚彩一刀刺来,阿逸心中淡然,虽然有一丝想要躲闪的心思,但脚上却又千金重,一步也迈开不得。

常在江湖混,哪能不还情?道理大家都懂,阿逸只是期望这一剑不要刻得太深,如今没了须臾草,恐怕会留下疤痕。

“呲”

是刀入血脉的声音,古刀插在阿逸的左肩上,声音是那么的青翠欲滴,响亮而纯亮,甘甜而痛彻!

“你为什么不躲?”蔚彩曾经受病痛折磨十几年,也不曾有过如此肝肠寸断的一天,她做梦都不会想到,人间疾苦来得竟是这般迅速,使得她毫无准备,心绞如刀割。

阿逸**地站立,心中无限缅怀,自己与她终究是一段孽缘,没有未来,比起与鹿语的片刻交织更显得造化弄人。

拔掉长刀,鲜血四溢,阿逸眼帘微闭后睁开道:“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你的情了,这一刀算是给我一丝安慰,但你要想走,先从我身上跨过去!”

难道说,阿逸行事如此圆滑的一个人,就没有办法曲线救国?就没有在自己不出面的情况下搞定蔚彩的办法?

非也,只因禹锦必须拼死一搏,而蔚彩也定当救援,阿逸的瞒天过海能欺瞒多久?纸是包不住火的,与其长久的伤害,不如一刀两断,阿逸的心一次次在爱恨利益之间纠葛,孰是孰非永无宁日了

“阿逸,你让我去救师傅行吗!”蔚彩算是哀求了,声调忍不住的往下跌落,只求阿逸能放她过去,两个人纠葛不清却又相互忍让,实在可笑至极。

僵持,百般不下;焦灼,左右为难。

两人都不愿再起争端,蔚彩火急火燎却没有多余的办法,阿逸暗中计算着时间,天尊的能量虽然不可估量,但却也能摸索一二,禹锦是要救的,但不是用法器去救,而是人救。

“我给你出一条路。”

阿逸声音中没有情感,但眼中却隐隐不舍伤及眼前之人,故而多余的解释道:“薇儿,我不愿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往后你若是想要找我报仇,我随时恭候。”

蔚彩因为百感交集而身心俱疲,此刻泪眼强忍不愿与阿逸多说,只是愣愣的站着,看着阿逸这副狼子野心上的盛世容颜,更是无话可说。

“你把盒子留下,我让你去找后山忠心之人救禹锦,如何?”阿逸终是把自己的计划讲了出来,何为运筹帷幄?这便是。

不费一兵一卒,重创两方势力,便是阿逸此刻要做的,权衡之术需要运用得当方能起到作用,料想此刻禹锦已经兵临绝境,定会拼死一搏,而毛铁心聚力干掉禹锦也会精疲力尽。

若是后山中人齐出,结局便是禹锦死,毛铁心死,后山中人少数存活,阿逸只是为还人情中了一刀而已。

那么就应了那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树下弹弓满载而归之言,当然,后山之人也是不可小觑的力量,虽然斩杀毛铁心会伤残些许,但对付阿逸还是很简单的。

此事先不提,言归正传,蔚彩此刻也是病急乱投医,考虑到阿逸的办法具有可行性的时候,转身就跑往后山,阿逸都来不及叫她,追上去就牵住了她的手:“箱子留下!”

其实阿逸不一定非要箱子不可,只是即便不在自己手中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吧?故而才一定要箱子。

“放手,这是师父的东西,我不能给你!”蔚彩发丝缭乱漂浮,原本娇艳的面容上此刻憔悴了许多,甩开阿逸的手便要离去,再无半点情谊可言。

第一百九十一章 重蹈覆辙日

这种错误阿逸是不会犯下的,哪怕再对蔚彩有怜悯之情,也不会因此而毁掉大局,阿逸冥剑并不出鞘,而是幻化着步伐眨眼便到蔚彩身前:“我说了,盒子不能带走,你随意。”

“你!”

蔚彩是打不过阿逸的,当初在齐山之时阿逸就能让蔚彩三刀,此刻更是不用多说,阿逸虽然长时间没有长进,但已经稳固在了聚神中期,蔚彩想要一个人做些什么,怕是很难。

时间紧迫,蔚彩为了救禹锦,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其实她对于阿逸已经足够的包容和爱护了,只是阿逸得寸进尺,她别无他法。

“拿去!”蔚彩把奇异物质打造的盒子丢在地上,痛心疾首的往后山跑去了。

阿逸嘴角不忍露出邪笑,直到目前为止事情都还在掌握之中,就看那些大佬们还有几多后手,希望毛铁心已经把禹锦打得要死不活就完美了。

树林,禹锦与毛铁心斗法的地方,此刻已经寸草不生,遗留在地上的是满地疮痍和无数毒虫,这些毒虫有了尸体的养分,开始退壳解体,竟是脱下厚重的壳子长出了新生的翅膀!

禹锦本就无法,只期望飞天能躲避开来,让她万万没想到这些毒虫还能进化!

“毛铁心你这逆贼!我要杀了你!”一位没什么存在感的小老头终于忍不住对毛铁心发动攻势,一把蒲扇在手自以为能够杀掉毛铁心,结果堂堂一个弄神圆满的大能还没走拢呢,就被毒虫吃了个干干净净。

禁术,近可让天下大乱,退可使人性荒凉,毛铁心此刻并没有遭到禁术的反噬是因为毒虫来不及吃他,还对他抱有一丝感恩,但若是一会没有人吃了,毒虫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吃完就该回家睡觉了。

“啊~”

又是一位药门弟子忍不住这种残忍的局面,看起来一心想要毛铁心,但他飞了一半便如疯狗一半回转过身来直奔禹锦,口中大喊道:“师尊救我!”

禹锦此刻与吕晨对打,不时还要分心处理进化的飞天毒虫,眼见着此人带着一群毒虫飞来,心中也是焦急,人在紧迫的情况下会加强警惕但同样也会混淆是非。

故而禹锦只能大喊一声:“快到我身边来!”

此人见到有人能够庇护自己不被毒虫洗礼,自然飞奔向禹锦身后而去,口中吼道:“吕晨你这胆大妄为之徒,看我替师尊斩了你!”

“呲~”

一刀捅入后腰,约莫进去了两寸长,要不是禹锦有护体紫气,恐怕就要捅到内脏了,偷袭在作战之中平常而百试不爽,只是禹锦就没有普果那般的好本事。

“啊~”

禹锦一声苍老尖锐的嚎叫,来不及理会身后之人的拔刀,一剑劈开吕晨来势汹汹的飞刀,转身送出紫光滔天的蛇剑,弯弯曲曲的剑身完美的避开了身后之人想要反抗的大刀,一剑封喉,死不瞑目。

由于禹锦瞬间杀死偷袭之人,故而受伤并不惨重,对于这种蛮力冲杀,只需半天便可养好伤势。

“呵,死老太婆,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招!”吕晨也是一身紫衣飘飘,手中什么也没有,但一旦她要杀人的时候,无数把小巧锋利的红白飞刃便随心所动,没有丝毫含糊。

禹锦刚才的蛇剑穿插细腻,招法间行意合一行云流水,一剑刺穿偷袭之人,其实是让吕晨心惊的,但气势上不能输给禹锦,便做了一丝轻蔑,以获得心理安慰。

“一群孽徒,我没有使出来的东西多着呢!”禹锦此刻孤身作战,心中却是无悲无喜,从一开始的惊异中恢复的禹锦,已然是拥有一颗尘埃落定的心。

精神的强大,胜过肉体的溃败。可以战胜,但不可让一个将死之人屈服,这是必然。

但事实上却又不像那么回事,禹锦到此刻,也没有一丝重创,反倒是越战越勇,使得毛铁心等人用尽全力也才如此这般,如此便越发扑朔离迷起来。

“徒孙们,杀了她!”

禹锦身后响起了密集的嗡嗡声,所有的毒虫都进化完全,褪去了甲壳和大长腿的毒虫,黑亮的皮毛之中散发着绚丽的绿光,若不是知晓这是食人的毒物,还以为只是萤火虫呢。

“师兄,速战速决,这老太婆变数太多!”

吕晨首当其冲,也不惧那毒虫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是上百只飞刀连环而至,最神奇的地方在于,这些飞刀后面有一弯钩,使得飞出去的镖刃环环相扣,左右翻飞齐出,来回在一个布置好的范围中随意跳动!

“刀锁?”禹锦眼睛微眯,想不到自己的弟子各个都会些独门绝技,这是长久放任的结果,也是她自己大意的惩罚。

“受死!”

毛铁心紧随毒虫身后,毒虫更是凶狠毒辣,即便是吕晨的钢刃都能咬上几个缺口,更不用说什么罡气护体了,若是被碰到便只有死路一条。

“师尊,我来对付吕晨!”

白发苍苍的忠心老头这会解决了几个小杂毛,才寻到禹锦的方位,就发现禹锦已经身处绝境,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步踏出,地上多出了一个大坑,整个人飞跃而起,手中不知哪里捡了一把砍刀就对着吕晨砍了过去。

一阵叮铃哐啷的刀剑触碰接连不断,禹锦少了一边压力,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毛铁心了,这会两边的底牌都用得差不多了,狭路相逢勇者胜,故而两人对视一眼,无话可说,拼命便是!

毒虫先行,毛铁心在后,突然左右炫飞,两柄弯刀左右齐飞,径直朝着禹锦如饿狼扑食片刻既到,而那毒虫褪去甲壳之后本就轻盈无比,速度更是快到极致——

“哼!”

禹锦冷哼一声,躲掉了飞刃,却躲不开毒虫的侵蚀,禹锦心中骇然,这毒虫就连自己的蛇剑都能轻而易举的躲开,禁术之可怕,远远不能以常理度之。

下一刻,禹锦只能花费大量的灵气铸成一道屏障,屏障高厚如漫天水幕,淅沥沥的隔绝一切,那些毒虫并无畏惧对着水幕横冲直撞,但一时间也没办法吃到禹锦的老肉。

毛铁心冷笑两声,先不动作,而是道:“老太婆,你说你是不是活该?当门主当了几万年,我他妈都要被你熬死了,你说你要脸吗?”

其实这话有道理,甚至有些可笑。

古来皇者,都不过数千年就得换太子登基,坐了几万年的门主,确实过分了,皇帝轮流转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外人眼中,禹锦此刻也别无他法,只能等蔚彩拿来盒子,有些愤怒道:“这就是你欺师灭祖的理由?你也不怕坐不稳这药门的龙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毛铁心呵呵冷笑道:“就你那些老朋友老情人,都半截入土了,还有心情理会我?你可以安息了!”

毛铁心的表情瞬间变化,鹰勾般的鼻子微微耸起,面容立刻扭曲,眼皮下面的黑眼圈开始胀大,眼中血丝冒出,他把手中的两把半圆弯刀一合——

“叮!”

那两瓣弯刀果然另藏玄机,在合并的一瞬间,竟是让毛铁心的气势足足提升了好几倍!

“怎么可能!”禹锦耗费着灵气顶住毒虫的进攻,看到这一怪相差点没能稳住手中的灵力水幕,心中泛起巨浪,想不到毛铁心竟有如此底牌,口中不禁呢喃道:“轮月环?”

轮月环是仙界卜龙院的灵宝,堪比九品往上的圣器,飞来指望行踪诡异,是攻敌强宝,看来这是毛铁心最后的底牌了。

“师尊,想不到吧!”

手中的轮月环脱手而出,鼓动着周围一切的灵力开始急速旋转,勾勒起无边的灵气巨浪,飞沙走石砂砾四溅,直奔禹锦的惊天水幕而去!

禹锦看着来物威力无穷,心中哀叹脸上却是一抹冷笑悄然上浮,后手难道只有毛铁心有吗?不过是试探罢了。

“毛铁心,看看我等是谁!”

天外传来一声巨响,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威压四起,滚滚灵气扑面而来,使得毛铁心顿时一阵惊恐,脸色急速变化由红到紫,甚比禹锦还要哑然道:“施弘盛?”

蔚彩离去之后,阿逸屹立在原地,看着地上的锦盒,心中突然有些奇怪,禹锦的立门之本、救命稻草如此轻率的放在这大铁盒之中?

到底是如何,打开便知晓了,阿逸捧起盒子,掏出夜战,轻而易举的勾开铁锁,叩开盒子上的纽扣,端起盖子。

里面却只有一张纸条。

呵呵。

可笑至极,阿逸不知觉的笑了起来,良久长叹一声,一时间感触良多,不知所谓,如鲠在喉。

最后仰望长空,心中感慨良多,只道一句:“辰逸浅薄无知,输的不冤。”

盒子中躺着一张纸条,其上有诗篇一首,字迹娟秀细腻,纸张似有水滴沾染后干枯的褶皱,写着:

不愿满纸荒唐言,奈何无缘恩义绝。恨身不能长相守,罪君乃是忘情人!

暂且不管这纸上写的是什么意思,但锦盒之中不是仙器便已然证明阿逸输的一败涂地,有道是掬尽湘江水,难掩面上羞,阿逸自以为绝世天才,如今才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带着一丝沉重的心情,阿逸把纸张翻了一面,其上还写着两个字:快走。

“呼~”阿逸长叹一口气,把字条收入怀中,时刻警醒自己多么愚不可及。

突然,阿逸耳朵微动,冥剑恰巧在手,也不管剑鞘还在上面,一剑回首望月,直逼来人:“站住!”

“哎!停手辰兄!”来者是管苏梁,这个到处游走之人,阿逸相信他的到来定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别有用意。

“辰兄果然能够在十步之内发现我的踪迹,哎?怎么愁眉苦脸的?”管苏梁笑嘻嘻的走来,阿逸越发看不透他来此何意了。

“你来干嘛?”阿逸此言一语双关。

“我来救你。”管苏梁嬉笑。

于是便有数不尽的药门弟子把两人团团围住,阿逸叹息一声,心中越发苦涩起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秋凉事事休

午阳渐渐失去光泽,但仍旧高悬天际,霞光普照万事万物,试图驱散阴邪傀儡纲常混乱,大多数都是没有用处的,唯有这一次,禹锦藏拙骗过了所有人,引导着一盘玲珑棋局悄然开端,无声无息的完结。

树林深处,毛铁心两眼荤腥漆黑,是由于禁术开始反噬的原因,噬衍之术强横霸道,反噬其主是必然结局,本来毛铁心及时收回毒虫便能减小损失,奈何此刻已经由不得他了。

药门大弟子,也就是禹锦的开派弟子,施弘盛手持一杆游龙长枪,金光璀璨气宇轩昂,如同一尊苍老的战神,虽然颜色沧桑,但神态不差当年,神采奕奕有若天神降临。

有他在,禹锦之败,绝无可能!

毛铁心口中长吐鲜血,脸上淡然却心头阵痛,他同样也败了,虽然输人不输阵,但脸上还是青紫相交不复先前的气质高昂了。

“自刎吧,休要老夫动手,免得脏了我的枪!”

施弘盛身披金色铠甲,身后披上了一身白色战袍,整个人站在此处,犹如身旁的一柄钢枪直耸云霄,刚毅尖锐,目光悠长不愧为一代人杰宗师。

“呵呵,我毛铁心深以为禹锦迂腐贪婪,没想到你等也是如此愚笨死忠,不过无所谓了,身死道消不过尔尔。禹锦,算你棋高一招又如何!”

毛铁心言辞混乱,可见其心思也并不平静,但他手中握有轮月环,无论如何也可拼死一战,即便注定结局,但终有需要做下去的秉性!

轮回月飞流直下,时而化作双翼翻飞,时而变作轮月旋转,在毛铁心周围四处游荡,加之毒虫肆掠,倒是可以在生死边缘多做挣扎。

“既然你不愿自刎,那就由老夫代师尊清理门户!”

一杆长枪长驱直入,化作一腔长虹飞奔而去,速度和威压大到可以打开虚空,一股股混沌的气息在空气中绽放,片刻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但长枪依旧袭来,金光闪耀风驰电掣,使得毛铁心白发狂乱的飘荡,一轮圆刃挥手即来,大手混元一划,轮月环开始无端自旋,快到极致时候,利刃长枪刚至——

“叮~”

持续刺耳的金属破音席卷开来,境界稍微低下的人皆是皱起眉头,轮月环旋转的速度减缓,钢枪的冲击衰弱,毛铁心还未缓过一口气来,施弘盛又如期而至。

“砰~”

轮月环受力不均,竟然活生生被破开来,好在仙器坚韧没有损坏,只是翻成两把半圆刃,这同样给予了毛铁心缓和的时间,飞身便往后退却。

“一起上,杀了这个逆贼!”

要知道,后山元老上百之众,毛铁心所能支配的也不过十几个,而此刻后山众多元老齐聚,团团把毛铁心围住,孙嵇战死,吕晨早已逃之夭夭,只留下毛铁心孤家寡人,胜负已成定局。

禹锦甚至都不愿在看毛铁心一眼,把手中的仙器把玩一阵转身便走,那些毒虫自有若干元老清洗,她还要去会会阿逸,毕竟她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传位才是她心中最为放不下的大事。

对,仙器本就在禹锦身上,上百元老也早就埋伏在树林周围,为何阿逸来时没有鸟叫声?正是因为禹锦和毛铁心埋伏的人,都在这枯叶遍地的树林中相互掩饰!

这一切,只是禹锦为了给蔚彩清理后路。

敢问,谁是真正的树下弹弓?唯有活了万年的禹锦罢了。

阿逸没有走掉,而是被药门弟子团团围住了,管苏梁坐在石阶上叼着狗尾草,用毛茸茸的尾巴扫着自己帅气的脸颊,享受着西垂的斜阳,几乎快要睡去。

这些弟子都拿着刀枪对准阿逸,却不再下手,恐怕是在等禹锦来,阿逸心中叹慰,坐下身来细细思考自己输在何处,愈发显得落寞。

欲取神剑被人临门一脚踢开,妄图药门反被镇压无路可走,到头来都是在竹篮打水,忙活一场全是虚无,可笑,可笑,可笑!

实在可笑,再无其他。

此刻阿逸细细想来,一切好似又迎刃而解,自己的每一步都在禹锦的掌握之中,包括中兴药门、欺骗蔚彩、反击方健、引出后山之人。

每一步,深陷泥潭而不自知,还自以为能够一石二鸟,如今何物都没有求得,只留下背后无数笑话。

禹锦之能,比起普果的借尸还魂偷梁换柱都来得厉害,阿逸毫不知情,甚至还没有管苏梁看得明白——

管苏梁凭什么能看得明白!

阿逸脸色突然变得诡异,睁开眼来时眼中全是惊疑不定,四周弟子皆是一愣,握紧了手中的刀枪,有些谨慎的盯着阿逸的一举一动。

“你”

话没有问出口,是因为有人来了,禹锦这个终极大佬现身,其身影有些飘忽,脚步有些虚浮,杵着另藏玄机的拐杖一步步走到阿逸身前来:“辰逸,可曾想到有今日?”

管苏梁还是不管不顾的躺在一旁,阿逸微微有些落寞:“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呵,挺硬气的。”

禹锦也没有太多兴趣和阿逸斗嘴,只是突然来了点精神道:“你知道我当初为何要让你入药门吗?”

阿逸低头,再次抬头时却有些许冷笑:“因为我能为你做的一切。”

“哼!你太瞧得起自己了。”

禹锦望了望后山密密麻麻的草木,依稀之间看到了一个人影,这才回头道:“因为薇儿,我为了让薇儿看清你的真面目,不息让你当了一次主角,不知道你的体验如何?”

“说这么多做什么!”阿逸眼中有了些许愤然道:“我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

禹锦一杵拐杖,看阿逸的眼神再无怜悯,指着阿逸道:“来人,杀了他!”

“慢着!”

独特腔调的男声传来,是浪荡之人管苏梁,他整理了下弄脏的衣服,吐掉嘴里的狗尾草道:“禹门主,辰逸杀不得。”

“哦?管公子说说理由?”禹锦眼中有了一丝计较,看来还有人在计较这一盘棋,若说是言家,恐怕手伸得太长了一点吧?

管苏梁对阿逸疑惑的眼神报之一笑,这才道:“禹门主与我外公的交情,可否买下辰逸的一条性命?”

禹锦顿时间沉默了,她把目光放在远处的白云上,心中缅怀却又想除掉阿逸而后快,纠结许久,禹锦笑笑:“一条命容易,一只手难免。”

这意思是要砍掉阿逸的一只臂膀了,管苏梁撇了撇嘴角道:“难道言公的面子在门主的心中只有这么一丁点的分量了吗?”

“你别拿他压我!”禹锦突然冷哼一声:“这是我药门的事,他的手伸得太长了!”

“真的吗?”管苏梁幽幽的来了这么一句话,气氛突然就淡漠了几分。

禹锦细细的盯了管苏梁一眼,突然笑了笑:“看来有人早就料到了今日结局,不知道是何方高人?”

管苏梁眼帘微微下垂,显然被禹锦说中了心思,不过他的表情也确实细微,只是跟着微微一笑道:“不知门主所言为何,我只想问,辰逸能否完好无损的走出去?”

他这话着实大胆了些,万一禹锦一怒,莫说是阿逸走不掉,就连管苏梁自己都得栽在这。

禹锦手指轻敲在拐杖上,思考片刻又是笑笑道:“辰逸,小看你了,奉劝你往后别再纠缠薇儿,否则你不会再有这般好的运气!”

阿逸不想多言,转身就往江鸢的住处而去,两旁的弟子都齐刷刷的让路,管苏梁紧随其后。

身后突然又传来禹锦苍老尖锐的声音道:“念在你给药门创造了价值的份上,就不要你还毁坏阵法的赔偿了,哈哈哈哈~”

这是羞辱,阿逸记下了,但也许再也不会有报仇的机会了,药门是个让阿逸颜面无存之地,禹锦的嘲讽相比起让阿逸羞愧不已的愚昧不及丝毫。

“别太难受了,不是谁生来就能和这些人斗智斗勇的,更何况她是活了十万年的人,智慧见识自然在你我之上。”管苏梁跟上阿逸的步伐,拍了拍阿逸的肩膀。

阿逸转头瞥了他一眼,回头继续走,突然问道:“是谁让你来的?不是言公吧。”

管苏梁想了想,眼看着阿逸走到江鸢的住处了,这才拉住阿逸道:“兄弟,先出了药门,一切自然清楚。”

“好。”阿逸片刻间从失败和羞耻中恢复过来,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笑容,推门而入。

“哥!你回来啦!”

迎接阿逸的是一个温暖至极的拥抱。

此刻,没有什么东西比江鸢的入怀来得具有安慰感了,阿逸也是人,更是一个从小没有父母爱惜的人,心中欠缺无数期待被人填满,只是很少有人明白罢了。

“来,让哥看看你修炼到什么程度了,这么痴迷?”

摸了摸江鸢的寸口经脉,感受了下极具欢悦的血脉跳动,开元圆满,比之上一次虽无进阶,但却稳定了许多,江鸢之天赋,不比阿逸差。

“哥,怎么样?”江鸢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

“很好。”阿逸自然如实回答,片刻后盯着江鸢笑笑:“佩儿,我们该走了。”

江鸢疑惑:“走,去哪?”

“继续浪迹江湖,愿意吗?”阿逸轻声问着,与江鸢一直抱在一起,感受着女子芳香,心中纯粹没有一丝他念,只享片刻安稳,再无所求。

“真的吗?”江鸢一脸喜悦,同样看着阿逸道:“那哥哥,我们去找涵水姐姐吧!”

“好,我们走,现在就走!”阿逸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紧紧抱着江鸢不让她看到,但身子轻微的抖动还是暴露给了江鸢。

阿逸只是一个未满十九岁的青年,再一次居无定所,无家可归,独自承担一切风霜严寒,一时间只觉得秋凉更甚,再无贪图外物的执念。

第一百九十三章 重逢是缘

秋意满枝丫,硕果晒金黄,一行三人寻路远去,留下尘埃落定的药门和心灰意冷的姑娘,蔚彩之心疼,不亚于阿逸功败垂成的伤痛,此刻的她坐在后山山顶荒凉之处,迎接落幕的到来。

“薇儿,好点了吗?”

蔚彩佝偻着身子抱坐在山巅上,单薄的白衣被山风吹起,脖子上的绸带肆意飘荡,美人垂泪无限缅怀逝去的爱情,着实让人心中叹息。

“师傅,他走了吗?”蔚彩终究还是没能放下心中的执念,毕竟爱去如抽穗,剥离一丝一毫都不容易,更何况想要立刻忘却呢?

禹锦站在蔚彩身后,已经不复白日里那般容光焕发,唯留下皑皑白发和颤抖的苍老身形,谈及辰逸,她只是冷冷一笑:“当然,若是师尊不放他走,你岂不是要从这里跳下去?”

“师傅,为什么他要那么对我?”蔚彩心中刺痛,想起阿逸今日的种种行为,不免又伤感了几分,如同失恋之人痛哭流涕,泪眼婆娑。

“他从来就是为了药门而来,你只是他利用的一部分,薇儿,世上男人千千万,负心汉占了十之七八,何苦追寻这些虚无缥缈的爱情,而放弃成神的可能呢?”

禹锦的这番话包含了许多东西,蔚彩也一时间看清许多,只是银牙轻咬道:“师傅,继承大典缓几日吧,我这个状态恐怕难以”

“不可!”禹锦义正言辞的拒决掉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薇儿,师尊知晓自己身子已经油尽灯枯,药门也有太多变数,大典明日就要办!”

蔚彩无奈,拗不过禹锦,只能点点头答应了下来,明日之后,她便是药门之主,有后山数百元老支持响应,位置便稳定了。

趁着禹锦没有改变主意,阿逸牵着江鸢,身后跟着管苏梁一路往东,循着来时的山路小巷回到药门外围的闹市,又在管苏梁的带领下找到了一处农家小院,这才停歇。

“果然早有预谋。”阿逸望了管苏梁一眼,心中隐隐有了一丝头绪,但不能肯定是否正确,故而压下心中思虑。

“哈哈,辰兄别这么说,我也是帮人办事,进去你就知道了。”管苏梁笑嘻嘻的敲了敲门,静待有人来开门。

“吱呀~”

一声房门陈旧的*,门打开了,露出一副娇美的容颜,小脸上遗漏出些许思恋故人的忧伤,但依然掩盖不了她俏丽温柔的美态,小屋静好,伊人幽香,没有什么比这更温馨的了。

“涵水姐姐!”

江鸢大叫一声,脱离了阿逸的大手,蹦跳地一头撞进伊涵水的怀里,亲昵的样子就像母女相聚一般毫无芥蒂,只有姐妹柔情。

阿逸也忍不住心中的愉悦,忘却昨日那一场血雨腥风和败落旅程,唯独在心中留下一丝甜蜜和欢乐,与伊涵水对视的一瞬间,阿逸心中血脉紧皱,眼中柔情百转,一时间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公子。”

一句熟悉到无法言表的公子,涵水的眼中微微露出激动的泪水,想要和阿逸拥抱,却被江鸢隔离开来,唯独留下一抹苦笑和心想事成的激动。

“走吧,进去说啊,站在大门外面干嘛~”

管苏梁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换得了一群人的白眼,按道理他的情商不足以让他犯下这种傻事,只能是这人太爱开玩笑罢了。

阿逸自然先行一步,一则自己算是主人,二则阿逸知道,还有人在等着自己。

“藏着掖着干什么,出来!”阿逸人未到,声先到,喊这话是有意义的。

屋里的人,藏了这么久,应该给阿逸一个交代了,否则阿逸就成了个傻子。

“阿弥陀佛!”

久违的佛号传来,阿逸这次没有微笑,而是祭出冥剑,猛地往里面一扎,冥剑激射而去,穿过房门如切开豆腐,哐当一声插在房中没了动静。

“大哥,何以动怒?”

房门被打开了,钻出来一个帅到无边无际的光头和尚,那棱角分明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眼中炯炯有神,一身百年不换洗的僧服,一双穿到有破洞的帆布鞋,除了穷和尚忍善,再无其他人能到他这个境界了。

“哎,帅和尚也在!”

江鸢这个白眼狼,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眼中满是见了亲人一般的喜悦,阿逸一把抓出从身边进过的江鸢道:“站住!”

“干嘛啊哥哥~”江鸢不明事理的停下,又望了望阿逸气势汹汹的眼神,顿时不知道该干嘛了,只能傻站在一旁看着。

阿逸冷眼与忍善相对视,平静了几分道:“在神剑宗,为何出卖我?”

“出卖?”江鸢站在一旁愣住了,这仿佛是打破了她微不足道的世界观,惊诧地道:“哥哥,当初不是帅和尚救了我们吗?”

忍善眼神微微下垂,号了一声佛法道:“神剑宗,大哥得不到,即便是有董星也不行。”

“没试怎么知道不行!”阿逸甩开江鸢安慰的小手,情绪有些激怒道:“和尚,我早就告诉过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是。”忍善面对质问波澜不惊,只是笑笑道:“大哥可曾知道,神剑宗早已被周述掏空?”

阿逸愣了一下,转头望向四周,涵水走进前来想要安抚阿逸的情绪,阿逸对她笑笑表示没事,继而转头道:“那你当初为何不说?”

“说了大哥会停下脚步吗?”忍善好似知道阿逸要这么说,顺口就接了下去,完全没有丝毫的停顿。

阿逸突然笑了:“你不相信我,又何必再来找我?”

“忍善相信大哥的能耐,只是当时情况多端复杂,忍善实在不能容禀。”忍善这话算是道歉了,只是到头来还是没有说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坑害阿逸的。

阿逸自然不会接受这种解释,不接话继续直视着忍善的双目,直到忍善叹息一声道:“天子之路不应当短短岁月,哪一门哪一派的因果只能沾染,万万不可截取,大哥可成听明白了?”

“冠冕堂皇!”阿逸嗤之以鼻的回了一句,脸面上没有接受这些话,其实心中还是有了些许宽容,毕竟忍善的话听起来也并无差错——

真是越想越气。

“他妈的,你早点告诉我不就好了,还得老子在药门也栽了跟头,忍善你个灾舅子,禹锦那是不是你告的秘?”阿逸撸起袖子就要打人,被涵水温柔的拦住了,娇人在怀一番胡乱摸索搞得阿逸十分尴尬,最后才坐下身子来。

“阿弥陀佛,正如大哥所言,若是我提前告知大哥这番因果之理,大哥还会去药门摸索吗?”

忍善的话终于把前面的道理联系起来,天子之路当遥遥万里亲临瑞泽,而不是止步于百里山河享乐富庶,忍善良苦用心,阿逸也别无它话了。

“那禹锦哪里到底是不是你提前告的秘啊?老子计划如此周全,结果什么都没有套着好处——啊~疼!”

阿逸突然惨叫起来,扭动着身子一蹦三尺高,江鸢气呼呼的望着阿逸道:“你不是说去药门只是收账吗,怎么想着是去占人家便宜了!”

她这话哪是在说这个,明显就是埋怨阿逸去跟蔚彩谈情说爱去了,但是阿逸冤枉啊,上次好不容易有点搞头还被她破坏了,当天子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倒霉透顶了。

“好了,大哥稍作休息,蓝虎施主上街买菜去了,算算时辰应该回来了。”忍善端着一副正经模样,捏着手上的珠子开始念叨起来。

阿逸有些哑然道:“哎,蓝虎不是”

“公子,小师傅早就料到你会来此,二哥也没有必要再来了,故而就拦下了蓝虎。”涵水解释着,好似有说不完的故事与阿逸倾述,脸上挂满了满足的姿态,一举一动都和开门时差了太多。

“涵水姐姐,你别和哥哥说话,就上次——呜呜~”江鸢刚说了两句话还没完呢,就被阿逸的胳膊肘夹住了纤弱的脖颈,来了个原地两圈旋转,直把她转晕了去。

“哎呦~”

江鸢晕乎乎的蹲在地上,耷拉着脸蛋指着阿逸刚想继续举报,便被阿逸帅气有威严密布的眼神吓得把手一缩:“嗯——不说!不说还不行嘛!”

“老实点!”阿逸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继而又揉捏了一番才堪堪放过了她,死丫头口无遮拦,给她点教训才知道谁是她哥!

“你就这么欺负江鸢妹妹啊?”

涵水眼中带着些许羡慕,打趣着这一对兄妹,涵水是知道江鸢的身份的,一个认的妹妹,始终没有太多的保障性,但她也只能想想罢了,逆来顺受的性格注定她不能改变境遇。

阿逸回头,端着椅子往涵水身边靠了靠,牵住她细腻润滑的柔荑,还是那般的纤小柔嫩,如同羊脂玉般光洁平滑,阿逸一时间爱不释手起来,赞叹道: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我的水儿生的如此俊俏婉约,娉婷身姿,为夫压力好大啊!”

“哎呦呦,还为夫,也不害臊!”江鸢侧着耳朵偷听,可算是找到了一出报复阿逸的地方,笑嘻嘻的调笑阿逸的闷、骚文辞。

“去去去,死丫头,你小心家法伺候!”阿逸随手丢了个茶杯过去,没想到这死丫头竟然借住了,真是气煞了阿逸。

涵水脸皮很薄,禁不起江鸢的嬉笑,这会脸色微红,不知找什么话题了:“公子,一路走来,水儿都不在你身边,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阿逸摸着她的手轻抚,没有暴露一丝艰辛,只是笑笑道:“人在江湖闯荡,快意恩仇持剑招摇,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我给你的心法你有练习吗?”

“有,我请教过姐姐这些法门的修炼,如今已经是开元前期了。”涵水说道这个也来了一丝兴趣,努力过的东西,更能让人牵挂。

“对了,你姐过的如何?”阿逸随口一提。

涵水微微愣着道:“姐姐还在被催婚,父亲已经知晓我两的事情了。”

“啊!”阿逸懵了,这伊童倒是不笨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 斗嘴

接下来的日子里,阿逸也不愿意在继续奔走,一来在药门的一事无成对阿逸造成了一定的打击,二来静下无事也无处可去,不如休养生息,以待来日机遇。

管苏梁也只是与忍善的一番交易,故而把阿逸安全送达,便又离去了,阿逸问忍善与管苏梁有什么勾当,忍善答曰:“阿弥陀佛。”

阿你个毛线!

蓝胖也留在阿逸身旁,每日与阿逸对打如流,以他聚神前期本不能和阿逸一较高下,但阿逸用了短木棍代替冥剑之后威力大减,堪堪打个平手。

冥剑的厉害之处不仅在于其锋利异常,最主要在于剑灵能够随阿逸的心思自发而动,驾驭灵剑自然要比木棍来得精妙果决得多。

“看招!”

蓝虎主动发言提醒阿逸,他那锤子砸在地上便是一个深坑,泥屑飞绽挡住视线,一招竖砍变化横劈连贯异常,阿逸的木棒不能抵挡这种强度,故而运起飞濂追雪左闪右躲,蹦来蹦去像个蛤蟆。

“姐姐,你看哥哥像个啥,哈哈哈~”

江鸢站着说话不腰疼,左右比划着阿逸的剑招,试图领悟精髓,而她本就天赋极高,一招一式都在她脑海中过目不忘,堪称修行界的奇才。

阿逸身边总是不缺乏这种黑马,但黑马也得驯服了才好,故而阿逸把手中木棍随手一丢——

“铛~”

那滚圆的木棒像一个钢针一般插在江鸢的脚跟前,而棒子的另一端因为惯性以最合理的力道敲在了江鸢的额头上,就是这般精准,没有丝毫偏差。

“啊!”

“你个坏蛋!看招!”

江鸢抄起一边削好的木剑轻飘飘的踮起脚尖,身子轻盈的飞身上前,直攻向阿逸的背心。

阿逸的神识感知强过同境界的人数倍,自然不会被她得逞,而面对飞来的大锤阿逸丝毫没有慌乱,以手做刃,一脚回提,手上使得是九州不复,脚上也能玩出花花来,是一招类似于倒挂金钩的奇招。

“啊~”

当阿逸的手掌贴着江鸢的木剑滑到胸口的时候,江鸢的心肝一跳,手中的木剑哐当掉在地上,身子也忍不住往后退却,不知怎的就要被绊倒——

阿逸知道蓝虎的大锤难以收回,但此刻想这些已经太晚,眼看江鸢就要后脑勺着地,故而阿逸也迟疑不得,把脚往回收拢,跟着江鸢往地上倒去。

“呼~”

江鸢被阿逸揽在怀里,胸中长舒一口气,阿逸就没她那么轻松了,让江鸢在怀中安然,自己倒在地上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想骂死她的心都有了。

而蓝虎的大锤此刻已经是穷弩之末,新力未发旧力未去的时候,大锤要是落地定然要敲在两人腿上,阿逸无可奈何,只能抱着江鸢翻滚起来,最后两个人在被大锤砸烂的泥泞中翻了个遍。

地面是没有整修过的土壤,里面各种泥渣和杂草都有,阿逸差点闭气了去,涵水知晓阿逸难受,立刻跑来给阿逸打理衣着,然后这两兄妹就开始了无休止的争斗——

“你干嘛上来!”

“你干嘛打我!”

“是你乱说话我才打你的!”

“你不蹦蹦跳跳的我能说你吗!”

“强词夺理!”

“我就是强词夺理怎么了!”

“”阿逸最终被涵水拉到一边,正准备去洗个澡祛除污秽呢,结果江鸢就地脱衣,直奔浴室而去——

“你站住!”伊涵水也拦不住阿逸的脚步,一男一女都争先恐后的脱着衣服直奔澡堂,毕竟这是农家小院,没有多的澡堂。

“你让开啊~”

“你咋不让开。”阿逸堵着房门不让江鸢进去,江鸢扯着阿逸托住阿逸的脚步,两个人脏兮兮的衣服互相摩擦,比刚才又脏了许多。

“我有办法!”阿逸又喊了一声道:“这样,石头剪刀布,我赢了让我先洗,你输了你不能洗!”

“好,一言为定,什么马都不能追!”江鸢如此说道。

门外胖虎多嘴一句:“人家那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砰~”

拥挤的浴室里突然飞出一只江鸢穿的小花鞋,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飞到了胖虎的头上,胖虎晕乎乎的流出了鼻血,让一旁文静优雅的涵水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然后。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耶~”江鸢发出了喜悦的呼声,如同得了五百万灵石一般气势高涨,女子独特的高音穿破层层阻碍,飞上云霄惊扰了鸟儿。

“你听清楚条件没,我赢了我洗,你输了你不能洗,让开,死丫头!”阿逸趁着江鸢理不清这其中关系的刹那愣神,径直钻进了浴室,反锁房门。

“你输了你不能洗?”江鸢一时间愣在外面,饶头抓耳半天才想明白,顿时急得跳脚道:“你个大坏蛋,就没有我赢得地儿!我的鞋子呢!”

一场闹剧在阿逸的冷水沐浴中结束,小丫头还想斗智斗勇,也不看看谁是她哥!

阿逸渐渐冷静下来,酣然一笑,如此愉悦轻松的生活,如果不去考虑和华阳的百年之约,何必艰辛的想要发财呢?

突发奇想夺取神剑宗功亏一篑惹祸上身,千方百计豪夺药门不息压上和蔚彩的情分一事无成,反倒是给禹锦这老怪物当了炮灰,若不是忍善老谋深算,阿逸早就死在药门了。

这一切看起来轻松,实际上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好在这也说明阿逸命不该绝,往后何去何从,还当从长计议了。

阿逸洗好出来,江鸢小眼神气哄哄的瞪着阿逸道:“欺负人家,也不记人家帮你隐瞒的好!”

“”

怎么能算欺负呢,阿逸无语,要不是阿逸护着她倒地,否则就要被蓝虎的锤子砸到了,故而阿逸也不理会他,径直往忍善的房间走去。

门敲三下,屋内才响起忍善慢悠悠的声音:“大哥请进。”

刚刚沐浴过的阿逸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味,外加一点血腥,被蔚彩捅的伤还未完好,但阿逸隐藏得不错,故而也没让人发现。

“和尚,天气正好,蹲在屋里干嘛?”阿逸随便扯了个话题,其实还是想问问神剑宗的事情,但关系才缓和一点,没必要大张旗鼓的问。

忍善盘坐在草埔上,睁开眼来时倾吐了一口气:“正阳午好一片荣光,不知天下大事风雨招摇啊!”

“扯什么鬼犊子。”

阿逸埋汰了一句,这才道:“和尚啊,神剑宗的事情你都不通知我一声,害得我启用第二条路,没想到还是被算计了,你都不来帮我。”

“神剑宗一事,忍善却有不对的地方,但大哥当初又有几成胜算?所谓的八成胜算,在忍善看来过于虚浮,种种缘由之下,忍善选择了换取《凡尘锁灵阵》。”

忍善一听阿逸扭扭捏捏的言辞,就知道是阿逸兴师问罪来了,故而先认错,后解释,其实阿逸气也消了,毕竟还有凡尘锁灵阵不是?

“和尚啊,本来往事也就不提了,只是你怎么知道禹锦那老太婆的伎俩的?”阿逸确实对这个很感兴趣,毕竟虚心汲取教训是很有必要的。

忍善听到这突然咧嘴一笑,这秋日里的暖阳不免有些失去颜色,只听忍善道:“大哥如此聪慧,怎么想不到禹锦的后手有几多呢?大哥的心思,忍善不好说。”

“哈哈哈~”

阿逸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知阿逸者,非属忍善不可!

“和尚啊,你咋这么聪明呢,但是你别打岔,禹锦的后手我能猜,你不能猜,快说说你怎么能算那么精确?”

很少夸人的阿逸一连赞美了好几个词,可见阿逸聊得兴起,忍善博学而睿智,论及天下英才必有他一席之地,故而阿逸兴奋。

得忍善,可安天下,定威仪,保四海,动乾坤,断阴阳,行拂乱世,拯救苍生!

咳咳咳

过于夸赞也不定是个好事,但此刻阿逸是很高兴的,便拍着忍善的肩膀道:“忍善啊,你当初言我是什么救世之人,如今我这救世人灵石枯竭,境界停滞,今日你不给我梳理清楚,我不给你饭吃!”

忍善当然不需要吃饭,但需要被阿逸所能胁迫,故而也不多嘴,开始梳理道:“药门十万年兴衰,历经败落大帝、三百年内乱浩劫依然屹立,禹锦活了将近十万年,可谓人老成精,此战败是必然。”

“然后呢?”阿逸知道他没有说完,便坐下问道。

“结局既然没有分岔,故而便需要打量计策本身,而依照大哥的秉性,便可以推算出禹锦定然要给大哥挖坑,坑在哪,大哥自己明白。”忍善娓娓道来,一副看透全局的样子,牛逼轰轰的没个正行。

“切~”

阿逸白了他一眼,坑能在哪,还不就在蔚彩身上,阿逸自然不愿意承认禹锦挖了深坑等着自己,自己还挛足劲埋坑的事情,故而打岔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既然知晓我的计划,你估摸着可行吗?”

这下轮到忍善白眼了,当然他做得极其细微,以至于阿逸都没发现,然后才道:“堵上身家性命的事情,忍善不敢预测。”

“哎!”

阿逸把着忍善的肩膀道:“哪有这么严重,我看那禹锦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不然她也没必要给蔚彩洗清毒瘤,你看现在药门境内各种捉拿吕晨的消息,还不可行?”

没错,阿逸为什么要待在这农家小院,还不是因为此次风波没有消停嘛,再则实在放不下药门这块肥肉,到嘴的鸭子哪能让它飞走了呢?

忍善沉默了一会,看起来是在思考,幽幽告诫道:“禹锦深不可测,即便是死了也不可轻视,狮子大张嘴,小心得不偿失!”

第一百九十五章 老女人的强迫!

富贵险中求,话是这么说,但冒险的代价若是太大,便着实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撞了南墙不回头的不是坚毅不拔,而是死心眼。

补救计划其实很简单,便是等禹锦死后忽悠蔚彩便是,但其中危险未定,确实难以施行,故而阿逸有些丧气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这灵石也快用尽了,你给我灵石我就不胡思乱想!”

为了灵石,阿逸倒是撒起娇来,忍善顿默长叹一口气道:“以我之见,既然大哥有二手准备,就没有三手计划了吗?”

嘿!这个妖孽。

阿逸闭口不言,指着忍善看了半天气哄哄的骂道:“你个死秃驴,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奸细!”

就在阿逸气呼呼的大骂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响动,阿逸心中一惊,莫不是禹锦派人来秋后算账了?

故而望了忍善一样,这秃头倒是平静得很,本来这事就和他没啥干系,阿逸想了想也不跟他计较,打开门帘往外一望——

“卧槽!”

阿逸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外面的大门被合上了,地上躺着一老女人,竟然是吕晨!

就是那个毛铁心的师妹吕晨!这会身上几处刀伤,鲜血染黑了她的紫衣,看起来有些可怜,但阿逸怎么可能可怜她呢。

禹锦的赶尽杀绝让她跑到这来了?真真是冤家路窄啊?他么够巧的哈?

“和尚,你去把她赶出去,我这身份不能被她看到!”阿逸赶紧站到忍善身边,催促着他去打发了吕晨,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推开了。

“滚出去!”吕晨进来,人也没有看就叫人滚蛋,依仗着她浑身鲜血就想吓人,倒也不是不可以。

阿逸吓了一个激灵,拉着忍善就要从她身边溜走,只是才走到她身边,阿逸的手臂便被紧紧的钳制住了。

“干嘛你个老太婆!”阿逸极其厌恶肮脏的污秽,吕晨全身是血,阿逸自然忍不住想要逃离,但奈何和她境界差了这么多,就被如同抓小鸡一般拧了回来。

“逸子,想不到我们如此有缘?”吕晨脸上突然绽放出笑意,看向一旁的忍善道:“天下竟然有如此俊俏的和尚,你是童子之身吧?”

童子之身?她干嘛问这话?

阿逸和忍善都不是一般人,心思电转急速下,皆异口同声的道:“不是!”

然后阿逸就目瞪口呆的看向了忍善,你居然说你不是童子之身?枉我和你做了那么久的朋友!

好吧,就算你只是权宜之计,那出家人不打诳语这话被狗吃了吗!

“哥哥!”

“公子!”

两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终于是听到了声响闻讯赶来,当然还有那一坨肥厚的蓝虎也滚了过来,只是这三个人屁用没有,来了也只能看节目。

“辰逸是吧?叫她们过去蹲着,不然我掐死你!”吕晨此刻有伤在身,但欺负阿逸的能力还是有的,即便是阿逸与忍善合力也定然不是她的对手。

没办法,阿逸只能任其施为,吕晨见到都在这蹲着了,这才满意的笑笑,看向忍善和阿逸道:“我这里有一门双修功法,可以使功力大增,你们两个谁要试试?”

“额忍善说他要试一试!”阿逸愣了一下,当然是要把这种好事让给忍善来做了,怎么着他也不亏啊对吧?

忍善脸色铁青,但好在他智慧非比寻常,在这生死存亡之时快速道:“不可,我乃佛家中人,破戒是要被佛祖责罚的,还是交由大哥代为修行吧!”

“”阿逸目瞪口呆,坑人的事情还有这种玩法?妈的,当初就应该看出来吕晨的眼神中透露着淫、邪,那眼神和伊童的风、骚媳妇一模一样!

吕晨把这两兄弟的塑料情怀看得一清二楚,轻笑道:“那就小逸来和我修炼好了?”

“不行!”

“不行!”

同时发出的两声抵抗不是阿逸干的,而是江鸢和涵水,由于江鸢的声音略微比涵水大声一点,故而引起了几人的注视,其中包括涵水的美目,透露着一丝奇异的神色。

“额”江鸢也知道自己过于激动了,有些不知所措的解释道:“哥哥最怕恶心的东西,我怕他还没怎么呢,就已经吐了!”

死丫头还知道双修是个鬼魅妖术,阿逸倒是小看了她,话倒是没错,但是在吕晨耳朵里就不是这个味道了。

“小姑娘,大人没教过你怎么说话吗?嗯!”吕晨突如其来的威压使得众人心中即刻一震,阿逸早就知道这些大人物的平常手段,即刻推出一掌灵气护卫两个女孩儿。

毕竟她俩是阿逸的心头肉,岂是谁都能欺负的?

“前辈,欺负晚辈的事情我们先不提,外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你就不怕我们与你同归于尽?”阿逸自然要开始反攻了,毕竟玩也玩够了,不能这般让她肆无忌惮的欺负人啊!

“呵呵~”

吕晨一声轻笑冷哼道:“我能在你叫来外面的巡卫之前,我能屠尽你们,信吗?”

这笔买卖显然阿逸是不划算的,但忍善站在一边屁话不说,就捏着佛珠叨叨,蓝虎又是个二愣子,便只有阿逸来担起这个挑子了。

“那个,疗伤如此简单,何必要行那双修之法呢?”阿逸只能如此道,否则还真要被这老巫婆当了暖床的去,那才真是颠鸾倒凤的人间幸事哩!

呕~

想想都恶心的事情,虽说这老太婆水蛇腰肢,大臀肥、乳倒是有几分姿色,但满头的白发丛生,面容也是不近人色皱纹满面,亏她还抛两媚眼!

真是折煞了众人。

“这些伤势我吃些丹药就能复原,我要的是你!”吕晨才不给阿逸说道的机会,大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便给到了阿逸身上,阿逸顿时不受控制往她身上撞去——

“死老太婆!真是不知廉耻!”

江鸢眼看着阿逸别任人摆布,还是如此荒诞的行为,她也实在是忍不了了,在她不了解情况的催生下,握起小拳头砸向了吕晨。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阿逸一惊,若是吕晨伤了江鸢可如何是好?故而阿逸也只能拼命一试,运用全身灵力抵挡吸引之力,背对吕晨时已将冥剑幻化在手中。

随流远去回首瞭望,当以长歌笑苍穹,桅杆落幕弑子规!

一直以来,阿逸深藏的绝学大多用得七七八八,随流远去的回首一剑早已经铭记于心,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气势油然而生,竟活生生的崩塌了吕晨心不在焉的引力。

既然引力失效,阿逸的身子便顿时一轻,回首一剑更加顺畅,吕晨当然没有想到阿逸会突然发难,但以她练尽飞刀绝学又是弄神后期的修为,反应明锐到阿逸无以复加的地步,只是伸出小指轻弹阿逸的剑端。

“叮~”

一声清灵脆响,阿逸如同体内惨遭重击,口中发甜不禁溢出鲜血,身子不受控制的翻转而去,直接飞出门外倒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公子!”

伊涵水急急慌慌的跑来扶起阿逸,有些气急含泪的喊道:“前辈已经是高人,何必难为我们这些晚辈,真的要赶尽杀绝才好吗!”

没想到涵水也能如此振振有词,阿逸爱意满满地轻抚着她的发梢,安慰道:“水儿,她能来此,全是机缘巧合,她要作弄,也是上天期许的。”

“哦?没想到小逸倒是有几分信命?”吕晨服了几粒丹药,此刻已然恢复了些许生机,今日离那药门事变也才过了几日,她定是逃离至此,虽是如此巧合,但阿逸不信也得信。

“女施主,小僧也不做玩笑了,因果是非,不易沾染为好,还请速速离去,免得左右难堪。”

忍善终于是说话解围了,这秃驴刚才竟然是在玩乐,阿逸气得眼冒金星,要不是想让他把事情解决了先,不然一定好骂他一顿才解气。

吕晨似乎觉得体内灵力还未平稳,又是吃了两颗上等的丹药,就如同不花钱一般随意一吞,那灵力四溢的丹药阿逸都想来几颗尝尝鲜。

“小和尚,佛界中人来修神界趟热闹,好稀奇啊?”吕晨这会不必躲避追兵的侵扰,故而神色轻松了许多,见忍善生的丰神俊朗,倒是起了调戏之心。

忍善仰头看向吕晨,眼中流光溢彩,轻声道:“施主不自重,导致此间流离,更是导致前生空虚淡漠,与人触之即变刻薄,倒是与魑魅魍魉交流甚欢,造杀戮得恶果”

“住嘴!”吕晨突然又变了脸色,有些丧心病狂的指着忍善道:“死和尚,自以为事事淡然,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话语,我不需要你来教我!”

阿逸立刻接话道:“前辈,药门之事当领悟前车之鉴,改命不若改心智,不说回头是岸,旧言亡羊补牢的道理,前辈不懂?”

这几句话倒是像在教诲一个坏人从良一般,其实忍善是要攻心的,但阿逸知道不能逼急了吕晨,每个人都有心地软弱的地方,不能逼急了狗跳墙,更何况她是个极具危险性的人呢?

吕晨自然不会听两人胡言乱语便否定以往的一切行为,故而脸色铁青道:“竖子无知妄言,以为学了几日佛堂供语便来教化老身,不看看你们的毛长齐了没!”

第一百九十六章 倒霉孩子

箭拔弩张的时刻,总是动人心魄,激荡着几人的场面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但又都相互压制抗衡僵持不下,眼看着老巫婆吕晨就要忍不住气动手,忍善先开口了。

“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休要辱我佛门,到时万千因果循环压身,落得个难堪下场!”忍善的话振振有词,其实也就是拿佛界名头压吕晨而已。

但吕晨岂是能被几句高深词汇吓住之人?

故而吕晨冷冷一笑道:“废话不用多说,你们两人选一个与我双修,我便不杀你们!”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倒是有点强迫良家妇女的味道,阿逸心下也解不开这局面,也就只能仰望忍善了。

“咚咚咚~”

大门突如其来的敲声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惊,吕晨用神识扫视一番,咧嘴笑笑:“又来了个美人儿,逸子的命很好啊?”

这话调笑得阿逸一阵迷糊,若是蔚彩来了吕晨便不会如此说,那是谁呢?阿逸也赶忙用神识探查一番,脸上倒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起来。

“水儿,去开门,老朋友来了。”阿逸手中握着冥剑,不敢有丝毫松懈,虽然知道对打吕晨就是鸡蛋碰石头,但此刻也是骑虎难下了。

涵水依言,带着怀疑的步伐打开了房门,竟然是言淑雅。

果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她是如何找到此处来的?哦,想来她也会些卜算之术,上次找不到阿逸是因为她没有阿逸的随身之物,此次哪怕是阿逸的一根头发在她手中,也能算出阿逸的方位。

“言姐姐,别来无恙啊?”阿逸只能盯着吕晨,一面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

言淑雅下界不久,进来一看就是污七糟八的场面,打斗痕迹虽少但也能说明些什么,便有些找不到开头道:“额别来无恙。”

“你来做什么呢?”阿逸直截了当的讲了出来,因为阿逸对言家人戒心很大,再说了,言家的小辈一个接一个的往这跑,勤快得让人怀疑。

言淑雅亭亭玉立的站着,秋风淡淡的抚慰着她的秀发,还是那般秀丽端庄,雪肤耀目让人不禁感慨世间万物的不公正,但还奈何不得。

“我来”言淑雅发现,自己来的目的竟然是如此空白,但来都来了,也不可能跑了去吧?

故而言淑雅定了定神道:“我来是找你算账的!”

管他对与不对,先把话圆下去再说,嗯,言淑雅如是想着。

阿逸的想法又不一样了,他真以为言淑雅是来算账的,但和言淑雅的账又从哪里算起走呢?便轻笑一声道:“那你来得不是时候,排队先!”

好吧,排着就排着,言淑雅也正好想想如何讨账,难不成说我父亲想要你这个上门女婿?

那当然不行,多丢份啊!

吕晨也不想和这些晚辈墨迹了,当即开口道:“快点啊磨磨唧唧的,别让我这老人家等急了,外人想要享受都还得不到呢。”

我去你妈吧!阿逸差点就要爆出口了,堪堪忍住嬉皮笑脸得到:“前辈,那个额你想要这些多容易啊,附近周边胡同角落,我亲自给你找陪玩,你想怎么样都行,如何?”

阿逸也是江郎才尽了,才说出了这个丧尽天良的办法,胖虎本来一直不敢说话,然而听到阿逸这一句,他突然来了兴致,插嘴道:“大哥,帮我也找两个小家娘们?”

“找死要不要!”阿逸差点气晕了,平时的伎俩手段在这种情况下是一个也使不出来,就像在棉花上睡觉的人腰杆都是弯的那般。

胖虎顿时不敢说话了,吕晨两眼微眯起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更喜欢童男之身,帅气的再好不过。”

她也不怕闪掉了她的大牙!

好吧她那几颗腐朽的臭牙不要也罢,阿逸当然立刻点头称是,在绝对的武力条件下,阿逸也难以翻出个风浪来,当然了,忍善这么聪明都偃旗息鼓,也就可以理解了。

“来,下一位讨账的请上前来,搞得就像我欠了你钱一样,畏畏缩缩的。”阿逸稳定好了吕晨,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也就不把言淑雅当一回事。

言淑雅看了看局势也不是那般严峻了,又看了看好几个人都看着她,倒是让她有些扭捏道:“那个辰逸,你过来我单独和你说!”

其实言淑雅这会已经把他爹埋汰了个够,光整这些没用的脑瓜都疼了,故而看阿逸的眼神也不太友好,阿逸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也觉得不对劲,便道:“言姐姐,你一个讨债的一点气势都没有,只是个噱头吧?”

“我就是来讨账的!”言淑雅被一语中的,不由得慌了神,言不由衷的笃定了她的来意,但在外人眼里却是极其的欲盖弥彰。

“咳咳”阿逸就当是她来讨债的,但看她还是不太爽,便道:“那你给个要债的名头啊?”

“名头?”言淑雅僵住了,哪有什么名头?于是便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动静。

伊涵水心地温良,虽然不知晓言淑雅的来意,但也能看出言淑雅的窘迫,便盈盈一笑道:“言姐姐远来是客,快进来喝杯茶水在讲吧!”

说着便走到言淑雅面前牵住她的手引她进去,与阿逸擦身而过的时候涵水还撇了阿逸一眼,那意思再说: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哎?”

阿逸白白忍受了这个白眼,望着涵水和言淑雅的背影一阵无语,刚想着找小江鸢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就听见江鸢喊了一声:“涵水姐姐,等等我!”

好吧,忍善也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二缺,吕晨强行霸占了胖虎的房间进去疗伤,便只剩下阿逸和胖虎两人了。

大眼瞪小眼的,阿逸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见到胖虎好似有话要说,阿逸把冥剑往地上一扎,倚着剑道:“你想说什么?”

“额”胖虎欲言又止的像个娘们,半晌看着阿逸的眉头越来越凝结才道:“大哥啊,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故事你听过吗?”

“嗯?”阿逸愣神,感觉自己的情商跌倒了谷底,而智商也被人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但还是不明事理的问道:“言淑雅不是来要债的吗?”

胖虎瞥了瞥言淑雅的方向才道:“那先出家的和尚和后出家的和尚有啥不一样吗?”

“不得还要叫个师兄弟什么的吗?”阿逸惶恐得问道,生怕这幸福来得太突然,更怕无福消受啊!

胖虎反正一谈到女人那是一个能说会道啊,就如同江北那犊子

听胖虎有理有据道:“大哥,以前打仗,讲的是分散敌军,再逐个击破,胖虎虽然没有面对这种情况的经验,但还是能预料一二的!”

看他说得信誓旦旦的,阿逸姑且就信了几分,又感觉有些无趣,转头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直到暮色西垂,由于涵水还没有练到可以不吃饭的境界,故而又让蓝虎去买了吃食,阿逸也就趁此机会出来讨个好脸色。

没想到三个姊妹嘻嘻哈哈的从闺房里出来,言淑雅就如同进了自己家一般,把阿逸看得一愣一愣的,一群人坐在圆桌上捻花生喝小酒,愣是没让阿逸插上话。

好不容易三个女人消停了,阿逸刚要讲话,吕晨大步走过来道:“好啊,几个小辈吃饭都不叫我?”

你吃个屁的饭?

阿逸踹了胖虎一脚:“还不给前辈端来凳子?”

胖虎一个趔趄差点滚桌子低下去,一脸埋怨道:“有气别往我身上发啊?”

“我打屎你信不信?”阿逸骂了一声,转过头让吕晨这老不死的坐好,这才开口道:“言姐姐啊,你来到底干嘛的?弄得我食不下咽啊?”

让阿逸万万没想到的是,江鸢竟然提前帮腔道:“那哥哥你刚才还吃那么多花生米?”

“我”阿逸气急着又吃了两颗缓解情绪,敲着碗筷道:“问你话了吗,闭嘴!”

言淑雅好似想好了说辞道:“其实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债,我父亲说了,言家愿竭力帮助你,便委派我来打理这些事物。”

阿逸总算是找到自己擅长的方面了,低下的脑袋急速思索其中关系,片刻后看向言淑雅道:“你父亲能代替言家?竭力帮助又是多大的限度?我凭什么要承言家的情份?”

果然,术业有专攻,阿逸一连三问,把言淑雅的话语剖析开来,立竿见影的发现言淑雅此言模糊不清,理论极其混乱。

老色鬼吕晨坐在一旁,眼见着阿逸的灵活思路,是越发喜欢阿逸的伶俐,竟突然把手伸向了阿逸的手——

“你干嘛!”阿逸手疾眼快,立马把手撤开,让吕晨摸了个空,暗道这他妈就是个*啊,若是哪天睡觉,岂不是被她强了去?

“不知羞!”江鸢先发难起来。

涵水也不能忍受这种欺负自己男人的行为,更加小声道:“恶心!”

然后两人看了看坐在中间的言淑雅,好像在统一战线似的,言淑雅好不容易躲开了阿逸的责问,没想到还是逃不掉命运的把玩,只能耐着性子说了句:“不要脸!”

“你们几个小丫头再敢出言不逊!”吕晨脸色从白到青再到黑,眼看着就有掀桌子的愤怒了,可能是感觉自己沉不住气,便又怒斥了一句:“说谁呢一群小兔崽子!”

“说他!”

“说我哥呢!”

没错,三双洁白无瑕,晶莹剔透的小手都指向了阿逸,阿逸怀着一颗沉重的心思干了一杯烈酒,男人的痛,谁能懂!

但有人比阿逸更难受,那便是吕晨了,那一副被憋得铁青的脸上又恰巧勾画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果然女人治女人才是最有用的。

可治阿逸也不差啊?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夜下独酌不孤单

入夜秋凉寒露霜降,凉风拂面让人清醒,略备薄酒,上房檐漆瓦,落得一处清净地界,也算是男儿自在,阿逸倒是想看那三个女人的戏曲唱到什么时辰!

仰望长空碧色,水蓝画夜,残月高悬,漆黑之下更衬秋月爽朗透彻,让人心旷神怡,不复往事已。

“弟弟月下独酌,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音质悦耳清脆,阿逸低头一望,乃是言淑雅,果然这才不到几时便有人熬不住了,阿逸相信她来定然有什么目的,只是她还没露出马脚,故而一时间难以看透。

“言姐姐千里迢迢来此找我,真是来找我谈心的?”阿逸轻抿着烈酒,心中其实防备许多。

言淑雅飞身上来,白纱青衣飘飘荡荡,一举一动犹如花间之仙子,气质若幽兰,滋味若馥郁,令人不得不赞叹其美色空前绝伦,也不知道涵水为何对她如此放心,也不怕她勾引了阿逸去。

“那弟弟希望我来此为何呢?”言淑雅把话又踢回给阿逸,其实她自己也没有个计划安排,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走一步看一步?

好吧,阿逸也对她没有个什么希望,故而饮酒一小口道:“无妨,既然姐姐还没有想好说辞,留在这里也也好,等哪日想好了再来知会我一声也不迟,但我还是希望姐姐莫要有什么坏心思的好!”

言淑雅听了只觉得阿逸说话过于直接,竟是一下把她的行事作风看了个透彻,故而有些哀怨的剜了阿逸一眼道:“弟弟一人独酌多寂寞,何不叫了你的心仪姑娘陪你呢?”

说来还是言淑雅太简单,如此岔开话题的伎俩让阿逸想笑:“涵水对酒并不喜好,不如言姐姐上来陪我如何?”

阿逸此刻精神放松,难得有一回放纵,也不愿揪着话不放,故而诚挚的邀请了下,言淑雅不知作何打算,竟是轻点娇额,脚尖轻点,手臂张扬平衡,全景致亮在了阿逸的眼中,如同耀月下的白荷花昙花一现,不负仙子气质。

“芳容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言姐姐是愈发出落得貌美了。”阿逸不禁赞叹她带有别样美态的娇容,闻着空气中淡淡的女子芳香,伴随着酒如肝肠,如临仙境,如沐春风。

言淑雅听了当然高兴,只是她习惯了高雅,不喜欢露笑于人前,故而只是淡淡弯唇,坐在瓦房之上,两人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气氛便有些僵硬起来。

“你往后打算如何?”终是言淑雅先开口了,试图找话题的样子像极了那啥。

阿逸侧头望着她半晌无话,直到把言淑雅看烦了才道:“不知道,你又打算在这待到什么时候?”

话题又回到了起始,言淑雅顿时无语了,半天才堪堪道:“我被我父亲叫下界来,没有目的,没有想法,只能到处转悠,当个闲人。”

这话倒是有些可信度,阿逸用手支起身子道:“那你不去找你那定亲的男人,跑来我这凑什么热闹?”

“什么定亲!”言淑雅有些生气了,做了个娇嗔的表情道:“婚约早就不作数了,再说我爱去哪你管得着吗!”

嘿,莫非是说到痛处了?

阿逸咧嘴笑笑,把酒壶递给言淑雅,眼睛盯着她道:“喝酒,堵上你的嘴!”

“没有杯子我怎么喝?”言淑雅拿在手上犹豫不定,她定不想和阿逸间接接吻,名节对于这些自命清高的人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然,在阿逸面前,有什么名节可言?

于是,阿逸伸出了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排在了言淑雅拿酒的手上,顺着弧度就要让她喝,口里念叨道:“让你喝就喝,墨迹个屁!”

阿逸是有些醉了,不然不会这么大胆的喂她喝酒,要知道言淑雅的境界阿逸看不透,往大了说此刻要是言淑雅想要刺杀阿逸,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有时候,出乎意料的事情会让人短时间迷糊,就如言淑雅一般,到底是接着喝下去,还是一手推开,这个选择题在她犹豫的瞬间便有了断绝,她还是喝了,最后还舔了舔。

香舌微吐,美人娇憨,月下情调果然动人心弦,好在阿逸的理智尚存,自控也极其强大,在喂她喝下之后就此作罢,重新躺下身子望着夜空璀璨,心念不知去往何处。

“咳咳你在想什么?”

言淑雅心不在焉的看着阿逸的俊俏侧颜,一股道不明的舒适蔓延开来,两人如此躺在,不去回忆过往的箭拔弩张,只看云卷云舒,也并无不妥之处。

“我在想,那些亮着的星辰是什么?”阿逸眼神唏嘘,望着天际一层层的混元光圈,一共八层,每一层代表一个界面,听人言,十二个界面连成便是一座倒立的圆锥塔。

言淑雅笑笑,也望向湛蓝的夜空,心中对未来没有打算的她只是道:“也许是其他世界,也许是另一个我们。”

我们?

阿逸笑了,回想在江州副城时候,自己独坐山岗,问星辰朝暮天地万物,何为神?

如今,阿逸一步步深入,迈向的是徒劳,得罪的是天机,命,到底该如何走下去?

阿逸默然,心如止水淡然无波,又似乎顿悟了一般道:“原来,我们不过是星辰天地下的一粒尘埃,又何必挣个是非恩怨?”

此话听得让人神伤,言淑雅侧头看着与自己一同躺下的男儿,他心中似有许多重担,只是身为旁人的她又能如何,故道:“人生在世,终究要做些什么,或无疾而终,或轰轰烈烈,何必计较得失?去做就好了。”

阿逸笑笑:“也许吧,夜深露重,早些歇息吧。”

说完,阿逸起身飞下瓦砾,回房修炼去了,留下言淑雅独自坐在房梁之上,怀着一颗平静到让她都哑然的心境,沉默半晌,也回房歇息了去。

独留下站在暗处走廊中默默无声的忍善,念叨了一句:“何必看透世俗,难道和我一般?”

和他一般能如何,便是剃度出家罢了。

次日清晨,朝夕还未初起,循着淡淡雾色,阿逸就已经早起舞剑,把冲神雷霆各式功法皆演练一遍,又把花间枉顾中不熟悉的地方皆耍了几遍,然后便上了街。

不为别的,帮吕晨那个老变态找新欢罢了。

若是不帮她找个暖床的壮汉,阿逸恐怕是要被她折腾死,好在利益面前,世人都不会过于计较这些,再者药门这地界穷人居多,要找男、妓这事也并不算艰难。

刚要出门,江鸢便跟了上来,没等阿逸多言便把阿逸推了出去,自己跟随其后把门关上屁颠屁颠的跟上了。

“你来干嘛?”阿逸一面观察着外面的形势,一面带上了斗笠,毕竟药门的风波还没有过去,街上熙熙攘攘中或许还有禹锦的眼线,还是谨慎的好。

江鸢神神秘秘的挨拢阿逸道:“昨夜哥哥和那言姐姐相谈甚欢啊?”

这话什么意思?

阿逸皱眉道:“你不好好修习你的功法,倒是关心起我来了,再说了,你们都不出来陪我喝酒,我找人说说话怎么了?”

没想到江鸢白了阿逸一眼:“我才懒得管你呢,人家只是为涵水姐姐伤心~”

涵水习惯早睡,阿逸才不和小丫头多嘴,径直往街上繁华的地方走去,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是有些肮脏的交易,也方便阿逸行事。

“涵水姐姐想要帮你和那言姐姐缓和关系,没想到你和她早就冰释前嫌了,枉费了涵水姐姐一片苦心!”江鸢见到阿逸不理她,故而抢着上前来多嘴。

阿逸这才看了她一眼,疑惑道:“她不是不知道我与言淑雅有过节,缓和哪门子的关系?”

“不知道啊。”江鸢也迷糊,给了一个七七八八的道理:“或许涵水姐姐人微言轻?”

“胡说什么!”

阿逸有些不高兴了,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是说涵水自认为卑微吗,但在阿逸心中,除了兄弟便是涵水最为重要,哪怕是过往伊人如今也不能和她相提并论,更何况是一个不重要的言淑雅?

江鸢被阿逸吼声吓了一跳,有些胆怯道:“这几日哥哥你也没有和涵水姐姐多多接触,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倒是阿逸冷落了佳人,罪过大了,阿逸心中也井然有亏,摸了摸江鸢的脑袋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不干,人家这几日都憋坏了,出来走走都不行啊?”江鸢嘟着小嘴,阿逸深怕她在这大街上撒娇卖萌,也就依了她出去走走的愿望。

早间的街道清凉,稀松的人流让两人有些突兀,阿逸寻思着会暴露行踪,便拉着江鸢往酒楼去吃些早餐,近日被涵水的饮食伺候,倒是让阿逸也有了吃饭的习惯。

虽然麻烦,但有人督促的感觉,很好。

到了酒楼,喊了几份早点,江鸢吃喝起来,吃相倒是有了,但就是有些不安分,搅得阿逸心绪不宁,就在这时,听闻隔间传来声音道:“药门的新主人很是厉害,我看运送灵石的车队源源不断的往药门去!”

另一男子接话道:“听说是个大美人呢,多钱多姿,要是谁娶了她这辈子都不愁。”

江鸢在一旁嗤之以鼻,埋头继续吃喝。

突然隔间又传来一句:“听说禹门主大期已到,已经准备后事了,各界面的大能都会来祭奠,到时候就有热闹看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男人的天堂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改朝换代时代更迭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哪怕禹锦能够活到世人羡慕的岁数,但她也得迈进灰岩满地的坟墓了,去面对那暗无天日的轮回,去领会顺应天道的应酬。

而阿逸呢,被她挖坑算计,在药门丢失了颜面,场子到最后也不能找回来,难不成要到一个死人面前去耀武扬威?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太过下贱的手段恐怕会遭人唾弃,故而阿逸的想法少有人知,奈何,此事还不得不做。

起因只是因为阿逸已经灵石匮乏,若是断了灵石的来源,光靠着吸取天地精华恐怕速度会慢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故而,去闹葬礼,不是对禹锦的恨,而是为了利,故言:天下以利为重。

“哥哥,我们此时去哪?”江鸢被街角巷道的冷风侵袭,缩着白净的脖子瓜兮兮的躲在阿逸身后。

阿逸默默走向了夜间最为繁华的地界,那是男人的天堂,纸醉金迷姹紫嫣红的地方,但在这青天白日里,不能说络绎不绝,也是熙熙攘攘的男女相拥在其间。

楼阁竖起,堂门诺大,高墙深筑使得很是不可高攀,然而事实却是人尽可夫的地方,乌烟瘴气让阿逸皱起了眉头。

“青楼啊?”江鸢望着头上金边雕刻的牌匾‘玉兰阁’,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好是兴奋,以至于不惧秋风冷气,径直往里面走去,想要看看是何种景象。

对于她的好奇心性,阿逸已经见怪不怪,但也不能让她胡作非为,故而紧随其后拉住了她道:“莫要乱跑,这里面肮脏得很,那些男人身上说不定有什么鬼祟,沾上了身小心我不要你!”

“啊?”江鸢被这话吓着了,牵着阿逸的手不敢再乱窜,只是脑袋左顾右盼,眼中的新奇兴趣一点也没降低。

“兄台,你这话有失体统吧?”

阿逸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像是喝了许多酒水刚醒来的状态,因为是上午,多有这些留宿再此处的男人,这声音便是由此而来。

江鸢转头一望,本想说些反驳的话,只是却没有说出口,阿逸也闻言往后一转,只见此人锦衣华服面若冠玉,倒是有几分英气,只是不免从酒味的口中显露出一股侠客的浪荡,虽然穿得有模有样,也难掩逍遥的心志。

由于是来办事的,阿逸便笑笑道:“我若言之有误,旁人便避听了去,兄台何必指责?”

“哼!”

没想到阿逸想要息事宁人的态度反倒让此人不爽,轻蔑道:“既然你如此瞧不起我们这些混迹于青楼之人,何必又来此?”

来此处便要做些什么吗?

阿逸也不愿和他多言,便道:“随你如何想,佩儿,我们走!”

“站住!”

此人倒是硬要分个是非曲直不可,还气势汹汹地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自己做事还要嘲讽别人的人,我曲段风今日就教训教训你们,让你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

其实他是误会了,阿逸只是吓唬江鸢才如此言语,哪知被他这个半梦半醒的听个正着,阿逸虽然不怪他,但也想要脱身,故而便要走。

“看招!”

一股劲风急速飞往阿逸身后,周围的路人皆是吓了一跳,这几日药门弟子巡防的厉害,谁敢乱动刀剑,只有这什么曲段风敢如此嚣张。

阿逸冷哼一声,有时候一味退让反而让人变本加厉,还不如一剑让他知晓什么是厉害!

“叮~”

拔剑走轻灵,一剑定乾坤,本来阿逸出剑极其快速,剑锋隐隐能够划开空气的气韵,然而让阿逸心惊的是这曲段风的刀法极其凌厉霸气,若有霸龙之力,震得阿逸虎口生疼。

“哟呵?”曲段风略感异样,脑子里的酒气醒了一半,仔细定睛一看道:“不错啊,同龄之中我少有敌手,依你聚神中期便能抵挡我一刀?”

曲段风的刀不长,通体漆黑,有点像阿逸当初在齐山折掉的小黑,此刀弯曲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颇有嗜血的味道,然而从它主人的身上又沾染了一股侠义之风,倒也合情合理。

“我不愿与你起纷争,告辞!”阿逸确实不想与他多做纠纷,免得让有心人得了行踪,便打算走掉。

“等等!”

曲段风也收起了短刀,三步走上前来,容貌虽然不比阿逸俊朗,但其气质颇有风范,在离阿逸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道:“兄台天赋过人,不如和我找个地方切磋一番?”

原来他是手痒了,江鸢站在一旁有些厌恶他,便道:“你这人好不无聊,对号入座也就算了,还要留人切磋,说得好听,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你!”曲段风本来有些不爽的,但见江鸢是女流,又见江鸢长得乖巧可爱便缓和道:“刚才酒醉还未清醒,一时间得罪了你们,我曲段风平生就爱结交好友,不如和我到里面小坐如何?就当是赔罪了。”

阿逸见他武力甚高不便得罪,再者人家也诚心道歉,便跟他进了玉兰阁,顺便也把那污秽的事情办了也好。

进了玉兰阁,客人并不多,只有少数的人在这听曲看戏,故而还算清净,曲段风拱手道:“刚才在外面还未醒酒,一时莽撞了,兄台不要见怪。”

“无妨,既然我们不打不相识,也就不计较了。”阿逸也回礼拱手,人如何对我,我便如何待人,阿逸处事不说爱憎分明,但养气的功夫不是常人能比的。

“如此便好。”

曲段风爽朗的笑笑,引得那些姑娘一阵侧目,这会又有老鸨上前来招呼道:“曲大爷去而复返,可是女儿们没有照顾好您?”

“你没看到我带了生意来吗?”曲段风倒是这里的熟客,自顾招呼几个姑娘来照应,那些花枝招展浓妆淡抹的姑娘便上前来了。

阿逸有些不喜,便道:“我不用了,曲兄自己享受吧,老鸨上前来,我有事问你。”

老鸨装束浓厚,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让江鸢避之不及,嬉皮笑脸的上前来道:“公子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我们这的姑娘您看不上也是正常的。”

“不是这些。”阿逸淡漠的回道:“我问你,你这可有男、妓?”

此话一出,老鸨愣住了,曲段风更是愣住了,他本以为阿逸是什么好人,不料竟然喜好这口,还如此肆无忌惮的讲了出来,便勃然大怒道:“竖子肮脏,我曲段风不认得你!”

阿逸笑笑:“又不是我用,曲兄激动个什么劲?”

“额”曲段风一时间也自觉冲动,便笑笑不说话了,惹得江鸢又是一阵唾弃。

老鸨也笑笑道:“有倒是有,只是很少,若是公子要租用,还需多付些银两。”

“可以。”阿逸问了价钱,待到老鸨带了个精壮男子过来便交了钱。

曲段风在一旁看着,也觉得稀奇,一个男人在妓院租用鸭子,多稀缺的事情,便好奇问道:“不知道兄弟这是做什么用的?”

阿逸不知道怎么回答,便道:“这曲兄就不要管了,我还有事情,便不久留了。”

说着阿逸便要走,曲段风怎么可能让阿逸这么好的对手逃之夭夭,急忙拉住阿逸的手道:“哎!我和兄弟一见如故,何必着急着走呢,我还不知道兄弟姓名呢?”

阿逸低头想想告诉他也无妨,便道:“在下辰逸,星辰的辰。”

“辰逸?好名字。”

曲段风本来随口夸赞的,突然觉得这名字莫名熟悉,半刻才惊醒道:“你可是打败神剑宗上任宗主周述那个辰逸?”

“英雄不问出处,曲兄何必问呢?”阿逸淡然笑笑,也不想透露太多,本以为曲段风就是请喝酒,没想到——

曲段风也觉得如此,又有些神秘道:“是是是,今日有幸见得辰兄,我倒有好处给兄弟。”

“什么好处?”小江鸢帮阿逸提前问了出来。

“哈哈哈,老妈子你说!”曲段风竟然让站在一旁的老鸨说,阿逸倒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老鸨得了阿逸好几两银子,在药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也算是大钱,故而讨好阿逸道:“公子有所不知,我玉兰阁有一头牌,生得闭月羞花丽质天成,平日里都不见客,没人能入她法眼,公子倒可以试一试?”

江鸢顿时不悦道:“我哥哥家中已有娇人,难道还有更好看的人儿?哥哥我们走!”

阿逸也是如此想着,即便再漂亮在美艳,这世间又有几位女子能和涵水相提并论?阿逸爱的,不是什么美貌容颜,而是一颗赤子之心,故而摇头道:“辰逸恐怕无福消受了,多谢曲兄好意。”

“哎?”

曲段风还未见过世间有不爱美人的男子,故而有些傻眼道:“辰兄看都不愿看一眼?就算不看,她每日都会在午时前弹奏一曲,不若听了曲子再走?”

阿逸又不是什么闲人公子,才没兴趣听曲子,故而准备拱手道别,萍水相逢本就不用深交,故而也就没有什么顾忌。

然而江鸢却拉住了阿逸道:“哥哥,曲子是什么样子的?佩儿还没听过呢,不然我们听了再走吧?”

“对啊,听了也不会少什么。”曲段风也是潇洒之人,喜欢与朋友听歌泡美人,也真心劝阿逸留下。

说走的是她,说不走的也是她,阿逸无奈有这么个顽劣的妹妹,只能道:“好吧,可别听上瘾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美人之邀

日上三竿,玉兰阁中脂粉味道浓郁,到处都是莺歌燕舞,划拳醉酒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男女勾肩搭背上下其手,沾得满手香艳,场面异常热烈,以至于小江鸢羞红了耳垂。

“哥哥,这些姐姐们都衣衫不整的,也不觉得羞吗?”江鸢躲在阿逸怀里,她没见过这些奇怪的行为,自然懵懵懂懂。

阿逸看了一眼曲段风,转头笑笑道:“佩儿若是觉得不舒服,我们便走了?”

“哎,辰兄何必想着走呢?”曲段风也有些说厌烦了,递过酒杯给阿逸,非得把阿逸留着才行。

好吧,人家如此盛情邀请,阿逸也不好多言,只等午时那头牌来弹了曲子便走。

好不容易等到午时,台上放下了帘子,迷迷糊糊的看不清楚,下面的人也络绎不绝的坐满了席位,大多是些穿金戴银的商贾子弟,一掷千金的事都是出自这些人之手。

待到台下满座,台上搬来了古琴,点上熏香撒下朵朵花瓣,隐隐约约从侧门跨出一女子,身侧还有一小侍女扶持,但见模糊间女子轻柔坐下,抚摸长琴一举一动都有大家闺秀之感。

阿逸心中嘀咕,难怪有这么多富家公子连午饭都不在家吃,原来是有了这么一面挡人视线的帘子,要知道最让男人心心念念的,便是那欲拒还迎之处,这种高超的勾引手段还是颇具匠心的。

在看,台上之人久久抚琴,却不动手弹,然而场下却是寥寥无声,安静到落针可闻的地步,这女子是有多大的魅力能让这群附庸风雅的男人如此自愿的听话?

“叮~”

女子开始手指轻挑,勾响了一条弦,叮咚之声在这安静的大堂之中久久回荡难以消歇,而后,台上那小侍女高声喊道:“今日玥姐姐听闻有贵客到访,故弹《潇湘》,台下莫要喧哗,聆听为妙。”

曲段风在一旁低声解释给阿逸道:“《潇湘》是《潇湘水云》的简称,我只听过一次,从未在玥儿这里听过,你有耳福啦!”

阿逸笑笑,让江鸢安分的坐好,再往后一看,密密麻麻的人头涌动,想不到在这贫瘠的药门腹地,竟然有如此多喜好音律之人,阿逸自叹不如。

古琴之音即刻传来,音调缓慢而柔和,如同烟雨朦胧的山间小路,漫长而缓和,但其间反复再反复,越听倒是有些抑郁忧虑之感。

段落有秩,音律一转,琴声转而开始天光云影共徘徊之感跃然于耳廓,在继续之,便是云水奔流打破压抑气氛,音质浑厚,旋律翻滚荡漾。

后端又伏之低吟,浅浅而谈云影波澜,气象万千的图画仿佛让人身临其境,看得是江山河流,烟云过往,让人不禁伤感夹身,不复刚才的热切。

“呜呜~”

江鸢竟是默默流出了眼泪,阿逸哑然失色,以音色动人心是多么强大的利器,即便是阿逸也难得让人心甘情愿的落泪,而回头一看,大多数人眼眶通红!

曲段风也颇有感触,看了一眼东张西望的阿逸,有些噶然道:“辰兄莫非没有感触?玥儿姑娘今日的曲调过于忧愁,让我颇有感伤啊!”

“额有的有的,曲兄快细细听着。”阿逸着实尴尬了一番,由于对音色的见地很少,阿逸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如同猪八戒吃人参果,囫囵吞枣也不为过。

这时曲调已然到了*,按音、泛音、散音巧妙结合,奔腾之势态顺流直下三千里,犹如让人置身于飞流的瀑布直下,透过漫天水雾看大地百态,山河国土辉煌广袤,一股奇异的感觉触及人心,已然有人泪目,或有人捶胸顿足。

最后又回到一种波澜无力的景面,只留下了淡淡的感慨,再无其他。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有人如是赞美,已经是情绪高涨到了极致,这会正有丫鬟端着托盘来收取打赏,那人掏出腰间的袋子,尽数给了去。

曲段风也匆忙拿出自己腰间的钱财交了过去,还生怕自己交迟了似的,阿逸本想劝说,但想了想这音乐确实不错,给了也就给了,何必纠结?

江鸢突然扑进阿逸怀中,低声倾述道:“哥哥,我想奶奶了,还有齐山的小动物小草,我好怀念那时候的日子。”

一曲琴瑟能够动人心魄,这台上女子真的有这般力量?阿逸只能安慰着怀中的江鸢:“哥哥答应你,有时间一定回齐山祭奠奶奶。”

“真的吗!”江鸢高兴了些,又道:“不知道台上姐姐能不能再多弹一曲,佩儿真听不够呢~”

还听个屁,阿逸一段也没听个明白,只是觉着悦耳,分明就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触,也难为了台上之人的煞费苦心了。

这会曲段风交钱回来,嬉笑这道:“辰兄可觉着不错吧?刚才听说今日玥儿姑娘还要对句子,若是对得好,兴许有幸与她单独相处一炷香的时间!”

看他说得兴高采烈,阿逸倒是有些不好再提要走的事情,只能尴尬的笑笑道:“哦哈哈甚好甚好”

“对了,曲兄。”阿逸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曲段风道:“刚才那曲子弹的是什么意境?”

“哈哈哈,看来辰兄没有听明白啊?”曲段风爽朗的笑笑道:“刚才的《潇湘》弹得是对家乡国土的热切期盼之情。”

阿逸继续尴尬,不懂装懂道:“原来如此,是我孤陋寡闻了。”

这时台上又传来小侍女的声音,那小侍女拿着一张纸条上前来道:“玥姐姐出上联:山河水水漫漫路迢迢,请各位对下联,五十颗灵石可对一次。”

什么!

五十颗灵石一对?

阿逸懵了,这里少说有上百人,即便每人一对,那也是五千灵石,这买卖好划算啊?果然这玉兰阁修的富丽堂皇,原来是有了这枚头牌的缘故。

而且人间俗世流通的一般都是银子,哪里有交换灵石的道理?

倒是这对联有意思哈?山河水水漫漫路迢迢,三对叠词不亚于左宫师傅在神剑宗左宫阁的门联。

下面一群自以为学富五车的公子开始了思索,有的学艺不精更是挠腮抓耳不知如何应对,急得团团转。

倒是有几个跃跃欲试的,其中一个头发间有一束白发的公子,拿着一副折扇,交了灵石后环顾四周朗声道:“百花开开艳艳雾蒙蒙。”

暂且不说好与不好,至少人家是第一个吃螃蟹的,旁人皆是投去了羡慕的目光,曲段风也跃跃欲试,但他不是很有把握,便看向阿逸道:“辰兄,我这有一对,不知可行否?”

然后他自答道:“侠客行行步步走年年,如何?”

江鸢杵在酒桌上冥思苦想,这会又听到一句倒是很赞赏的看了曲段风一眼道:“诶,看不出来你还有点笔墨哦?”

“那是!”曲段风得意洋洋的笑笑,交了灵石便把对子念了出来,上面精致可爱的小侍女自是回去领话,然后出来道:“公子之言差些意景,希望大家踊跃参与。”

这下轮到曲段风气馁了,但好在还能交钱,也就继续琢磨字句起来,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倒也不是阿逸想的那般能够让玉兰阁赚个盆满钵满。

后面有有人对了好几次对联,皆是不合台上女子的心意,没有成功的都丧气十足,直叹自己平日里没多学些典故诗词。

在阿逸眼中这题就没有正确答案,也就是欺骗这些看客的钱罢了,若是来了一帅气到掉渣的男子,哪怕是稀松平常的下联,也能进了这玥儿的闺房,秉烛夜谈看夜雨,行那快活之事。

现实,就是这般笃定,没有捷径可言。

想通这一点,阿逸也就起身准备要走,江鸢耷拉着脑袋皱眉苦想,也难为她简单的头脑了。

“辰兄要走?不如先对一副,不留遗憾得好,外人传言玥儿姑娘绝对是天姿国色,错过就没了哦!”

曲段风还要留着阿逸,也能看出他很看好阿逸,毕竟阿逸没有世家公子的命,却有一副世家公子的颜面。

这时台上的小侍女突然走下来,到阿逸身前两步停下道:“公子留步,玥姐姐言,可破例给您一次机会对下联,不用交灵石。”

此言一出,场上上百人皆是一顿,往常哪怕是富甲一方的公子也没有这等好处,为何今日这馅饼就砸到这个面生之人了呢?

但阿逸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故而对小丫鬟恭敬道:“多谢姑娘好意,但请给为何只给我免费的理由,否则我无法作答。”

“你这人怎么那么扭扭捏捏呢!”身侧立马传来不友善的声音,那些心高气傲的人吃了醋自然想要找回面子。

“就是,娘娘腔一般!”

“有都不错了,还问着问那,不会就滚蛋!”

不理会这些人的出言不逊,阿逸只盯着小丫鬟的眼神,只听小丫鬟轻笑一声道:“公子误会了,并非是突兀之举,而是我家玥姐姐心血来潮的游戏罢了。”

暂且信了她,阿逸也释怀的笑笑道:“要下联,也不是不可以,那就送所谓的玥儿一句:家国情情切切泪汪汪!”

众人一听,山河水水漫漫路迢迢,家国情情切切泪汪汪从容而对,本对阿逸的一份妒忌转而化成了羡慕,人帅且聪慧,果然能够被他们的玥儿看上。

小丫鬟低头巧笑,又回到了玥儿身边,半晌传出话来道:“若是公子方便,黄昏申时,玥姐姐在玉兰阁小楼等你。”

“草,就这一句辣鸡对联我也会,凭什么!”

“我不依!”

“辰兄,恭喜啊!哎”最后一句是曲段风讲的,也是难为他的一片希翼之情了。

阿逸笑笑:“你若想要,我把名额送你便是。”

“此话当真?”曲段风兴奋起来,脸色潮红激动情绪溢于言表。

“当真。”阿逸转头冷冷一笑,天下的好事果然让自己占完了,可是这一定是好事吗?

第二百章 苏玥

月朗星稀时分,阿逸走在空冷的大街上,身着一套黑衣,带上面罩,飞檐走壁掠过高楼低瓦,转过门墙台阁,直奔白日里的玉兰阁而去。

本是答应让给曲段风的好处自然不会收回,而阿逸本来也不是去赴约的,只是像看看这玉兰阁的头牌要玩什么把戏,阿逸虽然信任自己的容颜能够让人一见钟情,但不会傻兮兮的认为别人就会趋之若鹜的来献爱。

故而,阿逸尾随曲段风而来,曲段风心中憧憬着遇见头牌的场景,心中不免兴高采烈,故而也没有发现阿逸偷偷摸摸的尾随。

君子爱美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故而曲段风急不可耐的进了玉兰阁,穿过小道,拿了阿逸得来的信物,便畅通无阻的进了后院之中。

片刻后曲段风敲门等待,还梳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打扮,随即有人来开门,是白日里见到的那小侍女,小侍女见了他面色一呆滞,失声道:“你不是白日里的那公子?”

