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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无奈人生》 第一章 叫我楠哥 “哈啊” 楚楠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皮，一副完全没睡醒的样子，百无聊赖的翻着面前厚重到能当钝器轻松把人砸死的厚书——《大陆简史》。 说实话，他对这个名为圣源大陆的魔幻世界的历史并不怎么感兴趣，只不过是因为他今后的人生如无意外都会在这个世界生活，所以才不得不勉强自己去看，以便了解一些常识。 而之所以要用“今后的人生”这种字眼，则是因为，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此前二十年的人生，都是在一个没有什么魔法啦、圣遗物啦、圣子之类超自然事物的，以科学为主的文明社会中度过的，之所以他现在会在这个名为剑阁、听起来似乎很牛逼但其实就只是某人的庄园的地方，是因为他在一个月前，去买限时发售的一款能够在太阳下充电、容量大到储存了当今市场上大多数主流游戏和相应游戏参考资料的最新款掌上游戏机回来时，由于太过于兴奋没注意四周，结果在红灯的时候过马路 好在就在他即将被一辆疾驰而来的豪华跑车撞到的一瞬间，时间突然停止了，然后，他的脑中很突兀的出现了两个选项—— 一、成为新任剑姬的守护英灵； 二、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原本的人生。 嗯~说是两个选项，其实楚楠压根就没得选，要是能避免马上就要到来的车祸，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选第二个，毕竟他对小说游戏里主角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开始传奇人生什么的故事，压根一点兴趣都没有，比起那些有的没的，他更喜欢在家一边吃零食一边玩最新款的游戏，优哉游哉的过活。 但是第二个选项明显就是用来凑数的，他都马上要被撞死了还继续个毛的人生啊！ 因此，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圣源大陆上有名的剑姬之国奥格沃茨新任剑姬——一个名为艾莉欧娜迪兰德尔的少女的守护英灵，同时也是圣源大陆有史以来第一个能够保持原有形态存在于世，而不是以灵体状态寄存在圣遗物中的英灵。 面对那些密密麻麻的、明明很陌生但在契约之力的作用下自己就是看得懂的文字，楚楠感觉自己脑子越来越涨，眼皮都开始打架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顺应身体的渴望就这么睡过去的时候—— “我说，楚楠，你要是没事做的话就过来帮忙打扫啊。”一个十八九岁上下、蓝发赤瞳的女仆少女突然很是不爽的朝楚楠搭话，“艾琳还在大堂忙着呢，那里实在太大了，她一个人打扫肯定很勉强，你要是过去帮忙的话她肯定能赶在晚餐前忙完。” 楚楠的死鱼眼动都没动，用一种消极气场满满的语调回应道，“抱歉啊，艾娜，我明明闲得发慌却又忙不过来，你还是自己加油吧，还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我楠哥。” “那不就是很闲吗？！” 艾娜把后面那句莫名其妙的话直接无视，气呼呼的把扫帚一放，挽起衣袖就朝楚楠走去，然而她这么大的动作还是没能引起楚楠的注意，楚楠依旧在那里哈欠连天，一副什么时候睡着都不奇怪的模样。 啪！ 艾娜直接把书抢了过来放到豪华沙发前的桌子上，然后气势十足的道，“赶紧给我去干活，你来这里都一个月了，每天不是窝在这里偷懒就是到院子摆弄那个古怪的机器，没有一天是参与劳动的，在剑阁里照顾剑姬大人衣食起居的七个仆人里，就你一个人什么活都不干，你这混吃等死的家伙对给你提供住所和食物以及薪资的剑姬大人难道就没有感到羞愧吗？！” “纠正两点。” 楚楠看都不看艾娜一眼，书被抢后也懒得抢回来，他翻过身，双手支在脑后，闭着眼睛道，“第一，我那不是偷懒，是光明正大的懒；第二，剑姬虽然是我的主人，但我跟你不一样，我为她付出的不是劳动，所以我并不是你理解的那种仆人，没义务做仆人的工作，我帮你们是情义，不帮你们才是理所当然。” “我才不管你跟剑姬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艾娜双手叉腰，“我只知道你来这里这么久，没为剑姬大人做过一件事，这世上可没有只收获不付出的好事，剑阁也没有养闲人的预算，作为剑阁的代理管家，我决不允许剑阁里有这种人！” “哈啊” 楚楠打了个哈欠，丝毫没有被艾娜的气势影响，一脸无所谓的道，“堂堂神圣联盟七柱国之一，名义上统御数十个王国的奥格沃茨的首脑剑姬，在国都拉斐尔的民众享受着富足甚至是糜烂的生活的时候，自己居住的地方居然只有六个仆人，经济拮据到连个闲人都养不起，这种话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两人没有注意到，在楚楠说这话的时候，阁楼刚好走过一道倩影，听到楚楠的话，不禁停下脚步，精致的俏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失落之色。 “但这就是事实！”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作为剑阁的女管家，艾娜自然对剑阁的开支账目一清二楚，“听说近几年奥格沃茨的财政一直很紧张，划到剑阁的贝鲁一直在减少，同时物价又在不断上涨，结果剑阁现在连维持正常运转的开支都变得越来越艰难了，我之所以能成为代理管家，也是因为剑阁没有足够的贝鲁去聘请职业管家，两个月前，为了节省开支，甚至还把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反而很勤劳的拉尔的辞退了，再这样下去” 说到这里，艾娜脸上的怒色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未来的迷茫于黯然之色。 “我知道这是事实。”楚楠那与众不同的黄皮肤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动容，好像这世界就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动容一般，“但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窘况，完全是历代剑姬自找的，或者说，根本就是这个病态的国家自身本来就存在的问题，只不过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一代代积累下来，使得原本就不是小病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到艾莉欧娜这一代，已经发展到病入膏肓到随时嗝屁都不奇怪的程度罢了。” 阁楼的倩影听到这话，原本打算大人大量不跟口出放肆之言的楚楠计较、直接离开的脚步再次顿了下来，远远望着仰躺在沙发上的楚楠的美眸闪过一道精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章 剑姬——艾莉欧娜·迪兰德尔 “病态？什么病态？”艾娜被勾起了兴趣，下意识的问道。 “当然是这个国家不合常理的状态啊。”楚楠翻了翻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然后接着道，“奥格沃茨决定执政者的方式根本就是错误的，而这个错误居然延续了上千年，这样的国家要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那才叫奇怪。” 闻言，艾娜和躲在暗处的倩影同时皱了皱眉。 觉得楚楠口出狂言的艾娜顿时一脸不爽的道：“错误？难道你觉得剑姬大人没有资格成为我们的王？” 她当然不爽，不只是她，整个奥格沃茨的国民，尤其是国度拉斐尔的民众要是听到有人这么说，绝对没几个无动于衷的，甚至群起攻之把胆敢口出狂言的人直接打死都有可能。 要知道剑姬在奥格沃茨可不仅仅是一个国家的国王这么简单，拥有圣遗物的剑姬自身的力量强大无比，单枪匹马的她甚至可以抵得上一支数千军力的精锐部队，不仅如此，能够成为剑姬的人，肯定是冰清玉洁并且善良无比的女子，否则根本不可能被圣剑选中，而这样的女子肯定会善待国民，不会是暴君。 就算是最底层的民众，至少也不会饿死，对比神圣联盟里那些因为三大帝国逐渐势微而不断互相攻伐，导致民不聊生的王国，奥格沃茨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天堂般的国度。 在大多数国民心里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圣人的剑姬，要是有人质疑她的统治地位，绝对会遭到非常恐怖的报复。 艾娜这个反应已经算得上是冷静了，其实要不是知道楚楠跟剑姬关系绝对不一般，她早就一巴掌过去了。 “一个十九岁，连政治是什么概念都很模糊的小姑娘，你们居然都信服她作为最高执政长官，就你们现在这种观念，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病态了。”楚楠眼都不睁，一脸淡然的道。 “你！” 艾娜瞪着楚楠，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顿时脑子一热，赌气般的道，“看你口气这么大，那你肯定很懂了，你给我说说到底什么是政治。” “唔”楚楠沉吟了一下，组织好语言后才开口说道，“简单来说，政治就是管理人民的事。” 顿了顿，楚楠又道：“往深了说，就是国家领导者集体决策的一个过程，政是思想和方向，治是实施的方法手段，思考政令，从诸多政令中决策出适合国家发展和民生法制的政令，最后将之推行，这个过程很繁杂，不是独自一人可以完成的，我知道剑姬很强，但是那又如何？政治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可以玩的吗？无论是阶层利益的分配还是国民矛盾的处理，哪个是能够轻而易举决决定的事？一个在此之前根本没接触过政治层面的小姑娘，有什么资格成为执政者的最高长官？” 闻言，本身只是一个小女仆的艾娜只感觉自己在听天书，虽然本能的站在剑姬一边，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楚楠那虽然听不懂却又似乎很有道理的言论，而阁楼里的倩影却是身形一震，美眸中逐渐浮现出迷茫之色。 楚楠可不知道自己这心血来潮的话居然有两个听众，继续道，“你也许会认为奥格沃茨能屹立于大陆千年不倒，一直都保持国泰民安的状态，完全是剑姬的功劳，然后就会觉得这种草率决定首脑的国家制度有可取之处，也就是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存在即合理，对吧？” 艾娜被这些自己根本一点都不懂的东西侃得有点晕，只能迷迷糊糊的顺着楚楠的步调应道，“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楚楠直接否定道。 “为什么？” 楚楠又打了个哈欠，似乎是越来越困了，他的语调变得有些无力： “让奥格沃茨，或者说让支撑神圣联盟里的上千王国免于遭受帝国铁蹄的七柱国屹立千年不倒的，不是所谓的圣子，也不是那些神秘莫测的圣遗物，更不是那种可笑的政治制度。” “那到底是什么？” 艾娜直接问出了阁楼里的倩影差点脱口而出的问题，而后，在两人或迷糊或紧张的目光中，楚楠那软绵绵的语调再次语出惊人： “三大帝国和深渊裂缝。” ““欸？！””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混起来了，唔算了 睡意有些严重，楚楠的声音越来越软了。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一千两百年前，对于圣源大陆正中央极其广阔的大地上数量众多的王国而言，异军突起的三大帝国无疑是洪水猛兽，名留青史的三大帝王个个都是雄才大略的英主，要想避免被他们的铁蹄践踏，成立联盟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于是神圣联盟应运而生，而既然是联盟，自然要有主导者，于是，七个被圣遗物选中成为圣子的国度成为了七柱国，因此，究其源头，三大帝国才是让七柱国千年不变的根本原因，也顺应了那句话，存在即合理。” 闻言，阁楼里的倩影顿时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艾娜则是更迷糊了，完全听不懂楚楠在说什么。 然后，楚楠的听众就变成了一个，表面上看，他就像是在唱滑稽的独角戏一般。 “但是，那句话反过来理解也是没错的，即——不合理的事物，就不应该存在。”说着，楚楠嘴角突然微微一扬，流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 “让奥格沃茨这种政体合理的，是时势，是三大帝国的强大，是深渊魔物的威胁，但是帝国终究会有日落之时，这才是自然规律，曾经强盛的帝国历经千年，早已变得腐朽不堪，国力日渐式微，对王国的威胁也越来越小，这正好印证了一个规律，那就是，这世界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做不到顺应发展，与时俱进，终究会迎来终末之日哈啊不好意思，扯远了。” 楚楠揉了揉眼皮，接着道，“失去了帝国的威胁，神圣盟约的约束力自然越来越小，这种世界级的问题都是牵一发动全身的连锁反应，因此附属王国对七柱国的依赖性相应减弱，根据盟约无条件贡献给七柱国用于抵抗帝国的物资也就越来越少，七柱国和附属王国的依赖性是相互的，附属王国需要七柱国的强大武力，七柱国则需要附属王国的无条件物资，这种依赖性使得七柱国本身生产能力变得低下，现在附属王国单方面摆脱了这种依赖，导致流入七柱国的物资减少，物价自然就会飞涨，紧接着又会出现一系列连锁反应，因此，现在奥格沃茨出现的诸多问题，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一开始的错误政体，剑姬天选制本身的缺陷无法顺应时代的发展，就是奥格沃茨一切问题的源头。” 绕了一大圈，楚楠才把最开始的问题绕了回来。 “世界格局无时不刻不在变化，不合理的事物终究会被淘汰，就算是国力远超王国的帝国亦如此，奥格沃茨这种因为剑姬的强大，附属王国的经济炮弹，导致国家民众一直都处在某种意义上的理想社会形态，出现思维停滞、不思进取，整日抱着那种虚妄的盛世概念过活，应变能力极低的国家，有什么延续下去的理由？这样的国家一旦出现能够压制剑姬的敌人，顷刻间就会被灭，这是绝对的自然规律，说到底，这种依靠个人的力量无视天灾、无视兵祸、如同世外桃源一般不经历困难的国家，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说着，楚楠突然微微一笑，“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国家脸面的剑阁为什么这么拮据，归根到底就是国民生产总值的问题，简单来说就是国家生产力不足，自身经济体系太差，导致一旦失去外助就出现一大堆问题，现在的奥格沃茨的主要经济来源在哪？不是直接免税的国民，而是从外来的佣兵和冒险者的收获中抽取的税收！这点钱能用来做什么？是，我承认艾莉欧娜确实很善良，就连我这种人都能包容，但是政治跟善良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真正的政治，没有善恶之分，只有思想的正确与错误，没有感情，只有利害；让一个善良到被人称之为圣人的人去当国民的最高执政官？呵呵” 楚楠摇了摇头，这时阵阵困意袭来，不多时他便睡了过去。 然而艾娜却没有去揪他的耳朵让他去劳动，因为她注意到了从阁楼那里走过来，一脸复杂的看着沙发上的楚楠的倩影。 “剑剑姬大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 共餐 傍晚，楚楠终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嗯” 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楚楠站了起来，然而他习惯性的环视四周后，脸上突然流露出疑惑之色。 房间不大，似乎是专门用来休息的隔间，但就是这种比那些商品房侧卧大不了多少的小房间，脚下却是一眼就能看出价值不菲的光滑石板铺成的赤色地板，旁边是上好的吉斯木制作的家具，窗边是柔润到散发出自然光泽的帘布，头顶是一种自然发光的宝石做成的华贵灯饰。 楚楠转过头，看了看自己刚才睡觉的地方。 嗯，这种米粒扔上去都会引起起伏的柔软，不会错的，绝对是书中说的那种，用高级云绵和吉斯木制作顶级奢侈品，只有具有一定身份的人才有资格享用的顶级享受——云梦床。 那么问题来了：在奥格沃茨有资格光明正大享用这种床的人有几个呢？ 楚楠是知道答案的。 一个，那就是这个国家的绝对统治者，同时也是站在世界金字塔顶端的强者之一，剑姬，而其他人就算有钱能搞到这种床，不经允许直接使用就是犯法，这是圣子独有的特权之一。 当然，这种事也就是个名义而已，鬼知道神圣联盟里有多少富得流油的贵族暗地里偷偷享用，反正没人举报根本没人管，就算举报了，日理万机的圣子又哪有心思管这破事。 不过这种潜规则跟与剑姬关系非同小可的楚楠是没什么关系的！要是被那个保守得要死，一直对身为守护英灵的自己是能够自由实体化的男性这一点耿耿于怀的剑姬发现，那后果肯定够自己喝一壶的。 这个推测的事实根据是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跟剑姬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可想而知她对自己这个特殊存在是何等的介怀，估计不是需要他变成剑装才能解决的战斗，她都不会跟他说话。 因此，虽然楚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睡前明明在书房那张虽然同样豪华、但是跟云梦床比起来就是破烂的沙发，醒来后却莫名其妙到了这个明显是剑姬办公之余休息用的隔间，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赶紧跑路才是第一要务！ 咔哒！ 金色的门把被打开，楚楠轻轻一推，伸出头朝外面小心张望了几下。 外面是一个非常大的大堂，用以前的量度的话，至少也有七百平，里面同样是华贵到夸张的装潢与布局格调，比起隔间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堂最中央铺着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地毯朝四个方向铺伸，一处是位于六个台阶上的金黄色王座，一处是与王座相对的棕色大门，另外两处则是分别位于王座两侧的通道，很显然，通道后面也是很重要的地方，而楚楠所在的小隔间的门，则是在王座正后方一个玉色的大门旁边。 嗯，不会错的，这里绝对是作为国王的剑姬与大臣开国会议事的地方，唔好像没什么人，看来是因为剑姬实力太过强大所以连护卫都省了，嘿，果然我的运气总是—— “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练习盗贼技巧吗？” ——那么的差，啊啊啊啊，我早该想到的，像我这种遭遇车祸的家伙哪还会有什么运气可言啊！ 听到那个稍微有点熟悉的声音，楚楠脑子里顿时乱成一团浆糊。 这时，他突然闻到一丝饭香。 “算了，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不过你既然醒了，那就跟我来一下办公室吧，晚餐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今晚就跟我一起用餐，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话音刚落，楚楠面前便走过一道倩影。 那是一个十八九岁上下，凹凸有致的娇躯穿着华贵无比的白色礼裙，金发碧眼，面目清秀，身上隐隐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的少女，而能够在这个时间自由出入这里的女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楚楠名义上的主人，剑姬。 此时艾莉欧娜正单手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个用金属盖子盖着的盘子，想来其中一个就是属于楚楠的晚餐。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守护英灵应该都是以魔力为食的灵体，但是楚楠却是特例中的特例，他不仅可以完全实体化，还需要像正常人那样吃喝拉撒，要不是他能随时变成剑装，并且没有一丁点魔法天赋，任谁都看不出他的本质是守护英灵而不是普通人类。 艾莉欧娜说完后就直接打开了玉色的大门，朝里面走去，丝毫没有质问楚楠为什么会出现在她临时休息用的隔间的打算，也没有在这种对她而言无关痛痒的小事情上计较的想法。 ——咦？这种态度，难道是她把我弄过来的？ 楚楠脑海中浮现出这个让自己有些不敢相信的猜测，还没等他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艾莉欧娜回过头见后面没有人，顿时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能别浪费我的时间吗？” “欸？哦哦” 楚楠感觉自己睡了人家的休息室，有点理亏，顿时忙不失的点头，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 玉色大门后面是剑姬处理公务的地方——王座厅，王座厅里面放着一张巨大的办公桌，两侧是巨大的书架，上面放满了各种书籍，在那种自然发光的宝石的照耀下，整个王座厅偷着一股奢华至极的光亮，四周都打扫得一尘不染，能让这么大的地方一直保持干净明亮，其花费肯定也不低。 作为七柱国之一，奥格沃茨最核心的建筑，就算财政上面再怎么困难，也不可能减少这里的预算，而要是连这里都要节省开支，那奥格沃茨的政体距离崩溃也差不多了。 艾莉欧娜带着楚楠走到一旁的小餐桌坐下，放下托盘，然后把两个钢制的盖子打开，顿时，在阵阵白色雾气中，一股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 不过，白色的餐盘上，却只有三块楚楠认不出来的肉和几片棕色的熟菜，最后还有一小堆由一个个圆形透明的小颗粒堆成的食物，楚楠吃过那玩意，看起来好像很高大上，但是吃起来跟米饭其实没什么区别。 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了，他早就适应了这个世界的饮食习惯，身体出了刚开始那几天老是拉肚子以外，现在倒也能消化那些没吃过的肉和蔬菜以及粮食了。 “坐，边吃边说吧。” 楚楠依言坐下，面对面前这个在成为剑姬的那一刻起就被公认为奥格沃茨最美丽的女性的少女，他竟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很是自然的拿起餐具就餐。 然而就在他刚把食物放到嘴里，艾莉欧娜突然一句话差点没让他把那种名叫的透明食物吐出来。 “楚楠，我打算让你加入国会。” 求收藏，求推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章 你不嫌弃就好（四更求收藏） 国会是什么？ 或许有人很容易就能想到行政权、立法权、司法权三权分立制、全国性质的议会之类很牛逼的词汇，但是，这里是一个魔幻的异世界，这个世界存在魔力，存在超自然的力量，因此，无论是国家政体还是民事民生，都跟以科学为核心的社会的国家存在着本质的区别。 神圣联盟里很多国家的制度都不一样，而作为七柱国之一的奥格沃茨，其政治体制不说跟楚楠所在的世界的国家那些繁杂的制度相比，跟那些王权国家比起来都还要简单得多。 奥格沃茨虽然本质上也是王国，但是国王却不是世袭的，而是由圣剑决定的，圣剑选定谁为下一任圣剑使，那谁就是下一任国王，而且圣剑选中的人基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纯洁善良的处女，剑姬代代直到死都是处女，因为一旦失去贞洁，就会失去拥有圣剑的资格，因此，每一代剑姬直到死的那一天，都不会出现任何后代，也就不会留下什么高贵的贵族。 正所谓上行下效，在每一代剑姬都近乎是圣人的情况下，以剑姬为主体的奥格沃茨政治团体，几乎都没有什么野心，个个都过着每天上班下班，得过且过的日子，所以，这个国家是没有贵族的，也正因如此，这个国家所有有资格参加国会的执政官，都是这个世界最清廉，过得最苦逼的官员。 捞油水？奥格沃茨的国民是不用交税的，你怎么捞？而且每一任剑姬几乎都是工作狂，大事小事全部过问，刚开始剑姬不熟悉政务还好，到后面，谁敢弄小动作谁死，毕竟圣剑本身就具有分辨善恶的能力，能瞒过剑姬的，只有实力跟她对等或者超越她的存在，这个国家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存在？ 也正因如此，奥格沃茨的执政者从上到下，生活水平也就比一般的民众好一些，跟那些商人是没得比的，正所谓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除了剑姬以外所有执政官的地位都平等，那还有什么竞争可言，难道让他们去竞争剑姬吗？所以，奥格沃茨的政治体制那是出奇的简单。 即，作为国王的剑姬集军权与政权于一身，拥有至高权力，下设外交署、政务署、商务署、司法署以及圣剑骑士团五个只有倡议权没有决策权的机构，这五个部门的负责人和副手就是奥格沃茨政治团体的上层，而中层则是分派到每个地区的执政官，奥格沃茨除了国都拉斐尔以外，总共分为八个统辖地区，每个统辖地区设置一个地区执政官，听起来他们的权利似乎很大，但是他们负责的只是收集民事问题汇报到拉斐尔而已，并非那些普通王国的公爵之类的封疆大史。 所谓的国会，就是一帮执政官汇报半个月来的工作，把遇到的问题提出来商议，如果有解决问题的建议就当场说出来，让剑姬裁断，没有就把问题留下等剑姬解决，如果没有问题，那就简单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行。 奥格沃茨只有上层和中层有资格参加国会，而作为守护英灵的楚楠自然不可能去中层，因此，艾莉欧娜的意思很明显，让他去那五个部门工作。 而工作这个词嘛 “你刚才说了什么吗？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事情没有听清。” 脑海中不断翻着这一个月来收集的知识，楚楠遵循着逃避的本能说出了很多轻小说里注孤生系男主经常说的台词。 然而，这里是圣源大陆，不是轻小说，剑姬艾莉欧娜也不是轻小说里把羞涩作为日常的女主角，只见她表情一丝不苟的说道，“我刚才说，我打算让你加入国会。” “对不起，我拒绝。”楚楠很是果断的拒绝着，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要是通常意义上的官员楚楠倒是有可能有那么一点兴趣，但是奥格沃茨的执政官尼玛，那还叫官吗？连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的决定权都没有，还有比他们更苦逼的官吗？再说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比玩游戏更重要的吗？没有！绝对没有！ “为什么？”艾莉欧娜皱着眉问道。 “没兴趣。”楚楠一边用餐刀切开肉块一边说道，“我啊，只喜欢做我感兴趣的事，执政官什么的，跟我的兴趣实在差得太远了，不干不干。” 艾莉欧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可是，你明明很有这方面的才能，要是你对政治没兴趣的话，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才能？还是说你只是单纯的不想帮我？” “嗯？政治才能？”楚楠愣了愣，而后陡然大怒，“哪个混蛋跟你说我有这种无聊的才能的？请你告诉我那混蛋的名字，我等下就去扁他！” “早上的时候，你跟艾娜说的那些话，我听到了。”艾莉欧娜面无表情的道，“没有政治才能的人是不可能说出那些话的。” “额” 闻言，楚楠不由得嘴角一抽，想起早上的时候自己心血来潮对艾琳说过的话，尤其是想到关于剑姬的评价那部分时，差点没被肉卡住喉咙，好不容易咽下去后，那种背后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发现的感觉涌上心头，顿时让他尴尬不已的挠了挠头： “那什么哦，那些话只是我忽悠艾娜好让她别来烦我的，你别当真哈。” 艾莉欧娜摇了摇头，“不，你说的很有道理，无论是对于这个国家的现状还是世界格局的分析都很到位，对我的评价和剑姬天选制的分析也很合理，我完全认同你的说法，所以” 说着，她突然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楚楠那张与众不同的脸，“无论是对世界时局的把握、事物本质的分析，还是对国家、政体、民众之间的利害关系，都能准确掌握的你，绝对拥有我无法企及的才能，那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是顺应我的愿望被召唤过来的，最适合我的英灵。” 说的跟真的一样，话说这女人原来是会说奉承话的吗？ 看着艾莉欧娜那张天生妩媚却总是一本正经的脸，楚楠很是失礼的想着，如果是别的男人或许脑子一热就答应下来，然后为她赴汤蹈火了，但是楚楠是谁？ 那可是要成为游戏王的男人！只要是跟游戏有关的东西，无论历史、人文、政治，军事、科技之类包罗万象的资料有多少，他都会拼了命的去掌握，无论什么类型的游戏，他都能扯出一大堆这个游戏的背景啦、人物性格啦、攻略方法之类的话题，他就是这种为游戏而活着的男人。 game中自有黄金屋，game中自有颜如玉，game中什么都有，妹子什么的，随随便便就是一抓一大把，而且比现实的好多了，就算艾莉欧娜被公认为奥格沃茨的第一美女又怎么样？对于一个游戏宅而言，不过尔尔。 于是，虽然艾莉欧娜对他给出了很高的评价，但他还是一脸淡定得让艾莉欧娜奶疼的表情。 “哦，虽然我没有你说的那么nb，不过你不嫌弃我这样的守护英灵就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章 诱导 无论艾利欧娜怎么说，楚楠都没有丝毫松口，就是不答应，让他累死累活的工作，那还不如杀了他。 “你想违反契约吗？”艾利欧娜眼神一冷，问道。 楚楠丝毫不惧艾利欧娜的气势，耸了耸肩，“契约里可没有让我服从你任何命令的条例。” 看着油盐不进的楚楠，艾利欧娜顿时感觉有些气妥，“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拥有这么优秀的才能，却不愿意将这种才能用于造福民众？” “先不说我根本没有你期待的那种才能。”楚楠摆了摆手，接着道，“就算有，谁规定有才能就必须发挥出来的？没兴趣的事情就是没兴趣，没干劲的事情我才不做。” “自私的家伙。”艾利欧娜一脸鄙夷的道。 楚楠眼珠子一转，一个念头突然从他脑海中闪过，不过他的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似是不经意的道：“说得好像你不自私一样。” 听到这话，艾利欧娜好像自己存在意义和人生观被否认了一样，一下子就炸了，“我自私？我每天处理的公务的时间是普通人工作时间的两倍，为了守护国民，让他们安居乐业，我甚至放弃了自己身为一个女人的本质，自从继任剑姬以来，我所做的每一件事，就没有一件是纯粹是为了我自己的，我已经做到了纯粹为了国家而存在，你凭什么说我自私？” “纯粹为了奥格沃茨而存在？呵呵”楚楠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眼角下却隐藏着一抹阴谋得逞般的笑意。 就算艾利欧娜在奥格沃茨的人民眼中几乎等同于神，但她本质上却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女，不可能像混迹政坛几十年的老政客那样喜怒无形，心思单纯的她一下子就被楚楠那不屑的态度惹怒，再也维持不了那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她愤怒的瞪着楚楠，冷声道，“你笑什么？” “天真的小姑娘哟，告诉你一个现实吧。” 单手支着下巴，楚楠丝毫没有被美女怒视而产生任何异样感：“在这世上，人都是自私的，付出就是为了回报，这是人的本性，说自己不求回报的人，要么是伪善，要么就是什么都不懂却又自我意识过剩的蠢货，就像你这样的。” 闻言，艾利欧娜本能的想要反驳，但是心怀鬼胎的楚楠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道： “别跟我说什么历代剑姬有多么多么无私，那都是民众得到了远超自己劳动所得的好处后的奉承话罢了，你要是给我足够的好处我也会说，说到底，无私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罢了，你敢说你拼命为这个国家工作，就一丁点想要得到奥格沃茨民众的感谢的想法都没有吗？别开玩笑了，人活着就是为了不断得到自我满足，别人的感谢也是一种，那种感情能让人的内心得到巨大的满足，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给自己做了定位，你帮助这个国家就是为了得到国民的尊敬、感谢和赞扬，不是吗？” 听到这话，艾利欧娜顿时脸色一僵。 “我” 无法反驳，艾利欧娜本能的认为，楚楠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确实在渴望着国民的认可与赞扬，那么，既然渴望着回报，还能说自己是绝对无私的吗？答案显而易见—— 她并非毫无私心的圣人。 “反过来想，如果你不辞辛劳的付出了，国民却没有赞扬你，感谢你，那你还能坚持那种所谓的无私付出吗？” “” 艾莉欧娜很想给出肯定回答，但是内心深处存在的本能却阻止了她。 “不能吧？” 艾莉欧娜说不出话来，默默无言。 “人在付出前都会给自己定好期待值，是纯粹为了得到别人的感谢，还是为了其他回报，在行动的一开始就是确定的，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种期待肯定存在着，而要是得到的回报无法满足自己的期待，心理必然会产生不平衡，而这种不平衡就会阻止人继续去付出。” 听到这里，艾莉欧娜脸上逐渐浮现出黯然与羞愧交织在一起的复杂之色，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狭长的刘海遮住她上半边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也就无法窥伺她此时的内心世界。 楚楠越说越来劲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完全没注意到艾莉欧娜此时的异样，继续自顾自的道，“无法认清自己的人可没资格让别人认同他的观念，就像” 嘀嗒 水滴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楚楠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朝艾莉欧娜看去，下一刻，他的瞳孔突然微微一缩。 嘀嗒嘀嗒 “我本质上就是这样的人吗” 嘀嗒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到成为剑姬的现在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改变吗” 嘀嗒嘀嗒嘀嗒 桌子逐渐被打湿，耀眼的金色刘海下，传来越来越清晰的抽泣声，而听到这个声音，看到那不断落下的泪珠，楚楠就算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尼玛，这货原来这么脆感性的吗？！ 想到这，楚楠不由得嘴角一抽，一脸无语的看着面前抽泣不止的艾莉欧娜，虽然他确实有意引导话题，但是身为一个男人，把一个女孩子弄哭了，怎么说都有点渣 “额那什么” 楚楠从怀里摸出一块有着一滩一滩暗黄色污渍的，不知道是抹布还是手帕的布，一边递给艾莉欧娜，一边说道，“艾莉欧娜，自私其实没什么不好的，这个词本身也不是什么贬义词，所谓的好人与坏人之分其实也就是自私种类的不同，以及程度高低的区别罢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相比起我这种凡夫俗子，你简直就是无私的代名词啊！别在意我这种人的看法，做你自己就好。” “做我自己？”艾莉欧娜对楚楠最后一句话起了反应，眼泪如同来时一般，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她呐呐的看着面前那块破布，通红的双眸一阵失神。 嗯看来美少女攻略游戏的台词派上用场了。 看着艾莉欧娜此时的反应，楚楠顿时有些庆幸最近自己刚好在玩的游戏种类，当即趁热打铁的道，“没错，就是做你自己，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勉强自己，就算把事情做得再好又有什么意义？所以啊，好好想想，你想做什么，你该做什么，你能做什么，你想得到什么，想清楚这些，你肯定可以得到对你而言真正的幸福。” 楚楠一脸期待看着艾莉欧娜，似乎是真心为了艾莉欧娜好才对她说这番话一般，然而，事实上，他此刻脑海中的想法却是—— 赶紧认清自己只是个普通少女的事实，回归自我，去做你想做的事吧，然后别tm再来打扰我玩游戏了！！！ 求收藏，求推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章 艾琳 “你先回去吧。” 这是艾莉欧娜在摆脱楚楠那番刻意诱导的话的影响后，用没有一丁点感情波动的语调说出来的话，然后，就把楚楠请出了王座厅。 至于诱导的结果，艾莉欧娜有没有因为那番话发生什么转变，会不会继续让他去当那种奇葩执政者，全都没有答案。 当楚楠怀着小忐忑的心情乘坐剑姬的专属魔法车回到剑阁，拉开车帘的时候，天色已经非常暗了，这时候剑阁一天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除了艾娜和艾琳两姐妹，其他仆人基本上都回到剑阁公馆后面的小楼房的住处休息去了。 艾娜在成为管家代理之前是剑阁的女仆长，因此本来就是住在公馆里面的，而艾琳则是毫无意外的成了女仆长，自然也住进了公馆。剑姬虽然在外面很光鲜，但是却鲜有人知剑姬的生活质量已经一代不如一代，到了艾莉欧娜这一代，连最基本的维持都成了问题。 奥格沃茨的财政收入非常奇怪，收入的主要来源不是国民的税收，而是从需要在国内从事冒险和雇佣兵活动的非奥格沃茨人中抽取一部分，由于有剑姬的存在，奥格沃茨无疑是非常安全的一个国度，冒险工会和佣兵工会活动非常频繁，发布任务、兑现任务奖励、武器交易、情报交换等等一系列活动都能得到最好的保护。 而奥格沃茨出众的公平公正交易环境也促使了那些过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的冒险者和佣兵们涌来，虽然奥格沃茨对从事这一类职业的人的税收比一般王国要高一些，但他们还是把奥格沃茨当成了理想的暂驻地。 因此，奥格沃茨真正发达的经济板块，并非生产，而是从事破坏工作的冒险者和佣兵，而奥格沃茨的生产业之所以不发达，完全是因为附属于奥格沃茨的王国为了抵抗深渊魔物和曾经国力极强的帝国，不断将远超于战争需求的物资无条件的献给奥格沃茨，加上历代剑姬又是单纯善良的人，不断将多余的物资全部送给国民，直接导致这个国家的生产发展呈现出畸形。 在来自帝国的威胁逐步衰弱后，王国贡献的物资自然就会减少，而奥格沃茨的生产水平依旧低下，国民又因为剑姬的绝对力量而缺少危机意识，丝毫没有收敛的享受着富足、甚至是浪费的生活，这就导致到了艾莉欧娜这一代剑姬时，奥格沃茨绝大多数人都处在坐吃山空的状态而不自知。 万事万物都具有两面性，没有绝对好的事物，也没有绝对坏的事物，这个国家因为圣剑的力量而呈现出违反自然规律的盛世光景，却也因为圣剑的力量逐步堕落到无底深渊而不自知，过度依赖某种事物，忘却自己的本质，终究是没有好下场的。 只不过知道这一点的人，除了此时正看着外华内简且冷清无比的公馆，脸上隐隐闪过一抹唏嘘之色的黄种人以外，寥寥无几。 摇了摇头，楚楠甩去那些不感兴趣的纷乱念头，踏步走进公馆。 楚楠住的地方是位于管家和女仆长房间正对面的客房，也是跟艾莉欧娜生活区域完全隔离开来的地方。 穿过像个木桩一样等着艾莉欧娜回来，完全无视自己的艾娜所在的大厅，楚楠径直的朝左边的通道口走去。 想到静静躺在桌子上的，就算在那个科技极度发达的世界也是用顶级技术制造出来的超高端游戏设备，楚楠的脚步逐渐变得轻快起来。 然而他刚刚走到通道的拐角处，身旁突然传来一个软绵绵的声音： “楚楚楠先生您回来啦” 楚楠转过头看去，顿时看到一个穿着女仆装，双手托着托盘抵在洁白的荷叶裙上，容貌跟艾娜有八分相似，不过却是茶色短发蓝色眼眸的少女正俏生生的站在一个精美的雕像旁边，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出迷人的红晕，让人忍不住想捏几下。 她便是住在这个偌大的公馆里的四个人中的最后一个，艾琳，一个性格腼腆得过分，经常脸红、非常怕生的少女，跟艾娜性格完全相反的妹妹。此时她那脸色羞红不敢跟楚楠对视的可爱模样，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对楚楠有意思。 然而楚楠却非常清楚，艾琳对自己这个相处才一个月的食客根本没有任何情愫，那孩子只要是面对不熟悉的人，无论是谁都是一脸羞涩，会错意的人只能怪自己想太多，比如说厨房里的两个纯情少年，而自认为已经达到了老司机境界的楚楠自然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哦，艾琳啊，晚上好。”楚楠很是随意的打着招呼。 “晚晚上好” 楚楠说话的时候脚步却是不停，很快就走到了艾琳身前，艾琳下意识的退后了一小步，而这个动作也刚好证明了楚楠判断的准确性。 “楚楠先生剑姬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早上楚楠突然被一星期难得回来剑阁一次的剑姬用剑装化的方式带走的时候，艾琳虽然不在场，但是通过艾娜的述说，还是很轻易的猜到了那个平时一到下午就会去院子、然后戴着一个古怪的头盔晒太阳的楚楠今天反常的不见人的原因。 “不知道。”楚楠摇了摇头，接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道，“不过看她桌子上的公文数量，那个工作狂估计今晚也不会回来吧。” “这这样啊” 虽然楚楠无论是直接叫剑姬的名字还是经常背后给艾莉欧娜套上一些奇怪的称号，都显得非常不尊敬，但是艾琳并不是艾娜那种剑姬死忠粉，在不了解楚楠和艾莉欧娜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情况下，她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所以说你们两个就别管她了，艾娜每天都跟个望夫石似的等她回来，你又每天要等艾娜在沙发上睡着以后出来给她盖被子，你们这样为了别人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活方式难道不累吗？” “欸？” 艾琳有些诧异的看着楚楠，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种看似指责实则是关心别人的话来，毕竟在她眼里，自从楚楠一个月前开始在公馆生活到现在，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长相奇怪、懒惰、自私、整天只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和做一些奇怪的事情的家伙，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关心别人的一面。 难道楚楠先生其实是个好人？ 然而，还没等这个想法在艾琳心里停留一秒—— “就算你们不累也要为我想想啊，我每天晚上打游戏玩到深夜，尿急出来上厕所每次都被一直杵着的艾娜和偷偷摸摸的你吓个半死，你们就算要等，好歹也给自然暗淡下来的纳罗石注入一点魔力水晶啊，每次都把大厅弄得跟个墓室似的，你们也不嫌渗人。” 打游戏？墓室？那是什么，听不懂果然，楚楠先生就是个长相奇怪、懒惰、自私并且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的奇怪的家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 模拟人生 “滴进行能源确认能源确认完毕，能储100%光灵启动确认现在开始识别使用者信息使用者信息识别完毕，现在开始载入” 耳畔不断响起熟悉的电子音，楚楠眼前的场景逐渐发生改变。 中世纪的房间布局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清晰的蓝天白云草原，随着一阵风吹来，楚楠甚至嗅到了绿草的芬芳，而能够直接通过影响人的视觉、听觉、味觉、触觉、嗅觉，达到100%模拟现实的效果的仪器，便是被称之为划时代游戏设备的光灵。 楚楠当初花了两天时间排队，结果最后一个刚好轮到他，这才买到了这款最顶级的游戏设备，他当时就泪流满面，觉得自己是世上幸运和最幸福的人然后他就运气用完遭遇车祸告别了科技时代的人生。 光灵快速运转起来，一个个数据变成一道道场景，不多时，楚楠头顶的天空突然飞速落下一道巨大的光幕，最后稳稳的落在楚楠面前。 光幕上显示着四个巨大的方块字，。 没错，这款划时代的游戏设备里面，只有一个游戏——人生游戏，但是这个游戏却又包罗万象，不仅包含了许多已知的游戏，还包含着世界所有非机密类信息。 这个游戏的玩法很特别，玩家在进入游戏前，通过选择不同类型的人生，全身心投入进去，体验各种人生，由于人认知世界的五感会受到光灵的操控，因此能达到近乎百分百的现场还原，而包罗万象的信息数据又能极大的丰富游戏中的各种细节，将数据彻底转化为一个感触性极高的虚拟世界，比如，楚楠要是在古代战争类游戏中扮演一个君主，他就能通过自己知道的现代知识在游戏中大显神威，就跟他穿越到古代跟历史人物争霸天下没有多大区别。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在光灵中，每个人都能不断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人生，并在那种人生成长、进步，然后回到现实中，用从游戏中得到的成长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做到虚拟与现实的结合。 楚楠伸出手，虚空一点，光幕中的画面陡然一变，片刻间便出现了四个板块，即，现代生活、古代生活、异界历险、古今战争。随后楚楠虚空一指，点开现代生活板块，又接连点了几下。 下一刻，楚楠眼前的画面陡然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的蓝天白云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日光灯，脚下也不再是绿茵茵的草地，而是瓷板砖铺的地板，眼前也不再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而是一个巨大的显示屏，显示屏上显示着某种男性向攻略游戏的标准画面——二次元萌妹。 没错，楚楠模拟的是他曾经的人生——宅男！ 之所以选择宅男的人生，仅仅是因为他想从最简单的入手，适应光灵的游戏模式，毕竟，他不顾一切的搞到光灵的目的，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变过，那就是——游戏通关！打通这个号称有无数种人生模拟、绝对不可能结束的游戏。 楚楠觉得，只要是游戏，就没有无法通关这一说，也只有光灵这种几乎不存在通关这个概念的游戏，才值得他去挑战，至于其他的，什么光灵能够促进人类进步、增强体质、让人人都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什么的，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浮云。 当然，选择模拟宅男人生有一部分是因为房间里除了必要的过道以外，其他绝大多数空间都堆满了的游戏盒子 然后，彻底带入宅男人生的楚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坐了下来，拿起电子化手柄，脸上的气质陡然一变，原本的慵懒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也只有在玩游戏的时候，他才会出现这种认真到可怕的神色。 就在楚楠为了游戏事业奋斗的时候，在王座厅内，一个同样一脸肃然的少女正批阅着公文，在窗外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使得那道倩影显得无比孤寂。 一阵风刮过，带起艾莉欧娜金色的发丝，她放下一份盖过印的公文后，习惯性想要去拿旁边堆成一堆的公文，就在这时，她突然愣了愣神，下一刻，楚楠之前对她说的话突然在脑海中缓缓响起—— “做你自己就好。” 艾莉欧娜身形微微一颤，伸出去的手在碰到公文前突然停了下来，就这么悬在半空，紧接着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出现动摇之色。 “做我自己，让我重拾艾莉欧娜·迪兰德尔这个名字么” 摇了摇头，艾莉欧娜看着桌子上那些文件时，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明明是平时理所当然要处理的文件，此时她却兴不起丝毫继续下去的动力。 出现这种反常的原因，是楚楠的那番话，还是她自己本来就有那种潜意识，刚好被楚楠那番话加深，谁知道呢。 艾莉欧娜放下笔，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扬起头，看向夜空中两轮明亮的新月，那对动人的美眸却逐渐失去了焦距，显然是陷入了思考当中。 “呜呜父亲，不要离开我！！” “没办法了，这孩子我们养不起，把他放到凯瑞伯爵家门口吧，要是运气好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残酷” “接受现实吧，孩子” “相信我，诸位，这个国家是没有希望的” “亲爱的，上次你给了我和孩子一只手，现在轮到我了” “” 脑海中不断闪过自己在成为剑姬前，以一个冒险者的身份到诸国游历时看到的画面，当这些画面最终汇聚成一幅宛若人间炼狱般的光景时，她的瞳孔突然收缩了起来。 咔哒！ 艾莉欧娜双拳紧握，指甲渗入肉中也不知自。 最后，脑海中的画面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楚楠在剑阁和刚才在这里说的那番话，这时，艾莉欧娜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紧握的拳头也缓缓松开。 “剑姬只是一种工作，我应该选择自己向往的生活方式么，如果是这样的话” 莫名的笑了笑，艾莉欧娜突然转过身，看都不看桌子上被一大堆关于民生的公文一眼，直接从一旁拿起大风衣挂在地上，然后就这么潇洒的走出了王座厅。 “为了实现重拾回来的梦想，我就必须得到你的才能！” 很显然，在楚楠那心怀鬼胎的诱导下，艾莉欧娜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些许改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章 光灵的核心价值 不想让我们踏这趟浑水么 就在楚楠好不容易即将完成一个二次元御姐的攻略路线，就差最后一个游乐场场景时，游戏显示屏突然闪过一缕白线，然后美丽大方的御姐就这么变成了黑屏。 “？！！” 楚楠顿时脸色一黑，内心犹如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什么鬼？断电？为毛虚拟游戏里的数据世界会有断电这种蠢得要死的设定？ 楚楠飞速打开房门跑到客厅，然后 “臭小子，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他就看到一个很普通的中年妇女比他还要怒不可遏的看着自己，她手里拿着鸡毛掸子，也不知道是想用来打扫还是用来教育某个不孝子的。 “额” 楚楠一脸无语的看着面前的“老妈”，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断电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在心中暗骂：尼玛，这游戏有必要做得这么真实吗？有必要场景还原得这么彻底吗？明明是宅男人生，照理来说应该是父母双忙，有妹有房的标准设定才对吧？为毛会有严母这种鬼设定啊啊啊！！！ “饭都不吃就知道玩游戏，还把房间锁死，你是准备一辈子待在里面吗？”说着，中年妇女放下鸡毛掸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仪器，接着道，“我告诉你，臭小子，你今天要是再不达到运动指标，以后你都别想我会给你的房间恢复用电了。” 闻言，看着“老妈”手里让无数宅男深痛恶绝的指标记录仪，楚楠顿时嘴角一阵抽搐，卧槽，再怎么虚拟现实也得有个限度吧？劳资不要这种现实啊啊啊啊！！！ 就在楚楠在心中不断抱怨光灵不应该有这些多余的功能时，整个场景突然定格，紧接着他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半透明光幕。 半透明光幕表面很快出现一行方块字——请玩家遵照系统指引的人生方向行动，否则此次虚拟人生将无法继续进行。 强制性任务 楚楠脑海中缓缓飘过这五个字，他愣愣的看着面前定格不动的“老妈”，最后，他很可耻的怂了，屈服于光灵系统的淫威之下，默默无言的点了一下那行字下面的“知道了”方框。 然后，半透明光幕消失，虚拟世界的时间法则再次运转。 “老妈”走了过来，把指标记录仪直接塞到仿佛失去了整个人生一般的楚楠手里，然后没好气的道，“我叫了清清等下过来，下午你就跟她去体育馆。” 说完，她就忙去了。 楚楠欲哭无泪的看着“老妈”的背影，默默无言的回到房间，这种跟以前的“健康游戏”中限制游戏时间的设定一个类型的设定让他很是心塞，虽然作为玩家他可以加速虚拟世界的时间流失，但是楚楠用脚毛想都能想到，这种功能肯定是有限制的。 而那种限制，百分百就是这种强制任务。 摇了摇头，楚楠唤出功能板，选择时间加速，不多时，窗外的太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着，很快，门外便响起了门铃声，在虚拟世界里这个时间过来的人，显然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虚拟人生的男主角设定的青梅竹马，也就是刚才“老妈”提到的“清清”，一个楚楠从虚拟人生开始就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妹子。 楚楠站起身，用系统功能秒变运动装，然后走了出去。 就在这时，楚楠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电子音—— “新手提示：介于陆清清是此次虚拟人生的之一，请玩家将本系统的交给现实中的好友，让其扮演这一角色，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楚楠还没从这个突如其来的新手教学中回过神来，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半透明提示框—— “任务提示：请玩家与陆清清在体育馆网球场完成规定运动指标。” 紧接着，楚楠脑海中再次响起电子音—— “新手提示：任务中显示的运动指标将会与玩家现实中的身体相连，届时光脑系统将启动功能 请玩家提前前往现实中拥有网球场大小的开阔地，否则系统无法在现实中虚拟出任务所需场景，任务将无法进行。” 我@##%@#@光灵你大爷！！！ 总算反应过来的楚楠对光灵系统张口就骂，此时他终于明白当初光灵宣传时为什么要用什么改变人们生活、促进人类社会发展、让每个人都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之类跟游戏这个名词几乎不搭界的广告词了。 这尼玛又是现实中的人际关系又是现实中的运动量的，能不改变身为宅男的他的生活吗？原来他之前把这个游戏的核心价值当成浮云的想法根本就是个笑话，事实上却是他的想法在这个游戏面前本来就是浮云。 难怪就连政府都拼命为这个游戏打广告，难怪宣传语会那么铺天盖地，原因根本就不是游戏界的技术划时代式的进步，而是这款游戏的核心价值让政府都动心了。 但是这跟身为深度游戏宅的自己有个毛的关系啊！！ 啪嗒！ 随着脑海中响起的脆响，光灵系统创造出来的虚拟人生游戏场景瞬间消失，紧接着随着五感的恢复，现世中楚楠的身体缓缓睁开眼睛。 揉了揉太阳穴，摆脱五感六觉从虚拟切换到现实必然会出现的无力感和眩晕感后，楚楠缓缓从床上直起身。 看着面前熟悉的中世纪风格房间布局，楚楠心中一片坦然。 “原来如此，这才是这个游戏的真面目么这难度还真是非同一般啊。” 就目前游戏表现出来的功能和信息，楚楠很快便推算出它的本质和作用，当然，这两个只是他顺便推断出来的，他真正在意并且需要思考的是，这个游戏的难点，以及通关的关键。 人际关系、身体基能、思维意识、创造性等等能够体现人生价值的要素，就是这个游戏的攻略关键，楚楠猜测，无论是哪种虚拟人生，其中肯定都会具备这些要素，玩家要想通关，那就必须具备这些要素，否则游戏就会卡死在关键任务点上，无法前进。 而当玩家具备了那些要素时，自身就会发生巨大的改变，也就达到了宣传标语中叙述的这游戏的核心价值——用虚拟人生的手段，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激发每一个人的潜能，让每个人都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这游戏公司还真够用心良苦的 摇了摇头，楚楠看向不远处放着游戏相关设备的大箱子，与众不同的黑色瞳孔中，突然闪过一抹坚毅与热血 虽然楚楠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了的攻关难度非同一般，但是，只要是设置有“通关”这个概念的游戏，楚楠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对他来说，这世上根本没有无法通关的游戏，只有水平不够的玩家，难度越大，越能激发他的斗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章 剑阁来客 清晨的日光透光水晶窗台洒进屋内，刚刚接触到睡觉不老实的楚楠露出来的脚踝，楚楠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便打起了精神。 看了看朝阳照耀的位置，楚楠便知道现在时间肯定很早，至少对于经常通宵的他来说很早，毕竟以往的他没到身体全部被阳光覆盖前绝不可能主动醒来。 而他之所以能醒这么早，纯粹是因为昨晚游戏里突然出现的强制性任务，有一定强迫症的他在完成游戏中的重要任务前，是不会去触碰其他类型的游戏的。 “得找个人扮演陆清清完成任务才行，不过找谁呢” 这么想着，楚楠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半圆环状、需要戴在后脑上的机器，这便是光灵系统的副脑，玩家进行需要协力者帮助的任务攻关时，让协力者能够实现现实虚拟功能的设备。 楚楠就这么盯着副脑发呆。 来到这世界才短短一个月，他都没怎么离开过剑阁，见过面的人就那么几个，算得上认识的就更少了，而算得上朋友的，嗯朋友是什么，好吃吗？ 认识的人的话艾莉欧娜、艾琳、艾娜、厨房那两个现在还叫不出名字的纯情少年、还有两个连长相都很模糊的女仆。 最后两个直接排除，陆清清肯定是美少女，纯情少年滚一边去，那么，剩下的人选就只有三个了。 艾利欧娜也直接排除，楚楠可不敢向眼里只有国家的工作狂提出请求； 艾娜的话这丫头对我意见太大，而且不是好说话的人，还是排除。 嗯最后果然只剩下软妹子了。 用排除法作出决定后，楚楠便拿着副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穿过铺着红地毯的通道，很快就来到了客厅，他知道以艾琳的日常，这时候一般都在打扫客厅，他打算动手帮艾琳提前完成工作，空出时间出来协助他完成那个强制任务。 至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科技设备要保密什么的，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 来到客厅，楚楠很快便发现艾琳果然在这里，不过 “克克雷大人，请请慢用” 艾琳虽然是在客厅没错，但是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扫，而是一脸羞红的把手中装着可卡因的小瓷杯放在桌子上，与之正对的，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只见他穿着银白色铠甲、飘逸的金色长发下，是一张堪称少女杀手的帅得掉渣的脸，些许胡渣不仅没有影响到他的帅气，反而给他带来了一种极具吸引力的沧桑感。 “谢谢你，艾琳小姐，我会怀着感激的心享用的。” 克雷端起小瓷杯，冲艾琳微微一笑，略带磁性的声音让艾琳本就通红的笑脸更红了。 “没没事，这是我我应该做的”结结巴巴的说完，艾琳便双手反握着托盘退开了。 楚楠环视了一下客厅，发现客厅里只有艾琳和那个叫克雷的大帅哥两个人，于是准备收回目光叫艾琳，他才懒得管这个帅得让身为男性的自己本能的感到不爽的大帅哥是什么人，连跟他打招呼的打算都没有。 然而就在他刚准备开口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阁楼里缓缓走出两个熟悉的身影，尤其是看到走在前面的身影时，他突然面露惊讶之色。 克雷在楚楠出现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不过他也跟楚楠一样，在看到阁楼处的身影后，就把楚楠给忽略了，他放下小瓷杯，然后恭恭敬敬的对着阁楼行了一个及其标准的骑士礼。 “日安，剑姬殿下。” 没错，来人正是剑阁的主人，昨晚才被楚楠断言不会回来的剑姬，艾莉欧娜，而在她身后的，则是疲惫与兴奋之色交织在一起的管家代理，艾娜。 艾莉欧娜对克雷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眉头微蹙，转过头，看向通道口的楚楠。 “你醒了，楚楠，早上好。” 这句话明显不是对早已等候许久的克雷说的，她的目光也没有放在克雷身上，而是直直的看着楚楠，充满了上位者意味的目光让楚楠莫名感觉有些不自在。 “额早，早上好，艾莉欧娜。” 听到楚楠竟然直呼剑姬的名讳，早就习惯了的艾琳倒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艾娜虽然不满，但是她知道剑姬根本不介意，也就没有说什么，而克雷见被直呼其名的剑姬居然没有丝毫不满，顿时惊讶的转过头，看向那个肤色、瞳色和发色都异于常人，颇为丑陋的男人，目光中满是好奇。 是个奥格沃茨人都知道，剑姬在被圣剑认可的那一刻，无论她此前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包括名字和人际关系以及本来的容貌在内，全部都会烟消云散，彻底成为被国民崇敬着的绝对战力，虽然他们都可以知道剑姬的本名，但却没有人敢直呼那个名字，因为视剑姬为圣人的奥格沃茨人觉得这是对剑姬的亵渎。 那么，这个似乎把这种失礼的行为当成理所当然的男人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艾莉欧娜可不会在意克雷的想法，她对身后的艾娜淡淡道，“帮我们准备三份早餐。” 第三份是谁的不用想都知道。 艾娜暗暗瞪了寻思着找个什么借口开溜的楚楠一眼，很是不满这个怠惰男居然可以跟剑姬共进早餐，不过对她来说剑姬的命令是绝对的，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满，她还是点了点头，走到艾琳身旁，准备跟艾琳一起去厨房。 这是楚楠突然开口说道，“艾琳，等等。” 出声制止艾琳准备跟艾娜一同离开的动作，楚楠接着道，“你别走，我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说着，他转过头，对艾莉欧娜说道：“早餐什么的，我从来没有这个习惯，你跟这个帅哥一起吃吧，我有点事要忙，就不陪你们了。” 说完，他竟是不等艾莉欧娜回话，便直接朝艾琳走去。 见状，克雷更吃惊了。 他居然拒绝了？这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那个名为艾莉欧娜的少女可是剑姬啊，这个国家最伟大的存在，能够跟她一同享用餐点简直就是莫大的荣耀，整个奥格沃茨有这个资格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而他居然就这么拒绝了？ 那个长相丑怪异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二更求收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章 发卡 “欸？！” 艾琳一脸迷糊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楚楠，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楚楠先生也跟贝纳德和基斯一样，要突然向我求爱吗？可是，剑姬大人和克雷大人都在，他怎么可以直接把我叫走？ 想起之前那两个少年因为同时跟自己求爱而打起来时，那可怕的画面，艾琳顿时更加慌张了。 怎么办？要是楚楠先生也像他们那样用很可怕的气势向我求爱，我该怎么办啊？！！ 这么想着时，她的脸色愈加羞红了，看上去就像是因为心上人突然接近而小鹿乱撞的少女一般，这种模样被不是熟知她的人看到，不误会才奇怪了。 见楚楠居然直接拒绝自己，艾莉欧娜顿时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你找艾琳有什么事？” 本来她贵为剑姬，是不应该去关心一个仆人要做什么的，但是现在她非常看中楚楠之前表现出来的非同一般的才能，加上他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剑装，跟她有着契约关系的特别存在，因此，只要是涉及到楚楠的事，她都会下意识的去过问。 剑姬那特别的态度，瞬间让楚楠成了众人的焦点，除了他本人以外，其他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一个让剑姬如此在意的存在，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楚楠没想到剑姬居然会过问，稍微愣了愣神，反应过来后敷衍道，“有点急事，不过你不用在意，跟你没什么关系。” 没有丝毫敬意的说着，楚楠走到了艾琳跟前，直接拉着她就往外走。 “咦？！等等等，楚楠先生你带我去哪？” “刚才不是说了吗，有事拜托你，你跟我来就是了。” 楚楠很是气势十足的说着，丝毫没顾忌剑姬和看穿着就知道身份不简单的克雷在场，毫无礼仪可言的动作让克雷皱了皱眉，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了一下剑姬，发现她脸上根本没有丝毫不悦之色，似乎早已习惯一般。 见状，克雷也不好多说什么，在奥格沃茨，谁的地位能有剑姬高？既然剑姬没意见，谁敢开口质疑？ 事实上，艾莉欧娜对此并非没有意见，但是楚楠毕竟是她的剑装，圣剑力量的一部分，她顶多只能强制他剑装化，其它方面根本管不了，如果是之前她还稍微有点管制的打算，但是现在，在知道楚楠的才能后，她认定楚楠的才能绝对比剑装的力量更重要，为了得到他的帮助，自然要顾及他的感受，不能用力量压迫。 不过，身为当事人的艾琳却没有那么多顾虑。 才刚走到门口，艾琳便用力甩开了楚楠的手，而后有些生气的道，“楚楚楠先生，我我还要服侍剑姬大人和克雷先生，有什么事你你就在这里跟我说吧” 艾琳刚说完，大厅内突然传来艾莉欧娜的声音：“艾琳，你去帮楚楠的忙吧，这里有艾娜就行了。” “啊？” 艾琳有些错愕的转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剑姬，想到她跟楚楠之间神秘无比的关系，顿时感觉心乱如麻。 剑姬大人难道希望我跟楚楠先生呀这怎么可以 就在艾琳胡思乱想时，楚楠突然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脸郑重的道：“艾琳，你先跟我去院子，拜托了，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请务必帮我这个忙，我发誓，我一生都会感激你的！” “重要……务必……一……一生？！！” 心乱如麻的艾琳只听清了这几个词，脑海中的思绪瞬间沸腾了，本来就没剩多少的理智更是随之逐渐消失。 虽然艾琳的反应有点奇怪，不过楚楠没有在意，继续道：“没错，这件事对我来说就是这么重要，要是你肯帮我，我一定给你满意的回报，无论是拖地板还是其他的什么，只要你有事需要我帮忙，能帮的我一定……” 话还没说完，已经彻底陷入了自我情绪中的艾琳突然噌的一下退后一步，摆脱楚楠的双手。 与此同时，一直关注着听到楚楠这么说，艾莉欧娜原本毫无感情波动的美眸突然闪过一抹亮光，动人心魄的绝世容颜上，逐渐浮现出若有所思之色。 小退一步后，因为艾琳急忙说道：“对……对不起……楚楠先生，你是……是个很好的人，但是……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 “哈？” 楚楠一脸懵逼的看着面前的艾琳。 什么鬼？为什么我莫名其妙被发卡了？我明明什么奇怪的话都没说啊！ “实在是万分抱歉！” 嘭！ 好不容易从艾琳嘴里听到一句流利的话，楚楠突然感觉胸口传来一股巨力，猝不及防之下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朝身后倒退，最后很是狼狈的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用力推开楚楠后，艾琳直接提着托盘跑路了，那速度竟是不下于一个合格的初级魔法师。 “哎哟！！” 楚楠被摔得七荤八素，忍不住痛呼一声，接着很是不爽的龇牙咧嘴道，“靠，什么鬼，不就请求帮个忙而已吗？怎么又是发卡又是动手的？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哼～活该。” 艾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楚楠遭罪她就很开心。 就连身为艾琳姐姐的艾娜都搞不懂，艾莉欧娜和克雷就更搞不懂了，事实上他们连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是很懂。 当然，他们也不会专门在乎一个女仆。 克雷先一步走到龇牙咧嘴的楚楠面前，向他伸出手，同时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洁的白牙，“楚楠先生，你没事吧？” 见大帅哥向自己搭话，楚楠顿时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站了起来。 见状，克雷有些悻悻的收回手，脸上却丝毫没有因为楚楠的不给面子而不满，看得出来他不仅长相帅气，涵养也不错，典型的内外兼修型帅哥。 “那个，楚楠先生，可以的话，请容在下自我介绍一下。”克雷行了一个正礼，接着道，“初次见面，在下克雷·亚修，目前在圣剑骑士团为剑姬殿下效力。” 对方是能让剑姬殿下重视的人，绝对是很厉害的人物，虽然他实在想不到奥格沃茨什么时候冒出个如此神秘的存在，但是姿态放低点，以友好的态度与之相交肯定是没错的。 然而 “我对你的身份不感兴趣，哦，不对，我对你整个人都没有任何兴趣，可以的话别跟我套近乎，虽然很失礼，但是我现在不想见到任何男人。” 楚楠明显不是能用这个世界的常态揣摩的奇葩，艾琳莫名其妙的跑路让他头疼不已，烦恼着不知道该找谁帮忙，这时候身为大帅哥的克雷凑过来，他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额” 克雷脸色一僵，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无礼而又油盐不进的男人。 好在这时艾莉欧娜走了出来，见楚楠皱着眉，似乎是在烦恼着什么，顿时开口问道，“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烦恼，告诉我吧，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此话一出，克雷倒是彻底避免了尴尬，但是他反而更希望自己没听到艾莉欧娜这话。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艾莉欧娜，又看了看楚楠，实在是想不通这个有着异于常人的容貌的男人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居然让贵为一国之主、同时也是整个奥格沃茨人最仰慕的存在的剑姬主动到这种地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一章 决定与交易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眼中隐隐浮现出期待之色的剑姬，楚楠神色有些复杂。 他自然知道艾莉欧娜在期待什么，说实话，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当时莫名其妙跟艾娜说那些话，要是没有说那些普通女仆根本不可能理解的话，他就不会被一心为国的艾莉欧娜盯上，而是以圣剑的预备力量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在剑阁过着在混吃等死的同时享受最喜欢的游戏的乐趣，那才是他想过的人生。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艾莉欧娜已经彻底盯上了他，现在这种主动的态度，明显就是为了让自己协助她治理国家而故意示好，太过于直白了，楚楠一眼就能看出艾莉欧娜眼中期待的是什么。 还别说，艾莉欧娜这种示好的方式，楚楠还真就吃这一套，毕竟他为人虽然不怎么样，但却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别人人情，要是他觉得艾莉欧娜帮了他大忙，那他肯定会寻思着该怎么回报才能把人情还掉。 而且光灵系统 脑海中浮现出让自己蛋疼无比的游戏时，楚楠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作为剑姬而受到奥格沃茨全体国民发自内心的尊敬着的少女，艾莉欧娜或许才是自己攻略中真正意义上的最大难点。 因为，艾莉欧娜有两个能够拿捏自己致命点的地方。 其一，她跟自己是纯粹的契约关系，在绝对的契约之下，自己是处在相对下位者的地位的，而艾利欧娜随时可以让自己剑装化，别说玩游戏了，自己连基本的自由都会彻底失去。 其二，光灵系统，这个游戏的性质需要玩家在现实中拥有健全的人际关系才能进行攻关任务，箱子里的一堆副脑明显就是为这个准备的，这就意味着他要想通关这个难度极高的游戏，就不可能不改变自己习惯的独来独往的生活方式，人际关系必然会成为人生重要的组成部分。 而剑姬在奥格沃茨拥有无上权威，在这里她的每一个命令都等同于神谕，几乎所有奥格沃茨的人民都会遵从，换句话说，她只要一句话，整个奥格沃茨的国民就不会有一个人搭理楚楠，让他一个协力者都找不到，永远都无法通关，这对于楚楠来说，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也就是说，只要艾莉欧娜愿意，就算不限制楚楠的自由，他这辈子也别想游戏通关了，而要想避免那种情况，尤其是在剑姬已经盯上自己的前提下，克服这个难点，最好的解决办法 想到这里，楚楠突然幽幽的叹了口气，脸上逐渐浮现出无奈之色，“没办法，看来只能这么做了” “什么没办法？你想做什么？”艾莉欧娜疑惑的问道。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短暂的时间中，楚楠做出了一个很是无奈的决定。 楚楠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艾莉欧娜的问题，而是非常突兀的说道，“艾莉欧娜，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话音刚落，克雷顿时如同见了鬼一般看着楚楠，艾娜更是直接站了出来指着楚楠冷声道，“楚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交易？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在剑姬大人面前提这种无礼的词汇。” 果然这个国家对剑姬的个人崇拜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啊 楚楠有些蛋疼的想着，这时艾莉欧娜抬了抬手，阻止了艾娜显得有些过激的发言，然后转过头，看向楚楠的美眸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期待，“什么交易？” 在她看来，楚楠的才能才是改变这个国家的关键，因为他能清晰的认识到这个国家存在的问题，把问题的来源分析得面面俱到，而既然能做到这一点，那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才对。 艾莉欧娜很认同楚楠的看法，在成为剑姬前只是个十八岁少女的她确实在政治能力上有着非常大的缺陷，剑姬天选制本身的缺陷也会随着世界格局的变化逐渐扩大，而既然自己先天性的缺少这部分的才能，那么，拥有如此强大的分析事物本质的能力的楚楠，很有可能就是补足自己补足的最好人选。 毕竟，整个奥格沃茨由于各种原因和历史问题，能够算得上是人才的人实在太少了，这是过度依赖剑姬的力量而出现的后遗症，上次楚楠说到这个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虑，楚楠都是现在这个越来越多的问题凸显出来的国度不可或缺的人才。 无论是为了实现曾经异想天开的梦想，还是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艾莉欧娜都迫切需要楚楠的才能，而不是他作为剑装的力量。 既然是交易，那就表明双方都有对方需要的东西，自己想要什么，楚楠绝对一清二楚，在这种情况下，他提出交易，肯定是考虑了这一点才提出来的，也就是说 楚楠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意味深长的瞥了克雷和艾娜一眼。 艾莉欧娜心领神会，她转过身，对克雷和艾娜吩咐道，“克雷，关于七国峰会的安排过段时间再说吧，我今天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艾娜，你去送一下克雷。” 闻言，克雷顿时大惊失色，“剑姬殿下，七国峰会可是”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艾莉欧娜皱了皱眉，冷声道，“明白吗？克雷。” 见艾莉欧娜罕见的直接用语言表露出自己的不满，克雷不敢再说，在一旁同样震惊于剑姬居然为了楚楠做到了这种地步的艾娜的带领下，逐步离开庄园。 “走吧，我们进去说。” 艾娜和克雷离开后，艾莉欧娜颇为迫不及待的对楚楠说道。 楚楠点了点头，几步跟上艾莉欧娜，跟他并肩走进了公馆，至于主仆尊卑之分，在科技文明高度发达的科技时代长大的楚楠从来就没在意过。 “艾娜小姐，楚楠先生到底是什么人？”走到庄园门口，克雷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叫住准备回公馆干活的艾娜，开口问道。 没办法不在意，一年一度的七国峰会是何等的重要，而且刚好在剑姬之位交替的时候，一大堆准备工作因此滞后，本来时间就够紧的了，这时候艾莉欧娜居然因为楚楠一句话就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延后，克雷怎么想都想不通。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艾娜撇了撇嘴，显然没有细说的意思，毕竟她再怎么说也算是一个管家，别说她确实不知道，就算知道，跟剑姬有关的事情，她也不会对外人说一星半点。 闻言，克雷顿时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直接坐上魔法车架离开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二章 顾问 书房，楚楠和艾莉欧娜相对而坐。 “我先说我的要求吧。”不给作为主人的艾莉欧娜开口的机会，楚楠气势十足的道： “由于某种原因，我必须改变现在的生活方式，不会再像你所知的那样一直窝在公馆，有时候我要走出剑阁，去接触外面的世界，因此，我需要你答应我两件事。” 没错，既然游戏通关需要正常的人际关系，那么，楚楠就必须改变生活方式，毕竟在他心中，游戏才是第一位的。 要不是光灵系统实在太变态，楚楠绝不会改变自己现在的生活方式，要知道光灵系统连使用者的感情都能用数据分析出来，不是真实的人际关系，任务根本不可能进行下去，这个功能对楚楠实在太致命了，否则他早就随便找个阿猫阿狗，给点钱让她帮忙了，哪会因为艾琳莫名其妙的反应无计可施。 有时候楚楠甚至会想，要是以后需要一个妹子扮演自己的恋人，那光灵系统会不会因为自己对找来的妹子没有任何爱恋的感情而判定任务无法进行。 模拟宅男人生的难度毕竟比较低，还没有真实情感的要求，但是攻略这个游戏肯定不会只模拟一个人生，以后肯定还会有新的人生需要尝试，鬼知道那些人生会不会也像宅男一样简单。 而要是连需要协助者模拟的角色都要具备现实的相应能力，那就更操蛋了。 当然，对于这些，艾莉欧娜自然是不清楚的。 “什么事？”艾莉欧娜犹豫了一下，道，“如果是违背奥格沃茨”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犯法。”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不由得松了口气，接着她便听到楚楠接着说道： “第一，在没得到我认可的情况下，不能强制我变成剑装。” 这是最关键的，要是艾莉欧娜随随便便凭自己的判断让他变成剑装，鬼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时间去做自己的事，一点保障都没有，他哪能安下心来，不过他倒也没有太过分，在剑姬皱眉时，他补充道： “当然，我会遵从身为剑装的义务，协助你战斗的，但那必须在我认为你面对的敌人必须剑装化才能打败的情况下，也就是说，判断是否应该剑装化的决定权，要交给我。” “好，我同意。”艾莉欧娜想也不想的直接应道。 她看中的是楚楠自身的才能，而不是作为剑装的力量，既然他答应在必要的时候变成剑装，那她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反正她本来就不怎么想让一个大男人附在自己身体上。 “第二，我在奥格沃茨所进行的所有在法律允许范围内的行动，你都要以剑姬的权限给我提供最大的便利，不许干涉我的任何行动。” “这”艾莉欧娜再次犹豫了，楚楠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自己给他开后门，但就算是以不犯法为前提，也不符合奥格沃茨一直以来的公平至上的理念。 与传承千年的理念相冲突的事情，自然不能草率决定，就算楚楠某种程度上是绝对可以信得过的人也一样。 “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做损害奥格沃茨利益的行动，甚至反而会给奥格沃茨带来意想不到的利益也说不定，当然，决定权在你手上，我的要求就这两个，你要是答应了，我们就往下谈，要是不答应，那抱歉，我是个很自私的人，不会平白无故帮你改变这个国家。” 听到楚楠直接在最后说出了自己迫切想要做到的事情，艾莉欧娜的美眸轻轻晃动了几下，而后逐渐平静下来，她也随之陷入了沉思。 楚楠也不急，随便端起已经冷了却还没收拾的可卡因喝了一口，慢慢悠悠的看着艾莉欧娜，似乎根本不关心艾莉欧娜是否会答应他一般。 良久，艾莉欧娜的眼神才恢复焦距，显然是做出了决定。 “好，这我也同意。” 闻言，楚楠缓缓放下杯子，结束那狗屁不通、看起来滑稽无比的可卡因礼仪，语气平静的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往下谈吧。” 他没有去问艾莉欧娜的要求，因为根本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为了这个严重偏离了自然规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病态的国家。 艾莉欧娜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件事从她昨天特意找楚楠开始，就是默认的。 “作为交换，我会答应你，在尽量不影响对我而言重要的事情的前提下，尽可能帮你改变这个国家，当然，虽说你认为我很有才能，但那也只是你客观的判断而已，我可不会保证一定能让这个国家实现真正的繁荣昌盛，基于我绝大部分精力要放在自己的事情上，所以，我不会出任国家要职，我能做的，只有偶尔针对奥格沃茨的现状提出自己的见解，帮你分析问题，提出大概的解决问题的思路，至于执行和其他方面的细致工作，我不会参与，也就是说，我只做顾问，不参政。”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的眼眸中陡然浮现出怒色。 “楚楠，你这也太过分了吧？我对你的让步这么大，但你却还是这么自私，根本什么保证都没有。是，你之前说的没错，我确实没资格带领国民，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是个傻子。” 楚楠对艾莉欧娜的愤怒视而不见，他耸了耸肩，语调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看来你对我作为国家顾问的作用存在很大程度的不信任，既然如此，我就证明一下好了。” 艾莉欧娜眼中怒色不减，却没有开口反驳，显然是想要听一下楚楠到底有什么样的资本提出这个双方付出与收获明显不对等的交易。 “我就从奥格沃茨目前最突出、也是最迫切要解决的问题来说吧。” 闻言，艾莉欧娜不由得神色一震，楚楠说话的语调虽然很轻，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如同饭后的闲聊胡扯一般，但是他说的东西却是她现在最想要知道的。 现在那些参加国会的执政官几乎个个都是饭桶，每次国会都只会汇报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真正需要从国家层面来考虑的问题和大事，几乎一件都没有，如果不是之前楚楠心血来潮的跟艾娜闲扯扯到那些根本性的问题，艾莉欧娜根本不知道这个国家那些一直让自己隐隐感觉到不安的问题具体是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三章 经济 “唔这个国家突出的问题真是太多了，该从哪里说起好呢”楚楠揉了揉太阳穴，沉吟了起来。 “” 艾莉欧娜冷淡的眼眸注视着楚楠，没有反驳这种对于执政者而言非常失礼的话，毕竟这是事实，没什么好说的，她就算没有楚楠的才能，判断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但她还是能够感觉到不对劲的。 “哦，就从经济方面的问题说起吧。”楚楠仿佛灵光一闪一般，道，“话说回来，身为堂堂国家首脑的管家，艾娜居然过着恨不得把一枚贝鲁掰开当两枚用的生活，由此可见这个国家的经济已经畸形到了什么地步，虽然我不反对节俭，但是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一个国家的脸面的首脑再怎么也不应该为自己的私人生活问题发愁啊。” 闻言，想起原本只是一个清纯可爱的小女仆的艾娜，变得如此精明，或者说有些抠的性格，艾莉欧娜便不由得神色一黯。 楚楠接着道：“这个国家的税收形式实在太奇怪了，国民居然没有交税的义务，虽然我也知道这是因为历代剑姬在任时都享受着附属王国的无条件上奉，上千年不变的政体留下来的历史问题，但是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意识到这种糖衣炮弹隐藏着的巨大危机，怎么想都有点奇怪啊，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剑姬的力量太过强大导致民众都变蠢了吗？” “什么意思？”艾莉欧娜眉头一挑，问道。 楚楠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你就当我是在胡言乱语吧。” 听到这么敷衍的话，艾莉欧娜下意识的就想追问，不过楚楠却没给她发言的机会，“还是回到正题吧。” “首先，你要知道一点，税收是国家的主要财政收入之一，也是经济的基础，国家的一切发展，社会的安定，都离不开税收，而国家只有实现真正的稳定和强大，才能保障民众能够安居乐业，这是相辅相成的事情，因此，让国家变得富强，本身就是每个民众的义务，而他们能够做到的最基本的事情，就是交税。 有了税收，奥格沃茨的财政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烂成一坨屎，也只有拥有真正的经济基础后，这个国家才有可能向好的方向发生改变，艾娜也不用为下个月该辞退哪个仆人烦恼。” “你是说，让我向国民征税？”艾莉欧娜皱着眉问道。 虽然楚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她还是不想实行这个基本中的基本政令，毕竟奥格沃茨无论存在多么严重的问题和隐患，至少国民过得非常幸福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作为剑姬，她实在不忍心破坏那种幸福，而且，历代剑姬也没见谁征税的，还不是照样能够维持国家的运转？因此，她对楚楠说的什么经济问题，有些不以为然。 虽然政府的财政确实有点困难，但艾莉欧娜觉得自己作为剑姬，就应该基于民众的利益去思考问题，就算自己手头再拮据，也不应该向民众伸手，维持正常统治，靠从外来冒险者和佣兵那里抽取的税收就够了，没必要向国民征税。 楚楠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道，“我说过，我不会参政，我只会就事论事，说出自己的看法，供你参考，至于你想怎么做，觉得自己该怎么做，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毕竟，这个国家的最高执政者是你，一切决定权在你手上，我只是个顾问罢了。”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沉默了下来。 这时楚楠又道，“我只会遵从自己的判断说出自己的看法，至于你想不想听，我并不关心，甚至我更希望你对我说的话不感兴趣，我也能省点功夫做自己的事。”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丝毫没有犹豫的继续道，“你继续说吧。” 楚楠撇了撇嘴，颇有些阴谋没有得逞的失望，不过他还是接着说道，“好吧，既然你想听，我就再跟你唠叨唠叨。” 说着，楚楠竖起一根手指，做好了说明的准备。 “或许你觉得仅凭冒险者和佣兵的税收，就能维持这个国家的长治久安，别用那种‘难道不是吗’的表情看着我，就凭你这个想法，我就知道你现在绝对不适合当一个领袖，要知道，身为一个国家的领袖，必须具备极强的前瞻性，不能被眼前的表象所迷惑，要从多个方面思考更深层次的东西，举个例子，嗯就从你现在这个认为依靠冒险者和佣兵的税收维持国家机器运作的想法说起吧。” 顿了顿，楚楠完全没有顾及艾莉欧娜挨批的感受，毫不客气的道： “先不说冒险者和佣兵的税收有多少，我就说他们的本质吧，他们的本质是什么？犯了罪逃走的通缉犯、被灭国的流亡贵族、不事生产被排斥的地痞流氓等等，总之，绝对没有几个良民，他们有的人为了生活，有的人为了复国，拿命去赚取贝鲁，他们去魔兽森林狩猎魔核，去精灵部落掠夺美丽的精灵，去龙域盗取贵族喜爱的巨龙之卵，所做的事情无一不是在破坏与掠夺，而你。” 说到这里，楚楠突然意味深长的看着艾莉欧娜，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你们剑姬则是从他们通过掠夺得到的贝鲁中，通过税收的方式拿走了一部分，然后用圣剑的威慑力为他们的掠夺行动提供便利，我说，艾莉欧娜，你知道你们这种做法相当于什么吗？” 闻言，艾莉欧娜的娇躯莫名一颤，她想到了某个答案，但是她嘴角嗫嚅了几下，却是说不出话来。 楚楠微微一笑，透着一股讥讽之意，“提倡犯罪，坐地分赃。” “我我没有历代的剑姬前辈们也没有！” 艾莉欧娜本能的反驳着，然而她自己都察觉到了，她的神色和语气，都充满了动摇。 楚楠嗤笑一声，艾莉欧娜脸上的动摇之色再次加深，好在楚楠并没有深究这个话题的想法，转而说道： “没有就没有吧，反正不关我的事，我想说的是，冒险者和佣兵常年游离于生与死的边缘，因此他们基本都早就脱离了正常人的范畴，而他们却生活在大多数人都是无法自由使用魔力的普通人的国家，啧啧这些没有规范的战力，真的不会引起任何问题吗？比如说，治安方面。” “这” 王座厅内越来越多关于冒险者和佣兵的文案让艾莉欧娜哑口无言。 事实上，她继位剑姬以来，已经不止一次为冒险者和佣兵引发的问题头疼不已了，她虽然拥有把那些冒险者和佣兵轰杀至渣的绝对战力，但是在这之后呢？没了冒险者和佣兵，哪来的税收维持庞大的国家机器的运转？一边是重要的国家经济来源，一边是极少部分被轻度冒犯的民众，年仅十九岁，稚嫩无比的剑姬怎么可能懂得应该怎么处理。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肯定经常引发骚乱，而且还不小。” “” “说到底，以不从事生产和促进生产的对象作为纳税者，本来就是个错误啊，更可笑的是，身为一国之主的你居然会满足于那点连自己的生活水平都无法保证的税收。” 楚楠说到这，突然流露出满是嘲讽意味的笑意。 “算了，我就不提你为了得到更多税收支撑政体的运转，而让冒险者和佣兵数量的不断增加会对这个国家带来多严重的负面影响了，我就说他们缴纳的那点可怜的税吧。 我承认他们的交的税确实能勉强维持现在这种畸形政体的运转，但是，也仅仅是能维持而已，就像我对艾娜说过的，这世界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尤其是对于一个国家而言，跟不上时代的脚步，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而奥格沃茨要想发展，要想真正意义上变得强大，所需要的贝鲁绝对是天文数字，就冒险者和佣兵通过掠夺其他种族换来的贝鲁，在经济建设的需求面前，一丁点浪花都别想荡出来，当然，要是你想要的仅仅是奥格沃茨这个国家能够正常运转，那你就当我这话没说过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四章 达成共识 楚楠就经济制度的问题，跟艾莉欧娜洋洋洒洒的说了一个多小时，期间艾娜像进来给艾莉欧娜换一杯可卡因，却被越听越入神的她直接不耐烦的打发走了。 “好了，经济体制方面的问题就暂时说这么多吧。”楚楠说着，把可卡因一口喝完，然后冲一脸若有所思的艾莉欧娜说道，“我想我应该已经证明了自己作为顾问的价值，这种价值应该足够抵消你付出的代价了，也就是说，这个交易是公平的，你觉得呢？” 艾莉欧娜沉吟了一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这种方式我认可了。” “那么，交易成立。”楚楠心中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明媚的笑意，朝艾莉欧娜伸出手，“合作愉快，剑姬大人。” 之所以叫剑姬而不是直接叫本名，是因为在交易成立的一瞬间，楚楠的身份已经变了，由原来契约的对等关系变成了艾莉欧娜的下属，毕竟，顾问在本质上就是一种工作，既然是工作，那就肯定有上下级，而在这个国家，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拥有能够跟剑姬比肩的地位。 双方的地位不再对等，楚楠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随便直呼剑姬的名字了，而且，解决了目前对他而言最大的麻烦后，楚楠也轻松了许多。 艾莉欧娜自然能感觉到称呼的变化意味着什么，不过这种小事她自然是不会在意的，她伸出手，跟楚楠伸出的右手轻轻一握，随后有些不自然的收了回来。 接着，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小会后，接着道，“明天就是国会了，我会在国会上正式设立国家顾问的职务，从明天起，我不会再单纯的把你当做我的剑装，而会把你视作奥格沃茨体制内的一员，并按照最高国务人员的标准给你相应的待遇。” 听到这话，楚楠不由得皱了皱眉，“所谓顾问，也就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和见解罢了，不需要那么正式吧，而且我经常要忙自己的事，绝不可能像其他官员那样全心全意的办公，因此你就算给我设置办公地点也没用，我是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负责的。” “我知道。”艾莉欧娜道，“所以我不会强制要求你去完成复杂的政务工作，就算是国会，你也可以不来，当然，我肯定会给你留个位置，你只需要完成国家顾问的工作，就你说的提出能够让国家稳定发展的方略就行，执行方面，我身为剑姬，还是有信心完成的。” 艾莉欧娜对国家掌控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只要是她提出的政令，在这个国家绝对会得到百分百的执行力度，毕竟这里是被称之为剑姬之国的奥格沃茨，虽说民众对剑姬的过度依赖导致了这个国家从根本上出现了一大堆问题，但是事物都是具有双面性的，这种过度的依赖同样会让他们对剑姬产生近乎本能的服从。 毫不夸张的说，剑姬完全就是这个国家的神，这种以剑姬为中心的极强的凝聚力，便是这个国家与难以弥补的缺陷相对的优势，只可惜因为圣剑选取圣子的标准问题，导致历代剑姬都是缺少政治天赋的善良女子，而民众又因为剑姬的过度强大而使得思维变得停滞，人才凋零，这才没能发挥这个国家凝聚力极强的优势。 而现在，以楚楠刚才表现出来的才能，艾莉欧娜坚信，他哪怕只是作为顾问提出用作参考的大方向，也足够弥补在这个国家拥有无上权威的自己先天性的不足，让这个国家真正意义上的强大起来。 强大到足以支撑自己作为曾经的艾莉欧娜去实现一度舍弃的梦想的程度。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必要那么麻烦啊，又是设置职位又是相应待遇的，我只要待在剑阁就可以完成顾问的工作啊。”楚楠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是这个问题。”艾莉欧娜摇了摇头，然后说出了自己这么做的理由，“要是我能通过你提出的大方向，让奥格沃茨摆脱诸多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变得富强起来的话，那你就是这个国家的英雄，既然是英雄，就不应该躲在剑阁里默默无闻，而是应该走到台前，光明正大的享受奥格沃茨民众发自内心的感激目光，我要让所有能够感受到奥格沃茨强大起来的民众知道，你才是真正意义上改变这个国家的人。” 慷慨激昂的说着，艾莉欧娜看向楚楠的目光中，忽的闪过一抹期待之色。 然而可惜的是，楚楠脸上依旧是一副淡定得让她奶疼的表情，丝毫没有被她的话影响到。 “说得这么好听，不就是想让我尽可能为这个国家出力吗？” 艾莉欧娜：“” “你放心吧。”楚楠一脸淡然的说着，似乎是想要顺应艾莉欧娜的期待做出保证，然而，在艾莉欧娜刚刚从失望中再度燃起期盼的目光中，事实却是—— “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而不在承诺范围内的事，我是一件都不会做的，毕竟我这个人最讨厌做多余的事了，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 期盼之火再次扑灭，艾莉欧娜不由得在心间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倒是希望楚楠能帮她做一些所谓的多余的事，结果楚楠一句“我只做承诺范围内的事”就把她的话堵死了。 “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不说什么了，随你的便吧，反正本质上我就是在为你效力，你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不过，我要说清楚一点，除了必要的顾问工作以外，政务、军务、民事民生之类的破事不要来烦我，当然，要是你能开出能让我心动的筹码，而且我又能帮得上忙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也就是说，超出交易范畴的事情，必须要再次付出对等的代价么 艾莉欧娜若有所思，这时楚楠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了艾莉欧娜的沉思，接着只听他说道： “好了，既然交涉已经完成了，那你应该不介意帮我一个小忙吧。” “什么忙？”艾莉欧娜下意识的问道，不过下一刻她便想起之前楚楠找艾琳，结果被艾琳莫名其妙推到的事情，于是说道，“是你打算让艾琳帮忙的事情吗？” 楚楠点了点头，“嗯，那件事对我来说挺重要的，艾琳莫名其妙给我发了张好人卡，不愿意帮忙，艾娜看我的眼神又总感觉是在看便便上面的蛆，没办法，我只能找你了，看在咱们刚刚达成合作的份上，你应该不会拒绝帮我这个忙吧？” 想到刚才楚楠拜托艾琳时那前所未有的郑重，艾莉欧娜下意识的就想点头，不过她突然有想起了什么，心中一动，把准备脱口而出的“好吧”硬生生的咽了肚子了，紧接着她便说出了与第一个念头截然相反的话： “既然你如此强调要遵守我们交易的条款，不能要求对方做超出交易范畴的事情，那么，我想我现在应该没有无条件帮助你的理由，如果你迫切需要我帮忙的话，那么你就必须拿出让我心动的筹码，比如说，帮我思考出一个既能顺利推行缴纳税务的政令，又能不引起国民太大不满的方法来。” 没错，艾莉欧娜已经准备听从楚楠的建议，让国民履行纳税的义务，毕竟楚楠对奥格沃茨的经济现状分析得有条有理，她实在想不出否定的理由，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希望国民能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个基本政令。 毕竟就算国民不会反抗剑姬的任何政令，但是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肯定会有人发出质疑和不满的声音，这是人的根性，也是人之常情，艾莉欧娜就算再笨也知道这一点。 不过她也知道这个想法完全是奢望，就算楚楠再厉害，他也无法影响人的本性，因此，她在决定实行楚楠的建议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背负“有史以来最差劲的剑姬”的恶名，之所以试着提出这个要求，不过是人都会有的侥幸心理罢了，要是楚楠拒绝的话，她还是会无条件帮助楚楠的。 毕竟，剑姬在本质上，一直都是个善良的女子。 听到艾莉欧娜这话，楚楠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不过他在碎碎念了一小会后，还是点头了。 “好吧，虽然有点麻烦，但还不算什么困难的事，虽然你我双方付出的代价不对等，不过就当是你让我在剑阁度过了一段理想生活的回礼好了，我就稍微辛苦一下，帮你一次吧。” “欸？” 听到楚楠如此干脆，艾莉欧娜顿时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究竟厉害到了什么地步？为什么如此困难的事情在他嘴中就像是动动手指一般简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五章 现实模拟 网球场，顾名思义，就是打网球的地方。 对于楚楠而言，这是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地方，身为宅男的他在中学时代就不喜欢为了吸引女生的目光而挥汗如雨，也不喜欢毫无意义的去感受自己的活力，因此，他对于这种必然会汗如雨下的运动本能的有一种排斥感。 不过，当这种不喜欢与喜好的游戏交融时，他却不得不去接受，因为，于他而言，把存在“通关”这个概念的游戏打通关就是自己存在的意义。 因此，在艾莉欧娜和艾娜好奇的目光中，楚楠戴上游戏头盔后，快速进入模拟宅男人生的存档，接着在光灵系统的提示下，启动现实模拟的系统，而后 咔咔咔！ 伴随着一阵机械电子音，游戏头盔的形体快速变换。 “怎怎么回事，那家伙戴的那个黑色的铁壳是什么魔法道具吗？”艾娜惊讶的唤道。 艾莉欧娜眼角闪过一抹担忧，“楚楠，你没事吧？” “没事，正常现象，不用在意，过会就好。” 虽然自己也是第一次启动这种功能，不过作为一个在科技时代见多识广的现代人，楚楠自然不会被这种普通的机械变幻吓到，毕竟不管怎么说，光灵系统毕竟只是一个游戏设备，要是他会有什么危险性，就质监局那批苛刻得要死的质检员，光灵系统能上市就奇怪了。 微风刮过，荡起楚楠狭长的刘海，黑色的发丝下，一对第一次在人前显露出炯炯有神的双眸散发着某种异样的光芒，那张在同样人种的眼中平凡至极的脸颊上，环绕着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应该具备的沉稳。 不再是懒散、不再是怠惰、没有一丝消极气场，反而像是一个即将走上角斗场的斗士一般，为了自己的生存，不断荡出激昂的斗志，跟之前楚楠给他们的印象相比，宛若新生。 艾莉欧娜和艾娜就这么愣愣的看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无比的楚楠，久久无法回神。 ——难道，这才是那家伙真实的样子吗？ 而她们之所以能清晰无比的看到楚楠此时的状态，则是因为，楚楠那原本将他整个头部覆盖得严严实实的游戏头盔，此时却变成了一副看上去普通至极的黑框眼镜。 是的，在科技高度发达的科技时代，这种在无外力的情况下将机器的体积快速缩小十多倍的变形是完全可以实现的，而现实模拟的功能，此时楚楠通过变成了眼镜形态的游戏头盔完全感受到了。 现实模拟，即在现实中，通过影响人类的五感六觉，让人类在现实原有的场景上，生成所需要的虚拟场景，这种技术所需要的数据代码比较少，因此不需要完全展开所有数据芯片，自然用不到头盔的形态。 低下头，抬起手，看着自己没受过苦的白皙的手掌，稍微握了一下拳，感受了一下自身存在的实感，楚楠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艾莉欧娜和艾娜。 嗯，不愧是世上最顶级的技术设备，这种感觉，要不是一旁的功能栏，根本就察觉不到自己正在玩游戏。 在刚接触这款游戏的时候，楚楠有时候甚至分不清现实与虚拟，这是虚拟现实太过于真实必然会产生的后遗症，不过这对楚楠来说还是不算什么问题，仅用一星期就拜托了这种困扰，现在也一样，他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在现实中虚拟的场景的功能。 “系统提示：请问是否开始进行主线任务——？” 没有立即点确认，而是从怀里拿出副脑，然后走到艾莉欧娜身前。 “？”艾莉欧娜疑惑的看着楚楠手里的半圆环，“这是什么？” “副脑。”楚楠随便答了一句，懒得解释，直接道，“我让你帮忙的事情，需要用到这个道具，你先别问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具体解释，等下你就知道了。” 闻言，艾莉欧娜顿时放弃了追问的想法，这时艾娜突然惊呼道：“喂，你这无力的家伙，你想对剑姬大人做什么？” 随着艾娜的惊呼，艾莉欧娜感觉到一股淡淡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小步，看着楚楠脸上那颠覆了自己印象的前所未有的认真，她心底深处莫名感觉有些异样。 不过她作为万众瞩目的剑姬，自然是不会因为异性的接近而流露出任何软弱之态的，她脸色平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楚楠，没有再拉开男女间应该保持的安全距离，更没有像个小女生一样面带羞涩。 既然身为剑姬，那她就注定不可能是个普通的少女。 她知道楚楠做出这种失礼的举动，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毕竟在她眼里，虽然楚楠一直都算不上一个正直的人，但也不是什么肤浅之辈。 因此，她瞬间缓过神来后，对楚楠的举动问都没问，而楚楠也一点解释的打算都没有，就这么伸出手，靠近艾莉欧娜的后脑，两人用这种无言的方式，将剑姬与守护英灵的默契在体现得淋漓尽致。 然后，艾莉欧娜的耳畔便传来了丝丝金属的冰凉感，紧接着，便是楚楠的黄皮肤带来的温暖触感，犹如电流缓缓流淌而过一般，被触碰到的耳后渐渐涌出越来越强烈的异样感，使得艾莉欧娜不由得轻颤了一下。 酥酥，麻麻的，感觉很舒服。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异样感逐渐升腾，好在在没有达到沸点前，楚楠便收回了手，让艾莉欧娜直感觉仿佛突然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眼角的失落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谢谢你的配合。” 楚楠毫无诚意的道了声谢后，便退到一边，在功能栏中，选择启动系统以及副脑的数据程序。 在楚楠摁下确定键以后，艾莉欧娜突然感觉眼前一花啊，当她习惯性的睁开眼睛看向外面时，美眸陡然一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惊讶的事情一般，震惊不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六章 系统的副作用 视线可见范围内，面前原本静逸祥和的广场快速崩坏，没错，就像是被什么极具侵蚀型的恐怖病毒侵蚀了一般，喷泉、雕像、大理石地板，草坪、花圃等，一片片的在眼前消失，化为紫黑色的虚无。 艾莉欧娜低头看了看地面，发现自己脚下的大地已然崩溃，再也看不出任何平整的地板存在过的痕迹，能看到的，只有一种不断朝无尽空间延续的暗紫色未名物质。 心念一动，艾莉欧娜突然扬起右手，掌心风华无双的绝美脸庞上，不再是以往的冷淡，而是一种只有面对未知的强敌时才会浮现出的凝重，举手投足间，无一不散发着极具魅力的英气，让人心动不止。 最后，艾莉欧娜五指猛然虚空一抓—— “存在于永滞空间中，为吾等虚妄之命运……嗯？！” 帅气至极的动作陡然一滞，透着远古神魔时代气息的咒文才念了个开头，就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与此同时，艾莉欧娜脸上的凝重之色快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遇到了某种可怕至极的事态的惊骇之色。 “我的魔力……怎……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 能让从成为得到圣剑认可的那一刻开始，就登顶为世界最强者之一的剑姬露出这种难得一见的失态的状况，只有一种—— 她此刻，完全感知不到一丝自己的魔力！ 要知道，虽然圣遗物由于自身的性质不同，选择的圣子的职业也就有所不同，比如，圣剑奥格沃茨本质上是剑士用轻剑，因此奥格沃茨会选择魔力的固有性质为主敏捷次力量的魔法师，但是无论是哪个根据魔力性质区分的职业，本质上都是能够自由驱使神奇的魔力的魔法师，而对于魔法师来说，最可怕的莫过于无法使用魔力。 毕竟，魔法师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魔法师拥有能够将魔力用于强化自身、操控物质等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一旦魔法师无法使用魔力，他们就会变得跟常人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了。 而现在，艾莉欧娜无法使用魔力，这就意味着她不但无法唤出圣剑，就连身为普通剑士的剑技她都使用不了，此时的她除了身体比一般人强悍一些，再无特殊之处，遇到这种事态，她怎么可能保持得住以往的淡定？ 就在艾莉欧娜因为无法感知魔力而慌乱不已时，身旁突然传来“哎呦”一声痛呼声，紧接着她便听到艾娜那疑惑而又担忧的声音： “剑姬大人？您怎么了？是不是那家伙对您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我马上叫卫兵把那个无礼的家伙抓起来。” 闻言，艾莉欧娜稍微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艾娜，见她脸上丝毫没有看见这种诡异的现象的惊诧与慌乱，她不由疑惑道，“艾娜，你怎么这么这么冷静，难道你以前见识过这种奇怪的现象吗？” “奇怪的现象？” 艾娜比艾莉欧娜更疑惑，她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雕像还是初代剑姬的雕像，广场还是那个因为太过宽大而难扫得要死的广场，草坪还是散落着零散几片来不及打扫的落叶的草坪，什么都没有改变，跟往常没什么区别，至少她是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顿时一脸迷糊的道： “剑姬大人，您说什么呢？您指的奇怪的现象是什么？这里一切都跟以往一样，什么都没变呀？” “嗯？” 艾莉欧娜愣住了，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这时楚楠一边揉着刚才被艾娜推倒摔到的地方，一边疼得龇牙咧嘴的抱怨道，“疼死我了，我说艾娜，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是再怎么样你也得讲点道理吧，居然连说明情况的机会都不给，下次麻烦你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动手行不？” 听到楚楠抱怨的话语，艾莉欧娜顿时看向这个奇怪的空间里的最后一个人，神色逐渐冷静了下来。 “楚楠，为什么我突然无法使用魔力了？为什么我会看到这种奇怪的景象而艾娜看不到？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这种神奇的力量，就是你作为守护英灵的特殊能力吗？” 要是艾莉欧娜现在还看不出这是来自谜之世界的守护英灵的楚楠搞的鬼，那她的脑子就真的没救了。 “无法使用魔力？”楚楠微微一愣，他自然知道艾莉欧娜之所以惊讶是因为看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数据化世界，但他实在没想到让系统影响五感六觉，居然会产生这种跟完全没有魔力的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副作用。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月了，闲暇时他总是到处看书摄取这个世界的知识，因此自然知道魔法师无法使用魔力意味着什么，联想到刚才艾莉欧娜那召唤圣剑的起手式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楚楠顿时了然，“我说刚才你突然召唤圣剑怎么莫名其妙停下来了，原来是你突然无法使用魔力了啊。” 