曲段风呵呵一笑,掏出了备好的一袋银子道:“姑娘通融通融,我是代他来的,想要与玥儿姑娘交谈一会,没有恶意的。”

躲在树梢上的阿逸偷笑一声,这曲段风说他自己想办法,没想到为了素未蒙面的女子竟是想出这等贿赂手段,也是难为他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了。

“好好吧,容我通报一声,成与不成就看玥儿姐姐的意愿了。”小侍女还是不打算帮忙掩盖过去,倒也合情合理。

“哎!别介啊!”曲段风倒不是心疼自己的银两,而是害怕见不到梦中情人。

“吱呀~”门又重新关了起来。

曲段风等了片刻,急得团团转,就差冲进去了,好不容易小侍女等到出来,结果只是通报一声:“您回去吧,我家玥儿姐姐不见其他人。”

顺手还把钱还给了曲段风,曲大侠也不可能真的冲进去惊着佳人,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拿着钱无可奈何垂头丧气地离去了。

阿逸更是来了兴趣,从小侍女还钱便可看出她不差钱,一个小侍女,还是这玉兰阁中未赎身的女奴,凭什么可以视金钱如粪土?

除非她过于富有。

想到这,阿逸倒是想要会一会这闺阁中的女子,看看她有什么动机目的。

直到夜归宁静,弯月当空之时,阿逸才猫步跳下枝丫,前院之中还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但这不影响阿逸的行事,走到房门之前,指腕轻叩。

房中本是留了微弱的烛光,这会又点燃了烛火,开门的仍然是小姑娘,阿逸在她开门的一瞬间便出手敲晕了她,然后赤、条条的走进了房内。

入目是女子闺阁中应该有的温润香气,扑鼻而来的暖香让人神清气爽,又似乎是那女子的体香,让人不免想入非非,好在阿逸的定力足够,免了那尴尬的鼎立。

“小娇?”

里屋传来了淡雅的声音,闻其声,如沐春风般置身于冰雪消融的初春,和风细柳拂面,春江暖阳灼身,感觉真的很好,但阿逸也算是直男一枚,便坐下身来道:“你的小娇晕倒了,你要的人也来了,出来说话吧!”

阿逸不进去,也免了非礼勿视的误会,再则本就是她邀请来的,也不算私自闯入女子闺阁,在道义上倒也无可挑剔——除了地上躺着的小侍女。

“公子来了?玥儿等候多时了。”屋里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阿逸静坐观赏四周布置,观察一个人,看其屋里物件的摆放,也可察觉一二。

然,阿逸看到的,是各种瓷器玉镯,白玉金樽多处点缀,诺大的花**中插着各种鲜花,争芳斗艳各显身手,整体布局偏向多金多彩,可见富贵姿态。

“这些都是那些世家公子送的,公子若喜欢,皆可拿了去。”

说话之人掀开珠帘,一身睡袍外披上一件蓝色毛绒披肩,,恰到好处的娇婉韵味,当然,她的容颜和卓越身姿已然让人惊叹,本就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修饰。

最让人心动的地方不止于此,古有神女窈窕倩影一笑倾城,再顾倾国,而面前之人更是如此,娇媚容颜不施粉黛,俏丽身姿楚楚动人,柔情绰态美于言语。

女子之美,不在于其态,而在于神,神态若璀璨,那便是最美的人儿。

此女,论容颜微逊于鹿语,但论其神韵,鹿语差之太多,哪怕是言淑雅,也难比肩与她。

阿逸不由得看呆了瞬间,在女子坐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目的,故而低头暗骂自己好色,这才抬头笑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姑娘要我来所为何事?”

这话大煞风景,是也不是?

女子递来茶水的手微微一顿,歪头看向阿逸道:“风花雪月而已,公子所想又是什么呢?”

阿逸接下茶水,放置一旁道:“我的对联不过是百人之中下等之作,何以擒获玥儿姑娘芳心?再者,众人皆要给出灵石才能作答,何以让我得机会?”

此二条无疑是阿逸心中大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且看玥儿如何对答。

玥儿轻笑一声,望了望地上躺着的丫鬟道:“公子的疑心很重,不过无妨,玥儿能够证明清白之心,更绝无算计公子之意。”

“如何证明?”阿逸观摩着她的绝世气质和白皙肌肤,在闪烁烛光下褶褶生辉,让人不免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没想到这玥儿温婉一笑道:“时间能证明一切。”

呵呵呵,阿逸冷笑连连,也不打算过于追究,便嬉笑一声道:“玥儿姑娘冰清玉洁,为何在这青楼之中游荡?”

“公子说笑了,我身子还未赎回便不是我能做主的,故而何去何从也不是我能左右的。”玥儿眼中略带忧伤,那丝丝游离的神伤让人无限怜惜,果真是个能勾魂夺魄的妙人儿。

阿逸看着满屋的玉器金石真是想笑,但也不加以颜色继续道:“好吧,提起玥儿姑娘的伤心事是我的错,那玥儿今夜邀我来,可有节目?”

此节目非彼节目,好戏大约还在后头,阿逸倒不是有心想要这些,而是从未有过这般经历体验,不免期待了些。

说道这个,玥儿来了兴趣,巧笑嫣然的样子美极了,红舌微吐道:“敢问公子名讳?”

“姓辰名逸。”

“可有妻室?”

“未有,但”

“喜爱音乐舞蹈否?”玥儿急于打断了阿逸的言辞,像是查户口一般问了起来,美目流转似有云彩朝霞,稍不留意便会沦陷在她的美目里。

阿逸轻声道:“舞蹈尚可,对音律一窍不通。”

“好!”

玥儿答应一声又进了里屋,大约是换装起来,留下阿逸在外面等待,恰巧那小侍女又醒了,呆滞着眼神看向阿逸,认出了阿逸是今日答题之人,便关了门退出去。

不多时,玥儿缓步走出里间,轻移莲步,清颜白衫,青丝墨染,手中端着一壶酒水,腰间插着一把小巧的折扇,气质突变清纯,实在让人惊艳,无论红妆白裳都无妨她的神韵。

见她放下手中酒壶,满上酒水,巧笑嫣然道:“此舞,只为君,且赏且珍。”

舞起,似从梦中来,曼妙姿态绝色容颜,配之青丝墨染彩扇遮掩,娇媚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态,一席长裙淡雅,虽是素颜却无人可比。

古人言美色,出尘若仙,傲世而立,恍若九天之女,令人不敢逼视,阿逸便是这般,想看又怕玷污了这般美丽的人儿,只等玥儿用手轻抚起阿逸的下颚,这才有了名义观赏。

“公子细看,莫要留下遗憾~”

娇笑似乎还在耳畔,而佳人已经远离,继而徒留淡淡香甜,阿逸不免喝了一口烈酒,以追逐遗留的美好。

再看,伊人若书中精灵,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折扇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最后,落入阿逸怀中。

美人娇羞妩媚,香汗淋漓酥软无力,在阿逸怀中像是无骨尤物,难以起身,只能娇憨道:“公子,快扶我起来。”

那副欲拒还迎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阿逸实在是不想放手,更有做些什么的冲动,但最终阿逸还是忍住了,若是孑然一身自然无所谓,但有了涵水,阿逸便要对得起自己的人格。

人生何处无诱惑,又有多少人能够坚持底线?

为大丈夫之举,不占片刻好处,最终会有好报的。

故而,阿逸听话的扶起了她,但心中不免空落哀怨,阿逸不禁自问,这放手的心理代价也太大了一点吧?

“公子不喜欢玥儿?”见到阿逸推开她,玥儿心中有些不忿,谁人能够把她推开,未免过于反常了些!

阿逸见着她笑意依旧眼中却颇为怪异的眼神,长吸一口气道:“喜欢,我十分欣赏玥儿惊为天人的魅力,所以更加不敢玷污分毫。”

“哦?”玥儿似是而非的笑笑道:“公子同样是宸宁之貌玉树临风,玥儿愿意被公子‘玷污’!”

说着,她又有倾倒的势态,阿逸心中不免怀疑她是人尽可夫之女,便有些皱眉道:“玥儿也跳累了,坐下歇息下吧。”

玥儿脚步顿了一下,伸出的手也掩饰着收回道:“好。”

“不知玥儿全名是什么?”阿逸没话找话,想要了解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一顿勾引简直就是明目张胆,阿逸本想过她是一见钟情,但有见面就以身相许的钟情吗?

玥儿微微嘟起小嘴,思虑片刻道:“玥儿本名,苏玥。”

第二百零一章 抢圣女

上古帝言,九天赐予有德圣皇有一神珠,乃五色凤凰领百鸟集于庭前,赐神珠于帝皇,名曰:玥。

苏玥千姿百态纵世容颜,阿逸的感知觉已经被融化了一般,坠落暖阳不愿分离,有道是**一刻,阿逸不免有些情迷意乱,不自觉的伸出手来:“好名字,过来我看看你。”

不想,苏玥不依,脸上突然悬挂出泪珠来:“苏玥从小颠沛流离,长大后被人卖入玉兰阁,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

她突然说起心酸往事,让阿逸更是如同亲身经历一般心如刀绞,饮下一杯烈酒道:“玥儿想要离去?这有何难,我带你离开这荒唐之地,在找一户好人家安稳度日,如何?”

苏玥泪水阑珊楚楚可怜,摇头述说道:“玥儿的经历不止于此,玥儿身上还附有重担,希望公子助我!”

“什么重担?”阿逸晃了晃脑袋,觉得头脑发胀,心血澎湃意思模糊得紧,一时间看面前人影事物都是叠影重重起来。

心道是这烈酒伤心,阿逸也就未有多想,只是看着面前的妙人拥入怀中,低声倾述道:“借公子之力,可助小女重建五百年前兴衰国土,一统圣晕大陆。”

言语细微,若蚊吟耳畔,阿逸神志不清,只觉身前女子体柔貌美娇软涩伏,音容笑貌更是自然美妙,阿逸一时间只觉得前身火热,脑内混混沌沌,看准甘之如饴的樱桃小口,紧抱玲珑玉体,只愿一吻天荒,行那巫山**,再无其他

十二方界诸法盛世,小花丛林中,草木深厚处,躺有一青年,就地竟呼呼大睡,也不怕着凉,天为被地为床,寻觅花香四溢,观星辰变化之殇。

待他翻身过来,得见其容颜,穿白衣而卧,皮肤白皙亮泽,头发短促而发青,这本无异样。

然而,在看他脸颊之时,却发现青年脸色惨白,眼睑细长若柳叶,鼻梁凹陷若深坑,下颚尖锐似倒钉,如果待到他张开嘴巴,便会发现其牙齿尖锐稀少,倘若再张开些,便犹如血盆大口獠牙四露。

妖孽,乃天之禁忌,大道之不耻,当人神共愤天罚雷劫!

然而,今地衰变动,圣人不复再,百年换纪岂非儿戏否!

所以,它可以脱离于十二界之外,行动于百无禁忌之中!

当这妖孽睁眼之时,百花草叶浑然失色,仿佛置身于黑夜之中,凋零之色让人心中哀伤,要问为何有着十万年灾难?其实是天道疏忽,然而天道怎么可能认错!

是以这妖孽可以肆无忌惮横行霸道,只是他近日突然发现,人间趣味多多,倒是符合了他年少顽劣的本性,可世间凡是天资过人之辈,岂是池中物笼中鸟?

所以,他想了一好玩的计划,找人一起干坏事,多些杀孽才不负他一世英名啊。

故而他清醒了过来,心中所想,眼中便可见到,是为言出法随心念事成,本是世人穷极一生都难以到达的境地,他出生几个月便达到了。

地界转换只是区区毫秒间,青年妖孽到了一处荒芜之地,九方界,乃魔气纵横,天下魅域之主魄,魔气喧天之地,岂有不被污染的道理?

故而魔界的每一寸土壤,皆是被恶魔熏染的味道,哪怕是一株生命力顽强的杂草,也因为不能见到阳光而死去。

“肮脏~”

妖孽吐出奇特的音调,但勉强能够听清说的什么,灵物可自学人族语言这并不奇特,只见其往那妖魔聚集的地方走去,每一步都可缩地成寸,百丈之遥只需眨眼便到。

直到一出高磊的宫阙之前,此子停下脚步,观察四周景色,与凡尘俗世不同,这些砖瓦堆砌的城门灰暗而简朴,除了坚固如磐石之外,再无可圈可点之处。

高墙延绵数里地,漆黑的色调让人不免会产生恐惧和不安,但对于青年来说,这里有更多的吸引力,于是他便往前走了一步——

“砰!”

一声巨响传来,青年身前落下了一根巨大的钢针,长约一丈,故而掀起灰尘泥沙弄得四周妖人颤抖威服,有的魔修竟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一点不敬。

“来者何人!”

城楼上灯火通明,一身高九尺的怪物吼声极大,竟是把城楼之下的魔修们吓尿了,有的更是口吐鲜血,伏在地上奄奄一息。

下面本就人烟稀少,这下倒是使得魔修们都闻风而逃,只留下那些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了。

“哼唧唧,找死!”

青年怒了,还没人可以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至少在这九方界。

是以,他的身影瞬间模糊,身子化作一只利刃飞流直上,只听得城楼上轰然一声,城楼上那本坚固无比的铁石竟然如同泡沫一般灰飞烟灭,使得轰鸣沸腾,满地狼藉。

“啊!”

城楼上那高大的猛人此刻两眼泛白,身上的灰色铠甲也断裂开来,暗红的血水喷溅四射,使得他已经没有了战斗力,只能用牛眼般的铜铃大眼一脸恐惧的看着面前的小人儿。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怪物,能够瞬间让身高九尺的壮汉毫无招架之力,而此处乃是魔君圣殿,即便是守门之人也是九变巅峰,类比于神修是淬体境界的大能,却被人一招打得遍体鳞伤,实在惊傻旁人。

“死!”

青年还不罢休,双手扣住猛汉的头颅两侧,活生生的把大汉抡起来撞在墙上,城墙哪里能够经受这么强大的轰击,竟是生生断裂开来。

“砰砰砰~”

声响巨大之中,大汉被撞击得血肉模糊,青年残暴蛮横的心智披露无疑,眼光血红的他直到没了兴趣,才把大汉丢下城楼,那大汉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除了面部完好,其余部位胫骨齐齐断裂,死像惨不忍睹。

“魔君圣地,岂能由你胡作非为!来人,杀了他!”

一身穿金甲银袍的军卫闻声而来,面色铁青,嘴唇漆黑,手持一把长戟,白玉枪身黑锋尖刃好不威风,率领脚下侍卫蜂拥而上,魔族侍卫一心为主,哪怕知道面前之人强大如斯,也没有半步退缩。

“唧唧~死吧!”

青年斜长的嘴角和眼睑眯起,看着着实诡异,而后他大步迈出,身影又是恍惚起来,金甲侍卫冷哼一声,长戟专横霸道,横枪一扫,一斩转轮弯月激射而出,光耀漆黑威力张扬,力道可催天地造化,修为至少在天魔之上。

魔修境界分四重,一重固体、拓脉、塑魂;二重真魔、嗜血、分魔;三重纵欲、九变、天魔;四重魔王、魔帝、魔尊。

类比于修神之体,天魔算是弄神期,故而此人境界也不算太低,但对于青年来说,却是小孩玩泥巴,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侍卫已经双目暗沉,了无生机可言了。

而青年的手还杵在此人的胸膛之中,收回手时舔了舔手上的血腥,倒是莫名有一点滋味,但他也算是文明人了,故而吐了啪口水在金甲侍卫身上道:“叫主子出来!”

结巴的声音本是好笑,但在这群小鬼耳朵里却如雷贯耳,上前想要拼命的侍卫都瞬间被击杀,哪怕他们被洗脑到何种地步,也不敢再轻易上前一步了。

“出来!”

青年等了一小会,已经急不可耐的吼叫起来,声音中夹渣着无数细小力道,片刻后那些围着他的士兵都纷纷惨叫,因为这些颗粒般的物质无法抵御,实实在在的打在了他们体内。

下一刻,魔族士兵皆是倒地而亡,五脏六腑都破碎开来,使得他们的五官皆是流出血水,让人不禁犯恶心。

“践踏我魔族圣殿,可知是死罪!”

“轰隆隆~”

天空中四面八方传来轰鸣雷音,穿透重叠空间直击诡异青年,青年眯着细长的眼睛,冷笑一声道:“小伎俩~”

以手做掌印,大手一挥,黑云压城一般,漫天灵力晃动,青年竟以一己之力随意转动乾坤,天地色变轰隆作响,使得来人不敢造次,只能呆呆的显现真身出来。

刹那之后,诡异青年面前便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脸上深长的刀疤让他很是邪恶,身穿黑色龙袍又不免多了一丝高贵气质,睥睨天下俯视众生之感随即而来,威压更是无比强大而剧烈,但对青年却无半分影响,依旧我行我素的作着怪模样。

此人便是士兵们口中的魔君,乃是这圣殿之主,万曲魔尊。

魔尊等同于圣尊境界,而他万曲最为出名之事不是杀了多少人,而是一件天下人皆知的恶事,便是几百年前他抢走了修神界冰域圣女,导致冰域几百年的落寞和舆论不休。

而此刻他身后又哪来的什么圣女?不过是图一时欢愉罢了。

万曲魔尊看着面前的青年,不敢丝毫松懈,但看着满地的血流成河,让他心中愤然道:“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来我这里撒野!”

青年突然拱手笑笑:“听说,你抢了一个,圣女?”

他已经能够熟练的说话,只是一次吐出的词语不算太多,可见其天赋无穷无尽,是凡人不可比拟的存在。

而万曲魔尊微微皱眉:“我看你天赋禀异,不愿杀你,就此作罢,哪里来便哪里去!”

但和妖孽讲道理,哪里能有个明白之分?

只听青年笑笑道:“我给我自己,取了个名字,叫——蚩帝。”

然后自称蚩帝的青年傻笑一声:“把你的圣女,拿来我瞧瞧,不然,我就抢。”

第二百零二章 蚩帝

漫长岁月长河之中,巧夺天工之人寥寥无几,但凡得到造化之人皆爱惜自己的性命,哪怕是丧妻弃子也要保全自身,万曲魔尊活十万年之久早已透彻这些道理,一个圣女而已,看看何妨?

“传冰域圣女觐见!”魔尊淡淡一句话,身后数不尽的蝼蚁魔修都纷纷骚动起来,不是他们要去喊圣女,而是为魔尊打抱不平。

“魔尊圣威,此子何以践踏我魔界尊严,属下愿拿下此子人头!”

“杀杀杀!”

魔尊身后数不尽的兵甲动荡不已,魔尊是他们的精神领袖,怎么能让一个长相怪异的小屁孩左右思想,这是他们不能容忍的。

“找死!”

蚩帝发出尖锐的声响,如同地狱之中的恶魔咆哮,那独特的音质让人寒颤不已,顿时那些喽啰的声音便小了许多。

但魔尊的颜面都不能丢失,那他堂堂蚩帝怎么能甘拜下风?

故而他又动了,身影立即虚幻,只是轻轻举起柔弱的手掌,幡然压制下去,万曲魔尊脸色骤然变化,以他魔尊境界虽可抵御,但这些魔修呢?

“啊!”

“噗~”

宽阔的城门入口处,数万魔修来不及抵抗,有的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就已经飞灰湮灭找不到完整的尸体,有的稍显能耐,也是披头散发的倒地不起,一时间场上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你!”万曲心中悍然,胸中一口闷气没能吐出来,好在这些魔修他并不在乎,虽然失去了颜面但也没有过于心急,只是冷冷笑道:“你非要让我出手?”

魔尊还是准备动手了,虽然预感自己不一定能打赢,但自己有那么多大能长老都在急速赶来,也有可战之力了。

“吼吼~”蚩帝青年笑声奇异,脸上的五官极其妖异,指着万曲道:“好吧,我不看了,我要你给我做事。”

这一次没人再敢站出来说着妖孽的坏话了,万曲只是冷笑一声:“看来,你该滚蛋了。”

女人对魔尊来说可有可无,魔徒死不足惜,但只要真正的触及到魔尊的颜面,那就免不了一场死战!

万曲单手背后,伸出右手运起灵力,顿时间灵力急剧加速旋转,满地碎石跟随引力而随之转动,一团弥天时空虫洞巨大而幽深,如同深渊凝视般让人不寒而栗。

“呵呵。”但这一切在蚩帝面前也并无威胁,只见他扭了扭脖子,拉长本就修长嘴角,横冲直撞而来。

对,没有看错,就是横冲直撞面对魔尊的威能,完全不把万曲放在眼里,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谁能让他惧怕了。

万曲能活到魔尊这个境界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但见此子毫无惧怕之意,他便只能做了二手准备,背在身后的左手同时运转另外一种魔族术法,可见其小心谨慎。

“砰砰~”

蚩帝转眼既到,只用单薄的身体硬抗魔尊威能,空气中发出巨大的噪音,万曲突然感觉异样,立即甩出左手,然而他却稍微慢了一步。

“彭~”

万曲倒退几步,胸中沉闷无比,一看自己胸前,已经是被按了一掌,漆黑的手印让万曲心中震撼,若是让此等怪物任由发展,岂不是连魔界都要被他取而代之?

蚩帝退回两步,笑嘻嘻的看着万曲道:“魔尊?果然是是下三滥修为~”

他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么一个词语,下三滥用在魔尊身上是多么耻辱的事情,虽说魔修的功法简单快捷,但要想爬到顶尖的魔尊境界,也并不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大胆妖孽,胆敢冒犯魔尊,老夫取你狗命也!”

天外暮色沉沉之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眨眼之间,地上几道灰暗光芒显现,幻化出十几个人影出来,有的拿着断刃,有的拿着折扇,其中最为奇特的便是拿着一坨巨大的陨石而来,那身高大约有一丈高,比刚才守门之人都长得霸道。

“慢着!”

万曲眼中闪烁,不敢轻易让自己的底蕴动手,若是死了几个就得不偿失了,便沉声道:“你来,到底要做什么!”

蚩帝多半也累了,无趣的道:“交易。”

“交易?”万曲心中突然有了些想法,若是把这小东西拉到自己阵营之中为自己驱使,岂不是无往不利?

故而他笑笑道:“既然是交易,那我们便坐下来说话,随我来吧。”

说完万曲便往回走去,一群手下十分诧异,但也只能盯着蚩帝的一举一动,尾随其后进了圣殿之中。

圣殿之辉煌,不能以一语蔽之,满地铺金盖银,金璧辉煌明珠点缀,算是百里山河中最为富饶之地,民脂民膏全部囤积于此,是以魔界时常暴乱,有时常镇压,好不热闹。

“不知交易是什么?”万曲心中盘算一二,这才看向蚩帝,这个面容比他还要诡异之人,看起来更适合当魔君。

蚩帝嬉笑一声道:“帮我扰乱十二界面,动用你全部能量,乱起来,哈哈哈~”

说完他便哈哈大笑起来,好似已经预料到未来十二界都缭乱不堪的场面一般,他凭心性做事,谁能知道他要什么呢?

“在我之上,有圣尊仙帝,更甚有佛祖暗窥,我凭什么搅乱天下大势!”万曲心中突然有些惊慌,面前之人心大过天,即便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此人随口便说了出来,可见多么可怕。

蚩帝玩弄这四周的夜明珠,扣下来后往地上扔,咔嚓叮咚之声不绝于耳,众人见到万曲都没有发话,也就任由他作恶了。

半晌蚩帝才看向万曲道:“我帮你拦下其他界面的晋升者,百年之后魔族在诸法盛世就能无敌,合算吗?”

“什么!”

数十位魔修大能皆是震惊得站起身来,有的虽然想要反驳却被万曲的眼神压制住了,万曲心中大为震撼,待到心情平静后才道:“你有压制全局的能耐,何必要借我力量霍乱天下?”

“因为我怎么知道?”蚩帝歪头斜眼看向万曲,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烧脑,便一脚踢在椅子上,咔嚓一声椅子断裂开来,他又站起身来,在外人眼里谁都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可能,他自己都不能了解。

万曲心中其实很激动,但以他的履历经验岂能把这场买卖那么轻松的过去?故而万曲朗声道:“不行,我魔界付出的代价太大,会遭受灭顶之灾,不可!”

“嗯?”蚩帝一听万曲不妥协,他又抓起墙上的各种玛瑙翡翠甩起来,砸到几位魔修元老面前时候还没罢休的意思,当真是蛮横无理,毫不给万曲面子。

但是万曲不敢以全力对拼,要知道魔界除了万曲还有许多表面诚服的魔尊,要是他稍有闪失便会被群起攻之,到时候才是危难时刻。

故而万曲笑笑道:“这样吧,我把圣女给你玩弄,你给我你修炼的心法。”

看起来,这笔买卖万曲会赚个盆满钵满,是个明眼人都不会答应,但蚩帝极其细小的眼珠一转道:“你先把圣女拿来我看看。”

“叫圣女出来!”

“传圣女觐见!”

这次,再也没有人敢唱反调了,十几个神色各异的元老自然也不会多言,在他们眼中,区区圣女何足挂齿,什么颜面也毫无意义。

半刻后,一素衣女子缓步走来,身侧无人伺候,只有她一人孤零零的走道殿门前跪下,单薄的衣衫和久不梳理的发丝使她不再年轻貌美,甚至连圣女的姿态也飘散在九天云外了。

“上前来!”万曲冷眼看着跪在地上快无生机的女人,毫不在意的看向蚩帝道:“这便是圣女,心法给我吧。其余的事情我们暗中约定行事便可。”

蚩帝没有回应万曲,而是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向圣女,双手插进她的发梢,梳理开来,露出那副柔弱颤抖的脸庞,虽然已经有了皱纹,还是遮盖不住曾经的貌美。

“圣女?就这样呐?”蚩帝还觉得研究不够,竟然开始扒圣女的衣服,本来就单薄的衣衫片刻之间便被剥削了个干净,只留下褴褛的碎片遮盖些许。

“万曲!你杀了我吧!”圣女神色这才清醒过来,顿时慌张不已,眼睛血丝膨胀,泪水滴落而出,不由得想要推开面前这个怪物,可奈何她早已被废了灵力境界,已是废人一个。

万曲魔尊嘴角微微扬起,笑道:“当初幸好没有杀你,想不到你还有点用处啊?”

“你不得好死!万曲你不得好死!”

圣女面色惊惧,声音嘶哑竭力,心中痛苦自是不必多言,那蚩帝看了她这幅疯狂的模样,倒是觉得很是好玩,顺手就是一巴掌下去。

“啪!”

响亮的巴掌声透彻整个圣殿大厅,来回游荡的不仅有声响和惨叫,还有一个可怜之人的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生而为人,何苦受难?

一切都是命罢了。

圣女嘴角肿着一大块,竟是吐出一大口血水和渣滓,她凡人体质如何能够抵挡蚩帝的打击?故而瞬间昏迷了过去。

万曲也不在乎,只是再一次问道:“蚩帝?心法给我吧!”

哪知蚩帝又重新抱起圣女,摇头摆尾的走出圣殿道:“没有心法,记得我们的约定,我要很快看到效果。”

一句没有便打发了万曲魔尊,多么大的笑话?但好在,不让其他界的人飞升诸法盛世,对于魔界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好处,万曲也就把牙齿吞下肚子里去了。

下面有一元老问道:“魔尊,就这般让他走?”

万曲冷眼看了这不会说话的玩意,一巴掌打了下去,然后才到:“先弄四方界,那里人多!”

“是!”

第二百零三章 感情纠纷

四方界,天明时分,阳光透过树梢,落入窗帘之下,最终散射到床沿之上,阿逸酣睡如怡,嘴角挂着微笑,好似梦见了令人愉悦的好事。

半晌,阿逸稍微清醒,只觉睡觉是这般舒适,故而翻身继续安歇,然而手中突然摸索到了一股温润,朦胧中细细抚摸,更觉舒爽无比,有点像——女子的身体!

阿逸如被冷水铺头盖面一般,顿时清醒过来,双眼圆睁的看着面前的场景,一个弹射倒退惊惧的离开。

“咚!”

大惊失色的阿逸摔倒在地上,眼中无不是惊惧,晃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一幕,却丝毫记不起昨夜自己做了什么,难道大错已经铸成?

“公子,你怎么了?”

床上美人也清醒过来,看着阿逸滚落床下刚想扶起阿逸,发现自己赤身裸、体,雪白且具有蕴气的乳香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让她羞涩的又躲了回去。

阿逸低头一看自己也是衣不遮体,心中惶恐道:“玥儿姑娘,昨夜我们”

这会阿逸心中慌乱无比,但又不能一走了之,心中思绪散乱漂浮,不知该如何是好,然回想昨夜又是一片混沌,完全记不起发生了什么,只能看着苏玥求她告知一二。

苏玥在被子里窸窸窣窣的穿着衣服,稠密的青丝垂下,耷拉在白皙无瑕的双肩上,她面色微红,眼帘低垂道:“公子昨夜留宿于此,您不记得了吗?”

“我”

此刻能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不就是明显的吃干抹净不认人的作风吗?阿逸想起对涵水的海誓山盟,不离不弃的誓言犹在耳畔,到底该如何面对?

“公子,你在想什么?”苏玥穿好了纱衣,便依靠到阿逸身侧,那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阿逸实在难以承受,但又不能不接受自己犯下弥天大错的结果,纠结之处,莫过于此。

“我在想昨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姑娘的事情,好生自责,我该死!”阿逸片刻之后沉下心来,希望在言辞之间找出昨夜事发的原委。

苏玥在阿逸胸膛之中靠了靠,一副恩爱的模样道:“昨夜公子好坏的,玥儿今生便是公子的人了,公子不会嫌弃玥儿吧?”

听到此处,阿逸的心犹如掉进了冰窟,愧疚之情无法言表,脸上却要强忍着微笑道:“玥儿我”

百口莫辩,有苦说不出便是阿逸此刻的境况,还能说什么?

苏玥抬头望着阿逸,用食指轻点阿逸的嘴唇,嬉笑道:“公子,玥儿不想在这玉兰阁了,你带我走吧。”

带你走?

阿逸的心更加凌乱了,满脑子都是涵水的音容笑貌,若是她知道自己另寻新欢,不知道会多么悲痛欲绝,可若是抛弃苏玥,阿逸又是多么绝情的人呢。

看着久久不说话的阿逸,苏玥似有所感,微微离开阿逸的怀抱,面容有些许变化道:“公子莫不是心中有人?”

“我”阿逸纠结不已,但欲言又止已经说明了一切,苏玥毕竟是青楼女子,阿逸在心中是不会接受她的。

苏玥混迹于青楼,自然懂得男人心思,故而她面色一僵,泪水立即滑落不止,哭泣道:“公子若要走,玥儿定然留不住你,只希望你不要忘记玥儿对公子的一片痴心,玥儿就死而无憾了!”

神女垂泪,让人心神憔悴,阿逸更是如此,左右为难却难以割舍,既然大错铸成,难道就此离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责任便是底线,人无底线,和畜生有什么区别呢?

故而阿逸狠狠咬牙道:“玥儿,我带你走,只是不知道给你赎身还需多少银子?”

苏玥听到此言,顿时喜笑颜开从回阿逸的怀抱中,细声细语道:“公子不必为我赎身,其实玥儿本就是自由之身,公子只需领我走便是了,从此海阔天空,你我不离不弃。”

事已至此,阿逸在如何烦心也是徒劳,还不如把当下事情做好,不留遗憾即可,故而阿逸长叹一口气放下心中思索道:“既然如此,便等你收拾好行装,我下午来接你。”

“公子!”苏玥眼见着阿逸要离去,赶忙拉住了阿逸的手臂道:“公子莫走,苏玥不需要准备什么,即刻便可随公子离开这熏染之地!”

“好好吧。”阿逸本来是想回去问忍善如何处理此事的,但没想到就连问旁人办法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赶鸭子上架般任由势态发展,结局阿逸已经不敢去预测了。

出门时候,苏玥依偎着阿逸的肩膀,身后的侍女小娇提着行李紧随其后,熙熙攘攘的玉兰阁客人们都惊呆了眼球,谁能想到此人能获得头牌的芳心呢?

“这小子可真是有福气了,妈的这种好事怎么落不到我头上!”

“哎,好白菜都让猪拱了,天道不公啊!”

“我就知道这小白脸很会勾引女人,我的玥玥啊,你怎么就被骗了啊!”

阿逸一路上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心中恼怒不已,却又不能把他们打一顿,也就带着苏玥急速离去,不敢多做停留。

“听说昨夜禹门主仙逝了,今日各大陆的高人都来了!”

“可不是,新门主只有聚神期,药门最近是火热不已,这回有好戏看了!”

阿逸不仅被人编排,一路上还听到无数修行者讨论禹锦之死,不免为蔚彩考虑,如今药门处在浪尖上,又是一块巨大的肥肉,恐怕会有不必要的争端。

好在其他门派都出师无名,按道理应该还算安稳,但药门这一块蛋糕阿逸还真想尝尝味道,只是同样师出无名,倒是极为纠结。

最终,阿逸还是放弃了为难蔚彩的想法,毕竟恩情不是说断就断的,只是去药门看戏还是不错的,好久没看到鹿梳东帆等人了,还颇为想念呢?

苏玥看着阿逸嘴角冷笑,心中思量片刻道:“公子可是要去药门?”

这话好突兀,但也不算无迹可寻,阿逸毫无防备道:“我与药门颇有瓜葛,去看看也是好的。”

“那公子能带我去吗?玥儿也想见见大世面。”苏玥来了这么一句,好似无心之言,又像是在撒娇一般。

阿逸心不在焉地笑笑:“好,但一切都要听我的。”

未到午时,阿逸便是到了小院,站在门口不敢敲门,如何解释和苏玥的一切?昨日江鸢才提醒阿逸冷落了涵水,今日便带来了新欢,要她如何自处?

“公子,我们不进去吗?”耳边传来了苏玥的提醒,打破了阿逸的思虑。

阿逸唯有苦笑,伸手敲门。

半晌有人来开了门,是可爱的小江鸢,见到阿逸回来便埋怨道:“你昨天去哪了,把我丢回来就跑了,是不是真去幽会那个头”

江鸢没能把后面的话讲完,便看到了阿逸身侧的苏玥,顿时被苏玥的神韵所折服,那娇美容颜即便她是女子都喜爱得不得了。

“这位是我妹妹,江鸢。这是苏玥,你所说的头牌。”阿逸尴尬这点明身份,实在不知道如何化解这段关系。

“公子,你回来了!”好巧不巧,涵水也迈着莲步走来,都是大家闺秀的美女,其实在阿逸心中没有高低之分,只是女人之间爱比较,故而气氛顿时沉重了起来。

“这位是?”涵水离着阿逸一丈开外便停下了脚步,她也有些愣住了,隔天差日的来一个美人,这谁顶得住啊?

阿逸苦笑,该来的终究会来,也就不再犹豫道:“她叫苏玥,我的朋友。”

“公子,我们只是朋友吗?”苏玥好似在宣布主权,双手挽住阿逸的手臂,一副恩爱的表情让阿逸好生无奈。

涵水一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有些落寞道:“原来是苏妹妹,进来坐吧。”

阿逸见着她这幅哀伤的面容,顿时心中一痛,顾不得苏玥挽住的手臂,撇开后两步上前抓住涵水的小手道:“水儿,我没有变心,你相信我。”

涵水低头笑笑道:“公子忘了吗,我们身体中有蛊虫,我知道公子没有变心,可是”

“没有可是!”阿逸打断了涵水的话,不想听她后面的言语,一把抱住我见犹怜的涵水道:“水儿,你信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信我!”

涵水苦笑摇头,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心爱之人的背叛,哪里是一句话就能释然的呢?

最后,众人终是为了脸上的颜面坐在客厅之中相对无言,阿逸心中有愧更是不知如何开口,江鸢一脸仇视的看着苏玥,生怕她溜走了一般。

涵水暗暗伤神,不知该如何谅解阿逸的难处。

“哟?今日这般热闹?”

吕晨突然晃荡了出来,身边还牵着一个壮汉,正是阿逸昨日给她买的男、妓,不过那男、妓倒是脸色红润气血方刚,比起昨日好似精神了许多。

果然吕晨的双修之法有特别之处,但阿逸一想到和她双修就想吐,全身冷汗直冒。

“怎么都不说话了?诶,又来了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吕晨就像巡逻大妈一般撑场子,在每个人面前晃悠一转,还没人想搭话,她也不觉得尴尬。

“小女名为苏玥。”苏玥只能依言答道。

吕晨细细端详一番,念叨道:“苏玥?好雅致的名字,来此何意啊?”

苏玥笑笑道:“回前辈的话,小女是跟辰公子来的。”

本是无关紧要的话,江鸢听了却十分不爽地低声骂道:“呸,不知羞耻!”

吕晨同样眯眼一笑道:“好姑娘,不仅人美,天赋还如此高,你师从何处啊?”

第二百零四章 花开蝶自来

空中不失划过一抹抹亮光,皆是去往药门方向的大能,今日药门大丧,街道整肃严谨,外人不能大声喧哗,市场酒楼都需要关门哀思,倒也清净得很。

但在小院之中却是人心各异,也是阿逸最不愿看到的境地,吕晨说苏玥天赋极高,让阿逸心中有些疑惑,便看向苏玥道:“玥儿是修神之人?”

苏玥微微张口,她也不知道阿逸这里会有厉害的人物一语道破她的境界,只能解释道:“玥儿在外漂泊时,得一高人传功,如今是聚神圆满,并非是天赋的缘由。”

“哦?”吕晨若无其事的瞟了阿逸一眼道:“是我多事了,走吧蝈蝈,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继续去修炼。”

那个叫蝈蝈的壮汉强颜欢笑的跟着吕晨走了,也是难为他了,跟老女人同床异梦,不知道心理阴影有多大呢。

“大嫂,外面都关门了,我买不到吃食!”门外突然传来了胖虎的声音,大嫂便是涵水无疑了,只是此时的大嫂心中苦闷无比,也就没理他。

“哎?大哥回来了!”胖虎走进客厅,突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便收回要踏进来的步伐,笑笑道:“今日只能由我掌勺了,我去做饭先。”

果然是机灵的胖虎,阿逸哪能让他独自离去,赶忙道:“死胖子,你那饭难吃死了,我来帮你做饭!”

说着阿逸便要逃之夭夭,而留下一群女流之辈大眼瞪小眼,虽然有些不负责任,但此刻也没有多余的办法了。

走出大厅,阿逸长吁一口气道:“胖子,你总算有用了一回,快去做饭。”

胖虎傻笑道:“大哥真是艳福不浅,什么时候给我来个小姑娘便好了。”

“你不是有钱吗,滚去玉兰阁便是,别来烦我!”阿逸丢下这一句就往忍善的房间去了,今日禹锦仙逝到底去不去还要有个定夺。

在忍善门口等了好一会,忍善才开门出来,阿逸一溜便进了他的房里,落得一处清净地,总算是安稳下来。

“大哥找我何事?”忍善也坐下身来,继续他的供佛大业。

阿逸无语道:“怎么,我来一定是有事吗,进来坐会都不欢迎我啊?”

忍善人畜无害的笑笑,使得上午的阳光都没了色泽,双手合实道:“大哥最近桃花运满地,哪有空闲来我这里闲坐,长话短说吧。”

妈的,这忍善就是阿逸肚子里的蛔虫,啥事都瞒不住他,再加上他会占卦观星,都能跟华阳那老不死的到一个级别了,阿逸不想和他绕圈子,开门见山道:“禹锦死了。”

“与忍善何干?与大哥何干?”忍善立即反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十分欠揍,但阿逸肯定是打不过他的。

阿逸语重心长的道:“和尚啊,我对蔚彩有亏欠之处,对不起她啊!”

忍善点点头,顺着阿逸的话道:“既然如此,大哥不想大闹药门了?”

“是啊,可是我没有灵石了啊,最近几日有了突破的感觉,可是没了丹药和灵石,我如何能够突破啊?”阿逸言语间有些焦急,最近诸事繁杂交杂在一块,让阿逸有些迷糊了。

“大哥计划其三,难道不是方法吗?”

忍善突然旧事重提,阿逸当初有三套挽救之法,其一便是重拾蔚彩之心,其二是大闹药门换取灵石,其三,是自己炼药换取灵石。

只是这三种方法阿逸没有一个想去实践,故而让阿逸寸步难行,没有灵石滋养的经脉,如同冬日里的小溪,干枯却得不到滋润,好不难受。

阿逸无奈的笑笑道:“禹锦老谋深算,我不敢再以身犯险,但自己炼药还要多加实践,我怕会太慢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忍善一句话便堵住了阿逸的下文。

好吧,事已至此阿逸也就姑且试一试炼药之法,不过还得问一问忍善去不去药门参观一番,但阿逸刚想开口,忍善便提前道:“大哥不想去看看故人吗?”

“你你他妈的能不能让我问了再答!”

阿逸气急,踢了忍善一脚,笑骂道:“你没想到我会踹你吧,真以为你自己神机妙算啊!”

“这倒是没有算到,忍善不会算这些。”忍善表面虚心得很,其实也是年轻之人,嬉戏打闹也并非破戒。

言归正传,阿逸继续道:“我他妈去看个屁的故人,那些老头各个心怀鬼胎,有什么好看的?”

忍善听到此处,突然看向阿逸道:“大哥你说,鹿梳如今控制两大门派,会不会想要借此机会拿下药门作为根基,以达到称霸修神界的意图?”

这话细思极恐,阿逸自然也会想到这一点,但是要想实际施展开来,并非忍善说得如此简单,故而思虑道:“和尚你想多了,鹿梳出师无名,且内部混杂神剑、鹿原两派,未安内何以攻外?”

“唔?”忍善也细细思考一番才道:“大哥言之有理,回想当日王徒救周述于神剑宗擂台之上,东帆对鹿梳有了防备之心,倒也是伏笔。”

阿逸笑笑:“不是与你何干吗?这会怎么想那么远?”

“阿弥陀佛!”忍善用他无所不能的阿弥陀佛搪塞阿逸的话,倒是合情合理,气的阿逸又踹了他一脚。

“对了。”阿逸神神秘秘的问道:“和尚,问你个问题,如何让女人们和睦相处?”

忍善闻言大惊:“大哥糊涂!古人言,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女子之间勾心斗角,岂是能协调合作的?”

“哎哎哎~”

阿逸打断他的话,有些不相信道:“有这么夸张吗?”

话音未落,就听见院子里一阵刀枪碰撞的声音,门外又传来胖虎的求救声:“大哥不好了,二嫂和三嫂打起来了!”

二嫂是何人!三嫂又是哪位!

忍善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看着阿逸道:“哎~往后小僧便没有清净日子可享了!”

阿逸一个头两个大,急忙冲出去,便见言淑雅持着她的仙子剑和苏玥打得不可开交,苏玥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难以守护,只能节节败退往后躲闪。

“住手!”

眼见着苏玥就要被一剑刺中,阿逸哪能看着苏玥受伤,只能即刻唤出冥剑激射而出,凭借着和冥剑的细微关联毫无分差的挡开了仙子剑。

“叮~”

言淑雅被阿逸一剑挡开,还不想罢休,又提剑而上,阿逸心中暗骂言淑雅多事,却也只能踏着飞濂追雪一晃而来,用掌力镇开言淑雅的进攻。

“你要造反吗!”阿逸把苏玥护在身后,冷冷得看着言淑雅到:“怎么,言家人的架子就这般大?”

言淑雅也不言语,就看着阿逸默不作声,江鸢站在一旁左右看了看叫唤道:“哥哥,苏玥说言姐姐恬不知耻的留在这里,言姐姐一时气不过才动手的!”

涵水也在一旁站着,当然她只能面色哀愁的看着阿逸道:“公子,既然你心中有她了,那我”

“不行!”阿逸万万不想听她说后面的话,只能转身看向苏玥道:“你多话什么,我带你回来不是要你惹麻烦的。”

其实阿逸对苏玥还是口下留情了,毕竟对她有许多亏欠,也就没有用很严厉的语气,但在苏玥听来却是让人难堪,故而她又雨带梨花的哭诉道:“姐姐们都容忍不了我,我实在忍不住才多说了几句,公子打我骂我吧!”

“你”阿逸此刻也不能在挑起事端,只能缓和声音道:“好了好了,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话,莫要伤了和气,要是谁再提刚才的事情,都他妈给我滚蛋!”

阿逸不是想这么说话,但此刻若不能一视同仁而偏袒一方,便会招来无数的心理变化,到时候怨念积累便会爆裂开来,那才是阿逸最不愿看到的。

“哼!”江鸢才不给阿逸面子,但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陪着她的涵水姐姐进了房间,关门的时候用了力道,是在给阿逸脸色看。

话说她又何必参与进来呢,阿逸苦恼得很,只能转过头来看向苏玥道:“让你受委屈了,你先到我房间里休息吧,莫要再多话了,好吗?”

“嗯。”苏玥情绪好了许多,毕竟她也没失去什么,反而得到了更多。

最后只留下言淑雅和阿逸两人,胖虎躲在角落里看戏,被阿逸看了两眼后自言自语道:“哦哦哦!我忘了还炒菜这呢,糊了都!”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言淑雅自知阿逸不会对她轻言细语,故而做出一副任君责罚的样子,倒是符合她云淡风轻的仙子气质。

阿逸叹了口气,收起冥剑道:“你也回房间吧,苏玥的话我代她给你道歉,这里你想住多久住多久,就跟自己家一样。”

“跟家一样?”言淑雅心中默念这句话,心中的怒意也消减了大半,也收起自己的仙子剑回房去了。

阿逸看着人满为患的房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突然想了想大喊一声道:“胖虎,给老子端炉子来,老子要炼药!”

何以解忧,唯有疯狂干事业!

从灵戒中摸出毛铁心送予的药典,阿逸细细观摩一番,在把在药门收刮来的药草尽数往地上一放,倒是有模有样,待到胖虎端来小火炉,便要开始大干一场!

女人的事情就由她们自己解决,而如今阿逸境界止步不前,岂能坐以待毙?

何必因为那些令人烦忧的事情多做盘算,有朝一日待到阿逸倾临天下之时,一切都迎刃而解!

因为,梧高凤必至,花开蝶自来。

第二百零五章 魅惑

《药韵》言:药以百炼成刚,得神韵成就十品丹方,灵韵自然得天独厚,引九天雷劫,造化无尽神丹。

这便是药韵中丹药的最高境界,炼药之人若成就十品丹药,需要接受雷劫洗礼,人丹合意创造无上神丹,近百万年来,不管是上古大能,还是现今丹师都在追求这种大道,只是得道者寥寥无几,更何况阿逸这种小菜鸟呢?

故而,阿逸看了再多药理丹书,没有实践便是空谈,一切还要从头开始,刚好身边还有可以利用的资源,倒也不错。

架上火炉,阿逸便开始炼药,把每一种药材凝练成液体后融合在一起,按照固定的药理变化,则会形成单一的药丸,每一步的火候时间尤为重要,否则便是纯粹的烧药材,和煮药没有区别。

在小心翼翼的选好药材之后,阿逸看着烧的火热的窑炉,始终觉得火力不足,若是火力没有达到要求,便是烧干药材也不能让其化成液体,于是阿逸便运用灵力加了一把火候——

“砰!”

巨大的声响从火炉中传来,火星四溅到处飞奔,阿逸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窑炉便炸成了粉末,这也使得阿逸全身都是乌黑的碳灰,还有被火星烧掉的衣服窟窿。

声响也把众人惊动出来,一眼便看见阿逸的惨状,江鸢笑得最为起劲,简直就是不嫌事大,边笑边道:“哥,你这么喜欢化妆啊,我有脂粉你要不要用啊哈哈哈~”

荡漾的笑意让阿逸涨红了脸颊,然而满脸的锅灰硬生生的遮掩了羞涩,阿逸用唯一洁白的眼球白了她一眼,自顾自的站起来道:“今天诸事不顺,算求算求!”

“公子你怎么样?”涵水才没有那么多玩笑可开,虽然气愤阿逸带了女子回来,但她打心底关心阿逸,故而也摒弃其他心思,用自己的秀帕擦拭着阿逸的脸。

阿逸笑笑:“没事,我去洗脸,你们好好的。”

待到阿逸洗完脸出来,老巫婆吕晨又跳了出来转悠道:“逸子想炼药?怎么不来问问我这老太婆?”

“晚辈不敢劳烦前辈指点,虽然出了些岔子,好在没什么大问题。”阿逸腼腆着回答,才不想跟这老太婆多言。

吕晨多看了阿逸两眼,较为直接道:“看来逸子是信不过老身,也罢,什么时候需要老身,逸子尽可开口。”

她说着还不怀好意的笑笑,那眼神中流露出的贪欲让人起鸡皮疙瘩,随即她又牵着她的蝈蝈回房去了。

这会苏玥也出来了,不知她在阿逸房中作甚,那么大的噪声也没能及时惊动她,只见她又换了一声令人赏心悦目的红色装束,颇有一点强势的味道。

“公子,刚才发生什么了?”苏玥身后还跟着她的小侍女娇儿,生得也是可爱清纯。

“呃没什么,准备吃饭了,过来坐着吧。”阿逸实在不好说自己炼药还没开始就炸炉了,先前信誓旦旦的梦想也瞬间夭折,好不尴尬。

苏玥美目转了转:“公子不是说要去药门吗,这是在炼药?”

其实去不去药门阿逸还是在犹豫之中,想去看看那暴风雨的漩涡,又怕被卷了进去,不过苏玥提起此事,阿逸倒是疑惑道:“玥儿想去看看?”

“她就是想飞上枝头的鸟,切~”江鸢一直看不爽苏玥,这会抓住了机会,没由来的出言讽刺。

苏玥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轻声道:“玥儿以往身在俗世,如今跟了公子,也想学些修炼之法,和公子同寿。”

同寿是多么美好的愿望,一对佳人永享年华,是许多情侣追求一生的事情,许是苏玥的感悟更高,使得这话让旁边的涵水和江鸢皆是一顿,脸上流露出羞愧。

涵水默默无声的低着脑袋,这会突然抬起头来道:“公子,我也想多学些修炼之术!”

平常时候,涵水对于修炼长生从未有过如此激烈的语气,她好似被苏玥的话刺激到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便是如此。

“额好好好,这是好事,我怎么会不答应呢?”阿逸勉强的笑笑,有些不习惯涵水突然的硬气,她本是柔弱的性格,为爱则刚。

“那公子,我们去药门吗?”

苏玥眼中似乎带着些许哀求,烟波流转变化让人心旷神怡,阿逸与之对视片刻,心中竟然忍不住那份悸动,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住了苏玥的芊芊腰肢——

“唔,她们看着的呢~”苏玥嘴上虽然这般欲拒还迎地言语,但眼里全是媚意充盈,在看向涵水的时候更是一股后来居上的娇贵体现出来。

然而这一切阿逸都没有瞧见,由于被苏玥挡住了各个方位的袭击,导致阿逸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着实有些遗憾道:“你们都是我的人,干嘛这般拘束。”

“哼!涵水姐姐,我们走!”江鸢眼中全是怒意,架着涵水便走,走前还踹了阿逸一脚。

然而阿逸浑然不觉的抱住苏玥道:“今日玥儿为何穿了这红色的衣裙,好生华丽娇艳。”

“公子缪赞了,公子还去药门吗?”苏玥用她滑腻的小手在阿逸怀中摸索,同样也阻隔了阿逸想要一亲芳泽的动作,让阿逸欲罢不能心如猫抓。

“好,都依你!”阿逸说完这一句,好似解开了苏玥的愿景,这才能好好的抱住苏玥的整个身躯,刚想要动静,心中突然涌动出一句梵音,如轰鸣雷声让阿逸清醒过来。

“阿弥陀佛!”

忍善静静地站在阿逸身后,待到阿逸一脸不爽地转过身来略微愣神道:“敢问女施主是?”

“哦,小女苏玥,小师傅叫我玥儿即可。”苏玥趁此机会离开阿逸的怀抱,用很标准的姿势行礼。

阿逸也站起身来,皱着眉头道:“你个死和尚又出来打搅我的好事!一边玩去!”

“阿弥陀佛!”忍善用异常凌厉的目光盯了一眼苏玥,转头看向阿逸道:“听闻大哥要去药门?我们不是才商量好就此作罢了吗?”

“玥儿想去多见识见识,我没有理由拒绝,而此次各大门派来药门都是为利益而来,才不会跟我这个打酱油的一般见识,你多言什么!”

阿逸脸色逐渐缓和下来,思虑言语也是极其严密,倒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然而心中却又埋下了一颗幽暗的种子。

忍善嘴角淡笑,光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双手合实道:“既然大哥去意已决,那便早去早回,莫要横生枝节。”

“知道了~”

阿逸也不准备留下吃饭了,牵着苏玥的手便要离去,身后突然传来言淑雅的声音道:“辰逸,我也要去。”

“你去干嘛?”等到言淑雅走到跟前,阿逸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言淑雅愣了下,侧目看着恩爱有加的两人,冷笑道:“我去走走看看,也不行吗?”

好吧,多一个人也多一份保险,阿逸也就点点头牵着苏玥便奔着药门而去了。

踏上熟悉的幽径小路,药门的青石地貌毫无改变,阿逸倒有和苏玥游山玩水的心思,然而言淑雅不时在后面搭话,让仅有的温馨气氛也不复存在了。

“要不你去前面探探路?”阿逸皱眉看着言淑雅,这人也不觉得脸厚,平时都不咋说话,今日总在后面插嘴,让人厌烦。

言淑雅一点也没有觉悟,慢悠悠的跟在阿逸身后道:“有什么好探的,就这么一条路挂着白条祭奠禹门主,还能走错不成?”

“”阿逸无语,回头望着不再言语的苏玥道:“玥儿,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建个小木屋,如何?”

苏玥还未答话,言淑雅便立即接道:“呵呵,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曾经的百年之约抛之脑后,果然是男人本性!”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毁约了!”阿逸脸色越发难看,但心中却是明了了些许,不觉稍微远离了苏玥丝毫道:“百年之约辰逸永世不忘,你父亲羞辱之事我记得明明白白!”

“我父亲还不是为你”言淑雅言辞也激烈了些许,但回想起来自己身在此处还不是算计着某人,故而有些言不由衷。

苏玥这会才反应过来道:“公子,什么百年之约啊?”

“就是和”

“咳!”言淑雅立马打断了阿逸的话语,看了看前面的山路道:“这药门怎么如此幽深,走了这么久都还没个尽数。”

苏玥有些心不在焉,抿嘴笑笑道:“公子,我们加快些脚步吧,玥儿想见见修神界的大人物呢。”

阿逸自然听命,当下也不和言淑雅拌嘴,急速行军起来,独留下言淑雅在后面跑着,然而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竟是停下了脚步,将自己的身形虚化起来,在暗中跟随阿逸而去。

她如此做法也是有原因的,华阳给她任务来阿逸身边做眼线联络感情,若是被鹿梳发现了身影,岂不是暴露了华阳的计划?

“药门,我又来了。”

阿逸在心中长吐一口气,当初的羞耻莫要再来一次便好,禹锦这老谋深算之人,为蔚彩打好最坚实的基础后功成身退,留得一世英名,阿逸自叹弗如。

但凡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有什么作为,恐怕都要被算计得体无完肤。

这也是阿逸再三决断之后,对蔚彩放任不理的原因,与其说是放过蔚彩,还不如说是躲了禹锦的冷箭!

永远不要小瞧敌人,否则万丈深渊,终是葬身之地!

第二百零六章 重见故人

这半个月来,禹锦打理好身后事,淡然死去,并没有昭告天下,然而今日药门已经人满为患,本是满山草药的仙气味道,竟是变得人烟云集,各大门派齐聚再此,都想着要给蔚彩这个晚辈一点下马威看。

曾经的药门逸万亩良田之中的联排小屋交错纵横,门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回想起阿逸和蔚彩从敌人到朋友再到反目成仇的地步,仅仅只是几个月的时间。

“公子怎么缄默了?”苏玥见着目的地靠近,才重拾了精神气质,美目如琉璃灯芯,冒出幽兰的烛光,妖娆的身姿让人一见倾心不能自拔,非是她美丽多过她人,而是因为媚骨天成,旁人只需片刻便会沦陷于她的一举一动。

阿逸排去脑中的回忆道:“没什么,我带你看看那些大能的脸面,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辰逸,背后说人坏话,又算是什么好东西呢?”身后传来接嘴的话,阿逸转头一看,竟是多日不见的蓝鑫。

这和阿逸有血海深仇的男人此刻面目中看不出一丝怒意,只是眼中颇有城府的神色倒是颇有算计之心,断臂之仇都能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看来他成长了太多。

“原来是蓝兄,多日不见,你的手还好吗?”阿逸没想到能在入口见到他,而他仿佛就是在等自己一般,只能刺激刺激他估摸情况。

蓝鑫脸色略微发黑,冷哼一声道:“我如今已是聚神后期,不知道你还有跟我一战的本事吗!”

听着这句话,倒是有公允的味道,但蓝鑫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阿逸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故而轻笑道:“今日是禹门主吊唁之日,我可没兴趣和你斗狠,等哪日空闲了,再来和你生死决斗,如何?”

蓝鑫举起自己的左手,眼中泛起了深沉的恨意:“你来了,还想离去?”

“怎么,你现在就要自讨苦吃?”阿逸眉头皱了皱,本不想与他打斗毁了好性情,若是他非要妨碍也就只能斗一斗了。

“鑫儿,过来!”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蓝鑫神色一缓看向阿逸生后,毕恭毕敬地道了一声父亲。

这种大场面怎么会没有蓝中刀这种唯利是图之人前来观赏呢,故而阿逸毫不惊讶的回头笑笑道:“蓝家主,别来无恙。”

“辰逸?真是许久没见你了,自从神剑宗与你失之交臂,可是躲到什么阴暗角落不敢出声了?”蓝中刀华发锦衣,一副居高临下得到气势看着阿逸,心中恐怕已经在勾勒杀掉阿逸的蓝图了。

但他确实也猜的准确,几乎毫无差错,但阿逸岂能跟他真诚相待?故而嬉笑一声道:“蓝家主真是气派,带了如此众多的侍卫来药门,莫不是要做些大事?”

“我父亲做什么需要你来多嘴!”蓝鑫还是改不了多嘴的性格,好在也沉稳了许多,说了一句便住了嘴。

此刻天外又有一长衫白发的老头滑翔而至,在他周围的空气也略发精纯许多,也不管现场箭拔弩张的气势,面无表情道:“今日是我师尊出殡之日,各位来者是客,莫要伤了和气,随我一道去大殿祭奠吧。”

说完便看着在场之人的一举一动,威风凛凛的站立着,气势外放足有地尊之能,阿逸相信若是此刻谁敢多说一句话,便是与药门为敌。

这下马威,到底是谁在立呢?

跟随着仙风道骨的老头到了打整过后的药门大殿,堪称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勾栏的高楼阁底参差不齐,池馆水榭穿堂大院数不甚数,金贵的程度不比鹿原宗差多少。

迎面而来便看见一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其上雕刻着‘药门’二字,龙飞凤舞栩栩如生,让人不禁感慨历经十万年新衰的药门,今时今日又有了一席之地,但也不知道蔚彩羽翼丰满了否?

阿逸不禁为蔚彩担忧,毕竟当初有愧于她,只是此刻也没有身份再去助她,也算是阿逸的一份深埋心底的遗憾了。

“此处便是我药门圣地,非受邀请不能进,非药门故交不能进,各位排队进入吧,若有怠慢还请恕罪。”带头的地尊强者语气一般僵硬,一半又是谢罪,倒也让人找不到挑事的机会。

按道理,蔚彩受禹锦布局,定然是万无一失,但天有不测风云,难免会有居心叵测之人觊觎药门,阿逸细细留心起来,一时间忘了是带苏玥来参观的。

“慢着,辰逸是吧,你还敢来药门?”地尊老头最终还是拦住了阿逸,虽无欺负小辈的举动,但只要他拦着,阿逸今日定然进不去。

“公子,我们进不去吗?”苏玥大家闺秀地站在阿逸身侧,让许多人侧目纷纷,即便是那与阿逸交恶的蓝鑫也忍不住多看她两眼,心中暗恨阿逸命好。

阿逸用眼神安抚她后,抬头看向白发苍苍的老者道:“昔日,我辰逸为光耀药门付出了不可估量的价值,我又认禹门主为奶奶,即便和门主之间有了嫌隙,今日也应祭奠她老人家,以报当日教诲之恩!”

这些话是阿逸信手拈来之词,虽然繁杂却也颇有道理,看着老头犹豫不决,阿逸继续道:“今日我来也来了,莫非禹门主的徒弟要把我拒之门外?让今日来的各门各派看药门的笑话?”

白发地尊眉头狠皱,看向四周等着看戏的众人冷哼一声道:“那就请进吧,但你若还有叵测之心,休怪我无情!”

阿逸自然不理会他的威吓之言,拉着苏玥的小手便进了大殿之中,恰巧还对视上了蓝鑫奚落的眼光,阿逸低声笑笑道:“你以为你能报仇雪恨?靠你爹的废物。”

“你!”

蓝鑫陡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刚想和阿逸斗上三百回合便被他爹拉住了手脚,蓝中刀瞥了一眼远处的地尊老头道:“辰逸小儿,今日你敢出药门试试!”

阿逸心中嗤笑这些爱放大话的大人物,看着他们不能把自己如何的样子煞是好笑,故而耸肩轻笑道:“蓝家主别光说不练啊,晚辈等得好辛苦呢?”

“哼!”蓝中刀的养气功夫非比寻常,而以他的身份也不能和阿逸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般见识,故而携着蓝鑫气势汹汹地走远了去。

“公子和他们有纠葛?”苏玥等到外人离去,美目流转看着阿逸,那种摄人心魄的魅惑之感极其剧烈而自然,以至于阿逸分不清到底她是不是故意的。

但阿逸确实很享受这种美色当头。

哪怕是一把利刃悬挂在头顶,也不妨走一走瞧一瞧。

“玥儿有所不知,那中年男人便是蓝州的家主,青年便是蓝家的公子,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便是说的他们了。”阿逸趁着解释的机会揽住苏玥盈盈一握的腰肢,如同在香气缭绕的牛奶浴中荡漾。

“原来如此。”苏玥似懂非懂的点头,用手抓住了阿逸的魔抓,看向远处道:“那位,莫非就是药门的新任门主?”

阿逸随着她的目光望去,那亭亭玉立的卓越身姿,而相比起以前,再无那时的清纯娇气,此时凤冠绾发华容婀娜,转眄流精,光润玉颜里竟是那般的陌生和高贵。

时常有一句话流传,便是:今天的我你爱理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或许讲的便是这种境地。

当然阿逸并没有想过要高攀蔚彩的身份地位,或者是她月射寒江的高贵英姿,只是心中对她有所亏欠罢了。

“好久不见。”阿逸待到蔚彩走上前来,口中吐不出多余的话语,只能如此狗血的开场。

蔚彩停下脚步,还未开口便看向了阿逸身侧的苏玥,眼中不免有一丝遗憾和羡慕,只是刹那消失不见,平淡的笑笑道:“好久不见,不知这位是?”

“她是苏玥我朋友。”阿逸顿了片刻,实在想不出苏玥是自己什么人,但定然不是心心念念之人,只是被名声所累罢了。

蔚彩还未答话,身旁便有侍女传话道:“门主,鹿原宗和神剑宗的人到了。”

这话阿逸也听到了,于是顺着蔚彩的目光望向大殿门口,蔚彩侧头看看阿逸,似乎在询问阿逸自己能否离去。

“我们一同去吧,薇儿。”阿逸心中五味杂陈,这一句爱称本不应说出口的,奈何还是忍不住讲出来。

蔚彩沉默片刻,只能微微点头,接着便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湛蓝色的紫晶长裙拖地三尺,气势早已不再是当初的蔚彩可比了。

“鹿宗主大驾光临,蔚彩有失远迎,快快请进吧。”蔚彩笑脸迎接权势滔天的鹿梳,身后还有他的老友如今的神剑宗宗主东帆尊者,再然后便是鹿羚了。

多日不见的鹿羚如今更是英姿勃发,行事作风都有他父亲的风格,整个人丰神俊朗也算是人中龙凤了。

鹿梳进来也为拱手,只是背手笑道:“我鹿原曾受药门百年的恩惠,禹门主德高望重,也算是我的前辈,今日我们来此吊唁也是应该的。”

“辰逸?”一旁的鹿羚忍不住开口提醒他的父亲和师傅,阿逸销声匿迹多时,此刻出现在药门着实让他惊讶。

阿逸笑笑道:“辰逸拜见鹿宗主,东帆尊者,哦不对,该叫东帆宗主了。”

鹿梳也是微微一愣,竟是突兀的讲起一段深奥的言论道:“百星转南面,走九星之变,动无形宿志,地魄天罡,当断无常,不知辰逸你可知后面为何?”

这便是出自《凡尘锁灵阵》中的片段,塑造天地动静之语,阿逸略微思考,心中倒是有些纠结,那阵法是鹿梳送予的,但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待探查,此刻答也不对,不答也不对,鹿老头真是人老成精啊。

“辰逸不知鹿宗主所言为何,今日也是禹门主的忌日,勿要多言,请进吧。”阿逸倒是代替蔚彩讲了许多话,惹得蔚彩美目盯住阿逸看了许久。

第二百零七章 因果

停灵于殿上,摆紫金棺椁,制绞衾设篓翣,做灵堂法事诵经,上供奉酒水、蜡烛等等,禹锦的葬礼空前盛大,仅仅是来的宾客便有数千之众。

然而,就在钉棺之时,有人发话了。

“蔚门主,以你微薄境界,能掌药门繁杂事宜否?”开口的是蓝中刀,以质问蔚彩境界唯有,故意挑起事端。

当然只是这句话并不能说明什么,故而蓝中刀继续道:“药门卖药到我蓝州已久,我蓝州修行者苦不堪言,一颗丹药六百灵石的售价,是什么道理?”

想不到,阿逸当初的计划竟然成了蓝中刀为难蔚彩的缘由,蔚彩上香完毕,这才转头看向蓝中刀道:“药门丹药精贵,成本难以估量,蓝州世代富足,那些修行者既然难以维继,何必非要买我药门丹药?”

“哼!”蓝中刀故意挑事,自然有话讲,但见他拂起袖子冷声道:“我乃是蓝州之主,便要为我蓝州子民讨一个公道,鹿宗主你说我言之有理否?”

这话还带上了鹿梳,鹿梳也正好缺机会开口,有人送枕头自然高兴,接话道:“药门丹药虽说是水涨船高,但也不能乱我修神界体统,我虽与禹锦交好,却也不能坐视不理!”

好一段冠冕堂皇的双簧戏,阿逸是见识了这群位高权重的恶人,但此刻还不是开口的机会,还得让蔚彩亮底牌再说。

蔚彩秀发高卷,虽然被人围攻却也没有一丝怯场,只是冷声道:“药门有药门的规矩,还望各位前辈莫要为难于我。师尊曾言,药门十万年兴衰非天下人之功,乃是我药门根基无缺,是以哪怕是各位前辈也不能碍我药门根基!”

“呵呵。”

蓝中刀开始冷笑,尽量夸大事实地大声道:“若是依照蔚门主言语,便是我修神界皆不可管制药门咯?”

“哼,真是熊心豹子胆,妄图脱离修神界管辖,其心必异!”

“就是,这药门中人未免太目中无人了些!”

大殿中人立刻开始交头接耳,言语中不乏对药门的声讨之词,蔚彩脸色一变:“各位都是和我师尊交好的尊长,我师尊今日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事端乱起,还请各位莫要多言!”

蔚彩毕竟还是女流之辈,言语之间终有不成熟的地方,阿逸在一旁叹息一声,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

“药门天价丹药,使我修神界人心动荡,尽是险恶丛生,今日药门不说清楚,公道难明!”

“禹锦已死,药门被一小姑娘把手,是要笑话我们天下人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吗!”

这些言辞尖酸刻薄,更是挑起事端的必要条件,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是蓝中刀等人的杰作,但在愚弄是非面前倒也有很好的功效。

就在场面快要无法控制的时候,大殿隐晦之处突然透露出几道人影,都是些老成持重的家伙,只是往那里一站便透露出强大无比的气势,使得大殿众人皆是一顿。

鹿梳眉头微微皱起,眼看着场面冷淡下来,突然开口道:“怎么,今日这吊唁不会是想和我鹿梳一决高下吧?”

站在黑暗中的一位老者接话道:“鹿梳,今日诚心吊唁的我药门不会怠慢,若是别有用心,恐怕得让老夫教训教训!”

此人竟敢直呼鹿梳姓名!

不过药门底蕴深厚,那些元老少说也是几千岁高寿,叫鹿梳本名也无可厚非,但在鹿梳耳朵里便是另一番味道,遂冷哼道:“你们这些老顽固还来撑场面,药门果然是后继无人了?”

暗处老者不理鹿梳的话,而是看向众人道:“今日若是有对我药门不满的,尽管来找我理论!”

鹿梳显然有些摸不清老者的实力,便把眼神滑向了蓝中刀,炮灰又要登场了,只见蓝中刀冷哼一声道:“今日药门不给我蓝州一份公道,我与你斗一斗又如何!”

药门是不可能让步的,这便如同群狼围虎,只要退步丝毫,便会面临着被瓜分的危险,同样,若是蓝中刀一举重伤老者,衰虎也逃脱不了命运的蚕食。

是以,蓝中刀立即拔刀相向,手中画夜锋利无比,光泽幽深暗淡,看起来十分轻巧,但阿逸真正见识过它的威力,那可是能和耀月剑相提并论的九品圣器。

“老东西,我今日就为天下人除了你这个祸患!”蓝中刀持刀而立,威风凛凛衣衫无风自动,地尊圆满的气势施展开来,相比起老弱迟暮的药门元老,倒也有必胜的把握。

“慢着!”蔚彩当然不想把她师傅的葬礼变成血染的江湖,但此时此刻并没有过多的解决办法,只能威胁道:“我药门底蕴无穷,蓝家主休要咄咄逼人!”

蓝中刀冷笑连连,哪里愿意就此罢休,就在要提刀上阵之时,阿逸终是站出来厉声高喝:“蓝家主,且慢!”

再如何说,阿逸也是能凭借一己之力捣乱乾坤之人,虽然没有地位却也能入大人物的法眼,故而理直气壮的道:“蓝家主,药门售药之事本是我的主意,您有什么见底告诉我便可,何必兴师动众?”

蓝中刀诧异的看了阿逸一眼,倒是没有料到阿逸会来搅局,稍微收起了刀刃讽刺道:“既然是你做的此事,那不如就由你来承担后果好了?”

“中刀,此事就凭他一个小家伙能承担什么,药门口口声声说自己底蕴深厚,难道还要推出一个小喽啰来当替罪羔羊?”鹿梳反驳一声,要是阿逸用来顶罪,那他的目的岂不是打了水漂?

“也是,小子滚开,我们的账过会算,呆一边去!”蓝中刀讥讽的笑笑,杀掉阿逸对于他来说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阿逸我自临危不惮,牵着苏玥径直走到蔚彩身前道:“蓝家世代鱼肉百姓,强买强卖毫不罕见,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实,如今蓝家主竟然要为天下人讨回公道,岂不是在扇自己耳光?”

“你!”蓝中刀听了此话差点举刀相向,但在理智之下他还是未动手,在众人面前必须做到名正言顺,否则便是置身于不义之地。

阿逸看着他的表情冷笑两声又看向鹿梳道:“鹿宗主,你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鹿梳左右看看:“辰逸,你休要张狂,蓝家如此,我鹿原未有横行霸道之说吧?我要讨公道你又有什么话说?”

“这倒是没错哈?”阿逸皱着眉头,看着鹿梳不经意间的笑意,冷不丁的接话道:“那鹿宗主今日势在必行要讨要好处咯?”

“当然不是讨好处,我是为了天下人而来,我鹿梳何曾想过要过一分好处!”鹿梳差点说漏了嘴,随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俯视众人。

阿逸笑笑:“既然鹿宗主认为药门亏欠了天下人,那我药门就广济天下人,以示我药门为天下降福泽,再备之厚礼报答各位掌门家主的提点之恩,如何?”

其实阿逸退步了,这是无奈之举,当然也有巨大的好处,若是这些人还有借口为难药门,阿逸便退而求其次当做自己只是信口开河便是。

“逸,谢谢。”

身后传来了蔚彩的声音,细如蚊鸣,阿逸转头看着她的面容淡笑一声:“还你的,你不用谢我。”

继而转头看向鹿梳等人,鹿梳冷冷的盯着阿逸一言不发,最后才一字一顿地道:“辰逸,言语为利刃可解一时忧愁,换来的却是无尽灾祸,你可记住了?”

蓝中刀也附和道:“小子,往后有你好看,什么厚礼老子不要,打发叫花子呢!”

阿逸还未开口,身旁的苏玥突然往前一步,指着众人道:“你们休要威胁我夫君,我夫君乃是救世之子,有我苏傲后代尽心竭力的护卫,一分一毫都别想伤到他!”

满堂顿时哗然,救世之子存在于古老的传说之中,但近来已经有许多风言风语流传出来,此刻竟然有人道出真相,岂不是荒唐!

哪怕是真的,也是不能说的秘密,更何况是如此清晰的讲出来?

“你说什么!”鹿梳双目紧皱,眼中散出无尽的忧虑,此言可是能随意说的?再则当初华阳明显地道出阿逸不是救世之人,此刻旧事重提却又多了一丝迷雾。

阿逸无言的站在苏玥身后,望着她俏丽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玥儿,你想做什么?”

苏玥回过头来,生怕别人听不到她的声音,在言语中穿插灵力道:“我苏家乃是败落大帝苏傲后人,本就有助你成神的使命,而我和你相爱,岂能看你被天下人围攻?”

苏家是败落大帝的的后人?

阿逸终于懂了,看着下面哗然一片的众人笑着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多谢玥儿好意了,可是我不需要!”

“你?”苏玥顿时一惊,秀眉微皱道:“你不受我魅惑?”

阿逸哈哈一笑,远离了她几分道:“从一开始我便对你有防备之心,奈何啊,对你存了一丝念像。”

苏玥想要依山傍水复兴苏家,只是这种方法能做多远呢,只能说她过于年少无知,以为区区一副媚骨便能左右阿逸的心智,要不是阿逸摸不透她一开始的心思,又怎么会和她玩那么久呢?

只是阿逸不明白,自己的身份真的就有这般大的作用,让人趋之若鹜哪怕只是宣扬地位也在所不惜?

第二百零八章 妇人之仁

五百年前,败落大帝荒淫无道导致修神界饥荒遍地,灾年不断,神界大能极为震怒,遂降神界守护者于四方界除恶,因是掌权者的内部清洗便未大张旗鼓,世人只知有败落大帝,却难以知晓败落大帝是何人物。

此刻听苏玥的话,苏傲应是她的先辈,也就是败落大帝,阿逸总算是明白了她的心思,于是淡然笑道:“玥儿,今日是禹门主的丧礼,你说这些作甚?”

苏玥还未开口,四周数不清的面孔都有了不一样的神色,看向阿逸的目光也变得更加长远了些,蓝中刀更是诧异道:“原来近日流言四起的主角便是你?”

“玥儿与公子情定终身,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子被人威胁!苏家也不会坐视不理!”苏玥虽然知道阿逸看清了她的面目,但此刻已经是弦上箭羽不得不发,她能得到的已经不多了。

“你不用煞费苦心了!”阿逸哀其不智,竟然只是用那么愚蠢的办法来布局,真是够傻的。

灵台之下,众人皆是不能理解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只有鹿梳眉头皱起不能放下,心中不安之感挥之不去。

阿逸回过头来看向蔚彩,沉默了一下道:“我来也就是看看你,本来奶奶定有后手的,可是我忍不住就站出来了,就此别过,告辞。”

也未在看苏玥一眼,阿逸只身一人便要离去,却被蓝鑫拦住了去路:“辰逸,耍完威风就想走?”

留着此人终究是个祸害,但他爹又在一边如何也杀他不得,故而阿逸冷哼道:“你要打我奉陪,就怕你家的人输不起,上阵父子兵,也不怕外人笑话!”

这话是影射上次阿逸对垒蓝鑫,他爹蓝中刀还来偷袭,一点没有道义可言。

蓝鑫自然也想到了,但他想到更多的是阿逸让他丢掉一臂的事情,故而咬牙切齿的骂道:“少废话,有本事我们出去一决高下!”

阿逸不再言语,径直走了出去,苏玥看着阿逸离去的背影心中一叹,虽然达到了目的,却又好似一败涂地一般,而阿逸还是心软了,没有拆穿她的伎俩,毕竟阿逸真的不清楚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到药门田间,蓝鑫紧随其后,还拿了他爹的画夜,志在必得的看着阿逸的后脑勺,目光逐渐变得阴狠起来:“这一次我俩公平决斗,莫说我欺负你!”

阿逸笑着转过身来道:“当初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何必自讨苦吃?”

这话着实把蓝鑫惹恼怒了,也不再多和阿逸言语,拖着银光暗沉的画夜便冲了过来,在加速的力道下,勾勒起凉凉秋风,一刀斩来速度极快,倒是比阿逸能够动用的天地威能大不少。

阿逸眼见着画夜来袭,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伸手祭出冥剑,在闪耀的橙黄光焰下摆剑三招,虚晃着躲开画夜的袭击,反守为攻点向蓝鑫的三处死穴。

“铛!”

蓝鑫急速回撤画夜抵御,同时牵引着冥剑错开身位,熟练的破解手法倒是让阿逸心惊,阿逸的剑术来自剑灵的传授和东阿的教诲,每招每式都是销声匿迹多年的绝学,他如何能够轻易解开?

“咚!”

铿锵之声不绝于耳,蓝鑫的刀法异常凌厉霸道,且能够很快的破解阿逸的剑招,故而有些让阿逸自顾不暇,一时间只能被动防守,难以攻伐。

“多日不见,你还是这点伎俩?”蓝鑫突然开口,手中却并没有一丝松懈,这会上前围观的不再少数,但也都是无名之辈,毕竟大佬们都还在想着为难蔚彩呢。

阿逸不答话免得分心,暂且不着急着找出破绽,便只是一边防守一边退后,好在药门良田万亩,阿逸只管往后躲闪便是。

于是,叮铃哐啷的刀剑劈砍之声接连不断的在这旷野上回响,蓝鑫看着久攻不下也有些不耐烦的骂道:“没骨气的东西!”

说着蓝鑫便又加快了攻势,阿逸的躲避变得更加困难,稍有不慎便是被画夜砍成两半的可能。

“两位少侠住手!”地尊老头适时钻了出来,手掌轻抚便把阿逸和蓝鑫分了开来,站在了两人中间道:“今日是药门丧礼,不得喧哗打斗!”

“老头让开!”蓝鑫气喘吁吁的看着阿逸,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只是这地尊搁在中间他也放肆不得,只能像一只疯狗一般叫唤。

阿逸本就不想和蓝鑫斗殴,看着有人阻拦转身便走,空留蓝鑫在后面挑衅不休也不做理会,径直下山去了。

等等,感觉少了一个人?

阿逸顿时站在原地无语起来,言淑雅去哪了?

也罢,言淑雅也是个无业游民,阿逸也管不到她,只是有些感慨今日来得有些不值,谁知道苏玥竟然整了这出戏?

苏玥的动机大约只是想借阿逸救世之子的幌子招揽人才,而阿逸鉴于昨夜不知发生了什么,便顺了她的意,只是有些不明白苏玥为何就知晓阿逸这一重虚假身份了呢?

阿逸出了药门之时,言淑雅才从林间钻了出来,立马调笑道:“弟弟,没想到啊,又被人愚弄了?”

“戏好看吧!”阿逸没好气的回了她一句,照着原路返回,把言淑雅丢在后面。

言淑雅很少见阿逸倒霉的样子,迈着轻快的步伐跟在阿逸的后面道:“辰逸弟弟,你新晋的姑娘怎么没带回来呢?”

“您老别打趣我了,没看出来我不爽嘛!”阿逸哭丧着脸,不由得白了她一眼,哪有这样戳人伤口的呢。

言淑雅也不闹了,有些迷惑道:“苏玥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啊?”

真是个好奇宝宝,阿逸看了她一眼道:“利用我罢了,还能如何?”

言淑雅一想到自己也动机不纯,便闭上了嘴巴,两人一路无言,就这般回了小院,阿逸直奔忍善房中,见了忍善便道:“和尚,苏玥如何得知那事的?”

“何事?”忍善就抬着眼看着阿逸闯进房中,也不生气,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大约这世上没什么能让他心中起波澜的事了。

阿逸不相信的看着他道:“你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他丫的比谁都精明,快和我说说苏家是从哪跳出来的蚂蚱。”

“阿弥陀佛!”

忍善捏着佛珠叹口气道:“苏家纵横修神界数千年,虽被掌权者消磨殆尽,但有一两个能看清大哥身份的人也很平常,只是本该隐世不出却在这节骨眼上妄图近水楼台先得月,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什么意思?我是月?”阿逸不服气的瞪着忍善,死和尚会不会说话!

忍善瘪嘴看着阿逸道:“呃世事变迁,恰逢百年换纪更是风云突变刻不容缓,大哥要提早做打算啊!”

看着他说错话慌忙掩饰的样子,阿逸倒是舒服了不少,较为诚恳的感谢道:“多谢你上午的那句阿弥陀佛,让我不受苏玥的魅惑,否则还真得被她利用了去。”

“大哥不一样让她得逞了吗?”

忍善奇怪的望着阿逸,生怕揪不出阿逸心软的毛病,气得阿逸炸毛道:“君子爱美人,再说昨夜和她说不清道不明的,你以为我想啊!”

今早和苏玥同床共枕,阿逸这么一个洁身自好的人儿,自然不能亏欠了苏玥,只能让她如愿以偿了。

“大哥仁慈,只是如今画册在心,莫要以身犯险,走火入魔恐会棘手。”忍善苦口婆心得劝说,难为他一个足不出户的人操心这么多。

阿逸点点头走出房门,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发呆,如何同涵水解释上午的事情呢?

难道说是逢场作戏?谁信啊。

或者是诚心道歉?那不就坐实阿逸吃里扒外的事实了吗?

“大哥,你回来啦!”胖虎买菜回来,看着阿逸站在房檐下发呆,如今的胖虎倒是有了一份当下人的潜质,话说他一个大少爷来干仆人的活路也是难为他了。

阿逸看着胖虎手中的菜,灵光一动道:“今晚由我来下厨,你玩泥巴去!”

“额大哥干这粗活不好吧?”胖虎倒是很为阿逸着想,多半也是以为阿逸不会做菜烧饭。

但阿逸从小就孤家寡人,烧饭这种小事是多么简单,故而抢了胖虎的工作,转头便钻进了厨房,开始大显身手,当然也是为了个涵水诚心实意的道歉,毕竟冷落她许久,心中颇有愧疚。

不多时,从厨房里飘散出的香味惊异了躲在房中的众人,也是胖虎的辅料齐全,想阿逸连只有盐的烤鸡都能香气四溢,更何况是连十三香都用上了呢?

“哇哥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做啊!”江鸢早上还对阿逸冷眼相加,这会舔着脸膜拜阿逸的厨艺,真是个善变的机灵鬼。

言淑雅也站在远处笑道:“辰逸弟弟,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哦?”

阿逸白了两人一眼道:“这是给涵水单独做的,要想吃拿出诚意来!”

“诚意?”

两人站在一边冥思苦想着诚意是什么,而阿逸早已把做好的三菜一汤端到了涵水面前,双目柔和的看着她的明眸一字一句道:“水儿,我对你犹如这纯粹的吃食,只想让你温饱,简爱之心天地可鉴,相信我的初心,好吗?”

涵水被这突如其来的撩人话语问住,一时间忘了自己需要生阿逸的气,竟是呆萌的点头道:“水儿相信公子,从未有过揣测,有公子在身边水儿便已经知足,不敢再做奢求。”

“好。”

阿逸无言,只是挑起一点菜肴,喂到涵水口中,待到她微笑之后才放下心来道:“水儿真乖,今晚我来你房中说悄悄话,可不要拒绝我!”

“哥哥你别和我抢涵水姐姐!”江鸢不合时宜的来抢人,倒是很理直气壮的嘟着嘴唇,把她年幼无知的表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阿逸:“你再说一遍?这就是你的诚意?”

“我好吧,我不要涵水姐姐了,哥哥记得给我弄吃的哦?”江鸢好似得逞得举了举小拳头,惹得众人轻笑,这丫头竟然还能有小伎俩,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其实,谁没有想法呢,只是在于深浅罢了。

第二百零九章 堵不如疏

不知不觉间,秋已落深,昏黄无光,萧瑟忧伤如同天地之间的一道枯萎的长街,孤单落寞萧杀寂寥,阿逸望着暗淡的天光云影,那一层层黑压压的灰暗,让人有些难以缓过气来。

“公子,你在想什么?”

涵水送来了风衣,阿逸虽不需要却也伸手接住,找了出干净的地坐下,把涵水揽在怀中,享受片刻的安宁道:“月黑风高,不知又有几多丧命,几多流离。”

被冷风吹起秀发而皱眉的涵水更挨近了阿逸些,轻声道:“公子心怀天下,水儿只希望公子平安,没有烦恼即可。”

没有烦恼?

阿逸闻着她的发香陶醉其中,微微一笑道:“我也只希望水儿安康,永远永远待在我身侧,此生足矣。”

涵水自然知道阿逸心中背负太多,如此说只是期许,故而她接话道:“公子文武双全,定然不能为水儿放弃天下苍生,再这说样的话,水儿便生气了!”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阿逸会心一笑,唯有待在涵水身边,才能不用做任何思考,哪怕是争风吃醋都不用多虑,这也就是涵水的魅力之所在,比起那些魑魅魍魉好了不知多少倍。

“夜深了,我再坐一会,你早些回房休息吧。”阿逸催促着涵水回房,免得她着凉,哪怕涵水的体质已经难以被风寒感染,但在阿逸心中,哪怕是可能也要成为不可能。

细微中见大爱,胜过夸夸其谈。

无誓言之乱耳,得返璞之归真。

涵水耐着不走,许是躺在阿逸怀中的感觉太久没有体会到,阿逸奈何不得她,也就任由她安睡在怀中,只身撑起结界开始运行流光星火起来。

当初,阿逸的经脉受阻,吸收天地精华如同狗屁,在打开血脉之后依然艰难,好在有万千灵石助力,接连突破到聚神中期,而越往后便越要更多的灵力加持,坐吃山空的最终结果便是饿死街头。

此刻阿逸的灵石所剩无几,只能依靠流光星火缓慢运行,而流光星火主神识发展,弃修为而不顾,阿逸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百年成圣尊救璇希,如今看来却是遥遥无期。

又能如何?

阿逸只能缓慢的推送经脉之中时有时无的灵力循环全身,同时还要防止被神识偷去滋养识海,所以每次存下的灵力极为稀缺,却又无可奈何。

“傻缺!”

一声脑内的轰鸣敲醒了阿逸的修练,差点导致阿逸气息不能平衡,喘着粗气退出状态,甚至惊醒了怀中安睡的涵水,阿逸安慰了她一下才钻进冥剑空间大骂东阿道:“死老头,你想害死我啊!”

“你再骂我死老头?”东阿立马跳出来教育阿逸,那细长枯老的手指不偏不倚的抓住了阿逸的耳朵,使劲一扭——

“啊疼疼疼!”

阿逸瞬间如阉了的茄子道歉道:“你老轻点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刚才差点走火入魔你没看出来啊!”

“你那么炼迟早走火入魔,我提前帮你咋了?”东阿恨其不争的丢开手掌,这才坐下身来翘腿装逼。

剑灵喜悦的到处乱撞,见到了主人他兴致都高了许多,倒是让阿逸想到寄存在二哥那里的小玉麟,算算时日它也快一岁了。

东阿才不管阿逸在缅怀什么,气哄哄的坐下道:“有问题不虚心下问,就知道胡乱摸索,我怎么说你才好!”

阿逸自知自己这次多半犯了不得了的错误,故而不敢开腔,静静的听着,只听得东阿吼道:“滚过来坐着,我给你讲流光星火怎么练!传功给你等于放屁似的。”

等到把阿逸埋汰够了,这话痨东阿师傅才准备开讲道:“流光若登天,千里飞逝如入无人之境,奈何?因为无堵也!”

继而问阿逸道:“星火又为何?”

阿逸天生便能举一反三,有了教训自然明悟道:“星火为燎原之初始,万里山河朝夕灰烬,无堵便是疏,弟子明白了。”

“哼!”

东阿有些无语了,这徒弟也不傻啊,为何总是硬着干呢?

阿逸也觉得自己脑残,便有些尴尬道:“弟子愚钝,还望师傅多加教训,才不负造化所托。”

“你啊你!”东阿欣慰的摇头苦笑:“有空多来陪我这个老头子,我出去便是被人欺负,也只能在这暗无天日之中消遣娱乐,自己多跑跑,又没人让你吃闭门羹。”

金玉良言阿逸铭记在心,不过难得和这老头子正经一回,便顺势坐下身来,就地而练流光星火,这一次阿逸不再刻意阻止灵力被神识夺取,顺应自然感悟天地灵力的方位流窜,伺机而动巧取豪夺,不把灵气取个精光誓不罢休。

一开始,灵力一股脑全被那自私的识海侵吞干净,竟是一丝都没留给阿逸辛辛苦苦运行的大周天,逐渐便觉着身子乏力,而神识富有到了一种覆盖百丈的地步。

那种身子空虚精神过度饱满的感觉让人乏力,阿逸的手足冰凉,气息缓慢而低迷,这使得怀中的涵水被惊醒,有些奇怪的道:“公子,你为何这般冷?”

进而,识海开始缓缓刺痛,多处像是被人用细细的针倾轧,神识开始继续向外弥漫而去,在冥剑的混沌之中无尽延伸,虽然缓慢却熬不住时间长久,竟是越过百丈开外而去!

一百一十丈,一百二十丈,一百三十丈

这种状态更加促使阿逸的身体疲惫,周天运行没有灵力滋养,空耗储备而极具加速,阿逸的手脚越发冰冷,气息低沉到不能感触到的地步。

“公子!公子你醒醒!”涵水有些慌乱了起来,回想起阿逸方才和他所言,莫非是最后的话语!

莫非是最后一次在怀中的别离?

怎会如此!

“公子你不要这般离开我!水儿不允许!”涵水的哭声引来了院房里的各位姐妹,江鸢首当其冲的抱住了阿逸的身子,在感受到阿逸的冰冷躯壳后吓得呆滞了起来。

“他怎么了?”言淑雅抱着她的仙子剑跳出来,看着阿逸无常的面色有些疑惑,开始点手卜卦,但随即她就放弃了,变数的生死命数岂是她的低微境界能卜算的?能算出方位已经是极限,更何况是命理呢。

此刻阿逸的神识覆盖冥剑空间一百六十丈,在同境界之中已是无人能敌,就算是运神期修士也不会多过一百八十丈的范围,阿逸的识海已经从一滩池水变成了一座水库。

然而神识倾尽全力巡视冥剑之中,却忘记了给外界留下一亩三分地,导致阿逸并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何事,只是坚持不懈的极尽放大神识的范围,再无其他。

而东阿才不会理会外面无关人等在做些什么,只是欣慰的看着阿逸的一举一动,徒弟睿智,是师傅之福。

“公子,你不要抛下水儿和江鸢妹妹独自离去,若是你死,水儿绝不苟活于世!”涵水说着便四处张望起来,似乎要寻找寻死之物。

江鸢也哭丧着面容,但她没有失去理智,突然道:“言姐姐,快去叫忍善小师傅,他一定会救哥哥的!”

言淑雅愣了下,才知道自己的作用原来是这个,便怀揣着一丝纠结跑到忍善门前,刚要敲门门就被打开了,忍善帅气无边的面容露了出来道:“小僧知晓,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说完,这屁和尚竟然又把门关上了去,独留下言淑雅更加呆滞的看着灰白的房门,半晌才回过神来细细想了忍善的话:“莫非是说不用理会?”