听到楚楠这似乎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失去与魔力的联系的话，艾莉欧娜顿时急切的问道，“楚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楚楠要是对她无法使用魔力的原因不了解，那就意味着他很可能不知道让她恢复魔力的方法，而一旦失去魔力，那她就不再是魔法师，进而与奥格沃茨解除圣遗物契约，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圣剑主动解除契约的剑姬，到时候，无论是作为剑姬的责任，还是作为艾莉欧娜时想要实现的遥不可及的梦想，都会彻底化作泡影，她怎么可能不急？ 然而见艾莉欧娜如此急切的寻求解释，楚楠却是一点都不着急，不急不缓的道：“具体说的话超麻烦的，而且你也没必要了解那么多，我就说点你能理解的好了。” 艾莉欧娜忙不矢的点头，说实在的，她现在对具体原因并不是很想知道，她只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恢复魔力，艾娜则在一旁一脸迷糊的看着对话中的两人，她实在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鬼东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七章 人心的禁地 感受着在体内狂涌的魔力，艾莉欧娜便不由得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半圆环。 “你是说，这个魔道具可以影响人的五感，让人置身于一个与现实几乎完全断开的世界从而失去对魔力的感知？” 楚楠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好神奇的魔道具，没想到居然连我都会被剥夺使用魔力的能力。”说着，艾莉欧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美眸突然闪过一抹精光，“楚楠，你说要是将整个魔道具的原理解析出来，以此研究一种能够剥夺敌人使用魔力的能力的武器，然后” “我很理解你想为整个国家付出一切的想法，但是很遗憾。”楚楠翻了翻白眼，很是不客气的直接让艾莉欧娜突如其来的幻想破灭，“副脑虽然确实有原理，但就凭这个还处在以体力劳动为主流的时代的世界，根本不可能解析出来，你还是放弃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吧。” “是吗？”闻言，艾莉欧娜顿时有些可惜的微微叹了口气。“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要是真的出现那种玩意，这个魔幻世界也就该宣告终结了。 摇了摇头，把那些无聊的想法甩去，楚楠道，“好了，既然问题解决了，你差不多也该开始帮我了。” 艾莉欧娜终于想起来自己答应了要帮楚楠，没办法，副脑给她带来的惊讶实在是太大了，鬼才记得楚楠刚才拜托她要她帮忙解决的小事。 “嗯，好，不过，具体我应该怎么做？” “你把副脑戴上就行。” 闻言，艾莉欧娜绝美的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看着副脑的目光隐隐浮现出畏惧，毕竟是能够让她这种已经登顶的魔法师失去魔力任人宰割的恐怖魔道具，她身为魔法师，要是还像之前那样随随便便就让楚楠戴上就有鬼了。 “你在害怕吗？害怕回到曾经身为一个普通人的自己？”见艾莉欧娜犹犹豫豫的模样，楚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嗤笑一声，“失去了魔力，就相当于失去了一切，不再是剑姬，你就失去了存在了理由，所以，哪怕是暂时也好，你也畏惧着那种与魔力断开的感觉，我说的没错吧。” 闻言，艾莉欧娜不由得微微一颤。 见状，楚楠顿时摇了摇头。 “世间万物皆存在某种平衡，得到某种事物的同时，必然会失去某种拥有的事物，呐，我说，艾莉欧娜，你在得到圣剑的认可，得到无比强大的力量从而顺理成章的成为剑姬的同时，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 艾莉欧娜在楚楠那总是能够出人意料的言语中，再次沉默了下来。 “代价是肯定存在的，世界没有平白无故的得到，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失去，得与失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你越珍惜身为剑姬的现在，就意味着你为了得到剑姬的力量与身份而失去的事物对你而言越珍贵，所以”顿了顿，楚楠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深沉，那对黑色的眼眸仿佛黑洞一般，看不穿，也逃不开。 “那么你呢！”似乎是预料到楚楠会说出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话，在他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出来之前，艾莉欧娜突然神色颇为激动的轻呼着说： “你似乎一直都这么理性，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我都无法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真正的感情波动，初次见面你就跟我说你只是个普通人，但是那种似乎对任何事都没有一丁点重视、立身于一切之外的处事方式与态度，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个普通人身上？不正视自己的人可没有资格去审视别人，所以，楚楠，除非你告诉我你经历过什么、因为什么而变得特别，否则，你根本没有审视我的资格！” 说完，艾莉欧娜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战斗一般，脸上不断渗出香汗，同时娇喘连连。 而她的话音刚落，艾娜突然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以内向外狂涌而出，让她不由自主的轻颤了起来，她下意识的环顾四望，但是除了微微低着头的楚楠以外和罕见的露出失态的神色的艾莉欧娜，再也没有其他人，找不到任何能让她如此心悸的寒意的源头。 不过很快，那种寒意却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似乎刚才的刺痛感只是她的错觉。 艾娜回过头，有些迷迷糊糊的看着前一刻关系还算不错，下一刻却莫名其妙陷入争吵的两人，完全搞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话，剑姬楚楠之间就突然变成了现在这种颇有些箭弩拔张意味的氛围。 艾娜只是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自然察觉不到什么，而实力极其强劲的艾莉欧娜却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刚才那股连她都能感觉到一股摄人的心悸的寒意来自何方。 “算了。” 楚楠微微低着头，狭长的刘海下，一对残留着丝丝寒意的黑色眼眸缓缓闭上，再度睁开时，虽然没有像以往那样保持着一种除了能够直面人内心波动的圣子以外、谁都无法察觉到异常的平淡，但也没有了夺人心魄的凌厉。 “既然你不肯帮忙，那我去找其他人好了，真是的，早知道会这样一开始就不找你了，浪费时间。” 说完，不等艾莉欧娜回话，往常无论做什么都一副悠悠然的模样的楚楠便转过身，背对着神色复杂的艾莉欧娜，迈起脚步，朝外面走去。 没错，不是回剑阁里分给他的房间里窝着玩游戏，也不是院子里舒服的晒太阳，而是朝门口走了过去，很显然是要离开剑阁外出。 艾莉欧娜没有说话，虽然她看似很漂亮的反驳了楚楠的话，很好的保护了自己心中最柔软且最不想被人提及的地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楚楠的言论依旧犀利，除了力量，艾莉欧娜根本无法跟不知为何拥有着能够轻易看穿事物本质、并具备着根本不像是人类应该拥有的理性的楚楠相提并论。 因此，她此刻的心里也没有以往的冷静，就连表情，都难以掩饰动摇之色，跟表面上依旧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楚楠有着天壤之别。 “喂，楚楠，你去哪？马上就要开始准备午餐的工作了，你不会又想偷懒吧？我跟你说喂！你这怠惰的混蛋，给我站住喂” 身后艾娜的声音越来越小，完全无视了她颇为气急败坏的呼喊后，楚楠的眼神突然逐渐失去焦距，身体似乎是在遵循着本能一般，缓步朝剑阁外陌生无比的道路走去。 无力的动作，让他看上去宛如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八章 真实与虚妄 “凌风，作为楚家的人，你要永远记住一点，那就是，从我们诞生于这个世界开始，到燃尽生命为止的那一刻为止，流淌在我们体内的血液，一直都是冷的。” 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张仿佛刀刻一般，充满了冷冽与凌厉气息的脸庞，那对冰冷至极的眼眸，即便只是浮现于脑海中的一个印象，也让此刻的楚楠莫名有种刺痛感。 那是真正的、为了某种目的而完全舍弃了身为一个人类本应拥有的人性，从而展现出来的没有一丁点感情的眼眸，也只有那种眼神，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引起现在的楚楠唯一具备的真实情感——恐惧。 “楚家人永远都只为那个目的存在，因此，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甚至是亲情，只要是对那个目的造成阻碍的事物，我们都应该将其舍弃，那是我们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夙愿，也是我们存在的唯一意义。” 儿时，那个跟自己有着最直接的血缘关系的男人所说的话，传达的意志和教诲即便在时隔十多年的现在，依旧清晰无比，仿佛已经成了灵魂内的烙印一般，永远都不会消失，哪怕包括那个男人在内，所有的宿命、夙愿、野心等等，全都在那场无情的大火中全部消散，那个男人的话还是影响到了楚楠直到现在为止的人生。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最柔软、最不想被人触碰的一面，就像艾莉欧娜那样，为了捍卫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那种软弱，她本能的反抗着所有企图去触碰、去践踏那种软弱的入侵者，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那种本能的反抗，也刚好触碰到了楚楠一直在掩盖、逃避着的某个事实。 仰躺在斜坡草坪上的楚楠缓缓抬起手，手背搭在眼皮上，挡住透过叶缝洒下来的逐渐变得刺眼的日光，在斑驳的树影中，他的神色透着一股迷离之色。 六岁，对很多人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年龄概念，但是对于楚楠而言，六岁，却是他人生的分界线。 六岁前，用某种特殊手段出生的他生活在一个没有任何感情，每个人的存在只是为了实现某个家族传承千年的野心的世界，在那里，变得孤僻，变得理性，变得淡漠，变得跟其他人一样，完全不像一个人类。 六岁后，在那场灭顶之灾中，他被一个勉强算得上是好人的人救了下来，并得到了普通人的生活，然而，跟社会完全脱节的生活方式让他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外面都显得极其另类，与拥有高度发达的科技文明的世界一直都格格不入。于是，他开始欺骗自己。 心智远超同龄人的他实在无法融入那种挥洒汗水、歌颂青春有多么多么美好的少年少女，于是，他就成了一个在普通人眼里显得另类的问题少年——游戏宅。 都说酒能让人暂时遗忘一切烦恼，在酒精中让人生得到升华与迷茫的满足，但是，那也只是暂时而已，想让自己忘记某件事，去做一件让自己充满兴趣的事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然而，几乎没有真实的情感的楚楠是没有任何喜好的，于是，他用欺骗自己的办法，强行扭曲自己的性格，创造出一个自己根本没有的属性，自此以后，他就彻底成了一个不爱上学、不喜欢交朋友的、有很大交流障碍的问题少年。 不过即便如此，也比那个跟世界格格不入的他要好无数倍，他也就心安理得的当起了一个相对正常的人，一直到刚才，拥有感知人类感情的艾莉欧娜指出，他根本没有任何真实的感情的那一刻。 六岁前的记忆，为了适应社会而不断欺骗、否定曾经的自己的过程，以及用虚假的自我度过的人生等等，身为楚凌风的真实，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用一种让他措不及防的方式，重现于名为楚楠的虚假的人生前进的道路上。 没错，没有人一开始就是特别的，只有感受过某种特别的感情，拥有一段特殊的经历，人才有可能变得特别，楚楠也一样，只不过这一点他一开始就欺骗自己、遵从人类保护自己的本能，将其遗忘或者用其他记忆覆盖罢了。 不过，虚假的事物，永远都是虚假的，在真实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在名为“楚凌风”的真实再度浮现的那一瞬间，那段“攻略游戏就是我存在的理由”的虚假瞬间变得异常无力，此刻的楚楠的心中，已经没有多少关于游戏的分量了。 这就意味着，他再度失去了自己的人生，失去了目标，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险些要触碰到剑姬内心伸出划出来的禁地。 摇了摇头，楚楠眼神之间缓缓出现焦距。 “唔没有既定目标的人生么”楚楠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掌心迎着耀眼的日光，五指缓缓合拢，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眼角缓缓浮现出一抹跟以往那个怠惰男相比，有着极其明显的不同的笑意。 “仔细想想，好像也不错” 啪嗒 伸出去的右手碰到了什么东西，掌心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楚楠微微一愣，右手下意识的捏了一下。 “唔咻！”很是突兀的响起一声可爱的低吟。 “额” 楚楠赶紧收回手，然后汇聚视线朝自己碰到的地方看去。 白底蓝纹，中间绑着一个小蝴蝶结的女式内裤！而根据楚楠不怎么样的回忆以及基于常识的推断，他刚才下意识伸出去的右手，绝对碰到了绝对不能被一个陌生男人碰到的地方。 没错，楚楠下意识的动作，很是不可思议的居然让他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意外之喜！ 然后，下一刻—— “碰碰到了！！” 啪嗒！ 伴随着一声几乎响彻云霄的大喊，楚楠突然眼前一黑，紧接着脸上突然传来阵阵剧痛感，让他忍不住惨叫起来。 “可恶，你这个该死的死变态，居然敢碰人家那种地方！呜呜呜人家要奉献给克雷大人的贞洁啊啊啊啊啊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九章 意想不到的收获 楚楠在旁人怪异的眼神中，一边揉着脸上被打肿的地方，一边一脸蛋疼的看着坐在面前死死的克制着自己，一直咬牙切齿恨不得砍死自己的少女。 一头栗色的长发绑成垂到腰际的马尾，玲珑有致的娇躯上，穿着一身注重敏捷的装备，也就是在要害和容易受到非战斗损害的地方穿戴皮甲，其它部位大多数都镂空，将白晃晃的大腿、纤细的小蛮腰暴露在空气中的劲爆着装，绝大多数十六岁左右的少女非常在意的部位已经稍显气势，搭配上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极具青春活力，朝气蓬勃的气质跟平时消极气场爆表的楚楠有着鲜明的对比。 护具类型和在她大腿两侧绑着的匕首证明了她身为魔法师的职业——魔力性质只有敏捷和力量的爆发型脆皮——灵武者，而挂在她胸甲左侧的，在奥格沃茨从事冒险和雇佣活动的冒险者和雇佣兵都必须穿戴的魔法徽章上则显示着她的基本信息—— 阿斯特莱雅，中级魔法师，奥格沃茨第八特区，隶属于冒险者工会第六分会的c级冒险者，剑蔷冒险团成员之一。 而既然是隶属于冒险者工会的冒险者，也就证明她并非奥格沃茨人。 因此，虽然她非常想让楚楠见识一下花儿为什么那么红，但是碍于楚楠名义上的公民身份，她只能勉强打几下发泄心中的怒火，不敢做得太过火。 毕竟，这里是奥格沃茨，被神眷顾的国家，任何非奥格沃茨人要是胆敢对奥格沃茨人动真格，必然会被极其护短的剑姬轰杀，就算是冒险者工会总部的会长，也绝不敢在这里撒野。 奥格沃茨人就是这么牛逼！非奥格沃茨合法居民的外来者要是不想面对身为大陆顶尖强者之一的剑姬的怒火，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绝对不能对奥格沃茨人无礼。 只能忍！ 阿斯特莱雅是这么告诉自己的，甚至在看到楚楠衣服上刻着的奥格沃茨人才会有的魔法纹章时，心中隐隐有些担心楚楠会不会计较刚才自己羞恼之下踩了他几脚。 要知道，在奥格沃茨，要是引来奥格沃茨人的排斥，那她无论在外面有着什么身份，都别想再待在奥格沃茨了，别看他们冒险者几乎都是拥有魔力的魔法师，拥有着轻易碾压大多数都是普通人的奥格沃茨人的力量，但是，拥有着最强魔法武装——圣遗物的剑姬却有着独自一人将奥格沃茨国内所有冒险者轰杀至渣的绝对力量。 在那种让人生不出“战斗”这个概念的至高武力面前，谁都不敢在对奥格沃茨人有任何非分之想。 “我们来说一下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吧。”楚楠缓缓开口，打破了此刻微妙的气氛，“我先说一下我的看法，要是你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就指出来，不过咱们得先说好，就算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动手，我一个连魔力都没有的普通人，可经不住魔法师用魔力挥出的拳头。” 这家伙要算账了吗？果然，奥格沃茨人除了克雷大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阿斯特莱雅恨恨的想着，不过还是屈辱的点了点头，她已经决定了，只要楚楠要求的赔偿不是太过分，那她稍微吃点亏也就算了，顶多被揩揩油，要是楚楠太过分，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直接暴打一顿，解气后赶紧跑路。 至于杀了楚楠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一方面她虽然对楚楠的做法虽然愤怒，但她却不至于因为这种事就杀人，另一方面，剑姬可以容忍国民被暴打，却绝不会容忍国民不经过她的审判就被杀害，无论有什么理由，只要敢擅自杀害奥格沃茨人，剑姬绝对会在凶手没有逃出奥格沃茨之前，用圣剑的力量快速将其找到，将凶手轰杀得连渣都不剩。 为了一个胡搅蛮缠的死色狼，她可不想把自己都给搭进去。 “首先，我要说明一点，刚才的事情，我绝对不是有意的，是你自己不注意看前面，直接走过来，这才导致我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你！”听到楚楠那失礼至极的形容，阿斯特莱雅顿时愤怒的瞪着楚楠，怒火一时压过理智，“什么叫不该碰的东西？！我的那个不是东西不对！那个你的那个才不是东西！！” “能不能别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纠结。” “才不是无关紧要的地方！要是你重要的地方被别人用不尊敬的言语侮辱，你会不在意吗？！” “活在别人的看法中你就不觉得悲哀吗？” “我觉得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更悲哀！”阿斯特莱雅撇了撇嘴，随口反驳道。 然而她随口说出来的话，却让楚楠莫名的心神一震。 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更悲哀么 莫名的思绪在脑海中升腾，楚楠丝毫不顾面前有一个一脸愤然的美少女，就这么陷入了沉思，而他不说话，阿斯特莱雅忌惮着楚楠所拥有的奥格沃茨人的身份，就算在口头上看似占了便宜，但也没有得理不饶人，见楚楠的瞳孔逐渐涣散，目光没有焦距，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 哗哗 一阵风刮过，两人背后的大树枝叶来回摇摆间，发出一阵清幽的声响，几片叶子落了下来，刚好落到楚楠的肩膀上，轻微的动静没能惊醒他，反而让沉思中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与大自然彻底融为了一体般，静逸，悠然，让人看得心旷神怡。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沉思中的楚楠虽然无论在哪个世界都算不上型男，但是认真起来的他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总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在意，在意他的认真究竟是在为着什么，这一点，就算是在审美观有着人种层面上的差异的圣源大陆，也没有多少改变。 就连此刻无比厌恶者他的阿斯特莱雅，都不由得产生了短暂的失神。 反应过来后，阿斯特莱雅顿时暗骂一声“装深沉的家伙”，见楚楠一直不说话，越等越不耐烦的她准备开口跟楚楠开门见山，让他直接说出要求，要怎么做才能原谅她刚才的“冒犯”。 然而她刚刚准备开口，楚楠仿佛醍醐灌顶一般，眼神陡然闪过一道异彩，脸上的沉思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类似于猎人终于找到猎物的神色，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一般。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章 反常的日常 清晨的日光透过琉璃窗台，洒在柔软的大床上，片刻后，一只大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颇为不情愿的掀开了被子，让裹着睡衣的自己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哈啊” 楚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眼被阳光照到的脚踝，而后小声碎碎念起来。 “唔我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就算不像以前那样彻底把游戏当成人生，我的生物钟也应该不至于立马就变得规律起来啊，难道是因为一直记挂着什么事情而潜意识让身体在这时候醒了？” 听着窗外叽叽喳喳的不知名鸟鸣，楚楠思索着各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丝毫没有像往常那样把游戏设备拿去外面吸收足够的光能好晚上通宵玩游戏。 就如他所言一般，游戏，已经不再是他的一切，在那段被自己自我保护的本能隐埋在内心最深沉的记忆和人格苏醒后，无论是人生目标，还是思维理念，他的一切都在彻底摆脱过往的虚妄的一瞬间，改变了。 砰砰砰！！ 就在楚楠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重重的砸门声，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喂，楚楠，你在不在里面？” 又来催我去干活？这丫头可真够执拗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楚楠有些不耐烦的开口，“我说艾娜，你差不多也该放弃了吧？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像你那样为艾莉欧娜工作的，说到底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仆人，根本就没有义务帮你们做任何事。” “谁让你做仆人的工作了！我是来提醒你的，别忘了今天的国会，虽然不知道剑姬大人为什么让你这种人参与国事，但是既然你已经是帮剑姬大人处理公务的一员了，我自然不会再要求你参与我们的工作。” 国会？ 楚楠微微一愣，下一刻，他便想起来，之前艾莉欧娜说过今天要在国会上宣布为自己设立一个国家顾问的职位，照理说他必须到场，不过艾莉欧娜给了他可以不参加国会的权利，只要旅行顾问的义务就行，因此他也就没当回事，毕竟他对什么国家大事本来就不怎么感兴趣。 没想到艾娜对此倒是挺上心，艾莉欧娜都没强制让他参加国会，她却特意来提醒他。 摇了摇头，楚楠正想说自己是不会去的，然而，下一刻，一张满是狐疑之色的俏脸突然浮现在脑海中。 当与阿斯特莱雅的第一次见面就达成的某个约定涌现于脑海中时，楚楠顿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醒得这么早了，原本要说的话也立马改了口：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你特意过来提醒我。” “” 似乎是没想到楚楠会答应得这么干脆，第一次从楚楠口中听到类似于感谢之类的礼貌用语，门外的艾娜有些发懵，这时里面响起了换衣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让她回过神来。 “哼，要不是剑姬大人好像很希望你为她工作，我才懒得理会你这种人。”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要撇清自己并不是特意为了他才大清早的过来敲门的艾娜轻哼一声后，接着道，“剑姬大人正在享用早餐，你最好尽快打理好自己，否则过一会可没有车载你去奥斯兰特宫，我可不会浪费魔晶给你准备第二辆车，也不会为了你耽误剑姬大人宝贵的时间。” 说完，艾娜就扭着腰走了。 房间内的楚楠撇了撇嘴，随便哪来一件执事服往身上一套，走到镜子面前拨弄了几下头发就走了出去。 每次经过长长的过道的时候，楚楠都会不由自主的吐槽，尼玛，以前的奥格沃茨实在太败家了，一个走路的地方又是白玉石又是顶级丝绒做成的地毯，那些附属王国为了抵御帝国的入侵和深渊魔物的施虐，可真够舍得下血本的。 来到客厅的时候，艾莉欧娜刚好放下餐具准备起身，见楚楠过来，眼角闪过一抹诧异。 如果说之前楚楠是急着找艾琳帮忙才起那么早，那今天又是为了什么？而且之前才发生了那种不愉快，楚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一般，艾莉欧娜有些在意，自己昨天说的那番话是不是不经意间刺激到了那个很可能有着极高治国理政才能、却没有丝毫展示自己的打算的男人。 摇了摇头，艾莉欧娜将复杂的思绪压下，然后很平常的打起了招呼。 “早安，楚楠。” 楚楠点了点头，“日安，剑姬大人。” 说着，他很是自然的走到艾莉欧娜对面，拉开椅子坐下，对一旁不敢看自己，并且退后了好几步艾琳轻声道，“艾琳，麻烦帮我准备一份早餐。” “好好的楚楠先生，麻烦麻烦您先等一下” 应完，艾琳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而艾莉欧娜身旁的艾娜则是瞪着楚楠，明显是怪楚楠动作太慢，耽搁了艾莉欧娜出门的时间。 楚楠直接无视了艾娜不满的目光，在艾莉欧娜疑惑的目光中，轻声道：“剑姬大人，麻烦你等我一下，九点的国会我也参加，所以请允许我与你共乘一车。” 并非请示的疑问句，而是肯定的陈述句，楚楠丝毫没有奥格沃茨人面对剑姬时本能的尊崇，除了工作的上下级关系让他不得不注意措辞以外，其他方面对剑姬的态度倒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艾莉欧娜自然不会在意国内有一个并非盲目的尊敬着自己的人，比起这个，她更在意楚楠说的话。 “嗯？你要参加国会？” “当然。”楚楠无所谓的应了一声，“虽然你给了我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决定参不参加国会的权利，但是太过于独立独行必然会遭人嫉恨，我还想在这个国家混下去呢，自然要顾忌最低限度的社交礼仪，毕竟，就算你是剑姬，也不可能控制所有人的想法不是。” 闻言，艾莉欧娜眼中的讶异更甚，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只顾自己，丝毫不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无论艾琳怎么指责都无动于衷的楚楠，居然在意别人的看法？ 艾莉欧娜有种世界都变了的感觉，不过她很快便放弃了思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结果而言，无疑是好的改变，既然如此，那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哦，这样也好。” 话落，两人就没有再说话，毕竟两人对彼此的关系有着非常清晰的定位，就是纯粹的工作关系，无论是以前的剑姬与剑装，还是现在的首席执政者和国家顾问，这一点都没有任何改变，既然是工作关系，那么，除了工作以外，两人自然没什么话题可言。 不多时，艾琳端着餐具走了进来，接着一脸惴惴不安的把楚楠的早餐放在他面前，见楚楠一脸淡定的拿起餐具，丝毫没有跟自己搭话的打算，顿时松了口气，心里认为楚楠就是对她有那种意思的艾琳现在很害怕面对楚楠，害怕跟剑姬有着某种特殊关系的他对自己提什么非分要求。 艾琳忙不矢的退到一边后，楚楠咬了一口面包，一边咀嚼着，一边丝毫不顾餐桌礼仪、声音有些模糊的说出了一个让艾莉欧娜有些疑惑的话题： “剑姬大人，算算时间，七国峰会半个月后就会在神权之国——彼格诺斯的国都召开，我记得你才上任一个多月吧，这么短的时间，你能做好参加七国峰会要做的准备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章 开源节流 虽然不知道楚楠为什么会关心七国峰会的准备工作的进度，不过艾莉欧娜还是点了点头，面露愁色。 “嗯，两个月前，前任剑姬为了抵御越来越强的深渊魔物，不得不使用圣剑禁忌的力量，战死在了清风城，为了完成伟大的剑姬战死后的各种后续工作，本就不怎么充盈的国库开始变得拮据，而且我上任后又有一系列必须完成的仪式，所花费的贝鲁繁多，对国库更是雪上加霜，所以现在” 说到这里，艾莉欧娜瞥了一眼因为楚楠的话题涉及到国务，所以懂事的退到远处的艾娜，脸色不由得一黯。 “就算我再怎么减少剑阁的开支，也无法弥补财政上的漏洞，我上次把克雷叫过来，就是想跟他商量一下，如何缩减骑士团的开支，把省下来的贝鲁用于完成参加七国峰会的各种准备工作。” 守护骑士团，听起来只是一个为了保护剑姬而设立的骑士团体，但是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罢了，事实上，实力极其强劲的剑姬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拥有感知敌意能力的她也不惧任何暗杀，因此，守护骑士团这个团体真正的概念是——统辖奥格沃茨所有军队的机构，也就是通常意义上军务署。 骑士团成员包括团长克雷在内，一共十二个成员，每个都是统辖奥格沃茨的军团长，他们向剑姬宣誓效忠，只对剑姬负责，除了剑姬，没有人拥有指挥他们的权利，而艾莉欧娜刚才的话的意思，其实是缩减整个奥格沃茨的军备开支。 这些楚楠自然是懂的，不过他这次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指责剑姬对财政上的不作为，也没有直接否定剑姬以前的执政方式和国家体制，而是站在一个顾问的角度，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对此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钱财永远都不是能依靠节省的方式得到的，开源节流才是增加收入的基本思路，以奥格沃茨目前已经病入膏肓的财政现状，节流方面就算做到极致也已经拿不出什么贝鲁来了，因此，我们必须换一个思路，摆脱目前以从冒险者工会和佣兵工会抽税作为国家主要收入的状况，开辟更多的收入来源。” 向国民征税虽然是一项基本国策，但是这对于千百年来从不向国民伸手的国度而言，并非是一件易事，奥格沃茨人早已习惯了不交税，陡然征税，就算他们会遵从剑姬的意志，也难免会引来反弹，艾莉欧娜作为剑姬的声望受损那是肯定的，而剑姬的声望是统治这个国家的基础，一旦彻底失去号召力，艾莉欧娜的统治生涯也就到头了，毕竟圣剑之所以强大，力量来源就是奥格沃茨人的信仰，失去剑姬的身份，艾莉欧娜连待在这个国家都做不到，因此这一点需要必须要考虑到。 而且，向全民征税是一个非常庞大复杂的工作，相应的人员布置，宣传，统计等等细化工作，无论哪一个都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而七国峰会一个月后就要召开了，时间上根本不可能来得及，楚楠也就懒得提什么征税。 艾莉欧娜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自然知道楚楠没提征税的理由，而是顺着楚楠的话题问道： “开辟财政来源？” 楚楠点了点头，继续道，“嗯，先不说别的，光是奥格沃茨单一的财政收入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冒险者工会和佣兵工会本来就不可信，把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如此重要的部分全部托付给他们，要是他们哪天出了什么我们预想不到的问题，那奥格沃茨的财政就会瞬间崩溃，连锁反应下，政府都会变得无法运转，要是发生那种状况，你就算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都没用。” 艾莉欧娜思索了一下，觉得楚楠说的很有道理，她懂的道理还不是很多，但是把重要的东西全部放在一个地方的巨大隐患她还是明白的。 “嗯，确实是这样，不过以奥格沃茨现在的状况，已经没多少财力去开发新的收入来源了，虽然我不是很懂商人赚钱的方式，但是基本的买和卖我是知道的，要想赚钱，必须要有成本才行，这一点换算成国家也是一样的吧？而且，回报的多少、周期等等，也不能不考虑，就算能够赚到足够的钱，所要花费的时间，在七国峰会将近的现在，我们也负担不起了。” 这尼玛叫不是很懂？ 楚楠翻了翻白眼，不过还是收回了思绪，道：“做生意当然要有成本，但是，谁说我们没有足够的成本的？” “嗯？”艾莉欧娜疑惑的看着楚楠。 奥格沃茨现在虽然隐患重重，但是实际上确实很富足，只不过富有的是民众而不是国会，在奥格沃茨，几乎每个民众都不愁吃穿，国都拉斐尔的民众更是掌握着海量的财富，每个拉斐尔人基本都拥有即便四五年不劳作，家里的财政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这都是历代剑姬所谓的“仁治”下，民众积累下来的家产。 艾莉欧娜觉得，除非直接向他们所要，否则国会根本拿不出什么贝鲁来进行楚楠所说的开源计划。 “所谓的成本，并不是只有贝鲁而已啊。”楚楠微微一笑，“作为这个国家的王，剑姬大人，你所拥有的本钱可不是区区商人能够比拟的，只是你没想到而已。” “我拥有的本钱？你是说圣剑的力量吗？”艾莉欧娜皱了皱眉，有些迟疑道，“可是，圣剑的力量是为了保护国民不受到伤害而存在的，要是将其用于其它事物，我觉得” “虽然圣剑之力也算是剑姬的本钱之一，但是我对暴力不感兴趣，更不用说圣剑的力量还有那么大的局限性了。”奥格沃茨人无比敬慕的圣剑在楚楠眼里，仿佛只是一把无关紧要的破铜烂铁，根本不值得他在意一般，言语中没有丝毫的尊敬之意： “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圣剑的力量算进来，说到底，这个国家最根本的问题，就是民众太过于依赖圣剑和剑姬的力量了，因为这个根本问题衍生出来的各种畸形国家社会形态我都懒得去说。” “”虽然很认同楚楠的说法，但是身为剑姬，她还是不能直接去肯定，只能沉默以对。 “说到圣剑，我有一件事必须提前跟你说清楚。”楚楠突然脸色一肃，表情变得无比认真的看着艾莉欧娜：“解决问题必须从根源入手，否则任何行动都没有一点意义，所以，如果你真的要考虑用我的思维方式去改变这个国家的话，就必须做到一点，那就是” 在艾莉欧娜的印象中，楚楠是很少认真起来的，因此，在她看来，楚楠一旦认真起来，那就意味着他要说的、做的事情非常重要。 果不其然，楚楠下一句话，就让她那张风华绝代的俏脸上，布满了愕然之色—— “从现在开始，你要把圣剑单纯的作为这个国家的象征，只发挥它的威慑力，不到万不得已，也就是没遇到灭国程度或者自身性命受到威胁的事态的前提下，绝对不能动用圣剑的力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 抉择 随着楚楠提出的要求，两人间的氛围陡然变得凝重了起来，再没有开始时的悠然。 良久，艾莉欧娜有些艰涩的开口道：“一定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她没有问为什么，楚楠提出这个要求的理由她也了然于胸，毕竟，她在成为剑姬之前，就是奥格沃茨一个有着些许特殊经历的公民，自然非常清楚奥格沃茨人对剑姬和圣剑的力量究竟过度依赖到了什么地步，在跟楚楠几次谈话后，她也意识到了那种名为依赖的慢性毒药，让这个国家出现了多少已经威胁到存亡的问题。 同时，她也很清楚，楚楠是对的，这个国家最根本的问题就是圣剑，事物的两面性让圣剑对这个国家的作用产生了两个极端，奥格沃茨因圣剑而过度强大，也因圣剑而过度弱小，强大的只是剑姬本人，而弱小的，是这个国家除了剑姬本人以外的所有事物。 弱点如此明显，正如楚楠所说，没有任何其他底牌的奥格沃茨，一旦剑姬发生了什么意外，或者敌人拥有某种能够限制剑姬的手段，这个国家顷刻间就会被灭，而圣剑的力量来源于奥格沃茨人的信仰，一旦国灭，剑姬自身就会成为圣源大陆历史的拐点。 是的，艾莉欧娜对这些都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也很迫切的希望能够改变这一点。 但是—— 不甘心！ 真的很不甘心！！ 明明被选中成为了剑姬，得到小时候就开始憧憬着、能够像历代剑姬那样成为伟大的英雄的资格，却因为这个国家有着太多的缺陷，为了改变这一切而不得不放弃触手可及的憧憬，这种事她怎么可能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然而，只会履行自己作为顾问的职责的楚楠，是不会顾及她的想法的。 “如果用一个比喻的话，这个国家就像是一个从诞生开始就一直待在襁褓中，历经数千年都没有一丝成长的婴儿。”楚楠眼神一凝，“我虽然不是很清楚外面的世界格局，但是从附属王国减少上贡这一点，就能看出现在已经不是神圣联盟和三大帝国的时代了，既然世界在改变，那么，奥格沃茨就决不能维持在一直待在襁褓中的状态，所以” 顿了顿，楚楠脸上浮现出不容置疑的神色，“必须从根本上改变，把绝大多数奥格沃茨人观念中‘剑姬会解决一切问题’的概念抹去，引导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解决问题，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限制圣剑的力量，要是国民们一遇到问题，你就用圣剑的力量帮他们解决，那么他们永远都只能是一个思维停滞、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如果变成那样，那么，你想要的一切改变都无从谈起，你终究只能跟历代剑姬一样，将这个国家慢慢引向深渊。” 这些道理艾莉欧娜都懂，但是，人类的本性中是存在惰性的，如果有捷径，很少有人会绕远路，艾莉欧娜也不例外，只要动用圣剑的力量，很轻易就能解决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她很难割舍那份让她立身与世界之巅的力量，而且，更重要的是—— “要是不使用圣剑之力的话，有强大的敌人发动入侵他们该怎么办？以他们的战力，恐怕连那些永远杀不尽的蛮族都抵御不了，如果必须是遇到灭国的危机才动用圣剑之力，那中间肯定会有很多国民因此丧命，我我实在是” 想到奥格沃茨在蛮族一入冬就必然会发动的入侵中横尸遍野的光景，艾莉欧娜的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 楚楠说的是对的，她非常清楚这一点，整个奥格沃茨恐怕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楚楠所说的话的正确性，因此，她没有激动的反驳楚楠的提案，而是在他面前，流露出了极其软弱的一面。 她真的不想看到，在她以奥格沃茨的冒险者的身份游历诸国时看到的，生活在战乱中的附属王国民众那一幕幕仿若人间炼狱般的光景出现在奥格沃茨。 “这个国家的民众很幸福。”楚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叹了口气，“但是，这是基于圣剑之力扭曲自然法则之下的幸福，是被圣剑赐予的幸福，而不是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的幸福，历代剑姬确实把国民看得很重要，无论是无条件发放的食物，还是在面对强敌时宁愿牺牲自己动用圣剑的禁忌力量，也不愿让士兵们受到一丁点伤害的做法，都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历代剑姬太过于溺爱国民了，溺爱到把他们都看做什么都做不到的废人。” 闻言，艾莉欧娜不由得心神剧颤。 “这种做法，就相当于为了自己的喜好，把项圈套在圈养的宠物的脖子上让其逗乐自己有什么区别？他们是人，不是宠物，要是让他们一直处在没有自身思考，只靠被赐予的事物就能得到满足的状态，那他们还有什么活着的价值？仅仅是为了源源不断给剑姬提供一种实现了自我价值的满足感而存在吗？” 说到这里，楚楠突然面色一冷，“剑姬大人，请你现在告诉我，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是剑姬的人生价值，还是这个国家的未来？” “我想要真正的未来，而且，我我也知道我该怎么做”艾莉欧娜脸上满是挣扎之色，“但是，我实在不想不想看到那种画面我” “什么事物都不愿意失去的人，是改变不了任何事物的。”楚楠微微摇了摇头，“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名为因果的天秤。” “” 艾莉欧娜如同梗刺在喉一般，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沉默，楚楠也不急，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该说的他已经说了，接下来，就看决定这个国家命运的少女该如何抉择了。 良久，艾娜第三次过来催促该上车去奥斯兰特宫主持国会，却被沉思中的艾莉欧娜挥手打发走，楚楠终于以惊人的慢速度吃完早餐，放下餐具的一瞬间。 艾莉欧娜终于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同意了楚楠的提案，然后，就这么一脸颓然的靠在了椅背上，仿佛经历了异常殊死战斗一般，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力气。 此时的她不是站在世界之巅的最强魔法师，也不是奥格沃茨至高无上的绝对存在，仅仅是一个软弱的少女，一个无力抵抗残酷现实的少女罢了。 见她点头，楚楠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目的达成的喜悦，很显然，无论艾莉欧娜怎么选择，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比起这个，他更想跟艾莉欧娜说另一件事，那件事才是他心血来潮跟艾莉欧娜吃早餐论国事的目的。 不过，艾娜不断传递过来的眼神威胁，让他暂时放弃了在这里说出来的打算，转而说到： “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理所当然的，楚楠提出了跟艾莉欧娜共乘一车的要求，而艾莉欧娜也很是理所当然的同意了这个绝大多数奥格沃茨人期盼的要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章 阿斯特莱雅 位于拉斐尔西郊的广阔荒地，是划给冒险者工会和佣兵工会进行相应活动的特殊区域——第八特区。 这里是一片不被奥格沃茨法律保护，由冒险者工会和佣兵工会自行约束附属冒险者和佣兵的区域，简单来说，就是冒险者和佣兵的所有权益，都与奥格沃茨无关，冒险者和佣兵之间就算发生纷争，甚至是大规模斗争，只要不涉及到奥格沃茨人，政府都不会管辖，而一旦牵扯到奥格沃茨人，那么，两个工会不仅要交出罪犯，并且还要付出一大笔赔偿。 此时，在这片类似于三不管地带的一个人声鼎沸的酒吧旁边的一个小巷道内，一个身穿重甲、身形壮硕的中年大汉正满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阿斯特莱雅，你怎么又要进城？前天不是说好今天要跟我们一起去狩猎疾风狼的吗？” 没错，大汉面前的少女，正是之前才跟楚楠有过一段糟糕的邂逅的c级冒险者，阿斯特莱雅。 “抱歉，西蒙队长。”阿斯特莱雅皱了皱眉，脸色有些阴霾，“我昨天在城里惹了点麻烦，今天必须进城做个了结，否则以后我能不能待在奥格沃茨都是个问题。” 闻言，西蒙下意识的问道，“你招惹奥格沃茨人了？” 在奥格沃茨，能让冒险者混不下去的最大可能，就是惹到了奥格沃茨人，虽然奥格沃茨人大多数都很安分，但还是有那么一小部分人靠着剑姬的绝对威势，在冒险者和佣兵以及外来商人面前作威作福，而要是惹到了他们，除非是上级和顶级的冒险者，否则都难逃被驱逐出奥格沃茨的命运。 处于弱势的冒险者顶多只能教训他们一顿泄愤，最后还是不得不离开这个比起外界安全到不可思议的国度，基本上每个被驱逐的冒险者都会选择在离开前教训他们一顿，毕竟新任剑姬上任不久，对国家的掌控力还不是特别高，很难有精力去管这些破事，只要不动真格对奥格沃茨人下死手，基本都可以安然离开奥格沃茨。 这都成了惯例，也难坏西蒙会下意识的就想到是奥格沃茨人搞鬼。 “嗯。”阿斯特莱雅无奈的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西蒙顿时有些同情的看着她，然而，也仅仅是同情罢了，他可不会为此做什么，毕竟，嚣张跋扈的奥格沃茨人只是少数，只要注意不招惹他们就行了，这里可是世界最安全的国度之一，宽松的政策无疑非常适合冒险者生存，为了生活，他根本不可能为阿斯特莱雅出头。 而且，别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冒险队队长，就算是冒险者工会的干部，也要掂量掂量值不值得为了一个冒险者跟奥格沃茨人搞得不愉快。 “那祝你好运吧。” 说完，西蒙便摇着头离开了，他心里甚至已经做好去招收一个新队员的打算了。 看着西蒙离开的背影，阿斯特莱雅神色有些复杂，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昨天那个有着奇特的黑发黑瞳黄皮肤的男人对她说的，莫名其妙的话—— “我得感谢你让我找到了真正的人生目标才行，顺便把刚才勉强算是冒犯的赔礼给还上，唔对了，我记得你刚才好像说要把贞洁献给克雷来着，也就是说你喜欢他对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尽我所能帮你追到他好了，正好研究一下所谓的额，算了，这个你没必要知道，那么，明天第九魔法时左右，差不多黄昏的时候，你到奥斯兰特宫西门等我，到时我会把克雷那厮叫上，然后我们去吃个饭，先让你在他心里留个印象再说。” 说实话，对于帮她跟克雷搭线什么的，阿斯特莱雅是根本不相信的，在她看来，这只是那个长相怪异的男人戏耍自己的手段，毕竟像克雷那种大人物，怎么可能会跟一个闲得在草坪上晒太阳的家伙扯上关系？ 她百分百肯定，等到她傻傻的渠道奥斯兰特宫西门的时候，肯定不可能见到克雷，甚至连楚楠本人都看不到，就算看到楚楠，也肯定会被他得意的嘲讽“你这个卑贱的外来者居然还真妄想跟我们奥格沃茨的首席骑士产生什么交集啊？”，但是明知如此，她还是不得不去，哪怕被他戏耍也好，只要能留在奥格沃茨，那点屈辱忍忍也就过去了。 当然，要是楚楠敢对她产生什么非分之想，那她绝对会像那些被驱逐出奥格沃茨的冒险者前辈那样，在不伤害对方性命的前提下，狠狠地教训那些嚣张跋扈的奥格沃茨人一顿，然后缴一笔巨额赔偿金潇洒走人。 但是，阿斯特莱雅不想放弃来这里的目的。 想到自己明明是受害者，居然要去接受欺辱，让对方消气，阿斯特莱雅感觉难受不已，但是再难受又能如何？该做的事情还得去做，除非她放弃在奥格沃茨当冒险者。 “唉” 无奈的叹了口气，阿斯特莱雅踟躇了好一会，才终于迈起脚步。 与此同时，在国都拉斐尔一路民众驻足行礼且带着无比尊崇的敬意的目光中，匀速移动的剑姬专用豪华车架内—— “什么？你要跟克雷一起负责七国峰会准备工作的所有事宜？”艾莉欧娜一脸惊讶的看着楚楠。 不可能不惊讶，要知道那可是楚楠啊，无论艾娜如何指责，无论遭到多少白眼，都会坚持自我绝不动摇，心安理得的在别人工作的时候偷懒睡大觉的楚楠啊，这样的楚楠居然会主动揽下工作？ 天方夜谭！ “喂，你这质疑的语气是几个意思？要是对我有什么看法就直接说出来啊，你放心，我这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绝不会因为别人说我几句就记仇。” 不是谈论工作的时候，楚楠对艾莉欧娜的态度要多随意有多随意，只见他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我只会当场把敢说我坏话的混蛋痛扁一顿。” 艾莉欧娜：“” 摇了摇头，艾莉欧娜把心里对楚楠的鄙夷很好的掩盖了下去，收拾好心情后，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你要主动揽下这么麻烦的工作？而且还指定要克雷做你的副手。” 楚楠轻轻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然后说出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我虽然很支持你把那些大半都只会躲在剑姬背后呐喊助威，根本没什么战力的饭桶哦，不对，是军团，把那些派不上用场的军团裁掉，但是我却不赞成你直接缩减军费开支。” “嗯？为什么？”艾莉欧娜轻声问道。 楚楠没有买关子，直接说出了理由：“贸然缩减军费开支，肯定会引起关注着奥格沃茨动向的有心人注意，很容易就会将奥格沃茨糟糕的现状暴露出去，到时候他们肯定会产生一些对我们不利的想法，我们现在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那些心怀怪胎，却顾忌着圣剑的力量和探不出奥格沃茨虚实而迟迟不敢暴露野心的家伙，所以，军费不能动，至少现在不能动、” 艾莉欧娜面露了然之色，这时楚楠又道：“因此，完成七国峰会准备工作需要的贝鲁，只能从其他途径得到，你还记得刚才我跟你说的开辟新的财政收入来源吧？” 闻言，艾莉欧娜顿时有些不确定的道，“你是说” “没错，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利用你身为剑姬掌握着的资源，开辟出能够快速得到回报的财源，到那时候，无论是七国峰会，还是改变这个国家所需要进行的准备工作，都会有足够的资本去进行了。” “我拥掌握着的资源？” 楚楠神秘的笑了笑，“现在说了你也不懂，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你只要在这段时间尽可能的支持我就行，当然，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是我向你索要的支持，肯定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顿了顿，楚楠接着道，“至于为什么让克雷来帮我，你就没必要知道了，反正跟国事无关，你只要让他这段时间保持随叫随到的状态就行，其他的你就别管了，坐在王座厅等着财政报表就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章 阿妮娅（新书试水推求支持！！） 咔哒！ 随着一声轻响，楚楠感觉到魔力车停了下来，这时艾莉欧娜开口道，“下车后，你先跟我去王座厅去换衣服，那里有备用的骑士礼服。” 闻言，楚楠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然后有些不情愿的道，“没必要这么麻烦吧，我觉得这身执事服挺好的，不过是稍微褶皱一点罢了，用来参加正式场合完全没问题吧。” 艾莉欧娜摇了摇头，“国会是很庄严的场合，所有参会人员都必须保持一丝不苟的状态，而且，我会在这次国会宣布设立顾问的职务，既然你来了，那你就是这次国会的主角，而国家顾问这个职位在名义上，是除了我以外，凌驾于一切民众、执政者之上的存在，怎么可以穿仆人才会穿的执事服参会？” 名义上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是却没有任何实权，也就是个荣誉称号罢了，如果是一个野心家，绝对会对这种没什么卵用的位置嗤之以鼻，但是楚楠不是野心家，他自然不会排斥这种只需要在大方向上动动嘴皮子，不用对任何事务负责，并且还能依仗身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职务。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另一件事—— “咦？”楚楠有些诧异道，“执事服是专门给仆人穿的？” “本来就是为高级仆人设计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楚楠不由在心底大骂那些脱离了现实的攻略游戏，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哦，没什么，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换一身吧。” 见楚楠答应，艾莉欧娜不由得轻轻松了口气，虽然她很希望楚楠能参加国会，但是她希望的是楚楠能在国会上发挥他的才能，而不是不顾场合的表现出他奔放的生活方式。 “剑姬大人。” 刚跟着艾莉欧娜下车，楚楠就听到了数声整齐的问候，抬起头看去，顿时看到艾莉欧娜面前两侧，此时正排成两排半跪在地的十二个身穿或轻甲或重甲的骑士，正是圣剑骑士团，他们男女参半，年纪最大的，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岁，正值壮年，为首的，正是之前在剑阁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帅哥，圣剑骑士团首席骑士，克雷。 在圣剑骑士团旁边，站着上百个身穿无比正式的礼服、一看就知道是要参加国会的公务人员，不过他们没有资格站在距离剑姬最近的位置向剑姬问安，有这个资格的，只有为剑姬司掌奥格沃茨军力的圣剑骑士团。 艾莉欧娜对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对身后的楚楠淡淡道：“走吧。” 说完，她就迈起步伐，顺着铺到了广场阶梯的红地毯，朝不远处那座从建国就存在至今，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雄伟宫殿——奥斯兰特宫的入口走去。 对于艾莉欧娜突然变冷的态度，楚楠倒是无所谓，他也知道她在人前肯定要保持身为剑姬的威严，能够让她稍微流露出松懈的人，只有身为剑装的自己罢了。 最终，在广场上充当门面用的盛装卫兵们蕴含着激动与敬仰的目光中，艾莉欧娜就这么带着颇有兴致的四处看风景的楚楠走进奥斯兰特宫，两人走后，除了着手开始进行会议的相应工作的人员以外，其他人都开始轻声交谈起来。 “刚才跟在剑姬大人身后那个长相奇怪的男人是谁？” “不知道，你们有谁知道的吗？” 众人摇头。 “那个男人穿着执事服，似乎是剑姬大人的管家。” “管家？剑姬大人为什么要带一个仆人来奥斯兰特宫？” “不可能，剑姬大人是不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举止的，我绝不相信那个男人只是一个管家。” “但是那个男人刚才不仅举止有些轻佻，而且衣着非常不得体，我都数不清他的衣服到底有几处褶皱，甚至还看到他的袖口处有沾上不久的甜油酱。” “我的天，我刚才还以为是我最近太过劳累，产生了幻觉，原来你也看到了。” “” 身后的议论声让克雷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刚才自然认出了楚楠，但是，碍于场合以及楚楠身份太过神秘，他没有出声，在剑阁的时候，他就看出了艾莉欧娜很重视楚楠，重视到连七国峰会这种事关奥格沃茨威严的重要工作都得排在其次的程度。 这次艾莉欧娜直接把楚楠带来国会，让克雷心里隐隐感觉到这次的国会或许会跟以往完全不同。 “克雷先生，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身后传来一个清淡的声音，问出了众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熟悉的声线让克雷瞬间从思索中回过神来，他转过身，面向朝自己搭话的身影，不知为何英俊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讶异，似乎没想到面前的人会向他搭话。 只见克雷面前，站着一个身穿骑士轻甲、腰间别着骑士长剑的年轻女子，此时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克雷，丝毫不输于艾莉欧娜的绝美脸庞上，竟是完全没有一丝感情波动，无论是语气还是神色举止，都能让人感觉到明显的冷淡，也让人完全猜不出她心里在想着什么，而她戴在高高隆起的胸口上的团徽在象征着荣耀的同时，也暴露了她的身份—— 阿妮娅，圣剑骑士团中地位仅次于克雷的第二骑士，司掌负责捍卫蛮族的银闪军团的军团长，一个除了剑姬以外，无论对谁都是一脸冷淡，也不知道是纯粹的傲慢还是其他原因不想搭理人，一直不合群的怪异女子。 也正因如此，克雷才会对阿妮娅向自己搭话感到诧异。 摇了摇头，甩去多余的念头，克雷才开口道，“嗯，算是认识吧。” 只是互相知道名字，连偶尔遇见会不会互相点头问好示意都不知道的程度，克雷也不知道该不该算认识，只能用“算是”这种暧昧不清词汇来回答。 克雷刚说完，在阿妮娅一旁的一个身穿重甲、身形壮硕，如同一栋铁塔一般的中年骑士便直接插话道，“那个男人叫什么？跟剑姬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剑姬大人为什么要把他带来奥斯兰特宫？是不是要让他加入国会？” “抱歉，雷曼先生。”克雷摇了摇头，说：“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楚楠，而且对剑姬大人很重要，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咦？剑姬大人连你都没有告诉吗？” 一个跟克雷同龄的年轻骑士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要知道在这个纷乱的世界，几乎每个国家的武备部门都远比文职部门地位高，而克雷是奥格沃茨的首席骑士，无论是实力还是涵养都被所有高层认可的圣剑骑士团团长，在奥格沃茨的地位仅次于剑姬的存在，如果连他都不知道楚楠的身份，那整个奥格沃茨除了剑姬本人，就没人知道了。 克雷又摇了摇头，“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剑姬大人为什么” “扎克，你该闭嘴了。” 那个名叫扎克的年轻骑士还想再说，阿妮娅却出声阻止了他，“剑姬大人无论做什么都有她的考虑，我们圣剑骑士团要做的，就是顺应她的每一个意志，其他的，我们没必要去想，也不能去想，明白吗？” 依旧是冷淡的音色，但却充斥着警告的意味。 闻言，扎克脸上顿时渗出丝丝细汗，想起了当初从魔法学院毕业，好不容易通过各种严厉的考核加入圣剑骑士团时，对初代剑姬的石像立下的庄严誓言。 “抱抱歉，阿妮娅小姐。” 见阿妮娅还想再说，克雷顿时开口圆场：“算了，阿妮娅，扎克只是口误而已，并没有质疑剑姬大人的意思，我向你保证。” 阿妮娅面无表情的看了克雷一眼，没有再说话。 如果觉得本书还算可以，还请各位看官能顺手点个收藏，要是有推荐什么的就更好了，新书刚上推荐，你们的支持就是小弟最大的创作动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章 佩服佩服（新书试水推求支持！！！） 这个世界的骑士有两个概念，一个是魔力性质为主耐力次力量的魔法职介，而另一个，则是恪守骑士守则的品德高尚的人所得到的荣誉称号，而所谓的骑士礼服，则是后者参与极为正式并且对自己非常重要的场合时的必要穿着。 其设计的最基本理念，是为了让能够被称之为骑士的人显得英武。 所以，楚楠这个总是处处透着消极气场的游戏宅穿上骑士礼服时，艾莉欧娜总觉得很怪异。 “喂，艾莉欧娜，你这撇过去不敢正视我的视线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太敏感了。”艾莉欧娜勉强压下爆表的违和感，口不对心的道。 楚楠翻了翻白眼，不过他倒是没有再计较这种小事，而是突然走到窗边，透过琉璃窗台，看向还在广场上等待着剑姬宣布国会开始，允许他们进奥斯兰特宫的命令的人们。 “时间差不多了。”艾莉欧娜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然后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水晶针，一边对楚楠说：“楚楠，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的话就跟我去议事厅吧。” 说着，她将那枚水晶针插入旁边墙壁上的一个小圆孔，随着她的动作，位于奥斯兰特宫最上方的一个金属大钟突然毫无征兆的摆动了起来，片刻后，沉闷的钟声便响彻了整个奥斯兰特宫。 咚~咚~~ 在钟声响起的一瞬间，楚楠便看到底下的人便停止了交谈，开始按顺序走进奥斯兰特宫。 “剑姬大人，你说，为什么我从他们这些所谓的执政者眼中，看不到任何应有的野心呢？” 似乎是有感而发，楚楠嘴里突然蹦出一个让艾莉欧娜直皱眉的话题。 “这不是很好吗？” “你真的觉得这是好事？”楚楠反问道。 “有什么不对吗？”艾莉欧娜皱着眉，说：“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不干涉别人的公务，每天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这不是一种非常良好的秩序吗？” 楚楠摇了摇头，轻声道：“野心可是个好东西啊。” 莫名的，楚楠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影响了自己一生的男人的身影，使得他不由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本应该代表某个利益团体的执政者，怎么可以没有野心呢。” “代表某个利益团体？”艾莉欧娜微微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意思？” 咚~~ 最后一声特别沉闷的钟声响起，楚楠心血来潮的兴致如同潮水般退去，他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算了，不说这个了，时间到了是吗？那我们走吧。” 说完，不等艾莉欧娜说话，楚楠便打开王座厅的大门走了出去，见状，艾莉欧娜沉思了一下，直觉上，她能感觉到刚才楚楠想说的，应该是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楚楠刚才到底想说什么，于是只好作罢，想着以后有机会再找楚楠问个清楚，然后便随着楚楠走了出去。 来到议事厅，艾莉欧娜很是自然的坐在王座上，这时楚楠突然问道：“对了，剑姬大人，待会国会的时候我应该站在哪？” 整个议事厅只有一个座位，那就是剑姬的王座，其他人是没有资格坐着的。 艾莉欧娜想了想，然后指着身旁的台阶，说，“你就站在我旁边吧。” 闻言，楚楠突然身形一震——在王身旁站着异性，那尼玛不就是太监吗？ 想到这里，楚楠便不由一阵恶寒，虽然这个世界并没有太监这个概念，而且他的国王还是一个女人，但他还是觉得怪怪的。 摇了摇头，楚楠压下那个莫名其妙的念头，走到王座台阶旁站着，这时，议事厅的大门被缓缓打开，有资格参加国会的议政官根据职位的高低一个个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五个核心部门的最高长官，即： 负责军务的圣剑骑士团团长，克雷，大帅哥一个； 负责接洽外交事宜的外交署署长，布兰德，一个没什么精神劲的老头； 负责各种法制事件的司法署署长，贝斯特，一脸严肃的不惑之年大叔； 负责全国各种民事的政务署署长，纳德，一个满脸沧桑看不出年龄的男人； 负责统筹所有商务事宜的商务署署长，布琳，一个两鬓发白毫无风韵可言的女士。 当然，他们只是负责将各种事务上报，处决权在剑姬手上，简单来说，就是剑姬掌握着这个国家的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是集三权于一身、真正意义上的绝对统治者。 有时候楚楠甚至会怀疑，历代剑姬总是四十岁不到就光荣陨落，除了那些战死的，会不会都是被繁重的政务累死的，毕竟全国所有大小事务全部由剑姬一人决定，就算奥格沃茨再怎么风平浪静，政体再怎么畸形，那工作量也足以把任何一个人压垮，虽然剑姬不能用普通人作量度，但也应该撑不了多久才对。 众人进来按照位置站定后，下意识的看向在王座旁边本应空空如也的地方站着的楚楠。 不顾这里是议事厅，不是能够随意攀谈的菜市场，他们虽然好奇楚楠为什么会站在王座旁边，但也不会在剑姬没发话之前提问，只能转而把疑惑的目光放在高坐于王座上的艾莉欧娜身上。 艾莉欧娜并没有立马介绍楚楠的打算，而是像前两次国会那样，宣布国会开始，然后 两魔刻后（换算成现在的时间大概是五分钟），楚楠就站着睡着了。 尼玛，国会刚开始，贝斯特站出来，用那种堪比催眠曲的嗓音嗑叨，说的还尽是些什么哪个农场主怀疑谁谁谁偷走了他的牛啦、哪个家庭因为遗产分配问题争吵不休影响到那一块的秩序啦、哪里又出现了疾风魔狼滋扰请求派遣卫兵处理之类相比于真正的国家大事而言，小得不能再小，根本没资格传到身为最高执政官的剑姬耳朵里的小事。 就这点破事，随便派个稍微有点理政能力的小官就能轻松解决，根本就没必要上报，原本楚楠只是看过关于奥格沃茨的资料，了解了这个国家的运作方式和通过一些数据分析出了这个国家的现状，现在真正看到这种蠢得要死的执政方式后，他才真的服了这个国家。 就这屎一样的制度，尼玛，历代剑姬全特么是超人吧？还有，圣剑之力究竟牛逼到了什么地步才能让这个国家延续千年？！ 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别说楚楠对政事根本不感兴趣，就算感兴趣，再大的热情估计也撑不了几魔刻，在睡着的前一刻，他对历代剑姬和此时正坐在王座上听取报告的艾莉欧娜的敬佩之情，那真是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实在是不得不服她们的耐性啊！！ 如果觉得本书还算可以，还请各位看官能顺手点个收藏，要是有推荐什么的就更好了，新书刚上推荐，你们的支持就是小弟最大的创作动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 缺陷 楚楠是被人摇醒的。 “唔嗯” 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呢喃后，楚楠缓缓睁开眼睛，然后，他便看到面前有一张帅到掉渣的脸，正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正是奥格沃茨首席骑士，克雷。 “楚楠先生，你终于醒了。” 楚楠揉了揉眼皮，然后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而他这个很是平常的动作，却让高坐于王座上的艾莉欧娜脸色一僵，她轻咳一声，环视了底下一眼，发现底下的众人除了第二骑士阿妮娅依旧面无表情以外，其他人全都怒视着楚楠，只是碍于场合，以及自己没有出言指责，他们不好对楚楠发难，几乎都处在敢怒不敢言的状态。 就在刚才，拥有绝对权力的艾莉欧娜直接宣布，在五署的基础上，设立一个国家顾问的职务，虽然没什么政权和军权之类的实权，但是艾莉欧娜却当场说明顾问拥有过问所有国务的权限，凭这点，以及剑姬亲自宣读的任命，都充分说明了一个事实——这个新设置的职务在地位上，绝对比克雷要高，当之无愧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艾莉欧娜说完国家顾问的职能以后，他们都下意识的把目光放在楚楠身上，基本都猜到了楚楠出现在议事厅的理由，果不其然，艾莉欧娜直接宣布了楚楠就是第一任国家顾问，然而艾莉欧娜接连叫了三次楚楠的名字，楚楠都没有任何回应，这时候他们终于发现，那个看似是陷入了沉思的怪异男人，居然在国会这种庄严的会议中，睡着了！！！ 身为奥格沃茨人，而且还是为剑姬工作的国务人员，看到这种光景，怎么可能不愤怒？ 要知道楚楠可是站在王座旁边，那是何等的殊荣？可是楚楠对那个位置是什么态度？睡觉！无视剑姬，肆无忌惮的在如此庄严的场合睡觉，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用失礼来形容了，根本就是在蔑视剑姬！ 艾莉欧娜可以肯定，要是自己追究这件事，那些没什么魔法才能的文官肯定会冲上去跟楚楠拼命，看着他们眼中仿佛要把楚楠吞噬殆尽的怒火，艾莉欧娜便感觉有些头痛。 毕竟在她心里，楚楠是要跟那些文官一起共事的，一开始关系就这么紧张，以后还怎么相处？ 她揉了揉太阳穴，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对底下的楚楠开口说：“抱歉，楚楠，我没能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你明明完成了那么重要的工作，我却还强迫你来参加国会，你现在居然连站着都能睡着，看来是在工作中积累了相当多的疲劳呢。” 听到这话，众人不由得愣了愣——原来那个男人之所以会在这种场合睡觉，是因为为剑姬工作太过劳累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虽然还有失礼之处，但也不是不能原谅。 见自己打圆场的话起了作用，众人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艾莉欧娜顿时松了口气。 楚楠倒也不是完全不会看气氛，见艾莉欧娜为自己打圆场，于是顺坡下驴道：“多谢剑姬大人体谅。” 艾莉欧娜点了点头：“既然你累了，那致辞就算了吧。” 闻言，众人顿时一脸怪异的看着艾莉欧娜，他们实在是想不通，那个样貌怪异的男人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居然能让一向高冷的剑姬大人当众说出这种饱含着关心的话语。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艾莉欧娜其实是在担心楚楠会再搞出什么奇葩的事情来，这里可是议事厅，奥格沃茨最为庄重严肃的场合，要是楚楠再乱来，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圆场。 楚楠第一次参加国会就这么睡着过去了，在艾莉欧娜宣布国会结束后，众人虽然带着满腹的疑惑，但还是没有向艾莉欧娜提出任何质疑，就这么离开了议事厅。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离开了，楚楠和克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到刻意放慢步伐走在最后的阿妮娅合上门时，艾莉欧娜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转过身，一边朝身后的台阶走下去，一边对身后的两人道： “跟我来。” 楚楠耸了耸肩，很是自然的跟在艾莉欧娜身旁，而克雷作为纯粹的奥格沃茨人，自然不可能像楚楠那么随意，他连看艾莉欧娜盛装下光洁的玉背的勇气都没有，就这么低着头，跟在两人身后。 回到王座厅，艾莉欧娜直接坐到主位上。 “楚楠，对这次国会，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楚楠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听到这话，顿时翻了翻白眼，“国会刚开始不久我就睡着了，根本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能有个毛的想法。” 艾莉欧娜摇了摇头，“我不是问你对国会内容的看法，而是问你对国会、或者说对这种制度的看法。” “哦？”楚楠脸上缓缓浮现出饶有兴致的神色，“没想到你居然能问出这种颇有深度的问题呢。” “你曾经说过，奥格沃茨的政体存在很大程度的缺陷。”艾莉欧娜满脸认真的看着楚楠，“我虽然感觉不出来，但是你既然能透过表面分析出奥格沃茨所存在的诸多问题，并且能够追根溯源，那么，你的言论肯定不是无的放矢，我想听一下你的看法。” 刚刚走进王座厅，找了个位置站定的克雷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住了。 奥格沃茨的政体存在很严重的缺陷？ 如果这话是出自别人之口，一直以剑姬的力量以及奥格沃茨悠久的历史为豪的克雷肯定会当场把那人抓进监狱，但是说这话的人，是奥格沃茨的现任剑姬，那他便不得不认真思索这句话的分量了。 克雷愣神间，楚楠用五指有规律的轻轻敲打桌子，缓缓开口： “既然如此，那我就稍微跟你叨叨好了，不过，长篇大论我就不说了，反正说了你能听懂的部分也没多少，我就说点核心的东西吧。” 话落，克雷发现艾莉欧娜本就认真的神色陡然变得无比凝重，目光全部汇聚在楚楠身上，没有一丝偏移，精神正高度集中，似乎生怕错过楚楠所说的某个字眼一般。 很显然，她非常重视楚楠将要说出来的话。 ‘难道剑姬大人之所以会为楚楠先生设置一个地位如此崇高的职务，就是因为国家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而楚楠先生拥有协助剑姬大人解决这种问题的能力？’ 克雷疑惑的想着，而楚楠则是深深地瞥了他一眼，有些犹豫要不要在这个让自己有些不爽的大帅哥在场的时候说，毕竟艾莉欧娜之所以一改之前对自己冷淡得过分的态度，就是因为自己嘴贱，心血来潮跟艾娜说了一些她根本听不懂的话，要是克雷也跟艾莉欧娜一样，那就意味着以后来烦自己的人又会多一个。 他可还有一堆自己想要做的事，可没工夫跟他们在繁重的国务上纠缠不清。 不过，要是再让艾莉欧娜把他撵出去的话 想到这里，楚楠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道倩影，下一刻，将麻烦扼杀在摇篮里的选项，就这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颇为无奈的叹息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章 莫名的感谢 “最关键的只有一点。”楚楠单手支着下巴，很是随意的说着关乎国家的话题，“剑姬管的事情太多了，无论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关乎国家未来的国事，全部都要剑姬来决定，就算剑姬拥有无限的精力，也不可能将所有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真正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就很容易被忽略，这就是所谓的国会的现状。” 艾莉欧娜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克雷却是眉头一挑，很是不满的道：“楚楠先生，你是在怀疑剑姬大人的能力吗？” 楚楠瞥了他一眼，“克雷是吧？我突然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能麻烦你稍微给我解答一下吗？” “什么问题？”克雷脸色有些不善的说道。 楚楠没有在意他的态度，眼皮微微抬了抬，道，“我记得剑姬大人上任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吧？而她在成为剑姬之前，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冒险者，从未了解过她的你到底是基于哪一点，认为她拥有管理好偌大一个国家的才能呢？那种莫名其妙的信赖，究竟是从哪里，通过哪种方式诞生出来的呢？” “无论是谁，只要能被圣剑认可，那她就拥有治理国家的资格，这是我们奥格沃茨千百年盛世的历史得出来的铁律。”克雷脸上浮现出骄傲之色，“我相信我们光辉的历史。” 闻言，艾莉欧娜眼中莫名闪过一抹黯然。 楚楠没有看艾莉欧娜，目光依旧放在克雷身上。 “也就是说，你们信赖的，是圣剑的力量，而非剑姬自身的才能，对么？” “这”克雷转过头，看了沉默不语的艾莉欧娜一眼，犹豫了。 “也就是说，剑姬是谁根本不重要，只要能够发挥圣剑的力量，保护这个国家，让你们维持富足的现状，其它的，无论是繁重的国务、还是政府的现状，亦或者，剑姬自己的意愿，对你们而言都无关紧要，对么？” “不，不是的我”克雷下意识的否认道，然而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充满了无力感，明明想要否认，却愣是说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那么，请在回答我几个问题。”楚楠直接无视了他无力的反驳，锐利无比的话锋接踵而出—— “为什么你会觉得只要是剑姬，就必须为你们付出一切？” “为什么你们可以如此心安理得的无视剑姬的意愿，享受依靠牺牲剑姬的人生换来的幸福？” “剑姬究竟欠了你们什么，要为你们做到牺牲自己的幸福的地步？” 每一个问题，都如同冰冷的利刃扎进心脏一般，让克雷帅气无比的脸上不断渗出细汗，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却如同梗刺在喉，连一个“我”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为什么剑姬要为他们呕心沥血？为什么要牺牲自己？他们又为剑姬真正做过什么？ 丰厚的家底有一半是剑姬赐予的，深渊魔物和蛮族绝大多数都是剑姬击破的，王国无论大事小事，基本都是剑姬在处理，他们总是心安理得的躲在剑姬的身后，甚至有人觉得既然能幸运的被圣剑选中，本来就应该为他们付诸一切。 但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理所当然的恩惠吗？ 没有！ 买东西要给钱，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无论是物质还是抽象的概念，代价是绝对存在的，这才是现实，在得到剑姬赐予的恩惠的同时，人们肯定失去了什么。 克雷很清楚人们失去的是什么，因为他通过楚楠接连的问题，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失去的珍贵之物。 那就是—— 面对困境的勇气、毅力、以及进取心。 遇到困难，很自然的就会觉得，只要有剑姬大人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从没想过要是剑姬大人不在，或者无法顺应期待解决问题会怎么样，自然，也很少有人会站在一个理智的角度去想，自己是否如同剑姬圈养的宠物，正逐渐失去作为一个人应有的思考能力。 即便是奥格沃茨首席骑士，年纪轻轻就拥有者超魔导师级别魔力的强者，克雷也没能摆脱对剑姬绝对武力和权威的依赖，一遇到问题就会想着找剑姬解决，根本没什么独立性可言，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孩子终究要脱离父母，长大成人，独自面对人生中出现的诸多问题。”楚楠转过头，深深的看着埋头沉默的艾莉欧娜，“在我看来，国会那些执政官根本名不副实，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执政能力，所谓的议事厅所进行的活动，也根本不是对国事的商议，而是听取报告的报告会，一堆没有独立处理问题的能力的‘小孩子’组成的国会，剑姬大人，你想让我对这种组织有什么评价？” 楚楠说完，王座厅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闷。 克雷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中，楚楠好整以暇的看着艾莉欧娜，而艾莉欧娜不知为何，始终低着头，谁都没有开口，安静得针落可闻。 良久，艾莉欧娜才缓缓抬头，结束漫长的沉默，然而她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却让楚楠不由得有些懵逼—— “谢谢你，楚楠。” 谢谢我？谢我什么？ 反应过来后，楚楠脸上满是疑惑之色的看着艾莉欧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楠总感觉艾莉欧娜清冷的眼眸边缘，似乎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艾莉欧娜并没有解释的打算，直入主题的道，“我想改变现状，让他们真正的成长起来，让这个国家摆脱圣剑的襁褓，成长到不依靠圣剑之力也能展现出真正的盛世的程度，楚楠，我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楚楠微微一笑，“其实只要你能克服自己那过度的善良和责任心，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闻言，艾莉欧娜顿时眉头微蹙，没有直接回应楚楠的话，而是忽略这个他对自己的评价不谈。 “具体的方法呢？” 楚楠也没有在那个话题纠结，直言了当的说出两个字—— “放权。” “嗯？” 楚楠伸出食指，一副要说明什么的样子。 “把你所拥有的立法权、司法权和行政权逐步分出去，让他们成为真正的执政者，试着去相信他们，锻炼部下的能力，把真正的经历放在身为国家元首应该处理的事情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那些随便一个小吏就能解决的小事上浪费精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章 嚣张 “喂，你们看，那个淡紫色连衣裙的女人。” “那女人胸口的魔法印记是哎哟，居然是冒险者！” “什么？冒险者？真的假的？今天不是剑姬大人召开国会的日子吗？冒险者不会那么蠢的在这个时间来奥斯兰特宫吧？” “你仔细看一下不就知道了？那些死皮赖脸的来依靠剑姬大人的外来人胸口上，可没有我们高贵的奥格沃茨人的魔法徽章啊。” “嘿！还真是个冒险者啊，居然会有这么不识趣的冒险者在这种时候来奥斯兰特宫。” “” 四周不断传来的议论声，让阿斯特莱雅感觉越来越不自在，她有些后悔直接按照楚楠的交待，一到点就直接站了出来，此时，国会虽然已经结束了，那些执政官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座象征着奥格沃茨的威严的雄伟宫殿就会停止运作。 正相反，这个点刚好是人最多的时候，因为剑姬偶尔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奥斯兰特宫，乘坐她的专属魔力车架返回剑阁，也就是说，有能够见到剑姬的机会，因此，狂热的崇拜着剑姬的奥格沃茨人，经常会在第九魔法时左右提前吃完晚餐，来到剑姬离开奥斯兰特宫最大概率会走的路——西门。 习惯了准时的阿斯特莱雅一到第九魔法时就硬着头皮，穿过全是奥格沃茨人的人群，站在了西门门口，等着很大可能不会到这里来的楚楠。 然后，没有奥格沃茨人所特有的魔法徽章的她，不到五魔刻就被认了出来。 早知道她就躲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等看到楚楠的身影再出来，如果一个魔法时还看不到楚楠，那她就算走了，也不算爽约，只要楚楠不是刻意针对她，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过了一会，两道让阿斯特莱雅脸色有些发白的声音突然传进了她的耳朵。 “我觉得我们应该在剑姬大人出来之前，狠狠的教训那个卑微的外来人一顿，让其他外来人知道，奥斯兰特宫可不是他们那种臭烘烘的家伙能来的地方。” “没错，我也觉得奥斯兰特宫决不能粘上那些粗鲁无礼的冒险者的臭味，而且，剑姬大人肯定也不希望在这里看到冒险者的存在，我们不能让那些肮脏的家伙污染了剑姬大人的视线。” 那是两个穿着轻甲的侍卫，阿斯特莱雅身形微微一矮，双手下意识的靠近绑在大腿上的匕首。 奥格沃茨人大半都是普通人，他们并非没有魔法才能，但是因为剑姬的存在，很少有人会去修习魔法，因此，很多奥格沃茨人都没什么能够威胁到冒险者的力量，但是，这并不是说奥格沃茨除了剑姬以外全都是弱鸡，只是相对于那些征战不休的王国而言，战力素养很弱罢了。 事实上，奥格沃茨除了剑姬以外，还是有一定程度的战力的。 比如说，圣剑骑士团，要想加入圣剑骑士团，最最基本的前提，就是从魔法学院以最优秀的毕业生的身份毕业，在二十岁之前达到魔导士的境界，这是圣剑骑士团的硬性指标，因此，圣剑骑士团的成员中最弱的，实力也有许多魔法使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魔导士境界。 除却顶尖战力水平以外，能够在奥斯兰特宫当值的侍卫，基本也个个都是高手，比如此时正缓步朝阿斯特莱雅走来、一脸不善的两个西门守卫，阿斯特莱雅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魔力在他们面前，有着非常明显的差距，并非是战斗经验的差距，而是魔力等级的差距。 阿斯特莱雅下意识的防卫动作，引来了身旁几人的嗤笑声。 “她的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反抗两位侍卫先生？” “所以我才会讨厌外来者，尤其是那些冒险者，他们不仅脏得要死，还愚不可及，居然在我们奥格沃茨最神圣的地方做出那种无礼的动作，难道她不知道剑姬大人可以感知附近所有外来者的敌意吗？” “嘿，她肯定是刚到我们奥格沃茨的乡下冒险者，什么都不懂，从她敢在这个时间来奥斯兰特宫就能看出她究竟有多愚昧了。” “” 众人如同看一个小丑一般看着做出标准的防御姿态的阿斯特莱雅，他们的讨论声也瞬间让阿斯特莱雅反应过来，自己这种防御的动作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这里是奥斯兰特宫，召开国会的场所，也是剑姬平日的办公之地，剑姬此时就在里面，这个距离，就算面前那两个扬言要教训自己的侍卫只是魔法使随手就能捏死的普通人，她也不能对他们怎么样，除非她不想活了。 世上至高战力之一，剑姬的力量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被实实在在的战绩，以及无比光辉的历史证明过的。 这时，阿斯特莱雅身旁几个人当着她这个当事人的面，丝毫没有压抑声调的交谈起来—— “我敢打赌，她绝对不敢反抗，只能乖乖被两位侍卫先生教训，然后像驱赶老鼠一般被赶出拉斐尔。” “嘁，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实，谁会跟你赌。” “这可说不准，谁知道那些野蛮无礼的家伙会不会脑袋发热，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哈哈哈哈哈，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几人中，一个瘦小的男子不屑的笑了起来，他转过头，脸上满是鄙夷之色的看着压抑着自己的反抗本能，将双手从武器旁艰难的挪开的阿斯特莱雅。 “卑微的外来人敢在奥斯兰特宫对我们高贵的奥格沃茨人动手？还有比这更好听的笑话吗？” 说着，他竟是朝前走了几步，来到阿斯特莱雅面前，矮小的个子不得不抬起头，不过却用充满了挑衅的目光跟阿斯特莱雅那压抑着怒火的目光对视着。 “喂，女人，你是不是相对我们动手？” 阿斯特莱雅死死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说话啊，你这个卑贱的外来人。” 咔咔！！ 紧紧握着的拳头发出清脆的声音，直接更是直接陷入了掌心，但是阿斯特莱雅却感觉不到任何肉体上的痛楚，她此时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的爆发出魔力，直接一拳把面前这个弱的要死的弱鸡的脑袋砸个稀烂。 但是，如果她那样做，那她的人生，肯定会憋屈的在最美好的阶段结束。 见她一副恨不得一拳打死自己，却因为种种顾虑而死死的压抑着自己的痛苦神色，瘦小男子顿时得意一笑，语气变得更为嚣张起来： “看到没？皮尔诺，这些卑贱的外来人根本没你想的那么有种，你信不信我就算把脸凑到她面前让她打，她也不敢打我？” 那个名叫皮尔诺的男人耸了耸肩，对此不置可否，见状，瘦小男子还以为他不信，顿时真的把脸凑到脸色极其难看的阿斯特莱雅面前，嚣张无比的道： “来呀，卑贱的家伙，有种你就打我呀！” 轰！ 阿斯特莱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炸了，仅存的理智瞬间消失，体内的魔力瞬间形成魔力回路，她感觉要是再不把面前这个嚣张到没边的家伙干掉，自己都快要疯掉了！ 然而，就在阿斯特莱雅即将不顾一切，将狂暴的魔力汇聚在双拳，把面前那张令人作呕的尖嘴猴腮的脸打个稀烂的前一刻—— 砰！！！ 那个男人突然被倒飞了出去！ “这么奇怪的愿望，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帮你一把好了，可不要太感谢我啊。” 身后传来一个有点印象的声音，阿斯特莱雅下意识的转过身，下一刻，她突然愣住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章 渣滓 看着被一拳打倒在地，刚才还在不断挑衅，此时却连爬都爬不起来的瘦小男子，众人不由得愣住了，他们实在没想到，居然有人会为一个卑微的外来者对奥格沃茨人动手。 抬起头，看向阿斯特莱雅身后突然出现的男子。 黑色短发，同样漆黑的眼眸，以及跟他们有着明显差异的五官和黄色的皮肤。 黄种人？这是哪个地方的人种？ 众人惊讶间，两个侍卫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的侍卫厉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伟大的奥斯兰特宫前做出如此失礼的行为？” 阿斯特莱雅也回过神，她脸上的讶异丝毫不比奥格沃茨人少，她怎么都没想到，在奥格沃茨居然有人会为了自己这种不受欢迎的外来者对奥格沃茨人动手，更想不到，动手的人居然是昨天才非礼过自己，还用那种拙劣的恶作剧把自己叫过来的男人，那个容貌极其显眼的奥格沃茨人。 没错，出手的正是楚楠，此时他正一脸无所谓的揉了揉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疼的右手。 “无礼的行为？呵呵”楚楠不屑的笑了笑，“刚才那个求打男对一名女士如此无礼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站出来？” “他跟我们一样，都是沐浴在圣剑的荣光下的奥格沃茨人，对那些卑微的外来者，不需要讲究任何礼仪。”侍卫理所当然的道，“你也是奥格沃茨人，难道你想为了那些卑微的外来者跟我们作对吗？” 要不是楚楠胸口上挂着奥格沃茨人特有的魔法印记，侍卫早就一个魔力加强拳打过去，把楚楠这个没有任何魔力的普通人打个半死了。 阿斯特莱雅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已经走到她面前，像是一个可靠的骑士一般，把她保护在身后的楚楠的背影，此时，侍卫的质问让她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之前对楚楠的判断是不是有些过于武断。 毕竟，现状就是楚楠为了给她出头，正跟同为奥格沃茨人正面对峙着，要是为了恶作剧的话，那也太扯淡了。 “哦？跟你们作对？”楚楠一脸不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侍卫，“这么说你想为刚才那个求打男出头？” 挑衅十足的话让两人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位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你跟我们一样，是光荣的奥格沃茨人，不是那些不讲礼数的野蛮冒险者。” “你们好像很看不起冒险者啊。”楚楠双手插进裤兜，微微仰起头，直视着两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侍卫，目光中没有任何恐惧和紧张，有的，只是淡然，仿佛面对任何事态，任何状况，都能够泰然处之的淡然。 被那种丝毫感受不到一丝情绪的目光看着，两个能够自然使用魔力的侍卫不知为何，竟感觉到了一阵阵压力，他们感觉胸口有些发闷，呼吸竟是莫名的有些加速。 摇了摇头，两人把那种怪异的感觉压下。 “那些为了贝鲁，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冒险者，难道值得我们正眼去看？” 听到这话，阿斯特莱雅顿时握紧了拳头，她毫无疑问是一个冒险者，被人如此瞧不起，她自然会本能的感到愤怒，她抬起头，看着楚楠的背影，目光中隐隐有些期待。 期待这个莫名其妙站出来保护自己不被四周的奥格沃茨人欺辱的男人，能够像刚才把挑衅欺凌自己的恶心男一拳打飞那样，开口为自己说话，虽然她知道只要她还在奥格沃茨生活，从事冒险这个行业，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她依旧会被人瞧不起，但是她还是希望楚楠能够为她说话。 哪怕他非礼过自己，哪怕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魔力的普通人，哪怕他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两个实力明显比自己强许多的侍卫打得满地找牙，她也希望能有个人，能够在这个歧视身为冒险者的自己的国度，站出来为她行动。 至少，楚楠此时出现在她身前，用不算宽敞的肩膀，为她挡住一部分歧视的目光的做法，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保护她不被那些极其排外的奥格沃茨人欺凌。 这让直到现在还是无法适应在奥格沃茨身为外来者的卑微的生活的她，第一次燃起真正的希望。 然而 “确实，冒险者就是为了生存，而不断从事掠夺、破坏等事业的职业，没什么值得尊敬的，甚至可以说，作为不在规制内的战力的冒险者这个职业，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楚楠一开口，就让阿斯特莱雅心里一凉，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楚楠，怎么都想不通，前一刻还在为她遮挡那些令人恼火的歧视的楚楠，为什么现在又否定冒险者的存在价值？ 其他人也奇怪的看着楚楠，侍卫则是疑惑的道，“既然如此，那” 他话还没说完，楚楠突然眼神一冷。 “但是，即便如此，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只会依靠剑姬的力量作威作福，从来不思考如何用自己的力量去解决问题的渣滓对冒险者品头论足，再怎么说，冒险者也是依靠自己的双手努力而艰难的活着，但是你们呢？你们这些一旦失去剑姬就只能等死的渣滓，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冒险者？” 渣滓？ 众人听到楚楠的话，先是愣了愣，其后全都不约而同的流露出极其愤怒的神色，仿佛被人戳到了痛脚一般，跳出来指着楚楠骂道： “你这黄皮猴子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我一定要把这该死的黄皮猴子告上司法署，让剑姬大人剥夺他的奥格沃茨魔法徽章，并用最严厉的刑法惩罚他！” “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哟，你必将为侮辱我们奥格沃茨人这种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等不了了，我要在剑姬大人下达裁决之前教训他一顿，他以为他是谁？居然敢公然辱骂我们伟大的奥格沃茨。” “干掉他！” 两个侍卫眼神泛着冷意，魔力飞速汇聚到双拳。 “这位先生，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什么缘由，我只知道你在圣洁的奥斯兰特宫公然对我们伟大的奥格沃茨出言不逊，现在，我要逮捕你，如果你反抗，我将不敢保证你能活着等到剑姬大人的裁决。” 被楚楠保护在身后的阿斯特莱雅不知为何眼睛陡然一涩，眼眶有些发红，她本能的伸出手，拉了拉楚楠的衣摆，同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对楚楠说道： “可恶，你这笨蛋，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啊，你不想活了吗？” 哈？为了你？ 楚楠被阿斯特莱雅莫名其妙的话说得有些发愣。 事实上，他之所以站出来，以一个冒险者被歧视为由，公然指责奥格沃茨人，仅仅是为了能够更有效率的完成菲娅消失之前提出的请求，而选择的一个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计划罢了，从头到尾都跟阿斯特莱雅没有一毛钱关系。 按照计划设想的方式行动的楚楠，怎么都想不通阿斯特莱雅这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一章 徇私？ 看着两个侍卫在周围的奥格沃茨人激动不已的呼喊下，一脸冷意的朝自己走来，感受着他们脸上明显的厌恶与愤怒，楚楠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眼角甚至闪过一抹阴谋得逞般的笑意。 没错，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给这些奥格沃茨人什么好印象，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跟他们撇清关系，也只有在跟他们撇清关系后，为了完成菲娅交给他的委托而制定的计划才能更好的进行下去。 强烈的目的性，以及为了达成目标而选择最有效率的方式，忽略一切与之无关的个人因素，这就是现在的楚楠。 “我说，克雷，你到底要看戏看到什么时候？”楚楠突然转过身，直接忽视面前一脸担忧的阿斯特莱雅，看向不远处的一辆还算起眼的魔力车架。 “再不出来，我可要被这些除了吃剑姬的软饭，作为回报歌颂剑姬的功德以外，对这个社会毫无贡献的渣滓围殴致死了，这种事，剑姬大人可不希望看到哦，还是说你想让她为这种小事出手？” 再次挑衅的话语刚落，距离楚楠最近的几个男人再也忍不住，轮着拳头朝楚楠打过来。 “给我住口，你这个该死的黄皮猴子！” “我要打烂你那张只会说屁话的臭嘴！” 见状，阿斯特莱雅下意识的拔出武器，想要冲到根本没有任何魔力波动，彻彻底底普通人一个的楚楠身前。 昨天阿斯特莱雅对楚楠的印象只有无礼、下流以及卑鄙无耻，但是，今天楚楠为了保护她，宁愿在这种极具代表性的场合公然谩骂奥格沃茨人的做法，却是完全颠覆了那种印象，此时的楚楠在她眼里，形象比丝毫不在意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冒险者，似乎无论对谁都是那么彬彬有礼、恪守着骑士守则和礼仪的克雷还要高大。 身为奥格沃茨人的楚楠都为她，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几乎百分百要丢掉奥格沃茨人这个令人羡慕不已的身份的地步，除非她是个冷血的人，否则肯定要为楚楠做点什么。 很显然，她不是。 只不过她刚想动手，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的魔力奔涌而来，将她的动作死死压制住，阿斯特莱雅惊骇的发现，在那股魔力下，自己竟是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个气愤的男人的拳头狠狠打中完全没有躲闪意图的楚楠的脸。 然后 ““啊！！”” 惨叫声响起，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惨叫并不是从楚楠嘴中发出的，而是从那几个想殴打楚楠的男人嘴中发出的！ 众人诧异无比的看着握着拳头倒在地上不断翻滚惨叫的男人，而那两个侍卫却是注意到楚楠那张弥漫着讥笑的可恨的脸前面，极速闪过一层淡蓝色的光芒。 那是魔法的残留魔力波动留下的痕迹！ “什么人！” 两个侍卫同时拔出腰间的长剑，魔力飞速涌动，如临大敌的看着四周，身为高级魔法师的他们居然无法察觉到刚才有魔力波动，这说明出手保护楚楠的人，绝对是个比他们强大无数倍的高手！ “是我。” 随着一个明显带着丝丝复杂情绪的声音，车架被打开，紧接着，一个身形极为英武帅气的男人缓缓走下车架，朝这边走来，而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众人差点眼珠子没瞪出来。 “克克雷大人！” 没错，来人正是奥格沃茨的首席骑士，圣剑骑士团的团长，同时也是奥格沃茨除了剑姬以外的最强者，年纪轻轻就拥有超魔导师级别的实力的天才魔法师，克雷。 在奥格沃茨，执政官的地位只比普通民众高一些，每个执政官之间的地位也没多少上下级之分，因此，民众对执政官可以不用“大人”这个尊称，但是名义上以克雷为首的圣剑骑士团不同，在这个武力至上的世界，名义上司掌着这个国家的军权的圣剑骑士团，地位可不是那些执政官可以比拟的。 看到克雷后，侍卫突然回想起刚才楚楠的话，之前他们只是注意到了话中的挑衅与侮辱之意，下意识的把克雷的名字忽略了，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黄种人，能够把奥格沃茨首席骑士叫出来，但是现在 侍卫朝克雷行了一礼，然后指着楚楠说道：“克雷大人，这位先生刚才为了那个冒险者，一直在侮辱我们奥格沃茨人，丝毫没有作为奥格沃茨人应有的荣誉感和自豪感，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已经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即把他逮捕进监狱，让他在监狱里忏悔一段时间，再追究事情的缘由。” 听到这话，克雷还没说话，楚楠便发出一声冷笑。 “我说，克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奥格沃茨的最高军事长官吧，为什么一个小小的侍卫就敢对你指手画脚，教你怎么做？难道这个国家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尊卑差距了吗？” 听到这话，说话的侍卫顿时一慌。 “你克雷大人，请不要听这家伙胡说八道，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克雷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他瞥了楚楠身后直到现在还没能回过神来的冒险者少女一眼，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然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众人彻底愣住了—— “这件事只是一个误会，你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楚楠微微一笑，脸上丝毫没有讶异，他知道克雷肯定会出来当和事佬，毕竟，在克雷看来，已经被剑姬正式任命为国家顾问这个地位仅次于剑姬的职务的楚楠，对这个国家的重要性，绝对远在自己之上，刚才他就已经见识过了那种重要性的冰山一角。 实力决定地位，剑姬绝不可能随随便便让一个没有任何魔力的普通人拥有如此之高的地位，楚楠的过人之处，绝对是仅有远超常人的魔法师天赋的他所无法企及的，如此重要的存在，自然不能让他出事。 虽然他不知道楚楠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种蠢话，但是既然剑姬如此看重他，他也确实有过人之处，那么，克雷就不可能让这种会使楚楠彻底站在奥格沃茨人的对立面的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不然他以后还如何帮助完全代表着奥格沃茨人利益的剑姬治理这个国家？ “克克雷大人，您您刚才说什么？” 一个奥格沃茨人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似乎是没想到一向光明磊落，彬彬有礼的奥格沃茨首席骑士，会说出这种明显含着徇私意味的话来。 克雷叹了口气，把意思又重复了一边。 “楚楠先生没有在这里说过任何话，那位冒险者小姐也从来没有来过奥斯兰特宫，这里没有发生过任何矛盾，也就是说，这件事到此为止，否则” 说到这里，克雷突然眼神一凝，“审判所的大门，说不定就要为各位打开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二章 地位 “什……什么！！！” 克雷的话让众人惊讶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是在做梦。 那可是奥格沃茨最优秀的骑士啊！无论是实力还是品格，都得到了包括剑姬在没所有人的认可的首席骑士啊！他居然会为了包庇一个胆敢对奥格沃茨出言不逊的罪犯而动用那仅次于剑姬的权威？ 我的天，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就连阿斯特莱雅都如遭雷击般看着克雷，怎么都想不通，那个在自己的印象中一直都是正直无比的光辉形象的青年，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然而，就在众人或惊讶，或不解的看着已经成为这里的主角的克雷时，楚楠突然抬起头，跟克雷那有些复杂的眼眸对视起来，下一刻，他的眼神骤然变冷。 “克雷，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冰冷的声音从楚楠的嘴中冒出，被那不带任何个人感情的目光注视着，即便是强如剑姬，都会不由自主的发颤，更不用说实力根本不可能跟剑姬相提并论的克雷了。 不知为何，他竟是感觉自己体内澎湃的魔力突然停止了流动，一股如山般沉重的威压突然压了过来，让他只感觉胸口无比沉闷，压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是感觉不到自己魔力的存在。 克雷心里顿时卷起滔天巨浪！ 明明只是一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却能让身为超魔导师的他瞬间失去对魔力的感知，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失去魔力感知，那就相当于失去了一切力量，只能任人宰割，虽然只有极短的一瞬间，但是这也足以让人惊骇了。 克雷脸上的异样很快被一直注意着他的阿斯特莱雅发现，然而还没等她疑惑多久，楚楠便再次开口，而这次，却是比刚才还要淡漠数倍的话语： “我让你过来，只是因为你的身份能稍微帮我压制这些目无尊卑的暴民罢了，其他的，这次奥格沃茨民众歧视外来者事件该如何定性，如何判决，谁该为这次事件负责，作为当事人的我还在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决定？谁给你做决定的权力？是剑姬，还是你认为以你的身份足以让身为国家顾问的我对你唯命是从？” 每一个问题都犹如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入克雷的心头，那丝毫没有顾忌他曾经身为奥格沃茨第二号人物的态度，让克雷不由得愣住了。 然而，回过神来后，他却是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楚楠说的是事实，一个他完全无法反驳的事实，就如同之前在王座厅时，楚楠说的那些虽然对一直以身为奥格沃茨人为豪的他来说，极为刺耳的言论，但是他却找不到一丝能够反驳的地方。 剑姬亲自设置的国务职位，只对剑姬负责，拥有向所有部门索要任意信息的权力，除了剑姬本人，整个奥格沃茨没有人能够限制其行动的自由性，随时进出奥斯兰特宫面见剑姬与之交谈的特权，甚至是无需提前进行申请便可自由进出剑阁的权力，种种特权，无一不在说明。 这个长相怪异，但是却拥有剑姬极为看重的才能的男人，在奥格沃茨的地位，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就算是他，也绝对没有资格对他的行为指手画脚，甚至他说的话，提出的提案，他都要仔细去思考，而不是直接无视。 想清楚这一点后，克雷心里不由得变得复杂起来。 而就在这时，听清楚楠的话的众人顿时炸了锅！ “该死的黄皮猴子，你刚才说什么？” “居然用如此无礼粗俗的态度跟克雷大人说话，你以为你是谁？” “克雷大人，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刚才要维护他，但是现在，您应该看到了，这个品格恶劣到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您为他做任何事。” “克雷大人，请允许我们帮您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对，狠狠的教训他一顿，然后我们联名上诉，让剑姬大人亲自剥夺他的奥格沃茨徽章，把他驱逐出我们伟大的国家，这种家伙不配得到圣剑的庇护。” 楚楠身后的阿斯特莱雅已经完全呆滞了。 先是楚楠以一种完全颠覆她昨天的印象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然后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公然站在所有奥格沃茨人的对立面凯南，接着克雷更是不可思议的居然会用首席骑士的权威去维护他，最后，现在，她最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楚楠居然用如此强势的话语，直接否决了克雷意图息事宁人的处事方法，甚至言语间，隐隐有蔑视身为首席骑士的克雷的意思，要不是楚楠刚才用那根本算不上宽广的后背，为她创造出一片勉强能够安心下来的港湾，阿斯特莱雅早就一脚把这个胆敢对无论权力地位还是个人品格魅力都无可挑剔的克雷出言不逊的白痴踢飞了。 尼玛，犯傻也得有个限度吧？这根本就是在作死啊！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楚楠是脑子犯抽，对克雷大言不惭的时候—— “抱歉，楚楠先生。” 他们突然听到克雷那熟悉而谦卑的声音。 一瞬间，真的只有一瞬间，他们彻底愣住了，无论是愤慨还是不屑，亦或者是鄙夷和不解，所有人，所有表情，全部僵在了脸上，整个人呆若木鸡。 身为奥格沃茨首席骑士，执掌着圣剑骑士团的克雷居然，居然向那个男人低头了？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还没等他们如坠梦中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克雷突然弯下腰，向双手抱胸的楚楠行了个极其标准的骑士礼。 “是我太自大了，不知礼数的擅自替你做出决定，我向你保证，我会深深反省自己，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过失。” 话音刚落，所与人都极其难以置信的看着克雷。 两个侍卫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克雷那反常的态度，以及楚楠那有恃无恐的行事方式，让他们感觉到一股不祥的预感，“克雷大人，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到底是” 话音刚落，克雷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克雷，把楚楠的职务告诉国民们吧，这是个好机会，一个让他正式登上政治舞台的机会。” 听到这话，克雷下意识的看向楚楠，却见他竟莫名的对自己点了点头，似乎是知道了剑姬用某种神奇的术式在他脑海中低语交待一般，面对那对仿佛能够看透世间一切事物的双眸，克雷心神一颤，本能的挪开了目光。 然后，按照剑姬的吩咐，在奥斯兰特宫这个对奥格沃茨神圣无比的地方，第一次将楚楠表面上的身份，想民众们公布了出来—— “这位楚楠先生，是我们伟大的剑姬大人亲自制定的，奥格沃茨首任国家顾问，同时，也是剑姬大人的左膀右臂，是我们奥格沃茨仅次于剑姬大人的重要存在。” “什么！！！！！！” 众人如遭雷击，紧接着仿佛见了鬼一般，瞳孔瞬间收缩了起来，他们虽然不知道国家顾问是什么鬼职务，但是，那句‘仅次于剑姬大人的重要存在’却是非常浅显。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长相怪异、没有任何魔力波动，并且胆敢在奥斯兰特宫对他们奥格沃茨人和首席骑士出言不逊的家伙，居然拥有超越克雷的地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三章 黑暗 王座厅，艾莉欧娜轻轻合上桌子上的最后一本文案，将其放到一旁，然后她转过头，看向不远处那个垒起来有三米高的文案堆，眼神莫名的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桌子上的文案只有十来本，那是楚楠刚才走之前，趁着跟她谈话的功夫，帮她从那个如同小山一般的文案堆里跳出来的、有资格让身为国家元首的她过目的文案，而其他的，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将其扔到了一边。 “既然你坐在了那个位置，就应该做那个位置应该做的事，而不是在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浪费时间。” 这是楚楠把所谓的重要文案挑出来后说的话，此时艾莉欧娜对他说的，一个元首应该做的事情有了一个初步的体会，因为她刚才看的文案虽然只有十来本，但是，其中需要思考的问题，根本不是那些民间小事可以比拟的。 诸如，位于奥格沃茨西北部的兽人最近出现反常的举动，西部晨曦之森的精灵开始主动攻击奥格沃茨人之类事关外部威胁的问题，都需要认真思考，艾莉欧娜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该不该接受楚楠的提议，招募一些有经验的文职进奥斯兰特宫，协助她分选文案和处理日常事务。 摇了摇头，艾莉欧娜觉得那个提案现在去想还为时尚早，现在奥格沃茨的财政根本无法支撑这个提案的执行。 虽然需要思考的问题变得复杂了，但是就工作量而言，艾莉欧娜却是轻松了许多，上任两个月，她还是第一次在第八魔法时的时候在桌子上看不到打开的文案，以往的这个时候，她肯定在埋首文案堆，根本没有闲暇功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收回目光，艾莉欧娜站了起来，然后走到窗边，头微微一转，看向西门的方向。 楚楠和克雷早已离去，此时的西门很是冷清，因为他们知道，要是艾莉欧娜在第七魔法时的时候没离开奥斯兰特宫，那么她就会在里面工作一整天，什么时候离开，谁也不知道。 他们虽然对剑姬有着狂热的信仰，但同时他们也有着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为了见剑姬一面就在这里等个几天几夜。 看着雄伟的西门，艾莉欧娜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楚楠让克雷离开王座厅，如同一个侍卫一般守在外面时，对自己说过的话—— “奥格沃茨人生活的环境实在太优越了，代表奥格沃茨人利益的剑姬是集三权于一身的绝对统治者，全新全意的为奥格沃茨人着想，给他们的优待简直到了溺爱的地步，以至于整个国家几乎没什么黑暗面，一切都是那么单纯，但是，也让这个国家变得无比稚嫩。” 楚楠的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认真之色。 “大人的世界充满了尔虞我诈，为了生存，为了实现理想，为了自己的野心，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的谋取自己渴望的事物，同时不断改变着自己，这一点，换算成国家也是一样的，在政治上，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为了自己所代表的利益阶层，每个政客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争夺利益，这其中必然会滋生出各种各样的黑暗面，而那些黑暗面” 顿了顿，楚楠凝视着本能的想要躲开视线的她。 “便是能够促使国家变得强大的必要条件之一，正所谓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一个国家若是连一丁点黑暗面都容不下，那肯定也无法强大起来，甚至可以说那种毫无兼容性可言的国家根本就不应该存在，所以，结论是——” “结论是？”她下意识的问道。 楚楠点了点头，缓缓说出让她的心情直到现在还起伏不定的话—— “这个国家需要黑暗，而完全代表着奥格沃茨人利益的你，不适合成为这个国家的黑暗，而我，无论是容貌还是思维方式，都跟奥格沃茨人完全不同，也只有孑然一身的我，才能承受所有奥格沃茨国民的厌恶与憎恨，促使他们改变无条件的完全依赖剑姬的现状。” “你你是说” 楚楠嘴角缓缓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那张与众不同的脸上，流露出某种邪恶的笑意。 “没错，我要成为这个国家的黑暗。” 想起楚楠提出计划时那种风轻云淡的淡然，不知为何，艾莉欧娜莫名的感觉心里有些堵，虽然她同意了楚楠的提案，但是她的心却久久平静不下来。 晚霞透过窗台照耀在光滑的地板上，给本来冷清无比的王座厅染上一层迷人的色彩，也让艾莉欧娜那张清冷无比的俏脸上，难得的浮现出一抹动人的人性光辉。 阿斯特莱雅迷迷糊糊的被楚楠拉上克雷的魔力车架，直到楚楠开口说话，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麻烦你了，克雷。” 坐在楚楠对面的克雷眼神有些低垂，语调颇有些无力的道，“没什么，我只是在完成剑姬大人的交待。” 没错，刚才要不是艾莉欧娜突然用魔法传讯，克雷根本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种话，也只有用自己的权势帮楚楠脱身这一点，是遵循他自己的意志行动的，因为他是真的觉得既然楚楠是剑姬的左膀右臂，那就不应该跟奥格沃茨民众对立，因此，直到现在，他还是想不明白，剑姬为什么要给他下达那种会让楚楠跟奥格沃茨民众的关系降到冰点的指令。 楚楠对这件事并不想多说，于是只是耸了耸肩，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这时克雷突然指了指楚楠旁边的阿斯特莱雅，对楚楠问道： “楚楠先生，冒昧问下，这位冒险者小姐是你的恋人吗？” “欸？” 见克雷提到自己，而且还直言了得的问出那种敏感的话题，阿斯特莱雅心里一慌，瞥了楚楠一眼，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她心里觉得，楚楠刚才为了帮他甚至直接站在了奥格沃茨人的对立面，她要是直接否定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很显然，楚楠自认为理所当然的行动，无意间给这个感性的少女带来了深刻的影响，至少，她已经开始估计楚楠的感受了，虽然楚楠本人对此根本没有一丁点在意。 “你在说什么蠢话呢。”楚楠翻了翻白眼，稍微思索了一下，接着道，“就我这种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格，对你们来说都差劲得要死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恋人？更何况是她这种等级的美少女。是那个啦，我跟她是因为某个误会认识的，勉强算得上是认识的人吧，连熟人都算不上。” 楚楠对自己这相对于圣源大陆绝大多数人而言怪异无比的容貌还是很有自觉的，克雷也只是随便问问，他也不觉得楚楠跟阿斯特莱雅是那种关系，倒不是因为容貌，而是两人之间那明显的距离感，根本没有恋人间那种恨不得黏在一起的感觉。 而听到楚楠这毫不犹豫的否认的话，阿斯特莱雅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爽。 “那，楚楠先生，你为什么要帮助她到这种地步？”克雷很是不解的问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四章 新的目标 听到克雷这么问，阿斯特莱雅也好奇的看着楚楠，这也是她想知道的。 “哦，这个啊……”楚楠眼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芒，脸上却依旧是慢条斯理的模样： “我只是单纯的看那些家伙不爽而已，凭什么靠自己的双手努力打拼的冒险者要被那些寄生在剑姬身上的蛀虫看不起？凭什么他们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依靠牺牲剑姬换来的利益？在我看来，无论是冒险者还是佣兵，甚至是生活在战乱地区的难民，都比那些所谓的光荣的奥格沃茨人强百倍。” 闻言，克雷沉默了。 “所以，我并不是为了她，就算换成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冒险者，我也会这么做的，无关私交，这只是我遵循个人喜好和判断的行动罢了。” 听到这话，阿斯特莱雅脸色莫名变得复杂起来。 然而，楚楠这么做的理由真的如同他刚才所说的吗？ 很显然，不是！ 虽然他看不起奥格沃茨人，但是却不会因此而付诸任何行动，更不会为了冒险者公然挑衅奥格沃茨人，他这么做，不是为了任何人，仅仅是为了能够尽快完成菲娅以救命之恩，交给他的委托罢了。 他需要冒险者的好感，需要站在所有奥格沃茨人对立面的立场，而阿斯特莱雅这个自己心血来潮叫过来的少女，则是最好的导火索。 楚楠纯粹为了自己的行动，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刻意的解释。 他需要解除克雷对他和阿斯特莱雅的误解，本来只要阿斯特莱雅自己否认，他再顺水推舟的说一两句就能解开误会，但是阿斯特莱雅那不知道为什么暧昧不清的态度却毫无疑问会加重克雷的误解，于是他只能自己找借口。 楚楠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克雷的侍从的声音： “大人，我们到凯诺瑞拉酒店了。” 侍从的提醒让克雷从纷乱的思绪中暂时摆脱了出来，他对楚楠点了点头，然后便下了车，跟侍从一起进了这个拉斐尔最豪华的酒店。 在奥斯兰特宫的时候，他就被艾莉欧娜委任，协助楚楠完成七国峰会的相关准备工作，因此楚楠一向他提出共享晚餐的邀请，他就立马答应了下来。 毕竟对现在的奥格沃茨而言，其他事情都可以放一边，但是事关七柱国的地位的七国峰会却绝对不能耽搁，只要是很七国峰会有关的事宜，就算再小的小事，克雷也会认真对待，更何况，克雷本来就想尽可能了解楚楠这个突然出现在剑姬身旁的神秘人物，因此，尽管知道他很可能有某种不单纯的目的，克雷也没有拒绝。 克雷暂时离开后，楚楠正襟危坐起来，一本正经的对阿斯特莱雅说：“我们只有半个月时间。” 听到楚楠莫名其妙的话，阿斯特莱雅顿时迷糊的问道：“半个月？什么半个月？” “当然是我能帮你攻略克雷的时间啊。”楚楠理顺当然的说，然后有些狐疑的问道：“你该不会是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了吧？” “咦？”阿斯特莱雅似乎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那个被自己视作恶作剧的约定。 见状，楚楠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再怎么呆也得有个限度吧，不是你自己说喜欢克雷的吗？关于他的事情，你好歹也给我多在意一下啊。” 原来那个约定是认真的吗？！ 看着楚楠那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认真表情，阿斯特莱雅不由得为自己之前那个错得离谱的揣测感到羞愧。 也对，既然他是那种会为了帮助我这个外人而不惜不顾身份的跟奥格沃茨人作对的男人，那他肯定是为了弥补昨天的无心之失才会作出那种承诺。 居然会执着于那种小事到这个地步，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好人呢…… 楚楠可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又被发了张好人卡，也懒得计较阿斯特莱雅没有表现出应有的积极性，而是直入主题的道： “听好了，我们的时间很紧迫，你必须要在下个国会前把克雷拿下，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跟克雷交……造人了，所以……啊！你踩我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楚楠突然惨叫一声，然后捂着自己的脚怒视着同样一脸愤慨的阿斯特莱雅。 “喂，你刚才是想说交……交配对吧？” “我承认是我用词不当。”楚楠没有否认，但还是有些不爽的道：“但我不是马上察觉到不对改掉措辞了吗？” “那个造……造人什么的，跟那什么有区别吗？！” “本来就是那个意思好吧，所谓爱情，最终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那个结果吗？就算人类拥有不同于只有本能的动物，但是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难道不是吗？” “才……才不是咧！！”阿斯特莱雅满脸通红的否定着楚楠的言论：“为什么如此美好神圣的词汇，在你嘴里就变得这么不堪了啊！” “美好神圣？那种荷尔蒙作用下的产物很神圣吗？无论怎么想都只是动物的本能而已吧。” 听到这话，阿斯特莱雅不由得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对楚楠，她真是彻底无语了，她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下意识的问道：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帮我追求克雷大人？别跟我说什么为了回报，我可不记得我有为你做过什么，那种把人当傻子忽悠的借口就不要说了，不然我只能认为你在看不起我。” 看来这丫头比艾娜要聪明很多啊 楚楠很是失礼的想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阿斯特莱雅耳朵动了动，精神高度集中，一脸认真的看着楚楠，不知为何，跟如何把曾经仰慕的对象追到手这种事比起来，阿斯特莱雅更想知道楚楠帮自己的动机。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恩赐，这个道理阿斯特莱雅还是懂的。 “我想研究人类的感情，从爱情开始，而你，就是我第一个研究对象，我想以旁观者的身份，亲眼见证你跟克雷走到一起后，会有什么变化，我想研究那些变化的规律等一系列由感情引起的现象。” 听到这话，阿斯特莱雅彻底傻眼了。 “欸？” 楚楠还以为她是没完全听懂，于是补充道： “在我以前的国家，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如果以旁观者的角度的话，就能看清事物本质的一面，我想搞清楚所谓的人类情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五章 合作 作为奥格沃茨最豪华的酒店，凯诺瑞拉酒店自然是奥格沃茨人兴办的，毕竟这里也算得上拉斐尔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只不过跟奥斯兰特宫比起来相距甚远罢了。 这种标志性建筑，自然不可能让外人包办，而这个酒店的主人，则是奥格沃茨少有的财团——斯托克家族的领军人物，拜尔德斯托克，一个罕见的拥有开拓精神的拉斐尔市民。 不过已经拥有了在奥格沃茨仅次于剑姬之下的地位的楚楠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因此，当克雷给他科普凯诺瑞拉酒店的知识时，他有种眼皮在打架的感觉。 直到坐在楚楠对面克雷终于说出他费劲口舌向楚楠介绍凯诺瑞拉酒店的目的—— “楚楠先生，拜尔德先生是我们奥格沃茨最有钱的人，如果你愿意代表剑姬大人提出请求……” “这种事你应该找艾莉欧娜商量，跟我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楚楠熟练的用刀叉将面前算不上美味，只是看上去很精致的不知名肉块放进嘴中，很没有形象的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毕竟，打从我答应艾莉欧娜出任国家顾问这个扯淡的职务开始，我就没把奥格沃茨人当做助力，他们只要能不妨碍我行动我就谢天谢地了，哪敢指望他们有什么作为。” 听到这话，阿斯特莱雅顿时脸色一慌，她赶紧用力扯了扯楚楠的衣角，想要提醒他什么，而就在这时—— “楚楠先生，还请注意你的言辞，我知道你能看出我们国家的诸多问题，因此被剑姬大人委以重任，但是，请你不要忘了，你现在也是被圣剑庇护的奥格沃茨人，同样享受着剑姬大人的恩赐。” 极为不满的语调，克雷冷声说：“请不要看不起奥格沃茨人，就算他们确实如你所说，存在诸多问题，但是这一切都可以通过身为执政者的我们的努力去改变，我始终坚信着剑姬大人能够引领我们走向真正光明的未来，请不要让我怀疑她的眼光。” 楚楠一而再，再而三的从根本上看不起奥格沃茨人的态度，终于让这个脾气总是好得出奇忠厚骑士炸毛了，毕竟，再怎么说他自己也是奥格沃茨人之一，甚至可以说他能忍到现在，已经证明他的胸怀有多宽广了。 “那你就努力去改变那些蛀虫呗。”楚楠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态度，似乎这个世界就没有任何事物能引起他真正的内心波动一般，既没有在意阿斯特莱雅眼角都快抽搐的暗示，也没有被克雷明显压抑着怒火的态度影响。 “反正我是不可能指望他们会给我什么帮助的，不然我就不会一开始就选择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了。” “你！” 楚楠突然眼神一凝：“克雷，有一件事你必须搞清楚。” 克雷皱了皱眉，一脸不悦的很楚楠对视着，阿斯特莱雅脸色有些僵硬，她怎么都想不通，楚楠之前才跟她说找个机会帮她搭上克雷的线，现在却把气氛弄得这么紧张。 她倒是想缓和一下气氛，但无论是楚楠还是克雷，她都算不上熟悉，根本没资格插话。 “我是被这个国家的最高执政者亲自委任的国家顾问，轮地位，轮权势，以及在艾莉欧娜心中的重要性，无论哪一点我都比你高，你连跟我说话都是一种荣幸，刚才我说的那些，可不是为了在公众面前演戏，甚至只要我愿意，就算艾莉欧娜再怎么不愿意，你都得从首席骑士的位置上滚下去，你信不信？” 闻言，克雷脸色顿时一僵，似乎没有想到楚楠会说出这种话。 “现实可是很残酷的。”楚楠面露讥笑，“权力，地位，永远都只有少部分人掌握着，而我，现在掌握着仅次于剑姬的权力，甚至我还能用特殊手段限制剑姬的力量，也就是说，某种程度上，我跟艾莉欧娜的地位是平等的，在这个国家，只有拥有跟剑姬对等的地位的人，才有资格跟我叫板，而你，抱歉，你还差得远。” 限制剑姬的力量？也就是说，能够限制圣剑奥格沃茨的力量？ 这种力量怎么可能存在！ 但是 克雷的脑袋乱成一坨浆糊，他本能的不相信楚楠的话，但是，想起楚楠的种种特殊之处，以及艾莉欧娜对她那极其特别的态度—— 如果 如果楚楠拥有能够限制剑姬的力量，拥有限制圣剑的力量，似乎 剑姬大人之所以对她那么特别也就说得通了，否则，照理来说，仅凭才能，根本不可能得到剑姬如此青睐的才对，毕竟历代剑姬可都一直注重着男女之别，从来不会跟某个同龄的男性过于亲密，更不可能让一个不是仆人的男人在剑阁过夜！ 想到这里，克雷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能告诉我你跟剑姬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阿斯特莱雅也一脸震惊的看着楚楠，她已经被楚楠刚才的话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她实在不敢想象，要是楚楠拥有能够限制作为这个国家立国根本的圣剑的力量，那他所能拥有的地位 “简单来说，就是合作的关系。”在两人不同的目光中，楚楠倒是没有直接不屑一顾的拒绝回答，“我跟她存在某个契约，某种程度上，我跟她的地位是平等的，不过在我能够限制她的同时，她也拥有限制我的能力，因此我们处在对峙状态对谁都没好处，于是，我跟她达成了合作。” “合作？”阿斯特莱雅下意识的问道。 楚楠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合作，目的在于达到双赢的合作。” 顿了顿，楚楠瞥了脸色难看的克雷一眼，接着道，“本来我并不打算动用那种能限制剑姬的能力，艾莉欧娜本来也没打算为难我，但是，她在执政的过程中慢慢发现了这个国家存在诸多非常严重的问题和隐患，她很清楚以她的能力无法改变这些，于是就想到了依靠我的力量，而有需求就会有合作，既然我跟她原本的平衡被打破，那么合作也就成了理所当然，换句话说” 楚楠突然单手支着下巴，意味深长的道： “艾莉欧娜宁愿选择跟对这个国家毫无忠诚度和兴趣可言的我，也不愿意相信你们这些蛆虫的力量，那么，这个国家除了艾莉欧娜以外，根本没有人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除非能像我一样，能够在力量上限制剑姬，同时拥有能够得到剑姬青睐的才能，否则，我完全可以借助艾莉欧娜的绝对权威，把档案对我指手画脚的人，全部从奥格沃茨驱逐出去，克雷，我知道你曾经的地位很高，你要是不信的话，随时可以试试，看剑姬到时候是会选择帮助你保持那种可笑的自豪，还是为了改变这个国家满足我的私欲将你驱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六章 无题 看着克雷失魂落魄的离去背影，阿斯特莱雅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时站在她旁边的楚楠突然说道：“唔……留下印象的步骤看来是完成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加深印象，创造某种契机了。” 听到这话，阿斯特莱雅想起刚才楚楠用权势压得克雷说不出话来时那种故事中典型的反派印象，她的眉头不由得皱的更深了。 “这就是你说的帮我追求克雷大人？” 政治、利益什么的，作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冒险者，阿斯特莱雅对楚楠刚才说的那些事关奥格沃茨的权利地位梯度不是很懂，对国家顾问也没什么概念，只能听出那是个比首席骑士厉害的职务，但是刚才两人言语间的火药味她还是等嗅到的。 也就是说，楚楠跟克雷的关系很差，光是这一点，楚楠之前说要帮她攻略克雷的承诺就值得怀疑了。 要知道楚楠帮过她一个大忙，照理来说她应该是站在楚楠一边的，而楚楠跟克雷关系那么差，克雷恨屋及乌之下，对她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感，追求何从谈起？ “你急什么。”楚楠依旧是一副淡定得让人蛋疼的模样： “今晚关于你的目的本来就只是让他知道有你这么个人而已，其他的，对你而言都不重要。” “嚯？”不知道为什么，阿斯特莱雅一看到楚楠这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几乎就没变过的淡定，心里就来气，忍不住较起劲来。 “你应该知道克雷大人现在因为你的关系，对我的印象已经变得很差了吧？你给我说说，你要怎么扭转这种印象？难道你会为了我放下你那莫名其妙的架子去给克雷道歉吗？” “道歉个毛。”楚楠翻了翻白眼，“我本来就是刻意这么说的，这是我今晚邀请他的主要目的，又不是无心之失……算了，我跟你说这个干嘛，反正你又听不懂。” “喂，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可恶的家伙，说话就不会委婉点吗？就算我确实不懂，也没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吧？ “那还真是对不起啊。” “拜托你说这话能不能有点诚意，我反而觉得你更看不起我了啊，混蛋！” 楚楠耸了耸肩，然后看了看悬挂于夜空的明亮新月，轻声道：“不知不觉都快到休息的时间了呢，咱们别在那种无所谓的地方纠结了，赶紧说正事吧。” 阿斯特莱雅被楚楠突然认真起来的语调弄得愣了愣，一时间没能接话。 楚楠继续道：“首先，要想真正走进克雷的生活，你在他心里就不能是个无关紧要的好人。” 听到这话，阿斯特莱雅感觉自己以前的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瞠目结舌的看着楚楠：“哈？不能是好人？你的意思是我要追求克雷大人，就要给他非常恶劣的印象？” “我可没有这么说。”楚楠发现自己的表达方式有点问题，于是补充道：“我说的好人，是好人卡的那种，也就是怎么样都好的人，额……算了，这个你不用深究，我直接跟你说你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 阿斯特莱雅有些无语，看来这家伙不仅名字奇怪，长相奇怪，就连说话方式都那么奇怪。 “我们边走边说吧，正好消化一下那些难吃的要死的玩意。” 楚楠把双手插进裤兜，t桖加牛仔裤的着装让他在这个魔幻世界显得无比突兀，阿斯特莱雅可以肯定，就算楚楠扎进人堆，她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找到他。 微凉的晚风吹拂着，扬起楚楠略长的刘海，阿斯特莱雅跟上楚楠的脚步，跟他并肩踱步，忍不住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这个怪异的男人。 初次见面，留给她留下极差的印象；第二次见面，却在她即将被欺凌的时候独自一人挺身而出，而克雷当时绝对在场，但是他虽然没有明确站在奥格沃茨人一边，却也没有为了骑士理应遵循的正义行动，而现在，楚楠还为她曾经遥不可及的愿望出谋划策。 虽然楚楠已经说过，他做的一切很大程度上了为了他自己，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能以一个卑微的冒险者身份，第一次在奥格沃茨人面前重拾身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尊严，第一次出入奥格沃茨最豪华的酒店，并且跟曾经最向往的大人物同桌吃饭，这一切，全都是这个奇怪的男人的功劳。 阿斯特莱雅根本无法想象，在那两个实力明显强过自己的侍卫走过来的时候，要是楚楠没有挺身而出自己会怎么样。 更重要的是，楚楠身为能让奥格沃茨首席骑士克雷都不得不低头的大人物，居然能够以一种平等的态度与她交谈，丝毫没有绝大多数奥格沃茨人都有的自傲与执政者的威势，这一点，就算是克雷也做不到。 这么想着，阿斯特莱雅的双眸逐渐失去焦距，身体本能的配合着只是一个没有一丁点魔力的普通人的楚楠的脚步。 “克雷这个人，毫无疑问是剑姬的绝对拥戴者，因此，只要是他认为对剑姬有利的事情，他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去争取，而这，就是你能把握住的机会。” 楚楠认真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走了神。 “要想在克雷心中占据一席之地，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最重视的地方，给他一种非你不可的感觉，也就是说，你必须在事业上，跟他建立共同语言，而这一点，恰好是现在身为这个国家二号人物的我所擅长的领域。” 没错，一开始楚楠是抱着偷懒的念头向艾莉欧娜要了个国家顾问的职务，但是艾莉欧娜为了让楚楠尽可能为奥格沃茨这条早已腐朽不堪的大船掌舵，给了这个本应该是虚职的荣誉职位相当大的权限，而这，正是已经接受菲娅的委托的楚楠所需要的。 虽然并非是自身的意愿，但是楚楠已经决定动用那仅次于剑姬的权势，顺应身为菲娅的转世者的艾莉欧娜的愿望去行动，既然目的已经确定，那么达成目的所需要行动方式也就成了理所当然，而权势，毫无疑问是必备的工具。 当然，这些都只是公事，就如刚才楚楠所说，今天邀请克雷，真正的私人目的只是让他知道有阿斯特莱雅这么个人而已。 说着说着，楚楠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很多时候阿斯特莱雅应该接过话题发起疑问才对，但是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让他有种自己在演可笑的独角戏一般，违和感满满的感觉。 转过头，楚楠顿时看到阿斯特莱雅双目失神的看着自己。 “喂，阿斯特莱雅，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阿斯特莱雅没有任何反应。 见状，楚楠顿时抬起右手，在阿斯特莱雅的肩膀稍微用力拍了一下。 “喂，该回魂了！” “呀！” 阿斯特莱雅总算回过神来，然而她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太过于深入，突然被楚楠这么一吓，顿时脚步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 而且还是以一种非常羞耻的姿势摔倒在楚楠面前…… “呃……” 看着面前的少女那对男性而言极具杀伤力的，高高撅起的部位，楚楠不由得感觉有些蛋疼。 他怎么都想不通，为毛堂堂一个魔法师，而且还是有一定实战经验、经常直面魔兽和怪物的冒险者，只是随便碰了碰，阿斯特莱雅居然会摔得如此……如此……如此…… 笨拙……嗯，没错，是笨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七章 汝向光明，吾往黑暗 “能稍微解释一下吗。”艾莉欧娜认真凝视着告别阿斯特莱雅，刚回到剑阁广场的楚楠:“你将我给你用于改变这个国家的权势，用来压制克雷的理由。” 偌大的广场内，只有艾莉欧娜孤零零一个人，不过楚楠却能感受到公馆内有几道目光看了过来。 “你想要什么解释？”楚楠不答反问，脸上丝毫没有被剑姬质问的慌乱，他就这么古波不兴的迎着艾莉欧娜走了过去。 见状，艾莉欧娜不由得眉头微蹙。 “我不认为你是那种滥用权势欺凌下属的人，但就算是这样，我也必须知道你这么做的真正理由。” 楚楠是不可能背叛剑姬的，这一点，两人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毕竟，他们除了公务上的上下级关系以外，还有以圣剑为纽带建立起来的剑姬与英灵的契约，因此，就是没有感知人心的能力，艾莉欧娜也不可能怀疑楚楠怀有疑心。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无条件支持楚楠的任何行动，就像她所说的，她必须知道楚楠一切行动的目的，只有这样，对这个国家的未来充满了迷惘的她，才能够稍微安下心来。 “我说过的吧。”楚楠走到艾莉欧娜跟前，与她四目相对，嘴角缓缓泛起一抹笑意:“我要成为能够让这个国家离开襁褓，用自己的双手接触外面的世界的，绝对的黑暗面。” 顿了顿，楚楠突然撇开目光，仰起头，看向布满星辰的深邃夜空。 “这个国家诸多问题的根源，在于圣剑的强大，在于历代剑姬的溺爱，所以，无论是在农民、工人、自由人、商人，还是特权阶级之间，到处都充斥着诡异的平和，而我要打破这份安逸，就必须站在所有奥格沃茨人的对立面，这其中，不仅包括基层的国民，还包括作为执政者的特权阶级。” 楚楠迈起脚步，走到艾莉欧娜身旁，跟她并肩相对而立。 “不只是克雷，所有奥格沃茨人，自然也包括你，剑姬大人在内，也就是说，在不久的将来，我将会跟代表着原奥格沃茨人的原统治集团所有人在政治上敌对，也只有跟你建立了绝对契约的我能够做到这一点，因此，打从一开始，我跟他们就是敌人，不过让他们意识到这一点，还需要一点契机罢了。” 艾莉欧娜没有回过头去看楚楠，而是目视前方，神色复杂的道:“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么？” “这是效率最高的方法。”楚楠没有必过必要性问题，缓缓道:“我这个人做事讲究效率，不喜欢拖拉，既然有效率最高的方法，那就没有犹豫的必要。” “但是这样的话，你就会被……”艾莉欧娜再次表露出明显的感情波动，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楠打断了。 “艾莉欧娜，你要搞清楚一点。”楚楠迈起脚步朝前走去，背对着艾莉欧娜，头也不回的道: “我对这个国家没有任何感情，为这个国家付诸的所有行动，都只是遵照约定，仅此而已，所以，我不会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也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感受，我所做的一切，只有‘完成约定’这一个目的，因此，他们感激我也好，憎恨我也罢，对我而言都毫无意义，所以……” 顿了顿，楚楠突然停下脚步，声音骤然变冷:“请不要对我表现出你那无聊的善良，这只会让我对你这个合作者感到失望，我需要的不是同情与怜悯，那些无聊的感情对我的行动毫无作用，我需要的，是一个出色的首席执政者，我之所以连你也计算在内，也是为了这一点，毕竟，我终究不是奥格沃茨人，这个国家的未来会变得如何，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要带领他们的，是剑姬，而不是我。” 说完，楚楠便再次迈起脚步，朝着艾娜为了节约开支而提前关掉魔法水晶灯的仆人用道路走去。 看着楚楠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深邃的黑暗中，良久，艾莉欧娜才终于回过神来，莫名的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反复好几次，最后，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那不断涌出波澜的心绪，才总算平复了下来。 转过身，艾莉欧娜也迈起了脚步，朝着属于身为剑姬的她所走的，永远都不会暗淡下来的道路走去……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条极其劲爆的消息，不到半天就几乎传遍了整个拉斐尔—— 一个被剑姬亲自任命，赋予重任的男人，在奥斯兰特宫西门为了一个卑微的女性冒险者，公然侮辱奥格沃茨人，并且滥用剑姬赐予的权势，压迫首席骑士克雷，让他为其私欲动用首席骑士的权威！ 原本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的拉斐尔，瞬间沸腾了起来。 奥格沃茨人不断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了当时的情况，而楚楠这个陌生而怪异的名字，一时间竟是超过了剑姬，成了拉斐尔市民这一天谈论得最多的人物。 然而，跟谈论剑姬时的崇敬完全相反，他们提到楚楠时，只有愤怒、鄙夷、不屑和不解，他们对楚楠那针对他们奥格沃茨人的行为极为不满与愤怒，同时，他们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剑姬要给予一个叛逆者如此高的地位。 与此同时，楚楠对一个冒险者仗义出手的消息，也传到了拉斐尔城郊的几个特区，尤其是第八特区的冒险者公会—— “喂喂，居然会有奥格沃茨人站出来为我们这些外人主持公义？真的假的？” “说实话，我不是很相信啊。” “也是呢，奥格沃茨人排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奥格沃茨人做过这种事。” “估计是谣言吧。” “可是，刚才进城回来的冒险者都说，奥格沃茨人早上都在谈论这件事，感觉不像是谣言。” “是啊，就连绯闪之刃——诺菲斯他们今天都没去接任务，感觉那些厉害的冒险者大人们都在关注着这件事，既然他们都在观望，那这件事应该不会有假才对。” “不是吧？那几位大人居然会以为这些鬼话而暂停冒险活动？” “不信你自己上七层看看，几乎能叫得出名号的冒险者都在上面。” “” 四周的议论声让作为当事人的阿斯特莱雅有些不自在，她只好举起盛满泡沫酒的酒杯挡住自己的脸，让人看不到自己脸上的异样。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由于楚楠那天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于惊世骇俗，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结果没人注意到她，顶多只注意到楚楠当时是为了一个冒险者女性出头，至于那个女性姓甚名谁，隶属于什么冒险团之类的信息，根本没人知道，于是，她的冒险者生活勉强算是没有被那次事件影响到。 “阿斯特莱雅，你昨天不是也进城了吗？”坐在阿斯特莱雅对面的大汉，西蒙用他的大嗓门问道，“你知不知道点当时奥斯兰特宫的情况？”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八章 冒险者 阿斯特莱雅摇了摇头，她可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当时的情况说出去，毕竟她跟西蒙的关系只能勉强算是冒险者同伴，连朋友都算不上，不是冒险活动她基本不跟西蒙见面，自然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他。 “昨天那家伙让我去的地方距离奥斯兰特宫挺远的，所以我完全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是吗？那可真遗憾。”西蒙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猛灌了一大口酒，接着道，“要是你知道什么就好了。” 闻言，阿斯特莱雅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那当然。”西蒙理所当然的道，“也就你这种才来奥格沃茨没多久的新手冒险者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你随便去外面看看，只要是来这里超过两年的冒险者，就没有一个不关注这件事的，今天接任务的冒险者更是少得可怜，我跟你说，大伙都在等着那些进城打听消息的冒险者们传回消息呢。” “额” 听西蒙这么一说，阿斯特莱雅顿时回想起来早上来公会的路上，遇到的冒险者都在讨论着什么，而不是像平时那样急匆匆的拿着任务卷轴和装备离开特区，原来他们都是在谈论昨天的事情吗？ “为什么大家会这么关注那种事？”阿斯特莱雅一头雾水的道，“我听说那家伙是地位仅次于剑姬的权贵，像他那样的大人物，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的行动跟我们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吧？” “唉，所以说你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啊”西蒙无奈的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让阿斯特莱雅很不爽的叹息。 不过西蒙毕竟是有着七年丰富冒险者经验的前辈，就算再不爽，阿斯特莱雅也无法在冒险者方面反驳他的言论，毕竟，无论是冒险者经验，还是人生经验，亦或者是对奥格沃茨的认知，她都差得太远了。 “阿斯特莱雅，你要知道，我们冒险者一直以来都从事危险程度相当高的工作，也正因如此我们的报酬一般都比较高，但是大半收入都得缴纳高额的税务，而即便这样，还是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一个国家，甚至是任何一个权贵人物的认可，他们一直觉得我们冒险者理应生活在肮脏的地下街，身上没有一处不是肮脏的，哪怕是一个拥有国民身份的乞丐，都要比我们冒险者活得体面。” 说到这里，西蒙很是感慨的叹了口气，然后又猛灌了一大口酒，似乎是喝得有些高了，他那满是络腮胡的脸上浮现出阵阵坨红。 “我们冒险者整天大酒大肉，每天花出去的贝鲁都能维持一个普通家庭半个月的生机，但是，那都是我们用自己血肉，用命换来的，那种稍不留神就会丧命的前途，只要是个冒险者都心知肚明，所以我们在任务之余不断的放纵，因为谁都不知道自己明天还能不能摸到自己的脑袋。” 咕噜咕噜！ 砰！ 木桶杯狠狠砸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音，西蒙似乎有些喝高了，而他的动作也很快引起了四周的冒险者的注意。 “简单来说，我们冒险者的地位，tmd连那些难民都不如，每天拿命去赚贝鲁，却还要被人瞧不起，尤其是在这个极其排外的国家，阿斯特莱雅，你知道我这七年来被多少个品格低劣的奥格沃茨人主动找上来欺凌过吗？要不是因为奥格沃茨有剑姬的存在，勉强还有些秩序，可以让我的家人安置下来，老子早就一斧子把那些该死的家伙劈成两半了！老子宁愿被剑姬杀死，也不想忍受那种屈辱！” 听到这话，阿斯特莱雅还没什么反应，因为她第一次接触的奥格沃茨人是克雷，而第二次则是楚楠，这两人一个是首席骑士，自然不会对一个冒险者做出什么失礼的行为，楚楠就更不用说了。 然而其他冒险者听到这话，瞬间就群情激奋起来。 “没错，我们冒险者一直都是拿命去拼，地位却连一个乞丐的比不上。” “该死的奥格沃茨人，我上次带生病的女儿进城找医生，但是却被一个闲着没事干的奥格沃茨人干涉，没有一个医生愿意为我女儿看病，要不是奥菲斯大人刚好路过，我女儿现在肯定上天堂了，要是那样，我绝对要狠狠捣碎那个该死的家伙的脑壳！” “凭什么我们就要被那些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活得非常舒服的家伙看不起？” “md，还不就是因为有剑姬给他们撑腰么？要是这个国家有上位者能为我们出头，我绝对第一个站出来教训那些嚣张的奥格沃茨人。” “” 众人的群情激奋让阿斯特莱雅有些发懵，她虽然知道冒险者在这个国家很卑微，也知道冒险者对奥格沃茨人非常不满，但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到这种地步，听着四周情绪隐隐有些失控的冒险者不断爆出各种被奥格沃茨人欺凌的经历，阿斯特莱雅隐隐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关注昨天那个明明跟他们没什么关系的事件了。 四周全是嘈杂的呼喊声，被西蒙引爆情绪的众人仿佛要把这些年受到的侮辱都发泄出来一般，在酒精的作用下拼命嘶吼着，阿斯特莱雅虽然不是一个喜静的人，但也不喜欢这种嘈杂至极的氛围。 她好不容易挤开人群，看着面前嘶吼着的冒险者，在松了口气之余，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莫名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异于常人的黑发黑瞳黄皮肤的脸。 “果然，会真正把我们冒险者当一个人来看待的，就只有那个奇怪的家伙了吗？” 阿斯特莱雅喃喃自语起来，这种如同呓语般的自言自语在这个嘈杂的地方本应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才对，然而—— “奇怪的家伙？你在说谁呢？克雷虽然是个死脑筋，但也还够不到奇怪的程度吧？” 虽然没听过几次，但不知为何就是熟悉无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到这个声音，阿斯特莱雅娇躯莫名颤了颤，而后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过身。 愣愣的看着刚才还在脑海中浮现，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面前的熟悉的身影，完全说不出话来。 “喂，你这似乎见鬼一样的表情是几个意思？我知道我在你们的审美观里长得很丑，但也还不至于把人吓傻吧？” 听到这话，阿斯特莱雅总算回过神来，不过脸上还是布满了讶色，忍不住惊呼道：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九章 规制 “稍微有点事。”楚楠打了个哈欠，很是敷衍的说着。 他刚说完，身后突然响起一个让阿斯特莱雅有些熟悉的声音: “早上好，阿斯特莱雅小姐。” 很是礼貌的问好，充满了磁性的声音，让阿斯特莱雅瞬间就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果不其然，阿斯特莱雅侧过目光看过去时，顿时看到一如既往的帅气十足的克雷正礼貌的朝她点了点头。 “早……早上好，克雷大人……” 楚楠微微移开目光，看向阿斯特莱雅身后的冒险者，“我说，你们冒险者公会今天开诉苦大会？怎么一个说的比一个凄惨。” “额这个”阿斯特莱雅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不过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要是只有楚楠一个人的话，她肯定毫不犹豫就大翻白眼了，但是有克雷在场，那种正经的气场让她有些拘谨。 “算了，那些小喽喽在做什么我懒得管。”楚楠摇了摇头，然后对阿斯特莱雅说道，“阿斯特莱雅，你知道这里的分会长在哪吗？” “分会长？”虽然楚楠对底层冒险者的态度让阿斯特莱雅有些不爽，但她还是禁不住惊讶，问道，“你来这里是为了找分会长先生？” “不然呢？”楚楠翻了翻白眼，“难道我会专程过来看这些小喽啰开诉苦大会吗？” 阿斯特莱雅恼火的看着楚楠，她也是实力低微的底层冒险者，只能混迹在冒险者公会的一层，听到楚楠一口一个小喽啰，她不火才怪了。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表示不满，身后突然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这绝对是值得纪念的一天，伟大的首席骑士，克雷大人第一次来到我们冒险者公会，我觉得今天应该成为我们冒险者的一个节日。” 说话的是一个赤发黑瞳的高大中年人，如同铁塔一般立在楚楠身前，却完全无视了楚楠，隐含着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克雷，接着道，“不过，还请原谅我的冒失，克雷先生亲自来冒险者公会，是否意味着剑姬大人要加大与我们冒险者公会的合作力度？” 粗犷的嗓门以及高大的身躯让他看起来像是个豪爽的人，然而楚楠却能敏锐的从她瞥向自己时那一闪而逝的精光中感觉到明显的违和感。 作为一个光明磊落的骑士，克雷自然是感觉不到这些的，见他跟自己搭话，顿时礼貌的道： “抱歉，桑德会长，今天到贵公会并非是我的主意，而是顾问大人的意思，我只是作为他的协助者跟随他，要找会长你的人，也是顾问大人。” 听到顾问这个词，以及克雷在提及这个职务时明显的把自己屈居于其下的态度，桑德眼中顿时精光闪闪。 “哦？顾问大人？难道就是那位” 桑德看都不看楚楠一眼，看样子就像是根本没想到楚楠就是克雷口中的顾问，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楚楠就突然抬起手，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行了，我来这里可不是看你这拙劣的演技的。” 闻言，桑德眼神陡然一凝，但是很快就便松开了，他指了指楚楠，朝克雷问道，“克雷先生，这位是？” 克雷下意识的就想搭话，楚楠却突然冷冷一笑。 “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要是冒险者公会这么长时间都调查不到最基本的情报，这种具备一定程度私人武装性质的组织肯定早就消失了，而且，桑德是吧？你作为分会长，难道连最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懂？我可不认为冒险者公会会蠢到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七柱国建立冒险者公会。” 被楚楠仿佛能够看穿人心一般的冷冽眼神看着，桑德那历经无数险境练就的强大心境竟是产生了一瞬间的动摇，虽然他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但还是不由得有些心惊。 不过除了楚楠以外，没有一个人能看得出他脸上的异样。 “抱歉，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我跟克雷先生说话的时候，还请你保持安静，请务必不要让我对这个国家国民的基本教养产生质疑。” “还装傻么。”楚楠就这么直直的注视着桑德，桑德却完全不为所动。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阿斯特莱雅下意识的朝楚楠靠了靠，不知为何，身为冒险者，在察觉到这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剑弩拔张的氛围后，她却本能的选择了站在楚楠一边。 “算了。”楚楠收回目光，恢复了原本的风轻云淡，“你要装就慢慢装吧，我懒得跟你这种马上就要滚出奥格沃茨的家伙斗智斗勇。” 听到这话，即使以在冒险者公会第七分会屹立十多年不倒的桑德竟是微微一愣，克雷早就从艾莉欧娜那里收到了消息，对此自然波澜不惊，然而阿斯特莱雅却是吓了一跳。 “楚楚楠，你刚刚刚刚说了什么？！” “没听清吗？那我再说一遍好了。”楚楠微微一笑，把刚才的意思又重述了一遍，“我是说，桑德会长，哦，不对，应该说是整个冒险者公会，很快就要彻底离开奥格沃茨了，而我来这里的目的” 楚楠缓缓伸出手，轻轻搭在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阴霾的桑德的肩膀上，轻声道，“就是想通知桑德会长，剑姬大人决定单方面终止与贵公会的合作，请贵公会尽快做好相应的拆除、撤离和结算等工作，以免造成贵公会不必要的损失。” “克雷先生，他说的，是真的吗？”桑德总算是暂时摘掉了豪爽的面具，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克雷。 正如楚楠所说，从他见到楚楠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样貌怪异的男人就是昨天那个轰动了整个拉斐尔的事件的主角，而他之所以装作不知道，确实也是存在某种特别的心思。 经过冒险者公会暗中的战力一晚上的不断调查，桑德已经得知了一些关于楚楠表面上的情报。 比如说，楚楠在奥格沃茨的地位，确实在克雷之上，具体来说，除了剑姬艾莉欧娜以外，他的权势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别看国家顾问这个职务表面上没什么话语权，但是，拥有随时调取任何国家级部门资料情报的权限的人，可能会是一个只能动嘴皮子的家伙吗？ 根本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国家顾问这个职务是剑姬亲自在国会上任命的，这是奥格沃茨人从未有人得到过的荣耀，在这个剑姬的意志高于一切的国度，能够得到剑姬如此青睐，他的权势可想而知。 虽然不知道楚楠这个突然就站在奥格沃茨顶点的权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权势已经成了既定事实，而这样的人，不可能放无的放矢，也就是说 “是的，桑德会长。”克雷点了点头，“很遗憾，剑姬大人已经决定，终止与贵工会合作。” “不只是冒险者公会。”在阿斯特莱雅惊讶不已的目光中，楚楠淡定的开口补充道，“包括冒险者公会、佣兵工会在内，所有具备非规制武力性质的组织，在奥格沃茨将不会再有任何生存的土壤，也就是说，只要是有魔法师存在，又不在奥格沃茨体制之内的组织，全都不允许存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章 魔法结社 告别一脸阴沉的桑德，克雷和楚楠以及被拉出来的阿斯特莱雅走在离开公会大楼的走道上，克雷开口询问道：“顾问大人，接下来我们是否要去佣兵工会？” 楚楠摇了摇头，“没必要，八个特区所有魔法结社之间肯定存在某种利益关系，结社的上层肯定会有联系，桑德是冒险者公会的分会长，肯定是上层的一员，这种半公开性质的情报，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其他结社不久后肯定也会收到消息，我们没必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家伙上面。” 所谓魔法结社，便是魔法师们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而自发组建起来的组织，利益不同、行动方式不同、以及魔法师职阶不同等等，让魔法师们组成了不同的魔法结社，而其中最为著名的，莫过于战斗素养普遍较高的佣兵工会，其次是良莠不齐却拥有庞大魔法师基数的冒险者公会，再次便是战士、骑士之类根据个人魔法天赋的不同组成的职阶公会。 在普通王国，每个魔法结社的高层在常人眼中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然而在楚楠眼中，却是连在意都不需要的无关紧要的角色。 看似狂傲，然而楚楠却有狂傲的资本。 力量层面，这世界根本没有魔法师能够正面抗衡圣遗物的力量，政治层面，那些连政治都没多少概念，只顾着个体利益的目光短浅之辈，连给他提鞋都不配，而且，不说圣剑之力，身为能够自由变化剑装的特殊存在，楚楠可不是那些魔法师眼中的没有任何魔力波动的废物，他根本没必要正眼去看那些所谓的“大人物”。 “当然，要是那些分会长装作不知道，我们也没必要客气，就像我刚才对那什么桑德说的那样，四天后，不再接受任何请求，直接驱逐，所造成的损失我们一律不负责。” 闻言，克雷没有反对，而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 然而克雷话还没说完，身旁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声： “等等等！” 阿斯特莱雅迷迷糊糊被楚楠拉着走，直到走出了冒险者公会的大门才终于回过神的阿斯特莱雅挣脱楚楠拉着自己手腕的手掌，没有在意心中微微升腾的异样感，退开了两步，跟楚楠保持距离正面相对后，她才在楚楠疑惑的目光中说道： “楚楠，我问你，刚才你对桑德会长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剑姬大人真的要驱逐我们冒险者公会？” 听到这话，楚楠不答反问道：“你们冒险者公会？你不就一普通的冒险者吗？什么时候成冒险者公会的人了？” “废话！”阿斯特莱雅理所当然的道，“哪个冒险者不隶属于冒险者公会？” “再傻也得有个限度吧。”楚楠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仿佛放弃了什么似的，颇为无力的道，“谁跟你说是冒险者就一定是冒险者公会的成员的？拜托，所谓的冒险者公会成员，那可是有公会高层认可，有具体职责划分和详细编制的人员，冒险者公会跟冒险者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根本不能混为一谈好吧？你脑子里全是水吧，这么简单的区别你都不懂？” 听到跟已经成为自己常识的知识相悖的言语，克雷下意识的问道：“冒险者公会难道不是那些冒险者聚集起来，为了保证冒险者的利益而建立起来的魔法结社吗？” “看来你也是个白痴。”楚楠揉着太阳穴的手更用力了，似乎在为两人的智商感到悲哀。 克雷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抹不满，虽然他是个标准的绅士，也是个极其遵守骑士守则的骑士，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任何情绪，如果没有那他早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你们两个，给我认真听好了。”楚楠伸出手，一副要说明什么的样子。 “有需求就会有交易，雇主需要魔法师的力量，魔法师需要雇主的报酬维持生活，双方各取所需，所以这两者才是真正的需求关系，而所谓冒险者公会，仅仅是冒险者和雇主之间的桥梁，本质上只是一个平台，一个方便冒险者和雇主达成交易的平台，因此，冒险者跟冒险者公会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直接关联，冒险者公会所代表的利益，也并非是冒险者集体的利益，而是公会掌控者的利益。” 如此新奇的理论，两人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由得同时愣了愣。 “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惠，冒险者公会的掌控者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帮助冒险者，这其中肯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利益链，而这些利益，跟奥格沃茨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反倒是冒险者基数太大所带来的问题会影响国内的正常秩序，所以，结论是” 说到这，楚楠突然咧起嘴。 “我们根本没有必要为了那点连维持国家正常运转都勉强的贝鲁，容忍国内存在不受国家规制的武力，不是么？” 这是楚楠跟艾莉欧娜深夜交谈近期应当制定和执行哪些政令时的原话，说完后，楚楠不动声色的瞥了两人一眼，结果，同样给是这个国家的大人物之一的克雷倒是若有所思，但是阿斯特莱雅却是一脸懵逼，明显听不懂楚楠在说什么鬼东西。 我之前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个星期，就这妮子的智商，真的能在克雷最需要的事业上帮到他吗？ 楚楠有些头痛的想着，这时阿斯特莱雅直接把楚楠的话抛在脑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楚楠，你就说剑姬大人会不会直接把我们冒险者全部驱逐出境吧。” 闻言，楚楠顿时翻了翻白眼，正想说话，克雷却突然开口，代替他回答了阿斯特莱雅的问题：“顾问大人的意思，应该不是驱逐冒险者，而是驱逐冒险者公会，或者说驱逐境内所有不在我们体制内的魔法结社。” 阿斯特莱雅看向楚楠，她现在已经知道，除非剑姬亲临，否则楚楠的话语权就是最高的。 在她询问的目光中，楚楠点了点头，应道：“克雷说的没错，就像我刚才说的，冒险者和冒险者公会并非绝对的利益共同体，所以应该分开去讨论，不只是冒险者公会，其他魔法结社也一样，那些魔法结社虽然带来了一定的利益，但是弊端远远大于利益，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对这个国家而言，他们都毫无价值。” 原来如此； 听不懂。 “也就是说，我们冒险者不会被赶走？” 阿斯特莱雅直接问出了身为一个冒险者最应该关心的问题，然而，楚楠却摇了摇头：“这可不一定。”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阿斯特莱雅皱眉问道。 楚楠脸上逐渐流露出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他朝前走了两步，背对着两人，背负着双手，微微扬起头，迎着刮过来的威风，狭长的刘海摆动间，独特的声音缓缓响起。 “无论是佣兵还是冒险者，亦或者是从事其他战斗性质活动的职业，本质上都是不受国家规制的战力，而这个国家，从我上台开始，直到灭亡为止，都绝对不会再允许这种战力的存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一章 顾问团 第六特区，是属于外地商人来拉斐尔进行商业活动的区域。 由于奥格沃茨人的排外，普通商人做生意总是异常艰难，只有跟冒险者公会和佣兵公会等魔法结社合作的商人能赚到钱，因此这里绝大多数商人都是武器商人和奴隶贩子，奥格沃茨的第二税收来源，就是他们。 而楚楠今天除了给冒险者公会等魔法结社提前发出驱逐公告以外，主要目的就是握着可观财富与人力物力的外地商人们。 楚楠和克雷以及完全是无关人士的阿斯特莱雅走进一个勉强维持运营的酒店，一进包厢，楚楠刚坐下，便对正准备坐下的克雷说道： “克雷，你辛苦一下，去各大商会的总部，以剑姬的名义，把这里所有能够叫得出名号的商人召集到这里来。” 闻言，克雷没有丝毫犹豫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包厢，他一走，包厢内就只剩下楚楠和阿斯特莱雅一男一女两人独处。 不知为何，跟楚楠这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独处，阿斯特莱雅莫名的有些紧张。 “喂，阿斯特莱雅。” “干干嘛？” 楚楠拿起散发着微光的魔法菜单，寻找那些自己觉得勉强还算能吃的菜式，丝毫没有注意到阿斯特莱雅的异样，说到底，他对阿斯特莱雅这个人还是没什么兴趣的。 “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阿斯特莱雅觉得自己的头发被额头的细汗黏住了，黏糊糊的有点难受，她拿出手帕，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边问道：“什么事？” 没有找到在剑阁里的菜式，楚楠手指轻轻一划，将魔法菜单翻到下一页，同时淡然道，“明天上午第五魔法时，我会以国家顾问的身份正式成立隶属于我的团队，阿斯特莱雅，你明天准时到奥斯兰特宫西殿提出申请，加入顾问团，成为我的助手。” “欸？”阿斯特莱雅愣愣的看着楚楠，她完全搞不懂楚楠在说什么。 楚楠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突然，于是他解释道，“以你现在对政治一窍不通的状态，别说让克雷爱上你，让他注意到你这个人都难，要想在事业上帮到他，你就必须放弃原本的冒险者身份，正式参与到这个国家的政务上来，而能够让不是奥格沃茨人的你参与到政务的方式，就只有我即将成立的顾问团。” 这家伙对帮我追求克雷大人还真够执着的 不知为何，想到楚楠这么不遗余力的帮自己实现梦想，阿斯特莱雅并没有感到多少喜悦，反而感觉有些烦闷。 “嗯，我知道了。” 颇为无力的应了一声，阿斯特莱雅连顾问团的性质，自己能否胜任都没有去问，而刚才还环绕在心里的紧张也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楚楠还以为她彻底理解了，于是接着往下说道： “当然，你也不必担心因为跟我走得太近而被克雷敌视，在下次国会之前，我会找个理由跟你决裂，你要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内，尽可能让克雷觉得你是个有才能的人，吸引他的注意力，明白吗？” 听到话中的某个词汇，阿斯特莱雅心底猛然一颤。 “决裂？为什么？” 楚楠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淡然道，“下次国会结束后，我就会彻底站在所有奥格沃茨人的对立面，无论是克雷所在的圣剑骑士团，司法署、政务署等国务机构，还是普通的奥格沃茨国民，对我除了憎恨外，不会再有其他感情，如果在那种情况下你还跟我站在一起，那么，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跟克雷相爱了。” “剑姬大人，那个懒鬼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扔搬出剑阁。” 艾莉欧娜点了点头，挥挥手让艾娜忙去忙自己的事情，然后她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几个箱子，绝美的俏脸上，逐渐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身为奥格沃茨体制内的人员的楚楠，自然不可能再呆在剑阁，因此，等到楚楠回来，他就会带着这个装着他所有行李的箱子离开剑阁，到拉斐尔城内一个因为主人去世，已经十多年没有人住过，被政府回收所有权的公馆内居住。 身为地位仅次于剑姬的国家顾问，楚楠自然不可能去平民生活的区域生活，不仅如此，关于他的一切，都要按照国家二号人物的标准配置，这绝对是一比巨大的开销，这笔开销对要准备七国峰会的财政现状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当然，在艾莉欧娜心里，这绝对是值得的，楚楠的才能对这个病入膏肓的国家实在是太重要了。 她真正在意的，是楚楠跟她交谈到深夜，提出的改变这个国家的基本方略。 艾莉欧娜转过身，微微扬起头，看向被乌云遍布的天空，目光寻找着被乌云遮盖的日光，嘴角缓缓蠕动，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呢喃声： “真的别无选择了么” 暴雨倾泻而下，整个拉斐尔都掩埋在雨幕当中，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佣兵公会第一分会所在的第一特区。 佣兵公会第一分会会长，雷曼·里恩缓缓睁开眼睛，极其锐利的眼眸陡然闪过一道寒芒，他伸出满是老茧的右手，轻轻在桌子上一块布满魔法符文的石头上拍了拍，下一刻，原本闪烁不止的魔法符文就这么黯淡了下来，不消片刻便彻底变成了一枚普通的石头。 接着，雷曼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背负着双手，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冰冷至极的笑意。 “有意思，这片积累了千年阴云的天空，在被彻底笼罩之前，终于还是发生改变了么？” 顿了顿，雷曼那张沧桑的老脸上，缓缓浮现出饶有兴致之色。 “不过，改变的结果，究竟是在腐朽中彻底毁灭，还是冲破阴霾，迎来久违的日光，可还说不准呢，剑姬—艾莉欧娜·迪兰德尔，就让老夫稍微期待一下，身为有史以来最特殊的剑姬的你，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二章 机遇 看着底下或疑惑、或不安、或平静的一众外地商人，楚楠微微一笑，缓缓开口：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清了清嗓子，楚楠继续道：“在下楚楠，目前就任本国国家顾问一职，你们也许对这个职务不太了解，不过没关系，你们只要知道，我可以让克雷听我的命令就行，关于克雷，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吧？” 众人沉默，其实从克雷此时站在楚楠身后，就可以看出两人的地位差，而且，楚楠这个奇怪的名字在昨天之前他们确实从未听过，但是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作为一个商人，他们要是连这点嗅觉早就上街乞讨去了。 “顾问大人，请问您召集我们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一个肥胖的中年人开口问道。 楚楠微微一笑，道:“别急嘛，费尔曼先生。” 顿了顿，楚楠突然环视着众人，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在说事情之前，我要先想问诸位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楚楠双手手背支着下巴，轻声道:“你们喜欢钱吗？想赚钱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困惑。 “顾问大人，相信只要是个商人就不会不喜欢钱，也没有想赚钱的商人，请问您为何要问我们如此理所当然的问题？” 楚楠单手支着下巴，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因为，我需要知道你们值不值得我扶持。” “扶持？” 众人神色一凛，尤其是坐在距离楚楠最近的费尔曼。 跟魔法结社中最强的冒险者公会和佣兵公会一样，第一特区的商会也是有强弱之分的，而费尔曼便是第一商会的会长，第一特区最发达的两个商务——魔法道具和奴隶交易，费尔曼商会占据市场的六成，名副其实的第一商会。 也因此他才能坐在距离楚楠最近的位置。 “没错，我要扶持商人，准确的说，我要扶持非奥格沃茨国籍的外地商人。”楚楠扬了扬手，神色有些慵懒，“奥格沃茨的商人实在太不会做人了，我好歹也是国家的二号人物，他们居然都不知道要讨好我，搞得我连建设自己庄园和购买奴隶的钱都拿不出来，既然他们如此不给面子，我也就懒得跟他们打交道了，以后我手里握着的资源，以及相应的利益，他们一丁点也别想拿到。” 闻言，克雷脸色一变，“顾问大人，你” 楚楠却摆了摆手，直接阻止了他的发言，“克雷，打扰别人交谈是很失礼的行为，作为其实，你不会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吧？” 事关奥格沃茨人的利益，骑士守则什么的克莱才不会理会，他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冷声道，“即便违反骑士守则，为了奥格沃茨，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 说着，克雷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继续道，“顾问大人，请你务必谨记，你的身上背负着剑姬大人的信任，你的一切行为都必须对得起剑姬大人的信任，请务必不要做出任何有损我们国家利益的行为，否则” “否则什么？”楚楠很是不屑的看着克雷，“否则你就杀了我吗？” 克雷怒视着楚楠，“如果有必要的话。” “哈哈哈哈！！！” 感受到克雷渗出来的一丝丝杀意，楚楠不仅没有丝毫慌张，反而高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克雷眼神一冷，凝声道。 啪！ 楚楠狠狠拍了下桌子，瓷杯直接被震开，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瞬间唤醒了在场因为气氛突然转变而愣神不已的众人。 “两位大人，请消消气，有话好说。” “没错，克雷大人，顾问大人，两位都是国之栋梁，有什么事可以回去慢慢商量。” 楚楠嘴角微微一扬，直接无视了众人那毫无诚意的劝说，锐利的眼眸直视着克雷，克雷不甘示弱，用身为首席骑士的气势回应着。 片刻后，楚楠缓缓开口。 “天真的家伙，你还真以为只要剑姬拜托我，我就会像你们那样，全心全意的为她做牛做马吗？哦，不对，剑姬根本就没拜托过你们，你们自以为为了她付出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你说什么！” 克雷脸色变得铁青，怒视着楚楠，超魔导师的魔力一瞬间凝聚，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了起来，众人只感觉呼吸一滞，身上不断渗出冷汗，他们不由得哀求的看向神色自若、完全免疫了克雷那骇人的威势的楚楠。 老大，拜托你别再刺激这个实力仅次于剑姬的最强魔法师了，你丫虽然屁事没有，但是我们只是没有任何魔力的普通人啊，要是克雷一个情绪失控渗出一丁点魔力出来，我们全都得去天堂请历代剑姬喝茶去啊！！ 然而很遗憾，楚楠向来是不看别人脸色行事的。 “克雷，我再提醒你一次。”楚楠脸上满是反派才会露出的嚣张之色，“我跟剑姬是平等的合作关系，而你贯彻剑姬的一切意志的部下，在地位上，你连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什么奥格沃茨首席骑士，什么最强魔法师，什么圣剑骑士团团长，在我眼里都是狗屁。” “你！” “给我住嘴，你这卑微的看门狗！”楚楠冷喝一声，而后指着大门，大声道：“刚才看在你勉强算是帮我跑了趟腿的份上让你留在这里，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识抬举，滚！你这碍眼的家伙，马上给我滚出这里。” 各商会的会长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丝毫不给首席骑士面子的楚楠，那粗俗不已的话语再脑中不断回响着，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昨天才声名鹊起的楚楠，居然胆敢直接呵斥曾经的奥格沃茨二号人物。 而看着明明已经怒气冲天，却似乎在顾忌着什么，强忍着怒火，浑身颤抖不止的克雷就知道，即便拥有着仅次于剑姬的强大力量，克雷也根本动不了楚楠的一根手指头。 这一刻，众人对楚楠的地位总算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即便被克雷那强大的气势压抑着，他们脸上也流露出了雀跃之色，看向楚楠的目光，即便行商多年锻炼出来的心境，还是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涌现出了期盼之色。 虽然相比于其他国家，奥格沃茨要安全无数倍，但是由于奥格沃茨人的排外，他们也受尽了屈辱，他们在生命与尊严中选择了前者，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甘心忍受屈辱，甘心看那些明明弱得要死的奥格沃茨商人在他们面前将一个个商机随意抛弃，时不时的还要被欺辱一番。 刚才楚楠说的话的可信度不到两成，但是现在，他公然用言语侮辱奥格沃茨首席骑士，就连剑姬也不怎么放在眼里，已经足以证明他跟绝大多数奥格沃茨人都不一样，可信度瞬间拔高了数倍。 这很有可能是改变现状的机遇啊！！ 在众人期待的时候，坐在楚楠一旁的阿斯特莱雅却突然皱了皱眉，她担心的看了极力压抑着怒火的克雷一眼，然后小声说道，“楚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克雷大人，就算你们的意见不一，也要保持最起码的尊重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三章 彻底翻脸 见坐在楚楠身旁的美丽女子居然帮克雷说话，一众商人顿时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他们本以为一副标准的冒险者打扮，无论是气质还是其他方面，都能够轻而易举的猜出职业的阿斯特莱雅只是楚楠心血来潮带来的一个玩物。 虽然奥格沃茨因为剑姬必然是女性的原因，妓院之类的场所全都成了非法，国内的女性地位不比男性低，但也仅限国内的女性，非奥格沃茨的女性在国内可没有任何权益可言。 普通奥格沃茨平民倒是没什么，但是那些有钱的奥格沃茨商人几乎个个都没有登记结婚或者离婚后保持单身，圈养着一群美丽的女***。 楚楠既然敢这么嚣张，胆敢在距离剑姬最近的奥斯兰特宫大放厥词，事后还能安然无事，以他的地位，圈养几个玩物没什么奇怪的，倒不如说圈养一个粗俗的冒险者当做玩物有些丢份，至少也应该是最受贵族喜爱的狐人、半精灵等美丽的女奴才配得上楚楠的身份。 就算是只有王族才有资格圈养的精灵等极为难得的种族，楚楠也有资格拥有，从这个角度考虑，那个冒险者少女虽然颇具姿色，但是她根本连给楚楠提鞋都不配，也不知道楚楠为什么要把她带在身边。 楚楠自然不知道那些见多识广的商人心底的疑惑，毕竟他就算再厉害，在这个世界的阅历也不可能跟走南闯北的商人相提并论。 楚楠转过头，看着阿斯特莱雅那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担忧之色的俏脸，心中一动。 大脑飞速运转，数个心思竟是在一瞬间在脑海中闪过，最后，楚楠脸上陡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紧接着，他突然眼神一凝，神色忽的变得恼怒起来，颇为气急的对阿斯特莱雅呵斥道: “阿斯特莱雅，你给我闭嘴！” 楚楠眼角的余光撇了克雷一眼，而后在一众商人理所当然与克雷隐晦的目光中继续怒声道: “你以为你是谁？在这里你有说话的资格吗？” 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顿时让阿斯特莱雅愣住了，她纳纳的看着楚楠，怎么都没想到，打从认识以来，一直以平等态度对待自己的他，居然会突然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反应过来后，阿斯特莱雅只感觉内心深处似乎有某种重要的事物破碎了一般，鼻子莫名涌现出一股酸涩感，眼眶陡然变红。 楚楠丝毫没有在意她此时一副痛苦的模样，继续嚣张不已的道: “阿斯特莱雅，你给我记住了，我不管你以前喜欢过谁，现在，你是我的人，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只能是我的，我不希望再听到你帮任何男人说话，尤其是某条看门狗，听到了吗？！” 轰！！！ 楚楠话音刚落，门口陡然响起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众人心神一颤，战战兢兢的看过去，顿时看到门对面一座象征着这个酒店的主人的巨大金属制雕像此时已经化为满天碎片，在四周人群慌乱尖叫中落到地上。 那可是黑曜做的雕像啊！！！居然就这么碎了？！！ “克……克雷大人……” 用腿毛想都能想到现在这里能够做到这种事的，只有力量仅次于剑姬的首席骑士。 商人们大多数都是没有魔力的普通人，见克雷原本谦和的俊健隐隐浮现出狰狞之色，在极度暴虐的魔力下，他们只感觉两腿发软，浑身使不出一丁点力气。 “怎么……”众人无不为克雷那强大的力量恐惧时，楚楠却一脸不屑的道:“就你那点实力，也想在我面前逞威么？” 克雷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厌恶一个人，厌恶到恨不得杀了他的地步，要不是顾忌着剑姬，他早就一剑把楚楠剁了。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克雷环视着四周的商人，在他那凌厉的目光中，众人连头都不敢抬。 “为什么你突然要扶持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 闻言，众人顿时也好奇起来，不由自主的看着楚楠，他们怎么都想不通，被剑姬亲自任命的权贵，为什么会突然看上他们这些没有一丝政治利益外地商人。 难道仅仅是为了报复那些不识趣的奥格沃茨商人？ “很简单。”楚楠微微一笑，“我跟一心为国的剑姬不一样，我是个非常喜欢享受的人，我喜欢住华贵的庄园，穿华丽的衣服，养稀有的宠物，吃最名贵的菜式，享受被人精心伺候的生活，而这一切都需要钱，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利用手中的权势获得钱财呢？” 闻言，众商人脸色一喜，而克雷的脸色则是变得无比沉重。 “赚钱什么的，太麻烦了，语气费尽心思去赚钱，还不如用我手中的权势跟商人交换。”楚楠撇了众商人一眼，意味深长的道: “无论是土地的开发权，还是被放置了上千年无人开采、储量丰富的魔法水晶矿脉的开采权，只要能让我满意，什么都好说。” 也就是说，只要伺候好这个嚣张到胆敢光明正大的流露出贪婪的男人，就能获得难以想象的回报吗？！ 想到奥格沃茨国内的各种极其丰富的矿藏，潜力极大的市场，因为奥格沃茨这个国度的特殊性而被掩埋的无数个商机，一众商人眼中顿时迸发出无尽的光芒。 如果楚楠像他所说的那样，是个贪婪的人的话，那身为商人的他们就能比楚楠贪婪无数倍。 “为什么……”听到楚楠的回答，克雷死死咬着牙，眼中透着无尽的怒火与不解:“究竟是为什么，剑姬大人会看中你这种自私的家伙，就因为你拥有我们都没有的才能吗？！！” 楚楠翘起二郎腿，脸色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你好像很不甘心啊，但是，这就是现实！你们所具备的价值无法回应艾莉欧娜的期待，而我却不一样，我能让她觉得她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而不是像你们那样只知道歌颂剑姬的功德，没有剑姬就只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 顿了顿，楚楠挑了挑眉，很是不屑的嗤笑一声。 “话说回来，我应该感谢你们来着，要不是你们太过无能，让艾莉欧娜完全感觉不到你们对这个国家有一丁点积极的作用，我估计就得在剑阁一辈子混吃等死了呢，现在有机会享受顶级大贵族的人生，真是多亏了你们啊。”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四章 立场 克雷走了，带着满腔怒火离开了酒店，即便拥有抬抬手指就能杀死楚楠的力量，面对楚楠毫无保留的挑衅，他除了愤怒以外，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因为，在这个国家，只有剑姬拥有剥夺奥格沃茨人生命的权力，其他的，就算是司法署也没有裁决权。 克雷走后，一众商人看向楚楠的目光中浮现出敬畏之色，此时他们已经彻底相信，楚楠在奥格沃茨绝对拥有滔天的权势，即便是首席骑士，也奈何不了他。 而他们只是依附七柱国威势，以避免遭受神圣联盟王国互相征伐兵祸的外地商人，说得难听点，楚楠要是想对付他们，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坐在楚楠身旁的阿斯特莱雅的目光有些异样，刚才楚楠说出那些令她心伤的话得时候，她本想一走了之，但是在听到楚楠说，在他面前不能帮任何男人说话，尤其是不能帮克雷说话的时候，她原本悲愤的心绪陡然一扫而空。 不知为何，感受到楚楠对自己表现出的毫不讲理的占有欲时，阿斯特莱雅不仅没有任何排斥的感觉，反而有种让她心中一紧，心跳都加速了许多。 楚楠后面对她仰慕的克雷说出再难听的话，她竟也没有了任何感觉，本能的听从楚楠对她的要求。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自己喜欢的是风度翩翩的克雷才对，但是克雷被楚楠不断挑衅时，她却没有再站出来为他说话，心里甚至有种心安理得的感觉。 就连一开始帮克雷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真心为了克雷，还是不想楚楠跟同为奥格沃茨权贵的克雷之间的关系搞得太僵，影响到楚楠的地位。 少女心总是复杂难言，楚楠自然感觉不到阿斯特莱雅的异样，他的注意力全都在一众商人身上。 “好了，碍事的家伙终于滚了，我们说正事吧。” 众人神色一凛，想起刚才楚楠说的要扶持商人的话，顿时不约而同的眼神炽热起来。 以楚楠的身份，只要他有心站在他们这些外人一边，不说别的，光是那些明明没什么才能，却总是凭借着奥格沃茨人的身份在他们头上拉屎撒尿的奥格沃茨商人就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欺凌他们，让他们找回做人的做人的尊严这一点，就是再多贝鲁也换不来的。 顿了顿，楚楠继续说道:“如你们所见，虽然我也是奥格沃茨人，但是我跟绝大多数奥格沃茨人不一样，我不会歧视你们，无论是佣兵、冒险者还是流浪魔法使，还是你们商人，我都会给你们最基本的尊重，当然，也仅仅是最基本的尊重罢了，你们能通过我得到多少你们想要的东西，关键还得看你们自己。” “顾问大人，您的意思是？”坐在费尔曼旁边一个中年商人开口问道。 楚楠看着他，“我跟艾莉欧娜签订过一份协议，当然，协议的内容你们不用知道，你们也没资格知道，你们只要知道，我的手里握着这个国家一部分资源和权力，土地、矿产、行政权、司法权等等，可以这么说，在这个国家，除了剑姬以外，我是唯一一个拥有让你们摆脱这种为了在乱世中活下去，而不惜出卖尊严的现状的人。” 虽然有所猜测，但是听到楚楠亲口说出这话，众人不由得喜形于色起来。 他们并不怀疑楚楠的话，他刚才跟克雷针锋相对，自己昨天为了一个冒险者少女公然跟奥格沃茨人作对已经证明了他的立场，而他在极具象征意义的奥斯兰特宫犯下如此大的罪行却依旧安然无恙这一点也证明了他的地位。 虽然他们不知道楚楠身为奥格沃茨人为什么如此针对同胞，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楚楠会站在他们这边，改变这种依靠出卖尊严的苟活勉强度日，期待着活到乱世结束的现状。 “当然。”楚楠突然话锋一转:“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惠，我也不可能像剑姬那样毫无保留的为奥格沃茨人付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报，就连给你们基本的尊重这一点，也有我自己的目的，而你们既然能在奥格沃茨这种诡异的市场环境下存活下来，想来肯定都是出色的商人，因此，我会对你们报以更多的期待，而一旦你们无法回应我的期待，扶持什么的，自然也就无从谈起，这一点，你们应该很清楚吧？” 闻言，阿斯特莱雅顿时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看着楚楠，在她印象中，楚楠并不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也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有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自私的话。 不过那些商人却一脸理所当然，甚至还透着一股安心之色。 似乎楚楠这么说才符合他们的认知一般。 “这是自然。”作为首席商会会长的费尔曼当仁不让的代表一众商人说道:“我们都是商人，当然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的道理，要是顾问大人对我们任何要求都没有就扶持我们，我们或许就要准备离开奥格沃茨了。” 楚楠颇为意外的看着费尔曼，“哦？有意思，看来费尔曼会长你真的是个值得我期待的人呢。” “能够背负顾问大人的期待是我的荣幸。” “呵。”楚楠微微一笑，“果然跟商人说话就是省事，没有什么善恶、正邪之类的废话，只有纯粹的利益交换这一点，我很喜欢。” 费尔曼客套了几句，然后直接切入主题，“请问顾问大人，您会以怎么样的形式扶持我们商人，具体需要我们为您付出什么？” 既然楚楠用这种合作的方式跟他们交谈，那么，合作的双方自然需要言明自己的需求。 “在说利益分配这个问题之前，我有一件事要跟你们说清楚。” “顾问大人，请说。” 楚楠嘴角微微一扬，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众人莫名感觉到丝丝寒意，接着，楚楠便在一众商人屏息凝视的目光中，缓缓说出一句让他们瞬间彻底失神的话来—— “包括剑姬艾莉欧娜在内，所有奥格沃茨人，对我而言都是敌人，因此，只要是跟我合作的人，就必须跟我一样，面对整个奥格沃茨的敌视，所以，到底要不要站在我这边，公然与奥格沃茨人对抗，与剑姬敌对，你们最好先考虑清楚，要是立场不坚定的话，可是会死得很惨的哦。”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如遭雷击，愣愣的说不出话来，楚楠也不急，端起一旁的被子轻轻抿了口。嗯又酸又涩，这玩意果然不是茶。 咕咚！ 良久后，还是费尔曼最先恢复过来，艰难的开口问道:“顾……顾问大人，您不是剑姬大人的得力部下吗？为什么……您会跟剑姬大人敌对？” 阿斯特莱雅也收回躁动的心思，看着楚楠，虽然之前楚楠有对她说过一些，但是她当时以为楚楠只是在跟她开玩笑，没有在意，现在楚楠再次提起，联想到楚楠对克雷，或者说对奥格沃茨人一贯的态度，她不由得心中一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五章 敌对 “理由？”楚楠嗤笑一声，“这还用问吗？难道刚才我对克雷说的话你们没有听清？” 闻言，众人顿时回想起刚才楚楠呵斥克雷时说的话，那种光明正大流露出自己的贪婪的丑态，再次浮现在他们脑海中，费尔曼旁边的中年人犹豫了一下，而后有些战战兢兢的问道： “难难道说顾问大人您是因为剑姬大人没有给予您足够的利益，所以才” “理解能力不错。”楚楠颇为赞许的瞥了他一眼，接着道，“没错，我之所以厌恶奥格沃茨人，甚至不惜站在你们这些外来者一边，公然跟他们作对，完全是因为我很不爽这个国家的制度。” 啪！ “人人平等？绝对公正？无条件恩赐？开什么玩笑？！！”右手再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下了众人一跳，然后只见楚楠神色颇为激动的喊道： “在神圣联盟上千王国多如牛毛的贵族靠着祖辈传下来的荣耀，用从隶属于他们领地内的平民身上搜刮来的贝鲁过着极尽奢华的生活的时候，奥格沃茨的执政者却只能当剑姬的看门犬和传话筒，得过且过，同样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凭什么他们就能如此优越？凭什么我要服从剑姬自我意识下的善良？就凭她拥有圣剑的力量吗？就凭她守护着这个国家吗？狗屁！” 楚楠突然站了起来，声音逐渐变得高昂。 “那些支持她的人全都是蠢蛋，如果不是为了成为人上人，那坐在俯视民众的位置还有什么意义？我跟那些愚蠢到已经没有任何思考能力的奥格沃茨人不一样，我要得到我这个位置应得的一切，不仅如此，总有一天，我要凌驾于神圣联盟所有王公贵族之上，以他们只能仰视的世界最尊贵贵族的姿态，高高在上的俯视他们，让他们就连抬头打量都需要得到我的同意。” 听到这话，阿斯特莱雅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然而那些商人的目光却随着楚楠的音调逐渐变得炽热起来。 “而且，剑姬善良那是她的事，凭什么强行加诸在我身上？我又不欠她什么，为什么要无条件贯彻她的意志？”楚楠极为不满的道： “我是个彻底的现实主义者，想得到我的帮助，就得付出能够打动我的利益，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可没有什么正邪可言，利益交换才是一切的基点，去tmd恩赐！去tmd无私，付出与回报才是世间定理，剑姬一直用名为圣剑的暴力强行扭曲这种因果法则，这就是我最看不惯的地方，整个奥格沃茨，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地方能让我喜欢，这样的国家，有什么资格让我效力？” 说着，楚楠眼神微冷，环视了众人一圈，这才缓缓开口： “我的愿望跟剑姬代代传承下来的意志中的思想背道而驰，所以，无论是剑姬艾莉欧娜，还是那些连什么是平等、什么是公正都不懂的平民，都是我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但是，也只是能稍微给我造成阻碍的绊脚石而已，那些连政治是什么概念都不知道的家伙，连让我正眼去看的资格都没有，要不是协议里有不能对他们造成实质性损害这一条，那种蛆虫，我随便一个小手段就能整死一大片。” 说到最后，言语中透着一股不屑的意味，费尔曼沉吟一声，突然问道，“顾问大人，请恕我冒昧，能否告诉我您跟剑姬大人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说完，费尔曼那张胖脸上逐渐渗出冷汗，虽然他说的看似随意，但是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是鼓起了相当大的勇气才问出了这个问题，要知道楚楠刚刚才说过，他们没有资格知道协议内容，只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他这么问就是明显的冒犯，以楚楠的身份，完全可以将他逐出奥格沃茨，甚至将他处死都没人会为他抱打不平。 这些费尔曼都是知道的，然而，他还是问出来了，因为，他虽然通过多年经商锻炼出来的察言观色本领看出楚楠对奥格沃茨没有好感，但是要让他们就这么站在他一边，直面剑姬那常人连仰视的资格都没有的力量还是不够的。 毕竟，楚楠还没有展现出他能够对抗剑姬的资本，而那种资本，很有可能就在那份协议里面，他不认为楚楠会骗他，因为那根本没有必要，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外地商人罢了，就算他手里拥有上万名奴隶的契约书，里面甚至有异族的强大魔法师，在剑姬面前，也只是毫无意义的尘埃罢了。 圣源大陆至高战力，仅仅是这个名号，就能让无数人闻风丧胆，要不是楚楠这两天的动作隐约表现出了他似乎拥有某种对抗剑姬的资本，他根本不会在意楚楠这个疯子的任何话。 因此，就算是冰山一角也好，只要楚楠真的拥有能够限制剑姬的力量的能力，他就会彻底抛开顾虑，哪怕要冒着极大的风险，他也要重拾曾经为了活命丢弃的尊严。 楚楠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缓缓坐了下来，左手五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右手支着下巴，似乎陷入了沉思，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闷起来，商人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费尔曼更是冷汗直冒，他用力住着衣服下摆，任谁都能看出这位一向喜怒不言语表，驰骋第六特区二十多年的老狐狸此刻的动摇。 但他还是强忍着，哪怕他多年的经验和本能告诉他此时向楚楠道歉是最好的选择，他还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费尔曼感觉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黏在了皮肤上，粘粘的难受不已的时候，楚楠终于开口了。 “协约的内容啊，这可不是你们有资格听的东西呢，不过稍微说一点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楚楠慢条斯理的说着，左手的动作逐渐停了下来，在最后一声敲击桌子的清脆声一瞬间，费尔曼感觉自己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摊在柔软的椅子上。 虽然神情狼狈，但是费尔曼却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时，楚楠看了过来，目光直直锁定这费尔曼的胖脸，微微一笑，缓缓说出让在座的商人震惊不已的同时，彻底安心下来的话： “我对克雷说过，我跟剑姬是平等的合作者的关系，这并非谎言，详细的缘由你们是没必要知道的，你们只需要知道，我拥有跟剑姬平等谈话的某种资格，而我跟剑姬虽然是敌对的关系，但是并非力量层面的敌对，而是政治层面的敌对，她代表奥格沃茨原公民集团的利益，而我要想实现那个愿望，就必须借助你们这些外来者，因此，你们会成为以我为首的，这个国家新的利益集团，两种利益存在多大的分歧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知道，而既然是政治层面的敌对，自然不允许有人用暴力打破游戏规则。” 说着，楚楠突然感觉有些口渴，便端起一旁那杯又酸又涩的，不知道是用什么狗屁水果弄成的果汁喝了一口，然后接着问道：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那么，你们也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六章 魔晶卡 走出酒店的大门时，天色已经变得昏暗，这个世界和以前的世界气候有些相近之处，晚秋的夜幕总会将近得很早，吹拂而过的晚风带来丝丝凉意，一如阿斯特莱雅此时的心境一般。 她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艰难的开了口:“楚楠，你刚才对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身份的差距，即便是她也能清晰感受到了，哪怕此时此刻只有他跟楚楠两个人，楚楠对她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她也知道，自己是没资格跟楚楠搭话的。 但是，即便如此，内心深处，对楚楠这个关键时刻站出来保护自己的男人，她还是本能的想要去了解，对他刚才说的事情，她实在无法做到视若无睹。 “这可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啊。”楚楠果然没有回答阿斯特莱雅的打算，在阿斯特莱雅失落的目光中，他笑了笑，接着道:“比起这种对你而言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让你最快攻略克雷的办法，你仔细听好我为你制定的计划，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一定要提问，不然到时候出什么差错就麻烦了。” 明明已经跟克雷彻底翻脸，楚楠却还能心平气和的谈论如何帮助阿斯特莱雅，仿佛刚才用权势压迫克雷的人不是他一般。 莫名的，阿斯特莱雅觉得很烦躁，脸上也是兴致缺缺，完全没有以往一提到克雷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的状态，然而组织语言中的楚楠却没有注意到她俏脸上的烦闷之色。 “一个多月后，就是神圣联盟例行七国峰会的日子，具体的细节你不用在意，你只要知道，克雷最近都在为剑姬参加七国峰会的准备工作奔波着，所谓的准备工作嘛，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礼节之类的事务自然会有专门从事这个工作的人处理，他现在最烦恼的，是没有足够的贝鲁来完成这些工作，如果你能帮他解决这个让他头痛许久的问题，你在他心目中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可有可无。” 楚楠边走边说道，“当然，仅仅是这样还不够，这只能给他一种你很能干的感觉，却无法真正打动他，所以，要想让克雷彻底接受你，只注重事业是不够的，还需要在感情上来一剂猛料。” “猛料？”阿斯特莱雅不是很理解这个名词。 楚楠可不会在意她跟不跟得上自己的说话方式，顺着原本的话说道，“知道吗，弃暗投明的人，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很受欢迎，尤其受那些自诩正义的家伙的欢迎，而如果背叛者是为了他而背叛，那么，他就会对背叛者产生非常强烈的感情。” 听到这话，阿斯特莱雅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楚楠突然在众人面前莫名其妙对她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时的情形，顿时有些难以置信的颤声道：“难难道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是是” 楚楠笑了笑，道：“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不错不错，倒是省了我一番解释的功夫。” 没错，那时候楚楠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是他真的对阿斯特莱雅有那么强的占有欲，就如同之后对那些商人说的那些话一样，是为了某种目的而使用的谎言。 欺骗商人，是为了让他们觉得他是个贪婪的同类人，是为了更好地运用这些会说话、会思考的工具；而用谎言影响克雷，除了意识到奥格沃茨存在的问题比想象的还要严重，必须要动用比之前预想的还要极端的手段以外，也是为了实现阿斯特莱雅的愿望。 正如楚楠刚才所说，为了某个人弃暗投明的人，很容易得到那个人强烈的感情，至少也能强行在那个人心中埋下轻而易举就能发芽成长起来的种子，而弃暗投明的方式 “国会那些白痴整天就知道围着剑姬转，克雷倒是稍微好一点，还知道借助外力，试图请求奥格沃茨有名的大商人资助，可惜他也太过于在意剑姬的感受，不敢主动跟艾莉欧娜提这件事，说到底，他也就只有这种程度罢了。” 顿了顿，楚楠突然叹了口气，“保持民族自豪感并没有什么错，但是凡事都得有一个度，过犹不及，过度的排在直接导致现在这种连几十万贝鲁都变成国家级问题的现状，要是他们稍微放下架子，哪怕只是稍微暗示一下，那些商人怎么可能会放弃能够用金钱买剑姬人情的机会？他们可不是目光短浅的奥格沃茨商人。” 说到这里，楚楠不经意间看到阿斯特莱雅一脸迷茫，很显然，就连当冒险者也才不到一年的她根本没有理解楚楠这些话的阅历。 真是的，我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回想起之前就因为自己嘴贱，突然被艾莉欧娜盯上，楚楠便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半透明的水晶符文卡片，一边递给阿斯特莱雅一边说道:“这张魔晶卡里面封印着八十万贝鲁，你找个机会交给克雷，然后我假装发现你拿走魔晶卡去帮他，去找他算账，再之后，你先消失几天，他身为正直的骑士，肯定会向我询问你的情况，等他过来，你就把自己尽量弄得凄惨，我……” 听到这里，阿斯特莱雅就算再怎么笨拙，也明白了楚楠的计划，而且，直觉上，要是按照楚楠说的去做，成功的几率很大。 第一次，阿斯特莱雅对楚楠有了全新的认识，他看起来很不正经，但是，那双消极的死鱼眼下，却隐藏着能够看破人心的智慧，虽然那种智慧这次明显用错了地方。 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接下那张那些商人为了讨好楚楠而送给他的魔晶卡，她距离曾经的憧憬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然而，阿斯特莱雅却定神看着那张魔晶卡，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突然打断楚楠的话: “这个计划我理解了，楚楠，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说话被打断，楚楠没有丝毫着恼，轻声道:“你说。” “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冒险者而已，你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阿斯特莱雅直直的看着楚楠那异于常人的黑色眼眸: “这可是八十万贝鲁，就算是伯爵家族也很难一下子拿得出来的数额，你居然就这么轻易交给我，难道就不怕我直接逃出奥格沃茨吗？” 八十万贝鲁，就算外面是战乱不断的乱世，也足以让一个冒险者家庭非常滋润的生活下去了，毕竟他们不是家大业大的商人。 “我说过，我欠你一个人情。”楚楠微微一笑，很是随意的道:“如果你想要这笔钱，那你直接拿走好了，不用逃离奥格沃茨这么麻烦，不过这样一来，我欠你的也就两清了。” 对楚楠而言，这些钱根本不重要，这只是那些商人的见面礼罢了，别看他们在奥格沃茨总是被欺凌，但是实际上他们赚到的钱可要比奥格沃茨商人多得多，八十万贝鲁根本不用凑，光是费尔曼一个人就能轻而易举的拿出来，只不过这种讨好楚楠的机会要均分罢了。 只要楚楠开口，有的是商人凑上来给他送钱，毕竟，掌握在他手里的资源，实在太多了，不说别的，光是奥格沃茨境内极其丰富的矿藏的开采权，就能让他们得到百倍回报，这种买卖谁不想做？ 第二十七章 强迫症 “人情？”阿斯特莱雅皱了皱眉，问道，“楚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欠了我人情？”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反正我就是欠了你人情。”楚楠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神色平静的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所以无论是帮你追求克雷，还是给你一笔钱，只要是对等的回报，我都可以给你。” 嗯，简单来说，其实就是强迫症的一种，只不过比常人严重无数倍罢了 闻言，阿斯特莱雅莫名怔住了，失去焦距的眼眸内，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着什么。 楚楠可没有探索少女心的兴趣，他把魔晶卡直接塞到阿斯特莱雅手里，“好了，无论你是想要继续追求克雷也好，想要这笔钱也罢，魔晶卡我先交给你，之后你无论怎么做，我都会看情况配合你。” 魔晶卡冰凉的触感让阿斯特莱雅瞬间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魔晶卡，然后毫不犹豫的把魔晶卡放回楚楠衣服兜里，同时开口道：“算了，我已经不需要这个了。” “蛤？” “我说，我不要魔晶卡。”阿斯特莱雅又重复了一边。 面对八十万贝鲁，她表现出了与她冒险者的身份极为不符的冷静，要知道在冒险者公会，最高难度的sss级任务的报酬也就只有三十万贝鲁而已，那还是最顶尖的冒险者抱团都不一定能完成的任务，对于一般的冒险者而言，一千贝鲁的任务都值得豁出性命了。 很显然，名为阿斯特莱雅的冒险者少女，并不普通，至少在她成为冒险者之前，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不过这一点楚楠很是自然的忽略了。 “为什么？”楚楠疑惑道，“无论你怎么选择，魔晶卡都是必要的吧？” 能让楚楠流露出疑惑的神色，阿斯特莱雅莫名感觉有些小开心，毫不容易忍住快要浮现出来的笑意后，她才说道，“因为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闻言，楚楠顿时眉头一挑，内心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改变主意？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阿斯特莱雅双手放在身后，动人的大眼睛完成了月牙形，俏脸上闪过一抹狡黠之色，语调轻灵的道，“我突然不喜欢克雷大人了，所以，你的那个攻略计划也就没必要进行了，魔晶卡自然也不需要咯。” “什么？！” 阿斯特莱雅的回答让楚楠有些傻眼了。 尼玛，不是你说要把贞操献给克雷的吗？第一次见面就对一个陌生人说这种话，怎么想都是把克雷喜欢到了骨子里吧？突然不喜欢是什么鬼？对于女人来说喜欢这种感情就这么廉价吗？ 看到总是风轻云淡的楚楠此时的模样，阿斯特莱雅暗爽不已，想起这两天时不时的被楚楠调侃，她就有种得以报复的快感，脸上的笑意再也绷不住，轻声笑了出来，同时说道： “虽然不知道那个莫名其妙的人情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你说到那种地步，那就说明我有权利向你索要回报吧？既然如此，回报的内容就不仅仅是追求克雷大人，我还有其他选择，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能改变主意？” 听到这话，楚楠顿时嘴角一抽，想起刚才的话，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涌上心头，懊悔不已—— 尼玛，偷偷做事不就好了，为毛要把事情说得这么清楚！果然是那个吧，我果然是嘴贱啊 “楚楠，像你这样的大人物，应该不会对我这种小人物食言的吧？”阿斯特莱雅微微弯下腰，在楚楠面前展现出灵武那劲爆的装束下美好的少女事业线。 当然，楚楠是不可能被美色影响的，然而他虽然没有流露出丝毫处男的羞怯，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改主意就改注意吧。”无奈的说着，楚楠又道，“那你想要什么？先说好，我只会给你那个人情对等的回报，也就是说，决断权在我手上，你可别提强人所难的要求。”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阿斯特莱雅翻了翻白眼。 “本来还以为你只是个笨拙的冒险者，对你稍微放下了防范。”楚楠眼神低垂，消极气场满满的道，“没想到你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心机婊，跟你说得那么清楚真是失策。” “心机婊？”阿斯特莱雅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那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词？” 虽然在契约的作用下，楚楠的语言跟圣灵大陆相通，但是很多名词这里的人是不懂的，尤其是专业性很强的名词和流行词。 楚楠没兴趣给阿斯特莱雅科普上一世的知识，他耸了耸肩，道，“不要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赶紧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认为合理的，我都会尽量帮你，不过要先说好，这次你可不能再改主意了。” “我的请求很简单。”阿斯特莱雅稍微退后了两步，身体站直，郑重道，“让我加入顾问团，不是之前你说的那种作为追求克雷大人的手段的方式，而是真正的以顾问团成员的身份，作为你的部下加入顾问团。” “欸？” 奥斯兰特宫，王座厅。 艾莉欧娜神色平静的看着不远处半跪在地上，满脸愤怒，毫无身为骑士应有的仪态的克雷，朱唇轻启，缓缓开口：“克雷，楚楠对这个国家而言，是极为特别的存在，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让你不满的事，无论你怎么想，无论国民们对他有什么看法，我都不能顺应你们的意愿，将他驱逐。” 闻言，克雷顿时脸色一僵。 艾莉欧娜放下手中名贵的符文笔，站了起来，缓步朝窗边走去，背对着克雷，头也不回的道，“放弃吧，克雷，我是不可能解除楚楠的职务的，与其在把精力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还不如思考该如何提高十二军团的战力，两个月后可就要入冬了。” 入冬，就意味着生活在奥格沃茨北部的铁脊山脉的蛮族会为了减少人口内需和劫掠过冬需要的物资大举来犯，身为圣剑骑士团团长，克雷自然知道这一点，但是他却没有当回事。 因为打从奥格沃茨建国以来，每年蛮族都会入侵，但是却没有一次对奥格沃茨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奥格沃茨民众虽然大多数都是没什么魔法天赋的普通人，但是却有着作为大陆最强战力之一的剑姬，因此，蛮族每次入侵的结果都是留下一大堆肮脏的尸体后退回铁脊山脉。 蛮族人口减少，消耗的物资自然减少，减少到能够自给自足的程度，他们自然就会如同潮水般退却，克雷理所当然的认为今年也会跟往年一样，只要剑姬出手，蛮族根本不足为虑，完全没有细思，要是今年跟以往一样，剑姬怎么可能会突然提起十二军团战力的问题。 比起这个，克雷更在意另一件事。 “剑姬大人，请恕我冒昧。”克雷抬起头，很是失礼的注视着身着剑士轻甲的艾莉欧娜的背影，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说道，“请问您之所以给那个男人如此多的优待，是否是因为他手中握着能够威胁到您的力量？” 第二十八章 属于她们的片段 听到克雷的话，艾莉欧娜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之前跟楚楠交谈到深夜的情形—— “要想让这个国家真正成长起来，就必须让所有奥格沃茨人抛开剑姬能够解决一切事态的观念，要做到这一点，就要出现一个能够限制剑姬的力量、并且跟敌视他们的存在，而作为你的守护英灵的我，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楚楠神色淡然，似乎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依旧无法让拥有感知情绪能力的她感知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剑姬的力量组成主要有两种，其一便是圣剑内蕴含的【圣人之力】和【圣灵符文】，其二，则是守护英灵剑装化后的【永恒魔法回路】和【幻化具现】，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是个奥格沃茨人都知道这一点，而一旦他们知道我夺走了剑姬一半的力量，公然反抗你的命令，你对此却无可奈何，那么，他们会怎么想呢？” “” “他们会以为你是为了保住圣剑力量的完整才不得不对我妥协，而我则是为了私欲，以剑装的力量胁迫这个国家的卑鄙小人。” 楚楠微微一笑，缓缓开口：“一旦我彻底从奥格沃茨叛逃，他们就会以为剑姬至少失去了一半的力量，毕竟他们可不知道我是你的守护英灵。” 顿了顿，楚楠又道：“这个国家的根本，就是剑姬的力量，在他们眼里，没了圣剑，这个国家就会迎来灭顶之灾，所以，他们就得为了这个国家，想尽一切办法避免我彻底叛逃，而要是我因为他们的忍让而得寸进尺，不断的欺凌他们，不断挑战他们的底线，他们又会怎么样呢？是反抗，还是任由我胡作非为呢？要是反抗的话，如果让他们觉得同样是圣剑的力量的拥有者的剑姬无法在力量层面对我造成威胁，他们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无止境的依靠剑姬呢？” 解决问题要从根本入手，否则一切行动都没有任何意义。 淡漠的话语在耳畔回响着，直到皎洁的月光透过云层，直直洒在脸上，艾莉欧娜才终于回过神来，她将双手支在窗台上，想起昨天晚上，那个逐渐迈向深邃黑暗中的身影，想到他做出那个选择后必然要承担的后果，她的心口就觉得异常发堵。 莫名的，她突然对克雷这个正直的骑士，或者说对跟克雷一样将依赖剑姬当成理所当然的奥格沃茨上层有种淡淡的厌恶感，连说话的语调都偷着些许傲慢。 “克雷，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 闻言，克雷那张英俊的脸顿时僵住了。 虽然艾莉欧娜没有承认，但是这种避而不答的话跟承认也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说，那天晚上楚楠说的是真的，他确实拥有能够制衡作为奥格沃茨绝对象征的剑姬，跟她平等对话的资格。 想到这里，克雷顿时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艾莉欧娜没有去看克雷，绝美的脸庞在月光下变得有些晶莹，她微微仰着头，注视着夜空中被群星环绕的明月，缓缓开口： “克雷，首席顾问的一切行动，你就算觉得他做得不对，也不能阻止他，实在看不过去就回骑士团训练，十二军团的武备有些懈怠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去监督他们加强训练吧，明白吗？” 听到这话，克雷顿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然而下一刻，他却突然瞳孔一缩，身体轻轻颤抖起来，原本要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片刻后 咔呲咔呲！ 桌子上的魔法花瓶突然出现丝丝裂纹，飞速朝四周蔓延开来，最后竟是“砰”的一声直接化为碎片落在桌子上，失去魔法花瓶的维持，里面的名贵花卉顷刻间凋谢，变成几根枯草。 过了好一会，克雷突然大口喘息起来。 “哈啊哈啊” 英俊无比的脸早已扭曲，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般，冷汗不断从皮肤渗出，落在红色地摊上，留下一滩滩神色的水渍，狼狈不已的他哪还有往日的风度可言？ “不过既然你来了，就帮我办一件事吧。”艾莉欧娜收回手，缓缓转过身，绝美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清冷，她走到办公桌前，从上面拿起两个文件，扔到克雷面前，然后迈起脚步朝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漠然道： “这是两份公告，你明天率领圣剑骑士团前往所有规划给魔法结社的特区，将公告的内容告知所有特区内的魔法使，我不希望有一个魔法使不清楚这两个公告。” 阿斯特莱雅回到位于第八特区东北角的居民区时，已经到冒险者也该入眠的时间了，不过她却还是看到自己家的客厅的窗还亮着，很显然，她那个只是个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的父亲还没睡，也不知道是因为看书看得入迷忘了时间，还是没看到她回家所以睡不着。 打开房门，顿时看到头发花白的父亲抬起头，然后他放下手中的书，微微一笑，道： “回来啦。” 韦恩·阿斯特，她父亲的名字和姓氏，而在外面世界，有姓氏的人必然是贵族或者曾经是贵族，阿斯特莱雅之所以没有姓氏，则是因为阿斯特这个姓氏并非世袭，而是仅限于韦恩一人而已，也就是终身制的爵位，这种爵位一般来说，只有一种人能够得到。 那就是，对国家做过非常大的贡献，却又因为没有古老的贵族血统而无法授予世袭制贵族作为嘉奖的功臣。 阿斯特莱雅曾经对楚楠说过，在她心里，她的父亲是比楚楠还要聪明的人，这其中虽然有孩子对父亲的崇拜，但却也是因为韦恩曾经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只不过在经历大变后，现在只是一个才五十岁就彻底白了头的普通人罢了。 不过即便如此，阿斯特莱雅对父亲的崇拜还是没有改变过。 因为，要不是韦恩，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究竟如何才能从神圣联盟西部到达远东的奥格沃茨，如何辗转才能加入在外面渴望安稳度日的冒险者看来宛若天堂的奥格沃茨冒险者分会。 “嗯。” 阿斯特莱雅走到韦恩身旁坐下，有些不高兴的道，“父亲，您怎么又熬夜？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您身体不好，睡眠时间要比别人时间要长，这样才能保证您的健康，您怎么就是不听我的呢？” “十几年的习惯，可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啊。”韦恩摇了摇头，然后和蔼的笑着，道，“放心吧，在亲眼看到你得到你想要的幸福之前，我是不可能倒下的。” 听到幸福这个词，阿斯特莱雅没有像往常一般，回想起当初克雷如同天神下凡一般从魔物那狰狞的巨口中救下自己时的光景，而是突然浮现出楚楠那慢悠悠的站在自己面前，用那略显瘦弱的后背，为自己挡住奥格沃茨人的鄙夷、歧视、谩骂的情形，这段时间楚楠为了帮她追求克雷的出谋划策时，那认真睿智的模样浮上心头，然后，她的脸莫名红了起来。 “咦？” 见女儿没有像以往一样一提到这个话题就会流露出花痴般的崇拜之色，而是这种类似于自己那在颠沛流离中病情加重去世的妻子在跟自己结婚前，时常会流露出的，令人心动不已的羞涩，韦恩顿时讶异起来。 这孩子该不会真的真的遇到了那种家伙吧？ ps:弱弱的问句，这本书还有书友在看吗？有的话能不能给我投个票 第二十九章 王（周二，第一更） 艾莉欧娜打开车门，走下奢华的魔力车架，鞋子刚碰触到地面的一瞬间—— “艾莉欧娜，你现在在剑阁吗？” 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微微一愣，倒不是因为这个理论上只有达到星空领主级别的魔法使才能使用的【意念传输】魔法，而是没想到那个声音的主人会主动用意识交流的方式跟自己搭话。 当然，艾莉欧娜知道说话的人并非星空领主级别的强者，在奥格沃茨，除了剑姬以外实力最强的是克雷，他也只是个超魔导师而已，这个国家连大魔公都没有，更不用说距离神祇只有一步之遥的星空领主了。 