言淑雅自然把忍善的原话传输给了哭得不能自已的两个女孩,用她的纤手把在了阿逸的经脉上,本是低沉到微乎其微的脉络突然顿震一下,吓得言淑雅慌忙挪开了手指失声叫到:“啊!”

而阿逸此刻在冥剑空间之中,识海释放的神识开始急速回收,片刻后有如水库的识海被灌满了粘稠的神识,静静的荡漾在其中,收发自如通透如斯。

赔钱买卖到此终于结束,天地灵气开始被大周天萃取,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分工捡捻派于器官各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皆受到滋养,通体舒畅之感席卷而来,连毛孔都绽放开来,恨不得最大化吸取灵力。

若是阿逸此刻还有心思考的话,便知道东阿是真正的用心良苦,按道理,若是早些告诉阿逸堵不如疏的道理阿逸定能飞流直上一日千里,然而事实却并不是如此。

当初阿逸以偏方换血,经脉创伤严重,好在能够彻底汲取灵力倒也无妨,误入歧途只是以为事实如此,若是东阿告知阿逸此方法,将是引洪决堤自爆根基,是以东阿不告诉阿逸方法也是自然。

“轰隆隆~”

黑压压的云层开始电闪雷鸣,眼见着大雨将至,言淑雅提议道:“我们扶他进去吧,刚才我摸了他的穴位,力道刚猛波澜壮阔,已无大碍。”

涵水终是松了口气,正准备扶起阿逸的瞬间却被一股精纯的力道推开,同时阿逸的四周筑起了一道绿色的光幕,莹莹的绿光让人赏心悦目,涵水却没有心思看,只是向言淑雅询问道:“这是什么状况啊?”

言淑雅也有些摸不准,只能道:“我们静观其变吧,他已经有了回流,应该可以自我修复了。”

众人一边期待着阿逸醒来,一边希望大雨不要降下,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阿逸的情况,倒也和谐得很。

第二百一十章 找上门来的麻烦

黑云压城城欲摧,天地浑如泥潭沼泽,已是深夜时分,大雨前的宁静昏闷让人喘不过气来,阿逸独坐院中磐石之上,双目紧闭口唇死咬,倾尽全力引导体内的灵气洪流飞速增长,不敢有丝毫分心,以免走火入魔。

身后房檐之下站着涵水等人,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阿逸的一举一动,不知何时结束这场修炼。

“轰隆隆!”

天空中传来轰鸣雷震,本是深秋,如何来的雷鸣嘶吼?众人皆是觉得诡异不已,都齐齐望着天空思索起来,江鸢被雷声吓了一跳,赶忙跳进涵水怀中以求安慰。

而阿逸在冥剑空间中也盘膝而坐,精神力的回收让灵力终于开始全速回流,犹如山洪爆发一遍遍洗涤经脉百骸,同时天地之间的灵气也形成漩涡以阿逸为中心缓慢成型,都在争先恐后的往阿逸体内流窜,对阿逸的冲击不亚于运神之威。

“哥哥看起来好痛苦啊,不会有什么事吧?”江鸢观察倒也仔细,有些担忧的问言淑雅。

言淑雅也从未见过灵力围绕的情况,只能在脑海中搜寻古书上的笔记,半晌才犹豫道:“这有一点像上古龙族之人的修炼之法,只是龙族已灭,古籍也不完整,我便看不出来了。”

“龙族?”涵水疑惑不解,但此刻也不纠结道:“佩佩别计较了,去叫了忍善师傅帮公子护法吧。”

“好。”江鸢答应一声便急匆匆跑了去。

萧瑟深秋,悍雷降地,乌光璀璨若紫光普照天际,刹那之间天地煞白,随即传来久久不能平息的轰鸣,雷电之威乃九天神罚,自然不可忽视。

就在此刻,阿逸周围开始旋转起一阵横风,吹得院中杂物飞天而起,天雷四处炸响,仿佛实在鼓掌一般。

片刻,风声趋于平静,而阿逸周围又突现无数绿芒,犹如麦针凭空在空气中翩翩起舞,最后透过阿逸的衣裳一头扎进皮肤之中,消失无踪。

“怎么可能!”

言淑雅一脸惊讶,有些不敢相信这种变化,那绿芒定是灵石啊,还是被精炼提纯的灵石,能够在修炼之中把灵气精炼成灵石般的固态,将是多么强大的转换?

“言施主有所不知,大哥进白日未有精进,乃是厚积薄发之势,莫要言什么龙族论调,都是平凡之态罢了。”忍善姗姗来迟,纠正了言淑雅的话,便站在一旁盘起佛珠来。

“嗯,我知道了。”

“砰!”

在最后一声刚烈的雷声之下,大雨终于如期而至,寒意顿时袭来,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阿逸呆坐雨中毫不知情,只想着把灵气极致发挥利用,突破来自灵魂深处的那份桎梏。

片刻之后,阿逸的经脉被填充到了极致,再无任何可以填充的地方,突破便是早晚的事情,所谓水到渠成便是如此。

“啊!”

当地上开始汇集溪流之时,阿逸总算突破了下一层**颈,这也是阿逸第一次不靠灵石加持而晋升,倒也是可喜可贺。

但这一切还未结束,灵力还在提升,天际遥远之处,灵力犹如波澜一般一圈圈汇集而来,犹如一块大石扎入水中,绽放的阵阵涟漪,都有规律的往阿逸围绕而来。

“你们看雨水都围成圈子了!”

江鸢大声的把这个消息散布给了众人,除了忍善皆是惊讶得不行,这般奇观千年都未有过,她们心情激动也是应该的。

逐渐地,汇聚而来的灵气都自动化成了一道道细长的绿色针尖,争先恐后的扎入阿逸的皮毛,透过毛孔进入血脉,血脉周而复始滋润脏腑百骸,奇经八脉如鱼得水,在阿逸体内褶褶发光,只是无人能见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雨也稍微歇口气,淅淅沥沥的在屋檐上滴落,天色也逐渐清明,如同发泄了一口恶气,稍作停歇。

忍善这时才睁开眼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阿逸道:“**颈到了。”

“你是说辰逸已经聚神圆满了?”言淑雅有些哑然,一夜之间从聚神中期直接突破到聚神圆满还未消停,这难道就是天子之能?

“哥哥聚神圆满?”小江鸢也有些惊讶得合不拢嘴,想她自己也算是天赋极高,没想到自己的哥哥更是技高一筹哈?

言淑雅一夜未合眼,此刻有些疲惫,气息缓弱道:“水儿劳烦忍善师傅为公子护法,万万不能有一丝差错。”

忍善双手合实而立,诚恳道:“施主放心,这是忍善的职责,小僧这里有回灵丹,还请服下。”

“砰砰砰~”

就在这时,阿逸周围的空气中发出一阵爆响,雨水被蒸发得变成了水雾,使得一片白雾朦胧,众人顿时失去了阿逸的视现。

忍善来不及说话,飞身上前单指一点大喝一声道:“大哥莫要心急,运神会意天地造化,稳住本心,聆听天地本身,勿要动本!”

一道金色的光芒直摄白雾中,其上附有清心咒语和定心灵气,阿逸心中画册林立,凡事皆会被影响,清心咒便是最好的法宝。

冥剑空间内,阿逸的灵力已经完全饱满,再不能多加一丝一毫,眼见着这么多的灵气消失殆尽,阿逸不免心急如焚,想平时连多要一口都没有,整日为着灵石匮乏而奔波,没想到今日有了又用不了,真是气煞我也。

正在焦着之时,阿逸顿觉体内被注入一道金光,顿时那金光弥漫着整个混沌空间,每一个梵音都如同阵法霸道,使得阿逸心中焦急的魔念都烟消云散,再也翻不起波浪来。

天光渐渐放亮,空气中已然悬浮着密密麻麻的绿色灵气,都排成细密的马蜂窝依次排列在阿逸皮肤表面,逐渐的,那一根根钢针开始融合分解,最终形成了一块完整的玉璧!

“紧守心本位,悟天地感化,造万物精神,破运神屏障!”东阿大吼一声,见到阿逸迟迟差了一丝半点,他也着急啊。

运神是修神境界第二层最后一段,算是踏入修神的大门了,需要有自己的感悟和升华,当初杀手白蛟,其感悟蛟龙在腹,便是极好的天赋。

而今日阿逸力求连续跨两段境界,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彭!”

院门突然被暴力踹开,四分五裂木屑横飞,忍善大手一挥,一股气体随心而动,分毫无差的将碎屑挡下,整个人飞身而起,平稳落地后站在阿逸面前,看着来人道:“小僧见过鹿宗主。”

“鹿梳?”言淑雅有些慌乱,想要离去,却被鹿梳一眼看见,在天尊眼皮之下,能跑就怪了。

鹿梳眉头狠皱,嘴角却是调笑道:“言侄女也在啊,真是让老夫大吃一惊啊?”

鹿梳身后还有众多来人,蓝中刀首当其冲,他便是来找阿逸算账的,他还未开口,儿子先耍起威风来:“哟?辰逸这犊子不会变成这雕像了吧?”

忍善站在阿逸身前寸步不让,微微咧嘴道:“各位掌门前辈远道而来,小僧本应接待贵客,然今日有所不便,就免了这凡俗的套路如何?”

“闭嘴!”蓝中刀冷笑一声道:“哪里轮得到你个小沙弥在这多嘴,我在哪你管得着吗!”

“哎呦呦,蓝家好大的威风!”

一声苍老的呵斥传来,吕晨牵着她的蛐蛐飞身而来,此刻,她的身影无形间放大了许多。

也许,她也并不是那么罪无可赦。

“你是谁?”蓝中刀眼角微眯起,看着面前之人威能不再自己之下,倒是有些打不定主意起来。

吕晨冷笑一声:“若是老身今日不出来看看,你们岂不是要欺负这么几个晚辈?”

鹿梳往前走了两步,细细观察了阿逸的状态,脸色不免有些惊异:“昨夜奇观便是此子做出来的?”

“昨夜风暴席卷各处,我真是彻夜难眠啊?”鹿梳开口,没人敢接嘴,都在看着他的举动,东帆尊者并未到场,多半是神剑宗事务繁忙。

鹿梳说完,又把言淑雅看了两眼道:“言侄女,你父亲可还安好?好久未去拜访他了,不知道他还欢不欢迎我?”

言淑雅自知父亲的计划败露,有些不自在的回应道:“父亲每日与圣尊办事,诸事繁杂,就连侄女也不能时时见到,但若是宗主想去父亲定然欢喜的。”

圣尊压身啊,鹿梳笑得更高兴了。

“本尊得不到的东西,华阳能得到吗?”

鹿梳望着辰逸的一层玉璧眼色突然变得狠辣,大手往前一震——

“咔嚓咔嚓~”

那层玉璧便无端长出了裂纹,四分五裂的玉璧便滑落开来,谁也没有想到鹿梳会突然出手,吕晨更是觉着自己丢了面子,当下便是大手一挥,三根利刃从袖中激射而出,空气都被划出了褶皱,火星四溅的奔流而去。

鹿梳是阵法大师,本就害怕这些奇门遁甲,身子立刻连连后退,同时运起罡气和小型阵法躲避钢针的危害,口中冷哼一声道:“你找死!”

“公子!”

露出面目的阿逸嘴角缓缓流出血水,红艳艳在秋光的照耀下煞是好看涵水不顾一切的扑倒在阿逸身前,泪目道:“公子你怎样了,睁眼看看水儿好不好?别再睡了好不好?”

第二百一十一章 龙运生,吕晨死

昨夜雷电狂响不断,今日凉风习习秋风送爽,甚至有一股箭拔弩张的灼热,鹿梳本是要给言淑雅胁迫,哪知凝结的玉璧不堪重击,竟是生生吧阿逸震出内伤。

蓝中刀见着鹿梳和吕晨打在了一起,又看了看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辰逸,最后望向了他宠爱的儿子蓝鑫道:“鑫儿,为父曾经就说过,君子报仇,朝夕而已,等待的机会终于到了,还不下手作甚?”

蓝鑫恍然大悟,抽起幽暗发亮的画夜即刻冲上前来,画夜闪烁出一抹极其雪亮的光耀,照亮了整个院落,只见他大吼一声:“辰逸你个杂碎,去死吧!”

涵水无力的跪在阿逸身侧,此刻无助的抬头望着来势汹汹的砍刀,心中竟是那般平静,低声想着阿逸倾述道:“公子,你我今生爱满,来世*,好吗?”

“砰~”

一声巨响传来,蓝鑫整个人惊讶且痛苦地飞身而起,胸前留下了诺大一个巴掌,口中鲜血喷溅,恰巧摔倒在他爹面前,忍善和蔼可亲的蹲下身子,看着涵水道:“有小僧在,伊姑娘的缘分永远都在。”

“欧耶!打死他!”江鸢刚才也吓得不轻,这会看到蓝鑫满口鲜血兴高采烈得跳起来,指着蓝鑫道:“乘人之危,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住口!你们今日都得死!”蓝中刀见着自己儿子被打得吐血,怒目圆睁老脸拉得好长,往前聚力一掌便要打来,要是打在任意一个人身上恐怕都得命丧当场。

“中刀不可!”

鹿梳一掌破开吕晨的飞刀,大喝一声挡住了蓝中刀的攻伐,飞身到其身前道:“辰逸杀不得,我留着他有用!”

“你不要挡着我!鹿宗主,你明知道我和这小子不共戴天!他害我与兄长反目,又害我儿一臂,我今日不杀他,难泄心头之恨!”蓝中刀已经在气头上了,拿着画夜就要劈鹿梳,好在鹿梳地位还在,他也不敢贸然动手。

毕竟鹿梳如今集鹿原神剑两宗之力,想要灭掉蓝家也不是不可能,故而他还是停下了。

鹿梳也有些觉着棘手,只能淡笑道:“辰逸不可杀,否则圣尊怪罪你我都担当不起,其他你看着办就行。”

“圣尊?”

听到这个词蓝中刀的气焰没了一半,有些惊异不定道:“可是神昊圣尊?”

“正是!”鹿梳歇了口气,他还在想办法重新傍上阿逸呢,如何能让蓝中刀宰了阿逸。

蓝中刀伫立良久,望着自己被打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儿子,心中愤怒还是不能停歇,最后把目光停在了伊涵水身上,突然就笑了起来。

“这个小姑娘,圣尊没有规定吧?”蓝中刀指着涵水,眼中全是狠意,杀人不过诛心,若是抢了这个小姑娘,和杀了仇人有什么区别呢?

鹿梳往后望了望,脸色稍微有些不自然,权衡利弊一番道:“这与我无关,蓝兄请便。”

蓝中刀得到答案,笑得更为开心道:“鑫儿,老夫手刃不了你的断臂仇人,便给你讨个仇人的老婆,岂不是更加爽快?”

“你敢!”江鸢听得一清二楚,脸色顿时有些掐白,小步跑到涵水前面张开双臂骂道:“恶人,你们有什么颜面当这修神界的主子,你敢抢涵水姐姐,我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想要带人走,便从小僧身上踏过去吧。”忍善双手合实,缓缓闭上双眼道:“阿弥陀佛。”

“阿你妈!”蓝中刀冷笑一声,举起大掌便想着忍善推去,巨大的灵气风暴即刻成型,院子里草木翻飞,砂砾飞溅四射,让人睁不开眼睛来。

“咻咻~”

两道紫光闪烁在空中,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直奔蓝中刀的面门,灼烧空气得味道让人皱眉,蓝中刀好歹也是号称近战无敌,哪里惧怕这缓慢的暗器,只是微微偏头便躲开了去。

“你还未问我老太婆答应了否!”

吕晨其实并没有必要帮阿逸守护涵水的,也不知为何,她就是那般蹊跷的喜欢上了这一群小青年,活泼青春是她这么多年黑暗生活里体会不到的。

当初,忍善言吕晨不自重,导致此间流离,前生空虚淡漠,与人触之即变刻薄,倒是与魑魅魍魉交流甚欢。

如今看来,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明悟了许多道理,那日苏玥来时,她也好心提醒阿逸苏玥的诡异之处,一切都在不言中,但谁也不是傻子,都明白这个老女人从善了。

“滚开!”

蓝中刀画夜一挥,一股巨大的刀浪便纷飞而至,携带着狂野冰寒的灵力劈斩开来,吕晨也难以抵御,往后一看又是阿逸盘坐在地,她便只能双手运力找准时机双手往左一推——

“砰!”

刀浪被吕晨改变了方向,全部打在了院墙之上,那院墙顿时如泡沫一般粉身碎骨,乍起的烟尘约莫有五丈高,吓得江鸢尖叫一声,脸色砍白好不惊恐。

地尊之威能哪怕是忍善也只能在一旁看着,他顺势带走阿逸的身体,放置好后有些后怕道:“蓝家主,有些事情还是莫要做绝,小心将来蓝家万劫不复!”

蓝中刀冷笑连连:“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护犊子的老东西,但该死还是得死!”

“你”鹿梳站在一边望着这疯子有些焦虑道:“蓝兄我告诉过你,莫要伤了辰逸!”

“我知道,还望鹿宗主帮我抓住这小女孩,我便就此作罢!”说完蓝中刀又对上了吕晨,刀气到处横飞,将小院砍得破烂不堪再无完好之处。

鹿梳有些焦灼,这事自己肯定不能做的,那辰逸醒了还不恨死他?故而他笑笑道:“这是蓝兄的私事,我不便帮忙。”

“哼!”

蓝中刀一听便知道鹿梳心怀顾忌,当下也不再回答,画夜在手如同霸星降世,以他天下第一近战的名号要想杀掉吕晨这名不经传的药门元老,也并非难事。

“咚咚咚~”

一连串的爆响从地上喷到空中,吕晨逐渐有些力不从心,手中钢针暗器也用之殆尽,只能和蓝中刀拼掌力,然而蓝中刀画夜在手,越打便越是英勇,接连不断的刀气斩杀在吕晨的身上。

斗了不过两百回合,吕晨便一个不甚一刀被砍下地来,刀伤在她的肩胛骨上,血液横飞四溢,她连忙点住穴道,望着四周的满目疮痍,有些哀叹的看向角落里的阿逸,心中有无限哀思。

“小滑头,情不知所起,老身这难道是要为你殉葬了?”吕晨这个时候还在说那令人作呕的情话,但在众人听来确是那般沧桑悲哀。

爱一个人有什么错?为何一个年老之人便没有自己想要追求的喜悦吗?

她错了吗!那她又错在何处!

可惜,她也该明白这一切不可能,只有那大海无疆,大爱无私。

“来啊!杀了我老太婆,你看看你每晚会不会想起我!哈哈哈哈哈~”吕晨大肆浪笑起来,佝偻的背影此刻看起来却是那般的高大。

蓝中刀也露出了类似疯魔的狂笑:“你要死,我便成全你!”

话音未落,蓝中刀的画夜便突如其来,小院的地面抄起一层寒霜,夜雨阑珊,大寒霜降!

吕晨避无可避,只能随手扣起一抹泥土当做暗器撒向蓝中刀,但这又有什么威力呢?

蓝中刀以为是厉害的暗器,手中画夜连环飞舞,直逼吕晨的脸面而去,挥舞的刀气把那捧泥土削成碎渣,最后,画夜落在了吕晨的脸上。

“啊!”

“啊!”

吕晨顿时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惨叫,这种无数刀锋刮在女人的脸上,心中的绞痛不亚于脸上的伤痛,那种无尽的痛楚让在场之人都脚上发软,江鸢更是失声捂脸狂叫,再也没了可爱灵巧的样子。

“住手!”忍善明知自己不可为,也只能往前冲上去想要吸引蓝中刀的注意力,蓝中刀自然知晓,反手一道砍在了忍善的胸口,好在忍善退得及时才免了一死。

蓝中刀满脸狠辣看着吕晨道:“你不是很嚣张的管我的事情吗?再管一个试试?操!”

“褪!”

一趴口痰吐在了蓝中刀的脸上,是吕晨所为,她一生放荡不羁,是女人想做而不敢做的榜样,随口吐痰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在蓝中刀这个养尊处优之人的眼里,这比什么仇恨还要恶劣。

于是,蓝中刀冷冷一笑,反手竖刀,双手拂刃,倾尽全力往下倾轧,刀剑对准的方位便是心脏。

“呲!”

“呃~”

吕晨瞪大着眼珠,眼眶充血而逐渐变得血红,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血液奔腾而热烈,但她最终还是笑了起来道:“你咳咳咳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吕晨声嘶力竭的对着蓝中刀吼叫着,蓝中刀狠着脸色用尽全力往下挤压画夜,呲血声不断加剧,吕晨的眼神变得越发呆滞而僵直,再也无平时的灵动了。

“吕奶奶!”

江鸢望着这一幕不禁吼了起来,她大约是想起了齐山自己已故的奶奶,眼神通红想要跑过去,被言淑雅一把抱住哭泣不已。

“阿弥陀佛!”忍善哀叹一声:“善恶终有报,因果永轮回,今日罪因,明日恶果,阿弥陀佛!”

“啊!”

突然,让众人惊讶的回头望向角落之中,竟是突显出了巨大的金色光耀,阿逸满头长发无风自动无拘无束,双目紧闭银牙紧咬,只是这金光越发剧烈让人隐隐不安,即便是鹿梳和蓝中刀也惊惧的站起身来。

“这是?”

鹿梳面色越发哑然失色,如此剧烈而精纯的金色光芒,可谓是人间难得一见,加之阿逸在晋升运神期,莫非是得了奇遇!

“嗡~”

众人皆在惊异之中,空中突然传出一声龙吟,如剑龙出鞘的巨大声响,使得整个药门腹地久久不能平息。

阿逸身边的光耀也极具增长,达到了一个最大范围之后,化神成龙,龙高三丈遍体金鳞覆盖全身,虽然还未长有胡须和绒毛,但也极具高贵的身份象征了。

“龙运!竟然是龙运!”鹿梳激动得浑身颤抖,看着处在精光中盘坐的阿逸几乎下跪,眼中的那份贪婪的悸动更是无法抑制流露而出。

第二百一十二章 搞了一手大买卖

龙,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而阿逸孕育之龙头似驼角似鹿,眼目圆臻,皮带软甲,全身金灿,其背有翅膀,并不能做飞,但本身便可遨游天际,便无须长翅。

“傲天之龙,金璨做娇,乃天之子嗣,华阳狗贼,你骗老夫好惨!”

鹿梳眼中无不是对阿逸的贪婪,天之子若把握得当,不仅可以让鹿原权倾天下,还可让家室赋予龙运,宜室宜家便是如此。

而蓝中刀看到这一奇观,愣了片刻才有些反应过来,此子孕育龙运,未来不可限量,而他与蓝家深仇大恨绝无悔改的机会,那——

“叮”

蓝中刀提刀上前,脚上像是摸了几层油腻一般,只是眨眼之间便疾驰到了阿逸身侧,举起手中画夜猛然一劈,带起的巨大灵气浪潮席卷了整个院落,房屋此刻也完全倒塌。

“你敢!”

鹿梳毕竟只是阵法大师,对这种突如其来的进攻是没有办法及时制止的,但此刻辰逸这颗宝贝要死,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故而一群人一拥而上,都想要挡住蓝中刀这疯子的袭击,却又都来不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

“哥哥!”

“公子!”

就在所有人快要凝神屏息的时候,蓝中刀的画夜终究是落在了阿逸的头上,而同时的,阿逸身上的金光更加剧烈和狂野,散出的漫天光耀竟是达到一个顶点。

而那条三丈长的游龙在九天之上嘶鸣吼叫,丝毫没有被那画夜的威力而阻挡丝毫。

就在众人都呆住的一瞬间,从阿逸身上竟是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推开众人,其中复杂着一种让人从心底厌烦的审视,那是流光星火的特技,把在场每一个人都查了个遍。

“咳咳咳”蓝中刀反噬最重,有些胸闷气短,拿着他的断刃还想杀掉还未成型的阿逸,但下一刻鹿梳便拦在了他的面前。

“我说的话,蓝家主是不是都可以不用放在眼里了?”鹿梳的眼中布满了狠意,不尊重他的权势是一方面,想要杀掉他的宝贝更是罪无可赦。

当然,只是他单方面认为阿逸是他的,这些大人物的占有欲望极其强烈,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拿到。

“此子不除,蓝家危已!”蓝中刀眼看着未来大敌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那么未来哪怕是蓝家被其歼灭也无话可说。

斩草除根,不无道理。

“蓝家主觉得我可以危胁蓝家?看来我辰逸还是有些能量的哈?”阿逸缓缓睁眼,双目中似有傲月星辰,金光之中又有龙威浩荡,临霸天下之意越发凸显。

“公子你醒了!”涵水见着阿逸睁开双目,泪水猛然坠落,如同一颗颗温润的小水晶掉落,在余晖下褶褶生辉,那副雨带梨花的样子让阿逸心生无限怜爱。

阿逸抱住了奔来的涵水,轻吻了她的泪水,笑笑道:“泪水苦唧唧的,不好喝,我要喝口水。”

“辰逸你莫要张狂,老夫今日杀不了你,总有一天你也得死!”看到阿逸在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蓝中刀紧紧捏着画夜期望在众人不注意下捅死阿逸,否则放虎归山便是自己的罪过。

阿逸哈哈一笑:“你想杀我当然简单,但今日你是不是可以滚蛋了?”

不是阿逸不想杀掉蓝中刀以报吕晨之死,毕竟蓝中刀乃是地尊,要不是有鹿梳拦住,自己都得死更何况想要杀人呢?

“哼!”

蓝中刀左右看看,场面着实不能再有机会了,刚想要带着坐在地上的蓝鑫闪人,便被拦住了去路。

“辰兄,我找来帮手了!”

这声音极其熟悉,但一时间阿逸还真想不起来是谁,定眼一看,竟是那逍遥大侠曲段风,而他身后竟然是蔚彩带着几位老头走进灰尘仆仆的院落之中。

“逸,我来了。”

蔚彩脸上微微有一丝笑容,但却不免有些陌生,再看向蓝中刀面色一变:“蓝家本就只是从属门派,却在我药门腹地横行霸道,我今日便要为天下人除了你这为老不尊的祸害!”

蓝中刀如何能预料到这一幕,顿时脚下就有些发软道:“我蓝家无数底蕴,你敢动我,蓝家定要推平药门!”

“上!”蔚彩才不和这恶人拌口舌之争,身后的几位隐士元老都上前走了一步,却在瞬间对蓝中刀围成了一个包围圈,虎视眈眈的看着此人。

“鹿宗主可要救我!”蓝中刀是真的怕了,他的大部队无从知晓变化,而此刻自己一个打四个,不用说招不过千就会身死道消,这定然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鹿梳心中电转心念,最终把目光投射在了阿逸身上道:“杀他,你们可想好了,不如我与逸子做个交易?”

其实阿逸并不能完全了解场上事宜,想了想把目光交到了忍善身上道:“你觉得如何?”

忍善思虑片刻,点了点头,阿逸便转头看向鹿梳道:“你说说看。”

“哈哈,好。”鹿梳兴奋一笑道:“今日你放走蓝中刀,我保证他日后不敢对你在做他念,而且我还可以带你去鹿原宗学习我鹿原真正的护宗大阵《凡尘锁灵阵》,如何?”

“果然是假的。”阿逸掏出怀中的书籍,丢在地上笑笑道:“鹿宗主不觉着羞耻吗,欺骗晚辈还把这玩意当成讨价还价的筹码?”

“那你想要什么?”鹿梳眼中泛着狡猾,不过掩饰得很好,似乎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好不阴险。

说实话,真正的凡尘锁灵阵还是很吸引人的,毕竟阵法更容易成神悟道,多一门诀窍便多一条路,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阿逸刚想说话,便被忍善的一声咳嗽打断了,忍善向前走了两步,他胸前的布衣已经豁开了一道口子,倒是露出了一大片精壮麦黄的肌肉,莫非这和尚每天在房里炼体?

“鹿宗主的想法莫非是要把小僧当傻子?”忍善有些皱眉道:“去鹿原,软禁大哥,挟天子令诸侯好大的手笔!”

鹿梳微微一愣,有些细微的看了忍善一眼道:“小师傅哪里的话,我只是像帮蓝家主一把,否则我如何会这么做呢,这可是蓝家主先开口的。”

当初是蓝兄,如今是蓝家主,果然是识时务为俊杰,鹿梳也更加懂得为人处世之道。

阿逸无所谓的笑笑道:“既然鹿宗主这般盛情邀请,我去去又何妨?只是鹿宗主不会就这般亏待我吧?我觉着蓝家主的命还是很值钱的啊?”

“哦哦”

鹿梳听懂了话,看向蓝中刀道:“蓝兄,可知道要做什么了?”

蓝中刀被四个底蕴深厚的地尊元老虎视眈眈,生怕谁来给他一刀,故而有些腾不开手道:“鹿宗主帮我垫付些灵石吧,我会悉数奉还,还会备上厚礼答谢的!”

鹿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向阿逸:“小逸觉得要多少合适?”

他说着还给阿逸递了个眼色,分明就是想敲诈蓝中刀,且还把自己放在了阿逸这一边,这种高大的情商和细微的手笔阿逸都自叹弗如。

在不经意间就达到了自己所有的目的,最后还卖了人情给蓝中刀,这便是掌权者的大智慧吗?

“一千万灵石,一颗子都不能少!”阿逸秉承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处事之道,两眼放光道:“至于蓝家主如何平息药门的愤怒,就得看他自己的心意了。”

“你!”

蓝中刀差点气得吐血,但他想到自己的处境时又只能偃旗息鼓,苦着脸道:“鹿宗主,这买卖着实太过了些,少点吧?”

鹿梳权当做没听见此言,走到一边看着吕晨的尸体道:“哎,蓝家主下手也忒狠了些,救不回来咯。”

看着吕晨的尸首,阿逸牵着涵水的小手走上前去,直直的跪在吕晨面前,也不嫌弃泥土肮脏,阿逸轻声道:“老太婆,当一回好人,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当然无人回答,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阿逸握住了吕晨略显枯老的手,心中默哀片刻道:“水儿,跟我一起给老前辈磕头,祝愿她走好。”

“嗯!”涵水也敬畏吕晨救了阿逸一命,自然认认真真的磕头拜谢,心中无限感怀几日前还活蹦乱跳的吕晨,非要把阿逸拖到床上的邪恶,到刻意装作不在意提醒阿逸的善良。

所谓人性,何必在乎片刻好坏,再者凡事论对错,又有什么一定的呢?

万事万物,没有绝对。

甚至‘没有绝对’这句话都是善变的,毕竟绝对的事情也有太多。

三拜九叩之后,阿逸起身,找到了吕晨的男妓蝈蝈,赏赐了他一大笔钱财道:“把她老人家埋葬了吧,风风光光的。”

“逸,交给我吧。”蔚彩在后面突然出声,阿逸倒是忘了她了。

“她当初毕竟叛离药门,不会难做吧?”阿逸还是极尽所能为蔚彩着想,当初利用了这个女孩太多,阿逸良心有亏。

蔚彩淡然笑笑:“师尊交由我一切权柄,我说的话无人敢反对。”

“哈哈哈,那就恭喜你了?”阿逸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拱拱手让开两步,待到药门把吕晨带走后才道:“就此别过吧,大约许久才会再见了。”

“后会有期,逸。”蔚彩也坚强了太多心智,脸上微微泛起笑意,那秋风拂面的美态阿逸算是永远也没有机会抚摸了。

待到蓝中刀被药门几位大能逼走之后,药门的人也先行一步,阿逸看着满地废墟的院落有些伤感,又拜谢了通风报信的曲段风道:“多谢曲兄帮忙传话,否则今日还不好收场,多谢!”

“哎,说这些干嘛,我们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是,你真要谢我,不如和我过几招!”相比曲段风的手又痒痒了,阿逸还没怪他招来苏玥呢。

第二百一十三章 再遇仇敌

流言蜚语本非强大,而是有人相信后的传递,那是一种强大的吸引力,无人能抵御的四起流言,毕竟智者不多,人间善恶一言难尽。

鹿梳知道阿逸不想跟自己离去,不然也不会把什么事情都处理完了也没有跟他说话的动静,倒是让他一个天尊在这晒太阳,他岂能坐以待毙?

“逸子,你可想过今时今日如何面对蓝家?”鹿梳喊了一声正在理事的阿逸。

阿逸与忍善对望了一眼,老东西总算是忍不住了,阿逸从废墟中起身拍拍手道:“鹿宗主多虑了,我辰逸虽无多大的本领,但我相信还是能活下来的。”

“哎!逸子小看了蓝家的本事,蓝家曾经练了上千死士,即便是我鹿原也不敢轻易动他,逸子不如跟我去鹿原躲避刀枪,学了我鹿原的阵法,语儿经常还提起你呢!”

鹿梳一阵假惺惺的帮阿逸权衡利弊,最后还搬出了他的底牌,他还想用鹿语来骗取阿逸的信任,真是贼心不死。

忍善知道阿逸不太好接话,便站出来道:“鹿宗主放心,有我佛家在,蓝家动不了大哥一根毫毛,再说还有华阳言家在暗中辅佐,便无须鹿宗主担心了。”

“你们!”

就连鹿梳都差点熬不住想要抢人了,但他明白阿逸的心智不可能蛰伏于他,故而他硬生生把脾气挡了下去,换了一副笑脸道:“逸子,果真不去鹿原学阵法了?”

阿逸有些纠结,阵法确实是至宝,当初学的阵法也不尽完备,若是能博览群书定能铸就阵法心智,多一条成神的道路。

只是这明显是鹿梳的伎俩,阿逸便犹豫了起来。

“小逸啊,那千万灵石我还未给你呢,毕竟我也没有那么多,到时候去了鹿原库存拨款全是你的,如何?”鹿梳倒是威胁起阿逸来了,但言辞之间不太明显,软磨硬泡达到他的目的,让人难以拒绝。

忍善默不作声的从地上捡起还能用的器具,主要还是他的佛珠和蒲团,突然道:“大哥莫要问我,你会有答案的。”

“你!”

阿逸还真想问他该去不去,被他堵了回来,只能一咬牙道:“既然如此,我便去鹿原一段时间等到蓝家主消停了就走。”

“哈哈哈!小逸果然是深明大义,是苍生之福是万世之福啊!”鹿梳总算达到了目的,嘴都要裂开了。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阿逸斩钉截铁道:“我去鹿原之后,鹿原的藏书殿我能随意出入,否则我便不去了。”

“好好好,都依你,我们现在就起程吧?”鹿梳小心翼翼的问道,心中还不知道盘算着什么呢。

“辰逸!”

言淑雅一直都没有开口,此刻突然放开江鸢跑到阿逸的面前道:“去鹿原,你想好了?”

见着她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阿逸能够猜测到她的心思,只是自己与她的关系哪里又是那么简单能够说明的呢,只能怪华阳棋差一步了。

“你想跟我去吗?”阿逸问牛答马,不愿直面让言淑雅失望,不知为何,阿逸最近的心思过于仁慈了,许是太久没有沾染血液没了血性?

“我”言淑雅细微的瞟了鹿梳一眼道:“我不去了,保重。”

说完言淑雅转身便走,也不再给阿逸道别的机会,那落寞的仙子气质似乎蒙上了一层伤感。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小逸,我们走吧?”鹿梳眼见着大功告成,言语之间都有一种得志的喜悦。

就这样,一行队伍从药门起程,目的地到达鹿原宗,路途要经过魅域,大约需要六天的时间。

竖日,出了药门腹地,走在官道上,预计入夜前便可进入魅域,虽然魅域之人茹毛饮血,但那里的魔修都是旁支,性格还算和善,行事规范不会有出格的举动,倒也安全。

只是今日的魔修好似不*分,路上鲜有魔修路过,若是有也是鬼鬼祟祟的到处流窜,皆是些没有功力的老弱病残,见不到一个精壮的男子。

“这些人”阿逸看着他们,第六感有些不安,便转头看向了无所不晓的忍善。

忍善的光头也不长头发,在这略显凄凉的秋风中更显孤零,无聊的撇了阿逸一眼道:“小僧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把水儿挤开?滚蛋”阿逸把他赶到一边,刚想牵着涵水的手,却发现涵水若有所思的盯着走在前面安安静静的江鸢。

“公子,佩儿有心事呢?”涵水善解人意,很多事她不说但不代表她不知道。

阿逸望着江鸢的背影若有所思,刚想要上去戏弄这小姑娘,突然地面传来了细微的震动,阿逸看着地上的水洼泛起的涟漪,眼帘便沉了下来,喊了一声:“忍善!”

忍善自然比阿逸听觉明锐,平静的开口道:“少说上万人,往我们这边来,有兵器,有战马,来者不善!”

好吧,他做的结论基本上不会有太大出入,阿逸又喊了一声:“佩儿回来,跟在我身边。”

江鸢回过神来,迈着小步跑到阿逸跟前道:“哥哥,是地震了吗?”

她还知道地震,真是个勤奋好学的孩子,阿逸摸摸她的秀发,把她撞到自己怀里道:“等会有一大群山贼会来,你躲在我和和尚后面,切记不要离开,知道吗?”

“唔,哥你干嘛呀!”江鸢撑开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道:“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的,我可是聚神前期了!”

“”阿逸惊讶的盯着她,这这这是什么逆天体质!

好吧,阿逸如今也是运神前期了,五十步笑百步也好不到哪去。

“昨夜你还未出事我便晋升了,只是没来得及跟你讲呢。”江鸢笑嘻嘻的待在阿逸怀中,像一个可爱的孩子,但阿逸知道,她的未来或许不可限量。

鹿梳也从轿子里出来,他倒是好有轿子抬着,给了阿逸几人两匹马,这算是骗人都不敬业吧?

“小逸稍安勿躁,只要我报上名号,这些人便会绕道而行。”鹿梳自信的看着阿逸,像是自己给阿逸开了一路绿灯似的,自以为不得了。

阿逸笑着点点头,若是真的也免了麻烦,但要是那些人非要见识一下阿逸的运神之威,阿逸倒是不介意大开杀戒,练出血性来,总比现在这样当小白脸的好。

噪声越来越大,不远处的山地转角处已经弥漫起了大片的烟尘,喧闹声让阿逸有些皱眉,若是魅域的军队应该是安静无声,若是山贼又不该有这么大的阵仗,莫非

“杀!一个不留!”

从许许多多的杂音之中,阿逸竟是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脸色顿时变得慎重起来,手中祭出冥剑,严阵以待的看着黑压压的来人。

鹿梳当然也听到了这声音,立即用灵力大吼一声道:“我乃是鹿原宗宗主,来人还不跪拜!”

然而那些魔修就如同失心疯一般一如既往的往前冲来,烈马嘶鸣尖叫,步兵手中的长戈纷纷投掷而出,化作一道漫天的箭雨坠落而来,其势不可挡。

鹿梳也觉着棘手,但此刻后退也无用,只能冷笑一声道:“不知死活,早就该收了你们!”

他是阵法大师,自然有杀敌的阵法,只见他随手丢出几面五彩斑斓的小旗子飞往各个方向,刹那之间便筑起了一道光幕,阿逸识得此阵,乃是八品护灵阵:定海乾坤。

光幕瞬间形成,那漫天的矛戈也就此落下,只听得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矛戈便无力的顺着光幕掉落一地,那些魔修显然意识到这些不是平常人,便抽起手中利刃冲杀而来,每个人凶面獠牙好不嚣张。

阿逸冷笑一声,鹿梳这是要大开杀戒了吗,不过倒是给了自己一个练手的机会,这些魔修的修为最多也就是弄神前期,虽然阿逸打不过,也能欺负几个小的。

故而阿逸把两位姑娘交给忍善照看,自己拿着冥剑就冲了上去,也不理江鸢气的跺脚,在她看来还是不要沾染血腥的好。

“杀!杀!杀!”

阿逸耳边的喊杀声此起彼伏,倒是激起了阿逸的兴致,紧握冥剑直冲敌阵,化作一只穿云箭见人便是刁钻的一剑,也不管死了没,继续往前杀去。

鹿梳身旁一直陪着个童子,阿逸一直都知道这小子不简单,但是让阿逸没想到此人散发出来的威能自己竟然看不透?

那童子深入敌营如入无人之境,见人便是一掌推出,敌人便是一片倒地不起,人逐渐多了之后他又唤出一把雪白长枪,横扫过去又是一片血雾,看来是鹿梳的保镖了。

阿逸当然也不堪示弱,使唤这冥剑在人群中来回穿插,躲避开和敌人的肢体接触,颇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意境,招式只击打要害,若是没有机会便饶他一命,倒也颇有游戏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逸逐渐有些累了,刚想退回去,却发现人群中有一道熟悉的影子,周述!

竟然是周述!

此人手提一把耀月剑杵在地上,整个人依靠在剑上,双眼盯着阿逸的一举一动,长发被秋风吹起,精致的容貌倒也让人顺眼,只是那狠辣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心思。

“别来无恙啊辰逸?”

周述见到阿逸看着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缓缓开始抽出耀月剑来,寒气缭绕的耀月剑使得他的气质越发冰冷,整个人的威势也在急速飞涨,最后停在了运神中期!

当初周述与阿逸对战神剑宗山顶,明明只有聚神后期!此人定有奇遇,否则怎会在这么一段时间内连升两段!

“不是冤家不聚头,辰逸,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战周述

狂沙漫天飞舞,如同一张深渊巨口吞噬这一片血雾,叫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战马的铁蹄踏破金戈,长锏相撞的刺耳金属声让人皱眉。

然而在这万军从中,阿逸只是盯着面前一人,此人为何会在此处?莫非他与魅域的人互相勾结,以图谋神剑宗?

是了,普果将周述放在神剑宗当一步暗棋,而周述马失前蹄定然想要戴罪立功夺回神剑宗,否则普果还不扒了他的皮?

想到这,阿逸突然轻笑道:“周述,还想着当宗主呢?领了这么一大群怪物,准备起程去神剑宗干架?”

“辰逸,你没有发现你的处境不好吗?操!”周述往地上吐了一趴唾沫,立即丧失了他风度翩翩的君子气度,眼里全是那一如既往的邪恶。

想当初,周圆荷被他用来满足自己的怪癖,囚禁于暗无天日的地牢,侮辱何其大,伤害何其深,最后被东帆公之于众,白白葬送了一个姑娘。

阿逸想到这,冥剑横空嘶鸣,运神已到剑灵出鞘,鹰击长空华彩耀月,比起周述的耀月剑毫不逊色,漫天遍地的橙光中隐隐勾画出一抹金色龙魂,是那般的夺目炫彩。

“腹运金龙?”周述两眼刹那茫然,谁能想到这昔日不堪一击的对手如今竟是金龙咆哮,气势状若山河,大势压身竟是那般的恐怖如斯!

“我杀了你!”

周述两眼泛起凶光,他和蓝中刀一样,明白当初便已经不是阿逸的对手,好在还有境界压制,若是任由金龙肆意生长,假以时日便没有自己翻盘的机会了!

是以,耀月剑横空出世,剑光若悬河倒挂,扑朔离迷的灿烂秋日衬托在雪白无瑕的耀月剑之上,一剑笔直而来,若九天光楠大势惊天,天地之间的秋寒意念皆被夺取,天空开始阴郁冰寒,大地仿佛披上了一身冰衣。

“破!”

阿逸冷笑一声,看着直逼自己而来的寒冰苍刃,一节节突起的地皮毫无惧意,冥剑翻转几十次,在空中划出无数道金色的圆月,在一声令下之后化作狂风骤雨一般缤纷踏来。

“砰砰砰~”

飞出的金色剑刃化气凝结为实体,运神威能让阿逸心中愉悦,那种释放灵力便可搅动乾坤的感觉不要太好。

耀月剑释放的冰封着实厉害,却也难逃被金色月环击成破碎的命运,阿逸见得时机成熟,直接飞身而上,脚上把飞濂追雪运用到极致。

运神可飞,从天而降化己身为长空一剑,与冥剑合为一体,是而剑灵发疯般咆哮,阿逸心如止水毫无波澜,眼中只有无尽的杀意和冰寒。

“啊!”

周述眼见着阿逸如同一只穿云利刃逼迫而来,如同看见了一条金色苍龙呼啸而来,故而泛起了无尽惧意,但他退后如同跌境,只能使出自己的压箱底武技,花间枉顾第二式无上帝霸,驱力抵挡。

阿逸眼角泛起笑意,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周述会使用花间枉顾,阿逸自然知晓花间枉顾的优缺点,故而望着无上帝霸这硬碰硬的剑术毫无畏惧,尽是直直拼了上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人生都是如此,没有捷径可走是也不是?

不是,譬如阿逸便可连升两个境界,大开大合如同越天险跨江山,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何以看胜负?

故而阿逸落了下去,只是在笔直之中使出了冲神雷霆第四式:中原勿望。

看似笔直一剑,其中变化一剑分为三十六小剑,故而变化万千与周述的耀月剑擦身而过,直逼周述的面门而去。

周述好在看得迅速,且觉得这一招似曾相识,赶忙在空中变招回防抵挡,却在同时被冥剑划伤了手指,顿时拿不住手中的耀月剑,使得自己失去了最后的防御。

棋差一步便是绝境,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当阿逸把冥剑摆在周述的喉咙上时,嘴角的笑意依旧没有落下,很是平淡道:“当初在时间单元,我便用这一招逃命,如今再现当初招法你却再无抵挡之力,你服输吗?”

“操!老子周述只服你妈,生了你这个杂种!要不是你诡异的打法,我能败?小人!”

周述面色毫无悔意,面目更是狰狞狂妄,看起来真真是个铁血男儿,但当阿逸把剑触及周述脖子上柔弱的肌肤之时,周述便不再开口了。

“当初在神剑宗,你做了多少错事,今时今日,你又何曾有过悔意?周述,我杀你是替天行道。”阿逸算是个怀旧的人,想起当初周述把自己逼迫得无路可走之时,心中坦然安详,该杀!

“呵呵。”周述冷冷一笑,突然看向阿逸的身后道:“你要做什么!”

但见他突然变得惊惧的眼神不似作假,阿逸回头一望之后立即往前刺出,却刺了个空。

周述只留下了一个逃之夭夭的背影和一颗落地便爆炸的金属丸子,阿逸躲闪不及只能往后扑下,却没想到身后竟是一群魔修。

阿逸心中感叹今日还会被周述耍了,但手中动作却不慢,一把抓住挡在自己身前的魔修,和他在眨眼间换了个位置,便听得一声狂暴无比的炸响声。

“砰~!”

这炸响声比起运神的自爆都来得厉害,把阿逸直接炸得飞起,直直落了两丈开外,地面震动无比,想来这威力也是过于惊人,也是周述不做偷袭的原因吧。

阿逸久久不能起身,身子骨某处好似骨折了,且身上压着那被炸得血肉模糊的魔修,已经没了完型,在远看那地上诺大的深坑,漆黑焦糊一片,方圆一丈都化作了齑粉,若不是阿逸逃得及时,怕是也会命送当场。

“大哥!”

忍善又是姗姗来迟,倒还一脸紧张的看着阿逸道:“大哥无事吧,有无痛处?”

“我日,你能不能扶我起来再说,把这死人挪开!”阿逸真想打人,要不是打不过!

当然阿逸也不会恬不知耻的拿出骨折这等借口,还是留到下一次想打忍善在用吧。

在被拉起来那一瞬间,阿逸便能感知到自己背后的肋骨受损了,还不止一两根,阿逸被触动的一瞬间便嗷嗷叫起来,这疼痛真不是一般人能忍住的。

这时那小童子也过来照应,周围的魔修也少了大半,多是被鹿梳的阵法绞杀了去,剩余的残兵败将看着自己老大跑了,自然也没有那股恨劲,皆是散开了去。

阿逸还特地回头看了一眼深坑处,并无耀月剑的踪迹,定是那周述趁着阿逸转头捡了去,好在没空偷袭阿逸,否则阿逸便是躺着也不行趴着也头疼了。

只是有些遗憾的是,还是未能除掉周述,放虎归山如同杀己,阿逸便有些沉默了起来。

“哥哥!”

“公子,你如何了?”

涵水满脸焦急的跑来护住阿逸,摸出丝巾擦着阿逸嘴角的血丝,阿逸看在眼里,有些有气无力道:“没事,一点皮外伤,什么时候来的丝巾啊,都未送我一条?”

“我就说了嘛不让去,这下可好了吧!”江鸢在一边不住聒噪,像一只树上的麻雀,但也算是最可爱动人的麻雀了。

“去去去,你个傻丫头,找打是吧!”阿逸举手就要敲江鸢的小脑袋,被这小姑娘灵巧的躲了过去,倒是让自己动了伤势,疼得冒冷汗。

鹿梳也赶了过来,有些气喘吁吁道:“小逸如何了?”

忍善代阿逸回礼道:“鹿宗主勿要担心只是皮外伤罢了,小僧自会帮忙处理,便不劳烦鹿宗主担心了。”

“好好好,无事便好,我们先找地界住宿吧,看起来魅域并不安稳,等到小逸伤势好转在动身也不迟。”鹿梳满脸堆笑,若有若无的看了看众人,心中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入夜前,找了一家不算大的客栈留宿,鹿梳交了银两,众人便入住了进去,阿逸细细留心了座椅碗筷,其上刀刻剑画很是杂乱,桌上若有若无的黑色沟壑更是让人生疑。

忍善众人把阿逸扶回房间,鹿梳又来看了一次才回去了,阿逸躺好在床上闭了闭眼,擦拭了身上流着的汗道:“这里不安全,小心些,忍善你多照顾她们两姐妹,我休息几天便好。”

“大哥安心休养,其他的我来!”一路上没啥存在感的蓝虎突然开口道,他一路上看到密密麻麻的魔修吓得腿软,这会倒是刚强起来!

众人都白了他一眼,忍善双手合实道:“大哥不用多言,一切明白。”

忍善智商卓越,一切都逃不出他的法眼,阿逸心中安然,牵过涵水的手道:“你们出去吧,带上门。”

待到众人走后,涵水扶着阿逸斜卧躺好,又打来水和帕子帮阿逸一一清理洗漱,最后帮阿逸盖上毯子道:“公子这般好战,若是下次再伤了,水儿才不管你!”

阿逸哈哈一笑道:“人在江湖,怎么可能不沾染些血浪?水儿坐下,我传音给你些话。”

涵水疑惑的坐下道:“公子怕隔墙有耳?”

“正是。”阿逸运起灵力包裹声源传达道:“如今鹿梳在侧,万事不能让他知晓精髓,保全自身安危最为要紧,且到了鹿原后,变化万千更是要步步为营,你可明白?”

涵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传音道:“那公子去鹿原的目的为何呢?”

这话倒是问道了点子上,但阿逸也不会讲太多给涵水,只是眼中泛起锐利的神色:“造势。”

第二百一十五章 坎坷来临

夜幕压身,凉风习习,深秋的天光黑得太早,是以阿逸也没有多余的活动,盘坐在床复原背后的伤势,而因为没有须臾草等灵药的支持,修复便缓慢了太多。

深夜时分,阿逸渐渐觉得身体疲惫,没由来的想要闭眼休息,片刻纠结之后阿逸选择了起身点灯,毕竟这并不寻常,就在灯光亮起的瞬间,阿逸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道暗影。

“谁!”

阿逸冷眼侧头暗道不好,冥剑顷刻祭出,忍着背上的伤痛夺门而出,站在漆黑的楼道中失了方向。

“忍善!”

“胖虎?”

四下无声,寂静缭绕,阿逸顿觉自己中了埋伏,可是忍善没有回应是何原因?

无奈之下,好在阿逸心中澄澈,即刻放出百丈神识探查整个客栈,当在下一刻捕捉到身后站着一道人影之时,阿逸汗毛乍起,全身肌肉收缩而立,冥剑根本不需要动作便自动出击,化作惊鸿杀向身后。

“砰!”

但阿逸还是缓了一刻,在剑端还未触及到敌人之时,后脑勺被重重敲击,全身各处大穴被点中,顿时浑身无力的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阿逸开始做起梦来,那种无力的焦灼让人心惊,加上背后的伤痛让阿逸在梦中也过得不舒服,直到冷汗浸湿了床单。

“呼!”

阿逸整个人突然惊醒,片刻之后便不记得梦见了什么,只觉得全身湿透了,背上的痛楚又及时传感了过来,使得阿逸不禁加重了呼吸,半晌才缓过劲来。

“大哥,你感觉好些了吗?”说话的是胖虎,有些焦急的看着阿逸,还附着着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阿逸看了看周围,只有他一个人守着自己,心中的那种突如其来的不安又多了几分,有些虚弱道:“他们呢?有话就说!”

“他们他们出去了。”胖虎不善言辞,眼帘低垂后上浮,周而复始的眼神变化一看就在隐瞒什么。

阿逸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蓝虎,我他妈还不需要你来隐瞒!说话!”

“是是是!”胖虎有些被吓着了,心惊胆战的看着阿逸道:“昨夜我们都不知被谁点了穴道昏迷了过去,今天早上醒来便发现大嫂失踪了,他们都去找了,还没有音讯。”

“什么?”

阿逸眼中开始积攒愤怒,但好在能沉住气,脑中思虑片刻道:“你还知道什么,如实道来!”

胖虎耷拉着脑袋,心虚的看了阿逸一眼:“昨夜大约两更时分,我本来起来尿尿的,却听到外面有响动,但我怕冷就没出来,后来不知不觉就被人点了穴道”

“哪那么多废话!”

阿逸皱着眉头看着他,抬手就要打人,吓得胖虎缩了缩脑袋才继续道:“是是是,今早才发现客栈里都失踪了女子,大约有十个左右,而大嫂就是其中一个。”

“佩儿呢?”阿逸心中一痛,昨日便觉着这地界不对劲,为何没有及时离去,但此刻为时已晚,说再多也是无用,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涵水。

“江鸢还在,不是都被抓走了,只是就连鹿宗主都不知晓到底是谁抓走了她们,现在都还在找呢。”胖虎语速很快,阿逸也听得快,片刻之后便要下床找人,奈何背伤严重,刚下床就差点一个趔趄。

胖虎刚忙扶住道:“大哥养伤要紧,我怕今夜那些人还会来,到时候说不定有机会知道动向。”

这话有道理,阿逸在搀扶下坐到了床上,细细回忆昨晚身后的那人是什么样貌神色,只是当时惊悚过度,没来得及细看便动手了,而唯一确定的便是那人的境界比阿逸高了不止两个大段,否则不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阿逸身后。

“你也去找人,我不用你看着,找忍善回来。”阿逸冥思苦想半天终于发话了,摆了摆手让胖虎离去,这傻子还不愿意,被阿逸瞪了两眼就走了。

阿逸心中有些后悔起来,本就不该来这魅域,当初的决策失误才导致涵水被抓,若是出了什么变故该如何是好!

但此刻心中实在无有头绪,阿逸只能细细捕捉昨日每人的一举一动,最后大约有三种可能,还要等忍善来后才能断绝。

不多时,忍善赶了回来,跨进门时便直接跪在地上,诚恳的作揖道:“忍善失职,愿大哥处罚,毫无怨言!”

阿逸狠皱眉头沉默两秒,忍着心痛把他扶起来道:“谁能无过,责罚延后再说,当务之急找到涵水的踪迹,可有线索?”

本是一想精明的忍善也难以分辨昨夜发生了何事,只能道:“昨夜整栋客栈都被放置了大量迷烟,我也没能躲过去,这种迷烟常见于魔界仙界,只是谁也不能肯定方向。”

又是一阵沉思,好半晌阿逸才抬头道:“当下还勿要做定论,这样,你先去套鹿梳的话,迷烟对他难有伤害,看他是什么反应。”

“大哥是怀疑鹿梳?”忍善传音而来,小心翼翼的看着阿逸,示意不要把话说得太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逸心中逐渐焦急,便有些沉不住气道:“他妈的他连我们的周全都不顾了,我还去毛的鹿原!”

忍善有些担忧的看了阿逸一眼:“大哥莫要心急,忍善这就去问,大哥养好伤势,莫要动了心中魔”

“我知道!你快去!”阿逸打断了忍善的劝慰,谁不知道这简单的道理,但事情发生在自身的时候还是难以冷静,想阿逸这般处变不惊的人都难免有些动怒。

忍善走后,阿逸呆坐在床上,本来要和忍善道出心中的猜疑,但为了不打乱他的想法,阿逸还是忍住了言语,此刻心中烦躁不安,难以辨认是非,故而阿逸终是闭上了眼帘以求心安。

客栈外,鹿梳站在官道上,细细研究地上的车道轨迹,感觉到忍善来后才起身道:“小逸醒了?”

忍善双手合实,眼神平缓的看着鹿梳道:“鹿宗主可有发现?”

鹿梳也皱着他本就皱纹深厚的眉头道:“没有,前夜大雨,地上泥泞,本应留下车辙印子,为何毫无痕迹呢?”

他这自问自答让忍善问不出话来,忍善沉默半天才道:“不知昨夜鹿宗主可听见什么动静?”

这话让鹿梳正眼看着忍善,细细打量一番才道:“昨夜老夫疲倦了些,便提早睡下了,我那童子帮忙守夜,你去问他发生了什么?”

忍善留意这鹿梳的表情神态,却难以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又去找到鹿梳的童子,见着他一副小孩造型便有些起疑道:“昨夜你可曾听见什么动静?”

童子脸上毫无表情道:“昨夜我安坐在宗主门前,一夜未有动静,后来闻见迷香的味道心中起疑,四下巡逻一番未有察觉。”

“依你境界,即便是个地尊都难以逃出法眼,何以听不到动静!”忍善疑心渐重,看来阿逸的猜忌不无道理。

童子还想说什么,鹿梳便匆忙走来,急促的步伐让忍善有些不详的预感,赶忙上前迎接鹿梳道:“鹿宗主形色匆忙,可是有什么发现?”

只见鹿梳满脸焦急的走上前来,支支吾吾道:“两件事情,其一我的人在一里外的丛林中发现了十多具女尸,全部都被剥掉了面皮,死相惨不忍睹,已经带客栈的人去确认了,还未告知小逸。”

忍善捏着佛珠的手不禁紧了紧,有些不敢想象道:“怎会如此!”

这是第一次忍善有了一丝情绪上的剧烈波动,但也只是狠皱眉头,有些揪心道:“第二件事情呢?”

鹿梳有些自哀自怨道:“那日蓝中刀被逼走,探查到了我们的方位,据我的探子来报,蓝家聚集了两万大军加速赶来,我想他意在小逸。”

“鹿宗主不能说服蓝中刀?”忍善有些疑惑起来,以他的智慧不难看出鹿梳说这些的目的,只是这和如今发生的事情和鹿梳实在是缺一个联系的证据。

“蓝中刀不会将小逸放走的,即便是我在也难以抵挡蓝家全军之力,为今之计还是回鹿原从长计议的好!”鹿梳苦口婆心的劝慰,脸上倒是十分诚恳得很。

忍善思虑片刻,才道:“此事还要与大哥商议才可,劳烦宗主带我先去认人。”

“好。”

一里外的丛林之中,已经是围满了鹿梳的侍卫,不时从其中传来哭喊惨叫声,忍善走进一看,尸首上都蒙上了百布,十多具尸体触目惊心,让忍善的步伐不禁停顿。

“啊,小芳你为何就离我而去了,你回来你回来!”

“呜呜呜~”

在场的,大多数都是客栈里的人,出了这种大事客栈老板也站在不远处埋着脑袋不敢出声,只能任人打骂不敢还手。

“哪一具?”忍善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都不敢想象阿逸若是见到此场景会不会痛不欲生走火入魔,这份伤痛只能由他代为承受了。

不待鹿梳回答,忍善便看见江鸢跪在一道白布面前大声哭闹,原本可爱的红润的脸颊,此刻已是雨带梨花嘴唇煞白,哭到言语混乱意志迷糊,哽咽的语调传了好远好远

鹿梳也是满脸遗憾道:“伊姑娘面目全非,我也不能完全确认,只是在现场发现了这金簪和玉佩,看看可是伊姑娘的遗物?”

本来沉稳无比的忍善接过鹿梳童子手中的遗物,脚上不免有些发软,如此熟悉的物件不是涵水的又是谁的!

忍善看着手中物件久久不能平静,甚至都不敢想象阿逸会如何反应,此事棘手甚至过于蓝中刀的大军进攻!

天可怜见,何以让这般痛事发生!

为何天子坎坷竟是如此令人神伤?

只能言,天道不公!又何以求天子救世!

第二百一十六章 哀莫大于心死

我这苦心已有预备,随时有块玻璃破碎坠地,如同难收的覆水再难见青天,最令人悲痛的是,找不到凶手,也看不到未来。

当阿逸但觉每人的表情如同饮鸩一般,便察觉了事情的结局,当即脑腔轰鸣作响,誓要见涵水最后一面,那份曾经的种种情缘片段,似如大海涛涛掩面而来,让阿逸呼吸不得,窒息许久。

“你们做什么吃的!”

阿逸抓起板凳座椅便往鹿梳忍善身上扔去,哐哐作响的碎裂开来,如同阿逸破碎的心,坠落成渣滓,再难以复原。

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丝滑的感觉让阿逸不禁想起曾经的美好画面,伊人犹在,苦从心生。

“都去死!都去陪葬!”

阿逸抽出手中冥剑,滔天龙魂凄凄惨惨,剑灵遵从阿逸的一招一式,大开大合的劈向众人,其中不乏有鹿梳的奴仆,鹿梳眼见着那些仆人即将被斩杀在阿逸剑下,眼神都不做多看。

“叮~”

“大哥静心,默念清心咒解开魔性!”忍善一掌劈开了阿逸的冥剑,满脸羞愧的看着阿逸道:“若大哥要泄愤,杀忍善以祭奠伊姑娘!”

“大哥杀我!”蓝虎也随即跪地不起,眼中泛起无限的自责道:“昨夜是胖虎住在大嫂隔壁,是胖虎失职!”

“啊!”

“啊!”

阿逸满眼全是血丝,拿着冥剑指着这一群废物,心中伤痛比起后背的骨折都大了太多,以至于忘了背上还有伤痛,竟是大肆劈砍起屋里的座椅床铺,除了顶梁柱,再无一处是完好的。

“小逸节哀顺变,蓝家已经派出两万兵甲直逼魅域,意在斩草除根,我鹿原的军队还在路上,还望尽早起程前往鹿原,躲避追杀!”

鹿梳站在不远处,苦口婆心的不知道提及了几次,但阿逸哪里理会他的狗屁话,只是想着发泄心中的无奈悲伤和愤恨,甚至都不敢去看涵水的尸首。

怕,这一切是真的。

但现实又何曾不是真的?

那沾染血迹的金簪,是阿逸亲手送的,那玉佩是涵水姐姐伊涵若给的,甚至她手上戴着的保命圣器坤天镯都在阿逸面前,如何否认!

随缘逝去,没有一分可以长留,阿逸心中苦痛,世上无人可以感同身受,忍善不行,江鸢也不行。

这一刻,阿逸才发现自己毫无可以依靠的人,一路走来,最孤单的一直是自己!

以往未曾发觉,是因为涵水伴随身侧,是因为有爱!

如今,佳人长辞于世,阿逸身边再无可以夜话的赤子之心,未来,乱世颠倒如何,大地倾吞又能怎样!

造势又如何,称霸天下又如何!

正如忍善所言,这些与我何干!

“哥哥!”

江鸢见着阿逸稍微缓了缓脾气,一头便扎进了阿逸怀中哭诉着一切,她把涵水看做亲人,又何尝不是痛心疾首呢?

“水儿乖,我们去齐山看奶奶,好吗?”阿逸紧紧拥抱着怀中女孩,不惜把她寄托成为涵水,泪水忍不住无声滑落在江鸢的发梢,好像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再也补不全了。

阿逸曾经历经换血之痛,晋升开元的伤,何曾掉过一滴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报!”

客栈之中突然急急忙忙撞进来一个满身黑衣的侍卫,扑腾一下跪倒在鹿梳面前道:“蓝家两万大军已经达到魅域边境,被魅域域主拦下,不日便会入关,最多明日黄昏便会抵达客栈。”

鹿梳吓得一抖擞,鹿原大军距离魅域共五日路程,哪怕日夜兼程也要三日,而蓝中刀早已伏兵于药门百里开外,自然来得快,若是到时候铁蹄践踏,哪怕是鹿梳也得倒下,他怎能不怕?

“逸子莫要犹豫了,速速随我到鹿原,我定要宰了蓝中刀!”鹿梳两眼圆瞪,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看起来也是气得不轻。

阿逸抱着江鸢,直到小姑娘喊疼才放开,双目失神道:“你要走你走吧,我要在这陪着水儿的魂魄七日,直到她离去转世投胎,往后去一方世界找到记录,等她十八载!”

一方世界,乃是无尽地狱深渊,远离正常世界的蛮荒之地,汲取人魂魄,掌管轮回神魂,脱离绝大多数掌权者把握,由此可见阿逸所说的是多么遥远而不可及。

“大哥糊涂!”

忍善心中不免焦急,百年换纪在即,眨眼便过,如何能浪费丝毫光阴?若是百年辰逸还未成神,那便是天下的劫难!

“我清醒得不得了!”

阿逸把视线转移到忍善身上,瞪着眼睛狠声道:“既然你找不到真凶,你就闭嘴!”

“我”忍善无言以对,他也不是全能,昨夜来人计划周密且境界高深,他也是无能为力,此刻只能安静的退了出去。

鹿梳也知晓阿逸在气头上,叹口气走出房门看着忍善道:“忍善小师傅,你师尊可有办法解开这结?”

忍善沉默半晌才道:“师尊做事讲求因果,且连鹿宗主也无从知晓来人是谁,忍善猜测莫不是那怪物所为?”

“什么?”

鹿梳哑然片刻,有些恍然道:“若是如此,我们的处境危险至极!”

“此事只是小僧猜测,还望鹿宗主莫要声张,当务之急还是带大哥去鹿原,留得青山来日方长。”忍善拘礼作揖,眼睛却盯着鹿梳一眨不眨。

“你的意思是?”

鹿梳眼睛眯了眯,他自然知道忍善想要他做什么,但恶人不能每次都他来当,故而他假装听不懂忍善的话。

“小僧说,带大哥走。”忍善再拜,与鹿梳相对无言。

“哎!”

鹿梳长叹一口气,径直走进屋里,屋里传来阿逸的呼喊声:“鹿梳,你敢打晕我,我和你势不两立!”

“小逸,本尊得罪了!”

“砰~”

这声响之后,只有江鸢的细微抽泣声,鹿梳扛着阿逸走出房间,对着忍善点点头道:“我们先行一步,小师傅切记厚葬伊姑娘,完事后来鹿原会合,共商讨伐蓝州事宜,以报今日蓝家相逼之仇!”

“阿弥陀佛!”

忍善这一路表现出了惊人的应变能力,虽然带走的阿逸不情不愿,但为今之计只能走为上计,再无其他。

厚葬涵水尸首之事暂且不提,鹿梳带着阿逸江鸢一行人疾驰在鹿原官道,待到阿逸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被点住了十几处穴道,又有秘法封住灵力,暂时便成了一个废人。

“小逸莫要怪本尊私自封住穴道,只是怕你想不开才如此做的。”鹿梳看着阿逸双目无神的眼帘,有些痛心疾首的拉住了阿逸的手。

“哥哥,你觉着身子好些了吗?”江鸢守在一旁,眼圈已经红肿得不行,本来带着异域美貌的脸颊挂满了愁容,对她而言发生的一切,何尝不是极大的打击呢?

阿逸对她微微一笑,想着自己连涵水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心中又是泛起了无数苦涩,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多说无益,只能像个废人一般躺在疾驰的马车之中,对发生的一切都无能为力。

“小逸你好生歇息,我出去看看。”鹿梳见着也无话可说,便跳出了马车,独留下阿逸和江鸢两人。

阿逸无力的举起手来,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无心观察帘子上镌刻的金珠线条,望了望似曾相识的景色,大约快到鹿原了。

“哥哥,以后姐姐呜呜~”

江鸢还未把话说出口来,便又是泪如雨下,雨带梨花的脸上挂满了忧伤和痛楚,已是泣不成声。

阿逸本来好了些心情,被她又是勾出了太多伤心瞬间,只能把泪水往嘴里咽下去,憋出一抹僵硬的苦笑安慰道:“别哭了,小花猫,笑笑。”

夜色降下时,鹿梳叫人停下了车马,毕竟鹿原的军士都到了,蓝家也没敢往下追击,算是安全了。

“鹿宗主,解开我穴道吧,我想下来走走。”阿逸气息平缓的喊了一声,背上的伤势好了许多,但也还是不能大的动作。

“你真的好了?”

鹿梳半信半疑的解开了阿逸的穴道,细心的扶着阿逸走下车来,惊傻了许多不明事理的侍卫,其中还有鹿原宗几位长老,包括鹿羚。

几日不见,鹿羚的神态又高贵优雅了许多,他的境界堪称一日千里,天赋不可谓不高,甚至比起周述也是不逞多让。

“我自己走吧,多谢鹿宗主了。”阿逸走了几步路就气喘吁吁,又扶着江鸢的小身板坐下来,倚靠着一块巨石望着星空沉默。

“哥哥,胖虎给你拿了衣服和吃食,要吗?”

江鸢递过胖虎拿来的东西,送到阿逸面前,只见阿逸摇头轻叹示意拿走,但刚想拿走又被阿逸扯住了手道:“把衣服给我吧,冷。”

冷,好冷。

“哥哥,给。”江鸢小心翼翼的把衣服披在阿逸身上,在披衣过程中难免有些肢体触碰,阿逸不禁转了转脸颊,把头侧向一旁。

女孩的心思细腻,江鸢也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这会有些疑惑道:“哥哥不喜欢佩儿吗?”

听了这话,阿逸又把脸颊转了过来,在淡雅的月光下显得帅气而煞白,整个人丧气无力,头发肆意流窜,像一个活脱脱的失意浪子。

“怎么会,只是累了。”

阿逸敷衍着,把江鸢揽在怀里,不禁回想起不久前还和涵水抱在一起的温暖,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好远好远。

倚石靠山前,望天边星宿,似泣亦如诉。

缅怀佳人,长叹唏嘘,再无爱恋。

天上月,怀中人,还复在?

第二百一十七章 骗傻子

千里鹿原,虽是深秋,却也繁花似锦,江河流窜山川齐鸣,景象似繁华,人心似鬼魅,这个人潮涌动的地方,曾经是天堂般姹紫嫣红,如今在阿逸眼却是一片苍白,悲哀的富饶又有何用?

与涵水相见的第一次,在山寨大院的乌龙捣蛋,和姐妹两人的东拉西扯,一幕幕回忆的光影划过阿逸的脑海,再也存不下片刻的多余。手机端

睹物思人便是如此吧。

“小逸啊,我们可算是到鹿原了,鹿语那丫头你许久未见了吧?”鹿梳骑在高头大马,撩开阿逸马车的窗帘,阳光透过照射在阿逸苍白的面容,更显得煞白雪亮。

阿逸面无表情的看了鹿梳一眼道:“她失忆了,鹿宗主便莫要撮合了,免得又看错我辰逸,得不偿失。”

“哈哈哈怎么会”鹿梳脸是大写的尴尬,笑了片刻又正眼看向阿逸道:“不知,此次小逸作何打算呢?”

“打算。”

阿逸琢磨这这两个字,半晌才抬头看向他道:“鹿宗主想要我做什么?”

曾几何时,阿逸说话弯弯绕绕从而言语圆润,别人听了也舒服,而如今阿逸的话语尖酸刻薄,丝毫不顾及别人的面子,正如此刻的鹿梳又是尴尬许久才道:“小逸是自由身,如何都可以。”

“好。”

阿逸笑着问道:“鹿宗主可知这世可有还原现场景象的法器?”

“还原现场?”鹿梳愣了下,思虑了半天才道:“老夫闻所未闻,不过世间圣物无不有,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在何处能寻得?”

阿逸眼有了些光泽,在心又多了一份责任,给涵水报仇的心思甚至超越了找到柳璇希,人都是善变的,在于轻重缓急罢了。

鹿梳沉吟半晌道:“很早传言,仙界的仙帝遗迹有松动的迹象,若是小逸能进去得到传承,询问仙帝残念,说不定能有线索。”

进仙帝传承,说得简单!

其艰险阿逸如何不明白?只是为了涵水的仇,阿逸能付出一切!

“进去的资格是什么?”阿逸已经急不可耐,手恢复了不少力气,一个拥有希望的人胜过无数行尸走肉。

鹿梳眼神低垂了些,小声道:“传言都能进去,但只能有一个人得到传承,其曲折小逸可能体会?”

所有人都去抢夺的东西,谁有把握一定能得到?如同大海捞针,除了实力,运气也至关重要,只是阿逸如今对自己的运气有了许多疑惑,自信心也所剩无几了。

一切,还当从长计议,没有一蹴而的大海,也没有瞬间枯萎的沙漠,如今杀害涵水的凶手逍遥法外了无音讯,阿逸虽然焦躁却也不能操之过急。

毕竟,对手过于强大。

无数次,阿逸怀疑身边人,怀疑蓝家怀疑华阳和鹿梳,到头来谁都可疑,阿逸本是一个疑心广大的人,经此一次再也难以信任任何人了。

入了鹿原宗门,喧嚣便沉寂了下来,各自安顿住下,每日在鹿梳的盛情款待之下,阿逸总算是得到了又一本《凡尘锁灵阵》。

不止如此,鹿原宗的藏书阁阿逸可以随意出入,每日独自一人待到天昏地暗月枝头,又在鸡鸣两声之时早起奔赴藏书阁,日复一日,时间在自我修复慢慢滑走。

忍善也回来了,阿逸一直未曾过问涵水的丧葬,也未曾多和任何人说话多出三句,忍善自知犯错也不曾打扰过阿逸的清修,日子这般看似平静的过着。

寒冬将至的某日清晨,阿逸照例推开藏书阁的殿门,本是灰尘仆仆的大殿如今已是一尘不染,这赖于阿逸的无所事事,每日带一壶清酒坐到日暮,打扫一番大殿也是举手之劳。

翻看着快要露出褶皱的《定海乾坤》,乃是那日鹿梳施展的阵法,其需要许多像样的小旌旗,阿逸左右寻不到趁手的小旗子,便站起身来四处翻找。

“让开!”

门外突然传来了响动,听声音似曾相识,阿逸面无表情的在一堆半人多高的杂物堆里寻找小旗子,直到身后多了两道黑影才缓缓转头道:“滚。”

淡淡的声音完全驱散不了来人,是个女子,身穿白色绒衣,青丝似瀑布坠落在那雪白的绒毛,耳垂倒挂着一颗淡蓝色的小水晶,点缀得颇有意境。

在鹿原还有谁能如此嚣张的闯进殿,哪怕是鹿梳也得对阿逸恭敬三分,所以女孩定是鹿语了。

还是那般的动人心魄美艳绝伦,还是那般刁蛮任性敢爱敢恨。

“听说有你这么个蛀虫,在我鹿原宗白吃白喝,今天我便要赶你出去!”鹿语伸出娇滴滴的手指头,青翠欲滴的指着阿逸,丝毫看不出面前这个男人已经憔悴不堪。

“大哥,我拦不住她,是我的错,鹿小姐你赶紧出去吧!”蓝虎一直跟随阿逸,但他也不能拦着鹿语,所以这会有些左右为难。

阿逸从杂货堆里爬出来,轻轻的抖擞了衣服道:“去叫鹿梳来,让他把人领走。”

“你是没有表情的吗!呆滞的像门前的雕像狗!”鹿语虽然还未破除记忆但不代表她没有七情六欲,嘲讽的样子刁钻刻薄,倒也活灵活现。

阿逸无心听她烦躁,看了看手的书本,抬手扔出即刻石头分别落在鹿语的周围,眉头一皱单手往前划出,那原本平平无的石头竟是发出几道耀眼的光芒,瞬间围住了鹿语。

傻兮兮的鹿语刚想触摸这光感便觉得指尖一阵点击刺痛,吓得她往后退了半步,盯着阿逸大骂道:“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来人让我出去!”

然而她震耳欲聋的吼声只是在那光幕来回传导,如同是一个大鼎翻到扣住了她,多大的声响都只有她自己能听见,把她震得眼冒金星混混欲坠。

“还不去叫鹿梳来收拾?”

阿逸斜眼看了胖虎一眼,这傻子看着阿逸的高超阵法,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是!”

说着胖虎便扭着大屁股跑了出去,阿逸这才呼出一口气,也不再有心思理会秀色可餐的鹿语,转头俯下身子继续找起小旗子。

“喂,放开我!放开我!”鹿语咬牙切齿地低声喊叫,却见外面的人理都不理会她,把她气地火冒三丈,却又找不到出去的办法,而平时更在她身侧的一干人等全都不见了踪影,真是倒霉。

阿逸充耳未闻,半晌才找到了小旗子,五面颜色不一的棋子攥在手,又跑回去捡起地的阵法书籍,认真地对了好一会又丢掉书本,专心致志的看着小旗子。

而被阿逸困在阵法之的鹿语呆滞的看着面前男人忙碌不休,又见他在原地走来走去如同傻子,可她又无事可做,偏偏倒是有了点兴趣,想看他要做什么。

只见阿逸思虑良久,缓缓闭双目,大殿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在鹿语昏昏欲睡之时,阿逸总算是睁眼开来,眼金光流转似有神龙周转跳跃,让不远处的看客不由惊呆了。

“去!”

阿逸轻吼一声,随手掷出几面小旗子,口默默低语,手指也是快速结印变化,刹那之间,几面小旗子如同炸裂般释放光芒,接连成等边的五角轮廓,光束一层层叠加,逐渐推发到房梁的高度才停下。

“定海乾坤?”

鹿语毕竟是鹿家的掌明珠,什么阵法没有见过?故而反应过来道:“你敢在鹿原明目张胆的偷学阵法!等我爹来了你完蛋了!”

说完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传不出去,左右看了看困住自己的阵法,手突现一把细长华丽的长剑,便是她的佩剑昊叶剑,剑锋犀利无,其点缀无数宝石玛瑙,姹紫嫣红的反倒像是一件艺术品。

“破!”

在鹿语一剑劈下后,那道石子铸造的光幕稍显暗淡,却并未瓦解,顿时急得鹿语跳脚,暗骂阿逸欺负人,只能细细观察起脚的石子来。

而阿逸嘴角微微泛起一抹笑意,淡若未闻,望着一次便成功的阵法思虑片刻,最后从怀掏出了鹿梳亲手送来的《凡尘锁灵阵》。

直到如今,阿逸也未曾阅览过此书,谁能知晓鹿梳拿的是不是真的呢?

故而阿逸沉默片刻,走到正在专心致志解阵的鹿语面前,挥手解开阵法后把书递给了鹿语道:“这书是你们鹿原的珍宝,可是在我看来却是假的。”

鹿语刚想拿剑砍伤阿逸,却被这句话按住了身形,用她自以为迅速的手法从阿逸手抢走了书本,认真翻阅起来,片刻后抬头望着阿逸怒斥道:

“这是我鹿原的东西,你这个小偷真是过分,来人抓住他!”

大殿回荡着鹿语的甘甜声响,逐渐消磨殆尽后再无动静,阿逸皱眉看向外面,按理说胖虎也该回来了,如何没有动静?

“你仔细看看,书是假的。”

阿逸正眼看向鹿语,那水嫩白皙的肌肤少之又少的暴露在空气,让人不想移开眼帘,但这些在阿逸眼如同枯骨毫无诱惑力。

鹿语的专注点闻言又被拉回书本之,带着半信半疑的心理又翻阅起来,片刻后皱眉道:“这书真是难懂,可你这孤陋寡闻之人也太不识货了,这是真的!”

达到目的的阿逸带着不信的神色道:“不可能,你再给我看看!”

“咯,这明显是真的,非说是假的,有病!”鹿语竟是傻乎乎的把书籍交到阿逸手,带着嫌弃的目光扫视阿逸,那样子像是在看傻子一般。

阿逸收起书籍,在鹿语还未反应过来的眼神擦身而过,总算是得到了真的凡尘锁灵阵,鹿语倒也不是毫无作用。

“哎?”

“你胆敢欺骗本公主!”

“来人,把他抓起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人生怎会如初见

还未降下瑞雪的鹿原风如刀割,时不时从天空中坠落的枯枝落叶安静荡漾,在这一尘不染的寒风中飘然逝去生命,阿逸仰望天空,暗淡无光的云层让人提不起兴致来。

“你站住!本公主的话你都敢不听!”

身后又传来了鹿语刁蛮的叫声,在空无一人的长廊里回荡,阿逸不禁皱起眉头继续往前走去,如今的阿逸最怕的就是喧嚣和热闹。

“哥哥,你回来啦。”

江鸢时常都是在酉时一刻在走廊尽头等着阿逸,今日也未曾例外,娇小可人的蹲在长椅上默默神伤,把阿逸看得心中一痛:“佩儿,走吧。”

“你站住!”

身后的鹿语穷追不舍,她何尝遭受过这样冷淡的待遇?故而非得到阿逸这里讨要个说法,奈何身侧竟然没有耀武扬威的资本,只能以声壮胆,怒视着阿逸。

“鹿语?”

江鸢也是半月以来第一次见到鹿语,一时间不能确定道:“哥哥,鹿宗主的女儿怎么在这啊?”

“别管她,我们走。”阿逸如今言辞稀少,能不言就不言,哪怕是对江鸢也不愿多讲一句话,心中的伤痕哪有那么容易抚平?

而落在后面的鹿语大约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也不能如何,便跺脚跑远了去,今日的鹿原安静异常,阿逸平时虽然不闻不问却也能感觉到不同寻常。

回到住所后,阿逸主动开口问道:“忍善呢?”

江鸢诧异的美目盯了阿逸一眼,哦了一声后回应道:“忍善小师傅还在探查那日的前因后果,我也不知道他回来了没。”

“他住哪?”

“喏,最边角上的厢房便是。”江鸢一面回答着,一面把她的小眼神从上到下的扫视阿逸,似乎觉着今日的阿逸话多了不少。

阿逸闻言往指点的方向看去,在凝视了房门几秒后,阿逸选择了向前走去,到房门跟前后轻敲两声,屋内并无回应。

“大哥可是要见我?”

忍善的声音从房顶上传来,阿逸寻声望去,和尚穿着朴素,一身泥黄色的僧袍在寒风中飘飘荡荡,阿逸面无表情的道:“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好。”

阿逸转身回房,忍善尾随在后,与江鸢擦身而过之时,忍善被江鸢的小手扯住了衣裳,忍善和煦的微微一笑道:“无妨,姑娘放心。”

就这般枯燥无言的气氛中,忍善走进了房内,细心的关上了门,眼看着阿逸背手在后眼望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山水图画,忍善笑道:“大哥有什么想问的,忍善一一解答。”

“你知道什么说什么。”阿逸转过身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又递给忍善一杯。

忍善想了想道:“鹿梳借蓝家上次之事为由,半月来聚集鹿原神剑两派之力,时机早已成熟,只是他们迟迟还未开战,倒是让人疑惑。”

“谋而后动这是自然,早晚的事,鹿梳还差点什么。”阿逸如是接话道,今日说的话比起这半月加起来还要多。

“大哥作何打算?”

“呵。”阿逸冷笑一声,埋头深思半晌也无声响,等得忍善皱起了眉头后才道:“鹿梳和华阳反目了。”

“为何?”忍善不知道阿逸如今两耳不闻窗外事,是如何得知这等遥不可及的消息。

阿逸抬头望向门口,从怀中掏出《凡尘锁灵阵》道:“今日鹿语来找我了,她是受人挑唆的。”

“这便能知晓鹿梳和华阳的关系如何?”

忍善有些无语的看着不可理喻的阿逸,这哪跟哪啊,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不管鹿梳是如何取走鹿语的记忆,至少鹿语还未回忆起往事,这便说明鹿梳与人交恶,而当今能够有收取记忆的法器除了仙佛两界的人还有谁?”阿逸以最为大胆和细腻的想法判断出大概的事情经过,倒也不无道理。

“大哥是说,言姑娘?”忍善更是博学远见举一反三,立即猜想出和言家的关联,庞大的思路让人心惊。

阿逸轻笑一声,低声道:“那件事,有线索了吗?”

“还未有思路,忍善半月来一路探寻也未曾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让大哥失望了。”忍善当然知晓阿逸所说的‘那件事’是什么,顿时有些愧疚起来。

涵水之死阿逸永世难忘,但当前看来却毫无头绪,报仇的事情遥遥无期,阿逸心中苦不堪言,只能抱头道:“你去吧,我歇息了。”

此刻才黄昏刚过,天色虽然暗淡却也未到歇息的时辰,但忍善并未多言,只是点点头道:“好。”

忍善刚要离去,阿逸又喊道:“等等,蓝虎还未回来,你去看看。”

“好。”两个男人之间简单的交流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忍善关门离去,独留阿逸一个人面对黑暗的房间。

借着熹微的黄昏光照,阿逸望着安静的座椅板凳,不愿点灯,不愿走动,甚至是不愿呼吸。

几多时候,阿逸想要声嘶力竭的怒斥苍天的不公,最终都是无言哽咽的傻笑,直到沉默的望着屋里的一切,与世界的陌生之感持续不断,孤独到无力叹息,唯有闭上眼帘默默神伤。

不知过了多久,冬夜里的寂静中传来了一丝丝异响,是布鞋才在雪花上的声音,阿逸缓缓睁眼,心中想的不是来者是谁,而是鹿原下雪了。

应该是鹿原的第一场雪吧?

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

“吱呀~”

窗户有被撬动的迹象,发出苍老的吼声,虽然只是细微的动静,奈何阿逸是个不在夜里睡觉的人儿,一丝响动都逃不出法眼。

“该死!”

溜进房中的人小心翼翼的钻进窗户,双脚落地后停下观察四周环境,摸索到了床的位置,继而她便蹑手蹑脚的往阿逸身侧走来。

最后停在阿逸面前,端详了小会后突然轻笑了一声,哪怕是阿逸这个装睡的人都搞不明白她是在笑些什么。

只听她压低声音道:“要不是长得帅气了些,你便是本小姐的剑下亡魂了!”

阿逸从未见过偷偷摸摸的贼人还会自言自语,便有些无语道:“滚。”

突然的声音惊呆了来人,她吓得一激灵道:“你你没睡啊!”

阿逸长叹一口气翻身而起,淡然道:“我再说一遍,滚。”

“拽什么拽!我父亲邀请你来是避难的,不是来耀武扬威的!”小姑娘撅着嘴唇,再一次用她那青葱的手指叉腰大骂,倒也不失了她的身份。

“鹿语,我不想再和你交集,你既然知道我不是无端来此,何必惹是生非?”阿逸也是念及旧情之人,略带苦口婆心的劝慰这个任性的丫头。

鹿语闻言更是觉着自己被怠慢了,坐下身来趁着夜色打算和阿逸理论一番道:“你知道我是谁?那你还敢对我不敬!”

真是胡搅蛮缠,阿逸无心与她多言,又不能真的把她如何,便起身拿了一件披风,拿手撇开了鹿语阻拦的姿势,轻轻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雪已经有了一寸深,难为了鹿语冒着严寒来一探究竟,阿逸细心观赏起雪景来,也不去理会在身后把自己嘴唇撅着老高的鹿语。

暗夜飘雪,纷纷扬扬的洒落,形状各异的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又在呼啸的寒风中随波逐流,萧瑟之境如期而至。

“好漂亮。”来得匆忙的鹿语未曾发现自己走过的路上沾满了自己小巧的脚印,冰雪覆盖的世界格外妖娆。

片刻之后,漫天雪花继续如同鹅毛般坠落,阿逸采几束雪花,任由它们在自己洁净的手背上消融成水。大地一片银白光滑,仿佛上演着一出好戏,像极了一个粉装玉砌的银色王国。

“你走吧。”阿逸压低声音,不愿打扰这银装素裹的寂静,心如止水般看着面前的绝世美人,心中毫无波澜。

本是受尽了宠爱与一身的鹿语,望着试图赶走她的人一阵哑言,气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容易才逼出一句道:“这里是我家,我在哪由得到你来管!”

“那你能别跟着我?”阿逸厌恶的撇了她一眼,一步步往前走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也无须知晓。

“你!”鹿语也不知为何,对这个沉默寡言并对自己恶语相向的人不愿撒手,耐着性子跟在阿逸后边道:“这也是我家的路,我想走便走,和你有什么干系?”

想想她这话也不无道理,阿逸心中越发苦涩,却更想摆脱这位别有用心或是被人无数次利用的女孩,于是便四处张望了去路,远远看见鹿原后山的崎岖小路。

“我要去山上,你不要告诉我你也顺路。”

阿逸丢下这句话,便往山路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姑娘感觉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屈辱,咯吱咯吱地踩着雪花便跟了上来。

想来这姑娘境界不高,山上的严寒恐怕不是她能承受的,阿逸一步一个脚印往山上走去,而身后不远处的女孩踩着阿逸的脚印累得气喘吁吁,生怕失去了阿逸的方位。

走到半山腰时,阿逸心中的郁闷少了许多,不同于阴郁的天色,这才想起鹿语在哪,便回头一望,才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的山间树林里有一移动的身影,翩若惊鸿的身姿若舞蝶翻飞,鹅黄色的绒衣配上两三点青色的绸带倒也算是雪中美景。

有时候阿逸在想,若是当初在江州副城,鹿语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贫穷女子,自己会不会和她安逸一生,不去感受这些恼人心神的苦差事?

只可惜,人生怎会如初见,雪中长叹事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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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大雪封山

其实也不能称之为后山,鹿原与外界的联系和阻碍全在于一座雄伟的秋若山,高越三千丈,举头望去如同巍峨的巨人,大山托塔而立是那般不屈不挠,让人不禁感慨它的壮阔无边。手机端

“本公主命令你等等我!”

鹿语爬得气喘吁吁,本是润滑光泽的小脸冻得通红,若不是她还有点境界挟持,早冻成冰棍了,这会看阿逸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人的感觉,那皓齿明眸无不指责阿逸的不懂风情。

“你回去吧,别跟着我了。”阿逸也不愿这个曾经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女孩有什么损伤,故而好心劝慰。

哪知鹿语毫不领情,爬来从绒衣掏出自己的小手敲打阿逸的手臂道:“你是不是男子汉,人家都来了,你赶人下去有这样的道理?”

这话使得阿逸正眼看向了她,阿逸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拿回了记忆,虽然鹿语的一举一动并不像是装的。

“鹿语,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才不管你是谁!这是鹿原宗,不是你家,你别对我指手画脚的!”鹿语未曾理解阿逸所言的含义,瞪着她闪烁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倒是颇有几分可爱。

看来她还是那个傻子,毕竟鹿语也不是功于心计的女子,阿逸暂且放下疑心病,继续往秋若山顶走去。

曲折的盘山小路积满了滑溜的冰渣子,稍不留心便会滑到,阿逸有飞濂追雪的技巧一步步稳若高山,鹿语如同泥鳅一般在后面五步一滑倒,十步一扑身,尖叫声捣乱了阿逸的思绪。

在离山巅还有百丈远的时候,阿逸实在忍不住那尖叫声,停下身子等待被甩在身后老远的鹿语。

半晌,鹿语才堪堪爬到阿逸身边,阿逸等得厌烦便楼起她的腰肢脚尖轻点淅淅沥沥的雪花,借着反弹之力直云霄,洋洋洒洒的晶莹雪花在猎猎风荡漾,像极了曾经的愉悦时候。

“哎,你放开我!”

“别动,否则我扔你下去!”