在奥格沃茨，会对剑姬直呼其名，并且拥有直接跟剑姬远距离意念交流的能力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跟她建立了绝对的契约关系的守护英灵—— “楚楠？” “你这疑问的语气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国家除了我以外还有第二个人能直接联系你吗？” “没，只是有点意外。”艾莉欧娜摇了摇头，甩去脑中的杂念，接着道，“我刚回到剑阁，有什么事吗？” 既是管家又是车夫的艾娜疑惑的看着站在车前一动不动，两眼失神的剑姬，搞不懂为什么她不直接进剑阁，那种神态也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不过她是个很本分的人，知道自己没有向剑姬询问的资格，于是只好老老实实站在看似在发愣的剑姬身后，耐心等她发愣结束。 “是这样的，我刚才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稍微有些入迷了，结果错过了租赁魔力车回去的时间，方便的话麻烦你使用【强制召唤】把我传送回去。”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顿时有些傻眼，美眸中浮现出错愕之色，她抬起手，透过半透明的丝质手套，看着手背上代表着跟守护英灵存在契约关系的、只有圣子才能拥有的暗红色特殊符文——圣痕，有些难以置信的回应道： “为了这种小事发动强制召唤？难道你不知道强制召唤是有使用限制的吗？” 作为圣子和守护英灵之间联系的纽带，双方契约的证明，圣痕的能力不可谓不强大，强制召唤则是一个对其他守护英灵几乎不离身的圣子无比鸡肋，对有着楚楠这个奇葩守护英灵的艾莉欧娜来说却至关重要的能力，但是这个能力却是有次数限制的，每次使用都会导致圣痕的淡化，当圣痕彻底消失的时候，契约也就结束了，也就是说，她作为剑姬的人生走到了尽头。 如此重要的能力自然要用在关键的时候，楚楠限制却为了图个方便让她发动能力，她怎么可能一点意见都没有？ “知道啊，但是我认为你以后用到这个能力的机会肯定少之又少，毕竟你真正的立场是待在奥斯兰特宫处理国家公务为第一要务的王，而不是以战斗为主的将领，怎么可能会经常遇到需要把我强制召唤过来使用剑装的力量的事态，要是随便遇到点小事就得你出面，那你的部下还有什么存在价值？而且，你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不到万不得已，你是不能动用圣剑之力的，判断事态等级能否达到必须我剑装化才能解决的程度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想起之前跟楚楠立下的关于契约的约定，艾莉欧娜便沉默了下来。 真正的王么 过了好一会，艾莉欧娜才彻底认同了楚楠的话：“好吧，我知道了，你等一下。” 在脑海中答应了楚楠的请求后，艾莉欧娜朝前走了几步，然后突然抬起右手，五指陡然成拳，清冷的脸上，逐渐涌现出阵阵超凡脱俗的气息。 随着艾莉欧娜的动作，圣痕陡然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紧接着霸道无比的魔力从圣痕喷涌而出，幻化出一个个乳白色的光圈，落在艾莉欧娜身前的草地上，顷刻间就形成了一个由无数符文组成的复杂至极的圆形魔法阵。 “剑剑姬大人”艾娜脸上满是憧憬之色，能够亲眼看到剑姬使用魔法，对她而言无疑是极其荣幸的事情。 等到魔法阵彻底稳定下来后，艾莉欧娜轻喝一声，高高举起的右手猛然落下，狠狠拍在草地上，魔力透过右手，不断涌入地面，最后汇聚在魔法阵上，顿时，魔法阵上面的符文缓缓旋转了起来。 咔哒 艾莉欧娜收回手，站了起来，随着魔力的运转，魔法阵中央逐渐向内凹陷，紧接着，一个成年人大小的光团快速从魔法阵中涌出来，静静的悬浮在半空。 随后，艾莉欧娜右手轻轻一扬，魔法阵和光团瞬间消失，而两手都提着大袋子的楚楠就这么凭空出现在她面前，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朝愣在艾莉欧娜身后的艾娜随意的打着招呼。 “哟，晚上好了，艾娜。” “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太过于惊讶，艾娜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起来，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剑姬突然发动一个看起来极为华丽的魔法，最终居然会把楚楠凭空召唤出来。 好在她不是魔法使，对魔法没多少概念，要是有魔法使在的话，肯定会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要知道那可是直接把人召唤出来，而不是召唤魔兽啊，这种直接让人跨越空间召唤到术者面前的魔法，在过去根本就不存在！ 楚楠耸了耸肩，没有解释的打算，他转过头，朝艾莉欧娜微微示意。 “艾莉欧娜，你现在有空吧？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艾莉欧娜点了点头，准备让艾娜先进去，不过却被楚楠阻止了，接着只见楚楠说道，“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避讳，而且” 楚楠走到艾娜面前，将手中沉甸甸的袋子放在直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的艾娜的小手上。 “一直拿着这些玩意，肩膀酸死了，艾娜，你帮我把这两个袋子拿进屋，放到我的行李上面，我明天一起带走。” 离开剑阁是之前就说好了的，对此，楚楠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又不是那种见艾莉欧娜一面都能高兴好几天的奥格沃茨人，反而觉得跟剑姬住在一起有着诸多不便，比如闲着没事的时候总是会被艾娜嚷嚷着赶去干活，虽然他在剑阁这段日子什么活都没干过，总是被艾娜用看便便上的蛆的眼神看着就是了。 ……………… ps:有人看本书吗？求存在感…… 第三十章 统而不治（周二，第二更） 虽然楚楠说不用避开仆人，但是艾娜还是很自觉的快步离开了，顺便把那两个散发着些许异味的大麻袋扛走了。 “晨曦庄园我刚才去看过了。” “是吗？你感觉怎么样？”跟楚楠并肩走着，艾莉欧娜有种异样的感觉，不过她却没有表现出来，神色一如既往的清淡，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一般，她瞥了楚楠一眼，不等楚楠说话便接着道： “如果你觉得不好的话，可以跟我说，我尽量帮你安排能够让你满意的庄园。” 没错，晨曦庄园便是艾莉欧娜给楚楠搬出剑阁以后住的地方，一座占地面积上百亩的大庄园，虽然跟几百亩且华丽高雅的剑阁比起来有着云泥之别，但却比绝大多数官员的住所要华丽得多，而且距离奥斯兰特宫还算比较近，以后楚楠肯定会跟剑姬一样，经常出入奥斯兰特宫，考虑到这一点，晨曦庄园绝对是最适合楚楠的住所。 “唔换就没必要了，虽然里面因为荒废了好几年的关系，有些残破，不过这只是小问题，只需要花点时间打理一下就好。”顿了顿，楚楠接着道：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情，明天我要去第六特区的奴隶市场买点奴隶回去，把杂七杂八的杂事做完，所以明天我就不去奥斯兰特宫了，顾问团招募的事情就推迟到后天吧，麻烦你跟发布公告的人说一下，让他修改一下日期。” 对于楚楠说要去买奴隶这件事，艾莉欧娜倒是没什么看法，毕竟以楚楠现在的名声，根本不会有奥格沃茨人愿意为他工作，总不能让他堂堂首席顾问，奥格沃茨的二号领导者亲手去干杂活吧？ 而奴隶这种会说话的工具，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好的，明天我让人过去通知他们。” 楚楠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取出魔晶卡，而后在艾莉欧娜疑惑的目光中说道，“这张魔晶卡里有八十万贝鲁，是那些外地商人用来讨好我的诚意，等下我会从里面取出三万贝鲁留着自己用，其余的全部给你了，我问过克雷，他说七国峰会的准备工作大概需要六十万贝鲁，这笔钱完全足够，多余的就当是我买下晨曦庄园的花费吧。” 艾莉欧娜有些发懵的接过魔晶卡，带着些许余温的触感让她有种置身梦中的感觉。 虽然八十万不算什么，光是她平时睡的云梦床的价值就是十倍不止，但是，那些奢侈品是历代剑姬积累下来的，决不能动用，所以到了财政赤字相当严重的艾莉欧娜这一代，剑姬只能两手空空的坐在金山上，捉襟见肘。 这就解决了？困扰了克雷一个多月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哦，对了，有一件事得提前跟你说清楚。”楚楠突然停下脚步，“虽然这种事你应该有自觉，但我还是得跟你说一下。” 艾莉欧娜没有跟楚楠客气，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楚楠的就是她的，没必要客套，她把魔晶卡放到怀里，然后抬头看着楚楠。 “什么事情？” 微凉的晚风刮过两人的脸颊，带着丝丝寒意，楚楠那异于常人的黑色刘海来回摇摆着，刘海下，消极气场满满的死鱼眼与艾莉欧娜绝美的脸庞上清冷的眸子对视着。 “明天踏出剑阁的那一刻，就是我政治生涯的开始，而我的政治立场，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所以，明天开始，代表奥格沃茨人利益的你，在平时、尤其是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决不能用现在这种平和的态度面对我这个政敌，否则我做的一切都会变得没有意义，我也不要求你成为一个出色政治家，剑姬也没必要有多高的政治天赋，毕竟剑姬的位置充斥着太多的不确定性，但是，剑姬是绝不能被奥格沃茨人敌视的，能够坦然肩负所有奥格沃茨人憎恨的人，只有我。” 闻言，艾莉欧娜神色莫名黯淡了下来。 “我我知道了。” “嗯，那就好。” 楚楠点了点头，仿佛说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再次迈起脚步，朝不远处的公馆走去，一边走，一边思索着答应菲娅的委托后，在心里逐渐成型的某个计划。 诚然，奥格沃茨是因为剑姬的强大而弱小的，剑姬天选制让这个国家逐渐出现了越来越多影响到国家存亡的问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种制度一文不值，他之前是以前世的知识来判断的，而这里是存在各种超自然力量的魔幻世界，并非是自然科学主导的科学世界，用科学世界的知识在魔幻世界做出的判断，未免过于武断。 而既然已经接受了委托，那么，考虑问题就不能太过于片面。 运用科学世界的知识，结合这个魔幻世界的规律，才是正道，过于偏向于某一方，只会让自己变得狭隘，因此，不能过于依赖以前的知识，就算是常识也要根据这个世界来变通，一切判断的依据，都要能同时满足两个世界的规律才行。 这个世界的政治制度、法制、军制等等，都不能单纯的用科学世界的知识去判断好坏，存在即合理，社会的发展规律都是经过漫长的时间验证的，他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圣源大陆人，而是遵从自然规律的科学世界的产物，站在绝对的高度去思考问题的思考方式未免过于傲慢。 让毫无政治经验的剑姬作为绝对统治者虽然很荒谬，但是赋予剑姬极高的地位这一点并非没有可取之处，毕竟，能够成为剑姬的人，绝不可能是大奸大恶之辈，私欲跟一般人比起来几乎没有，一心为国的她要是没资格统御这个国家，那还有谁有这个资格？ 但是，统御是一回事，治理又是另一回事，毫无政治经验可言的剑姬明显是没有治理国家的资格的，所以，剑姬是个相对矛盾的存在，她比谁都有资格统御这个国家，却又没有足够的资格去治理。 唔结合这剑姬的这个特性来判断的话，这个国家能够运用的基本制度，就只有那个了吧 楚楠捏着下巴，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公馆大厅。 “统而不治么，感觉意外的可行性极高啊” 剑姬掌握着绝对的权威，无论是力量层面上，还是人格魅力上，没有比剑姬更值得信赖的存在了，因此，绝不可能有人能比剑姬更具有象征意义，加上剑姬独有的感知情绪的特别能力，就算剑姬在政治上有先天性的短板，不得不委任有这方面的才能的人治理国家，又有谁敢在剑姬面前搞小动作？ 最强战力，洞察人心啧啧，还有人能比剑姬更适合元首的位置么？ 第三十一章 随便你怎么样吧（周三，第一更） 一进大厅，艾莉欧娜眼角的余光便看到第一次跟楚楠见面时，他手里捧着的大箱子正静静的躺在通道口侧边，箱子的正面，有两个图案很眼熟。 稍微一想，艾莉欧娜便想起来了，那是上次楚楠戴着的那个奇怪的头盔，以及那个能够让自己无法感受到魔力存在的神奇无比的魔道具。 一起想起来的，还有上次答应要帮楚楠的那个小忙 脑海中浮现出那天的最后，楚楠因为自己的质问，如同行尸走肉般离开剑阁时的背影，艾莉欧娜便下意识的转过头，顿时看到楚楠正捏着下巴思索着什么，脸上是很罕见的认真神色。 感受着怀里的魔晶卡透着的丝丝凉意，想到这两天明明一向懒散的楚楠一直在为他提出的，能够改变这个国家的计划做着准备，以及他即将背负上的、令人喘不过气来的事物，艾莉欧娜便不由得心里一紧。 “楚楠。” 莫名的，艾莉欧娜轻声向楚楠搭话，透着明显的感情波动的声音顿时打断了楚楠的思考，他一脸疑惑的转过头，奇怪的看着艾莉欧娜。 “怎么了？” 艾莉欧娜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纸箱子，道，“那个箱子里放着的，就是那个能切断魔力感知的魔道具吧？” 楚楠顺着艾莉欧娜的玉指看了过去，顿时看到自己排了好久的队才勉强买到的光灵的箱子。 “虽然那不是什么魔道具，不过你说的没错，里面装着光灵的游戏设备，系统主脑和副脑都在里面，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关于那个魔道具，上次我答应要给你帮忙，结果却因为畏惧那种力量而退缩了，虽然你一直没有提起这件事，但是既然我答应了你，那就不能把这件事当做没发生过。”艾莉欧娜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闭着眼睛，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坚定的道：“现在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再反抗了，这次我一定会回应你的请求。” 听到这话，楚楠顿时回想起来。 唔这段时间不是想着该怎么完成菲娅的委托，就是思考怎么帮阿斯特莱雅那家伙攻略克雷，倒是把游戏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打网球】任务还没完成呢 话说回来，仅仅是一个没什么要求的日常系任务就让我头疼成这样，那后面要是有强制性检测情感波动，要求真情实感的任务我勒个去，这难度也太变态了吧？而且，我选择的还是模拟我原本的宅男人生，居然一开始就遇到难以解决的难题这破游戏我真的能通关吗？ 想到这里，楚楠不由得摇了摇头。 算了，既然是【我】的人生目标，那就不能退缩，无论如何都得把这破游戏打通了话说回来，刚才我好像听到艾莉欧娜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来着呃 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反抗？尼玛？这话怎么听起来就这么这么这么让人热血沸腾呢？ 楚楠嘴角一抽，呐呐的看着一副随便你怎么样模样的艾莉欧娜，此时的她哪还有一丝剑姬应有的威严？还好艾琳和艾娜都忙去了，要是她们在这里的话，不知道她们还能不能保住那小小的世界观。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平时无论神态还是举止都处处透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气息的艾莉欧娜，居然会流露出这种任君施为的女人味十足的模样，怎么都想不通，为毛她会突然主动提起这件事，要知道她可是魔法使啊，畏惧能够让人失去魔力感知的能力的副脑才是理所当然的吧？为毛明知道副脑的副作用，她还要下定决心帮自己？ 想不明白，无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啊。 见楚楠迟迟不说话，艾莉欧娜缓缓睁开眼睛，顿时看到楚楠一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看着自己，不由得疑惑的问道：“怎么不说话？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去了好吧！！！ 为毛你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摆出一副被我强迫要做什么羞耻的事情的样子？明明只是陪我玩个游戏而已，有必要下那么大的决心吗？有必要说那种让人误会的话吗？ 楚楠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很理智的放弃了思考。 不放弃思考不行啊，之前思考阿斯特莱雅为毛好端端的突然变卦差点没把脑袋想爆，他可不想再经历那种脑袋超负荷的感觉了，也由此他认清了一个事实。 所谓的少女心，他现在是不可能理解的。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自寻烦恼，反正答案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没什么，只是有点意外罢了。”楚楠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走到箱子前，拿出光灵和副脑，将副脑扔给艾莉欧娜，接着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接受你的好意吧。” 艾莉欧娜伸手接住副脑，看着半圆环形状的副脑，突然回想起上次楚楠给自己戴上副脑时的情形，顿时，一抹红晕浮现在那张绝美的俏脸上。 这时楚楠已经戴好了光灵头盔，片刻间便开启了现实虚拟系统，头盔很快便变成了一副眼镜，楚楠也暂时性的成了一个玩游戏的眼镜宅。 “跟上次一样，把副脑戴在耳后就行。” 说着，楚楠突然想起现实虚拟有现实场景要求，这里是大厅，空间虽然足够，但是杂物太多，自然无法虚拟出网球场，于是他又对艾莉欧娜说道： “这里不行，我们去外面的广场吧。” 艾莉欧娜点了点头，没有再迟疑，把副脑戴在耳后，然后跟在楚楠身后走了出去。 来到广场边，楚楠先是让艾莉欧娜站着别动，然后正对着艾莉欧娜朝后退，同时在虚拟现实的游戏选项界面点了几下，最后在“是否开始进行任务——【打网球】”的提示界面点下确认。 下一刻，艾莉欧娜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如上次一般，原本的现实景象逐渐被侵蚀，快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断朝无尽虚空蔓延的暗紫色不明物质。 本能的想要调动体内的魔力，但是，跟上次一样，什么都感受不到，她就像是回到了还没成为魔法使之前的孩童时代一般，彻底变成了普通人。 虽然有所准备，但艾莉欧娜有些慌了神，她强忍住失去魔力感知的恐惧，有些艰难的问道： “楚楠接下来我要做什什么！！” 最后一句话变成了惊呼。 只见艾莉欧娜眼前原本虚空的暗紫色虚拟世界竟是突然消失不见，毫无征兆的，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蓝天白云、四周被铁丝网围着的场地。 艾莉欧娜脚下是略有弹性的红色地面，四周有一些意义不明的白色划线，再往前，则是一张不足一人高的网，网的对面，楚楠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拿着一个怪异的“武器”正对着她。 还没等她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四周突然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艾莉欧娜转过头看去，下一刻，她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的瞳孔陡然一缩—— “楚楚楠，这到底是怎怎么回事？！” 第三十二章 表里不一（周三，第二更） 听着四周“砰砰砰”的网球打在地面的声音，以及打网球的人那振奋的大喝，虽然可以理解系统是为了让玩家被网球场的氛围感染，“燃”起来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但楚楠还是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 已经将理性化为深入骨髓的本能的他是不可能被这种明知道是虚拟出来的氛围所感染的，因此，他除了觉得吵以外什么感觉都没有，干劲依旧为负数，说到底，他之所以模拟出这种场景，只是单纯的为了完成任务罢了。 “我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呀！我的声音！……我的皮肤怎么还有我的身体这里怎怎么变小了？我的头发？！” 楚楠隐藏掉操作界面，看向对面的艾莉欧娜，看到因为失去魔力并且毫无征兆的来到一个极其陌生的环境而惊慌失措的艾莉欧娜时，他愣了愣。 对面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戴着空顶帽，黑色的长发绑成马尾束在脑后，加上精致无比的俏脸，以及短袖短裙（当然，万恶的安全裤还是穿着的）下发育得恰到好处的娇躯，无一不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气息，妥妥一个正在享受青葱年华的美丽少女，完全没有一丁点身为圣源大陆七圣子之一的剑姬应有的特征。 而这也是楚楠之所以发愣的原因，任谁看到熟悉的人由金发变成黑发、碧眼变成黑瞳、白皮肤变成黄皮肤，模样完全改变都多多少少会有些反应不过来。 事实上，那个明显在读高中的青春少女确实是剑姬，艾莉欧娜·迪兰德尔，只不过在这个模拟人生创造出来的科学世界现代社会，她却不是剑姬，而是另一个身份，设定为死宅的主角——楚楠的青梅竹马，陆清清。 死宅，美少女青梅竹马怎么感觉这么违和呢 摇了摇头，楚楠把多余的念头甩去，然后对不远处的艾莉欧娜说道：“冷静点，艾莉欧娜，这些都只是幻象罢了。” “幻象？” 楚楠点了点头，开始说明起来：“我之前说过，这个游戏系统能够通过影响人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创造出使用者需要的情景，虽然只是虚拟的幻象，但是物质层面跟真实世界没什么区别，你现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需要这种样子的人物帮我在这个创造出来的网球场完成任务，等我登出游戏，你自然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想起上次楚楠说过的，这个名叫副脑的魔道具的作用，艾莉欧娜稍微安下心来。 “网球场是做什么地方？” “打网球的地方。” “网球是什么？” “一种球。” “网球是用来做什么的？” “用来打的。” “怎么打？” “用球拍打。” “球拍是什么？” “你手里握着的那个。” “那些跟你长得差不多的人都是跟你一样的异世界人吗？” “算是吧” “” 面对艾莉欧娜这个异世界人，楚楠有些蛋疼，这些对于科学世界来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常识要他怎么解释？见艾莉欧娜还要继续问，楚楠赶紧阻止道： “艾莉欧娜，虽然我很理解你对这个陌生的虚拟世界的好奇心，但是我让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给你当老师的，以后有空我再慢慢给你解释，现在先帮我完成任务吧。” 闻言，艾莉欧娜顿时把要问的问题咽回肚子里，“抱歉，我太失礼了。” “没什么。”楚楠摆了摆手，接着道，“好了，我们开始吧。” 艾莉欧娜点点头，“嗯，好的，不过具体要怎么做呢？” “具体的规则说明太麻烦了，你也没必要了解那么多。”楚楠指了指铁丝网外面打球打得非常激烈的人们，“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像他们一样，把我打过去的球打回来就行了。” 艾莉欧娜转过头，看着那些打网球的人们，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只是把球拍来拍去，气势却比士兵训练还要夸张，但她看了一会后，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看懂了吗？” 艾莉欧娜点了点头，“嗯，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ok。” 楚楠把手伸进短裤中，而就在他的手碰触到网球的一瞬间，眼前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 “系统提示：请问是否需要开启辅助功能？ 注：辅助功能开启后，系统将支配玩家的身体，帮助玩家完成任务所需场景。” 卧槽，居然还有这功能？那我刚才说那么多干屁啊！直接让艾莉欧娜开启辅助功能不就完事了？这破系统就不能早点提示吗？ 楚楠很是不爽的撇了撇嘴，这时艾莉欧娜突然惊呼起来： “楚楠，这这个魔法符文是怎么回事？” 嗯，看来副脑也弹出系统提示了。 “那不是魔法符文额，算了，你就当那是魔法符文吧。”楚楠有些无奈的道，“艾莉欧娜，你看到方框下面那两个小方框了吗？” 艾莉欧娜强忍着不安，仔细看了看面前的“魔法符文。” “看看到了。” “你用手碰一下左边的方框。” “碰一下？” “对，碰一下。” 咕咚 艾莉欧娜咽了口唾沫，神色有些犹豫，毕竟在圣源大陆，对于未知属性和表征的魔法符文魔法使必须慎之又慎，要是不小心碰到无意识形态却有具有毁灭属性的魔法符文，弱一点的魔法使瞬间就会灰飞烟灭，就算是身为最强魔法使的艾莉欧娜也不得不慎重。 不过，出于对楚楠的信任，艾莉欧娜还是颤颤巍巍的伸出了右手，轻轻在对话框上点了一下，然后如同触电般收回手。 “这这样就可以了吗？” 有必要这么害怕吗？ 楚楠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他还是懒得解释系统对话框的问题，他点了点头，一边伸出手在对话框上点了确定选项，一边说道：“嗯，这样就可以了，接下里你” 话还没说完，对面突然传来一个极具气势的声音—— “放马过来吧，楚楠，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美少女的必杀直球！” “欸欸？！！！” 与刚才因为陌生环境对原有世界观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而变得畏畏缩缩的语调不同的，元气满满的话语让楚楠彻底愣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对面再次传来气势十足的声音： “你在犹豫什么呢？赶紧发球过来啊！你放心，对你这种运动废柴，我肯定会手下留情，绝不会把球打到你脸上的” 顿了顿，精致的瓜子脸上，泛起小酒窝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顶多只让网球帮你按摩一下你那因为严重缺乏运动的弱鸡身体而已哦~” “” 回过神来后，楚楠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辅助系统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系统开启后，不仅会帮助玩家自动完成任务场景所需要的进行的活动，还会让玩家的身体包括语言、性格、面部表情等等在内，彻底代入游戏中的角色，就像现在 看着对面做出一副标准的运动姿势，精神抖擞跃跃欲试的看着自己的艾莉欧娜，哦，应该说是陆清清，楚楠有种蛋疼不已的感觉。 没错，陆清清在游戏中的设定就是元气满满的无敌青春美少女，天知道为毛模拟宅男人生会让主角身边出现这种违和感满满的角色。 最重要的是被系统支配的只是身体，玩家的精神意识还是存在的，也就是说—— 艾莉欧娜现在就这么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做出跟自己意志完全不相符的行动！ 第三十三章 寡廉鲜耻？（周三，第三更） 周三三更完成，明天周四，四更～ ………………………… 听着从自己嘴中说出的虽然陌生但不知为何就是能理解其意思的语言，感受着身体熟练的进行着以前完全没做过的动作，以及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成为剑姬后，再也没感受过的疲惫，艾莉欧娜震惊得无以复加，然而，她却无法将任何情绪表现出来，连动动手指这种平日里简单至极的动作都难如登天。 她虽然能听到，虽然能看到，虽然能感受到，但是这一切都与她的意识无关，身体不再被意识支配，那种如同鬼上身的感觉，让艾莉欧娜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 慌乱中的她没有注意到，她视线的左下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跟刚才类似的淡蓝色方框，方框里面是一种她看不懂的文字，上面的内容则是说明，她只要简单的在心中默念“关闭辅助系统”，身体的控制权就会回归意识。 然而艾莉欧娜虽然能听懂这里的话，但那是因为系统附带的意识交流功能，因为这款游戏面向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国家，不同国家的语言沟通障碍问题游戏公司自然会考虑到，而作为划时代的游戏设备，光灵自然不会装自动翻译这种半个世纪前就彻底淘汰了的功能，而是采用当前最先进的意识交流功能。 毕竟语言只是工具罢了，真正的意义在于传递信息，而意识交流功能则是直接跳过语言这个媒介，将要传达的信息直接传达到使用者的大脑识别区，因此，艾莉欧娜就算不懂这个世界的任何语言，也能听懂这里的人说的话，但是这里的文字她就完全看不懂了，否则她肯定一开始就解除掉让她心慌不已的辅助系统了。 砰砰砰！！ 球场上不断响起网球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艾莉欧娜对面，楚楠将网球用力打回去后，不到一秒，网球就化作一道绿色的流光在他侧面狠狠砸下，顿时发出如同炮弹爆炸一般的声音。 “哈啊哈啊” 楚楠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汗如雨下，在红色的网球场上留下点点水渍，片刻后，四肢乏力的他竟是连坐着用双手支撑上半身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呈大字型躺在场地上。 不过，也没必要保留力气了，因为就在刚才把最后一个球打回去的时候，系统已经把运动量达标，任务完成的提示发过来了。 “唉，楚楠，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没用耶。” 陆清清撇了撇嘴，一脸鄙夷的说着。 设定上，陆清清是个成绩优秀，运动全能，在学校有着极高人气的美少女，体能直接甩身为宅男的楚楠好几条街，在楚楠累趴下的时候，她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她走到休息用的椅子上拿起运动背包，从里面取出水和毛巾，喝了一口后，随便用毛巾在脸和脖子上擦了几下，然后走到楚楠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楚楠，要不是她穿着安全裤，以楚楠现在的角度，就能看到绝大多数男人梦寐以求的光景了。 “暑假就快结束了耶，听阿姨说你这个暑假一直在家玩游戏，这可不行啊，虽然我也知道你很宅啦，但是再怎么样也得有个限度吧，再这么下去，你可就真的要成社会的渣滓了耶。” 我说怎么设定一个几乎完美的美少女青梅竹马，原来是为了劝导身为宅男的我积极向上的吗？尼玛，这还是游戏吗？ “要你管！” 虽然知道陆清清只是在辅助系统运作下的虚拟人物，但楚楠还是很不爽的回应了一句。 毫不客气的话顿时让撅起嘴，很是可爱的“哼”了一声，接着道，“要不是阿姨拜托我，我才懒得管你咧。” 说着，陆清清将手中自己擦过的毛巾很是自然的摁在楚楠脸上，然后用力擦拭了起来，一边擦一边不满的抱怨道，“真是的，明明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为什么你会突然变成一个死宅呢，在学校的时候老是有人劝我跟你保持距离，说是宅会传染的，虽然我不会因为这种事疏远你啦，但是因为跟你走得近，我的风评被影响了也是事实耶，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不在意风评的啊，要是你害我被朋友疏远，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这就是所谓的强迫不成就打感情牌吗？尼玛，这破游戏没完没了了是吧？不把他们认为错误的价值观扭转过来，不把玩家塑造成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就誓不罢休是吧？ 就在楚楠狂翻白眼的时候，陆清清身体内的艾莉欧娜的意识都快爆炸了。 天啊！我在做什么？我居然就这么蹲在楚楠的脸旁边！我穿的可是很羞耻的裙子啊，就算里面穿着裤子也不能这么做吧？而且，我居然在用擦过的毛巾给楚楠擦汗？啊啊啊啊！我我怎么可以这么寡廉鲜耻！不对，这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虽然身体是我的，也能很清楚的感受到手隔着毛巾触碰楚楠的脸的感觉 不不对，这不就相当于是我自己做的吗？！！ 楚楠掰开脸上的毛巾，这时的他才终于想起来，任务都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艾莉欧娜辅助系统还没关闭？他在确定任务完成的时候辅助系统就自动关闭了，本以为艾莉欧娜用的副脑也会自动关闭辅助功能，但是都这么久了，还是陆清清这个npc，这可就有点诡异了。 难道艾莉欧娜用的副脑故障了？ 这么想着，楚楠调出系统操作界面，仔细查看系统的运作状态，这期间，陆清清一边用毛巾给楚楠擦脖子一边抱怨着楚楠这个宅男给她的学校生活造成的困扰。 唔光灵和副脑运作情况都很正常啊，为什么艾莉欧娜还没拿回身体的控制权？难道 楚楠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副脑是用于协助使用光灵的玩家通关的辅助设备，功能方面比之光灵自然要差许多，光灵可以自动解除辅助系统，副脑却不一定可以，也许需要使用者自己点击确认才能解除。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可能看得懂方块字的艾莉欧娜emmmmm 想到这里，楚楠赶紧调出系统菜单，然后快速在退出游戏选项上点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怎么帮艾莉欧娜退出辅助系统，因为他是看不到艾莉欧娜的视角的，不过只要退出游戏，身体自然会恢复正常，到时候在现实里问艾莉欧娜她被辅助系统支配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提示界面就好了。 然而，楚楠退出游戏，意识回到现实世界的一瞬间 白色更白的白色 “额” 裙底没有了安全裤，无数奥格沃茨人想都不敢想的光景就这么出现在眼前，楚楠看着面前两条白晃晃的大腿，以及中间更加令人热血沸腾的布片，彻底傻了眼。 紧接着，意识突然回到身体的艾莉欧娜突然发出“呀”的一声惊呼，对虚拟和现实的突然转换，让她的身体出现了极大的不适应，尤其是看到自己的手居然放在楚楠的脖子上，使得她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本就不怎么协调的身体顿时彻底失去控制，整个身体向前倾斜，最后 竟是就这么直直向楚楠压了下去。 “喂喂，卧槽唔唔唔唔” 楚楠意识的最后，是两股异常雄伟的白色波浪，随后，本就因为过量运动而严重体力透支的他，就这么在一片白色的海洋中，彻底昏迷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蔷薇冒险团（周四，第一更） 魔法纪元4430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圣源大陆中部的广阔土地，由上千王国组成的神圣联盟远东之地，七柱国之一，有着圣临之国之称的奥格沃茨，发生了一件大事—— 清晨，第四魔法时，每一个生活在特区的魔法使们刚刚到达公会，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时，就看到位于各自公会大厅正中央的公示栏上没有像往常那样贴满任务告示，只有一张巨大的魔法卷轴。 那是公会用来通知大事件的特殊卷轴，轻易不会动用，一旦用了，那么，每一个跟公会有所联系的魔法使都必须知道这件事，而所有公会的卷轴上，浮现出来的散发着深蓝色光芒的文字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由于剑姬大人认定本公会的魔法使对国家的安全存在极大隐患，单方面解除了与本公会的所有合作协议，即日起，本公会将着手进行退出奥格沃茨的相关事宜，不再发布与奥格沃茨有关的任务，请各位魔法使相互告知，对各位造成的不便，还请谅解。” 没错，第一特区佣兵工会，第二特区骑士公会，第三特区灵武公会，第四特区弓箭手公会，第五特区元素师公会，第八特区冒险者公会同时发出公告，宣布退出奥格沃茨。 这个公告一下，所有特区内的魔法师瞬间炸了锅，尤其是第八特区的冒险者公会，几乎整个公会大楼都沸腾了起来—— “什么？公会要离开奥格沃茨？”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公会退出了，我们怎么办？难道我们也要被赶出奥格沃茨吗？” “不不要！我决不离开。” “谁tm想离开奥格沃茨，回到那种每天都要担心被当做乱军驱逐的日子？但是公告都出来了，公会要退出奥格沃茨，依托公会生存的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决不能再让我的家人过那种每天活在恐惧中的生活。” “可恶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人群中不只是谁突然阴测测的说道：“还能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不记得前天那个叫楚楠的顾问为了一个冒险者，公然辱骂他的同胞那件事了吗？” 闻言，众人顿时齐齐皱眉。 楚楠这个名字，作为外来者的他们就算再怎么消息闭塞，也不可能不知道那个有史以来第一个公然为他们这些外来者打抱不平的奥格沃茨人，平心而论，虽然他们并不认为楚楠能够改变什么，毕竟外来者被奥格沃茨人欺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乎都成了常识，就算他们听说楚楠身居高位也一样，但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对敢于仗义执言的楚楠抱有相当大的好感的。 一个身着重甲，典型的骑士装扮的冒险者直接问道，“什么意思？顾问大人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说话的那人走了出来，那是个穿着黑色紧身衣，脸上戴着面罩遮住半张脸，从装束上看很容易判断出职阶是灵武·幻刺的瘦小男人，他发出一声冷笑，道： “剑姬大人不可能无缘无故驱逐我们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最近发生的大事跟我们这些外来者有关的，只有一件，就是前天那件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说清楚点，别卖关子。” 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中，瘦小男人不急不缓的道，“伙计们，事实很明显的吧？那个叫楚楠的男人那天犯下这么大的罪行，但是一直没有他要被剑姬大人惩罚的消息传出来，这就证明剑姬大人顾忌着什么，暂时无法处罚他，而他又突然对我们这些外来者表现出善意，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是那个目的明显让剑姬大人感觉到了什么威胁，所以，呵呵接下来就不用我说了吧？” 有理有据的推测，让众人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心中对楚楠的好感瞬间消失，当即就有人破口大骂起来。 “可恶，原来是那个混蛋害的！” “没错，本来我们还能勉强过活，就因为他多管闲事，结果害得我们无法再奥格沃茨生活下去了。” “本来还以为那家伙是个好人，我真为之前的想法感到恶心。” “该死的家伙，别让我看到他！不然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我也是，反正被逐出奥格沃茨以后，我和我的家人肯定活不下去了，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 听着众人不断谩骂和诅咒楚楠，坐在公会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的阿斯特莱雅脸上越来越冷，身体颤抖的幅度逐渐变大，最后她“砰”的一声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顿时让坐在她对面的一个背着一把大弓的弓箭手少年吓了一跳。 “阿斯特莱雅小姐，你你怎么了？” “没什么。”阿斯特莱雅眼神泛冷的道，“只是突然觉得那些随随便便就相信一个陌生人说的话的家伙很恶心而已。” “这可不能怪他们啊。” 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阿斯特莱雅转过头看去，看着说话的人，颇为不爽的道，“艾斯克斯副团长，你的意思是我在无理取闹吗？” 被阿斯特莱雅称作艾斯克斯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有着一头飘逸的绿色长发，赤色瞳孔，穿着元素师才有资格穿的魔法长袍的男人，被阿斯特莱雅毫不客气的质问，他还没说话，阿斯特莱雅身旁的西蒙便呵斥道： “阿斯特莱雅，你怎么跟艾斯克斯副团长说话呢？” 呵斥完，他又对艾斯克斯陪笑道，“抱歉，艾斯克斯副团长，都怪我平时只顾着完成任务，没怎么教她冒险者的礼仪，她才会对您如此失礼，真是抱歉。” 这时坐在艾斯克斯身旁一个金色短发的女子神色不满的看着阿斯特莱雅，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挖苦道: “该道歉的是我们才对吧，毕竟，我们这种卑微的冒险者，可不能得罪某个大人物宠爱的玩物。” 闻言，阿斯特莱雅顿时眼神一冷，而什么都不知道的西蒙则是有些懵逼的看着说话的女子。 “闭嘴！丽娜。”艾斯克斯皱了皱眉，沉声道。 被艾斯克斯呵斥，丽娜只是撇了撇嘴，然后突然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说道: “有些人啊，不过是偶然被大人物看上，就忘记自己是什么了，或许只有等被玩腻抛弃以后，才能想起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哟～” 嘭！ 无辜的桌子再次被重重砸了一拳，然而这次动手的，却不是脸色异常难看的阿斯特莱雅和面露尴尬的艾斯克斯，更不是西蒙和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弓箭手少年，而是坐在最里面，一直没有说话的最后一人。 “艾斯克斯，管好你的恋人，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出言不逊了。” 威严的声音让艾斯克斯神色一禀，“抱…抱歉，特沃克团长，我以后会注意的。” 被称作特沃克团长的，是一个身穿银白色轻甲的中年剑士，有着一头清澈的蓝色短发，褐色瞳孔，坚毅的方形脸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畏。 他便是阿斯特莱雅曾经隶属的，冒险者工会排名第三，非常有名的大型冒险者团队——蔷薇冒险团的团长。 之所以用曾经这个词，是因为楚楠已经答应她让她加入顾问团，以他的部下的身份为他效力，自然不可能再当什么冒险者。 而已经放弃冒险者这个职业的阿斯特莱雅之所以出现在冒险者工会，仅仅是因为西蒙给了她太多关照，而且蔷薇冒险团也给她短短的冒险者生涯提供过保护伞，否则就算是排名第一的风语冒险团叫她过来，她也完全可以不买账。 第三十五章 暗潮（周四，第二更） 特沃克指责艾斯克斯，仅仅是为了表示对阿斯特莱雅身份的尊重和重视。 因为，只要是有一定势力的冒险者必然都有一定的政治嗅觉，他知道，阿斯特莱雅的身份变了，无论她是楚楠的玩物还是其他身份，仅凭她被楚楠当着桑德的面带走，相处了整整一天这一点，身为冒险者的他就不能再以过去的眼光去看待她。 是的，昨天一整天，从楚楠带走阿斯特莱雅开始，到夜晚两人分开，全程都有冒险者跟踪。 昨天楚楠直接带走阿斯特莱雅根本不可能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尤其是当时工会的分会长桑德就在现场，虽然由于身份差距的关系，见过桑德的冒险者极少，但也并不是没有，而作为奥格沃茨排名第三的冒险团的团长，特沃克怎么可能不关注桑德的行踪？当然，他更不可能不关注楚楠这个突然冒出来、为了一个冒险者公然跟同胞作对的奥格沃茨顶级权贵。 而楚楠走的时候谁都没带，就把阿斯特莱雅带走了，很容易就能猜出阿斯特莱雅就是那次事件中被忽略的另一个主角。 既然阿斯特莱雅的身份已经不是冒险者，而是某种程度上代表楚楠的脸面的人物，特沃克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用居高临下的强者姿态面对她。 尽管他心里对阿斯特莱雅这个明明不怎么漂亮，纯粹靠狗屎运改变命运的少女很是不以为然。 “阿斯特莱雅小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顾问大人驱逐的仅仅是冒险者工会，而不是我们冒险者？” 阿斯特莱雅点了点头:“没错，他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也说了，不排除驱逐冒险者的情况。” 顿了顿，阿斯特莱雅仔细回忆楚楠说的话，然后道:“他说过，奥格沃茨将不允许有任何不受规制的武力存在，意思应该是，要想留在奥格沃茨，就必须接受规制。” 阿斯特莱雅话音刚落，特沃克正想再问，这时，不远处的冒险者的嘈杂声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重锤般敲击着在场每一个冒险者的内心： “要是能干掉那个该死的家伙，剑姬大人或许会改变主意，取消强制让所有魔法结社退出奥格沃茨的命令也说不定，甚至还能更进一步，加深与我们的合作力度，毕竟，我们可是帮她解决了一个她解决不了的麻烦啊。” 静。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的冒险者大厅，打从公会建成以来，还是第一次，阿斯特莱雅脸色难看的看过去，发现几乎所有冒险者都皱眉沉思着，有的甚至已经面露寒光。 “居然干这种煽动人心的勾当，看来冒险者公会这次是真的急了啊。”艾斯克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过，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桑德那个老家伙也就这点能耐了。” 闻言，特沃克眼中陡然闪过一抹精光。 “哦？怎么说？” “团长你看。”艾斯克斯指着那个在说完要说的话后，正准备趁人不注意悄然离开的幻刺，“他的身上穿着很普通的幻刺装备，魔力波动也只是高级魔法师的程度，但是，能够说出那种煽动人心的话，拥有那种意识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冒险者？” 说到这里，后面的话已经不用说下去了。 冒险者公会在奥格沃茨有多大的利益，只有冒险者公会的高层知道，但只要是稍微解除到那个层面的人就知道，绝对是超乎想象的程度，而剑姬突然单方面解除协约，所有的利益链瞬间成了泡影，冒险者公会怎么可能甘心？ 而导致剑姬做出这种决定的，绝对跟最近突然冒出来的顶级权贵——首席顾问楚楠有关，因此，针对楚楠也就成了理所当然，但是，他们拿捏不住剑姬跟楚楠的关系，所以，他们就算想对楚楠下手，也不能落下任何蛛丝马迹，做任何事都不能明目张胆。 于是，利用这些炮灰去制造混乱无疑是当前的最佳选择。 因为，只有让时局混乱起来，有心人才有机会做他们想做的事。 “看来顾问大人最近有点危险啊。” 特沃克视线稍微挪到阿斯特莱雅身上。 论聪明才智，身为排名前三的冒险团团长的他自然不可能比艾斯克斯差到哪去，打从一开始他就看出那个幻刺有问题了，但是他还是明知故问，让艾斯克斯来说明，之所以这么做，则是为了引导阿斯特莱雅往某个方面思考。 而听到他们这么说，阿斯特莱雅顿时有些慌了神。 那家伙好像一直没带过护卫，也对，以他跟奥格沃茨人的关系，肯定没有奥格沃茨人愿意为他工作之前一直有克雷大人在倒是不用担心，但是他昨天跟克雷大人闹成那样 越想阿斯特莱雅越担心，她抬起头，目光顿时对上了特沃克那对冷峻的眼眸。 【寒眸】特沃克·吉尔，奥格沃茨冒险者中实力仅次于风语冒险团团长——【逐风者】沧娜的强大存在，如果是由拥有超魔导师实力的他来保护楚楠的话 想到这里，阿斯特莱雅顿时眼前一亮，而特沃克和艾斯克斯则是同时嘴角一扬。 然而，就在阿斯特莱雅正准备开口的时候—— 哒哒哒哒哒！！！ 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众人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去。 “圣圣剑骑士团” “怎怎么可能” “她们居然居然会来冒险者公会” “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红一蓝，穿着统一的制式铠甲，神色肃然的两队二十骑士踏步走进公会，厚重的金属战靴在地面上不断发出仿佛能够震撼灵魂般的重响。 骑士们都没有戴头盔，将一张张白皙的小脸暴露在空气中。 是的，这些骑士全都是女人，而且全都可以算得上是美丽的女人，然而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任何一个早就粗鲁惯了的男性冒险者敢对他们吹口哨，甚至连一丝贪婪的目光都不敢流露出来。 他们的目光中，只有对带领两队骑士走进冒险者公会的两个骑士头领的敬畏。 “第二骑士——【铁血】阿妮娅第八骑士——【仁爱】奥菲斯·甘福妮为为什么这种大人物会来冒险者公会？” 第三十六章 特殊职阶（周四，第三更） 阿妮娅面色冷峻的走上台阶，四周的冒险者急忙退开，慌张之下竟是发生了踩踏事件。 瞥了倒在地上哀嚎的倒霉冒险者一眼，阿妮娅一脸厌恶的道：“真是让人恶心的地方。” “不可以说这种伤人的话哟，阿妮娅妹妹。” 无论是端庄的气质，还是熟透了的完美身材，亦或者是高雅的言行举止，无一不在表明，奥菲斯是个典型的淑女，而她腰间挂着的半透明法杖则很明显的在述说着她的职阶：魔力以精神为主的稀有职业——元素师。 在稍微摆出前辈的气场说了阿妮娅一句后，她突然举起半透明法杖，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无处不在的治愈之光啊，请赋予我减轻正在遭受苦难的人们痛苦的力量吧。” 半透明法杖内突然浮现出一阵乳白色的光芒，瞬间让闭目施法的奥菲斯涌现出一股圣洁的气息。紧接着，乳白色的光芒飞速涌出法杖，化作一道道光华，最后落在那些被踩踏受伤的冒险者身上。 片刻后，那些冒险者脸上痛苦的神色逐渐消失，他们快速爬起来，然后极为恭敬的跪在逐渐停止施法的奥菲斯两侧，齐声感激道： “多谢奥菲斯大人。” 并非所有奥格沃茨人都是闲得发慌主动去欺负外地人的闲人，也不是所有的奥格沃茨人都像阿妮娅这么排外，大多数奥格沃茨人还是很安分的，而有着【仁爱之骑士】的奥菲斯便是其中之一，如果世界有好人和坏人的概念的话，那么，虽然恪守着圣剑骑士团成员的本分，但在看到遇到困境的人还是会主动上前帮忙的她毫无疑问就是好人，而她也是圣剑骑士团中唯一的“另类”。 奥菲斯睁开眼睛，把法杖收回腰间，然后冲众人和善的笑了笑，“还请各位以后务必保护好自己，要是你们受伤了，可是会让关心你们的人很痛苦的哦。” 见状，阿妮娅不由得皱了皱眉。 “奥菲斯小姐，你的善良和力量不应该浪费在这些肮脏的外人身上。” “圣光照耀着所有人。”奥菲斯微笑着，看着阿妮娅，这个性格与自己完全相反的美丽女子，圣剑骑士团中除了自己以外唯一的女骑士，轻声道，“能够光明正大迎接圣光的人，都有被圣光抚平痛苦的权力。” 听到这话，阿妮娅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她冷冷的看着奥菲斯，冰冷的气场较之似乎对谁都那么淡漠的剑姬丝毫不弱，一旁的冒险者早就双腿打颤，恨不得立即跑路了，然而这对同为圣剑骑士团的骑士的奥菲斯没有丝毫作用，她对阿妮娅的气势视而不见，脸上依旧弥漫着和熏的笑意。 过了一会，阿妮娅轻哼一声，撇开目光，而一众冒险者则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圣剑骑士团除了首席骑士以外，其他骑士都是按实力排名的，而作为第二骑士，阿妮娅的实力自然毋庸置疑，虽然比不上克雷，但那也只是因为她比克雷晚一届毕业罢了，她的魔法天赋可丝毫不逊色于克雷。 要是她当场发飙，仅仅是第八骑士，而且是战斗能力公认最弱的光之元素师的奥菲斯还真拦不住她。 好在，阿妮娅还知道对前辈最起码的尊重。 “别浪费时间了，办正事吧。” 阿妮娅冷冷的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枚卷轴，拇指微微一挑，将绳子挑开。 嗖！ 卷轴陡然从阿妮娅手中飞了出来，缓缓朝上空飞速，这时，阿妮娅突然抬起手，五指成拳，猛然朝什么都没有的身后重重挥去！ 咔咔咔！！！ 被重拳砸中的空气很是诡异的扭曲了起来，与此同时，原本占满了整个公示栏的巨大魔法卷轴突然发出阵阵如同水晶碎裂般的声音。 众人惊讶不已的抬起头，下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惊骇的画面一般，瞳孔陡然一缩。 只见公示栏上的魔法卷轴正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大洞，以那个大洞为中心，无数裂痕疯狂蔓延，最后在“嘭”的一声脆响中，整个魔法卷轴彻底碎裂开来，落在地上，顷刻间化为了齑粉。 咕咚！ 有的冒险者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冷汗直冒，更多的则是目瞪口呆，彻底的失了神。 这这是什么魔法？ 不远处的特沃克见状，心中也是一颤——‘那家伙，是特殊职阶么？’ 随便一拳将在冒险者公会有着相当分量的高级魔法卷轴打碎，阿妮娅眼神陡然一凝，下一刻，悬浮在半空中的卷轴突然发出阵阵耀眼的光芒，一个个文字仿佛活了过来一般，不断从卷中用涌出，最后落在空白的公示栏上。 阿妮娅厌恶的目光环视着众人，仿佛在看一堆堆的垃圾一般，同时，冷冷道： “剑姬大人有令，即日起，解除与冒险者公会的所有合作事宜，隶属于冒险者公会的所有人员必须在四天内彻底离开国境，否则将被圣剑军团武力驱逐，另” 听到这里，众人顿时心底一沉，如果仅仅是冒险者公会发布的公告，那还有一丁点辗转的余地，但是，要是剑姬亲自发布通告，那就真的一丁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然而，就在众人的内心逐渐变得沉重的时候—— “所有非冒险者公会的直属人员，如若有意向留在奥格沃茨，则在十一月二十七日前，前往奥斯兰特宫东殿顾问司递交个人及家属的所有信息，听候首席顾问楚楠大人的所有调遣。”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呆若木鸡，没有一个人能立即反应过来，全都愣愣的看着冷声宣布剑姬发布的通告的阿妮娅。 被众人的直直的注视着，阿妮娅的脸色顿时更冷了。 “垃圾，给我收回你们的无礼的目光。” 略带着杀意的冰冷话语瞬间让众人回过神来，赶紧低下头，不敢看阿妮娅的正脸，但是即便如此，他们的脸上依旧满是震惊之色。 驱逐冒险者公会，留下冒险者？这这怎么可能？ 但是如果自己的耳朵没出问题的话，刚才冷血的女人说的，似乎就是这个意思，也就是说只要听从那个首席顾问的调遣，我们就不会被驱逐出奥格沃茨了？ “我我们可以留在奥格沃茨了？” 一个冒险者愣愣的问身边的同伴，被问到的冒险者也是一脸呆滞，他呐呐的点了点头。 “好好像是的，如果我的思维没有被该死的暗之元素师影响到的话” 这时，两人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倒映着彼此的脸的瞳孔中，无尽的喜悦逐渐浮现出来，片刻后，整个冒险者大厅陡然响起震天的欢呼—— “太太好了！！！” “感谢圣人！感谢众神！感谢剑姬大人！！！” “我一定要将今天当做一个节日来纪念！” “万岁！剑姬大人万岁！！顾问大人万岁！！” 第三十七章 两个条件（周四，第四更） 周四四更完成，明天周五……正常更新。 唉，反正多更也没有推荐票，打赏评价建议收藏什么的更是无从谈起，算了，还是按部就班的把这本书写完吧…… ……………… 哪怕阿妮娅的脸阴沉得可怕，众人还是忘我的欢呼着，眼看着阿妮娅就要到达爆发的临界点，奥菲斯悄然打开卷轴，像阿妮娅刚才那样，将卷轴内的文字刻在公示栏上，同时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透明法杖。 叮！ 法杖顶端响起一声轻响，紧接着，众人头顶突然凝聚出一抹乳白色的光芒，柔和的光芒缓缓落下，片刻后，众人原本激动的神色逐渐缓和下来。 不一会，大厅逐渐恢复了平静，而公示栏恰在这时多了几行文字。 奥菲斯嘴角泛着微笑，走到阿妮娅前面，冲底下的众人说道：“剑姬大人决定成立以首席顾问楚楠先生为首的顾问团，协助楚楠先生处理公务，于明日上午第五魔法时，奥斯兰特宫东殿顾问司举行招募，由楚楠先生亲自进行面试。” 听到这话，刚被强行从已近疯狂的喜悦中恢复过来的冒险者们顿时面露疑惑之色——顾问团？招募顾问？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剑姬大人为什么要在冒险者公会发布这种跟我们完全没有关系的公告？ 虽然没听说过顾问团这个机构，但是既然是以楚楠为首，那肯定是直属中央的机构，毕竟楚楠的地位摆在那里，那可是能够直接呵斥克雷的存在，这样的机构怎么想都不可能面向他们冒险者。 然而就在他们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的时候，奥菲斯却是笑着继续道：“本次顾问团招募将面向国境内的所有人，也就是说，不仅我们奥格沃茨人可以申请，不是奥格沃茨人的你们也可以申请哦。” ““什什么？！！！！”” 人们同时惊呼起来。 不可能不惊讶，要知道别说奥格沃茨，就算是普通王国，也从来没有让没有本国国籍的外来者加入国家体系的先例啊！ 角落里的特沃克寒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抓住酒杯的手紧了紧，不只是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底层冒险者聚集地，坐在角落里的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角色的人们也同时眼神一凝。 “不过，并非没有申请的限制呢。”奥菲斯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想要参加顾问团招募，必须满足两个条件才行。” “什么条件？！”一个冒险者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奥菲斯摇了摇头，缓缓伸出戴着水晶手套的右手，竖起食指：“第一，不能有任何背叛、犯罪等令人不齿的过往，我们奥格沃茨也不欢迎罪犯，顺带一提，你们要是有过这种不良记录，即便是楚楠先生也不会让你们留在奥格沃茨的哦~” 话落，有的冒险者依旧一脸期待，而有的冒险者脸色却是突然变得无比难看，而看到他们悄然低下头，阿妮娅嘴角缓缓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默默把他们的模样记在脑海中。 奥菲斯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必须有五年以上从政经验，或者八年以上的辅政经验。” 听到这话，绝大多数冒险者原本期待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 如果是职阶、魔力等级之类实力层面的要求的话，他们还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因为实力总会慢慢提升，招募的机会又不是只有一次，等到他们实力达标的时候，或许还能有机会也说不定，但是，奥菲斯说的第二点要求太苛刻了，他们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 从政经验或者辅政经验？他们这些大老粗哪来这些扯淡的玩意！甚至有的人觉得这个顾问团招募就是骗人的。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败兴摇头，人群中，依旧有极少数不起眼的冒险者目露精光，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金发碧眼，也就是自菲林顿帝国开始流传下来的贵族血脉。 没错，他们曾经都是贵族，只是因为国灭或者族灭等种种原因，费尽一切代价辗转来到外界传言最安全的国度的奥格沃茨当一名冒险者，勉强度日。 他们都曾经是掌权者，或者是距离权力非常近的人，奥菲斯说的第二个条件，对实力不是很强的他们来说，简直不要太有利。 尤其是阿斯特莱雅，她脑海中浮现出自己那曾经叱咤政坛十多年，现在却只能每天躲在屋子里看一些她看不懂的书的父亲，这两个条件简直就是为她的父亲量身定做的，她现在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问楚楠顾问团的事，要是早知道的话，她就可以直接向楚楠推荐自己的父亲了。 这样不仅可以让父亲重拾当年的风采，还能帮到楚楠，一举两得。 在说完两个条件后，奥菲斯便准备说些离开的说辞，然后离开，然而她嘴角刚刚动了动，耳畔突然响起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片刻后，她的眼神突然失去了焦距。 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原本要说的话已经不知道遗忘到哪个角落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蕴含着魔力的询问： “请问，阿斯特莱雅小姐在这里吗？或者有人知道阿斯特莱雅小姐在哪里吗？” 正在打着算盘的阿斯特莱雅听到有人叫自己，顿时转过头看去，发现叫自己的人居然就是刚才宣读剑姬发布的通告的大人物，于是赶紧起身朝人群走去，着急之下甚至忘了给特沃克他们打招呼。 特沃克和艾斯克斯对视一眼，摇头端起酒杯喝起了酒，面露苦色，很显然，顾问团招募的两个条件就是针对他们这些除了武力以外什么都没有的魔法使的。 “怎么了？奥菲斯。”阿妮娅疑惑的问道。 奥菲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目光看向人群中突然出现骚动的方向。 片刻后，阿斯特莱雅越过人群，来到奥菲斯面前，在行了一个还算标准的骑士礼后，开口问道，“您好，奥菲斯大人，我就是阿斯特莱雅，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众人打量着这个被奥菲斯指名的少女，很快便有人认出了阿斯特莱雅，当然，并非是真的认识她，而是认出了阿斯特莱雅跟他们一样，都是在底层挣扎的冒险者，毕竟经常在冒险者大厅接任务，相互间肯定见过面，阿斯特莱雅长得还算漂亮，被人记住也正常。 认出阿斯特莱雅后，众人顿时疑惑的看着奥菲斯，想不明白奥菲斯为什么突然把一个底层冒险者叫出来。 奥菲斯也打量了阿斯特莱雅几眼，不过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她笑了笑，道： “你好，阿斯特莱雅小姐，是这样的，楚楠先生通过剑姬大人，让我转告你，请你今天把你作为冒险者的杂事做完，明天早上第四魔法时准时到顾问司报到，协助楚楠先生完成顾问团招募的准备工作。” 听到这话，一众冒险者顿时呆若木鸡，不只是普通的冒险者，就连暗中观察的有心人也震惊的看着站在奥菲斯面前的普通冒险者少女。 要说楚楠看上阿斯特莱雅的美色才把她招进顾问团，打死他们都不信，比阿斯特莱雅漂亮的女人简直不要太多，凭什么是她得到楚楠的青睐？要说能力，更不可能，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会有五年执政或者八年辅政的经历吗？ 但偏偏就是这个看不出任何出彩之处的冒险者少女，直接就得到了楚楠的认可加入顾问团，甚至仅仅是为了通知她明天去顾问司报到，居然还通过剑姬，让圣剑骑士团十二骑士之一的第八骑士奥菲斯当众转告！ 这是何等的重视，这是何等的殊荣！！ 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冒险者而已，居然能得到巨大多数奥格沃茨人想都不敢想的荣耀？什么时候奥格沃茨变得这么宽容了？ 第三十八章 化身为恶 剑阁，公馆大厅。 楚楠将最后一块面包状的食物放入嘴中，嚼碎咽下肚子后，对坐在对面缓缓睁开眼睛的艾莉欧娜轻声道：“麻烦你了。” “没什么。”艾莉欧娜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指定那个叫阿斯特莱雅的冒险者做你的助手吗？” “稍微欠了那家伙一点人情，所以就答应让她加入了，反正对我来说助手只是个打杂的，做些跑腿、清洁和端茶倒水之类的工作罢了，谁做都一样。”楚楠毫不在意的道。 当然，让艾莉欧娜命令圣剑骑士当众转告的理由并不仅仅如此而已，只不过楚楠觉得千金买马骨这种小事并不重要，懒得解释罢了。 艾莉欧娜：“” 虽然昨晚发生了很尴尬的事件，楚楠差点被艾莉欧娜那对平时看不出来什么，真正接触过才知道其实发育得非常过分的某个部位闷死，但是经过一晚上的缓冲后，两人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毕竟他们都不是普通人，没兴趣也没那精力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楚楠捏了捏下巴，突然说道，“比起那个打杂的，我觉得你更应该关注我会招募多少人，顾问司这个机构的构成、权能和要履行的职责。” 艾莉欧娜一脸庄重的看着楚楠，“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相信你。” 如果是普通的奥格沃茨人，早就被艾莉欧娜这真情流露的话感动得找不着北了，然而她说这话的对象是楚楠，在楚楠看来，艾莉欧娜信任自己才是理所当然，毕竟守护英灵根本不可能做对契约者不利的事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信任了哈。”楚楠毫无诚意的敷衍着，然后道，“不过这跟信任没有关系，而是你身为剑姬，身为这个国家的元首，对中央的每一个部门，你都必须了解得一清二楚，顾问司虽然是新成立的机关，但却是由我直接统辖的部门，其地位和重要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在这方面，你可不能有丝毫松懈。” 虽然有些奇怪楚楠现在说的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不过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好的转变，所以艾莉欧娜也就没有深入去想，轻轻点了点头，道: “我知道了。” 说到这里，楚楠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想到的某件事。 “对了，艾莉欧娜，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在奥斯兰特宫的时候，我跟你说过，要改变国会这种毫无效率可言的现状，就必须改变这个国家的不合理的权力构架吗？” 艾莉欧娜稍微回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我记得，怎么了？你要跟我说具体的执行方案了吗？” 说着，艾莉欧娜面色一肃，凝神看着楚楠，绝美的俏脸上，满是一丝不苟的神色，很显然，她非常在意楚楠提出的改变权力构架的提案。 要是一般的国王，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要分掉自己手中能够在国内只手遮天的权力，肯定想也不想的把胆敢说这种话的白痴拖出去喂魔兽了，但是剑姬却不同。 只要是对国家发展有利的提案，剑姬基本都会同意，毕竟在剑姬眼中，奥格沃茨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为了国家，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漠视的她，自然没什么权力欲。 楚楠微微颔首，道:“国会的机构里面没几个有用的，政务署没有任免权，商务署没有监督管理权，司法署没有裁决权，这些机构除了每天收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汇报给你以外毛用没有，留着有什么意义？” 想到上任以来的几次国会的情形，艾莉欧娜便暗暗点头。 “你打算怎么做？” “现在还没想好。”楚楠语气依旧轻松，丝毫没有在讨论国务大事时的严肃，反而像是在饭后闲谈。 “改变政体毕竟是一件大事，就算你愿意放权，要让权力多元化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无论是相应人员的布置还是权力利益的分配，都必须根据具体状况来确定，这必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急不来的，我现在能做到的，也只是给你提供一个大体的框架罢了。” 其实楚楠还有个情况没有说，那就是，经过历代剑姬的溺爱，奥格沃茨能够称得上是政务方面的人才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至少现在坐在奥格沃茨执政官位置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能堪大用的人才，至少没有直接就能让其走马上任的人才。 之所以没说，不过是稍微顾及艾莉欧娜对先代剑姬的敬重罢了，而且，这种事既然已经成了既定事实，那么就算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楚楠端起杯子喝了一杯水，润了润喉咙后，继续道: “不过，即便如此，制度上的很多事情，要是你直接出面，他们就算会表面顺从你的意愿，心里也肯定难以接受，而你是绝对不能压迫他们的，否则就会失去作为剑姬的资格，但要是你受到我的威胁，不得不改变制度，那就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楚楠咧起嘴笑了笑。 “就比如现在，我既然要借助那些外来者组成新的利益阶级，那他们就不能是任由奥格沃茨人欺凌的社会底层，提高地位是必然的，所以，我打算设计一套能够让外地人加入奥格沃茨国籍的体制，但是这样做的话，无论怎么操作，都必然会触及到原奥格沃茨人的利益，所以，代表他们利益的你必须是持反对意见的，立场绝不能动摇，然而，就像之前说的那样，要是我用圣剑的一部分力量作为要挟，他们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咬牙同意。而这种方式，也是我作为你的政敌，作为奥格沃茨人共同的敌人的意义所在，就像我说的那样，恶人之所以做事的效率和成功率那么高，就是因为他们没多少顾忌。” “是……是吗……”艾莉欧娜的语调有些许颤抖。 其实不用楚楠解释，艾莉欧娜也知道楚楠化身为恶的理由，毕竟她可不是什么坐井观天什么都不懂的奥格沃茨人，在没有成为剑姬之前，她就以一个冒险者的身份在神圣联盟走南闯北了，否则她哪来的见识，直接因为楚楠对这个国家的评价就看中了他，费尽心机让他上台为这个国家出力？ 不过，就算理解楚楠这么做的理由，也知道这是最适合现在的奥格沃茨的做法，甚至心里很佩服能够在做出合作的决定后短短天天就能就想出这种效率最大化的方式的楚楠，但是，每次一想到楚楠这样做之后，必然会招致所有奥格沃茨人唾弃的画面，她的内心便会止不住的颤抖。 “我……我明白了，我会配合你的。” “那就好。”楚楠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摆钟。 “唔……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啊，那么，艾莉欧娜，我差不多也该走了。”。 说着，楚楠站了起来，艾莉欧娜也站了起来，“我送送你吧。” 楚楠摇了摇头，“虽然这里是剑阁，不会有外人在，但我觉得你最好提前适应跟我敌对的立场。”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顿时沉默了下来。 第三十九章 奴隶市场 楚楠让艾娜把他的行李放送到晨曦庄园，然后在她异常不满的眼神中，离开了剑阁。 第六特区，奴隶市场。 楚楠走下由地行兽拉着的客车，给了车夫三枚闪亮的贝鲁后，便在车夫那仿佛看到了亲爹一般的眼神中走进了奴隶市场的东门。 “唔”刚刚走进奴隶市场，楚楠便皱起了眉头，用右手捂住鼻子，一脸嫌弃的自语道：“恶心死了，什么鬼？这里怎么这么臭！”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圆滑的声音： “这位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楚楠转过头，顿时看到一个身形矮小的中年胖子正一脸谄媚的对自己笑着。 “你是？” “失礼了。”胖子商人微微躬身，“我叫凯瑞，是这片平民奴隶区域费尔曼商会所属部分的管理者，见先生您似乎有什么困扰，这才冒昧向您搭话，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否将您的困扰告诉我，或许有什么地方我能帮到您。” 极其谦卑的语调，很显然，他并不是奥格沃茨人，而是一个很普通的外来从业者，不然就算是见到克雷，奥格沃茨人也不可能谦卑到这种地步。 楚楠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在意他隶属的商会，而是问道，“平民奴隶区域？什么意思？这里卖的奴隶曾经都是平民？” “不是这样的，先生。”凯瑞摇了摇头，“这里卖的大部分都是很便宜的，即便是平民也能买得起的奴隶。”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这么臭，原来这里都是些连洗澡的待遇都没有的便宜货，话说，这里的奴隶都已经臭到隔着近十米都能嗅到臭味的地步了，他们也不怕这些奴隶产生什么疾病吗？ 看着不远处通道两侧暗灰色的狭长平房，楚楠有些无奈的想着。 不用想都知道，那些平房里面住着的，肯定是被当做商品贩卖的奴隶，而既然是最不值钱的奴隶，那肯定是一群人关押在一个小小的房子里，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解决，鬼知道到底多久才会有人过来清理一下，这种环境下，要是没有异味才见鬼了。 奴隶的待遇跟值多少钱是直接挂钩的，不值钱的奴隶，待遇自然连牲畜都不如，楚楠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也在书上看到过，现在不过是验证了书里的知识罢了。 对于奴隶的遭遇，楚楠没什么感觉，毕竟他又不是圣母，更何况，他本来对这个世界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只会顺应事物的因果做出行动的他，无论是生死、成败、善恶、正邪，还是他人，亦或者自身的存在，他都从未真正在意过。 于是，再一次的，楚楠毫无波动的收回目光。 “这里关押的都是些什么奴隶？” 闻言，凯瑞顿时诧异的看着楚楠，他本以为楚楠只是因为第一次来这里，不熟悉之下才会来到这片比家里的厕所还臭的平民奴隶区，在自己小心翼翼的提醒后，应该立马就会向自己询问贵族奴隶区的位置，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会对这里臭烘烘的便宜货感兴趣。 不过顾客就是神，尤其是胸口有奥格沃茨人特有的魔法徽章的顾客，凯瑞只好耐心的介绍了起来。 “先生，这里的奴隶大致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被战胜国俘虏，没有被国家赎回而被卖给商会的人类平民，他们在成为奴隶之前大多都是农民、手工业者等等有正当职业的人；一部分是为王宫贵族工作的仆人或是被他们圈养的玩物，由于各种原因，最后卖给我们商会的二手奴隶，由于之前的身份就很卑贱，所以不怎么受欢迎；最后，则是冒险者或者佣兵捕获的一些诸如牛头人、猪头人、地精、狼人之类的异族，他们可以用来做苦力或者做做魔法实验的材料，所以还比较受欢迎。” 听到这话，楚楠突然眯了眯眼睛。 “你们有多少平民奴隶？不光是你们费尔曼商会，所有商会加起来，大概有多少？” 奥格沃茨人不都是喜欢那些曾经是王公贵族的奢侈货吗？就算是没什么钱的奥格沃茨人也会因为面子问题不买这些便宜货的啊，怎么这个长相奇怪的奥格沃茨人会对这些没什么人要的平民奴隶这么感兴趣？ 凯瑞在心里嘀咕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三万一千左右，先生。” “嚯？”听到这个数字，楚楠顿时在心里盘算起来。 根据政务署统计的资料，六个魔法结社的在职魔法师总计大概有七千三百人，迫切希望留在奥格沃茨逃避乱世的他们毫无疑问是一股勉强能够用上的战力，虽然不可避免的要剔除一些杂质，但至少也有一半的人能彻底为我所用，而他们留在奥格沃茨的家人不仅是他们忠诚的保障，同时也是很不错的劳力，可以为奥格沃茨的国民生产总值做出很大贡献，再怎么说也比那些每年只要生产出够一家人用度的粮食就什么都不做的奥格沃茨人强多了。 不过，虽然魔法使的家人们无论在政治意义还是经济意义上都有很大的作用，但是人数实在太少了，奥格沃茨再怎么说也是七柱国之一，人口虽然是七柱国里最少的，比四级王国还要少一些，只有不到三千万，但却拥有非常广阔的国土，各种矿产资源不尽其数，几乎全都没被开采过，毕竟谁都不敢招惹由圣子守护的七柱国，也不敢跟几乎没有人欲的圣子提什么商务合作，而魔法师的家属总共才不到两万，对规划中的各种大动作而言无疑是杯水车薪。 想到自己这两天一有空就琢磨的奥格沃茨地图，楚楠顿时抬起手，捏着由于不修边幅长出胡渣的下巴思考了起来。 三万一千名奴隶，加上魔法师家属，用于开采拉斐尔东部的幻咏山脉内的魔晶脉倒是勉强够了，要是他们中有从事过矿产开采经验的人就更好了，魔晶可是硬通货，那里的魔晶也是奥格沃茨现在唯一拿得出来的能够打动那些商人的资本了，只要运作好的话，依靠那些商人手中的渠道，跟外界建立魔晶贸易，赚到更多的资本，换取奥格沃茨缺少的资源，填补这个国家物资上的缺陷，然后 楚楠脑海飞速运转，陷入思考的他直接把身旁的凯瑞忽略了，结果凯瑞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有心想离开或者提醒楚楠一下，但却害怕得罪奥格沃茨人，毕竟这里是剑姬之国，这个国家的国民nb到他的老大费尔曼徽章都得低声下气的做人，更不用说他了。 过了一会，就在体态臃肿的凯瑞站得有些脚软的时候，关押着奴隶的平房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给我走快点，你这肮脏的臭婊子！本大爷待会还要去地下街，没时间陪你这种烂货在这里磨蹭。” 话落，那里陡然响起“啪”的一声鞭子重重落在皮肉身上发出的重响，紧接着，便是一声极其凄厉尖锐的惨叫—— “啊！！！” 第四十章 久远的记忆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醒了沉思中的楚楠，被打断思考的他顿时皱了皱眉，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而一旁的凯瑞却是松了口气，想着总算不用再陪这家伙发呆了。 不一会，墙后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穿着一身华贵衣服的肥胖青年，胸口上戴着的魔法徽章说明着他奥格沃茨国民的身份，他手里拿着染血的鞭子，一边挥着鞭子一边骂骂咧咧的叫喊着。 另一个，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被圈养的牲畜。 只见那个只能勉强被称为人的身影四肢趴在地上，脖子上戴着一个项圈，项圈前端是一根金属链子，链子的另一端则握在那个肥胖青年手里，很是粗鲁的拖拽着，使得链子发出“叮叮叮”的金属响声，而那个身影则很是艰难的在他的拖拽下向前爬动，证明自己还活着。 惨！ 只有这一个字能够形容那人的状况。 脏兮兮的长发只能隐约看到些许金色，其中甚至还有烧焦的痕迹，比抹布还脏的衣服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破洞，而裸露出来的皮肤早已看不清原本的肤色，因为上面不是结痂的伤口，就是结痂后又被打烂，血痂与皮肉混杂在一起、血肉模糊得令人反胃的烂肉，趴在地上，脸直接贴在泥泞的土里，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这种状态，牲畜都要比之好上无数倍。 肥胖青年的胖脸上满是细汗，显然把那人拖到这里来费了他不少功夫。 啪！ 又是一下重鞭，打在那人的背上。 “啊！” 身体条件反射之下，那人再次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猛然抬起头，这时楚楠和凯瑞总算是看清了她的脸，然而，除了能判断出那人是一个女性以外，能否看清脸根本没有意义。 因为，她的脸早已被擦破了皮，脸上满是血痕和污垢，根本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样。 那一下抬头似乎用尽了她的力气，整个身体侧躺在地上，肥胖青年再怎么拽链子，怎么用力挥动鞭子砸在她身上，她也没有再挪动一丝一毫，显然是脆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而她的脸对着的，赫然是楚楠所在的方向，她显然看到了楚楠，一对碧蓝的眼眸跟楚楠淡漠的目光对视着。 诡异的是，从她那蓝色的瞳孔中，楚楠没有看到任何怨恨、痛苦、悲伤、厌恶、恐惧，有的，只是让他感到熟悉不已的迷茫，以及隐藏在迷茫中的，某种渴望。 莫名的，楚楠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很久远的回忆—— 【1分钟后，将进行实验体精神抗压实验，请各位研究员做好准备。】 …… 【实验体121号精神崩溃】 【实验体122号脑死亡】 【实验体123号脑死亡】 【实验体124号精神崩溃】 【实验体125号……】 …… 那是一个有着许多精密仪器的研究院，隔着玻璃，能够看到里面十多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忙碌的在手中的电子板上记录着什么。 在那些研究员面前的，则是一个个闭着眼睛躺在实验维生舱中的，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他们闭着眼睛，有的面容平静，仿佛安静的睡着了一般；有的则是面目狰狞，似乎做了噩梦。然而将他们隔离的玻璃制舱门上刺眼的红色数据却说明着残酷的事实。 他穿着胸口处写着150的纯白色连体服，面无表情的看着里面成排的维生舱，而在他两侧，站着跟他一样，穿着写有数字的白色连体服的，被称之为实验体的孩子。 不仅仅是容貌，就连表情都跟他一样麻木。 透过玻璃的微光反射，他能够看到自己与他们唯一的不同之处。 眼神。 那种麻木中透着茫然，茫然中透着渴望的眼神。 并非是求生的渴望，而是另一种，想要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诞生于这个世界，想要确认自己究竟是为何存在的渴望。 …… “嚯……” 楚楠脸上原本因为被打断思考的不耐之色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发现了某种有趣事物的饶有兴致的笑意。 “真让人怀念啊。” “先生，您刚才说什么？” 楚楠摇了摇头，没有理他，而是径直的朝那两人走去。 见状，凯瑞犹豫了一下，他认得那个肥胖青年，那是个典型的奥格沃茨流氓，仗着剑姬的威势和奥格沃茨少有的商人家庭宽裕的家境经常来这里找茬，他实在不愿意跟这种人打交道。 然而想到刚才楚楠对这些卖不出去的平民奴隶表现出的兴趣，凯瑞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打了好几下，见女奴没有丝毫反应，肥胖青年顿时恨恨的把鞭子扔在女奴身上。 “该死的，居然真死了，可恶的奸商，居然骗我说这是花了很大代价才搞到手的女武神，才玩十天就断气的废物算什么狗屁女武神！” 说着，一脸不忿的肥胖青年喉咙蠕动了几下，而后猛的吐出一口浓痰，吐到女奴脸上。 女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而她的瞳孔中，倒映着的，却是逐渐放大的楚楠的身影。 “这下麻烦了，死了的奴隶可不能拿去退货，难道就这么算了么……不行，决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向司法署报案，告那个奸商诈骗，让剑姬大人帮我把钱追回来。” 肥胖青年喋喋不休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楚楠的靠近。 “难怪国会上说的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啊。” 听到这透着讥讽的搭话声，肥胖青年顿时回过神来。 一抬头，他便看到一个丑陋的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紧接着，不知为何，他那满是横肉的脸上才刚刚浮现出来的恼怒之色，在看清楚楠的脸后，陡然转变成了惊惧。 “你……是……是你！！” 国会？ 听到很是随意的说出了一个不得了的词汇，凯瑞顿时一惊，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昨天听到的某个传闻。 黑发黑瞳黄皮肤的奥格沃茨人……难……难道……这个男人就是…… 想到这里，凯瑞又想起了之前费尔曼交待过的某件事，顿时止住脚步，见楚楠没有注意到自己，便快速转过身，而后用一种对一个胖子而言不可思议的速度飞速朝商会总部跑去。 楚楠自然是不会在意凯瑞的小动作的，他微笑着，看着那个肥胖青年，“哦？看来你知道我啊。” “……” 奥斯兰特宫西门的事件早就传遍了整个拉斐尔，楚楠的容貌又实在太过出众，因此，很多拉斐尔的市民只要稍微留神，很容易就能认出楚楠来，更何况…… 肥胖青年那天恰好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楚楠当众施暴，当众侮辱奥格沃茨人，当众训斥首席骑士克雷·亚修，最后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在场的人稍微动一下脑袋就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顾问绝对不简单，而他又如此针对奥格沃茨人，在搞不清楚他的底细之前，绝对谁招惹他谁倒霉。 肥胖青年可不傻，在确定楚楠的身份后，见他继续靠近，顿时朝身后退了几步，毕竟楚楠可是有当众殴打奥格沃茨人事后屁事都没有的光荣战绩的。 “你……你想做什么？！”肥胖青年紧张不已的注视着楚楠，深怕他突然暴起伤人。 楚楠微笑着，然而他的笑容却没有给人任何如沐春风的感觉，反而让肥胖青年感受到一股从内心深处涌出的冷意。 “没什么……”楚楠说着，又靠近几步，笑着说出让肥胖青年拔腿就跑的话: “只是突然手痒，想找个‘同胞’解决一下这个问题而已，我想，看在大家都是奥格沃茨人的份上，你不会拒绝帮我这个忙的，对吧？” 第四十一章 让人疯狂的利益 轻而易举的把那个肥胖青年赶走后，楚楠蹲了下来，伸出手，丝毫不嫌脏的捏着女奴尖尖的下巴，抬起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 他知道，她没死，也知道，她肯定在看着自己。 微风轻轻吹拂而过，带起楚楠来到这个世界就没修建过的刘海，发丝来回飘荡间，那对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双眸若以若现，淡漠的神色充斥着他整张脸。 “呐，我说。” 不知过了多久，楚楠才缓缓开口。 “要不要把我当做你存在的意义？” 听到这话，女奴那对碧蓝的瞳孔陡然一缩，似乎是因为楚楠说的话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想，这句既不是霸道的占有，也不是贪婪的掠夺的，莫名其妙的话，仿佛重锤一般，重重敲击着她的内心，让她如同一潭死水般的脑海再次泛起波动。 轻轻将女奴的下巴放了下来，楚楠收回手，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因为失去了什么而变成现在这样，我也不想知道，因为这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楚楠眼皮半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很中意你的眼神，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作为我的工具存在于世，正好，我现在很需要这样的工具。” “” 漫长的沉默。 楚楠没有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她面前，看着她。 良久，女奴的嘴角微微蠕动了起来，而这，也是她能够做到的，最大幅度的动作，在蠕动了好几下之后，那对逐渐出现焦距的瞳孔缓缓闭上，她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得到她无声的答复后，楚楠笑了，罕见的，毫无目的性和伪装的笑了。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哎呀，顾问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要是需要奴隶的话，只要派人跟我说一声，我保证以最快的速度把我这里最好的奴隶送到您的庄园。” 楚楠转过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言的冷冽。 “哦？我没说过我需要奴隶吗？” 被楚楠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费尔曼脑海中浮现出昨天他说过的某句话，身体顿时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不知为何，明明面对的只是个年前人，但是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的他却感觉面对的是一座永远难以攀越的山峰一般，永远无法看到位于云层中的山顶，心中除了敬畏，再无其他。 “实实在抱歉，顾问大人，昨昨天您说的事情实在太震撼了，我我” 没错，楚楠是说过他需要奴隶的，而且还当着克雷的面，以顾问这个高贵的身份直接出言怪罪奥格沃茨人不懂事，表现出了绝大多数奥格沃茨上位者没有的贪婪，也正因如此，以费尔曼为首的一众商人们下意识的忽略了那个能够讨好楚楠的机会，把精力放在了楚楠说的，关于奥格沃茨未来格局所带来的机遇上。 楚楠微微扬起头，斜视着费尔曼，费尔曼无比懊悔，自己居然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现在楚楠亲自来奴隶市场，而且还是最脏嘴臭的平民奴隶区，以他那凌驾于世间一切贵族之上的志向，以及仅凭私欲就毫不犹豫的将手伸向不知多少年没有人动过的国有资源的贪婪，这种人的性格跟剑姬绝对是两个极端，要是不讨好他，鬼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就连奥格沃茨人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侮辱，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没有多少权益可言的外来者？ “揣摩上意，是弱者的本分。”楚楠双手抱胸，傲然的说着，“这一点，不用我提醒，你们也应该知道吧？” “是是是”费尔曼冷汗直流，忙不矢的应道，“这都是我们的错，还请顾问大人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拿出能让您满意的补偿。” 闻言，楚楠脸上的冷色消退了些。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楚楠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排列整齐的平房，“这里所有的平民奴隶，我全部要了，不仅是你的商会，其他商会也是，只要是还有劳动能力的，全部交给我。” 既然要做一个贪婪的贵族，楚楠自然不会跟费尔曼客气，而且，看这里门可罗雀的景象就知道，这些平民努力在这个懒惰的国家是不受欢迎的，当他们的数量累积到一定程度，到达爆仓的临界点的时候，费尔曼他们这些奴隶商人可不会在意这些会说话的工具是不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只会将多余的工具全部清理掉。 既然如此，倒不如便宜了自己。 听到这话，费尔曼不由得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顾顾问大人对这些奴隶感兴趣？” 对费尔曼而言，平民奴隶不值什么钱，跟那些王国的王子公主贵族比起来差远了，好几百个平民奴隶还没一个公爵的女儿值钱，毕竟他们既不能补充军队战力，也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也就只能偶尔拿来干些杂活，在外面的分会需要这些奴隶的时候再拉出去卖，他怎么都想不通要当顶级贵族的楚楠要这些有点难卖出去的贱货干嘛。 “我最近需要劳力，很多很多劳力。”说着，楚楠突然很是诡异的笑了笑，“我近期打算开采幻咏山脉的魔晶矿。” 听到幻咏山脉的魔晶矿这个字眼，费尔曼顿时心中狂跳不止。 魔晶是什么？没有人能比商人更清楚。 无论是制作魔法卷轴，还是构筑魔法阵、贵族的魔力车架、亦或者是制备服务于战争的各种魔装，全都离不开魔晶，最直观的，就是贝鲁这种大陆通用的货币单位，本身的价值就来源于魔晶。 而幻咏山脉上的魔晶矿费尔曼刚来到奥格沃茨就派人偷偷打探过了，那里的魔晶储量至少价值数百亿贝鲁，只可惜谁都不敢在奥格沃茨搞小动作，只能看着那里闪闪发光的贝鲁眼馋。 虽然昨天楚楠说过，他的手中握着一部分这个国家的资源，但是他本以为楚楠掌握的只是一些不怎么重要的小矿脉，怎么都没想到，楚楠居然有权力开采幻咏山脉的魔晶矿，那可是即便在矿产资源丰富的奥格沃茨也属于罕见的大矿脉啊！ 作为一个唯利是图的大商人，费尔曼怎么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要知道外面那些有野心的王国的上位者们最需要的，就是魔晶，要是自己能够向他们大量出售魔晶，那谁tm还做什么狗屁奴隶生意？谁tm还管那些难伺候得要死的冒险者？ “顾顾问大人”费尔曼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如此大的利益，要是谁能淡定得下来，那他肯定不是一个商人，“请问您开采魔晶矿是为了” “当然是为了卖啊。”楚楠理所当然的道，“奥格沃茨这鬼地方消费能力就那么一点，有剑姬这个绝对武力在，军备松弛得要命，根本不需要多少魔晶矿，不拿去卖难道拿回家当摆设吗？” 感谢万能的神，感谢这个存在剑姬的国家 费尔曼在心中祈祷着，而后呐呐的开口道，“那您打算怎么卖？” 楚楠邪魅一笑，眯着眼睛打量着费尔曼，良久，在费尔曼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才缓缓开口说道：“当然是，让懂事的人帮我去卖啊。” 懂事的人？ 费尔曼脑子都快炸了，想到楚楠昨天的那番贪婪的话语，他要是不明白楚楠的意思，那他就枉活五十有二了。 也就是说，只要满足他的私欲，一切皆有可能吗 第四十二章 极致的标准 在吩咐立志要成为一个懂事的人的费尔曼把那个女奴照顾好，并尽快把所有平民奴隶的契约收齐后，楚楠便准备离开奴隶市场了，开采魔晶矿虽然是一件大事，而且非常繁琐，但是作为一个上位者，没必要把精力放在繁琐的事情上，那种事只要稍微说一下就好。 原本他还想挑几个干过活的奴隶回去打理庄园，但是仔细想想，又放弃了。 他是谁？奥格沃茨地位仅次于剑姬的次席执政者，立志成为世界第一贵族的男人，他贪婪，为了私欲可以公然联合外人站在奥格沃茨人的对立面；他傲慢，就连剑姬都不放在眼里。这才是世人眼中的，他应有的形象。 这是为了完成菲娅的委托必须要戴上的面具，也是他打从一开始就给自己扮演的角色的定位——作为这个国家的黑暗面，作为奥格沃茨人必须跨越的壁障，挡住他们原本顺风顺水的人生道路。 在奥格沃茨人眼中，他就是恶这个字最好的诠释，自然，在那些外来者眼中也不能例外。 而作为世界最高贵的贵族，他的仆人怎么可以跟普通贵族一样？即便只是为他服务的仆人，也要有高雅的举止、出众的容貌、显赫的家世、悠久的家族史等等，而综合这些因素，他的仆人只能是神圣联盟那些王国的公主和王子，甚至是国王。 没错，要做就要做到完美，要高贵，就要极致的高贵，既然要以这种形象出道，那就要将这种形象发挥到极致，既然要做奥格沃茨有史以来第一个贵族，就要达到大陆历史上谁都没有达到过的，世界最高贵的贵族的标准。 因此，普通仆人的没资格侍奉他的，晨曦庄园的仆人标准，必须是世界顶级。 在费尔曼小心翼翼的询问楚楠需要什么类型的仆人的时候，楚楠是这么回答的： “作为世界最高贵的贵族，我要得到世上最奢侈的享受，食物、住所、车架、衣服、宠物、哪怕只是仆人，也必须是高贵的，只有世上最极致的标准，才配得上我的身份。” 侧面意思是，要想从他追求自己的利益，那就必须竭尽全力讨好他，让他得到满意的享受，为此，无论用那种方式，掠夺也好，欺骗也罢，都要得到能让他感受到自己是世界最高贵的贵族的一切。 这是一场交易，也是商人的本质。 然后，告别有些纠结的费尔曼后，又在第六特区逛了一会的楚楠回到晨曦庄园时，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绿意央然的公馆大门前，停着一辆银光闪闪的魔力驱动车，车前，站着二十来个人，其中，有八个有着闪耀的金发和蔚蓝的瞳孔这一明显的贵族特征的少年少女，其余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为费尔曼商会工作的职业者。 贵族的世界也是等级分明的，虽然同样是金发碧眼，但是越高贵的贵族，其贵族血统越纯粹，最为明显的表征，则是发色和同色，金发越耀眼，瞳色越接近蔚蓝色，就证明血统越纯粹，身份也就越高贵。 因此，楚楠一眼就能看出，那些用或害怕、畏惧、淡漠、不安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少年少女，全都是王族血统，而他们也是这次费尔曼表现出的诚意。 王族血统的奴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的，其稀有程度只比精灵差一点，而费尔曼一下子给他带来八个，可想而知他究竟有多肉痛，楚楠毫不怀疑，要是费尔曼手中有精灵的话，也会直接献上来。 “伟大的顾问大人，中午好。”为首的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中年人很是谦卑的朝楚楠行了个礼，“我是费尔曼会长的管家，安德鲁斯。” “我对小人物的名字不感兴趣。”楚楠瞥了他一眼，很是平淡表达着对安德鲁斯的不屑一顾，“把费尔曼让你代为传达的话告诉我，你就可以走了，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小人物身上。” 安德鲁斯那张沧桑的国字脸上没有浮现出一丝愠色，谦卑的道，“抱歉，顾问大人，我卑微的名字给您周围的环境带来了污染，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把会长先生的话传达给您，还请允许我稍微耽误您一点点时间。” 楚楠背负着双手，点了点头，淡漠的神色中，能明显感觉到倨傲的气场。 “顾问大人，您请看。”安德鲁斯抬起右手，做出一副请的姿势，面向那八个金发碧眼的少年少女，“如您所见，这八位拥有贵族血脉的年轻人曾经都是王族，王国灭亡后，战胜国为了尽量减少战争的损失，把他们卖给了我们商会。” 顿了顿，安德鲁斯接着道，“费尔曼大人说过，只有位于贵族顶点的王族血脉，才有资格担任即将成为世上最高贵的贵族的您的仆人，不仅如此，费尔曼大人觉得，只有没被玷污过的王族才能侍奉您，而他们则是我们商会仅有的有资格为你献上最高贵的服务的奴隶。” 楚楠转过头，目光扫过那八个王族奴隶，被他那扫视的目光打量着，八人反应不一。 有的低下头不敢对视，有的扯着身旁的人的衣角躲在其背后，有的是生无可恋般神色木然，仅仅一眼，楚楠就把某些他稍微想知道的东西看出来了。 楚楠负着双手，走到那个神色木然的少女面前，伸出手，抬起她尖尖的下巴，打量着她，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少女没有任何反应，脸色没有一丁点变化，眼神仿佛死了一般，没有丝毫波动。 “还不错。” 楚楠给出了一个让安德鲁斯稍微松了一口气的评价，接着他又如法炮制的审视着另外三个少女，其中，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被他捏着下巴时，一个脸上满是不甘之色，另一个则是身体不断颤抖着，一脸畏惧，看得出来她们是想反抗的，但是在极不对等的奴隶契约的力量下，她们只能任由楚楠如同检验一件货物是否合格一般审视着。 最后一个年纪最小，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则害怕得缩在一个英俊少年的身后，然而楚楠伸出手时，那个少年再怎么愤怒，也无法做出丝毫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楠的脏手毫无顾忌的触摸着少女娇嫩的肌肤。 过了一会，楚楠仿佛确认了什么一般，收回手，然后又瞥了几眼那四个颜值能跟克雷勉强一拼的英俊少年，这才对安德鲁斯说道： “他们确实有资格留在我的庄园侍奉，费尔曼有心了。” “能得到顾问大人您的认可，是我们商会最大的荣幸。” 楚楠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谦虚的意味。 “回去告诉费尔曼，上次的疏漏就算了，但我不希望再出现下一次，我这个人有些懒惰，说过一次的话不想再说第二次。” “好的，顾问大人，我一定一字不漏的将您的意思传达给会长。” 安德鲁斯毫不犹豫的应着，但是却没有丝毫要告辞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浮现出一种蕴含着期待、忐忑的复杂神色，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还有。”楚楠突然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告诉他，我很期待他手中的交易渠道。” 听到这句话，安德鲁斯脸上顿时浮现出难以压抑的喜色。 第四十三章 分工 安德鲁斯满怀喜悦的离开后，楚楠便带他们走进了公馆。 看着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大厅，楚楠皱了皱眉，他拿起奴隶契约，翻了几下，确认着上面对应的信息，而后在直接忽略上面一连串代表着光辉的历史的姓氏，记住上面的名字后，便开始发号施令起来： “奇诺，纳尔，你们两个把外面的院子和广场打扫干净，并且，以后那里就交给你们了，我不希望在那里看到任何碍眼的东西，明白吗？” 听到自己的工作居然是下贱的清洁工，原本贵为王子的他们顿时一脸不情愿，然而奴隶契约下，身为他们的主人的楚楠的命令是绝对的，哪怕他们内心再怎么抗拒，也只能口不对心的学着以前在王宫工作的仆人的语调回应着。 “好的，主人。” “佩林，你把外面那些植物花卉修剪一下，跟他们一样，以后这个工作就交给你了。” “好的，主人。” 交待完三个男仆后，楚楠把目光放在一直护着年纪最小的那个女奴的少年身上，“杰西斯，今天你先帮他们整理庄园，以后你就去外门守着，有什么事及时进来告诉我。” 闻言，杰西斯顿时转过头，看着怯生生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少女，不由得咬了咬牙，一脸不甘，然而他最后还是认清了楚楠手中握着他和少女的奴隶契约这个事实，脸上的不甘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苦涩，很是艰难的应道： “是，我知道了。” “好了，你们出去工作吧。” 在圣源大陆，贵族的庄园内，男仆一般负责一些粗重杂活，基本在公馆外围工作，只有在需要搬动重物的时候才会进公馆，在公馆内干活的，除了统筹整个庄园运转工作的管家以外，基本都是女仆，这一点楚楠听艾娜提起过，以前在剑阁的时候，艾娜经常跟他说一些庄园的规矩和常识，虽然他没怎么在意，不过还是记住了一些基本的知识。 至少他不会犯让男仆给客人端茶倒水这种低级错误 听到楚楠的命令，三个男仆同时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 对于他们而言，虽然从高贵的王子变成了卑贱的男仆让他们难以适应，但是也仅此而已罢了，毕竟他们身上虽然有着高贵的血脉，但是国家已经灭亡，荣耀已经彻底成了历史，他们也沦为了奴隶，既然在国都被攻破，被敌国俘虏的时候没有勇气自杀，那么，在被迫签订奴隶契约的现在，自然没有资格去抗拒，只能任由时间消磨曾经高贵的棱角，卑微而实在的活下去。 而且，他们都是男人，自然不用像那些公主、贵妇、千金大小姐那样担心自己的身体，毕竟楚楠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对男人感兴趣的贵族。 杰西斯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挣脱了少女捏着他衣角的双手，颓然的迈起脚步。 “王王兄” 一声无助而渴望的呼唤，让杰西斯心都碎了，然而现实总是那么残酷，在绝对的奴隶契约下，他只能听从楚楠的命令，快速跟上三个男仆离开了公馆。 楚楠对八个仆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吓得那个小女奴赶紧低下头，双手捏着自己的衣角，一副极其忐忑不安的模样，似乎随便掉根针在地上引起的动静都能把她吓个半死一般。 “娜米妮，缇娜。” 楚楠叫了两个名字，下一刻，那对明显是双胞胎姐妹的女奴走了出来，一个咬牙直视着楚楠，另一个低着头，嘴边不断念叨着什么，似是在祈祷。 终究还是躲不过么，那个地狱 想到父亲生前对待那些毫无地位可言的女奴时，那种丝毫不把她们当一个人看待的态度，以及她们遭受到的仿佛炼狱般的折磨时的光景，姐妹两便同时颤抖了一下。 因为，那些被有着大多数贵族都有的嗜好的父亲折磨致死的女奴惨死的模样，很有可能就是她们的未来，她们甚至想象不到楚楠会用什么手段来凌辱她们。 楚楠可不知道自己在她们心目中已经被放在了跟她们那残暴的父亲对等的位置上，当然，就算知道了他也懒得计较什么，毕竟，他从头到尾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们一眼，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这些曾经身份显赫，现在却无比卑微的仆人。 说到底，她们对他而言，存在的意义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实现目的而捏造出来的志向罢了。 于是，在一众女奴等待着宣判她们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的沉重心情中，楚楠轻描淡写的开了口： “你们两个把公馆彻底打扫一遍，晚餐前我要看到一个没有积灰的公馆。” “欸？” 不是怪叫着扑过来，也不是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折磨人的道具，甚至连她们想像中的脱衣服陪他睡觉的命令都没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似乎真的把她们当成普通的女仆使唤的命令。 预想跟现实差距实在太大，让她们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连那个神色麻木的少女都抬起头，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楚楠，然而她在楚楠那张怪异而丑陋的脸上，丝毫看不到一丝以前见过的贵族在看到美丽的女性时，流露出的那种让人恶心的眼神。 无怪乎她们反应不过来，要知道在贵族的常识中，女仆和女奴有着本质的区别，前者是卑贱的工作者，每天12个魔法时里有10个魔法时要为贵族工作，剩下的两个魔法时中，还要为第二天的工作做准备；而后者虽然不用劳动，但是却会被贵族肆意玩弄，等到玩腻了的时候就会像扔垃圾一样逐出庄园，或者送给别人，基本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 而她们在成为奴隶前，都是一国的公主，有着高贵的身份和血统，成为奴隶后，那种王族的气质和血脉是不会因为亡国而改变的，而这也给她们在王国后带来了极大的不幸。 因为，很多人对曾经高贵的贵族女性很感兴趣，而她们是其中的佼佼者，在成为女奴后，未来可想而知。 因此，她们理所当然的认为，楚楠这个能让奴隶主费尔曼讨好的大人物，肯定也跟外面的贵族一样，让她们纯粹作为他的女奴，作为他发泄欲望的工具活下去，怎么都没想到，楚楠居然会让她们去做打扫卫生这种粗活。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楚楠眉头一挑，沉声问道。 “没没有”作为妹妹的缇娜呐呐的道。 一旁的娜米妮先反应过来，赶紧应道，“没有问题，我们保证在天黑前把公馆打扫干净，主人。” 说着，似乎是生怕楚楠返回，她快速伸出手，一把拉住还在纠结着的缇娜，一边拉着她走一边说道，“那，主人，我们先去工作了。” 这种奇怪的氛围是怎么回事？不就是让你们打扫一下屋子好住人吗？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楚楠有些疑惑的想着，不过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还没停留一秒就被他甩掉了，他才懒得去管这些有的没的。 第四十四章 无奈 阿西吧，办公室的键盘贼硬♂，这几章打得我手指都酸了。 话说，我这可是冒着被炒鱿鱼的风险在码字的说，各位读者大大是否应该来点收藏推荐书单什么的鼓励一下 当然，要是有打赏就更好啦~ 看着娜米妮和缇娜离开的背影，少女原本木然的神色逐渐恢复了些许神彩。 难道，这家伙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要下我们真的仅仅是让我们作为仆人为他工作？而之所以是我们，仅仅是因为我们曾经是王族，连仆人都是曾经的王族这一点能够满足他的虚荣心吗？ 少女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亡国公主只要成了女奴，就没有一个能够逃脱成为玩物的命运，让曾经高贵的公主纯粹做一名卑微的女仆而不是肆意亵玩的玩物？太荒谬了，自从菲林顿帝国分裂以来，还没见过哪个国家的贵族做过这么荒谬的事。 然而，娜米妮和缇就在刚才被楚楠理所当然的叫去打扫卫生，让一个本应是玩物的公主女奴去做仆人做的粗活这种在贵族圈里不可能发生的事就发生在眼前，由不得少女不信。 “丽薇儿。”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让少女回过神来，一对迷人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而后只见她微微躬身，道：“请尽情吩咐，主人。” 由于费尔曼跟绝大多数贵族的想法一样，认为楚楠那什么世界第一贵族，要让高贵的公主给他做仆人的想法只是他想要收集世间美女的一个借口罢了，因此被他送过来的四个没被玷污的亡国公主全都穿着非常艳丽的衣服，对一般的贵族绅士有着非常致命的吸引力，就连那个年纪最小，身体还没发育开的少女看起来都有点风骚，更不用说最年长的丽薇儿了。 只见她微微躬身间，少女那发育得极其完美的部位挤成一个诱人的轮廓，面向楚楠。 如果楚楠是普通的贵族绅士的话，估计早就抛开虚伪的面目扑上去了。 然而“你跟芬妮看一下庄园缺什么东西，列一个清单出来，然后去外面买回来。”楚楠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刻意流露出的妩媚，而是从怀里取出一张魔晶卡，递给丽薇儿，接着道，“刚才那个谁走的时候留下了两个护卫，他们会驾车，你让她们载着你们去集市就行，这张魔晶卡里有三万贝鲁，应该足够了，要是不够的话，你就让护卫去找费尔曼，让他过来帮你付钱。” 丽薇儿愣愣的接过魔晶卡，神色间已没有了一开始的木然，取而代之的是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物的惊愕。 楚楠可不会在乎她此时的心理活动，把魔晶卡放到丽薇儿手上后，他便转过身，找到艾娜放在大厅里的游戏设备，把箱子抱起来后，直接朝只有这个庄园的主人才能居住的主卧室走去，很快，他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丽薇儿和芬妮面前。 “那那个” 身后缓缓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丽薇儿总算感受到了魔晶卡的冰凉触感，然而，她却没有心思理会几乎耗尽了勇气跟她搭话的芬妮，因为她此时心里正被楚楠那诡异的态度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这个男人，居然真的纯粹把我们当成为他工作的仆人，这世上，居然真的有这样的贵族？ 脑海中不断涌现出这个念头，然而，无论她在心中询问多少次，无论怎么回想刚才的试探中的细节，无论怎么确认，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一个——那个高贵到让费尔曼都要拼命讨好的男人，对她们确实没有一般贵族的暴虐的欲望，至少以她特殊的阅历，完全看不出楚楠的眼中，有一丁点哪怕她还是个公主的时候那些贵族眼中依旧会流露出的贪婪和欲望，比起那种令人作呕的眼神，他的眼神就像是她看待那些无关紧要的仆人时一般。 除了工作上的雇佣关系，再无其他。 这时，丽薇儿突然感觉到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角，然后，便是一个要是不注意去听，很容易就会忽略的声音： “那个大大姐姐，我们现在该该做什么” 丽薇儿转过头，顿时看到芬妮那双怯生生的眼眸正看着自己，一触及自己的视线，便慌忙撇开目光，扯着衣服的小手也收了回去，整个人如同犯了错被大人发现，等待着大人宣布处罚方案的小孩子一般，不断掐着自己的衣角。 仔细一看，那套费尔曼为了讨好楚楠，专门派人为她们量身定做的华贵连衣裙早已变得褶皱不堪。 