无须多言,阿逸一句话便堵住了鹿语滔滔不绝的嘴巴,直到烟云飘雪之下的实地,此刻初阳正起,看着满地银装闪烁,当一抹晨光折射在地之时,鹿语忍不住了。

“飘雪若柳絮,寒山似娇女,辰逸,秋若山美不美?”她的即兴赞美诗词阿逸无心听取,倒是对她能叫出自己名字的事有些诧异。

“你不觉得聒噪吗?”阿逸反问她一句,背手在后望向白皑皑的山间,心感慨万千,自始至终阿逸也未曾释怀涵水之死,只能期待尽快了结这些令人伤心的痛恨。

收回伤心记忆,却没能继续听到鹿语继续叨叨的声音,阿逸回头一看,却发现她躲在一颗大树下瑟瑟发抖,看来这寒冬大雪的气温她还是不能承受,特别是她死要面子,穿了丝绸做的内衣,大风一吹整个人都僵直来起来。

阿逸迟疑片刻,毕竟是鹿梳的女儿,虽然是受人指引,但未必有坏心思,便脱下身的外衫,随手盖在鹿语身,虽然不算严实却也能御寒了。

“谁要你的我要下山去!你带我下去!”鹿语话讲了一半,又把衣服严严实实的穿到了自己身,再然后继续叫嚣着要下山去。

“是你要跟我来的,要下去自己下去,别在这扰我清净。”阿逸皱着眉头不待见她,转而抽出冥剑来细细擦拭。

鹿语被阿逸的剑吓了一跳,鼓着勇气不服气道:“是你把我搂来的,你该带我下去!”

“”阿逸嘴角裂开了些,不再去理会小姑娘的胡搅蛮缠,细细盯着冥剑沉思,望着天空若隐若现的亮芒,逐渐静下心来。

“叮~”

冥剑指向长空,发出作金石声的铿锵,在这黑夜将明未明之时显得那般敞亮,而阿逸也愿作这黑夜之前的闪耀,渲染出那片大好山河!

故而,剑起于初始,落于翩翩雪花之,断雪相继翻涌离去,时而漫天的大雪招摇过市,被异常精准的冥剑割裂开来,每一剑都掷地有声,每一剑又心怀痛彻。

天道言:什么都可悟道,什么也不能悟。

若是在这如此富有魅力的景致里阿逸都不能领会些什么,何以对得起引以为傲的天赋?

是以,在舞完神鬼莫测的冲神雷霆后,阿逸又结合随心所欲的莫问无名剑法打完半个时辰,在这半个时辰里,阿逸的刻苦与领悟唯有一位观众独自品味。

“什么剑法,东倒西歪的,没个正行。”鹿语在身后嗤之以鼻,倒是把脸蛋往阿逸的衣服挨了挨,莫非是觉得会更加温暖?

一个时辰,阿逸共使出了八百多招式,每一式都未有重复,回忆起那日与蓝鑫过招的场景,阿逸处处受制于人,颇有挚肘,现在想来是不能融会贯通这些门精巧之处,而蓝鑫受到他父亲的悉心指导,自然强过阿逸的繁杂招式。

“阵兵法意,万和开泰,劫争阴阳,话太平万物之道,唯有剑心彩,夺奥妙之造诣,寻思天地界域,幅度尺寸度量变化,实质乃剑法初始,得天独厚,是为傲目无物巧做天人。”

这是《冲神雷霆》剑法的精髓所在,阿逸人在大雪伫立良久,直到大雪埋到了膝盖处才完全体会到其奥妙,却在刚睁开眼时看到了一副美绝人寰的面孔。

鹿语之美被世人称赞,哪怕是那些古板的学究都未曾有过讨论,这一方面赖于鹿梳的地位使然,另一方面在于鹿语的美貌地位无人可以憾动。

在阿逸纵观如此多的美人而言,鹿语撑得起四方界第一美人的称号。

还未等阿逸骂她毛病,这姑娘却吓得不轻,她正想研究阿逸为何不动了,没想到阿逸突然有了动静,她哪有多好的心理素质,一时间叫唤了起来。

“啊!”

让阿逸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声贯彻整个秋若山的惊呼,竟是让整个秋若山有了一丝颤动,而阿逸只是有些想打人,倒也没有多想——

“轰隆隆~”

“什么声音?”鹿语好不容易歇着了,却听得大山深处有了一丝动静,便有些忍不住猜测到:“不会是什么守山妖兽吧?”

阿逸也是服了她,感叹鹿梳生的女儿还不如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儿来得聪慧,冷笑一声道:“回去了后,别要在缠着我,可听明白了?”

“凭什么!”鹿语做出一脸厌恶的表情道:“谁稀罕跟你待着,一点喜感都没有,还不如我的灵宠小花,若是你有伴侣,还不知道多无聊!”

小花大约是一种灵宠,阿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暂且放下了心的执念道:“你知道好,滚吧。”

“你!”

鹿语今日算是吃饱了西北风,她从未见过如此不给自己面子的人,即便是有些许好,也抵不过这山间的风雪,狠声跺脚便转身走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阿逸心不是滋味,回忆起刚才的话,更是如梦方醒,自己真的未曾给过涵水快乐?

但无论如何,阿逸只能先报仇再多想,所以收起记忆继续勾栏这天地的杰作,以身作剑落雪为伴,直到头满满的白色,晶莹剔透的包裹住每一根发丝。

“轰隆隆~”

这次的声响来的更为剧烈,阿逸顿觉大地有些抖擞,震动的感觉持续增长,心的不安开始反复跳出,便把目光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阿逸生于南方数十年,不曾见过北方的大雪纷飞,当然,也不会见过——雪崩。

“轰!”

那一声尖叫,导致大雪轰然而至,看着只是淅淅沥沥,但其实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是砸到无数大树顽石,所过之处一览无余,全是被埋没的银白。

“妈的!”

阿逸暗骂一声,这才想起鹿语已经离去好一会,拿起剑便要去找她,顺势把自己将近两百丈的神识全力放开来,顺着原路脚垫雪花急速往下飞驰而去。

“砰砰砰!”

那剧烈的晃动不断加剧,阿逸皱起眉头来,若是鹿语被大雪淹没,哪怕自己是什么身份,被鹿梳知道了也是死路一条,即便不死此债也是难以还清了。

来不及多想的阿逸一路顺着找下去,直到在半山腰也未曾发现鹿语的踪迹,按照鹿语的速度一定不会这般快捷,难道是走了其他路径?

而阿逸并不熟悉秋若山的方向,且大雪封山并非只是一个方向,说不定大多数地界已经被大雪掩盖——阿逸不敢多想,只能继续探查一草一木之间的缝隙,希望能有鹿语的踪影。

“鹿语!”

“鹿语你在哪!”

阿逸实在是用神识查探到头昏脑涨,只能飞跃每一颗树梢之间的顶峰吼叫,却也毫无回应,这便如阿逸找不到杀害涵水的凶手一般苦不堪言。

是以阿逸怒了,拿起冥剑喊打喊杀,一剑辟出,大片的青松摧毁倒地,做些大声势以求鹿语可以听到。

“鹿语!”

阿逸望着滚滚而来的崩裂,心虽然着急却也并未乱了分寸,只想着沿路来时的斜坡烂道,也许会有踪迹。

大雪坍塌在即,阿逸使出全身解数急速飞行,说来也算不飞行,只能算是滑翔百丈后继续飞起,但也确实耗费灵力,直到雪崩落入一座细长的峡谷之时,阿逸停下了脚步。

“鹿语!”

“鹿语你在吗?”

阿逸声嘶力竭的吼着,手拿着在峡谷边缘挂着的长袍衣裳,期盼下面能有回音。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下面终于是回应出了鹿语细微而清脆的声响:“快来救我!我受伤了!”

第二百二十章 倒霉玩意

峡谷不深,约莫五丈,但对于鹿语来说,不亚于一座高耸入云的关卡,而阿逸眼见着冒着滚滚烟尘的奔踏雪龙,来不及多想便跳进了峡谷之中。

由于峡谷细长而狭窄,故而使得其到处都在坍塌,细小的碎屑从岩壁上掉落,在黑暗中阿逸见着一道人影,便急速向前踏去,左右墙壁不宽,倒是可以顺利而下。

“鹿语,能走吗。”

阿逸见着了鹿语,她被埋着雪堆里,剩下上半身抖擞得厉害,看来是冻得不轻,见到阿逸来了立马哭丧着脸埋怨道:“你怎么才来啊,我差点要死在这了你知不知道!”

“我把你拉上来。”阿逸不想和她多说,上面的雪崩可不等人,到时候埋葬了这峡谷想出去都难。

故而阿逸也不在意鹿语的想法,走上前去捏住鹿语的小手,那一抹嫩滑软腻让阿逸心中一颤,下一刻便皱着眉头将鹿语拖了出来。

“啊!”

许是鹿语觉得手疼,满怀不爽的盯着阿逸骂道:“你这个人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啊!真是个土鳖!”

“我好心救你,你再多言试试!”阿逸实在是受不了她繁琐的埋怨词汇,往头顶的亮处望了一眼道:“快走,来不及了。”

说着阿逸又要牵着鹿语上去,那只鹿语在那无病*起来,好半天才在阿逸的省视下憋出一句:“我我脚扭伤了,站不起来。”

阿逸才不管你哪里伤了,上去才是主要的事情,故而一把搂住鹿语的蛮腰,将其拦腰抱起,脚尖轻点,整个人便轻飘飘的飞了上去。

就在阿逸刚刚露头的一刹那,呼啸狂奔的雪龙已经到来,阿逸实在是难以用速度取胜,只能往后稍稍退却。

但就是这一退,连最后逃离的机会都没了,雪花如同冰雹一般砸下峡谷,阿逸只能左躲右闪的退回到峡谷之中,整个峡谷已经黑暗下来,若不是阿逸已经能够夜视,恐怕要被冰雹砸个天昏地暗。

“啊!”

鹿语又开始叫唤起来,没一刻是消停的,阿逸找了一出空旷的地势,筑起了一道光幕结界,竖起指尖点出一抹亮光,望着鹿语煞白柔美的脸庞道:“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我能怎么样!”

直到此刻,鹿语还是未能看清形势,若不是她大吼大叫也不会发生雪崩,这会一股脑把脾气都发到阿逸身上自以为合情合理。

冰雹将结界砸出叮铃哐啷的响声,结界的光亮也忽明忽暗的闪烁,阿逸没心情和她吵架,抓住她的脚踝道:“哪一只受伤了?”

“你这只。”

鹿语突然变得缄默起来,娇滴滴的指着自己受伤的脚裸,阿逸也是怀着救人之心并未想太多,便伸手脱掉了鹿语精美的靴子,然后看见了带有浓厚少女情节的粉红色袜子。

“不行笑!”鹿语说着便要打阿逸,手还未到便被阿逸撇开,阿逸细细摸了摸扭到的位置,手中运起灵一掌压下去。

“啊~”

灵力的修复是暖洋洋的气体流入经脉之中,是以会让人觉得痒,以鹿语玻璃心性自然难以忍受这种搔、痒,一不小心便叫了出来。

阿逸轻笑一声:“叫唤个什么劲,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了你似的。”

“我我回去就告诉父亲你欺负我!”

鹿语满脸羞红,如同冬日里的腊梅殷红,见阿逸无意中的一瞥,便忍不住埋低头颅,生怕阿逸继续嘲笑她。

“行了,站起来走走。”阿逸收起掌力,望了望峡谷口的状况,若是此刻强行打开出口,恐怕会引得厚重的雪花顷刻掩埋进来,到时候结果难以预料甚至更加糟糕。

“我不能起来”

鹿语这会声音放低了许多,许是阿逸的出现压抑了她的心理范围,毕竟只有两个人待在一起,她又是个女孩子,便不再敢多言。

“为什么?”

阿逸又把头看向扭扭捏捏的鹿语,带着一点讽刺的语气道:“难不成你还要我背着你?”

“谁要你背着我了,我”鹿语半天也未说清楚自己如何了,那惺惺作态阿逸都犯恶心。

“到底怎么了你?”阿逸开始有些不耐烦,峡谷上方被掩埋住了出口,想要出去还要耗费一番周折,才没空看鹿语扭捏半天。

“我”

鹿语羞红了脸颊,看着阿逸似要离去的步伐,憋了半晌才道:“我腿上还有一道伤口,裤子也被划开了口子,你干嘛!你别过来”

女人就是矫情,阿逸心中厌恶,往前走两步俯下身来,掰开鹿语欲意阻拦的小手,翻开她的裤脚后,才发现鹿语大腿内侧被划伤了,血水和丝绸凝结在一起,浸湿了一大片。

“别动!”

阿逸吼了一声,用腿挡住鹿语想要夹拢的双腿,把手放到鹿语大腿上时分明感觉到她全身都颤抖,阿逸静下心来细细拨开丝锦,才看到一条约莫一寸多长的伤口。

“你越动越疼,可能还会留疤!”

鹿语不停扭动着身姿,如同白花仙子肆无忌惮的摇曳,摆动的柔软无不凸显在阿逸面前,使得阿逸难以静下心来为其疗伤。

“啊?”

这话一出,鹿语便没了声响,看来她还是这般在乎美貌,这也确实是她的资本,谁愿意留下疤痕让人嘲笑?

阿逸这才认真运起灵力给他疗伤,但血肉融合复原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况且还是没有疗伤药物的情况下,阿逸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堪堪修复了伤处。

擦了擦头上的汗珠,阿逸看向鹿语,还未开口说话,便见鹿语满脸羞涩中还有一丝妩媚,眉眼间无不是春色荡漾,许是大腿内侧是女子的敏感之处,使得鹿语眼中有些泛起水雾。

“你有灵戒吗,换的衣服有吗?”

阿逸也有些尴尬,只好岔开话题和鹿语的注意力,没成想鹿语尽然有些埋怨道:“你看了人家的身子,该怎么办~”

你鹿语何时变成了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了?

但见阿逸双眼横对一脸质疑,鹿语颇显得委屈巴巴,从怀中摸索片刻才找到了一颗华丽夺目的灵戒,这一看便是价值不菲,其上镶刻着诺大的钻石,即便在这暗淡的火光之中也是光耀夺目绚丽多彩。

“你转过身去。”

闻言阿逸转过身去,顺便观察地形,等到许久才听到鹿语羞答答的喊道:“可以了。”

阿逸这才回过头来,刚想说这峡谷的地形地貌,却着实被鹿语惊艳了一把,但见女子花容月貌金珠插发,白貂长裙富贵堪比牡丹,明眸皓齿在微弱的火光中略微淡黄,嘴角上扬又有狡结灵动姿态。

空有一副皮囊,傲慢无礼自视甚高,阿逸虽然心中理智做这样的评价,但也不得不承认鹿语是自己见过最为貌美的女子,匀称俏丽的身姿和毫无瑕疵的容颜搭配得相得益彰,挑剔不出一丝毛病来。

“我们怎么出去呀?”

鹿语娇羞着打断了阿逸的目光,此刻却没了先前的趾高气扬,倒是有一丝小女人的韵味,眼神中流动的情愫让人激动。

好在阿逸心思不再这上面,沉思片刻问道:“我不了解的是,雪崩后积雪掩盖会有多厚?”

“啊?”

鹿语也有些无语道:“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拿着尺子去度量啊?”

好吧,阿逸虽然也未对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公主抱有什么期盼,但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叹息不已,这鹿梳把自己儿子教得这般好,女儿却沦为联姻的工具,而鹿语还身在其中不能自知。

“我不知道如果强行突破积雪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要不我试一试?”阿逸试探的问鹿语,毕竟她也算是在鹿原宗活了十几年,常识应该有吧?

“我不知道,你试试?”鹿语也是个二百五,这会和个花里胡哨的花**没有任何区别。

阿逸无语半晌,也不再犹豫,祭出冥剑后探出一只手来道:“过来,我试试带你冲出去。”

“不用了吧?我跟在你后面出去就好。”鹿语难得恢复了刚才的自命清高,也不想和阿逸在做身体上的接触。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阿逸也不勉强,只是道:“跟紧了!”

说着便脚尖踏地,整个人往上笔直旋飞,手中的冥剑绽放出一抹亮丽的华彩,橙黄的光耀迸发激射而出,其中隐隐有小龙咆哮,阿逸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一击刺中软绵绵的积雪之中。

“砰~”

顿时间,雪花四溢飞溅,层层积雪开始往下塌陷,而峡谷本就狭窄,使得压力剧增,大团的雪块往下砸落,就听得一声惊呼从下方传来,而阿逸也还未见到光亮,只能折返下去,同时手中筑起一道光幕抵挡堕落下来的巨大冰块。

“砰砰砰~”

阿逸扶起倒在地上的鹿语,只见其额头上流出了鲜红的血水,恐怕鹿语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巧不巧砸在了鹿语的头顶,血水流淌了一片。

“活该。”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阿逸见着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大,若不是有光幕阻拦积雪下坠,恐怕真要被生生活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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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动机

本是狭长幽邃的夹缝之,此刻已经灌满了积雪,大致算起来也算是被雪藏了,最艰难的便是那冻结已久的冰块被阿逸击碎后如同巨大的针尖砸落下来,使得阿逸强撑的结界忽明忽暗,直到周围都被冰雪掩埋,便难以出去了。手机端

事已至此,阿逸也不想埋怨,而是有些疑惑道:“你身边没有护卫吗,都不管你?”

鹿语捂着自己的头顶,看着手鲜红的血水气鼓鼓的道:“我怎么知道,从昨天午开始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更别提侍卫了!”

阿逸大致也能猜想道鹿梳的想法,想着把鹿语推销出去,这也是昨日胖虎一去不复返的缘由,但如今被困在不知有多厚的积雪之,也只能盼着鹿梳能有点脑子了。

“喂,你叫辰逸是吧?”

鹿语好不容易把血止住了,这会正仰着脑袋擦血,本来绣着精美图案的秀帕被弄得一团血色,阿逸没好气答应一声道:“怎么,很熟悉?”

“啊?次我们见过的是吧?”鹿语这会见到自己处境不是很好,倒是学会拉近乎了。

岂止是次见过?

阿逸感觉空气有些稀薄,抬手将结界扩大了些,但胸气闷不已,结界消耗的灵力本不巨大,但持续太久便会力不从心,好在阿逸晋升运神期灵力储备广阔,且胸金龙升华灵力使得其更加精纯,倒也能坚持许久。

“你到鹿原宗,干嘛来的?”鹿语清理着手的血迹,心疼的摸着自己的脑勺,随口拉着家长里短。

“我你是他妈的话痨?”

阿逸差点被鹿语绕进去,伸手一巴掌打在了鹿语的脑袋,恶狠狠的骂道:“你再多嘴我把你埋了你信吗?”

鹿语哎呀一声,委屈巴巴地盯着阿逸,半天憋不住一句话来,直到沉默许久之后才道:“那个,江鸢是你什么人呀,真的是妹妹吗?”

“”

阿逸和她对视许久,小姑娘最终还是心虚的低下脑袋道:“本本公主是看在你舍身救命的份才问你这些的,出去之后我才好告诉父亲不要为难你!”

他父亲敢多说阿逸一句话?

“行了,我们出不去了,你别多想了。”阿逸接下了鹿语的话,倒也不是打击鹿语的积极性,而是积雪过于厚重,从内往外推发是要诺大的力量,唯有从外往里挖掘方可出去。

“什么!”

鹿语呆了一呆,看样子是有些不相信阿逸的话,突然有些迟疑道:“你是不是想和本公主共处一室才这样说的呀?”

接着她的自恋还不算完,接着用揶揄的目光道:“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出去了我也能和你玩呀,你不用这般的。”

“呵呵。”

阿逸难得和她多费口舌,盘膝坐下运转流光星火,试图恢复体内流失的灵力,哪知厚重的积雪掩盖了大部分灵气的流动,半天也未有灵力化入体内。

这般坐吃山空终有尽时,阿逸不禁皱起眉头来思考如何出去,鹿语又在一旁叽叽喳喳道:“辰逸,你去过外面的世界吗,给我讲讲怎么样?”

“外面的世界?”

阿逸想着这女孩也是命苦,被人洗去记忆连经历的事情都遗忘了,便睁眼道:“很好,但不适合你。”

“为什么呀?我听我侍女玲玲说,外面有许多好玩的,可惜我爹爹一直不要我出去,说外面的人居心叵测。”鹿语不服气得嘟着小嘴唇,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红彤彤的像个苹果。

“玲玲?”

阿逸突然笑了笑,这个侍女阿逸曾有一面之缘,行事作风都有受人指使的风格,故而阿逸扯开话题道:“她昨日是不是告诉你有我这么一号人物,在这鹿原宗好吃懒做?”

“对呀也不是,她只是喜欢跟我聊天而已。”鹿语躲躲闪闪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什么事在她口都藏不住。

阿逸得到了想要知道的结果,便不再开口说话,毕竟空气稀薄,还是静下心来的好。

“喂,你这又不说话了,我好无聊呀!”

鹿语活脱脱成了个话痨,没有一刻是消停的,这会又道:“别人见了我都是那种喜欢的表情,想和我说话都来不及,为何你这般无聊透顶,莫非你是”

“是什么?”阿逸有些无奈,有这么长舌妇在身边脑子都是嗡嗡直响,没个清净的时候。

“我说了你别生气啊。”鹿语磨磨唧唧的在阿逸眼皮子下犯浑,不怀好意的道:“你是不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力,反其道而行之?”

这话说得,阿逸听完噗呲一声笑出来,这是阿逸半月多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笑容,如同冰川融化大地倾斜般,让人耳目一新神清气爽起来。

“哎!你笑了!”

鹿语激动地想要直立起身子,却没想到脑袋的伤口严实地撞到光幕,让她疼得咧嘴嚎叫半晌道:“你这屏障也太矮了吧!疼死我了。”

“想不到啊~”

阿逸的笑容如昙花一现,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面容道:“你尽然还能让我开心一会,来吧,我看看你的伤口。”

鹿语这次倒没有刚才的扭捏,乖巧的把头倾向过来,阿逸撇开她柔顺的青丝,屏蔽掉钻入鼻腔的细微甘醇清香,找到了一处已经结痂的伤口,细细帮其运气疗养。

“对了,你没有你传唤你父亲的信物?”阿逸这里所说的信物便是特制的玉石,可以储存一丝神识,以便外人可以察觉到自己的方位。

“啊?”

鹿语微微一愣,有些墨迹道:“我我找找。”

正找着,鹿语突然抬起头来道:“不行,若是他们来救我们,发现我和你待在一起,什么也说不清了!”

女子名节,阿逸也不得不多加考虑,况且这还是鹿梳的女儿,掌明珠马虎不得,故而阿逸迟疑片刻道:“等到他们挖开通道后,我躲到一边去,你们离去我再”

“不行!”

鹿语急急慌慌的打断阿逸的话,惹得阿逸一阵侧目,只见她低着脑袋堪堪道:“你你救了我,我不能让你当个缩头乌龟!”

什么叫缩头乌龟?阿逸脸色发黑,头冒出几道黑线,伸手要打人,见她可怜兮兮的才放下手来道:“左右都不行,你咋这毛病多呢?”

“我人家也想有个好办法嘛!”鹿语终于使出了她与生俱来的撒娇天赋,又是嘟嘴吐舌,又是眨眼害羞,呆萌妩媚的样子是个男人都抵不住。

阿逸侧过脸去,语气僵硬道:“这样定了,快把那玩意找出来。”

“哦~”

之后的事情便不概述了,鹿语被一干人等救了去,鹿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送走了鹿语,一个人待在原地等了老半天才道:“小逸,躲着我作甚?”

“鹿宗主别来无恙?”

阿逸脚尖轻点厚重的冰层,循着打开的洞穴飞身而起,一眼便看见了鹿梳负手而立,看着山下的鹿原宗,广袤无垠的土地有着无数的富饶。

“小逸,我准备打下蓝家后,副家主的职位给你坐。”鹿梳转过身来,笑眯眯的盯着阿逸扫视两眼,丝毫不提及他算无遗漏的‘鹿语计划’。

这话之有两重意思,第一是副家主的职位,这饼子画得又大又圆是要让阿逸心起意,第二便是要想坐下副家主的位置,还需阿逸尽心尽力。

“鹿宗主何必拐弯抹角,又在这处心积虑的等我许久,我不稀罕这蓝家的地位,我只想问问涵水去世的那一夜,你做了什么!”

阿逸当然没有证据证明鹿梳是杀害涵水的真凶,但如果连逼问鹿梳的态度都没有,有何颜面去祭奠涵水的在天之灵?

“哈哈哈~看你说的。”

面对阿逸毫不留情的枪药,使得鹿梳脸堆满了笑容,他无法将阿逸怎样,只是笑着道:“小逸不想沾染这些是非我能理解,但蓝家的仇我要报,你难道不报吗?”

“我辰逸几斤几两还是能分得清楚,鹿宗主要我做的不过是吸引援军,何必挑拨离间我和蓝家清清白白的关系?”阿逸冷声回应着,目光转向遥远的天际,心思早不这面了。

“小逸你糊涂啊!”

“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会不懂?”

“我可是听闻蓝家此次敢与我鹿原、神剑两宗叫板,身后可是站着魅域和言家啊!”

鹿梳大话一通,略微显得有些焦急,但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磅*一般压在阿逸心里,魅域行事诡异倒也无妨,言家是做了何种打算?

“不止是魅域大张旗鼓到处征伐,仙界佛界都有鬼祟作妖,而言家这群人以为我将小逸你变为自己人,更是暗勾结蓝家图谋我鹿原,真是气煞本尊!”

说到这,鹿梳是吹胡子瞪眼睛,阿逸幽幽的瞅了他一眼,这老东西便闭了嘴巴,等了会阿逸才道:“这些与我何干?再说了,简单的纵横捭阖鹿宗主都不明白?”

“小逸啊!”

鹿梳急得不行,脸的皱纹平时多了一倍,口干舌燥的道:“你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若是我鹿原被灭,那便是蓝家做主,魅域横行,言家也定然不会心慈手软,你莫不是忘了言淑雅那小姑娘?”

“既然鹿宗主知道言淑雅要回去报信,当初为何没有阻拦?”阿逸眼满是看透后的嗤笑,鹿梳的这些伎俩不过是为了借力罢了。

那阿逸又有什么可以借用的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再见苏玥

神剑宗继周述掌管之前,已是战乱无数,神剑宗早就是空壳一张,如今即便神剑宗归于鹿原脚下,也难以抵御蓝家聚三大家主门派之力揭竿而起,阿逸的身份便尤为重要了起来。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南北相争,分庭抗礼,几家暗中试探争锋不断,却难以在局面上打开缺口,一是上界掌权者的犹豫,二是两方都无必胜的把握。

然,实力才是硬道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谁也不敢在没有必胜把握前大动干戈,故而鹿梳不免着急,若是蓝家更先得到把握,那鹿原宗的命运便危急了。

“小逸,你听我言,此乃我派五百年来最大的浩劫,危急存亡之冬,还望你能不计前嫌,助我鹿梳一臂之力啊!”鹿梳拱手作揖,一脸诚挚。

阿逸思虑半晌,偏头冷笑却也隐晦,回头认真道:“非我辰逸不记得鹿宗主救命之恩,而是我心中记挂涵水的深仇大恨,此仇不报,恕难从命!”

“那——”

鹿梳话到嘴边,片刻停顿后叹息道:“伊姑娘之事我们无不痛心疾首,本尊恨不得手刃仇人,可如今不知仇人踪迹啊!”

见着阿逸毫无所动,鹿梳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道:“小逸,事有轻重缓急,我答应你,若是你帮我这次,我哪怕寻遍天涯海角,也要帮伊姑娘报仇!”

看他信誓旦旦的神态,阿逸可不会傻乎乎的信了去,只是横眉冷对的看着他道:“无须鹿宗主为我报仇,也轮不到你来报,我只是想问,那一夜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好吧,话已至此,我便直言了,那夜我并未在客栈之中,而是去见了魅域的域主——槐南,劝他与我一起阻击蓝家,哪知这狗东西不识好歹!”

鹿梳在那义愤填膺,与一旁清心寡欲的阿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当然不算完,鹿梳见着阿逸无动于衷的表情立马道:

“对不起小逸,当初你的状态着实难以听进去我的话,我只能用睡觉搪塞了过去,你不会怪我吧?”

谁敢怪罪鹿梳?即便是习惯蹬鼻子上脸的阿逸也不行。

虽然阿逸也有自己的清高要施行,但此刻并不能过于激烈言辞,故而拱手回礼道:“既然鹿宗主有愧于心,我也就不再为难,鹿宗主想要我做什么?”

“真的?”

“太好了小逸,我替鹿原千万百姓先行谢过了!”鹿梳摆着那副大仁大义,在阿逸眼中如同跳梁小丑一般,但人生在世,该做全的戏还是得有始有终,才算完整。

“鹿宗主想要的,不过是那份力量,借我的口说话,人情是我借的,所以您该明白的。”阿逸把话说了一般,留了一般的铜臭味在话里。

“那是自然,只是我并不知道小逸如今还缺些什么?”当初阿逸骗得蓝中刀千万灵石,是鹿梳自掏腰包给的,蓝中刀翻脸不认人,落得个言而无信的罪名。

不管怎么说,阿逸是不缺灵石了,缺的只是境界和活着的涵水,可惜这两样鹿梳都给不了,但要是此刻不狮子大开口一番,往后便没了这大好的机会。

故而阿逸腼腆一笑道:“我辰逸心本甚小,但也要为身边的兄弟考虑,故而有三点要求,还望鹿宗主答应。”

“小逸你说,我一定照办!”鹿梳斩钉截铁的回道,一股上位者的霸气迎面而来,倒是有模有样。

阿逸点点头道:“其一,我要三份从开元期到弄神期的晋升丹药,这点不算难办。”

鹿梳闻言一乐呵,猛地点点头道:“这简单,回头我去仙界一趟,找老朋友要最好的进阶丹药给你。”

“其二,让我有权入神剑宗的藏书阁阅览藏书,可否?”

“当然可行!”鹿梳满口答应,而阿逸的要求对于鹿梳来说本就是举手之劳,他心里都乐开花了,若不是久居高位威严自发,恐怕早就憋不住笑意了。

阿逸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面无表情道:“其三,让鹿语离我远点,我不想看见她。”

“你!”

鹿梳的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又有些不忍心放弃道:“语儿的事情我放任惯了,约束不了啊,小逸你也体谅我的难处,可否?”

“我辰逸一没有生儿育女难能理解鹿宗主的心思,二没有心思精力理会鹿语,鹿宗主何必让我怀疑是你做的手脚,杀害涵水的凶手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鹿宗主可要想清楚!”

阿逸也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处处都受制于鹿梳,如今鹿梳有求于人,只能谨言慎行。

故而鹿梳小心翼翼道:“说实话,伊姑娘的事情本尊心中也有打算,但这与语儿毫无关系,小逸你要信我!”

“呵呵~”

阿逸才不理会鹿梳的交心之词,只是冷笑道:“若是此三件事有一件鹿宗主不能答应,那我辰逸也恕难从命!”

“哎!”

鹿梳看着满脸坚毅的阿逸,心中的伎俩又落空了,寻思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只能点头答应道:“好吧,那小逸能请来苏家人吗?”

没错,正是苏家。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家这个红极一时的世家皇族,如今虽然销声匿迹,却也是最后一根稻草,再者苏家的底蕴几多,谁能说得清楚,但外人猜测苏家比起鹿原的底蕴还有之而过无不及。

“简单,只需鹿宗主昭告天下,就说我辰逸要见苏玥姑娘即可。”阿逸心中叹息,自己又一次卷入这场纷争,为的到底是什么?

鹿梳早就知晓苏家对阿逸青睐有加,这会却装作诧异惊叹的表情道:“若我鹿原能得苏家一臂之力,那真就是如虎添翼一般,大事可期啊!”

“既然如此,鹿宗主就照办吧?”

阿逸也不再理会鹿梳的惺惺作态,径直往山下走去,鹿梳盯着这深不可测的年轻人乐呵一笑后,高瞻远瞩地望着一马平川的鹿原宗,心中甚是兴奋。

还未到秋若山脚下,阿逸便停住了脚步,远远便看到三个人影,心中泛起些暖意,迈着步伐便走了过去。

“大哥可还安好?”

开口的是忍善,即便是这萧瑟的严冬,他依旧是那副黄袍僧衣打扮,不想江鸢这小丫头棉衣厚裹,头上顶着连衣帽子,上面是白茸茸的绒毛衬托得她更加冰雪伶俐。

“哥哥,你昨夜与鹿语在一起吗?”

江鸢晶莹剔透的明眸盯着阿逸,好似在询问,又好似在埋怨。

阿逸倒是有些奇怪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是小僧告知江姑娘的,当初在神剑宗之时,我便告知过大哥,鹿语身世强大,不必据而远之,大哥不说接近至少不应排斥吧?”忍善在后面娓娓道来,看得出他也有些担忧阿逸现在的做事思维。

“哼!”

阿逸冷哼一声:“什么都逃不出你忍善的算计,但我如何做由不到你来做主!”

蓝虎站在后面,接话道:“要是我能有大哥这机会,早就笑开花了,磨唧”

“你再多嘴?小心我撕了你!”阿逸瞪着眼睛放狠话,把蓝虎吓得一愣一愣的,只能低眉顺眼的自己玩泥巴去了。

“哥哥,你没和那鹿语做什么吧?”江鸢靠在阿逸怀里,未等阿逸开口她就自言自语道:“可不能和那小狐狸勾搭,哥哥不能丢下我哦!”

阿逸低头闻了闻她的发香,又望了望远方才道:“我们回去吧,等几日我面便去神剑宗,好久没有见到二哥了。”

“嗯!”

三日后,鹿原大殿传来消息,有苏家的人来了,却不是苏玥,这消息轰动一时,要知道苏家便是开战的最后通牒,若是阿逸与其商谈恰当,那便是大战开端了。

但阿逸回绝了,理由是苏家没有诚意,指名道姓要苏玥来,否则不见客。

而当初阿逸也说得清清楚楚,让苏玥来见。

不管苏家出于何种缘由,阿逸也先晾一晾使者,下马威还是要有的,且当初苏玥骗了阿逸,这点说法还是要讨回来的。

又过了五日,苏玥来了,风雨兼程,灰尘仆仆的裙带无一不表现她来时的匆忙,憔悴的眼神却也并不影响她的貌美,甚至还有一种高贵聪慧的气质。

鹿原大殿上,早已摆好酒席,金碧辉煌的陈设摆布让人赞叹,当然只有阿逸是这般没见过世面,苏玥款款缓步走到阿逸面前道:“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阿逸点点头表示‘你说得对’,丝毫不给苏玥面子,当然这并非是在发泄愤怒,而是在给苏家一个下马威。

“来来来,苏玥姑娘入座,本尊等候多时了!”

鹿梳在一旁打圆场,待到众人入座后自己坐到了首位上,端起酒杯道:“这杯酒算是给苏姑娘接风洗尘,本尊先干为敬。”

“玥儿惶恐,多谢鹿宗主的接风酒,玥儿也干了。”苏玥一副淑女姿态,款款喝下手中清酒,一举一动都有着端庄的气质。

阿逸也不理会两人拉扯着家长里短,浪荡着吃着桌上的兔肉干果,鹿梳不提正事,谁会傻到提起,故而气氛还算安稳。

但好景不长,来了两个大人物,便是神剑宗现任宗主东帆尊者和鹿羚,这阵仗便热闹了起来。

东帆如今也颇具威严,穿着一身褐色剑袍,背上的图案便是一把绚丽的神剑,倒有些威风凛凛的感觉。

“这位难道就是苏家的接班人?不知可是败落大帝苏傲的高徒啊哈哈哈~”东帆本就是自来熟的性格,虽然如今已是宗主,但本性难移。

“在下鹿羚,见过苏姑娘。”鹿羚例行他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问候。

阿逸把鹿羚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咳嗽一声道:“东帆老头,别来无恙?”

第二百二十三章 怼天怼地对空气!

当初神剑宗易主之时,阿逸与东帆颇有过节,如今虽是共聚一堂,却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下场面就冷淡了许多。

“辰逸,往事已矣,本尊今日是讨论天下格局,你可别要找本尊的茬!”东帆皱着眉头,算是服软了三分。

阿逸一脚翘在板凳上,身子半躺在椅子上,点点头道:“鹿宗主,人齐了吗?齐了就开始吧。”

“啊?”

鹿梳略微有些觉得突然,反应过来才道:“好吧,既然小逸开口,那我们便听小逸如何说吧,各位请坐。”

一干人等就坐,苏玥坐在阿逸右侧的椅子上,阿逸侧头看向她道:“玥儿可知我要说什么?若你知晓,我便长话短说了。”

苏玥有些奇怪阿逸今日的言语颠来倒去突兀得很,却也耳闻阿逸遭逢大变,故而轻声道:“玥儿并不知晓,还请公子明示。”

“这世上还有躲过玥儿法眼的事情,真是稀奇。”

阿逸感慨一句,带了些冷嘲热讽的味道,这才笑笑道:“还望玥儿能知会苏家德高望重的长辈,鹿原宗要与蓝家开战,让他们站队,好处鹿宗主少不了苏家。”

“啊?”

苏玥本是一副窈窕淑女的习性,这段话着实让她惊讶,呆了半晌才磕磕绊绊的道:“此等大事,玥儿还不能做主,往鹿宗主和公子宽限几日,玥儿与家族中人商讨后才能定夺。”

“磨磨唧唧。”

阿逸翻了个白眼,不去看鹿梳焦急无措的眼神,再次盯着苏玥的一举一动道:“我听老人说啊,人惊讶的表情不会多出一秒,苏姑娘,你太嫩了。”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苏玥有些难堪地站起来,阿逸这话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说她已经知晓内幕,刚才的惊讶也是装出来的,而回想阿逸刚才所言的‘真是稀奇’,倒也不难理解。

至少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在阿逸心中,苏家的眼线遍布广泛,天下的事情都难得逃出苏家的法眼。

鹿梳看着这摇摇欲坠的议会,心中不免着急了起来,若是谈崩了这会晤,若蓝家从中横叉一脚,到时候岂不是哭都来不及?

“苏姑娘莫要着急,小逸最近心情不是太好,说法激烈了些,你莫要往心里去,来,坐下慢慢说。”鹿梳又成了千年润滑剂,笑靥如花的表情阿逸看了都犯恶心,但也算是难为他一把老骨头了。

“是。”

苏玥受了讥讽,有些气呼呼的坐下,精致的小脸略显红彤,像是多擦了腮红的仙子,娇滴滴的坐下身来,淡雅的湛蓝色锣裙被暗金线织就,其上又有细小的珍珠,与之相映生辉明媚无比。

阿逸可看她这幅楚楚可怜的表情,心中软了些,这才起身走到苏玥面前道:“我也不气你了,出条件吧,我想鹿宗主都会答应的。”

“我”鹿梳在后面接话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张嘴呆滞了半天才叹笑道:“小逸啊小逸,你这张嘴我算是见识到了。”

苏玥也知道在场都是明眼人,低头思虑片刻后咧嘴笑笑,阳春白雪如同暖阳般灿烂打破了肃静,轻声道:

“玥儿来时,已和家族长老商议过,只是为了多拿些利益才装作懵懂,让大家见笑了。”

“无妨无妨,玥儿姑娘也是一心为了家族,我等理解。”

这话是鹿羚说的,但见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替苏玥解围,虽然众所周知鹿羚本就这本性,但也不妨碍阿逸怀疑他来此的目的。

苏玥也回礼道:“玥儿谢过鹿公子”

“我不理解!”

阿逸突然打断苏玥的话,活脱脱像是个吃醋的人儿,站在众人中间道:“鹿羚,要不今日这事你来和苏玥谈?”

“你!”

鹿羚被这一句话憋得脸色通红,却又只能在鹿梳意欲息事宁人的眼神下被制止,气的捏紧了手中的三尺青锋。

诺大的鹿原大殿又陷入了死寂,尴尬的气氛让每个人面子上都挂不住,唯有阿逸大大咧咧的站在正中间丝毫未觉。

直到落针可闻的时刻,阿逸才开口道:“既然苏家有意联合鹿原、神剑两派共同进退,也就没有我的事情了,各位聊,我先走了。”

言罢,阿逸也不理会众人哑然的神态,迈着大步扬长而去,留下一群绕不过弯子的人发呆许久。

鹿梳最先反应过来,看向苏玥道:“我知道苏姑娘带了许多侍卫前来,也未能有空接待,若有招待不周莫要怪罪本尊啊?”

“鹿宗主言重了,玥儿岂敢埋怨宗主,至于合作事宜,玥儿还想与宗主详谈。”苏玥毕竟是苏家派来的使者,自然要把细节商讨完全,不像阿逸这般吊儿郎当来得放肆。

鹿梳当然也有他的考虑,摆摆手道:“此事不急,玥儿姑娘多日车马劳顿,休息好后在商讨也不迟,我鹿原宗也有许多好景致,苏姑娘不放多呆几日。”

“父亲?”

鹿羚突然发问,却不言下文,使得苏玥的美目转向了他,又不好发问,只能等待鹿羚说出口。

结果,鹿羚又被他爹的眼神所制止,最后才是东帆接嘴道:“徒儿,你还有我教你的剑法还未熟练,先下去吧。”

鹿羚只能点点头,和众人拜过之后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就这般,苏玥为此奔波几日的会晤草草了结,搞得苏玥心中忐忑,好在她也明白这是鹿梳给她的心理压力,便暂且在鹿原宗住下了。

阿逸离去后,便出了鹿原宗,走在鹿原管辖的大街小巷,或是蹲在街角看熙熙攘攘的人群,或是坐到街边小吃的板凳上喊二两汤面吃吃喝喝。

“小逸,我找你许久,你竟在此处。”

正当阿逸坐在街角吃着特色糕点之时,突的冒出的鹿梳一屁股坐在板凳上,阿逸也不奇怪,回头看向小二喊道:“老板,来份烧鸡给这位大爷。”

“好嘞!”

“哎,小逸啊,你这是在生我的气呀!”鹿梳有气不能发,只能哭丧着脸看着阿逸吃喝,一老一小对立而坐好不别扭。

“鹿宗主哪里的话,我怎敢生你的气?”阿逸吃得开怀,抽空看了一眼鹿梳后,随即无意将桌上一盘沾醋撇反在地。

“哎呀,哎呀呀,怎么这醋打翻了呢?”阿逸有些遗憾的看着地上的醋盘子,一副斤斤计较的表情。

鹿梳把头侧向一边,思虑半天才转头过来道:“是,我叫鹿羚来是为了私欲,可小逸你也要理解我这个当父亲的人啊,若是我鹿原和苏家联姻,那天下未来的走势指日可待!”

“哈哈哈”

一不小心,阿逸放肆大笑起来,笑得有些合不拢嘴,直到把嘴里嚼碎的食物都笑了出来才肯罢休,使得街上的人都忍不住围观,却被从暗处走出来的小童子驱散了去。

“咳咳鹿宗主,你这铁打的算盘总算是给我缕清楚了,这噼里啪啦的算术你是不是觉得我看不出来啊?”

阿逸扯了纸巾,擦拭了自己笑出来的眼泪,用微微发红的眼睛看着鹿梳,炯炯有神目光如炬。

鹿梳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半晌才道:“本尊想的是那伊姑娘仙逝不久,小逸你也无心关注这些事情”

“那你他妈就要让你儿子给我带绿帽?操!”阿逸情绪激动,随手就把桌上的饭菜碗筷扫落在地,砸得一地细碎坑坑洼洼。

“宗主面前,休得放肆!”

那小童子站到了阿逸面前,阿逸甚至都没有看清他如何从几丈开外的地方瞬移到面前的,荡起的风浪吹起阿逸的长发,洋洋洒洒像无数跳跃的黑色精灵。

“小凡!”

鹿梳吼住了童子,把他用手拉到身后道:“小逸,这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也让羚儿回去了,保证不会让他再出现在苏姑娘面前。”

阿逸突然咧嘴笑笑,又突然平静了一般坐下身来道:“鹿宗主,苏玥我也给你喊来了,利益也谈得差不多了,明日我便起程去神剑宗了,鹿宗主保重。”

“哎?”

鹿梳顿时呆住了,越发觉得看不透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所思所想,每一步都出乎他的意料,每一句话都暗藏诸多玄机,甚至一个动作和转瞬即逝的眼神都是那般深不可测。

阿逸摆着手走出聚集的人群越走越远,鹿梳心中不安却又无可奈何,无意间低头一看,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颗半大的银两,不由得低头一笑。

至少这位年轻人还是讲诚信的,不是吗?

“宗主,要我跟着吗?”那个叫小凡的小童子走上前来,拱手问道。

鹿梳笑了笑:“跟着他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由他去吧,反正他也不可能投靠别家。”

“是!”

次日,阿逸带着忍善等人便要离开鹿原前往神剑宗,除了鹿梳和东帆都来送行,那些长得正义凌然的长老说了些客套话便走了,唯有这一辈青年人待得久了些。

“喂!辰逸,本公主来送你,你怎么爱理不理的!”

今日有个好天气,算是鹿原冬日里难得的暖阳,鹿语穿了一声鹅黄色曳地长裙,约莫是用茴金香草染成,质地轻软色泽如花鲜艳,使得这绚丽的颜色成为了万绿丛中一点红,好不耀眼夺目。

阿逸懒洋洋的回过头去看她,见着她这幅自以为身娇体贵就耀武扬威,便冷眼瞧了她一小会。

直到鹿语被这大庭广众之下的注视吓得往后退却了半步才道:“多谢送我,不过我想提醒你,这圣晕大陆还没变天,你也称不上什么公主。”

“还有,麻烦捎句话带给你哥,我辰逸的女人让他动一下试试。”

就这嚣张跋扈的一番话,鹿语听了脸上着实挂不住,蹬这小脚气呼呼的便离去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强吻就是好,倾心又洗脑!

严冬季节,大雪芳菲,略带淡雅幽香,转念一想,此乃腊梅初绽时节,金黄似蜡,迎霜傲雪,岁首冲寒而开,久放不调,轻黄缀雪冬梅含霜,香气浓而清,艳而不俗。

有诗曰:“风递幽香出,禽窥素艳来。”

而有人,正如另禽鸟惊窥的暗香拂面,让阿逸甚至不惜与鹿梳挑起争端,非要让鹿梳让了这个女子,此人便是苏玥。

夸赞之词不足以描绘,阿逸已经决定启辰神剑宗,便不会悔改,哪怕是苏玥这等思虑单纯许多的女子,也不能留住阿逸的步伐。

故而,临行一刻,阿逸最后才走到苏玥面前,恭恭敬敬的俯身道歉,只有动作并无言辞,使得苏玥哑然道:“公子快请起,这是做什么?”

阿逸依言起身,也不管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朗声道:“我辰逸,自诩风流,可心中却是此间少年,尽人事听天命,曾经向往逆天而行之,却被草草打落凡尘,玥儿可明白我言何意?”

“啊?”

苏玥愣了片刻,欲言又止道:“请公子恕罪,玥儿愚钝,未能明白公子心思。”

这话能听明白也就怪了,阿逸当然不会怪她,轻笑一声继续道:“没事,你听我说。当初在玉兰阁中你我有过缘,玥儿可还记得?”

“什么?前些日子辰逸一句话苏家便接连派人来此,非苏玥不见,原来如此!”

“妈的,这辰逸真是好福气!”

众人之间立马就鹿原弟子七嘴八舌起来,皆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阿逸以前并不喜欢这些人嚼舌根,今日却还要借他们的烂嘴,倒也是天道好轮回。

苏玥哪里能预料道阿逸突然旧事重提,一时不知该是澄清还是闭嘴,但此刻水都洒下去了,说啥都没用。

正巧阿逸也猜到她不服气,潇洒的笑笑道:“不管你承认与否,或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但你上了我辰逸的床,想要给我带帽子,麻烦问问我先。”

阿逸这话虽然软绵绵的,但摧毁的力量确实不小,相信苏玥往后找伴侣也算是个头疼的事情。

好在苏玥算是听明白了,顷刻间恢复了以往的气质,嘴角微扬道:“公子之言苏玥谨记在心,就此别过吧。”

说完,苏玥转身便欲要离去,而阿逸又岂能让她如此轻而易举的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阿逸顺势扯住苏玥的手臂,指尖轻放滑落而下,苏玥的软嫩洁白的柔荑便被阿逸紧紧捏住,随即用力一拉——

“唔!”

苏玥顿时瞪大了她的秋水眼眸,只能看着与自己吻在一起的阿逸,想要推开却又怎么都使不上力气,呼吸逐渐变得灼热,唇瓣生硬的贴合,使得她脸色泛满了潮红,鼻尖也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成何体统!”

“哎!”

还未走远的鹿原宗长老们见了这一幕,都不免埋汰阿逸有伤风化的做法,但阿逸如今又是鹿梳的红人,他们也不便多言,只能把老脸转向一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而被阿逸强吻的苏玥此刻已是身子轻颤,眼中水雾朦胧如同画中星辰水灵灵煞是迷人,双手不断在阿逸怀里推搡却有心无力,那股清纯的妩媚惹得众人不禁吞咽了一番口水。

“哥哥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可恶!”

江鸢在一旁看得眼圈发红,气得跺脚半天又忍不住想看,只能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再从指缝中偷看,活生生憋出内伤。

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片刻之间,阿逸缓缓松开苏玥的那一场莹润香甜的娇唇,随即做出一副享受的表情,色眯眯的看着苏玥道:“玥儿,下次相见,我要你更多,告辞。”

“你!”

苏玥脸上的余韵还未消散,话到嘴边又只能咽了下去,带着一丝幽怨和委屈轻声道:“玥儿恭送公子,祝公子一路顺风!”

这‘一路顺风’听着如何就这么不怀好意呢?

这咬牙切齿的声音,阿逸不禁打了个寒颤,却还是笑盈盈道:“不用送了,快回去吧,天冷记得多加衣服哦!”

众人拜别,阿逸摆摆手,强行揽过气哄哄的江鸢进发神剑宗而去。

前脚刚出鹿原宗的范围,后脚江鸢就闹脾气起来,不言不语地就盯着阿逸看,用她的剪水秋瞳直视阿逸的后脑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阿逸都不知道被鞭尸多少遍了。

“你咋啦?”阿逸慈祥的像个父亲试图想要抚摸江鸢的圆脑袋,以用于掩饰自己先前所做的恶事。

“你说咋了!”江鸢气呼呼的扭头摆脱阿逸的魔抓,跳开半尺有余道:“你为什么要亲那个女的!”

好吧,阿逸自己挖的坑如何也得埋掉,故而嬉笑道:“是哥错了,你放心,下次哥哥亲女孩,一定不让你看着,免得你心烦。”

“哼!”

江鸢没听清楚阿逸的话,还以为是在安慰她,便撅着樱桃小嘴道:“再有下次,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一定遵命!”阿逸作着口头敷衍,又重新揽过江鸢的芊芊腰肢,一顿糖衣炮弹轰炸,任她多大的怒气也消减得一干二净。

“大哥还是选择了苏家?”忍善一路走来也未曾多说过一句话,直到此刻才开口,多半是想明白了阿逸临行前的做法为何。

阿逸瞥了他一眼,笑笑道:“我选择有什么用,还得他们来找我,否则都是屁话。”

忍善点点头道:“大哥此做法一石三鸟,小僧此刻才明悟,真是愚钝。”

“什么一石三鸟?”江鸢除了天赋强大之外,脑子就跟浆糊一般,一问三不知别提多傻。

忍善也笑笑道:“大哥吻苏姑娘,一是为了传达与苏家联盟之意;二是给鹿梳一个信号,让其做事前需要掂量苏家的能量;三是借用鹿家的地盘和苏家的联盟壮大自身的声势。”

“没听明白”江鸢扳着指头数数,说她脑子里浆糊吧她还要反驳,然而在事实面前她又装萌,任谁也不好责骂她。

阿逸摸了摸鼻子,摇摇头道:“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和尚你何必给我发言的机会,说完不好吗?”

“阿弥陀佛,小僧不自量力窥视大哥心中所想,本就是画蛇添足,怎能夺了大哥的思虑?”忍善又开始了他无所不能的阿弥陀佛,却不得不说忍善的智慧着实高远。

见着江鸢满脸的疑惑,阿逸邪恶一笑道:“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那苏玥已经是我的人了,还能让她跑了不成?”

“什么你的人,难听死了!”江鸢躲开了些,一脸埋汰的表情。

见她一副娇羞泛滥的样子,惹得阿逸哈哈大笑起来,好似忘怀了昨日的种种一般,毕竟生命中的坎坷终究都需要过去,不可能永远呆在缅怀的时空之中,若他日成神,心爱的人还会归来!

其实,阿逸对苏玥的所作所为还建立在一点之上,那便是需要苏玥在苏家具有很大的号召效应,当然这从苏家派苏玥来谈判便能看出,苏玥的地位确实不低。

至于如何评价苏玥,阿逸还有待考察,毕竟苏玥是否藏拙也犹未可知,这个女孩,藏了许多手段阿逸还未曾见识过。

一路奔波之时,无话可说,唯有蓝虎在傍晚时分前来拜别,说他爹蓝阳要他回去过年节,阿逸自然应允,蓝阳毕竟是他的父亲,回去也是应该的。

“我辰逸这些日子经历了许多,对你大吼大骂你也莫要往心里去,年节过后若还想跟着我闯荡,便到神剑宗来找我即可。”阿逸拍了拍胖虎厚重的肩膀之后,便与他擦身而过。

“大哥保重!”

次日,蓝虎走了,阿逸也未远送,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想到还在神剑宗的二哥,这才开怀了些,望着身侧的两人道:“我们也走吧。”

鹿原距离神剑宗只有四日路程,蓝州却是相距千里之遥,故而也不用担心蓝家会丛中阻拦,一路上毫无波澜,就这般到了阿逸心心念念的神剑宗。

并非神剑宗值得期待,而是二哥在此等待罢了。

然而刚到神剑宗脚下,那守山地小侍卫眼尖看到阿逸,阿逸才得知二哥被关进了天牢,起因是与宋霸的大弟子祁宏武有些争执,奈何宋霸护犊子,便把二哥送了进去。

“我二哥进去多久了?”阿逸捏紧了拳头,心中泛起的怒气和自责滔滔不绝,若不是当初让二哥待在此处,二哥又怎么会惹出这些是非!

“大约有个十来天了吧?”小护卫也不大清楚,毕竟他也是听说来的。

阿逸皱着眉头又问道:“那你可曾见过江北?”

“你说江老弟啊?他上个月就提前回家了,毕竟快接近年节了嘛,他也算是有功勋的人,就早走了些。”小侍卫看起来和江北有些交情,说得有些自信,不似作假。

“忍善!”

“小僧在!”

“随我上山,救兄弟,弄死这什么祁宏武!”当初阿逸想要jinru神剑宗之时,也是这祁宏武丛中作梗,若不是鹿语走了后门,阿逸也不能面见左宫师傅。

君子报仇,十年太晚!

“哎?”小护卫吓了个激灵道:“大哥,你可别说是我给你们讲的消息啊!不然那祁宏武会弄死我的!”

阿逸冷笑起来,眼中透着邪恶道:“他应该没有机会弄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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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千丝百缕的关系

何为兄弟?兄弟就是在千军万马于前,与你并肩而立;九曲黄泉中,和你谈笑风生;万里江山前,与你共同分享。即变面对天下人的刀锋剑雨也绝不言弃。

此乃情义,而阿逸永不敢忘,当初阿逸之身走齐山是大势所趋,而如今回神剑宗岂能任由手足弟兄遭遇劫难?

正当阿逸想要马不停蹄上山救人,却被忍善拦住了下来,一阵阿弥陀佛波若波罗密云云,待到阿逸想要削他的时候才低声道:

“静心潜咒,做如是观,又有诸法空相之说,大哥当三省谋攻,断伐合一,切不可看一时得失,乱己神思反受其乱啊!”

“和尚你再说啥呀,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江鸢听得云里雾里的,明眸中泛起的迷惘不是一星半点,简直就是在听天书。

阿逸听完,叹了口气道:“和尚你是不是太低估我了,我是这般冲动的人吗?”

“”江鸢诧异的瞧了阿逸一眼,刚想说话,便被阿逸瞪了回去。

阿逸咧嘴笑笑道:“放心吧你们两位,我辰逸也不是三岁小孩,再说了救二哥也不是第一次了。”

两人一脸不信任的看着阿逸,都知道阿逸如今的情绪颠三倒四,谁能保证阿逸是正常状态,故而眼神都在阿逸身上晃悠,没个正行。

天色未晚,阿逸带着几人现在神剑宗脚下住下,躲在屋子里想事情脉络,解决的办法其实很简单,用身份压人即可,但事情的缘由还需考察清晰,否则就没有救人的理由。

二更过后,阿逸缓缓从打坐中睁开双目,如今金瞳可以收放自如,也就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猜忌,而流光星火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偏爱神识,却也能照顾到灵力的循环。

也无须问清二哥的居所,只需循着与玉麟的感知便可找到嫂子鱼曼丽的方位,阿逸穿上黑衣,一路踏着飞濂追雪躲过神剑宗夜间巡逻的护卫,有惊无险的敲了敲房门。

“谁啊?”

鱼曼丽果然没有睡觉,阿逸待她打开门来才恭恭敬敬的拱手道:“深夜叨扰大嫂睡眠,辰逸无礼了,还望大嫂恕罪。”

“你是辰逸?”

阿逸已经自报姓名,鱼曼丽还是犹豫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看起来她的精神也不如以前好,整个人稍显恍惚,看来二哥的事情给她的打击很大。

“深夜叨扰嫂子安睡,我能进去说吗?”

外面虽是漆黑一片,但也有许多神剑宗的弟子深夜修炼神识,一个不甚便会惹来是非,阿逸如今不算神剑宗的人,故而还是要小心谨慎的好。

“哦好好~你快进来吧。”

鱼曼丽片刻失神,这才将阿逸迎了进来,阿逸开门见山的问道:“大嫂可否把二哥入狱的经过详细的与我讲一遍?”

“这”

鱼曼丽欲言又止的看着阿逸,在阿逸快要皱眉的目光下才道:“小逸跟我来吧。”

说着,鱼曼丽起身走向里屋,拿开帘子后便是一间睡房,只见她绕过床头,扯下一块镜子,没想到这镜子后面竟是一块凹陷的墙壁,鱼曼丽用手一转动,便听得一阵咔咔作响。

阿逸左侧的靠墙的地面出现了一道豁口,阿逸走上前去道:“我能感知道玉麟在下面,二哥是因为玉麟暴露而被抓的是吗?”

鱼曼丽愣了一下道:“小逸好聪慧,本想让你见了玉麟再说后事,没想到你竟已经猜出来了,不过你还是去看看你的宠物吧。”

阿逸以为鱼曼丽是在生自己的气,所以才把玉麟关押在地底,且叫其‘宠物’,但阿逸心中着实对不起二哥,也就没有过于纠结,顺着破道便走了下去。

鱼曼丽跟在阿逸身后,循着凹凸不平的墙壁往下摸索,阿逸细心的运起灵力点燃一抹莹火,扶着鱼曼丽往下走去。

“其实嫂子你不用下来等我,我自己去就行。”阿逸越往下走,越觉得和玉麟的感应就越熟悉,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虽是人兽殊途却也十分亲切。

“你二哥经常和我说小逸你心思细腻,喜欢疑心,所以我就和你一起下来了。”鱼曼丽微微咧嘴,看起来又不似刚才那般憔悴了。

阿逸搀扶着她走了约莫百十步台阶,才看到一个不算大的笼子,是用茅草搭成的房顶,以免暗渠水从石缝中过滤滴落到地上,倒是呵护的很好。

“真是辛苦二哥和大嫂,还专门为这畜生搭建了这么一个笼子。”

再次见到玉麟,阿逸有些激动走上前去,玉麟已经有半人多高,半丈之长,身上的鳞片散发着冷冷的银光,这会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阿逸,从喉腔里发出呜咽声,似乎是在埋怨阿逸这么久都不来看他。

鱼曼丽拿了放在桌上的钥匙,帮忙打开了笼子,阿逸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当初左宫师傅也是这招将阿逸困住,但转念一想,鱼曼丽只是女流之辈且是二哥的女人,也就没有多想,一步就跨了进去。

好在,鱼曼丽也没有突然变脸将笼子上锁,阿逸望着玉麟笑笑,张开自己的双手,等待玉麟的亲昵举动。

没想到的是,玉麟一动不动的盯着阿逸,从鼻孔中噗嗤噗嗤的发出两声轰鸣,摇头晃脑的往后退却了一步。

而就在此刻,阿逸定睛一瞧,便见得玉麟滚圆湛蓝的眼珠中反射出一抹亮光,才发现头顶还有一小型的牢笼!

阿逸并未往上看,但笼子不会等着给阿逸一个惊喜,故而在鱼曼丽的轻拉链条之下,笼子以极快的速度下坠,精钢制作的笼子上压着一块石板,从而加快了笼子坠地的速度。

“哼!”

阿逸冷哼一声,冥剑飞奔而出,鼓动着剑锋发出阵阵龙吟,阿逸双脚点地腾空,运起冥剑砍在落下的笼子上,虽然笼子纹丝不动的坠下,却也给了阿逸一个反推力量,使得阿逸瞬间退了出去。

“砰!”

“你?”

鱼曼丽愣了片刻,手中也幻化出一把冒着银色冷焰的弯刀,却并未急着动手,而是冷眼瞧着阿逸一步步走上前来,稍稍往后退步道:“这机关年久失修,小逸你不要误会。”

“你拿着刀呢,是觉得我会信吗?”

阿逸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手中造型奇特的武器道:“用刀?莫不是蓝家的奸细?”

“你听我解释!”鱼曼丽见着阿逸走进,突然一剑刺出,想要来一招声东击西,手中弯刀连环飞旋,倒是颇有快刀打法的风格。

“叮叮~”

阿逸自然与她打斗起来,但范围太过狭窄小,冥剑不能发挥出应有的威力,故而一时间还不能将其拿下,而鱼曼丽手中弯刀如同鬼魅舞动,竟是让阿逸节节后退。

只是她乃是女流之辈,刀法和体力都不能和阿逸比较,更何况阿逸手中随意洒下四颗石子,地上便突起一道电光屏障,鱼曼丽稍不留心便被反弹之力击倒在地。

而她刚想起身,阿逸便已经将冥剑抵在了她喉咙处。

杀是不能杀的,但阿逸想要问清她为何如此做,更何况她的动机未免过于稀奇,上来一言不合便要关住阿逸,一时间阿逸倒也难以摸清她的底细。

“你是谁的人?”阿逸简单明了的问道。

鱼曼丽仰着头不说话,用她的美目盯着阿逸一动不动,半晌才开口道:“你杀了我,如何给安守辰解释?”

也没有谁说要杀她呀?

这女人思路真是诡异,阿逸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你为何要关押我,从实招来,否则二哥都救不了你。”

鱼曼丽笑笑道:“辰逸大公子,你有多少对头不清楚吗,还来问我?”

这话说的,就像阿逸知道自己得罪了几多人似的,那仇人如同满地的沙子数都数不清,如何去知晓她鱼曼丽是何方神圣啊?

故而阿逸白了她一眼道:“别有恃无恐的样子,你跟了二哥也有半年了,若是别人的一枚棋子,那布局的人也挺远见的,出卖一下没问题。”

“呵呵~”

鱼曼丽倒好,躺在地上支撑起脑袋道:“那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姨夫便是蓝家掌权人,当初鹿原与神剑宗对垒,我姨夫留在鹿原谈判,当时我也在。”

“嗯?然后呢?”阿逸倒也还记得当初鹿原得胜之时,还和二哥在伊家,二哥便喜欢上了这女孩,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蓝中刀倒是想得很远。

“姨夫上个月派人来找过我,说要我陷害守辰,到时候你定然会来救他,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来得如此快。”鱼曼丽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心理没有太大的压力,故而也不怕阿逸。

阿逸想了想,摇摇头道:“蓝中刀让你干这事倒也不奇怪,但你就这么把二哥送到监牢里,看来你不是和二哥真心相爱啊?”

“给钱让那个宋霸的徒弟演出戏而已,举手之劳罢了,当年我娘亲受挫也多亏姨夫帮忙,所以只能委屈你了,但如今事情办砸了,要杀要剐随你。”

鱼曼丽是算准了阿逸不敢动她,做着一副无辜的嘴脸,虽然她也算美女,但在阿逸眼中却有些智商堪忧了。

“这么说来,你是真心爱二哥咯?”阿逸把冥剑的剑端在她面前晃悠,虽然鱼曼丽相信阿逸不敢对她做什么,但也不免有些害怕。

“你问这些有什么用?”鱼曼丽倒是思虑清晰。

阿逸笑笑,把冥剑收起来背在身后,倚在墙边道:“你姨夫叫你帮忙抓住我从而使得苏家倒戈,倒也无可厚非,但也算是得罪了我,若你不是真心爱二哥,那我也只能帮二哥杀了你。”

“我说了,我爱他,但与你交情不深,要杀要剐随你便!”这小妮子倒也有些血性,笔直的坐起等待阿逸动作。

阿逸盯着她半晌,叹口气道:“行了,你也知道我杀不了你,明日救出二哥吧,别让我失望!”

第二百二十六章 欺我兄长

南国有神兽,其名曰麟,头有犄角能释火焰,满身有甲胄光泽通透,坚硬如铁石,故改名为玉麟,日食半牛,成年体型盛大,动如奔雷静如酣龟。≦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品≧≦书≧≦網≧

阿逸的小玉麟如今也有一岁左右,身强体壮动静太大,故而还是把它放在了地牢之,等过几日再来带走。

次日清晨,阿逸便合着鱼曼丽去和宋霸弟子祁宏武交涉,让他放掉二哥,哪知这玩意一见是阿逸,竟是坐地起价没个十万灵石不放人。

阿逸冷笑连连,看着围绕身前的一干祁宏武的走狗道:“我辰逸虽然脱离了神剑宗,但也不是你们能够欺负的,别拿那些勾当威胁我!”

所言的‘勾当’是指鱼曼丽联合祁宏武让二哥坐进了牢房,此事不光彩,想必鱼曼丽也不会想到祁宏武是这种要挟抢钱的人,故而有些打退堂鼓。

祁宏武仗着身边人多,虽然他也知道阿逸的厉害,但这算是他的地盘,故而他哈哈大笑两声猖獗道:

“辰逸啊辰逸,不是我不想给你人啊,但这是我和这位鱼妹子商量好的,十万灵石一颗都不能少!”

其实十万灵石对于阿逸来讲不过是九牛一毛,但不管是当初的小仇还是如今要在神剑宗造势立威,都不能把这钱给他。

故而阿逸笑道:“我不管我大嫂和你有什么交易,今天,钱我是不会给,人我是一定要!”

“想打架?”

“你小子是不是出去溜达了几天不得了了?”

立刻有人给祁宏武撑场子,祁宏武乐呵道:“我知道你辰逸厉害,当初打败任宗主周述好不得了哦!”

“哈哈哈小子,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家的地盘,五长老都不会帮你了,嚣张什么!”祁宏武旁边一高高大大的横肉胖子大笑着站出来,想必以往是个练外家功法的人物。

阿逸也知道自己想要群挑他们不是个容易的事情,但今日来此便是要惊动那东帆老头。东帆在鹿梳背后阳奉阴违,丝毫没有接待阿逸进藏书阁的欲望,阿逸岂能让他安生?

“大嫂,你往后躲躲。”

阿逸只身一人,缓缓抽出冥剑,一声龙吟隐隐约约从剑发出,剑锋在寒风微微抖动,像是割裂了飓风一般抖擞。

“怎么,你还想和我们动手?”祁宏武有些谨慎起来,让人呈自己的宝剑,场面变得安静起来,众人纷纷拔出自己的兵器,又把阿逸围了起来。

“妈的,真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那横肉练家子也不拿剑出来,暴脾气一来便迈着大步撞向阿逸,大地都在隐约颤抖,随着他的到来,只是虎虎生风的一拳朝着阿逸的面门打来。

可别小瞧了这一拳,此人拳法刚猛异常,右拳刚到,左拳走下勾打阿逸右侧肋骨,左右夹击速度极快,阿逸只能偏头侧腰右手横剑指向其下颚,从而反守为攻。

“哼,看拳!”

这练家子只是微微偏头,纵身横踢勾起一阵冷风,阿逸只能回挡,竖起冥剑双手撑住,使得练家子的一脚踢在剑,而阿逸却被这一脚踢得退后了好几步。

“你还和我打,老子运神期加练了外功二十年,打你还是绰绰有余!”练家子满身横肉,笑起来全身肌肉都在跟着抖。

阿逸笑着点点头:“确实,我和你一人对垒都难以取胜,但辰逸不才,想和你们玩一个捉迷藏躲刀子的游戏,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参加?”

“什么狗玩意?”祁宏武做了个听不见的表情,一副嘲讽的样子道:“你玩毛线的游戏,师弟们,把他打一顿轰下山去!”

众人齐齐邪笑,一步步逼迫阿逸的范围,手皆是拿起长剑蠢蠢欲动,阿逸临危不惮,脸勾起一抹嘲讽的讥笑,缓缓举起右手准备已久的小旗子,随意往四个方位丢下。

在祁宏武等人还未看清阿逸在做什么的情况下,外延几道黑白相间的光柱冲天而起,炼神峰的地表面开始龟裂出纹路,地动山摇片刻后停歇,已然筑起数道暗淡的光耀,笼罩着众人。

“砰砰砰~”

这包裹的光幕边缘筑起了一道道金边难以突破,祁宏武等人皆被困在其,本还可从面突破,奈何如同知晓他们的想法一般,光幕层开始聚集起乌云闪电,一道道雷光乍现爆裂,稍不留心便会被灼烧殆尽。

阿逸将鱼曼丽带出阵法,等待片刻道:“各位也许不知道这是何许阵法吧?此乃雷遁法门,夺天公造化,乱乾坤阴阳,做迷阵化雷电,给各位先尝尝鲜,等会我再给你们玩躲刀子的游戏可好?”

“啊!”

“辰逸你放我出来!”

阵法之不时发出惨叫,暂且还未有求绕声音,这些人自以为是神剑宗的得意弟子,平时目无人强取豪夺,阿逸略施阵法,他们都不懂解阵,只能受这雷电迷雾侵袭。

“大嫂,我们去接二哥吧?”阿逸收起冥剑,祁宏武大部分走狗都被关在这里,找人应该没什么周折了。

鱼曼丽站着不动,沉默片刻道:“你会告发我吗?”

“二哥会信吗?”阿逸直接了当的打消了她的顾虑,毕竟是二哥心爱的女孩,阿逸哪怕是受些迫害也无妨。

阿逸虽未受过女子的背叛,但也能感同身受与爱人分离的痛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必让二哥烦心痛恨呢?

二哥并非在神剑宗天牢之,这是鱼曼丽和祁宏武的约定,而祁宏武也只是困住了二哥,是以在祁宏武住所的暗室里,阿逸见到了二哥。

“潇潇壮士,何苦受难?”

阿逸见到二哥的瞬间不由自主的眼眶微红,这几月来的心酸煎熬阿逸都想倾吐给二哥听,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二哥被绑在铁柱,身倒是晚好,见着阿逸也是激动不已道:“安家男儿,当守星辰!”

“我命卑微,天地依旧。”

“辰光若灭,万界将倾!”

这段词阿逸已然记忆犹新,二哥如同阿逸的亲人从未走远,哪怕天涯海角还是心系兄弟,阿逸忍不住心激动一把紧紧抱住二哥,不愿放开。

二哥也如兄长一般抱着阿逸道:“逸子你瘦了,水儿的事情我也听闻了,你要坚强,二哥一定帮你报仇!”

“嗯!”

阿逸擦了擦眼眶,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先出去吧,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处理完,嫂子在外面守着。”

“曼丽她还好吗?”

二哥突然发问,脚步倒是停了下来,使得阿逸微微一愣道:“没事,嫂子只是担心你,什么时候二哥结婚,可得让我帮你忙前忙后啊?”

“说哪的话,你小子那么多女孩都照顾不过来哎,椅子,我们先出去再说。”二哥不可避免的又提及了故人,当下也有些尴尬,岔开话题走了出去。

“守辰!”

刚到外面,鱼曼丽便扑到了二哥的怀里两个人耳鬓厮磨互相安慰,阿逸只能两眼看向远处,想着心事走到前面去了。

“行了,别让逸子见了烦心!”二哥照顾兄弟情义,稍微安慰了一番便推开了鱼曼丽,跟前来道:“逸,救我让你费心思了。”

救二哥花的心思哪有你老婆难缠?

阿逸心腹议,脸毫无表现,只是笑道:“二哥,你什么时候和我这般客气了,快走吧,还有一出好戏给你接风洗尘哩。”

“守辰,小逸为了救你可花了好些心思,晚我们请小逸喝酒吧?”鱼曼丽也算贤惠淑良,知道阿逸心对她有意见,想用二哥来打发。

二哥一切都不知情,只是以为阿逸谦虚,故而揽住阿逸的肩膀道:“你小子做好事不留名,想让我欠你啊?”

阿逸也哈哈一笑道:“你既然想请客,我还有个妹妹也一起来哦?”

“那当然,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哪里领了妹妹,再说你的妹妹不是我的妹妹吗?哈哈哈~”二哥重新自由,且见得兄弟,自然高兴不已,豪放的笑声哪里都听得到。

“辰逸,受死!”

在此刻,空突然窜出十几道人影,带头的便是祁宏武,想来炼神峰这般大动静定是惊动了那些长老,故而他们才能被解放出来。

祁宏武首当其冲,那练家子紧随其后扭动着全身的肌肉向着阿逸横冲直撞而来,带起的罡风刺得阿逸皮肤生疼,着实不能小瞧了此人。

阿逸反应也是极快,岂能由他打到自己身,故而冥剑飘忽而至,一连三点,刺向此人喉结、腹部、大腿三处,变化极快不给他出拳的机会。

“哼!”

练家子冷哼一声,使出脚横踢功夫,连环几踹丝毫不差踢在阿逸的剑,发出叮咚之声,阿逸这才发现此人的鞋子竟然是钢精锻造!

因力道巨大,阿逸往后退却了两步,手剑法变换反手拿捏,欺身而,奈何左侧迸出的祁宏武冷剑刺来,剑法凌厉且刚猛来不及躲闪,阿逸左右向挡,有些难以招架。

“欺我兄弟,过我这关!”

二哥眼见阿逸顷刻之间陷入难处,岂能坐视不理?

故而以赤手空拳攻向祁宏武腰侧,以求使其分心,但祁宏武对阿逸又怒气,竟是不管不顾的对着阿逸一剑划出,绽起点点气浪推送而至。

“受死!”

不止是祁宏武的功伐,刚才受尽阿逸阵法折磨的众多神剑宗弟子皆是齐齐一拥而,场面顿时混乱不堪,二哥手无刀刃且境界不高,很快便被一剑刺手臂,若不是阿逸挡住恐怕要命送当场。

“你们,找死!”

第二百二十七章 兄弟齐心!

几月以来,阿逸都未曾习得更多招法,唯有多加巩固以往剑招剑式,以求人剑合一流畅自然,虽有怠慢剑术之处,却也融会贯通心意相乘。

故而,面对着一干来势汹汹之人,阿逸并无畏惧,欺我兄长,该当死罪!

剑气混成,如飞龙坠地石板突翘翻飞,掀起的青石板面砸落在些许境界低微之人身上,来者少了半数,其余众人皆为气愤,捏紧手中长剑蜂拥而上。

而当中主力便是练家子和祁宏武,祁宏武虽然只是聚神中期,但得了他师傅宋霸的真传,灵力霸道基础踏实,剑法自成一路,阿逸一时间还不能找到他的破绽。

而那练家子更不一般,全身肌肉凹凸有致,力气大得惊人,每每一拳还有几处变动,使得阿逸不得不分心应对,是以此战并不简单。

“草你妈!辰逸小儿,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今日便弄死你!”

祁宏武话音未落,便已经驱剑而上,步伐有些诡异,但剑法更加浑实圆润,每有不能破解阿逸剑法的时候都能有人救援。

“彭!”

阿逸一剑劈砍在了练家子的手上,还未来得及高兴,便发现此人竟是还有一副特制的手套,冥剑都难以对其造成伤害,砍在上面火花四溅,竟是毫无损毁。

“呵呵,这是玄金打造,坚不可摧,小子你有福气了!”

练家子满脸横肉,笑起来像是漆黑的磐石破碎,甚是吓人。

只见其嘿嘿冷笑,一脚踢在地上,十几块青砖破碎成渣飞向阿逸,破碎的瓦块皆是带有锋利的边角,阿逸自然不能飞跃,只能用出流觞剑诀护卫全身,冥剑环绕全身以抵御飞砖。

“死!”

祁宏武从侧翼杀出,剑画莲花左右飞刺,带起的剑气也着实不弱,但在阿逸眼中却也并非毫无破绽,毕竟以阿逸运神期的境界想要强行击杀他也并非难事——

“砰!”

一招恕不远送,人未到剑先到,剑气若实质顷刻间破碎祁宏武所画莲花,直扑祁宏武面门,祁宏武心中畏惧,两眼瞪大的看着飞来的剑气应激般侧身躲开。

奈何他却躲不开激射而来的瓦片,阿逸将瓦片一股脑打在他身上,倒是一招气死人不偿命的借刀杀人。

“啊!”

祁宏武时常忧郁险恶的脸上此刻已经划出了几道血痕,身上皆是被划开了伤口血流不止,倒在地上等人搀扶,急急忙忙跑掉去向他师傅诉苦。

那练家子发现阿逸将他打出的碎片割伤了祁宏武,俨然大怒,跨着大步冲击而来,每一步都能踩碎青石砖瓦,此人拳法如同刀剑,一招一式却不同于平常,诡异无端,变化缭乱,倒是十分难缠。

“铛铛铛~”

金属碰撞的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其余小人想要偷袭,皆被阿逸一剑撂倒在地,场上便只剩了阿逸和练家子,打得不可开交难舍难分。

阿逸使出各式招法皆难以胜出一招半式,反而被此人的蛮力打得节节败退,就在阿逸气结的危机关头,一柄长枪横飞而至,穿插在阿逸与练家子之间,刚好让阿逸获得了一丝喘息机会。

“二哥!”阿逸感激的喊了一声,刚才二哥不见了,原来是去拿枪了,二哥待在神剑宗如此之久,还是没能改变一下兵器,倒也难为他了。

“兄弟有难,我岂能先走!”

二哥飞身上前,眼中满是激动,他虽然只是聚神中期,但与阿逸联手对付一个运神中期也并非不可。

阿逸重新整装,帮二哥夺回长枪,还是那把弯掉的耀月纹银枪,二哥竟是把它屡直了,有机会定要给二哥买一杆趁手的兵器!

正想着,那练家子目中无人一般再次进攻,不过他确实有傲气的地方,以往阿逸对敌皆可越级而战,而这一次面对这炼体练气之人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二哥,你攻下我攻上!”

阿逸提早动手,是为了掩护二哥,下盘好攻,对于二哥来说会简单许多。

但仅仅如此不行,阿逸起手便是一式绝学无上帝霸,功伐无敌任其多么抗揍也得乖乖躲避。

果然,见到呀来势汹汹的一招无上帝霸,那练家子也有些发咻,不自觉偏转身体和脑袋,躲开了阿逸的招式,却忘了二哥在脚上的骚扰,一不留心便被二哥敲在了腿上。

“哎呦!”

练家子不禁惨叫一声,往后退步后堪堪停下,满脸怒气道:“你找死!”

此人开始欺软怕硬了起来,盯准二哥这个搅局的便疯狂暴走,阿逸岂能让他如愿?

只见阿逸掷出冥剑,同时祭出‘夜战’滑步上前,二哥在后撑枪掩护,左右刺出,使得练家子上下难挡,眼见阿逸上前对打刚要高兴,便发觉身后传来呼啸冷风。

“小人!”

练家子急得满头大汗,刚想躲避却发现阿逸手中短刃已经封锁了逃离的方位,只能折了老腰般扭曲身体意图躲避身后冷剑。

但阿逸岂能让他如愿,夜战漆黑如墨,却又绽放出点点淡粉光芒,趁着练家子来不及转换动作的机会想要划开他的胸膛。

“住手!”

就在阿逸即将得手的时候,一声喊叫震得阿逸耳膜生疼,抬眼一看竟是羽柚!

阿逸手中夜战一顿,冥剑不受控制坠落在地,毕竟阿逸的能力还不足以和以为弄神强者对抗,使得失去了打败练家子最好的机会。

“师傅!”

练家子退到羽柚身前跪下,原来他是羽柚的徒弟,想来打开阿逸阵法之人也是他了?

不过想来也对,阿逸到神剑宗的事情东帆也定然是知晓的,虽然不能管理阿逸的自由,但也得尽地主之谊,奈何羽柚当初与阿逸有过很深的矛盾,且如今阿逸的地位对其有了威胁,他便来了一招借刀杀人。

顷刻之间阿逸想清了事情的原委,喘了两口气道:“这不是周述的走狗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怎么没把你烧死?”

羽柚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阿逸动手,只能抬起他那丑陋的巫师脸谱看向阿逸道:“小辈起了过节老夫本不该过问的,但念及辰公子远来是客,不能让劣徒伤了你,故而才来干预。”

“呵呵~”

也不看看到底是谁在伤谁,阿逸笑了笑道:“这位原来是羽长老的高徒,不知姓甚名谁啊?”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樊曜是也!”练家子在他师傅面前也敢自称‘老子’,看来有些地位。

二哥在一旁听了讽刺道:“身为神剑宗弟子,学炼体之术而废弃剑法,倒是稀奇得很。”

阿逸侧着眼睛瞟了二哥一眼,当下笑笑道:“还真是,莫非羽长老是要另立门户了?”

“哼!”羽柚拉长着他的臭脸,弓着背道:“这是我神剑宗的事情,辰公子早就不是我神剑宗的人了,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

阿逸也不和他多做口舌之争,正要和二哥、鱼曼丽离去,便见得不远处来了一群人,远远看去正是那脾气火爆的宋霸。

“羽长老好心思啊?”阿逸不免出声讽刺,这老头叫自己徒弟帮着打伤宋霸的弟子,然后挑起事端,从而让阿逸不好过。

神剑宗的人都知道宋霸护犊子,阿逸也有些不好收场,就见得满脸怒气的宋霸带了祁宏武上前对峙道:

“早就听说你辰逸这根搅屎棍来我神剑宗,我神剑宗的人安分守己如何就得罪了你,要这般伤我弟子,今日不给我个说法,休想离开神剑宗!”

阿逸顿觉麻烦,但事已至此便只能道:“打伤祁宏武的并非是我辰逸,而是那樊曜失手造成的。”

“你放屁!”

祁宏武有他师傅撑腰,这会虽是满脸伤口却也大吼大叫道:“就是你辰逸伤的我,今日我本要和樊师弟交流剑术,你却不问青红皂白杀出,你还想抵赖!”

阿逸知道自己也不能不把话说清楚便跑掉了,但抗拒从宽的道理还是明白的,便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打伤过祁宏武,要闹就闹大点,谁怕谁呢?

“我知道你辰逸有鹿宗主撑腰,但你要清楚,这里是神剑宗!把他们抓起来,由宗主定夺!”宋霸在出处地位最高,自然有发言权。

阿逸岂能任他施为?

故而冥剑横指宋霸道:“你这话不怕鹿梳要了你的老命?”

“鹿宗主那里我自会解释,你辰逸到我神剑宗目无尊长,无视宗规,该当受罚!”

宋霸乃神剑宗二长老,本就有些权利,且他在自己徒弟面前死要面子,抓阿逸进牢房已成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事已至此,阿逸只能笑笑道:“那好吧,到时候我让苏家倒戈蓝家,鹿原、神剑等着被灭吧。”

“你什么意思?”宋霸顿时拦住了即将动手的下人,有些皱眉道:“你威胁本尊?你敢让苏家倒戈我便让你出不了神剑宗!”

官官相护这话确实不错,此刻道理是说不通的,若是无人爆阿逸平安,那便是百口莫辩。

但当阿逸只能束手就擒之时,忍善来了。

这死和尚能掐会算的,大约是猜准了阿逸会被人算计,反正是不用期盼东帆老头来帮忙了,只有希翼着这死和尚救命。

“阿弥陀佛!”

“世人当明白道义伦常所在,怎可以多欺少,持强凌弱?道义何在?人心何在?”

死和尚三句不离他的宣传术语,倒也是敬业,但他来讲两句道义就能免除阿逸的牢狱之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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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走一步,看百步!

南北争锋在即,苏家把砝码压在鹿原宗这边,而阿逸是联系苏家的唯一渠道,即便阿逸也是半灌水响叮当,但谁能知道苏家和阿逸的关系呢?

故而阿逸本应有些地位的,加上鹿梳的维护,阿逸随处耀武扬威惯了,哪知今日着了羽柚的道?

忍善站在阿逸身前,另辟蹊径道:“宋长老护徒弟可以体谅,但我大哥乃是鹿宗主引荐来此,若要定夺也该是东帆宗主金口玉言,莫非东帆宗主管不了神剑宗?”

“哪里来的番僧捣蛋,佛家的人手太长了些!”宋霸顾左右而言他,他们的东帆宗主自然管得住神剑宗,但想不想出来主事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忍善回头看了阿逸一眼,那意思是在埋怨阿逸不和他商量便大张旗鼓的上山,然后又转过头去到:“宋长老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吧?”

到底是忍善,阿逸看着他这一副厚脸皮模样便忍不住想笑。

“那啥,宋长老哦,你自己交的徒弟学艺不精,受了伤还来找我的麻烦,你真不觉着脸疼啊?”阿逸站在后面一顿讽刺,那样子是真不怕宋霸逼出失心疯杀人灭口。

“你!”

宋霸胸口起起伏伏好半晌才咽下这口气,指了指阿逸道:“小子,你真以为是有苏家撑腰我就不敢动你吗!”

阿逸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我辰逸别的本事没有,狐假虎威最为拿手,宋长老可曾见识到了?”

“大哥!”忍善又回头挤眉弄眼,小声道:“够了够了!”

宋霸气的眼冒金星,他何曾受过小辈这般羞辱?故而气得眼冒金星破口大骂道:“你个毛都没长全的孤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阿逸的脸逐渐阴沉下来,沉声道:“宋长老,你会为你今日所言付出代价。”

“就只能由你辰逸嚣张,由不得我师傅戳戳你的痛处,好不要脸的东西!”祁宏武恨死了阿逸,劈头盖脸的为他师傅助长威风。

“逸子,我们先撤,从长计议。”二哥上前一步,把手搭在阿逸的肩膀上,他也知道孤儿这个词语已然激怒了阿逸。

“大哥,先走!”忍善也在后面劝解,毕竟敌众我寡不能贸然动作。

阿逸在心中一次次默念清心咒语,眼中满是对宋霸的狠辣意愿,握拳良久才往后退却一步道:“宋长老,羽长老,今日辰逸得罪了,告辞!”

“哼!”

宋霸也确实不能将阿逸抓起来关进牢房,毕竟还要给东帆和鹿梳一个面子,故而见到阿逸服了软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这场但见硝烟便转瞬即逝的战争就这般瓦解,但在阿逸心中却埋下了一根*,阿逸明知这是羽柚借刀杀人的计策,却也不得不把心中怒火分担给宋霸尝尝。

在下山的路上,忍善察言观色道:“大哥,成大事者不应无端树敌,心中怨念当加以忍耐,不可使其占据心智,方有决胜之机。”

阿逸如此聪慧,怎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为人处世,当无愧于心,心有不甘怎能无视?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阿逸背负的仇恨已经太多,万不可多做忍受了。

君子报仇,十年太晚!

故而阿逸撇向忍善,缓缓用手臂挽住忍善的肩膀道:“你是想说,让我处处忍耐,就如你的名字一般,忍,才善良?”

忍善自然看出阿逸心中极为不悦,但当下想要跟宋霸叫板,岂是小打小闹?

“椅子,听二哥一句劝,二哥在神剑宗盘踞已久,宋霸此人行事缜密,若是他发现你对他有仇恨之心,他定然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我们便只能由他施为。”

二哥也是想要息事宁人,毕竟他见到的世面与阿逸还是颇有代沟,他虽想为阿逸做些什么,却不得不掂量自身的本钱。

阿逸摆摆手示意二哥不要掺和此事,只是看着忍善道:“和尚,给我个不做的理由,你这般畏畏缩缩毫无见地,帮着鹿梳带我去鹿原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大哥不信我?”

“那你就给我一个信你的理由!”阿逸此刻双目圆睁,紧紧的箍住忍善的脖子,给足了他压迫。

忍善合实双手,闭目顿足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半晌才睁眼看向阿逸道:“大哥心中知晓宋霸只是被羽柚利用,只因宋霸一句话便要死磕到底,敢问大哥若是我,如何自处?”

“我会一心一意出谋划策,断然不会像你这般推三阻四!”

闻言,忍善叹息一声:“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日大哥被一言激怒,那明日是否就要复仇?大哥心中魔衍暗生,岂能听之任之!”

“宋霸说我无爹娘生养,是你你能不气!”

“小僧也无父无母,宋霸所言非虚,又能如何!”忍善也微微提高了声音,一语道透真机,却又缄默了三分。

“行了逸子,别发脾气了。”二哥在一旁听着两人争吵,心中也是不太好受,谁又不是孤儿呢?

二哥的话阿逸必然是听的,且久别重逢也不应当说这些难堪的事情,阿逸低头反省片刻道:“是我激怒了,和尚你莫要往心里去。”

能让阿逸道歉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忍善作揖道:“阿弥陀佛,能解大哥心中怒火,是小僧的职责所在。”

“行了,晚上请你吃烤肉!”阿逸搂着忍善便往山下走去。

直吓得忍善退却得喊道:“小僧吃不得肉,是要破戒的!”

“而且烤肉上火,小僧怕长痘!”

夜深人静之时,阿逸爬上客栈的房顶,望着万籁俱寂的神剑宗腹地,三两点灯火阑珊,飓风彪悍吹起长衫和发丝,显得有些寂寞冷清。

先前把从鹿梳那里讨要来的进阶丹药给了二哥一份,二哥推脱再三收下了,阿逸心中慰藉不少,一路走来,亏欠二哥和江北的太多,能遂心便是好的。

不知不觉间又想到了涵水,阿逸抱着双臂蜷曲着坐在房顶上,眼神有些迷离失神,心情失落不已,却又无处发泄,唯有呆坐良久。

“大哥。”

忍善适时飞身上来,整个人悬浮在瓦片之上,暗淡的街灯下显得那般英俊,见阿逸不说话他便开口道:“我有事与大哥商议,不若回房去?”

“就在这。”阿逸不愿多言,身子有些乏力。

忍善也不强求,只是想了想道:“小僧苦思多日,盘算天下大势,想来如今天下两分,鹿原占优,南北争端定然长久。”

说道此处,忍善停了下来,见着阿逸神色无异,料想这些都是废话,故而简洁道:“结局有三,其一鹿原胜,则天下归一,鹿原蚕食细小帮派如同鲸吞虾鱼势不可挡——”

不待忍善开口,阿逸便接嘴道:“其二,蓝家翻盘,结局与鹿原无二;其三,苏家制衡两家从中得利,苏家本就是上届龙头,一招鲜吃遍天,再者这苏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刻出来,意思很明显了。”

苏家因为被上界掌权者刷下来而导致不能立足于明面,故而多年来暗中发展势力,是以苏家并不能当圣晕大陆的主人,最多只是从中得利。

“大哥都明白,这便好办了。”忍善笑盈盈的听完,突然迸出这么一句话来,倒是让阿逸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阿逸皱了皱眉头。

忍善与阿逸并排坐下,挨近了才低声道:“大哥猜猜这三家谁能得偿所愿?”

这玩意谁说得明白?

阿逸白了他一眼,将其推开到:“死一边去你个傻逼和尚,说人话!”