真是一个柔弱到不像话的孩子啊好不容易止住内心因为各种念头不断冲击而纷乱不已的思绪，丽薇儿看着芬妮的模样，不由得浮现出这个念头。 不过也对，原本还有哥哥可以依靠，现在她的哥哥却因为贵族庄园的惯例，只能在外院工作，而她必须在公馆内为照顾楚楠的衣食起居工作，在失去了一直以来的依靠后，本就不安的她变得更加敏感也正常。 这么想着，丽薇儿不由得扬了扬嘴角，流露出一抹和熏的笑意。 “我们先逛一下这座庄园吧，你放心吧，我虽然跟你一样，曾经也是以王族光辉的历史为荣的公主殿下，但是我曾经隐藏身份在冒险者工会待过一段时间，期间也有担任临时管家的任务经历，这种程度我还是可以处理好的。” “是是吗” 听到丽薇儿这么说，芬妮顿时稍微安下心来，在听到楚楠的吩咐的时候，她怕得要死，她虽然不是很懂女奴和女仆的区别，但却知道做不好主人吩咐的事情的仆人是会被很严厉的处罚的，她亲眼见过一个王兄仅仅因为仆人为客人倒茶的时候溢出来一点点，就直接让人把那个犯错的仆人用很可怕的方式活生生打死了，一想到那个仆人临死前那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芬妮便颤抖不已。 因为，她现在也成了一个卑微的仆人，谁也不能保证楚楠不会像他那个在国都被攻破、父王还未战死前就不知所踪的王兄那样，就因为一点小事没做好，直接用鞭子把她活活打死。 丽薇儿的保证，无疑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在吩咐完八个仆人后，楚楠便回到书房，直接戴上头盔玩起了游戏。 虽然过程有点尴尬，不过在剑姬的帮助下，总算是完成了新手强制性任务，他也终于可以在游戏的宅男人生中，继续畅游游戏海了。 至于监督仆人干活什么的，他想都没想过。 晨曦庄园已经许久没人住过了，所以，无论是院子、花园、广场、小树林，还是公馆内陈列的各种家具，都饱受了时间的洗礼，不过那些家具全都是名贵的奢侈品，虽然不可能跟剑阁相提并论，但是差距也不算特别大，毕竟这座庄园曾经的主人也是奥格沃茨有名的大商人，他的生活水平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因此，庄园只需要整理一下，就能恢复以前的模样，至少在楚楠看来是这样的。 剑阁那么大，仆人就那么六七个，还不照样维持着每天的正常运转？晨曦庄园比起剑阁来，面积差太远了，八个仆人打理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而，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理所当然的，楚楠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那就是，无论是王子，还是公主，基本都是没在基层干过活的上流社会，这样的人既不会打扫，也不会修剪花卉园林，更不会洗衣做饭，毕竟他们就算成了奴隶，商人们对他们的地位也从来都不是劳动者，而是给买家享受奢侈品，所以，他们基本没有任何身为仆人应该具备的技能。 因此，结论是，让他们成为合格的仆人，还得有个过程，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而楚楠为自己设计的角色定位，是不可能雇佣比他们身份差的仆人的 第四十五章 惩罚 “我说” 第八魔法时，玩了一下午游戏的楚楠离开勉强算是整理过的卧室，准备去饭厅吃饭，路过大厅的时候 砰砰砰！！！ 不断有东西砸到地上发出的响声，仔细看去，原来光滑的玉石地板早就被各种各样的杂物堆满了，随处可见玉器瓷器碎片，随便踩上去，就是一连片啪啪啪的脆响。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楚楠伸出右手，不断指着客厅一个个跟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比起来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冲大厅里站着的四个女奴狂吼不止： “那套沙发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五颜六色的奇怪液体？那些玉瓷器为什么会集体被害？天花板上的魔晶吊灯为什么有一半不亮了？哪个混蛋在那副油画上加工？大门中央的那个破洞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火炉里会有一滩水？你们是打算在里面养鱼吗？啊？！！！” “我我” 缇娜脸色苍白的低下头，完全不敢接话。 没错，根本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被楚楠指派打扫公馆的姐妹公主干的，原本她们以为打扫公馆很简单，随便扫几下在擦几下就完事了，毕竟以前在王宫的时候他们看到女仆们都是这么做的，但是实际在做的时候，她们总是因为无法控制王族血脉与生俱来的魔法天赋的力量，而把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搞得一团糟。 比如，擦玉瓷器的时候，稍微用点力，名贵的器具瞬间变得粉碎；扫地的时候，愣是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明显至极的划痕；擦吊灯的时候，直接把吊灯表面的魔法符文给擦掉了 诸此种种，结果让本应很简单的打扫，彻底变成了搞破坏，好好的一个大厅，直接被她们弄成了魔兽窝。 楚楠脸色阴沉得可怕，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惩罚这对犯下如此大的错误的女奴。 一下午都在陪同丽薇儿出去采购，一点错都没有的芬妮害怕得躲在丽薇儿身后，丽薇儿摇了摇头，伸出手，揉了揉芬妮耀眼的金发，让她稍微安心，却没有站出来为娜米妮姐妹说话。 毕竟，她们彼此之间本来就不熟。 谁都没有说话，安静得无比压抑的氛围中，缇娜细碎的啜泣声清晰无比，这时，一旁的娜米妮脸上闪过一抹决绝，她咬了咬牙，站了出来，对楚楠说道： “主人，大厅是我一个人打扫的，这里所有的东西也是被我搞砸的，跟缇娜没关系，您要处罚就处罚我一个人吧，无论您对我做什么，我都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 闻言，啜泣声戛然而止，缇娜愣愣的看着说出这番明显是要把责任一个人扛下来的娜米妮，片刻后，她那张跟娜米妮极为相似的小脸陡然浮现出慌乱之色。 “不不是这样的不关姐姐的事那个吊灯和沙发，还有那副油画，都是我” “缇娜，你给我闭嘴，我不需要你为我掩护。” “主人，真的不是姐姐是我” “行了。”缇娜为姐姐辩解的话还没说完，楚楠便不耐烦的抬起手，打断道，“我懒得看你们姐妹情深，再啰嗦我直接让费尔曼把你们两都卖到强盗窝去。” 闻言，两人同时娇躯一颤，不敢再说话了。 她们不知道的是，楚楠刚才脸色之所以变得阴沉，并非是因为她们破坏了客厅，这种小事还不值得他过多在意，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起居，都得依靠这些曾经享受着高贵的王族生活，几乎什么都不会做的公主。 因为他在世人眼里必须是贪婪而高傲的形象，所以他在外人面前，很多事都不能自己动手，就连擦脸这种小事都得让女仆伺候着，否则就不符合他刻意表现出的形象，这种事可大可小，但绝对疏忽不得，在有着奴隶契约的奴隶面前，戴不戴那张虚伪的面具都无所谓，但是在费尔曼之类的合作者面前，决不能表现出任何与他们认知的形象相悖的行为举止。 一想到自己作为公众人物的形象对生活带来的各种不便，楚楠就有些头疼。 女仆照顾生活起居只是一方面，鬼知道以后还有多少要因为维持那张面具而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算了，就这样吧 楚楠放弃了思考，颇为颓然的摇了摇头，然后他转过头，看向丽薇儿，吩咐道：“丽薇儿，明天你去找费尔曼，让他派些有经验的女仆过来。” “好的，主人。” “你们两个。”在娜米妮听之任之和缇娜忐忑的眼神中，楚楠很是不爽的宣布了对她们的处罚： “今天晚上的晚饭没你们的份了，饿你们一晚上，让你们长点记性，下次要是再这样，就罚你们一天不许吃饭，听到了吗？” ““咦？”” 原本还以为楚楠要罚她们陪他睡觉，或者满足他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嗜好，却听到仅仅是罚一顿晚饭，两人顿时惊疑出声，就连丽薇儿都瞪大了眼睛，一旁的芬妮更是张着小嘴，一副惊诧莫名的模样。 罚一顿晚饭？这也叫惩罚？ 要知道把原本华贵的大厅搞成现在这副鬼样子，她们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以前在王宫的时候，仆人哪怕只是摔碎一个瓷杯都会被打个半死，而她们犯的错误比摔碎瓷杯要严重无数倍，怎么可能用轻飘飘的罚一顿晚饭就过去了？ “怎么，你们不服吗？”楚楠哼了一声，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 并非是楚楠什么都不懂，而是他懒得计较太多罢了。 虽说在外人面前他要维持绝对的高贵形象，但也只是在外人面前罢了，这里是他的庄园，住在里面的都是跟他有着绝对的主奴契约关系的奴隶，她们对他而言并不是外人，自然不需要伪装什么。 在外面是无可奈何，要是连在自己家都要戴着面具生活，就算是他估计也要面临精神崩溃的问题。 “没没有”缇娜呐呐的回应着，而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只只不过主人，真的只是罚我们”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突然反应过来的娜米妮很是粗鲁的捂住了嘴。 “完全没有，我们接受这个处罚。”娜米妮急声说道，“主人，我们向您保证，一定会永远记住今晚饿肚子的感觉，以后绝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这家伙下午的时候也是这样信誓坦坦的保证的吧，真是完全不可信啊，这家伙的保证楚楠翻了翻白眼，有些不爽的想着，不过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第四十六章 无题 唔工作稳定下来了，更新自然也就稳定了（虽然经常是上班时间偷偷码字），对我来说所谓的正常更新呢，就是一章保底，正常两更，还请各位读者大大能多多支持一下这本书，虽然已经扑街了，但还是不希望到完本的时候成绩太难看，在此先谢谢各位读者大大啦 夜幕降临之际，晨曦庄园时隔十五年，再次亮起了灯火。 在处罚了犯错的女仆后，楚楠便开始享用还算心细的丽薇儿专门从酒店买回来的晚餐，对于让女仆伺候在侧，作为主人独自在能容纳二十多人一同用餐的大餐桌享用晚餐这种事，楚楠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毕竟他不是小说里心地善良到在阶级地位和尊卑秩序极其明确的异世界宣扬人人平等的思想的男主人公。 咀嚼着一直都觉得有股怪味的不知名肉类，楚楠突然意识到一个生活上的问题—— 既然自己的仆人注定只能是王族，那么，她们百分百是不可能会任何料理技能的，也就是说，她们无法像普通女仆一般兼任厨娘。 虽然可以像今天这样派人从酒店把食物打包回来，但是这种方式偶尔一段时间还说得过去，要是一直这样就太不像话了，你见过哪个贵族家里会将打包的食物作为日常饮食的？而更重要的是，既然已经脱离剑阁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楚楠也不想再天天吃那些有怪味的料理了。 这里的人似乎把那种怪味当成了常识，楚楠却不想委屈自己的味蕾，以前是寄居状态倒没什么，现在自然没必要将就。 如果让娜米妮她们做饭，楚楠可以肯定明天的正餐必然是黑炭，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才行。 人活在物质世界，衣食住行都是必须要考虑的基本问题，楚楠自然也不例外，而服饰、住所和出行这些跟地位扯上关系的方面倒是不用费什么心，以他的地位，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下面的人自然会为他准备最好的，但是饮食方面就不同了。 这个世界的人不怎么在意饮食文化，尤其是在这个由于三大帝国式微，直接导致神圣联盟内部纷乱不止的动荡时代，很多食物对于楚楠而言仅仅停留在“能吃”的程度，尤其是每次在模拟人生里吃过“老妈”做的家庭料理后，就算是面对剑阁那种整个奥格沃茨最高规格的料理，楚楠都有种反胃的感觉，更不用说其他的了。 也不知道是不同世界的人人体构造不同，导致应对外界刺激的感官神经传递的信息会出现微妙的差异，使得对于食物好吃与否的认知有所偏差的原因，还是纯粹的因为这个世界的人已经习惯了那种有怪味的料理。 结合这一点来考虑的话，就不能随便去外面找个所谓的名厨给娜米妮她们培训，因为就算她们天赋惊人，把名厨的手艺全部学会，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做出来的也还是那种有怪味的料理。 要想让她们做出适合自己味蕾的料理，那就只有先让她们接触自己土生土长的世界的饮食文化，熟悉自己的饮食习惯，再让她们根据自己熟悉的饮食习惯去研究这个世界的食物和调味料，毕竟，这个世界可不一定会有猪肉、食盐、酱油之类的东西。 而要做到这一点，那就只有 “让她们进游戏里进行料理技能的培训么唔，虽然很麻烦，不过除此之外也没其他办法了。” 琢磨着事情的时候，楚楠连吃的东西是什么味道都感觉不到了，嗯这也是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用来麻醉自己的方法。 “说到培训人生模拟这个游戏的核心内容就是让玩家在游戏中学会各种有用的技能，为社会做贡献，虽然这个创意对身为游戏宅的我而言很狗屎，不过，就现状而言，貌似能够提供不小的便利啊” 举一反三是聪明人的基本，在决定让女仆人进模拟人生中学习能够更好的为自己提供服务的技能后，楚楠又开始琢磨怎么利用游戏中包罗万象的现代知识，为自己的行动增加助力。 没有一种知识是没用的，科技世界的学者们通过研究物理化学等自然规律得到的知识造就了发达的科技文明，而圣源大陆的魔法使们则是钻研魔法符文的各种排列方式构筑了神奇的魔幻文明，既然作为科技文明的产物的光灵系统，身为魔法文明的人类艾莉欧娜也能使用，那么这两个文明就没有绝对的隔阂。 既然如此，那么，当两种文明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又能给这个世界的现有格局造成多大冲击呢？ 啧啧，从无到有的改变世界什么的，稍微有点期待啊。 想到这里，楚楠突然嘴角一扬，流露出一抹透着邪意的笑意。 一夜无话，第二天，楚楠早早的起了床，走出卧室的时候，发现门外空无一人，比神圣的教堂还清净，顿时皱了皱眉。 楚楠对贵族的生活再怎么无知，也知道女仆一天的第一件工作就是侍候起床的主人更衣洗漱，毕竟艾娜艾琳姐妹就是这样每天侍奉艾莉欧娜的，而且只要剑姬在剑阁，她们肯定会有一个人在剑姬卧室门外守候，并且是只要艾莉欧娜轻唤一声就会立马得到回应的那种。 跟他们比起来，在家的女仆就有点不，是非常不像话了。 不过一想到她们曾经是公主，楚楠便无奈的摇了摇头，放弃了大清早把她们叫起来说教的打算，在打理好自己，穿上艾莉欧娜送给他的骑士礼服后，他便径直来到公馆侧面的小阁楼把还在睡觉的杰西斯直接赶了出来，让他在魔力车驾驶座旁待着，跟费尔曼留给他的车夫学习怎么驾车，以后好给自己当车夫。 然后他就在杰西斯那从熟睡中被强行叫醒的怨意满满的眼神中上了魔力驱动车，让车夫开车前往奥斯兰特宫。 魔法纪元4430年十一月二十四日，这一天既不是奥格沃茨的传统节日，也不是什么世界性的纪念日，但是对于楚楠而言却是个稍微有点特殊的日子。 他要在今天正式入驻奥斯兰特宫，在东殿组建以他为首的国务机关——顾问团，成为奥格沃茨有史以来第一位除了剑姬以外，常驻奥斯兰特宫办公的国务人员，彻底登上这个时代的舞台，开始他在这个世界的政治生涯。 第四十七章 父亲的期待 奥斯兰特宫，东殿。 以往因为剑姬不常经过而有些寂寥的东殿此时却是人声鼎沸，殿外几乎挤满了人，大多数都是一些实力不怎么强的冒险者，甚至有些七老八十胡子花白的老者，皱巴巴的老脸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战斗力。 在这些冒险者聚成的人群外面，则是一些不断议论着什么的奥格沃茨人。 “该死的，为什么剑姬大人会允许这些肮脏的外来者来神圣的奥斯兰特宫？” “还不是那个可恶的顾问，据说他今天要在这里招募手下，而且那两个条件明显就是针对我们的，该死的家伙，真不知道剑姬大人为什么会赐予这种人比克雷大人还要高的地位。” “不行，不能任由这家伙为所欲为，玷污我们的神圣宫殿，我们去找剑姬大人吧。” “说得对，一定要制止这个叛国贼。” “” 听着四周奥格沃茨人满是不忿的议论声，阿斯特莱雅皱了皱眉，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说话的人之中有些人还真动身朝主殿去了，见状，她不由得有些不安。 “放心吧，无论他们能否见到剑姬，那个叫楚楠的年轻人在这个国家的地位都不可能动摇的。”被阿斯特莱雅半推半就的拉过来的韦恩捏了捏胡子，继续道： “否则之前他在西殿当众侮辱奥格沃茨人和用权势压迫克雷的时候，剑姬就直接让他下台了，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凭借什么，做事如此肆无忌惮，但就剑姬对他的肆意妄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就能看出，现阶段，奥格沃茨根本没人能够挑战他的地位。” 闻言，阿斯特莱雅顿时按下心来。 “话说回来。”韦恩话锋一转，很是突然的问道，“你之前不是非常喜欢那个叫克雷的年轻人的吗？现在楚楠跟他可是政敌，你如此在意楚楠，而且直接加入了顾问团成为他的助手，你就不怕克雷知道后，连带着开始敌视你吗？” 听到这话，阿斯特莱雅不由得愣了愣，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当初克雷如同天神下凡般从魔兽的利爪中救下自己的光景，然而那个最能打动少女的英雄救美的画面只在脑海中停留了一瞬，下一刻，便被一个虽然瘦弱，却将奥格沃茨人对外来者的傲慢、歧视、谩骂挡在外面的背影给取代了。 身居高位，却能够用平等的态度与一个卑微的冒险者相处，仅仅为了一件小事，就会为她曾经的愿望全力行动，虽然看起来总是没什么精神，而且很不正经，但是却有一种难以想象的智慧隐藏在那对死鱼眼中。 跟无论对谁都以正义为第二信条的首席骑士比起来，楚楠给她的印象更真实，更深刻。 思考这种没什么意义的问题的时间很短，阿斯特莱雅很快便回过神来，她笑了笑，对韦恩说，“克雷大人虽然是一个正直的骑士，但是在身为骑士之前，却有纯粹的奥格沃茨人的立场，而我，只是一个外来者。” 外来者这个名词，在奥格沃茨就意味着卑微，阿斯特莱雅的意思很明确，身为外来者的她跟这个极度排外的国家的首席骑士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算以楚楠的智慧，帮她追求到了克雷，以后她所面对的，只能是不幸的生活。 阿斯特莱雅虽然算不上精明，但是该明白的事情，在心思悄然改变、过去的狂热因为某人的出现而逐渐消失的时候，她还是明白了过来。 听到这话，韦恩顿时有些惊讶的看着阿斯特莱雅。 他早就知道阿斯特莱雅喜欢克雷，因为当初克雷救下的人里并非只有阿斯特莱雅，他也在场，他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女儿被英雄救美后对克雷那种仰慕的眼神。 然而，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的他知道，哪怕克雷不是奥格沃茨人，哪怕救下阿斯特莱雅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冒险者，那种以感激为基础，顺势产生的剧烈情感是根本不可靠的。 英雄救美，美女爱上英雄，最后走到一起，这是一个很美好、让人向往的故事，但是既然是故事，那就说明真实性有限，事实上，如果两个人仅仅因为由感激产生的剧烈感情走到一起，忽略各自的性格等等现实因素，那很大可能是没什么好结果的。 爱情的升华是亲情，从爱情转化为亲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能够经受住时间考验的感情，很多都是从相濡以沫、相互磨合等不断交织的羁绊中产生，而不是从感激中衍生出来的。 不过韦恩觉得以阿斯特莱雅完全没有遗传到自己的脑袋瓜，在没有自己的帮助下，是不可能跟克雷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交集的，因此也就没怎么在意，然而在察觉到阿斯特莱雅在提到楚楠时，那种跟以往提到克雷时颇为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异样态度后，他却不得不在意了。 “父亲，总感觉您现在的眼神有点古怪，您是不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要是你能一直这么敏感就好了 韦恩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女儿长大了，有了真正喜欢的人，作为父亲的心情稍微有点复杂罢了。” “喜喜欢的人？！！” 阿斯特莱雅瞬间脸色通红，佯装生气道：“父父亲！您怎么在想这种事？等下楚楠可就要考验面试者了，虽然以您的才能应该没问题，但还是要准备一下的，他可是个很奇怪的家伙，谁知道他会不会出一些奇怪的问题来考验你们。” 就算不说只女莫若父，韦恩也能看出她脸上的动摇，很明显她只是在拙劣的转移话题，她实在太好懂了。“那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要不是因为你很在意那个叫楚楠的年轻人，我肯定不会来这里，毕竟”韦恩的眼眸突然变得深邃起来，他抬起头，似乎是在缅怀着什么，目光逐渐失去焦距。 “自从被国王卸下政务署的重任，离开加拉斯开始，我的梦想和野心就随着你母亲一起，升上了天堂，现在的我唯一的期待，就是你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看着韦恩那张比以往更沧桑的脸，阿斯特莱雅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 “父亲” 第四十八章 狂热 在众人对外来忐忑的期待中，一辆华丽的魔力车缓缓驶入东殿，人们顿时出现了些许骚动，纷纷猜测着这辆魔力车里面坐着的会不会就是那个即将改变他们命运的男人。 魔力车行驶到东殿大门前停了下来，片刻后，车门打开，众人不由得屏息凝神，目光不约而同的放在打开的车门上。 咔哒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个黑发黑瞳黄皮肤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在看到他走出来的那一刻，人们变得更紧张了，因为他们知道，那个长相怪异的年轻人，就是被剑姬亲自委任的奥格沃茨第二权贵——首席顾问，楚楠。 面对上千对目光，楚楠没有丝毫怯场，他微微一笑，在成为临时高台的魔力车门前跟众人打起了招呼： “早上好啊，各位。” 见楚楠这个大人物居然亲自跟他们打招呼，众人原本紧张的神色顿时松了松。 “早上好，顾问大人。” 年轻一些的冒险者们纷纷回应起来，脸色颇为激动，似乎生怕楚楠听不到一般，他们不整齐的声音却使得东殿变得有些嘈杂，然而楚楠在扫了一眼底下的人群中叫喊得最卖力的一批人后，默默记住了他们的模样，然后在心中给他们打了个叉。 仅仅是因为一声简单的问候，就如此激动的人，就算有从政经验，估计也是混日子的，在当了这么久的苦逼冒险者或者佣兵之后，突然看到能够回到以往混吃等死的生活的希望，情绪激动倒也正常。 而楚楠来理解了这一点之后，直接给他们判了死刑也是理所当然。 暗中做着决定，楚楠抬起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片刻后，底下变得针落可闻。 “很高兴诸位能来参加即将成立的顾问司招聘。”楚楠不急不缓的开口说道，“不过顾问团成员名额有限，就算算上整个顾问司，录用的名额也只有三百零五人，在场的诸位能够进入奥格沃茨体制的人不到六分之一，虽然我很感谢你们的到来，但是此事事关奥格沃茨的国运，不能马虎，所以，综上所述” 顿了顿，楚楠嘴角缓缓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豁出一切展现自我吧，展现出能够打动我的才能和阅历，我就会给予你们等同于奥格沃茨人的地位。” 说完，楚楠看也不看底下神情各异的众人，转身下车，在两个奥斯兰特宫守卫愤怒与畏惧交织在一起的目光中，缓缓走进大门，踏在那条许久没人走过却干净无比的鹅卵石道路上。 等同于奥格沃茨人的地位？ 楚楠虽然说的话不多，但是他在走之前最后一句话却仿佛没入水中的深水炸弹一般，在众人的心湖掀起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就连人群中的韦恩都面露讶色，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万岁！” 不知道是谁最先回过神来，猛然一声高呼，“顾问大人万岁！！！” 忘乎所以的声音如同导火索一般，瞬间将人群引爆。 “顾问大人万岁！！” 人们放声高呼，狂热的呼喊彻底将东殿的寂寥冲散，喊声直冲天际，就连刚到主殿的艾莉欧娜听到了呼喊，不由得皱了皱眉。 作为外来者的他们疯狂是理所当然的。 在奥斯兰特宫前，由已经证明了自己不可动摇的地位的楚楠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极高，也就是说，只要加入顾问司，那就可以彻底告别以往被那些好事的奥格沃茨人欺凌的生活，甚至可以反过来，将以往受到的屈辱全部讨回。 虽然向奥格沃茨人算账完全是异想天开，但是，哪怕是只有一部分奥格沃茨人的权益，也足以让他们激动疯狂了。 他们本以为就算有幸加入那个奇怪的奥格沃茨人成立的顾问司，也不过是能稍微抬起头罢了，在奥格沃茨人面前依旧改变不了卑微的现实，他们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够留在奥格沃茨，留在这个乱世中少有的和平的国家，让家人过上安宁的生活就足够了，怎么都没想到，加入顾问司，居然有可能得到远超他们想象的利益。 那可是奥格沃茨人的身份啊！等同于奥格沃茨人地位，那就是说同样可以得到圣剑之力的庇护，在这个国家真正的像一个人一样生活下去，能够找回为了活着而失去的尊严，他们怎么可能不疯狂？ 这种疯狂是可以理解的，因此，楚楠倒也不会把现在情绪有些失控的人们全部打上废品标签，他对身旁的杰西斯交待了一句，便独自走进了东殿大厅。 楚楠走后，杰西斯有些不爽的撇了撇嘴，然后快步朝大门走去。 来到门前，看着外边狂热的气氛还在持续着的人们，听着他们高呼那个自大的家伙的名字，脸色顿时更不爽了。 “安静！” 杰西斯大喊一声，然而他的话犹如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扔了一颗小石子，仅仅荡起一丁点涟漪便彻底淹没，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恶，你们这些无礼的家伙，给本王安静！！” 杰西斯扯着嗓子大喊，然而依旧没人注意到他，他不断叫喊着，嗓子都快废了，俊朗的脸上满是细汗，面红耳赤，但还是没有任何作用。 直到人们的情绪逐渐恢复，狂热的氛围逐渐消退，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才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刚才站在楚楠身后的侍从。 “这位小兄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一个中年冒险者大叔朝杰西斯很和蔼的问道。 杰西斯叫得都快岔气了，险些没翻白眼晕过去，好在身为王族，他的体质还是很不错的，在缓了好一会后，他才缓过劲来。 对这些无视自己这么久的粗鲁的家伙，杰西斯的高贵脾气差点冒了上来，好在，他身上的奴隶印记及时的制止了他的王者之怒，让他放弃了计较。 他皱了皱眉，很是不满的瞪了面前的冒险者一眼，而后轻哼一声，直接开口说出了刚才楚楠让他说的事情。 “顾问大人交待，招募工作将于第五魔法时正式开始，由于时间有限，让你们把各自的符文简历交给一个叫阿斯特莱雅的家伙，让她一个人进去交给顾问大人，然后再由顾问大人进行筛选，选出有资格让他亲自面试的人进行考验。” 说完，他像刚才楚楠一般，掉头就走，丝毫不给众人提问的机会，身为一个高雅的王族，他实在是受够人群那股粗俗的气息了。 第四十九章 东殿 “咦？我？” 被众人找到的阿斯特莱雅一脸懵逼，反应过来，发现他们正一脸讨好的看着自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阿斯特莱雅小姐，真没想到您居然能被那位大人亲自提名，想来您早就是顾问司的成员了吧？” 如果说昨天奥菲斯补充的让阿斯特莱雅去顾问司报到的消息比起那两个重磅炸弹显得不太起眼，在场的很多人虽然惊讶，但因为跟自己距离太遥远而下意识的忽视了，而现在在场的应聘者很多都很冒险者工会没什么关系，没有收到消息，那么现在楚楠再次点名阿斯特莱雅，他们这些想进顾问司这个听都没听过的国务机关的人，怎么可能还不知道要关注楚楠的动向？ 因此，阿斯特莱雅这个名字，注定会成为某种透着希望象征，他们这次可不会忽视这个名字了。 “呃” 被众人注视着，阿斯特莱雅有些怯懦，虽然她也算是贵族大小姐，但是还没等她享受那种人上人的高雅生活，韦恩就倒台了，然后就是漫长的流浪生涯，这样的她哪会有什么上位者的才能。 嗯哼！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 “诸位，无论小女跟顾问大人是什么关系，是否已经是顾问司的正式成员，都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吧？”韦恩语调淡然，然而那张历经沧桑的褶皱脸上，却是一对仿佛能够夺人心魄的锐利眼眸。 “顾问大人的意思已经传达得很清楚了，让你们把准备好的符文信息交给小女即可，请不要做多余的事，也不要有多余的心思，本末倒置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闻言，本想继续套近乎的人顿时面色讪讪的退了开来，而那些原本就没正眼去看面目清秀、勉强算是美女的阿斯特莱雅的人则面色一凛，闪烁着精光的眼眸注视着韦恩。 斥退众人后，韦恩靠近阿斯特莱雅，在她耳旁小声说道：“记住，绝对不能因为被楚楠稍微在意就得意忘形，也绝对不能随便跟别人扯上关系，如果你想待在他身边的话，就一定要做到这两点，否则，你永远也别想靠近他一丝一毫。” 毕竟，能够在七柱国中特殊程度仅次于神权之国的奥格沃茨异军突起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不成熟的年龄和看似冲动的性格必然是伪装，要是因此轻视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韦恩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听到这话，阿斯特莱雅顿时微微一愣。 “孩子，你不用明白太多，照我说的去做吧，我是不可能害你的。” 阿斯特莱雅皱了皱眉，说真的，她完全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这么说，不过也不用理解，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做法，笨蛋有笨蛋的方式，既然想不通，那就没必要去想。 于是，她点了点头，然后强忍着被众人注视的不适感，努力摆出一张扑克牌脸。 “我是楚顾问大人的助手，请各位按照顾问大人说的，把各自的符文信息交给我，我保证一定会全部交给顾问大人。” 见阿斯特莱雅一副公事公办，不近人情的样子，众人顿时彻底打消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老老实实把刻着自己的符文信息的拇指头大小、轻飘飘的魔石交给阿斯特莱雅。 不多时，阿斯特莱雅便收集完所有人的符文信息，将其装在一个袋子里，然后便提着袋子走了进去，那两个奥格沃茨人守卫自然不敢阻拦。 虽然剑姬不常来东殿，但是这里再怎么说也属于奥格沃茨最神圣的宫殿，自然出现脏乱差的情况，布置在这里的顶级抗性结界可不只是用来摆设的，因此，当阿斯特莱雅走进东殿的时候，立马便被里面宏伟的景象惊呆了。 年少的时候，阿斯特莱雅作为一个贵族大小姐，偶尔也会出入王宫，然而那个普通王国的王宫跟奥斯兰特宫比起来，简直就是穷困农夫的破瓦房和富可敌国的商人的豪宅之间的区别，虽然她早有准备，在外面能勉强透过结界的折光看到些许奥斯兰特宫的景象，但是真正走到里面才知道，以前看到的冰山一角根本不值一提。 鹅卵石的两侧，不断涌出微小的气泡的绿茵茵的草坪上，是散发着让人心旷神怡的微光的珍贵花卉，穿过二十来米前院，则是由名贵的白玉石作为石板铺成的奢华大堂，接着是三十多阶的由极其奢侈的乳白色艾扎拉克宝石堆砌在一起建造的台阶，两侧栩栩如生的狮鹫雕像让人莫名感觉到心悸。 往前，则是六根布满魔法符文的台柱，正中央的一个方形平台上，铺着一层鲜艳至极的红地毯，一直延伸到阿斯特莱雅穿过鹅卵石铺成的人行路尽头。 阿斯特莱雅抬起头，入目处，是将朝阳完全遮挡的建筑——东殿的正体。 奶白色无缝隙的厚实墙体，若隐若现的半透明魔法符文来回浮动，无数精雕细刻的尖塔层层叠叠而上，仿佛要穿透苍穹般去窥视天堂的奥秘，两侧是挂着金色大钟的钟楼，用“巍峨”“宏伟”这样的字眼完全无法形容这座侧殿。 阿斯特莱雅并非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然而面对这座即将成为她告别冒险者生涯后，崭新的职业生涯的工作之地，她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狂涌出的某种情绪。 “喂，你就是阿斯特莱雅吧？！” 愣神间，阿斯特莱雅突然听到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顿时回过神来，抬起头看过去。 一言蔽之，是正统王族的英俊少年，那纯正的金发碧眼实在太显眼了，不过既然他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他现在的身份仅仅是仆人，毕竟，这里是奥斯兰特宫，身份尊贵的人只有剑姬，现在或许加上了一个楚楠，其他人，无论是帝国的皇子皇女，还是王国的王子公主，在这里都没有能够自傲的资本。 “是的，我是阿斯特莱雅，请问你是？” “杰西斯·冯·巴拉迦，目前暂任主人的车夫和门护一职。” 杰西斯报上了自己的姓名，他有点奇怪楚楠这个比王族还要高贵的上位者，为什么会专门提起这种顶多做王宫宫廷侍女的不起眼的女人，忍不住多打量了阿斯特莱雅几眼，但还是看不出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顿时失去了兴趣。 事实上，阿斯特莱雅对于平民而言确实是个美女没错，但是贵族眼里就不够看了，见惯了美女的王子出身的杰西斯自然不会对她过于在意，很快他便收敛起心神，对阿斯特莱雅淡漠的道： “主人在里面等你，快跟我进去吧。” 对于楚楠这个握着他和妹妹的奴隶契约的主人，杰西斯心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但是有想法又能如何呢？在奴隶契约下，他就是楚楠的工具，连自杀都做不到，可谓是毫无反抗之力，在这个残酷的事实面前，他只能抛弃以前的高贵傲慢，叫楚楠主人，在行为上臣服。 因为他知道，反抗只会受到更凄惨的折磨。 阿斯特莱雅点了点头，“好的，麻烦你了。” 第五十章 顾问司 所谓顾问，是指在某个领域的认识上达到了专家程度的人，只要是涉及到他们擅长的领域，他们都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但也只有发言权罢了，决断权还是在聘用顾问的人手里，就如同楚楠对艾莉欧娜有建议的权力，但如果他说服不了艾莉欧娜，那么一切建议都没有任何意义。 而顾问司，则是一个以国家的现状为基点，商议讨论各种国务决策，得出最适合国家发展的提案，然后将提案递交给剑姬，让剑姬决断是否采纳提案的部门，是的，本质上，顾问司是没有什么权力的部门。 然而，顾问司是艾莉欧娜专门为楚楠设置的部门，而楚楠是她的守护英灵，作为首席顾问的他必然跟通常意义上的顾问有所不同，最明显的，就是他拥有这个国家的实权，他的任何言论都会干涉到这个庞大的国家机器的运转。 楚楠跟艾莉欧娜商议过，顾问司成立后，将在现有的每一个国务机关派遣一名总顾问常驻，在地方机关上增派一名地方顾问，比如，政务署在原有的编制上，增加一名政务总顾问，政务总顾问虽然不能干涉政务署的正常运转，但却拥有随时调取政务署所有文案查看的权力，同时拥有监督权，如果总顾问对政务署处理政务的方式发出质疑，那么，那条政令就会暂停生效，双方就这条政令的问题在国会上议论，谁能说服剑姬，让剑姬点头，就采纳谁的意见。 没错，总顾问是有资格参加国会的，他们也将是第一批参加国会的非土生土长的奥格沃茨人。 现在的奥格沃茨，除了剑姬和楚楠本人以外，几乎没有一个人知道顾问司具体的权能，当然，也没几个人去关心这个由地位仅次于剑姬的男人统辖的机关部门。 因为，剑姬拥有着至高权力已经是这个国家的常识，除了剑姬，没有一个人有实权的，既然如此，多一个部门少一个部门又有什么区别？ 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国家的天空已经悄然改变，而顾问司，则是这一切的开始。 顾问司的编制总共是三百零六人，但是真正需要楚楠亲自面试的，只有四个关键职位，即：在政务上有所建树的政务顾问；精通法治的司法顾问；熟悉经济体制的经济顾问；以及有丰富的外交官经验的外交顾问。 至于最后一个涉及到国之重器的军务顾问，楚楠并没有打算招募，并非是他不想把手伸到军权，而是这种敏感的职位是不能随随便便交给一个外人的。 其他四个顾问虽然很关键，但都是文职，楚楠可以放任文职发挥才能，却不能对国家军务有丝毫松动，就算这个国家有着大陆至高战力的剑姬也一样。 能够成为军务顾问的人，只能是绝对忠心于他，并且具备着不俗的军事才能的人才，在找到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之前，军务顾问只能由他兼任。 于是，近两千名应聘者，楚楠在看符文档案的时候，先是看了一眼符文档案上的魔法投影，如果是刚才自己记住的那些淘汰者，直接就把魔石扔掉；然后是看年龄，如果不是先行淘汰的人，就看理政的年龄和官职，按照年龄和官职的大小依次排下来。 第二步的工作量有点大，楚楠便让阿斯特莱雅和杰西斯在一旁帮忙，没办法，现在算是他部下的人，只有这两个。 排列完毕后，楚楠又让他们找出有亮点的符文档案，比如理政期间，治所的经济水平得到大幅度提升，或者在担任指挥官的时候参与了以少胜多的战役等等。 最后，再将所有的符文档案分类，如果是担任过指挥官的，就归为军务，如果是当过执政官的，就分到政务，以此类推，顾问司五个部门，每个部门配置六十名顾问，他们大多数将会派到地方，只有少部分会留在拉斐尔协助总顾问。 楚楠只挑年龄超过四十五岁，并且担任过国务机关部门的总负责人的档案来看，而拥有丰富的执政经验，经历过政治斗争的他们才是楚楠最需要的人才，因为他们将要担任的，是分派到政务署、司法署、外交署以及商务署的总顾问，也是他改变这个国家的第一步中的关键角色。 毕竟，科学文明和魔法文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明，他就算再怎么摄取这个世界的知识，也不可能彻底用科学文明的知识在魔法世界解决一切问题，而且一个人的精力不可能是无限的，逞强勉强自己不过是害人害己罢了，因此，他真正要做的是把握好大方向，很多事情还是得依靠这个世界的原居民中的智者配合才能完成。 被楚楠筛选出来的应聘者只有寥寥十几人，面试他们便是楚楠今天的工作。 “韦恩·阿斯特。”楚楠看着魔石上的魔法投影，轻声呢喃着一个得到他的面试资格的应聘者，一旁的阿斯特莱雅听到父亲的名字，娇躯顿时一颤，手中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神色无比紧张。 虽然她莫名其妙的跟楚楠这个大人物扯上了关系，而且能够在工作上陪伴在他左右，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为自己的父亲谋取高位，将私人感情参和到公事上，是不理智的，这一点韦恩早就教过她了，现在的她只能祈祷，祈祷父亲的才能和亮点满满的履历能力压竞争者，得到楚楠的青睐。 阿斯特莱雅的心思楚楠一丁点都不知道，他也没注意杰西斯那因为阿斯特莱雅突然偷懒而有些不满的目光，他的注意力全在面前显现着韦恩的履历的魔法投影上。 “五十岁，曾经担任加拉斯政务署署长，在职七年间，提倡改革，削弱贵族持有的特权，提出以国民持有财产且缴纳的赋税等级享受国家政治地位上的荣誉，削减贵族对官职的垄断，鼓励生产，促进工商业发展，使得加拉斯国力迅速提升，从一个不起眼的四级王国提升到二级王国。” 看到这里，楚楠眼前一亮。 唔这家伙居然是改革的发起者，虽然最后还是逃不过国王去世后，被贵族拥立的代表他们利益的国王迫害的凄惨下场，不过能够以一介平民登上国家政务的顶点，改革失败后还能逃离加拉斯，活着来到奥格沃茨，已经证明了他的才能和智慧，啧啧无论是才能还是智慧，都远超另一个应聘者，看来这政务顾问的位置非他莫属了啊。 不过，阿斯特这个姓氏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第五十一章 觐见剑姬？ 十几个应聘者的面试工作量不是很大，在剔除掉七个明显捏造信息的蠢货后，四个总顾问的人选终于确定了，分别是—— 政务总顾问：韦恩·阿斯特； 经济顾问：贝尔德·纳林； 法律顾问：皮尔修斯·邦德； 外交顾问：庞克·恩奇。 四人中，只有韦恩是平民出身的终身制贵族，其他全是世袭贵族出身，庞克甚至还是某个王国的公爵家族，只不过他们曾经的国家已经灭亡了，贵族身份只有血统和姓氏保留下来了而已。 楚楠只对他们的履历感兴趣，对他们的过去不怎么在意，在发给他们一个提前做好的刻着总顾问的职责和顾问司基本制度的详细符文说明，交待他们明天准时到顾问司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阿斯特莱雅悄悄松了口气。 “杰西斯，这个魔石你拿着，里面刻着关于顾问司入职手续的说明，你今天回去后抓紧时间把它记下来，现在的话，你先从排列好的档案中抽出前面的三百份，列一个名单出来去外面公布，交代他们明天第四魔法时到顾问司办理入职手续，我会跟剑姬打好招呼，让她派人把时限进出奥斯兰特宫的证明送过来，等他们办理完手续后，你直接发给他们，然后让他们到事务厅待命。” 第四魔法时到顾问司，也就是说至少要在第三魔法时的时候起床 杰西斯感慨着以往睡到第五魔法时自然醒的优雅生活一去不复返，不过还是没有迟疑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主人。” 奴隶是没有人权的，这一点身为王族的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应完后，杰西斯便端着盛放魔石的托离开了，顿时，诺大的事务厅只剩下楚楠和阿斯特莱雅两人，顿时，一股异样的感觉自阿斯特莱雅内心深处升腾，莫名的红晕浮现于脸颊，阿斯特莱雅有些扭捏的瞥了楚楠一眼，发现他正在看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文件，时而皱眉沉思，似乎是在为什么重要的决策苦恼着，时而精光一闪，仿佛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完全没有注意自己。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虽然楚楠的模样在这个世界有些怪异，对于高傲的人来说甚至很丑，但是阿斯特莱雅还是不住的被楚楠那聚精会神的神色所吸引。 虽然心底有些失落，今天楚楠就像个工作狂一般，从见面开始，到现在大部分奥格沃茨人已经开始进入奢靡的夜生活的时间，一直做着身为首席顾问的工作，跟之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让她莫名有着不真实的感觉，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挪不开目光。 楚楠放下自己手写的文件，然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唤一声，“阿斯特莱雅。” 没有回应。 楚楠回过头，顿时发现阿斯特莱雅正两眼失去焦距的发着呆，顿时皱了皱眉。 什么鬼？这货这么喜欢发呆的吗？ 无奈的想着，楚楠伸出手，轻轻碰了下阿斯特莱雅。 “呀！” 阿斯特莱雅顿时如同一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跳了起来，差点像上次那样在楚楠面前以一种很容易让男人把持不住的姿势摔倒，见状，楚楠不由得摇了摇头。 “我说你啊，既然这么容易受惊，就别老是发呆啊。” “谁谁发呆了！”阿斯特莱雅脸上满是动摇，无力的辩驳着，“我才没有发呆，我只是好奇你看的那些奇怪的文字而已。” 真正高雅的淑女可不会在人前做出发呆这种蠢事，虽然前段时间还穿着相当色气的幻刺装备的她怎么看都跟淑女这个词没什么关联，但是她还是想要那种让绅士正眼相看的气质，也正因如此，那身幻刺装备在楚楠答应给她助手的位置的时候，就被她低价卖掉了，今天穿着的是普通的连衣裙，虽然显得有点寒酸，但是至少不会有冒险者那种野蛮粗鄙的感觉了。 虽然楚楠一直没有在意她的穿着就是了 楚楠自己写的东西自然是他熟悉的方块字，这个世界的人除了跟他有契约关系的艾莉欧娜以外有人能看得懂就见鬼了，他也没有给阿斯特莱雅解惑的打算。 “既然完全看不懂，那就没有思考的必要，连这一点都不知道，你果然是个笨蛋吧。” “不，才不是！” 虽然成功将楚楠的注意力从敏感的地方引开，但阿斯特莱雅却不想用把自己定义为笨蛋作为代价。 然而楚楠显然已经认定了，他仿佛认命般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道，“唉，草率的让你这个笨蛋当我的助手真是失策，我已经有以后要遭受因为你的笨拙带来的苦难的预感了。” “你你这草率的评判别人的方式真让人火大，还有，我真的不是笨蛋，别一副放弃了什么东西的模样啊！” “小偷不会说自己是小偷，笨蛋自然也不会承认自己是笨蛋，哦应该是连自己笨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 跟阿斯特莱雅扯了一会，稍微放松了一下后，楚楠才在她不满的目光中，很是淡定拿起刻着四个总顾问的符文档案的魔石和一张羊皮纸，递给她，道： “明天你辛苦一下，先去主殿把这四个档案和入籍申请书交给剑姬，让她在申请书上刻下圣印，然后你把申请书拿去政务署，办理他们四个的入籍手续，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四个魔法时吧，要是时间来得及的话你就来奥斯兰特宫，把奥格沃茨的魔法徽章和相关证明交给他们，如果赶不上你就直接回去吧，反正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既然已经做下承诺，那就要兑现，四个总顾问都用他们的才能和光荣的履历打动了他，那他自然不会食言，四个奥格沃茨人的身份而已，虽然是史无前例，但引起的反弹却在控制范围内，毕竟那些高傲的奥格沃茨人也不希望有非奥格沃茨人在国会上直面剑姬，而且这魔法徽章只是私人性质的，四个总顾问的家人依旧是卑微的外地人，改变不了什么。 阿斯特莱雅愣愣的接过魔石和羊皮纸，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父亲马上就是曾经让她痛恨不已的同时无比羡慕的奥格沃茨人了？就这么简单？仅仅是递上自己的符文资料，然后随便问几句话就行了？不用经过九死一生的考验？不用通过层层审核？不用花费天文数字的贝鲁？ 仿佛用手去抓空气一般，毫无实感的事实让阿斯特莱雅有些接受不能，而且，另一个事实则在不断冲击着她的大脑—— 我明天，貌似好像似乎要觐见剑姬？！！！！！！ 第五十二章 侍寝？ 楚楠和杰西斯回到晨曦庄园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让一脸疲惫的杰西斯回去后，他刚走到广场，便听到一个颇为熟悉的抓狂声。 “啊啊啊！又碎了，该死的，我受不了了，要是让我一直做这种下人做的杂活，还不如干脆让我给他侍寝算了。” “娜米妮小姐，还请您再坚持一下，就差最后一点点，您就能把握好力道了，以后只要多加练习，您绝对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女仆。” “一个魔法时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所说的一点点到底是多少。” “” “没想到看起来这么简单的事情真正做起来这么难，原来以前在王宫工作的女仆都那么了不起的吗？” 楚楠走到近处，顿时看到终于穿上女仆装的娜米妮正一脸抱怨的站在门前，她身旁摆着一个满是泡沫的大水盆，而她的双手和衣服上都残留着看似是劳动痕迹的白色泡沫，但是她脚边却满是瓷盘的碎片，鬼知道她到底是在发泄情绪还是在洗盘子。 娜米妮身前站着一个中年女仆，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个经验丰富的女仆，此时她正在指导娜米妮洗盘子这种简单得要死的家务。 “可恶，自大女和那个胆小鬼也就算了，居然连缇娜都抛下我在这里练习，话说回来，为什么就我一个人连这个都做不到啊！” 自大女？胆小鬼？这都什么鬼？我的庄园居然有这种人吗？话说，这货曾经不是一个公主吗？背后说人坏话的家伙到底算是哪门子的公主？ 唉工作的时候要面对笨蛋助手，回家还要经受蠢货女仆的摧残，虽然我也知道万事开头难的道理，但也没必要在这种蠢得要命的小事上为难我吧，老天爷？ 想到这里，楚楠顿时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脚步声瞬间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原本碎碎念着想要罢工的娜米妮在看到楚楠走过来的时候神色一慌，急忙擦掉手上的泡沫，躬身行礼，恭恭敬敬的道，“主人，您回来啦。” 中年女仆则是行了个标准的女仆礼。 “欢迎回来，顾问大人。” 娜米妮行了个贵族礼，虽然展现了她那接受过高贵教育的王族教养，证明了她曾经的公主身份，但是，她现在只是一名女仆，在女仆的礼节上，她跟那个中年女仆实在是差远了，说实话，除了养眼以外，楚楠是真的找不到这些王族仆人有什么地方比得上普通仆人，如果可以，楚楠真想让娜米妮卷铺盖走人，把那个中年女仆要过来，免得以后心塞的看娜米妮拆家。 但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他想尽快完成菲娅的委托，就得维持原先计划的形象，而要戴上那个虚伪的面具，就不能做出任何不符合那种形象的行为。 靠！狗屁的世界第一贵族，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楚楠很是不爽的想着，连带着看娜米妮的眼神都变得不善起来，一脸阴沉。 “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要给我侍寝？” “没有，我没说！” 娜米妮果断否认，开玩笑，她刚才说的只是气话，真让她侍寝，她怎么可能愿意？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这不是一个仆人对主人应该用的语气。 虽然楚楠私底下很随意，不会过于在意什么什么的，但那仅限于私底下，在有外人在的时候，楚楠必须维持立志要成为世界第一贵族的气场，而很不幸的，那个中年女仆就是不属于晨曦庄园的外人。 于是，在听到娜米妮不敬的语气时，楚楠的脸色顿时变得更阴沉了。 “娜米妮，看来昨天对你太过宽容了，居然连基本的尊卑都不懂。”楚楠嘴角缓缓扬起，脸上浮现出一抹让娜米妮颤抖不已的邪恶笑意，“今晚，你到我房间来，我必须让你知道身为一个女仆，应该遵守的规矩。” 闻言，娜米妮顿时一脸惨白，“主主人” “怎么？”楚楠一脸坏笑的看着娜米妮，“你想反抗我的命令吗？” “不不敢” “是不想还是不敢？给我说清楚！” “不不想。” 楚楠走到娜米妮面前，朝她的雪白滑嫩的鹅蛋脸伸出手，轻轻拖住她的下巴，捏了捏，让她那满是恐惧的双眸与自己对视，“也就是说，你愿意接受这个合理的命令，陪我度过漫漫长夜么？” 绝对的奴隶契约下，娜米妮绝美的脸庞浮现出万念俱灰的神色，纯蓝色的眼眸中恐惧与不甘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是的，我愿意。” “很好。”楚楠一脸满足的收回手，“看来你还算懂事。” 娜米妮没有再回应，而是深深的低下头，整个人再也没有以往的灵动，反而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场，中年女仆看在眼里，眼角闪过一抹同情，然而只是一闪而逝罢了，这种事她早就见得多了，同情心也早已被消磨殆尽，内心除了麻木，再无其他。 楚楠转过身，看着中年女仆，“你就是费尔曼派过来的仆人吗？” “是的，顾问大人。”中年女仆低着头，以不敢正式对方目光的方式彰显自己的卑微，满足大人物的虚荣心。 “你很不错。” 楚楠由衷的赞赏了一句，中年女仆头低得更厉害了，“能为顾问大人效劳是我的荣幸。” “不过”楚楠突然眼神一凝，话锋一转，威严的气场瞬间扑了过去，“我叫你们过来的目的是让你们教导这些不成器的女仆，而不是看你们有多优秀的，要不是她们太过笨拙，你们连敲响庄园大门的资格都没有，但是现在我缺看不出你的培训方式有什么成效，这家伙还是这么没用，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根本没有用心教导她？” 被楚楠质问，中年女仆顿时神色一慌。 “对不起，顾问大人，是我太过无能，但还请相信我，我真的已经尽力教导娜米妮小姐了，我敢对圣人发誓，我绝对没有丝毫懈怠。” “主人，是我太笨拙，怎么学都学不会，不关她的事。”娜米妮很是黯然的为中年女仆开脱，她已经很不幸了，不想因为自己害得别人也遭遇不幸。 听到这话，中年女仆顿时感激的看了娜米妮一眼，楚楠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哦？你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么？” “对不起，主人，我太不懂规矩了。” “哼！” 楚楠轻哼一声，没有跟她计较，再次把目光放在中年女仆身上。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要是这家伙还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会做，我就让费尔曼过来，让他好好看看他派过来的人是什么货色，并且质问他，这到底是不是他的诚意。” 闻言，中年女仆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个肥胖的奴隶商人的模样，以及偶尔见识到的手段，顿时脸色一白。 “好的顾问大人，我保证未来三天内一定让娜米妮小姐成为一名优秀的女仆。”“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你会因为你的食言付出什么代价。” 楚楠说完，不再看她，转身便超公馆走去，路过娜米妮身旁的时候，他突然邪魅一笑。 “娜米妮，让我们彼此期待这个美好的夜晚吧，哈哈哈哈。” 在渐行渐远的傲慢笑声中，在中年女仆同情和感激交错的目光中，娜米妮那凹凸有致的娇躯轻轻颤抖了起来。 第五十三章 唯一贵族 费尔曼派来的女仆真心不错，比娜米妮姐妹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不过一天的功夫，晨曦庄园便被她们打扫得焕然一新，宛若新居，完全没有昨天那种饱经岁月侵蚀的沧桑感，楚楠发自内心的想给她们竖起大拇指，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常识里竖起拇指有没有意义就是了。 不过即便有赞赏的意味，楚楠也不能这么做，原因无它，她们跟他是没有奴隶契约的“外人”。 淡漠的点了点头，交待她们明天继续过来教导自家那批废材王族女仆后，楚楠便让她们离开了，然后像昨天那样，心安理得的在四个女仆的侍奉下，一个人坐在餐桌前享用晚餐。 晚餐后，楚楠便一个人去华丽的浴池洗澡去了。 整个身体没入被经验丰富的女仆们调节到最适宜的温度的水中时，楚楠不由得舒服的发出一声轻叹，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这才是生活啊” 感受着被温水带走的疲惫，想起刚才斥责娜米妮和中年女仆时，内心莫名涌出的愉悦感，楚楠突然自言自语的呢喃起来。 “那就是所谓的野心带来的自我满足吧，啧啧支配一切的感觉，意外的很不错嘛，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不过世界第一贵族么，貌似，忽略掉一些无关痛痒的麻烦的话，会很有意思的样子呢。” 菲娅的委托，是改变这个国家和终结大陆纷争，前者对于楚楠而言简直是举手之劳，但是后者却是连雄才大略的三大帝国的建立者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其难度可想而知。 所谓的终结大陆纷争，其难度跟统一整个大陆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要知道圣源大陆的面积起码等同于楚楠被召唤前的科技发达的星球的数十倍，就算是最弱的五级王国，其面积也比楚楠曾经隶属的世界国土排名第三的国家还要大，虽然这个世界存在以符文为基本结构单位、魔力为基本能量单位的魔法，但是即便如此，也无法缩短多少物理意义上的距离。 圣源大陆广阔的土地上分布着的数千王国，自菲林顿帝国分裂到神圣联盟成立期间，几乎就没怎么停滞过纷争，当时亡国流亡的王子公主都到了出现在奴隶市场的地步，可想而知国家更矢有多频繁，稍微想一下也知道各个国家的王族之间存在着多大的积怨，这种积怨几乎不可能化解，也正因如此，在三大帝国威胁日益减少时，曾经的神圣联盟才会再度出现纷争，并且愈演愈烈，最终形成出现一个个炼狱般的光景的乱世。 更糟糕的，楚楠的立足点还是奥格沃茨这个跟婴儿一样政体稚嫩得要死的国家，人口比四级王国还少，跟五级王国差不多，而且生产力极其低下，作为国家军力的圣剑骑士团十二军团除了第二骑士的阿妮娅率领的银闪军团以外，基本屁用没有。 是，剑姬很强，身为立足圣源大陆顶点的七个至高战力之一的她拥有单枪匹马屠戮一个四级王国所有军力的绝对力量，要是以生命为代价彻底解除圣剑的限制，甚至能直接跟二级王国的正规军正面交锋，但是她很强大并不代表奥格沃茨也很强大，两国交锋，胜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双方的国力，而非单纯的暴力。 什么是国力？人口、经济、军备、生产力等等都算是国力的一部分，而这些方面奥格沃茨没有一样是能拿得出手的，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圣遗物本身拥有不灭的性质，圣子如果在国内战死，就会立即选出新的圣子，相当于在国内杀死一个剑姬，立马就会冒出一个新的剑姬继续战斗的无休无止的特性，没有哪个国家或者联盟能够直面成百上千万个剑姬，否则七柱国早就灭亡了。 而这种特性也注定了七柱国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的特点，要想结束大陆纷争，无论用哪种方式，国力都是所有的前提，否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空谈。 提升国力，人口便是基础，没有足够的人口什么都做不到，有了人，才能谋划下一步行动。而奥格沃茨人的三千万人口楚楠一开始就放弃了，因为他觉得，与其花精力主动去改变已经被虚假的幸福彻底腐蚀的他们，还不如创造出让他们不得不改变的环境。 因此，楚楠把目光放在了外来者身上，无论是奴隶也好，魔法使的家属也罢，只要是愿意接受政府规制的人，楚楠都可以宽容的将他们纳入奥格沃茨，为这个病态的国家输入强有力的新鲜血液，而这么做，必然会触及到奥格沃茨绝大多数人的根本权益，因此，在政治上，他一开始就处在原奥格沃茨的对立面。 不过无所谓，不是楚楠轻敌，现在整个奥格沃茨，能够跟他在政治上博弈的人确实一个都没有，而且手中握着行政权、司法权和立法权，实现了彻底的三权合一的绝对统治者的剑姬还是站在他一边的，他还需要担心什么吗？ 计划用于开采幻咏山脉的魔晶卡的魔法使家属和奴隶只是开始，楚楠打算用魔晶贸易赚到的贝鲁不断购买奴隶和收留流浪人口，不断增加奥格沃茨的人口基数，而饱受战乱之苦的他们将会在楚楠规划的大动作中担任极为重要的角色，在奥格沃茨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成为奥格沃茨提升国力的关键。 但是，一切行动都需要理由，就像人活着就是为了不断追求某种事物一样，楚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针对奥格沃茨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走出奥格沃茨面向整个神圣联盟，因此，他需要一张能够给他“名义”的面具，而这张面具的表征，就是所谓的世界第一贵族。 世界第一贵族是什么？ 拥有世界最多的财富，掌握世界最高的权力，居住最华贵的庄园，养最珍贵的宠物花卉，雇佣血统最高贵的仆人，无论走到哪都能得到最顶级的享受等等，因此，他可以为了要一个一级王国的长公主做他的仆人而对其发动战争，这种战争借口既不会干涉到剑姬的“贤明仁爱统治”，还能满足奥格沃茨的政治需求，甚至理直气壮，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为了满足私欲不择手段的人。 第一贵族的私欲想要实现，就必须让奥格沃茨成为世界第一大国，对整个世界的政治、贸易、文化都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一旦实现第一大国，这个国家本身肯定已经改变了。 不过，要想结束大陆纷争，光是比所有人都高贵的第一贵族还不够，因为第一贵族并不意味着可以号令所有贵族，而那些结怨已久，在很多民众心里有着不可抗拒的高贵血统的贵族难免不会挑起纷争，因此，解决问题要从根源入手，既然纷争的源头之一是贵族，那么，将贵族的高贵彻底抹去也就成了必然。 要做到这一点，那他就不能只是世界第一贵族，还必须是世界唯一的贵族。 “唯一贵族啊感觉，彻底兴奋起来了呢。”楚楠单手支着下巴，异于常人的眼眸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精芒。 求推荐！求书单！求收藏！求一切支持！！！ 第五十四章 幕间 “姐姐，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楚楠泡澡的时候，缇娜很敏锐的发现了娜米妮的神色有些不正常，那双失去了焦距的眼眸简直就是在说我有心事一样，不由得有些担忧的问道。 丽薇儿和芬妮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的看着娜米妮。 “没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娜米妮随口应付着，然后在缇娜想要追问的时候，她直接放下托盘，对三人说道，“我去伺候主人出浴，你们去洗盘子吧。” 说完，不等三人反应，她便快步离开了，而她离开的方向，居然真的就是去浴池的方向，而不是偷懒用的客房。 三人对视一眼，皆能看到彼此的疑惑，缇娜眼中甚至浮现出了明显的担忧之色。 要知道，身为一名美丽的公主，主动去伺候男主人出浴，这本身就带着很强烈的某种暗示，就算娜米妮在浴池中因为跟楚楠发生了什么而导致沐浴的时间延长了一个魔法时也一点都不奇怪。 虽然事情不一定是她们想的那样，但是，可能性实在太大了，大到无限接近既定事实的程度，她们怎么都想不通，跟自己一样，曾经身为一个高傲的公主，怎么会为了更好的生存，做出如此有辱门风的行为？ “我我过去看看”缇娜很胆小，但事关自己现在唯一的亲人，她还是拿出了勇气，想要跟过去。 然而她刚有所动作，丽薇儿便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而后在她着急的眼神中，摇了摇头，轻声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可以肯定，你现在过去，只会招致你姐姐的不快，甚至惹恼主人，或者被他总之，你现在最好不要过去。” 缇娜闻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自己的姐姐被楚楠摁在地上，衣衫不整，跟楚楠一起发出粗重的喘息，两人的肉体马上就要交织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不合时宜的闯了进去，接着，姐姐羞愧的撇开目光，楚楠则愤怒的朝她大吼，或者色眯眯的用奴隶契约强行让她过去，最后 画面实在太恐怖，缇娜不敢再想下去，两脚顿时如同灌了铅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不能就这么算了。” 漆黑的空间内，突然闪烁起红光，用嘶哑的声音说出结论，“三百年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在奥格沃茨取得进展，决不能放弃，如果就这么退出，卷土重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已经等不了了。” 回应他的，是一闪而过的蓝芒，“那么，该怎么做？”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现任剑姬已经正式下达了驱逐我们的政令，那就证明她有把握稳住失去魔法结社后必然会造成的国务财政动荡，因此，要想重新让奥格沃茨依赖我们，奥格沃茨就不能是她执政，也就是说” “哦？”黑暗中响起一个饶有兴致的轻呼，“杀掉那个叫艾莉欧娜的小姑娘么？” “没错，现任剑姬太奇怪了，是历任剑姬以来唯一一个异类，不稳定的因素就应该予以排除，不仅如此，那个叫楚楠的年轻人也不能留着，我认为他很可能就是这次动荡的罪魁祸首，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他们两个，否则我们很可能失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虽然杀死一个就任不到三个月的剑姬所要付出的代价很大，而且无法对奥格沃茨造成实质性影响，得不偿失，但是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等不起了。” 至于会失去的是奥格沃茨的市场，还是资源，亦或者是只有他们才知道某种重要事物，谁知道呢。 “我同意。” “同意。” “认同。” “” 接连响起十余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不同音色的声音，都表达了相同的意见。 “那么，还请各位全力支持冒险者工会的行动，具体要求稍后我会让桑德联系各位在奥格沃茨分部的分会长，请各位予以配合。” “那是当然，不过，彼得里格斯，你是否应该告知我们这次行动的大体计划、负责人和主要战力？虽然我们同意支持你的行动，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会不计代价的支持你，你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默，谁都没有说话，等待着彼得里格斯的回答。 过了好一会，彼得里格斯那嘶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流浪圣龙——阿尔比昂，这个诚意，足够吗？” 仅仅是一个称号，和那个称号的拥有者，便让众人闭嘴了，很快，这片漆黑的空间便再次恢复了平静。 十一月二十五日，曾经寂寥无比的奥斯兰特宫东殿，继昨天两千多人造成的喧闹后，今天宽大的街道更是被数万人挤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是原本是依靠魔法结社生存下来的魔法使和魔法使家属，之所以如此大规模的到东殿，并非是为了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魔法结社被迫撤离闹事，他们对魔法结社说不上忠心，也没胆子在剑姬眼皮底下闹事，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刻着他们所有信息的魔石，他们来此，是为了向顾问司递交自己的符文档案。 没错，今天是之前剑姬以自己的名义发布的公告约定的日子，如果他们三天内没有完成暂留奥格沃茨的登记，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无情的驱逐。 因此，他们一大早就过来了，甚至有人昨晚在楚楠和阿斯特莱雅还没离开东殿的时候就在城门等着了，就为了能尽早递交符文档案，好安下心来，尽管他们对留在奥格沃茨后，失去魔法结社的他们会有怎样的未来完全没有概念。 大清早就不得不起床的杰西斯憋了一肚子起床气，坐在驾驶室里一边学着魔力驱动车的操作方法，一边赶往东殿。 当魔力驱动车来到东殿时，人们自觉的分开道路，让魔力驱动车进去，因为他们知道，现在会到东殿办公的大人物只有一位，那就是现役首席顾问楚楠，那个手里握着他们所有人命运的男人。 然而楚楠并不在车上，杰西斯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因为楚楠昨天的指令是让他早点到东殿干活而不是一起到。 他打开车门走出来时，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但是杰西斯并没有像昨天楚楠那样说出让引爆人群的话，而是看都不看众人一眼，直接下了车，径直朝大门走去。 没有人敢对这个明显是纯粹的王族的少年无礼，纷纷让开道路，并且低着头，不敢用放肆的目光打量杰西斯。 杰西斯走到门口，从怀里取出一卷半人高的纸卷，将其摊开，然后贴在大门旁边的墙壁上。 众人目光瞬间被白纸上按五个板块排列的一个个或长或短的名字吸引了，杰西斯抬起手，指着临时公告上的名字，大声喊道：“上面有名字的人现在进东殿，没有名字的在外面等着。” 说完，杰西斯便直接从两个奥格沃茨侍卫不爽的目光中走进了东殿。 外面的人非常自觉，纷纷让开道路给昨天参加过顾问招募的人通过，让他们去查看上面有没有他们的名字，顿时，一个个实力弱小的魔法使或者普通人在强者环绕的道路上走了过去。 片刻后，有的人沮丧的回到了宛如长龙的排队队列，有的人欢呼着走进了东殿，他们知道，欢呼的人必然是加入了顾问司，未来已经得到保障的幸运儿，而沮丧的人则跟他们一样，忐忑的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第五十五章 无垢印记 娜米妮心不在焉的在中年女仆的监督与指导下刷着盘子，本就无法完全控制力道的她加上不在状态，结果，毫无意外的，不到五魔刻，四周便堆满了盘子的残骸，鬼知道她为什么会有用金属盘子练习的时候熟练无比，一用瓷盘就会酿成惨案的诡异属性。 好在楚楠对钱财不是很在乎，不然他早就把这个败家娘们扫地出门了。 过了一会，中年女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娜米妮小姐，请你集中注意力好吗？虽然我很感激你昨天为我说话，让我免于遭受顾问大人怪罪，也很理解你昨晚” 说到这里，她有些难以启齿，但一想到要是自己三天内不能把娜米妮这个女仆界的耻辱培养成一个勉强能够派上用场的女仆，将会受到的处罚，她便咬了咬牙，接着说道：“昨晚你跟顾问大人发生了那种事，精神和身体都很难受，因为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但是，既然你已经成了顾问大人的奴隶，就不可能像在王宫时那样一直保护着王族的无垢印记，那种事迟早都是要面对的，你” 话还没说完，回过神来的娜米妮便出声打断了她： “对不起，我总是走神，让你费心了。”说着，娜米妮站了起来，然后歉然道，“我先去个厕所，回来再接着练吧，当然，我保证一定会集中精力练习。” “这好吧。” “真是万分抱歉。”娜米妮微微躬身，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走进公馆后，穿过长长的过道，来到仆人居住的侧院，解决生理问题后，走出厕所的娜米妮没有马上回去，而是突然背靠着墙，抬起右手，目光直视失去了王族特有的用于证明自己纯洁之体的无垢印记的白皙手背，渐渐的，她的双眸逐渐失去了焦距，思绪逐渐变得絮乱。 无垢印记是王族为了防止族中出现不爱惜自己，做出有辱门风的行为的公主嫁给别国的王子，被斥责谴回，导致原本的政治意图变得一团糟而特意设计的一种魔法印记，公主一般会很爱惜污垢印记，因为这关系到她们自身的命运，要知道，作为公主，要是在结婚前就失去无垢印记，王室为了遮丑，肯定会让她很离奇的死去。 当然，更重要的，是公主普遍向往美好的爱情，想把最美好的自己托付给未来的伴侣，贵族中贵妇的生活虽然很多都比较糜烂，但是在成为贵妇之前的少女时期，个人作风大多数还是比较保守的。 娜米妮就是一个典型的王室少女，向往着美好的爱情，对无垢印记非常看重，然而现在，无垢印记在亡国的半年后，还是在结婚之前消失了。 但诡异的是，娜米妮脸上丝毫没有因为身体被玷污导致无垢印记消失的痛苦，在那张失神的俏脸上，能够看到的，只有残余的些许惊讶。 昨晚上，从娜米妮走进浴池，到两人穿戴整齐的走出浴池，整个过程不到五魔刻，让一直关注着浴池里面的情况的丽薇儿和缇娜无比震惊，接着，两人很敏锐的看到不知为何一脸呆滞的娜米妮手背上的无垢印记消失了，这个发现顿时让两个女仆出现了不同的反应。 缇娜一脸沉痛，似乎是在为姐姐的不自爱感到痛心和不理解。 丽薇儿则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楚楠，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纯蓝色的眼眸中，浮现出庆幸、安心、以及怜悯等意味。 而年纪最小，什么都不懂的芬妮则是一脸迷糊的环顾四望，完全想不明白，不过是主人出浴而已，为什么氛围会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除了娜米妮和楚楠本人以外，谁都不知道在浴室里短短的五魔刻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娜米妮此时这种既不像失去了守护十八年的珍贵之物的万念俱灰，也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状态是怎么回事。 自从昨晚的浴室事件后，缇娜便再也没跟娜米妮说过一句话，似乎是觉得她身为高贵的王族，竟然主动过去讨好一个连贵族血统都没有并且长得很奇怪的男人这一点很不知廉耻，不想跟这种寡廉鲜耻的人说话一般。 丽薇儿跟娜米妮本来就不熟，又主观的认为娜米妮在经历了那种事以后，情绪肯定很不稳定，现在还是不要跟她搭话比较好。 于是，从昨晚到现在，根本没人向娜米妮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给了她足够冷静思考的时间，但是直到现在，她的内心还是平静不下来。 在顾问司忙碌不已的时候，在家里的女仆们因为一件很小的小事而使得氛围变得有些奇怪的时候，在阿斯特莱雅怀着忐忑的心情紧张不已的前往奥斯兰特宫主殿觐见剑姬的时候，楚楠却是优哉游哉的来到了第六特区的费尔曼商会。 费尔曼是个人精，一直关注着楚楠的动向，于是，楚楠刚到第六特区，费尔曼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费尔曼会长，早上好啊。” “早早上好，顾问大人” 看着肥胖的费尔曼拿着手帕不断擦拭脸上的汗的动作，楚楠有点想笑，不过他还是很好的克制住了。 “真没想到费尔曼会长你这种大商人居然会如此重视养生，大清早的出来跑步。” 跑你个鬼，要不是你这混蛋大清早的过来，老子怎么可能离开满是软玉温香的大床？ 费尔曼很是不爽的想着，但是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丝毫的不满，反而有种被大人物夸奖了感觉很荣幸的感觉。 “哪里哪里，只是年纪大了，身体不能跟身强体壮的顾问大人您比，不多活动几下，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要是整天无精打采的，很有可能会耽误顾问大人您的大事，为了保持充足的精力跟顾问大人合作，我得保持活力才行，所以，我必须感谢顾问大人，要不是您选择跟我们商会合作，我肯定不会” 成为商人的前提之一，就是要会做人，而会做人的必要条件，就是会说话。 很显然，费尔曼是个优秀的商人，随便一件小事都能被他拿来找借口奉承。 “好了。”楚楠懒得听这种除了好听以外屁用没有的奉承话，“说正事吧。” 费尔曼神色一凛，赶紧住口，转而问道，“请问，顾问大人，您今天来我们商会是为了什么事？” “来看一下那些奴隶的情况，要是情况允许，我再跟你说一下魔晶矿脉的开采事宜，顺便看一下暂时寄存在你那里的工具的恢复情况。”楚楠一脸淡然的道。 听到这话，费尔曼不由得猪躯一震，心脏猛然狂跳起来。 求收藏！求书单！求书评！求推荐！求一切支持！！！ 第五十六章 奴隶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的，虽然世界不同，但是有些道理还是相通的，作为商人的费尔曼尤其懂得这个道理。 比如现在。 在楚楠向他索要奥格沃茨境内所有奴隶的时候，他转身就交待手下赶紧整顿平民奴隶区，尽量给数量庞大的平民奴隶最好的待遇。 在费尔曼商会，作为会长的他就是一切的主宰，一声令下，整个商会高效运转，仆人全部出动，带着奴隶们去近郊的河里洗澡，尽可能消除他们身上的异味，甚至还花重金从元素师工会将所有光之元素师请来，治疗那些受伤和生病的奴隶，接着，仆人们运粮食的运粮食，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的洗衣做饭，不到两天的时间，愣是将原本关押他们的牢笼变成了安置用的平房，也让那些脏得要死的奴隶变得看起来就像是安居乐业的平民。 奴隶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两天的生活简直从地狱变成了天堂，他们脸上的麻木也因此消退了一些，浮现出了些许作为一个高级生物应有的感情波动。 于是，第二次来到平民奴隶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楚楠没有闻到上次那种恶心的要死的臭味，也没有再看到不知道是屎还是污泥的一坨坨黑色的不明物质，此时的他正颇为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光景： 一个个虽然穿着虽然残破，却洗得很干净的麻布衣的奴隶排着长队，从一排穿着明显是负责管理他们的粗狂大汉手中领取食物，然后走到一边大快朵颐，吃完后，还有仆人不厌其烦的从他们手中回收他们用过的餐具，他们吃完后，也没有平时凶神恶煞的管理者拿着鞭子驱赶他们回关押他们的牢笼，而是任由他们随便找个地方歇息，甚至有的仆人还上前询问他们需要什么。 与之前所见的残酷截然相反的和谐光景让楚楠嘴角不由得狂抽起来——这这尼玛也太夸张了吧？那些人真的是奴隶，而不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老百姓吗？ 楚楠当然知道这是费尔曼为了讨好自己而下的血本，也就是所谓的“诚意”，但是他却没想到费尔曼会做到这种地步，他本来只是想看一下那些奴隶的气色怎么样，是否能够立即投入幻咏山脉的魔晶矿脉开采工程，要是气色还不错，那就让他们先做一些比如搭建简单设施的基础工作，但是现在，看那些奴隶的样子，别说只是让他们去做土木工程，让他们去参加严苛的精英部队军事训练都没问题啊！ “顾问大人，您觉得他们现在的状况怎么样？”费尔曼颇为期待的看着楚楠，问道。 同一个错误，费尔曼是不会犯两次的，被楚楠责怪过以后，费尔曼自然不会再遗漏掉他说过的任何事，尤其是那些奴隶直接关系到魔晶矿脉开采的进度，他更是不敢大意，把能给那些奴隶做的全都做到了极致，现在他家里可就只剩下六个能够勉强维持庄园正常运转的仆人了。 不仅如此，先人一步跟楚楠建立起合作关系的他得知楚楠需要劳力的一手消息后，立马就嗅到了商机，当机立断的在一天内把那些高级奴隶几乎全部半价卖给了同行或者奥格沃茨人，拼命回笼资金，然后全部投入商会所有的奴隶交易渠道，让他们全力收购平民奴隶，无论是农民还是手工业者，人类还是异族，只要是身体健全且有劳动能力的，全部都要，并且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将那些奴隶运送到奥格沃茨来。 在圣源大陆，奴隶就是一件单纯的商品，不会计算进国家人口的货物，奥格沃茨虽然限制外来者的人数，却不会限制奴隶的数量，因此，只要交了商税，费尔曼带多少奴隶过来都没问题。 短短两天，费尔曼商会的动作却是无比频繁，而商会一切行动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尽可能拿下幻咏山脉魔晶矿的经销份额。 全部吃下自然是不可能的，楚楠也不会只跟他一个人合作，费尔曼很有自知之明，数以亿计的大贸易现在他肯定吃不下，但是只要把楚楠伺候好了，几十亿的份额还是争取到的，要是操作得当，那他的身家起码能翻个三十四倍，毕竟外面征战不休的王国最渴望的就是魔晶，到那时候，他的胃口可就不是现在能比的了，面对如此大的利益，他怎么可能不尽心尽力？别说尽可能提高那些奴隶的待遇，竭尽全力为楚楠收购奴隶这种小事，就算是散尽家财把他们当儿子女儿养着都没问题。 费尔曼的心思楚楠就算不可以去揣测，也能猜到过大概，因为他这种下血本买人情的做法实在太刻意了。 不过楚楠却不会反感这种刻意，他点了点头，赞赏的看着费尔曼。 “虽然有点过火了，不过无所谓，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辛苦你了。” “只要能帮到顾问大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错，你很不错。”楚楠笑了笑，“费尔曼，你确实是个值得我扶持的商人，比那些连怎么做人都不懂的奥格沃茨商人强多了。” 奥格沃茨商人？那些蠢货也能算商人？他们也配拿出来跟我相提并论？ 费尔曼有些不爽的想着，但还是一脸荣幸的谦虚着。 客套了几句，两人便回到了正题，说起费尔曼最为关注的话题。 “既然他们的气色这么好，那就没必要因为劳力的问题束手束脚了，下午我就去找剑姬，向她提出申请，最迟明天，我就能拿到正式公文。” 闻言，费尔曼脸上顿时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 “那真是太好了，顾问先生，请问您打算什么时候派人过去？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为您的一切行动提供最大便利。” “当然有。”楚楠微微一笑，“甚至可以说，这次采矿工程有很多地方都要倚仗你们这些掌握着丰富的渠道资源的大商人呢。”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你们”这个字眼，费尔曼眼角还是闪过一抹不甘。 事实上，不说费尔曼手中的渠道只有能够带来丰富劳动力的奴隶商贸能够打动楚楠，就算费尔曼拥有所有他需要的商业渠道，楚楠也不可能只跟他一个人合作，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就如同现在的奥格沃茨因为过去过度依赖附属王国赠与的物资，在帝国威胁不断减小，附属王宫赠与的物资随之减少的现在，直接导致整个国家变得糜烂一样。 涉及到整个国家的国务，就决不能牵扯到“依赖”这个词。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七章 【女武神】贝琳娜·特勒弗 “贝琳娜·特勒弗，二级王国特勒弗王国长公主，26岁，灵武·剑士阶，实力超魔导师，名副其实的魔法天才，并且具备极为杰出的战争天赋，15岁从军，17岁开始独当一面，19岁时，在一场险些导致国家灭亡的战役中，曾率领一千名残军击溃一万三千名正规军，彻底扭转战局，24岁，凭借卓绝到被周边的国家献上【女武神】的称号的战绩登上王国大元帅的宝座，25岁，在一场由贵族的政治阴谋发起的战争中，被包括王室在内的所有贵族背叛，导致战败被俘，从此开始了比牲畜还不如的奴隶生涯。” 楚楠双手捧着一个羊皮卷轴，喃喃自语的读着上面的内容，看完后，他放下羊皮纸，目光很是微妙的看着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脸色平静，宛如睡着了一般的女子。 ——原来如此，一心为国，却被整个国家背叛，比起肉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痛苦才是让她连自己的存在意义都找不到的原因么？ 床上的女子便是那天楚楠在奴隶市场市场心血来潮救下来的奴隶，也是楚楠喃喃自语的资料中的正体——贝琳娜·特勒弗。 上一次看到她时，她全身比任一乞丐都脏，身上的伤口比任一饱受战争之痛的老兵都多，身上的气息比任一重病重伤生命垂危的患者都弱，然而现在，虽然她的脸依旧因为伤口感染而呈现不出原本的容貌，但已经没有像上次那般令人心悸的血肉模糊，恢复到了能够隐约看到轮廓的程度，连脆弱的脸都有了恢复的迹象，被子下的躯体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这个世界的人要是受伤了或者生病了，大多数也是找医生治疗，不过跟科学世界不一样的是，无论这个世界的医生医术有多高明，在治病救人方面，都不可能比得上元素师中虽然战斗能力最弱，但却最受魔法使们欢迎的职阶——光之元素师，而能够将一个无限接近死亡的人在如此短的时间恢复到这种程度的，绝不可能是医生。 而且，以楚楠对光之元素师这个魔法职阶的了解，除非实力达到第八骑士奥菲斯那种高度，不然也不可能做到，但是奥菲斯是不可能跟一个污秽的商人有交集的，也就是说，为了给贝琳娜提供最好的治疗，费尔曼至少找了二十个光之元素师过来。 众所周知，元素师的雇佣价格是非常昂贵的，尤其是光之元素师，请他们救人简直就是让他们趁火打劫，因为只有遇到生命垂危的情况，人们不愿眼睁睁的看着重要的人逝去才会去请光之元素师，所以，他们的要价总是非常离谱，毕竟不是每个光之元素师都像奥菲斯那么仁爱的，而他们最喜欢勒索的，就是像费尔曼这样的大商人。 换而言之，费尔曼仅仅是为了楚楠心血来潮的一句话，绝对下了比上次的“诚意”还大的血本，而且这老狐狸贼会做人，说只是随便请了几个医生过来帮忙照看，然后客套几下就借口有事离开了，留下楚楠跟昏迷未醒的贝琳娜独处。 做人情的最高境界是让人觉得你不是在做人情，不让人觉得欠你的，这个老狐狸深谙此道，故意不说，但是楚楠就算知道这一点，也只能认下这个人情。 为了一个被凌辱了整整一年的奴隶，以首席顾问的身份欠下一个人情，就算贝琳娜是世界第一美人，就算她恢复后能恢复原本的美貌，对于很多人来说也是不值得的。 不过，原本不是很在意贝琳娜的过去，仅仅是心血来潮的行动，完全不在意这笔买卖是否亏了的楚楠在看到关于她的信息时，瞬间觉得自己赚了，而且是大赚特赚。 “啧啧以一千残军战胜一万三千名正规军，拥有杰出军事才能和丰富的战争经验的女武神么看来，我的运气也不会一直那么差嘛~” 如果真如资料上所说，那么，贝琳娜毫无疑问就是最合适的军事顾问的人选，那么，不用兼任军事顾问的他自然可以抽出一部分精力去做其他事情。 而且，贝琳娜的军事才能可不仅仅只能用在理论方面，跟她的光荣战绩比起来，以个人实力作为第一基准的所谓圣剑骑士团十二骑士简直弱爆胎，因此，她比目前奥格沃茨军务系统内的所有人都适合统军，如果由她统军，绝对能给楚楠的一切行动提供强有力的战力保障，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许多。 这么一想，欠下费尔曼的人情也算不了什么了。 均匀的呼吸声，平缓的胸口起伏，无一不在彰显着生命的活力，楚楠就这么看了依旧看不清原本的面容的贝琳娜好一会，才终于收回了目光。 既然贝琳娜还没醒，楚楠也懒得在这里守着，毕竟，就算知道自己捡到了宝，他也不会改变救下贝琳娜的初衷。 工具就是工具，稍微了解一下就好，没必要过于在意。 走出房间的时候，说是有事离开的费尔曼正在客厅优哉游哉的喝着卡因，见楚楠出来，顿时迎了过来。 “顾问大人，这下您放心了吗？” 楚楠点了点头，“嗯，麻烦你了。” “为顾问大人做事是我的荣幸。” 费尔曼微微躬身，刻意避开贝琳娜的话题不谈，继而说道，“顾问大人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邀请您一起共享午餐。” “不了，算算时间，我差不多要去顾问司了，下次吧。”楚楠一脸风轻云淡的拒绝道。 “奥，那可真是太遗憾了。”费尔曼一脸遗憾的道，“也对，顾问大人您是这个国家的支柱，很多事情都离不开您，既然如此，我就不留您了，以免耽误国事被剑姬大人责罚，不过还请允许我让管家送您一程，这是一直受到这个国家庇护的我一点微不足道的谢意，还请您不要拒绝。” 这家伙无论说话还是做事，几乎都可以说得上是滴水不漏啊，如果放在以前的古代，肯定能当个遗臭万年的大奸臣吧？ 楚楠有些失礼的想着，心中对费尔曼下了一个大概的定义，不过，虽然他能够明显感受到费尔曼如此谦卑的面目背后那对贪婪的眼眸，但是他并不介意跟这种人打交道。 或者说，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跟这种人打交道。 于是，他没有虚伪的拒绝费尔曼的好意，而是微微颔首，“嗯，那就多谢你了，正好我需要赶时间。” “千万不要说这种话，顾问大人，无论我为您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费尔曼摆了摆手，一如既往的谦卑。 楚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突然意味深长的道。 “费尔曼会长，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适度就好，不要过犹不及，要懂得把握好尺度，否则，就会出现适得其反的效果，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好好记住。”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面对的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罢了，费尔曼却完全看不透楚楠那对极其深邃的眼神，那漆黑的双眸仿佛一对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洞一般，让他本能的感觉到了畏惧。 第五十八章 逐风者 第六魔法时，楚楠来到奥斯兰特宫的时候，东殿大门紧闭，门外依旧人山人海。 楚楠看也不看人群，独自一人，在无数各色的目光中，一脸淡漠的走到由两个奥格沃茨守卫守着的大门门前，他抬起头，瞥了两人一眼，淡淡道，“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开门！难道你们要让我亲自动手吗？”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皆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敬畏与不甘，然而楚楠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只是小小的守卫，要是让楚楠亲自动手，他们就别想在留在奥斯兰特宫当值了。 于是，他们只好怪怪听命。 “哼！” 楚楠轻哼一声，傲然的迈起脚步，走进东殿。 “那个男人就是即将主宰所有人的我们命运的首席顾问，楚楠么？” 人群中，最靠近大门的两个角落之一，冒险者公会公认实力最强的冒险团，风语冒险团前方，明显能看出是领导者的位置上，一个藏青色齐肩短发的女子看着楚楠的背影，轻声开口。 “是的，沧娜团长。” 没错，藏青色短发的女子正是公认为最强冒险者，有着【逐风者】这一称号的风语冒险团团长，沧娜，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有着极为诱人的成熟身材的美丽女子。 沧娜捋了捋耳边的发丝，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将她妩媚的气质展露无疑。 “看起来，确实如传言所说，是个长相很奇怪，并且厌恶奥格沃茨人的奥格沃茨人呢。” “这对我们这些外来者而言，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是吗？沧娜团长。” 身旁传来搭话的声音，沧娜转过头看去，顿时看到一脸笑意的艾斯克斯。 “你真的觉得命运握在某个人手中是一件好事吗？艾斯克斯副团长。”沧娜动人的眼眸低垂着，仿佛对艾斯克斯完全不感兴趣般撇开目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有点怀疑蔷薇冒险团这些年来一直被枫林冒险团死死压制着的原因是否跟你有关了呢。” 艾斯克斯俊朗的脸上陡然闪过一抹阴霾，不过下一刻便消失不见，依旧是明朗和熏的笑意。 “或许跟我的无能有关吧，呵呵” 沧娜撇了撇嘴，“能赶紧说正事吗？你过来找我不是为了无聊的搭讪吧？” “当然不是。”艾斯克斯整理了一下衣摆，说，“我专程过来找沧娜团长，是因为，特沃克团长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跟当面跟您商量，所以让我过来邀请您，希望您今晚找个时间，与特沃克团长会面。” “哦？很重要的事？”沧娜似乎有点感兴趣，“能稍微告诉我是关于什么的吗？只要不是他对我十二岁的女儿感兴趣就没问题，毕竟冒险者公会完蛋了，我们这些魔法使也就成了无业游民，在那位大人下令之前，我们的时间可以说是要多少有多少呢。” “我想特沃克团长对令爱不会感兴趣，因为他还没有结婚，更没有儿子。” “不不不，艾斯克斯副团长，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沧娜摇了摇头，说：“正因为他没有结婚，又是个实力强大的老帅哥，我才会有那种担心，要知道，十来岁的小女孩可是特别喜欢又帅又厉害的男人的啊。” 结果原来你是担心你女儿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比你还小的年纪就开始发情吗？！ 艾斯克斯有些无语的想着，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沧娜团长，具体是什么事情，现在不方便说，我只能说，这件事关乎到我们两个冒险团的未来，当然，要是沧娜团长还在意风语冒险团的话。” “让我来猜猜看吧。”沧娜抬起手，手肘撑着扶手，手背支着下巴，一副慵懒的贵妇模样，然而那对明亮的眼眸却不是大多数只会贪图奢华享受的贵妇能比的。 “是不是跟侥幸成为那位大人宠物的小花猫，那个叫阿斯特莱雅的幸运儿有关？” 果然，能够在某个领域成为人上人的人，除了天选的圣子外，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货色。 来到顾问司正厅时，杰西斯一副仿佛虚脱了的样子摊在椅子上。 能不累吗？一个人负责三百多人的入职手续，又是填写身份登记，又是申请薪资开具证明，政务署跑一趟，圣剑骑士团跑一趟，这里填填，那里写写，手不酸就怪了。 而且两个国务机关部门还完全在相反的两个方向，来回跑的车程，就算有魔力驱动车也受不了，最后直接累得杰西斯连楚楠进来了也没有发觉，直到楚楠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时，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主主人” 周围没有外人在，楚楠也懒得跟他计较，直接问道，“事情办完了吗？” 杰西斯赶紧站起来，就像是在御前会议上打盹被严厉的父王发现一般狼狈不堪，他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衣摆，然后有些慌乱的道，“已经办完了，那些人按照您的交待，全都在事务厅等待着您的到来。” 楚楠点了点头，迈起脚步朝事务厅走去，见状，杰西斯顿时松了口气，他原本以为楚楠会严厉的责罚他，就像昨天不小心看到的，那个跟他一样是高贵的王族的女仆仅仅是因为抱怨了一句，就被他惩罚陪他睡觉，那个中年女仆仅仅是因为没有教会她洗碗，就被严厉的训斥一样。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楚楠为什么会放过自己，但他只是随便想了想，觉得楚楠现在应该是心情不错，所以不想跟他计较，以免坏了心情。 楚楠虽然离开了，但是杰西斯可不敢再摊在椅子上舒服的躺着了，尽管他现在十分疲惫。 来到事务厅，里面环形的座位上果然密密麻麻的坐着三百多人，四个总顾问坐在最前方，见楚楠进来，众人当即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齐声喊道：“顾问大人。” 楚楠点了点头，走到高台上的主位坐下。 “都坐下吧。” 众人依言坐下，楚楠接着道： “首先，恭喜你们成功的得到了我的认可，加入顾问司，尤其是四位总顾问，因为，最迟明天，你们将得到剑姬特批的荣誉勋章，成为首批加入奥格沃茨国籍的外来者。” 听到这话，虽然那些普通顾问心理有所准备，但还是忍不住羡慕的看着坐在最前面的四个老者的背影。 “感谢首席顾问大人。” “这是你们应得的，不必谢我。”楚楠摆了摆手，“不过，要是你们让我觉得你们的能力配不上我提前支付的报酬，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你们胸口的魔法徽章收回来，你们最好不要怀疑我的能耐。” “是，首席顾问大人，我等一定竭忠尽智。” 楚楠微微颔首，被三百多人注视着，脸上依旧波澜不惊，没有人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到他的内心世界。 “我这个人很懒，不喜欢说那些又臭又长又不实际的致辞，也不会说，我就简单说一下顾问司的构成、职能、制度和目标，以及你们的职责、权限和” 顿了顿，楚楠那张与众不同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未来，或者说，命运。” 第五十九章 高官 魔法纪元4430年十一月二十五日，顾问司正式成立，虽然名义上只是一个司，但是在奥格沃茨内的地位却极为特殊，因为顾问司不隶属于任何署，只对剑姬负责，除了剑姬和首席顾问以外，谁都无法干涉顾问司的运转，因此，顾问司里随便一个顾问，理论上都可以挺起胸膛直面克雷以及另外四个署长。 然而顾问司成立的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却不是自己的本职工作，而是像一个小吏一样，粗略核实魔法使和他们的家属的符文档案，然后给他们造册入户，分发奥格沃茨暂留证明以及相应的魔法徽章。 如此大的工作量，一天肯定是无法完成的，事实上，整个顾问司除了首席顾问楚楠以外，三百零六号人全都呆在东殿不眠不休的工作了整整三天，才将最后一个一脸安心的冒险者送走，事后，楚楠直接给在东殿躺尸的他们放了两天假。 幻咏山脉的魔晶矿脉开采工程手续自然是没问题的，艾莉欧娜直接大手一挥，在申请书上刻下了身为剑姬独有的魔法印记，在拿到许可证明的时候，楚楠自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费尔曼却兴奋得险些猝死，与此同时，六大魔法结社也开始了撤离行动，似乎完全遵从剑姬的政令，准备老老实实退出奥格沃茨一般，只不过他们的动作却异常缓慢，整整三天过去了，他们才堪堪离开拉斐尔地区。 二十八日上午第五魔法时，楚楠提着一堆文件径直来到王座厅面见剑姬，想跟她提一下顾问司各级人员的薪资待遇落实进度、外来者的安置、魔晶矿脉的开采需要做的准备以及要着手为此制定的相关政策等问题。 然而，他来的似乎不是时候，此时王座厅内并不只有剑姬一个人，政务署署长纳德，外交署署长布兰德，司法署署长贝斯特，商务署署长布琳，以及圣剑骑士团团长克雷全都跪在王座下，神色激动的对王座上一脸寒霜的艾莉欧娜述说着什么。 楚楠进来时，纳德正激昂的叫喊着。 “剑姬大人，不能再放任那家伙胡作非为了，今天他可以为了四个肮脏的外来者向您索要我们高贵的奥格沃茨国籍，明天他就可以为一百个，甚至一千个一万个，而且，既然您决定解除根冒险者工会的合作，为什么不顺带赶走那些该死的冒险者？我之前看了那个所谓的暂留协议，上面根本没有限定离开的日期，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一直留在我们的国家，这怎么可以？我虽然不知道那个臭小子为什么要向您提出如此愚蠢的建议，但是，剑姬大人，这种先例可绝对不能开啊！” 他刚说完，布琳就开口说道，“我听说那个混蛋打算联合外地商人，侵犯历代剑姬大人舍命守护的国土，将象征着她们功绩的资源挖出来拿去卖掉，剑姬大人，这件事我恳求您千万不要答应，虽然我知道国家最近财政困难，但那都是可以克服的，再不济，只要您在七国峰会上命令那些受我们保护的王国，他们肯定会乖乖将我们需要的东西送上门来，没必要理会那些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可恶的外地商人。” “剑姬大人，我认为关于顾问先生提出来的建议不应该草率的作决定，当然，我并不是在怀疑他的才能，也没有怀疑您的眼光的意思，只是觉得，顾问先生提出来的建议都太重要了，应该经过国会，让我们都了解并认可后再付诸行动，否则我们实在难以跟顾问先生协调，步调不一致只会影响工作效率，请您认真考虑一下。”布兰德一脸平和的说着。 这时，贝斯特又开口说道：“剑姬大人，我反对在每个机关部门安排一名顾问的作法，因为这不仅是一笔巨大的开支，还会严重影响我们的工作，请您想象一下，要是派遣的顾问为了私欲，压着政务官准备提交给国会的准备让您过目的议案，那该是多么可怕的光景？” 克雷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丝不苟的半跪着，似乎不想参合政治。 听着他们的话，艾莉欧娜心中狂怒不止。 愚蠢的建议？要是不安置那些魔法使，把他们全部赶走，已经跟楚楠约定好不到灭国级别的关键时刻决不能动用剑姬的力量的她靠什么抵挡即将来袭的【凛冬之灾】？就凭只有五千名有战斗能力的士兵的圣剑骑士团吗？没有他们的家属作劳动力，怎么在短时间内开采幻咏山脉的魔晶矿缓解财政赤字？在七国峰会上向附属王国索要物资？别开玩笑了，先别说能不能要到，就算能要到，只要她以一国之主的身份开了这个口，那身为七柱国之一的奥格沃茨还有什么形象可言？乞丐之国吗？要回来的物资又能让国民在依靠赐予得到的幸福中沉溺多久？ 没有那些外地商人手中的商业渠道，又怎么在短时间内依靠魔晶矿获取大量贝鲁以用于提升国力？靠国内那些自以为是世界第一大商人的眼高手低的家伙吗？ 布兰德的建议更可笑，已经从克雷那里听到楚楠的“真面目”的你们有可能跟楚楠步调一致？要是楚楠跟你们的步调一致，那奥格沃茨就差不多没救了。 贝斯特的话最可笑，什么叫压着政务官的议案？艾莉欧娜敢打赌，那个老家伙根本就没认真读关于顾问司的权能纲要，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顾问有谏言权，没有决断权，有质疑权，却不会干涉政务官向国会提交议案，所谓的质疑权只是在机关部门处理事务的时候，顾问可以质疑政务官处理事务的方式提出不同的意见，双方意见不合则需要进行御前辩论，最终以剑姬的意见为准，仅此而已。 而且，政务官一直以来奉行“这个问题该怎么做才能解决并维持现状”的方式把问题推给剑姬，而不是“这个问题该这么做才能在解决的同时变得更好”，将问题和解决方案写在议案上，让国会讨论议案的可行性的处事方式，根本就不可能跟顾问的职能存在任何冲突，甚至可以说，要是顾问能够依靠自己合理解决问题，并就事论事提出自己的见解，那么顾问的存在价值无疑比那些所谓的政务官高了不知多少倍，到头来是谁在干扰谁，简直一目了然。 四个高官完全没想到，艾莉欧娜在楚楠几次谈话的影响下，已经变得跟历代只会任劳任怨，尽职尽责的剑姬完全不同，此时在她眼里，这些所谓的国之栋梁是那么的可笑，跟楚楠时不时交给她的关于军事民生国策的见解与建议比起来，他们的言论简直一坨狗屎。 然而就在她准备直接驳回他们的所谓“建议”时，脑海中突然响起楚楠那几乎算得上是他特征之一的慵懒腔调： “没想到居然会碰到被欺负的小孩子向大人求援的现场，艾莉欧娜，机会难得，陪我演一场戏吧。” 第六十章 桑落街 “背后说别人坏话可不是绅士和淑女所为啊，各位大人。” 听到楚楠的声音，众人当即回过头。 “谁让你进来的？！”贝斯特冷声问道。 “笑话。”楚楠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我身为国务人员，自然有自由出入奥斯兰特宫的资格，而且诸位闲着没事都能来觐见剑姬大人，我有一堆重要的事情要跟剑姬大人商量，难道我进来还需要你们的允许吗？”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恶棍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不就是变着法子践踏我们奥格沃茨的荣耀？” “对啊，我还真是这么打算的。”楚楠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承认着，“奥格沃茨的荣耀能拿来做什么？能吃吗？能换钱吗？能给我美女吗？能让我享受吗？都不能！既然如此，我还要那种狗屁荣耀做什么？” “你！你这混蛋！居然” “够了！”艾莉欧娜冷喝一声，制止了两人的争吵，而后冷冷的看着楚楠，道：“说吧，楚楠，你这次又有什么事？是给那些外来者食物，还是要帮他们盖房子？” “呵看来剑姬大人已经差不过习惯了啊。”楚楠笑了笑，取出几分文件，道，“这是桑落街居民区强制拆除申请，我觉得奥斯兰特宫附近的地段都是黄金地段，怎么可以允许那些贱民随随便便在那里扎堆？所以，我打算把那里拆掉，搞一个商业区，还请剑姬大人尽快批复。” 桑落街是一个很平和的奥格沃茨居民区，位于奥斯兰特宫东北角，步行只要十魔刻就能到奥斯兰特宫，一听到楚楠居然要拆掉那里，众人顿时脸色一变：“什么？你要拆掉桑落街？” 楚楠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道，“资源是有限的，优秀的人理应得到更多的资源，而合理配置资源则是我作为执政者首先要考虑的事情之一，我认为，那些驽钝的奥格沃茨人不配在那里生活，桑落街只有成为繁荣的商业街才能最大程度发挥那里的价值顺，顺便还能点缀这座伟大的宫殿，你们不觉得奥斯兰特宫四周太过寒碜了么？” 听到这话，众人无不怒视着楚楠，然而他们还没说话，艾莉欧娜便眉头一皱，冷声问道： “那那些生活在桑落街的居民怎么办？你想让他们无处安家上街乞讨吗？” “不不不。”楚楠摆了摆手，一脸轻佻的道，“我怎么会做这么不讲道理的事呢，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奥格沃茨人，我可不会残害我的同胞。” “原来顾问大人还记得自己是个奥格沃茨人么？”克雷脸上满是讥讽。 “那当然，我从没忘记过自己的出身。”楚楠理所当然的说，“不过这又如何呢？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对我来说，执政者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使国家富强，是大部分人的利益，如果牺牲少部分人的利益能够给大部分人带来更大的利益，那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就像现在。” 楚楠眼神微妙的直视着艾莉欧娜，继续说，“我之前去桑落街看过，那里的地理位置非常好，人流量很大，但却没有一个人在那里经商，哪怕是一个小吃店都没有，让那些愚蠢的家伙生活，难道不是在浪费那里的价值吗？” 闻言，克雷突然想起之前楚楠在第六特区跟商人们谈笑风生的画面，顿时心中一动。 “顾问先生，你之所以突然要把桑落街拆掉，改建商业街，是不是跟某些人做了什么约定，比如说，只要你拿下那块地的使用权，就可以从某些人手中赚到的贝鲁中分到一部分什么的。” 克雷的话意有所指，众人不由得细思起来。 拆除桑落街，改建商业街无疑是个大动作，如果成功，那么，什么人最容易得到利益？ 毫无疑问，商人。 商人可以在那里摆摊、开店，而桑落街的位置是注定不会缺少人流的，只要奥斯兰特宫还是奥格沃茨的圣地，来来往往的人们手中要是有点闲钱，难免会看上什么东西继而买下，而一旦形成氛围，在那里购买商品形成一股热潮，那么，商人们估计会赚钱赚到手抽筋。 既然有人赚钱，那肯定就有人是花钱的，拉斐尔市民手中有闲钱的人简直不要太多，如果让这个计划通过，那么，他们手中的贝鲁很容易就会流入那些外地商人的口袋。 而申请这个计划的人是楚楠，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他这么做肯定能从中得到好处，那么，给他好处的人也就很明显了。 商人从奥格沃茨人手中赚到了钱，楚楠得到更大的利益，而吃亏的人，则是奥格沃茨人，也就是说，楚楠这么做的意图，就是帮着外人圈奥格沃茨人的钱，而他则从中获利。 这和卖国贼有什么区别？ “你这混蛋！！！” 贝斯特当即忍不住冲向楚楠，枯槁的拳头直直朝着楚楠门面而去。 然而，他只是个普通的老人罢了，楚楠虽然很懒，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发育正常的年轻人，怎么被一个普通老者打趴？他不屑的笑了笑，抬起手抓住贝斯特的拳头用力朝身后一带，贝斯特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啊！” 贝斯特惨叫着，似乎扭伤了脚，这还是楚楠手下留情的结果，刚才要是楚楠伸出脚绊他一下，让他的头先落地，那就不只是扭伤脚这么简单了。 “绅士可不会做这么粗鲁的事啊，贝斯特先生，如此不讲风度，难道你连自己是一名奥格沃茨绅士都忘了吗？” “啊！可恶的家伙！” 众人无不怒视着楚楠，另外三人正想冲过去跟楚楠拼命，但是却被克雷拉住了，克雷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楚楠，冷声道： “顾问大人，对一个没有什么攻击性的老者动粗，也不符合你的身份吧？” “向我挥出拳头，就代表他是我的敌人。”楚楠丝毫不惧超魔导师的威势，跟克雷对视着，“既然是敌人，就没有老弱妇孺的区别，对于敌人，最大的尊重就是毫无保留的出手，骑士道中也有不能仗着自己的强大肆意凌辱戏谑比自己弱的弱者，不是吗？” 闻言，克雷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他真的很想把魔力灌注在拳头上，一拳把没有任何魔力波动的楚楠那张可恶的脸打爆，但是 他眼角的余光注意了一下王座上的剑姬，发现剑姬虽然面露不忍，但是更多是却是为难之色，很显然，她根本没打算处罚楚楠，他知道楚楠手中肯定握着能跟让他拥有跟剑姬相对的资格的某种东西，现在楚楠都已经嚣张到了在御前动手殴打大臣的地步，她还是没有下决心处罚楚楠，这就能说明一个他很不愿意相信，但却不得不相信的事实了。 剑姬是不可能背叛这个国家的，能让毫无私心的剑姬容忍到这种地步，楚楠掌握着的东西，绝对超乎想象！ 在事情搞清楚之前，决不能轻举妄动 “顾问大人，贝斯特大人的事情先不说，我们先说桑落街的事。”克雷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之前你跟那些地商人谈笑风生的时候，我就在场，我记得你说你要扶持那些商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就是要用这种出卖我们奥格沃茨利益的方式扶持他们？” 第六十一章 基本人权 “你还真是彻底把我当成卖国贼了啊，克雷。” “难道你不是吗？”克雷反问道。 “当然不是。”楚楠一脸玩味，“奥格沃茨可是在我疲倦时能够休憩的港湾，包容我的一切的归处，我可不会背叛这么好的国家，要说对这个国家的忠心，我自问不会比在座的各位低哪怕一丝。” 恬不知耻！ 楚楠在奥斯兰特宫西门的所作所为可谓是臭名昭著，上台后的各种动作就没有一件是利于奥格沃茨的，先不说驱逐给奥格沃茨带来可观财政收入的魔法结社的利弊，光是他成立的顾问司里准备派往个个国务机关的顾问全部招揽的是外来者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其心可诛。 奥格沃茨境内的魔晶矿是历代剑姬守护国土的荣誉证明，就连附近的居民都不会对里面的魔晶有任何想法，但是他却把那只贪婪的脏手伸了过去，而且联合的还是外地商人。 更重要的，从克雷这个正直的首席骑士口中，他们得知楚楠的野心居然是得到世上最好的享受，为此甚至不惜跟那些肮脏贪婪的外地商人合作，这样的人，居然敢说自己爱国？简直不要脸！ “那么，你为了帮助外地商人不惜驱赶桑落街的民众，只为从中获利，这一点怎么解释？”克雷沉声道。 “追求幸福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利，我也一样。”楚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我而言，现在的奥格沃茨根本无法满足我对幸福的追求，所以，我需要把这个国家改变成能够满足我的状态，就像魔法无法满足魔法使的需求，魔法使就会通过改变符文的构造、排列顺序来开发出能够满足自己的魔法一样，这种事理所当然到就像肚子饿了就会想着要吃饭一样，不是吗？” 闻言，克雷还没说话，王座上的剑姬却开口了。 “你到底把这个国家当成了什么？用于满足你私欲的工具么？” 质问的语调，冰冷的神色，敌视的眼眸，这就是现在的剑姬对首席顾问的态度，完全没有了克雷之前在剑阁和在奥斯兰特宫看到的和谐，也打消了克雷最后一丝疑惑，让他更为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克雷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楚楠先是用某种方式取得了剑姬的信任，在得到剑姬的信任，登上高位后，突然得到了某种能够威胁到剑姬的事物，这才彻底显露出他本来贪婪丑陋的面目。 没错，剑姬大人是无辜的，她只是想更好的为这个国家尽一份力，这才中了这家伙的圈套，既然本意是好的，那么，谁都没有指责她的资格，之前剑姬大人的异常，也只是因为发现自己被骗，被威胁，对自己才会那么暴躁吧？ 克雷这么想着的时候，楚楠突然一甩手，将文件直接扔到艾莉欧娜脚边，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没错，对我而言这个国家实现野心的工具。”楚楠流露出一抹玩味是笑意，看着王位上的艾莉欧娜，“作为打发时间的消遣，废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剑姬大人，麻烦你在这些文件上刻上圣印，为了节省时间，我建议你直接刻印，因为文件上的申请都在我们的约定范围内，你是没有拒绝理由的。” 约定范围？剑姬无法拒绝？ 听到这两个极为关键的词汇，众人顿时微微一愣，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昨天应克雷邀请去他家做客时，克雷说的话—— “现在，我们奥格沃茨很可能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那就是，我们伟大的剑姬大人，现在很有可能正被一个卑鄙小人威胁着，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那种威胁基本可以确定是存在的，并且是能够动摇我们国家存亡的威胁，否则，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深爱着这个国家的剑姬大人决不可能容忍那种小人的存在。” 原本他们对这话是报以怀疑态度的，他们只相信楚楠确实是个贪图享乐，目无尊卑的人，这一点从他在敢在国会上睡觉就能看得出来，但是剑姬可是世上至强战力，除了同为拥有圣遗物的圣子以外，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能够威胁到剑姬的存在？ 但是现在 众人转过头，看着王座上的剑姬，发现她只是眉头一皱，却没有反驳楚楠的话，甚至连怪对楚楠如此无礼的行为的意图都没有，而是安静的拿起文件认真看了起来。 已经可以得出结论了。 对于底下的众人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艾莉欧娜完全没有在意，她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文件上。 