忍善瘪嘴道:“大哥糊涂,这苏家怎么会任由一家做大,最后吞了它这个已经上了台面的势力?”

这么说倒是不无道理,但阿逸岂能冒险猜测结局,故而摇摇头道:“屁话!不到最后一刻,谁能知道结果?你以为鹿梳那群老不死的是吃素的啊?你个秃驴到底有什么坏心思?”

忍善差点急眼,他这话已然很明显了,阿逸装糊涂让他差点跳脚,故而他也学聪明了,来了个闭口不言。

阿逸左瞧右瞧,忍善死不开口,空气渐渐安静下来,两个人玩起了心理战术。

“行啊你?”阿逸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推了推忍善道:“你个玩意儿,就当他们三足鼎立行了吧?”

忍善咳嗽一声,这才神神秘秘地看向阿逸:“大哥何不在三足鼎立的下面再添上一只脚?”

“说的什么狗屁话!”

阿逸埋头低声否决了,此言干系重大,岂能乱讲?要是让鹿梳知道自己有这心思岂不到处都是绊子黑手?

再说了,那三足鼎立的架子最是稳固,如何横叉一脚?此三家哪怕是自断手脚也定然不会让阿逸横生枝节,再说了,这地盘都被各个宗门家族霸占,如何创宗立派?

如此看来,忍善之言着实妄论,脚踏天空不切实际,如同飘忽的云彩一吹便散。

但忍善又岂是这种只会妄言的闲人?

只听得又一次靠拢来的忍善低声道:“南北大战在即,此三方必定焦头烂额无心顾全大哥的动向,一旦开启争端,少则数月多则数年。”

见阿逸细心听着,忍善继续道:“而大哥只需去一门派,以大哥之能夺权无须太久,到时与三家对垒也非难事。”

“你以为是小孩玩过家家?”

阿逸一盆凉水恨不得泼在忍善脸上,发问道:“与他们叫板有什么好处?如今我学剑法、阵法与药理,汲取百家之长何愁没有未来,分心不是你忍善最为痛恨的事情吗?”

只见忍善叹息一声道:“以往时机不成熟,小僧不敢盖棺定论,如今时不我待,若成就一番帝王霸业,何愁不能为伊姑娘报仇?”

第二百二十九章 高人指点,白手套羊

心无壮志,何取天下?忍善囫囵描述百步蓝图,亦然不能打动阿逸心智,唯有一句‘何愁不能为伊姑娘报仇’深得心意,做与不做,乃一线之隔。

忍善的话,阿逸独自想了许久,怎样欺瞒三方势力去打造天地,怎样夺得一方地盘壮大己身,怎样报仇雪恨,想来难上加难,去做更是举步维艰。

“太难了,我能于夹缝求生还能习得百家之长,已是极大的好处,若是没有自知之明去做这无根浮萍,恐怕死得很惨!”阿逸最终还是回绝了忍善的计策,其中艰险难以预料。

忍善也是沉默良久,叹息道:“自从伊姑娘走后,大哥行事乖张孤僻,畏首畏尾冷淡易怒,小僧都能够理解,但这并非长久之策啊!”

阿逸侧头冷眼看着他,盯了许久才道:“以后休要提水儿,此事我再考虑考虑,你莫要激我!”

说着,阿逸便飞身而下,留下忍善孤零零的坐在,只见其摇摇光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此优柔寡断,何以成事?”

次日,些许靠向南方的神剑宗天气暖和了些,些许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算不上春光明媚却也光亮了许多。

因为有鹿梳开路,是以阿逸报了身份,轻而易举地进了神剑宗的藏书阁,如同鹿原宗藏书阁一般尘封已久,打造得高大耸立威严烁烁,其实也是敝帚自珍,自家弟子也只能每月初才能进来租赁书籍。

阿逸也甭管这藏书阁中书籍的年限久远或是低阶法门,皆用神识一一细读,用时不过两日而已,本是打算再去会会那不知好歹的祁宏武,哪知神识探查间竟是发现一暗格来。

按道理来讲,若是暗格,这需要布置隐逸阵法遮掩,使得神识难以探查得到。

奈何阿逸熟读鹿原宗种种阵法将近一月,近日又细读鹿原至高阵法《凡尘锁灵阵》颇有感悟,这细微的隐逸阵法便如同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在阿逸眼中展露无遗。

“嗨呀?”

阿逸心中腹议这东帆是要把这最为精贵的剑法藏起来啊?

瞥了瞥身后跟着的两个看门的侍卫,阿逸眼珠一转道:“两位小哥,我辰逸看了这好几个时辰了,也乏了些,不如你两替我端些水果来,我们一起吃吃喝喝?”

说着,阿逸又掏出一袋灵石来,在他两面前晃悠一转道:“我也知道神剑宗地势偏僻又是严冬腊月,这些灵石就孝敬两位哥哥了。”

两个侍卫境界也是颇高,约莫都是聚神巅峰,一位开口道:“东帆宗主吩咐过,要寸步不离的跟着辰公子,再不可让前日的事情发生了。”

阿逸笑了笑,走进了些道:“这里四下无人,我能和谁闹别扭呢?两位速去速回,这剩下的便是犒劳二位哥哥的。”

两个侍卫也不是忠心不二的人,有钱不赚王八蛋,故而拿了灵石袋子便转身走了出去,阿逸不放心的送两人走到门外才折返回来,看着书架旁边的恭台发呆。

若这是东帆引君入翁的计策那该当如何?要知道东帆是知道阿逸会阵法的,而此阵法虽然陈旧古老,但也不是没有仿制的可能。

但车到山前,岂有不去闯一闯的道理?

故而阿逸也不再迟疑,随手一挥灵气隐约,那破旧的阵法便悄然破碎,正当阿逸想要探手去摸索这假墙之后的东西时,诺大的藏书阁中竟是响起一声咳嗽。

“咳~”

虽是异常轻微,但在阿逸心中如同平地惊雷非同凡响,这并非是因为阿逸做贼心虚,而是此人境界极其至高,哪怕是无心咳嗽,也能够窜逆天地灵力,使人身心俱震。

“敢问是何方高人。”

阿逸抱拳敬问,不敢稍加怠慢,毕竟来人定然是大能前辈,神剑宗五百年渊源底蕴,出过一位普渡圣尊,那么再来一位高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以神识扫典籍,一目千行,小心嚼不烂吞不下。”

未见其人,只问其声,但此声甘醇古朴,似多年未曾说话的老人,言语间生疏且温和,不像是对阿逸有排斥之意。

人家给面子,阿逸更是不敢怠慢,顺着他的话道:“晚辈辰逸,只是想要博学而后晓,汲取百家之长。”

本可多解释几句,但祸从口出,阿逸也不敢多做口舌争辩,只听得老者又传来声音道:“即便你天资非凡,但心中若杂念,怎能得偿所愿?”

一个话不多,一个不敢多说,故而一来一回也没说出个什么名堂,阿逸思考道:“前辈教导得是,晚辈心中杂念繁多,多时都是长久难有长进,不知道如何摒弃诸多思索,得剑道升华?”

“嗯。”

老者传来一声不置可否的音调,随即道:“你能得花间枉顾,却被世俗所累,倒也稀奇。”

花间枉顾?

阿逸心中突然敞亮,这老者高看的是自己领悟了花间枉顾,而这绝学乃是普渡所创,那老者的身份不就呼之欲出了?

又听得老者开口道:“既然你心中有不明之处,那我就点醒你一番,也不失了那以莫须有的情分。”

阿逸心中激动,却也沉着冷静道:“那晚辈就先行谢过前辈了!”

“你抬起头来。”

闻言,阿逸抬头平视前方,却空无一物,只有一张普渡圣尊的画像,那鬼画桃符的画像阿逸都不敢想象是普渡这等大能的形象。

“再抬高一点。”

“哦。”

阿逸继续抬高头,还是未见老者的踪影,故而四处展望,才发现房梁之上,坐着一老头,白发苍苍且缭乱简短,慈眉善目却又老斑纵横,手中抱有一把朴实残破的长剑,一身布衣破破烂烂。

老者一身着装如同乞丐质朴无华,整个人如同满地尘埃中的一粒砂砾毫不起眼,但,就在般佝偻垂坐之中,阿逸浑然之间有种熟悉感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前辈气息浑然难察,晚辈又是愚钝,还望前辈恕罪。”阿逸实在是不敢低估眼前的老者,人家就在自己脑袋顶上都未能发现,若是他想要阿逸的性命岂不是唾手可得?

“哎~”

老者摇摇头,气息均匀绵长,缓缓把目光聚焦道着看向阿逸,也不再说话,只是盯着阿逸细细观看。

阿逸也不由自主的看向老者眼睛,那灰蒙蒙的眼珠是那般透彻人心,洞察天地事物,阿逸若是心虚必定会被看穿,但就在此刻,阿逸心中却又了无杂念了起来。

一目贯苍穹,敢直视日月之光,看人间百态。

何为强者?便是如此。

阿逸如同入定一般直立当场,若在祥云间遨游,又如同在黑夜中瞻望,黑白阴阳,朝暮变幻,如同沧海桑田转瞬即逝,又如滚滚涛江延绵不绝永无尽时。

良久,阿逸与其错开了目光,望着今日还算明媚的光景道:“融意守一,抱元归灵,阴阳轮转,剑心依旧。”

老者也低下头颅来,似乎有些累了道:“悟了?”

阿逸点点头,又摇摇头,犹豫许久道:“懂了剑心,未明剑意。”

“你有担当。”老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权当是夸赞阿逸了,又听他道:“剑道三千,殊途同归,既知晓‘融意守一’,却看不透剑意,还是放不下太多。”

阿逸惭愧,但人生在世,什么事不得*?

若要放下,谈何容易!

老者见阿逸沉默不言,也知道这是件艰难的事情,有些体谅到:“剑者,也非只有全心全意才算路,我也言‘殊途同归’,只是这路途漫长了许多。”

“晚辈明白!”

阿逸也听出这是劝慰之言,故而笑了笑道:“还未请教老前辈名讳,是晚辈的过失。”

老者思虑稍许,摆摆手道:“我本是圣尊座下一侍从,名字不提也罢,只是见你乃圣尊传承之人,故指点一二。”

阿逸肃然起敬,得人无偿的指点,唯有恭敬谢过,再无其他。

“行了,既你敬我,我便在传你一言。”

老者不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礼节,想了想道:“聚气于身,造意于心,剑非剑,心非心,无外乎悟道明精。花哨不可取,变化不可多,乱敌于剑招,不如静心克之。”

这话,阿逸自然能够听明白,大意是说,剑法不要取巧繁杂,如同一颗本来纯粹的心,不必因为敌人而转变,总而言之,万变不离其宗。

但其中周折却又有太多弯弯绕绕,毕竟若无虚实相生的剑招,如何迷惑敌人达到攻伐必救的胜局?

待到阿逸苦思良久,心中越发明悟的时候,在看房梁之上早就没了人影,阿逸伏地一拜,然后起身看向刚才的暗盒,雕刻得十分精美隆重,阿逸不免有些想要一看究竟。

但事事谨慎的阿逸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直接打开盒子,而是取出冥剑撬开盒子,才豁开一道口子,顷刻间激射出两道暗针,其上绿油油沾满了毒液,好在阿逸提早防备,才免了这灾祸。

“妈的,想害死老子啊?”

阿逸打趣的用手巾打开狭长的盒子,之间里面躺着一卷卷书籍,想来这古籍之上应该不会撒上毒药,故而阿逸就大着胆子拿起了卷书翻看起来。

一共三卷,第一卷名为《枪》,就是这般简洁,毫无多字多言,这在喜爱吹嘘的古人之中乃是少有,由此看来这本书的作者是个不慕虚荣的人物。

倒是这神剑宗暗藏枪法,倒也稀奇,阿逸不多想,拿起第二卷,名为《阵》,而第三卷,名为《药》。

阿逸不免心中激荡难平,刚才的老者没有指出这东西归何人所有,便是暗示阿逸可以学用,想当年鹿原与神剑宗互相敌对,想来是普渡圣尊留下的的底蕴?

越想事情便越发简单,阿逸如此冷静的心智也不免感慨一声,真是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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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下午时分,冷风乍起吹衣诀,暖阳不见踪影,阿逸细细查阅了神剑宗藏书阁内的众多典籍武技,虽然多如牛毛,但有流光星火的特性扶持,一干二净被阿逸记住了下来。

记下来不代表阿逸便领会了,存在脑海中的东西太多,查阅也不甚容易,但时间不多,阿逸看完之后便出了藏书阁,往左宫阁而去。

正巧,左宫放逐在家中闭关,有小童去禀报,阿逸自是等待着,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阿逸等得有些手脚发寒时候,左宫才缓步走了出来,在书房接见了阿逸。

“师傅,近来可好?”

阿逸起身相迎,拱手相向着问候,毕竟左宫放逐也算是半个师傅,不能怠慢了。

左宫放逐把阿逸作礼的手拂下去,摆摆手道:“来了就来了,不用那么多礼节,倒是听说你前日和宋长老有了矛盾?”

果然是师傅,知道阿逸有事来求他,也不遮遮掩掩,让阿逸十分舒心。

阿逸笑笑道:“是,其实也就是羽柚长老算计好的事情,他怕我要动他,给祁宏武提前支了一招。”

“嗯。”

左宫点点头道:“要我帮你吗?”

论阿逸遇到的所有人中,唯左宫师傅最为看淡一切,却又把什么事都看得明白清晰,这是世人难以达到的境界,哪怕是忍善也比不上。

“扰了师傅清修,小逸罪过了。”阿逸再次拜谢,拱手道:“只需师傅告知我此两位长老的性格爱好即可。”

左宫抬眼看了看阿逸道:“宋霸爱权势地位,脾气古怪也忠心,羽柚传言爱美人,性格倒是不怎么接触过,但也离不开奸诈谨慎的秉性。”

“原是如此。”阿逸接话道:“即是这般,师傅觉着挑拨离间可行吗?”

左宫闻言想了想,拿起茶杯调茶水,倒好后放到阿逸面前示意品尝,然后道:“估摸无用,毕竟此两人关联不大,若要挑拨需要耗大力气,不如”

“不如什么?”

“喝茶了先。”左宫示意阿逸喝茶,先闭口不言如何行事。

阿逸咂嘴看着茶水,有些不敢下口,扭捏作态的拿起来试探的泯了一口,砸吧着嘴道:“诶嘿?这次味道还不错呀师傅?”

左宫白了阿逸一眼,屏退四周下人后低声道:“我本不应该帮你,但那羽柚本就是神剑宗的叛徒,留他到如今也是东帆宗主仁慈,但他不除内患难平。”

“那到底如何让他一次倒台呢,想来这羽柚在神剑宗根深蒂固,想要无缘无故动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吧?”阿逸算是听明白了,这东帆也想趁此机会动了羽柚,倒是机缘巧合?

左宫笑笑道:“其实你不动他,东帆宗主也会让他死,不过你想试一试也非不可,我给你八个字:以莫须有,追根溯源。”

闻言阿逸和左宫师傅对视片刻,皆是会心一笑,上面有了人,扳倒这些小人岂不是异常简单?

阿逸拜别左宫师傅后,已是黄昏,高山上的雪花淅淅沥沥飘落,天气又转为寒凉,冷风习习使得阿逸下意识裹紧衣裳,但其实阿逸一点都不冷。

回了客栈,看了二哥将藏书阁中得的《枪》交由他参悟,二哥推脱不了,沉默着接下道:“逸子,二哥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你放心,二哥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阿逸笑着拍拍二哥肩膀:“好,我们哥俩定要把这世界搅动得天翻地覆!”

回到屋里静修,本不觉得异样,待到阿逸夜幕降下时候,阿逸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忍善没有露头也就罢了,江鸢也没看着人影,莫不是这两人去约会了?

阿逸邪恶的想着,却也不是个办法,出去问了客栈的老板才知道这两人出去买东西了,什么东西还要江鸢跟着去买?

不过有忍善在江鸢身边跟着,阿逸也就放下心来,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这两人才来敲门,阿逸开门就看见江鸢喜滋滋的拿了几串小吃大快朵颐,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

“哥哥,你尝尝不?”江鸢分出一串在阿逸面前晃悠,生怕阿逸抢了去,忍善站在江鸢身后,手中似乎拿着东西,却背着手遮遮掩掩。

“不吃,你一边玩去。”阿逸撇开她的手,谁跟她抢似的,结果却吓得她一个激灵,随即屁颠屁颠的跑掉了。

忍善也笑眯眯的往阿逸房里溜达,也不开口就坐在凳子上,将手中的器物摆在了桌子上。

阿逸定眼一看,原是上好的围棋,想来是忍善没钱买,骗了江鸢这小丫头跟着去埋单,难为他一世外高人还要为五斗米折腰。

“小僧手痒,大哥不妨陪小僧娱乐休闲一番?”

忍善自顾自的打开棋盘,铺在桌子上后又将棋子放置好,等待阿逸入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阿逸侧头瞄了他一眼道:“你个秃驴,怀着什么暗点子?”

“大哥多心了,只是娱乐一番,何必纠结?”忍善伸手示意阿逸入座下棋,在阿逸犹豫之时便先走了一步白子。

阿逸盯着他道:“我这技术一般也就算了,你这抢着下子是不是过分了?”

忍善笑道:“下子吧大哥,有时候本就不公平,若是连补救都不积极,岂不是再无翻身的机会?”

“呵呵~”阿逸冷笑一声,这才知道忍善心中想的是什么,故而也不再犹豫,开始落子。

忍善并非下棋高手,但每一步都能料敌于先,而阿逸自小只在茶楼之中见过别人下棋,走一步看一步时常陷入谜局,苦思良久后解开,才发现还有下一个巨大的难题在等待着自己。

“妈的你欺负我不会是吧?”阿逸气得喝了几大口茶水,耍赖道:“这把不算,重来重来!”

忍善默然不答,继续下子,但就是这一颗子,使得白子连成一片,将阿逸的黑子围得水泄不通,再无翻盘的可能。

“大哥,你输了。”忍善明知道阿逸玩不下去了,还要把最后一颗子落地尘封,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

阿逸四下望了望,过去关好门窗,嘴里念叨道:“别洋洋得意的,不就是赢了一盘吗?等我苦心专研几天,你休想赢我!”

“还来吗大哥?”忍善看起来是技痒,实则心里想的什么便没那么简单了。

阿逸心中未定,岂能如他所愿?

故而一拍大腿道:“来便来,我还怕你不成!”

却没想到忍善幽幽道:“小僧何曾说过要陪大哥继续来了?”

“你!奶奶个腿的。”阿逸将大手越过棋盘,翻越到忍善的光头上摩擦了一番,恶狠狠的道:“你是拿我消遣呢?”

忍善纹丝不动,双手合实道:“机会只有一次,抓不住便是在遗漏先机,而抢先亦然只有一次,笨鸟先飞难能可贵,反之就怕是神助也难成大业!”

聪慧如阿逸,又何尝不明白忍善所言为何?

但哪怕道理如同火中真金百炼成钢,又怎能随手托起拿捏?

忍善所言,不过是想要点醒阿逸趁大势将变之时从中崛起的事,那夜忍善已然说得十分明白,阿逸又何须他来点醒呢?

故而阿逸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抬手便掀翻了这盘棋子,满地的黑白棋子蹦跶乱跳,交错相见叮当作响,如同一支交响的乐章,跳跃的音符缓缓平息。

“大哥!”

忍善离开板凳,竟是双膝跪地,埋头低声道:“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阿逸心中也有怒气愤恨难平,咬牙切齿道:“你这是在逼我!”

“小僧近几日寝食难安,心中急迫不已,神剑宗已经暗中调用收揽甲胄兵士,想必不日便会有起战的端倪,若是到时候气候成型,大哥定然会被禁足于神剑宗,再无搏击的机会了!”

忍善把事情的延续与发展讲得明明白白,心中也是十分着急,如今天下战端初起,还有喘息的机会,一旦真正的宗派相争,哪管你是什么救世天子,也得盘踞在此!

阿逸沉默不语,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听忍善一言便为之,往后若有变故谁能料到?

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忍善也见阿逸不置可否犹豫不决,下定决心一般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皮,铺成开来,竟是圣晕大陆的地图。

“大哥,话已然到此地步,忍善不免在得罪大哥一次,请看!”

忍善一指地图,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低声道:“此事如燃眉之急,刻不容缓,两分天下中,鹿原鼎定于表,蓝家也不示弱,苏家无地域之别,而今没有参战的十有半数,若能打下这半壁江山,何愁败北?”

“哼!”

阿逸皱眉争辩道:“这些落败的家族门派,要么不成气候,要么皈依两方势力,或是被苏家暗中掌控,请问我如何得天下半壁?”

“大哥莫要说小僧不知廉耻,因大哥知道我在说什么!”忍善指着地图的某处,但也一眼看出阿逸心中有愧,不愿提及最为重要的一点缺陷,却不给阿逸面子,顺口驳斥了回来。

阿逸把头转向一侧,长吐一口气平息心中难堪,这才回头道:“要我再负了蔚彩,我办不到!”

没错,蔚彩掌药门,如今的药门壮大富饶且身家清白,作为一颗垫脚石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要阿逸再去借蔚彩的赤子之心,阿逸实难办到!

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取舍之道如何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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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真·借刀杀人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此言不假,当仇恨蒙蔽了双眼,什么天下一统,什么救民水火,都是一纸空谈,阿逸心中只有两件大事,两个女人,再无其他。

忍善也知道阿逸不愿再欺骗蔚彩,稍稍退步道:“若大哥觉得良心有亏,也可敞开天窗说亮话,药门若能当一回开国功臣,定然不会退缩。”

“你说得轻巧!”阿逸拂袖而起,呵斥道:“那禹锦的能耐你没有见过?那后山上百人老成精的怪物你能抵得过?”

药门是一块垫脚石,同样也是一株带刺的玫瑰,想用就用岂不是把别人当傻子?

忍善话已至此怎会退却,也是站起身来道:“以大哥智慧,本是易如反掌,做与不做只在一念之间,若是大哥迈不过心中的坎坷,忍善愿意代劳!”

“你代劳?”阿逸撇了他一眼,有些退让道:“又能如何?换汤不换药。”

“我知大哥心中许多疑虑,既然大哥已然明悟,大哥尽可问我。”忍善突然咧嘴笑笑,心想这事总算有了着落。

“我明悟个屁!”阿逸也突然噗嗤一声笑骂道:“你个死秃驴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真是怕了你!”

忍善含笑不语,静待阿逸发问,第一步总算完成,大事可期啊!

阿逸重新坐下身来,喝了口水道:“首先,动机是什么,我凭什么要做这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你忍善又藏了什么坏心思?”

万事万物,应有起因,追本溯源才是重中之重,忍善也不遮掩,大声道:“为天下苍生免除战乱之苦,为黎民百姓着一方太平”

“滚蛋!”阿逸破口大骂道:“说尼玛的人话!”

“额”难得忍善尴尬了几分,重新组织语言道:“民心所向是成就帝王业的标志,若无人知晓大哥的使命,便是孤身闯天地,其心必疏,若是如此,和平常人有何区别?”

是啊,若阿逸的天命真的是救世,那救的是谁呢?不正是天下千千万子民吗?

若天下人都不知晓有人负重前行,那他们轻易得来的岁月静好便永远也不懂的珍惜。

阿逸叹息着点点头,轻声道:“和尚,你要知道,这一步若是万丈深渊,那便再无退路了。”

此言虽轻,在阿逸心中却如同巨石压榨,似万斤重担将落未落让人喘不过气来。

忍善把阿逸的担忧看在眼里,再一次起身下跪道:“忍善与大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也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行了行了!”

阿逸就着这人胡乱鼓舞士气,倒是颇具笑点,待到把他扶起来才道:“我知道你佛家顾及天下百姓,是个爱民如子的好人,就我是个不顾百姓死活的败类是吧?”

“大哥言笑了。”忍善被编排得有些脸红,缓了缓才道:“既然事已谈妥,小僧便先行一步,去药门说服他们,为大哥引路!”

“嗯~等等!”

这忍善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差点就要夺门而出,被阿逸一把拉住衣袖才停住脚步,只听阿逸道:“等我尽快处理了这边的事情,我便动身去药门,你先把水儿的墓地在哪告知我。”

忍善也平静了几分,缓慢开口告知阿逸墓地所在,而后恭恭敬敬的作揖道:“阿弥陀佛,忍善告辞,保重!”

“等下,这是夜战,帮我放点东西再走。”阿逸将通体幽黑发亮的夜战交到忍善手中,才与忍善拜别。

若不能挑拨离间,还不能栽赃嫁祸吗?

忍善星夜兼程的赶往药门,是要争取在南北开战前夕为阿逸铺好门路,阿逸一是要办了羽柚等人,二是要途经魅域看望涵水,故而便迟缓几日,算算时间倒也合适。

次日上午,冷风依旧呼啸,神剑宗各个山峰上都积满了皑皑白雪,煞是晃眼,待到阿逸走上炼神峰时已快到午时,想必那祁宏武已经在练武场上了,阿逸便直接往练武场而去。

炼神峰练武场上,皆是些刻苦训练的弟子,还有些老师在细心指点,不过近日神剑宗战前点兵多多益善,故而比起平时便少了许多。

阿逸用神识一扫,便在一间剑阁中寻得祁宏武的身影,好巧不巧,那羽柚的弟子樊曜也在,倒是上好的机会,阿逸不再犹豫,走到隔间门口,一脚便踹开了大门。

“彭!”

屋中两人正在吃吃喝喝,哪知阿逸上来便是一脚踹门,当下木屑飞溅门框断裂,把两人惊得呆住了半天,祁宏武堪堪怒斥道:“辰逸,你他么的找死啊!”

一贯跟着阿逸身后的两个侍卫吓得瑟瑟发抖,他们哪里知道阿逸是来砸场子的,顿时跪地不起,直呼和他们没关系。

阿逸昂首挺胸的俯视祁宏武和樊曜两人,指着其鼻子朗声道:“两个神剑宗的败类,偷了我的匕首,还敢在这喝酒吃肉,真当我辰逸在神剑宗没有势力便任由欺凌了吗!”

“你放屁!”祁宏武脸上的伤还未好利索,大声还击时不算俊俏的脸不由得抽了抽,大骂道:“我乃是宋长老的弟子,樊曜师兄是羽长老的弟子,会稀奇你的匕首?”

练武场上的弟子皆围拢了上来,都想一窥究竟,毕竟阿逸也算是神剑宗的名人了,三天两头便闹一出纠纷来,名声在这些爱看热闹的弟子里都传开了。

阿逸二话不说,祭出冥剑来,横剑指向两人道:“前日我亮出我的匕首夜战与你师兄樊曜斗狠,昨夜还在我床上,今日便丢失了去,你敢说不是你们两人的杰作!”

“这谁不知道你辰逸怀恨在心,想要污蔑我樊师兄!”祁宏武据理力争,他也知道自己并非是阿逸的对手,且阿逸率先发难,他也有些猝不及防。

樊曜见罪名落到自己身上,心中不免大怒,二话不说上来便是一拳打向阿逸,带起一股罡风吹得屋内的器物都破碎在地。

阿逸心中冷笑,起手便是一招风华过往,在樊曜还未到来之前便斩断了他的攻伐路径,剑端直刺樊曜的面门,速度极快,外端悬挂的剑气铺成而起,竟是让樊曜接连后退到了墙壁之上才勉强躲开。

“小子,两日不见,又有长进啊?”樊曜甩了甩手臂,也祭出一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武器,约莫很有些重量,樊曜拿起此剑之时整个人的气势截然不同,眼中的戾气也沉重了许多。

阿逸笑笑道:“怎么,你这是承认偷了我的匕首了?”

“你他妈别血口喷人!呸,什么东西!”祁宏武在后边狐假虎威,却又惧怕阿逸不小心伤了他,故而躲得远远的观望着阿逸,伺机给阿逸致命一击。

樊曜冷笑一声道:“不管是不是我拿的,今日你你都得死!”

“呵呵~老子奉陪到底!”阿逸顿时觉得此人真是头脑简单,明显的套子非得往里面钻,拦都拦不住。

言罢,阿逸不等樊曜先行动手,便是一招威力斐然的无上帝霸使出,冥剑带动着剑灵狂躁咆哮,赤橙的焰光照明了整个房间,剑气更是幻化出金龙模样飞逝而去。

“砰~砰砰砰~”

樊曜提起手中重剑狂野连劈,钝刀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嘶鸣声,与横冲直撞的剑气劈砍一团,顿时火光四溅,与金龙战作一团。

无上帝霸威能无敌,阿逸自然不会放弃这等好机会,脚尖重点地砖,踏出一条条宽大的裂纹后直射而出,一剑守意,虽无半点变化,但那威压无穷无尽,竟是让那些神剑宗的弟子吓得齐齐后退。

阿逸眉头狠皱,心中只想着一剑横空,毫无半点杂念,在这不算宽敞的屋子里,顷刻间便与樊曜相遇战作一团,樊曜的武器如同他己身蛮横冲撞不善转化,故而阿逸左右挑刺,竟是让其难以抵挡。

“辰逸小人,你休要猖狂!”

祁宏武也知道樊曜若败了,下一个便会是他自己,故而也不管身上的伤势,提剑便刺向阿逸的后背心,企图来一招围魏救赵。

阿逸神识广泛,自然知道此人来攻,恰巧樊曜的重剑劈下,由于过重速度极快砍下,阿逸侧身往后退却,直直的用后背心逼向祁宏武的长剑而去。

“哈哈哈找死!”

祁宏武眼见着自己就要刺死阿逸,脑中全然抛开他师傅的叮嘱,眼球上乍起了血丝,加速往前刺去。

阿逸冷冷一笑,在飞濂追雪的奇异步伐之下,身子突然侧转避开祁宏武的必杀一击,与祁宏武擦身而过,反手一掌打在他的背上。

“砰!”

祁宏武被阿逸一掌助力推出,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前飞去,而他面前正在坠落的便是樊曜的重剑!

“啊!不要!”

奈何,祁宏武的喊叫也抵挡不了自己的往前激射,而樊曜也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但他此招乃是全力抵御无上帝霸的一击,若是此刻留手受伤的必定就是他自己,他岂能为了祁宏武而断送自己的性命?

“嗤!”

就这般,祁宏武的身子便在樊曜的重剑下被划成两半,身体从中间被开膛破肚,鲜红的血水喷涌而出,洒了樊曜一身,此刻樊曜才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扑在祁宏武身前道:“师弟!”

“都住手!”

门外响起一声吼叫,两道金光坠地后才看清是宋霸与左宫师傅,宋霸眼眶通红一掌丢翻樊曜,老泪纵横的抱住自己心爱的弟子大吼道:“哪个天杀的害我弟子!我要你血债血偿!”

樊曜此刻是真怕了,他战战兢兢的想要夺门而出,却因为腿脚发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迎来的是宋霸怒目圆睁想要吃人的神色。

他哪敢再跑,带着哭腔道:“是是辰逸杀了祁师弟!是他杀的!与我无关!”

第二百三十二章 玩的哪出啊?

兵家做法,磨砺兵刃,一招发难,贵于神速。≦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品≧≦书≧≦網≧当阿逸决定要让祁宏武吃苦头的时候,便不会让他再有生还的可能,虽然世事难料,但终究让其遭了报应,倒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宋霸护犊子众人皆知,见到自己天资聪颖的徒弟此刻命丧黄泉,被人开膛破肚,岂有不发狂的道理?

但毕竟杀人凶手樊曜是他师弟的高徒,他也不能不顾颜面欺负晚辈,故而一眼便盯了阿逸这个帮凶。

“辰逸,次我便忍下了一口气,才让你逍遥法外到今日,今天你又来惹是生非,杀我弟子,我岂能饶了你!”

宋霸越说脸面越发暗沉,手凝聚起一团蓬勃的灵力,大约是想一掌把阿逸劈死。

真是官官相护的好啊?

阿逸未收齐手冥剑,往前一指道:“是此人的剑杀了你的徒弟,你却来问我讨要公道,宋长老真是欺软怕硬的主啊?”

“你放狗屁!”

樊曜跪在地不敢起来,破口大骂道:“你这无耻小人,你出手便要伤人,祁师弟是想救我,你反手是一掌把他推向我,怎能把这账算在我头!”

宋霸刚想发难,阿逸立刻接嘴道:“若不是你们合伙偷我匕首,我又怎会来此参和,你是想要独吞我的神器,趁此机会杀掉祁宏武,再把罪孽嫁祸于我,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住口!”

宋霸见着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但他细听又觉着双方都有道理,回头看了一眼请他出来的左宫放逐,心倒是有些计较起来。

阿逸也随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左宫师傅,立马接嘴道:“宋长老你若是分不出我两对错,不如请宗主全权定夺也省了我们在这做无端口舌!”

“去去,谁他妈怕你这小白脸不成?”樊曜狠狠的指着阿逸,恨不得用眼神杀了阿逸,大声吼道:“什么他妈的破匕首,老子什么没见过,要去偷你的东西!”

阿逸也不与他做无谓的争执,只是看向宋霸道:“宋长老,我看今日的事情无法善了了,您也难以分出个对错是非,不如请了东帆宗主出来,正好他老人家我也好久没见到了。”

“你想说什么!”

宋霸立马回头呵斥了阿逸一声,指着阿逸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唱哪门子戏?我告诉你辰逸,你今日休想踏出神剑宗的门!”

果然还是宗门里的长老,只看了一眼左宫放逐便知晓了阿逸的心思,但此刻的宋霸一不能在左宫面前杀了阿逸,二不能在羽柚身后杀了樊曜。

如何都会把事情闹到,且此刻众多神剑宗弟子都看在眼里,处理不当便是他宋霸的罪过。

故而,片刻的权衡利弊后,宋霸冷冷的看了阿逸一眼道:“行,我依你,把你放到宗主面前发落!”

说完后,宋霸一手抓起跪在地的樊曜,一手卷起祁宏武血浆遍地的尸身,大步流星的往普羽殿走去。

阿逸自然跟在其身后,毕竟是要把羽柚拉下水的,杀掉祁宏武只是颇为顺利的一道福祉罢了。

众人一路飞奔,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普羽殿,阿逸一次来还是在一年之前,神剑宗和和鹿原宗大战火热的时候,如今鹿原神剑一统,又要与蓝家魅域作对,真是今非昔,时不我待啊!

到了金碧辉煌玉楼耸立的普羽殿,待到叫看门弟子去通报过后,里面才传来消息让进去,如今东帆一步步掌握神剑宗局面,真是威严得撅了天。

宋霸左手提着一人,右手提着一尸,血水滴流在路,阿逸每一步都能踩在祁宏武流淌的鲜血,戾气越发深重,眼神也越发坚定狠辣。

到了殿,东帆迟迟没有现身,直到众人互相瞪眼多时,羽柚才来了,还未开口说话,便被宋霸指着鼻子开骂道:

“羽师弟,我本以为你能改邪归正,丢弃了任宗主的邪祟做派,如今看看你教出的好徒弟,真是看错了你!”

羽柚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听了这消息从他练功房里急急忙忙的奔出来,也是丈二莫不着头脑,有些皱眉道:“师兄明鉴,我早已不跟随周述的了,不然宗主也不会留我在这里,我弟子到底犯了什么错?”

“你自己说吧!”

宋霸一掌拍在樊曜的脑袋,打得哐当一声,樊曜差点被拍得吐血,急急忙忙爬到他师傅身前道:“师傅救我,不是我想杀祁师弟的,是是辰逸!他借刀杀人,想把罪名赖在我头!”

本来以为这樊曜是铁血般的硬汉,没想到还是这般贪生怕死的软骨头,在外面装得倒是威风凛凛,打着他师傅的名号欺负人,阿逸岂能让他得逞?

是以还未等他说完,阿逸便驳斥道:“祁宏武身的致命伤是你樊曜砍的,这是神剑宗弟子亲眼所见,敢问你樊曜到底是多大的本事,还来污蔑我?”

羽柚刚听明白事情原委想给他徒弟辩解一番,殿便走出了人来,众人皆拜下道:“宗主!”

此事由阿逸发起,自然由阿逸点炮道:“东帆老头,多谢您借我藏书阁一览,本来今日的事情我只是沾了点名堂,我也不打算难为你的师弟徒子们,只是你的徒弟偷了我的匕首,不给个说法实在是说不下去。”

东帆听得阿逸叫他‘老头’,心自是不爽,但他也不能因为这点缘由发难,故而咳嗽一声道:“行了,事情经过我也了解了不少,你的匕首我自会帮你调查清楚,闭嘴!”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了,阿逸的戏也该消停了一会了,故而找了个板凳坐在了左宫师傅身旁,转身时候还与左宫对视了一眼,看左宫师傅的神色恨不得给阿逸竖起个大拇指来。

“宗主,羽师弟纵容弟子杀害师弟,管教无方,理因给我弟子祁宏武赔罪受罚,否则此事便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宋霸这会先不管是不是樊曜杀了他弟子,逮住一个是一个。

羽柚也不敢造次,本佝偻丑陋的身形颤巍巍地抱拳道:“宗主明察,我弟子樊曜平日与祁宏武相处甚佳,怎会毒杀自己的师弟,此事明显是辰逸小儿挑拨的是非!”

阿逸翻了个白眼,翘着二郎腿与他对质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挑拨,我怎么个挑拨法了?祁宏武的尸身在这里,拿我和樊曜的剑对伤口,看看到底是谁杀的!”

“你起来回话!成何体统!”

东帆也白了阿逸一眼,拂袖坐下道:“辰逸,我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没有把柄能跑了!说,你在现场作甚?”

果然是一边的,阿逸脸哈哈一笑,见着一旁的左宫师傅微微点头才开口道:

“今日我发现鹿宗主送我的匕首失踪了,回想只有前几日在樊曜面前暴露过,想来讨要理论,哪知道樊曜来便是大开杀戒,却不想祁宏武帮我挡了刀,也是可怜人啊?”

“你别假惺惺的!黄口小儿!”樊曜眼见着阿逸把事情挑明,使得他落在风口浪尖之,心急迫的抱住羽柚的大腿道:“师傅,徒儿未曾偷窃过他的什么匕首!”

东帆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完后才问阿逸道:“你的什么匕首,无凭无据因为樊曜见了一次便能定罪问理?什么道理!”

重点终于到了,阿逸站起身来道:“这匕首名为夜战,乃鹿宗主所赠,出自本是我与鹿宗主联盟的信物,自是件宝贝,樊曜和祁宏武两人之定有一人盗取了去,若东帆老头你不信,尽可以去查查!”

“信物?”东帆在头转来转去,终于是露出了狐狸尾巴,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这是该去查查,来人!去此二人住宿搜查一番,详细盘查不得有误!”

“宗主!”

宋霸也无心管阿逸的匕首,只想着自己的颜面和死掉的弟子,故而高声道:“事情已然清晰,请宗主给这樊曜定罪,以慰藉我徒在天之灵!”

“这”

东帆惺惺作态假意仁慈,半晌才下定决心一般道:“为师不严,子乱纲常,定要严惩,以儆效尤!来人,把樊曜拖下去杖责一百,废掉灵性逐出门派!”

废掉灵性,便是断了灵根,若是成了,樊曜便是永远停留在运神期了,也算十分恶毒的惩罚。

“不可!”

羽柚坑坑洼洼的老脸拉得老长,竟是扑通一声跪在地,拱手求情道:“宗主这是在扇师弟的脸啊!樊曜定不是想要杀祁师侄的,全是那辰逸从作梗,万望师兄明鉴啊!”

“哼!”

东帆冷哼一声,怫然大怒道:“你自己治下不严,倒是会把事情往别人身作践,你信不信本尊再治你一道罪名?”

到底是东帆这老东西人老成精,三言两语要把火烧到羽柚的身,而且这羽柚还不得不给他弟子求情,这下要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精挑细选的弟子被逐出师门,要么是自己连带受罚,真是好心机。

此刻,若是阿逸的匕首在樊曜的房搜出,那羽柚的脸简直没脸搁置了,他不自己请罪都难,更何况东帆一心想要把羽柚名声搞臭方便他行事,故而匕首的事情至关重要了。

只是,阿逸又怎会吧宋霸放了呢?

不多时,便有弟子呈夜战,问在哪里发现的,弟子答曰:“是从祁师兄房间里发现的。”

众人皆慌神了,唯独阿逸和羽柚松了一口气,连左宫放逐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阿逸,却又不好再此刻开口,但那眼神明显是在问阿逸:“你这玩的哪出啊?如何不按计划出牌?”

第二百三十三章 金蝉脱壳

落石惊起浪,涟漪扩散后归于平静,祁宏武已死,二哥的仇算是报得过分了,在加宋霸被惹了一身骚,羽柚又被宋霸盯,阿逸算是功成身退,便要费心思赶往药门与忍善会和了。手机端

“东帆老头,匕首我也拿到了,鹿宗主也算是能心安,我便不打扰你们讨论家事了,先行告退。”阿逸拿到匕首夜战,拱拱手便要退下,此刻这群人扯犊子,自然是逃跑的最好时机。

东帆撇了阿逸一眼,他定然不想让宋霸沾是非,故而有些愤恨阿逸把匕首放在祁宏武房,便随手拜拜道:“你去吧,切记不可出神剑宗管辖范围。”

“辰逸明白!”阿逸自是满口答应,不给他怀疑的机会。

宋霸知道自己也奈何不得阿逸,只能冷哼一声道:“哼!小子,你给我等着!”

阿逸笑笑:“小的奉陪,宋长老还是先安葬了你家徒弟再说吧?”

说完,阿逸也不再逗留,笑着转身出了普羽殿。

剩下众人沉默片刻,又见羽柚缓缓起身,目光尖锐的看向宋霸道:“看来,此事是由宋师兄的弟子惹来的麻烦了?”

“那你弟子杀我弟子的事情也是事实,你羽柚莫非还想掩盖过去不成!”宋霸也不管什么师兄弟情谊,指着羽柚便开始发难。

东帆坐回宝座去,细细考虑一番道:“哎~羽长老所言也非虚,老宋啊,你这也是教子无方啊!”

“嗯?”

宋霸没想到竟然会突发转折,有些没能跟节奏道:“这谁知道他俩到底谁偷得匕首?说不定是这樊曜看情况不对便嫁祸在我这死去的徒弟身?”

“二师兄真是巧言善变啊?”

羽柚冷冷哼声,迈着苍老的步子走前道:“想要把罪责都丢在我徒弟身,真真是好本事!”

“怎的,你有证据说我错了吗!”宋霸不甘示弱,也往前走了两步,气势勃然而发,整个人罡气十足,衣衫无风自动,地尊后期的气魄展露无遗。

“你们要做什么!”

东帆看着这两人便要动手,若是动真格岂不是得把这普羽殿给翻了?故而一拍龙椅怒骂道:“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宗主,有没有我这个师兄!”

顿时,众人都偃旗息鼓默默无声,毕竟神剑宗宗规严谨,规矩根深蒂固,东帆手握宗印又是大师兄,没人敢顶撞。

“真是翻了天了!”

东帆又骂了一句,气呼呼的坐下道:“我神剑宗如今人才缺失,你们这些长老不作为也罢了,竟是纵容弟子偷鸡摸狗残害同门,真是让本尊大开了眼界!”

“念在你们两位也算是我神剑宗的栋梁,半月后大战初起,由羽师弟打先锋,宋师弟为军,不得有误!”东帆好歹也是老东西了,左右并罚不失公允,又将羽柚这眼钉送去打先锋,倒也合情合理。

羽柚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拱手道:“多谢宗主隆恩,只是我那弟子也算是天资聪颖,望宗主开恩。”

“杀害同门弟子,你还想让宗主开恩!可笑至极!”宋霸岂能让这师徒俩好过?若不是阿逸来了这么一手,早把这对师徒送进地牢去了。

东帆默默不言,想了想咧嘴笑笑道:“即是师弟的爱徒,我也开一面,断灵根不必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他在天牢面壁思过五年,若是羽师弟旗开得胜,本尊也不是不能减了他的刑罚。”

“咳咳~”

宋霸脸都要憋不住笑了,这是把柄啊,他头一回看曾与自己夺权的师兄如此顺眼,调笑添油道:“羽师弟,还不谢恩?”

羽柚把脸埋得很深,深吸一口气道:“多谢宗主”

“报!”

那羽柚还没把话说完,便有弟子急跑进内殿跪地道:“宗主不好了,辰逸失踪了!”

“什么?”众人齐齐站起,左宫放逐慢了一拍才站起来道:“可细细在他平时出入的周围找过了?”

“找过了!”弟子见着东帆的脸色有些发黑,便有些颤抖道:“我们派去跟踪的人都失去了联系,这定然没有假!”

东帆气得直打尊贵奢靡的龙椅,暗道一声:“糟了!快,通知各个关卡严加盘查,绝不可让辰逸出境!”

宋霸惶恐道:“这辰逸若是被蓝家抓了,岂不是要让我们与苏家的联盟破灭?”

“正是!”东帆急得团团转,抬眼看了看稳坐如山的左宫放逐,有些无语道:“五师弟,你这闲着呢?”

“哦!”左宫似乎才反应过来,拱手道:“闲着呢。”

谁问你真闲着不闲着?

东帆气得想打人,但想着左宫是个有点子的人,故而询问道:“那辰逸与五师弟最为亲切,不知他这是唱的哪出?”

左宫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思虑道:“莫不是这劣徒厌烦了神剑宗的人,往鹿原宗去了?他也不是不知道蓝家视他为眼钉,而神剑宗的官道只有到蓝家、鹿原和齐山,他不会傻到去蓝家吧?”

“那或是去齐山?”东帆顺着这条思路接嘴道。

左宫笑笑道:“去齐山也是历练罢了,若是过了齐山便是魅域,魅域与蓝家联盟,他”

“他要去魅域!”东帆恍然大悟,打断了左宫的话,磕磕绊绊的道:“他的伴侣死在魅域,他要去魅域祭奠!”

宋霸突然冷冷一笑道:“宗主,我宋霸愿戴罪立功,前去魅域押解此子回来!”

“你快去吧!”

且说阿逸知会二哥晚些时日来药门之后,便带着江鸢快马加鞭疾驰药门,一路还处理了跟踪尾随的眼线,但穿越齐山并非易事需要绕过齐山走边角过去。

最为显眼的便是后面还跟了一头诺大的玉麟,一路卷起浪荡尘土,虽说这玩意是坐骑,但若真坐去怕是要吃一抹黄土在嘴里。

玉麟面见外面的世界,自是快乐无法自拔,遨游在天地之间,扭动这他肥大的屁股,摇头晃脑想要和阿逸亲昵,颇具灵性,对阿逸所说的话也能一知半解。

“佩儿,快点!”

阿逸昨夜便买好的几匹好马,人和马一刻都不停歇,直奔魅域而去,若是被抓了回去,让人有了防备,怕是几年都不能出神剑宗了。

“哥你慢点!”

江鸢在后面急赶慢赶,不得阿逸来得迅捷,但每每有冷风撩拨起她的秀发和青绿色长衫,便如同画金仙飘然而至,被吹红的脸颊更是诱人,一举一动都是飒爽英姿,竟显少女风采。

“早到早吃饭,别说我虐待你!”阿逸才不管她多美多靓丽,心只想着前去与忍善会和。

好歹不歹,行进了十里左右,阿逸的马不甚重力蛮干,竟是突然折下了腿,一个扑下竟是把阿逸吓了一跳,赶忙飞身而起,见得小马儿一头栽在地,一命呜呼了去。

“哥,你没事吧?”见到阿逸平安落地,江鸢松了一口气,勒住自己的红尾马驹,翻身下马走到阿逸身前道:“这马儿如何死掉了?”

阿逸心隐隐不安,暗道不会是什么预兆吧?看了看地界,还在齐山境内,但也快到魅域了。

“玉麟体型较大,有些惹人耳目,我想那东帆不会此罢休,我们先在齐山林住一晚,明日在起程。”阿逸见到天色已晚,在齐山夜行也不便,便只能歇息一晚。

在这快要摸黑的夜色,突然传出一道声响来:“小东西,追了你一路,你还想往哪去?”

这声响直逼阿逸而来,巨大的噪音震得阿逸双耳发溃,识海动荡不已,半晌缓过神来,才见到宋霸带着一干弟子已然站到面前。

江鸢扑到阿逸怀,有些畏惧道:“哥,他们来了。”

阿逸也未想到这宋霸来得如此之快,但被发现了便只有回去一途,阿逸深吸一口气道:“宋长老,你干嘛来的?”

宋霸身边只有几个人,大约都是亲信,故而也不忌讳道:“白日里你害我弟子被杀,想要一走了之,若不是看在大敌当前的份,你以为我会饶了你?”

“呵呵~”

阿逸不置可否的笑笑:“怎么着,宋长老这是公报私仇来了?我且说明啊,我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是,我杀不得你,本座还没必要因为你个小瘪三失了前程!”宋霸顺着阿逸的话接了下去,却又一步步的向前迈了来,想是要抓阿逸回去。

阿逸怎会猜不到有这一茬,也不躲闪,只是笑笑道:“宋长老若能放我一马,我可替宋长老谋一好处。”

“什么好处?”宋霸此刻已经走到阿逸跟前,一言不合便要抓阿逸回去,想来阿逸也不可能从他眼皮子底下跑了,故而便有恃无恐起来。

阿逸抱着江鸢,摩挲着她的头发,低声道:“你可知道,鹿梳和东帆宗主有嫌隙?”

“什么意思?”宋霸果然眼神一亮,这等秘闻他不是不能晓得,但他毕竟与鹿梳不熟,或许阿逸还孤陋寡闻些。

阿逸见他当,继续道:“如今大战在即,这两人都心知肚明,却又暗姑息,我知道宋长老是忠君之人,却不忠心于东帆宗主,这好处总不会不想要吧?”

“你到底什么意思?”宋霸皱起了眉头来,面前这人奸诈狡猾,是以他便多留了些心思。

“宋长老还不明白?”

阿逸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低声道:“是我,我便会在神剑宗打探内部消息,卖与鹿梳听,神剑宗如今定是鹿原宗的马前卒,在此之前谋一条去鹿原的后路,这买卖划算得很吧?”

“本座是那般小人吗!”宋霸总算是听了个明白,勃然大怒道:“你这小儿真是鬼魅妖魔,跟我回去念叨给东帆宗主听吧!”

当宋霸将手把在阿逸肩头的时候,阿逸还是那般面带笑意地盯着宋霸,缓缓开口道:“这好处,只此一份,若我回去了,宋长老便没了机会,毕竟鹿宗主更信任我些。”

“你!”

宋霸眼珠急转,搭在阿逸肩的手越加没了力气,放低声音道:“这把柄你拿得倒是挺好,你敢发誓不泄密?”

发誓给你?笑话!

阿逸邪恶地笑着,摇头道:“宋长老也不想想,今日为何死掉的徒弟是你家的?再则,若今夜来抓我的是羽柚,恐怕此刻我已经走远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妾身侍君生

齐山边界,亦有妖兽嚎鸣,飞鸟叽喳作响,茂盛林间阿逸欲三言两语打发了宋霸,但对于宋霸而言,放走阿逸是大罪过,若只是这谋一条后路的好处,确实不足以放人。手机端

“本座虽不得势,却也乃一界地尊,若是南北抗衡以鹿原败落而告终,也有许多条活路走,由不到你这小东西瞎操心!”宋霸义正言辞,似乎想要在阿逸面前维护他那寥寥无几的尊严。

阿逸把江鸢支到一边去,双手环抱冷笑道:“狡兔三窟,连后路都谋不得的宋长老,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人物呢,原是如此的肤浅!”

“住口!”

宋霸呵斥一句,随即低声道:“小子,你现在在我手,想要让我放掉你,这一句汤汤水水想把我糊弄过去,真以为本座吃素的?”

“行吧,那宋长老也别磨磨唧唧了,你是忠臣,我辰逸便是挑拨离间的好手,抓我回去给东帆老头请赏吧?”阿逸张开双臂,等待宋霸来抓。

“哥哥!”江鸢不知阿逸这是以退为进的法子,她只知道阿逸还要去药门会晤忍善小和尚,故而有些心急了。

宋霸本未注意到这小丫头,听她这么一喊,倒是脑子清明了许多,眼珠在这黑暗之反光,笑着道:“小姑娘,你哥是想去哪呀,你说了我便放你们去。”

“你骗人!”

江鸢又不是傻子,虽然傻了点,倒也不至于卖了阿逸,哼着鼻子道:“我们去哪你管得着吗!”

阿逸哈哈一笑:“宋长老倒是真君子,哄骗起小姑娘了,倒也不害臊。”

“辰逸,你别给我打岔!”

宋霸低着头,似是威胁道:“今日我便放你一马,他日若你敢将今日的事情当做把柄,我翻脸不认账,你便等死吧!”

怎么可能做把柄呢?

阿逸心盘算多了去了,故而笑嘻嘻地恭送道:“夜路瞧不清,我便不送宋长老了,您一路慢走。”

好一个‘慢走’,倒像是来送阿逸的,气得宋霸拂袖转身,扬长而去,危机也算是解除了大半。

阿逸转身瞪了一眼江鸢道:“看什么看,还不走等他回来抓你去当小媳妇?”

“啊?”

江鸢吓得一激灵,赶忙小碎步奔向阿逸怀里道:“人家叫了你一声嘛,还不是关心你,你还怪人家!”

见她嘟着小嘴一副卖萌的模样,生怕阿逸把她丢在这,阿逸也不好发作,只是捏了捏她精致可爱的鼻梁道:“我跟他们说话,你一多嘴便会被注意,多少次了,下不为例啊!”

“知道啦!”

江鸢撒娇卖萌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多半是见了鹿语那一套娇滴滴的样子,学得倒是有模有样,在阿逸怀里钻来钻去道:“哥哥,我看这宋老头来势汹汹,为何被你三言两语送走了?”

“你理会这么多做什么?”阿逸瞧了她一眼,慢步走着道:“佩儿,你要记住,在这世,打动人心的只有两样东西。”

“是什么?”江鸢来了兴趣。

“一种是利益,我给宋霸指了一条明路,让他觉得我回去会夺了他的利益,故而扭头便走了。”

阿逸心想着,这小姑娘也不会无时无刻呆在自己身边,终归要面对现实的,与她讲讲处世的道理也好,免得往后惹祸身不知如何处置。

“唔~还有一种呢?”

“还有一种啊?”阿逸不怀好意的瞧着她,把她搂在自己怀里,耳鬓厮磨着道:“是美色啦,你想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是你美得让人情不自禁,自然有人来给你送温暖。”

“那”江鸢疑惑道:“这种人岂不是把美色看成了一种利益?和第一种有什么区别呢?”

阿逸一时噎住,心想着这丫头倒也不笨,解释道:“你可听清楚咯,是‘爱美’,爱由心生,心从自然,怎能与肤浅的爱慕相提并论呢?”

“哦?”江鸢不可置否的点点头,突然转过脸看向阿逸,又由于隔得太近,一鼻息的气都喷在阿逸脖子,弄得阿逸酥酥麻麻。

“干嘛?”阿逸又瞧了她一眼。

江鸢一双明眸直勾勾的看着阿逸,想了想道:“那哥哥是爱我呢,还是爱美呢?”

靠!

这小姑娘还能出这种送命的题?

真是挖坑还要管埋啊?

阿逸欲哭无泪,若是答‘爱美’,则自己岂不是成了那肤浅之人?若是答“爱你”,那成何体统?

好在,阿逸算是反应很快了,在这段感情即将崩裂的一刹那间,阿逸开口道:“你希望我是什么样的呢?”

其实江鸢的心机如同无物,被阿逸这话一问便忘记了目的,扣了扣圆润的小脑瓜子道:“我当然是希望哥哥爱”

“爱什么?”阿逸脸都要笑开花了,小样,还想给你哥挖套?也不瞧着你哥是谁!

江鸢一脸羞涩,润红娇艳的嘴唇吞吞吐吐地咬着:“我哎呀哥你坏!我们该起程了!”

真是个天真懵懂的女孩,阿逸心有了些慰藉,若是这世都是这般纯真无瑕的赤子之心,哪里还有这般乱世纷争?

当下也不再言语,两人骑着玉麟赶往魅域,至于玉麟过于耀眼的问题,阿逸便给它安了马甲和布锦,遮住了大部分脸面,等到了集市,打造一副马儿的盔甲带在它脸,便不会引人瞩目了。

日夜兼程赶往魅域,路也没有阻碍,故而顺风顺水的抵达魅域城下,四处都是魔修巡查,城门口更是守卫深严,每进去一个人都需有身份证明,由此可见大战在即了。

阿逸在城外租下一间客房,让江鸢安置一晚,明日走魅域城外改道去药门,这样便能避开魅域的眼线,如今是多事之秋,若是被蓝家发现了踪迹,那便没了倚仗。

“哥哥,我们不进城去看看涵水姐姐?”江鸢总算是能在客栈的床歇口气了,这几日的接天劳顿,即便是阿逸也有些吃不消,更何况是娇滴滴的江鸢呢。

“大局动荡,四处兵匪横行,你便不去了。”

阿逸有些失神,想到去见涵水的墓地,心不免揪心疼痛,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涵水姐姐也是我姐姐,我为什么不能去看看!”江鸢闹起小脾气,如陷星辰的美目此刻也是微微发红,涵水以往平易近人,如同亲姐姐一般呵护她,她怎会不思念?

“行了!”

阿逸看了她一眼,有些哽咽道:“安分地休息着,明日清早我们便启程赶往药门,别无事生非!”

“哼!”江鸢也不敢忤逆阿逸的意思,只能抱着棉被躲在被子里伤感起来,也不见阿逸来安慰她,气得更是厉害了几分。

夜幕降临的时刻,寒风又鼓噪地撕裂,干枯的天气让人失去水分,弄得眼眶通红却又挤不出一滴眼泪,白瞎了大好的感情带入。

阿逸改装侨办一番,夺了一进城魔修的书证明,默默无声的进了城门,直奔着忍善留的地址而去。

一座不大的山,松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在这寒冬之计傲然挺立,又闻腊梅野芳四处招摇,摘下一束腊梅枝叶,缓步爬山巅,在一处角落里见着了水儿的墓碑。

墓碑朴素独立,背后也只有一土堆,其刻着‘伊涵水之墓’五个大字,再无其他,许是当时忍善走得急,并未多写。

碑一旦刻,更改是犯忌讳的,阿逸身子有些无力,仿佛胸有一口气未能吐出来,憋在胸口气急郁闷,好半晌才长出一口气来,眼满是虚弱的沉寂。

“是我害了你。”

抚摸着墓碑,阿逸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觉得能待在这便是一份安心,许久才哽咽道:“我早该想到有人会打你的主意,水儿,我对不起你。”

往事已矣,说这些不过是让自身难堪,阿逸深深吐了一口气,从怀掏出一壶酒来,跪在墓碑前道:“你的公子来看你了,陪我喝点酒,好吗?”

也不待回应,阿逸自己先喝了一大口辛烈的酒水,抹掉嘴边的酒渣,而后倾倒了些许烈酒在地,浇沾的泥土混合着酒水泥泞了一片。

深夜寂静无声,如同被黑夜包庇孤儿,连满天星辰也在嘲笑悲哀的世人,不曾怜悯,不曾抚慰。

喝了些酒,又被冷风拂面,阿逸清醒带着迷惘,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温馨,泪水不自觉从眼眶滑落,被冷风荡起,藕断丝连地飞逝,亦如时光转瞬即逝,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水儿,若你在阴间难受,记得给我托梦,我定会拼尽全力给你报仇,别委屈了自己。”

阿逸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何时离去,在这晃晃悠悠之躲过。

这般,许久许久过后,东方初见鱼肚白,晨曦的光蕊绽放,朝阳开始想一盏扁圆的宫灯冉冉升到空,霎时喷射出万丈霞光,撒向人间,献于万物。

阿逸看向着天的恩允,心不甚感慨,对着小坟丘咧嘴笑笑道:“水儿,朝霞很美,你说呢?”

良久,寂静无声,该走了。

“你等着我,百年之内,你我定要重见,若不能在人世相见,那我便去你那里!”阿逸捏紧了拳头,直至将手心扣出了鲜血,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去。

阿逸走了,但那些记忆永存脑海,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永无尽时,而那些佳人岁月,也当永远歌唱!

“初夏升融月,江山涨韵色,幕夜似温蓝,谁人弑苍黄?”阿逸问曰。

“凉风拂山岗,有如百媚生,苍黄似仓皇,妾身侍君生。”涵水答曰。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朝战响 何去何从?

晨昏交界线分明的时候,朝霞洒下点点明媚丹红,使得阿逸的背影拉得老远,恍惚间,似是一道不算挺拔的身躯重新屹立,去寻觅光明,去招揽烈阳。手机端

快要下山之时,阿逸听见了一道细微的声响,传于密林之间的一句:“是他,!”

继而,便是团团魔修将阿逸围住,阿逸脑思虑急转,若是蓝家发现自己的行踪,绝对不会将这些虾米虾兵带来,而若是问阿逸在魅域的仇人,想来还只有周述了。

见着这些人也不动手,阿逸心淡然了几分,持剑冷哼道:“都老朋友了,扭捏个什么劲?出来吧!”

“咳咳~”

肃静的魔修之,传来了一声轻咳,便见周述从一侧魔修的身后钻了出来,顺手敲打着身旁那人的脑袋骂道:“他妈的长点眼!滚开!”

吓得那小喽啰赶忙躲开,扶了扶脑袋的盔甲,瞧着可怜兮兮的,阿逸轻笑道:“怎么,周老哥还是放不下宗主的架子?”

周述左右看看道:“辰逸,你定然想不到你刚进城便被我的人盯了,这是天意啊!你觉得你今日能跑了是怎么的?”

“原来周兄去看门了?倒是我能不能跑,不得看周兄怎么想吗?”阿逸讥讽一声,也不急着走人,继续道:“我知道周兄是想杀了我,不然早把我的行踪报去了,对吧?”

“算你小子聪明!”

周述眉飞色舞地道:“你小子若是识相,跪在我面前说些好话,若我高兴了便放了你,如何?”

这不是屁话是什么?阿逸也不与他多说,拔出冥剑道:“跟你道一声老朋友,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不识好歹!”周述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如同空气,站在原地用手挥了挥,百个魔修便一拥而,勾叉刀剑一阵叮铃哐啷,皆往阿逸身捅去。

这些魔修的境界普片都在聚神期左右,但却没有什么厉害的招式与阵法,毕竟魔修皆有速成的法门,筑基不严如同高楼危矗,一旦撞碰便风雨招摇,故而阿逸并无畏惧,单人持剑便冲杀了去。

左手夜战右手剑,气贯长虹未可知,剑意猖獗无处去,正是男儿历练时。

“啊!”

阿逸又龙运在胸,灵力如同江河滔滔不绝且威猛异常,手起剑落之间,似龙游天地水游鱼,每每滑过敌人身侧之时,便有一抹鲜血溅落,随即便是一声嚎叫在混乱之荡开。

“妈的,这么猛?”

周述虽是运神期的佼佼者,见着阿逸这般行云流水的杀人手段,自觉不占先机,可如今逃跑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故而他也不矜持着了,拿起自己的耀月剑便朝着阿逸奔去,降低自身的动静,想要给阿逸来一招偷袭。

但见耀月剑,耀与天地同辉,绽放出的剧烈寒霜又如何不让阿逸发现呢?

且阿逸神识覆盖将近两百丈,更是瞬间便发现突袭而来的周述,心也想着斩草除根一击必,故而随手挑翻了身前的敌人,回首便是一招压箱底的绝技——原勿望。

蓦然回首,原勿望,遇之便剩寥寥生机,若是稍不留心,长剑入喉再无生还的机会,在这寸秒之,阿逸胸释放出了无尽戾气和杀机,只为这回首一剑,定当要了周述的狗命!

一剑横来,周述也非傻子,眼见冥剑横扫喉咙而来,而他一剑直刺定然不会先杀掉阿逸,而是会被抹掉脖子,且在这争分夺秒之时,想要退后亦然来不及,当下便冒出了叠叠冷汗。

“我日!”

周述吓得爆粗口来,右手试图用耀月剑的灵动回挡,左手一阵乱抓,幸好魔修密集让他抓着了一位,生生给了他急刹的机会,但见冥剑剑气外放而出犹如实质,他也来不及多想,抓起手的人肉盾牌便是挡了去。

阿逸这一招只管起势,最终结果如何不能更改,回头来时只看见一魔修的身子被划开来,鲜血喷涌激射洒了阿逸满脸,又见得周述躲过致命一击吓破了胆子,转身便要逃跑。

“去死!”

戾气使得阿逸满脸杀机,眼球血丝密布,如同一头食人的猛兽一心盯住自己的猎物蓄谋已久,提剑便朝着周述冲杀而去,轻巧的避开来人的阻击,只为单一的目标持剑刺下。

“啊!”

周述虽是背对着阿逸疯狂逃命,却也知晓阿逸紧紧跟随,这如同甩不掉的恶鬼缠身,吓得他头皮发麻,似丧家之犬般疯狂逃窜。

但阿逸有飞濂追雪在这密集的魔修片叶不沾身,周述却要扒开挡道的人求取逃生,他已是吓破了胆子,预料到阿逸一剑已然刺下,来不及多想便将耀月剑随手当做暗器激射而出。

“铛!”

一声昂响使得喽啰们皆为颤抖,阿逸毕竟境界没有周述强大,这耀月剑有了灵力加持速度也是极快,狂奔而来的阿逸免不得侧身躲避,顺势挡住耀月剑躲开袭击,运起灵力卸掉耀月剑的冲击力道。

继而,耀月剑被冥剑拦在端,画起了圈子,更是造起了巨大的风浪割裂了近处的魔修,血雾喷洒在空,在朝霞的照耀下显现出一片血红,漫天细小的血滴逐渐坠落,渲染了一片娇艳的土壤。

耀月剑的威力被阿逸化解,自然也被阿逸拿到了手,再去寻觅周述的身影,已经是了无踪迹,这周述又是断尾求生,越发学得精明。

斩草不除根,不是阿逸的性格,但这会即便是魔修退去,也不见了周述的身影,想来他在魅域域主的手下办事,围殴不成定然会报域主,阿逸也不能再做耽搁,换掉一身血衣直奔城门而去。

但阿逸想差了一点,便是周述已然成为了看门狗,且不说能不能面见域主,是这私自行动已经是违规的事,故而一路再无人来阻拦,顺利的出了魅域的关卡。

回了客栈后,阿逸先是重新定了一间客房洗漱干净,除去一身血腥味道,再喷洒些女子用的香水掩盖,这才退掉房间去找江鸢。

此刻已经接近正午,阿逸刚敲门,门便被江鸢打开了,见到阿逸完好无损的回来,喜极而泣的钻到阿逸怀撒泼道:“不是约好了清晨出发嘛!你怎么这会才回来,你再不来我便要进城去找你了!”

阿逸知道她关心自己,也是觉着心一阵温暖,轻声劝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还给你买了冰糖葫芦,擦擦眼睛再吃。”

“啊?”

江鸢那么瞥了一眼阿逸手的宝贝,青翠的口水便顺流直下,瞪大着她的明媚双眼瞧了阿逸一眼,颇具疑虑道:“哥,你这在收买我吗?不对,你一定是瞒着我什么!”

嗯?

什么时候这小姑娘如此不单纯了?

阿逸颇为不悦道:“怎么,你哥买给你的东西还少了?你还怀疑起你哥的为人了?”

“不是”江鸢也觉着自己说错了话,做着扭捏娇柔的姿态埋怨道:“哥你好好想想,你啥时候给我买过好玩意了,人家这么想也没错嘛~”

撒娇卖萌是阿逸最为厌恶鹿语的那一套,没想到被江鸢这丫头全盘接手,倒是运用的得心应手,阿逸无语道:“我怎么对你你心里没点数?小白眼狼你看我不罚你!”

“啊!”

江鸢被阿逸丢翻在床,眼见这自己定是要吃尽苦头,吓得小脸卡白,将厚重的棉被严严实实裹在自己的娇躯,深怕被阿逸钻了空子。

见着她不愿被占便宜的样子,阿逸刚起来的兴致也被浇灭了几分,坐到床沿倚靠着床头,随手祭出了耀月剑来细细打量。

“这是?”

江鸢一边小心翼翼的剥开冰糖葫芦的壳子,一边提防阿逸的袭击,再看着阿逸手的耀月剑,竟是被此剑的傲气寒锋给惊艳到了。

耀月当空,绝世独立,揽九天星辰于剑,聚九地寒冰于剑心,以玄钢为料,万千锤炼成其形,加以巨匠雕梁画栋精挑细啄得其韵,浸于寒潭万年之久得此傲物神锋。

可惜此剑落在周述这欺软怕硬的人手,如同明月照在沟渠,失了它原有的绝世身姿,倒像是一把救命用的暗器,不免有些讽刺。

阿逸摇头笑笑道:“此剑名耀月,算是九品往的神器,如今落于我手,不知会有多少麻烦。”

“哥?”江鸢轻喊一声,试探道:“给我瞧瞧嘛~”

再三盯了她几眼,直到江鸢开始哭丧着小脸,阿逸才解释道:“此剑寒气深重,女子本是阴柔体质,若你拿了几个月都别想穿裙子。”

“小气~”江鸢嘀咕着,又看了看那耀月剑,忽觉着房间寒气深重,不由得裹紧身的棉被,只露出了一只小手拿着冰糖葫芦往嘴里塞,囫囵的吐出籽来,呆萌地让人生怜。

日三杆的时候,阿逸去集市找了打铁的店家,浇筑了一套玉麟用的盔甲,从头到尾一套闪闪发光的银甲,铺在玉麟身,虽无它的湛蓝鳞片来得炫目,却也是威风凛凛,之鹿原宗精良战马的装备也不逞多让。

也是在去集市的路,阿逸才听到消息,魅域已经开始整顿兵马,准备在齐山外围造一战事基地,已经有源源不断的兵马和器械运往那里了。

又在客栈楼下的饭桌,亦有散修讨论鹿原一派先启动十万大军赶往齐山应战,两方箭拔弩张一触即发,听起来也是让人心潮澎湃。

阿逸不禁疑惑,这场战争的伊始不知从何而来,好似突然便成了这般,要说蓝家是为了杀掉自己倒也还可信,这魅域安静了五百多年一朝兵乱,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不知何来,又当何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若信我

极光回旋,幽绿极美,夜空万千星辰,舍不掉这无月的太空,竞相争艳闪耀自身,剥夺天公巧,留下夜半无瑕的美妙。

“驾!”

在摸索过魅域的眼线之后,跨越荒地的脊梁,一马平川改道行进,直奔药门而去,这路除了一对金童玉女和一头狂奔的玉麟,便只有这漫天星辰和急速流窜的极光相伴了。

“哥你慢点,风大!”

江鸢躲在阿逸不算宽阔的躯体后面,紧紧抱住阿逸的腰肢,深怕自己一个不甚被甩飞了下去,想来她也是聚神期的人了,又是怕冷又是怕疼的,白瞎了一身绝无仅有的天赋。

“别废话,齐山之战已经打响,我得给和尚一个交代!”

阿逸策马扬鞭,玉麟一跃三丈,如同在空飞跃,速度与阿逸运起飞濂追雪无二,按照这个速度,明日日升便能到药门。

“有了和尚忘了妹妹,哥你负心汉!”

这强词夺理的台词,越发有了鹿语的风气,阿逸左手一把抓住江鸢的手臂,运力使得她在空盘旋刹那,便将江鸢拖到了怀,使其迎着寒风尖叫,笑骂道:“怎么,你还能吃和尚的醋?”

“啊!”江鸢的尖叫异常锐利,回过神来转身敲打阿逸的胸膛道:“烦死了!知道欺负我!”

在这般打闹之间,阿逸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好在战场未曾波及此路,在次日朝霞未醒之时,两人便到了药门。

此时的药门已经不是两月前那般贫瘠破败,新修的栈道与民房无不彰显了药门的底蕴已然坚固,清晨的大街少有行人,却有不少统一着装的军士来回巡逻。

阿逸跳下地牵着玉麟走,江鸢骑在边走马看花,只见一对军士小跑着前问道:“来者何人!”

“小生是蔚门主的故人,劳烦先去通报一声,说辰逸随后便到。”阿逸本身平易近人,若不是需要面对那些脑奸巨滑的宗主,也不至于露出一副奸诈恶毒的嘴脸。

“我们报不了门主,不过可以引你前去,到时候自然有人通报。”带头的军士一听是门主故人,自然不敢怠慢,一路在前面引着。

阶级严明,护卫周全,壮大势力,休养生息。使百姓安居乐业,助修士步步高升,由此可见蔚彩果真是个好门主,阿逸一路走一路看,心叹慰禹锦这老太婆果然没看错人。

还未到药门首府之前,忍善便带着几个弟子迎了出来,见到阿逸之时点了点头,这才走近道:“大哥一路奔波,可还安好?”

他自然能想到阿逸这一路不算安稳,假惺惺的样子阿逸看了不爽道:“屁话,怎么你来了,蔚彩呢?”

有弟子在旁,忍善不好开口,只能扯道:“蔚门主不便亲自来迎,本是叫了贴身丫鬟来的,小僧自告奋勇来接大哥。”

“哦。”阿逸不置可否的笑笑,别有深意的撇了他一眼道:“那你这次来还算顺利否?”

“顺利,否则小僧也不敢来接大哥。”

忍善也微微一笑,双手合实道:“乱世出巾帼,一艳压群雄,再则蔚门主也算是心怀天下,小僧话未多言,大事已成。”

“哈哈哈~”

听他难得夸一回姑娘,阿逸倒是有些诧异,随口附和道:“如此甚好,甚好!”

和尚也笑了笑,引着阿逸到了住宿的地方,修理得颇为典雅大气,只是一卧室便已经诺大,日常用品应有尽有,可见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江鸢也配了一间屋子,自是高兴不已,扑在软卧的床不想起身,这几日劳碌奔波可把她累坏了,倒头便呼呼大睡起来。

待到下人离去,阿逸缓步与忍善走回房,不等阿逸开口,忍善便答曰:“蔚姑娘心无恨,眼有爱,举止无碍,权柄犹在。”

“嗯?”

“你他妈编顺口溜呢?”阿逸抬手要打,岂能又被这鬼机灵看破了心思?

忍善做作的躲闪开来,舒缓一口气道:“小僧已与蔚姑娘打好算盘,她也欣然应允,但凡是不能看表面,若这其另有禹锦的算计,也未尝可知。”

“嗯。”阿逸悠闲地点点头,也一头扎到床仰卧,双手托住脑袋飘然道:“我知道了,且看且走吧,反正事已至此,我也别无他选了。”

“那大哥不如前去和蔚姑娘先做打算,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忍善不怀好意的看着阿逸,片刻又回归了他老实憨厚的表象。

谁能相信这出家的和尚如此多的鬼点子呢?

阿逸唾弃的指了指忍善,示意他别乱说话,低声道:“我若是积极着参与,岂不是说我对这里的一切在意得紧?你以为你先行一步来这是做什么吃的?”

“嗯,大哥英明!”

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唯有忍善这马屁,想方设法的贴到阿逸的屁股,却又十分的舒爽。

未到午时,蔚彩派侍女来请了阿逸用餐,说是接风酒宴,又暗示说全宗门的元老皆会到场,阿逸回道:“想不到我逸子有这般荣誉身份,这些元老十几年不出阁像个黄花大闺女,如今却都想着来见我,真是有趣。”

那侍女端着盘子,其放着一套绣着金边的黑袍,在这黑金之间,又有一朵朵淡雅湛蓝的小花,递给阿逸道:“这是蔚门主亲手选的礼服,望公子收下。”

别人的好意,收下还是不收呢?

想了想,阿逸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蔚门主这般厚礼,我也送蔚门主些好东西。”

说着,阿逸从怀摸索了一会,这才将礼物交到侍女手,千叮咛万嘱咐道:“可别弄脏了,待会可是要在各位元老面前欣赏的哦!”

侍女小心翼翼的检查起来,才发现原是一张皮质的地图,这地图说来话长,原是忍善骗江鸢埋单买来的,如今转手送人,阿逸这心不免有些失落,便在侍女满目呆滞诧异的眼光擦身而过。

阿逸心想着没必要让江鸢去蹚浑水,也没叫这小懒猪,换了蔚彩送来的长袍,颇有翩翩君子的风范,配阿逸棱角分明的俊俏脸颊,足以称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举世无双英气逼人



药门的布局大有改变,以往的种药良田已经突起了高楼大厦,又有水池花园,游鱼戏荷,竹林剔透,鸟鹤齐鸣,真真是有钱能使万丈高楼平地起。

有侍女带领阿逸寻得去处,阿逸悠然自得的闲庭漫步,登高望远时候却发现来得有些早了,或是这本是一场闹剧?

坐等了片刻,阿逸只见着忙着摆放食材美酒的侍女,却没有见着一个元老或是蔚彩,见着些美食酒水也确实诱人,独自坐着便开始了豪饮。

“逸,别喝了。”

身后传来熟悉悦耳的声音,阿逸知道是蔚彩来了,也不急着转头见她那令人心血沸腾的容貌身材,又吃了些糕点才道:“等得烦心,这都过了正午了,那些给我接风洗尘的人呢?”

“逸!”

蔚彩疾走两步到阿逸跟前,逼着阿逸放下手的酒壶和筷子,露出了她那出水芙蓉般的娇嫩容颜,华丽雍容的广袖长裙,只见其秀眉颦蹙,又将地图摆在阿逸面前道:“你送地图又是何必呢!”

“呵呵~”

阿逸似是而非的点头瘪嘴,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道:“世有那么一种人,他们的骨头软了站不起来,我便会给他们说,狼来了!狼来了!如此这般他们才会奋起向前”

见着阿逸这般手舞足蹈的演说,蔚彩实在是无语,只能坐下身来解释道:“逸,你知道我是赞同的,只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门派,好不容易我才说服他们,你这一张地图放在他们眼前,意思如此明显,他们能不记恨你吗?”

目光短浅的虾米,这些老头子皆是想着自己在药门安度晚年,却也不想想,若是战事有了结果,药门能独善其身吗?

好吧,虽然大概率这场战争会无疾而终,却也不妨碍放手一搏啊?

阿逸也无语了,两人同时拿起酒杯,不由得相视一笑,碰了杯子,吃喝起来。

“最近过得如何?”阿逸随口扯起家常,两个人相敬如宾,如同十年未见的老朋友,互相道出烦心事让对方开心开心。

“还好,元老们大多数时候都支持我,你呢?”蔚彩的话大约是真的,看起来真是在聊家常不说公事。

“我?”阿逸略微有些伤感,却又无端开口道:“想必你也有耳闻,反正到处寄人篱下,给别人出谋划策从谋取点利益。”

“那你来我这,也是这目的?”

“胡说!”

阿逸当场否决掉这一猜测,面对着蔚彩质问微笑的眼神也忍不住噗呲一笑,在这略微寒凉的冷风,如同绽放的春蕾烟桃,艳丽无边。

“那这次,你想怎么做?”蔚彩总算是聊到了重点,而此刻诺大的席面空无一人,看来那些元老们是要来一个下马威了。

阿逸收起了嬉笑散漫,正视蔚彩那娇艳如初的脸颊,细细端详后才道:“你若信我,我图天下,你若不信我,我无话可说。”

“我若不信你”蔚彩欲言又止,长叹一口气,眼细腻无声,似有万千情愫,良久才道:“又怎会和你说这么多?”

“蔚姐姐,你飘了。”阿逸举起酒杯,脸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等到与蔚彩举杯相碰后,一饮而尽。

第二百三十七章 以势谋和

昨日的接风宴,只有阿逸与蔚彩对饮,足以见得这些老东西铁了心要与阿逸来一场对垒,敌人置身于暗处,要想敲山震虎,还得梵钟伺候。

梵钟,乃佛家寺院钟楼的大钟,借钟声,使人开启心眼,而破烦恼忧。

以钟警醒药门中那些坐井观天的人再好不过,几日前忍善便定制了大钟,待到阿逸付了钱,这才耗费人力将其运送到药门这偏僻的地界来。

观之,梵钟外形雄伟厚重,花纹字迹清晰,撞在滚木上,发出的钟声悦耳悠扬,整个药门都能听到回响声。

开拓不久的新广场上,阿逸拍了拍手,坐到凳子上言笑:“佩儿,你不喜欢敲吗?来,给你敲。”

蔚彩今日穿着一身锦袍,塑身完美,身体的每一寸肌体都那般协调合理,见其站在一处,亭亭玉立若杨柳飘飘,北风撩拨她的青丝长发,气质若流仙,娇艳若玫瑰。

“逸,我已经叫人去请那几位元老了,暂且还没有动静。”蔚彩不太看好阿逸的法子,却又不能拂了阿逸的面子,故而委婉开口。

阿逸四仰八叉地坐在板凳上,只听得江鸢把梵钟敲得叮当作响,四面环山的药门如同奏起了乐章,但这毫无规律的乐章入耳简直是*乒乓直响。

“没有动静?”

这有何难?敲山震虎,可非浪得虚名!

“哥!”

“哎!”

“手酸!”

“听不见~”

“手酸!”

“好嘞!”阿逸哪里是听不见,是想调戏这小丫头,整天没个正行,正如阿逸所想:白瞎了这么好的天赋!

这可把江鸢气得吐血,甩手便不干了,哪知吊起的滚木还有惯性,与江鸢擦身而过,却也吓得小丫头脸色卡白,尖叫道:“它干嘛!”

“”众人皆被她吓了一跳,阿逸招招手喊道:“佩儿,你过来,我有好处给你听。”

“什么?”江鸢难得有一回被阿逸惦记着,自然开心得很。

“听说过烧烤吗?”

“是架着火烤食物吗?”

“对了!”阿逸打了个响指,侧脸看向蔚彩道:“麻烦蔚姐姐了,也快中午了,可别让我们久等哦?”

蔚彩大约也明白了阿逸想要做什么,微微一笑招呼侍女去通传准备食材,又让弟子搬来火堆烤架,酒水干果一应俱全,倒是有模有样。

待到中午时,一切都准备就绪,阿逸便烤着肉串递给江鸢,撒上佐料的肉串香飘十丈,又有上好的陈酒小酌几杯,肆意人生,无须多言。

“哎,那啥,钟继续敲,别停下。”阿逸吃着还回头照看梵钟,一声声锵响响彻云霄,一刻也不得停歇。

“好吵呀哥!”江鸢过了新奇的劲,一个劲的抱怨,阿逸把她揽过来,双手捂住她的耳朵,贴心得运起灵力,让声音传不进去。

蔚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颇有些不是滋味,眼见着也无成效,便随意找话题道:“逸,元老们虽不赞同,但我若要做定然不会太艰难,要不作罢吧?”

就在此刻,忍善疾步走上前来,低声道:“狐狸出山了,来了一群,想好说辞了吗?”

阿逸也不回答他,转头看向蔚彩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兵者言,将惑则士怠,蔚姐姐可明白了?”

“哥,我知道!”江鸢跃跃欲试,眼里冒的全是小星星。

“啊?你说。”阿逸权当不要脸了,这妹妹真是个小机灵鬼!

往阿逸怀里挤了挤,江鸢才半仰着脑袋道:“这话是说,将军要想疑惑,先要让士兵睡觉,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于是,众人皆齐刷刷的翻出白眼,但有一点江鸢确实说得没错,天时地利人和,阿逸只欠东风吹人和。

不多时候,数十位药门元老齐聚,皆迈着大步,以恢弘博大的气焰逼视阿逸而来,最前端的一位元老更是鹤发童颜目光炯炯,身着一件佛头青锦袍,腰间绑着苍符纹绅带,身姿挺拔威严无比。

“施弘盛携众师弟参见门主!”

开口之人虽已经年迈,气质却凌然出尘,黑白麻衣无风荡漾,广袖轻抚勾动万千灵力,只见他躬身抱拳不卑不亢道:“听闻这几日门主有荒废政务的端倪,不知是何原因?”

你看看,这些老东西全然不提阿逸敲钟扰民的事情,假借蔚彩的尾巴说事,然后定是要把这把兴师问罪的火烧到阿逸头上。

是以,阿逸怎会让他得逞?

“原来是禹奶奶的大弟子施前辈啊!久仰久仰!”

阿逸如见至亲,随手丢掉手中的肉串,将满手的油腻在裤腿上擦了擦,满脸堆笑着起身相迎道:“施前辈都这把年纪了,想来也该颐养天年,还放心不下药门的事宜,真是鞠躬尽瘁啊!”

“你”俗话讲伸手不打笑脸人,施弘盛也本非是功于心计的人,被阿逸说得贪念权利确实不是他心中所愿,故而又有些不爽道:“辰逸是吧,我知道你。”

“啊?”

阿逸假得不能再假了,脸上如同绽开的牡丹笑逐颜开,一把捏住施弘盛的老手道:“这就更好了,施前辈可得陪我们这些晚辈喝些酒,讲一讲您的经验才好。”

“哼!”

施弘盛也确实是受不了阿逸这幅鬼魅作态,甩手呵斥道:“我记得,我师尊曾经警告过你,今生今世休得踏入药门一步,你可莫要逼我杀你!”

“呵呵~”

阿逸也知道他是不打算喝这迷糊酒了,撕破脸皮的事情阿逸也没少干,故而俯身坐下仰视施弘盛道:“我知道,我来了便会伤及你们的利益,可是,药门中兴的步伐不是你们能抵得住的。”

“那也由不到你来开启!”施弘盛身后,有一白发苍苍的老头,他是十分忠心于药门的,只是如今阿逸动了他的根本,他岂能坐视不理?

阿逸笑笑,侧头看了看忍善,忍善会意,命弟子将准备好的地图铺成开来,使得蔚彩瞪大了眼睛传音给阿逸道:“逸你疯了?他们气还没过呢!”

妇人之见,阿逸没理她,而是继续道:“这是我前日送予蔚姐姐的礼物,各位前辈都是高人,听我讲完再做批判,可否?”

“你能讲出个什么新花样来!”

又有一位不起眼的元老在后面叽叽喳喳,阿逸平生最为厌恶的便是插嘴打诨,皱眉抵触道:“我辰逸混迹于鹿原神剑两派未尝一败,你有本事去和哪家叫板?”

“去就去~”

那人的嚣张气焰顿时熄灭了不少,无知匪类只懂在这偏僻的地界望眼欲穿,却不知山外千折百回,心无点墨坐井观天,实在是可悲。

江鸢递过手绢,阿逸擦了擦手指,起身正色道:“鹿原坐正北,蓝家屈于南,魅域稍偏西,神剑屯近东。会师于齐山,波及不算广,民力不用多,干戈稍显长,此乃天时。”

阿逸又道:“由此可知可知天下近半未战,药门远坐西北,进可攻魅域其后,退可夺西水城仗图江天险,此乃地利。”

搞得像讲演,阿逸喝了口水,继而道:“如今大战已起,黄土埋尸得功成名就,大丈夫当志在四方目眺万里江山,岂能畏缩于药门这偏颇脊梁,照管自家一亩三分地?若众未长老力挺逸子,则天下归心,人和足以!”

台下极尽沉默,台上却是一片惊艳的目光,譬如江鸢那秋水眼眸之中,满是漫天崇拜,直勾勾的盯着阿逸看,知道的她是在犯花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一见钟情了呢。

施弘盛一言不发的看着忍善指指点点的地图,面上也未露出一丁点颜色,良久沉思之后才缓缓道:“庙算有余,良图不足。非老夫年老心衰,只因老夫不会将药门当赌注。”

“对!药门都和你辰逸无关,岂是你想怎么就怎么的!”

“滚出药门!”

不止是场面上的元老不耻阿逸的想法,就连那些隐逸不出的元老,躲在远处山林之中的也开始叽叽喳喳。

阿逸也不觉着难堪,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蔚彩,在她的美目之中,唯有支持与鼓励,这给予了阿逸莫大的勇气与决心。

接着,阿逸转身看向施弘盛,长吸一口气道:“施前辈,我可能没有说明白,如今的形式是只要鹿原或是蓝家一方得胜,则大势倾颓,可想而知,药门能独善其身否?”

“危言耸听!”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一些元老急忙否定阿逸的言辞,他们如今是手握售药权柄,灵石源源不断的被他们收入囊中,岂会因为阿逸一番纸上谈兵的高谈阔论便退位让人?

阿逸不再言语,只看这施弘盛能否看透三足鼎立的局势,若被他看穿,则没了在药门起事的根基;若他看不穿,则便能赌上前程。

施弘盛是禹锦的大弟子,深得禹锦真传,只见其又做一番苦想,突然抬头端详阿逸的表情,随即冷笑道:“来人,把此子赶出药门!”

“我看谁敢!”

终是蔚彩站了出来,只身走到阿逸身前,张开双臂护卫阿逸,颇有母仪天下的气魄姿态道:“师兄,我敬你是师兄,你可曾真的为药门的将来想过!”

此事由蔚彩出面,则性质便不同了,施弘盛终究是要给蔚彩一个面子,却又不得不辩解道:“门主,此子心思缜密,想要拿药门当垫脚石,可莫要糊涂啊!”

“那也是用药门的名义起事!我尚且能为药门谋求一线未来,师兄你呢!”蔚彩歇斯底里的向着施弘盛吼了一句,动之以情实为上策,倒也不负阿逸的重托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

西南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令阿逸想不到的是,蔚彩成长了太多,几个月前禹锦的葬礼上还被众多门派诋毁得下不来台,如今已能独当一面,时间

果然能让人变得复杂多彩。

有了蔚彩强压的一句‘师兄你呢’,彻底奠定了阿逸的算盘是可行的,不过话说回来,在历史即将改写的巨大车轮之下,那些亘古不化的老顽固又能如何?

岁月长河之中,一切皆是必然,即便不是阿逸做了这件事,一样会有类似药门的存在打破三足鼎立的局面。

入夜间,蔚彩婉依桥头,寒月携夹着冷风鼓噪徘徊反复无常,两人皆不是热情的人儿,都不急着张口,阿逸也乐得欣赏蔚彩的冰肌玉肤花容月貌,以及月下美人的娇媚动人天姿国色。

“啧啧~真是不知道如何赞美蔚姐姐的美。”阿逸打趣着讲话,像个街角的小流氓一般吹口哨。

蔚彩回过神来,转了转盈盈秋水的眼眸,绽放出点滴的微笑道:“嘴里的赞美不听也罢,现在我喜欢看人眼中的话。”

“有道理。”

阿逸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插科打诨道:“看来蔚姐姐越发有深度了,失敬失敬!”

说着还拱了拱手,做着样子,蔚彩当然知道阿逸想让她开心些,便扫除心中的烦闷掩嘴轻笑道:“行了你,总是没个正行。”

没想到的是,阿逸突然又收起了笑容,颇为诚恳的看向蔚彩道:“蔚姐姐,谢谢你还相信我。”

蔚彩微微愣住,当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下意识点点头道:“嗯。”

“当初禹门主将我赶出药门,其实我心中感激她老人家,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想找个时间去墓前拜拜她。”

阿逸十分诚恳,一点也没有平时的吊儿郎当,兴许是真心实意,又或许是别有预谋也犹未可知。

“额~不必了。”蔚彩接过阿逸的话,一句便否决了去,见到阿逸颇为疑惑的神色,随即解释道:“师尊她说过,往后只由我去看她就好,人多了难免扰了她清净。”

“原是如此。”

阿逸了悟的点点头,从新寻话题道:“不知道如今药门的状况能否供养得起十万散修?”