第一份，自然是关于商业街的改建申请； 第二份，是魔晶矿脉的土地征用申请，幻咏山脉再怎么说也属于国都拉斐尔地区，自然不可能没有人居住； 第三份，是取消非奥格沃茨人禁止夜晚滞留城区的政令的申请； 第四份，是允许非奥格沃茨人在城区生活的申请； 最后一份，是赐予非奥格沃茨人基本人权的申请。 什么是基本人权？包括生命健康权、人身权、人格权、财产权、平等权、自由权、发展权等等在内的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权益，简单来说，只要这条政令公布，奥格沃茨人就不能像过去那样，肆意凌辱外来者，肆意抢占他们的发展机会，一切都要讲究最基本的公平。 很显然，这些申请全都是损害奥格沃茨人利益的，但是除了最后一条外，都不算过分，就算会引起反弹也都在可控范围内，而最后一条 ‘关于基本人权的申请，你不要答应，不仅如此，你现在要非常严厉的拒绝我，最好把那份文件甩在我身上，表明你的立场。’ 思索间，脑海突然突然响起楚楠的声音。 艾莉欧娜微微一愣，疑惑的目光轻轻瞥了楚楠一眼，楚楠悄无声息的点了点头，确定刚才她听到的话就是自己的意思，顿时，艾莉欧娜明白了什么。 要想发展，就不能一味的排外，否则只能在故步自封中彻底沉沦，直到被敌人用超越剑姬的力量强行打开奥格沃茨的国门。 这是楚楠的原话，这一点，艾莉欧娜是认同的，她也觉得民众中有些人的民族自豪感有些过火了，因此，打开国门，接受外来者，利用他们的长处提升奥格沃茨国力是改变这个国家势必要走的一步棋，而要走这步棋，就不然会触及到保守至极的奥格沃茨人的利益。 作为剑姬，她代表的自然是所有奥格沃茨人的利益，也就是说，她就算知道该怎么做对这个国家有利，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去做的，否则就会失去民众的信任，失去剑姬的资格。 所以，那些必须做的，却又违背历代剑姬共同的意志的事，只能由一个特别的存在去做，而这，就是作为剑姬的守护英灵的楚楠现在的存在意义。 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装作愤怒的斥责楚楠，坚决站在奥格沃茨人这一边，揭露他身为忤逆剑姬的政敌立场，这样一来，她的形象就不会因为下达任何政令而被民众质疑，因为他们会觉得剑姬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而楚楠则会在民众的谩骂中，施行能够让奥格沃茨变得越来越强的政策。 不仅如此，原本沉溺于虚假的幸福中的民众会因为自身的利益被夺走，自发的对抗楚楠，而楚楠是不可能跟他们动真格的，他只会以他们不得不跨越的障碍的存在形式，引导他们真正的成长起来，因此，最后就算楚楠被他们打败，彻底走下历史舞台，奥格沃茨也不会因此而快速衰落。 一举数得，不是吗？ 选项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楚楠成为遗臭万年的罪人，让他在实现那种虚假的野心的同时，彻底改变这个国家原本逐步迈入深渊的命运，牺牲他的一切，换取这个国家的未来，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是的，没有值得犹豫的选项。 然而，艾莉欧娜脸上却浮现出了无比动摇的神色，捏着文件的手不住的颤抖着。 她明明知道的，知道该怎么做，但是 艾莉欧娜低着头，落下的刘海遮住了她的上半脸，看不到眼睛这扇心灵的窗户，就没有人知道艾莉欧娜心里在想什么，众人只看到她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一般。 果然又向剑姬大人提过分的请求了吗？那个该死的家伙。 众人这么想着，却没有一个人能听到艾莉欧娜心里那声仿佛认命了一般，无奈至极的叹息。 砰！ 最终，厚重的文件还是重重砸在了楚楠的胸口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求收藏，求推荐，求一切支持。 第六十二章 幻月广场 第四魔法时，清晨，当朝阳彻底摆脱地平线时，习惯于在这个时候去魔法结社开始一天工作的魔法使们带着他们的家人，纷纷离开家门，前往位于第六特区正中央的开阔地——幻月广场，一个据说在某种特定情况能在夜晚看到两个月亮的大广场。 他们算是来的比较早的一批，然而当他们来到幻月广场的时候，却发现广场早已人山人海，除了广场中央的高台，以及前往高台的道路，全都挤满了人，而且，挤在最里面的人里，没有一个是魔法使，而是一群衣服虽然还算干净，但却残破不堪的衣衫褴褛的人。 那群人很奇怪，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还有一部分居然不是人类，而是兽人、半兽人、哥布林、巨魔之类的异族，透过难以蔽体的麻布，能够看到他们身上残留的淤青和一些锁链绳索之类的勒痕，能够很明显的判断出他们不是平民，至少现在不是。 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没有魔法天赋或者魔核被毁的普通人，而且没有奥格沃茨的魔法徽章，甚至任何国家的魔法徽章都没有，这种人不是毫无权益可言的流民就是无主的奴隶，连基本的生存权都没有，走在路上被人杀死也不会有人追究的卑微存在，然而他们站在最里面，身后的魔法使却没有一个敢趾高气扬的将他们轰散，而是老老实实的排在他们身后。 并非是因为他们都是老实的良民，曾经跟魔法结社合作的他们也不可能是良民，能让他们如此老实的，是他们来这里的理由—— 奥格沃茨顾问司司长，首席顾问，那个主宰着不愿意面对外面的乱世的他们自身命运的男人，楚楠，于今日第五魔法时在幻月广场召开他上任以来的第一次集会，召集所有胸口没有奥格沃茨勋章的人到这里听取讲话。 现在的楚楠在外地商人、魔法使中的名望可谓是如日中天。他是第一个公然对奥格沃茨现在的体制表达不满，并愿意为了一个外地人对嚣张跋扈的同胞大打出手，其后更是开历史先河的招募外地人进国务机关，没有表现过一丝对外地人的种族歧视，而且，不用猜都知道，现在的剑姬是不可能平白无故收留已经无处可去的他们的，能让剑姬下达那种政令的人，也不可能是傲慢自大的奥格沃茨人，只有楚楠存在这种可能。 也就是说，他们之所以能够避免在乱世中挣扎求存的命运，完全是因为楚楠，因此，哪怕楚楠不是直接主宰他们命运的执政官，只要他振臂一呼，他们也会响应他的号召。 既然那些奴隶也是顺应楚楠的号召而来，如果在这里欺凌他们，就等同于对楚楠不敬，他们可不敢做这种不仅会引起众怒，还很有可能惹楚楠不快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的人越来越多，到第五魔法时的时候，平日里空旷无比的幻月广场，此时每个人连维持跟别人的距离都难，偌大的广场，此时已经有不下十万人，然而，哪怕几乎每个人都能闻到从周围的人身上散发的臭味，却还是没有人脸上浮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不耐之色。 又过了三十魔刻，人群外才终于响起魔力驱动车行驶时发出的咕噜声。 杰西斯驾驶这魔力驱动车，小心翼翼的驶到道路入口，如果是以前身为王子的时候自然不用小心什么，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仆人，要是一不小把制动法阵当成驱动法阵，在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群碾出一条血腥的道路，明显很重视这些贱民的楚楠肯定会剥了他的皮。 车门打开，楚楠和提着扩音魔法卷轴的杰西斯走下车，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向高台。 唔胸口还是有点疼啊，没想到只是被纸砸了一下，居然让我疼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啧啧果然不愧是剑姬，果然是世界最强战力，随便扔个废纸都能有别人砸石头的威力。 万众瞩目的楚楠那平静无比的神色下，却是想着跟现在的氛围完全不相干的事情，思绪一如既往的跑偏，知道他迈上长长的台阶，走到高台，杰西斯快速准备好扩音魔法后，被扩音魔法的符文环绕，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各位，在开始之前，我想先解释一下，刚才我的侍从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状态不好，为了不窝囊的死于车祸，我只好在家里开导他，于是就耽误了一点时间，各位如果要怪，就怪这个叫杰西斯的家伙脑子犯抽吧。” 明明是自己因为玩游戏玩到深夜，结果第二天睡过头，却直接一口飞锅盖在杰西斯头上的楚楠还指了指他，似乎是担心人们不知道背锅者是谁一般。 杰西斯：“” 扩音魔法下，楚楠的声音清晰无比的在每个人的耳畔响起，但是除了少数人捂嘴轻笑以外，绝大多数人脸上都没有任何反应，毕竟在魔法结社集体退出奥格沃茨的现在，鬼才会关心楚楠迟到的理由，他们在意的只有自己以后的命运，而今天，就是楚楠宣布他们命运的时刻。 众人都在屏息凝神，等待着楚楠这个掌握着他们命运的男人开口，告诉他们今后应该何去何从，为他们指明在奥格沃茨的生存道路。 “咳咳。” 咳嗽了两下，润了润嗓子，楚楠才对一旁的杰西斯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而后缓缓开口： “在场的各位现在都是没什么身份地位的人，所以，那些又臭又长的开场就免了吧，反正你们也不是讲究形式的人，我这个人比较实在，既然繁文缛节跟你们关心的事情毫无关联，那就让它见鬼去吧，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顿了顿，楚楠接着道： “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你们最好仔细听，不要错过任何一个信息。” 闻言，众人当即神色一凛，似乎无论楚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漏过哪怕一个字一般，真正意义上的声声入耳。 第六十三章 奋起吧 “很遗憾，你们中大部分人不能留在拉斐尔。” 听到这话，众人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失落。 除了两个商业特区，其他特区已经全部撤销，魔法结社也陆陆续续离开了拉斐尔，稍微动脑子想想，都能猜到魔法结社特区撤销就意味着那里不再是他们的容身之地，楚楠也不可能让那里成为让他们自生自灭的法律禁区，否则他还不如直接把他们全部赶走。 然而，就在众人失落的时候 “当然，你们无法留在拉斐尔，并非是因为你们的身份。”楚楠微微一笑，道，“而是因为我需要你们为我去做一些事情。” 欸？ 意料之外的话让众人不由得愣了愣。 “事实上，无论是奴隶还是魔法使，我都拥有让你们无条件留在拉斐尔的权限，甚至彻底改变你们被那些傲慢自大的家伙欺凌的现状也不是不可能，我想之前我的所作所为应该已经证明了我的能力，但是” 楚楠的神色逐渐变得庄严起来。 “这并不意味着我要毫无保留的帮助你们，毕竟，我不是无缘无故为这个国家无条件奉献一切的剑姬，我并不欠你们什么，不是吗？” 说着，楚楠突然张开双手，眼神一凝，扬声道： “我讨厌无缘无故的恩惠，厌恶着像宠物一样理所当然的依靠主人的恩赐活着的人，我信奉等价交换才是世间真理，所以，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必须拿拥有的东西去换，你们想要的是什么？身份？地位？财富？力量？得到更好的生活？无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考虑，只要我有这个能力，基本不会拒绝，但是，我不会平白无故的实现你们的愿望，你们必须拿出跟你们想要实现的愿望对等的价值来交换。” 听到这话，有些人自认为自己终于明白了，楚楠身为奥格沃茨人，却如此厌恶他们，甚至不惜大打出手的原因。 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明显被扩音魔法放大的声音，问出了此刻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可是，顾问大人，我们只是卑微的小人物，就算愿望只是获得能在这个国家平静的生活下去的权力，我们也拿不出能与之交换的价值吧？” 楚楠转过头，看向人群，很快，他便发现了提出疑问的人，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一言以蔽之，是个穿着相当色气的少妇，然而他却能从那诱惑至极的身体中，敏锐的感受到不下于克雷的力量，因此，他很轻易的判断出，她是一个非常有名的魔法使，至少也是魔法结社的重点合作对象。 不过楚楠对此并不在意，他打量了几眼后，便收回了目光。 “卑微的小人物么？”楚楠笑了笑，却没有否认这一点，“你说的没错，你们现在都是卑微的小人物，除了生命以外，什么都没有，就连你们的命运都是无依无靠的浮萍，稍微有点动荡就会灰飞烟灭，但是” 楚楠突然话锋一转，“身份地位卑微的人，就没有任何价值吗？不见得吧？” 听到楚楠的反问，众人顿时神色一振，尤其是最靠近高台的奴隶，他们全都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楚楠。 “个人价值与地位是没有任何关联的，所谓的上流社会也没几个人杰，反而是处在社会底层的人们总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各种惊喜。”楚楠对那些一样的目光视而不见，自顾自的道： “我是个很实在的人，所以，于我而言，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即，对我有用的人和对我没用的人，对我有用的人，无论他的地位有多卑微，只要他为我创造了足够的价值，我就会给予他对等的回报，无论是奥格沃茨国籍，还是财富，我都可以给他。” 闻言，不只是那些奴隶，整个广场几乎所有人的心脏都狂跳了起来。 奥格沃茨国籍？ 人们眼中浮现出渴望的神色，没有人比一直忍受着好事的奥格沃茨人欺凌的他们更清楚，得到象征奥格沃茨合法公民的魔法徽章意味着什么。 但是，与奥格沃茨的国籍相对的价值 “顾问大人，请原谅我的冒昧。”人群中立马有人忍耐不住，直接问出了大家都无比想知道的问题：“我们真的可以拥有奥格沃茨的国籍吗？如果可以，那我们需要怎么做才能为您创造价值？” 楚楠微微一笑，他知道肯定会有人问出这个问题，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奥格沃茨国籍对于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当然，我想我已经证明我的能力了，至于你们创造价值的方式嘛” 楚楠故意买了个关子，不到两个呼吸的功夫，众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此时要是有人吓他们一下，说不定会有人因此被吓得心跳骤停，直接猝死都有可能。 好在，楚楠还没那么恶趣味。 “创造价值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说，我需要粮食，你们可以为我开垦良田，我需要魔晶，你们可以去幻咏山脉当矿工，诸此种种，只要是我想要的，你们可以想尽一切办法为我争取，自己创造也好，坑蒙拐骗也罢，甚至是野蛮的掠夺也无所谓，只要你们能满足我的需求，就可以从我手中得到你们想要的事物。” 说着，楚楠突然摊开双手，扬声道： “原则上，你们要想留在奥格沃茨，就必须听从我的所有命令，但是我需要你们全心全意的为我付出，而且，你们也并非是被圣剑圈养的牲畜，你们都是对我有用的人，所以，我不会压迫你们，因为那完全是在压榨你们还没成长起来的价值，我需要你们彻底发挥你们的价值，为我创造我需要的一切，而你们则需要我手中的权力为你们的未来披荆斩棘，因此，这是一种以双赢为最终目标的合作，而不是单纯的害人利己。” “所以，奋进吧，各位，在奥格沃茨，只要我还在一天，你们都是有未来的。” 话落，众人仿佛彻底被点燃了一般，眼神炽热的看着高台上的楚楠。 “顾问大人，我我们这种人也可以成为奥格沃茨人吗？” 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奴隶在气氛感染下，壮起了胆子，向楚楠高声问道。 没有人嘲笑他胆敢以最卑贱的身份向这个国家仅此于剑姬的高贵存在搭话，因为他们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连一个奴隶都有这种机会，那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他们会不如一个卑贱的奴隶吗？ “当然。”楚楠看着他，笑道，“我说过，无论是谁，只要是对我有用，并且给我创造了一定价值的人，我都会给予他与之对等的回报，虽然判断价值的基准是我的个人独断，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加入奥格沃茨国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困难，只不过” 前面的话让一众奴隶几乎兴奋得要跳起来欢呼，然而楚楠最后的转折，却让他们再次紧张起来。 “你们是签订了主仆契约的奴隶，所以，你们首先要考虑的，不是加入奥格沃茨国籍，而是如何从我手中拿回你们的契约，奥格沃茨可不会允许一个奴隶成为国民，跟别人比起来，你们的付出要多一些。” 听到这话，众人不仅没有气馁，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顾问大人，请允许我们为您献上真诚的感谢。”一个奴隶老者突然跪了下来，竭尽全力的放声喊道，“感谢您赐予我们重获新生的机会，您放心，无论您需要我们付出什么，我们都会竭尽全力为您创造您需要的一切。” “愿上苍赐予您无尽的福祉。”不远处另一个老者也跪了下来。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以两个老者为中心，奴隶群体如同翻涌的海浪般不断跪下，发自内心的感激之语排山倒海一般响彻整个幻月广场，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一天都在改这章。。。。。 第六十四章 承诺 对于人们的赞美与祝福，楚楠脸上却没有丝毫欣喜，有的，只是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淡然。 就像他之前对艾莉欧娜说的那样，人们感恩戴德的赞美只是因为得到实质性的利益而给予的最廉价的回报，一场不对等的交易罢了，没有什么复杂的东西，只是很简单的事实，不是吗？ 楚楠伸出手，虚空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 激动的气氛逐渐褪去，人群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或许你们大多数的人都在迷茫，因为你们现在一无所有，就算想拼命创造价值，也没有途径。” 楚楠环视着众人，发现他们的目光中满是期待与渴望。 “但是你们不用担心，既然我站在这里，以彼此不对等的身份与你们谈话，就不会让你们失望。”顿了顿，楚楠接着道：“我有很多很多的需求，相应的，也有很多地方需要你们，比如，近期，我打算让幻咏山脉的魔晶矿重见天日，所以，我需要矿工，至少六万名矿工。”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脸色一喜。 他们很多人虽然没有做过矿工，但是没做过不代表以后不能做，不会做难道不会学吗？如果当一名矿工就有机会成为奥格沃茨人的话，别说他们，整个大陆不知道与多少人争着抢着当矿工。 楚楠似乎觉得惊喜还不够大，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这次采矿工程属于奥格沃茨的国策，而且我是这个工程的总负责人，所以，参与这次工程的人，相当于为国出力，也等同于在为我工作，我这个人会做的事情很多，但却不会亏待为我工作的人，现在，我以奥格沃茨顾问司司长，首席顾问的身份郑重承诺。” 楚楠突然举起右手，五指成拳，神情无比庄严，肃穆。 “在场的各位，只要是为我工作的人，无论他是什么出身，无论他从事的是什么类型的工作，如无特殊情况，六年内，必然能得到加入奥格沃茨国籍的允许。” 轰！！！ 楚楠的承诺宛如一个极具毁灭性的九阶魔法轰击在海面上一般，瞬间在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一年四季度，十六个月，每个月四十天，每天十二个魔法时，也就是说，他们顶多只需要为楚楠工作四万六千零八十个魔法时就可以加入奥格沃茨国籍？而不是五六十年甚至更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人们极度震惊的神色僵在脸上，久久无法恢复，直到，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发出竭斯底里的呼喊： “万岁！顾问大人万岁！！！！” 忘乎所以的呼喊瞬间引爆了整个幻月广场。 “顾问大人万岁！！” “感谢圣人创造了顾问大人，感谢上苍让我们跟顾问大人相遇。” “这绝对是命运最好的馈赠！” 人们彻底疯狂了起来，相互拥抱者有之，跪地祈祷者有之，更多的，则是扯着嗓子竭尽全力的呼喊着，狂热的气氛甚至彻底压过了每一代剑姬在圣剑广场的宣誓仪式。 经过三天的努力，以娜米妮那罕见的天赋，总算是学会了一个对她而言相当厉害的技能——洗盘子。 看着没有因为难以控制的王族之力溢出来而碎掉的瓷盘，娜米妮不由得松了口气，一旁负责教导她的中年女仆也流露出安心的神色。 “恭喜您，娜米妮小姐。” 闻言，娜米妮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连洗盘子这么简单的事都难如登天，无法控制王族之力的她有值得别人赞同的资格吗？以前身为高贵的公主的时候，在外人面前，她听到的只有赞扬，那时候的她总算坦然接受，直到国灭后成为奴隶，并且还被夺走了象征着王族的纯洁的无垢印记的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并非别人口中的公主典范。 她并不优秀，也不高雅，身为公主的她无一建树，作为奴隶她一无是处。 这是那天晚上在浴池的时候，楚楠毫不留情揭露出来的事实。 摇了摇头，甩去纷乱的思绪后，娜米妮道了声谢，然后站起身来，在围裙上擦掉泡沫，就在这时，大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片刻后，穿着一身标准的女仆装的丽薇儿走了出来。 中年女仆见到她，赶紧弯下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仆人礼。 “丽薇儿小姐，您要出门吗？” 丽薇儿点了点头，“恩，算算时间，主人应该快忙完公务了，我得赶在他回来之前去酒店，把用最新鲜的食材做的美味料理买回来。” “你可真勤劳啊。” 娜米妮用颇为钦佩的目光看着丽薇儿。 明明跟她一样，都是高贵的王族出身，但是跟她比起来，丽薇儿不仅用最快的速度抛却了已经毫无意义的高贵，适应了卑微的仆人身份，身为仆人的她还做到了面面俱到，在生活上让身为主人的楚楠挑不出一丁点刺，在她们四个里，她是唯一一个短短三天就完成了女仆培训，并且让负责培训她的女仆发自内心的称赞的人，同时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楚楠训斥过的人。 “除了勤劳，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丽薇儿轻轻摇头，然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一旁的中年女仆说道吗，“请不要对我用尊称，我已经不是公主了，身上的王族血统唯一的意义不过是取悦主人罢了，我跟你们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算了，没什么。” 说到最后，丽薇儿眼角闪过一抹哀伤，就算她后面那句话没说出来，娜米妮也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 王族的血统，曾经高贵无比的身份，对于很多上流社会的贵族而言，是非常好的玩物，肆意凌辱落魄王族几乎是每个贵族都会有的乐趣，王族在灭国被俘的时候如果畏惧死亡，那么，迎接他们的几乎都是比死还要凄惨的命运。 之所以要用几乎这个暧昧的字眼，是因为娜米妮发现了一个跟游吟诗人形容的贵族丑态完全不一样的特例——她的主人，楚楠。 身为能跟剑姬平等对话的，比贵族还要高贵的大人物，楚楠直到现在都没有在人后表现出一丝对她们这些王族应有的兴趣。 没错，无论是陪他睡觉，还是满足一些难以启齿的嗜好，这些要求一个都没有。 娜米妮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那晚的光景。 “我不管你们对我怎么想，也不需要去管，我是你们的主人，但也仅此而已，我需要的，是用你们高贵的血统帮我证明某件事，除此之外，你们的存在意义就是为我的生活提供便利，所以，我对你们的出身、性格、兴趣、故事之类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楚楠慵懒的靠在浴池边，双手手肘支在两侧，懒洋洋的说着。 “不过，虽然我对你们臆想的事情不敢兴趣，也不会要求你们做不在女仆职责范围内的事，但是，我却不会放任你们自由，就像刚才我说的那样，我需要你们的王族血统，除非我死了，否则这辈子你们都必须作为我的仆人生活。” 没错，身为亡国公主，成为楚楠的女仆的她们的未来虽然没有丽薇儿说的那么悲观，哪怕不像她那么努力的用除了身体以外的其他方式讨好楚楠，只需要做好女仆的本职工作，楚楠也不会对她们怎么样，但是即便如此，也依旧没有任何希望可言。 算了，还是跟她们说一下那天晚上的事吧。 心里下了决定，娜米妮在丽薇儿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开口说道：“丽薇儿，我跟你一起去吧。” 第六十五章 小型政府 临近第八魔法时，日光渐弱之际。 “最后一件事。”楚楠伸出手，仿佛要说明什么一般。 脸上依旧能看到残留的激动之色的人们，目光聚没离开过高台上的楚楠的身影，听到楚楠这么说，他们又轻微躁动起来。 “虽然我很乐意聆听你们的愿望，但是我不是魔法使，没那么多精力，身为顾问司司长，我没那么多时间一个个的面见你们，我的地位也不可能允许我这么做，所以，你们的请求和愿望必须汇聚成一个整体，只有这样，你们才有资格，才能横跨地位的差距，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 既然目标是摘除所有贵族的冠冕，登上世界之巅，成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唯一贵族，楚楠就不可能跟一帮平民或者奴隶厮混在一起，也不可能提倡什么人人平等的，说到底，他在本质上就不可能跟别人平等。 “但是在座各位有的人是奴隶，有的人是曾经是冒险者、佣兵，有的人是魔法使，有的人是自由人，你们的出身不同，经历不同，身份不同，所以，你们的能力、渴求、利益也各不相同，这些差异让你们形成了不同的群体，不是统一的群体，自然不可能汇聚所有人的请求和愿望，因此，我为你们想了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说到这里，楚楠突然笑了笑，片刻后，在众人聚精会神的目光中，缓缓说道： “无论是奴隶还是自由人，无论是魔法使还是非魔法使，所有利益表达一致的人都可以向我发起申请，组建能够代表集团利益的团体——政党。” 听到“政党”这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名词，当即有人大声问道： “顾问大人，请问，政党是什么意思？” “所谓政党，是基于集体共同的意志，为了共同的利益，采取共同的行动，有着共同的奋斗目标建立起来的具备一定政治性质的组织，是有着共同的利益的集体向我表达利益的主要渠道，政党会收集集体内所有人的愿望和需求，在由政党所代表的利益集团全体投票推选出来的政党的领导人将其整合后，转变为一个个具备可行性的主张，最后向我提出申请，我会根据你们为我创造的价值总量等实际情况慎重考虑是否同意，这么说，你们或许无法理解，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吧。” 顿了顿，楚楠接着道：“比如，你们之中，既是奴隶，也是异族的牛头人为了能够尽早从我手中取回奴隶契约，获得自由身，他们组建了有着这一共同奋斗目标的政党，然后他们为了这个目标拼了命的为我创造了与奴隶契约对等的价值，最后，由全体牛头人选出的政党的领导人向我提出解除奴隶契约的主张，我确认无误后，就会同意这个主张，撕毁所有牛头人的奴隶契约。” 没错，楚楠所提出的政党的概念跟上一世有着高度发达的科学文明里的政党虽然有相似之处，但是本质上却有所不同，上一世的政党最根本的目的，是赢得国家机器的控制权，更好的为所代表的利益集团服务，满足利益集团的政治需求，而楚楠提出的政党，则是为了更有效的利用利益集团为自己的目的服务的工具。 人们在追求自己的利益的时候会焕发出难以想象的活力与动力，创造出无数可能性，所以知道这一点的楚楠虽然拥有他们的生杀大权，但是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用压迫的方式让他们为自己效力，而是选择了参考前世的政治制度，想出来的一种能够最大限度发挥他们应有的价值的相对柔和的方式。 听到楚楠这么说，大部分人都明白过来，这个政党是个什么样的概念，而他们理解后，如楚楠所料一般，两眼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当然，政党并没有我举的例子那么简单，不同的群体之间利益的不同，难免会有矛盾甚至冲突，政党的领导人毕竟是为组成政党的利益集团服务的，首先要考虑的，自然是支持他们的人的利益，哪怕是牺牲别人的利益也要做到这一点，否则他们就是不称职的领导人，从而失去集团的支持，失去领导人这个能够行驶公共权力的身份，再次变得一无所有。” 听到这话，一些人当即沉思起来，而更多的，则是变得更为兴奋了。 虽然不知道政党具体是个什么概念，但是他们却听出来了，能够代表他们利益的人，绝不会是那些只顾贪图享乐枉顾纳税者利益的贵族官员，因为掌权者的权力完全是来自于投票推选他们上台的人，一旦失去支持，他们就会从权力的金字塔摔下来，粉身碎骨。 因此，能够成为掌权者的人，必然是大部分人都认可的贤能的人，而掌权者要想保住地位，就必须不断听取支持他们的人的述求，为人们谋取利益，在这个过程中，人们即是利益获得者，也是权力的监督者，人们能够得到了实质的利益，而掌权者则因为他们的支持，赢得空前的声望和地位，这完全是相辅相成的事情。 不愧是能够登上这个国家权力登封的男人，居然能想到这种方法，顾问大人果然是个天才！ 楚楠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并不反对争夺利益的竞争，因为，我认为适度的竞争可以促使各种事物进步，而过度的竞争却会带来毁灭，所以，我决定在政党制度的基础上，加强管理，成立以我的意志为利益分配、矛盾裁断等一切公共事务的基准的非官方机构——众代会。” “众代会？” 人们一脸懵逼的看着又说出一个完全没听过的名词的楚楠，等待着他的解释。 楚楠倒没有卖关子的打算，直接解释道： “所谓众代会，是由每个得到了我的认同成立的政党的党魁，即被集团大部分人投票认可作为集团意志与利益的代表的领导人组成的，能够代表所有依附于我的集体的利益的最高级公务组织。” 简单的说完众代会的概念后，楚楠又补充道：“众代会总会议每个月在奥斯兰特宫东殿举办一次，我会在众代会上听取党魁们的主张，解决不同利益集团之间的矛盾，以及传达我的意志等等，也就是说，众代会将会是我用于处理关于你们所有公共事务的直接管理机构，换句话说” 说到这里，楚楠突然眼神一凝，沉声道： “这相当于是一个独立于以剑姬为首的奥格沃茨政府之外，以我为首，由我来决定权力构架、利益分配的小型政府。” 感谢书友天殇墨五对本书的评价，也希望各位喜欢这本书的读者老爷能抽空给本书评个星，小弟感激不尽。 第六十六章 真正的目标 第六特区，泰德拉酒店。 “诸位，让我们怀着最崇高的敬意，向即将创造伟大史诗的顾问大人致敬吧。” 用名贵的红木制成的餐桌上，以费尔曼为首的商人们齐齐站起来，向坐在主位的楚楠举杯，楚楠微微一笑，轻轻晃了晃盛着橙红色液体的高脚杯，示意接受他们的致敬，然而他却连站起来的打算都没有，傲然的气质尽显无疑。 身为风头正劲的权贵人物，他自然有自傲的资格，这也正是他需要在世人面前展露的气场。 商人们可不敢对楚楠的傲气有意见，在将杯中的拉朗斯特酒一饮而尽后，他们甚至不敢直接坐下来，而是一脸谦卑的看着楚楠，等着楚楠发话。 “都坐下吧。” 闻言，众人顿时神色一松，纷纷落座。 “顾问大人，您今天在幻月的” “行了，我今天召集你们过来可不是听那些毫无意义的恭维的。” 楚楠抬起手，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一个正想讨好自己的小商人，顿时，那个小商人神色一慌，其他人则有些幸灾乐祸的瞥了他一眼，要知道，楚楠现在对于所有外来者而言，就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要是惹得他不快，那就别指望什么赚钱了，连能不能再奥格沃茨混下去都成问题。 好在楚楠虽然不耐烦，但也没有跟他计较的打算。 “今天召集你们过来，是想跟你们说一下我打算在商业上的动作。” 闻言，众人顿时如同发现了猎物的猎人一般，面露兴奋之色。 作为商人，他们自然不可能没有对商机的敏锐嗅觉，而楚楠手中握着的资源无疑散发着极其诱人的香味，无论他在商业上有什么动作，肯定都能给他们带来无数商机，费尔曼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他比别人先一步得知楚楠要开采幻咏山脉的魔晶矿脉，需要大量劳动力，当机立断把那些虽然珍贵，却无法给楚楠带来丝毫帮助的昂贵奴隶买到，快速收拢资金全力收购那些不受欢迎的平民奴隶送往奥格沃茨，作为奥格沃茨最大的奴隶商人的他全力运作下，顶多一个月，就会有数以万计的平民奴隶陆陆续续的被送到奥格沃茨。 其他奴隶商人虽然可以亡羊补牢，但是错失先机的他们将会面临因为附近的平民奴隶被费尔曼收刮一空，不得不去更远的地方去收购，以及市场规律下，平民奴隶的价格必然上涨等原因导致的成本问题，虽然肯定还有利益空间，但是值不值得费精力投入进去就不一定了。 且不说费尔曼依靠抢占先机，在平民奴隶的交易上能够赚到多少贝鲁，光是他先一步为楚楠解决劳动力的燃眉之急这一点，就能为他带来想象不到的利益，而后知后觉的奴隶商人只能看着那些半价收来的珍贵奴隶懊悔，就算他们把那些奴隶全部卖出去，赚到比成本高十倍的贝鲁，也无法跟费尔曼的收获相提并论。 这，就是先机的重要性，稍微错过那么一点点，就会导致截然不同的两种结果。 现在楚楠向他们公布他即将进行的动作，很有可能跟幻咏山脉的采矿工程给费尔曼等奴隶商人带来难以想象的利益一样，带给他们无数商机，只要抓住这个机会，肯定能大幅度增长财富，对此，他们怎么可能不兴奋？ 楚楠对一众商人的反应很满意，在轻轻抿了一口酒后，他接着说，“现在我的动作主要集中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幻咏山脉的魔晶矿开采工程，另一个，则是即将改建成商业街的桑落街。” 改建商业街？ 听到这个名词，商人们顿时两眼放光。 在场的商人虽然以主营奴隶业和武器业的费尔曼为首，但那只是因为以前这两个行业最赚，费尔曼是其中的佼佼者罢了，并非是因为他们都是奴隶活着武器商人。 他们中，有的是粮商，有的是布商，有的是水果商，有的是酒商，有的是建筑商人，奥格沃茨境内跟民生有关的形形色色的商人，几乎都在这里。 要是直接在奥斯兰特宫附近建设一个商业街的话，奴隶和武器行业就绝不可能热门起来，毕竟，神圣的奥斯兰特宫附近怎么可能允许这些肮脏的行业的存在？因此，稍微想想就知道，跟奥斯兰特宫毗邻的商业街，主营绝对是跟民生密切相关的服务业，也就是生活中最基本的衣食住行，而这些，正好是他们主营的行业。 也就是说，我们的春天来了？ “先说幻咏山脉吧。” 在众人难以抑制狂涌而出的兴奋中，楚楠不急不缓的道：“虽然已经决定要开采魔晶矿，所需的劳动力也不成问题，但这毕竟是个涉及到上千亿贝鲁的大工程，涉及到的方面实在太多，无论是场地的建设、矿工培训和安置、以及他们在生活上的需求，还是魔晶矿的出售渠道、伴生矿的利用、运输等问题，以奥格沃茨现在的能力，全都难以解决，毕竟这个国家除了魔晶矿以外，几乎没什么东西能派的上用场了，所以，这些问题我会交给你们来处理，你们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意味着什么？那还用说吗？！ 采矿工程那可是涉及到近十万人的大动作，因此，幻咏山脉很快很快就会一改以往的清冷，变得无比喧嚣，人一多，各种需求可就多了。 矿工要吃饭吧？采矿需要建设场地吧？矿工要有住的地方吧？开采出来的魔晶矿要运输吧？ 诸此种种，赚钱的机会简直不要太多，他们可不担心楚楠付不起这钱，毕竟幻咏山脉的魔晶矿摆在那里，这点成本对于如此大的工程根本算不了什么，就算楚楠用等价的魔晶矿来抵他们也愿意，不如说那样更好，因为他们自信可以将魔晶矿卖出高于市价的价格。 幻咏山脉的魔晶矿对于这些商人而言无疑是一块巨大的肥肉，谁都想上去狠狠咬一口，尽可能多的咬出油水来，毕竟，谁都不会掀起魔晶多。 “顾问大人，这些您都不必费心，您尽管提要求，剩下的全都交给我们吧，我们保证一定会做到比您想象的还要完美。” “我提要求？”楚楠嗤笑一声，而后一脸不屑的道，“我说，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察觉到楚楠流露出的些许不满，众人顿时心神一颤。 “额顾问大人，您的意思是？” 楚楠撇了撇嘴，“作为商人，你们的目的是尽可能赚到更多的钱财，这是你们商人的本质，我并不反感这一点，甚至很赞同你们的做法，但是，你们首先要搞清楚，你们赚钱的目标。” 顿了顿，楚楠又道，“这次采矿工程的总负责人是我没错，但是我不可能亲自去采矿，甚至可以说很多细节我都不会参与，而我让你们做的，是完善采矿工程所需的细节工作，因此，在这方面，我不会跟你们产生多少交集，你们真正应该考虑的，不是我的要求，而是参与采矿工程的人的需求，毕竟，他们的腰包才是你们的目标。” “咦？” 第六十七章 首席顾问的怒火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对他们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让他们更卖命的干活而开出来的空头支票？或者说，你们觉得我立下的六年之内加入奥格沃茨国籍的承诺，另一层的意思是他们活不过六年？” 楚楠轻轻晃动了下高脚杯，橙红色的酒液光芒反射下，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玩味。 “” 商人们没有回答，因为他们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如楚楠所说，他们还真是这么想的，毕竟让近十万人加入奥格沃茨国籍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的，不仅剑姬根本不可能同意，奥格沃茨人也不可能会让一群曾经当过奴隶、冒险者、佣兵的人成为他们的同胞，就连他们商人都不受奥格沃茨人待见，更不用说那些卑贱的奴隶了。 正因为有自知之明，他们对加入奥格沃茨国籍这件事根本不考虑，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他们觉得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所以，自认为看穿了楚楠的打算的他们根本连提都没提加入奥格沃茨国籍的事，他们只需要得到基本的公平对待就心满意足了。 就在这时 “奴隶主会在非常时期这样做，顾问大人，您难道不是这么打算的吗？” 坐在费尔曼身旁，一个穿着显眼至极的朴素衣服，打从一开始，脸色就很冷淡的中年商人抬起头，看向楚楠，在众人或惊讶或讥嘲的目光中，沉声问道，“您真的会让那些卑贱的奴隶获得奥格沃茨人的地位吗？” 楚楠认得他，商会排名第四，主营运输行业，拥有规模庞大的地行兽车队，专门帮人运送各种物资以此牟利的商人，费德勒。 之所以能记住他，是因为在奥格沃茨所有排的上号的商人里，就他在对待自己的态度上从始至终都没变过，一直都是那副冷淡的要死的死人脸。 “卑贱？呵”楚楠嘴角突然泛起一抹冷笑，“我还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卑贱，凭什么觉得自己比他们高贵。” 似乎是听到了意想不到的话，或者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中年商人淡漠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我是商人，也是自由人，顾问大人。” “然后你就觉得你比他们要高贵很多，所以可以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他们？” “顾问大人，这似乎理所当然。” “那是你的理所当然！”楚楠突然冷喝一声，而后猛然站了起来，大声向众人问道，“大声告诉我，我是谁？” 闻言，众人不由得微微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他们才回过神来，当即毫不犹豫的叫喊道： “伟大的奥格沃茨首席顾问。” “即将创造历史的男人。” “注定要载入伟大史诗，被游吟诗人传颂到圣源大陆的每一个角落，直至永远的传奇。” “圣人特意派来改变这个腐朽的时代的变革者。” “” 商人从不吝啬称赞，因为赞美之言没有成本，只需要耍嘴皮子，然而听着他们的称赞，楚楠脸上的冷色却是越来越重，到最后甚至阴沉得可怕，让注意着他的脸色的商人们心底越来越沉。 难道顾问大人是个不喜欢被人拍马屁的男人？嗷！伟大的众神，为什么你们要创造这样的怪胎？ 只有两个商人没有草率的发言，一个是不知道是不屑还是不知道怎么该称赞别人而一脸冷淡的费德勒，而另一个，则是有着极其丰富的人生阅历，察言观色能力极强的老狐狸——费尔曼。 注意到情况不对劲的商人们赶紧给费尔曼使眼色，声音也逐渐变低，最后再也听不到任何人的叫喊声，整个包厢变得针落可闻。 “你们应该庆幸，要不是我现在无人可用，我一定会让人用手狠狠摁住你们的后脑勺，把你们的蠢脸埋进地行兽的屁股里，让你们知道那些牲畜的粪便有多难闻，这样或许可以让你们稍微感受一下我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 楚楠一脸阴沉的表达着不满，顿时让一众商人心神剧颤，这时，费尔曼终于开口了。 “就算您手下人才济济，也不能这么做，顾问大人。” “嚯？”楚楠颇为惊讶的看着费尔曼，“为什么不能？难道在你眼里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或许我真应该随便找个倒霉的家伙证明一下自己，这样一来应该没人会觉得我是个只会说大话吓唬人的蠢驴。” “不不不，顾问大人。”费尔曼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摇了摇头，否认着，“您不需要那样做，我以费尔曼商会的名誉担保，在座的每个人都不敢对您有一丁点不敬的想法，我们都发自内心的尊敬着您。” “费尔曼先生说的没错，我们绝对不敢对顾问大人您不敬。” “顾问大人，请相信我们。” 商人们急忙开口应和费尔曼的话，一脸惊恐。 “费尔曼商会的名誉？呵那玩意也许能比地行兽的粪便值钱些，但是很遗憾，那点价值打动不了我。”楚楠不屑的冷笑一声，而后缓缓坐下，目光直视着费尔曼，“费尔曼，你不是口无遮拦的小孩子，也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而是一个必须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的成年人，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今天你的夜生活可就没有以往那么美好了。” 被楚楠直接威胁，费尔曼那张肥胖的老脸却没有丝毫动容。 “我是在为您的形象考虑，顾问大人。” “为我的形象考虑？用这种质疑我的方式吗？嘿！”楚楠嗤笑一声，“你要是说你在成为一名商人之前当过专门给人取乐的小丑，我肯定不会怀疑，甚至会觉得你一定是个非常成功而且超级有名的小丑。” 费尔曼微微躬身：“虽然您可能觉得这话很可笑，甚至觉得我这个人很可笑，但我确实没有在说笑，顾问大人。” “这倒是有点出乎我意料。”楚楠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的说，“我有点期待你的辩解了，说吧，或许我会因为被你逗乐而放你们一马。” “我为同行的过失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歉意，但是我要说的话并非辩解，而是在阐述事实，以圣人的恩泽起誓。” 商人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都觉得自己很无辜，如果称赞别人都是一种罪过的话，那他们无话可说，要真是那种世道，他们干脆在地行兽的屁股里憋死算了。 “圣人的恩泽么？这倒比你们商会的名誉值钱多了。”楚楠耸了耸肩，说，“那么，我洗耳恭听，不过我的耐心可比你想象的要少得多。” “我尽量长话短说，顾问大人。”费尔曼抬起头，跟楚楠玩味的眼神对视着，缓缓道： “我听一个游吟诗人说，贵族之所以是贵族，是因为他们的出身和言行举止无不高贵典雅，跟农夫之类的平民有着云泥之别，让人光是远远的看一眼，就会不由自主的在心里产生钦佩之情，他们会在悠闲的午后舒服的躺在躺椅上，一边享受日光浴一边优雅的品尝精美的点心和饮品，也会在粗俗不堪的俗人们去妓院酒馆嚷嚷着不堪入耳的粗话取乐的时候，用记载着能让人变得睿智的知识的书本打发时间，他们从不为难地位比他们低的人，除非那个人冒犯了他们，即便如此，只要情节不严重，他们往往会大度的不与之计较，至少不会让犯错的人去闻地行兽的屁股，因为那种行为有损他们高贵的气质。” “我敢打赌，你肯定非常豪爽的款待了那个游吟诗人。”楚楠眯起眼睛，说，“因为你款待他的精美食物和资助他旅行的贝鲁让他自愿在嘴里塞满了粪便，说出来的话比屎还臭。” 第六十八章 至尊之下，众生平等 人活着就是为了不断满足自己，当物质层面非常富足时，就会追求精神层面的满足，因此，强者欺凌弱者就是这个世界的常态，贵族们毫无疑问是强势的一方，他们往往喜欢肆意凌辱折磨奴隶，或者欺凌地位比他们低的平民，以此来取乐，很多稍微有点地位的爵士都喜欢这样做。 “我曾经有幸见过塞巴鲁王国深受民众爱戴的贝尔维斯大公，他的气质确实高贵得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虽然现在有很多贵族的绅士女士们很不像话，但是我们不应该以偏概全，用那些败类的形象去认知真正的贵族，而且，地位越高的贵族，言行举止越是严谨，气质自然愈加高贵。” “或许我应该找个机会去见见这个让你想要顶礼膜拜的大公。” “相信我，顾问大人，那将是个非常愉快的会面，您跟他一定会有说不完的话题。” “我很期待。”楚楠笑了笑，见他脸色缓和下来，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楚楠突然脸色一变，“但是很遗憾，我并不是贵族。” “那只是现在，顾问大人。”费尔曼依旧没有任何慌乱。 “哦？”楚楠意味深长的瞥了费尔曼一眼，“奥格沃茨打从建国开始，就没有贵族的概念，这个国家的国民可不会无缘无故让人站在他们头上拉屎撒尿。” 费尔曼毫不犹豫的流露出一抹鄙夷的笑意，“您无需在意奥格沃茨人怎么想，他们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就算是剑姬，或者其他圣子以及三大帝国的皇帝，也无法阻止世界的意志，否则源帝根本不可能统一圣源大陆，完成人类史上前所未有的伟业。” “有意思。”楚楠笑了，“居然让我跟人类史上第一个皇帝相提并论，虽然我不喜欢那些除了让人堕落以外没有任何用处的恭维，但是费尔曼，你很成功的没有引起我的不满，就凭你刚才的恭维，我就可以放你们一马，不计较你们的过失。” 闻言，众人顿时彻底安下心来，然而费尔曼却再次摇了摇头。 “我是在阐述事实，顾问大人。” 说着，他突然站了起来，而后恭恭敬敬的朝楚楠行了个大礼，接着扬声道，“请允许我郑重回答您刚才的问题，为我粗心大意的同行弥补过失。” 众人不由疑惑的看着费尔曼，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算楚楠不喜欢恭维，也不至于那么大反应吧？ 犯了错并不可怕，只要是可以原谅的错误，稍微付出点代价就过去了，可怕的是，犯了错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这让他们想弥补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楚楠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右手五指有节奏的敲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规律的响声顿时让人不由得屏息凝神，注意力全放在费尔曼身上，等待着他开口为他们解惑。 “顾问大人，您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有资格拥有最高的权势，最多的财富，最高规格的享受的，即将踏上世界之巅，在绝对的高处俯览着我们的存在，比任何民族、任何血统、任何人都要高贵的世界第一贵族——至尊。” 费尔曼神色激昂的说着，仿佛一个狂热的信徒一般。 “您需要的是整个世界的意志，而不是区区一个奥格沃茨，这个国家代表不了世界，也阻挡不住世界的意志，而作为最尊贵的存在，您应该拥有比那世间所有贵族都高贵气质，那种粗俗的惩罚只会降低世人对至尊的评价，所以，我只能冒昧向您提出建议，因为我想见证一个完美至尊的诞生，并将您的生平刻在永远不会腐朽的文案上，代代传颂下去，直至世界尽头。” 慷慨激昂的话完全找不到作伪的蛛丝马迹，哪怕是世上最高明的谎言识别者也难以判断费尔曼此时说的话是否发自内心，估计只有具备“洞察人心”这一逆天能力的剑姬能够完全辨别费尔曼的真心实意，而楚楠，却只能从费尔曼那堆满脂肪的面部表情看出些许端倪。 人才啊！ 楚楠在心里赞叹道，明明没有事先通气，只是临时起意让费尔曼配合自己演一场戏，怎么都没想到费尔曼居然表现得这么完美，连称号都替他想好了，要不是知道费尔曼在吃过一次亏以后肯定会用心记住自己的每一句话，尤其是他说过的不亚于痴人说梦的野心，楚楠肯定会觉得费尔曼是真心实意的了。 是的，费尔曼说这话完全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商人，一切思考与行动都与利益直接挂钩，楚楠拥有打动他的利益，所以，别说只是毫无成本的赞美，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算让他把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绑在一起送到楚楠的床上，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照办。 然而，虽然看得出费尔曼是在用一种比别人高明的方式奉承自己，但是楚楠毫不介意，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而真相，往往并不重要。 “至尊？哈哈哈哈哈！！”楚楠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透着很容易听出来的赞赏，果不其然，在止住笑声后，楚楠便对费尔曼称赞起来，“至尊，世上至为尊贵的存在，正好跟我的野心相称，不错不错，我很中意这个称号，真亏你想得出来啊，费尔曼。” “这个称号本就是为您存在的，并非来自我驽钝的脑袋，我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传达者，把本就属于您的东西交给您罢了。” “好，很好！”楚楠很是开怀的笑着，很有被奸臣用巧舌如簧的奉承话讨好的君主的意味，“费尔曼，这次魔晶矿开采工程，你一定可以得到心满意足的结果。” 听到这话，除了费德勒以外，其他人无比用妒忌无比的目光看着费尔曼，这时他们也总算明白过来楚楠为何发怒了。 上次在第六特区一个没什么名气的酒店里，楚楠曾经对他们说过，总有一天，他要凌驾于所有王公贵族之上，以他们只能仰视的世界最尊贵的贵族姿态，高高在上的俯视他们，让他们就连抬头都需要得到他的允许。这话的侧面意思，明显就是要成为世界第一贵族，也就是他的野心，然而他们却忘却了这番话，用一些毫无意义的赞美去恭维他，这样自然会引得他的不快，毕竟，没有人想看到自己郑重说出来的话不被人重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得到楚楠的承诺，只要费尔曼不傻，他肯定会成为楚楠上台以来第一个大动作的最大赢家，而没能把握住最后的机会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贝鲁流入费尔曼的口袋，因为，魔晶矿的售卖份额绝对是固定的，费尔曼得到得多，他们必然会相应减少。 而且，这种利益平衡方式他们还无法反驳，因为确实是他们有错在先，而且费尔曼某种程度上算是在帮他们说话，于情于理，他们都只能出让利益以平息楚楠的怒火和感谢费尔曼，不能对楚楠的利益分配方式发出任何质疑的声音。 楚楠可不管他们怎么想，他突然转过头，目光直直的注视着费德勒。 “听到了吗？费德勒，我是即将成为世界第一贵族的男人。” “我经常清洗耳朵，顾问大人。” “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你刚才问的问题是多么的愚蠢，也应该感受到，你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他们评头论足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 “抱歉，顾问大人，我快要僵硬的脑袋瓜实在想不出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狭长的淡蓝色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眸，让人只能听到他一如既往的冷淡的声音：“您将成为世界第一贵族，得到相当于‘源帝’的注定载入史册的名号，但我还是我，我是一个商人，他们是奴隶或者类似奴隶的工具，这一点似乎并没有改变。” “不，你错了。”楚楠微微一笑，“而且错得离谱。” “如果可以的话，请顾问大人为我解惑。” 哒哒哒五指有规律的在餐桌上敲打着，每一下都轻响都直入所有人的内心，仿佛楚楠的指尖在不断触碰着他们的心脏一般。 好一会，楚楠才缓缓开口，在给费德勒说明的同时，言明他即将踏上的道路： “这个世界只需要一个支配一切的至尊，而至尊之下，众生平等。” 。。。。。。。。。。 感觉又没人看了，书友们，能否来点推荐票支持下~ 第六十九章 真相 “什么？只要我们尽职尽责的做好女仆的工作，他就不会对我们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 刚离开凯诺瑞拉酒店不久，返回晨曦庄园的路上，手里提着装满了精美食物的篮子的丽薇儿脸上满是惊讶之色，看着身旁这个四个女仆中跟楚楠关系最密切的少女，怎么都不敢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 娜米妮点了点头，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而且，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我现在还是额，还是那个。” “不可能吧”丽薇儿有些怀疑的道，“抱歉，娜米妮，不是我不想相信你，你的无垢印记确实已经消失了，如果他没有对你做什么，你的无垢印记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那是他让我自己消除的。”娜米妮神色复杂的道，“我敢对圣人发誓，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让我这么做，但是，那天晚上他真的连我的手指头都没碰一下。” 无垢印记并非只有象征纯洁的那层膜破了以后才会消失，作为拥有者的公主也可以凭自己的意志将其消除掉，只不过几乎没有公主会做这种蠢事罢了。 丽薇儿犹豫了一下，而后说道：“能详细跟我说一下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对你说过什么吗？” “当然。” 娜米妮脚步放缓，仔细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而后用语言给丽薇儿描绘了出来。 听完后，丽薇儿突然皱了皱眉。 “也就是说，他需要的只是我们的血统，对我们其它方面完全不感兴趣，只要我们没有妨碍到他用我们的血统证明的某件事，他就不会用奴隶契约强迫我们做超出女仆职责范畴的事么” 丽薇儿没有怀疑娜米妮的话，因为这种事根本骗不了人，娜米妮也没必要骗他，而如果楚楠真是这样说的，她也不会怀疑楚楠的话的真实性，毕竟欺骗这种手段的本质就是为了某种目的，而作为她们绝对支配者的主人，楚楠要是对她们有什么目的，哪用得着什么手段，直接提出来就行了，她们又反抗不了。 “貌似是这样。”娜米妮叹了口气，“但就算他承诺不会对我们做出格的事又怎么样呢？他说了，除非他死了，否则不可能放我们自由，也就是说，我们要给他做一辈子的女仆。” 丽薇儿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在这个世界上，体内流淌着王族血脉的我们，真的有可能得到自由吗？” 闻言，娜米妮顿时愣住了。 是啊，身为王族的她们根本不可能得到自由，就算没有灭国，她身为高贵的公主，言行举止必须符合公主的苛刻要求，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就连未来的伴侣也是国王和王后根据政治需要来决定，根本毫无自由可言，也就是说，现状根本没有任何改变。 想到这里，娜米妮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哀伤之色。 “我们已经非常幸运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丽薇儿精致的俏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明媚的笑意，“至少，无论是跟现在依旧高贵的公主相比，还是跟其他亡国的公主比起来，我们完全没有生活上的顾虑，既不用无时无刻的维持用苛刻的言行举止维系的高贵，也不用嫁给素未谋面的人，除了决定我们命运的主人以外，我们甚至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是吗？” “欸？” 丽薇儿朝前走了几步，不远处便是价格低廉的地行兽客车，她们要乘坐地行兽租客车返回晨曦庄园。 丽薇儿微笑着，对快步跟到自己身侧的娜米妮说道，“这几天我天天离开晨曦庄园往外跑，可不仅仅是为了给他准备晚餐的。” “你最近一直在打听关于他的消息？”娜米妮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丽薇儿点了点头，她可不是什么涉世未深的公主，而是真正见过世面的，从她那隐约能看到长期握剑留下的茧子就能看得出来，否则她根本不可能比其他人成熟那么多，做事周密，几乎滴水不漏，成为这几天楚楠唯一没有骂过的女仆，隐隐有成为晨曦庄园女管家的势头。 对于楚楠这个不仅容貌奇怪，性格和对她们的态度都如此与众不同的主人，不好奇是不可能的，既然有机会打听他的信息，她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从那些色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冒险者和看起来还算和蔼的奥格沃茨人口中，她打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只不过在那天晚上楚楠直接对娜米妮下手，让那个猜测直接胎死腹中，而现在，娜米妮说出真相后，她原本沉寂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我们的主人是个很特别的人，打从一开始我就有这种感觉了，毕竟，我可从没听说过哪个贵族会在买下亡国公主奴隶后第一天什么都不做的，更没见过哪个贵族会原谅破坏了价值至少两万贝鲁的贵重物品的仆人。” “是是吗？” 想到第一天到晨曦庄园，自信满满的接下打扫庄园的任务后，自己和缇娜干的那些蠢事，娜米妮的脸就发烫起来。 “回去再说吧，正好有点事情想跟你们说。”丽薇儿微微一笑，“关于我们以后该怎么跟主人相处的事情，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或许我们以后能过得比以前身为公主的时候更美好也说不定，当然，前提是他确实对你说过那番话。” 闻言，娜米妮正想继续问，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惨叫，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娜米妮突然感觉背后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一般，巨大的力道顿时将娜米妮整个人砸飞，重重落在地上。 “啊！” 娜米妮惨叫一声，整个身体如同散了架一般，怎么都爬不起来，丽薇儿赶紧放下篮子小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而后看向砸中娜米妮的东西。 下一刻，丽薇儿突然瞳孔一缩，绝美的俏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那是一具女尸，一具明显经历了残酷的折磨，刚死不久的赤**尸。 年纪二十岁上下，有着赤色的瞳孔和淡蓝色的齐肩短发，然而，她的身上也只剩下这两个特征了，在她的身上，丽薇儿完全看不到一处完整的皮肤，割伤、烫伤、钝伤等等各种伤口充斥着本应洁白无瑕的肌肤，四肢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血肉模糊的后背，写着一句话：卑微的外来者滚出去！ 即便以丽薇儿隐瞒身份在冒险者公会混过一段时间的经历，看到如此恐怖的尸体，她还是不由得害怕的咽了口唾沫，娇躯轻轻颤抖了起来。 这时，丽薇儿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阴冷的声音： “哦？两只不知道被谁圈养的落魄王族小鸟呢，克拉克少爷，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要不要像对刚才那个卑贱的冒险者那样，拿她们来练练手？毕竟，要想震慑那些外来者，让剑姬大人知道我们的决心，把他们赶出去，一两具尸体可不够，至少也要上百具尸体摆在一起才足够壮观。” 第七十章 苦难总是来得很突然 轰！ 随着一声巨响，一道倩影猛然从被荡起的尘埃中倒飞出去，撞到路边的大树树干上，巨大的冲击竟是让三人合抱粗的大树摇晃起来，枯黄的树叶簌簌落下，给寂寥的秋季平添几分凄凉。 “哇啊！” 那道倩影猛地喷出一口血箭，绝美的脸庞逐渐变得萎靡，原本干净整洁的女仆服上变得破破烂烂，透过裂口，能够隐约看到内里白皙诱人的胴体。 “丽丽薇儿，你你没事吧？” 娜米妮挣扎着站了起来，一边着急的叫喊着，一边动作迟缓的朝丽薇儿走去。 “咳咳！” 丽薇儿捂着胸口，不住地咳血，就在这时，尘埃逐渐散去，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逐渐显露了出来。 身形高大的身影是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光头大汉，一身极具爆炸性的肌肉外，套着某种金属制的铠甲，背后背着一把巨大的双边斧头，让人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他的职介——战士·横断；而另外一个，则是异常矮小，顶多只有一米三，却有着一张至少三十岁的成年人的脸的男人，很容易就能看出他是个侏儒。 “啧啧穿着土气的下人衣服的时候倒是看不出来。”侏儒眯着三角眼，上上下下打量着丽薇儿破裂的衣服下若隐若现的胴体，“这比雪还要白的肌肤，如此含苞待放的美丽娇躯，能够完全反射阳光的纯金色长发，真不知道是哪个幸运的家伙在奴隶市场淘到这么好的货色，直接杀掉的话，美神大人肯定会找我算账吧，因为我毁了她精心创造出来的艺术品呢。” 闻言，身形高大的战士顿时心领神会。 “既然如此，克拉克少爷您就把她带回家，好好珍藏，如何？” “好主意，戴肯。”克拉克咧起嘴，笑了起来，“不过她可是个魔法使呢，戴肯，辛苦你一下，把她体内的魔核打碎，我虽然喜欢收藏宠物，但却不想被宠物的利爪抓伤。” “乐意为您效劳。” 听着两人的对话，而后渐行渐近的粗重脚步声，丽薇儿绝美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抹苦涩无比的笑意。 这里虽然不是什么繁华的街道，但也不是没有行人，然而，无论是外来者还是奥格沃茨人，见此情形大多数都选择了视而不见，要么快步离开，要么淡漠的瞥一眼后转身离开，只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奥格沃茨人在一旁看戏，甚至还有人在叫嚷着什么。 听觉受到强大的魔力冲击的影响，使得丽薇儿听不清那些人在叫嚷着什么，然而即便听不清，她也能从他们幸灾乐祸的面目表情中大概猜出来。 外来者在这个奥格沃茨这个种族歧视极其严重的国家是非常不受欢迎的，这一点早就传遍了圣源大陆，丽薇儿对此自然不可能一无所知，在这里，好事的奥格沃茨人欺凌外来者是常态中的常态，几乎没有人会为被欺凌、甚至被虐杀的外来者抱打不平，毫无人权可言的外来者被杀也只能自认倒霉，别指望有人会对他们伸出援手，因为，在过去，所有伸向被欺凌的人的援手，全都被剑姬不问缘由的用圣剑斩断了。 至于报出这几天打听到的，楚楠那首席顾问的名号更是不用考虑，奥格沃茨第二号人物，首席顾问的名号确实很有威慑力，但那是在楚楠在场的情况下，丽薇儿可以肯定，要是她报出楚楠的名号，要面对的肯定就不止那两个身高和地位成反比的奥格沃茨人了，他们或许不敢对楚楠怎么样，但是对她和娜米妮肯定没有任何顾忌，就算她们在这个四周全是奥格沃茨人的地方被折磨致死，肯定也不会有人向楚楠高密，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因此，打从一开始，丽薇儿就没指望旁人，现在她能够做到的，就只有 丽薇儿勉强抬起头，看着神色焦急无比的朝自己走来的娜米妮，片刻后，美眸猛的闪过一抹坚定，紧接着，她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陡然一凝—— “魔力激发！” 随着一声轻喝，丽薇儿身体四周的碎石屑突然颤抖了起来，紧接着在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下凭空悬浮起来，与此同时，丽薇儿身体表面突然涌出一层金色的光芒，宛如实质一般，层层叠叠的环绕在丽薇儿身侧。 在金光的环绕下，丽薇儿原本萎靡的脸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屈不挠的战意，除了嘴角依旧残留的血迹和破烂的女仆制服，竟是完全看不出她受到过强大的魔力冲击。 她直直的站起身，一脸凝重的看着逐渐接近的克拉克，黑白相间的女仆制服在翻涌的金色魔力的作用下，随着金色的刘海来回飘荡，使得她犹如战场上的驰骋的将军一般，英气十足。 “哦？没有具体魔力相应等级表征的金色魔力，这就是以构筑魔核本身的魔力作为代价，在一段时间内强行提高魔力极限的王族魔法——魔力激发吗？这可真是个了不得的魔法啊。”面对气势逐渐攀升的丽薇儿，克拉克脸上没有却没有一丝慌乱，依旧以不急不缓的脚步向她走去。 “不过，再怎么强大的魔法，也需要相应等级的魔法使才能发挥应有的威力。”克拉克不屑的笑了笑，“一个中级魔法师级别的魔法使，就算是魔法天赋普遍很高的王族，也绝对不可能对身为魔导士的我造成任何威胁。” 轰！！ 墨绿色的魔力轰然爆发，化作层层光晕环绕在戴肯身上。 “卑微的笼中鸟啊，就让你感受一下，魔法师和魔导士之间存在的，绝对的实力差距吧！” 话落，不断翻涌的墨绿色魔力陡然一凝，四周的空气竟是随着魔力的凝实而疯狂晃动，使得戴肯四周的景象迅速变得模糊起来，等到墨绿色的魔力不再透明，实质化的魔力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极速朝不远处的丽薇儿涌去。 砰咚！ 墨绿色的光束狠狠撞在金色的光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不远处的娜米妮刚好被冲击的余波卷中，顿时整个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远处倒飞出去，一直注意着她的丽薇儿见状，不仅没有丝毫担心，反而神色一松，而后朝她大声喊道： “娜米妮，不要管我，快走，快去找主人，现在只有他能救我！” 听到这话，克拉克原本得意洋洋的脸色顿时僵在脸上，下一刻，他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可恶，臭女人，居然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样！！！” 墨绿色的魔力陡然闪烁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克拉克恼羞成怒之下， 咔哒咔哒 在整整强了一个等级的强大魔力的挤压下，哪怕是王族特有的魔力构筑的魔力盾，还是片刻间就出现了一片片龟裂，飞速朝四周蔓延开来，随着“砰”的一声脆响，魔法盾应声而碎，巨大的冲击力直接作用在丽薇儿的娇躯上，瞬间将她连带着背靠着的大树直接撞飞，飞出十多米远才堪堪停下来。 第七十一章 童话 啪嗒！ 金属制的战靴毫无怜香惜玉的踏在丽薇儿的胸口，丽薇儿顿时闷哼一声，嘴角不断渗出鲜血，原本绝美的脸庞此时显得是如此的萎靡，完全失去了以往风华绝代的魅力。 “贱人，我倒要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戴肯恶狠狠的说着，脚下没有丝毫留情，用战靴在丽薇儿的胸口来回扭转，血肉不断被拉扯的剧痛顿时让丽薇儿不住的发出凄厉的惨叫。“啊！！！” 女人的惨叫声并没有唤起四周围观的奥格沃茨人的同情心，他们的脸上流露出残忍的笑意，有的甚至还期待着，期待着丽薇儿受到更为惨烈的折磨。 “耍啊，继续耍给我看啊！” 戴肯脸上满是残忍之色，不断喝骂着，这时，克拉克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惨叫不止的丽薇儿。 “你做了很愚蠢的选择，女人。”克拉克丝毫不在意即将成为自己玩物的丽薇儿被戴肯践踏，他耸了耸肩，“戴肯是个正直的骑士，他最不喜欢别人搞小动作，虽然我很欣赏你拯救同伴的勇气，但是，我更欣赏戴肯的正直，所以，你必须为你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很显然，他并没有阻止戴肯继续施暴的打算。 “谢谢，克拉克少爷。” 戴肯道了声谢，而后猛然抬起脚，狠狠一脚踢在丽薇儿侧腹。 砰！ 一声重响，丽薇儿伤痕累累的身躯被踢飞，重重砸在不远处一个房屋的墙壁上，而后缓缓滑落，在洁白的墙体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失去了魔力的维持，肉体直接受到如此大的冲击，丽薇儿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连抬抬手这种平常至极的动作此刻都无比艰难，疼痛感越来越轻，意识越来越沉重，眼皮仿佛在打架一般，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终于还是结束了么” 染血的嘴角轻轻蠕动，丽薇儿的脸上莫名浮现出一抹解脱般的笑意。 听祖母说，人在临死前，脑海中会快速闪过一个个回忆的画面，让人凭着这些画面总结自己的一生，那么，出生在王室，作为丹雅王国第三王女的我的一生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四岁，她被没收了所有玩具，然后被强迫去学习宫廷礼仪，哭了整整一天，一点用都没有，没有人安慰她，为她擦眼泪，也没有人同情，仆人们的畏惧，大人们的冷漠第一次让她接触到了真实的世界的冰山一角。 七岁，刚刚步入适婚年龄没到一个星期的大姐结婚，对方是某个三级王国的王子，一个两眼似乎永远都与肩膀垂直的歪脖子病患者，那是一场王室之间再平常不过的政治联姻，在婚礼上，她第一次看到一向深受父王宠爱的开朗的大姐仿佛失去了一切一般，那张跟过世的母亲很像的美人脸完全失去了以往的色彩，变得麻木，变得冷漠，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十二岁，二姐出嫁，二姐比大姐幸运，对方是个身体健康的王子，但二姐也比大姐不幸，那个王子既好酒又好色，二姐长得不是很好看，王子不喜欢二姐，从他在婚礼上偷偷摸她的屁股就能看得出来。 十五岁，仲夏不仅带来了让人头晕目眩的炙热，也带来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刚刚成为王后不久的二姐，背叛年轻的国王跟某个大臣私通，被抓奸在床，然后被国王赐死，其后，年轻的国王叫嚣着，要断绝跟丹雅王国的一切来往，听到这个消息，她急忙求见父王，请求他查明真相，因为她知道，二姐向往着美好的爱情，是个只要结了婚，就一定会对另一半忠贞不渝的女子，绝不可能做出那种有辱门风的行为，那一定是卑劣的诬陷。 然而，结果却让她在七月这个一年之中最炙热的月份冷得浑身发抖——父王以丹雅第三十五代国王的名义，认可了第二王女的罪名，并向年轻的国王道歉，为了平息年轻国王的怒火，为了两国的利益往来，已经得到丹雅王国第一美女称号的她将代替她的姐姐，成为那个在姐姐的婚礼上偷偷摸她屁股的，污蔑她姐姐的人渣的王后，于三年后的成年礼正式举办婚礼。 她愤怒的质问父亲，但是父亲却哭着向她弯下了膝盖。 一年前，与丹雅王国相邻的王国缔结了同盟，他们的利益一致，那就是把占据着阿克比桑州最为肥沃的土地的丹雅王国消灭，丹雅王国极弱已久，不可能是同盟的对手，如果失去外力，丹雅王国必将毁于一旦，所以，丹雅王室的女儿必须作为两国友好的证明，哪怕国王让一千个男人轮着上她，她也必须咬牙硬撑。 她反抗了，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违背了父亲的意愿，逃出了王宫，用可以隐藏王族特征的魔法隐瞒身份，加入了灵武工会，掌握了灵武·剑士阶的力量后，成为了一名冒险者，然后，在一次险些丧命的任务中，邂逅了人生中第一次真正喜欢的人。 英雄救美，两人相爱，多么美好的光景，宛如小时候读的童话故事里向往的桥段一般，然而 “现实不是美丽的童话，它如同苍雾冰原凛冬的漫漫长夜，让你在无尽的绝望中消亡；又如熔岩地狱里的苍炎，将包括梦想、希望、生命等一切的一切焚烧殆尽，它总会比你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祖母的教诲曾一度被她抛诸脑后，却又在那个跟她从相遇到相识，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恋，马上就要将自己的一切托付出去，信任到不愿意保留任何秘密的男人的背叛中，再度重拾。 当费尔曼那张奸笑着的胖脸浮现于脑海中时，她切断了思绪。 总结自己迄今为止十九年的人生，得出来的结论只有一个——毫无价值。 没有给世间留下波澜壮阔的史诗，也没有任何轰轰烈烈的行动，就连平平淡淡的幸福都是用虚假的谎言构筑的镜花水月，彻彻底底的，毫无价值的人生。 从下决心的那一刻起，丽薇儿就没指望娜米妮能及时把楚楠找来，倒不是说怀疑楚楠有没有救她的能力，而是时间上根本不可能来得及，除非楚楠刚好就在附近，听到动静过来看一下情况，否则谁都救不了她，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那种运气。 之所以让娜米妮尽快把楚楠找来，不过是希望能激发人类潜能，让她尽可能跑快一点罢了，既然被一个魔导师盯上的自己跑不了，那还不如让娜米妮跑掉，如果能救下她，自己的人生或许能稍微有点价值吧。 他们似乎对娜米妮不感兴趣了，她应该能安全的回到晨曦庄园，回到那个看似悲惨，实则很有可能是出生在王室的她们最美好的归处吧？ 既然如此，我的人生在这里终结，也没什么值得惋惜的了吧？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丽薇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几天在晨曦庄园生活的点点滴滴。 在柔软的大床中舒服的睡到自然醒； 洗漱后，检查娜米妮、芬妮和缇娜的女仆培训情况，指导她们控制王族之力； 跟培训女仆一起打扫完偌大的公馆后虽然疲惫却浮上心头的淡淡充实感； 侍奉主人享用每天从凯诺瑞拉酒店提回来的精美食物，看他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安静如常，却对侍候在一旁的自己和三个不比自己差的美丽女仆完全没有一丁点兴趣时，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莫名涌现出来的淡淡的安心感； 用魔晶热好浴池里的洗澡水，等主人出浴后收拾他风格奇怪的换洗衣物。 想到虽然短暂，却第一次感受到充实，第一次感受到安心的生活，丽薇儿内心深处便涌出丝丝不舍，感觉到这一丝不舍，她不由得苦笑起来。 “呵原来我还有留恋啊” 她挣扎着仰起头，无视一脸狞笑走过来的戴肯，看向蔚蓝的天空，思绪却飘到了儿时看过的童话故事。 “少女的眼泪是召唤英雄的媒介，无论何时，身在何方，英雄都会回应啜泣的少女的祈祷么”丽薇儿两眼无神的仰视着天空，喃喃自语，“还真是不死心啊，我，童话的美梦明明已经破碎过一次，我居然还对那里面的美好怀有憧憬，不过，也到此为止了啊，就算我再怎么祈祷，再怎么哭泣，会回应我这种人的英雄” 啪嗒！ 脚步声在身前停顿，蔚蓝的天空消失在视线中，她的命运，在这一刻终于得以确定。 然而，取代天空的，却不是戴肯那张满是残忍的笑意的大脸，而是 “喂，没死吧？” 熟悉的声音，奇特的说话方式，以及，那有着标志性的黑发黄皮肤这一特征的背影。 丽薇儿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酸涩无比，被踢飞、被言语侮辱、被毫不留情的践踏、陷入绝望等待死亡降临时没有出现的，本以为早已流尽的泪水狂涌而出，她不知道这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其他读不懂的东西，她只知道，虽然顺序反了，但是回应她祈祷的人，已经出现了。 于是，她艰难的点了点头，竭尽全力的发出呓语般的呢喃： “嗯我还活着，还能继续侍奉您，主人。” 第七十二章 嚣张跋扈 楚楠瞥了不远处的女尸一眼，在看到血肉模糊的后背刻着的字时，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能猜出施暴者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向自己示威，抗议自己最近的动作，让剑姬看到他们对外来者的不屑一顾，进而让她放弃自己的提议，把那些外来者全部驱逐出去，还奥格沃茨一个清净。 楚楠可以肯定，如果他们这么做，受害者绝不可能仅仅只有那个可怜的女冒险者，毕竟在奥格沃茨，国民欺凌、甚至杀死外来者并不犯法，现在还处在绝对优势地位的奥格沃茨人一旦暴动起来，虽然艾莉欧娜不可能真的顺应他们的愿望把所有外来者逐出奥格沃茨，但却会对自己的计划造成相当大的打击。 毕竟，在楚楠的计划中，那些外来者魔法使虽然不是劳力，但却是他用于跟效忠剑姬的圣剑骑士团制衡的战力，只不过时机还未成熟，无法将他们纳入正规编制罢了。 不能让他们继续嚣张下去的了，否则鬼知道会被他们平白无故消耗掉多少为我所用的战力，不过，要想打压他们的嚣张气焰不对，是彻底让他们不再嚣张，就必须剥掉剑姬赐予他们的保护外衣，让他们意识到要是事情做得太过的话，就算是剑姬也保不住他们才行。 没错，必须立威，也是时候让奥格沃茨人认识到首席顾问所具备的威严了。 这样的话“黑发黑瞳黄皮肤，嘿！想必这位就是不知道从哪条臭水沟里爬出来的顾问大人吧？还真的跟传闻一样，像一只被拔了毛的黄皮猴子呢。” “真是难以置信，世上居然会有长得这么丑的人，看来等下我需要去教堂买点圣水，好好清洗一下眼睛才行，否则明天我的眼睛肯定会因为害怕再看到这么丑的生物而无法睁开吧？” 楚楠思索着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两道嚣张的叫喊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他抬起头，顿时看到两对挑衅的目光。 “哦？知道我是谁，还敢这样跟我说话么？”楚楠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顾问先生，我觉得你可能搞错了什么。”克拉克一脸不屑的道，“这里可是伟大的奥格沃茨，不是外面权力至上的落伍国家，在这里，除了美丽的剑姬大人以外，我们奥格沃茨人没有义务服从任何人，我们之所以尊重克雷大人他们，是因为他们的能力得到了剑姬大人的认可，而且他们也确实在为我们伟大的奥格沃茨不懈奋斗，而你，不过是披着我们同胞的外衣的外来者走狗，就算你用我们所不知道的卑劣手段得到了比克雷大人更高的地位又如何，你那所谓的权势也就只能吓唬吓唬没有见识的乡下人，对身为斯托克家族一员的我可不管用。” “克拉克少爷说的没错。”戴肯不怀好意的看着楚楠，“我们真正需要服从的，只有剑姬大人一人，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黄皮猴子，难道还想让我们对你唯命是从不成？当然，如果你硬要不自量力，我倒是不介意替你那不知道是不是奥格沃茨人、存不存在的父母好好教导你做人的道理。” 如果忽视其他，身为魔导师的戴肯教训起没有任何魔力的楚楠来，还真就只是动动手指的事。 “嚯？”楚楠眉头一挑，“你似乎很想教训我？” “如果顾问先生不懂得作为奥格沃茨人最基本的利益的话，在下倒是非常乐意效劳。” “有意思。”楚楠冷冷一笑，看着两人的目光逐渐变冷，“没想到我居然会被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魔法使威胁，剑姬大人肯定很喜欢听这种笑话吧？” “顾问先生，你应该没有读过我们伟大的历史，也没有研究过我们的法律。”克拉克嘲讽着说，“否则不可能不知道，在奥格沃茨，除了剑姬大人以外，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无论是戴肯，还是我，亦或者是其他同胞，都有跟你平等对话的资格，连这种基本常识都不知道，这是否能说明顾问大人不称职？要是让剑姬大人知道，我想她肯定会慎重考虑是否应该继续让顾问先生你任职，或许，直接解散顾问司这个除了干扰五署工作以外没有让任何作用的废物机构也不算不可能吧。” 听到这话，四周围观的奥格沃茨人原本对楚楠的身份还有些许顾虑的神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跟克拉克一样的不屑一顾。 “人人平等？哈哈哈哈”楚楠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狂笑不止。 见状，围观的奥格沃茨人顿时对楚楠冷嘲热讽起来。 “他在笑什么？疯了吗？” “或许我们应该把他送到奥菲斯大人那里，因为他很有可能被我们某个擅长暗元素精神类魔法的暗元素师同胞袭击了，苏日安我很赞同那位同胞的做法，但是顾问先生好歹也是个‘大人物’，可不能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脱裤露腚这种有损我们国家威严的事情来。” “善良的奥菲斯大人只会拯救接受圣光照拂的人，像他这样无耻的卖国贼，内心肯定无比黑暗，根本不敢接触纯洁的圣光，奥菲斯大人肯定不会帮他的。” “” 人们的嘲讽对于克拉克和戴肯而言简直就是最好的鼓舞，让他们感觉此刻的自己就是正义的化身，一脸的得意。 “愚蠢！” 楚楠突然冷喝一声，而后环视着众人，眼神无比轻蔑。 “出身、教养、才能、一切的一切，每个人注定都是不一样的，既然存在差异，就不存在绝对的平等，人在本质上就是不平等的，否则圣剑的持有者就不会永远都是女人，抱着人人平等这一不切实际的念头的你们，就跟期盼正义的骑士打败邪恶的坏蛋的、只会在正邪这种毫无意义的概念上纠结的孩子一样，愚昧无知。” 闻言，克拉克顿时阴测测的道：“这个言论可真是新奇，剑姬大人或许会对顾问先生这个新奇的言论很感兴趣很感兴趣。” 听到这话，众人仿若恍然大悟一般，两眼放光的看着楚楠。 他们可不管楚楠说的有没有道理，因为那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楚楠的言论毫无疑问跟历代剑姬共同的执政理念完全相悖，如果让剑姬知道他在公众场合大肆宣扬他那叛逆不道的言论，剑姬大人还会如此看重他，让他当什么首席顾问吗？ 答案很明显，不会！ 楚楠肯定会下台，而这正式他们所希望的，为此，无论是向剑姬高告密，还是充当证人，他们都非常乐意，甚至有人已经转身朝奥斯兰特宫狂奔而去了。 对此，楚楠没有流露出丝毫慌乱，脸上也没有丝毫悔意，而是不屑的笑了笑。 “你们尽管去告，我绝不会否认我刚才的话，看到时候剑姬会不会如你们所愿把我关进大牢。” 说完，楚楠不再看他们，吩咐一旁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杰西斯把失去意识的丽薇儿抱上车，然后转身朝不远处停靠着的魔力驱动车走去。 而就在这时，戴肯突然一脸挑衅的大声叫喊： “顾问先生，刚才我可是很过分的欺负了你圈养的美丽小鸟呢，你不是应该用那什么狗屁权势报复我吗？怎么就这么窝囊的走了？我可是很想剑士一下权势的力量的啊，拜托你了，顾问先生，顾问大人！快点用你的权势报复我吧！” 说完，戴肯嚣张无比的放声狂笑起来，周围的人也跟着笑。 放肆的嘲笑声并没有让楚楠停下脚步，他的神色异常平静，双手也没有握紧，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在乎一般。 嘲笑着的人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人群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穿着很平常的淑女服，脸上却有着与总是一脸和熏的笑意的淑女截然相反的仿佛永远都化不开的冰冷的年轻女子。 她皱了皱眉，深深的瞥了一眼仿若英雄一般笔直站着的高大战士和矮小侏儒，转身离开，而她离开的方向，赫然是奥斯兰特宫的主干道。 很显然，她要去觐见剑姬。 第七十三章 酝酿 把丽薇儿交给费尔曼后，楚楠便让杰西斯驱车返回晨曦庄园。 魔力驱动车到达晨曦庄园的门口时，还没等杰西斯下车给楚楠开车，一路沉默的楚楠突然开口。 “杰西斯，你现在去顾问司，用我的魔法印章发布召集令，然后叫顾问司所有人拿着召集令去特区召集所有非奥格沃茨魔法使，让他们在第十一魔法时之前到晨曦庄园，逾时不即者，剥夺暂留资格，逐出奥格沃茨。” 楚楠一边说着明显带着暴风雨即将来袭的沉重话题，一边横抱着已经经过简单治疗的丽薇儿走下车。 “可是，主人，顾问司这几天不是休假吗？”杰西斯一脸疑惑的道。 “那就去把他们全部叫回来，谁敢拖延或者拒绝，直接让他滚蛋。”楚楠一脸平静的下着对顾问司而言惨无人道的命令，“对了，阿斯特莱雅就不用叫了，让那家伙好好休息几天吧。” “好的，那我现在出发。” 楚楠点点头，然后走进庄园。 “主人！” 刚刚进门，一个伤痕累累的身影就扑到他面前，很是急切的喊道，“主人，求求你，快点去救丽薇儿吧，她” 晨曦庄园的仆人们全都出来了，不过他们去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娜米妮一回来就像发了疯一样找楚楠，发现楚楠还没回来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全然不顾自己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更不顾上跟他们解释，不过发生了这种事，他们自然不能当做视而不见，只能跟着出来，想要在路上问个清楚，没想到还没出门就碰到了楚楠。 “放心吧，她没事。”楚楠瞥了娜米妮一眼，接着道，“我已经让人给她疗伤了，不出意外的话，她这两天就会回来了。” 听到这话，娜米妮顿时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陡然一松，她的意识瞬间陷入了黑暗中，娇躯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见状，身后的缇娜顿时一慌。 “姐姐！” 楚楠皱了皱眉，走到娜米妮身旁蹲下身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对缇娜说道，“她没事，只是昏迷了而已。” 闻言，缇娜稍微安心了一些，但还是担忧不已的看着娜米妮，她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了，整个人显得凄惨无比，如果不是她胸口有规律的起伏着，肯定没有人会怀疑她是个死人。 “奇诺，纳尔。” “主人。”被叫到名字的两人恭恭敬敬的回应了一声。 “你们带娜米妮去找费尔曼，他这段时间雇佣了一些光之元素师，你让他把那些光之元素师叫来，告诉他们，如果不想滚出奥格沃茨，就给丽薇儿和娜米妮最好的治疗，我给他们两天时间，如果到时候她们不能完好如初的回到晨曦庄园，他们也没必要留在奥格沃茨了，我没兴趣收留废物。” 听到楚楠的郑重交待，缇娜终于安下心来，看着楚楠的目光充满了感激，然而楚楠却撇都不撇她一眼，少女的感激对他而言一文不值。 “好的，主人。” 两人应了一声，然后走到娜米妮身旁，奇诺蹲下身来，纳尔则把娜米妮小心翼翼的扶到奇诺背后让他背着，两人的动作都很小心，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虽然娜米妮是伤员，但她本质上就是楚楠的女奴，要是楚楠小肚鸡肠，不管他们是不是故意的，一旦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他们肯定完蛋。 看着趴在奇诺背上的娜米妮，缇娜脸色有些迟疑，她犹豫了好一会，直到楚楠准备进公馆的时候，她才有些艰难的开口：“主主人，我我还是不放心姐姐，我能不能跟他们一起去？我在一旁照顾的话，姐姐肯定可以恢复得更快。” 听到这话，楚楠顿时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瞥了一旁的芬妮一眼，芬妮敏锐的察觉到了楚楠的目光，在稍微迟疑了一下后，突然咬了咬牙，站了出来。 “主人这几天我跟坦阿姨学学了很多，打扫公馆的工作交给我一个人没没问题的。” 缇娜感激的看着芬妮，她也知道将偌大一个公馆交给芬妮一个没有经验的十五岁少女有些过分，但是她真的很担心娜米妮，娜米妮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亲人了，不亲眼看到娜米妮康复，她是怎么都放心不下的。 “那好吧。”楚楠终于点头，然后不再看两人，直接迈起脚步走进公馆。 他可以理解缇娜和娜米妮之间的亲情，但却不会放任她扔下她作为女仆的本职工作，既然芬妮已经接下了她的工作，那他倒也不介意好说话一次。 这只是琐事罢了，没必要计较太多，毕竟，琐事终究只是琐事，他不可能将精力放在琐事上。 “谢谢你，芬妮。” 楚楠走后，缇娜很是感激的朝芬妮道谢。 芬妮摇了摇头，粉嫩的脸上浮现出坨红色，“不用谢，丽薇儿姐姐说我我们都是为主人工作的女仆，也也应该是朋友所以，我们应该互相帮助下次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你也帮我解决就行了。” 丽薇儿？ 缇娜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个虽然同为公主，但却比她们要成熟许多，在身为女仆的工作中，面对楚楠时一直游刃有余的绝美身影。 想到这几天她总是时不时过来指导自己控制王族血脉的力量，以及总是在楚楠呼唤，她们都心惊胆战不敢回应的时候主动去侍候的情形，缇娜便对她充满了感激。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大姐姐，在她们对未来充满了恐慌时，一直在用不易察觉的方式关照着她们。 “你放心，要是你忙不过来，被主人责骂，我回来后一定会帮你承担责任，不会让主人责罚你的。”缇娜满脸认真的道。 芬妮捏着小拳头，肥嘟嘟的小脸透着些许倔强：“只只是两天而已我我真的可以的” 缇娜笑了笑，然后在颇为不耐烦的奇诺的催促下离开了。 晨曦庄园虽然现在只有一辆魔力驱动车，但是地行兽却有好几匹，而且都是血统非常优良的高原地行兽，公主们不会骑，但是王子们却会，很快，奇诺便驾驶着地行兽拉车载着他们离开了晨曦庄园，飞速朝费尔曼所在的第六特区驶去。 第七十四章 凛冬已至 “是吗？他真的这么说了吗？” 艾莉欧娜高坐于王座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半跪着的女子——第二骑士，【铁血】阿妮娅。 “是的，剑姬大人。”阿妮娅沉声说，“克雷大人之前说过，他对我们国家，对您没有任何忠诚，是个贪图享受、向往权贵生活的人，虽然在下不会草率的从别人的口中的评价去认定一个人，但是现在，在下亲耳听到顾问先生说出了跟历代剑姬大人的意志相悖的言论，在下认为克雷大人说的没错，请恕在下冒昧，剑姬大人您应该立即撤掉那种小人的职务。” 看来克雷还没跟她提起楚楠具有威胁我的能力的事情，如果她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说出这么草率的话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艾莉欧娜眼皮微垂，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疲惫。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解除他的职务，收回赋予他的权力。”摇了摇头，艾莉欧娜语调中透着些许无奈，“但是很遗憾，我办不到，至少现在办不到。” 闻言，阿妮娅不由得愣住了。 办不到？解除楚楠的职务，甚至是解散顾问司不就是一个魔法印章的事吗？这有什么难的？ “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艾莉欧娜脸色依旧平淡，让人看不出她在想着什么，也看不出她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总之，你们尽量少招惹他吧，否则，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改变什么。” 什么？！！ 尽量少招惹他？意思是如果招惹他，后果有可能会严重到就算是剑姬大人也无法平息的地步？ 阿妮娅一脸震惊的看着艾莉欧娜，她怎么都想不到，身为这个国家的绝对领袖，世界最强魔法使之一的剑姬，居然会说出如此软弱的话来。 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剑姬大人会如此顾忌他？难道他拥有能跟剑姬大人抗衡的力量？但是不可能啊，他的身上明明没有任何魔力波动，怎么可能跟剑姬大人相提并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斯托克家族的次子和一个自由魔法使险些杀了他的仆人，并且当着他的面用言语侮辱他么”艾莉欧娜沉吟了一下，而后有些微妙的道，“这下麻烦了，斯托克家族是出了名的护短，绝不会轻易让族人受委屈，要是那家伙找他们算账，他们肯定不会低头，这简直就是给那家伙下死手的理由。” 说到这里，艾莉欧娜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不行，不能让那家伙真的下死手，将整个斯托克家族连根拔起。” 说着，艾莉欧娜竟是站了起来，直接走下王座，直到这时阿妮娅才回过神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向对谁都冷若冰霜的剑姬流露出这样的神色，不由得问道，“剑姬大人，您要去哪？” “永盛庄园。”艾莉欧娜毫不犹豫的道，“那家伙肯定已经开始行动了，我必须去阻止他，否则斯托克家族很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朝阳，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们绝不能失去斯托克家族这个作为奥格沃茨商人中流砥柱的商人家族。” 说完，艾莉欧娜便快步走到了殿外，阿妮娅虽然疑惑，但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剑姬大人，您是说，那个男人会彻底毁灭斯托克家族吗？” “很有可能。”艾莉欧娜皱着眉，“我了解那家伙，比你们任何人都要了解，那家伙的箴言是‘有债必还’，无论是恩债还是仇债，他都会加倍偿还，以他睚眦必报的本性，绝不可能忍气吞声的离开，同时他又是个非常精明的人，每次行动都必然有深层的目的在里面，这次斯托克家族给了他很好的行动理由，他是不可能放过的，之前他表现得越平静，表明他所谋越大，正因为是大动作，他才需要时间做准备。” “做什么准备？” “最充足、也是最坏的准备。”艾莉欧娜加快脚步，语调越来越急切了。“他是个谋而后动的人，他肯定知道对斯托克家族动手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我肯定不会坐视奥格沃茨最强商人家族灭亡，所以他必定不会草率的动手，必然会在做好应对一切情况的准备再行动。” “可是他只是顾问司司长，既没有民众的号召力，也没有任何战力，他一个人能对斯托克家族做什么？” “不，他两样都有。”艾莉欧娜稍微顿了下脚步，目光直视阿妮娅，“六年之约让现在国境内所有非奥格沃茨自由人都成为了拥戴他的民众，魔法结社撤出奥格沃茨后，留下来的所有魔法使都是听命于他的战力。” “那些卑微的外来者？”阿妮娅有些不解的问，“剑姬大人，他们是因为您的仁慈才得以暂时留在我们伟大的国家，那个男人只是您委派的管理者罢了，他们应该会记住您的恩德才对，怎么可能会帮助那个男人作乱？” “你错了。”艾莉欧娜摇了摇头，“打从一开始，我就恨不得把他们全部驱逐出去，我肩负着三千万奥格沃茨民众的期盼，怎么可能主张那些动乱的根源留在奥格沃茨？” 顿了顿，艾莉欧娜在阿妮娅那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缓缓道，“他们所以能留下来，完全是因为那家伙需要他们作为工具，作为跟我博弈的棋子。” “什么？！” 虽然阿妮娅一心侍奉剑姬，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所谓博弈，表面的意思是下棋，但是在政治上，却是执政者为了争夺金字塔构架、话语权、影响力等进行的激烈斗争，博弈的双方必然是处在同一层面，互相用尽一切手段争夺胜利果实的对手，然而这里是奥格沃茨，剑姬的意志凌驾于一切之上，怎么可能存在跟她处于同一层面的对手？ 艾莉欧娜轻声说，“你们好像认为我之所以成立顾问司，之所以让他担任首席顾问，之所以把那些外来者的管理权全部交给他，是因为我看中他的才能。” “难道不是这样吗？” 阿妮娅立即问道，同时，内心深处缓缓涌出一阵不详的预感。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第六感一般，艾莉欧娜摇了摇头，“曾经是，但是从他威胁我让我驱逐魔法结社，威胁我给予顾问司监督权和质疑权等一系列权力，威胁我将自由人的管理权限交给他开始就不再是了。” 威威胁？！拥有世界最强大的力量的剑姬受到了威胁，被逼无奈赋予一个男人一系列权力，让那个男人成了威胁她的统治地位的对手？ 阿妮娅如遭雷击，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相信我，阿妮娅。”说着，艾莉欧娜再次迈起脚步，空旷的通道顿时响起响亮的金属制战靴踏在光滑地板上的声音，在阿妮娅的心湖荡起一层层絮乱的波纹： “凛冬已至。” 第七十五章 训斥 “演技越来越成熟了啊，艾莉欧娜。” 快步走在奥斯兰特宫正殿通道的艾莉欧娜脑海中突然响起楚楠的声音，不过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突如其来的搭话，表情没有一丝变化，脚步更是没有丝毫停顿。 “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楚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散，“万事过则不及，一直活在面具里的话，等到以后不需要面具的时候，很有可能摘不下面具的哦。” “你是在提醒你自己吗？” “呵呵算是吧。”楚楠笑了笑，继续说道，“算了，说正事吧。” “所谓的正事，就是这个直到事情发生你才突然跟我打招呼，让我配合你的突发事件吗？” 艾莉欧娜虽然声音依旧平淡，但是楚楠却能敏锐的听出她语调的不满。 “你应该知道的，这对我而言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艾莉欧娜在心里叹了口气，“我知道。” 没错，她很理解楚楠所处的立场，作为以世界第一贵族为目标的野心家，他的言行举止都要符合这个形象，内在的贪婪，外在的傲慢是基础中的基础，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能够成为世界第一贵族的仆人的人，本身的地位就不可能差，否则就无法衬托出第一贵族的高贵，高贵的仆人被欺凌，作为主人的他怎么可能不站出来？ 而自由人阶级这个才刚刚发芽的群体正处在没有任何安全感的脆弱时期，那个冒险者少女遭遇的不幸对于数百年的外来者依靠剑姬的威势生存的历史而言，看似很平常，但是现在正是动荡时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他们的恐慌，他们迫切需要某种能给他们带来安心感的事物，而不是奥格沃茨人表现出来的残暴。 如果楚楠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作为，那他后续的计划肯定胎死腹中了，而要是他这次在剑姬面前表现出绝对的强势，甚至是能够抗衡剑姬的威势，那么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理解万岁啊。”楚楠笑了笑，接着说，“那么，今晚就麻烦你再配合我演一场戏了，演戏的目的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能猜到吧，我亲爱的合作伙伴。” “嗯。”艾莉欧娜应了一声，“不仅是自由人阶级的彻底认可，你还可以将斯托克家族作为踏脚石，踩在他们身上，在国民面前露出你作为这个国家的黑暗面的爪牙，是么？” “没错，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不过，你说漏了一点。” “哪一点？” 楚楠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直到她快要走到正殿大门的时候，楚楠才缓缓开口： “让你彻底认清某个现实。” 闻言，艾莉欧娜顿时心底一沉。 “我想提个要求。” “好说，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契约者，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都不会拒绝的。” 艾莉欧娜没有在合理到底是以什么为基准的问题上纠结，而是直接沉声说：“除了克拉克·斯托克和戴肯以外，不要对其他无辜的人动真格。” “首先想到的是我有可能对斯托克家族下死手么？你还是这么善良呢，艾莉欧娜。” 即便用于感知情绪的能力，艾莉欧娜依旧听不出楚楠声音中蕴含着的意味，但是，她知道，楚楠这就话并不是在夸奖她。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任性，也知道有可能打乱你的计划，但我还是觉得，罪魁祸首只有那两个人，而且，你只需要在我面前处决他们，逼迫我让斯托克家族低头就能达到你的目的，完全没必要大开杀戒，不是吗？” “没错，确实是这样，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毕竟这次的动作只是开胃小菜，牵连与否对我而言都无所谓，斯托克家族也还没资格让我放在眼里，我自然不会针对他们，但是”说到这里，楚楠稍微停顿了一下，顿时让刚刚松了口气的艾莉欧娜神色一紧。 曾经有个粗鲁的冒险者这么跟她说过：在“但是”前面的话，无论是难听的责骂还是让人心旷神怡的赞美，统统都是当不得真的屁话，而现在 “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楚楠的语气微微透着冷意，“艾莉欧娜，你还记得之前我为什么要让你答应我不到迫不得已绝对不能使用圣剑之力吗？” “为了让国民意识到圣剑并非万能，让他们摆脱对圣剑的完全依赖，学会自立与自强。” “很好，你没忘了我的话，我的本意的确是让他们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应对困难，而这就意味着习惯了依赖圣剑之力的他们必须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凛冬之灾，独自面对在春夏交替之际必然会扩大的深渊裂缝，独自面对黑海中几乎无穷无尽的海族，也就是说” “很多人会因此死去。”艾莉欧娜脚步不由得微微一顿，眼角闪过一抹黯然。 “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吧？” 眼前庄重肃穆的正殿大门缓缓打开，然而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却不是民众们高声欢呼的如同庆典般的喧闹，而是充斥着凄厉的惨叫声、死前最后的悲鸣声、怪物得意的吼叫声、利刃切割血肉的激鸣声的炼狱。 民众们哀嚎着，被怪物一个个削掉脑袋，被腰斩，被折断四肢，被一点点吞入血盘大口，鲜血汇聚成一道仿佛永不褪色、永不停滞的血色河流上，飘着一颗颗脸上依旧残留着恐惧、痛苦与难以置信的头颅，以及一片片暗红色的内脏、被剥了皮的四肢。 那是真正的地狱！由奥格沃茨人构筑的地狱！！ “我不反对你善良的本性，但是请不要把那种善良带到你作为剑姬的身份上，善良带来的是优柔寡断的致命缺陷，会让你在必须前进的道路上止步不前，止步不前就意味着失败，失败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我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楚楠冷声厉喝，“如果你知道，就不会提这么软弱的请求，如果你知道，就不会在乎斯托克家族是否会被我灭族，如果你知道，就不会连通过牺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赢得大部分人的利益的取舍都没有，而若是身为奥格沃茨至高领导者的你连这点大局观都没有，那还谈什么改变？谈什么强国？维持现状岂不是更好？至少这样还能让你深爱着的国民再享受一段时间的幸福。” 第七十六章 弈棋人 “持续了一千两百多年的社会形态，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楚楠语调稍微放缓，似乎顾及到了艾莉欧娜的心情，然而该说的话他却绝不会避而不谈，“必须将跟不上时代的制度、意识、认知全部毁灭才能实现真正的改变，就像教训懒惰的孩子，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孩子知道懒惰就会被打，真正感受到痛了，才有可能改掉坏毛病。” “现在的奥格沃茨就是被剑姬宠坏了的孩子，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都无法适应社会，要想让孩子真正的长大成人，就必须抛弃无休无止的宠溺，让孩子受到真正的教训，这个过程必然是痛苦的，无论是对孩子而言，还是对爱着他的父母而言。” 艾莉欧娜微微一叹，“我知道了，抱歉，是我没有做好觉悟。” 楚楠能够听出艾莉欧娜平静的语调下隐藏的痛苦，然而他却不能因此把该说的话咽回肚子。 “你最好早点做好觉悟，做好至少要面对数十万民众伤亡的觉悟。”楚楠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今天晚上准备吃什么晚饭一样随意，“如果仅仅是牺牲斯托克家族你就动摇，像一个孩子一哭就立马心软下不了手的母亲一样，那么，面对那数十万将要被蛮族践踏的民众，你还能保持坚定改革的意志吗？” “什么？数十万民众？”艾莉欧娜突然瞪大了眼睛，扑克脸再也保持不住，面露惊骇之色。 “你好像很惊讶？”楚楠轻声说，“难道你认为在不动用圣剑之力的前提下，仅凭现在的十二军团能守得住北境？一旦北境失守，生活在北境安逸了一千两百多年的上百万民众就会直面与残酷的大自然抗争了数千年的蛮族，你觉得他们之中有多少人能活着逃到拉斐尔想你哭诉呢？” 刚才浮现与眼前的画面再度占据艾莉欧娜的脑海，而这一次却比刚才的还要清晰无数倍，简直就是现实中的光景。 “不行，北境决不能彻底沦陷，我不能让我的子民被那些该死的蛮族践踏！”艾莉欧娜很是坚决的说，“楚楠，虽然我同意用伤痛的代价来唤醒民众沉睡的意志，但是我却不能接受以数十万甚至更多的民众作为代价，我” 楚楠虽然跟艾莉欧娜提过打算利用生活在北境边缘的蛮族来实现他的政治目的，但是她本来以为楚楠只是故意放弃几座城镇，顶多只会有数百民众死于蛮族的肆虐之下，虽然依旧会让她痛心不已，但还处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怎么都没想到楚楠会这么疯狂，居然要放弃整个北境。 作为深爱着这个国家的剑姬，她怎么可能容忍这一切的发生？ “不经历撕心裂肺的痛苦，人就无法得到真正的成长。”楚楠淡然道，“牺牲是必须的过程，北境的奥格沃茨人盛大的死亡，可以彻底唤醒这个沉睡已久的国度，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也是我一直在等待着的契机。” “用数十万民众的生命作为代价，创造出的契机？”艾莉欧娜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没错。”楚楠毫不在意艾莉欧娜的态度，语调没有丝毫变化，“我必须让所有奥格沃茨人意识到，要想借助圣剑之力度过难关，就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几乎等同于他们不借助圣剑之力解决困难的代价，也只有这样，我的政治主张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实现。” 顿了顿，楚楠又道，“当他们意识到圣剑之力不再像以往那样轻易回应他们所有的期待，他们才会摆脱对圣剑的依赖，而这，正是你所期盼的，改变这个国家的开始。” “但是你明明可以直接向民众公布你夺走了我一半的力量，要想使用圣剑之力，就必须满足你提出的条件，完全没必要让数十万民众成为牺牲品吧？” 很显然，涉及到整个北境的奥格沃茨人，艾莉欧娜也顾不上楚楠要是那样做的话，会招致多少人的厌恶与憎恨，以后将如何在这个世界立足的问题了。 “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楚楠很是平静的述说着，“等价交换，才是符合因果律的世间定理，我所扮演的角色是能够跟你抗衡的奥格沃茨权贵，在地位和力量上，我们是平等的，既然平等，就不能有无理取闹的请求，而我的政治主张大多对于奥格沃茨人而言都是叛经离道的，贸然提出来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妄想，只有通过利益交换，互相付出代价才能实现的过程才是理所当然，而蛮族大举入侵，整个北境沦陷，迫切需要圣剑的力量解救民众，但是我是站在与奥格沃茨人敌对的立场的，没义去管奥格沃茨人的死活，要想得到我的帮助，就必须进行利益交换，同意我的政治主张。” 没错，这样一来，楚楠的很多动作都会顺利很多，力量、权势、野心全部展露出来的他无论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剑姬的反应也不会有任何的不自然，一举多得。 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出现一个“失去了一半圣剑之力的剑姬”无法解决的事态，【凛冬之灾】对于全盛时期的剑姬威胁不大，但是只有一半圣剑之力的剑姬应对起来却不会那么轻松，楚楠虽然不是很满意【凛冬之灾】的威胁程度，但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能将其作为所有计划得以实施的关键点，同时也是他一直等待着的契机。 “我很清楚你的目的，比谁都清楚。”艾莉欧娜在契约传音中有着极其明显的情绪波动，“但是，那可是数十万民众啊，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北境，过着与世无争的富足生活，他们勤劳、善良、热情、并且没有犯下任何罪孽，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的劳动者，我怎么可能” “艾莉欧娜，你必须搞清楚。”楚楠直接出声打断了艾莉欧娜明显蕴含着愤怒的呼喊，“关于【凛冬之灾】的行动，我只是提前跟你打个招呼，让你配合我罢了，并不是在跟你商量。” “你！” 楚楠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不带一丝感情的道，“这是一条完美的捷径，也是改变这个国家最简单的办法，我说过，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完成约定，任何手段我都会毫不犹豫的使用，别说只是数十万民众，就算是数百万、上千万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只要代价与收获成正比。”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起来。 “从达成约定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与名为‘失败’的对手赌上了一切进行对弈，于弈棋人而言，国家、民众、异族无论数量的多少、力量的强弱、正邪的立场，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罢了，兴亡、得失、生死，与弈棋人何干？” 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尤其求书单！！！ 第七十七章 残酷的选择 楚楠的血是冷的，这一点打从一开始就没变过，他的思考方式一直都是这么直接，只要是对目标有利，得与失的天平倾斜适中，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不会顾虑艾莉欧娜忍不忍心，也不会顾虑任何人的看法。 于他而言，奥格沃茨人也好，自由人也罢，都不过是一件工具，只是成为胜利者必要的工具罢了，只要最后的胜利者是他，其他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不行，我不同意！” 对于艾莉欧娜的回答，楚楠早有所料，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的协议到此为止，你就继续宠着那些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吧，以后你也别想再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建议，说到底，我只是你的守护英灵罢了，本来就没必要也没义务协助你管理这个国家，不是吗？”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内心深处无比纠结。 “选择吧，艾莉欧娜。”