“十万?”蔚彩仔细想了想道:“十万运神期的散修还是可以的,只怕如今遍布各地的散修已经都被其他宗派收买了,我们动手得太迟了。”

“无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阿逸回了一句,心中有了些盘算,又道:“施前辈定然不会如此爽快的答应,明日还望蔚姐姐帮我。”

“嗯。”蔚彩微微点头,便把此事定了下来。

次日清晨,阿逸便整理着装,顺着大路去了药门的大殿,当初尘封许久的大殿在阿逸的运作下开启,如今也算是从反人间闪耀无比。

站立在殿前,一股古朴雄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中激荡不已。

正看着,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阿逸转头一望,原是施弘盛也到了,正直勾勾的盯着阿逸看,阿逸也不惧他笑眯眯地道:“施前辈,昨晚睡得好吗?”

“哼!甚好!”

施弘盛沉着脸冷声道:“辰逸,你想要千秋大业我不管,可别拿我药门当垫脚石,你的如意算盘最好憋在心里!”

真是个忠君爱国的好老头啊?

阿逸笑着点头,不与他做口舌之争,这会已有数十位长老到来,阿逸都一一接待,大部分都对阿逸冷眼相待,甚有的更是拂袖离去。

施弘盛把阿逸的忍辱负重看在眼里,心中却也有些不是滋味,此子今日能披荆斩棘带药门大杀四方,明日便能将药门重新换血,若真如此,则药门便不会是药门了。

“都来齐了,施前辈,我们也进去吧?”阿逸等到蔚彩姗姗来迟,这才看向施弘盛,见这老头忧心忡忡,自然能猜到他在做何感想。

毕竟蔚彩在场,施弘盛也不敢耍大牌,迎了蔚彩走在后面,与阿逸互相对视着,呛鼻的*味十足。

“门主万安!”

待到蔚彩上坐宝椅,下方上百位元老齐聚一堂,口中喊得亲热也不拜跪,一看就是对蔚彩来软逼迫,毕竟触及了这些老头的利益,闹个脾气也是应该的。

今日的蔚彩穿着一身淡黄的凤冠长袍,衣裙上绣的是金丝凤鸾,颇具女皇典范,她也不在乎元老们的无礼,高声道:

“今日将各位元老,各位师兄召集到圣殿来,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如今天下战乱纷争已有数日,虽不波及我药门,但谁能料到往后的局面?故而我等也不可坐以待毙,需先发制人,瓜分天下大势!”

“门主此言差矣!”

立马便有好几位银发老者站了出来,气势虽不及施弘盛,却也比阿逸高了好几个境界,带头的雄赳赳气昂昂的开口道:

“天下纷争,少则半年多则数载,我药门如今售药如火如荼,何愁没有未来?再者战时更需要丹药,这便是我药门以药图谋天下的一贯方针,何须与敌人力争?”

他此话确实有些道理,一看便是细细研究过后的结论,但和阿逸的想法背道而驰,蔚彩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的驳论,只能转头看向了阿逸。

阿逸自然不会让蔚彩顶在前面,放肆大笑两声以吸引注目道:“这位长老真是远见啊,小子自愧不如!”

“哼!你知道便好!”

带到那人耀武扬威的时候,阿逸突然收起了奉承的脸色,尖锐的质问道:“敢问若是药门一味的赚取灵石,若有朝一日战乱停歇,那些门派最记恨的是谁,最想蚕食的目标是谁!”

“这”那银发老者突然语噎,老脸有些尴尬的泛红道:“这到时候我药门强大如斯,他们又因战乱伤及元气根本,如何与我们药门斗狠?”

“此乃养虎为患之举!”

阿逸怒其不争,却又不得不对其真诚劝解道:“时不我待,众位长老都活了几千岁甚至几万岁,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还没有我这孩子看得剔透?”

众人皆是沉默,他们何尝不知道这原委,但毕竟要在售药权柄与提枪上阵之间抉择,一边是近在眼前的利润,一边是上阵搏杀的生死,只要是有欲望的人都会选前者,谁去理会未来呢?

取舍之道,一线之隔,难于登天,如断手足。

最终,还是得有施弘盛开口驳斥道:“辰逸,即便如此,那你又揣着什么心思来管我药门的事情呢!”

阿逸岂能猜不到他要问这句话?

当下阿逸便转身看向蔚彩道:“蔚姐姐与我是莫逆之交肝胆相照,禹锦门主又认我为孙儿,如今药门前程堪忧,我不来帮忙,难道要坐等药门分崩离析不成?”

“好!”

另阿逸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施老头竟然不再辩驳,反而一口应下道:“既然是门主的朋友,那理因有个名分,门主为君,逸子便只能为臣,想来逸子你没有异议吧?”

“你!”

阿逸心中一咯噔,真是万万没想到啊,还是被这老东西摆了一道,即是臣子,则不可谋逆篡位,到时候不论是赢或输,都与阿逸没多大干系了。

“怎么?你不愿意?”施弘盛难得见到阿逸吃瘪,脸上也露出了冷笑,小样,和老头子我斗智斗勇?

阿逸也无须回头求蔚彩的帮助,这是自己的坑自己不论如何也得跳,再者说蔚彩也不是傻子,阿逸若是非要跳出三纲五常君臣礼仪,那便是很明显的居心叵测,蔚彩便不会在相信了。

是以,阿逸只能点头道:“那这么说施前辈是答应我的话咯?”

“既然是君臣关系,逸子又寸功未立,难以服众啊!”施弘盛又来了这么一句问牛答马的话,倒是有许多人附和起来。

“这小子年轻气盛,不如去当个散修队长,若能打下一城一池,也能彰显门主的公正无私了!”

“对啊!小子,你也别站在上面了,快去准备准备打仗的事情吧!”

这些话一一传到阿逸耳中,真真是欺人太甚!

阿逸不知不觉间便捏紧了拳头,这些人当真是脑奸巨滑,一个尚且难以对付,更何况是一群绘声绘色的老狐狸?

顷刻间便将阿逸从蔚彩的好友降低到一个士卒的地位,如此便能清晰的知晓阿逸的一举一动,更能将阿逸玩于股掌之间!

“逸,如何做?”

蔚彩此刻站起身来,低声与阿逸传音,希望能解开这一难题,可惜的是阿逸也没有办法,要知道一环扣一环的伎俩是最难拆解的。

“逸子考虑的如何了?若是你能为我药门立下汗马功劳,药门定然不会亏待了你!”施弘盛一脸慈祥的看着阿逸,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像极了春风得意时的阿逸。

“够了!”

不得以,蔚彩终是站了出来,颇为气愤道:“逸为我药门谋划殚精竭虑,能耐也是众元老们有目共睹的,是以,我认命逸为大将军统领散修,各元老也需听命行事,逸如何行事皆可自行定夺!”

“这”

“万万不可啊门主!”

“这才是养虎为患啊!”

下面传来了无数反对的声讨,阿逸也难以相信蔚彩会如此鼎力相助,转头拱手道:“多谢门主,逸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蔚彩似乎还觉着不够,添油加醋道:“往后逸统帅药门散修,各位元老也得倾力相助,如若不然我便将你们的名字从门谱上划掉!逸子也需爱惜药门的人才,竭力壮大药门声威,我在药门给你做后盾!”

不管如何,这也许是蔚彩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阿逸只能俯身一拜:“辰逸谢恩,望门主给我一月时间,定能看到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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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棋谋百里,莫逆不弃

未过寒冬,地处西南的药门已是春桃漫布,泉水叮咚潺潺东流,有道是山之南山花灿烂,山之北山雪皑皑,景象各异,实则不然。

一晃数日过去,阿逸依然未有动作,这让后山元老们都看着笑话,若没有些真材实料,恐怕会被这群老东西埋汰死。

阿逸时而稳坐庭院之中,清晨观朝阳,夕下赏夜空,待到春雪消融,睡到日上三竿。

要说这是在养精蓄锐也不是那么回事,要说招兵买马药门的账面上干净异常,这倒是让后山那群喜欢抬杠的老头们慌了神,这不做事如何鸡蛋里挑骨头啊?

唯一有点马脚的便是,阿逸身边的和尚失了踪迹,但想来一近似哑巴的和尚又能有什么用途?故而后山庭院之中便热闹了起来。

“大师兄啊,你这招欲擒故纵没见着效果啊?这小鬼几日与他那妹妹吃喝享乐,看不出个名堂来啊?”

总算是有人抱怨出声来,十几个老头子围坐在一起,摆成一大圈子,想着如何让阿逸滚蛋的法子,却又挑不出毛病来,这可咋整?

施弘盛坐在主位上,看了看自家兄弟,都说同气连枝的,这会看似自己的决策出了差错,一群人咕咕唧唧扰了他清净,便有些烦闷道:“他是看准了我们的心思,我们切不可自乱了阵脚,一个月他拿不出成绩来,我自然会收拾了他!”

又有一老头子嘟囔道:“师兄,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作何打算,想要从中作梗也没机会啊!”

施弘盛老脸一拉,指着此人道:“我们做什么,他若真有能耐扩大领地,让他当这大将军又如何!”

“是是就怕我们这群老骨头经不起他折腾,若是上了战场,想死想活还得看命咯!”那老头满脸苦涩,说的倒也是实情。

“等着吧,这小子总是要露出马脚的。”施弘盛也猜不透阿逸的心思,毕竟如今是蔚彩掌舵,他们的眼线不算多,且阿逸做的严密,自然就只能干等着了。

又过了五日,阿逸一如既往的好吃懒做,每日听曲看戏,时不时上街去挥霍,每次回来都带些上好的酒肉送予门中元老弟子,不管老小见面皆有份,倒是赢得了上好的口碑。

如同往常一般,阿逸就要跟着江鸢到集市去采买玩乐,唯一不同的是忍善又无端的出现在跟前,在下山的路上甩掉寥寥无几的眼线,这才到了集市上。

“哥,今天还是我去采买吗?”江鸢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着,回头看向阿逸询问,要知道每次出门她都能从中揩油水,不知有多少烤串小吃进了她的肚子。

阿逸点点头,挥手让身后两个壮实有力的散修跟着她去,叮嘱道:“小心些,有事捏碎石头给我报信,一定要大张旗鼓的去,但不要惹是生非。”

“知道了!”小丫头片子耐不住这花花世界,转眼便跑没影了去。

忍善伫立在阿逸身旁,突兀的点点头道:“大哥随我来。”

转进一条胡同,谨慎的四处张望一番,两人又钻进一间草屋之中,草屋里灰尘仆仆,靠墙有一张床,待到忍善掰开床上的棉絮,一道幽深的通道便出现在阿逸眼前。

“可以啊和尚,你们这保密工作真是让人无法言表啊?”阿逸随口赞美了两句,便随着忍善的身形钻进了洞里。

垂下两丈,便是平实的洞道,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头顶上才出现了一道枯井,阿逸无不惊叹的摇摇头,不可置信地赞叹道:“和尚,啧啧啧,巧夺天工!”

“大哥你别贫嘴了行吗?”

忍善无语的看着阿逸,忍不住埋汰了一句,换来阿逸无地自容的尴尬,随即他便先一步飞身出了枯井,阿逸随后也跳了上去。

“逸子!”

“逸子!”

“儿子!”

听闻这句‘儿子’,阿逸脸都绿了,破口大骂道:“他妈的,你个龟儿子!”

“你个龟公!”

“那我也是你爹!”阿逸骂着骂着,眼眶逐渐就红了起来,与对骂之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围观的有六人,除了一个女子其余皆是大老爷们。

与阿逸熊抱之人,脸上颇有风霜,却遮掩不掉他那天生浪荡公子哥的男性魅力,此人是阿逸的手足兄弟,亲如父子的至交——江北!

其余人自是不必说,有二哥、小胖、周扬、李桥和鱼曼丽,几乎都是在江州副城时候的挚友,曾经的少年情怀,如今的大老粗交情,阿逸怕是此生难忘!

只是鱼曼丽在此,阿逸也不便多说,想必他们也是今日才到这处隐秘的院子之中,阿逸不着痕迹的看了鱼曼丽一眼,这才道:“嫂子还在,别丢人了,各位屋里坐吧。”

众人皆坐进房中,在二哥要进门的瞬间,阿逸拉住了二哥的手道:“嫂子不必听我们这些老爷们的狗屁话,二哥带嫂子出去走走吧,待会回来他们再把计划告知你。”

“啊?”

二哥愣了愣,包括江北在内的众人都齐齐望向阿逸,鱼曼丽听闻这句话,将本是要坐下的身子也抬了起来,有些尴尬道:“守辰,正巧我也有事和你讲,我们出去走走吧。”

“嫂子是不是想和二哥背着我们搞事情啊?”周扬一向性格外向,他来活跃气氛着实不错。

二哥看着阿逸没有情绪的脸,又望了望阿逸搭住他的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行吧,我去街上买些菜,让曼丽做饭给哥几个尝尝鲜!”

“好,等你回来。”阿逸寡言少语的将两人送了出去,这才折返回来,看着几位兄弟道:“北子,大部队安排好了吗?”

江北行事乖张,和阿逸一个调调,只见其翘着二郎腿一脸质疑道:“逸子,你把二哥支出去,我还有什么好讲的?”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江北犯倔脾气了,阿逸吐了一口气道:“我把大嫂支出去,不想让她卷进来,二哥跟着一起照顾她安危怎么了?”

“哦。”

江北看似轻松道:“这样啊,我以为你不认我们兄弟了呢”

小胖站起身来打岔道:“哥,你放心吧,我们从江州带了三万散修,就等你一声令下便能锤爆西水城,不过话说西水城那么偏僻的一地界干嘛要啊?”

忍善此刻才从角落里站出来道:“诸位听小僧言,西水城虽远,却不失为一处根基,且此城父母官昏庸无能,如今南北相争不能顾及我们,故第一战,必在此处。”

阿逸接着他的话道:“兄弟们,当初我们在江州,为百姓谋福,如今我等有机会能成就一番霸业,你们有信心吗!”

“停一下。”

江北还是那脾气,人家说话他必须接嘴,这次也不例外,就听他道:“当初我一气之下回了江州,随即二哥便给我通风,让我带着大家伙招兵买马,你逸子就真这么料事如神?”

“怎么,嫌我给的灵石少了,让你北子贴了本钱?”

阿逸调笑一句才道:“从我辰逸出山后,经历的第一次鹿原神剑之战,便明白这世上定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若不早作打算,能活到今日?”

“然后你就把我逼回江州,给你干起了苦力?”江北一直在做此事,自从神剑宗一别再没有与阿逸见过面,有疑虑和不满也是自然的。

阿逸笑了笑,看向江北道:“当初在神剑宗,历经战乱的你见我如梦魇,我只能委托二哥带话。这倒是其次,而是因为你我决裂却能给你带来掩盖身份的契机,如今我辰逸身后有你江北三万精锐,敢问天下百万英才谁能想到!”

“引以自豪啊?”

江北的嘴,骗人的鬼。就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憋了两年的时间未泼过阿逸凉水,如今刚有机会便要给阿逸来一次打击。

满嘴胡渣的周扬看着两人你捧我摔的闹剧实在忍俊不禁,调笑道:“想不到你两还有这故事,妈的当初我就该从我家逃出来,跟逸子你混一混江湖!”

胖得比蓝虎还茁壮的小朱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我爹每日让我娶隔壁家的媳妇,那玩意,我草比我还胖!”

“你们青梅竹马的,我江北羡慕得很啊!”江北也哈哈大笑起来,像极了当年的莫逆交情。

“咳咳!”

忍善在一旁咳嗽这打断了几人的聊天,望着阿逸低声道:“时间有限,想必江姑娘也该差不多了。”

“她恐怕吃着呢,你看哪回不是我们催她才走的?”

阿逸白了和尚一眼,这才正色道:“兄弟们一路到药门来辛苦了,我如今统领药门的八万散修却只能用半数,还得靠兄弟们的虎狼之师才能行啊!”

“哎,你说什么话,这三万散修都是逸子你出灵石养着的,我们充其量也就是打打杂而已。”李桥说话最为公正,自然是要把功劳放在阿逸头上的。

“你是打杂,我是耍威风。”江北狗改不了吃屎,总能见缝插针的给人使绊子。

“去你的!”

阿逸见他们打闹得起劲,伸手压了压道:“到时候我会先用药门的人,我们的人出其不意攻后方,赚了便宜的军功,之后的事情我便能挣好处了,其他的以后再论,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说完,阿逸起身告辞,今日也只是与他们见个面,具体事宜忍善也都知道如何办,故而也不逗留,就此别过了。

出了门,却见到二哥倚在墙角的杨槐树下,独自一人等待着,见到阿逸出来才走上前道:“逸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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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不穿也得穿!

逸子处事如水鱼,看情如井月,二哥的心思看似宽厚不察,实则知之甚广,鱼曼丽的事情,阿逸一直闭口不言,直到今日处理不周,才让二哥有了芥蒂。

阿逸面色无常,心却有些焦躁,事实总是让人难以面对,而二哥坚定的眼神又那么的难以敷衍,是以阿逸只能道:“二哥,我只是不愿让大嫂参和进来,并非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多虑了。”

“逸子,你知道我的,想通一件事情后是无论如何都要知道真相的。”二哥也颇为平静,但也难掩他心的顾虑。

“二哥~”

“逸子,我们是兄弟!”二哥斩钉截铁的打断了阿逸的求绕,炯炯有神却又略微苦涩的眼睛看着阿逸一眨不眨。

忍善在一旁也有些无奈道:“大哥,此地不易久留。”

阿逸无可奈何,只能避重轻道:“二哥,实话告诉你吧,大嫂的舅父是蓝刀,所以我们的计划不能让她知道,其他都无妨,切记不可伤了你们两的情分!”

“呼~”

二哥长呼一口气,摸了摸额头细微的汗珠道:“你早说嘛,我以为她是内奸呢!”

“我这不是怕伤了你和嫂子的情义吗?”阿逸故作轻松的耸耸肩,又摆摆手道:“事情弄清楚好,那二哥我先走了,江鸢还在等着呢。”

“去吧去吧~”二哥咧嘴笑笑,转过头时,眼光却有些苦涩。

走在回去的路,江鸢带了个人儿来,竟是阔别已久的曲段风,当初在药门别院遇险之时,还是他通知蔚彩来救人的,如今偶遇江鸢,倒也是缘分未尽。

“辰兄,你如今的名字响彻药门啊!”曲段风笑嘻嘻的走前来,手还抱着一包烤串,约莫是江鸢的战利品。

阿逸拱手道谢:“那日的事情,多谢曲兄通风报信,不然今日曲兄便见不到我了。”

“哎!都在江湖混的,何必那么多礼节,不过嘛”

曲段风故意停了一下,靠近阿逸耳边道:“听说辰兄如今是药门的将军,可否给俺安排个队长当当?放心,我绝对不会给兄弟拖后腿的!”

这个倒是可以有,不过若是这般轻易的答应他,难免日后此人会蹬鼻子脸,故而阿逸莫名的笑笑:“曲兄的修为当个散修队长当然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曲段风立马问道。

阿逸赫然正色,铁面无私道:“药门纪律森严,我若是突然给曲兄一个队长,恐怕着实有些为难,但只要曲兄早些立下军功,哪怕是再多添几队兵马给曲兄也是可以的。”

“嗯,有道理!”曲段风深以为然,阿逸这话也确实没毛病,故而他接着问道:“如何才有军功呢?”

“容我想想~”

阿逸低着脑袋沉思半刻,突然笑道:“曲兄只要能帮我摸清神火门的实力,便可有一份军功。”

神火门在药门以北数千里,本是阿逸的第二处目标,若是让曲段风提早把神火门内部搞明白了,便能免去许多措手不及的麻烦。

“辰兄,哦不对!辰将军,打探的事情交给我成,只是我听说药门已经在集结军队了,为何此刻还才打探消息呢?”

这曲段风还以为阿逸下一步便要攻打神火门,故而有些疑惑,阿逸本是想要支开他,故而神秘莫测的笑笑道:“军机不可说,曲兄,择日起身吧?”

“遵命!”等到阿逸走后,曲段风才恭敬的抬起了头来,像他这么个逍遥的江湖人,喜欢领兵打仗杀伐战场,倒是合情合理。

走回药门的路,天色已经不早了,阿逸也并不着急着回去,瞥了一眼默默不语的忍善,阿逸搂着他肩膀道:“咋啦,谁欺负你了?”

忍善还是不做声,待到察觉到阿逸越发不爽的目光之后,忍善才与阿逸对视道:“大哥心思缜密,料事于先,小僧自愧不如。”

“呵呵~”阿逸冷笑这看着他,质问道:“你是自愧不如啊,还是感觉被骗了啊?”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言!”忍善合实双手,闭眼点头道:“感觉被骗了。”

为什么忍善会有这感想呢?

实则是当初他苦口婆心的让阿逸来药门建功立业谋求天下,今日才知道阿逸早埋了三万散修在江州副城当后手,来药门这是板钉钉的事情,当初他白费口舌许久,是个人也得怒啊?

和尚也得有脾气,不然和泥菩萨有什么区别?

阿逸揽着和尚的肩膀,笑呵呵的道:“别介嘛~你看你这,还生气了?来,给大爷笑一个!”

“咦~恶心。”

江鸢在一旁瞎打岔,惹得阿逸翻了个白眼,开口便大声训斥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说谁恶心呢?我让你去买东西,你倒好去给我带了一人回来!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啊!救命啊~”江鸢吓得直叫唤,蹦蹦跳跳的跑前面去了。

阿逸转头看向和尚,这死脑筋一如既往的不说话,不表态,逼得阿逸认错道:

“和尚你要明白,是你,是你给了我来药门的勇气,这与我未雨绸缪没有关系,来药门是你的主意,不是我提早想好的,我那是给他们拍马屁用的话,你咋还听进去了呢?”

先前与江北几人共聚一堂时,阿逸说自己历经神剑鹿原之战,养了三万精锐天下人都猜不到,这话是给江北几人做面子工作的,并非给忍善听的。

“阿弥陀佛,是小僧误会了。”忍善还是挺虚心的,阿逸给他道歉是给足了面子的,他也不能真的埋怨下去,毕竟是兄弟,哪怕是利用,未伤及原则便能容下。

阿逸这才咧嘴笑笑道:“今日可有什么情况要报?”

每日例行一报,毕竟阿逸如今处在明面当靶子,只能让忍善行暗事宜。

忍善想了想道:“药门的元老们十有八九不愿出山攻城,八万散修有四万非我们掌控,小僧想,即便加三万江州精锐,也恐怕难以完胜西水城。”

“嗯~”

这倒是有些伤脑筋,西水城虽无城主,却也有地方官现管,佣兵五万,城墙坚固如铁,要想在药门元老眼皮子底下大获全胜,恐怕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但此一战必须胜,且要完美,让人挑不出骨头来!

故而阿逸用力拍了拍忍善的肩膀道:“七万打五万,攻其不备,兵贵神速,挑拨离间,什么方法都能用,谁也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只要到时候城是我们的,那一切都值了!”

忍善看了看自己被排掉一层灰的僧衣,用他俊俏无的容颜白了阿逸一眼道:“大哥,甩手掌柜要求还那么高,是不是过分了点?”

“”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着实不成体统,阿逸也觉着气氛有些暧昧,便松开了些道:“咋地,你有意见?”

“那大哥何时准备动手?”

“准备好了动手。”

“已经准备好了!”

“那你说毛线?明日动手!”阿逸如释重负的点点头,似乎将一切希望都交到了忍善肩膀,靶子有靶子的好处,不是吗?

十几日的休养生息暗部署,得来日一战,阿逸从未指挥过战场,却又不得不当一回畜生牛犊,明日便是赌前程的一战,阿逸别无依靠,唯有靠自己。

回了药门,阿逸去面见了蔚彩,灯火阑珊之下,端详着蔚彩的绝色容颜诱人倩影,阿逸有些迷醉了。

“明日动身?”蔚彩有些惊讶,她每日要统筹售药事宜的账目,还要处理药田的情况,对于打仗的事情一窍不通,得知阿逸要调兵遣将的事便有些拿不定主意。

阿逸与其隔了一张书桌,两人对视了少许时间,蔚彩微微有些脸红便埋头了下去,阿逸自是不必这般扭捏,随口道:“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每日吃喝玩乐去了?放心吧,我只要四万你的人,元老掌管的散修我不要。”

“四万?”

蔚彩更惊讶了些,要知道四万散修大都只是运神前期左右,要想攻打五万兵甲的城池定是胜负难料。

“行了,这么定了,明日清早,我带人出发。”阿逸喝了口茶水,便要起身告辞。

“哎你等等~”

蔚彩喊了一声,还是颇为担忧道:“四万虽不伤及根本,但若是真的败了,那药门想要打下去便很难了。”

“我知道。”

阿逸看着她嘟囔着嘴一副愁容,突然咧嘴笑了笑:“行了,我到时候亲自督战,它西水城弹丸之地翻不起风浪来。”

说着,阿逸挥挥手走出了书房,留下蔚彩一个人忧心忡忡的待在书房之,形只影单的美人略显孤独冷清。

想来,她也是豆蔻年华,本该享受些青春爱恨,前十八年受尽病痛的折磨不敢示人以真面目,十八年后却因为当了一门之主而烦心伤神。

有些人看着外表鲜艳亮丽,经受的苦楚又有几人知晓?

说多了儿女情长,便难有气血方刚,阿逸站在门外思虑片刻,心似有叹息,人生路如何也得走下去,没有谁能摆脱命运的安排,哪怕是圣尊仙帝,该有的劫难跪着也得走完。

夜渐深寒,阿逸依旧没有离开蔚彩的门前,房的女孩也未灭灯出来,阿逸想了许多,终究是脱下了身的外衫,转身推门将衣服盖在了蔚彩身。

蔚彩拿着的笔咔哒一声掉在宣纸,染了一团漆黑的墨花,阿逸今夜给她带来的惊讶已经够大了,故而她刹那回过神道:“你干嘛~我不冷啊?”

“老子难得献一回殷勤,不穿也得穿!”

说完,阿逸转身便走,这次是真走了!

留下屋披衣泪目的姑娘,独自一人吸允着略有甘甜的眼泪,夜半山空荡无垠,花落轻音了无痕!

第二百四十一章 本小姐不要面子的?

因未及初春,日出稍缓,药门中人却忙碌无比,一支支整装待发的散修队伍大气磅礴的一一列队排开,早已备好的药门旗帜也竖立在前,旌旗蔽空鼓角齐鸣,气势壮大磅礴。

四万散修齐聚在诺大的药门广场上,使得黑压压的一片的脑袋此起彼伏,不过还有些不服管教的喧嚣声,他们本就不是军人,只是药门供养的罢了。

阿逸站立在一块略高的台阶上,手中杵着冥剑欣赏着这浩浩汤汤的队伍,心中确实有些激动难平,发兵之前还得做一番演讲,毕竟师不可出无名,人不可做无由。

“在场的将士们,听我一言!”

当阿逸灌输这灵力吼叫了一声后,这嘈杂的声音逐渐降低了下去,阿逸咧嘴笑了笑,整理了情绪高声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便是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了,可有何感想?”

自然是没人敢说话的,阿逸讨了个没趣继续道:“如今天下战乱不断各方裂土称王,我药门也不可坐以待毙,我与门主元老众人一致商定,拿下西水城!诸位同道可愿助我!”

“拿下西水城!”

“拿下西水城!”

耳边的吼声力透纸背,枪戈的金属声铿锵郎朗,气势是足了,但这些人都是很少上过战场的人,阿逸不免叮嘱道:“在战场上杀掉一人便有十颗灵石,杀掉敌方将领赏一万灵石!”

“杀!杀!杀!”

有了这一招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尖叫怒吼不断,人的**总是能战胜一切的,哪怕他们都明白不一定能有命花钱。

“出发!”蔚彩下了最后的命令,毕竟她才是一门之主。

看着庞大的队伍掀起的滚滚烟尘和喧嚣,蔚彩心中不无担忧,但施弘盛及一干元老都在面前,也着实不好与阿逸多言,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阿逸道:“一切小心。”

“嗯。”

阿逸也温和的点点头,又看向施弘盛等人不无讥讽的道:“蔚姐姐你放心吧,有了施前辈派给我的十位骨干,定能马到成功!”

施弘盛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道:“逸子此去定要小心,战场不是儿戏,稍有不慎便是身首异处,保重!”

“保重!”

大军行进不算快,阿逸也不愿看到到达西水城时虎狼之师变成衰败羔羊,且大军需要度过图江,若是渡河过半被敌军埋伏,疲惫的军士便会一触即溃。

行军第一日,阿逸虽然不会御剑而行,但运神期本就可飞天,故而阿逸携着江鸢一飞冲天,一览沿途风光,见着地上的五里长龙大军心中颇为激荡。

“哥,你真的有把握打胜仗吗?”

江鸢迎着狂风尖叫,飙风吹乱她瀑布般坠落又荡起的青丝,露出精致乖巧的容颜,玉颈上栓挂的紫色绸带随风荡漾,与阿逸如同神仙眷侣一般在四万军士头顶秀恩爱。

飞行十分耗费灵力,阿逸憋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放心,只要我没有从天上掉下去猝死,此战便没有悬念。”

“可是我听帅和尚说,你连对方城主的名字都不知道啊?”江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用她那灵动的小眼神质疑着阿逸道:“哥,你不会乱来的吧!”

“小丫头片子。”

阿逸宠溺着敲了敲她的脑袋,解释道:“西水以无主为傲,哪怕暗地里真有人暗中指挥,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人物,你哥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放心。”

“嗷~哥,我们是不是飞太高了!”但见脚下已是浮云片片,恍惚之中已不能看到大军了,吓得江鸢紧紧抱住阿逸尖叫连连,不敢往下再看一眼。

阿逸趁此机会吻了吻她的头发,寻思着再吓她今晚都难得安宁了,便调转朝下疾驰而去。

夜晚时分,大军驻扎在图江以外十里,阿逸稳坐中军,陪江鸢用了晚膳,就有守卫来报:“报!营外有位带斗笠的女子,说要面见将军!”

江鸢吃饱喝足坐在一侧研究围棋,瞧了阿逸一眼翻白眼道:“不知道又是哪位好姐姐要来偷心了。”

“什么偷腥?难听。”

“带她来见我。”阿逸听岔了,暗想着军营生活若是能多姿多彩岂不是人间天堂?

倒不是说阿逸忘了故人另寻新欢,而是斯人已矣往事不提,阿逸又能如何?人毕竟是要往前看的。

忍善站立一旁,乘着女子还未到来,先开口道:“大哥猜猜会是谁来了?”

“我哥到处都是红颜知己,他哪猜得出来呀?”江鸢不无打趣的嘲讽,她早就看阿逸沾花惹草不顺眼了,难得能打击一回,怎能不用心呢?

阿逸还真猜不到是谁,但也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按照逻辑来推测,其一便是苏玥,毕竟能够知晓阿逸在此处的为数不多,只有像苏玥这样耳目灵通的人才会知晓。

其二便是言淑雅,她学了他爹的卜算,想要找到阿逸也不算难,但如今言家与鹿原为敌,手已经够长了,大概也扯不到阿逸这来。

其三,也就是阿逸最不愿意见到的一个人,鱼曼丽。

好在,不多时,女子迈着阑珊小步,穿着罗衣素裙,扭动着婀娜的身姿走入帐篷,头上戴着的灰色斗笠让人看不到她的脸面,只听其开口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道:“小女苏玥,见过辰将军。”

看吧,除了苏玥,谁能知晓阿逸身在此处?

便见苏玥摘掉了斗笠,露出了她那副精致到无法言表的容貌,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若这美貌被外面的散修看到,必定要引起一阵狼嚎。

就连一向为自己容颜感到自豪的江鸢也免不得发出了妒忌的目光,鼻子里发出哼声用于提醒阿逸不要掉哈喇子。

阿逸轻咳一声,用来掩饰在众人面前寥寥无几的尊严,不甚夸奖道:“玥儿越发娇艳了,咳咳快坐过来,好久未见可还好?”

“不是很好。”

没想到苏玥不怎么给面子,哪有答不好的道理?

“苏姑娘饮茶。”和尚适时端上来两杯子茶水,用于掩盖两人之间不算融洽的气氛。

苏玥点头道谢,基本的礼节还是有的,而后苏玥四处观望帐篷之中的摆设,晃了一眼江鸢道:“辰将军如今受命在外,还带着妹妹?”

“我哥想带我便带我,你那那么多话?”

这时候的江鸢就像发怒的小公鸡,谁惹她就啄谁,又见没她的的茶水,瞪着忍善就骂:“我怎么没茶!臭和尚真抠门!”

阿逸看着苏玥撞墙的尴尬景象,却有些欣喜的起身离开蒲团,坐到苏玥身边道:“玥儿别理她,你这次来,可有什么事?”

“将军不怕我是来杀你的?”苏玥称呼阿逸为将军,足以看出距离感深重,看着阿逸略微有些迷茫的样子,随即开口道:“将军可是忘了在鹿原时是如何作践小女的?”

“额那怎么能叫作践呢?”

阿逸算是明白了些,但这定然不是苏玥来此的目的,若她真是恨阿逸毁了她名节,她也不至于当初在药门禹锦葬礼时摆布阿逸一道了。

“既然将军对我没有防备,那小女也不妨直言了。”

苏玥说完便站起身来,拱手道:“西水城乃是我苏家的一枚棋子,将军不声不响的便要拔掉,未免有些仗势欺人了!”

“原来是你家的!”江鸢竖起耳朵在后面听着,听到这话大吃一惊,想来她哥早就知晓了西水城是谁的地盘,白痴如她白日里还在担心呢。

苏玥接着道:“西水守城有余,因图江拦路而攻伐不足,公子何必要这偏僻的弹丸之地?”

“公子?”

阿逸也没细听她讲了什么,只听得她说漏了嘴,顿时笑逐颜开的站起来身来,踏着小碎步接近于她,用锐利深邃的目光逼视道:“西水城在苏家眼中只是一落脚之地,于我,不同。”

见着阿逸一步步接近自己的悠然步履,苏玥禁不住稍稍往后退却了半步低头倾述道:“我家如今调和南北,也算是暗中为公子做了贡献,公子何必咄咄逼人!”

以往未曾觉得,这般用气势去逼迫一个俏丽洁净的人儿,是这般的让人觉得刺激甚至于热血沸腾。

阿逸此时离低头的苏玥不及半寸,身体几乎是贴在了一起,阿逸缓缓伸出右手,轻挑得将苏玥的下颚抬起,使得面前的人儿一阵细微颤抖,不禁又往后退却了一步。

“你的意思是,让我停手?”阿逸细细端详着面前的娇人儿,真真是玉面潇湘,俏若春桃,如古人言之: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是!”

苏玥肩负使命而来,若是不成难以回去交差,即便是阿逸这般色眯眯的对待,也难以真正的让她退却,家族使命在这些女子心中比生命还重要。

“我有什么好处呢?”阿逸自然不会让她那般容易的让她得逞,且这座城是定然要拿下的,哪怕是苏玥以身相许,阿逸也可以翻脸不认人。

苏玥嗅到面前的男子独特的雄性气息,感受暧昧的场景,明媚的丹凤眼逐渐泛起光泽,本就带着红晕的脸颊更是无地自容,却又不得不强打精神道:“苏家苏家就算是欠了公子一个人情!”

“人情?不不不~”

阿逸脸上又浮现出了邪魅的阴笑,左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搂住了苏玥盈盈一握的纤腰,在苏玥惊惧恐慌的颤抖中,阿逸瞧准了那娇艳容颜上的樱桃红唇,以掩耳不及惊雷霆之势吻了上去。

“啊呸!”江鸢在一旁看呆了去,口中呢喃道:“不是说了不在我面前亲亲吗,咋的又来?本小姐不要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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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敲定联姻

小桥流水,叮咚作响,淅淅沥沥若渠水甘澈,糯香软柔唇齿留香,苏玥的唇有一不算特别之处,便是总有清香流露,附夹少女的芬芳与羞涩。

那种缠绵悱恻的欲,让人久久不愿离唇,但阿逸也知道此是军营且有人细细观摩,只能小酌片刻,而后抬头观赏自己的杰作。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娇俏明媚,动人心魄。

“公子就这么欺负人吗?”

苏玥悄抬美目,如同露珠点绽洞彻心扉,一眨不眨的盯着阿逸道:“公子便宜也占了,说过的话可要算数。”

“我说什么了?”阿逸茫然,转头看向忍善道:“和尚,我说了什么吗?”

“你说了!”江鸢突然拆台,气呼呼的道:“你说你不喜欢她,说她一点朱唇万人尝,说她魑魅魍魉蛇蝎心肠!”

阿逸呆在原地瞪大了眼珠,心中叹慰这女人真是不能轻易招惹,一言不合就挑拨离间,不顾始作俑者还在现场就一顿诬陷,可谓是穷凶恶极!

但见苏玥蹙眉微皱,羊脂玉般雪白细腻的小脸呈现出一抹煞白,难以置信的摇摇头道:“公子,玥儿一心为你好,你却如此待我,既然如此,便西水见高招吧。”

说着苏玥便要气急而去,阿逸这会魔性大发,岂能让她逃之夭夭,故而一把抓住了苏玥的柔荑拉扯过来,将其强抱在怀中道:“都这么晚了,玥玥明天再走也不迟啊?”

“你放开我!”

苏玥脸颊滚烫,只因身子沦陷在阿逸怀里,又由于阿逸的乱摸乱挠使得苏玥一时间头昏脑涨气血激荡,只觉得心跳加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唯有无地自容的用双手推挤阿逸的胸膛。

美人肌肤若雪滑腻异常,每每用鼻尖划过苏玥的脸庞,就连阿逸尘封已久的镜心也破碎开来,如同冰山融化的激流勇进一般想要将苏玥揉进自己的身体。

出奇的,忍善这次并未劝解阿逸要从良,甚至帮着把想要搅局的江鸢请出了帐篷,于是这威严的军帐之中便成了活色生香的春宫小屋,荡漾无边的春色如发迹的红杏一朝出墙。

苏玥也并未极具反抗,大约是有什么打算或是被阿逸的风度俊颜所折服?

不论如何,阿逸今日也得收了这小娇妻,当了这军中的压寨夫人,如此西水城的善后便能善始善终,这种送上门来的大礼阿逸岂有不屑一顾的道理?

就在阿逸想要一步步蚕食掉怀中娇人的时刻,帐外突然发出一道滞空之音,只听得一句震耳发聩的声响:“休得放肆!”

阿逸一拍脑门,望着还在奋力抵抗的苏玥,有些尴尬道:“玥玥,不会是你爹来了吧?你家的人不应该是忙着的吗?”

军营之外是莫大的喧嚣,阿逸也不敢耽搁,有些猥琐的放开怀中软玉,低声道:“玥儿,外面到底是你什么人啊,要是什么侍从护法就随便让他们走就得了”

“你下流!”

“无耻!”苏玥慌忙之中整理好自己的着装,眼中噙泪地指着阿逸的鼻子娇吼道:“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做派,辰逸,我看错你了!”

“我”

说实话阿逸对她动手动脚也是基于对她心生好感的,如若不然也不至于将与她的感情官宣于外,虽说是有利用的地方,却也算是顺理成章了。

“辰逸,你等着吧,西水城你休想拿到手!”苏玥继续放狠话,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淌,若说是受辱因该是很激动愤恨的,何至于此?

帐外也是枪戈伐矛金属交响一片,想来苏家来的人都是底蕴深厚的,若不是药门派来的十个元老堪堪抵挡,恐怕这会阿逸就得跪地求饶了去。

阿逸眼见弄巧成拙,也不再辩解,只是做出一副心诚则灵的面孔沮丧着道:“算了,你既然觉得我辰逸是个十恶不赦的小人,那你就走吧,我会永远记着你的。”

“你记着我做什么!你龌龊!”

苏玥无力的蹲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对着阿逸叫喊,已经没了她大家闺秀的淑女风范了。

阿逸惋惜的摇摇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辰逸自诩清高,没想到一世英名毁在了自己伴侣身上,早就听闻女子绝情,我却还深信不疑,真是可笑,可笑!”

“我没有!”

“没有什么!”阿逸怒极反笑,堂而皇之地站在了制高点上俯视苏玥。

“没有就是没有!”苏玥当然不能把那日的实情说出来,但却不知道阿逸猜也猜到了七八分。

在玉兰阁的那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阿逸俯身坐下,一脸苦涩的看着面前的人儿,心中有些忐忑道:“算了,多说无益。你我缘尽于此,他日相见,战场上各为其主,再见真章!”

“不是”苏玥哭泣得泪眼婆娑,小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星眸垂泪湿红神伤,一副憔悴的愁容让人心碎,阿逸同样心疼,却又不得不赌这一招。

“你走吧,回西水城静候佳音,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阿逸拂袖起身,出于绅士伸出手想要扶起瘫倒在地的苏玥,却见她失神的抓住板凳不愿起来。

“怎么,苏家的千金在我这耍赖皮?”

苏玥是不是苏家的嫡女,这无须多想,毕竟苏玥能代表苏家与鹿原结盟,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阿逸气得拂袖转身,眼神深处却是一抹淡淡的笑意,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若是此刻只有阿逸一人,定是要狂笑三声以敬老天神助。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苏玥的泪水此刻已经止住了,只是那鼻涕却又湿哒哒的吊在柔唇之上,眼见着便要掉到她嘴里了,没曾想她一袖子便擦了去。

“卧槽,你干嘛!”

阿逸本想临门一脚告知她自己心中有意,哪知她突然来了这么一龌龊的手法,吓得生生往后退了两步,又回想起当初鹿语的一嘴口水,整个人都糊涂了。

苏玥用手背擦拭了眼眶,听得外面锵响不断,只是单手一指帐外,外面的嘈杂火并很快便停歇了下去,才见她回过头来柔声道:“我知道公子情深义重不是我口中的恶人,玥儿先道歉了。”

“嗯嗯我知道麻烦你先把外衫脱掉”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袖子上有鼻涕!”阿逸此刻才是真正的崩溃了去,脑海中无不是回荡着苏玥擦鼻涕的惊悚场景。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样放浪形骸的吗?想我辰逸堂堂八尺男儿也未曾做过这等伤风败俗的事!

苏玥闻言愣了一息,顶着幽怨的小眼神嘟嘴褪去了披肩的帔锦,露出青色的裸肩长裙,凹凸有致的锁骨修长笔直,随意散漫的青丝点缀其上,即便在这暗淡的灯火下也褶褶生辉曼妙无穷。

待到苏玥换上新衣,阿逸才回过神来,与她一同坐在湿寒的地上,大眼瞪小眼着道:“你我狠话都讲完了,这又是玩哪出啊?”

苏玥双手挽着座椅,不太敢于阿逸对视:“西水城有我家太多根基,你即便有幸攻克,也不能真正掌控,不如调头攻魅域,我家在前助你,还算有利可图。”

打魅域?看来苏玥是要把阿逸当一回枪使了,话虽难听,却也是这个意思。

撤军是不可能的,阿逸还要打药门那群老东西的脸呢,不过倒是可以从苏玥口中探出魅域强大的消息,让阿逸有些心惊,直到如今阿逸也不曾晓得魅域到底有多少驻军。

阿逸摇摇头,靠近了苏玥些道:“这样,我的人假意占领西水城,实际的权柄还在你们手中,过段时日我便退兵出去,可好?”

“真的?”苏玥美眸一亮,突然又降了下来,因为阿逸的话她不能作为赌上西水城的凭证,故而远离了几分道:“你寻玥儿开心吧?别说笑了。”

“哈哈,看来西水城果然无重兵把守。”

阿逸嘻哈一笑,撑着身子往前移了移,重回到了刚才的距离才道:“我若说与苏家联姻,就算是你们请我这个过门女婿去做客,这不就行得通了?”

“你!你想得美!”苏玥心中顿时一惊,脸色方才褪去的红润又反复无常的跃上了脸颊,如同一颗剔透润红的果子,称之秀色可餐绝不为过。

阿逸板起脸,用奇怪的眼光盯着苏玥道:“你慌张什么,我又没说跟你婚配?”

“啊?”

苏玥再一次呆滞在原地,有些哑然磕巴道:“你你不娶我还有谁?”

见着她这幅手足无措的可爱模样,阿逸心中觉着好笑,却又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道:“我辰逸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和你恩断义绝,怎能反悔呢?除非——”

“什么?”

苏玥下意识问了出来,却没等到阿逸的话,却等到了阿逸的人。

眼见着越靠越近的俊美容颜,苏玥的心再一次止不住的砰砰乱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些本已经深埋在她心中的悸动,当再一次来临之时,却只能一步步迈向深渊。

望着面前微微颤抖的女孩,那闭眼等待着那初尝禁果的青涩模样,阿逸心中泛起一抹柔情,是既涵水之后的那股尘封不久的爱,一寸寸龟裂开来,却是那般无声无息。

如同蜻蜓点水的吻一般,于水似波澜不惊,于人若惊鸿一瞥,一触即分,阿逸抱住了苏玥,不知为何,有点想哭。

“你怎么了?”苏玥被阿逸紧紧相拥,看不到这个浑身轻抖的男子的表情,而刚才一吻的余温也在悄然逝去,倒是让苏玥略微不解起来。

片刻之后,阿逸停息了心中渗人的焦虑,松开苏玥温和一笑:“我不知你家的情况,讲来与我听听,过几日我便上门提亲,好吗?”

“嗯~”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大势所趋

苏家曾鼎立圣晕大陆几万年之久,由败落大帝逍遥快活了不知多少春秋,最终的结局便是苏家落难,再到鹿梳接手管辖权,至今不到五百年,形成了如今这幅四分五裂的局面。

在苏玥的娓娓道来之下,阿逸才知晓了苏家的不少密事,他爹名为苏群,也算是宫斗的一把好手,虽然苏玥没有明讲,阿逸也能猜到苏群的手段残忍果决。

待到大约听明白其中关系之后,阿逸自然的伸手抚摸苏玥的秀发道:“玥儿,那这么说你家的权柄都在你父亲身上咯?”

苏玥闻言摇摇头道:“不是,我还有个二叔苏右也是地尊圆满,与我父亲面和心不和,这西水城乃是我父亲一手创办的根基,公子可能明白其中曲折?”

“那你二叔可有子女?”阿逸没由头的问了一句,半晌反应过来才解释道:“我意思是,你叔叔可有继承家业的子女?”

“我们家族血脉独特,子嗣不多,我哥哥在十几年前去世,而二叔家也只有一子名叫苏立远。”苏玥见着已经是快要天明十分,也就伸着懒腰站起身来。

“果然。”

阿逸也觉得了解得差不多了,帮她认真的理了理衣裳,两个人享受着温馨宁静的场面,都心照不宣的知晓了互相的关系。

其实早在鹿原之时,阿逸心中便有了些计较,爱情是虚无缥缈的,同样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哪怕心中还怀念着与涵水的旧情,却也不能阻止一颗不受控制的心。

这算移情别恋吗?

即便阿逸知道涵水已经走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故而哪怕是真的不忠,却也只能这般不明不白的走下去。

当阿逸与苏玥挽手出门的时候,忍善心中便全然明了,他在乎阿逸到底娶谁为妻,但他也不可当面违背阿逸的心思,故而只是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退到了一边。

昨夜有一场大能的群殴,场面才刚刚休整齐全,却也能看到沟壑纵横的土壤和受伤的散修,阿逸细心询问了一番,倒是有些将军的样子。

“逸子,昨夜两个地尊圆满来闹事,我等拼死拼活的护你周全,你倒是好,顺手牵了个伴侣?”施弘盛派来的元老实力不算高,但对付两个地尊高手还是简单的。

阿逸望了望身边的美人,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道:“那个啥,多谢各位前辈鼎力相助,也不算辜负了施前辈的一番心意。”

“怎么说话呢?”其中一个颇有威势的老头拂袖发怒,怒斥道:“施师兄确实让我们保你不死,但我们的辛苦你就这般一笔带过?”

苏玥婉转一笑,微微向前跨出半步道:“是小女莽撞了,昨夜事发突然,我的两个随从以为我受了欺负,还望各位前辈莫要见怪。”

这话着实有些分量,两个地尊的侍从,天底下再没有这般待遇的人了,几个老头支支吾吾,最后还对苏玥拱了拱手才默然离去了。

忍善杵在一旁,用默默的眼神望着阿逸道:“大哥有什么打算吗?”

知我者莫过忍善,其实阿逸心中也有些拿捏不定,但此刻苏玥在身边,阿逸也不好多言,只是摆摆手看向苏玥道:“玥儿,我只借西水城做一场戏,到时候定让西水完璧归赵。”

苏玥虽能决定事宜,却也有权限终点,故而有些犹豫道:“我怕父亲不同意,而且此事干系重大,毕竟是要承担风险的。”

从这句话可得,苏玥对阿逸的感情还停留在好感的地步,并不算是真正的爱,阿逸也只能点点头道:“无妨,若我能说到做到,那你父亲也就能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婚事?”

忍善心中惊讶不已,用他炯炯有神的眼光盯住阿逸,满是质疑的神色道:“如此大事,为何不与我商议?”

要知道伴侣是伴侣,联姻是联姻,此二者有天壤之别,这也就不怪忍善哑然失色了,阿逸再次摆摆手道:“事不宜迟,玥儿先行通禀岳父,我也好做安排。”

苏玥小脸羞红,没想到阿逸会当着外人的面称其父为岳父,故而扭捏娇声道:“别乱讲,此事成与不成,还需与父亲商讨,公子稍稍等待,我三日便回。”

“别叫我公子。”阿逸脸色有些不平静,却又强忍下来道:“叫我逸子也好。”

“嗯,那玥儿就先告辞了。”苏玥的柔荑从阿逸手中滑出,行了礼便飘然离去了,走到不远处又回眸一笑,嫣然若桃花,温婉似皎月。

忍善深吸一口气,还是没从联姻之事中绕出来,阿逸瞧着他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容道:“怎么,我和谁相爱,还需你来指点?”

“大哥!”

忍善皱着眉头焦急的拱手道:“此事岂是如此简单也就好了,你可曾想过会有怎样的后果?”

“什么后果?你帮我说说?”阿逸也不怪他,转身往帐篷里钻去。

忍善跟在后面,语速极快的回答道:“其一,苏家定然欣然接受,随即昭告天下,则大哥便是苏家一条船上的人了,到时候做什么都会受人指控,如此大事难成!”

“其二呢?”阿逸坐下身来,端着茶水摇晃,试图想要从凉茶里闻到茶香。

“其二,药门中人作何感想?其他暂且不说,蔚彩将如何自处?大哥难道看不出来她对你旧情未了吗?”

忍善急得团团转,面前之人难道陷入爱河了?连带着智商也送人了?

阿逸噘着嘴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半晌才点点头表示赞同道:“可我喜欢她啊?这你没看出来?”

“大哥糊涂!”

忍善一手夺掉阿逸手中摇摇欲坠的茶杯,一口饮尽后敲桌沉声道:“此女本就身怀魅惑手段,我本以为大哥上过一次当便会引以为戒,怎知是如此!”

“如此什么?如此愚蠢?”阿逸帮他吧没说下去的话挑明了出来,并用极其不爽的眼神逼视着他。

“大”

忍善还想再说,却看到阿逸眼中的漠然,心中有了一丝荒凉,默然顿立良久后退却三步走到帐篷中央,埋头拱手道:“大哥既然心意已决,那也无须忍善再谏言,忍善告退。”

说着忍善便要退去,阿逸无语的看着他要走的背影,等到他将要走出去之时才开口道:“等等,你回来。”

“忍善再无可言,大哥何必在议?”

阿逸看着他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觉得好笑,脾气也消了半数,亲自起身帮他拉开了板凳道:“来,坐下。”

忍善有些摸不清楚阿逸的毛病,故而只能压下心中不满,任由阿逸将其按在椅子上倾听,但表面还是一副‘你既如此,我便那般’的模样。

“多大的人了,还这小家子气?”

阿逸笑着埋汰了他一句,却不在说话,而是拿出笔墨在纸上写写画画,其上写着:“外有视听,莫动真情。”

看完笔墨,忍善愣在原地,挥手便做出一抹结界,再次起身却是道歉:“大哥远虑,小僧一时糊涂。”

外有视听,乃是苏家大能在外监视,忍善一时心急入了戏,倒是演了一场真情实意的举措,使得他有些尴尬起来。

阿逸见着结界铸成,这才开口道:“娶苏玥,一为心中所爱,二则是将计就计。”

“嗯可否具体?”忍善点点头,心中却腹议着:联姻不是你说的吗?何来的将计就计?

阿逸见他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便猜到他心中所想,爽朗一笑道:“苏玥确实人见人爱,但我有你忍善在身边岂能我被她迷惑?原是她心中还算纯洁,也颇对我胃口,娇小可人,和尚你是体验不到这种爱的感觉的。”

“”

忍善无端被嘲笑了一番,只能眨眼掩饰道:“大哥这话恐怕不能说服小僧。”

阿逸见他避重就轻,也不点破,继续道:“我与苏玥讲好,我先夺取西水城,几月后归还,而后与苏家联姻已是许久的事情了,这其间能做多少小动作,你可明白?”

“小僧不明的是,联姻大哥势在必行,若是侥幸夺得一城一池,难道还要分给苏家不曾?再者蔚门主哪里如何处之?”

忍善的疑惑是基于这一切无碍下的思量,大局者远观,一目十行是常事。

“和尚啊,我说了,联姻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阿逸的目光悠长,而后又道:“苏家其间定会相助于我,到时候借力打力夺得一处真正的根基,脱离药门不是很好?”

“弃药投苏?”

忍善眉头狠皱,哪怕他思虑周全,也不禁为阿逸捏了一把汗道:“蔚姑娘的心大哥愿再伤一次?”

“大势所趋!她后山元老各怀鬼胎,你没有看见吗!”阿逸怫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来气急败坏道:“和尚,你敢说你能把这些老东西的心思揣摩透彻?”

忍善当然知道阿逸是因为什么而怒,至少不是因为后山老头而发怒,故而默默点头道:“是,大哥从不珍惜眼前人,只为那求而不得的朦胧而着迷。”

阿逸一时噎住,顿在原地失落不已,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道:“事事变化莫测,如今看来,攻西水城只为打那些老头的脸,让他们龟缩蜷曲着也算是对蔚姐姐的回报吧。”

“希望是吧。”

忍善冷嘲热讽一阵,叹了口气道:“大哥所言也是实话,蔚门主一日不退位,便要行一日君臣之礼,大哥快刀斩乱麻也算是果敢。”

“行了,与苏家联姻总好过被蔚姐姐压在下面翻不了身,后面的事情你来安排吧,我困了。”阿逸也长叹一口气,毕竟背叛蔚彩实在非阿逸所愿。

正如一言,大势所趋。

第二百四十四章 半城烟沙 金戈铁马

经过几番沉浮,总算有了定论,阿逸随机应变的计划也对忍善全盘托出,再三密谋后,决定假借蔚彩之援手,立一处根基,再娶苏玥为妻,乘机站稳脚跟。用一道婚姻,将苏家掩藏在后,阿逸冲锋在前,虽然容易被当枪使,却也好过于跟蔚彩以君臣之礼相对。此乃世事难料之应对措施,毕竟成事在天,阿逸也不能预料到当初来药门的办法是不切实际的。阿逸若在药门,其一不忍再觊觎蔚彩的药门基业,其二后山元老还不是阿逸可以对付的人物,故而弃兵保帅改头换面实乃明智之举。三日后,苏玥守时的回来,娇美容颜上略微含笑,可见事情十分顺利,这也与阿逸所料雷同,苏家急需一份空壳子改头换面,助阿逸成为一方诸侯是他们所愿看到的。“玥儿,可有什么好消息告知我?”阿逸出寨相迎,这几日春光明媚,两人相视而笑,如同春蕾吐露荷叶尖角,确实算得上郎才女貌。苏玥一身青纱绸带,施施然拂礼,巧笑嫣然美若天成,娇声道:“我父亲答应了条件,甚至可以将西水城留给公子做根基,只是有一个条件,还望公子海涵。”“我说了,别叫公子,你若觉得逸叫不出口,那就随鹿语叫逸哥哥吧。”阿逸稍显无奈,‘公子’这个称呼阿逸此生都不愿再听到了,除了涵水之外,别人都不可以。苏玥扭捏一笑,玩味般的念道:“逸哥哥?”“干嘛,不好听啊?”阿逸白了她一眼,走到她跟前低声道:“那叫相公我也不计较。”“呸~”苏玥羞红了脸颊,无奈道:“那好吧逸哥哥,我们能谈正事了吗?”见着她一副俏皮的小表情,阿逸心中欢喜,牵着她的小手便走进了营帐之中,边走边道:“岳父的条件是什么?”苏玥也知道阿逸这是耍无赖,也不计较道:“我父亲说,苏家可全力支持逸哥哥干一番大事业,若逸哥哥答应条件,西水城的五万军士任凭调遣,苏家也会从鹿原联盟之中退出来。”“我有这么大的面子?”阿逸受宠若惊的瞪大了眼睛,故作惊异道:“玥玥,你可别跟我打马虎眼,说条件吧?”“条件就是”苏玥娇滴滴的看了阿逸一眼道:“苏家子孙金贵,若逸哥哥与我婚配,便不可纳妾,非玥儿意愿,逸哥哥不可强求且不可起二心。”不可纳妾?你家这血脉独特,那要是生不出孩子来咋整?不过这并非不可以接受,阿逸点点头道:“我想这条件没有这么简单吧?你我已经是要在一起的人了,不防明说。”苏玥点点头,却有些难以启齿道:“父亲说,需要逸哥哥入赘到苏家,以苏家的名义起兵,以苏家的名义经营西水城等一切掌控的地界”说到这,苏玥已经不敢在看阿逸的表情,只能十分惶恐地解释道:“逸哥哥听我讲完,父亲只是为了让苏家能上台面,真的不是要夺走你的权利!”自古以来,趋炎附势的人都要舔着一张脸去讨吃食,哪怕阿逸只是想要与人达成联盟,这些人一见到阿逸稍露弱势就已经忍不住蹬鼻子上脸,若不反抗,等待自己的便是无尽欺压!阿逸明知这一切本是常事,但气势上却一点不弱,捏紧拳头不说,面孔也逐渐狰狞,一言不发转身便走,即便是苏玥在三恳求留步,阿逸也未曾动摇丝毫。“逸哥哥留步!”苏玥眼看着阿逸要走,心道父亲这一记重击着实过分了,只能降低条件道:“此事还有商量,逸哥哥这是不要我了吗?”这‘逸哥哥’越发听得难受,阿逸赤红着双目转身,指着苏玥道:“苏玥,我也许爱你,但不代表我会放弃尊严!”此话说完,阿逸也不再停留,转身便离去了,忍善一直跟在阿逸身边,得到阿逸点头示意之后转身回到苏玥身前道:“阿弥陀佛,苏姑娘莫怪,只是条件我大哥万不可答应,西水城之战我们拭目以待吧。”回到中军营帐,阿逸一个人拂袖而躺,双手抱在头上哼着歌儿:“有些人呀~不要脸~等我打脸你再舔!”“大哥这出欲擒故纵,不知道苏家买不买单?”忍善钻进帐篷,也笑眯眯的俯身坐下,大军已在图江边上停留多日,是时候要见真章了。“人走了吗?”“走了,说了一通好话,大哥不考虑考虑?”阿逸糗了他一眼,依旧自顾自的唱歌,待到自编自演的一曲歌唱完才道:“给脸不要脸,真当我是没牙的老虎?传令下去,一个时辰后渡江,明早卯时攻城,不宣而战打他个措手不及!”“好。”忍善眯眼笑着也不点破,转身就要走时,却又突然止步回头问道:“苏姑娘走了,大哥真舍得下?”“到时候打了苏家的脸,她自然知道我的能耐,任他爹嚣张也顶不住啊?”阿逸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只要让苏家见识到真正的本事,他们还敢再提‘入赘’的戏言吗?不多时,便有侍卫来报,苏玥渡江而去,想来她一口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也算是怠慢了自己未来的媳妇,可这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他爹这般贪心不足呢?入夜,似天公助力,夜深人静荣月消沉,不见其辉芒,只有依稀星辰微弱点灯,四万大军偷摸过江,竹筏早已备好,都是修行中人,大军渡江声响微不可闻。图江上游,水势凶猛,但此处乃是宽阔的水域,船只顺利渡过图江最为危险的埋伏地带,一路奔袭,在卯时一刻之前已兵临城下,而夜半三更正是敌军困倦之时,一切都准备妥当了。阿逸与忍善伫立于山岗之巅,远眺山脚之下的西水城,只要大军往下俯冲,与二哥江北在城中埋伏好的队伍里应外合,则西水城便是囊中之物,绝无生还的可能。“大哥,攻城器械也已经准备就绪,可以动手了。”有侍卫来通报消息,忍善再传达给阿逸,倒也军纪严明。阿逸笑了笑,回头看了看严阵以待的将士们,有瞧见了那十个元老愁眉苦脸的表情,吩咐道:“待会佯装攻城,以城中烟火为号再全面攻城,进城后缴械不杀,不可欺压百姓,吩咐下去吧。”忍善点点头走到下面去做战前动员,阿逸独立山岗,心中无限感慨与忐忑,人生中的第一次指挥战场,哪怕已经是‘我为刀俎’,却也放不下万分之一可能的‘我为鱼肉’。“大哥,行了!”下面喊了一声,阿逸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随手祭出冥剑,那久违的刺目光芒,在这漆黑幽邃的黑夜中犹如烈阳当空般耀眼,众人心中如同熊熊燃烧的冥剑焰火,一发不可收拾。“杀!”阿逸一马当先,身子离地而起,如同暗夜中一只猎鹰腾空展翅,翱翔于天际之间,欲动天子威压乘龙而破城!军士们心中的烈火被这一幕刺激得了更添一把柴火,皆持刀而起,运神期的能力让他们随着阿逸一同跳下山岗,金戈铁马之声交响悦耳,大地颤抖地扬起漫天烟尘,久久不能落下。半城烟沙,兵临城下,金戈铁马,谁争天下?无数军士飞身上了城楼,在守军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割下了头颅,血绽三尺高,颅滚九丈远,尸骨还未凉,躯干便被千刀万剐。“敌袭!敌袭!啊~”“救命啊!”城外烟尘四起,弥漫的战火硝烟如火如荼,源源不断的军士甲胄、攻城装甲已经开始撞击城门,一阵阵轰鸣焦躁作响,城楼上已是血流成河尸骨堆积于地,但大都是敌方措手不及而被杀死的守卫。阿逸左手横耀月剑背于后,右手持冥剑于身前,身穿一白袍铠甲,不顾忍善的阻拦,冲向城楼深处杀敌若疯魔,忍善只得护卫在身旁大喊:“帅不可上阵!帅不可亲临啊!”但在阿逸如同疯魔的剑光刀刃之下,即便是合意期的强者也得稍避锋芒,而此刻这些守城的侍卫最多也就合意巅峰,又有忍善卫以周全,自是毫无担忧。一场惨绝人寰的战乱,却成了一场作秀?屠戮还在继续,阿逸心中魔意乍起,心中画册久违而出,嗅着空气中布满鲜血的滋味,不禁轻舔嘴唇,这杀人放空心灵,够变态了些。阿逸将冥剑玩弄得风生水起,每每划过敌人的胸膛喉咙,当鲜血飞溅于空,阿逸身上的戾气便沉重一分,脑中已然逝去了理智,唯独留下了杀戮的欲望和狂想。“阿弥陀佛!”忍善看着一炷香之前还风平浪静的城楼,此刻却是尸骨高磊,城门也已经攻破,阿逸这一手兵贵神速大约苏家是从来没有想过的。非常时期,手段便要越发果决毒辣,这样才能让别人从内心深处产生惧怕,此一战过后,苏家还敢再说一句‘入赘’的话吗!在看阿逸与众将士浴血奋战于其间,可谓不亦乐乎,忍善独立墙头,为这些逝去生命之人祷告超度,诗曰:黯兮惨悴,风悲日下,蓬断草枯,禀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天地之间,鼓噪轰隆,城中也是沸腾喧嚣一片,各处敌军也已驰援,与阿逸的军士交战连连,铿锵刀戈不绝于耳,血水洒满了城门口。突然,城中天空之上闪出一抹亮丽的烟花,噪声更是剧烈无比,阿逸赤眼通红,用略带沙哑的喉咙穿插灵力大吼一声:“援军到了!杀!给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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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谁没有底牌?

我花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荣盛初春朗朗乾坤,西水城满地尸首寒骨凄凄,城中喧杂不断金戈不止,堆叠之上,是无数泽袍的鲜血,马面之下,是数千敌人的尸骨。药门的十个元老此刻并未掉链子,从夜半三更直到天亮黎明,所有的将士都在浴血奋战,只想着一鼓作气攻下城池,但阿逸并非是要蛮力取城,而是震慑!直到城门口的敌军被消减殆尽,阿逸屹立在尸堆之上,傲目仰视朝阳,直目以对之,只听呜咽萧杀的冷风狂吠,萧皇声响,朔风铿锵,哀鸿凄厉。“退出城去。”阿逸低声倾述,面无表情的收起冥剑,梳理了自己散开的长发,在众人刚刚破城的喜悦声中一步步走出城门。十个元老负伤三个,他们本以为攻破城池后便入驻城中论功行赏,却不曾想阿逸在临门一脚竟然要退出去,岂有此理?“慢着!”其中一名元老姓张,威望倒是最高,走到阿逸跟前不忿道:“我等浴血奋战一夜,敢问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弃城而走?”看着这姓张的元老,阿逸与其默然对视,片刻后冷冰冰道:“按例犒赏三军,张元老无须多言,我自有打算。”这话使得张元老没了攻击点,只能挥了挥袖子转身离去,大军懵懵懂懂的如潮水般褪去,阿逸再看了一眼这满目疮痍的西水城,转身便走。忍善跟在身后,没急着询问,而是气急道:“大哥,帅当坐中军,战场刀剑无眼死伤无数,你这般为了历练而做杀戮,着实不好!”“嗯。”阿逸逐渐平息心中画册,那副林深见鹿的鬼魅渐渐消散,这才道:“此一战,打出了威望,二哥他们的队伍退出来了吗?”“退到十里以外去了,此役已胜,小僧猜测苏家不日便会来讨说法,大哥可做好准备了?”忍善笑眯眯的跟在后面,苏家接到西水城被攻破的消息定然难以淡定,阿逸只需谈条件即可。如今的苏家要协调鹿原与蓝家之间的势均力敌,又得兼顾着阿逸的骚扰偷袭,如此一来,则阿逸的条件就可以竭力高涨,甚至于他们能不能搭上阿逸这张虎皮还得看阿逸心情。大军止息退到图江边上重新搭建营地,与二哥的队伍互为犄角之势态对西水城虎视眈眈,如果苏家想要将西水城保住,唯有两种办法。其一便是退出齐山之战,但对于苏家而言,齐山会战代表着苏家出世第一战,如此虎头蛇尾岂不是让苏家名誉扫地?其二便是将西水城‘借’给阿逸,待到几个月后联姻结盟,西水城如期交还,这便是二选一的唯一方案,孰轻孰重一眼便能知晓苏家的选择了。此事绝无转机,除非鹿原与蓝家罢手言和,故而阿逸才能有恃无恐的退出西水城,得到城池而将战争的伤亡减到最低,此乃上兵伐谋之策。于此同时,齐山之战早已拉开序幕,诸侯世家混沌不堪,多家兵伐激战不止,苏家实力斐然却受制于名义,鹿原又有神剑宗这幅空壳子做拖累,魅域征兵三十万,铺天盖地的发起首攻,声势之浩荡无人可及。魅域如同一匹突显的黑马驰骋疆场,以人海战术先声夺人,看准时机压榨得神剑宗喘不过气来,东帆无能为力只得节节败退,鹿梳却迟迟推诿难以驰援。对于东帆而言,为今之计,唯有让鹿原派兵增援,但鹿梳又得对垒蓝家二十万大军,岂能厚彼薄己?“老兄,神剑宗唯有十万军队苦苦支撑,再不发兵,神剑危已!”鹿原大殿上,东帆拱手在前,满脸焦急的看着走来走去的鹿梳,心中越发急不可耐。鹿梳思虑良久,一时顿住,转而又无声无息的摇摇头,最后停下身子叹气道:“老头子,非我不帮忙,那苏家迟迟没有调遣军队助我,魅域又突然增兵数十万,为兄也难熬啊!”“那苏家如何就这般心如止水?莫非是想要坐山观虎斗?”东帆也知道自己几百年的老朋友在大事上不会欺瞒自己,故而追根溯源起来。鹿梳莫名的看了东帆一眼,皱着眉头指了指东帆道:“你啊你!犯了错还不自知!”“啊?”东帆迷惘片刻,如梦方醒般道:“可是因为辰逸那小东西?”鹿梳沉默着坐下,叹了口气道:“当初他去神剑宗藏书阁,是因为他答应我代为与苏家联盟所提出的条件,谁知道去了你那三天两头闹事还去了药门,如今苏家行事缓慢,你可知为何?”“为何?”东帆还真是一问三不知,他只知道阿逸的作用很大,可哪里知道是关系到了他神剑宗的生死存亡?鹿梳看着自己的好友稀里糊涂,只能详细解释道:“辰逸去了药门扯着虎皮蠢蠢欲动,苏家深知他的重要性,若是帮辰逸夺了一处地盘,岂不是有了他苏家的牌面?”“辰逸那小兔崽子不是跟了药门吗?”东帆还是傻傻看不透彻,这也不怪他不智,而是因为他实在是与苏家接触不多,信息的差异带来的巨大差异是多么的恐怖如斯,由此可见。“哎!”鹿梳继续叹气道:“那你可知道苏玥那小姑娘是干什么吃的!”“就是辰逸看上的那苏家女子?”“噢!”直到此刻,东帆才恍然大悟,那日阿逸在鹿原强吻苏玥,所转达的意思不过如此,联姻早已是呼之欲出的事情,只是东帆身在神剑宗未能多想罢了。看清局势的两人同时沉默,东帆欲言又止,但毕竟神剑宗的安危是大,只能勉强起身道:“老东西,即便如此,我神剑宗你也得伸手援助啊?唇亡齿寒不可弃子啊!”看他一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模样,鹿梳皱着眉头道:“谁说要放弃神剑宗了?为今之计只能稍先顽抗,我借你三万人马坚持数月,到时候便能扭转局势了。”当这句话说出口时,鹿梳的眼光逐渐变得锐利,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东帆稀里糊涂的听着,倒是因为有三万援军高兴了片刻,不过还是忧心忡忡道:“那苏家若一心扶持辰逸上位,那我们与苏家的联盟岂不是会破裂?到时候又当如何?”苏家若有了一席之地,自然不会再想着平衡各方派系的实力均衡,而是会一心独霸这圣晕大陆重登九五至尊的宝座,而阿逸则是他苏家最为重要的一颗棋子。鹿梳消息四通八达,自然更能提前想到这一点,但说到此处鹿梳却消减了愁容,而是胸有成竹的半躺在椅子上道:“如今苏家大约只有西水城一处据点,所以他们还得助我鹿原不倒,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懂,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他更懂!几月之后若天随人愿,我鹿原便有了一线生机!”这番运筹帷幄的话语暗藏玄机,但至于有什么道理外人便不得而知了。东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既然我们与苏家的联盟还算有效,那你可得保我神剑宗不亡啊!”“见外了东帆老头!哈哈哈~”鹿梳此刻也想通了这之中的关节联系,自然高枕无忧了起来,哪怕此刻再艰难,只要维持下去几个月,则能让局势更改,但在这之前他还得去照看一个娇柔的人儿。东帆遂了心愿,自是领了三万人马屁颠屁颠的赶回神剑宗御敌,而鹿梳呆坐思考片刻后自是屏退了下人,包括他的贴身童子,转而向书房走去。书房明媚,鹿梳却反常态的点起一盏油灯,此灯忽明忽暗闪烁片刻,只见鹿梳将其放置在一处高台之上,而火烛的热气烘烤着上方的一块石头。逐渐的,那烛火之上的石头变得发紫,如此奇异的变化着实让人费解,不多时,那石头到了一定程度变得由紫变黑,书房之中随即也传来一声咔嚓的脆响。“咔咔咔~咔咔咔~”令人无比惊奇的是,一侧摆放书籍的书架突然开始往外推开,留出一面空白的石墙,又过了片刻,那石墙上裂出缝隙,鹿梳斜嘴一笑,推开石墙便走了进去。暗道之中挂满了夜明珠,被照亮得一片通明,经过漫长的羊肠小道夹缝暗处,约莫走了有一里路,才有了一丝真正的光明透过石缝反射出来。再走几步转过拐角,竟是鹿原后山一别处,当真是让人豁然开朗的隐秘居所,算是一个半封闭的山谷,其上有透明的结界阵法,若不是精通阵法定然是不能从这死胡同里出去。“你来做什么。”当真如室外桃园一般的地界,屋舍俨然之地,却有一女子低声倾述,声音虽小,却在这空谷幽深之所荡然回响,声音清脆甘甜,一听便是个纯净善良的女子。主人不欢迎,鹿梳的脸色却无碍,只见他走到女子跟前的石桌,从灵戒中取出上好的酒肉水果道:“你在这吃好喝好,来日你的心上人定会与你团聚,只需等待即可。”“等待?”女子背着鹿梳,使得不见全貌,身子略微抽搐抖动,声音带着冷漠的哭腔:“你不过是借我要挟公子,何必说的冠冕堂皇?”何方的公子,使得此女望眼欲穿却不得心愿呢?鹿梳默然微笑,又伸手在桌上放了许多居家用品,琳琅满目品目齐备,甚至还有一些灵宠来给女子解闷。若不是被拘禁再此,这里着实没有可挑剔的地方,只是这般软禁的做派,可见此女对鹿梳的重要性。可要问这张底牌鹿梳之前为何不用,实乃是放长线钓大鱼的计策罢了,只可惜苦了他人。朝暮思人青发白,关外男儿再找妻!造化弄人,其悲诺大!

第二百四十六章 瞎吃醋 打屁股

图江奔涌,养育一方良人,九曲流沙波涛汹涌如梳妆铜镜,将漫天星宿捣碎,阿逸陪着江鸢欣赏图江东流,江风拂面若玉女的手,舒适而不失礼貌,轻柔而清爽宜人。≦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品≧≦书≧≦網≧

阿逸心头有太多的事情,以前不忍心让涵水烦心,如今却又无处宣泄,时常感觉,若是涵水依在,哪怕让她操碎了心也得与她畅谈天地,从静夜到天明。

“哥,水里有鱼吐泡泡耶!”

江鸢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从不关心外面的世界,见到什么事物都新不已,而阿逸又是个满腹心事的苦命人,唯有羡慕罢了。

“别掉水里去了。”

阿逸提醒了一句,坐在河边一石块,握手仰望星辰,低头视涛涛江水,以求放空心灵,不去思考那些繁琐的心事。

逐渐的,阿逸来了睡意,朦胧处,有山川锦绣江河美景,又有农家小舍鸡犬殴斗,肆意交织轮回不止,到底是放不下这黎民百姓,还是看了大好河山?

阿逸想不透,却在即将沉睡之时清醒了过来,顿时心一紧,发出一声冷喝道:“出来,别装神弄鬼!”

“啊?”

江鸢吓了一跳,差点一个趔趄掉进河里,一脸茫然道:“哥,你咋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树林便传出了一声轻笑,声音清脆甘甜,只见其迈着轻巧的步伐走出阴暗处,凝神一看,竟是许久未见的言淑雅。

言淑雅一举一动皆有仙女姿态,举止优雅莲步乍移间口齿轻动道:“辰弟弟,我们又见面了,送你的礼物还算满意吧?”

这礼物,是一个梦?

阿逸翻了个白眼,随即裂嘴笑道:“言姐姐不期而至,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只是不知道言姐姐什么时候学的催眠术法?”

言淑雅掩面轻笑,江风撩动她的秀发,又有明月洗礼她的皎洁的皮肤,待到走近后才道:“这些小伎俩本不深奥,我只是想让弟弟放松些心情,不必过于谨慎。”

确实该放松放松,阿逸十九岁,却要统领几万大军,每日繁杂的事情数不甚数,且要去和众多诸侯交涉利益,其的尔虞我诈令人作呕。

阿逸也随之笑笑道:“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言姐姐是言家嫡系,如今正值天下纷争之迹,而你家也已经蠢蠢欲动,不知言姐姐来此意欲何为呢?”

“我来探听虚实,可以吗?”

这言淑雅还真是开门见山,她也知道自己来此的动机绝对不寻常,而面对阿逸更是藏不住,不如这么说出来,还免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阿逸愣了一下,这不按套路出牌还真是让人不适应,故而看了她半晌才道:“言姐姐说笑了,我辰逸盘着一亩三分地,也算是个良民,哪有什么虚实可言?”

江鸢可不这么想,便在一旁仇视着言淑雅,牛逼轰轰的道:“我哥如今统帅几万人马,你快走吧,小心把你给生吞了去!哼!”

另外两人瞧着江鸢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尴尬,逼的阿逸瞪了她两眼道:“滚回去睡觉,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哼!色魔老哥,看见美女知道骂妹妹,六亲都不认!”江鸢嘴强王者,脸红心跳骂骂咧咧的走远,空留下两个呆滞的人儿。

阿逸回过神来,看着言淑雅似笑非笑的眼神,颇为尴尬道:“那啥夜深了,不如你在军营住下吧?”

“你不赶我走?”言淑雅倒是有些疑惑起来。

“你是我认的姐姐,何来驱赶一说?”阿逸哈哈一笑,见着时辰也深了,便准备往回走。

言淑雅点点头,回忆起当初那段时光,有些缅怀道:“那时候的你调皮而沮丧,直到如今我也不知道那时你经历了什么?”

这句话也勾起了阿逸的回忆,那时候的自己与柳璇希失之交臂,重逢后却反目成仇,但想来却是那般肤浅,因为悲痛而只身过荒地,却巧之又巧的被言淑雅所救。

见到阿逸沉默良久不愿开口,言淑雅笑了笑道:“对了,这次我来,也是奉家主之命,你可别被我钻了空子,若是盗取了什么机密消息可别怪我。”

“你不是说了一遍吗?我知道了。”阿逸失神的点点头,眼见着离营帐只有百丈远了,便刻意放慢了步伐。

“对呀,我还没说完呢。”

言淑雅见着阿逸这幅思虑颇多的面容,有些不忍心道:“我来之前见了父亲一面,他让我嘱咐你,修神路途遥远,百年时间却如白驹过隙,可莫要再止步不前了。”

是啊,阿逸许久没能晋升了,非是灵力汲取的不够,从鹿梳那里得来的一千万灵石,除了大部分给了江州的散修,还留了一百万在身,缺的只是领悟罢了。

领悟天地运行的轨迹,感悟世间多变的人性,这需要遇,更需要有至高的悟性,阿逸悟性颇高,却被这俗世的纷争所烦心,自然没有晋升的机会了。

眼见快走到营帐了,阿逸叫手下安排了居所,与言淑雅道了句晚安,这才走回自己的住处。

一掀开门帘,却发现江鸢气呼呼的坐在小床,见到阿逸走近也不给好脸色,竟是独自开始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是多花心,到处沾花惹草,每天都有好看的姑娘来找,也不嫌烦!”

小丫头心直口快,有什么事情都憋不住,不过今日还未在言淑雅面前大吼大叫倒是长进了不少,阿逸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躺倒床准备修炼。

“你洗脚了没?”江鸢在气头,又见阿逸不反驳,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总要让阿逸不痛快才好。

阿逸愣了下,嬉笑道:“我洗过了,你没洗吧?”

“我你都运神期了,还需要洗脚吗!多此一举!”江鸢死鸭子嘴硬,非得说出个三六九等不可。

阿逸气不过自己有这么个爱吃醋的妹妹,发狠用手盘过她圆润芳香的小脑袋,让其一头扎进自己的怀里,伸手一挥打在她的小屁股,弹性十足清脆响亮——

“啪~”

“啊!救命啊!谋杀亲妹啦!”

“啪~”

“啊!我再也不敢啦~”

“啪~”

“你要我怎样嘛!打死人家算啦!”

三巴掌下去,江鸢的屁股开了花,脸色绯红若桃花,双眸似星辰明媚如丝,噙泪婆娑着哭唧唧不敢说话,只能用呆萌可爱的大眼睛哀求阿逸放过她。

“还敢不敢多话了?”阿逸审视着她,一副爹地处置小女儿的作风,使得江鸢吓破了胆子,只能俯首帖耳的依偎在阿逸膝前瑟瑟发抖。

“不敢了以后人家也不理你了,哼~”

江鸢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心酸的往事不堪回首,她万万想不到阿逸的这套家法是如此的蛮横歹毒,让她再也不敢多说半句话来。

处置得也差不多了,阿逸让她躺倒床,自己做到床沿边道:“以后别有事没事说这些,你哥也不是喜欢她们,只是单纯的欣赏,你以后一样也会爱那些小年轻,便不会说你哥好色了。”

“嗯~”江鸢撅着樱红的嘴唇,有些不服气道:“可是她们都对你有感情啊?哥哥你只是欣赏,又能欣赏多久呢?”

呃,小女孩的心思真是独特,阿逸想了想道:“佩儿,你要知道,虽然时代允许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但人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哥欣赏归欣赏,也不能面面俱到吧?”

“不明白那哥你到底喜欢谁呢?”江鸢总是是想起自己最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了,大约是屁股太疼的原因。

“你涵水姐姐。”阿逸想也不想便答了出来,心却是恍然一痛,逝去的人,撕裂的往事,何时才能让尚在人间的故人释怀呢?

江鸢也沉默了下来,转头一看更显孤寂的阿逸,坐起身来轻轻抱住阿逸道:“姐姐走了,那佩儿来照顾哥哥吧,若是以后哥哥有了妻子,可不能忘了佩儿当初的好。”

“嗯,早些睡吧,我修炼守着你。”

“好哒~”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忍善便来传话,阿逸缓步掀开门帘,嘘声道:“佩儿还在睡,出去说。”

待到阿逸走出营帐,这才道:“何事?”

“昨夜言姑娘没有动作。”忍善走到阿逸跟前,悄声道:“营寨外苏家的监视眼线有好几个,据消息来报,苏姑娘已在二十里外出现,不多时便会抵达。”

“苏家这么快坐不住了?”阿逸惊着,想不到苏家是这般的沉不住气,若是阿逸定会等个几日,这谈条件定是要越拖拉才好,这样利益才能最大化。

“大哥莫要高兴的太早,此次苏玥身边高手如云,其身边还有一位身着华丽的公子哥,小僧观之样貌,品相不凡且行事乖张,傲气不大哥低。”忍善及时给阿逸泼了一盆凉水。

“咋地?你是说我很傲气?”阿逸还真被他说到了痛脚处。

忍善摇摇头道:“大哥乃是真龙天子,又是救世之人,理当有傲气存胸,但这公子哥不同的是,其眼高于顶言语犀利,小僧远观之,觉着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这马屁拍的不声不响却又恰到好处,实在是舒服,阿逸笑眯眯的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说,这苏家还真找了一谈判高手来和我作对?”

“正是,且这谈判高手境界也不弱,约莫有个运神巅峰左右,说不定还是苏家的嫡系。”

第二百四十七章 半路杀出程咬金

未到午时,阿逸已令人在军中大摆宴席,一是犒劳三军,二是等待苏玥的到来,此一次苏家有备而来,虽说是他们有求于人,但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顶点x

阿逸早早救迎接在寨外等待,大路两侧皆是穿戴整齐的甲胄军士,旌旗高举金戈铿锵,意在给苏家人一种气势上的压迫,阿逸一直对那句‘入赘’耿耿于怀,哪怕是攻下的西水城也不能泄愤。

不多时,远远就看到苏玥等人骑马而来,看着阿逸精心准备的接待都在交头接耳,唯有那走在最前面的锦衣男子不屑一顾的藐视着。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一片欢呼声传来,士兵们齐齐吼叫,如此傻逼的欢迎词在整个图江江面上回荡不息,气势倒是充盈满满,但却略显浮夸。

来人都齐齐愣住,不知是唱的哪一出,走在苏玥身边的公子哥冷漠一笑,不禁出声嘲讽道:“闻名天下的逸子,今日一见却是个草包,就算是要羞辱人,也不用这般低端吧?”

青年男子一身黑金绸丝的锦缎,腰间挂着一块巴掌大的纯白玉佩,长相倒也过得去,一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模样,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众人。

苏玥听完便知不妙,转而下马来道:“逸哥哥,这位是我与你说过的,我的堂哥苏立远。”

“呵呵~”

阿逸冷笑一声,歪着脑袋道:“原来是苏家大少爷,我这迎接的队伍你看不上眼也是应该的,不过若是你不喜欢,即刻走了去,不就能免了你的难受吗?”

这句堵人的话算是歹毒了些,但见苏立远咧嘴笑笑道:“本少前来是不让我堂妹受欺负,吃点苦也无碍,听闻辰弟弟攻打西水城后退了出来,不知是何原因?”

眼见两人*味十足,苏玥夹在中间也不好看,只能看了看阿逸道:“逸哥哥,我们这么多人待在外面不好看,进去说吧?”

阿逸盯着苏立远笑笑,回首做了个请进的姿势道:“请吧,苏家的哥哥。”

苏立远掏出袖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来,堂而皇之的走在了前面,边走边道:“早先听我大伯说辰弟弟有联姻的想法,若是真能成事,那我叫你一声弟弟无碍吧?”

叫都叫了,这会才来询问,如此厚的面皮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人物。

阿逸带着他们往席间就座,随口道:“联姻之事属两家好事,非我辰逸一人得利,当然苏兄叫我一声弟弟也并无不妥。”

“玥儿是我堂妹,长兄如父,而大伯又忙于战事,故而我这个当哥哥的自是要照顾她的婚事,若言辞有什么不敬,还望辰弟弟海涵。”

苏立远看似随口说着,又坐在了客位上,阿逸坐到主位,亲自倒了一杯酒道:“玥儿自然唯长兄之命是从,只是不知这西水城之地你家到底如何打算?”

此人定是因为西水城被攻而来,却只字不提西水城的事情,只是围绕着联姻做文章占便宜,深知谈判的规律,阿逸这次是碰到能人了。

便见得苏立远理了理头发,一副臭美样道:“西水乃我苏家一据点,借出去的代价是巨大的,但辰弟弟想要,商谈便好,何必挑动干戈呢?”

终是要说道此处的,阿逸呵呵一笑,往椅子上面倚靠,眼睛下瞟的看着苏立远道:“这便要说回联姻之事上了,敢问苏家何德何能,让我辰逸入赘苏家?”

“咳”

没曾想苏立远举杯待碰,阿逸也给他面子,碰杯后一饮而尽,才听他说道:“玥儿是奉命行事,辰弟弟莫要怪罪,但你可知这是我大伯的一番好意?”

此处的大伯便是苏玥的父亲苏家的家主,至于是什么好意阿逸知道都是废话,自然听他讲下去。

只听苏立远解释道:“本家原是上任主宰,因祖辈犯了错而被刷下来,故而不能上台面办事,联姻确实是个契机,但要知道本家乃是世家大族,想要联姻的家族数不甚数,若是让辰弟弟拔得头筹,岂不是天下人的眼中钉?”

阿逸想了想,又肯定的点点头,随即郑重的端起酒杯道:“苏家的高枝果然不好攀,我辰逸确实也比不了那些世家大族,但人啊,什么都可以丢弃,唯独志气不可丢,兄长觉得呢?”

看似阿逸小败,实则其中细碎,苏立远想要全部,也不怕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但他身后毕竟有苏家支持,阿逸只能先退避三舍在做反击。

苏立远也觉得对,再次举杯与阿逸相撞道:“男子汉顶天立地没错,但屈伸有度方不失前程,苏家只是扯了皮毛,实质上供着辰弟弟,何必在意外界的眼光呢?”

看来他还是想要阿逸入赘,耐性也是极好的,因为他看出这一条是阿逸的痛处,自然不慌不忙的继续研磨,想要看看阿逸到底有多深的城府。

阿逸确实心中有气,但此刻还不是闹翻的时候,故而假笑道:“此言差矣,我辰逸不惧世间眼光,但身为修神一脉,当顶天立地,更无惧于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是吗?”

这番豪言壮语没能让苏立远示弱,只是冷冷质疑的看着阿逸道:“看来辰弟弟是不打算与我苏家联姻了?”

“我未曾说过不联姻,不过若是非要入赘才可行,那便恕我不能接受。”阿逸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闭口不言的苏玥,只见她脸上略带忧愁,看着桌前的酒杯默默发神。

苏立远嘴角往上扬起,缓缓放下手中酒杯道:“辰弟弟这意思便是要吹了?”

“吹了?”

不难猜测,这苏立远是想先将军,反客为主占到优势,阿逸岂能让他如愿,自然毫不在意的躺在椅子上道:“吹了便吹了,又能如何?”

“不如何,那我们西水再见真章?”苏立远是要把硬气撑到最后一口气,否则决不罢休,此刻只要谁先忍不住退步,对方便能多要利益。

说着,苏立远便要起身告辞,苏玥手足无措地跟着起身,略微不甘心道:“哥你”

“玥玥啊!人家不是真想要你,你还看不出来吗?走吧!”苏立远微微打着眼色,自是想要演一场戏。

阿逸也对着苏玥拱手一拜道:“玥儿,你我终究是有缘无分,正如那日所言,他日战场上相见,切莫要手下留情!”

“逸哥哥,你别急,我劝劝我哥!”也不知道苏玥是真心实意的挽回,还是故作台阶给苏立远下,拉着苏立远便走向一旁细碎讲起了话来。

忍善乘机也将阿逸拉到一旁道:“此人心思缜密,等到其下了台阶,切记不可掉以轻心!”

“知道了,我又不傻。”阿逸无所谓的摆摆手,重新坐到主位上吃喝,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忍善道:“言姐姐呢,没见着她来啊?”

忍善左右四顾,走近些道:“我怕她扰了联姻之事,故而让人守住了她的营帐,应该不曾知晓此事。”

“你是傻子吗?”

阿逸皱眉骂了一句,贴着忍善的耳朵道:“这事苏家定然宣扬得天下皆知,言淑雅怎会不知道,去叫她出来吃饭,免得说我怠慢了她。”

“小僧糊涂了,我这就去。”忍善也听出了阿逸的意思,转头便去请言淑雅去了。

“辰兄弟,刚才多有得罪,我这妹妹爱你不轻啊?”苏立远这会又笑着转身回来,苏玥跟在其身后羞涩的低着脑袋,看起来煞有其事,但谁能知道苏玥到底怎么想的呢?

辰弟弟变成了辰兄弟,倒是好一个转变。

阿逸哈哈一笑,走到苏玥跟前深情对视,牵起她的小手道:“玥儿,多亏你没有放弃,不然我辰逸那里去找这般如花似玉的妻子?”

苏玥羞红着脸颊,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多话,只能羞答答的点头道:“君若相依,我必相惜;君若不离,我定不弃。”

“说得好!”

苏立远拍手称赞,笑嘻嘻的站到阿逸面前,隔开了苏玥道:“既然辰兄弟与我妹妹真心相爱,那我这考验也就不作数了,我宣布,辰兄弟不必入我苏家的门!联姻依旧有效!”

考验?

哪门子的考验?

这么不要脸的话做成的台阶苏立远也要下,可见其真是脸皮厚到了极致,阿逸都望尘莫及,又听得他朗声道:“既如此,苏家愿与逸子结秦晋之好,辰兄弟意下如何?”

“甚好,若有幸得苏家千金,辰逸不甚光荣,愿与玥儿做比翼双飞白头偕老,定不会辜负玥儿!”阿逸笑逐颜开,与苏玥相对而视之,眼中满是爱意与疼爱。

“慢着!”

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吼,阿逸一听便知是言淑雅来了,阿逸一直不清楚言淑雅昨夜来此是何目的,但此刻大约知晓了几分。

虽是忍善带出来的人,但言淑雅定是提前想好搅局的话,否则她也不会在南北抗衡的敌对时期出现在苏家面前,这不是找死是做什么?