楚楠淡漠的话语再次响起，“是为了北境的民众驳回我的提案，还是将他们作为牺牲品，用极致的痛苦唤醒这个沉睡了一千两百多年的国家，你的选择，将决定这个国家的未来，甚至是，整个世界的未来。” 两条路，一条路的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然而尽头却是黑暗的深渊；另一条，则是荆棘遍布且看不到尽头的丛林。 对于善良且深爱着这个国家的剑姬而言，两个选择都无比残忍。 楚楠是有史以来最特殊的守护英灵，他跟其他只能为圣子提供战力的守护英灵不同的是，他拥有超乎想象的睿智与眼光，比起作为剑装的力量，他本身的价值无疑更为珍贵，尤其是对于现在比衰落的三大帝国呈现出更为严重的日暮西山之势的奥格沃茨而言。 建立了绝对契约，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他是最有可能挽救这个国家步入深渊的未来的男人，他的每一个提案都极具前瞻性，清晰的目标能让她清楚的看到规划中的未来的蓝图，摒弃他的提案，无异于是放弃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协议，放弃他的才能，就相当于对奥格沃茨上空积压已久阴霾视而不见。 但是，那可是数十万无辜的民众，不是数十万牲畜啊！她怎么能忍心？ “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要是你觉得在失去【幻化具现】和【永恒魔法回路】的情况下还能像以前的剑姬那样快速平息凛冬之灾，那你可以当我什么话都没说，哦，你还可以稍微期待一下十二军团的战力，或许他们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也说不定。” “” 在不动用剑装的情况下，剑姬的实力顶多只有星空领主级别，虽然依旧有着百分之九十九的魔法使穷极一生都无法拥有的力量，但是能够在严苛的自然环境下延续传承数千年的蛮族又岂是一般种族能相提并论的？仅仅是一个星空领主，根本无法彻底平息凛冬之灾，就连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都很吃力，至于十二军团就更不用指望了，作为剑姬，艾莉欧娜比谁都清楚十二军团的战力是什么水平，毫不客气的说，除了阿妮娅率领的银闪军团以外，包括克雷的第一军团在内，那些所谓的军团连稍微阻挡蛮族前进的脚步都做不到。 “剑姬大人？” 阿妮娅打开正殿大门后，发现艾莉欧娜愣愣的站在原地，绝美的脸上阴晴不定，似乎是思考着什么艰难的抉择一般，不由得疑惑的呼唤一声。 艾莉欧娜顿时回过神来，她抬起头，深深的瞥了阿妮娅一眼，片刻后，她暂时有了主意，对楚楠说道： “给我一点时间。” 是的，艾莉欧娜既没有选择牺牲民众，也没有选择放弃楚楠的才能，而是选择了逃避。 “你好像对那个告我状的小姑娘抱有期待？”楚楠笑了笑，没有纠结艾莉欧娜逃避的回答，而是饶有兴致的道，“我记得她，第二军团的军团长，她率领的银闪军团倒也确实能派上点用场，不过你应该知道，仅凭银闪军团改变不了什么的。” “这是我的事。” 彻底的情绪化后，第一次说出的赌气般的话让楚楠怔了怔，反应过来后，楚楠不由得摇了摇头。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稍微期待一下好了，期待一下既是我的合作伙伴，又是我的政敌的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话落，楚楠便切断了契约交流。 “走吧。” 艾莉欧娜缓缓松开握紧的拳头，脸上再度恢复了冷若冰霜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妮娅感觉此时的剑姬比以往任何时候的她都要冰冷许多。 “是。” 虽然疑惑，不过阿妮娅还是没有问出来，而是跟在艾莉欧娜身后走了出去。 刚刚离开正殿，走出无时不刻不在运转的魔法阵后，两人便听到东殿大门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声。 “动作快点，我们必须在第九魔法时之前将召集令发出去，要是魔法使们无法在第十一魔法时之前无法赶到晨曦庄园，首席大人一定会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贝尔德大人说的没错，各位也不想被赶出奥格沃茨吧？” “快快快，都没吃饭还是怎么的？都给我快点！” “” 在四个老者的指挥下，上百号人急急忙忙的走出东殿，急急忙忙的朝不同方向跑去。 听着他们的叫喊声，阿妮娅顿时想起刚才艾莉欧娜的话，不由得脸色一变。 “剑姬大人，那个男人真的召集魔法使了。” “嗯。” 艾莉欧娜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此时她的心里只有北境的上百万国民，哪还顾得上什么斯托克家族，毕竟跟整个北境比起来，斯托克家族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 “他居然敢做到这种地步。”阿妮娅难以置信的道。 这种地步？他连数十万国民都是说抛弃就抛弃，就跟扔垃圾一样平淡，这种程度算得了什么？ 艾莉欧娜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无奈的道，“这世上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说着，艾莉欧娜迈起脚步，快步朝斯托克家族所在的永盛庄园走去，同时对身后犹自震撼不已的阿妮娅说道，“阿妮娅，你现在去圣剑骑士团，以我的名义，召集十二骑士，并让克雷率领城内所有驻军前往永盛庄园，交代他们必须赶在楚楠之前赶到永盛庄园，拦住楚楠带来的魔法使，否则这次事件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说完，艾莉欧娜身上突然涌出一阵狂暴的魔力，战裙在魔力的涌动下来回摇摆，冷若冰霜的绝美脸庞在摆动的刘海下若隐若现，使得她那完美的娇躯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的神圣气息。 还没等众人仔细感受剑姬的绝对威势，艾莉欧娜便化作一道虚幻的光影，整个人瞬间消失在空气中，一丝一毫存在过的痕迹都不曾留下，仿佛刚才人们看到的只是她的幻影一般。 第七十八章 宣誓效忠 第十一魔法时，晨曦庄园门前，楚楠一脸冷峻的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底下由六千多名魔法使组成的黑压压的人群。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晚让你们过来吗？” 闻言，底下的众人顿时交头接耳谈论起来，片刻后，一个妩媚的声音很是清晰的响了起来。 “因为顾问大人需要我们去教训一个蠢货。” 楚楠循声望去，顿时看到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相当色气的少妇，此时她正眨巴着妩媚至极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稍微想了想，楚楠便知道那种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少妇就今天发表演讲时，第一个提问的少妇，见又是她第一个发言，楚楠不由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女人，你似乎很聪明。” 明明只是被一个没有任何魔力的普通人注视，但是沧娜还是莫名的颤了颤，不知为何，面对那对仿佛能看穿一切的深邃眼眸，身为实力强劲的超魔导师的她竟是本能的撇开目光。 “让顾问大人见笑了。” “呵”楚楠微微一笑，而后不再看她，扬声道，“这位美丽的女士说的没错，我把你们叫过来，是因为有个蠢货对我可爱的仆人动了粗，我必须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即便只是我的仆人，身份也比他高贵无数倍。” 闻言，众人顿时面露兴奋之色，魔法结社撤离后，身为魔法使的他们整天无所事事，没有楚楠的允许，他们又不敢到处跑，现在终于有点事做，楚楠需要他们的力量，他们浮躁的心终于稍微安下一些。 “不过，要想教训那家伙，就必须面对那家伙的家族，很不巧，那个家族对于剑姬而言很重要，剑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也就是说” 说到这里，楚楠语气一顿，脸上逐渐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次行动，你们很有可能会直面剑姬，我甚至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剑姬现在已经在那家伙的庄园里等着我的到来了。” 什么？！！剑姬！！！！ 楚楠的话让底下的众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六千多人聚集的空地上，除了深秋清冷的晚风以外，再没有任何声音，针落可闻。 剑姬是谁？圣遗物的拥有者，世界最强大的魔法使之一，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一个国家的绝对强者。 一人灭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可以在不借助任何计谋等外力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击杀数万装备齐全且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上万名魔导士级别以上的魔法使，这种级别的力量，几乎能让人彻底遗忘“战斗”这个概念。 最直观的说法，就他们这六千个良莠不齐的魔法使，也就只能给剑姬热热身。 魔法使们虽然不介意给楚楠当打手，但是让他们对抗剑姬，就相当于让他们去送死，他们要是对此能保持脸色如常就见鬼了。 楚楠能如此平淡的提出对抗剑姬那是因为他肯定有让剑姬顾忌的资本，但是他们在剑姬面前只是纯粹的蝼蚁罢了，剑姬或许会顾忌楚楠，但却绝不会顾忌他们，要是到时候一个“失手”把他们打死了，楚楠难道还能为此跟剑姬翻脸不成？结果肯定是他们白死，事情不了了之。 “好了，该说的已经说了，要不要跟我去找那个胆敢对我的人动手的蠢货算账由你们自己决定，我不会强迫你们，但是，今天晚上跟我去永盛庄园的人，将得到一枚特殊的徽章，至于这枚徽章代表着什么，有什么用，我就不说了，到时候拥有徽章的人自然会知晓。” 用屁股想都知道，那个神秘徽章绝对能给拥有者带来巨大的好处，毕竟楚楠这次面对的，是这个国家的绝对统治者，代表着所有奥格沃茨人利益的剑姬，跟随他一起行动，就相当于与剑姬正面相对，风险如此之大，收获自然小不到哪里去。 但是，那可是剑姬啊！要是惹得剑姬不快，楚楠倒是屁事没有，他们可就倒了血霉了。 到底该如何取舍？！ 然而楚楠却没有给他们多少思考的事件，直接让朝魔力驱动车走去，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 “枫林冒险团五百四十五名成员愿誓死追随顾问大人！”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楚楠脚步微微一顿，朝人群中瞥了一眼，顿时看到人们惊讶的目光全都汇聚在一个人身上。 那是一个大半张脸都被花白的胡子遮住的老者，此时正目光坚定的看着楚楠，似乎真的如他所言要向楚楠献出他无上的忠诚一般。 可恶，被斯卡图斯那只老狐狸抢先一步！ 沧娜和特沃克在心里暗骂一声，然而就是这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人群中突然同时响起数道叫喊声: “幻影佣兵团六百七十二名成员愿誓死追随顾问大人。” “暗夜佣兵团五百二十七名成员愿誓死追随顾问大人。” “苍麟佣兵团四百三十二名成员愿誓死追随顾问大人。” 排名前三的佣兵团接连不断的宣誓效忠顿时让沧娜和特沃克，两人不再迟疑，争先恐后的喊道: “风语冒险团六百四十五名成员愿誓死追随顾问大人！” “蔷薇冒险团四百三十三名成员愿誓死追随顾问大人！” 魔法使中势力最为强大的两大派系，佣兵派系和冒险者派系实力最强的团队几乎没有迟疑的选择对其他魔法使而言无疑是一剂极为有力的强心剂，毕竟能够在两大派系拔尖的领军人物，没有一个人会是傻子，他们做出的每一个决定肯定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对他们有利的。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于是那些小势力纷纷响应，向楚楠效忠，只有一些没有组织或者刚刚成立的小团队在犹豫了一会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楚楠不再看众人，连一点回应都没有，直接上车，让杰西斯驱车前往永盛庄园。 虽然献上忠诚的态度没有得到回应，但人们脸上却没有一丝不悦，身处高位，能够在犯下如此大的罪行还不被剑姬制裁的存在，首席顾问高傲才是理所当然。 宣誓效忠的魔法使们纷纷掉头朝故意开得很慢的魔力驱动车追去，片刻后，留在原地的，只有不到两百人。 第七十九章 血腥 作为奥格沃茨商界的代表人物，年过半百的奈德·斯托克自然跟剑姬建立了不错的交情，不过那是上一任剑姬，现任剑姬上任还不到两个月，跟他自然没什么交情可言，最近他一直寻思着找个机会去觐见剑姬，跟绝大多数奥格沃茨商人比起来，他可以算得上是目光长远了，毕竟是少有的几个走出国门的奥格沃茨商人之一，他知道就算剑姬没什么地方需要他，他也必须无偿为剑姬尽一份心。 不仅仅是因为对剑姬的狂热忠诚，还有被剑姬所重视所带来的巨大好处，商人嘛，逐利才是本分，就应该永不满足于现状。 他敏锐的察觉到最近上层没有进行七国峰会的相应准备，作为一个大商人，他自然对政治很是关注，知道附属王国进献给奥格沃茨的物资正在逐年减少，结合这两点，他大胆的猜想奥格沃茨的财政出了问题，于是，他准备在这方面入手。 然而就在他紧锣密鼓的给剑姬准备一份大礼的时候，自从上任开始一直过着剑阁和奥斯兰特宫两点一线生活的剑姬突然来到了永盛庄园，在他受宠若惊的惊喜目光中，冷傲的眸子扫视着他。 剑姬代代都是高贵冷艳的冰山美人，因此奈德并不觉得艾莉欧娜的态度有什么奇怪的，他恭恭敬敬的向艾莉欧娜行了个大礼，而后一脸激动的道： “我，奈德·斯托克代表斯托克家族全员，以无比诚挚的敬意，欢迎您的到来，剑姬大人。” 艾莉欧娜淡然的点了点头，而后在斯托克喋喋不休的赞美声和四周无论是仆人还是斯托克家族成员崇敬的目光中，缓缓走进永盛庄园这座奥格沃茨最有钱的家族的居住地。 来到豪华无比的大厅，奈德赶紧引着艾莉欧娜坐在平时他坐着的位置上，然后自觉站在一旁。 “你们也坐吧。” 闻言，奈德道了声谢，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其余有资格出席的斯托克家族成员也挨个坐了下来。 刚坐下来，奈德正想继续歌颂剑姬的功德，然而艾莉欧娜却皱了皱眉，跟楚楠直来直去习惯了，她对这种毫无意义的歌功颂德倒是产生了些许排斥。 本来还想着等奈德开口问起她的来意，她在顺势一说，但是奈德却没玩没了的说以前的剑姬怎么怎么样，相信她也会怎么怎么样，未来一定会无比美好云云，把刚刚才逃避了一个极其艰难的抉择的她说得烦躁无比，于是语气颇为不耐的开了口： “奈德先生，我这次专程过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闻言，奈德总算是抑制住了剑姬亲自登门拜访的狂喜。 “剑姬大人，您说，我一定将您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艾莉欧娜点了点头，然后扫视了底下的众人一眼，发现没有阿妮娅说的那个侏儒，顿时有些不悦起来。 “是关于你的儿子，克拉克·斯托克的事，不过他现在貌似不在这里，奈德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把他叫过来，这件事必须当着他的面说。” 听到这话，奈德如沐春风般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 怎么回事？剑姬大人不是专程过来找我商量财政问题的吗？为什么要找克拉克那个混小子？难道是因为那个混小子惹了什么大祸，闹到了剑姬大人那里？ 想起克拉克平时总是跟那个叫戴肯的自由魔法使厮混的不像话的样子，预期没有转变为现实，失望不已的奈德便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混球，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给我惹事！ 每个侏儒在父亲眼中都是私生子，对于克拉克不仅外貌丑陋，还总是仗着家族的名声结交一些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的坏小子到处惹事，给家族抹黑的怪胎，整个斯托克家族都没几个人喜欢他，要不是斯托克家族的家训，他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剑姬大人，请恕在下冒昧。”坐在奈德左手边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俊朗男人站了起来，在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后，开口问道，“在下奥拉·斯托克，是克拉克的长兄，请问，剑姬大人您找克拉克是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冒犯您的事？” “如果是这样，我一定要打断那小子的狗腿！”奈德恶狠狠的表明态度。 艾莉欧娜摇了摇头，“不，他并没有冒犯我” 闻言，奈德和奥拉顿时齐齐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冒犯到剑姬大人就好，虽然那混蛋经常在外面给家族形象抹黑，但是还好还懂一点分寸，只要不是冒犯到剑姬大人，那就什么都好说。 然而，艾莉欧娜的话却没有说完。 “但是，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引发的问题比冒犯我还要严重。” 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皆能从对方的目光冲看到自己此时无比震惊的神色，他们怎么都想不通，在奥格沃茨，怎么可能会有比冒犯剑姬大人更严重的事态？ “你们赶快让他过来吧。”艾莉欧娜轻轻叹了口气，再次说出让两人呆若木鸡的话，“否则，就算是我，也无法保证能够平息这次的事态了。” “啊！！！” “哈哈哈哈！！” 某个昏暗潮湿的地下室内，不断响起阵阵放浪的狞笑声，与之对应的却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喇啦！！ 在一声极其诡异的撕扯声后，昏暗的地下室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火光下，一大一小两个影子不断动作着，走到近处，才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情形。 只见潮湿的地上，静静的躺着两具被剥了皮的尸体，尸体背部朝上，粉红色与暗红色交织在一起的血肉完全暴露在湿润的空气中，使得整个地下室充满了血腥味与霉味混杂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异味，四肢以一种很是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头皮被整片剥掉，完全看不出尸体的性别，流淌出的鲜血与地上的污水混杂在一起，使得污水呈现出一股血腥的暗红色，凄厉可怖。 “哈哈哈，痛快！”克拉克随手丢掉染血的人皮，一边用满是血污的短小右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仿佛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一般笑着，“卑微的外来者，看你们还敢不敢不经过我同意就居高临下的看我。” “克拉克少爷，这话可不能在别人面前说啊。” 戴肯的光头在跳动的火光下反射着妖艳的光芒，此时他手里正提着一条黑色的金属棒子，棒子的底端，是被火烧得发红的金属板，一边说着，一边看也不看的把金属板摁在一具尸体血肉模糊的背部。 嘶！！！ 灼热的金属板与血肉直接接触，顿时发出一阵令人齿寒的响声，不多时，便弥漫出一股令热作呕的焦臭味。 “我们这么做可都是为了我们伟大的国家，为了剑姬大人，可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不然就算我们的行为是正义的，善良的剑姬大人也会讨厌我们的，你也不想被剑姬大人讨厌吧？” 说着，戴肯拿开金属板，把它放回一旁的火炉里，而那具被剥了皮的尸体背部，则多了一行由焦黑的血肉堆成的文字—— 外来者滚出去！ 第八十章 他来了（加一更，感谢书友【我小贵】的打赏支持） “什么？不在？” 听着仆人的汇报，奈德顿时大惊失色的道。 克拉克平时在庄园里几乎是隐形人，没人会关注他的去向，就算用餐时间他不在餐桌上，也没人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甚至还会觉得不用被那张丑脸影响胃口很不错，刚才奈德还觉得他在剑姬亲自登门的时候不在家是一种幸运，因为那个侏儒百分百会影响剑姬对斯托克家族的印象。 然而现在，剑姬指明要见他，他却不在，这无疑是在说明斯托克家族家教不够严谨，家主的嫡子这么晚还在外面晃荡，这肯定会给剑姬留下非常差的印象。 不仅仅是对那个侏儒的印象很差，最为要命的，是剑姬对整个斯托克家族的印象都会直线下降，且不说剑姬说的那个大麻烦是什么，仅仅是这一点就对家族以后的发展非常致命了。 艾莉欧娜可不会管奈德此时在纠结什么，她眉头皱得更深了，淡漠的眸子注视着那些仆人，冷声问道：“你们有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被艾莉欧娜直直看着，身为奥格沃茨人的仆人们顿时一阵心颤，几乎下意识的拜倒在地，直到艾莉欧娜颇为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他们才缓过劲来，而后一同看向站在后面的一个小胖子。 “剑姬大人，安是负责照顾克拉克少爷起居的仆人，他应该知道克拉克少爷的行踪。” 艾莉欧娜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那个小胖子，见状，安急忙回道：“剑剑姬大人，克拉克少爷最近几天都不在庄园，离开前也没跟我交待什么，所以，我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克拉克上次离开庄园是什么时候？” “不不知道”安结结巴巴的道。 “可恶，你身为负责照顾他的仆人，居然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奈德愤怒的责骂道，“你这个不称职的家伙，立刻给我滚出去！” 对于奈德的责骂，安倒不是很惊慌，也没有哭天抢地的求着留下来，他也是奥格沃茨人，这个身份就已经注定他不会饿死了，就算失去这份工作，他的生活也不会变得窘迫，之所以当仆人，不过是因为斯托克家族给的薪水很高，可以让他赚到过上更好的生活罢了。 安只是担心自己的表现会引起剑姬的不快，在奥格沃茨，除了楚楠这个特殊的存在，剑姬是每个奥格沃茨人的唯一信仰，不会有一个奥格沃茨人不在意自己在剑姬心里的形象。 然而艾莉欧娜此时也没有心思去管一个仆人是否称职，她转过头，对颇为气急败坏的奈德说道，“没办法了，奈德先生，请把你们家族的血灵水晶交给我，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我们现在必须尽快找到他，请你理解，我可以向圣剑起誓，除了他的灵魂波纹以外，其他人的灵魂波纹我绝不会记住哪怕一个纹样。” “千万不要这么说，剑姬大人，如果您不值得信任，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信任的人吗？请跟我来，别说只是克拉克那混小子的灵魂波纹，就算是斯托克家族全员的灵魂波纹，您也随便看，这是我们斯托克家族的荣幸。”奈德毫不犹豫的说道，竟是丝毫不在意将对于一个家族而言重要无比的血灵水晶交给艾莉欧娜。 说完，奈德便站了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艾莉欧娜点点头，跟他并肩离开了，其他人则留在原地，他们倒是想跟上去，但是族有族规，有资格开启血灵水晶的，只有身为家主的奈德一个人，其他人，包括长子奥拉在内，全都没有资格。 约莫过了六魔刻，艾莉欧娜和奈德才回到大厅。 “好了，我已经感知到他的位置了，事不宜迟，我们快去桑落街把他找回来。” 说着，艾莉欧娜迈起脚步朝门外走去，奈德见状赶紧，丝毫不顾疲惫的脸上不断渗出的细汗跟了上去。 “剑姬大人，您不必亲自动身，只需要告诉我那个混小子具体的位置，我派人过去把他找回来就好。” “没时间休息了。”艾莉欧娜摇了摇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他，不然” 话还没说完，艾莉欧娜突然脸色一变，一直关注着她的奈德瞬间察觉到了她脸色不对劲，然而还没等他问出来，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声—— 轰隆！ 狂暴的魔力毫无征兆的爆发，整个大厅都晃动了起来，华贵的瓷器和魔晶灯落在地上，“砰”的一声化为无数碎片，刚刚离开座位的人们身体一个不稳，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奈德只是一个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这堪比地震的震荡顿时让他圆滚滚的身躯朝前倾斜，眼看着就要与白玉石铺成的地板来个亲密接触，好在这时候艾莉欧娜及时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领，如同搬运货物的码头工人一般将他拎了回来。 “怎怎么回事？地震了？” “哇啊，我的脚！” “我我的紫罗兰之梦！！” 人们慌乱的叫喊着，奈德看也不看地上已经化作碎片的奢侈品，对于他而言，那些玩意只是可有可无的装饰品，没什么好在意的。 “剑姬大人，您您知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吗？” 艾莉欧娜脸上满是凝重之色，奈德能看得出来，那是在看到对等的对手时的反应。 “他来了。” “谁？” 艾莉欧娜握紧拳头，沉声道，“顾问司司长，首席顾问，楚楠。” 楚楠？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奈德不由得愣了愣。 那不是那个敌视同胞，甘做外来者走狗，扬言要在六年内让那些肮脏的外来者跟我们平起平坐的家伙吗？ 为什么跟我们家族没有任何交集的他会在这个时间过来，为什么剑姬大人似乎很忌惮那家伙？难道剑姬大人刚才说的，克拉克闯的祸跟那个男人有关？可是不可能啊，那家伙不过是挂着一个从没听说过的虚职只会混吃等死的家伙，剑姬大人怎么会对他流露出这种如临大敌的模样？ 一连串问题从奈德脑海中浮现出来，然而艾莉欧娜却没有跟他详细解释的打算，而是交代道，“既然那家伙已经来了，那我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了，否则你们都会有危险，奈德先生，请你立即派人去桑落街七十五号的宅院的地下室，克拉克现在就在那里，请务必尽快把他带回来。” 说完，艾莉欧娜不再看他，直接转身走了出去，而奈德却被她话中那句“我们都会有危险”弄得完全反应不过来，怔在了原地。 剑姬一旦离开，他们所有人都会有危险？我的天，这这是开的什么玩笑？！ 第八十一章 第五骑士 沧娜缓缓收回手，澎湃的魔力环绕下，本就妖娆无比的身躯变得更为摄人心魄，妩媚至极的鹅蛋脸上，浮现出一抹明媚动人的笑意，迷人的大眼眸眯成了月牙儿，巧笑嫣然的看着不远处一脸凝重的跟自己对视的年轻女子。 “不愧是第二骑士大人，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看来再过个两三年，就会成为我只能仰望的存在吧。” 阿妮娅没有答话，而是把目光挪开，看向人群中有着黑发黑瞳黄皮肤这一极为显眼的特征的男人，虽然沧娜很强，这里可是奥格沃茨，有着绝对战力的国家，她再强难道还能强过剑姬不成？因此，在这个国家毫无话语权可言的沧娜连引起她的注意的资格都没有。 面前的几乎全部都是魔法使的人群中，她只在意楚楠一个人，也只需要在意那个谜一样的男人。 “顾问先生，你已经决定公然叛国了么？” “叛国？这从何说起？”楚楠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难道随便踢走几条拦路犬就是叛国的行为？我怎么不记得我们国家有这条法律？” 阿妮娅身后，四名穿着跟阿妮娅差不多的制式骑士铠甲正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一旁的奥菲斯正焦急的发动治疗魔法，听到这话，站在阿妮娅身后的扎克顿时怒道，“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楚楠连瞥他一眼都欠奉，直接无视了他，对阿妮娅说道，“阿妮娅是吧？请告诉我，你率领圣剑骑士团和驻军大半夜的聚集在这里，无缘无故拦住我们的去路，是你们闲着没事故意找我们麻烦，还是奉了谁的命令。” 说着，楚楠眼睛突然眯了起来，神色变得有些微妙，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这是剑” “等一下，阿妮娅。” 眼看着阿妮娅就要说出理所当然的答案，一个沉闷的声音却突然打断了她，接着，他在阿妮娅略显不满的眼神中站了出来，对楚楠说道：“顾问先生，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圣剑骑士团第五骑士，轰鸣军团军团长，雷尔顿。” 雷尔顿是个身形高大的中年骑士，仅凭外表，很容易给人一种粗枝大叶的粗人印象，就连楚楠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个念头，认为他就是跟外在一样，是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 “在回答顾问先生的问题之前，请顾问先生先告诉我们，你在这种时间，带着这么多魔法使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这是我的事，没义务告诉你。” “圣剑骑士团有保护国民的义务，我们不能对任何威胁和隐患视而不见。” “哦？”楚楠微微斜着脑袋，不怀好意的看着雷尔顿，“你的意思是，我在对我深爱着的国家的国民意谋不轨？” 无耻！ 阿妮娅等一众圣剑骑士同时在心里暗骂一句，楚楠打从出现在公众视线中开始，所作所为就没有一件跟“深爱着奥格沃茨”这个定义有关的，反而是处处针对奥格沃茨人，不仅为了一个冒险者对同胞大打出手，更是在奥斯兰特宫嚣张跋扈的侮辱同胞，之后的一系列动作更是跟爱国没有一丁点关系。 这样的人居然敢面不改色的说自己爱国，难道他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实吗？ 雷尔顿眼角闪过一抹鄙夷，不过他还是没有出声指责，而是否认着楚楠的污蔑，“不不不，顾问先生，你误会了，我自然不会怀疑你对剑姬大人、对这个伟大的国家的忠诚。” 说着，雷尔顿突然伸出手，指着簇拥这楚楠的魔法使。 “我指的是那些没有教养的自由魔法使，很多人都知道冒险者和佣兵不可信，他们粗鲁、野蛮、为了一点点钱财烧杀掠夺无恶不作，顾问先生，我虽然相信你的人品，但绝不会相信那些外来者，他们是安居乐业的国民们最大的威胁，我们决不能放任他们做出任何伤害到国民的行为，就算是一点点潜在威胁，我们也有义务将其扼杀，更不用说规模如此大的集体行动。” 听到这话，楚楠身后的魔法使们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一个个怒视着雷尔顿，恨不得杀了那个胆敢当众辱骂他们的骑士，就连楚楠身旁的特沃克等人都握紧了拳头，对于在残酷的生存环境中挣扎着爬上金字塔顶端的他们而言，第五骑士算个毛，就算是首席骑士克雷·亚修，也不过是一个超凡级超魔导师罢了，他们最弱的也有高级超魔导师实力，要不是顾忌着剑姬，这个顶尖战力里连个圣魔导师都没有的国家他们压根就不会放在眼里。 “我懒得跟你在那毫无根据的污蔑上多费口舌，他们都是我以顾问司司长的名义召集的，一切后果我自然会承担，还是说，你怀疑剑姬赐予我统筹他们的权力？” “不敢。”雷尔顿不卑不亢的说，“但是剑姬大人也给了我们圣剑骑士团用于保护国民的决断权，现在，我们判断这些魔法使聚集在一起，严重影响到了拉斐尔的秩序，因此，我们必须限制他们的一切行动，必要的时候，处决一些反应过激者，直到剑姬大人公布对他们的处置为止。” “我可以为他们担保，他们都在遵循我的命令行动。” “但是这不能排除顾问先生被可恶的暗魔法操纵的可能，不是吗？”雷尔顿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语调无比平淡的说，“任何可能我们都要考虑进去，一丝不苟的守护这个国家的一切，让国民安居乐业，让他们不受到任何侵害，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不需要任何命令。” 说完，雷尔顿腰一挺，脸上满是正义凛然的庄重之色，本就高大的身躯此刻显得无比英武，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铁塔一般。 一旁的阿妮娅顿时一脸赞赏的看着他，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在圣剑骑士团中年龄最大，实力平平，向来不怎么起眼的第五骑士居然能说出这番慷慨激昂的话来，却丝毫没有理解为什么雷尔顿刚才要打断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而听到这话的楚楠却是仔细的打量着他，眼睛眯得更细了。 “第五骑士么啧啧居然能让我看走眼，看来剑姬大人的部下也不全是那种只会狂吠、什么脑子都没有的废物嘛。” “可恶！我要杀了你！” 一而再的侮辱让扎克怒而拔剑，初级超魔导师的魔力猛然爆发，浅蓝色的魔力层层叠叠的环绕在身上，将他脸上的怒意渲染的更为恐怖，竟是带着些许修罗的意味。 然而就在他想冲过去的时候，一把被蓝光环绕的巨斧突然横在他身前，将他拦了下来。 “堂堂一个军团长，仅仅因为一两句不好听的话就起杀心，如此冲动易怒，像什么话？”雷尔顿冷声厉喝，“而且，顾问先生跟我们一样，是国务人员，你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扬言要杀了他，你是打算放弃身为圣剑骑士团成员的所有荣誉了吗？” “就算放弃一切，我也要杀了他，我决不允许有人侮辱圣剑骑士团！” 说着，扎克竟是要不顾一切的强行冲破雷尔顿的魔力拦截。 “混蛋！你疯了吗？” “快让开，雷尔顿大人。” 第五骑士的威严还是差了许多，根本无法劝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扎克。 然而雷尔顿的话却是提醒了阿妮娅，让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刚才艾莉欧娜对她说过的话，尤其是那句让她不要招惹楚楠，结合楚楠刚见面就不断的挑衅，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扎克，给我退下。” 克雷不在的情况下，阿妮娅就是圣剑骑士团的主事者，她一发话，扎克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收回魔力，除了对楚楠怒目而视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第八十二章 僵持 召集六千名魔法使，规模如此之大的行动必然要有合理的理由，毕竟楚楠给自己的定位并非凌驾于剑姬之上的篡位者，而是跟她平起平坐的存在，既然地位对等，就要遵循游戏规则，无理取闹的做法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他可以因为克拉克·斯托克和戴肯的冒犯而动身去斯托克家族找他们算账，也可以为了防备斯托克家族圈养的奴隶守卫而召集魔法使，至于召集如此之多的魔法使，则是为了以势压人，要是斯托克家族不识抬举，瞬间就可以把他们全体诛杀，一个不留。 身为剑姬亲自任命的顾问司司长，仅仅为了一个冒险者女性就对同胞大打出手甚至在奥斯兰特宫门前大放厥词的男人，楚楠的行动理由合情合理，然而雷尔顿的理由也一样，圣剑骑士团确实有保国安民的职责，排除威胁和隐患他们责无旁贷，要是楚楠直接下令让魔法使们冲破圣剑骑士团的拦截，那就等同于公然叛国，而要是圣剑骑士团主动滋事，或者剑姬无缘无故让圣剑骑士团限制楚楠的行动自由，事态的性质也会完全不同。 虽然雷尔顿不知道楚楠到底凭什么如此嚣张跋扈，但是剑姬没有因为他的嚣张而处决他是个事实，在彻底了解事态之前，任何行动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而这些后果，很有可能是楚楠的刻意为之，所以，他的主张是，既不用剑姬的名义为己方的行动冠上正义性，也不用自己的名义主动滋事。 人生经验的不同，让雷尔曼和扎克的选择有着本质上的睿智与愚蠢的区别，冷静下来的阿妮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命令圣剑骑士团不要轻举妄动，既不像那几个渴望在剑姬面前表现，一见面就恨不得把面前六千名魔法使杀个精光，也不顾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就冲上去的圣剑骑士那样冲动行事，也没有让开道路，就这么僵持着。 剑姬的警示和雷尔顿的提醒让她意识到，耐不住性子先动手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输家。 “顾问大人，现在怎么办？” 特沃克主动朝楚楠搭话，其他人也用请示的目光看着楚楠，说实话，就面前这些圣剑骑士和撑死只有四千，大半都只是连魔核都没有的普通人组成的军力，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既然已经决定为楚楠效命，他们自然不会再顾忌对方奥格沃茨人的身份，因为他们都知道，在宣誓效忠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跟楚楠和剑姬之间的立场紧紧交织在了一起。 从没表现过对剑姬的忠诚和敬仰的楚楠成为了地位仅次于剑姬的权贵，两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大逆不道的言论公然挑衅历代剑姬的立国之本却依旧逍遥法外，跟奥格沃茨财政直接挂钩的魔法结社被驱逐，而与剑姬没有直接利益关系的外来者们却留了下来，这一系列事件，聪明人自然能看出一些东西。 虽然发布政令的是剑姬，但是真正掌握他们命运的人是楚楠，剑姬跟楚楠之间很可能是进行了某种利益交换，楚楠需要他们，而剑姬需要楚楠掌握着的某种他们不知道的东西，也正因为有资格跟高高在上的剑姬进行利益交换，楚楠才会在没有任何奥格沃茨人拥戴和支持，只有无尽的质疑和辱骂声中稳稳掌握着手中的权势。 在这种情况下渴望剑姬的垂帘跟找死没什么区别，聪明人自然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而不够聪明的人会以聪明人为首，彻底的蠢蛋自然会被直接淘汰出局。 对于他们这些外来者而言，奥格沃茨人唾弃他们，剑姬跟他们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只有楚楠是需要他们的，因此，依靠着楚楠这颗大树是唯一的选择，既然如此，万事以楚楠的意志为首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当然，他们对目前的事态的了解比阿妮娅和雷尔顿也好不到哪里去，只知道虽然圣剑骑士团和那些所谓的第一军团的士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圣剑骑士团的背后，剑姬的绝对力量却是谁都无法抗衡的，因此，他们也不敢贸然提出建议，只能等待楚楠独断。 然而楚楠却没有理他们，而是抬起头，看向不远处永盛庄园庄重的大门，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一般。 吱吖 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身穿轻甲的艾莉欧娜和奈德等斯托克家族的族人快步走了出来，很快便走到对立的两个阵营中间，而后在特沃克等人好奇、忐忑的目光和圣剑骑士团成员以及第一军团的战士们崇敬的目光中，走到楚楠面前，冰冷的眼神和楚楠的死鱼眼对视着。 包括特沃克他们这些顶级冒险者和佣兵在内，外来者几乎都没有见过这位新上任不到两个月的剑姬，不是他们打探情报的能力不行，而是艾莉欧娜上任以来几乎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虽然她出行的魔力驱动车极其豪华，极为显眼，但是她却几乎从不在公众场合面前露脸，而且有她在的地方，奥格沃茨人都是最狂热的，他们可不允许剑姬附近出现肮脏的外来者，谁接近谁倒霉。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一看到艾莉欧娜就猜出了她的身份，根本不用结合现状，仅凭那些奥格沃茨人眼中的狂热就能看出来，第一次看到剑姬本人，他们怎么可能平静得了？ 如传言的一样，剑姬有着远胜普通女子的绝世容颜，几乎是在诠释“完美”这个名词的迷人娇躯，遗世独立般高高在上的强大气场，以及谁都无法感知到的，隐藏在风华绝代的身躯内的澎湃魔力。 在令人为她的绝美容颜心动不已的同时，也会在那深不可测的力量下止不住的颤抖，无法生不出一丝亵渎的念头，就连跟她对视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此时那些魔法使们能够在看了艾莉欧娜一眼后，还能抬起头的，只有寥寥十余人。 “哟，晚上好啊，剑姬大人。” 楚楠丝毫没有面对世界至强战力的自觉，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如同是在跟邻家少女打招呼一般随意，没有任何的敬意，也没有任何的忌惮。 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他总是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第八十三章 第一次碰撞 “那两个人不在这里。”艾莉欧娜冷声说。 楚楠耸了耸肩，一脸随意，“没有值得我相信的人能帮你证明这一点，不是吗？” 此言一出，刚刚冷静下来的阿妮娅顿时感觉自己脑子猛地沸腾了，不只是她，艾莉欧娜身后的所有奥格沃茨人就没有一个脸色平静的，全都怒视着楚楠，怒视着这个胆敢在他们面前对剑姬不敬的恶棍。 虽然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楚楠的态度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剑姬大人，请不要再纵容那个该死的家伙了，如果您不愿意弄脏您的手，在下愿意为您代劳。” “扎克大人说的没错，剑姬大人，请您下令诛杀这个胆敢对您不敬的家伙，他不配得到圣剑的恩赐。” “我要把那家伙挫骨扬灰！” “剑姬大人！” 战士们纷纷请命，艾莉欧娜毫不怀疑，只要她一声令下，就算是奈德这个身形臃肿的普通人，也会毫不犹豫的朝楚楠冲去，哪怕楚楠拥有比他们强大许多的力量也一样。 然而，为剑姬请命的人们得到的回应却是—— “闭嘴！” 艾莉欧娜头也不回的一声冷喝，顿时让众人惊讶的张大嘴巴，他们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毫不保留的表达着忠于剑姬的立场，剑姬却丝毫没有回应那份极致的忠诚。 冰冷的回应让人们无比心伤，痛苦不已，似乎心脏被人撕裂了一般。 一想到北境的百万民众即将面临的炼狱，而作为守卫王国的剑盾的十二军团却几乎都只能在剑姬的绝对武力下呈威，没有剑姬就完全派不上用场，根本起不到该有的作用，艾莉欧娜就烦躁起来，理都不想理会他们。 楚楠对此乐见其成，脸上堆满了笑意，就像是在嘲笑那些想向母亲撒娇，却被发觉他们无能的母亲冷斥一般。 “对孩子可不能太粗暴啊，剑姬大人。” 艾莉欧娜皱着眉，冷哼一声，没有回应楚楠这个话题，而是接着刚才的话题，“他们确实不在这里，这几天都没回来过，你就算把永盛庄园翻过来也不可能找到他们。” “把永盛庄园翻过来？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你真打算这么做？” 楚楠指了指身后的魔法使，“轻而易举，不是吗？” 斯卡图斯当即应道：“乐意为您效劳，顾问大人。” 他的开头立马提醒了其他人，特沃克等人赶紧回应，扬言半个魔法时就可以把永盛庄园彻底掀起来，一点秘密都不给他们留下。 听到如此嚣张的宣言，奈德被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 “剑姬大人，您听到了吗？那些无礼的家伙要毁了我们斯托克家族的庄园！他们是企图犯罪的罪犯！想要掠夺我们家族合法财产的罪犯！！而且他们居然胆敢在您面前大放厥词，无视我们伟大的国家的法律，剑姬大人，您一定要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艾莉欧娜冷冷的瞥了刚才叫的最狠的几个人一眼，远超星空领主级别的绝对威势铺天盖地的朝叫嚣着的魔法使们掠去。 咔咔咔！！ 隐藏在艾莉欧娜体内的恐怖魔力只是稍稍外泄些许，整片空间的空气竟是陡然一凝，魔法使们只感觉身体一沉，背后有如万吨重压，猝不及防之下轰然倒地，呼吸变得沉重无比，脸上浮现出窒息的潮红，很显然，要是艾莉欧娜下决心要杀死他们，他们顷刻间就会化为大地的养料。 短短数个呼吸间，一个念头，数千人倒地不起，剑姬之怒，恐怖如斯。 “作为他们的管理者，你应该好好教导他们什么是国法，什么礼仪，什么是尊卑。”艾莉欧娜明显压抑着愤怒，“再有下一次，别怪我毁了你的棋子。” 闻言，沧娜特沃克等魔法使派系领导者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果然如此的意味。 剑姬对楚楠的态度和刚才的反应足以说明很多事情，对于聪明人来说，不需要解释太多，事态的表象往往能够说明很多深层次的东西。 比如说，剑姬确实和楚楠在某种程度上处于对等的地位，否则剑姬一上来就会质问楚楠的所作所为，甚至直接将他解职扣押，而不是针对楚楠明面上的目的提出对话。 再比如说，剑姬发布那条政令，确实不是因为剑姬需要他们，真正需要他们的人，只有楚楠一个人。 虽然还有其他表征，但是他们真正需要知道的，只有这两点，于是，在确定了猜测后，魔法使的领导者们都闭上了嘴巴，保持沉默，以免成为被暴怒的剑姬“失手”打死的倒霉鬼。 楚楠能够跟剑姬对话不代表他们也能，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剑姬的眼中只有楚楠一个人，其他人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要是他们作死去挑衅剑姬，肯定会被打出屎，楚楠可不需要脑子有屎的人。 “当然。”楚楠没有反驳剑姬，对于她肆意打压站在自己的立场的魔法使们也没有任何意见，因为他们刚才嚣张的言论确实给了剑姬动手的理由。 “不过你最好也让那些仗着圣剑的力量嚣张惯了的人收敛一下。”楚楠挪开目光，看向艾莉欧娜身后还想说什么的奈德，“根据协约，我拥有处决胆敢冒犯我的人的权力，无论是对我言语侮辱，还是欺凌为我工作的人，可都在冒犯我的范畴内，虽然我答应过给你一点时间去让国人们适应，但是我的耐心可是很差的，现在已经有人不仅欺凌我可爱的女仆，还在公众面前挑衅我了啊，就算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也难保没有下一个。” 楚楠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一听到协约这个字眼，沧娜等人和阿妮娅以及雷尔顿顿时眼神一凝，其他人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艾莉欧娜的背影。 尤其是奈德，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克拉克惹恼的人根本不是剑姬，而是楚楠，剑姬刚才对他说的，比得罪剑姬更严重的事态，就是得罪了楚楠，如此匆忙的来找克拉克，为此甚至不顾体面的请求他开启家族的血灵水晶，就是为了想周旋这件事。 能够劳烦剑姬亲自出马，为此不惜罕见的出动了圣剑骑士团，再看楚楠身后人数众多的魔法师，奈德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了。 他现在丝毫不怀疑，要是剑姬没来，现在永盛庄园肯定已经被那群面色凶狠的强盗给毁了，然而就算现在剑姬在场，楚楠也没有丝毫退却是意思，剑姬甚至没有愤怒的让楚楠离开，而是言明克拉克和那个自由魔法使不在这里，想让楚楠就这么带人离开。 脑子稍微冷却下来后，奈德终于从剑姬的反常中看出了许多问题。 第八十四章 家族箴言 “我会尽快的。”艾莉欧娜叹了口气，神色透着些许疲惫和无奈。 至于尽快做什么，众人心知肚明。 谁都没想到，楚楠和艾莉欧娜会有如此荒谬的协议，要知道，那个协议的内容，就等同于解除了剑姬的绝对权威，从她答应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国家以后就不会再像往常那样只有剑姬一个人的声音。 人们实在无法理解艾莉欧娜为什么会跟楚楠作出如此离谱的协议，震惊与难以置信言于表，甚至有人觉得自己在做梦，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想让梦境赶快醒来。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不会因任何意志改变，无论他们怎么想，怎么做，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魔法使们则相反，他们兴奋无比的看着楚楠，这个男人这一刻已经彻底证明了他能够与剑姬对抗的能力，奥格沃茨人的地位凌驾于他们之上凭借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圣剑的威势和剑姬的力量，现在出现了一个能够跟剑姬平等对话的男人，并且这个男人还是敌视奥格沃茨人，倾向于他们这些外来者的，那么，只要投靠他，以后再奥格沃茨很可能就真的不用再忍受奥格沃茨人的屈辱了，能够重拾尊严，他们怎么可能不兴奋？ “那么。”楚楠再次把目光放在神色复杂的奈德身上，“剑姬大人，根据协议，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把你的人撤掉？我这么晚大老远带着人过来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吧？你让他们拦着我可是有违协议的啊。” “我说过了，那两个人不在这里，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但决不能让你的人在永盛庄园捣乱，根据协议，你只能追究冒犯你的人，不能借题发挥，牵连其他人。” 最后一句话艾莉欧娜刻意加重了语调，似乎是在提醒什么，下一刻，仿佛是彻底想通了的奈德脸色陡然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居然玩这种小把戏，剑姬大人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楚楠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就这么在乎斯托克家族么？” 艾莉欧娜没有回答，这时候奈德走了过来。 “剑剑姬大人。”他脸上满是细汗，似乎是经过了剧烈的内心挣扎，这才决定向剑姬开口，“您的意思是，让我们把克拉克交给那个男人，以此平息这次事件吗？” 很显然，他已经看出，剑姬之所以半夜来访，仅仅是为了把得罪了楚楠的，身为家族嫡子的克拉克交出去，以免他因为不清楚事态而招惹楚楠，给楚楠对斯托克家族下手的理由。 作为奥格沃茨少有的为了壮大家族走出国门，在神圣联盟走南闯北的商人，奈德还是有一定心理承受能力的，虽然很不想相信，但是他知道，要是剑姬今晚不来的话，斯托克家族很有可能会迎来灭顶之灾，从楚楠带来数千名凶恶的魔法使前来永盛庄园就能看得出来，他绝对没有留手的打算，甚至还在等着自己先动手。 到那时候，不了解剑姬和楚楠之间的协议的他肯定会认为楚楠只是虚张声势，藐视那些魔法使，跟楚楠争锋相对，到时候估计就算剑姬赶到也救不了斯托克家族了。 剑姬做的是对的，要是她跟楚楠的协议里真有这一条的话，她确实是在拯救斯托克家族，奈德很清楚这一点，但是艾莉欧娜点了点头，而后再次叹了口气。 “奈德先生，我知道你们的家族箴言是‘团结互助’，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族人，但是这件事，除了交出克拉克·斯托克以外，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 没错，虽然整个斯托克家族没有一个人喜欢克拉克，但是他确确实实是奈德的第二个儿子，身上流着最纯正的斯托克家族血统，极其重视祖训的斯托克家族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容忍他的存在。 也正因如此，把克拉克交给楚楠这个既可以平息这次事态，又可以扔掉家族残次品的似乎完美的解决方案变得难以实现，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跟楚楠一样了无牵挂，能够一直根据理性选择最正确的选项的。 “剑姬大人。”奈德犹豫了一下，似乎是顾忌着什么，但是最后他还是艰难的开了口，“原谅的我失礼之处，请告诉我，如果我们一定要保护克拉克，跟那个男人作对的话，您就会放弃我们家族，任凭我们被那个男人带来的外来者迫害吗？”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人就不会轻易放弃，这是人的本性。 奈德不知道楚楠到底凭什么跟剑姬立下如此违背常理的协议，也正因为不知道，他才试图挣扎，想让艾莉欧娜强行废除跟楚楠的协议，他觉得，要是楚楠的底牌不是很充足的话，艾莉欧娜是可以凭借拥有无限可能的圣剑战胜他的。 直到现在，他还在指望着剑姬站出来，不顾一切的为他解决一切问题，丝毫没有去想艾莉欧娜这样做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能得到什么，不仅仅是奈德，奥格沃茨人普遍都有这种心理，认为剑姬为他们付出一切是理所当然的，从没想过剑姬为什么要为他们付出。 艾莉欧娜能听出奈德口中的质问与些许逼迫之意，而这话顿时让她为难了起来。 ‘又在动摇了么？’脑海中突然响起楚楠淡漠的声音，‘知道吗，艾莉欧娜，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艾莉欧娜娇躯微微一颤。 ‘我早就说过，政治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只有正确与错误，作为奥格沃茨人领袖的你必须学会取舍，否则你就没有带领他们的资格，你必须抛弃守护所有人的想法，抛弃多余的善良，你必须明白，你的选择只有两种，一种是软弱的妥协，像历代剑姬那样碌碌无为，另一种，则是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创造出这个国家的未来，牺牲是绝对不可避免的，不能计较一时得失，也不能放任任何软弱，你明白吗？’ 上架公告 明天上架，然后开始双更混全勤的扑街生涯，当然，要是有万赏我肯定加更。 咸鱼话不多，只希望各位读者老爷们继续支持小弟，不要让这本书完本的时候成绩太惨，彻底失去写作的动力就好…… 第八十五章 气急攻心 很多事情决定起来很容易，但是真正执行的时候，却无比困难，然而即便再怎么困难，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对于艾莉欧娜来说，一旦逃避，就意味着失败，一旦失败，就意味着她将与历代剑姬没有任何区别。 艾莉欧娜深吸了一口气，神色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我明白了。’ 听到没有了动摇的颤音的回答，楚楠笑了，而后，艾莉欧娜转过头，一脸淡漠的看着奈德。 “很遗憾，我能为斯托克家族做的只有这么多，我不会反对你坚持遵守家族箴言，甚至很欣赏你的坚持，但是，我不会再为这件事付诸任何行动，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考虑。” 顿了顿，艾莉欧娜直接转过身，背对着奈德，语调变得异常冷淡。 “我会把他们交给首席顾问，他们是成年人，不是不懂事的孩童，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你一定要包庇他们，那么，请你依靠自己的力量，身为剑姬，我不可能为了两个罪犯动用圣剑之力。” “剑姬大人，克拉克他到底触犯了哪一条法律？”奈德不甘心的道，“就算他犯了法，也应该把他交给司法署，交由您来审判吧？为什么要交给那个男人？” “以平民的身份，冒犯首席顾问就是他犯下的罪行。”艾莉欧娜头也不回的道，“不用经过司法署了，我以第八十三代剑姬的名义正式宣告裁决结果，即，将克拉克·斯托克和戴肯交由首席顾问楚楠处置，不需再经过任何审判，也不接受罪犯的任何申辩。” 说完，艾莉欧娜冰冷的目光看着楚楠。 “这样你满意了吧？” “剑姬大人公平公正，在下佩服。” “哼！” 艾莉欧娜冷哼一声，接着道，“那两个人现在在桑落街，我可以带你过去，但你必须向我保证，只要斯托克家族没有再冒犯你，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不能牵连无辜的人。” “我是个把约定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男人，既然立下了协约，自然不会违背，只要没人作死惹我，我自然不会跟那些卑劣的贱民计较。” 艾莉欧娜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直接迈起脚步，越过一脸得意的楚楠。 “跟我来。” 楚楠微微一笑，却没有立即动身跟上艾莉欧娜，而是看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的奈德，脸上满是小人得志的讥嘲。 “奈德是吧？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那两个人一旦落到我手上，我绝对会让他们感觉活着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那个叫克拉克的男人身上可流着斯托克家族的血呢，想来疾风魔狼应该很喜欢商人家族的血统吧，它们可不像我们人类，它们不会歧视侏儒，对人类这种生物可只有喜爱这种感情啊。” “你！” 奈德愤怒的指着楚楠，矮胖的身躯不住的颤抖着，怒火攻心之下，最后他竟是捂着胸口，身体在剧烈的抖了一下后，两眼一黑，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父亲！” 见父亲如同一滩软泥一般倒在了地上，奥拉等人脸上的愤怒顿时变为了惊慌，急忙过去把奈德扶了起来，探了一下鼻息，发现他的呼吸只是弱了一些，他们试着叫醒奈德，然而却怎么都叫不醒。 身后的惊呼声让艾莉欧娜脚步微微一顿，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忍，然而她却没有转身，而是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对身后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 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她楚楠顿时暗中点头，这丫头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嘁，居然气晕了。”楚楠啐了一口，一脸扫兴，“本来还指望这老家伙脑子一热跟我拼命来着，要是能直接弄死他，以后估计也能省下不少麻烦啊。” 说完，楚楠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女冲奥拉问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身为一家之主的奈德又昏迷不醒，群龙无首的斯托克族人只能看着作为斯托克家族长子，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奥拉，现在只有他有资格代替奈德做决定。 一边是世世代代遵循、被视为斯托克立足之本的祖训，一边是斯托克家族的存亡，剑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楚楠的反应也很明显，要是坚持保全克拉克，他们全族都得跟克拉克陪葬 不能本末倒置！ 奥拉咬了咬牙，艰难的做了决定。 “休斯，你背着父亲，我们回庄园。” 闻言，被叫做休斯的高大少年不由得愣了愣，“那克拉克哥哥呢？” “他不再是我们的族人了，等下回庄园我就把他的灵魂波纹从血灵水晶里移除。”奥拉站了起来，直视着楚楠的背影，锐利的眼眸闪过一抹深寒的光芒，“我知道我没资格做这种决定，要是父亲问询，我会主动担下一切责任。” 哪怕要为此失去继承权，我也决不能让家族跟着那个给斯托克这个姓氏蒙羞的家伙陪葬！ ‘那个叫奥拉的家伙看起来还不错，懂得变通，也知道判断时势，至少比奈德那个老顽固强多，算是个人才，你最近可是需要从垃圾堆里找几个还没彻底废掉的垃圾回收利用，可以稍微考虑一下他。’ ‘嗯。’ 艾莉欧娜兴致缺缺，对此，楚楠倒是不在意。 成长的过程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必然伴随着痛苦，在这个世界上，意识和形态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规律就是规律，不会因为个体的意志改变，这就是现实，艾莉欧娜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楚楠就算拥有逆天的才能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次事件虽然还没到最后，但是结果已经出来了。 就目的而言，对立的双方都没有胜利者。 在某些人眼中，楚楠今晚的行动表现出来的目的，是以那个作死的克拉克作为契机，想要将斯托克这个奥格沃茨第一商人家族连根拔起，结果被剑姬搅和，逼迫斯托克家族交出克拉克，牺牲掉两条无关紧要的杂鱼让楚楠失去除掉斯托克家族的借口。 虽然没能达到预期的目的，但是剑姬在这件事上的不作为也将让她在民众心中的权威骤降，尤其是，她跟楚楠签订的秘密协议，估计明天这份神秘无比的，能让剑姬都不得不妥协的协议就会传遍整个拉斐尔，届时，整个拉斐尔必然再度沸腾起来，比起上次楚楠扬名引发的震荡还要恐怖。 要说这次事件的赢家，就只有属于外来者的魔法使们，楚楠和艾莉欧娜第一次在外来者和奥格沃茨人面前的交谈，信息非常大，两人的一举一动，交谈时所用的每一个词汇，以及对待彼此的态度，无一不在表明着他们的立场，某些人自认已经认清了时局，并且做出了最适合自己的选择，以后只需要在选择的基础上走下去，结果肯定坏不到哪去。 能够确定未来大致的方向，这对一直处于无根之萍状态的他们而言，就是天大的好事。 有赢家就有输家，跟外来者对立的圣剑骑士团和圣剑军团，除了奥菲斯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外，其他人的神色都异常难看。 尤其是阿妮娅，她此时已经非常深刻的理解了剑姬刚才跟她说的那句“凛冬已至”的含义，看向楚楠背影的目光除了恨意，再无其他。 第八十六章 残害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圣剑军团和魔法使众自然没必要再跟着了，有艾莉欧娜在，楚楠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危险，剑姬本人更是不需要任何人担心，于是，楚楠只留下两大派系的魔法使领导者给自己打下手，把其他人都打发走了，而艾莉欧娜则让所有人离开了。 跟剑姬走在一起，除了楚楠以外，沧娜等人都神色紧绷，脸上不断渗出细汗，呼吸有些絮乱，显然都紧张无比。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他们虽然都是见过世面的一方豪杰，但是跟世界最强者比起来，还是差了几十个层次，剑姬要想杀死他们，就跟捏死一只虫子差不多。 无论是超魔导师还是圣魔导师，甚至是大魔公，在剑姬面前连“战斗”这个概念都不存在，能够被圣遗物选中的圣子，每一个都是超越目前已知的最强魔法使阶位——星空领主的，能以肉体凡胎踏入神祇领域的无上存在。 圣源大陆虽然存在魔法使这一超自然体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魔法使只要修炼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为所欲为，否则这个世界就不会有国家这个概念，事实上，魔法使虽然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但却敌不过装备刻着防御符文的制式铠甲以及其他以魔晶为核心的魔装的制度化军队，哪怕是星空领主，也无法单枪匹马对抗一支装备完善训练有素的精锐军团。 然而，万事皆有例外，拥有圣遗物的圣子就是例外中的例外，每一个圣子都必然拥有以一敌万的绝对武力，他们也是圣源大陆唯一能够硬捍正规军的魔法使，而这，也是神圣联盟为何要以七柱国为首的原因。 如此近距离的面对自己无法理解力量，他们不紧张就怪了。 艾莉欧娜带着楚楠等人走进桑落街，最后来到一个偏僻的废弃公馆内。 “就是这里了。” “里面看起来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呢。” 艾莉欧娜还没说话，一旁的沧娜便抬起手，指着公馆侧面的一颗枯黄的老树，开口说道，“顾问大人，那个地方被人设置了幻象法阵和隔音法阵，在那下面能感知到好几股魔力波动。” “哦。” 楚楠对魔法不是很懂，不过倒也能听明白沧娜的意思。 “她说的没错，克拉克和戴肯都在那里面，另外还有两个魔力很微弱的魔法使。” 魔力很微弱？对你来说整个大陆就没几个魔力不微弱的魔法使吧？ 楚楠有些无语的想着的时候，艾莉欧娜食指突然微微一动，下一刻，那颗枯黄的老树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漆黑的地下楼梯入口，与此同时—— “啊！！！” 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陡然从入口传了出来，其中混杂着一阵张狂无比的笑声，一听到这个声音，艾莉欧娜脸色顿时微微一变，不知道在破除魔法阵的干扰后，近距离魔力感知下，她感知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而沧娜等人的脸色则变得有些怪异。 楚楠虽然没有魔力，无法感知地下入口里的状况，但光是那仿佛来自炼狱般的惨叫声就足以说明什么了，他嘴角微微一扬，脸上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艾莉欧娜。 “看来里面正在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 嗖！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破风声，艾莉欧娜化作一道银色的光芒，瞬间消失在众人身前。 “真不愧是剑姬，催动魔力居然连一丁点波动都没有，我竟然完全感知不到任何魔力流动的征兆。”拜尔德由衷的赞叹道。 “圣子之下皆蝼蚁。”楚楠笑了笑，而后负着双手，迈起脚步，朝银光逐渐消逝，隐约能看到艾莉欧娜残影的地下入口走去，“走吧，去看一下这场好戏。” 当银白色的战靴踏在满是暗红色血迹的污水，发出一声清晰的响声时，艾莉欧娜的身影逐渐在昏暗的地下室变得清晰起来，而当她看都眼前的景象时，压抑着怒火的绝美脸庞上，顿时浮现出难以言喻的震惊之色。 跳动着的火光下，地下室被栅栏划分成了两个区域，透过栅栏的空隙，能够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在一个赤身裸体的浅蓝色长发的年轻女子身上动作着，女子姣好的面容上，满是生无可恋的死灰与绝望，似乎此时就算有人拿刀杀她，她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一般。 矮小的身影不断蠕动，四短肥胖的身躯在火光下显得尤为丑陋，扁平的大脸上堆满狞笑，笑声如同炼狱里的恶鬼，渗人无比。 另一边，一个光头大汉用小刀切开了一个少年后颈的皮肤，粗狂的大手放在切口上，少年惊恐的望着他。 艾莉欧娜很容易就能猜出他在做什么，因为在光头大汉脚边，满是污水的地上静静躺着好几具只能看到污秽不堪的血肉以及血肉上“外来者滚出去”几个显眼的大字的被剥了皮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肉臭味，与污水散发出来的以为混杂在一起，即便以艾莉欧娜的绝对抗性，还是忍不住想要呕吐出来。 少年不断求着绕，然而光头大汉脸上只有残忍无比的狞笑，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似乎这种几乎泯灭人性的事是他的乐趣一般。 光头大汉手一紧，少年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看着就要被剥皮，这时，艾莉欧娜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咔！ 艾莉欧娜眼神一凝，下一刻，戴肯原本毫不犹豫的动作就这么停了下来，残忍的笑意僵在脸上，然而在他的眼中，却能清晰的看到无尽的惊恐之色。 砰咚！ 随着一声轻响，少年感觉束缚着自己的魔力突然凭空消失，身体的支配权再次回到了自己手中，他迫不及待的挣脱光头大汉的手，捂着后颈飞快后退，见光头大汉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赶紧逃命般往出口跑去。 楚楠是个普通人，自然不可能像剑姬那样瞬移，没有夜视能力的他甚至要让那几个也算是一方豪杰的魔法使用魔力来照明，是的，纯粹将魔力用于照明，沧娜虽然觉得很憋屈，但却不敢不从，而他们刚刚走下楼道，那个少年刚好撞了上来，只顾着后面的少年眼看着就要撞到迎面走来的楚楠—— “给我滚开，不长眼睛的家伙！” 随着一声娇喝，楚楠身前突然凭空刮起一道力道极强的劲风，轰然砸在毫无防备的少年身上，将他整个人刮飞，狠狠砸在墙壁上。 “啊！！” 少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而后只听到一声重响，便彻底没了声息。 第八十七章 罪恶感（求订阅，万赏加更） 楚楠转过头，看向那个少年，发现他赤着上身，背后的伤口除了后颈平整的刀痕以外，还有一些鞭伤、刀伤、烧伤、淤伤等等明显受到过虐待留下的痕迹。 “去看一下他死了没。” 一旁的幻影佣兵团团长影歌点了点头，走到躺尸的少年面前，蹲下身，探了一下少年的鼻息，然后站起身，对楚楠说道，“顾问大人，他还没死，只是伤上加伤，要是再不进行治疗的话，他可能活不过明天。” 闻言，以为自己自作主张做错事的沧娜顿时一慌。 “顾问大人，我” “没事，他死没死我都无所谓，不用在意。”楚楠很是随意的说道，见他真的不在意，沧娜顿时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自己不小心下了重手把对楚楠而言有一定意义的人打死了。 楚楠倒不是为了安抚手下找借口，他确实不怎么在意那个倒霉的少年的死活。 “影歌是吧？那个少年或许对我有用，你把他送去费尔曼那里治疗一下吧。” “好的，大人。” 影歌是个三十来岁的黑皮肤的冷峻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话不多的硬汉子，他应了一声后，便把那个少年如同抗麻袋一般扛在他宽阔无比的肩膀上，大踏步离开了。 影歌离开后，楚楠继续朝前走，很快便来到了地下室。 “剑剑姬大人” 刚刚进来，就听到一声颤颤巍巍的声音，楚楠转过头看去，顿时看到之前嚣张无比的克拉克此时正颤抖着看着神色无比冰冷的艾莉欧娜，矮小丑陋的身体在跳动的火光下暴露无遗，脸上的八字小胡子一抖一抖的，显得无比滑稽。 “哟，克拉克先生，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楚楠得意的笑了笑，“只不过克拉克先生貌似没有今天那么意气风发，而且现在好像不太方便见人的样子呢。” 听到楚楠的声音，艾莉欧娜终于开口了。 “把衣服穿上。” 就算是以剑姬的宽容，也不可能允许陌生男人在自己面前展露丑态，这也是赤身裸体的克拉克最为惊慌的地方，跟一个卑微的外来者做那种事，最难堪的一幕被剑姬看到，他觉得自己在伟大的剑姬面前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至于其他的，他根本不在意，毕竟，对于奥格沃茨人而言，最严重的事态就是在剑姬面前失态。 “是是是，我马上穿。”克拉克没有理会楚楠的挑衅，而是忙不矢的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然后走到艾莉欧娜身前，丝毫不顾地上的污浊不已的污水，直接跪了下去。 “真是万分抱歉，剑姬大人，我没想到您会来这里，让您看到了我丑陋的一面，污染了剑姬大人您的眼睛，我我真是该死” 克拉克语无伦次的哭喊着，然而艾莉欧娜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一把扯下背后的披风，走到那个直到现在表情还是没有一丝变化的年轻女子面前。 走到近处，艾莉欧娜才看清，那个女子的胴体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原本应该雪白的皮肤大片大片的呈现出凄厉的酱红色，光是看着就揪心不已，而真正承受这种肉体疼痛的年轻女子却没有任何痛苦的神色，只是眼神空洞无比的看着墙壁挂着的火把，要不是她硕大的胸口正微微起伏着，艾莉欧娜甚至看不出她还活着。 成为剑姬之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同为女性，艾莉欧娜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感受到年轻女子此时的痛苦与绝望，而施害者，却是历代剑姬无比珍视，珍视到比自己还重要的地步的子民，那些在原本她眼中老实本分，无比尊敬着剑姬，只期盼能够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就算稍有罪恶也都在可以原谅范围内的子民。 艾莉欧娜轻轻把华贵无比的披风盖在宛如一具女尸的女子身上，然而女子既没有任何感激，也没有大哭大闹，彻底失去神采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见状，艾莉欧娜不由得握紧拳头，心中原本对把克拉克交给楚楠处置的些许愧疚彻底烟消云散。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感受的光景么？’ 艾莉欧娜瞥了不远处静静躺着的被剥了皮的恐怖无比的尸体，而后缓缓闭上眼睛，没等楚楠回答，便再次用契约传讯对自顾自的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现在已经深切的感受到，你口中说的，被剑姬宠坏的孩子究竟已经坏到了什么地步了。’ 剑姬高高在上，在成为剑姬之前的少女时期大多数也不会受到什么委屈，因此，无论成为剑姬之前，还是成为剑姬之后，对于国人现在的姿态，都缺乏了解。 奥格沃茨人确实很团结，很友爱，但那都只是面对同族的时候的状态罢了，就算是地痞流氓，面对同样是奥格沃茨人的同胞也是彬彬有礼，但是转过头面对那些没有任何权益，在剑姬眼里是不可信任的人的外来者的时候，却会露出比野兽还要恐怖的狰狞獠牙。 而这一切，显然与剑姬的理念相悖，剑姬的善良并不仅仅是对国人的，而是对众生都存在着善意，因此，虽然剑姬不信任外来者，但也只是不怎么欢迎而已，并不会伤害他们，除非外来者威胁到了国民。 在看到那些被剥了皮的凄惨无比的尸体，看到那个被凌辱的年轻女子，见识到了戴肯的残忍，见识到了克拉克的残暴后，她的内心第一次真正剧烈动摇起来，一个个此前从没思考过的问题不断浮现于脑海，使得她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了极为明显的迷惘。 然而，楚楠却意外的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 ‘不，这不过是意外之喜罢了。’楚楠耸了耸肩，用只有他和艾莉欧娜才能听到的契约交流继续道，‘这种事你迟早会面对的，现在不过是提前让你知道了而已，我是不会刻意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的。’ ‘这样么’ 艾莉欧娜缓缓睁开眼睛，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直接切断了契约交流，冰冷的目光放在依旧在不断辩解着，企图挽回一些形象的克拉克身上，缓缓开口，声音无比冰冷。 “克拉克·斯托克，戴肯，你二人掳掠无辜民众，以灭绝人性的残忍手段凌辱折磨他们致死，并且故意伤害为首席顾问工作的女仆，其后更是目无尊卑的挑衅首席顾问的权威，在此，我，艾莉欧娜·迪兰德尔以第八十三代剑姬之名正式宣布，你二人犯下谋杀罪、故意伤人罪、奸**女罪、妨害公共安全罪、谋害国务人员罪五条罪名，五罪并罚，永久解除奥格沃茨国籍，并限制自由，交由首席顾问楚楠惩处，无需经过司法署，直接执行。” 说完，艾莉欧娜丝毫不顾克拉克瞳孔猛缩，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之色，轻轻弯下腰，把那个可怜的女子横抱起来，缓步朝门外走去。 她现在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恶臭的地方，也不想再看到那两个恶心至极的罪犯，现在的她只想快点找到奥菲斯，让她给这个可怜的女子最好的治疗，以减轻她此刻的罪恶感—— 因为过度的守护，某种程度上等同于纵容国人施暴，作为剑姬不可避免要为此承担责任而产生的罪恶感。 第八十八章 垂死挣扎（求订阅，万赏加更） 谋杀罪？故意伤人罪？奸**女罪？妨害公共安全罪？谋害国务人员罪？ 克拉克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被剑姬看到的失礼的一面，居然会背负如此多的罪名，而且还是越过司法署，一句话没问，就直接宣布罪名成立以及相应的惩罚方案的结果，如此果决的裁决方式简直闻所未闻，至少克拉克就从没听说过奥格沃茨漫长的历史里有过这种先例。 要知道那可是直接剥夺奥格沃茨国籍啊！如此严重的惩罚打从奥格沃茨建国开始，就没有一个人被这样判决过，而现在，他很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剥夺奥格沃茨国籍的国人载入史册流传下去。 一个不受人待见的侏儒能够为后世所知，对于一直想要突出自己的存在意义的克拉克而言，似乎是他梦寐以求的，然而，以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剑姬重罚的罪犯的身份遗臭万年，他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等一下！剑姬大人！！”克拉克急忙叫喊道，“剑姬大人，我没有犯罪啊，我没有谋害过一个同胞，对国内女性比对我父亲还要尊重，至于今天对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那个男人虽然也有我们伟大的国徽，但他不配成为我们的同胞，他的存在只会给您抹黑，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您啊。” “为了我？” 艾莉欧娜脚步一顿，似乎在迟疑，克拉克顿时一喜，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楚楠冷笑不止的神色，仿佛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个稻草一般一脸着急的述说着。 “是的，剑姬大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您，您可能不知道，那个男人不仅在公众面前侮辱我们伟大的国家，还公然对您不敬，我不知道他用什么规划蛊惑了您，让您做出将那些卑微的外来者留在奥格沃茨的决定，但是那个决定毫无疑问会影响后世人们对您的评价，我相信没有一个国民会欢迎那些粗俗无礼的家伙，所以，我必须让您摆脱那个男人的蛊惑，看到您的子民真正的意愿，所以” “所以你就把一个美丽的姑娘掳来泄欲？”艾莉欧娜冷声反问。 闻言，克拉克顿时脸色一僵，下意识的想要辩驳，“那那是因为” 然而，无论他怎么搜刮脑子里的存货，都找不到一个借口解释他身为高贵的奥格沃茨人、居然拿卑微肮脏的外来者泄欲的下作行径，在这个仅仅是跟外来者有染就会被国人鄙视的国度，他的这种做法毫无疑问是在作践自己。 当然，这是他那个极端种族主义的圈子共同的看法。 “对不起，剑姬大人，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遵循了不该有的欲望，但是” 艾莉欧娜没有听他辩驳的打算，而是打断了他的话，用更为冰冷的语调反问，“所以，你们就掳来一些无辜的自由人，把他们杀死泄愤，以此抗议顾问司？” “那些卑微的冒险者” “所以，你们就把他们的皮剥了，在他们尸体后背刻上你们所谓的国民的真正意志？” 接连不让自己辩驳的反问，终于让克拉克感觉到了不对劲，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感涌现出来，他也终于注意到了楚楠讥嘲的笑意，以及那些没有奥格沃茨魔法徽章的外来者不善的眼神。 “剑姬大人，我敢对圣人发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虽然我选择的方式可能引起了您的反感，但是我的心意绝对是真的，希望您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克拉克一脸真情流露，仿佛一个向君主死谏却得不到认同的忠臣一般。 “或许吧。”艾莉欧娜背对着克拉克，轻轻叹了口气，然而，就在克拉克觉得她语气有些松动的时候，她下一句话却直接给他判了死刑。 “但是，我不可能认同你们那种通过践踏生命来表达的意愿，你们的真意我也已经感受到了，很遗憾，我无法回应残忍到泯灭人性的你们的期望。” 闻言，克拉克顿时剧烈颤抖起来，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敬重有加的剑姬会不理解自己的苦心，是，他没有管住下半身犯了错，但是这点小错误怎么也不至于影响到向来英明的剑姬的判断吧？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是正义的，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剑姬大人，同时也是代表着全体国民意志的行动，为什么剑姬大人就是感受不到？ “自我意识过剩也得有个限度吧。”楚楠走到被魔力禁锢一动不动戴肯面前，伸出手，用力一推，戴肯高大的身体就这么直直的倒在了污水中，那张狰狞可怖的大脸直接没入污水中，而后楚楠一边抬起脚，一边说道： “我们善良美丽的剑姬大人什么时候请求过你们为她做这种她根本就不喜欢的事？你们了解她吗？知道她喜欢什么吗？知道她想做什么吗？知道她需要什么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一切不过是你们自以为是的自作主张罢了，既然是自作主张，那就别一副艾莉欧娜要是不按照你们说的做就不对的嘴脸，她没义务回应你们自以为是的期待，你们也没资格要求她做什么。” 顿了顿，楚楠突然用力一脚踩在戴肯的脸上，而后接着说道： “说到底，不了解别人，不付出别人需要的代价，就擅自让别人背负对自己有利的期待的做法，本来就很卑劣，你也是这么想的吧？艾莉欧娜。” 闻言，沧娜等人不由自主的看向艾莉欧娜的背影，而克拉克则是面红耳赤一脸激动的大声叫喊。 “你胡说，我才没有那种想法，剑姬大人也不会那么想！” 没有人理会命运已经注定了的克拉克的叫喊，片刻后，艾莉欧娜缓缓开口，但既没有同意楚楠的言论，也没有辩驳，而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剑姬的存在意义是守护善良的国民，这一点绝不会改变。” 闻言，楚楠顿时扫兴的撇了撇嘴。 “嘁，没意思。” 说着，楚楠用力在戴肯的脏兮兮的侧脸踩了好几下，又用鞋底来回扭转他的皮肉，然而被魔力禁锢的戴肯如同一个死人一般，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觉得这样没意思，楚楠停下动作，然后对无论克拉克怎么叫喊，都没有再回应，迈起脚步准备离开的艾莉欧娜喊道。 “喂，剑姬大人，麻烦你稍微解开一下这家伙的束缚，不用全部解除，让他能说话就行，那个侏儒的垂死挣扎我已经听腻了，我现在很想知道这个胆敢直接挑衅我，向我提出我这辈子都没听过的奇怪要求的家伙此刻被曾经看不起的人踩在脸上是什么感觉。” 第八十九章 真意（求订阅，万赏加更） 砰！ 随着一声轻响，束缚住戴肯的魔力松了些许，紧接着楚楠突然感觉脚下一股巨力传来，险些被掀翻，幸好早有心理准备，及时收回了脚下的力道。 “可恶！臭女人！放开我！！！” 戴肯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听到这阵蕴含着无尽的怒火和残暴的嘶吼声，艾莉欧娜陡然眼神一凝，下一刻，一股无形的魔力猛然朝戴肯涌去，片刻后，戴肯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噗通！ 魔力束缚的力道再度增强，戴肯再次动弹不得，脑袋僵硬无比的落入污水中，污水从他那张开的大嘴灌入，顷刻间就让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不自然的酱紫色。 楚楠全力一脚踢在戴肯的脸上，将他整个身体踢翻过来，正面朝上，而后“啪嗒”一下用力踩在他的脸上，鞋底用力扭转，使得戴肯脸上的皮肉不断拉扯，这一下戴肯总算是有了反应。 “啊！！” 戴肯惨叫一声，狰狞的脸上五官疼得扭曲了起来，楚楠就这么踩着他的脸，脸上满是得色。 “哟，戴肯，你今天不是很狂吗？不是说想见识一下权势的力量吗？不是说权势是狗屁吗？我现在就在用你看不起的狗屁力量狠狠踩你的脸，你要是有本事就挣扎啊，反抗啊，继续跟我狂啊！！怎么不说话？今天的气势哪里去了？然我再见识一下你无视权势的资本啊！” 说着，楚楠突然吐了口口水在戴肯脸上，一脸不屑。 “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的废物，居然也敢挑战我的权威，我今天就让你给那些跟你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的废物做个榜样，沧娜，特沃克，斯卡图斯！” “顾问大人。” 被叫到的三人一一回应，楚楠又在戴肯头破血流污秽不堪的光头上狠狠踢了一脚，然后对三人交待对他处置。 “把这条只会狂吠的疯狗带走，然后在他们身上用尽你们所知的一切酷刑，最好把一些被他们欺凌过的人叫来，他们以前嚣张惯了，我想应该有很多人很想报复才对，把他们弄死也无所谓，三天后，无论死活，把他们挂在第六特区的入口，最后想办法吸一些拉斐尔市民过来，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胆敢得罪即将成为世界第一贵族的我的下场。” 说完，楚楠又指着另一边面色惨白的克拉克，对身后的两个佣兵团团长说道：“菲迪克斯，史塔克，你们把那个丑陋的侏儒带走，让他跟那条疯狗一样，我这个人很仁慈的，他们关系这么好，我可不想拆散他们。” 听到这话，五人没有马上答应，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那可是两个奥格沃茨人啊，如果对他们动手的人是楚楠，那肯定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他们只是外来者，要是真的对他们动真格，剑姬真的不会追究吗？要知道以前可是有人仅仅是气不过打了奥格沃茨人一拳，就被剑姬打碎魔核直接逐出奥格沃茨，有这样的先例在，他们怎么敢随便应下来？ 但不答应那就是得罪楚楠，同样没有好下场，于是，三人只能把目光放在渐行渐远的艾莉欧娜的背影上，楚楠倒也不急着逼迫他们，也跟他们一样，看着艾莉欧娜。 然而，艾莉欧娜只是脚步微微一顿，却什么话都没说，见状，三人顿时松了口气，而后齐齐回应，只要大人物完成了相互妥协，他们这些小人物自然不会为难。 魔法使两大派系的领导者分别把死狗一样的戴肯和想要挣扎却被一巴掌拍晕的克拉克提了起来，这是戴肯突然抬起头，他没有去看折辱他的楚楠，而是看向艾莉欧娜走到楼梯口的背影，目露凶光。 “臭女人，你身为剑姬，居然让这个外来者的走狗当着你的面凌辱你的子民，你对得起现代的剑姬大人吗？对得起守护着我们的圣剑吗？” 见状，扣着他的特沃克脸色为变，下意识的想在他的后脑勺来一拳，然而楚楠却突然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做多余的事，特沃克虽然不明白楚楠为什么要阻止自己，但还是放下了拳头。 啪嗒！ 艾莉欧娜停了下来，对于戴肯的质问，她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 “圣剑不会去庇护一个杀人犯，我也没义务为犯罪者犯罪提供便利，奥格沃茨更不是包庇罪犯的犯罪者乐园。” “我是你的子民！我是奥格沃茨人！！不过是几个垃圾一样的外来者，我拿他们取乐就是犯罪？别开玩笑了！那些没有出生在我们伟大的奥格沃茨，天生卑贱的家伙除了给高贵的我们取乐以外还有什么存在意义？！如果这也算犯罪，那整个拉斐尔至少有十分之一的市民是犯罪者，难道你会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吗？！”跳动的火光下，脸上满是黑褐色的污水和正在凝固的血渍的戴肯此时显得更为恐怖，宛如索命的厉鬼一般，状若疯狂。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不由得轻轻张开小嘴，背对着众人的绝美的脸庞上，缓缓浮现出难以置信之色。 ‘怎怎么可能，我的子民怎么可能会’ “我信仰圣剑的力量，崇拜着历代为了奥格沃茨不惜一切的剑姬大人，并尊敬着、期待着你像历代剑姬那样，守护着我们高贵的奥格沃茨人，但是你呢？你不仅漠视我们被那个该死的外来者走狗欺凌，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甚至还为他提供帮助，你就是这么回应我虔诚的信仰和祈求的吗？啊？！回答我，你身为剑姬，到底能为我们伟大的奥格沃茨做什么？！” “呵” 一旁的楚楠突然嗤笑一声。 “也就是说，只要是剑姬就必须不求回报、不惜一切代价回应你们的期待，这才是理所当然么？” “不能顺应我的期待，回应民众的祈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持有圣剑？算什么狗屁剑姬？！” 听到戴肯那理所当然的反问，艾莉欧娜只感觉内心深处不断涌出寒彻心扉的寒意，拥有极高抗性的完美娇躯竟是下意识的颤抖了起来，嘴角轻轻蠕动，但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该如何回答，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辩驳，该不该回答，这一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无论是剑姬的使命、还是冒险者时代所见所闻所产生的愿望和梦想，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那一瞬间，她甚至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无论她怎么挣扎，展现在她面前的，只有虚无。 “你根本不配拥有圣剑，你这该死的背叛者！臭婊子！卖国贼！” 越来越难听的疯狂谩骂终于让艾莉欧娜回过神来，她莫名的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后，她才缓缓转过头，然而，这一次浮现于她那张风华绝代的绝世美颜上的，却不再是以往隐约透着不忍和动摇的冷淡，而是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除了坚定再无其他的淡漠。 她没有去看疯狗一般的戴肯，而是跟楚楠对视着。 ‘我想我已经明白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了。’ ‘再好不过，剑姬大人。’ 楚楠微微一笑，那种淡然，似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不知为何，感受着楚楠身上那种真正的超然于世的气质，艾莉欧娜莫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第九十章 政体改革 楚楠回到晨曦庄园，走下魔力驱动车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第一魔法时了。 让杰西斯停好车，楚楠便独自穿过大广场。 公馆里的魔法水晶灯一直亮着，这才是正常的，只要公馆里有人居住，水晶灯就决不能灭，因为这象征着公馆主人的经济状况，如果灭了，那就证明主人破产了。 楚楠打着哈欠走进公馆，与众不同的脸上有着难掩的疲惫，他虽然是艾莉欧娜的守护英灵没错，但是体质还是普通人，昨天又是演讲又是商务酒会，最后更是碰上了克拉克和戴肯那两个出头鸟那档子事，以他的精力能不疲惫就怪了。 不过虽然疲惫，但是楚楠对今天的收获还是很满意的，不管是组建新的利益团体还是逐步暴露自己的野心都进行得很顺利，尤其是以丽薇儿事件作为导火索，掀起跟奥格沃茨商人阶级的直接矛盾的计划。 无论是让以圣剑骑士团为首的高层意识到了他的权威，还是拿奥格沃茨第一商业家族开刀立威都是非常必要的行动，而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在地下室的时候，艾莉欧娜离开前的一瞥中透着着的对这个国家、对那些已经接近病态的民众态度的转变。 没错，一切都在楚楠的计算之内，根据现状，确定目标，判断正误选项，达成目标，无论是哪一步，楚楠都进行得很完美，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得意忘形。 一时的顺利说明不了什么，这点收获也不可能让他立马完成菲娅的委托，因此，楚楠的脑袋从离开地下室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对下一步计划的思考。 在楚楠的计划中，改变这个国家的第一步，同时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步，就是。 即，废除那种无视才能和相性，直接让剑姬司掌三权，以个体意志决定整个国家的未来的制度，重新分配国家权力，构筑适合这个国家的权力金字塔，让权力多元化。 但是这一点以楚楠现在的身份却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就算艾莉欧娜愿意配合他也一样，必须出现某种变数才有机会，否则要是行动显得过于不自然，难保不会影响到艾莉欧娜的统治者地位，毕竟一旦奥格沃茨人对她彻底失去信仰，她就会彻底失去剑姬的传承，到时候就算楚楠本事再大，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风险如此之大，很多事情自然要三思而后行，没有一定把握决不能草率行动。 “唔虽然立威的效果肯定很好，但还不足以直接动摇这个国家的根本，而要想让权力多元化，就必须要进行一系列大动作，否则平白无故的改革只会影响艾莉欧娜对奥格沃茨人的统治地位，理由的话果然现在只能等待凛冬之灾的到来，让他们意识到剑姬必须依靠我的力量才能平息灾祸，我再趁机要挟，让他们认为艾莉欧娜是为了这个国家不得不向我妥协了么” 凛冬之灾全面爆发大致是在每年的十五月中旬，临近深冬的时候，现在是十一月中旬，也就是说，还有四个月时间，这也就意味着这四个月楚楠搞不了什么能让这个国家发生质变的大动作。 当然，楚楠倒是不怎么急迫，毕竟真正想要改变这个国家的人是艾莉欧娜，不是他，只不过他觉得拖得时间越长，变数就越多，对计划的执行越不利罢了，毕竟，再完整的计划很多时候都是赶不上变化的。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这种事毕竟是急不来的，他总不能跑去铁脊山脉把跟蛮族部落首领商议，让他们现在就入侵北境吧？ 至于七国峰会，那种以宣扬七国国力与国威、七圣子的强大为主题的会议，对楚楠而言根本毫无意义，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把现在的神圣联盟当做一回事，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浪费精力。 “算了，不想了。” 楚楠摇了摇头，打着哈欠来到客厅，然后他便看到芬妮正蜷缩着娇小的身体躺在红色的高档躺椅上，平时那对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闭了起来，显然是睡着了，而且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粉嫩的小脸上满是甜美的笑意。 “父亲大人，我真的吃不下啦” 听到芬妮梦中的呓语，楚楠不由得嘴角一抽。 作为主人的他整天想这想那，到处算计，不是跑到万众瞩目的高台，就是去肮脏到连剑姬都难以适应的地下室，忙得头发都掉了不少，而本该累死累活的服侍他的女仆却在干净明亮的家里睡大觉，做美梦，做主人的还没一个仆人活得滋润，这算什么事？ 看着芬妮那毫无防备的天真睡颜，楚楠的心情有点复杂。 对于芬妮四个理论上没有人权，只是他的私人所有物的女奴，楚楠自然不需要在她们面前掩饰什么，也不用戴上任何面具，完全可以在她们面前展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楚楠走到芬妮跟前，伸出手，搭在他小巧的肩膀上，轻轻摇晃起来。 “唔嗯” 美梦被打搅，芬妮顿时不满撅起小嘴，发出一声可爱的呢喃，如果是前世那些死宅，听到如此可爱的声音肯定骨头都酥了，然而钢铁直男的楚楠却不为所动，继续摇晃着。 片刻后，芬妮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状，楚楠也适时的收回手。 芬妮一只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而后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最后眯着眼睛张开白嫩的小手，似乎在跟睡意进行着最后的抵抗，但是楚楠却完全读不懂她伸到自己面前的小手是什么意思。“玛丽姐姐，你在做什么呢？快帮我换衣服呀~” “” 楚楠脑后闪过无数条黑线，很是无语的看着公主范满满的芬妮。 “我说，虽然平日里只要你们完成本职工作，我就懒得管你们，也没打算强迫你们做什么，但这只是因为我懒，并不是因为我宽容。” 楚楠伸出手，毫不犹豫的照着芬妮那张迷糊的小脸的额头上敲了下去。 “你们最好不要把我的懒惰当成宽容，再这样没大没小的，可别怪我对你们动真格了啊。” 第九十一章 两种能力 说件事吧，我觉得一章一章的发很费劲，你们也肯定看得很不愉快，所以本书更新时间以后就定在晚上十二点十分了，直接连续更新两章，视情况加更，希望这种方式能让各位读者老爷看得愉快。 小脑袋被敲了一下，芬妮终于清醒了一些，睁开眼睛，顿时看到楚楠正脸色有些发黑的看着自己。 “呀！” 芬妮吓了一跳，如同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跳了起来，然后脚下一个不稳，整个身体朝后仰，最后带着躺椅倒了下去，两脚朝天的摔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女仆裙内的风光竟是完全暴露在楚楠面前，熟悉的画面使得他嘴角再度狂抽起来。 我说，女人都是这么不经吓的吗？ “对对不起，主人我”芬妮咕噜咕噜的爬了起来，边动作慌乱的扶好躺椅边说，“我应该等您回来，侍侍候您的，但却不不小心睡着了，我知道错了，我我明天一天不吃饭，一一定会记住这个教训的。” 难道上次对娜米妮和缇娜的惩罚让她以为要是犯了错只要一天不吃饭就没事了？额，不过好像除了罚她们不吃饭也没其他手段了 摇了摇头，楚楠懒得跟芬妮计较，“算了，这点小问题还没到需要惩罚的地步。” 听到这话，芬妮顿时松了口气，“谢谢谢主人” “帮我热好浴池的水，我待会要泡个澡。” “好好的。” 听到楚楠的吩咐，芬妮急忙应了一声后，便一溜烟的跑了，要是往常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她自然不会这么慌张，但是现在，丽薇儿和娜米妮受了重伤，在那个超胖的坏蛋大叔家里疗伤，缇娜担心姐姐跟着过去了，家里现在只有她和楚楠两个人，跟楚楠这个完全搞不懂的主人独处，她还是很有压力的。 在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只要女仆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平时的言行不是很过分，楚楠在很多事情上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如现在，芬妮那逃也似的跑了的作法，楚楠虽然有点不爽，不过却不会说什么。 回到宽敞的卧室，打开魔法水晶灯，然后走到床边，直直的倒在超柔软的大床上，顿时，如同轻轻碰触就会摇摆不定的豆腐块一般的大床向内凹陷出一个人形。 虽然跟云梦床没得比，但也是罕见的高级货，当然，这床不是庄园本来就有的，而是费尔曼派人送过来的，也是他的“诚意”。 “哈啊” 楚楠舒服的呻吟一声，全身上下仿佛被人动作轻柔的按摩着的触感让他感觉积累了一天的疲惫消散了不少。 “啧啧，不愧是只有贵族才享受得起的奢侈品，光是在这上面睡一觉的花费就抵得上平民一个季度的收成了，果然贵族式生活就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啊，不过我喜欢。” 来来回回翻滚了好几下，楚楠才顺手拿起放在床头的游戏头盔，习惯性的想要玩一下游戏。 然而就在他准备戴上头盔的时候，突然想起芬妮正在为他准备泡澡用的热水，虽然在这个魔幻世界，身为奥格沃茨权贵的他的仆人不用烧柴生火这种土鳖得要死的方式烧热水，庄园里储备的魔晶完全足够一年用于生活的符文术式的消耗，但是调整魔力输出量还是挺费神的，要是一个不注意，魔力输出过大，把整个浴池炸了都有可能，这也是术式的风险之一。 ‘算了，看那丫头也想赶紧忙完睡觉，还是不让她干等着了，这两天庄园都只有她一个人忙上忙下，要是她累倒了就麻烦了。’ 这么想着，楚楠便放弃了进入模拟人生游戏世界的打算，不过他却没放下游戏头盔，而是将其举到半空，静静的打量着。 ‘话说回来，这玩意虽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本质也是一种工具，既然是工具的话’ 楚楠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剑姬和守护英灵之间的绝对契约关系，其联系点就是圣人之力的一部分组成——剑装，虽然奥格沃茨人对圣剑的圣人之力有着超出常理的崇拜，但是无论用多华丽的词汇来赞美，圣剑本质上就是一件工具，而与圣剑相匹配的剑装，也是一件工具，不过是比通常意义上的工具特别很多罢了。 身为能够剑装化的守护英灵，楚楠对圣人之力并非一无所知，身为守护英灵的职责和能力等等信息早在契约成立的那一刻，就以灵魂的一部分的方式彻底融入了他的灵魂之中，就像短短五天时间就在传承仪式中继承上一任剑姬的第二视角记忆和圣人之力的剑姬一样，只不过他从没在意过那部分圣人之力罢了。 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研究一下自己作为剑装的本质，好打发一下时间。 这么想着，楚楠那异于常人的头脑便快速转动了起来。 身为剑装的他可以具备两种无数魔法使梦寐以求的能力，即——和。 前者很好理解，就是能将用于自身的强化型魔法的符文术式的魔力消耗降为零，简单来说，就是可以无限使用和维持强化型魔法的能力，这个能力与剑姬的相性极高，因为剑姬本身的魔法职介是灵武·剑士，一个以强化型术式为本职魔法的职介，而只要是灵武职介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使用强化型魔法对自身的魔力消耗过大，虽然爆发性攻击能力极强，但却无法长时间作战，而拥有永恒魔法回路的剑姬却完全没有这个缺陷。 是每个圣子的守护英灵都有的一个能力，这个能力具体的表征，是守护英灵化身圣遗物武装的时候，根据守护英灵自身对世界法则的理解，在圣遗物中圣人留下的拥有实现扭曲因果这一奇迹的术式的运行中，构造出与守护英灵的个体意识直接相关的圣遗物武装，在这个过程中，由于守护英灵或是位面不同、或是时代不同、或是对法则的理解不同等种种差异，使得武装化显现出来的圣遗物武装存在无数种可能性，各自的强度自然也不尽相同。 比如楚楠来自科学文明，那么他对世界法则的理解理所当然的是以科学为一切的主导，如果以他的意识剑装化，以便发挥剑装的最大威力，那么他剑装化呈现出来的形态就是他所理解的科学文明的科学武装，而不是一窍不通的魔法武装。 第九十二章 意外总是难以避免 剑装的强度是由楚楠对原来的世界法则的认知决定的，具体来说的话，就是楚楠对以自然法则为蓝本创造的武装的理解，比如，要是他对科学文明里最尖端的武装——枢机的原理和结构拥有极为透彻的理解，那么他就可以用魔法世界的符文术式作为蓝本，通过圣人留下的术式将两个世界的法则对转，构造出呈现枢机形态的剑装。 可惜，在来到这个世界前，楚楠对枢机之类在宇宙中遨游的，代表人类科技巅峰的武装没什么兴趣，没怎么深入了解过，因此没有相应知识的他无法构造出枢机，让他自主剑装化还不如让艾莉欧娜自己构造。 因此，结论是：要想最大程度的发挥作为剑装的力量，就必须构造出枢机，而要想构造出枢机，就必须掌握相应的知识理论，毕竟，就算圣人遗留下的魔法强大到能够实现不同世界的法则转换，用术式取代自然法则，也无法凭空构造出本来就不存在于法则中的事物。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楚楠必须放弃这个心血来潮的想法。 光灵系统，一款承载着以为目的的扯淡游戏的游戏设备，小小的头盔内，储存着几乎所有公开的科学技术信息，这其中，就有枢机的原理和构造组成，虽然不可能触及到国家机密，也不可能掌握关键技术，但是他需要的只是支持枢机运转的原理和基本的机构就够了。 不过，从头开始学起的话，又没那个时间和精力想到这里，楚楠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身为光灵使用者的自己本身也是工具的一种，那么，是否可以像当初签订契约时，以契约本身为载体将直接意识融入进去，完成守护英灵的知识传承那样，以头盔为载体，将意识涌入系统里，直接将光灵里庞大的信息有选择性的融入灵魂之中？ ‘或许可以试一试，反正只要跟艾莉欧娜存在契约，我的灵魂几乎是不灭的，要是失败了顶多受点苦，而要是能够成功的话，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毕竟，这可是两个世界不同法则的第一次交汇啊’ 经过了风险评估后，楚楠决定试一试，能够让他感兴趣的事情实在太少了，难得心血来潮一次，不试一下怎么行。 楚楠拿着游戏头盔站了起来，走到床边。 “唔我想想，是” 楚楠缓缓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气场陡然一变，原本的死鱼眼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冰冷的锐利眼眸。 “吾已觉醒。” 感受不到任何人类感情的声音缓缓响起，楚楠身体四周逐渐弥漫起似真似幻的乳白色光雾。 “以永滞于零幻之圣人之名，承起始与终末之极道。” 光雾环绕下的楚楠的身体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片刻后，他的身体竟是逐渐失去实感，身上的色彩逐渐消失，似乎就要从这个世界消散一般。 “吾将追寻真理，将世间一切虚妄之物沉入红莲地狱；以纯净之躯，追求无垢之极限。” 片刻后，楚楠整个人彻底淡化，融入乳白色的光雾中，如梦似幻。 “吾乃” 当楚楠的身影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半透明轮廓时，悬浮在半空中的游戏头盔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而头盔的四周，则是不断涌出一个个透着远古气息的、早已失传了的金色符文，金色符文不断汇聚，片刻间便形成了一个个复杂无比的术式，层层叠叠的以游戏头盔为中心环绕着。 “秩序之代行者！” 当最后一个咒文传出时，空气中，肉眼难以分辨的轮廓微微晃动，形成一道道不易察觉的波纹，涌入漆黑的游戏头盔中。 这是楚楠第一次自主剑装化，当他的意识如计划般进入游戏头盔内时，虽然有点不习惯这种没有身体的虚幻感，不过这点异样倒是不碍事，有着历代守护英灵的知识传承的他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大惊小怪。 光灵系统是以使用者的脑电波作为启动信号的，脑电波是意识的表征，因此，楚楠便用意识向光灵的传感器高声呼喊—— “启动！” 然而，回应这种早已习惯的打开游戏设备的方式的，却是—— 轰！ 房间内突然响起一声剧烈的轰鸣声，紧接着楚楠突然眼前一黑，一股恐怖的信息流毫无征兆的疯狂涌入他的脑海，仿佛要撕裂他所有的意识和灵觉一般，直入灵魂的强大冲击使得他如同被人置身于不断敲击的金钟之中，阵阵狂暴的冲击不断肆虐着他的灵魂，使得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剑装化再也无法维持，楚楠的身影如同之前凭空消失一般，在光雾和远古术式消散的瞬间，他的身影就这么凭空显现了出来，然而他此时的状态却无比诡异。 滋滋！！滋滋！！ 如同不稳定的光学投影影像一般，楚楠的身体发出一阵刺耳的尖鸣声，整个身体不断左右扭曲或者上下跳动着，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啊啊啊啊啊！！！” 楚楠双手用力压着额头，惨叫着到处摇摆，脸色无比痛苦，灵魂受到剧烈冲击所带来的痛苦让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到处装，摆了一大堆奢侈品且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卧室顷刻间就被他弄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凄厉的惨叫声和一连串打砸声顿时引起了刚准备好洗澡水的芬妮，她犹豫了一下，小脸上浮现出害怕的神色，她自然听得出楚楠出了什么事，但却不太敢过去。 然而在发现楚楠的叫声越来越痛苦后，她才终于咬了咬牙，快步朝楚楠的卧室跑去。 来到卧室门口，芬妮顿时看到楚楠此时诡异至极的状态，面对未知事物，芬妮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勇气顿时散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只能勉强支撑她留在这里。 “主主人，您怎么了？” 楚楠对芬妮弱弱的声音起了反应，他强忍着极致的痛苦，艰难的回过头，然而一看到他的脸，芬妮险些被吓晕过去。 只见楚楠那满是痛苦之色的脸上，七窍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与众不同的齐肩黑发散乱的被汗液和脸部皮肤不断崩裂渗出的血液黏在脸上，宛如厉鬼。 “滚给我滚出去！！！” 楚楠艰难至极的开口，让芬妮赶紧离开。 下一章公布主角的能力，话说，上架后才彻底说明主角能力的，除了本书意外估计也没谁了。 第九十三章 转职成功？ 不知为何，在看到楚楠强忍着痛苦，没有让自己过去帮他减轻痛苦，反而艰难的开口赶自己走，芬妮莫名的感觉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是神奇的驱散了她的恐惧，让她心底再次涌现出来勇气。 不能放着主人不管！ 芬妮握紧粉嫩的小拳头，不再犹豫，快步朝身体逐渐开始淡化的楚楠跑去。 “主人，您到底怎么了？请告诉我，我一定可以帮您的！” 罕见的没有结结巴巴的把一整句话说完，芬妮第一次违背了楚楠的意愿，来到楚楠面前，下一刻，她便发现平时总是冷淡无比的楚楠脸上突然闪过一抹急切之色。 “没没听到吗？你这个蠢货，赶紧给我滚滚啊！！” 说着，楚楠极为艰难的抬起手，搭在芬妮小巧的肩膀上，想要把她推开。 然而，就在他的手碰触到芬妮的身体的一刹那—— 哐！ 随着一声闷响，楚楠原本逐渐淡化的身体不知为何突然凭空消失了！ 没错，就是消失了，彻彻底底的，没有引起一丝波澜的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紧接着，在楚楠突然凭空消失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芬妮娇小的身体突然涌现出一阵阵极其刺眼的光芒，耀眼的光芒几乎瞬间就将整个卧室彻底淹没，透过四周的缝隙，涌向无尽的星空，最后竟是化作一道道流星一般的光芒划破天际，直入云霄。 当耀眼的光芒彻底冲破云层，化作一道道彗星朝世界各地飞散的时候—— 神权之国——彼格诺斯国都，神幻城。 “这种感觉是剑姬么？”一个衣着华贵，面目祥和的中年人负着双手，抬头仰视着天际散落的光华，“不对，这种世界意识里蕴含的法则虽然有一半跟圣剑奥格沃茨相似，但另一半却完全不同，那种法则的主题是” 与此同时，穿灭之国——国都，佩斯诺。 “好奇怪的法则，居然能跟圣剑内的法则完美融合。”一个身穿深红色紧身衣，穿着镂空轻甲，露出大片大片雪白肌肤的美丽女子皱眉沉思着。 在她的背后，一把同样深红色的弓形武器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中，晶莹剔透的弓身上，缓缓流动着绯色的光粒，透着诡异的气息。 “从气息判断，应该是剑姬所在的奥格沃茨发生了什么，要去看看么？达尔。” 被称作达尔的女子摇了摇头，“没必要，虽然七柱国之间存在攻守同盟，但是我们没义务主动去帮助那个天真的国家，在剑姬正式向我们提出请求之前，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很英明的决定。” “我就当你在夸我好了。” 不只是七柱国，这个晚上，圣源大陆所有能够触摸到某个境界的存在全都从那一束束划破天际的光华中，感知到了某种与他们熟悉的世界意识完全不同的法则，齐齐将目光放在了远东，有的低头沉思，有的一脸兴奋，有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对此，晨曦庄园内的楚楠却是完全一无所知。 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透过窗台照射到地板上时，眼皮被强光刺激，楚楠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呜嗯” 沉吟一声，楚楠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而就在这时—— “你终于醒了。” 