但见言淑雅身着一身纯白色的纱衣连裙,脖颈上点缀着淡青色的绸带,愈发的仙气十足,端庄典雅的缓步上前来道:“苏家的人,还记得我言家力挺多年的功劳吗?”

“谁?言家?”

苏立远一副看奇葩的眼神道:“就是那修仙界被李家打压得不成气候的言家?”

见他一副嘲讽的语气,言淑雅独身一人毫无畏惧道:“本家五百年前助你苏家脱离消亡的结局,你家家主亲口答应欠我祖父一个人情,有还是没有?”

苏家两兄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对方有备而来出其不意,看来是不好善终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出尔反尔

事有因因有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看似言家多管闲事,其关联若何却无人知晓。

言家有华阳言阙坐镇,而众所周知言阙与神昊圣尊交情匪浅,是以言家在修神界虽备受压迫却能管天下许多事务,而他女儿如今要扰了阿逸的联姻,也不难解释。

但苏家的兄妹却难以接受了些,本是对他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联姻,若是被硬生生拆解,他苏家的颜面何存?

苏立远冷笑连连,看着眼前仙气十足的不速之客,合拢折扇道:“苏家欠下的人情自然要还,但有话说得好,棒打鸳鸯可是要坏了你言家的名声的!”

苏玥秀眉微蹙,也有些气急道:“一个人情便来说事,到底安了什么心思犹未可知!”

看着自己未来的媳妇都开口了,阿逸哈哈一笑,牵过她的手来安慰道:“玥儿,言姐姐大约是觉得你父亲提的要求太高了些,别见怪。”

“弟弟,你不能娶她。”

让阿逸也没想到的是,言淑雅竟是狠了心要拆散这对姻缘,只听得她道:“我父亲算过,联姻之事后患无穷,甚至让你倾家荡产。”

阿逸愣了片刻,道:“你父亲能算我的卦象了?”

言淑雅摇摇头,放低语气道:“非你之卦象,是别人的卦象与你有关,且百年之约你忘了吗?苏家不许你再娶小妾,她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阿逸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璇希是阿逸心的一颗刺,他言阙一而再再而三的当成砝码,欺人太甚!

言淑雅大约是豁出去了,看着众人硬气道:“若是苏家想还人情,那别联姻。弟弟信我的话,也别联姻,言尽于此,后会有期!”

话落,言淑雅腾空御剑而走,只留下一道香风怅然若失,望着她渐行渐远的曼妙背影,阿逸心有些忐忑,言淑雅来此只为了劝戒自己,却未曾索取,让人匪夷所思了些。

场面变得尴尬,阿逸心计较一番,脸色有些灰暗,对着苏立远拱拱手道:“言姐姐于我有救命之恩情,她父亲言阙也是卜算真仙,她的话我不能不听”

“等等等”苏立远眼看形势不对,赶忙打断了阿逸的话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何以能让辰兄弟怕成这般?难不成我苏家是吃人的老虎?”

可不是吗?

阿逸故作矜持,摇摇头否决道:“此事我还得想想才能决断,联姻是终身大事,也关系到苏家的兴衰荣辱,我辰逸担不起这重担啊!”

说得那是天花乱坠,苏立远听得无语半晌,只能转头看向苏玥道:“玥玥,看来你心人怕前怕后,为兄还真不敢把你交给他啊!”

苏玥一脸委屈,望着阿逸松开的手,蝇声带着哭腔道:“逸哥哥因别人的一句话,便要舍我而去吗?那玥儿在你心又是什么?”

阵父子兵,联姻亲兄妹,话说这两堂兄妹也能如此默契了?

阿逸一脸为难道:“非我不愿与玥儿长相厮守,而是言姐姐的话大家也听到了,再者你父亲的条件对我也确实不公,婚姻大事,谁心里有疙瘩都不完美,对吧?”

“条件不公?”

苏立远总算是听明白了些,颇带讽刺道:“辰兄弟不用入赘已是我私下定夺,敢问还要如何才能满足你的胃口?”

不管他如何得了便宜还卖乖,阿逸是一定要把主事权利拿到手里,不然往后所做一切都是给苏家做嫁衣。

故而阿逸腼腆笑笑:“条件本是你家借我西水城五万兵马,却要我打着苏家的旗号办事,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

“你若是我苏家的姑爷,用我苏家的名分天经地义,这道理在哪都说得过去,不知辰兄弟有何不满意的?”苏立远算准了阿逸心所想,自是从容不迫的娓娓道来。

“那这联姻不要也罢,言姐姐也说了,此事于我有千般不利,我何必做个任劳任怨的打工仔?”阿逸耍起了无赖,你苏立远不是脸皮厚吗?看看到底谁更胜一筹!

“你!”苏立远果然没反应过来,一时哑语,又看向了身旁的苏玥想要打感情牌,多好的配合啊?

苏玥细微的点点头,深情的望向阿逸,用娇滴滴的语气道:“逸哥哥,你我相爱天地可鉴,玥儿定然不会看着父亲以此要挟你,你我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足道哉?”

“是呀辰兄弟!西水城的五万将士都为你所用,何必纠结于这虚无名利?”苏立远趁机劝解,只要阿逸不能另立山头为王,哪怕是将苏家的所有军队都给阿逸也不是问题。

眼看阿逸没了别的办法,在此刻,帐外传来一身气贯长虹的严厉呵斥:“逸子左右逢源借兵起势,好大的手笔!是要反我药门吗!”

此音如雷贯耳,是携带了天尊威压,巨大的灵气波浪席卷开来,使得在场之人皆衣袖狂舞,施弘盛来了。

但见施弘盛一席灰色长袍,身后跟着十几位元老,一干元老看似仙风道骨脚踏虚空而来,凌厉的目光直视阿逸,刹那之间便站到了阿逸身边,俯视着一群商讨联姻的小年轻们。

如此热闹的场面忍善是不会多嘴的,此时唯有阿逸独自对付这些脑奸巨滑的家伙们,实在艰难。

阿逸拱手相待道:“施前辈到了?本将军与苏家联盟,正是为了助药门强盛的办法,可千万不要误会了。”

“你还敢狡辩!”

施弘盛大吼一声,怒目圆睁的瞪着阿逸,大手一挥往阿逸的脸拍,若是这一虎虎生风的一巴掌下去,恐怕得毁容了去。

“住手!”

“你敢!”

苏立远竟是第一个的,这是让阿逸没能想到的事情,但见他一手缠龙金枪笔直瞬间激发,施弘盛但觉危机,只是冷冷一哼,左手一挥便将长枪打回了原处。

阿逸乘机退身开来,身边站着忍善扶住阿逸将要扑倒的身子,开口道:“施元老如此欺负晚辈不听辩解,是否过于偏激?日后落人口实失了身份,被人说是公报私仇岂不是我大哥的罪过?”

这番言论顶得施弘盛憋了一口恶气,而眼见着苏家的几大护法皆是露出地尊的威压,他也不敢强自动手,只能冷笑道:“辰逸,你私通外敌的事门主已知晓,跟我回去和门主解释吧!”

大军过了图江,离药门甚远,蔚彩如何得知阿逸的消息?唯有那施弘盛给的十个元老通风报信罢了。

阿逸深吸一口气,看向苏立远道:“刚才多谢苏兄,如今我身在药门,当听命于蔚门主,今日的商讨却有不尽人意之处,还望海涵。”

见着阿逸躬身抱礼,苏立远眉头一皱道:“辰兄弟言重了,药门之人如此待你何必愚忠?我保证辰兄弟与我苏家联姻,绝不会有人敢这般待你!”

阿逸用的是欲拒还迎的法子,而苏立远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话如何聊也没个结果,阿逸只能摇头道:“虽然施前辈与我有些过节,但蔚姐姐待我尚好,所以”

“逸哥哥!玥儿真的这般不值得你放弃利益吗?言姐姐的话你要听,蔚姐姐的情你要护,那玥儿呢?玥儿怎么办!”苏家两兄妹配合得天衣无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谓珠联璧合。

“这”阿逸一脸为难,而苏玥的眼泪又湿哒哒的往下滑落,让阿逸心疼不已,两个女人之间的抉择,总是不尽人意的。

施弘盛冷眼旁观着,突然开口道:“既然有这小姑娘喜欢你辰逸,何不从了苏家的要求呢?弄得你这想要独霸天下的野心尽人皆知,因小失大何必呢?”

他始终是想将阿逸逐出药门,眼见着阿逸还要拿药门来讨好处,不由得将阿逸心所想赤、裸裸的揭开来看。

“施前辈是要赶我走?”阿逸突然看向施弘盛,眼光不由自主的变得狠辣起来,既然苏家不松口,那与药门又有什么区别?

待在药门,起码还有蔚彩的关怀,苏玥心如何所想阿逸也暂且看不透,即然如此,何不将这些不忠心的元老清除掉,还蔚姐姐一块干净的药门?

但施弘盛可不这么想,便听到他藐视着接话道:“逸子之心,老夫看得清清楚楚,非要老夫公之于众你才好过吗?”

“你有证据吗?”

阿逸眼金光流转,嘴角微微扬起道:“大不了你说出来让大伙听听,免得有人说我对蔚姐姐的基业图谋不轨。”

“你!”施弘盛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回头想想他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阿逸想要图谋药门呢?

许多时候,近在眼前的事实总远在天边的虚幻来得更加虚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实在是巧妙。

正如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好在施弘盛有大智慧,只是拂袖冷笑道:“老夫心如明镜不需要证据,只要你待在药门一日,老夫便会抓住你的马脚,你不如去祸害苏家,他们家大业大不至于被你这小人端了窝!”

“我辰逸问心无愧,蔚姐姐又待我如亲弟,施前辈不必多言了!”

阿逸看起来下定了决心,回望苏玥道:“玥儿,是我负了你,但却也是你父亲的条件过于严苛,如当初所言一般,也许你我缘分未到,联姻此作罢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命途多舛 或差贤才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更不用说再权利纠纷之,谁愿意放弃?眼见与苏家的联盟破裂,一群人却皆是不太舒服,按理说该是欢喜参半的事情搞到最后没一家得利,倒也稀。

在众人快要不欢而散的时刻,有一苏家的侍卫急急慌慌的跑来跪倒在地,哭丧着嗓子大吼道:

“大公子不好了!前线传来消息,魅域征兵十万直奔药门而去!同时还有一支队伍杀向西水城方向,情况危急,家主命大公子自行决断!”

“什么?”

“消息准确?”众人大惊失色,苏立远更是强皱眉头沉默片刻道:“魅域对付鹿原宗虽有小胜,却也不至于能够腾出手来十万大军啊?”

那侍卫一脸灰尘仆仆的样子,砸吧这他干裂的嘴唇道:“消息属实,有外界传言,魅域有魔界相助,家主在前线已然感到吃力,请大公子早做决定,守住西水城!”

看起来这侍卫是苏家家主苏群手下的亲信,苏立远也未怀疑他的话,只是埋头苦想半晌,抬头看向阿逸道:“辰兄弟,我们联手吧。”

“辰逸你胆敢背叛药门?”施弘盛说这话是要让阿逸夹在间难做人,哪怕是如今药门危险,他也得先让阿逸不好过些。

这时忍善站了出来,昂首挺胸道:“施元老过于偏激,当初鹿原与苏家结盟,也是我大哥搭桥牵线,如今药门危难非联盟不可应对,如此这般不理智的排挤他人,心所想难道不肮脏了吗?”

“狗屁!”

施弘盛冷冷一笑,指着阿逸道:“这里的士兵无不是我药门供养的,我药门八万散修不是不可以与魅域一战,何须苏家援手?我看是你苏家想借力吧?”

苏立远嗤笑一声,丝毫不惧施弘盛的威严,不禁嘲讽道:“辰兄弟一心给他的蔚姐姐打下一片疆土,而你们这些为老不尊的老东西呢?只想着排挤外人,药门迟早断送在他们手!”

这话倒是有说好话的嫌疑,阿逸却丝毫不动心道:“苏大哥不必替我说话,只要一日不给我独立的主权,我便一日留在药门,保药门不倒!”

“不是哎”

苏立远也知道阿逸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由得长叹一口气道:“早闻逸子有卓越的外交才华,纵横捭阖无一不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又听得苏立远咬着牙道:“既然话已说开,我苏家愿让辰兄弟自立门户,不过——”

“不过什么?”

“你每占领一处地界,需要将领地对半交予本家,如此本家可支撑你的军队开销和器械用度。”苏立远总算是松了口,将苏家最后的底线亮了出来。

这结果或许是魅域进军所推动的原因,但无论如何,对阿逸来讲已经是太好不过,只要有军队有灵石何愁没有地盘权柄?

故而阿逸露出微笑,伸手拍了拍苏立远的肩膀道:“总算是等到苏大哥这句话了,如此我便能无后顾之忧为苏家效力,只是和玥儿的婚期大概要往后拖延了。”

“逸哥哥~”

只听得苏玥娇滴滴喊了一声,小脸酡红嫣然若秋水芙蓉略带殷红,日间的阳光照耀,使得她的发簪珠翠辉耀灿烂,柔桡轻曼,妩媚纤弱,美绝人寰。

阿逸对她笑笑,又见施弘盛默不作声,心猜到他是要回药门打小报告去了,故作惊讶道:“施前辈,我这可是先斩后奏与苏家结盟,你咋不说话呢?”

“无耻小人,和你多言我嫌脏了嘴!老夫告辞!”

施弘盛赶着去告发阿逸的种种恶行,到时候添油加醋地告知蔚彩事情的经过,如此阿逸便再也不能在药门立足了。

不过阿逸也无须药门的人了,只是心有些亏欠于蔚彩,只是蔚彩也当明白,阿逸不可能寄人篱下的待在药门一辈子,药门毕竟是她的药门,而非阿逸的根基。

但话说回来,蔚彩一开始心所想的,便是想让阿逸和她共筑雀巢,如此便与阿逸不分你我,但阿逸是一心对蔚彩当亲姐姐般爱戴敬畏,这一家亲的愿望终究是不现实的。

“施前辈且慢!”

阿逸长叹一口气,从怀掏出一封书信,交到忍善手道:“和尚,劳烦你和施前辈一道回去,也无须解释太多与蔚姐姐听,只需把书信交到蔚姐姐手便来西水城找我。”

“呵呵,看来你果真是一早便谋划周全的,辰逸,我真是小看了你!”施弘盛看透了阿逸的伎俩,也不和众人多言,带着他一干元老师弟要走。

“施前辈!”

阿逸喊住了施弘盛欲要走掉的身形,从袖掏出一块令牌交到忍善手后对其道:

“药门的兵施前辈都带走吧,今日宴席我也犒赏了他们。我自问对药门和蔚姐姐怀着一颗敬畏之心,从未想过僭越,也从未想过要谋取药门基业,只是借着自立门户罢了,逸子不期望您对我放下成见,只求你能守住药门不倒!”

施弘盛看着忍善手的兵符愣了一息,转头看向阿逸默然,片刻后才道:“也幸亏你没有做出不可饶恕的罪孽,师尊过世前言,药门若有一日颠覆,定是你辰逸所为,所以我宁愿墨守成规,也不让你待在药门,你可明白?”

话是如此,但阿逸更怕的是禹锦的后手是什么,但此刻肺腑之言,阿逸只能微微点头,目送施弘盛和忍善离去。

施弘盛领着大军渡江回药门守城,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大事,阿逸也要去西水城掌管苏家的军队,只是如今要面对的,是魅域兵分两路的大军,也是头疼不已。

苏立远两兄妹看完了一场阿逸与药门分裂的场景,都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直到阿逸处理了交权的杂务,苏立远才道:“辰兄弟这与我回西水城共御敌军吧?”

“逸哥哥,我们走吧?”苏玥也在一旁用希翼的眼眸看着阿逸,她知道阿逸此刻也不好受,毕竟阿逸的所作所为对于蔚彩而言终究是背叛。

在背叛面前,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哪怕自己真的没有错。

“哥?他们怎么在搬东西呀?”

江鸢慌慌张张的从帐篷里走出来,身还穿着吊带睡裙,光泽细腻的肩头被她用一张白色的长毛巾遮掩住,露出修长笔直的大腿,在刺眼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懒猪一睡便到午,此刻睡眼惺忪的望着外面发生的一切颇为迷惘,阿逸怎会让她的玉体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即刻脱掉自己的外衫披在江鸢的身道:“丫头你不会穿衣服?快去把衣服穿好,我们要进西水城了。”

“啊?”江鸢懵懂的点点头,看到阿逸身后不远处的苏玥,好似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道:“哥!你不会真和她结婚吧!”

“”

阿逸默默点头,催促着江鸢去换衣服,这才走回道苏立远身前道:“苏大哥事务繁杂,不如先行一步,我与妹妹晚些到。”

“逸哥哥不与我们同路去吗?”苏玥疑惑道。

阿逸笑笑,伸手摸了摸她滑顺的脸颊道:“玥儿放心,君子一诺千金,我定是要去的,只是心情有些烦躁罢了,再者这离西水城也只有几十里路,我稍晚些便到。”

苏立远见着阿逸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强求,只是拱手道:“既如此,辰兄弟散散心也是好的,我这次也是专程来见辰兄弟一面,回西水城整顿后便要赶赴齐山了,保重。”

“保重。”

阿逸回礼拱手,目送两人离去,没想到苏立远此人虽然看似言辞犀利心高气傲,实则却是待人以宽阔胸怀,相于刚刚见面时候的尖酸刻薄,再到此刻大约真诚的保重,有天壤之别。

人不可貌相,伪装只是一时,诚心才有长久。

待到军队撤走,便只剩下阿逸与江鸢两人,如同当日去药门的路,一对兄妹日月兼程,此时却是另投门下,重备大业。

阿逸之前在药门做了许多事,却因药门根深蒂固的势力所止步,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欲速则不达。

可天下纷争已起多时,阿逸直到如今还是未有一处根基,甚至还因此背叛蔚姐姐,可谓一路艰辛,却丝毫不见成效。

前些日子,阿逸坐冥剑空间与东阿唠嗑,东阿问曰:“吾闻小子你惊艳绝伦,于此代乃佼佼者,何故至今犹落魄不偶耶?”

阿逸如何答?难道真是天命难违?

只能道:“命途多舛,所以至此。”

东阿抚摸着他的长胡须道:“不然,盖因你左右不得其人耳。”

何解?

细细想来,阿逸身边,唯有忍善、二哥与江北助力,敢问还有谁是有才且一心一意的呢?

根基太浅,便有神助也是无用,逼迫得阿逸去左右逢源,却只是寄人篱下的暂时之计,何以成大业?

东阿长叹道:“我曾经观你身侧人,忍善之才可取一城,其余人若白面书生,非经纶济世之才,加之你自己也只可得三城,欲要取天下,差之机缘贤才也。”

这些日子,阿逸时刻想着这句话,论天赋无人能及自己,论心智亦无人出左右,然谋四方,自身强大非大,自身长远非远。

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仅此而已。

可天下英才皆收揽于各方诸侯,哪怕是不愿投靠给那些人,也不会沦落到阿逸身边来,因为阿逸还不够资格。

但即追求天道,又有虚幻的救世之责,阿逸取天下意在得人心,无有退路,又何来退路!

前方荆棘密布,亦不折回半点!

第二百五十章 星辰悟道 小将萧寒【精】

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留风尘,星光不问赶路人,岁月不负有心人。m哪怕前方艰难险阻,却因身而为人修而为神,可曾敢退却半步?

不知从何时起,阿逸心中不觉便有了一种使命感,一种在血液中扎根的责任挥之不去,时而淡漠,时而沸腾,心血翻涌之时,让阿逸明白,这便是天命,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试问,谁不是可怜人?

正如一言:肩负重担的感觉,就是数千万黎民百姓翘首以盼,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奉若神明。

阿逸走在去往西水城的路上,百感交集,想了许多,有前方的重任,有背后的情感,背负得太多,如同一位喘不过气的罪人,那牢牢铐上的枷锁,欲要挣脱,却是痴人说梦。

举头望九天傲外星辰,万里银河长相厮守,阿逸每跨出一步,若在泥潭深渊中喘息,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灵魂,如入生死寂灭之境界,万般神思,激荡来朝。

江鸢骑着玉麟,在夜空下晃荡前行,阿逸跟在后面举步若停,却又行色如常,视璀璨星空,揽九霄愁云,每一步都走出了坦荡*的气势,但那份气壮山河的威严却又那般的无声无息。

问:人生在世,所求若何?

答曰:江山万里,负重前行,黎民百姓,存世于心,不顾一切,至死方休。

直至此时,阿逸才明白心中所思,正如忍善所言,取天下,不为权贵富足,而是为了天下归心,照耀和平。

阿逸顿悟,若灵魂深处的一线颤抖,那道久久封闭的瓶颈若醍醐灌顶般彻悟,久久未能晋升的运神中期总算是有了一个归宿。

在世人都不察觉的深夜,湛蓝的星辰开始变化,随着阿逸每一步迈动,便有一次极其闪耀的转动跟随,空中甚至有流星坠落,流动的异彩若急雨划过长空,湛蓝中带着橙红,美极甚嫣。

“哇!哥,是流星耶!”

江鸢晃眼看见漫天坠落的浩荡流银,极具炫目的流光让她忍不住合实双手许愿望,诚恳可爱的模样惹人疼爱。

阿逸无悲无喜,无乐无忧,领悟着来之不易的天地造化,一步步坚韧挺拔地迈向前方,正如那星空中拖着长尾巴的蓝色磷光,在漫漫宇宙长河之中焚寂,直到燃烧殆尽重获新生。

在阿逸闭上双眼之后,渐闻得万籁俱寂的花香四溢,又听得水木滋长的草长莺飞,春之际,发于朝暮,涨于潮汐,得万千流光照耀,得星火燎原。

流光星火开始在阿逸体内疯狂转动,趁着流星斜落带来的自然之力,阿逸神识开始蔓延开来,胸中龙皇浩浩汤汤地舞动,与天地齐鸣,同星月争辉。

“砰~”

只听得体内一声撞响,那道运神后期的屏障也消失殆尽,阿逸因悟得势,有如云海翻涌江潮澎湃般激荡汹涌,看天地万物,如荒骨附色,静水奔腾,草木皆尽茁壮。

恰逢早春,阿逸每每走过,身边含苞待放的嫩芽绿草便绽放出来,鲜艳的新绿如获新生,又有路边野花轻舞摇曳,开出蓊蓊郁郁的粉瓣来。

“哥,好美啊!”

江鸢惊叹于这自然之精致,那份朦胧的妖娆烟雾缠绕,似梦似真,空气中时而架着几股幽香,悠然沁鼻心旷神怡,随风轻抚几抹翩红,嫋嫋娜娜,飘然若雾。

怀仙姿态,娇然于空,唯有尊皇莅临,才有这奇迹斐然,阿逸缓缓睁开双目,其中若有万千金魂夺魄,运神巅峰,傲物无穷!

连越两段境界,在阿逸身上已经时常发生,但要知道修行越到后面越是艰难,稍一不慎便会止步不前许多年,是以天赋、领悟缺一不可,即便是阿逸有泼天的造化,也需要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

“佩儿,下来陪我走走。”

阿逸喊了一声,收起眼中的金色奇观,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接住从玉麟身上跳下的江鸢,两兄妹依偎前行,伴随着满天繁星越走越远

次日天明时分,阿逸带着江鸢到达西水城,此时虽是清晨,却城门紧闭,看来魅域的大军已经快到了。

这时城楼上有人问道:“城下的可是辰逸?”

“正是在下。”阿逸拱手望着城楼上的侍卫道:“不知何以紧闭城门?”

城门缓缓开启,楼上之人大吼一声道:“魅域十万大军离此还有不到五十里,城主已在衙门等您,快快请进!”

“哇,哥那些贼人怎么来得这般快?”江鸢吓了一跳道:“他们能不能守得住啊?”

阿逸对其温和笑笑:“有你哥在,守不住也会护你周全,放宽心,西水城你还没来过吧?”

“那我去逛逛?”

江鸢说到逛街那灵动的眼眸便顿时闪烁出光芒,激动不已。

“等着,我让苏玥派人跟着你,战乱里纷杂多变,切记小心。”阿逸一路叮嘱江鸢安全事宜,又有军官带路前往府衙,直到见着了苏玥,小江鸢才蹦蹦跳跳的上街了去。

苏玥早已备好地图,换上了一身干练洁净的装束,柔顺细长的头发用一根细长的紫色绸带缠绕成马尾,但犹是这般也难以破碎她的俏丽动人,反倒是别有一番姿色。

“玥儿,昨夜睡得可好?”阿逸随口一问,但想来苏玥昨夜定然不能安睡,外有十万大军压境,内有与阿逸的联姻大事,如何入睡?

但苏玥还是娇滴滴的墩身拂礼道:“玥儿还好,只是劳烦逸哥哥一路劳顿,今日又要面对敌众我寡的局面,玥儿实在是有罪。”

见她一副心力憔悴的模样,阿逸心中怜爱,轻轻挽住她的*,手指捻住她头上的发带一扯,满头细滑的青丝如同瀑布般散落开来,坠在美人的肩膀上嬉戏跳跃。

阿逸闻了闻她的发香,轻声在她耳边道:“你我夫妻一体,同心同德,何惧百万雄师?只要你不负我,魅域之敌半月可退。”

“玥儿何敢负逸哥哥?”苏玥被阿逸的这句话所惊到,也不知是‘三日退敌’还是‘夫妻一体’的缘故,使得她抱紧了阿逸的身子,颇有挂住阿逸的意思。

阿逸觉着屋里的温度逐渐有些燥热,不由得咳嗽一声道:“你哥呢?走了吗?”

苏玥这才放开阿逸,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道:“我哥去齐山了,他说他相信逸哥哥的本事,这里的一切都交由逸哥哥了,只是还望不要忘记承诺。”

“承诺?”

阿逸笑了笑,又看到苏玥想要重新系上头发,伸手阻止道:“别系上了,散开很美,去换一身裙子来,紧绷绷的对发育不好。”

“啊?”也不知道苏玥听懂了阿逸的潜台词没有,却很顺从的到里间卧室去换衣服了。

趁此时间,阿逸脱下了外衫,细心看起桌上的地图,图江涟水波澜壮阔,魅域定然要在水势平坦的地方渡河,渡河过半而击之,此为第一战。

然,魅域宁可度过图江也不愿与药门开战,看来施弘盛已经携带四万军队回了药门,八万大军严阵以待,是以魅域只得攻打唯有五万兵甲的西水城了。

不知道蔚姐姐看到书信会是做何感想?

那书信写着:

‘昨夜偏逢刀光影,回怜齐山当年情;耳畔当存信我恩,责令三声苦由衷。’

‘逸子拜别,非狠心作践,乃大势所趋爱恨必定由心。那日之誓言逸子收回,并非因数百元老齐心敌对,而是不愿借蔚姐姐十万年基业做赌注。’

‘施前辈一心为药门基业而故步自封,非朝夕可改,但却能保住药门至少百年太平。很抱歉,骗了蔚姐姐。’

结尾阿逸还留了一言,曰:‘蔚姐姐万望保重,专研药理,通大道而神修,筑旷世之药门,余临信涕零,不知所言。’

“逸哥哥,这身好看吗?”

苏玥的一句话,将阿逸拉回到现实,又瞧着苏玥一席粉淡色的装束和略带淡妆的容颜,如同春日荣升下的春桃,掩面兮若水墨丹青画新装,别有一番绝色在眼前。

又将其揽入怀中,帮其梳理着散漫的发丝,阿逸喜悦道:“就让头发散着,我喜欢这般。”

“一切都听逸哥哥的。”

“快,叫我相公,你说都听我的!”阿逸惊喜的看着她。

苏玥愣了片刻,狡猾地笑道:“我说了一切都听逸哥哥的,没说一切都听相公的哦!”

这种咬文嚼字的文字游戏如何能难倒阿逸?

故而阿逸坏笑着道:“叫我之前你叫我逸哥哥,所以你要听我的话,等你叫了相公,听不听由你,但却要先叫了才行。”

“啊?”

苏玥傻了,但想想却也没什么问题,却又扭捏着说不出口,半晌才惊醒道:“哎呀糟了!魅域的人快来了,逸哥哥快指挥布置吧!”

大军压境,这一对名分夫妻还在打情骂俏,倒是有伤风化,阿逸也不再调戏她,而是站起身来问道:“可有忠实可用的将领听从安排?”

“有的。”

苏玥也正经起来,走到门口去喊人,不多时便带来一个精壮的男子,此人脸上有一道小伤疤,脸型棱角分明,皮肤黝黑,带着一顶官帽。

此人躬着身子,用余光打量到阿逸在扫视他,便自报姓名道:“下官萧寒,本是江州人士,暂时统领军务,我已让军士已经战备,大人可即刻下达命令。”

此人年纪不过二十五岁,但吐词清晰,条理简明,阿逸不由得瞧了他一眼道:“萧寒?你可知对方将领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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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草包无数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阿逸心中早有谋划,但也不能不知其主便贸然行动。然,何以问此名不见经传的小将萧寒?盖因阿逸明知自己缺乏军中威信,若不事先询问下面的人,那则会让人觉得主将心高气傲,而导致其阳奉阴违,所谓战事,需要上下一统,行而有制才可有可胜之机会。萧寒果然一听便抬头道:“对方主将姓周,因来得突然,并未能打探清楚,还请将军恕罪!”没打探清楚都这般理直气壮?阿逸不置可否的笑笑道:“无妨,你现在去把各级统领全部叫到官衙,说我要训话。有不来的或是请假告病的,除了守城军官,其余全部罢职滚蛋!”“这”萧寒有些没搞清楚阿逸的想法,只是道:“将军,此恐怕不妥,敌军兵分两路直逼西水城三十里外,此时应当竭力应对敌军,而非扰乱军心啊!”“你觉得,按部就班的防守,五万对十万,谁可胜?”阿逸轻轻抱住身姿柔软的苏玥,闻着她淡淡茉莉花香的发梢,颇为放荡的坐在椅子上享受,倒像是运筹帷幄自信满满。“十万可胜。”此是毋庸置疑的,萧寒有主见但他也不能信口开河,五万打十万,此乃以小搏大,何以取胜?阿逸点点头,将大手探入了苏玥的怀中,惹得美人一阵翻白眼轻锤胸口,阿逸不理她而是接着道:“吾瞧着未必。”“将军何解?”萧寒问道。阿逸轻笑道:“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以我之见,退敌不难,杀敌亦然。”见到萧寒沉默不解,阿逸解释道:“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逸,而后者劳。是以攻图江之河中敌军,此为计一;埋陷阱于路上为计二,三鼓而发兵此乃计三,此三计败兵于阵前,使之馁兵必逃,逃则放,放则救西水城之围。”“这!”萧寒一脸惊讶,面前这男子看起来只是弱冠之年,却有如此清晰的思路和制敌的策略,实属不易,但萧寒还是有一点迷茫道:“下官有一处不明,还望将军解答。”“你说。”“计三有缺,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是乃彼竭我盈之结果,却因有前两计而使得我军士气正盛,何须等到鸣鼓三声才战?”萧寒所问,并非没有道理,甚至就是对的。敌人受到前两次袭击而导致颓败,当一鼓作气长驱直入,根本不需要等到那时才反击,是以可以看出萧寒之计深远。阿逸当然知道却不点破,略微一笑道:“当前之事,是该你如何去做,三十里路,大军行进最多三个时辰即可抵达图江,叫了他们去府衙等着,吩咐下去,各行其事吧。”“他们?”这里的他们,便是那群官员了,萧寒略微犹豫道:“还请将军亲自出面指挥,或是由小姐出面。”而这里的小姐,便是阿逸怀中无聊到快入睡的苏玥了,阿逸想了想发现自己还差了一件东西,便挨靠在苏玥耳边,轻含住她圆润娇润的耳垂,暧昧无限道:“兵符呢娘子?”“唔~”苏玥片刻之后惊醒,见到还有外人在场,立马涨红了脸颊,似触电一般跳出阿逸的怀抱道:“兵兵符我去拿给你”说着便走到了内阁里去,趁此机会,阿逸盯着萧寒看了看,直到萧寒察觉才道:“你本是什么职务来着?”“下官暂任参军一职,协理军士管辖,将军刚上任若有不明之处,皆可一一解答。”萧寒伏着身子,却不显得卑躬屈膝,倒是有一股傲气存胸。阿逸点点头,想了想道:“也好,往后你便跟在我身边南征北伐,你可有信心?”此话来得突兀,萧寒心中一震,不知该说什么,顿了片刻才道:“多谢将军关照,下官任凭差遣,绝无二话!”这时苏玥也拿来了兵符,阿逸握着她娇嫩的小手,含情脉脉道:“你便在此处待着,待我将事情打理好了,回来陪你用膳。对了,记得天黑之前把江鸢那丫头捉回来。”“嗯,玥儿记下了,公子想吃些什么?”苏玥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真像是已经拜过堂的夫妻一般恩爱有加,阿逸虽未与之交心,却也感觉到了一丝归属感。阿逸本无须吃东西,但也想感受这其乐融融之温馨,随口说了两个菜品便和萧寒出了门去。路上问了萧寒的家室情况,得知其有一位老母在江州老家,便派人接来供养,萧寒默不作声,不知道其心里所想。到了城门首府,便是中军指挥之所,阿逸刚来也确实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只能在萧寒的带领下与二十多位官员会面。士官大多是些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说话也有口音,阿逸听得不太清楚,还需要萧寒复述一遍,这些人第一眼见到阿逸都颇为傲气,而在得知阿逸是前些日子攻破西水城的主将之时便偃旗息鼓了。阿逸坐在指挥室的主位上,身着一副银色盔甲,配上英气逼人的脸颊颇有威严,俯瞰在场二十多位士官,半晌的沉默压抑着众人,却迟迟听不见阿逸开口说话。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官,阿逸也统统记在心里,到时候将这些人一盖换血,便无后顾之忧了。“安静!”阿逸用案底使劲地拍击桌子,好不容易平息了这群鼠目寸光之人的噪声,阿逸伸出手来,指指点点得将刚才有几个稍显正常的人挑出来站到一旁,又让坐着的人滚蛋。留下五个士官猜不透阿逸的想法,只能颤颤巍巍的站着不敢答话,想来阿逸只是个十九岁的青年,面对些中年人竟是有这般的戾气和威压,让人不寒而栗。阿逸望着五人轻笑一声:“各位都是我西水城的栋梁,何必这般惧怕我呢?”依旧是无人回答,阿逸见着桌上的水壶,一巴掌捣碎在地上,发出叮当的脆响,吓得一群人瑟瑟发抖,阿逸怒吼一声道:“说话!不说拖出去宰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夫君,别生气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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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势何来?

若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

意思是说,喘急的流水冲击力之猛,足以漂走石头,此乃是势所造。

若雷神锤鸣,至于畏缩者,威也。

雷电之光磅礴,声响剧烈,使得人蜷曲在床裹着棉被,此乃雷神之威严所造。

阿逸与各方大佬鱼水混浊,可曾畏惧过鹿梳、东帆等人的威胁恐吓?

何解?因阿逸自身有威势,故而不惧任何人的胁迫,一则因为有凭借,二则经历广泛不足为虑。

而此刻阿逸面前这五位士官虽然有些历练,却也不及阿逸十之一二,被阿逸狂怒之下的恐吓之后,吓得有一人甚至吓尿了,黄褐色的尿液顺流而下,染脏了地板且恶臭连连。

“嗤~”

阿逸随手祭出一把朴剑,以迅雷之势一剑斩下,此人的脑袋便与身体分割开来,唯独一双老眼睁得老大,死不瞑目。

“啊!”

其余几人吓得摸爬滚打,阿逸看也不看用袖子捂住鼻子,丢掉朴剑,坐回原位道:“今后你们四个人为我所用,这样的事便不会再发生。”

“多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四人齐齐下跪在阿逸面前,神色大都还算安稳。

阿逸也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名字什么职位,吩咐道:“你们每人领五千兵卒,前往江州方向阻拦敌军,每日袭击敌军,挖战壕埋陷阱,时刻骚扰敌军进程,敌进你退,敌退你扰,可曾听清楚了?”

其一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将军可是要扰乱敌军,使其分心,延缓敌军的攻城时间?”

说对了一半,但阿逸也无须对其解释,只是道:“听我指令即可,无须问是何缘由,只要能托住敌人,你们便是有功。等会你们出去之时,不要和那些草包接触,听明白了吗?”

“明白!”

四人起身,顺手还带走了尸体,阿逸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出去,便见着一群草包官僚在门外偷听,想跑没跑掉,只能站在原地等待阿逸处置。

“喜欢听是吧?”这些人所仰仗的不过是法不责众,阿逸偏要责罚,所谓乱世用重典,伸手一指大声呵斥道:“谁能回答我,偷听主帅谈话,是什么罪行!”

其一人颤抖地走出来,磕磕绊绊道:“当仗着一百,罢官免职”

看似此人吓得抖擞,其实倒是有些有恃无恐,阿逸抿嘴笑着,看着此人道:“你是礼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拖下去砍了!”

“啊?”

“啊!你不能杀我!大哥救我!”这留着长胡须的礼官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拉住其一位年长的士官道:“大哥救我!救我!”

年长之人也愣着原地,张大的嘴巴半晌合不拢来,堪堪道:“我王家为西水城奉献一生,还望将军开恩啊!”

“望将军开恩!”

这些草包齐齐下跪,实则是想同心同德排挤阿逸这个新来的将军,阿逸岂能手软?

“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连带追责满门抄斩。”

阿逸也无须他人扭捏帮忙,直接祭出冥剑,手起剑落,在一片赤橙光焰之下,一剑封喉,兄弟两也没来得及反抗,直接身死当场。

谁能想到新来的将军如此铁血手段?

丝毫不顾及这些老赖皮的脸面,但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阿逸是苏家派来的人,昨日又有苏立远亲口吩咐要听命行事,本想着用同气连枝的法子压一压新将军的气势,谁知道会是这般结果?

这下,彻底没人敢说话了,而那四个领了军令的人都去领了五千士兵,阿逸看着这群草包觉着碍眼,但趁着此刻杀人立威必须说些话,故而只能道:

“魅域十万大军压境,你们这些老东西可以不服我,可以说我年少不知天高地厚,但你们要明白,敌军一旦攻陷西水城,烧杀抢掠惨绝人寰,请问你们能善终吗?”

“所以!别怪我今日心狠手辣,明日我要彻查关税、兵卒、粮草、军械用度,各位掌管这些的快点回去查理账本,否则明日有一点差池,项人头小心不保!”

“再则,今晚我会派军队守在你们住宅外面,切记不要外出,否则恐怕你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阿逸把一切都算计在内了,这些人想跑也跑不掉,唯有将账本删改或是连夜派人将以前收下的贿赂或是脏物还回去,这便是软逼迫。

本是没有这般效果的,只是因为阿逸一连杀了三个人,所带来的威压如同在这群人头悬着一把利刃,稍一不慎或许死的便是是自己,试问谁不惧怕?

“将军,战前斩将,试问不会扰乱军心吗!”

果然,有人忍不住吼了出来,是个较为年轻的小伙子,大约阿逸大了几岁,死死地盯着阿逸,可能刚才死的王家人和他有些关系。

阿逸看着他邪性一笑:“攘外必先安内,大军已经出征,军在外岂能知晓城之事?我杀这等该杀之人,以震军心,何来扰乱之说?”

“不是”见着阿逸眼光逐渐变化,那年轻人吓得又跪在了地,这下在这府衙门口,万籁俱寂,没人敢再说一句话。

阿逸总算是心满意足,随即叫来几队禁军侍卫,让他们送官员们回家,说是照顾好他们的安危,实则是明目张胆的软禁。

大敌当前,最怕的是前方战士浴血奋战,而躲在城墙之的贪官污吏暗使绊子,阿逸要的不是废物,这些人迟早被阿逸逐个丢掉,换新鲜的血液,变成自己的队伍。

回到苏玥的居所时已是星夜,春季逐渐昼短夜长,但此时也算是深夜了,问了下人苏玥在哪,直奔她的闺房而去。

“玥儿,我回来了。”

屋内灯火通明,却紧闭了房门,阿逸敲了敲门,等了片刻苏玥才将门打开,露出她娇嫩的容颜和若隐若现的纱衣,阿逸轻巧地将她搂在怀,坏笑道:“躲在房间里干嘛,说好等我回来吃晚饭的呀?”

“你还说呢!”

苏玥转眼变得一脸委屈,轻捶阿逸的胸口道:“江鸢妹妹一回来便打闹着要吃饭,我给她另外准备的晚饭她也不吃,非得将留给你的吃掉了,这会厨房还在忙着重新做呢!”

原是如此?

阿逸笑着抓住她乱动的小手掌,放进自己怀里夹住道:“那我们不吃了,办正事吧。”

“什么正事?唔~”

没错,苏玥又被阿逸出制胜的吻住了,一如往常的羞红了脸颊,却又如同失去控制的提线木偶一般依偎在阿逸怀不知所措,双手在阿逸背胡乱摸索,倒是个死不悔改的纯净人儿。

吻了一会,阿逸便不满足于此了,帮其宽衣解带来得顺畅自然,从露出她凹凸有致的锁骨开始,经过雪白略带红晕的肩头,再到高耸丰满的双峰,最后是平坦光滑的小腹。

阿逸关门房,将苏玥横抱到床,也不着急着让她变得一丝不挂,而是欣赏着她只穿着肚兜和小短裤的可爱模样,那双不敢睁开的明眸微微露出缝隙,晶莹修长的睫毛抖动着暴露了她的心情也并不平静。

看了有一小会的功夫,阿逸温柔地在苏玥的小脑瓜下垫枕头,随即俯身下去,轻吻着她的朱唇,缓慢滑到一边圆润剔透的耳垂,稍微用舌尖一舔——

“啊~唔不要~”

见着美人在身下娇羞如此,发出的娇、喘更是让人心神激荡,阿逸心热血沸腾,下身也是高举如刚,有如烈火灼心。

焚我身躯,得清水甘香,亦如糯色熏染,此良辰美景,帐闺女有公子垂怜,水*融得齐天造化。

言语已经不能描绘男女之恋的热血场面,只见得帘内脱衣落袜,两身互为一体,交融得韵,又听得娇声喘息长久不歇。

女子若流凤荧纶的绝世仙子,哪怕神志不清也能发出让人欲罢不能的轻微喘息,男人却似发狂也野兽一发而不可收拾,强壮又肆意妄为,誓要将玥儿揉入自己的身体之,以此长相厮守延绵不绝。

这一次,终于没有外人打扰阿逸的清净,甚至连江鸢也没来搅局,似是天助我也,又像是缘分到已。

一曲罢了,再做一曲,小弦切切如私语,大弦嘈嘈如急雨,又听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淅淅沥沥的爱意纠葛之,若万千繁星庆祝,恍如千般爱怜交织在一起。

缠绵悱恻,欲罢不能,矫揉造作,情意绵绵。

“玥儿,感觉如何?”

重回红鸾帐,佳人玉体横陈,红妆卸下又有娇艳浮,若一朵娇艳的玫瑰花,让阿逸爱不释手左右,左右拿捏之时,拂过高山平原,又见幽深洞低,真真是鸾香之迹,迷醉夫君。

待到苏玥回过神来之时,已觉得身软弱无力,甚至连出声的心思都没了,下身又隐痛难耐,低头一看,只见阿逸笑眯眯的盯着自己毫无遮拦的身子邪笑,顿时尖叫一声,欲要找来被子遮掩。

“叫夫君,才给你盖被子,不然光着给我看。”

阿逸一脸坏笑,得了便宜还不够,既然事情已经做了,那得做全套,虎头蛇尾的事情阿逸才不做。

苏玥羞愧得无地自容,若地有一条裂缝,说不定二话不说便钻进去了,只是此刻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阿逸的审视之下,她能如何呢?

“逸哥哥~”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

阿逸板起了脸,翻身从她身做起来,一副不爽的模样道:“怎么,叫一声夫君都这般艰难?”

苏玥心头一紧,小手也不敢在遮遮掩掩,只能撑起身子轻柔的抱住阿逸,一副委屈鬼的可怜样子,羞答答的欲言又止,最后憋了半天才细弱蚊蝇的叫道:“夫君,别生气好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如何解围?

重温美玉赛娇人,却为娇人丢玉碎,昨夜与潇湘佳人共度良宵,堪称妙不可言,男女之事虽说是人之本性,但对于阿逸来说却也一个新的开始。

放下前事,实非所愿。

涵水之仇阿逸永世不忘,但人生还得继续,修神终要前行,若对往事念念不忘,并非是念及旧情的忠贞之人,而是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将自己锁在往事的种种里,难道不是对自己生命的不忠贞吗?

故而阿逸选择了苏玥,这并非为自己的欲求所开脱,而是唯有如此,才能走得更远。

清晨之时,鸟语花香虫鸣鸟叫,窗外还下起了小雨,春雨贵如油,万物滋长之初始,房中女孩酣睡如怡,但有阿逸指尖缠绕着她的秀发,玩得不亦乐乎,快哉快哉。

房檐上滴落的雨水点点滴滴,时间也随着过去,看得久了,阿逸也疲乏了些,轻轻吻了吻苏玥的柔唇道:“小懒虫,该起床了。”

“恩~”

苏玥睡得不深,听到呼唤便伸起懒腰,露出了大片的雪白肌肤,阿逸深吸一口气,由于还担心军队阻击的情况,故而先起身来穿衣打扮。

没一会阿逸便穿戴整齐,见到床上的小姑娘用润泽出水的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那略微发神的目光与阿逸接触瞬间便移开了来,不敢与阿逸对视。

“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阿逸其实心中有些愧疚,以前对涵水百般尊敬,哪怕是精、虫上脑也不近涵水的身子,而如今虽和苏玥有夫妻之名,却已经将事情办了,倒是有些亏欠了她。

“相公玥儿身子好没劲~”

一个聚神巅峰的修为,何以能使得身子无力?

看着苏玥娇滴滴的撒娇,就想待在床上不起来,着实是苏家的金贵小姐,也不太懂如何去照顾别人的起居,相较于涵水来说,这一点苏玥差了太多。

“那你就躺着再睡会吧。”

阿逸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出了她的闺房,门外站着两个苏玥的贴身侍女,阿逸嘱咐她们照顾好苏玥后就准备离去了。

但还未走远,阿逸又转身回来问那两个侍女道:“我妹妹江鸢住在哪里?”

“江姑娘在最西侧的厢房,顺着这条路便到。”侍女指了个方向,是一间靠里面的厢房。

阿逸点点头,顺着路走过去敲了敲门,半晌没反应,便用劲推门进去,没想到房门并没有关上,进去后便看到江鸢只脱掉了鞋子和外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佩儿?”

试探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知是睡得太死的缘故,阿逸从被子中找到了她的小手,把住了寸口的脉搏,片刻之后阿逸将情况了然,她是吃过*的。

想来昨夜的晚饭苏玥是有意给江鸢吃下,不过是暂时不让这个小丫头来搅局,而苏玥昨晚的穿着若隐若现,又有魅惑之功法,加上阿逸本就解开了心结,才有了那一场鱼水之欢。

“又能如何呢?”

阿逸呆呆的发了会神,为江鸢掖好被子,关上门后直走出了苏家宅院,赶往官衙去处。

西水城比之鹿原如同弹丸之地,但却也算是一方割据势力,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忠臣便有贪官污吏,有良民便有**恶霸,但既然此地已由阿逸掌舵,便要成为一处稳固无比的根基。

治国者,圆不失规,方不失矩,本不失末,为政不失其道,万事可成,其功可保。

当然,事有轻重缓急。

昨夜城中一点喧哗也没有,看来萧寒和那四个人已经拖住了魅域十万大军,萧寒倚仗天险而隔绝敌人渡河,那四个人采用游击策略却有很大风险,所以还需阿逸去掌握局势才可。

因为昨夜那群草包官员皆被阿逸吓得胆战心惊,今日早已聚在官衙大堂里等待训话,昨日死去的三个官员的血迹已被清洗干净,却在这群草包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怖印象。

“各位早好。”

阿逸一身黑色严谨的华服官衣,倒是有些真龙天子的霸气威严,经过草包们的身边,都齐齐抱拳答礼道:“将军早好!”

果然是下马威的效果,阿逸心里憋着笑,面色如常地坐到主位上道:“昨晚我说过我要清查账本,各位掌管账本的官吏可有带来?”

“带来了,都带来了。”

靠左侧最前头的一位官吏走上前来,将五六本账本都放置在阿逸面前,恭恭敬敬的道:“这是近年来关于关税、军队收支、管理费物、建筑开支的账目,还请将军过目。”

阿逸其实看不懂这些账目,能够认得全字都不错了,说白了阿逸就一文盲,靠的是天生的智慧和后天的磨砺,这些需要后天学习的东西阿逸如何能看懂?

故而,阿逸随意翻看了两篇,将其放置在桌子上,指着一本军队开支的账本道:“这军队开支的账是谁管的?”

下面鸦雀无声,片刻之后才有一人颤颤巍巍的走出来道:“是是下官所管理。”

“抬起头来!你可知罪?”阿逸轻飘飘的开口,身子靠在板凳上,斜眼瞧着此人面部的表情变化。

果然,这人约莫有三十多岁,慌慌张张之间,眉头紧皱,脸色稍稍发青,欲盖弥彰道:“这这都是下官派人严苛检查过的,大体上应该不会发生错误的呀!”

“什么时候检查的?”

“昨下官每日都会过目一遍,定然不会有人在下官眼皮子底下作恶,还请将军明察啊!”中年士官差点说漏了嘴,还好并未将心里话吐出来,故而还算聪明。

阿逸不是不可以将其杀掉,但杀掉一个,此时去哪里去找另外一个呢?

是以,阿逸笑了笑道:“你起来吧,你心里有什么想法我猜的清清楚楚,开支还是你来管,但每三天都要交我检查,别要以为我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子,你就可以糊弄!”

“将军明察秋毫!”

那士官长出了一大口气,不经意间摸了摸额头上冒出的细微冷汗,步伐凌乱的退到了一旁。

本来这些老油条是不会这般恐惧的,只因阿逸昨日的一言不合便杀人,使得这些人有些摸不清阿逸的心思,即便有些人境界颇高,却也不敢和阿逸顶撞,只能眼看着被阿逸压迫。

阿逸又将账本都还给了他们,翘着二郎腿道:“你们以前做了多少恶事我不管,也没兴趣理会,但前方战事吃紧,若谁敢再此刻搜刮民脂民膏,或是发国难财,后果可能明白?”

“明白!”

一群老油条答应得很快,一点不拖沓,十分的配合。

阿逸没心情和他们叨叨,从怀中拿出地图来道:“西水城之围困,一路于图江阻隔,一路于江州山林,虽然我暂且拖延了时间,但兵力不及,线下城中还有两万六千,诸位可有想法?”

集思广益,并非是要让这些人想出一个办法来,至于御敌策略阿逸早已定下,只不过是想让他们参与进来,体会到防守困难的事实,这些人才会知道有人负重前行,才能保住他们能在后面敛财而不失颜面。

阿逸知道他们会一如既往的沉默,故而首先看向了武将一边的官员,都是些胡子壮汉,许多是买官进来的,苏家敛财的手段阿逸没见过,但看到这些地主家的儿子便猜得一清二楚了。

“你来说。”阿逸下达了死命令。

最前端的武将长这一副络腮胡子,蠢萌蠢萌的呆了半晌道:“下官觉得西水城坚固,当守住城池,以待苏家驰援。”

“呵呵~”

阿逸冷笑一声:“下一个,你说。”

苏家陷入协调南北争端的战事之中,若真是能够脱身出来,也就没了魅域发兵药门的事情了,真是够智障的。

但集思广益,千万不能打消他们的积极性,否则就没有意义了。

下一位武将倒是颇有些血性道:“早就听闻魅域军队是乌合之众,我们只要攻其不备,定能大胜而归!”

“刘都尉是疯了?五万打十万,就算再乌合之众,你有把握赢?”还未等到阿逸开口,便有文官一派开始反驳起来,

“龟缩在城中,谁能知道援兵在哪里!就得将他们打得铩羽而归,才能解西水之围!”

“鹿原乃第一大宗,定不日就能平息战乱,何惧他魅域的压迫?只要我们能守住西水城,自然平安无事!”

一群人总算是争论了起来,面红耳赤争吵不休,毕竟是关系着他们的生死,倒是能撬动这些草包的嘴。

等到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之时,阿逸只是轻轻敲击了两下桌子,顿时整个场面便消停了下来。

看来在他们争吵之时,还是在关注着阿逸的动态,不失为混迹于官场的人,巧言令色,察言观态,他们太熟悉不过。

阿逸轻咳一声道:“我大概也知晓了诸位的想法,时间不等人,那我就颁布军令了?”

“将军你说!只要是开战,我愿当先锋!”

“你昨天怎么不说要上呢!还不是看到人家领兵打仗去了!”有文官总是酸得不行,见到人家有利可图,自己便平衡不了。

阿逸也不气他们还想继续吵,而是笑笑道:

“行了,我意已决。城中两万六千的军队,我交出一万给这位姓刘的都尉,在图江边上建筑一道要塞,筑高堤坝,定要阻拦魅域大军从图江突围,坚守杀敌,攻防兼备,如何?”

“如此甚好!下官领命!”

说着,刘都尉领了军令便急急忙忙走了出去,阿逸敢把军队交给他,一则是看他还算有些头脑,二则是他有勇气面对五万大军,而不是像一群文官只敢在旁边叫嚣。

“留下六千守城,还有一万在西水城以东再筑起一道要塞,便能阻拦一段时间,各位觉得如何?”阿逸娓娓道来,其实这算是打持久战了,半月退敌,大约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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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哪有完美的婚姻?

军阀杀戮无数,尸骨沧桑遍布,前方将士抛头颅洒热血,阿逸看不见,只知道每日由探子报上来那一条冰冷的数据,才知晓到底有多少尸骨埋地,多少家庭失去亲人。

何日才能一统太平,何时才有安居乐业?

阿逸不知道,唯有一步步走下去,至于到哪一步就看天意了。

下午的时候,忍善回来了,还带着蓝虎那胖子,两个月不见,胖了不止一圈,当他热泪盈眶的一把搂住阿逸的时候,阿逸才知道自己的身躯是多么的渺小不可及。

“大哥!呜呜呜”

哭得像个孩子,阿逸安慰了半天,想要用手拍拍他的后背,发现只能拍到他的手臂末端,和背部还膀有一段距离,故而有些尴尬道:“行了啊,大男人何必这般矫揉造作?”

“胖虎甚是想念大哥啊!当初大哥让我回神剑宗找你,哪知道又去了药门,最后一路打听辗转才到了西水城这偏僻之地,可把虎子累着了!”

看看,这一百八十斤的胖子还在诉苦,阿逸敷衍着点头道:“知道苦了你了,但麻烦手放下行吗?你想箍死你大哥?”

“安?哦哦哦”

胖虎这才后知后觉地放手,使得两只圆滚的大手有些无处安放,却又咧嘴道:“听闻大哥已经掌管了西水城啊?虎子先在这恭喜大哥了!”

“恭喜什么?”

“大哥一直需要一处根基,虎子为大哥高兴啊!”胖虎傻乎乎的笑着,但他说的话却并不那般傻气,能够看明白阿逸的想法,确实有些头脑。

阿逸笑着点点头,翻出地图道:“想必你也知道魅域十万大军攻城了,我已经派了一万大军在城东十里筑起一道要寨,你领那一万军队驻防可有把握?”

“啊?”

胖虎有些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激动起来,**道:“虎子何德何能可领这一万军队啊!”

这客套话真是假得可以。

阿逸写下文书,直接交到胖虎手中,又抽出一位熟悉军务的官员带他去东边的要寨,随即嘱咐道:“兵法你可能不懂,但此间是用人之际,切莫要让大哥为难。”

“这好吧!”胖虎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虽然自觉地不太行,但还有阿逸在后面督军呢,想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待到胖虎去熟悉军务后,阁间只剩下忍善了,阿逸缓了一口气道:“三日的路程,你硬生生走出了五日,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吗?这般磨磨蹭蹭。”

“大哥可是累了?”

“你说呢?”

忍善听着阿逸的反问笑眯眯的道:“看来小僧在大哥眼中还是至关重要的。”

“你放屁呢?”

阿逸自然不会承认这一点,但以忍善的智慧,阿逸如今是必定离不开的,大事初期,是极其的艰难,所谓万事开头难便是如此。

而要想将地盘发展壮大,更是难上加难,如同商人经商,用一块金银赚出一百颗的难度,要远远大于一百颗赚出更多要难得多。

“大哥对蓝虎是否高看了些?”

忍善倒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毕竟蓝虎一不是功于军法,二不熟悉军务,根本没有能力胜任军队的管控,若是让其当个先锋,倒是不错的选择。

阿逸眯着眼睛,躺着靠椅上,慢悠悠道:“现在要的是有人稳坐中军,我的人也只有这些了,不派他去当个眼线,那前方的军情如何,我怎么看得明白?”

“嗯。”

忍善也并未反驳,好似想到了什么道:“听闻图江边上有大哥的一支军队将魅域五万军队拦住了?”

“对,主将是萧寒,我看他是个将才,这几日报上来的消息都是捷报,很是有计谋的一个人。”阿逸对萧寒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要知道阿逸是个傲气的人,难得夸奖一个人。

“大哥可曾查过他的身世?”

“怎么,是哪个大人物的子嗣?”

“那倒也没有,只是小僧觉得此人很厉害,以四千军队拦截五万敌人,实在难得。”忍善也对此人另眼有加,要知道哪怕仗着图江天险,也很难用不足十分之一的军队打赢胜仗。

阿逸笑笑道:“疑人不用,将才难得,只要他为我所用,何必在意他的出生?再者此时正是招揽人才之时,我不仅要用他,我还要重用他。”

“是,大哥思虑周全,小僧对此并无异议。”

忍善也为阿逸能得到一位人才而高兴,又道:“对了,苏玥姑娘如何?”

几日不见,确实有许多事情要交流明细,阿逸本不想隐瞒,但想了想还是道:“挺好的,别提她了,蔚姐姐看了信吗?”

“嗯,还有一封回信。”

忍善非要等到阿逸问起才将书信拿了出来,藏得严严实实,交到阿逸手中后道:“蔚门主之爱深远,小僧心中亦有愧疚,实在是难以启齿。”

是啊,蔚姐姐是那般的好,阿逸魏然一叹,小心翼翼的拆开书信,一篇娟秀小巧的字体赏心悦目,阿逸一字一句的斟酌起来。

‘逸,道不相通,亦可相融,吾无惧艰辛,只可惜形势难堪。’

‘姐姐知你心中难受,故从未怪罪于你,当你来时,我心中十分喜悦,所做皆希望你能如意,抬手江山覆手恩情,姐姐知道轻重缓急。’

‘大事当前,姐姐从未对你有过怨念,只是时常觉得亏欠于你,言语之缭不及我心中之乱,逸,你懂我的。’

信到此结束,阿逸又沉重的折起信纸,重新装进信封中,颇为伤感道:“蔚姐姐没说别的吧?”

“蔚门主也算是禹锦悉心教导出来的一代掌门,她知道如何言语,如何表达,自然不会让小僧看出来什么。若非要说,那只是伤感罢了,毕竟从希望到失望,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忍善长篇大论说了一长串,用来解释他没看懂蔚彩表情的原因,阿逸自是不愿听他的借口,梳理了一番情绪,起身道:“走吧,回去我给你安排住处。”

“对了,大哥可知此处魅域来此的主帅是谁?”

“谁?”

阿逸倒是很想知道对方主帅是谁,忍善自然要去打探一番,却没想到他只吐了两个字道:“周述!”

“”

一阵沉默,甚至阿逸欲要走出门去的步伐都顿住了半刻,直到忍善也憋不住笑意后,阿逸才放肆大笑了起来。

看门的侍卫一副诧异的表情不敢看向阿逸,这里的人都知道阿逸杀人不眨眼,谁敢多话?

“咳咳咳周述?”

“正是此人,在来此的路上,小僧打探道魅域军旗姓周,抓了一名士兵才知道统帅是周述。”忍善解释了他为何多走了一日的路程。

“难怪难怪!”

阿逸无不感慨,这周述外表光鲜,实则是个奸邪小人,要说做些坑人的事情那是手到擒来,但若是这行军打仗,没有大局观的人实在难以胜任。

“四千对五万,活生生被拦在图江边上,我道是这萧寒厉害非凡,原来也是我周大哥的功劳啊?哈哈哈哈”阿逸心情大好,无不调侃周述的用兵之道的厉害之处。

忍善也笑眯眯的道:“既如此,那大哥的作战方案是否该改变一些了?”

“这是自然,十万士卒,我要生吞了。”

说到这,阿逸的表情变得有些贪婪,眼光是轻蔑而狡猾,若能得数万士卒的生力军,算是往前迈了一大步,到时候便能大展身手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阿逸心情十分愉悦,得知自己的对手如同菜鸟,自是开怀,路过集市时,挑选了两根簪子和一些胭脂水粉,又去酒楼打包了些酒菜,晃晃荡荡地往家里去。

总算是有了一个家啊!

想着家中的娘子,阿逸会心一笑,心中多了一份责任感和归属感,虽然还未与苏玥正事成亲,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只要战争停歇一时,不用阿逸开口,苏家的人便会马不停蹄的前来证婚。

“大哥很幸福。”忍善此言表陈述。

是个人都能看出阿逸表情很愉悦,阿逸也不嘴硬,咧嘴笑笑道:“你是不沾女子,若你能娶妻生子,自然知道我的感觉。”

“苏姑娘也是这般想法?”忍善是要点阿逸了,他说话总是这般隐晦,但听起来却也清晰,只是要看人如何去想了。

阿逸收起了笑脸,撇了他一眼道:“婚姻何曾听过有美满之言?更何况是联姻?只要她所作所为不过火,就休要再提此事!”

为何阿逸会这般冷声?

盖因阿逸知道苏玥的心并非一心一意,终究有一部分是为了家族的兴旺。

再者苏玥是隐藏很深的女子,看着坦坦荡荡,但她在想什么阿逸也很难看穿。

“希望大哥如愿以偿吧。”忍善也不愿过多干涉,只是眼中的担忧暴露了他的想法。

没过多久,便到了住处,这地方虽然环境优雅,清净敞亮,但阿逸还想另外寻一处别院组建家园,于是早先派人去寻找一处新地址准备搭建住所。

“哥!你还舍得回来!”

才跨入门槛,便被骑在墙头上瞭望的江鸢所呵斥,见她高高在上的没一点淑女样子,阿逸脸色变得铁青,指着江鸢大骂道:“滚下来!成何体统!”

天气虽然不算炎热,但江鸢已经穿上了长裙,骑在墙头上的露出了纤细的小腿,若从下面望,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呢。

江鸢吓得一激灵,本想声讨阿逸一大早逃之夭夭的事情,这会只能灰溜溜的翻下墙头,迈着小碎步走到阿逸跟前,一副任打任罚的表情。

“在上面做什么?”

阿逸虽然皱眉呵斥,却伸手将其拖过来,帮其抖掉裙子上的灰尘和叶子,见她默不作声的样子,一时心软道:“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这里不是齐山,你也不再是那个小丫头了。”

“嗯”

每逢听到齐山,江鸢便如同触及到了心中的那抹柔软,也不吵闹,只是将自己钻到阿逸怀中,久久思念。

第二百五十五章 恩爱夫妻

一席青玉长裙,其上点缀星星点点,虽不耀眼,却也让人心生爱怜,配之雪白肌肤幽黑长发,精致如玉的容颜世间少见,大帝之孙,品相非凡。

苏玥款款大方的走到阿逸跟前,看了一眼不愿放开自己丈夫的江鸢,眼中带笑道:“佩儿妹妹真是一刻也离不开逸哥哥,总是拖着我要去找你,小淘气一个!”

“你叫我什么?”

阿逸爱惜的看着苏玥,将手探到苏玥腰间作势就要惩罚,吓得苏玥赶忙往后躲了躲,又看了一眼忍善后满怀羞涩道:“相公。”

“这才对嘛!”

一把将苏玥揽入怀中,与她耳鬓厮磨一阵才指着忍善道:“他你见过吧?我兄弟忍善,他时常待在屋子里,别理他就是。”

“小师傅好。”苏玥也不知道叫忍善什么好,

“苏姑娘好。”

两个人客套一句,阿逸见着没话说,便挥手让下人将买来的食物摆进屋子里,这才道:“我路过集市,买了些晚饭,一起用餐吧。”

“小僧就不必吃了,蓝虎认命之事小僧有些不放心,打算今晚前去看看。”

这话早不说晚不说,非要这节骨眼上挑出来,哪里是再说蓝虎的事情,分明是在点阿逸。

“去什么去?”

阿逸瞥了他一眼,骂了一句:“作怪!”

随即让下人安排了住所给忍善,让他滚进去别丢人现眼,这才跟着苏玥江鸢喜滋滋的吃饭去。

饭桌上,苏玥嘘寒问暖,每每给阿逸夹菜就惹得江鸢翻白眼,实在受不了了才道:“玥儿姐姐,你这什么意思啊?光给我哥挑,我呢?”

苏玥愣了片刻,只能笑笑道:“是玥儿姐姐的错,来,给佩儿夹菜。”

阿逸也不理小姑娘们的心思,想着如何拿下周述的十万大军,回过神来才知晓冷落了佳人,便从怀中掏出从集市上买来的玉簪,一人一份送予她们。

“给你的玥儿。”

送给苏玥的是一根橙黄色的玉石簪子,很是耀眼,而江鸢的是绿色的,也十分养眼舒服,但两个姑娘互相看来看去半天,苏玥还好,江鸢却不高兴起来。

“哥,为啥我的是绿色的?”

“不喜欢吗?”阿逸性子还算温和,只是单纯以为江鸢不喜欢这个颜色。

哪知道江鸢指着苏玥的簪子道:“我也喜欢橙色的,绿色太俗气了!”

阿逸笑笑:“你不是因该说:‘只要是哥哥送的,你都喜欢吗?’”

“你妹妹是这般肤浅的人吗?肉麻死了!”江鸢越说越是不高兴,却也不再纠结,将簪子放进盒子中收起来道:“算了,好歹也是哥送我的,不然我可不要。”

“行了,吃饱了就滚蛋,别多嘴。”

阿逸笑骂了一句,催促着江鸢离开,小丫头虽然有些不悦,但也还算能够接受,屁颠屁颠的回房去了。

“佩儿只是不喜欢和我的相似,相公以后要注意了。”苏玥出身在世家大族,虽然没有太多兄弟姐妹吃醋,却也深谙人心,江鸢的心思不难猜测。

饭也吃的差不多了,阿逸将其拽到自己腿上坐着,把头靠在苏玥的肩膀上道:“她就是长不大,你多担待些,等她有了喜欢的人,便不会瞎吃醋了。”

“一直想问相公,佩儿妹妹是相公的亲妹妹吗?”苏玥不经意的问道,看来还是有些担忧阿逸的想法。

阿逸看着转过头来的苏玥,认真的点头道:“亲妹妹,你在想什么?”

“没事,只是觉得佩儿对相公的爱,更甚过兄妹之间的爱。”苏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大约也是想点明一些东西。

阿逸依偎着她道:“你别多想了好吧?去帮我备热水。”

“干嘛?”

“洗澡!”

阿逸笑着走了出去,翩翩倒倒的往书房走去,并非是喝了酒,而是觉得无端心情畅快,走得六亲不认了些。

去书房研究起阵法,阿逸对阵法已经研究了许久,大约是到了一处瓶颈突破不了,而鹿原宗的《凡尘锁灵阵》也只学到了皮毛,对于这种十品的阵法,实在难以无师自通。

这大概也是鹿梳放心将镇派法门交到阿逸手中的原因,阿逸这般逆天的悟性尚且不能明悟其中精髓,更何况一般人呢?

但天赋是一方面,努力专研也是必不可少的,阿逸一字一句的斟酌其中的意味,领悟阵法之间的奥妙变化,虽然深邃,却也颇有所得。

直到苏玥叫阿逸洗澡,阿逸这才退出了专研的状态,阵法并非只是一条大道,对于阿逸而言更是一种辅助的器物,对于剑道阿逸已经是领悟良多,却难以突破,唯有在这些方面另辟蹊径罢了。

“相公,水会凉的!”

苏玥推开了门,见着阿逸专心致志的思考,嘟起小脸道:“可是想出了什么惊世法门了没?”

“啊?”

阿逸回过神来,一不小心又入定了去,十分抱歉道:“是夫君迷糊了,这就去梳洗。”

“水冷了,洗着会不舒服,玥儿再让下人烧一壶水吧?”苏玥也算是世家小姐,却也知道如何服侍自己的男人,倒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

阿逸一脸坏笑,将其搂住道:“你帮我暖水不就好了?”

“什么意不理你了!”

苏玥反应过来,想要推开阿逸温暖的胸怀,却又如同莲藕一般藕断丝连,但最后还是没能如阿逸的愿望,来一次鸳鸯戏水。

洗了澡,催促着苏玥也去洗澡,苏玥纳闷道:“我早上便洗了,头发半天不会干,好麻烦的你知不知道!”

阿逸不管,光溜这身子躲在被窝里道:“去洗,哪那么多话?”

“好吧”

苏玥大概明白了阿逸的习惯,两个人的生活需要长久的磨合,更如同阿逸这般爱好洁净的人儿,哪有不麻烦的道理?

躺在被窝里,阿逸本是想着要修炼心法的,但又忍不住心中的那份甜蜜的悸动,与自己快要名正言顺的妻子恩爱,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人之本能,食色性也,虽然并不是这个道理,但也确有其事,与自己心爱之人缠绵悱恻,什么修炼的烦心事皆可抛之脑后,非阿逸不是个自律的人,而是这情爱实在让人醉心。

等到苏玥洗完澡回来,已经是深夜了,阿逸埋怨着她洗了那般久,苏玥不忿道:“你不是喜欢干净嘛!”

“我更喜欢你。”

阿逸直白地倾述,对面前娇艳若鲜花般的女子无法自拔,将她拉到怀中卿卿我我,做着如胶似漆的撩动,情愫暗生迭代,意乱情迷你侬我侬。

“对了,换床单了吗?”

阿逸突然想到女子若是第一次,定会留下血迹,而昨夜也不是那么关注这一点,这会才发现床单换过了,倒是有些想看看那抹颜色。

毕竟昨夜算是阿逸真正意义上突破与苏玥的界限,对于初哥的种种出糗模样也是可以理解的,而对于苏玥的一切又是那般的珍惜,故而想要看一眼。

“那个脏了啊,我扔掉了。”

苏玥扭扭捏捏的,也是不愿想起昨夜的画面,颠鸾倒凤云朝雨暮的烟花风月,想来也是那样的口干舌燥脸红燥热。

阿逸听了有些不悦,将其翻身压到身下,骑在她身上恶狠狠道:“好啊,未经夫君允许,便随意丢弃与夫君的共同努力的成果,你说,该当何罪!”

“啊!相公饶命~”

苏玥娇喘一声,惹得上面的人儿兽、性大发,剥掉她寥寥无几的衣衫,露出细腻滑嫩的雪色肌肤,闻之可人,拂之怦然心动。

阿逸见过的女子之中,虽然未曾一一鉴赏,但也能确信,唯有苏玥是这般的迷人,甚至比于鹿语的千秋绝世之佳态也并无稍逊之处。

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无可否认,苏玥的天然之美足以勾起一个正常男人的**,故而,阿逸也不再多言,只是俯身细细品味身下佳人。

风月之美态兮矫揉造作,佳人之窈窕兮顾盼生辉。

犹如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绵雨膏;又有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两体相亲成合抱,圆融奇妙,交加上下互扳炪,亲罢嘴儿低叫;凑着中央圈套,乐何需道!滋花雨露洒清凉,出腰间孔窍。

直到圆月高悬,解语花枝头欲并,美满琼浆持玉柄,风光此会不胜春,也知不久裈儿褪。

“相公我不行了,你放过我些~”

苏玥莺歌燕舞久久不曾停歇,也着实累了些,不由得求绕再三,阿逸才放过了她,无比怜爱的轻吻着她的秀发,诉说着羞人的情话。

“相公喜欢女孩子头发呀?”

这倒是阿逸身边女孩都知晓的怪癖,阿逸也不知为何要这样闻着别人的发香,似乎会清心许多,反正是改不掉的习惯了,不算承认道:“只喜欢你的,想套我话啊?”

“玥儿不介意的相公是救世之人,有许多女孩子在身边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苏家虽然家风严密,但也只是嘴上的面子,只是希望相公能将我放在妻子的位置上”

“我会的。”

阿逸打断了她的顾虑,也承诺道:“你相公不是花心的人,从未想过一生要有多少伴侣,只要你我心意相通,何须她人再来插足?”

“嗯~玥儿爱逸哥哥,千万不要舍掉玥儿~”

夫妻恩恩爱爱,说些体己的温馨话,也确实让阿逸感觉到了家的温暖,从未这般的感觉,是如此的沁人心脾,若长河倒挂般令人震撼,如小桥流水般平静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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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还想有下次?

一大清早,鸡鸣三声之时阿逸便被下人喊醒,说是自称萧寒的将领有事禀报,阿逸看着床上酣睡依然的美人儿,十分不舍的下床洗漱回道:“我知道了,让他在书房等我。”

“唔~相公,你要走了?”

苏玥被吵醒了,懒洋洋的伸懒腰,露出雪白如碧藕般的胳膊,有些小情绪道:“谁这般早就来扰人清净啊?”

“小懒虫,你睡着吧,我去去就来。”阿逸吻了吻她的秀发,心中感叹自己的娇妻如此貌美,又想着儿女情长真是磨灭男人的意志,取舍实在艰难。

“嗯~玥儿等相公回来。”

阿逸不答话,匆忙穿好衣服便走了出去,转过一道回廊,便是书房,只见萧寒站在书房门口一动不动,虽然没有焦躁的表情和动作,但站在门外等待,足以看出他所为之事的紧迫。

“将军!”

“嗯,你说。”

知道事情紧迫,便无须太多礼节,萧寒俯手抱拳道:“将军,请看天色。”

阿逸闻言一愣,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乌云密布,云层重峦叠嶂遮住了阳光,不时间有阴风怒吼。

雨季要来了。

“此雨季之时,图江水涨船高,敌军渡江,只需半炷香的时间,而只要我军懈怠哪怕一刻,也会被敌军鲸吞下去。”萧寒寡言少语,两句话将事情的原委道了个明白。

阿逸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天时之大胜过地利人和,故而阿逸沉吟一番道:“看来图江守不住了。”

“失去图江,意味着我军只能被迫挨打,虽雨季不利于行军,但对方只需要一次机会便能打得我们落花流水,此一战,难了。”

萧寒面带愁容,他虽然懂得许多兵法变通,但也只能在天时之下低头认错。

阿逸点点头,沉吟不决,兵力的不等同是硬伤,想了许久才道:“那便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退回新筑的要塞吧,与一万大军会合,共同御敌。”

“是。将军,萧寒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萧寒拱手埋头,想来他是猜到了什么。

“你说,我恕你无罪。”

“是,在西水城三十里外有一军团,是否为将军的暗子?”萧寒果真是有些智慧,猜到了二哥江北的三万兵甲便是阿逸当初攻打西水城的内应。

阿逸盯着他看了小会,突然笑笑道:“是我的人,但还不到用他们的时候。”

“果真如此。”

萧寒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道:“五万打十万,属下实在认为,胜算不大。”

这话倒是提醒了阿逸,凭什么五万打十万?

一开始,阿逸心中颇有顾忌,自己的短板太多,西水城的驻防和体系一塌糊涂,但有了昨日忍善的一道消息,此事便简单了太多。

对方的主将乃是阿逸的老朋友,周述。

想到这一点,阿逸忽然咧嘴一笑道:“你不知道敌军将领是何种人物,他心胸狭隘、用人疑虑、手段毒辣而不近人情、少谋少决,如此来看,胜率几多?”

“嗯”

萧寒皱眉思考了片刻,不算白皙的脸颊皱在一起,样子倒是颇为淡定,不多时他才道:“若真是如此,我们或许可以另辟蹊径,谋攻而不用蛮力,智取即可。”

“这就对了,想必此人你有所耳闻,他便是上任神剑宗宗主周述,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实在不足为虑。”阿逸这样贬低周述,并非是夸大事实,而是给萧寒以信息,让他有一个框架和预想。

萧寒想了想道:“那如果他背后有人出谋划策,又当如何?”

“你可曾明白我的话?周述刚愎自用,一心只为了利益,上个月我在魅域见到他,他还只是一个守城的军官,如今已经是一军统帅,可想而知他在这中间做了几多肮脏事?”

“但这也只能说明此人善用阴谋诡计,并非是一无是处之人啊?”萧寒更加迷惑了起来,从一个守城将领到一军之主,这么大的跨度,如何能小觑?

阿逸随即笑笑:“他是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对人残暴而不自察,那我想问,这样的人会照着别人说的话去办事吗?会和下属同心同德干大事吗?”

“哦!属下明白了!”

萧寒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阿逸话里的意思,却又有些犹豫道:“只是我们对他的下属了解太少,如何挑拨离间呢?”

阿逸神秘一笑道:“何必知道他下属姓甚名谁?只需将金银珠宝隐秘的送予他的部下,其间隐约暴露一二让周述知晓有这种事,难道还怕没有嫌隙吗?”

“将军英明,属下佩服!”

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对着只有十九岁的阿逸诚心崇拜,实在是奇异的一道风景,阿逸扶起他的身子道:“不必如此大惊小怪。你能尽心尽力的帮我办事,我甚感欣慰,你我兄弟相称可好?”

“这属下万万不敢僭越!”

萧寒有些受宠若惊,虽然看似不敢超越身份的界限与阿逸称兄道弟,但眼中的诚恳还是证明了他的感激之情。

以利益打动人心,最为诱惑却又充满了不确定因素,这不可否认,但若是以情义打动人心,却能使得联系长久不断,这为人处事之道,不可不察啊!

“你不必觉得我对你有什么刻意的捧高,贤才良相我一样待他宽厚,不过你虽然年长我几岁,却也着实不能乱了辈分,叫我一声大哥,可否?”

萧寒闻言,眼中满是感激之情,他来西水城混迹多年,从毛头小子到如今已是十多个春秋,寒窗苦读日夜积累,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希望有朝一日遇见明君,能发挥自己一技之长?

是以,萧寒单膝跪地,双手敬礼道:“大哥智勇双全,唯才是用,萧寒感激不尽!兄长在上,请受兄弟一拜!”

笼络人心,以义气为表,将利益包裹在其中送予他人,此为厚黑之道。

厚在表面,是要敷上一层仁义道德,让萧寒看到阿逸大义凛然之处,黑在其中,是要来得让人热血沸腾,用不可拒绝的利益拴住他人。

阿逸赶忙扶起萧寒,语重心长的看着他,满脸都是诚心实意道:“兄弟莫要说我占你便宜就好,哈哈哈哈~”

“哈哈哈大哥客气了!”

爽朗的笑声响彻四合大院,苏玥穿着淡色的单衣绒带款款走出来,手中端了一碗燕窝粥,婉转笑道:“是什么让相公这般高兴?说出来让玥儿听听?”

“打扰你休息了?”

阿逸迎了上去,扶住要下阶梯的她,解释道:“这位是你们苏家在西水城留给我的宝藏,如今我据为己有了,不会舍不得吧?”

“相公你说什么呢?”

苏玥白了阿逸一眼,又看了看只端了一碗的燕窝粥,才道:“西水城都是相公的地盘,本家哪有后悔的道理?”

阿逸也看到了她手中的燕窝粥,随手端起来道:“这是给我的?”

“是,虽然你无须吃饭,但也应该吃些才好,战事虽要紧,可也别累坏了身体。”苏玥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帮阿逸理好衣服上的褶皱,贤惠的模样实在是无可挑剔。

阿逸看了看手中的一碗燕窝粥,转手递给了萧寒道:“我不太饿,你应该是星夜兼程来的吧?喝了。”

“这”

萧寒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断断续续道:“大哥萧寒受不起如此恩情,无以为报往后,哪怕肝脑涂地,萧寒在所不辞!”

“何出此言?”

阿逸一脸茫然,摊开双手道:“快莫要说这种屁话,你我即是兄弟,万不可说什么生死置之度外的混账话,只要你萧寒在,我便是有了左膀右臂,你若是死了,我去哪找你这般人才?”

“萧寒谢恩!”

萧寒已经无话可说,只能将此情铭记于心,如此礼贤下士的贤明君主,试问这世间还有几多?

若要此刻问萧寒,天下何以归心,唯辰逸是也!

“你去吧,要塞一万大军由刘都尉暂管,你多提点他些,这些日子里多看些学问兵书,了解天下大势,我知道你不喜好修神,但也要有些功底才好。”

说着,阿逸将在鹿原、神剑收录获取的《流觞剑诀》和《阵》和一些大众的修炼口诀交到他手中道:“一面守住要塞,一面多做学问修炼,你天资甚好,不可懈怠。”

“是!”

萧寒双手接下如获至宝,诚心诚意的再一次半跪在地道:“萧寒定不会负大哥所托,挑拨之事交由我来做即可。”

确实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儿,阿逸虽然用了些收拢人心的手段,但这种情深义重之人,又怎会不和阿逸交好呢?

萧寒走后,阿逸目送着他离去,却察觉身前人儿默然转身离去,回头看时,苏玥一声不吭的往回走去,着实反常了些。

“玥儿?玥儿?”

阿逸叫了两声,却发现苏玥像是赌气一般飘然离去,走着还回头嘟嘴瞪眼地看了阿逸一眼,那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搞什么?”

阿逸一脸茫然,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强势地一把将苏玥包入怀中,道歉似的哄道:“怎么了小宝贝,夫君做错了什么吗?”

“不知道!”

苏玥想着便更来气了,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一副小女人的委屈姿态,配上她独有的魅惑天性,哪怕是意志再坚定的男人也要拜倒。

阿逸看在眼里,喜上眉梢道:“想不到我的玥儿还有这么娇憨的一面,夫君哪里做错了,你指出来,夫君才好避免有下次啊?”

“好啊,夫君还想有下次!”

第二百五十七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娇妻有了脾气,自然要用甜言蜜语哄着,阿逸用自己温热的胸膛从后面抱住苏玥,将湿热的气息喷吐在苏玥的耳垂上,和煦若春阳的笑道:“玥儿,夫君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夫君可真是个粗心之人!”

虽然话是如此,但苏玥的目光却留在了那碗燕窝粥上,只剩下残羹的小碗,是被阿逸浪费的温情啊。

阿逸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似乎想到了什么,半晌才哦的一声道:“哎呀!你看夫君做的事情,怎能将玥儿的深情虚耗了,怪我!”

至于阿逸到底是不是看不透这么简单的情感问题,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苏玥被阿逸的一举一动撩拨得脸颊绯红,身子有些发软,只能转过身来不满的看着阿逸道:“夫君下次再将玥儿亲手做的送予别人吃,不如将玥儿一并送人好了。”

“舍不得。”

“你舍得!”

“那真送人了?”

“哎呀,不理你了!”苏玥气得*,她当然知道阿逸是故意这般开玩笑的,只是夫妻之间需要的便是这种不算融洽的交流罢了。

见着她迈着莲步离开,阿逸抬嘴笑笑,望着后面的凉亭道:“出来吧,躲着当小偷呢?”

“哥哥真是个深情的种子呢,玥儿姐姐真是好福气哩~”

凉亭宽大的柱子后面,江鸢踱步出来,一副酸溜溜的表情,配上大约才洗完澡后湿漉漉的头发,使得阿逸想要教训她的话都憋了回去,只能堪堪道:“丫头,难得起来那么早啊?”

江鸢可不愿罢休,古灵精怪地眨巴着她闪烁的明眸道:“原以为哥哥与天下男儿有所不同,现在看来,还是怕老婆的呀?”

倒也不能如此说,老婆撒娇并非是要男子放下身段去委曲求全,而是希望看到她在自己丈夫心中的地位。

阿逸也不气馁,走到江鸢身前,撩拨着她的湿发道:“你哥也不是圣人,对自己老婆百依百顺也不奇怪啊?”

“哥”

江鸢也不顽皮了,许是想了些什么没敢说出来口,欲言又止的模样中带着俏皮,头上顶着两个各持一边的马尾辫摇摇晃晃。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阿逸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江鸢想了想,稍微退后一步道:“哥,为什么你选了玥儿姐姐,却不选鹿语呢?”

这话里面的意思,绝对不止是两个女子都如此漂亮,更多的是两个女子之间的比较,不论是家族势力、人品个性,还是爱阿逸的程度,都是一种比对。

江鸢此言,包涵的意思晦涩,任何人的心思都不止看到的地步啊!

阿逸抿嘴一笑,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小姑娘家家,想得倒是深远,可是佩儿啊,爱之一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你可明白?”

“就因为爱?”

江鸢的不理解,代表的是一群人的不理解,这其中定然包括了忍善。

阿逸也不点破,只是让她在家好好待着,自己便往官衙而去,顺便叫上了忍善。

忍善一路跟在身后默不作声,使得阿逸不得不提醒道:“你说你也不是多嘴的人,怎么就和苏玥杠上了?”

“阿弥陀佛!”

“别他妈阿弥了!说人话!”阿逸侧头呵斥了他一声,表情有些不爽,自己信任的人在身后搞小动作,谁能不生气?

忍善叹了口气,合实双手道:“小僧并非反对与苏家结亲,而是不明白大哥为何不选择鹿原宗?”

“听不懂!”

真不懂吗?

聪明如忍善才是真的不懂,故而先认错道:“小僧确实暗中指引江姑娘来套大哥的话。”

话到此处,忍善却不再解释了,这般问心无愧之人,不会试图找借口,道出自己为何要套话的原因。

“行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告知你。”堵不如疏,阿逸深知这个道理,故而也不想再遮遮掩掩了。

“好!”

忍善听得此言,才敢将目光与阿逸对视,炯炯有神的道:

“论家世,鹿原为尊;论美貌,鹿语犹重;论情义,大哥自己明白;再论好处,苏家能给的又有多少?只因爱而分不清前程,小僧不信,外人亦然不信。”

每一句话,都有深刻的倚仗,都不是无的放矢,阿逸听后沉默良机,两人并肩走着,都不在言语。

许久,快要走到官衙门口时,阿逸定住身形,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忍善道:“涵水是如何死的?客栈中所有女子都被剥掉了皮面,唯有佩儿活下来,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

“果然。”

忍善双目如潭,波澜不惊地道:“大哥对鹿梳有很深的芥蒂,只是小僧想说的是,大局当前,所谓的爱情实在不能当做鉴定策略的方针。”

“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我也不可能和鹿语有什么交集,鹿梳若真是凶手,那我和她女儿联姻,对得起涵水吗?对得起良心吗!”

说到最后,阿逸的声调便提高了起来,这一次可能是真的怒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哪有轻巧的忘却,哪有不留下伤疤的重伤?

忍善也没了言语,静默良久道:“爱之深且,痛则长远,这无可厚非。但小僧想要奉劝大哥一句。”

“什么?”

“人君之道,务在博爱。趋在任贤,广开耳目;不固溺于俗流,不拘系于左右;廓然远见,踔然独立也!”

忍善傲然之言,实在是激人肺腑,受益良多。

此话的意思,是要阿逸普爱众生,听人谏言,而又出淤泥而不染,才能站得高看得远,举目四眺,一览众山。

“行了,我都明白。陪我去城东要塞看看吧,已经正面对垒了。”阿逸神色如常,但心中如何去思考忍善的话,就无人知晓了。

忍善庄重的合实双手道:“望大哥能细心领悟,此大道是上乘的天之道,若能参悟,则君贤民安,世代千秋,仰仗万年。

“我知道了!”

阿逸晓得他不放心,却也不太耐烦了些,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今晚劳烦跑一趟,告知二哥江北:孤军深入之时,直捣黄龙之机。”

“小僧明白。”

两人转头又一前一后的出了城,官道上满是车辙印子,都是运输的守城器械,不时有巡回的士兵,皆不认识阿逸,上前盘查一番,阿逸亮出官印后便全都伏地抱拳。

“起来吧。”

阿逸深谙处上位便要平易近人的道理,笑着扶起带头的队长道:“还有多远才到要塞?”

“报,还有三里地。”队长恭恭敬敬的答道,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想来一则是因为官印,二则便是因为阿逸上任时杀了三个官员的事迹已经传开了。

西水城不同于鹿原、蓝家这种派系,西水乃是一座孤城,五脏俱全的官僚系统使得他们最高的行政长官便是太守,所以可以说阿逸虽是将军,却也是最高的领袖。

阿逸点点头道:“敌军今日可曾攻城了?”

队长回道:“今早天还未亮的时候发起过一次突袭,但被我们挡了回去,要塞建筑损失惨重,我们此刻正是要回城运输修建的材料。”

阿逸看了一眼他们运载的大批木材,心中有些不安道:“难道要塞全是木头修建搭造的?”

“基本是这样的。”队长有什么答什么,一点不敢隐瞒,虽然面对的只是一个年轻的将领,但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阿逸看了看天色,心中有些忐忑,若是周述想到还未下暴雨之前来一次火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砰!”

“快撤啊~”

就在此刻,远处突然黑压压一片士兵四下逃窜奔走,漫山遍野的士兵无端逃窜,定睛一看竟是西水城的士卒!

看着大批大批的军队往西水城奔跑,叫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溃不成军的士卒在地上摸爬滚打的逃命,不远处更是有数万骑兵奋起直追,跑得慢的便被无情的*劈下头颅。

“快跑啊!啊~”

场面鲜血淋漓异常血腥,忍善看着这杀人虐敌的画面叹息一声道:“大哥,我们先撤吧,刀剑无眼。”

“蓝虎呢?”阿逸突然想到蓝虎坐镇东边要塞,此刻兵败如山倒,恐怕他已是凶多吉少。

血染漫山遍野,西水城的士兵铩羽而逃,忍善临场反应十分冷静,只是沉吟片刻后道:“大哥先走,小僧去找!”

“行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逸当下也别无他法,战场冷剑难防,哪怕是地尊强者,面对数不甚数的运神散修一样会被绞杀,虽然如同飞蛾投火,但若是上百只飞蛾,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蚍蜉撼树,力虽不及,胜在兵广。

情况危急,忍善也不再多言,布鞋轻点地面,转身便冲入乱军之中,留下了一个飘逸潇洒的背影。

而阿逸面前的队长已经握紧了长枪准备一战,但若不是阿逸站在面前,或许他也逃命了去。

阿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带着你的人撤回西水城吧。”

“将军!我们一起走吧!”

“将军先走!”

一干士卒皆跪求阿逸先走,面色诚恳真挚,阿逸望着惨死在敌军刀下的西水城子民,心中的怒气一点点积累提升。

终于,阿逸脸色变得坚毅威严,抬手缓缓祭出赤橙闪电环绕的冥剑,运起灵力中气十足大吼道:“吾乃是西水太守辰逸,在此,与各位西水城的将士同生共死!’

‘国之不存,民将焉附?西水将士们!你们是西水城最后的屏障!逃之何用?是要背水一战,千古流芳;还是国破家亡,妻离子散?”

“辰逸在此!与你们共存亡!”

万里江山,琼楼玉宇,唯有会挽雕弓,西北望,射天狼!

才有这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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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何谓胜败?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身侧无一滴水渍,唯有溅起的温热血水,扑面而来,落地凋零,剑意阑珊,幽若清兰,阿逸持冥剑一飞而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嘶声力竭,笑对苍空一声怒号:“我辈英才,岂能由人宰割!”

“将可身首异处,兵可粉身碎骨,何曾叹慰人生不值得血战沙场!”

“西水的将士们,杀!”

腾空的阿逸如莅临神皇,一身赤橙的极光闪电寻绕四周,外围又有耀月剑的青白星辉灼灼闪耀,使人目睹如进冰窖之中,其间又有无上威压降临,附之神龙于万人之上,令人心生膜拜之感。

“杀!”

“兄弟们,拼了!”

“主将还在,不死不休!”

转瞬之间,金戈铿锵震人心魄,举头望空中之人,将士们心中如同有了拼死绝杀的决心,再无一人后退,甚至有已经倒地不起的西水城士卒,纷纷忍痛起身,决一死战。

阿逸更是身先士卒,以无可匹敌的杀敌气势,化作一抹金色流光冲进乱军之中,双剑合璧如同虎入羊群,每逢刀光剑影之间,便有敌军倒地身亡。

战为何?

只有一言曰: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很远的地方,忍善一掌推到一片虎视眈眈的敌人,此刻身陷重围的他,回头望向前方骚乱的景象和天空中一抹闪亮的金色,心中温暖不已。

回过头时,忍善脸上的微笑逐渐消失,目光逐渐变得锐利,一掌劈下去,地裂三分,硝烟漫布,乱世之中,和尚依然也逃不过杀人的感觉了。

“援军来了!”

“杀啊!”

不远处,西水城留守的六千部足驰援而来,卷起巨大的烟尘,犹如一只利剑插入已有恐惧的敌军之中,带头的赫然便是萧寒,但见他站在不远处的高垒的小山上面摇旗指挥,将才之能显露无疑。

阿逸可没心思看那萧寒的潇洒模样,只知道此刻自己被前堵后截,因为有了刚才激情洋溢的鼓动,使得自身成为了全战局之中最为耀眼的人物,敌人自然视为眼中钉来对待。

“啊!”

身前的护卫又一个倒下,一开始就在阿逸身边的队长所带领的队伍几乎全军覆没,唯有阿逸与那个队长还在并肩作战,互相救援。

“将军快走!”

阿逸用尽全身力气劈开而下,身前敌人被两把绝世好剑砍成了三段,血水激射在阿逸的身上,雪白的锦袍被染成了红色,不时还在滴落血液。

“兄弟!”

“将军快走!”

奈何,双拳难敌四腿,慌乱之中,队长为了帮阿逸挡下身后来的偷袭,竟是用他自己的血肉之躯誓死抵抗,只见其双目赤红狂叫一声道:“我泰瑜誓死不降!西水万岁!”

“兄弟!”

阿逸奋力劈开阻碍自己步伐的敌人,一把拉起死死不肯放开插在胸口兵刃的泰瑜,砍断阻拦的兵刃后抬步而起,试图踏空飞出包围圈,然而却被敌人用刀枪击落而下。

“嗤”

“啊”

阿逸眉头狠皱,只觉得腹部被刀气划伤,也来不及低头查看伤势,只能落回到地上,迎面而来的便是敌人附有灵力的剑气浪潮。

“砰!”

用尽全身力道后的抵御,却被弹开了好几尺,阿逸感觉体内气息混乱不堪,而那泰瑜的身子也被抛飞在空中,随即便被乱戟在空中戳成了碎片。

泰瑜的血水爆裂般四溅,滴落到阿逸的脸上,嘴里。

“朋友,你真是我这辈子以来所见的人中,天赋最高的一个”

喧天的吵闹暴乱之中,对面之人还是将自己所说的话传到了阿逸的耳朵里,十分的熟悉,却又带着一股不明觉厉的愤怒。

在这孤军奋战之中,阿逸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见着面前依旧风度翩翩的人默然不语,那人冷笑一声道:“见到我很惊讶吗?其实是该我惊讶的。”

“白蛟,好久不见。”

阿逸叹了口气,当年在神剑宗之时,周述买凶杀人,年轻一辈之中便是这白蛟称得上是杀手之王,后来被忍善废掉了丹田蛟龙,之后默默无声许久,阿逸都快要将他遗忘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不要误会,我只是拿到周述的赏金,来杀你的罢了。”白蛟气宇轩昂,一头银发被透过硝烟的阳光照亮,独特的邪魅气质飘然而来。

“今日即便没有你,我也不一定能走出去,多此一举了吧?”

阿逸望着将自己团团围绕住的敌人,修为都参差不齐,有的只是聚神期,有的却已经是合意初期了,虽说是魅域速成的功法,但要想留住阿逸便再简单不过了。

“是啊,确实如此。”

白蛟杵着三尺长剑,望了望对阿逸虎视眈眈的一群人,又转头看向阿逸道:“运神巅峰了,真是奇才,我都有些不舍的杀你了。”

一眼便看出了阿逸实质的境界,白蛟的境界至少也是合意期,从刚刚和阿逸过招的一剑来看,应该在合意中期之前了。

“杀了他。”

“杀!”

周围的士卒看着阿逸此刻狼狈的模样,都蠢蠢欲动了起来,但白蛟还是有些面子的,他们也难得亲自动手,便在一边若有如无的当起了拉拉队。

“众望所归,好为难啊?”白蛟做出一副唯有如此的表情,随即缓缓扯出了自己的宝剑。

“既然观众都拭目以待了,就请吧。”

阿逸面色波澜不惊,哪怕是面对合意期的高手,也只是握紧了手中冥剑,做起势双目平视前方,耳听六路,神识外放十丈远,沉心静气,放缓呼吸后再无其他。

“有点意思。”

话音刚落,一抹无形的剑气便悄无声息的疾驰而来,看不见的气刃,这是白蛟的独门绝技,阿逸不敢稍作耽搁,只能用冥剑接连画盾,运转飞濂追雪左右躲闪,堪堪脱离。

“小心了!”

白蛟突然吼了一声,声源在左边,人在下一刻却出现在了右侧,神鬼莫测的身形速度压抑得阿逸喘不过气来,只能运起流觞剑诀急速击打,试图见缝插针以攻为守。

“叮叮叮”

一阵金属猛烈**后的金属声荡漾开来,很快在喧闹中失去了本色,阿逸接连退步,每一步都踩踏得石屑飞溅,虎口震得发麻,气息也逐渐厚重深沉。

“砰!”

阿逸退无可退之时,只能双手握住冥剑,附带着全身灵力猛的劈砍,也不顾其他部位没有保护的风险,直直的劈向白蛟的肩膀,白蛟本是越打越起劲,没想到阿逸突然放手一搏,下意识回防抵挡,却被阿逸钻了空子,退出了死胡同。

“可以啊?手感觉如何?”

白蛟看了看自己的宝剑已经有了些凹陷,不由得心疼的抚摸起宝剑来。

“你能杀了我再说,手疼又如何。”

阿逸依旧无悲无喜,即使右手已经疼痛到快要失去知觉,脸色却一点变化都不曾有,只是右手有频率的**出卖了阿逸此时的境况。

“还是那么不自量力,那就继续吧!”

白蛟冷哼一声,立刻欺身而上,随手挥舞出的灵力剑气,比阿逸全力释放的剑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境界的压迫,对于双方都是实打实修炼的人来说,便绝无越级对战的可能了。

“啊!”

来者气贯长虹,一剑斩下后,阿逸被他预判封住了躲避位置,唯有全力抵挡狂暴的长剑,但就在这一刻,阿逸挡住了上面的剑锋,却忘记了自己腹部的伤口。

“嗤啦”

顿时间,阿逸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腹部伤口处,一股一股的鲜血往外涌出,而白蛟又用此一式的惯性压迫着阿逸,实在是难以抵挡的阿逸膝盖一软,咔哒一声半跪了下去。

“哼。”

白蛟冷笑一声,松手后立即甩出一个回旋剑术,剑端从下而上划向阿逸的胸口,阿逸唯有乘机挥剑斩下。

却没能想到的是,白蛟这一招还有后续,一招御剑环身瞬间脱手滑出,直奔阿逸的喉咙而来,杀手的招式不同于旁人,招招致命,有的是铺垫,有的却是真正的杀机。

阿逸晃眼一看,后脑勺不自觉的发麻,从脊柱开始一股凉意如开闸洪流,生死之间威胁使得阿逸这一刻的潜能放到了最大,膝盖处不受控制般的往下一顶——

“撕拉”

只是刹那之间,阿逸便站起了身来,而本是围绕着阿逸颈子发起进攻的宝剑割裂了阿逸的小臂,但也是入骨三分伤痕累累。

趁着这唯一的机会,阿逸抬手就是一记花间枉顾第一式:青山依旧,画出一道橙色雷电奔腾而去,白蛟也未曾预料道阿逸的一记青山依旧,慌乱中跳开了好几丈远。

“命大啊兄弟?”

“死地无生处,我从未想着活着出去,该用的招数,都用出来吧。”

阿逸用极尽平淡的语气,寂灭深邃的眼神盯着白蛟,快速的点住腹部几处穴位后严阵以待,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是输,但哪怕是死去,也不会有一丝妥协。

只觉苍天方溃溃,欲凭赤手拯元元!

人世间,无有可破我辈精神之所在,无有不斗而胜辰逸之对手!

一干敌人都望着阿逸这平平无奇的静默,比之先前齐天之上的那道身影有着天壤之别,但就是这般气息内敛到极致的人儿,却展现出了一种绝不可战胜的强者意志。

何谓胜?

何谓败?

第二百五十九章 生死一线

一剑横空,呼啸而过,萧杀气焰冷傲决然,速度超越了阿逸所能捕捉到的极限,白蛟本是杀手出生,又有极强的天赋和等的武学,在境界的压迫下,阿逸实在是难以逆转局势。

唯有苦苦支撑罢了。

“叮叮叮~”

一阵剑刃撞击的刺耳声响传来,炸裂开来的火花扰乱着观众的视线,阿逸疲于招架却又没有能够长久的策略,境界压制,想要翻盘,谈何容易?

“速剑非必攻,缓剑非必救,花剑非必扰,重剑非必挡。”

阿逸心,突然回忆起莫问无名剑法的一句无关紧要的言语,大意便是说对手之剑法,虚实相生不可不查,自身的剑法出招无须一板一眼的抵御防守。

下一刻,如神来一剑,阿逸在长久的防守之后终于是不甘束缚,冥剑心有灵犀一般脱手而出,行云流水一般掠过长空,竟是冲天而起,随即急速坠落,若一只飞流直下的苍鹰激射出熊熊闪电,直逼白蛟的头顶而去。

“哼!小伎俩!”

白蛟冷哼一声,刚要栖身刺向阿逸的咽喉要道,却突觉胸前一阵寒凉飘过,定睛一看阿逸竟是拿出了一把锋利异常的匕首毫无顾忌的往前冲杀。

与此同时,飞跃百丈高的冥剑发狂似的下坠,离地已经不足十丈,爆裂的橙色闪电若长河倒悬于空,狂暴地向着白蛟的头顶刺去,此一招气吞山河,威力是运神期绝无可能匹敌的。

“苍天有罪?”

白蛟汗毛乍起,背脊处猛地发凉,出于应激反应猛地往后撤退,长剑开始在手猛地旋转,试图抵挡阿逸这雷霆一击,要知道花间枉顾的绝剑式是要引动雷劫的,如此威能岂能由他一届凡体来抵挡?

此刻不杀,更待何时?

阿逸根本没有用出真正的花间枉顾,如若真的使出,此刻的天空因该是乌云突起,鬼怪嘶鸣,然而身在乱战之的白蛟,岂会瞬间悟透?

“你找死!”

白蛟怒吼一声,是因为他发现自己退无可退,头顶疾驰的冥剑已经封住了他的后路,唯有拼命一搏才能破开包围圈。

此时的阿逸已经是势穷力竭,早先便与敌军厮杀了半个时辰,此刻又对白蛟疲于防备,若此声东击西之战术被破解,那便再无取胜的机会了。

是以,阿逸决定趁白蛟慌乱之计,再赌一次。

欺身而,反手握住质朴无华的夜战,随后,神识压制。

“啊!”

“恩~”

下一刻,白蛟宝剑落地,发出哐当的一声脆响声,嘶声力竭的大吼一声,只见其额头顿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汇集成豆大的液体滚落而下,痛装之惨烈由此可见。

阿逸同样脚步一顿,只觉得颅脑内有一股激荡来潮的洪流轰隆乱撞,*都沸腾迸裂了一般,但由于有流光星火的急速运转使得阿逸不会昏迷,是以反手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夜战插进了白蛟的胸口。

“啊!”

“辰逸,我草、你妈,你个疯子!”

白蛟头痛欲裂,整个人如精神失常了一般大肆叫喊,口不择言的怒骂阿逸的偷袭手段,但是渐渐的,他的目光便暗淡了下来。

插在白蛟胸口的夜战本是一柄普普通通的利刃,通体黑色给人一种朴素而毫无光泽的感觉,但此刻,它却是散发出了诱人的血红色!

一股一股的血渍开始冒出身体,却又全部被夜战所吸取,夜战开始从忽明忽暗的血红色逐渐由红发紫,如同烧透的钢铁遇到少许的冰块后结痂般的紫色。

“这是什么?”

“难道是宝贝?”

四周蠢蠢欲动的敌军皆看着这一幕都呆住了,本是想要一拥而的一群人都顿在原地想要知道夜战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阿逸此时已经晕头转向,胸口若有一股邪气环绕,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种窒息的感觉是由于识海重创造成的,虽然不会要了自身的性命,但若是身旁无人还好,只要有人便会发现阿逸此刻的状态犹若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反抗的能力。

“这是古神器!”

阿逸双目微微强撑,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它用吸血来完成进化!还需要最后一步便能开启秘境,神器有万千宝藏,需要由我来开启,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你们何不等我开启了它?”

“他什么意思?”

“忽悠人的吧?”

“要不等等看,我倒是觉得神。”

一群人交头接耳,而围拢过来的士卒也越来越多,看来萧寒的部队面对这几万敌军还是没能有招架之力,忍善蓝虎此刻也生死未卜,阿逸虽然杀掉了白蛟,却也逃不过宿命。

“周将军说了,杀掉敌方主将,奖十万灵石,你们不我!”

众人还未商榷完毕,突然从团团包围的人跳出来,此人左耳带着一颗耳环,脸色有些发黑,抄起手的砍刀便要往阿逸喉咙处劈来。

“咚!”

“曹尼玛的你找死啊!你没听他说有宝藏吗?你他妈不想要老子还想要!”

耳环男子的大刀被一锤子闯开,随即又被说话的粗壮男人一脚踹了几丈远,用他的流星锤指着躺在地吐血的耳环男道:“妈的,老子才是领队,算是杀他也是老子来,谁敢跟老子抢!”

“我逃不了的,这宝藏空间需要他吸血完毕才能开启,稍安勿躁,咳咳”

阿逸摆出一种虚弱无力的样子,说着说着突然趴在了地,顺口还吐出一口鲜血,看起来像是一个八岁小孩都能干掉的模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相信这领军也不会为难一个将死之人,而这领军也有着合意期的实力。阿逸虽然颅脑汹涌澎湃苦不堪言,却也在竭力思考如何脱身。

“行,老子等你开启,你要是敢耍花样,老子杀了你去领十万灵石!”

领军也不算太傻,知道恐吓阿逸,但从他的话里行间来讲,他已经视阿逸为嘴边的死鸭子了。

阿逸特意咬住舌头,每每说话都会迸出血浆,喘息也越发沉重,气息无微弱道:

“你放心,这白蛟本是领悟蛟龙的人物,神器开启的宝藏也是更加的宝贵,十万灵石是九牛一毛,当我死之前做一会成人之美的好事吧。”

“谅你也不敢骗我!”

领军扛着他庞大的流星锤,信誓旦旦的站在阿逸面前,如同一个王者一般嚣张道:“辰逸是吧,早听过你的名字了,今日死在我的脚下,作何感想?”

他本来是想要踩在阿逸脸说这番和豪言壮语的,却奈何怕阿逸一不小心嗝屁了,只能居高临下地用他的牛眼睛瞪着阿逸,煞是傻屌。

阿逸谓然长叹一声,闭双目道:“人各有命,我纵横天下从未如此失败过,今日败在将军手,难道是天意如此?”

“哈哈哈哈~”

领军粗狂豪放的大笑起来,正当他笑得开怀的时候,突然,他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顿,嘴里发出呃呃的声响,诺大的躯体竟是朝着阿逸压下来,如同被抽去了精气一般死得不能再死了。

阿逸发出一声哀嚎,心正是疑虑,却发现大汉身后挺立的身影,竟然是已经死掉的白蛟!



简直匪夷所思!

阿逸本是用夜战的异变化随机应变的拖延时间,却不曾想夜战竟然能复苏生命!

仔细一看却又不尽然,白蛟此刻瘦得只剩下一副皮包骨,脸颊凹陷的模样像极了千年干尸,枯萎的皮肤和本是英俊潇洒的白蛟有天壤之别。

“诈尸了?”

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刻,白蛟动了,刹那之间,便失去了人影,只听见密集的人群发出了恐惧的吼声,军队顿时开始了暴乱和踩踏,有的人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便沦为了肉泥。

白蛟双目无神,猩红血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露出一副凶狠变态的表情,只见其手一把夜战匕首,遇人砍丝毫没有迟疑,出手动作超出了合意期境界的极限,哪怕是阿逸将流觞剑诀练到极致也不会他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像这种快若神明的出击速度,在场能够躲避的人大约不会超过一只手的数目,更可怕的是,砍在白蛟身的刀刃或是发出一声脆响,或是直接断裂开来。

“怪物啊快跑!”

“啊呃~”

那些见到此幕的敌军开始拼命逃窜,场面顿时暴动异常,阿逸趁此机会,也不掀开领军的尸体,开始运行流光星火试图修复损伤的识海。

与人对垒神识,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伎俩,阿逸仗着流光星火的独特性拼了老命,而白蛟记不住次的教训毫无防备之下吃了阿逸的偷袭,只能说是罪有应得了。

“你还没死吧?”

突然,阿逸耳边传来一声轻唤,听声音是刚才的耳环男子没错了,阿逸心一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然睁开双眼道:“你不是想要灵石吗,我给你一百万。”

“你以为我会信吗?”

没曾想,这耳环男子倒是看阿逸挺透彻的,在阿逸来不及防守的情况下,将短刀瞬间抵在了阿逸的脖子,许是用劲太大,又或是想要吓唬阿逸,竟是入肉三分,顿时间阿逸的血管破裂,血水一股股的往外冒出。

“把你的灵戒给我,我饶你不死。”

“你会杀了我。”阿逸平静的看着他,遇见狠人了。

耳环男子不由得嗤笑一声,顿了顿后,阴狠着目光道:“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第二百六十章 墨良

*,一遇风云便化龙,白蛟虽死,演而称王。

战场徒生转折,西水城的将士浴血奋战,本终逃不过失败的结局,这是因为敌军拥有一倍以上的兵力携胜而追。

然而却因一把夜战使得白蛟死而复生,化作一头凶猛狂暴的野兽,战局便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远处,白蛟不算伟岸的身躯化作一场疾风狂雨,在慌乱的魅域军队中肆意杀戮,下手极其狠辣果决,所过之处,无一人能抵挡三分。

而阿逸面前,却有一耳环男子持着匕首割裂了喉咙,阿逸遍体鳞伤,已是不差这一星半点,故而冷笑道:“杀我便是,今日一战,我本就没有想过苟且偷生。”

“我不信。”

耳环男子邪魅一笑,突然道:“辰逸,听闻上个月你与苏家联姻,而苏家的千金苏玥更是与你在西水城如胶似漆,是也不是?”

他是一个魅域的兵卒,却能知晓阿逸的经历,如果不是有心人,如何能知晓?

阿逸忍着身上好几处伤痛,轻笑道:“想劝我眷恋红尘?不必白费心思了,戒子不在我身上,就算是在身上,你可知道我会鹿原阵法?”

“呵呵,你说这话难道不会暴露灵戒在你身上吗?”

耳环男也不再多话,开始在阿逸衣服上摸索起来,阿逸趁机平息脑中混沌,想要尽快消除与白蛟对拼识海之后的沉重感。

片刻之后,耳环男在阿逸袖子的夹层中找了出来,拿着亮晶晶的低级灵戒,不由得嘲讽道:“你说你都这般身份的人呢,还是低阶灵戒,真是好勤俭啊?”

“拿到了就杀人灭口啊,需要我提醒你吗?”

阿逸闭上双眼,脑子里轰鸣激荡,耳边似乎有上千只蚊蝇嗡嗡直叫,这是肾虚的征兆?

“我为什么要杀你?”

耳环男表现有些诧异,不明所以道:“我不怕你报复,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这这是一个正常人该说的话吗?

即便是聪明如阿逸,也半晌没能转过弯来,只有些无语道:“你是傻逼?”

“你才是傻逼。”

耳环男站起身来,望了望已经变得空旷明朗的战场,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阿逸道:“我不是魅域的人。今日教你一次,孤军犯险境,哪怕有万千道理,也是不负责任的主将。”

“那你是谁家的人?”

阿逸扒开压在身上的尸体,勉强坐起身来,有些迷惑道:“你这是玩的哪一出?”

耳环男轻声一笑,颇具邪魅公子的模样,看向远方道:“四海归服,得广厦万千。民生之疾苦源于上位者南征北伐,阁下看不出这修神界,差了一位明君吗?”

这套说辞,与忍善之言不谋而合大同小异,阿逸点点头道:“所以?”

“本家乃是九州龙族的仆人,十万年前一场浩劫,龙族死伤无数,我祖辈藏于昆山脚下,寻找龙族子嗣至今未果,今日路过,看你坚韧不拔,故而救你一命。”

战局逐渐平息,白蛟也失去了踪迹,喧嚣落幕,耳环男子缓缓倾述,望了望不远处奔来的萧寒忍善等人,有些皱眉道:“这些话不便让外人听到。”

阿逸会意,传音给忍善让他守在百丈开外,转头问道:“救我一命?看你境界最多也就合意期,若不是夜战突发变异,你能救我?”

“这你无须管,我只是想说,欲要成就霸业,心中怀民,着眼未来,若你能做到这两点,我墨良就是给你当牛做马也是可以的。”

耳环男自称墨良,又是什么九州龙族的仆人后代,千丝万缕的关系实在是绕耳。

阿逸默然片刻,抬头道:“九州龙族是什么家族?”

“”那墨良顿了半晌,冷吸一口气后道:“额这个说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龙族是统一修神界的钥匙即可。”

说着,墨良观摩了片刻从阿逸那里抢来的戒子,仔细研究了一会后道:“你施了阵法了吗?里面都是些什么污七糟八的玩意。”

只见他将阿逸存放在灵戒之中的书籍器具都倒了出来,最后看到那将近一百万的灵石笑了起来:“救你一命,换百万灵石,你不算亏吧?”

“不算,多谢救命之恩。”阿逸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看了看不远处担忧的众人,收起地上的东西后对着墨良致谢后转身便离去了。

“嘿!”

墨良喊了一声,使得阿逸停住,便听得他道:“我会盯着你的。”

“嗯。”

阿逸不知道说什么,再次拱手后朝着忍善等人走去,蓝鑫一身血迹刀伤,见到阿逸走来,眼泪哗啦啦地就滚了下来,扑腾一声跪在阿逸面前嚎叫道:“大哥,虎子有负您的重托啊!”

“行了,此处不易久留,回去说吧。”

胖虎点点头,几日不见成熟了许多,却也还是那副不能抗事的样子,像个犯错的孩子跟在阿逸身后。

阿逸环顾了四周不到一千的士卒,心中感慨良多,走了几步后转过身来对着所有人躬身一拜:“各位,辛苦了!”

“为了西水城,为了将军,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

士卒们虽然伤亡惨重,许多人缺胳膊少腿却在此刻声势浩然,荡气回肠。

阿逸抿嘴一笑道:“此一战,我们损兵折将,但,气盖长存,我们没有输!”

萧寒抱拳高声道:“报将军!初步统计,我军损失一万五千人,敌军损失将近三万!”

“好!”

阿逸大笑三声,虽然全身是伤,却也豪气干云道:“回城后,犒赏三军!我西水城的将士宁死不屈,往后谁敢轻视!”

“砰!”

“他妈的!这辰逸真是和老子过不去!”

图江边上,中军大营,周述稳坐高台之上,望着下面十几位饭桶军官,咬牙切齿道:“董铭,你怎么打的仗?损了三万五千你他妈还敢回来?”

名为董铭的将领面色如常,有些不服气道:“主帅,昨日我们本就不打算要强攻东边要塞,而且本是要胜利的局面,中途辰逸突然出现,以一己之力挽回了局势,这是谁都难以料到的啊?”

“你什么意思?”

周述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眼神锐利地盯着面前狡辩之人道:“你的意思是我决策错了?还是你觉得你这样算是挽救了?”

“下官不敢,但——”

董铭跪在下面,抱拳道:“此次失败,绝对不是因为下官的指挥失职造成的,要知道当时场上辰逸的那番言语,已经激起了士兵的渴望,而我当时下令鸣金收兵,却被李大仁拦了下来,实在是不知他是何意。”

站在周述身旁不远处的李大仁是个文官,一脸谄媚的看向周述道:“主帅明察啊!这董铭急功好利,我本来已经叫他收兵,谁知道他发疯了似的想要全歼敌军,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如此颠倒黑白之言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实在是难得,周述冷笑一声,看着董铭道:“董军师,我让你当军师,不是让你来出卖我的,你还在狡辩什么!”

“什么意思?”

董铭顿时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道:“我董铭乃是域主钦点十二掌卫之一,你说我谋反?”

“你还敢狡辩!”

长相猥琐的李大仁怒斥董铭,食指指向董铭道:“你个通敌罪人,收敛敌军送予的二十万灵石,全部都被主帅没收,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

董铭怫然大怒,直接起身道:“证据何在!人证在那里!本军师问心无愧,没有做过就是没做过,你别血口喷人!”

周述也不说话,只是打了个响指,外面的护卫便抓上来一个百姓打扮的人物,那人被打的遍体鳞伤,已是奄奄一息,见到董铭的一瞬间便哭喊叫唤道:“董军师,你要救我,救我啊!”

“你别胡乱指正!我都不认识你,你求我做什么!”

“我家萧将军送你二十万灵石,就是要你帮忙打乱周述的用兵计划啊?你这会如何就不认了呢?”

那仆人已经是穷弩之末,却还能完整的把话说完,倒是不辱使命的忠臣。

“我”

董铭百口莫辩,有些慌乱道:“主帅,这是敌军的反间计,我董铭怎会贪图那二十万灵石?再者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为何我毫不知情?”

“呵呵。”

周述懒洋洋的站起身来,一一扫过在场之人的面孔后回到董铭身上,阴恻恻地道:“你是十二掌卫?你是域主的忠臣?”

“对!本军师是域主的人,你即便要罚问我,也需要域主来定夺!”董铭虽然有些计谋在肚子里,但此刻这些战场上的阴谋诡计实在是用不到此处来。

周述瘪着嘴,慢腾腾地走下台来,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像是在思考一般走到了董铭身后,毫无征兆地掏出了一把匕首,猛地往董铭的后背心刺去——

“呲~”

“你!”

董铭实在是想不到周述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要了他的性命,他也算是域主的忠臣了,想不到却被一个用手段上位的主帅一刀致命,实在是可笑。

“主帅不可!”

“主帅~”

十几个将军都愣在当场,对这一幕感到无比胆寒,谁能想到这么一位忠心耿耿的军师就这么被处决了呢?

“各位有话说?”

周述审视一遍众人后,发现都默不作声,这才阴笑道:“众将听令!”

“在!”

“涨水之日,就是我军南下之时!到时发兵五万,渡图江,取西水城!杀了狗辰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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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语儿,回来了

东边要塞一战之后,两方兵力损失惨重,都不敢再做大力的部署,而周述留在东边的军队只剩下一万五千人,被阿逸的游击战术一牵扯,自然翻不起大风浪来。

接连几日,阴雨绵绵,图江浪摆高抬,像仙女的裙摆被暖风刮起,露出了白皙圆润的玉腿,好在吹得是北风,敌军想要南下还不是时候。

“玥儿,把地图拿来给我。”

阿逸躺在床,左右都不舒服,伤口遍布全身各处,要么是小伤口落在屁股,要么是大伤口留在肚子,若不是没有伤及要害,恐怕也不会有精力指使苏玥了。

“你别看了,都伤成这样了还有精神看地图啊?”

苏玥坐在床边守着阿逸,身前搭着一张小桌子,面是一些花花草草,用来插花的工具都一应俱全,美名其曰跟阿逸一起陶冶情操静养伤势,谁知道是不是她无聊后的把戏。

“听话,去拿来。”

阿逸一副无赖的表情,侧着身子窝在床,扯了扯她的袖子道:“夫君现在是病人,你要顺着我的心意,这样有助于伤势的修复。”

苏玥听了美目一动,脱掉鞋子钻床来,小心翼翼的抱住阿逸道:“有玥儿陪着相公好了呀,干嘛看那些歪歪扭扭的图画,不觉着心烦吗?”

好吧,既然江山不可得,那先得这美人好了,阿逸闻了闻她的发香,随即开始抚摸那细腻肌肤,缓缓解开腰间的素带,剥开薄纱般的轻裳,动作轻揉而缓慢,像是在呵护一朵娇嫩的花朵一般。

“相公,这是白天呀~”

美人娇滴滴的想要往阿逸怀里钻,不小心碰到了阿逸的腹部的伤口,阿逸疼得有些呲牙裂嘴,揪住苏玥粉嘟嘟的脸颊,恶狠狠的道:“夫君干大事的时候,能不能不要乱动!”

在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房外传来了敲门声,苏玥赶忙起身穿好衣服,想门外喊道:“有什么事吗?”

“小僧有要事禀报大哥,还望苏姑娘开门。”

忍善总是热衷于在关键时刻打断阿逸的好事,这会依旧不例外,苏玥请他进来后自觉得出去了,阿逸指着忍善骂道:“你个老秃驴,让我把事情做完不行?”

“大哥,吹南风了。”

关键时期,忍善也不理会阿逸的屁话,南风一起,趁着雨季,便是魅域五万大军渡河的时候了,一旦渡河,势必会和萧寒的要塞来一次角逐,一万五千的兵力,如何阻拦五万的大军?

“你有什么想法?”

“诱敌深入,分而歼之。”忍善早有对策,以少打多,一步错便是万丈深渊。

阿逸点点头,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只要有了策略,具体措施变得容易多了。

“二哥他们知道此事了吗?”

“知道了,小僧昨日派人前去告知,一旦周述大军出征,他们会扼住他们回防机会,进退不得的情况下敌军定会慌乱,军心动摇,此战可胜也。”

忍善各方面都有涉猎,堪称全才之人,阿逸都不得不佩服这种啥都懂一点的人物,真是不能不服气。

“哎~”

阿逸叹了口气:“我这身子还得休息几日,只能靠你去部署了,我找个好地方看你行事,记住你说的,诱敌深入,分而歼之。我在添一句,擒贼先擒王。”

“小僧明白。”

说完,忍善便退了出去,阿逸的伤势其实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识海依旧难以平复,要知道白蛟也算是一代天骄运化蛟龙的人物,阿逸出其不意的神识攻击也实在是勉为其难,这个结果也是咎由自取了。

“哥!你看谁来了?”

江鸢从外面蹦蹦跳跳的跑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个人儿,竟是多日不见的曲段风,这人阿逸忽悠他去神火门打探消息,都快要忘了,没想到他还能找来西水城,也是辛苦了他。

“辰兄!哦不对,辰将军!”

曲段风还是一股江湖风格,形象有些糟蹋放荡,一个多月的奔忙让他多添了些风霜,阿逸微微拱手道:“曲兄见外了,我身有伤,不能起身相迎,曲兄莫要见怪。”

“哎~怎么会呢?辰兄弟躺着好。”

曲段风扶着阿逸坐起身来,有些吹嘘道:“辰兄那日派我去神火门探究内幕,可知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阿逸倒是想听他说些外界的闻异事,毕竟西水城远离纷争之地,即使有些冲突也如玩笑一般,之齐山战役,不知是多少的血流成河白骨堆积啊!

曲段风俯身过来,悄声道:“神火门原来有一火种深埋地底,号称什么门派至宝,可炼化玄石精气,听那里的人说,此火种曾经连禹锦都要抢的,后来不知怎么的不了了之了。”

“禹锦?”

这倒是有点意思,想来这火种对于炼药有神功效,禹锦曾经钟爱炼药一脉,后来不爱了,或许是没抢这火种的原因?

阿逸无聊的臆想着,突然反应过来道:“曲兄,你这是八卦啊,神火门到底什么个情况你得告诉我啊?”

“哦对!”

“神火门只有四万门徒,许多还是不堪一击的小喽啰,因为神火门地处火山脚下,修炼的法门有些特殊,修习缓慢且成效不大,故而极其好攻打。”

曲段风讲起事情来眉飞色舞,像是在说书一般津津乐道,阿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那为何这个门派能一直存在?”

“原是门派有几位重量级的人物啊!”

曲段风笑眯眯的道:“辰兄你是不知道,他们门派有三位地尊,这种小门小派,三位地尊是多么强大啊!”

西水城连弄神期的大能都没有几个,可想而知三个地尊是多么的有面子,阿逸叹口气道:“行了,我知道了。”

曲段风也点点头,搓了搓手道:“那个辰兄”

“什么?”

“我们说好的”

“哦!”

阿逸反应过来,笑道:“这样吧,你去东边营寨找萧寒,说我说的,让他给你安排一个百户当着。”

“多谢辰兄举荐!”曲段风高兴极了,虽热不是什么好职位,但能够阵杀敌是多么愉悦的事情?

看着这江湖人离去,阿逸还是有些感慨的,阿逸自诩是混迹于三教九流的下等人,但是见到曲段风这种纯粹的江湖人,身份的差距,或是品行的差距还是将阿逸与他们隔离开来了。

有的人,生来与其他人不同,不管你承不承认。

想了许多,一时间忘了身前还站着人,下一刻便被江鸢揪住了耳朵道:“好啊,我的好哥哥,妹妹站在跟前不闻不问,发神想什么呢~”

阿逸吃痛,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求绕道:“哎哎哎~我是病人你作甚呢?”

江鸢无语,放开手来坐到床边,撩起阿逸的衣服看了看已经结痂愈合的伤口道:“你这不都好了嘛,干嘛装成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白担心。”

有些话,阿逸想对江鸢说得明明白白,却又担心她天真无知被有心人利用,故而想了想道:“病有病的好处,你知道我是好的行。再说了,我脑袋疼啊,内伤你能看出来?”

“头疼啊?”

江鸢心疼的用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阿逸,伸出自己的小手掌放到阿逸头开始轻轻的揉捏这,小美人伺候,阿逸岂有不享受的道理,故而躺在她纤细的腿眯起眼来。

“哥,西水城不好玩,没有鹿原好。”

“你想说什么?”阿逸瞪了她一眼,想让她把忍善的那一套说辞憋回去。

江鸢嘟着嘴儿,埋怨道:“人家什么都没说,你自己想歪了怪谁?”

“”

阿逸气的拍了拍她的小腿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用点劲。”

“大哥!”

在这时,蓝虎突然撞进门来,差点摔个狗吃屎,见到阿逸正和江鸢待着,有些尴尬道:“那啥,大哥,鹿鹿语来了!”

“哈哈!”

江鸢惊讶的跳下床来,使得阿逸的头坠落在床板发出崩咚一声脆响,这才有些不知所措的转过头来道:“啊哥,那个我去帮你请鹿语姐姐进来,你们好好聊聊”

“滚!”

阿逸气的火冒三丈,心想这忍善洗脑倒是挺有一套,大约是和江鸢讲了这其的利弊关系,使得江鸢站到了支持鹿语的一边。

“好嘞!”

江鸢屁颠屁颠的滚了出去,不多时便将鹿语请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副舔狗模样的蓝虎,看鹿语的眼神像是条发情的狗一般龌龊。

“虎子。”

“在呢~”

“滚出去。”阿逸不想看到这赤、裸的目光,使得鹿语的洁净有些玷污。

“”蓝虎不大情愿的再瞧了两眼,迎接他的是阿逸丢来的带刺玫瑰,吓得他赶忙跳了出去。

鹿语一身洁白的连衣纱裙,纯净明丽,伴随着还有若有若无的花木芬芳,头发勒这翠蓝削金箍子,金丝银线交相辉映,大户人家的姑娘走到哪都是明艳柔和楚楚动人。

门外有几个她自带的侍卫,身边跟着鹿梳的地尊童子,真是好大的阵仗啊?

“你来作甚?”如此美人在身前,阿逸依旧摆着冷脸,没什么心情和她多话。

鹿语轻咬嘴唇,秀美微蹙,泪水无端滑落,若海棠的露珠盈盈剔透,低声呼唤道:“逸哥哥,语儿回来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手笔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鹿语之美态娇柔明丽,倩影楚楚婀娜多姿,明眸之更具一股对面前人的倾慕,深爱的情义跃然于表面,本是个惹人疼爱的女孩,却流出了咸苦的泪水。

一句‘逸哥哥,语儿回来了’,阿逸明白这个眼前的姑娘恢复了记忆,至于如何恢复的,往后再议亦不迟。

“坐下说吧。”

阿逸叹了口气,她终究是个可怜的女子,被自己的父亲操纵着一切。包括这一次她来找阿逸,若不是她父亲允许,岂会有此一幕?

“逸哥哥,我像一觉醒来,发现什么都变了,天下大乱,群雄逐鹿,逸哥哥你也”

说到此处,鹿语眼神变得痛苦和沉重,眼泪还在框里打转,阿逸用双手拂面,叹气道:“鹿语,你我的关系,不会再往前走一步了,唯有在此,你可明白?”

“我知道可是”鹿语还是有些不甘心放弃,恢复记忆的她大约更加珍惜过往的经历和情爱。

阿逸也不愿意说些赶走她的话,于是强颜欢笑道:“西水城最近应该安全,若是不嫌弃,你大可在西水玩些日子,散散心情也是好的。”

“逸哥哥。”

鹿语突然喊住了阿逸的话,脸色有些伤感道:“左宫师傅战死了。”

“什么?”

阿逸呆坐当场,呼吸逐渐急促,脑袋也越发眩晕,喘了几口粗气后停顿道:“谁做的?”

“魅域个月末发兵十万攻打神剑宗,左宫师傅死守不住,最终战死。”鹿语孤零零的坐在板凳,说着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寒凉。

阿逸心一痛,想来,左宫师傅是那般和蔼通达,一路走来,帮了阿逸许多,遥想当初刚到神剑宗之时,左宫多次保护记忆犹新,如今仙逝而去,实在是造化弄人。

“逸哥哥,我知道你和苏姑娘定亲的事情,其实我只是想来祝福你”

说到此处,鹿语已是满面泪痕,梨花带雨欲欢笑,可悲明眼见沧桑,随即鹿语奔出门去,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最为痛彻心扉。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海棠不再,山花依旧,不知绿肥红瘦。

护卫在鹿语身边的童子并未跟去,而是挥手关门窗道“逸子,宗主有话让我带给你。”

“你说。”

阿逸沉闷的躺下身子来,闭双目倾听,脑海回忆起与鹿语的一笔一划,如同昨日暧昧,又有今日离别伤痛,扪心自问,自己从未爱过这个痴情女孩吗?

爱过!

可是又能怎样?

她爹是鹿梳,修神界的掌舵人,一举一动都有万千玄机,谁能料到下一步自己会不会成为鹿梳的棋子?

许久之前,阿逸势单力薄不敢将鹿语看做心爱之人,其又有自卑心理作怪。直到有了涵水,阿逸曾甚至想要左拥右抱,但到最后,涵水的死,彻底让阿逸对鹿家失去了信心。

“逸子?”小童子又喊了一声,他总觉得阿逸是疲惫得睡着了。

阿逸睁眼斜视着他,不耐烦道:“说!”

“是。”

小童也不生气,眯眼道:“鹿原与苏家是同盟,而逸子入赘苏家”

“入你妈!”

阿逸心怒火烧,但片刻之后冷静下来,有些奚落道:“怎么,激将法也要用在我辰逸身?些许时日不见,鹿宗主的伎俩这么低端了吗?”

“没有没有”

童子尬笑两声道:“不瞒逸子,鹿原宗已经有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苏家与鹿原同盟抗敌,却未能尽到职责,这是我们所不愿看到的。”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他妈又不代表苏家!”

阿逸心情不悦,自然不喜欢听他绕圈子,不由得斥责这个分不清境况的家伙。

小童子点点头,顺着阿逸的话道:“正是因为逸子独立于西水城,鹿原宗才需要逸子这样的力量啊!”

“你什么意思?”

“宗主愿意出一千万灵石帮逸子构建军队,西水城虽偏僻,却也是一处绝佳的休养生息之地,逸子觉得如何?”

童子一字一顿的道出自己所来的目的,这番话的重量实在是惊人。

阿逸有些迷惑,实在是不能在这间抓住重点,鹿梳为何要支持自己?他自己都自顾不暇,又是让女儿来跟自己道别,又是借灵石给自己组建军队,这其好深的水!

“想必逸子如今没了积蓄了吧?苏家在齐山开支巨大,每月周转都是问题,答应给逸子的军饷恐怕不足一半,是否?”

小童子本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所说的话应该都是鹿梳的意思,鹿梳远在鹿原宗,如何将阿逸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眼里,这是多么大的局?

难道这一次斗争,又是神昊圣尊的戏弄?

想到此处,阿逸脚底生寒,有些头皮发麻道:“是又如何?如今的局势,是魅域藏兵将近八十万,哪怕是不用蓝家的支持也能推平修神界,我又能怎样?”

“非也!”

童子否决了阿逸自甘堕落的话语,颇具玩味道:“逸子雄才伟略,有经世之才,何惧百万雄兵?”

这是在拍马屁?

阿逸不由得冷笑三声,指着贴在墙的地图道:“你说的是屁话?我若真是有这般能耐,又何必躲在这西水城,连十万大军都抵御不住?”

“逸子说笑了。”

童子坐下身来,与阿逸对视道:“一千万灵石至少可以买下十万运神期的散修,加之逸子的能耐,凑足二十万兵轻而易举。到时候与宗主里应外合,魅域,我们平分。”

平分魅域!

多大的口气!

阿逸忍住心的悸动,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道:“说实话,给的好处令我心动,可如果我是鹿老头,我不会这般养虎为患。”

“存亡关头,面对百万联军,逸子觉得宗主还有别的选择吗?”

“可鹿梳不应该对我有如此的信赖!”

“那逸子是要,还是不要!”

“”阿逸默然,沉吟半晌,轻吐闷气道:“要,鹿老头真的没有条件?”

“没有。”童子再一次打消阿逸的顾虑,面色祥和,同时从怀掏出一枚高阶灵戒,想必里面是一千万灵石了。

鹿梳看透了阿逸所做的一切。

从逃离神剑宗到药门起势,到投靠苏家联姻坐镇西水城,阿逸要的,不过是‘机会’二字。

你辰逸要机会?

那我鹿梳给你便是!

给出的是让阿逸无法回拒的利益,十万运神期散修的力量,是多么的巨大!

阿逸终究还是诚服了,伸手接下了灵戒,清点数目之后望着童子道:“鹿语怎么恢复记忆的?”

“言家退战,罢手言和,宗主趁机要了乾坤收忆镜,将小姐的记忆取了出来。”童子言简意赅,眼神盯着地板,使得阿逸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阿逸点点头,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反击?”

“这要看逸子的能力了。”童子眉清目秀,谁能想到他有着地尊修为?

鹿语走了,没有和阿逸再见一面,听闻忍善说,她走得很沉重,也许是真的心死了吧。

阿逸目视回鹿原的官道,心有些怅然若失,哪怕真的只是人生的一位过客,却也那般记忆深刻,与鹿语的种种,在此刻终归是画了一道句号。

阴雨绵绵,襄城暗淡,乌云密布,淅淅沥沥。

阿逸坐在城门之的一处凉亭胡乱思绪,只觉得有些无力感,不愿说话,也不愿做事。

忍善冒着细雨冷风疾步走来,面色有些喜悦道:“大哥,周述起兵了!”

“多少人马?”

“六万!只留了五千在营寨里,二哥他们已经开始准备动手了。”忍善看起来也有些激动,毕竟这场战事策划了许久,是到收的时候了。

阿逸躺在凉亭的柱子,用手有节奏的敲击着长凳,点头表示了解后道:“鹿语来过了,我不懂她的来意,鹿梳的心思越发猜不透了。”

“鹿语?”

忍善反问了一句,鹿语来时他正在处理军务,故而不知道这件事情,而这话经过阿逸的嘴说出来,却有些试探的味道。

故而深知三缄其口的忍善自然是闭口不言,等到阿逸不爽的时候才到:“鹿姑娘说了什么?”

“她说,祝福我。鹿梳托人给了我一千万灵石,让我招兵买马与他前后夹击平分魅域。”阿逸实在是不明白鹿梳这么做是哪门子的办法,但身处局内,自然迷惑。

忍善想了想道:“或许,真的是放手?”

“放屁!”

阿逸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用脚试图踹忍善道:“他若是真想放手,不会给我一千万灵石,摆明了是混淆视听,让我猜不透他的心思!”

“齐山的军情我们知之甚少,鹿梳有这种做法也不足为,大哥还是应该着眼收之事,以免因小失大。”

忍善也倒是豁达,阿逸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大约也想不明白,那还不如干好眼前的事情。

倒也是这个道理?

阿逸点点头舒缓脑海复杂的关系,站起身来道:“走吧,周述这个玩意,是时候该教育一下了。”

真亦假时假亦真,难舍难分亦难辨,位者的阴谋诡计,让人摸不着头脑,却又不得不深陷其,多么大的手笔?

第二百六十三章 破阵之法

疾风细雨不须归,豪情溢满沙场兵,朝歌暮醉川山甲,犹若斜阳挂血痕。

魅域大军乘图江而来,六万大军密密麻麻似潮水暗潮汹涌,漫山遍野的步卒朝要塞进发,阿逸稳坐西水城北面的要塞,望着遥远处的地平线,轻轻一笑。

“大哥,敌军还有十五里!”

萧寒一副银色盔甲,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长相虽然一般,但给人一种威严赫赫的感觉。

“报!我军埋伏两翼的军队已经就位,只等一声令下进行伏击,只留下渡图江一条退路!”

下面来报的士兵也很是有军人味道,这些西水城土生土长的散修一心保卫西水城,甚至于阿逸根本就不需要战前动员来鼓舞士气,他们便已经是雄赳赳气昂昂。

家国情话,总是那般斗志昂扬,阿逸欣慰一笑道:“吩咐下去,要塞紧守不出,注意敌军绕后偷袭西水城,两翼的伏兵隐藏行踪不可暴露了。”

“是!”

士兵退下去,忍善站立一旁,望着阿逸精神状态不错,小声道:“大哥,此战我军有一破绽,要塞空虚,恐怕周述会拼死一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萧寒辩驳道:“三军阵前,周述对敌如流还好,若是被我军伏击得手忙脚乱,他能猜到我军中寨空虚?”

“不对。”

阿逸拍了拍萧寒的肩膀,迎着他不解的目光道:“我就怕他不来,若是他来了,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忍善板起了脸孔,无语道:“大哥,中军大营被破,影响的是大军的士气,岂能臆想活捉敌方主将?”

“来了!”

萧寒兴奋地喊了一声,周围士卒都握紧了手中刀剑,阿逸望着远处出现的密集身影,感觉到城墙上的砂砾开始跳动,六万大军,不可小觑啊!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一战,逝去的将会是多少生命,芊芊性命就这般葬送在无间地狱,这一刻,阿逸心中不免泛起仁慈之心,百姓疾苦犹未可知。

“必胜!必胜!”

寨楼之上响起将士们的呼喊声,几乎是人手举着一面旌旗,屹立于寨楼之上,给敌军以气势上的压迫,同时战鼓高击,轰鸣作响,士气高涨到极致。

两军对垒,并非立即出兵攻伐,想必周述也在观察,有了上一次阿逸的背水一战损失了他布局在东边三万五千的军队,故而他定然是要抛砖引玉,不会轻易上前。

“大哥有几分把握让其迂回偷袭西水城?而放弃攻打这一座空城?”

忍善笑眯眯的望着蠢蠢欲动的敌军,心中实在有些佩服阿逸的大胆想法,若是一般人,宁可死守要塞也不会将绝大多数兵力放置在外面,这一出空城计实在是胆大包天。

一身金甲圣衣,头配银色雕花纶巾的阿逸稳坐高台,另外叫人端了些葡萄小酒,琼浆**不醉人,半卧沙场人自醉,指点江山,运筹帷幄,这便是属于男人的快乐。

阿逸轻笑一声,望着远处已经在搭建投石攻城的器械,站起身来往回走:“无须把握,只是猜周述不敢孤军深入,但若不干掉我,又如何拿下西水城呢?”

蓝鑫扶着阿逸爬上敲鼓的高塔之上,疑惑道:“他如果怕了,会怎么做?”

这小子吃一堑长一智,失掉了东边要塞,变得勤学好问了起来,阿逸也不嫌弃,细心解释道:

“换位思考,不仅要到位,还要知道对方的为人品行,周述刚愎自用不懂变化,他上次栽了跟头,知道我是个会耍诈的赖皮,自然就会防备于我。”

“此刻再来看,他便会想一出奇招来击败我,而上次拿下东边营寨是他心中的痛,所以他会潜意识避重就轻的绕过我们,转头去攻打西水城。”

听阿逸分析了一通人性,将周述的性格刁钻的分解了出来,众人一致点头,阿逸也不再理会他们,转身拿起鼓槌,用力敲起大鼓来。

随意敲打了几下,阿逸贯穿全身灵力大吼道:“周述小儿,你敢攻城吗!”

声音浩荡得穿过几万大军的喧哗吵闹,不多时,对面便有回音传来:“辰逸,你他妈找死!”

“”

众人皆想笑不敢笑,阿逸不理他们,继续吼道:“周述,你在东边损了三万部队,哪来的自信攻我北边营寨?”

对面不说话了,想必周述正在砸板凳呢。

过了好一会,才响起回声道:“辰逸,今日你必死!”

一股怨气扑面而来,阿逸轻笑一声,走下鼓台来,拍了拍手道:“和尚,可以通知二哥他们动手了。”

“是!”

天空阴郁着,正如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象,阿逸看了一会,雨水便飘忽而来,又是绵绵细雨,这几日就没停过,若老天再为死去的将士哭丧呢。

“咚咚咚!”

对面也敲起了响鼓,敌军开始动作,分成两条黑色的巨龙开始包抄进军,中间留下了大约一万的部足留守中军,渐渐的,中军也开始动作,竟是摆出了一块尖角形的样式,看样子是要攻城。

“大哥,这?”

蓝虎毕竟算是个家养的大少爷,没有太好的心理素质,故而有些担忧道:“他们这是要速战速决?”

全军出动,势必是想要鲸吞了阿逸,毕竟阿逸只有三万多的部队了,这段时间损兵折将是常事,周述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以多打少的办法。

“他不会攻城的。”

阿逸坚信自己的决策是不会失误的,但也微微皱眉道:“这摆出的阵形倒是有些鹿原宗阵法的味道,莫不是有高人相助?”

修神界阵法,鹿原*,此阵型和鹿原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平常,但阿逸怕周述身边还有隐秘的高人,那样便不太好办了。

“大哥,他们动了!”

“报!敌军两只部队朝着西水城进发,我军埋伏的部队已经开始交战了!”

果然,周述是要大开杀戒了,不过他五万部队都绕着西水城去了,这一万部足想要攻破城防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大哥,要不我带一只骑兵冲进去,将他这阵型搅乱,不然这整齐的样子怕是有些麻烦!”蓝虎虽是惨败了一回,却也没有被灭了血性,自告奋勇的要出兵抗敌。

“不可!”

萧寒在旁边一直默然不语,这会突然开口道:“此阵以外若鱼鳞,前凸为攻,后分小阵。内部若偃月弯刀,是真正的杀机,破外容易却难以脱身,到时候如一把利刃拆散冲入的敌军,蓝将军恐怕就有去无回了!”

仔细一看,却如萧寒所说,此阵外若鱼鳞,内若弯刀斩月,阿逸对于阵法颇具研究,却对这种人为摆出来的东西知之甚少,虽然有相通之处,却是不同的两个方向,万不可混为一谈。

“此阵,可解吗?”阿逸皱眉问道。

这阵法是进攻法门,若是周述不管两侧兵卒死伤,此处便是一座孤城,虽然几率不大,但大丈夫不理桅墙之下,故而定不能让周述夺了先机才可。

萧寒沉吟不抉,盯着缓慢移动的敌军不断思索,最后还是摇摇头道:“看来真是有高手相助,这阵法已经超出了我所能破解的范畴,是在下无知了。”

“哎~别这么说。”

阿逸安慰了一句,萧寒虽攻于兵法,但人力有穷尽之时,阿逸对此深有感触,故而也不埋怨,只是有些头疼起来。

上次与白蛟斗神识,伤之久远,不是朝夕就可修复的,故而阿逸扶着坐下来,有些不爽道:“这周述还真是个人才,总有人给他当贵人!”

“你很生气?”

耳边突的传出一道声响,极为熟悉,阿逸双目一凝,猛然拔剑起身道:“谁!”

“大哥,你咋了?不会是急出病了吧?没事,总有办法破了此阵的。”

蓝虎被阿逸这反应下了一跳,拍了拍阿逸的背道“我待会就去会会他们,看那周述嚣张嘚瑟就不爽!”

阿逸不理他,扫视墙头上每一个军侍的面貌,试探地喊道:“出来说话吧,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萧寒机警的抽出撇在腰间的宝剑,站到阿逸身前道:“何方高人还请现身,作弄晚辈是什么意思?”

此刻就怕敌营之中有地尊之上的散修高手,虽然齐山之战牵连甚广,但也不排除魅域的高手辈出,跑来西水城偷袭,阿逸身边最厉害的也只是合意巅峰,若真有高人恐怕真会玩完。

“来人!”

众人都仔细观察四周情况,甚至都忘了寨外敌军已经不足百丈远了,正当阿逸见着不远处一个侍卫神色有些异常的时候,那侍卫突然扯掉了脸上的假胡须,露出了真容。

“墨良?”

阿逸脸色有些发黑,被人暗中换了兵卒还毫不知情,若是周述用这一招,岂不是危险重重?

“是萧寒失职,请大哥责罚!”

萧寒也知道是自己工作失职,半跪在阿逸身前请罪,阿逸默然片刻扶他起来道:“不可再有下次了,这会不是责罚的时候,叫他们备战吧,周述要攻城了。”

墨良站在不远处,摘下了头盔和假胡须,朝着寨外一望道:“你不想知道我的来意吗?”

“你想说自然会说,请便吧!”阿逸显然对他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这脾气,那我就不说。”

雨水低落在墨良脸上斜长刀疤的凹陷处,缓缓聚集低落下来,只见其随手抓了一条树枝,在地上画了个三角形,随即在三角之外画圈圈,最后用力斩断了三角。

萧寒死死地盯着此看似滑稽的动作,片刻后惊醒道:“我明白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胜负难料

阵有开合,神鬼莫测,而又遵循世间铁定规则,不敢有丝毫逾越,故而是阵法便有解法。

墨良以笔代言,画之三角喻周述的偃月破鱼阵,又用外圈代表一直骑兵长驱直入,最后力破此阵的方法。

“八卦甲子,神机鬼藏!”

萧寒无端赞叹了一句,望了望大都看着他默然不语的人们,有些激动道:“这位将军所表达的,是十天干与十二地支所组合的一种变化,构融一体,容纳天地人神在内,破解此阵,只需撇开完整的局限,辨证即可得之。”

“听不懂”

蓝虎在一旁扣着脑袋,望着寨外越发靠拢来的敌军阵营,便有些急切道:“别打马虎眼了,快说怎么办吧!”

阿逸也只是听了个半懂,所谓天干地支,合有六十花甲子,便有六十种神鬼变化,而要破阵,便要找到遁甲三奇。

遁甲为元帅,三奇为乙丙丁,远观此阵,刀尖朝前若倒钩,此为阵眼之所在,却又不能正面对垒,是以需要重新绕行。

萧寒遥遥一指,将目光放在了战场上阵型最后一排的刀盾之上道:“大哥请看,最远端的地方,看似盾后兵强,在寒看来实则是虚张声势,想要使得自身看起来无有可破,实则这便是最大的破绽。”

“有点道理!我这就带人出去打爆他们!”

蓝虎顿时忍不住身形,提起他的大斧头就要上阵,墨良一把将其拉住,终是开口道:“晚了,此刻你敢出城门,等待你的便是刀刃的雷霆一击,到时候守不住城门,要么你死在城外,要么城门告破。”

“我我不知道走后门吗?”

蓝虎一脸噶然,毕竟刚才高看了墨良一眼,而且这墨良长相有些凶恶,便有些让他不知所措了起来。

阿逸心中有了些计较,却装出一副不懂就问的样子道:“那不知道,此时此刻,墨良兄还有什么办法解围呢?”

“为什么我要回答你?”

许是墨良看透了阿逸的心思,故而不摆着好脸色,轻哼一声望着只有十几丈远的敌军冷笑一声道:“再不动作,恐怕要塞不保了。”

“那你说啊倒是!”

蓝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失了东边营寨,这次他定然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要塞再一次被攻破,这会急得口水都喷出来了。

墨良冷冷地盯了蓝虎一眼,吓得这一百八十斤的胖子往后退了两步,墨良这才道:“你兄弟都这么着急了,还要来考验我吗?”

这话是对阿逸说的,萧寒站在一侧缄默不语,半晌才道:“大哥,我们让他们打进来好了,寨里狭窄复杂,一旦进入我们便有机会打破他们的阵型,到时候都不用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破裂了。”

“天真!”

墨良嗤笑一声:“你是在说,让敌军进寨子再打?本来就是虚张声势,连三千部足都不够,还想与其决一死战不成?”

现在的问题是知道如何破阵,却又丧失了破阵的机会,唯有硬拼才有一线生机,否则四面被围困,就算外面有埋伏的上万军队也是螳臂当车,为时已晚。

众人都将目光投射在阿逸身上,墨良不由得嘲讽道:“你以为就你有良将忠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在摆空城计,好自为之吧!”

虽然是斥责之言,但听起来却又有些忠告的意思,阿逸无心理会,寨门已经不安全了,飞箭如蝗,又有雷木硝石爆裂在恒野之下,城门发出被撞击之后的轰鸣,咚隆作响。

每一次撞门声都像是敲击在战士们的胸口之上,阿逸没算到周述敢强取豪夺寨子,外面的伏兵至少能坑掉周述上万兵马,奈何算有遗漏,将自身处于险境之中?

“大哥,我拦住他们,你们撤退便是!”

蓝虎这一次不再是询问,抄起庞大的板斧往城楼之下走去,口中骂骂咧咧想要以此来壮胆,众人望着他的背影皆是沉默不语。

忍善去通知二哥动手,直到此刻也没有回来,想必也进展得不顺利,如何能坚持到周述退兵回防呢?

萧寒抱拳道:“大哥,此处有我即可。来人,护送将军走后门赶往西水城,不得有误!”

“你觉得我会走吗?”

阿逸双目一闭,再次睁开之时韬光绝伦,金色瞳孔流转异常,霞光妖娆震撼人心,手中冥剑威鸣闪电,孤立一地,负手笔挺道:“万千大道,抵不过一场战乱,置之死地而后生,御剑杀敌最为惊艳!”

又是这幅天人之姿态,萧寒顿时傻眼不知该如何劝说,墨良冷笑连连:“匹夫之剑,斗鸡绝命,与道何关?大丈夫,当行天子剑,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

“小有小道,大有大谋,不论匹夫天子,论于阵前杀敌唯一,以匹夫智勇证天道终成,又有何错?”

阿逸冷眼旁观,与之对言,斗志昂扬不灭,冒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刹那之间站到了寨门至高之处。

旗杆之上,阿逸轻点脚尖,望着芸芸众生的征伐战乱大吼一声:“周述小儿,可敢与我一决高下!”

等待阿逸的,是上百个运神期高手猛然扑来,前仆后继越发壮大,原是因为阿逸身着锦带将徽,一看就是军中将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冲向阿逸。

势如破竹般响起的呼啸声狂奔而来,萧寒看得心惊,顿时失去了方寸,吓得汗流浃背地喊道:“快!快!支援将军!”

“等等。”

墨良拦在萧寒身前道:“此刻他是要去吸引注意力,你一旦开城迎敌便是引狼入室,让他自己承受失算的后果吧。”

“这算什么失算!这算什么办法!”

萧寒怒极,想要甩开墨良拦住自己的手掌,失声吼道:“你以为我们不想多派人守住中军吗?那是大哥宽慰三军之言,他早就决定以身犯险拖延时间了!”

“那你何必毁了他的计划?”

墨良不爽地看着这小白脸将官,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在面前指手画脚了?

“此时不战,更待何时!非要等到大哥身死道消,你才觉得舒心吗!”萧寒破口大骂,就差骂脏话了。

墨良被这猛烈而急迫的话语吓了一跳,揉了揉鼻子道:“那是你大哥,又不是我大哥,我只是盯着他,没说要想办法救他。”

“让开!”

萧寒一把推开挡路的墨良,加派人手跟上阿逸的步伐,然而,此刻的阿逸已经深入地方阵法之中了。

千军万马之中,有一道锦衣男子如入无人之境,不求杀伐果断,只用飞濂追雪左右躲避,闪击突袭,一步步朝着阵法中的大营奔去。

“派一支骑兵,速度要要快,从伤门入,休门出,如此可救你的大哥。”墨良第一次露出无奈的样子,对着慌忙离去的萧寒道出了破阵的最终办法。

再看意图深入敌营的阿逸,身影飘忽不定若一条滑腻的鱼儿,纵横军马士卒之中却毫发无损,看似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潇洒风度,实则不然。

飞濂追雪精于脚步技巧,要的是走一步看五步,是以需将神识扩大到极致来搜索下一步的落脚点,然而对于如此密集的刀枪剑戟之下,所耗费的神识有多么巨大便不言而喻了。

“杀了他!”

“杀了他!”

喊打喊杀声此起彼伏,各方来袭的刀叉斧钺层出不穷,阿逸急于躲避根本没有机会还手,故而使得自身境遇越发危险迫切了起来。

阿逸从来都不打无准备的仗,更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如今濒临险境,并非是穷途末路,而是一次赛跑,与时间的赛跑。

魅域一万大军,如何能够忍受飞进来的一只苍蝇,都想着杀掉阿逸,更有合意期的强者来回穿梭,却被阿逸一一躲避了开来,片刻之下,竟是无人能拿住阿逸这送上门的肥肉。

周述稳坐中军大营,身边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伺候,虽然是在走走停停的车队之中,却也悠闲自得得观察此间情形,突然观到空中有一道人影飞驰而来,细细一看,竟是日思夜想的辰逸!

“这这!快把他抓起来!”

周述惊讶得都忘记了嘴里还含着一截水果,随口吐出来问左右道:“那是辰逸?怎么可能!”

李大仁一副献媚的表情,咧着嘴道:“大帅智勇双全,将这寨子攻下,那辰逸败了,自然被我们撵得鸡飞狗跳。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哎!卿也是出力不少啊!”

周述抬起酒杯与李大仁碰杯后一饮而尽,这才道:“若不是你的刨鱼阵法,我也不敢强攻他辰逸的大本营啊!”

“报!大帅,我军兵分两路的大军都被伏击,死伤上千人,被俘虏的有上万人!”

“什么?”

周述惊坐而起,望着还在外面飞来飞去的阿逸,怫然大怒道:“把他给抓起来!带他来见我!”

“报!”

又来一急报,周述眉头一皱,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便听得那灰头土脸的小卒道:“我军图江大营被一股势力侵入,全军覆没!”

“曹尼玛!敢打老子的主意!”周述怒不可遏,抽出佩剑一剑砍下,将渡过图江前来报信的小将砍死在帐中。

李大仁在一旁到了杯酒水,递到周述身前道:“大帅莫急,解开此局的关键还在眼前,何不把他抓起来,让他来解决呢?”

第二百六十五章 缓兵之计

利镞穿骨,惊沙入面,主客相搏,山川震眩。手机端声析江河,势崩雷电。

阿逸穿梭其间,若有机会强杀敌人便绝不手软,灵力消耗得很快,身后也跟着数不尽的合意期高手,阿逸引起了他们强烈的注意,嘴角便裂出一抹微笑。

奈何,想要抓到,还需要点力气,阿逸只能初步引导阵型偏向一侧,却也是螳臂当车势单力薄。

“大哥!我胖虎来助你一臂之力!”

远处一声大吼,蓝*在玉麟之,他这身形也只有玉麟能扛得住了,但见他一把厚重的板斧起起伏伏,敌人的头颅高旋于空,鲜血喷射而出,染红了他的板斧。

战场不同于江湖,阿逸这两柄神剑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杀得甚至没有蓝虎多,故而也不矫情,看到目的已经达到,便奋力朝着蓝虎那边赶去。

“辰逸狗贼,你休想逃掉!”

只听得空一声巨吼震耳发聩,周述一身黑白相间的长袍波光粼粼,抖擞着身形大吼道:“辰逸,你想着走,看你有这个本事吗!”

“砰!”

在此刻,寨大门突然敞开,冲出了约莫两千的骑兵,,带头的银铠小将竟然是萧寒!

“冲啊!”

两千左右的骑兵冲杀而来,气势凶横,霸气威严,人手一杆长枪,每每遇见有阻扰的敌军,抬手便是一枪刺下去,但此阵法外防内攻,却也不是随意可以攻击来的。

运神期可飞,却也要消耗极多的灵力,阿逸多用飞濂追雪躲闪,却也不得不用些灵力躲避,此刻又被周述等人拦住,想要逃之夭夭,恐怕是痴人说梦。

“辰逸,束手擒,老子考虑饶你一命!”

周述深知现在的情况对自身不利,故而想要将阿逸抓到手当做砝码,而阿逸乃军主将,抓了相当于完胜,何乐不为之?

“你有本事,自己来拿!”

阿逸也不再逃命,赤、条条的站在包围圈的心,不知道,是周述的阵法强大,还是鹿原的阵法更胜一筹呢?

独立于血场之,沙尘漫天弥漫朦胧,阿逸趁此时机,双手交叉护在面前,口默念有词,身前聚集着几面颜色不一的旗帜,双手扣印反复变化之后——

刹那银光转瞬即逝,六面棋子化为齑粉,阿逸站在风暴的心,狂风大作使得飘逸的长发胡乱翻飞,阿逸手印狂按,口怒吼道:“士为斗者万灵聚之,神鬼莫测怪力乱之!”

“砰!”

大风凸显阵法之,亮起了刺人魂魄识海般的闪耀光芒,巨变发生,周述身边的李大仁大吼一句:“将军,这是古战场阵法!快闪开!”

“你他妈不早说,老子的兵怎么办!”

周述虽然想要保住他的队伍,却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虽然有点难受,却也爆退十几丈,爱惜性命得紧。

以阿逸为心之处,强光使得大多数人睁不开眼睛,唯有十几个合意期强者心震撼,互相点头示意之后纷纷一拥而,想要将阿逸击毙。

“阵者,求乱世之征伐未果,得一朝悟透乾坤,专设沙场之血手,操纵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失之光明,毁于黑暗。”

阿逸使得是在《阵》学的一招沙场阵法,专门对付这些魑魅魍魉,天空颓然色变,乌云密布在万人的头顶之,而远处的天空却是乾坤朗朗,明亮动人。

“妖术?”

周述躲在自家的马车之,有些哑然失色道:“李大仁,你他妈的这该怎么办!”

“这这谁都没料到辰逸会这种阵法啊!”李大仁也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他对阿逸的了解仅限于周述口的描绘。

“废物!”

周述大骂一声,抄起佩剑爬出车架,跳到顶篷抽出佩剑大吼一声道:“谁能杀了辰逸,我带他面见域主,赏百万灵石!”

阵军士立刻热血沸腾了起来,看阿逸的目光像是一群饿狼见到了一只绵羊,那深处黑暗边缘的眼神如此的犀利而不加遮掩,人性的贪婪让阿逸不寒而栗。

“大哥快走!”

蓝虎想要凭借几百军士冲破重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故而他也只能被关在外面,阿逸轻哼一声:“周述,你试试再说!”

阿逸挥手一放,六面小旗子无端重现,急速围绕着自身疯狂旋转起来,青色的光芒逐渐弥漫开来,触碰到的人和树木花草瞬间融化,其实并非是高温所致,而是幻像。

镜花水月总是让人赞叹,故而有先人借此做幻术,以肉眼为通道,给予敌人身体的变化,人若心死,哪怕他身毫无伤处,也会断送卿卿性命,这便是阵法的高深之处。

“啊!”

“火啊,好热!”

这些置身在幻术之的人,都只会觉得被一樽大火炉烘烤,在青色光芒之,看到自己的手指被火逐渐侵蚀掉,直到最后化为一滩浓水。

“这这他妈是妖术!”

“别怕!这是幻术!”

终是有人见过世面,一位合意期的散修抽出一把猩红的利刃,虽然刀刃不长,却让人觉得拖了一条很长的红尾巴,自带红光特效般的刀刃令他看起来更加的邪气森然。

阿逸知道,自己不管能忽悠多少敌人,最终还是要面对这些合意期的高手。

按道理齐山之战是主战场,已经收纳了数百万的合意期高手,流落在外的无非是些运神期的人物,如此看来周述倒也是受恩宠,竟是得了数百的合意期高手相助。

“大哥,快走!”

萧寒一马当先,持着一把银头长枪,挑开身前的敌人,从伤门而入,在去休门的路便要接应到阿逸,否则是功亏一篑。

阿逸刚想走,身后传来了好几股劲风,杀气沸腾一片,定睛一看萧寒身下马匹的眼眸,反射出五道人影,齐齐飞跃而来,狂风疾骤之下,威力也是难以匹敌的。

这样的雷霆一击,阿逸自然不敢硬抗,唯有再次运起飞濂追雪侧身躲避,萧寒大吼一声,想要帮阿逸挡开刺来的利刃,却被强大的力道推下了马来。

阿逸心一紧,这一幕不当出现在计划之内,萧寒狼狈起身,阿逸唯有祭出冥剑回身抵挡,吩咐身旁一骑兵道:“把萧将军带出去!杀出去,别管我!”

“是!”

阿逸这才专心面对这十几位合意期的散修,阿逸如今只是运神巅峰,打一个或许有五分胜算,打十几个,是什么概念?

“还打什么,让我们回去领赏,你也算是做了好事,对不对?”一个带着斗笠的年人低声道,颇有些挑衅和瞧不起的意味。

但他不知道的是,一次阿逸要帮忙给做好事的人已经死了!

阿逸轻声一笑,用冥剑挽起几道地的水花,望着天空依旧阴郁的云层,轻笑一声道:“杀我,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别跟他废话,兄弟们,杀了他!”

拿着猩红利刃之人最先,却也是最具号召力的人物,他一动手,所有人默契的攻来,顿时间阿逸下三路被封住,左右也是难以晃荡,唯有在间和身后试图躲避和突破。

“区区运神期,敢与合意期一战?”

“辣鸡小儿,你知道你会如何死吗?”

“死吧!”

身旁传来无数讥讽,阿逸心如止水,动辄如猛虎脱缰,攻其必救,冥剑犹若明白阿逸的一切心思,在阿逸起手的一瞬间便能到达,竟是让几个人没有突破防线的余地。

“兄弟们,封他位置!”

其一个合意期高手声音沙哑,使一把古朴的淀刀,一刀砍下竟是能虚化空间,是以可以隔绝音量,偷袭阿逸用得得心应手。

阿逸境况越发艰难,哪怕是插空用出无帝霸,却也只是打开小小的豁口,立马有人围殴堵截了下来,唯有用流觞剑法苦苦支撑。

“死!”

“你要么精疲力尽而被我们活捉,要么被误杀,看着办吧!”

不时有人说着风凉话,此刻周述已经下令已经不再攻寨,而是捉拿阿逸,使得阿逸的压力倍感巨大起来。

阿逸终是抵不住了,有一大块头狂砍十几刀,阿逸在苦苦支撑之下,最终失手丢掉了冥剑,被人用刀顶住了脖子。

被一群人簇拥着送到了周述面前,周述一脸傲然,来看了看阿逸,嘴角裂开了邪恶的笑容。

“啪!”

“啪!”

两巴掌打在阿逸细嫩的脸,阿逸默不作声得盯着周述,周述一把抓住阿逸的头发道:“辰逸,你这个*崽子,想过有今日没有?”

“啪!”

又是一巴掌,阿逸被扇得长发缭乱,落在他手,有什么好处吗?

这并非算错计策的结局,但辰逸非圣人,步步非绝对,谁能想到周述身边的献媚之人竟然通晓军事,懂阵法变通?

低估对手,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好在,局势还握在手,阿逸轻笑一声,无力地喘着粗气道:“周述,我早让位给萧寒了,我现在只是个马前卒,你抓了我,却失去了攻城的最好机会,此时我军前后夹击,敢问你还能嚣张几日?”

周述面色有些不太好,却也还算镇定道:“你损失也不小,我至少还有三万部队,哪怕损兵折将,也能打下要塞,苦守几日等待域主支援,你觉得我会死吗?”

“你打不进去的。”

阿逸轻笑一声,用戏耍的眼光看着他道:“我被你抓到,只是因为我想要被你抓到,你有什么好欣慰的?”

“我会信你的话?”

周述冷笑着,坐回了椅子,刚想开口,听得身后一声巨响,随即便看见李大仁一瘸一拐的跑前来道:“将军不好了,后方敌袭!至少有三万人!”

尊圣杀

第二百六十六章 脸疼

尸体僵仆在沿岸,鲜血淌满了窟穴,无论高贵或是卑贱,同样成为枯骨,说不完的凄惨。

鼓声微弱,战士已经精疲力竭;箭已射尽,弓弦也断绝。

白刃相交肉搏,宝刀已折断;两军迫近,以生死相决。

阿逸看着二哥的军队以狂野彪悍的气势碾压而来,心中慰藉不已,至少周述此刻心中是缭乱的,他大势已去,只能等着被瓮中捉鳖了。

“辰逸小儿,你好手段啊?”

周述脸色卡白,他派出去攻打西水城的五万部队已经没了音讯,此时只有一万步卒护卫在身边,局势已经一面偏倒地压下来了。

“我倒是有好点子,让你脱离困境,你听不听?”

阿逸嘴角洋溢着微笑,似乎并未因为自己身处险境而颓废,反倒是打算帮周述出谋划策起来。

“将军,我们不如将辰逸的头颅割下,吊于桅杆之上,以震慑敌军?”李大仁开始帮忙出主意。

“不可!这样许会激怒他的人!”那沙哑着喉咙的合意期散修当即阻止,他的话还是有些重量的。

阿逸看着被捆住的手脚有些发呆“周兄,你我也算是老朋友了,说没有情分是假的。我给你一计,挟持我冲出去,不就脱困了吗?”

冲出重围,付出的代价便是巨大的,周述权当是没有听见,凶相毕露地将阿逸抓起来道“你他妈别得意,老子要是死了,也能把你弄死!”

“是,周将军肯定有这能耐。”

阿逸顺着他的话说道“只可惜,我们双双阵亡于此,怎么这般像是一对短命的鸳鸯?”

听着这颇带暧昧的话语,周述心烦意乱将阿逸丢在了一边,李大仁走上前道“将军,此人与苏家联姻,娇妻美妾定然不愿舍弃,他此刻说的话都是违心之言,你无须理会,只要他在我们就是稳操胜券!”

“周述!”

阿逸突然大喊一声,语重心长的道“他说得没错,你尽可以将宝压在我身上,但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闭嘴!来人,把他的嘴堵上!”李大仁气的破口大骂,毕竟周述败了,等同于他也没什么好下场。

“慢着!”

周述有些纠结,生死一线,怎能靠赌博取舍?更何况他是个视命若珍宝的人,阿逸的话算是打进了他的心底里。

“辰逸,我死了你也逃不掉,你骗我有意思吗?”周述总算是智商上线了一回,这话的意思并非是恐吓,而是在试探。

阿逸深知他的想法,眨眨眼道“周兄言重了,我敢孤身一人来此,就没打算回去,周兄何必非要用我来讨价还价?或是说你敢保证我的人能为我付出一切?”

“”

周述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地盯着阿逸的瞳孔,希望能够找出一丝破绽,奈何阿逸天生便是个表演家,真真假假难以辨识。

直到这一步,阿逸才算是走完了最后一步计划,接下来就要看周述如何抉择了,为何如此?且回忆一言。

当初,忍善之作战方针曰诱敌深入,分而歼之。

而阿逸添了一句擒贼先擒王。

此擒王并非定要以武力取胜,万人军中取敌将首级,恐怕是地尊往上才有的可能,而阿逸此一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的就是要攻心。

而忍善需要做的,便是阻断敌军退路,分散敌军势力后蚕食掉其有生力量,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是阿逸所做的,是这盘棋里面最为惊悚的后手。

若是周述不敢攻打营寨,自然事情就简单了许多,但阿逸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是以此一幕也是可以预料的。

周述颓废得坐在雕龙画凤的椅子上,双目有些无神,左右环顾一群高手道“靠你们,能冲出去吗?”

“将军放心,我们定能将您毫发无损的送出去!”

那几十个合意期的高手站在一起,颇有些坚不可摧的威力,想来也算是周述的底牌了,李大仁眼轱辘飞转道“将军,不若我们攻进营寨,等待东边人马驰援?”

周述摇摇头,有些气馁道“到时候我们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此时冲出去还有一线生机。”

“事不宜迟,既然要杀出重围,不如先将这小子拿来祭旗!”手拿猩红利刃的合意期高手将短刃比在阿逸的喉咙处,等待着周述的指示。

阿逸特地扬起头颅,露出白净的喉咙,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道“周兄,下令吧,今日我死在你手也算是死得其所!”

欲擒故纵,还是一心求死?

周述从纠结之中清醒,望着视死如归的阿逸,突然狂笑几声“你是真会演戏啊辰逸,我输了。”

为了捉住阿逸而错失了攻城的最好时机,此刻周述的大军腹背受敌,已是穷弩之末难破鲁缟。

说完这句话,周述如同被浇了水的泥巴,无力的摊到在椅子上,双目无神道“也许,根本就冲不出去了。”

“周兄,不试一试如何能知道自己败了呢?”虽然周述伤感来得突然,阿逸却也能把故事讲下去,否则自己还是不算脱困。

周述弓腰驼背,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一般,颇带疑惑不解的眼神道“你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我为什么还不想杀你?”

这话是对阿逸所言,像是有些精神失常的话语,其实却也真实。

阿逸抿嘴一笑,盘坐在地上道“我能豁出去一切,包括性命,周兄此刻依旧可以毫不费力的杀掉我,但是意义何在?”

“杀我,不过是了却周兄心中的夙愿,打我耳光,不过是满足周兄以往的颜面,我愿将周兄心中的怒气消磨殆尽,留下的是没有底气的逃离。”

周述细想着久久不再言语,四周的金戈喧嚣越来越大,二哥萧寒等人已经杀进重围之中,周述身边的人也开始躁动起来,大势去已。

“将军,杀了他!”

那沙哑喉咙的合意期高手上前进言,虽然此刻已经是败军之际,但能杀掉敌军主将倒也不算亏。

“不,放了他。”

周述阻止了下来,看来他心中已经有了断绝,周述蹲下身来,盯着阿逸道“今日是我输了,但只要你没能杀了我我就不算输的彻底,他日你我再战,休说我没有风度!”

“周兄敞亮!有道是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我辰逸亦然庆幸有周兄这般对手,当千杯不醉!”

阿逸丝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刀锋犀利异常,而是颇为真诚的祝贺周述总算是想透了这其中的道理。

入死生之地而无畏惧,于败军之际却不痛恨,此乃真正的对手,也才称得上对手!

同样,阿逸这招放虎归山,其实也是养寇自重,留下敌人,或许会带来好处。

形势于己不利,或许便是有利,阴阳交替,世事难料,谁能肯定下一刻的变化呢?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如此而已。

周述笑笑,站起身来,命人解开阿逸身上的枷锁道“希望你能遵守承诺,我要带走这些人,否则不好交差。”

说着他指了指那几个喊打喊杀的合意期高手,阿逸抖了抖衣服上的泥屑灰尘,笑眯眯地拱手道“周兄放心,他们拦不住你的,回了魅域,还望重整旗鼓,相信过不了太久,你我还会一战。”

两人打着哑谜,众人都看傻眼了,直到周述开始举剑反击,不到一万的士卒开始全军突围,阿逸都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周述离去,金戈铁马之后,烟消云散,只留下了满目疮痍的焦土和尸骨。

尸骨暴于沙砾,群山沉寂,悲风淅淅,阴魂凝结天色昏暗,鬼神聚集阴云厚积。

日光惨淡映照短草,月色凄苦笼罩白霜。

过了几个时辰,已经见不到周述大军的身影,阿逸理了理头发,揉了揉生疼的脸庞,好整以暇地等待小弟们的到来。

不多时,萧寒忍善等人都奔到了面前,齐齐下跪抱拳,阿逸轻笑道“各位辛苦了,都起来吧。”

恰巧二哥大步流星地走来,一把抱住阿逸道“逸子,听说你这次是出尽了风头啊!”

阿逸腼腆的笑笑“二哥也是出力不少,此战收获丰厚吧?”

“那可不是,我军净缴八千俘虏,刀剑器械数不甚数,此战舒服啊!”

二哥喜气洋洋,此战能大获全胜,全因只有一处危机,便是东边营寨空虚,而此危机如今被阿逸迎刃而解,畅快也是自然。

忍善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大哥也累了,先行回西水城吧,想必苏姑娘也等急了。”

“呵呵~”

他最不喜欢的便是苏玥,如何还要将阿逸推向苏玥呢?

故而阿逸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二哥道“江北那小子呢,叫他一起来西水城见见他嫂子!”

“他”

二哥咧嘴一笑,有些不自然道“他还在收拾逃兵呢,待会就回来了。”

阿逸环顾四面基本已经平定的战局,随口一声道“抓周述去了吧?让他回来,放周述一条生路,否则狗急跳墙,怕是难挡。”

二哥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回头望了忍善一眼,见其点点头后立刻翻身上马道“我这就去拦住他!”

阿逸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等到二哥离去后,将忍善一把搂住肩膀,皱眉冷哼道“你如今是极其有主见了啊和尚?放不放周述你也能一口决定,不打算和我商量商量了吗?”

忍善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地面道“那大哥要身陷险境,可曾与小僧说过?大哥要放他一马,又何时讲过?一句擒贼先擒王,真当小僧是绝世英才,一点就通?”

“”

阿逸歇了歇,扣了扣脑袋道“说了你也不情愿,我又何必说?再说了,我这也算是全身而退”

话还没说完,忍善转头便盯住了阿逸留着巴掌印而又略显殷红的脸颊,目光如炬,灼灼如华。



第二百六十七章 花语

此一役完胜周述,使其落荒而逃,甚至东边被牵扯住的一万士卒都来不及带走,被阿逸三下五除二的收缴干净。

而俘虏的魅域兵卒足有五万,由二哥带走一万补充兵力之后,阿逸的部队顿时激增到了七万之多。

一战告捷,当然是得到了苏家的赏识,当即就派了苏立远来恭贺,阿逸自然是好生招待,让其与苏玥团聚几日。

西水城官衙府上,酒席拉开帷幕,在场的有苏立远与苏玥两堂兄妹,阿逸身侧坐着忍善萧寒等人,各有各的心思,却又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逸子此役大获全胜,真是为我苏家争了一口气啊!”

苏立远笑呵呵的举杯恭贺,但言辞之中却是说的为苏家争光,阿逸权当未闻,扯开话题道“不知道齐山之战进行到何种地步了?”

“哎!不提也罢!”

闻言苏立远立马摆出一副伤感的表情,颇为无奈道“兄弟,你我本是一家人了,有些事情我是真的不愿意劳烦给你听,怕你也烦心啊!”

这话说得,就像是阿逸非要听一般,阿逸忍着笑道“原是这般,那苏大哥就别说了,我们喝酒,不管那些烦心事。”

“啊?”

苏立远呆了呆,有些不知道接话,呆滞地喝了酒后才道“兄弟,其实此次来,除了恭贺你首战大捷之外还是有一事相求。”

看看吧,正题还是来了。

“苏大哥请说。”阿逸伸出手比划,示意苏立远说出他的心思,虽然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但流程还是得走下去。

苏立远咳嗽了声,这才道“为兄惭愧,苏家调和南北,却因魅域增兵八十万而艰难,每月财力人力耗费巨大,西水城本是我苏家招募军队的地方,而如今给了兄弟你,所以”

说到这里,其实苏立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想的就是要阿逸交出一部分兵力资助苏家,这样一可以得到好处,二可以削弱阿逸的实力,不过是巧立名目罢了。

要是顺了他的心意,岂不是往后都要送钱财兵力给苏家?

故而,阿逸心中早就打定了算盘,用眼神示意了萧寒后,萧寒轻咳一声道“苏少大概是听了外界的些许传闻,其实我军此次伤亡惨重,十之去半,为了此战可谓是劳民伤财,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调遣,还望苏少谅解。”

此话一出,场面便安静起来,众人都默不作声,苏立远更是当做没有听见,过了半晌才听他道“哈哈哈辰兄弟这是在藏私呢?”

就你苏立远会冷场吗?

阿逸也不说话,专心致志的吃着苏玥剥好的水果,搂着她的纤腰乐呵一笑,没了下文。

“”

场面一度尴尬,想要让阿逸吐出些好处,脸皮少丁点都是不能成功的,苏立远算是看透了这个道理,也不觉着难受,径直站起身来道“也罢,辰兄弟把我当外人,我也没办法。”

“哎,苏大哥何必说这种生分的话,只是不知道苏大哥从哪里听来我能拿出多余的兵力资助?”阿逸突然凝视着苏立远,心中却有些不舒服。

“这个风言风语还是有的,既然辰兄弟你确实没有,我也不是强求的人,就此揭过吧。”苏立远心中定然不是滋味,有些养虎为患的感觉。

只要没有损失利益,阿逸管他是谁,故而哈哈一笑,继续端起酒杯与苏立远遥遥相撞,笑逐颜开。

苏立远第二日便回了齐山,想来他也没什么办法可以强取豪夺,阿逸自然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独坐在家体会近日来的心得体会。

战场杀敌,不同于单一修行,战场上万千生命的流逝,是对大道的沉思,见多了鲜血和野蛮,便要去化解头顶的孽障和心中的悲天悯人。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进来的是忍善,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倒是勾起了阿逸的好奇“和尚,你老婆和人私奔了?”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话,忍善充耳未闻道“小僧回去左思右想,如今我们还如同襁褓中的婴儿,却要将苏家的仇恨拉扯大,是否有些欠缺稳妥?”

还当是什么大事情,阿逸平躺在床上道“当初你我断定局势之时,要的就是趁天下大乱之际借势而起,他苏家就算知道我们狼子野心,又能如何?”

“话是不错,但还要小心为妙啊。”

忍善不自觉得叹了口气,总觉得有些后患无穷的感觉,抬头却看到阿逸颇有怀疑的目光,故而发问道“大哥有想法?”

“没有。”

阿逸从新将头放回枕头上,翘着二郎腿道“想说什么就说吧,装模作样的干什么?”

确实,这点小事还不足以让忍善单独跑一趟,阿逸深知他的尿性,便听得忍善低声道“苏姑娘的事情,大哥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这话一出口,阿逸蹭得一下就坐了起来,用炯炯有神的目光逼视着忍善道“这事情是你心里头过不去的坎了是吧?”

“自古忠言逆耳,大哥如若让妻妾成为耳目,那小僧不如带兵打仗,不再理会这厅堂政务。”忍善不畏惧阿逸的神色,相反倒是旁敲侧击的逼迫阿逸做出选择。

昨日苏立远向阿逸讨要兵力,定是苏玥通风报信的结果,不然如何会来得这般信誓旦旦趋之若鹜?

阿逸又何尝不清楚这个事实?

只是各自有各自的立场,从与苏家联姻的第一日开始,便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

“大哥醉心于女子柔情,往后若有百炼钢化绕指柔也不足为奇,小僧只想言乱世求谋,无欲则刚!”

忍善之言铿锵有力,意在点醒阿逸要对身侧女子强于防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阿逸缓缓吐出一口气,沉默许久才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还有一事”

“你还想说什么!”阿逸的音量顿时提高了许多,但在看了看忍善不知所措的表情之后,阿逸自觉失言,故而平息了心中的不理智道“说吧。”

忍善也理解阿逸此刻的心情,低声道“仙界传来消息,仙帝遗迹有动静。”

言尽于此,没了下文。

阿逸猛然抬头,双目之中抑制不住地涌动起了金色的流光,呼吸稍显急促道“何时的事情?言家罢战之前?”

“正是。”

忍善不得不佩服阿逸的联想能力,言家突然罢手言和,退出修神界的种种纷争,世人虽然不解,却也难以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阿逸皱眉沉思,有些心不在焉道“怎么现在才知会我?”

“小僧不好说。”忍善双眼看着阳台上的一排花草,那是苏玥细心栽培的玩意,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阿逸也没想怪罪他,思考半晌道“我要去试试,这里就要拜托你了。”

忍善点点头,有些担忧道“小僧有句话,不知该如何说。”

“说。”阿逸言简意赅的示意他讲,此刻实在是提不起多言的兴趣。

“真相往往与想象背道而驰,大哥决意要去,小僧不敢阻拦,只是恐怕会有不一样的答案。”忍善话中有话,但恐怕不是今时今日的阿逸能够明白的。

阿逸也没有心情去深思忍善所言若何,只想着怎样跨过艰难万险去得知杀害涵水的凶手是谁,其他的,大约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仇恨在心中,便永远有一丝禁锢,心结不打开,如何去参悟天道?

接下来几日,阿逸开始准备前往仙界,挤身成为数万修行者涌进仙帝空间中的一员,但修神界争端还未平息,便需要防患于未然。

并且,阿逸还需要面对一个人。

苏玥每日浇花剪草习武弄琴,看似不问世事只与伴侣共享安泰,但在这乱世之中,又有什么安稳可以享受?

阿逸每一刻行踪,她大都了如指掌,但阿逸不想放弃,更不愿意扯破脸皮去面对她,可惜的是,有的人生在福中,不知福。

“玥儿,陪我去仙界逍遥几日,如何?”

夕阳之下,花海之中,苏玥摇曳身姿置身于花圃草团,芳香袭人袅袅娇艳,阿逸柔和地抱住苏玥的芊芊腰肢,细细低语。

“相公为何要去仙界?”

苏玥倒是有些疑惑,享受着与阿逸在一起的温暖时光,阿逸有时候真的想要问她一句,每逢夜深人静,有过愧疚的时候吗?

隐瞒自己的未婚夫向娘家传递消息,夹在中间做人,真的是可以长久忍受的吗?

阿逸不明白,却也不能将话扯开来讲,走一步看一步,也只能如此了。

“玥儿不想出去走走吗?”

阿逸搂着她道“我这边暂时也没什么大事发生,我们去领略一番山清水秀不也挺好的,听说仙帝遗迹开启,你我夫妻二人权当是度蜜月了。”

“一切都听相公的。”

苏玥答应了一句,侧身躺在阿逸怀中好不惬意,低声道“相公,其实玥儿在西水城早就呆腻了,出去看看也是好的。”

“嗯。”

阿逸笑笑道“外面还是挺乱,这件事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们去去就回来,惊动了外人,恐怕有不好的影响。”

这话的意思是让苏玥不要通风报信给娘家,苏玥昂起她白净的小脸,糯糯的点点头“玥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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