淡漠的语调，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不用看，楚楠都知道肯定是艾莉欧娜，对于她的到来，楚楠并没有感到惊讶，虽然不知道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身为守护英灵的他出了这么大的事，艾莉欧娜不可能不知道。 “我昏迷欸？” 楚楠想问自己昏迷了多久，然而话刚说出口，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我的声音怎么怎么回事？！” 没错，楚楠是被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吓到的，而他刚才发出来的声音完全没有以往因为没有干劲而慵懒无比的感觉，而是柔柔弱弱的，细细的音色，仿佛一个向往着美好爱情的怀春少女一般，充满了粉红色的气息，让人百听不腻。 与此同时，楚楠突然感觉自己的头发怪怪的，似乎突然变长了，落在肩膀和脖子上，麻麻痒痒的，有点难受，而且，胸口似乎多了什么东西，质感满满的感觉很是怪异，而细细感觉之下，楚楠极其敏锐的发现，自己好像少了什么绝对不能少的东西。 楚楠脸色微微一变，而后猛然伸出手，丝毫不顾艾莉欧娜就在一旁，一把抓住自己的裆部，然后 除了自己碰都赔碰过的平滑的布料以外，什么都没有。 卧槽！没了？！怎么可以没了？！！ 艾莉欧娜有点看不下去了，她轻轻挥了挥手，由七十多个符文构成的术式瞬间生成，下一刻，楚楠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魔法阵，符文来回闪耀间，他便在魔法阵中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模样。 金发碧眼，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是几近完美的五官，尤其是那对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很容易让人生出强烈的保护欲，娇躯隐藏在远比一般女仆精致无数倍，做工跟贵妇有得一拼的黑白格调的女仆装内，然而这样反而更加衬托了衣服主人那柔柔弱弱的气质。 而这，就是映入楚楠眼帘的他此时的模样！ “芬芬妮！！！” 楚楠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魔法阵中倒映出来的影响也衣服惊骇莫名的模样，仿佛在告诉楚楠某个事实。 是的，虽然意识没有丝毫变化，但是身体却由死鱼眼的零干劲青年变成了一个娇憨可人的少女，而且那个少女他还认识，正是昨晚在察觉到不对劲，不想牵连无辜，想要独自忍受那种仿佛整个身体都要被撕裂一般的痛苦时，不顾他的阻拦闯进来的，明明平时看起来跟缇娜差不多胆小的女仆！ 这尼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变成芬妮了？我原本的身体呢？真正的芬妮哪里去了？ 一大堆问题浮现于脑海，即便以楚楠远超常人的脑回路，此时还是被这种诡异至极的状况搅成了浆糊。 “虽然不知道芬妮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楚楠，你确实很不可思议的完成了性别上的转职，说实话，要不是契约的存在，我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荒谬的事的。”艾莉欧娜皱着眉，“说吧，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等。”楚楠强忍着头痛，站了起来，朝床边走去，“让我先理一下思路。” 由于少了根东西，二十年的平衡习惯使得现在的身体有些不协调，走路的姿势怪异无比，一旁的艾莉欧娜嘴角微微一动，而后莫名把目光瞥向窗外，似乎是不忍直视这个奇怪的“少女”。 第九十四章 绝对契约 楚楠坐在床上，伸出手，愣愣的看着面前婴儿肥的粉嫩手掌，昨晚的记忆逐渐浮现出来。 首先，是心血来潮的想要试验剑装化能否可以跟游戏头盔融合，然后，试验失败，在他将意识涌入游戏头盔时，整个差点瞬间被游戏头盔内极其庞大的信息量撑爆，别说选择性的摄取信息了，连初步接触都艰难无比，不同世界的法则相斥可不是闹着玩的。 发现不对劲后，赶紧放弃尝试，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了，不断在剑装化的灵体与人类的实体之间来回转换，意识越来越沉重。 再然后，芬妮来到门前，那个平时明明胆小得要死的孩子在这种特殊情况居然莫名其妙勇敢了起来，居然敢违背主人的命令跑过来。 最后，想用手把芬妮推开，结果那时候刚好是剑装化的灵体临界点状态 想到这里，楚楠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难道说，那时候我彻底剑装化后，覆在了芬妮身上，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取代了她的意识，得到了她的身体的控制权？” “什么？你对那个叫芬妮的孩子发动了剑装化，然后得到了她的身体？”听到楚楠的喃喃自语，艾莉欧娜顿时皱起了眉头，“这怎么可能？且不说剑装化没有剥夺意识的能力，就算你可以凭借自己的意识发动剑装化，能够装备剑装的也只有身为剑姬的我才对啊。” “虽然以前没怎么认真想过，不过现在想想，要是发动剑装化的必要条件是对象必须是当代剑姬的话，那么，我能够自主发动剑装化的这个能力根本就没有任何存在意义吧？” 楚楠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般，微微一笑，“我说，艾莉欧娜，如果，我说如果哈，如果能够使用剑装的并不限于剑姬本人，我可以借助别人的身体使用剑装的力量，你觉得对你而言，或者说是对我们正在进行的计划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 没有丝毫犹豫，艾莉欧娜非常肯定的回答。 “要是你可以通过别人使用剑装的力量，那么，很多问题都会变得简单许多。” 艾莉欧娜稍微想想，就能想到一堆楚楠能独自运用剑装的力量带来的好处，最简单的例子，楚楠能够在力量层面跟剑姬平起平坐，这就意味着，他得到的政治地位再也无可动摇，对处于萌芽状态的新的利益阶级而言无疑是最强而有力的强心剂，相应的，奥格沃茨民众的危机感会变得更强。 而她能回答得如此干脆，也证明了她的决心和觉悟，这也是楚楠现在想要知道的。 毫无疑问，楚楠对艾莉欧娜的态度非常满意。 “是吗？你能这么想就好。” 艾莉欧娜知道楚楠在试探自己，不过对此她倒是无所谓，经过昨晚的事件后，她总算是认识到了某个对于剑姬而言残酷无比的事实，意识到这个国家究竟有多“病入膏肓”，充分感受到了要是身为剑姬的她再以这种因为一丁点牺牲就动摇的状态去行动，这个国家就彻底完蛋了的现实。 “但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你的猜测能够转变为事实的前提下，不是吗？” “我的猜测一向是建立在事实根据上的。” 可爱的少女耸了耸肩，刚开始发育就颇具规模的某个部位轻轻抖动起来，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心底升腾，使得楚楠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脑海莫名闪过一个念头，他下意识的把目光放在艾莉欧娜某个蕴含着女性至少百分之六十的魅力的部位。 ‘这点肉就这么辛苦了，艾莉欧娜那能够闷死人的规模得多难受啊？啧啧原来她连普通的活着都这么辛苦的么？怪不得整天摆着一张臭脸，要是我胸口挂着那两坨沉甸甸的玩意，肯定难受得要死。’ 如果是一个男人敢这么看自己，艾莉欧娜早就促动魔力发动圣威让他跪下了，但要是一个十五岁的可爱少女就不一样了，那对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实在太动人了，艾莉欧娜完全生不出一丁点身为女性的防备，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让少女身宅男心的楚楠扫视着，毫不在意的继续着话题。 “事实根据？比如说。” 楚楠收回目光，甩掉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竖起食指说明了起来。 “首先，已经概念化了的圣人一举一动皆有深意，不可能在圣遗物中刻下毫无意义的术式，既然赋予了守护英灵自主武装化的能力，肯定有其深意。” 顿了顿，楚楠竖起第二根手指。 “其次，我出事前接触的人只有芬妮，出事后，我就变成了芬妮，原本的身体完全消失，除了剑装化后附身在她身上，我实在想不到第二种可能解释这种状况。” “最后” 楚楠竖起第三根手指，说出最后的事实根据。 “剑姬跟守护英灵的绝对契约，一个守护英灵是不可能侍奉两个主人的，假设我可以自主剑装化，通过别人显现出形态，根据契约条约，我也无法服从别人的命令，因此，我剑装化后选择的使用者对象是无法支配我的，而支配身体的意识只能有一个，这样一来的话，我在芬妮身上剑装化后，支配了她的身体不就理所当然了吗？” 闻言，艾莉欧娜认真思考了一会，发现楚楠的推论合情合理，找不到能够否定的地方，不由得佩服起他的思维意识来，且不论事实究竟如何，楚楠这短短十魔刻就想出一套合情合理的猜测的思维，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而这种敏捷的思维，也正是她迫切需要的，对于她而言，楚楠本身的才能要比剑装的力量要重要得多。 艾莉欧娜点了点头，认同了楚楠的猜测，然后问道：“很有道理，也就是说，根据你的猜测，你可以自由选择剑装化的对象，无限制的利用剑装的力量吗？” 说着，艾莉欧娜突然想到了什么，绝美的脸庞莫名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剑装本身的力量是无限的，只有使用者的魔力足够，就可以一直使用圣人之力，要是你真的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择剑装化的对象，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你随时可以更换身体补充魔力，然后” “你觉得这个世界会允许这么好的事发生吗？”楚楠直接破了盘冷水，一脸无奈。 “拜托，你能不能稍微动一下脑子，不要把偶然当成理所当然，任何猜测都是要建立在事实根据上的，否则就是脱离实际的毫无意义的臆想，再不济，你至少也该花点精力去研究绝对契约的内容，大概了解一下守护英灵和剑装本身的存在意义吧。” 第九十五章 适格者 “什么意思？”艾莉欧娜有些不高兴的反驳，“契约的内容我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但也只是记住罢了，你并没有完全理解每个条约的含义。” 楚楠摇了摇头，而后微微叹了口气，那种似乎对某人的智商感到失望的态度顿时让艾莉欧娜有些火大。 “这么说吧。” 楚楠舒服的靠在床上，习惯性的将双手支在脑后，一个可爱少女的身体摆出颓废大叔的姿态，怎么看怎么诡异。 “剑装化的力量是圣剑之力的一部分，而既然是圣剑之力，那么，就不可能人人都能使用，否则圣剑根本就不会自动择主，肯定有某种条件才能被圣剑认可，成为剑姬，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圣剑之力只有被圣剑选中的人才能使用，在这个结论的基础上，做进一步推论的话，出身为守护英灵的我是不可能随便找个人剑装化的，能够成为剑装使用者的人，必须是圣剑认可的女剑士，也就是” “剑姬么？”不等楚楠说完，艾莉欧娜便接过话题说，“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除了我以外根本没人能够达成条件吧？” “为什么你会有剑姬只能是你的错觉？”楚楠边一脸嫌弃的拨弄着耳边垂下脖子的长发边说，“艾莉欧娜，你可别以为你被圣剑选中就很特别，事实上，就算没有你，圣剑也会选中其他人，并不是非你不可。” “我从没这么想过。”艾莉欧娜眉头微蹙道。 “那么，你就应该知道，能够达成圣剑择主条件的人并非只有你一个，她们可能在拉斐尔，可能在北境，在奥格沃茨的某个角落，甚至在世界某个角落，只等时机成熟，就会取代上一任剑姬成为新的圣剑持有者，你曾经也是她们之中的一员，只不过你比较幸运罢了。” “适格者。” 艾莉欧娜轻轻说出在成为剑姬后，才知道的某个名词。 “没错，适格者，拥有被圣遗物认同的某种条件的存在，我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你应该彻底理解了吧。” 艾莉欧娜点了点头。 楚楠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芬妮是适格者，能够使用圣人之力的存在，只不过她没有自己这么幸运，她没有生在奥格沃茨，自然不可能直接得到圣剑传承，虽然楚楠在她身上成功的发动了剑装化，但是由于绝对契约，她无法支配剑装的力量，结果被剑装支配了身体。 另外，适格者虽然存在，但是数量却很少，数百万人里都不一定有一个，能遇到一个已经就是运气了，她刚才的想法不过是白日做梦。 “这样的话，你就只能使用那个叫芬妮的女孩子的身体了。” “暂时是这样，不过，也没必要太多。”楚楠笑了笑，“我之前还在烦恼，以那种身份面向世人的话，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方便，尤其是，几乎找不到任何值得托付的人，一旦遇到我一个人无法处理的事态，很有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现在好了，有芬妮在的话，我随时可以转换身份，灵活应对。” 艾莉欧娜倒是知道这一点，不过她还是有些迟疑。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事实确实如你猜测的那样。” 没错，猜测毕竟是猜测，在还没彻底印证之前，都无法利用猜测的事实进行下一步行动。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打算印证一下嘛。” “怎么印证？” 嘿咻！ 少女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动作要多不雅有多不雅，艾莉欧娜都有些不忍直视了。 “很简单，如果我现在的状态是剑装化后的效果，那么，只要我解除剑装化，就能变回原本的样子，芬妮的意识肯定也会重新回到她的身体，而要是我无法解除剑装化，或者解除剑装化后出现什么不在预料内的事态，那就证明我的猜测是错的。” 说着，楚楠不等艾莉欧娜回应，突然微微躬身，而后陡然双手一合。 “归墟·化源！” 简单的咒文出现的一瞬间，少女娇小的身体忽然涌出阵阵乳白色的光芒，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个由远古符文构成的术式，层层叠得的环绕在少女四周。 叮叮叮叮叮！！！ 一连串清脆的声音响起，乳白色的光芒在术式的运转下不断颤抖起来，不多时便化为了一个个指头大小的光粒，最后，光粒仿佛被无形的线牵扯着一般，飞速在少女面前汇聚成一个跟她保持同样的动作的人形。 看到这一幕，艾莉欧娜顿时有些惊讶，她倒不是惊讶明明没有一丝魔力的少女的身体居然可以引发出如此诡秘的术式，事实上，她对这个术式虽然算不上熟悉，但却毫不陌生，因为，在听到楚楠对艾娜说出那番对奥格沃茨的见解的话，发现他的才能的时候，她就用这个术式将楚楠带到了奥斯兰特宫。 没错，这个术式表征就是解除剑装化的魔法，一个只有圣子和守护英灵能够使用的，世上唯一的不需要消耗魔力的魔法；而楚楠能够发动这个魔法，就意味着一个事实 光粒很快汇聚成一个人形，最后随着“砰”的一声轻响，光粒表面瞬间崩裂，化作一道道光华，逐渐消失在空气中，呈现出人形的真面目。 黑发黑瞳黄皮肤，散发着消极气场的死鱼眼。 没错，如预料的一般，正是楚楠本人。 彻底显形的楚楠跟芬妮一样，双手合十，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对互相为对方祈祷的恋人一般，看到这样的一幕，艾莉欧娜心底突然有股异样的感觉升腾，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自己隐约有点排斥。 不等艾莉欧娜多想，楚楠和芬妮同时缓缓睁开眼睛，片刻后，两人四目相对，同时愣了愣。 “欸欸！！！” 楚楠虽然最先反应过来，但是他却没什么反应，一脸淡定，但是芬妮却猛地惊呼一声，条件反射的伸出双手，一把将楚楠退开。 “喂喂喂。” 哪怕不经过任何锻炼，王族优秀的基因下天生的力量也不是弱鸡普通人能比的，芬妮慌乱之下，根本控制不住力道，楚楠只来得及惊呼几声，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朝一旁倒去，而那个方向，刚好是艾莉欧娜站着的地方。 “” 以艾莉欧娜的实力，对这种事自然不会有丝毫慌乱，不过她看着快速接近过来的楚楠的后背却没有下意识的用魔力帮他稳住身形，而是直接伸出双手，一把抓住楚楠的肩膀，楚楠只感觉后背碰到两团柔软，被芬妮推开的力道就这么被卸掉了，不由得转过头，疑惑的看着艾莉欧娜。 恰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钟声。 “我该去奥斯兰特宫了。” 艾莉欧娜一脸淡然的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第九十六章 问询 “对对不起，主人，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艾莉欧娜走后，楚楠愣神间，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顿时让他回过神来、 “没事，不必在意。”楚楠摆了摆手，然后问道，“芬妮，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见楚楠没有计较自己过激的反应，芬妮顿时松了口气，听到他这么问，芬妮伸出小手，捏着下巴，很有范儿的思考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 “唔嗯我记得，主人您突然变得很奇怪，我想帮您，然后然后，然后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着了而且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什么样的梦。” 楚楠心头一跳，芬妮前面说的他能猜到个七七八八，身体被他的意识占据，那么她本人的意识要么沉睡，要么彻底消失，不可能出现两种意识公用一个身体的情况的，这是因果律下必然存在的法则。 本以为芬妮的灵魂只是暂时的沉睡，但是芬妮却说她做了一场梦，要知道她的意识无法主导身体，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做梦的啊。 芬妮晃了晃小脑袋，似乎在回忆着她说的梦境。 “又奇怪又真实的梦。” 楚楠脸色一黑，“具体一点。” “唔梦境是一个奇怪的世界，那个世界的人长得好奇怪跟主人一样呀！” 说到这里，芬妮突然惊呼一声，而楚楠则是眼角一抽。 虽然对自己的容貌跟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种格格不入很有自觉，也从没在意过别人背后议论，但是，被人当面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怪怪的，与胸怀无关，纯粹是人的本能，毕竟谁都不喜欢被人当面说坏话。 “对不起，主人，我我不是故意的，主人您罚我明天一天不吃饭吧。” 很显然，芬妮虽然迷糊，但却不傻，赶紧低头道歉，然而她的诚意实在是太少了，感受着她耍小聪明偷偷瞥向自己的眼角余光，楚楠的眼角抽搐得更频繁了。 尼玛，既然知道说错话，那你丫就赶紧否定啊！捂着良心夸你主人两句能死啊？！你丫收回不该说的话然后随便夸我一下我不就顺着台阶放你一马了吗？！！ 楚楠已经不想再纠结为毛芬妮会有一犯错只要一天不吃饭就没事了的念头了，因为他总有一种要是较真会被芬妮气出内伤的预感。 “没事，你没做错什么。”不想跟芬妮计较的楚楠大度的摆了摆手，“晨曦庄园不禁止说真话。” “谢谢谢主人。”芬妮顿时松了口气，而后由衷的说道，“主人，您是我见过的最大度的大人物，我我应该向丽薇儿姐姐道歉，我不该不该否定她的话，主人您不是可能是个好人，而是确确实实的好人。” 好人你个大头鬼！ 楚楠翻了翻白眼，估计没几个男人会喜欢被女人冠上好人的名头，至于丽薇儿跟她说过什么，楚楠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懒得去问。 “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你刚才说你在梦境里看到的人都长得很奇怪，能形容一下具体是怎么个奇怪法吗？” 芬妮点了点头，楚楠接连三次大度让她的心防放下了许多，说话也变得稍微流畅了起来。 “大部分人都跟主人您一样黑发黑瞳黄皮肤，穿的衣服也好奇怪，是从来没见过的风格，哦，跟主人您衣柜里的衣服风格有点相似，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生活在一个到处都是魔法投影的很热闹的大城市里，里面有很多飞来飞去的大型魔法道具，到处都能闻到从没闻过的食物香味，还有还有” “行了，我大概知道那是个什么世界了。” 楚楠摆了摆手，打断了芬妮的述说。 “欸？主人您真的知道我梦里面的世界吗？”芬妮惊讶的高呼起来，“那个世界真的好神奇，我听过很多游吟诗人传颂的故事，几乎大陆有名的地方和传说我都听过，但其中没有只言片语是关于那个世界的。” 你要是能在这个魔幻世界听到科学文明的传说就真的见鬼了。 楚楠撇了撇嘴，没有回答芬妮的话，而是捏起下巴沉思了起来。 芬妮所说的世界肯定是孕育他这种特别的存在的科学文明没错了，所谓的魔法投影应该就是传媒广告牌什么的，飞来飞去的大型魔法道具毫无疑问就是反重力磁悬浮小车，到处都是从没闻过的食物香味的话，她应该是在小吃街，四周都是跟他一样黑发黑瞳黄皮肤的人更是证明了这一点，黑发黑瞳黄皮肤的人种某种程度上可以用作位面特征的判断。 毕竟，不同位面和世界之间的人种虽然外形可能大致一样，但还是有很多细致差别的。 比如楚楠，跟这个世界的人比起来，他的皮肤粗糙得要死，头发再怎么打理也无法达到飘逸的标准，跟枯草似的，如果用宅男的标准来换算的话，在这个世界，楚楠就是丑陋的三次元生物，而这个世界的人则是唯美的二次元人物。 不，应该说，这个世界的人几乎就是动漫游戏里的二次元人物，无论是天生的各异发色，还是能够微微反射阳光的肤色等等特征都在说明着这一点，别以为他们的名字有点像科学文明里的西方人，他们的五官和形态就会跟西方人相似，事实上，这个世界的人种跟西方人的人种特征相距甚远，说话方式也没多少共同之处。 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楚楠以三次元生物的状态，进入了一个二次元生物的异世界，这个世界里的人类就是切切实实活着的。 ‘奇怪，芬妮怎么会做跟科学文明有关的梦？咦？不对，没有肉体的话，仅凭精神是不可能做梦的，可是这样的话，芬妮看到的景象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梦境，她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异位面的光景啊，要是用灵魂穿梭时空的理论来解释的话，她又是怎么在我解除剑装化后意识回归身体的？’ 互相矛盾的问题使得楚楠陷入更深层的思考。 ‘而且，一般而言，人类对自己做过的梦应该会很模糊才对，只要是梦境，再怎么深刻，也不可能在醒来后回想得这么仔细，这样一想，芬妮的意识陷入梦境的可能性就更低了，几乎完全成了不可能，可要是推翻她陷入了梦境的可能的话，她到底是怎么接触到科学文明的？’ 情报太少，思维到这里就走进了死胡同，于是楚楠只能暂停思考，然后对芬妮询问起来。 “芬妮，既然你记梦里的所见所闻，那你应该记得你梦里做过什么吧？你把你梦境里的经历说一下，只要是能想起来的，无论大事小事，无论多细的细节，全都毫无保留的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见楚楠脸上满是认真的肃穆，芬妮顿时又有些紧张了。 “好好的，主人。” 第九十七章 骑士宣言？ 听完芬妮的讲述后，楚楠突然脸色一变，然后一言不发的在房间里到处寻找着什么，而且因为没找到而逐渐变得焦躁起来。 不多时，昨天芬妮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卧室便被他翻得凌乱不堪。 “主……主人，您怎么了？” 芬妮怯生生的问道，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楚楠在听完她在梦境里的经历后会变得这么奇怪。 不过作为一个仆人，芬妮还是很自觉的走到楚楠身旁，楚楠接二连三的宽松态度也让她有了主动向楚楠搭话的勇气。 “您在找什么？我……我帮您找……找吧。” 楚楠没有理她，依旧自顾自的翻找着，知道整个卧室都被他翻了个遍，他才气喘吁吁的停下动作。 “果然……没了……” 楚楠苦笑一声，而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芬妮犹豫了一下，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枚手帕，蹲下身，轻轻颤抖着伸出手，给楚楠擦汗。 女仆给主人擦汗毫无疑问是理所当然的，既然已经有了身为一名女仆的觉悟，芬妮自然不会对大汗淋漓的楚楠视而不见，只不过这种理所当然的行为对于从小到大不怎么接触过异性的芬妮而言还需要莫大的勇气。 小女仆懂事的做法多少给了楚楠一点宽慰，让他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一边享受着芬妮不算专业的伺候，楚楠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早该想到的，作为实验品，实验失败自然就成了废物，而且，并非这个世界法则下的产物的事物本身的存在就不稳定，突然消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没错，楚楠刚刚寻找的东西就是承载着光灵系统的游戏头盔。 芬妮讲述她在那个超现代化大都市的奇妙经历的时候，楚楠突然想到，芬妮跟科学文明唯一的交点，就只有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科学法则下的产物，光灵系统。 光灵系统内拥有极为完整的科学时代的各种公开信息，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由包罗万象的知识组成的，复制了科学法则的小世界，本质就是某种信息的灵魂自然存在能够触摸到那个小世界的可能。 但是，既然跟他的灵魂绑定的光灵系统能够被芬妮的灵魂触摸到，那就意味着光灵系统已经彻底化作一缕缕信息，失去了实体。 简单来说，就是游戏头盔消失了…… 对此，即便是楚楠，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毕竟，那是他曾经的存在意义啊，哪怕是虚假的人格，楚楠可也没想过要去彻底否定曾经的自己啊。 楚楠怎么都没想到，心血来潮做的一个试验，居然直接把他仅有的乐趣葬送了。 见楚楠不肯告诉自己，芬妮也没有再追问，给楚楠擦完汗后，她把手帕放回怀里，站了起来。 “主人……您流了这么多汗，要多喝水补充回来才行，我……我去给您倒水。” 说着，芬妮便准备离开了，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丽薇儿说过，无论什么身份，安心做好自己该做的事都是正确的，而只要做的是正确的事，就不会被责骂。 芬妮想着，既然无法帮到主人什么，那就安心做好女仆的工作就行了。 然而她刚转身，楚楠突然一把抓住她的小手。 “等等。” “欸？” 芬妮惊讶的转过头，顿时看到楚楠正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 “主……主人？” “帮我个忙。” 楚楠站了起来，跟回过身来的芬妮四目相对。 “什……什么忙？” 芬妮顿时被近距离的楚楠身上的男性气息搅得手忙脚乱，明明这时候应该说“尽管吩咐，主人”才对，但是她却用平等的语气回应，根据仆人的礼仪，这非常不像话。 不过楚楠一如既往的懒得跟她计较，直接开口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想做个试验，用你的身体。” “咦？！！” 用我的身体做实验？这个要求好奇怪，难道说这就是缇娜姐姐经常担心的主人有可能会对她做的坏事。 “待会再跟你详细解释，现在先配合我，无论我要做什么，无论待会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你都不要反抗，乖乖闭上眼睛等着这件事结束就好。” 无论做什么？无论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完了完了，看来主人真的要对我做缇娜害怕的事了，丽薇儿姐姐，兄长大人，我该怎么办呀？ 芬妮脸上写满了慌乱，她很想拒绝，但是奴隶契约是绝对的，她根本无法反抗楚楠的命令，思考到最后，她只能红着眼睛，一脸委屈的看着楚楠，艰难的点了点头。 “好……好的，主人。” 芬妮的表情太好懂了，楚楠一下子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 虽然被误会了有点不爽，不过为了自己的目的不出任何差错，尽可能的消除她的反抗意识，楚楠只好耐心安慰她。 毕竟，奴隶契约能够控制的只有身体，内心是无法控制的。 “放心吧，我对你想的那种事不感兴趣，也不会欺负你，甚至我还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你需要做的只是安心的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任何不幸再发生在你身上。” “真……真的吗？”芬妮怯生生的问道。 弱弱的语气让楚楠莫名有种自己正在诱拐小萝莉去做奇怪的事的感觉。 摇了摇头，甩去自己是个色大叔的古怪念头，楚楠继续说: “当然，对于你们而言，我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因为，我根本没有欺骗你们的必要，不是吗？” 听到这话，芬妮总算是安下心来了。 正如楚楠所说，作为主人的他根本没必要骗她们，真想对她们做什么也没必要拐弯抹角，直接下命令就行了，因此，在对她们的事情上，他肯定说一不二，没必要去怀疑。 而且…… 主人他居然……居然对我做了！！虽然他不是骑士，但是他的话比忠诚的骑士还可信，也就是说……他真的会像童话故事里忠贞不渝的骑士那样，永远守护公主的幸福吗？ 曾经身为王族的一员的芬妮有着很多公主都有的通病，那就是天真浪漫，对真正的世道没多大认知。 芬妮是幸运的，哪怕被迫签下奴隶契约，身为高级货的她也没受多大委屈就辗转到了费尔曼手中，然后在费尔曼那里屁股都没坐热就被他当成“诚意”送给了楚楠，跟那些受尽折磨的落魄王族比起来，她简直就是幸运女神。 也正因如此，她的本性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天真浪漫的她很容易就对楚楠那随口说出来的保证起了反应。 于是，面对楚楠，这个扬言不再让自己受委屈的男人，她终于不再胆怯，没有一丝抗拒的点了点头。 “好的，主人。” 第九十八章 疯狂的试验 感受着胸口和下体异样的感觉，楚楠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女人的身体果然怪怪的 是的，楚楠再次以芬妮的身体发动了剑装化，造成的结果和他之前推算的一样，芬妮的意识再次消失，他取得了她的身体的支配权，只不过由于芬妮没有修习过魔法，本身没有魔力，因此根本不能发挥出任何剑装的力量，现在这种方式只有给楚楠提供另外一个身份罢了。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毕竟楚楠还没试验过这种通过适格者发动剑装化的方式，没试验过自然不了解这种方式跟剑姬主动剑装化有什么不同，能力、术式、行动方式什么的完全没有任何认知，一切都处在探索阶段。 而这，就是楚楠已经开始思考的，试验这种状态下能得到什么能力，再怎么说也是理论上得到了一半剑姬的力量的存在，怎么都不可能就只是普通的性别转职吧。 至于游戏头盔那个悲伤的故事就让它过去吧，事情既然已经变成这样了，多想无益，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唔虽然我不会构造术式，但是剑装内刻有圣人概念化前留下的圣术式，想来这个世界应该不会有比圣术式更精妙的术式才对，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费精力去学什么魔法，反正只需要有魔力就能发动圣术了。” 楚楠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粉嫩的小手，眼神逐渐失去了焦距。 “剑装内的术式的主题是幻想创造，也是幻化具现这个能力的构成，可以在现实中，将使用者想象的存在于某个法则内的物质通过术式在这个世界构造出来，通过法则转换，形成在这个世界法则下对等的战力，嗯也就是说，要是我想独自发挥出剑装的力量的话，就必须解决魔力和对前世顶尖战力的机理理解问题。” 解决问题要从根本入手，魔力的问题先放在一边，枢机的机理在这个世界只存在于光灵系统，因此，必须想办法找到已经化作跟灵魂一样虚无缥缈的信息，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 因此，关键点在于消失了的光灵系统上，不过现在的他跟光灵系统彻底失去了联系，要想找到已经没有形体的光灵系统，就必须借助跟光灵系统有所关联的存在。 而这样的存在，目前只有一个，那就是做到了楚楠之前无法做到的，将意识融入光灵系统，将看到的光灵系统下运转的世界当成梦境的少女——芬妮。 没错，现在楚楠百分百确定芬妮的所见所闻根本就不是梦境，而是以灵魂的状态融入了以类似于灵魂状态的光灵系统为法则的世界，或许这样说有点难以理解，简单一点解释的话，就是光灵系统在圣人留下的某种术式的运作下，形成了一个类似于生灵的灵魂状态的世界，而芬妮的意识在因为他剑装化而无法留在体内时，就是转移到了那个特别世界。 换句话说，楚楠需要的枢机的机理就在那个特别的世界里，而要找到那个特别的世界，关键点就在跟那个世界有所关联的芬妮身上，因此，他必须剑装化重现之前的状态，才有可能找到寻找光灵系统的办法。 当然，游戏什么的就不用想了，没了实体，人的灵魂连做梦都做不了，游戏头盔都没了，难道还能指望那些类似灵魂化的玩意重现游戏的功能？如果有人有这种想法，那只能说那个人天真得可爱。 理论上，只要楚楠能够以现在这种状态联系到芬妮现在的意识，就有机会找到那个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和法则构筑的没有世界意识的虚拟世界，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芬妮的灵魂。 办法楚楠倒是想到了，否则他就不会让芬妮把身体借给他，只是他没什么把握罢了，不过，现在就算没把握也得硬着头皮做了。 楚楠深深吸了口气，而后缓缓闭上眼睛。 片刻后，他的意识便进入了只有剑姬和守护英灵能够进入的契约空间，同时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艾莉欧娜，跟她初次相遇的地方。 没有距离、力场等等概念的契约空间正中央，静静的耸立着一块巨大的方形石板，石板两面刻着密密麻麻的远古文字，不过文字并没有布满整块石板，而是在正中央留下了一小片相对空白的地方，那个位置上，只有几个楚楠能够读懂的文字。 一面是用奥格沃茨文字书写的名字——艾莉欧娜·迪兰德尔； 另一面，则是用工整的方块字书写的名字——楚楠。 没错，这块石碑就是楚楠和艾莉欧娜签订契约的，上面刻着的文字则是契约双方必须遵守的条款，当初楚楠和艾莉欧娜就在这里，以灵魂之力为刀刃，在这上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楚楠来到刻着艾莉欧娜名字的石碑面前，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朝艾莉欧娜名字旁边的空白处伸出了手。 石碑上空白的地方只能刻上名字，其他文字都不会有丝毫作用，而楚楠要做的，就是在空白的地方刻上芬妮的全名，这样的话，或许可以使用契约的和能力，如此，他或许就可以在剑装化状态下找到意识处在虚拟世界里的芬妮了。 是的，他要跟同样是剑姬适格者的芬妮签订绝对契约，这是他现在能够想到的最直接的办法，但是执行的方式，无论是对艾莉欧娜还是奥格沃茨人，亦或者是整个圣源大陆所有智者而言，无疑都荒谬至极。 毕竟，楚楠和艾莉欧娜的名字此时正好端端的刻在契约之证上，完全没有消失的迹象，照理说只有当两人中一方死亡契约才会解除，名字才会从契约之证上消失，然后契约之证继续等待下一次契约的建立才对，那是剑姬传承了两千年来从未改变过的契约方式，而现在，楚楠居然要打破常理，在契约之证的一面同时刻上两个人的名字，要是让别人知道，肯定会用看疯子的目光看他。 也正因如此，楚楠才没有跟艾莉欧娜打招呼，就擅自做了决定。 第九十九章 记忆共享 楚楠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他找到了契约中的漏洞。 虽然能够签订绝对契约的只有被圣剑认同的女性和守护英灵，但却没有说规定同时只有一对契约者，而芬妮是他的奴隶，拥有她的绝对支配权，以她的灵魂签订契约自然不需要灵经过她本人同意。 虽然单方面的契约百分百会存在缺陷，但是楚楠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芬妮毫无疑问是适格者，自然是有资格在契约之证上刻下名字的，而楚楠也有另一个同样可以作为守护英灵的名字。 楚楠闭上眼睛，将手轻轻抵在契约之证上，片刻后，契约之证上他和艾莉欧娜名字的旁边缓缓浮现出两个崭新的名字: ——芬妮·冯·巴拉迦； ——楚凌风。 当两个名字彻底浮现于契约之证中央时，契约之证突然光芒大盛，见状，楚楠顿时脸色一变。 怎么回事？之前跟艾莉欧娜签订契约的时候明明没有引发任何异象啊！ 不等楚楠思索，契约之证表面的光芒越来越盛，刺眼无比，紧接着，耀眼的光芒中陡然飞出两道光束，一道划破天际飞向远方，而另一道，却是直直的砸在不得不闭上眼睛的楚楠身上。 下一刻，被光束直接砸中的楚楠的意识体竟是瞬间消失，彻底离开了契约空间，回到了现实。 “啊！” 床上的少女陡然发出一声惨叫，而后痛苦的捂住额头来回翻滚起来。 楚楠只感觉有人掰开了自己的脑袋，将一股庞大的信息如同灌水一般强行灌入了他的脑海。 来回翻滚了好一会，却无法减轻丝毫痛苦，最后在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下，楚楠终于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某个似真似幻的世界中，双手捧着各种小吃，嘴里塞着好几串烤串的芬妮被一团从天而降的光束砸中。 “唔哇啊啊啊啊！！！” 食物全都掉在了地上，芬妮双手捂着太阳穴，拼命在地上打滚，痛苦不已。 然而，大街上明明有一名美丽的少女不断发出痛苦的惨叫，四周的行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仿佛没看到，也没听到一般，诡异无比。 片刻后，芬妮终于停止了惨叫，静静地躺在地上，无声无息。 …… 不知过了多久，楚楠才幽幽转醒，然而他一睁开眼睛，脸上却没有刚苏醒的人应有的迷茫，而是变得无比难看起来。 “可恶！” 粉嫩的小手狠狠砸在一旁的床柜上，巨大的力道竟是直接将价格不菲的木质床柜直接敲碎。 “跟剑姬以外的适格者立下契约为什么会有这种副作用！” 楚楠的脑海中此时多了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一段关于一个出生在王室中，从小到大一直被父母无止境的疼爱着，直到身为国王和王后的父母病死前都过着幸福无比的生活的天真浪漫的公主少女的记忆。 跟绝大多数落魄王族一样，王国被灭，王都被攻破，王族的长辈纷纷战死，小辈畏惧死亡被战胜国俘虏，战胜国为了减少损失而把俘虏的王公贵族以及一些平民卖给奴隶商人…… 很平淡的记忆，跟其他落魄王族最大的不同，只有一个:她很幸运，亡国到现在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坎坷，最大的不幸也只是被一些无礼之徒言语侮辱，以及被奴隶主如同看货物一般审视罢了。 她虽然受了许多委屈，但却没遭到任何实质的侵害，而现在，在契约之证上留下了一席之地的她的人生，将彻底摆脱不幸。 没错，这世上就是有这种人生虽然稍有挫折，但大部分都顺风顺水的幸运儿，而那个幸运儿的，就是楚楠自作主张建立单方面契约的正体——芬妮·冯·巴拉迦。 而让楚楠脸色如此难看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段他根本不感兴趣的公主少女的记忆。 契约是相互的，既然他得到了芬妮的记忆，那么，关于楚凌风的那段即便是他也不愿意提及的记忆，肯定也会融入芬妮的灵魂中。 这种事他怎么可能淡然处之？ 过了好一会，楚楠才深呼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问题发生就要面对，自怨自艾终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既然出现互换记忆的现象，那么，就意味着契约已经成立，只不过他跟芬妮之间的契约并非绝对契约，而是互辅契约，契约成立的瞬间，关于契约的知识就会瞬间融入契约者的灵魂，也因此，楚楠得知了某个事实。 契约之证上估计只有圣人看得懂的文字并不仅仅只有绝对契约的条例，还有其他类型的契约条例，楚楠本以为自己是想到了契约的漏洞，但是事实却是，适格者和守护英灵是可以签订契约的，也有相应的契约条款，根本就不存在漏洞和取巧这一说，只不过从古至今只有想要取巧的楚楠的发现了这一点罢了。 而且，由于楚楠跟芬妮本来就存在奴隶契约，现在又加上了互辅契约，两种契约的条例叠加在了一起，一些冲突的条例要么消失，要么合并，使得原本的互辅契约的能力产生了一些未知的变化。 不过，那些未知的变化并没有对原本的两种契约产生本质上的影响，因此，楚楠暂时没有在未知的变化上多想。 楚楠靠着床沿，双双突然一合，而后十指缓缓合拢，同时闭上眼睛，仔细在脑海中搜寻互辅契约的能力。 片刻后，楚楠身体四周突然凭空出现数个透着远古气息的术式—— “灵幻归息！” 缓缓吐出一个陌生的词汇，片刻后，楚楠的意识体突然消失，芬妮的身体则彻底成了一个没有灵魂寄存的躯壳。 等到楚楠的意识变得清晰起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不再是凌乱不堪的卧室，而是一栋栋熟悉无比的超现代化建筑。 喧嚣的噪乐充斥着个个角落，熙熙攘攘的街道街道上，打扮时髦的年轻人和西装革履的上班族自顾自的行走着，他们的眼里似乎只有自己一般，不被周遭任何动静影响，似乎就算有人当街抢劫也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一般，显得有些死板。 抬头四顾，入目之处皆是看不到尽头，直入云霄的高楼，高楼之间，是一道道由光学投影组成的光影路，路上是一辆辆高速行驶的反重力磁悬浮小车，早已摆脱了环境污染问题的它们是现代最广泛的交通工具。 一幕幕熟悉的光景展现在楚楠面前，然而楚楠的脸上只有意料之中的了然，确定了猜测的淡然，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唔嗯……” 刚刚收回目光，楚楠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呢喃。 ………… u盘忘了带，作家助手里只有一章，第二章下班回去再更…… 第一百章 被扭曲的人格 楚楠循声望去，顿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极为显眼的身影正挣扎着站起来。 之所以说显眼，是因为她的容貌跟这个世界的人有着非常明显的不同，举例来说，就是二次元人物和三次元人物的差别。 而会在这个由数据构成的没有任何生气的虚拟世界，容貌如此显眼的人只有一个。 守护英灵的第二个契约者，芬妮。 迈起脚步，楚楠面无表情的朝芬妮走去。 如果是在现实中，人们看到一个切实存在的二次元美女肯定会惊为天人，然而这里是虚拟世界，根据固定程序行动的人们自然不会在意芬妮这个真实的存在。 走到芬妮面前，楚楠居高临下的看着揉着太阳穴不断碎碎念的芬妮，轻轻叹了口气。 早知道会有记忆共享的副作用，楚楠绝对不会在契约之证上刻上芬妮的名字，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他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当然，他倒是不会因此恼怒芬妮，这件事从头到尾芬妮都是无辜的，楚楠完全没理由去怪罪一个无辜的少女。 “喂，你还好吧。” 听到楚楠的声音，芬妮娇躯轻轻一颤，强忍着头痛转过身，在看到楚楠的时候，顿时如同见了鬼一般“蹭蹭蹭”的退后好几步。 “为为什么为什么主人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因为你爱着我呗。”楚楠撇了撇嘴，不知为何，他突然莫名的想要戏弄一下芬妮。 “欸？！！”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既然我会出现在你的梦境里，那就证明你平日肯定非常想念我呗。”楚楠继续过着嘴瘾，“唉，现在的孩子啊，还没成年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才不是那样！我我才没有没有想着你！” 芬妮下意识的反驳着。 楚楠耸了耸肩，“没什么好否认的，少女怀春嘛，虽然早了点，不过对于你们公主来说应该还是正常的。” “我我才才没有怀春！”芬妮急切的脸上满是诱人的红晕，“主人你好可恶，在梦里都欺负我。” 看着芬妮面红耳赤的可爱模样，楚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内心某种东西松动了起来，酥酥的，麻麻的，让他有些留恋，下意识的还想继续逗她，然而这个念头刚刚浮现于脑海 ‘不对！’ 楚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我现在应该去找这个世界关于枢机的机理，将其融入灵魂中才对，为什么我会突然有这么无聊的想法？等等！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想法！’ 想到这里，楚楠突然发现芬妮的反应也有些不对劲，照理说，一个人的记忆是一股非常庞大的信息流，正常人是不可能短时间将其消化的，芬妮不像他那样打从降生开始就在实验室中成长，灵魂陡然被庞大的信息流侵袭，虽然无法阻挡，但却会自我保护，一点点的将信息消化掉，而不会让信息流直接冲击根源。 也就是说，芬妮虽然肯定会得到他的记忆，但却不会像他那样直接就将承载着记忆的信息读取出来融入灵魂中，而是应该细水长流，慢慢消化，刚刚芬妮昏迷过去应该就是直接被信息流冲击，猝不及防之下的反应，她应该还没开始摄取关于楚凌风的记忆，这样的话，她身为一个胆小的小女仆，应该不敢这样直言了当的跟自己对话才对。 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要调侃她？她又为什么会有勇气直面我的调侃？ 楚楠不住的沉思着，然而，冥冥之中似乎有某种力量在阻碍着他的思考，使得他心中的违和感逐渐变淡，反而是理所当然的念头越来越强。 ‘不对不对不对！！！’ 楚楠在内心狂吼，他发现了那种让他放弃思考的力量，想要挣扎，但是任凭他意志如何强大，都无法抗衡那种力量，最后想要探寻究竟的念头就这样彻底消失了，留在脑海中的，只有对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性格的理所当然。 摇了摇头，纷乱的思绪彻底散去，楚楠的脸色恢复了平静，然后内心毫无违和感的朝芬妮伸出手。 “唉，我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傻的人，算了，不逗你了。” “我我才不傻。” 芬妮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见楚楠伸手想要扶自己起来，顿时熟练的抬起手，搭在楚楠的手掌上，然后楚楠手微微用力，就把柔若无骨的她带了起来。 “要是不傻，你怎么会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楚楠直言不讳的说，“醉鬼都会说自己没醉，傻子也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傻，我都懂的，哦，抱歉，我不应该说得这么直白的，虽然我们是主仆，不过作为一个至高贵的存在，我不应该说这么直白而又失礼的话，真是不好意思。” 虽然觉得楚楠毫无诚意的道歉非常让人火大，不过芬妮却更在意另一件事。 “欸？不是做梦？” “没有人会在自己的梦里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楚楠脸上满是关爱傻子的温柔，没有一丝不耐烦的说，“梦境也不会有这么清晰的五感，在你能感觉到清晰的痛觉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不是在做梦了，而你不仅感受到了疼痛，还可以保持如此清晰的意识跟我交谈，居然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你这不是傻么？” “咦咦咦？？？” 芬妮脸色无比动摇。 “可是，那些整齐的建筑群，能载着人飞行的魔法道具，还有这平整得不可思议的地面是怎么回事？还有还有，这里的食物虽然我从来没见过，但是简直好吃得不可思议，完全不像是人间会有的料理，这一切的一切怎么都不像是现实存在的东西呀！怎么想都只有梦里才会出现吧？” “拜托。”楚楠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怎么没有尝试也得有个限度吧，梦境可都是人们基于现实下的产物，要是对事物连基本的认知都没有，怎么可能在此基础上衍生出梦境？” “是是这样吗？” “你找个能反驳我的理由。” “额”芬妮挠了挠小脑袋，发现楚楠说的非常有道理，她完全无法反驳，于是只好问道，“那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 “停！” 芬妮还没把脑子里一堆堆问题问出来，就被楚楠打断了，他费那么大劲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给芬妮解惑的，而且，也根本没必要解释得那么清楚，毕竟 “别问了，解释什么的，麻烦死了，你现在只要知道，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这里的事物、知识、文化、规律等等一切都是客观存在的，只不过不在你的认知里而已，而且，就算我不解释，你迟早也会知道这里的一切的。” 没错，关于楚凌风的记忆肯定在芬妮的意识里，里面的信息迟早会融入她的灵魂，到那时，她肯定会知道一些她不该知道的东西，因此，解释什么的，不过是在浪费口舌。 “什么嘛，故意说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其实就是的怠惰，不想解释给我听而已，哼！懒主人。” 芬妮小声的表达着不满，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说都再小声，楚楠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砰！ 楚楠抬手就是一个板栗，给这个开始变得没大没小的女仆一个小小的教训。 “哎哟！疼疼疼疼疼主人你为什么突然打我呀” “少废话，跟我来。” 楚楠撇了撇嘴，很是不耐烦的道。 “去哪？” “图书馆。” “欸？” “再欸我就把你吊起来弹你额头五百下。” 听到这话，芬妮顿时捂着小嘴，一脸恐惧的看着楚楠，不敢再说话了。 第一百零一章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宅男的无奈人生最新章节！ 楚楠终于在图书馆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然而看着面前巨大的书架里摆放着的琳琅满目的系列套书，楚楠就有点头疼。 虽然经过某种违反国际条约的灵魂开发，使得他的灵魂和大脑对填鸭式的信息流融合有着极高的适应性，就算是守护英灵的知识传承也能完美承受下来，过目不忘的能力他自然也是有的，但是知识跟认知是两回事，记得住也不一定能理解得了，更不用说融会贯通了。 枢机涉及到的机理实在太多，动力学、电磁学、机械学、能量学、灵体学等等五花八门的知识几乎全都要掌握，然后还要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融会贯通，才有可能理解枢机的核心机理——生命机械学。 也就是说，楚楠要把这个高三米，直径五米的环形书架的书全部看完，并且至少达到理解的水平，虽然科学文明里存在能够将载着知识的信息流直接注入灵魂的技术，但是那种技术显然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民用的游戏设备上，而这个虚拟世界的基本构成就是光灵系统内的信息流，自然不可能存在那种技术。 说到底，这款游戏的本质只是为了提高人类的个人价值而设计出来的工具罢了。 虽然很不想学，但是楚楠费了那么大的劲，就是为了这些知识，自然不能在这里放弃。 其实这时候他应该庆幸才对，失去游戏头盔后还能找到这个由数据信息流组成的虚拟世界，否则他就彻底跟科学文明说再见了。 摇了摇头，摆脱纷乱的思绪，楚楠从书架上拿出一些基础学科，然后走到一旁的桌子，坐在百无聊赖的芬妮对面，自顾自的翻看起来。 芬妮虽然对这里的书很感兴趣，但是她完全不懂这个世界的文字，而且她在街上拿的食物和一些看起来很有趣的东西在走进图书馆的时候突然消失了，因此只好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看着楚楠发呆。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虽然芬妮觉得楚楠的长相非常奇怪，但是不知为何，看着他认真看书的样子，她却是越看越入神，似乎楚楠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的目光一般，最后芬妮竟是完全挪不开目光，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楚楠。 安静的图书馆内，只剩下楚楠翻页时的“沙沙”声，看着书上越来越复杂的理论，楚楠时而皱眉沉思，时而豁然开朗，脸上微妙的变化被一直看着他的芬妮尽收眼底。 时间就在逐渐变得有些旖旎的氛围中悄然流逝，太阳东升西落，当夕阳的余晖倒映在楚楠脸上时，他竟是隐隐浮现出某种超然于世的奇特气质，芬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逐渐发怔。 “今天就到这里吧。” 轻轻合上厚重的书本，楚楠呻吟一声，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他就看到坐在对面的芬妮两眼失去了焦距，显然在发着呆，想着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喂，想什么呢？” 经过之前的教训，楚楠可不敢再随便吓人了，而一听到楚楠的声音，芬妮顿时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 似乎被人撞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芬妮脸上悄然涌出一股醉人的坨红。 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 楚楠翻了翻白眼，不过他懒得跟芬妮计较。 “时间不早了，差不多该离开这里了，准备一下，我带你回去。” 反正还要来这里自学枢机的机理，楚楠也就没有收拾桌子。 “欸？要走了吗？” 芬妮面露不舍，显然不想离开这个处处透着平和和安宁的世界。 “废话，这里只是一个虚拟世界，所有物质都是假的，你难道想在这里饿死吗？” “饿？”芬妮迷糊的歪着脑袋，“可是我刚才吃了好多东西，现在一点都不饿呀。” 嘭！ 完全没有体贴这个概念的楚楠突然伸出手敲了敲芬妮的小脑袋。 “哎哟，好痛。” 芬妮痛呼一声，而后一边揉着额头一边不忿的看着楚楠。 “主人你为什么要打我？我没做错什么呀！” “让你跟我走你就应该乖乖听话，哪来那么多废话。” 楚楠懒得跟芬妮解释意识和实体的问题，直接动用身为主人的威严，然而平日里明明胆小听话的芬妮却是不满的撇了撇嘴。 “哼，又欺负我，主人真是坏心眼。” 听到芬妮小声的碎碎念，楚楠不由得嘴角一抽，然而不知为何他只是感觉芬妮胆敢向身为主人的他表达不满这种事很平常，也就没有说什么。 签订互辅契约前，两人的关系只是支配一切的奴隶主和战战兢兢的小奴隶，然而在新的契约成立后，两人表面上的奴隶主和奴隶的关系虽然没变，但是两人对待彼此的态度，却变得诡异起来，而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他们却是将这种诡异当成了理所当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违和。 即便敏锐如楚楠，在短暂的警惕被莫名消除后，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异常。 在芬妮不满的目光中，楚楠猛然双手一合，片刻后，两人身体四周突然涌出一个个玄奥无比的术式，层层叠叠的环绕着。 见状，芬妮顿时惊讶的张着小嘴。 “这……这是……幻栖？” 对于芬妮能够准确叫出此时正在发动的魔法的名字，楚楠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契约签订后，契约双方得到的可不仅仅是彼此的记忆，互辅契约成功签订的一瞬间，契约中的能力就会以信息流的形式直接融入守护英灵和适格者的灵魂内。 跟以剑姬为主导的绝对契约不同，互辅契约的能力是双方共享的，也就是说，无论是能够以灵魂的形式传送至另一方的灵幻归息，还是能将灵魂快速召回实体的幻栖，都会成为双方认知的一部分。 芬妮自然是可以使用这个能力的，但是她的灵魂容量可没有楚楠这么变态，半天时间就可以把传承彻底消化，她现在对传承只有一点概念认知，因此只能认出楚楠此时使用的术式。 而且，她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对记忆中突然多出来的一些清晰的概念几乎没有在意，要不是看到楚楠使用幻栖这个只有互辅契约的契约者才能使用的术式，她根本就不会去想这些。 “先别问，今天发生的一切，回去我再跟你解释。” 说着，幻栖的术式飞速运转起来，片刻后，楚楠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在芬妮面前，留下芬妮一个人看着术式破碎后逐渐消失的光华发呆。 “欸？！主人不是说要带我一起走的吗？” 第一百零二章 邀请 解除剑装化后，芬妮的灵魂自然会回到她的身体，而楚楠的身体也从一个停滞的空间中回到了现实。 两人都恢复原状后，楚楠便按照说好的那样跟芬妮解释，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是聪明人，天赋的不同也是人天生不平等的表征，在楚楠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两遍，芬妮却还是歪着脑袋，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后，他终于放弃了。 智商是个好东西，可惜芬妮没有。 只能等契约传承的认知彻底融入她的灵魂了，到时候她该知道的，她自然会一清二楚，只不过以她小得离谱的灵体容量嘛，emmmmm “唉，算了。” 楚楠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说出了芬妮终于能听得懂的话：“你只要知道，以后你需要经常去那个世界就行了。” “欸？真的吗？”芬妮两眼放光，“主人，我真的可以经常去那个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如同天堂一般的世界吗？” 显然，芬妮非常喜欢科学文明下相对平和的世界，也由此，楚楠得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并非是不同世界人体构造的差异，这个世界的料理，确实都非常难吃。 不过芬妮喜欢那个世界对楚楠而言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他就可以随时剑装化支配她的身体，而不用担心芬妮的意识会反抗什么的。 毕竟，既然立志要成为世界第一贵族，真正的至尊，很多必要的事情会变得很不方便，有这个身份，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这些问题。 楚楠点了点头，“嗯，不过我倒是希望你在那个世界学点东西。” “学点东西？” 咕咕~ 两人的肚子很应景的响了起来。 “老实说我也受够那些难吃的玩意了，芬妮，你在那个世界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就去学厨艺，熟悉每一种食材和调味料，然后在这个世界研究一下是否可以用这里的物质代替，以后这就是你的工作，至于打杂什么的，你就不用做了，交给丽薇儿他们。” “欸？哦好的，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把那个神奇的世界的料理文化发扬光大的。”芬妮白胸脯保证。 “没让你做到那种地步。”楚楠翻了翻白眼，“那个世界的文化怎么样都好，我只是让你提高一下晨曦庄园的饮食质量罢了。” 然而芬妮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剑装，楚楠也就懒得说了，由她去。 拉斐尔最近非常不平静。 戴肯和克拉克杀了，死状极其凄惨，他们喜欢在外来者背后刻字，负责按照楚楠吩咐的魔法使则是在他们的背后也刻了字，但却是一个街道的名字，而他们的尸体则是被钉在十字架上，五指被掰成一个指向的姿势，整个尸体则是被当成了指路牌，在烈日下暴晒着。 此举瞬间引爆了整个拉斐尔，奥格沃茨人无论是好事者还是良民，都围拢在奥斯兰特宫前，声讨楚楠的残暴，要求剑姬严厉的审判楚楠，然而他们等到的，却是的由艾莉欧娜亲自签署的公告。 公告发出的那一刻，拉斐尔的市民都感觉自己正置身于苍雾冰原的最深处，无情的寒风不断的肆虐着他们的身形，让他们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而自由人们却是载歌载舞，戴肯和克拉克的死活他们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楚楠和剑姬在奥格沃茨人对他们施暴时表现的态度，楚楠可是公开站在他们这边的，戴肯和克拉克虐杀外来者这个事件的结果无疑让他们满意至极。 代表奥格沃茨人利益的剑姬做了让步，楚楠杀了戴肯和克拉克，并且嚣张的凌辱他们的尸体，相当于公然侮辱所有奥格沃茨人，彻底站在奥格沃茨人的对立面，不仅让他们狠狠的出了口恶气，他所表现出来的强势也让他们终于彻底按下心来。 虽然不知道楚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事实摆在面前，他们现在终于不再怀疑楚楠是否拥有与他的意图相匹配的能力了。 在这之后，更是传出了剑姬在楚楠的某种威胁下，不得不跟他定下一份秘密协议的传闻。 这个传闻一出，奥格沃茨人彻底坐不住了，纷纷尽自己所能的到处打听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传闻逐渐被证实，渐渐的，奥格沃茨人开始恐慌了起来，与之相对的自由人们对楚楠却是更加狂热了。 然而外面再怎么闹，楚楠也没有丝毫在意，依旧一丝不苟的按照心中的计划行动着，反正该做的他都已经做完了，事态会不会按照他预期的发展就不在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了，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去关注，安心等结果就行了，而且，他这几天也是异常的忙碌。 万事开头难，现在顾问司才成立不久，很多事务都必须他亲自处理，因此他只能亲自坐镇，这几天一直跟个社畜一样，早上第四魔法时准时到顾问司，晚上第九魔法时才离开，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拜此所赐，身为助手的阿斯特莱雅也这几天也过着脚不沾地的忙碌生活。 让楚楠如此繁忙的，自然是他最近的行动进度，以及他打算扶持的新的利益阶级。 首先是商人们，跟他们有关的，自然是幻咏山脉的魔晶矿开采工程，在得到剑姬亲自刻下的圣印的公文，以及上次在酒店里楚楠言明他在商业上的动作后，一众商会便以费尔曼商会为首，自发出钱出力，浩浩荡荡的前往幻咏山脉开始了开采魔晶矿的准备工作，对此，楚楠自然不可能任由他们去胡搞。 然后，就是突然获得了一定自由权的奴隶和本身就是自由身的魔法使和他们的亲属等自由，而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他上次提过的政党，因此，除却对商人的安排，楚楠最近一直忙着处理的，就是跟他们成立政党相关的事务。 第一百零三章 拒绝 虽然自由人是这个国家的底层，但是还是有一定阶级区分的，利益根本不可能彻底整合，因此，楚楠给了他们七天时间，让他们自发组成自己的利益阶层，同时推选出利益团体的代表组织，也就是政党。 当然，政党也不是没有要求，除了必要的纲领以外，一个政党所代表的利益团体人数基数至少要有两千人，人数不足无法成立政党，因此，像牛头人、狼人之类数量稀少的异族只能抱团，勉强筹齐两千人。 将异族排除在外后，基数极大的奴隶们组成了奴隶阶级，在短短一天就选出了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后，领导人们就向顾问司递交了成立希尔党的申请，希尔在通用语里是向往自由幸福的意思，也是他们内心最迫切的渴望。 刚刚成立的顾问司的办事效率完全甩国会五大国务机关好几条街，包括登记、记录、审批、以及一些需要向剑姬递交的申请，短短两天就办理好了所有手续，将楚楠制定好的流程完美的执行了下来，确定了政党的成立。 迫切希望能得到更好的生活的奴隶们积极的动作以及希尔党的成立，无疑给了其他还在观望或者不知道该怎么行动的人树立了榜样，很快，魔法使们便自发的聚集了起来。 然而跟奴隶们不同的是，拥有人身自由的魔法使们并非团结一致，毕竟他们此前隶属的魔法结社并不相同，最后，不同魔法结社的魔法使们通过相互妥协，行成了两个不同的团体，即两大派系——佣兵派系和冒险者派系。 领导人根本不用选，无论是佣兵还是冒险者，都是以排名前三的佣兵团和冒险团为首的，于是，两大派系便组成了两个政党，一个是以沧娜、斯卡图斯和特沃克等人为首的狼党，另一个则是以影歌、菲迪克斯和史塔克等人为首的鹰党，而勉强凑齐了两千人的异族则成立了维尔苏党。 至此，自由人阶级的利益终于得到了彻底的整合，不再是一盘散沙。 当楚楠在最后一份申请书上签字，并刻上顾问司司长独有的魔法印记时，距离在幻月广场做出承诺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天，他把所有申请书整理好，交给侍候在一旁的阿斯特莱雅。 “把这些申请书拿去存档，然后去找韦恩，让他按计划执行我之前交给他的关于众代会的文案。” 阿斯特莱雅点了点头，接过申请书，刚想转身离开，然而眼角的余光却看到这几日在顾问司时，一改往日的不正经，变得淡漠无比，让人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情绪波动的的楚楠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疲惫。 虽然很短暂，但还是被她察觉到了。 “楚楠。” 不由得，阿斯特莱雅久违的叫了楚楠的名字，毫无疑问，这很失礼，这里是顾问司，在她面前的是这个国家的首席顾问，同时也是顾问司的司长，对楚楠直呼其名显得非常没大没小。 楚楠皱了皱眉，他下意识的瞥了一下四周，发现现在只有他和阿斯特莱雅两个人后，脸色才松了下来。 “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说吗？” “没有。”阿斯特莱雅摇了摇头，接着道，“今天需要你处理的事务已经处理完了，没有任何遗漏。” 楚楠不是剑姬，不可能大事小事全部堆一起处理，甚至要不是因为万事开头难，很多事情都离不开他，他连顾问司都不会来，因此，待处理的事务自然要区分对待，自然也有负责区分事务轻重缓急的人员，而名义上，阿斯特莱雅则是最后把关的，负责审核是否有必要让楚楠过目的人。 也正因如此，她才知道这几天楚楠过得是真的不轻松。 “那你叫我做什么？” “第六特区新开了一家酒馆，是一个在我还是冒险者的时候给了我很多关照的前辈开的，他邀请我去捧场。”阿斯特莱雅把装着申请书的文案捧在怀里，接着说，“自从成了你的助手后，我就忙得没时间去喝酒了，今天看样子你最近忙的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跟下班约同事去吃饭的邀请没什么区别的感觉让楚楠微微愣了愣，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不了，我对平民的聚会没兴趣。” 闻言，阿斯特莱雅的俏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失落，她咬了咬牙，低着头说，“也是呢，虽然这个国家没有贵族，但你是特别的，作为能跟剑姬大人平起平坐的存在，你当然不会正眼去看我们这些平民。” “你知道就好。” 楚楠能够听出阿斯特莱雅异样的情绪，但是他却不打算改口。 毕竟，只有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存在，才有资格以至尊自称，而作为绝对的支配者，他就不可能亲民，无关个人喜好，哪怕他其实并不不在意地位差，这种事也不能做。 人际关系什么的，对于至尊而言，是没必要在意的东西。 “抱歉，说了奇怪的话。”阿斯特莱雅脸色一黯，这时一阵喧嚣的风儿吹了进来，似乎把什么脏东西吹进了她的眼睛，她顿时转过身，一边揉着眼皮，一边说道，“我这就去找韦恩大人。” “嗯。” 楚楠淡然的应了一声，片刻后，阿斯特莱雅迈起脚步，似乎是感觉这件事很重要一般，急匆匆的离开了。 阿斯特莱雅走后，楚楠便站了起来，而后负着双手，走到窗边，居高临下的仰视着底下的熙熙攘攘的景象。 奥斯兰特宫外，一如既往的有一群奥格沃茨人围着，然而跟以往不同的是，他们来此并非仅仅是为了看上车前的艾莉欧娜一眼。 他们高声叫喊着，拉着横幅，群情激昂。 “惩处罪犯，还善良的斯托克家族一个公道。” “伟大的奥格沃茨绝不能容忍如此残忍的暴行。” “废除顾问司，诛杀卖国贼。” “将可恶的罪犯沉入红莲地狱，让可怜的受害者得以安息。” “请告诉我们真相，我们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剑姬大人，请回应我们的呼唤。” “” 摇了摇头，楚楠轻轻叹了口气。 “真无聊。” 从群情激昂的人们身上移开目光，楚楠抬起头，极目远眺，看着逐渐沉下去的夕阳，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第一百零四章 众代会 啪！ 木桶酒杯被狠狠的砸在吧台上，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响亮的酒嗝。 “西蒙大叔，再给我一桶莫斯。” 洁白的玉臂将木桶酒杯高高举起，往下看，是一个趴在桌子上，毫无形象的索要酒液的少女，她俏丽的脸上满是红晕，眼神很是迷离，显然是喝了不少。 穿着侍者服，看起来很是违和的西蒙接过木桶酒杯，却没有往里面倒酒，而是稍微用水清洗了一下，便随便往旁边一扔。 “阿斯特莱雅，你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 “醉？你在胡说什么？我才没醉，嗝~”阿斯特莱雅用力敲着吧台，“我可是一个冒险者，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把脑袋放在腰际的冒险者，贵族根本不会正眼去看的冒险者，怎么可能会醉？” 西蒙一脸莫名其妙，想不明白为什么阿斯特莱雅一直在强调自己是个冒险者。 “阿斯特莱雅” “少废话，西蒙大叔，快给我拿酒过来，我可是冒险者，很粗鲁的，再不拿酒来我可就要动手打人了。” 阿斯特莱雅耍着酒疯，敲着吧台的力道更大了，她的动作很大，那些原本来给这家酒馆捧场的西蒙的好友以及暂时失业了的魔法使们虽然早就注意到了阿斯特莱雅，但是即便她动作再怎么不雅，再怎么不堪，再怎么破坏气氛，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一句。 因为，他们都知道，阿斯特莱雅是长期陪伴在那位大人的女人，如此特殊的身份，自然没人敢对她有任何想法，也不敢招惹她，甚至连一点点不满都不能表露出来。 眼看着吧台就要被阿斯特莱雅敲烂，这时，她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 “这个国家已经没有冒险者了，莱雅。” 听到这个声音，西蒙顿时松了口气，片刻后，一个颇为佝偻的身影走到阿斯特莱雅身旁，一脸无奈的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怜惜。 “就算你再怎么不开心，喝了这么多，也该发泄得差不多了，回家吧，睡一觉，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阿斯特莱雅转过头，这时西蒙微微躬身，恭恭敬敬的说道： “总顾问大人。” 顾问司的权力构架现在还很简单，只有四层，位于权力之巅的自然是同时兼任首席顾问和顾问司司长的楚楠，次一级的则是五个总顾问，再次的是负责协助总顾问处理日常事务的普通顾问，最后，则是即将被安排到地方上的地方顾问，也就是说，西蒙口中的总顾问，在顾问司的地位是仅次于楚楠的存在。 如此尊贵的人物，亲自光临一个新开的小酒馆，无疑给了西蒙天大的面子，即便总顾问来此并非是为了专门给他捧场也一样。 来人正是负责内政方面的顾问事务的总负责人，被楚楠委以政务总顾问的韦恩·阿斯特，阿斯特莱雅的父亲。 “才不会好起来。”阿斯特莱雅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她摇了摇头，自暴自弃般的道，“他变了，变得” “那位大人从没变过。”阿斯特莱雅话还没说出口，韦恩便打断了他，“他一直都是这么优秀，这么英明，只不过你从没发现罢了。” 说着，韦恩不顾阿斯特莱雅的反抗，硬是把烂醉如泥的她拉了起来。 “不要去想跟自己无关的事情，知道吗？” 把阿斯特莱雅放在肩膀上靠着，韦恩神色的淡然的看着思索着的西蒙，然而西蒙却被身为一个普通人的他看得莫名心颤，下意识的应道： “好好的。” 韦恩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如同不给糖吃的小孩一般软绵绵的抗议着的阿斯特莱雅离开了酒馆。 把阿斯特莱雅扶到顾问司给总顾问配备的地行兽拉车后，韦恩却没有立即上车，而是在车夫疑惑的目光中，靠在车旁，静静的看着夜空中明亮无比的明月。 脑海中浮现出这里是面见楚楠时的情形，尤其是那对深邃至极的双眸，让即便是饱经沧桑的他还是不由得心颤。 丰富的阅历，阅人无数的人生经验，在那对淡漠的双眸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刚才他虽然是为了不让阿斯特莱雅当众说出不该说的话，但是他用于掩盖阿斯特莱雅的口不择言所说的话却是发自真心，并非虚言。 楚楠根本就没变过，只不过阿斯特莱雅从没了解过他真正的样子罢了。 “唉，孩子，你可是看上了一个不得了的男人啊……” …………………… 魔法纪元4430年十一月三十四日，上午，第五魔法时，奥斯兰特宫东殿的一座名为呼贝特殿的偏殿内，楚楠负手立于高台之上，俯视着底下的众人。 三大冒险团的团长:沧娜、斯卡图斯、特沃克。 三大佣兵团的团长:影歌、菲迪克斯、史塔克。 没见过什么世面而战战兢兢的几个老者:休、莫桑、鲁斯。 高大憨厚的牛头人巴安、狰狞可怖的狼人迪斯特、以精明著称的狐人赤临。 他们都是圣源大陆首批政党的领导人，而楚楠今天召集他们到此的目的只有一个—— 召开第一届众代会。 当然，拥有绝对权力的楚楠现在成立的众代会跟以前那些民主国家的上下议会或者代表大会是有本质区别的。 现在的众代会不过是楚楠为了方便管理，让人们更好的贯彻他的意志的手段罢了。 虽然成立政党和众代会有更深层的目的，但是就现在而言，众代会只是一个单纯的为了方便管控的手段。 “人都到齐了吧？” “都到齐了，大人。” 楚楠点了点头，坐了下来，然后随便说了几句场面话，大概就是恭喜各位得到了人们的支持云云。 场面话过后，没有再给众人缓和的时间，直接开始说正题。 “由于是第一届众代会，你们也是才得到你们所代表的利益集团的认可，对自己能做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都不了解，甚至对政党的存在意义都不了解，所以，这次众代会你们听我说就行，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我不希望出现任何因为你们不懂装懂而影响到我的行动进度的情况出现，明白吗？” “是！” 第一百零五章 职责 “首先，说一下你们的职责。” 众人神色一凛，脑中没有一丝杂念，凝神看着楚楠。 “关于政党，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不重复了，我就简单说一下你们能做的事和应该做的事吧。” 顿了顿，楚楠接着说:“你们代表的是支持你们站在这座宫殿的人的利益，而赋予他们去争取自己的利益的人是我，所以，你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在贯彻我的意志的前提下，竭尽全力为支持你们的人谋取利益。” 这话很好理解，意思就是满足楚楠的一切欲望的前提下，为自己的利益集团争利。 楚楠的基本原则是等价交换，虽然是否等价的基准是由他来定的，但是要想利用他手中的权势，就必须付出能让他满足的代价，也就是说，只要能让他满意，谁都可以从他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因此，不同利益集团之间肯定会存在利益冲突。 有竞争才有进步，人们在追求自己的利益是总能焕发出难以想象的活力，而那种活力，正是楚楠，或者说正是这个国家需要的。 要想改变这个国家处处都充斥着诡异的现状，发展生产力肯定是没错的，毕竟，生产力才是一切的基础。 要是压迫奴隶，剥削平民，让他们在劳动中看不到任何希望，在绝望中消亡，虽然也有生产力，但是那种程度能做什么事？ 发展才是硬道理，而要想发展，就不能过多的束缚生产力。 “大人。” 在场的人里除了牛头人天生脑子就不怎么样以外，其他人基本都是人精，自然都理解了楚楠的意思，也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问什么。 赤临站了出来，第一个提问。 “请问，我们该如何向您请愿？” “这就涉及到我接下来要说的，你们能做什么的问题了。” 楚楠手肘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单手支着下巴，缓缓道: “你们的本质，是为支持你们的利益集团服务的工作者，因为，你们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人，他们需要什么，他们想要什么，他们能得到什么，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毕竟我不可能一个个的倾听他们的愿望，也不可能逐个了解他们的自我价值，关于他们的一切，我只会通过你们和其他相应事务的负责人了解，也就是说……” “你们身上背负着他们所有人的愿望，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的将其实现，就是你们的职责，而实现的方式，就是众代会。” 闻言，众人顿时若有所思起来，他们想起了上次楚楠在幻月广场的宣告，而现在楚楠的话，无疑是在兑现当初的承诺。 众代会虽然是以楚楠的意志为主，但是他们却也可以在众代会上发表意见，只要跟楚楠的意志不冲突的提案，都可以拿出来讨论。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可以就利益集团的相关事务提出议案，而楚楠也会根据自己的判断决定是否同意议案，如果同意，那么他们就成功的为支持自己的利益集团争取到了他们想要的。 而要是他们无法顺应利益集团的期待，那么他们就会失去人们的支持，继而失去领导者的地位。 也就是说，他们的公众管理权来自于利益集团，归处自然也是利益集团，否则他们就是不称职的，不称职的人自然没资格担任领导人。 众人同时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楚楠的意思。 见状，楚楠便接着说起下一个主题。 “其次，是关于魔法使的规制问题。” 哒哒哒…… 五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扶手，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每一下都仿佛敲打在在座的每一个魔法使内心深处一般，使得他们的呼吸陡然变得沉重了许多。 体制外的魔法使是非常特殊的一个群体，而楚楠的态度将直接决定他们的将来。 毕竟，楚楠直到现在，表现出来的动作，需要的只是劳力罢了，他可从没表现过需要魔法使的意图。 “奥格沃茨人里虽然也有一些自由魔法使，但剑姬信任着他们，相信他们不会因为拥有比普通人强大的力量而为非作歹，所以他们可以理所当然的跟普通民众一起生活，不过，我不一样……” 说到这，楚楠的眼神逐渐变得微妙起来，魔法使们的呼吸顿时更絮乱了，一旁的希尔党和维尔苏党的领导人则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事实上跟他们也确实没什么关系，平民奴隶里基本没人拥有能够形成魔核的魔法天赋，就算有，也是被打碎了魔核、永远都不可能再使用魔法的魔法废人。 魔法天赋虽然还不到万中无一的程度，但也并非人人都有，而就算有使用魔力的魔法天赋，也不一定能够形成魔核，只有能够在体内形成魔核的人才算是魔法使。 然而，除了七柱国以外，在圣源大陆，魔法天赋越高的人往往越不受欢迎。 掌权者都喜欢支配一切，他们最需要的，不是存在无限可能性、有可能在某一天拥有无视规则的力量的魔法使，而是只有无法形成魔核的魔法天赋的人，因为他们是非常重要的兵源头。 介于普通人和魔法使之间的人被称为魔力使，他们能通过魔装的特殊能力形成暂时性的伪魔核，然后通过魔晶里跟魔法使根源魔力不同的自然魔力以及魔装的固有术式发动特定的魔法。 也就是说，魔力使必须借助魔晶和魔装才能形成力量，否则他们也只比普通人强一点点罢了，跟魔法使没法比，而这种容易限制的力量对掌权者而言无疑是最好的工具，因为只要魔晶和魔装被掌握在他们手里，他们就可以随时控制这些战力。 除了七柱国以外，包括三大帝国在内，所有国家，无论是封建君主制，还是寡头奴隶制的国家都是用这种方式控制国家战力的，因此，魔晶对他们而言尤为重要，也因此，魔法使这个看起来很强势的群体很难有生存的土壤。 因此，除了圣子以外，现阶段再怎么强的魔法使也不可能用个体的力量对抗一个国家的战力，遇到大规模围剿的军队，基本除了拉几个垫背的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什么移山倒海，什么毁天灭地，那是只有圣子才能做到的，一般魔法使面对正规军跟蝼蚁面对人类无情的大脚一般，除了被直接踩死以外不会有其他结果，毕竟，强大的是魔力，是术式，是魔法，而不是他们自身。 人皆肉体凡胎，被敲碎大脑，被刺穿心脏后，肯定会死。 第一百零六章 警务署 “很遗憾，我不相信人心，不相信人在得到超越规则限制的力量后，还会继续遵守规则。” 听到这话，众人的脸色顿时复杂起来。 他们并没有因为楚楠说出如此无情的话而不满，因为他们认同楚楠的话，要是他们拥有超越剑姬的力量，难道他们还会遵守这个国家的法律吗？ 或者，要是他们拥有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力量，还会接受任何法律的束缚吗？ 答案是很明显的。 不可能！ “当然，既然我决定留下你们，自然不会再把你们都赶走。” “大人，您打算怎么处置我们？”菲迪克斯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处置？”楚楠摇了摇头，“不不不，这个词可不妥当，应该说安置才对。” 清了清喉咙，楚楠又说： “虽然我不相信人心，但是现在的你们还不至于凌驾于我指定的规则之上，所以，我决定立下一条无论是对你们还是对我而言都有好处的法令。” “什么法令？” 特沃克迫不及待的发问让楚楠微微扬起了嘴角，一字一顿的说出一个由他首创的词汇： “限魔令。” “限魔令？” 众人心底涌出一股不安。 “字面上的意思，限制魔法使的力量的法令，从该法令生效的那一刻起，奥格沃茨境内所有魔法使必须在政府登记自己所有关于魔法的信息，无条件接受政府的一切安排，不允许再有任何自由魔法使的存在，并且，不准擅自成为魔法使，不准再擅自提升根源魔力，不准擅自进阶，无论是想成为魔法使，还是想提升实力，都必须经过政府的允许，否则按叛逆罪论处，直接处以极刑。” 什么？！ 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楚楠那张淡定得让人蛋疼的脸，这就是你说的对我们都有好处的政令？尼玛，政府几乎把魔法使的自由全部限制了，就连自主修炼的权力都没有，一切都要经过政府，也就是说就算你是魔法天才，要是没有政府允许，一辈子都只能是个普通人，这样的事也叫对他们有好处？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 见底下的人按耐不住想要提问，楚楠笑了笑，接着说： “每个人只要存在着，就必然有其价值，魔法使固然存在毁灭秩序的可能性，但也存在巩固秩序的可能性，这并不矛盾，关键在于如何合理的使用这种存在无限可能性的力量，毕竟，力量本身是没有任何性质的，决定力量的性质的人，是力量的操纵者，因此，力量必须受到规制，由支配者决定力量的使用方式。” 简单来说，就是彻底限制魔法使的自由发展，由政府根据需要来合理规划力量的使用。 无论哪个世界，都会存在力量体系，这无可避免，就算是科学文明，也经历了冷兵器时代、热兵器时代、量子化武器时代等从杀人级到灭国级、歼星级的力量体系的过程，力量注定会伴随文明出现，只不过存在的形式不同罢了。 所以，楚楠准备发布的是限魔令而不是彻底禁魔令，这其中固然有跟为了拥有相当数量的魔法使作为战力的剑姬对抗的打算，但是更多的却是他想尝试正视这股被众多国家视为霍乱之源的力量。 于是，楚楠接着说出了他的方案。 “我会向剑姬提交申请，增设一个独立于圣剑骑士团之外的合法武装部门——警务署，一个名义上取缔圣剑骑士团维护城内秩序的职权，拥有执法权，负责民事治安的机构。” 警务署？卧槽！署？！！！ 听到这个部门后缀代表机关级别的词语时，众人不由得愣住了。 要知道在圣源大陆，除了实行分封制和奴隶制的国家以外，所有中央集权制的国家除却王室，权力的一级机构就是署，往下是司、部、处等等次级机构，如果真如楚楠所受，那个他们听都没听过的部门是署的话，所拥有的权力权限绝对超乎想象。 要知道顾问司就算再特殊，地位再崇高，名义上也只是一个司而已啊！ “当然，警务署不会像顾问司那样，完全由我说了算，只能得到一部分话语权，剑姬也一样，所以，警务署的大门可不会专门为你们自由人打开，我能给你们做的，就只要提供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最后能不能加入警务署，还是得靠你们自己，不过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加入警务署，你们所能得到的，将会远超你们的想象。” 换句话说，他们要想留在这个国家，就必须接受限魔令，为了得到更好的生活，抛弃的所有魔法使共同的梦想。 舍弃理想，接受现实么 这一刻，众人都沉默了下来，这时维尔苏党和希尔党的领导人却站出来问道。 “大人，我们可以申请加入警务署吗？” “很遗憾，不能。”楚楠毫不犹豫的说，“警务署是被政府允许的战力，是接受规制的魔法使，你们连魔法使都不是，连参选的资格都没有。” 闻言，他们顿时一脸失望。 “大人，请恕我冒昧。”斯卡图斯第一个打破沉默，彬彬有礼的说，“剑姬大人真的会答应您的提案吗？” “最迟三天，警务署的成立公告和人员的招募公告就会出现在奥斯兰特宫正殿的圣剑广场。” “如果是这样的话。”斯卡图斯又问，“要是我们没能加入警务署，我们是否会被您逐出奥格沃茨。” “不会。”楚楠意外的给出说出冷酷无情的回答，“你们应该庆幸，我现在非常缺人手，尤其缺你们魔法使，有很多事情要交给你们去做，所以，我会想办法让你们用另外的方式为我所用，当然，待遇就没有加入警务署那么好了，不过我依旧会遵守等价交换的规则，相应的，我制定的规则，你们也必须要遵守。” 楚楠确实有很多地方需要魔法使。 比如，奥格沃茨境内因为奥格沃茨人不思进取而导致魔兽盘踞的极有价值的土地需要魔法使去情理； 再比如，如迷雾之森内的精灵部落等等不在体制内的智慧种族可以成为很好的劳动力和战力，他需要力量去征服。 诸此种种，楚楠的要做的事情太多，他又不喜欢等，这么多的人手，自然不能随随便便浪费。 说完后，楚楠笑了笑，眼神平淡的看着他们，然而，他却不是在等他们表明态度，只是给他们一个接受事实的时间而已，毕竟，身为能跟剑姬平起平坐的存在，他根本没必要在意他们的想法。 他并非是在跟他们商量，他们也没有资格跟他商量，他现在不过是在下命令，接受他的规则就留在奥格沃茨，不接受就滚去外面的乱世，就这么简单。 因此，他只是微微一顿，便接着说起了下一件事。 “接下来，是这次众代会的主题——幻咏山脉的魔晶矿。” 第一百零七章 待遇 “阿斯特莱雅。” 楚楠轻轻叫了一声阿斯特莱雅的名字，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皱了皱眉，楚楠转过头，面色不善的看向一旁的阿斯特莱雅。 作为助手，阿斯特莱雅在工作时间自然要跟在楚楠最近的地方，然后，楚楠便发现，阿斯特莱雅此时双眸失去了焦距，面容呆滞，很明显是在这种严肃的场合走了神。 这丫头搞毛啊！ 楚楠无奈的踢了阿斯特莱雅一脚，让她回魂。 这要是换成别人，早就被楚楠撵出去了，但是阿斯特莱雅勉强算是对他颇为特殊的存在，他也不想做得太绝。 被楚楠踢了一脚脚跟，阿斯特莱雅顿时回过神来，见楚楠神色不善的给自己使眼色，顿时慌了起来。 “对……对不起……大人，我……” “没有下次了。”楚楠冷冷的道。 “是，我向您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 不管什么理由，在这种场合走神，几乎是不可饶恕的，然而楚楠没有当场把她撵走，只是严厉的警告，对她已经算是非常宽容了。 阿斯特莱雅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心里的烦躁不仅没有因为楚楠严厉的警告更加严重，反而淡化了不少。 楚楠可不管她怎么想，直接说: “去，把我之前交给你的文件发给他们。” “好的。” 阿斯特莱雅一丝不苟应道，然后走下台阶，从侧边的柜子里取出一沓文件，交到众人手中。 “刚才阿斯特莱雅交给你们的，是关于魔晶矿开采工程中，包括奴隶在内，所有非魔法使具体的工作安排和相应待遇，你们先看一遍，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问，没什么问题的话就以公文的形式公示出去，让每一个即将前往幻咏山脉的人知道。” 众人点头，翻阅了起来，他们既然能得到利益集团的支持，自然不可能大字不识。 渐渐的，他们脸上开始浮现出惊讶之色，而且越往下看，他们脸上的惊讶之色越甚，从最开始的惊讶变为震惊，最后竟是直接变为难以置信的震撼。 “大人，这……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吗……” 楚楠眼神一冷，反问，“怎么，你不相信我？” 感受着那深入骨髓的冰冷气场，有质疑楚楠之嫌的莫桑顿时冷汗直流。 “抱……抱歉，大人，请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只是这上面，关于我们劳动待遇方面的条款……实在是……实在是好得让人难以置信，所以才……” 莫桑颤颤巍巍的说着，也不知道他是被楚楠的气场吓到还是因为被文件上的条款震撼到了。 不过，他也确实是被文件上的条款震惊得语无伦次。 只见文件上，清晰的用大陆通用文字写着的内容，主要包括两大方面，即劳动义务和劳动待遇。 劳动义务里，细则暂且不深究，其主要内容便足以让全大陆所有手工业者和商人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一星期工作八天，星暗日星初日连休两天，一天工作六个魔法时，期间服从负责人的一切安排。 要知道，即便是在国王贤明，国泰民安的强国，大多数奴隶手工业者每天都要连续工作十个魔法时，其他国家就更不用说了，奴隶手工业者猝死从来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即便是拥有自由身的手工业者，每天至少也要工作八个魔法时，假期什么的根本想都不用想，一天不出现在工作的地方的原因一般只有两个:死了或者被辞退了。 一星期工作八天？休假两天？每天工作六个魔法时？那是哪里的工作？天堂吗？ 另一部分的劳动待遇就更离谱了。 奴隶工人:日薪2枚贝鲁，休息日如有特殊情况需要工作除了基本日薪外另加1枚贝鲁，食宿免费。 奴隶管理者:日薪3枚贝鲁，食宿免费。 自由人工人:基础月薪100枚贝鲁，休息日需要工作则按照具体情况确定薪资，食宿免费。 自由人管理:基础月薪130枚贝鲁，食宿免费。 细则说明同样不用看，光是以上的基本内容，就足以让看到的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简单对比，在外面，哪怕是一级王国的手工业者，他们的平均日薪还不到条款里奴隶的日薪的一半，而且…… 奴隶的薪水才是最让人震撼得地方。 众所周知，奴隶是没有任何权益可言的，别说薪酬，能不被主人虐待就谢天谢地了，当初楚楠做出承诺，说只要他们努力工作，就还他们自由身，这对他们而言已经等同于开创人类历史的先贤的善举了，哪里敢想什么劳有所得。 薪资，规律作息，免费食宿，仅仅是这三样，就足以让他们为楚楠效死命了，更不用说那些细则里大大小小的福利体系了。 一个人的思维方式决定他将来的作为，对于绝大多数上位者而言，无论是奴隶还是自由人，甚至是为他们效忠的骑士和士兵，都不过是给他们提供乐趣的玩具罢了，坏了腻了，换一个就好。 楚楠跟他们不同，于他而言，只要是对他的目的有益的，都是工具，既然是工具，就要善加利用，让马跑不让马吃草的事是肯定不能做的。 “我说过，我需要的是对我有用的人。” 楚楠脸色毫无波动，轻声说，“我只是单纯的需要你们为我尽可能高效的创造价值，而不是透支你们自身的价值，所以，感谢称颂之类的话没必要说，我是个很实在的人，不喜欢玩那些虚的，协议上的一切就当是我提前为你们创造的价值给予的报酬，我信奉等价交换，因此，要是我觉得你们创造的价值与我给予你们的价值不对等，到时候……呵……” 说到最后，楚楠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残忍至极的冷笑。 众人不由得心神一颤，不用楚楠明说，他们也知道要是他们达不到楚楠的要求，下场肯定极其凄惨，他可不是一个仁善的人，克拉拉和肯特的尸体可还钉在十字架上，被烈日摧残着，在第六特区当指路牌呢，能毫不犹豫的下如此狠辣的命令的人，岂会是良善之辈？ 楚楠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机会罢了，抓得住，虽然依旧前途未卜，但至少可以得到基本的保障，不会再像以往那般绝望的面对黑暗；而要是抓不住，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第一百零八章 态度转变 清晨，第四魔法时，因为某种惨痛的原因，作息变得规律起来的楚楠在三个女仆的伺候下吃过没什么味道、只能用来垫肚子的早餐后，就跟已经习惯了当车夫的杰西斯离开了。 三个绝色女仆齐齐躬身，恭送楚楠离开，等她们直起腰时，楚楠已经走出了公馆大门。 看着楚楠的背影，丽薇儿一脸温柔，而娜米妮和缇娜姐妹虽然没有丽薇儿那样像是送丈夫离开似的，没有了刚开始那因为恐惧和不安而紧张无比的戒心。 那天出事后，丽薇儿和娜米妮、缇娜在费尔曼的豪华庄园住了整整三天，费尔曼可不敢怠慢她们，虽然她们的身为仅仅是女奴，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们就一定卑贱。 诚然，绝大多数女奴都无比卑贱，除了泄欲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存在价值，几乎不把她们当人看，随随便便送给别人都是常有的事，但是万事皆有例外。 楚楠曾经说过，‘至尊之下，众生平等’，这话的意思很好理解，也就是说，在他眼里，除了他自己以外，所有的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这其中自然包括奴隶，而丽薇儿他们是侍奉至尊的人，这个身份注定了她们不可能像一般的女奴那样仅仅作为玩物存在，哪怕是玩物，也只能是楚楠一个人的玩物，要是有人对她们不敬，就等同于对拥有着极大的野心的楚楠不敬。 至尊的威严不容侵犯，哪怕这只是他为了讨好楚楠想出来的称号，既然楚楠以这个称号为目标，那他肯定会以这个身份作为他的生存方式，冒犯她们的前车之鉴现在还钉在十字架上发腐发臭，为此整个拉斐尔的炸了，一群群的市民围拢在奥斯兰特宫请愿，但是那又能如何呢？剑姬会因此惩处楚楠吗？ 答案显而易见，要是她还像过去那样站在绝对的高度，以睥睨众生的姿态高坐于王座之上的话，楚楠早就被她干掉了，连剑姬都奈何不了楚楠，那些民众的请愿能有什么意义？ 楚楠有着超乎想象的能力，这一点经过这次事件已经毋庸置疑，费尔曼深深庆幸着自己抱紧了这条大腿，庆幸着自己当初没有虐待丽薇儿她们，而是把她们当成能卖高价的名贵花瓶好好供着，哪怕言语有些过失，那种程度也还不至于引起丽薇儿她们的报复。 没错，在费尔曼看来，丽薇儿她们在进了晨曦庄园后，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她们还活着，就证明楚楠认可了她们是侍奉至尊之人，那么，只是一个商人的他在地位上就不能跟她们相提并论，要是丽薇儿她们想要报复某人，只需要在楚楠耳畔吹吹枕边风，那人肯定完蛋。 因此，哪怕幻咏山脉的商机近在眼前，一众商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扑过去咬一口肥肉的时候，他硬生生的把当天就该开始的开发计划硬生生的推迟了三天，让安德鲁森先带工匠过去，然后专心伺候这三个比真正的公主还要高贵的女仆。 丽薇儿她们可没有芬妮那么傻，自然知道以前用货物的眼光审视她们的费尔曼为什么态度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尤其是丽薇儿，她一下子就猜出肯定是楚楠对他们表现了很大程度的重视，所以费尔曼才会用这种讨好的态度对她们。 在费尔曼的庄园的三天里，三个女仆说了很多，其中绝大部分是跟楚楠有关的。 娜米妮先是告诉缇娜那天晚上楚楠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同时也说了楚楠对她们真正的态度，由于楚楠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对她们实质性的提出过过分的要求，而且还大度的同意了她自私的请求，缇娜一下子就相信了娜米妮的话。 丽薇儿直言了当的说，晨曦庄园以后就是她们的归处了，与其整日担心受怕的过活，还不如放宽心，安安心心的在楚楠身边做一名女仆，既不用背负王族的荣耀，也不用担心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王子，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想，哪怕要将命运之绳系在楚楠身上，随他拉扯，对于曾经被王室拘束着的她们而言也是梦幻般的生活方式。 魔核被踢碎，在生与死的界限间，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后，丽薇儿算是彻底看开了，对楚楠本就不多的戒心彻底消散，反而因为他那如同童话故事的英雄一般在千钧一发之际拯救她于危难，并且为了她带着几千名魔法使闹到了奥格沃茨第一豪门，甚至为此惊动了剑姬。 即便剑姬亲自出面，他还是寸步不让，跟剑姬争锋相对，就是要拿下欺凌过她的戴肯和克拉克，最后剑姬让步，克拉克和戴肯被残忍诛杀。 是的，在这次的事件中，楚楠不仅留下了残暴好杀的叛逆者名头，还因为事情的起因仅仅是因为作为他的玩物的女奴被欺凌，最后闹得这么大，直接把斯托克家族第二顺位继承人和一个奥格沃茨的自由魔法师残忍处决这个事实，被冠上了极度昏庸的好色之徒的名号。 费尔曼家族消息灵通，丽薇儿稍加打听就知道自己昏迷后的事件后续，作为当事人，她不管别人怎么想，也不管别人对她是什么评价，她只知道，楚楠是为了她彻底大闹了一番，风波直到现在还没平息下来。 楚楠为她一个小小的女奴做到了这种地步，哪怕她有一定的人生经验，早已不是一个懵懂少女，内心也不可能古波不兴，不只是她，娜米妮和缇娜也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因此，对于丽薇儿的话，两人几乎完全认同了。 然后，丽薇儿顺势提出，主动消除无垢印记，以免给楚楠造成麻烦。 虽然不知道楚楠对娜米妮说的那番话中，“某个目的”具体的含义，但是既然他要求娜米妮自己消除无垢印记，而不是不顾她的意愿直接占有她的身体，那就说明他比较在意的只是代表她们纯洁的无垢印记而已。 反正这辈子几乎没可能离开楚楠了，那无垢印记也就没什么意义了，既然楚楠觉得无垢印记很碍眼，那就消除掉好了，而且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们可以摆脱楚楠重获自由，她们曾经身为楚楠的女仆的烙印也会伴随她们一生，重获自由后，仅仅因为她们身上没有无垢印记而嫌弃她们的男人，也不值得她们托付一生。 因此，结论是，无垢印记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对此，缇娜虽然认同，但还是有些不舍，不过见丽薇儿毫不犹豫的消除了无垢印记，又想到娜米妮已经没有无垢印记了，于是便咬了咬牙，顺势就把无垢印记抹了。 楚楠可不知道斯托克家族那次事件会引发出这样的“惊喜”，不过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毕竟，他只是把她们纯粹的当做一件工具罢了，在用到的时候会想起来，在用不上的时候自然怎么样都无所谓。 第一百零九章 少女的午后 第七魔法时，是公主们最悠闲的时光，她们往往会在这时候跟一些王公贵族家的千金大小姐或者贵妇一边闲聊一边品尝各式糕点，只不过，在国家灭亡成为奴隶以后，丽薇儿她们就再也没有这个习惯了。 然而，在经历了克拉克的挑衅事件后，丽薇儿彻底放开了，要做的工作在提高了许多的积极性下，很快完成，于是她便提议，趁楚楠不在，去前院品尝一下公馆里储存了好一段时间的糕点，以免浪费了那些商人们精心挑选诚心送上门的精致点心。 缇娜不太敢去，不过在丽薇儿说了“主人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完成身为仆人的工作，其他的，只要我们不太过分，他都不会在意，我虽然不太理解他的判断基准是什么，但仅仅是品尝糕点和闲聊应该不至于引起他的不快。”后，她倒也壮起了胆子。 娜米妮对丽薇儿还是很信服的，听到丽薇儿这么说，便没有反对。 于是，三人便在甜品仓里拿了些赤糖、蜜果之类的甜品到前院的一个小亭子里，本来她们还想叫上这段时间一直在厨房忙活着什么的芬妮的，但是芬妮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回答的时候甚至头都没抬，注意力全在厨房里那堆各种各样的食材和一些瓶瓶罐罐上面，丽薇儿劝了两次也劝不动，于是只好放弃。 “话说，为什么主人突然对芬妮那么好？”亭子里，娜米妮突然这么问，“不仅特意交待我们以后芬妮不用做杂务，还交待丽薇儿姐姐在金钱上满足芬妮的一切需求，怎么想都好奇怪啊。” 缇娜想了想，说：“应该是我们不在的这几天，芬妮的表现很出色，得到了主人的高度赞扬吧。” “就算是这样，就奖励来说，这也太夸张了吧？满足她的一切需求耶，就算是父王也不可能这么大方吧。” 娜米妮一说到‘父王’这个词，她和缇娜同时脸色一黯。 丽薇儿却没有任何反应，她思考了好一会，才说道，“应该是芬妮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对主人而言很重要的才能吧。” “蛤？才能？就她？” 娜米妮第一个不相信，“丽薇儿姐，不是我嫉妒她，也不是不想相信你，但是，她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而已，在巨变前，肯定连离开王宫的权力都没有，比我和缇娜都不如，她能有什么让主人看中的才能？” 丽薇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除了这个可能，我想不到主人这么做的理由。” “会不会是主人喜欢芬妮这种类型的女性？”“没有这个可能。”丽薇儿斩钉截铁的说，“且不说主人不像是一个喜好美色的人，要是他有什么奇怪的兴趣，肯定早就表现出来了，芬妮也肯定早就失去无垢印记了，他要做什么不可能会因为我们在场而产生什么顾忌。” “嗯说的也是” 娜米妮崛起嘴角，认真思考起来，而缇娜却没想那些有的没的，而是专心对付着桌子上糕点，很快，她那张丝毫不逊色于娜米妮和丽薇儿的俏脸便变得五颜六色起来。 “唔嗯好吃比王宫里的还好吃” 没有了宫廷礼仪的约束，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仆，一名普通少女，已经不需要顾忌太多而显露出本性的她的举止已经完全看不出她曾经是一名高贵的淑女。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娜米妮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丽薇儿却没有多想，她拿出手帕，温柔的给缇娜擦拭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的。” 跟对妹妹此时失礼的模样视而不见的娜米妮比起来，她反倒更像缇娜的姐姐。 缇娜小脸微微以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抱歉，我对糕点总是没有抵抗力，以前总是因为这个挨训，让让你见笑了，丽薇儿姐姐。” “没必要在意。” 丽薇儿笑了笑，说，“这里不是侍卫环绕的王宫，没有严厉的司仪时刻监督淑女的言行，这里是晨曦庄园，一个只要完成该完成的工作，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喜欢的事的地方，只要主人不在意，这里就没有‘失礼’这个概念哦。” 听到这话，娜米妮暂时中断了思考，接过话茬。 “丽薇儿姐说得对，主人那晚上对我说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缇娜，你没必要像在王宫那样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而且，主人现在不在家，我们只要在他回来之前收拾好就行，就算他突然回来，对我们现在的行为不满，估计也就只会罚我们一顿饭而已吧，毕竟，上次你们可是把价值好几万贝鲁的家具毁了，主人也只是罚你们一天不吃饭而已。” 听到丽薇儿提起自己刚来晨曦庄园时，第一次做杂活结果把好好的大厅毁坏殆尽的情形，娜米妮和缇娜同时红着脸低下了头，尤其是娜米妮，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毕竟，她当时可是信誓坦坦都说交给她，结果 不过那件事也证明了楚楠的与众不同，让丽薇儿对关于楚楠这个主人的推测有着非常有力的证明。 “我我知道了。” 娜米妮小声的应了一声，不过虽然说是那么说，但她的动作显然轻了许多，显然，就算没了许多强制性的礼仪约束，她还是不像给别人留下坏印象。 在完全不像仆人的世上最幸福的女仆享受着悠闲的午后时光时，楚楠却在奥斯兰特宫正殿王座厅，倚靠着窗户，一边看着底下规模比起昨天又壮大了几分的请愿团，面露嗤笑。 “那些家伙还真是不死心啊。” 艾莉欧娜走到楚楠身旁，微微叹了口气。 “这应该是他们能够想到的唯一的处事方式了。” 向剑姬请愿，剑姬不回应，他们就聚集起来一起请愿，一副剑姬不回应他们就一直在外面等着，直到剑姬回应他们的请愿为止的势态，就像是母亲不答应孩子那明明很过分却在他们眼里理所当然的请求，然后孩子就撒泼打滚想让母亲答应一般。 “真这么恨我的话，直接来晨曦庄园门口堵我，或者找几个实力强点的魔法使把我暗杀掉不就行了，一出事就想找你出面解决，不帮他们解决就撒泼耍赖，真是的，一帮没种的家伙，真让人提不起劲来啊。” 闻言，艾莉欧娜一脸复杂的看着他。 “你肯定已经做好应对他们这么做的措施了吧。” “当然。”楚楠很是随意的笑了笑，“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耐心，他们要是敢来晨曦庄园闹，我就用他们的血，让晨曦庄园改名为血色庄园。” 淡然的语调，述说着没有残酷的话语，似乎在他眼里，数千，甚至数万平民的生命根本毫无价值一般。 第一百一十章 双面人生 “一直让他们这么闹下去，会出大麻烦的吧。” 艾莉欧娜没有在意楚楠流露出的冰冷杀意，她靠在窗边，双手抱胸，跟楚楠一样看着底下群情激愤的人们，接着说，“圣剑的力量来源于人们的信仰，要是我身为剑姬一直不作为，难保他们不会因此失去信仰，这样一来我很有可能会因此失去成为剑姬的资格。”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楚楠双手只在窗台上，略显喧嚣的风儿带起了他长长的刘海，黑色的发丝来回摇摆下，使得他隐隐透着一股超凡脱尘的气息。 “你打算怎么做？” “应对的办法我自然是有的，不过，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楚楠头也不回的反问，“你应该知道，作为三千多万奥格沃茨人的利益统筹者，在这种特殊时期，是不能像历代剑姬那样平庸的吧？” 艾莉欧娜点了点头，绝美的脸上莫名闪过一抹黯然。 “我知道，但是，除了向他们说出所谓的‘真相’，公开那份因为受到某种威胁而不得不立下的‘协议’以外，我没有任何办法平息民众们的动乱。”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楚楠心里深深的叹息着，面上却是撇了撇嘴，“这主意可真一般，对于一般人而言倒可以勉强说得上思维敏捷，但是作为一个国家的首席执政官，就显得非常蠢了。” 艾莉欧娜没有激动的反驳，而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抱歉，我没有你那么优秀的才能。” “连最低限度的努力都没付出的人是没资格羡慕别人的才能的。”楚楠突然转过身，死鱼眼跟艾莉欧娜有些惊讶的眼眸对视着，接着说： “艾莉欧娜，不管奥格沃茨人本性如何低劣，他们都是剑姬的子民，他们信任着剑姬，把一切托付给剑姬，而你接受了剑姬的使命，虽然在我看来这很愚蠢，但是你心甘情愿的背负着他们的一切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如此，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优秀，而不是什么事都依赖我，要是稍微遇到点小问题你就向我求助，那你跟他们有什么区别？” 顿了顿，楚楠眼神陡然一凝。 “若万事皆由我定，那你的价值何在？” 艾莉欧娜娇躯颤抖了起来，脸上满是动摇，好一会，她才深吸了一口气，神色逐渐恢复了平静。 “对不起，我最近太过依赖你的才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遇到问题我会先自己思考该怎么解决，实在无法解决再向你求助。” “你能这样想就好。” 恢复了死鱼眼的楚楠轻轻点头，然后转过身，一边朝王座侧边的专门为他开设的座位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说，“不过，这种程度的事态对你而言还是太早了，交给我来解决吧，最迟后天，我要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一天闲着没事就聚在一起，整天不知死活的无视地位尊卑，质疑政府的权威。” 艾莉欧娜跟了上去，凑近楚楠问：“这种事能做到吗？” “简单得要死。”楚楠一脸轻松，仿佛在说今晚要怎么准备晚餐一般，“他们现在的行为是什么性质？该扫地的没去扫地，该做农活的没去农场，该学习的没去魔法学院，一天聚集在这里什么事都不做，这种行为完全可以定义为非法集会、聚众闹事、扰乱秩序，也就是在破坏社会的安定，毫无疑问，这是不正确的，应该被纠正的错误行为，而既然可以将之定性为错误，那么，解决问题的思路就很清晰了。” 见楚楠一下子就抓住了解决问题的关键点，艾莉欧娜在感觉庆幸之余，不免有些失落。 楚楠越优秀，对这个国家而言越有利，然而，面对楚楠的优秀，身为剑姬的她除了通过继承得到的力量以外，什么都没有，感受着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先天天赋和后天的才能表征出来的不平等，艾莉欧娜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毫无波澜。 “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突然在耳畔响起的话让艾莉欧娜不由得微微愕然。 “欸？” 楚楠顿了顿脚步，却没有回头。 “尽力改变这个国家，尽力把你培养成一个优秀的首席执政官，让剑姬的圣印出现在神圣联盟所有国家的首都，让奥格沃茨成为凌驾于帝国之上的最强国家。” 闻言，艾莉欧娜脸上错愕更甚。 “你不是只答应了我帮我改变这个国家吗？为什么要做到那种地步？” “为了帮你实现你真正的理想。” “真正的理想？” “没错，真正的理想，既不是为了剑姬的使命，也不是为了契约，而是单纯的为了你，不是剑姬，而是真正的你，艾莉欧娜·迪兰德尔的理想。” 说完，楚楠便迈起脚步，走到侧坐坐了下来，缓缓闭上眼睛，缓解一下最近因为开始感受到压力而产生的疲惫，而艾莉欧娜则是莫名的低着头，金色的刘海在日光下反射出透着极其安详的气息的光芒，她的脸被刘海遮住了大半，让人看不出她此时在想着什么。 楚楠闭目养神，艾莉欧娜不知为何站着发呆，王座厅顿时陷入谜一样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艾莉欧娜才抬起头，看向楚楠，发现他在闭目养神后，并没有移开目光，而是怔怔的看着楚楠那张黑发黑瞳黄皮肤的怪异的脸，逐渐入神。 直到王座厅大门外传来內侍大声的呼喊，艾莉欧娜才终于回过神来。 “剑姬大人，圣剑骑士团和政务署、外交署、商务署、司法署的各位大人求见。” “嚯？终于来了吗？” 艾莉欧娜呼出一口浊气，她对于这些名义上的高官的来意一清二楚，因为，楚楠刚刚才跟他说明过，也就是说，现实正在按照楚楠的推算进行着，而楚楠的来意，跟他们在非国会期间来到奥格沃茨的原因有着极其明确的关联。 艾莉欧娜收敛好心神，对门外的內侍高声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说完，艾莉欧娜回到了王座上，脸上被楚楠引起的情绪片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高高在上的淡漠气场，让人在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创造出如此美丽的女性的同时，感受到冰冷刺骨的严寒。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奥格沃茨的高层除了少数几个圣剑骑士团成员因为不在拉斐尔的关系没来以外，其他人全都来了。 “剑姬大人。” 低着头走进王座厅，各自找好位置站好后，众人便恭恭敬敬的对王座上的剑姬行礼。 “嗯。” 艾莉欧娜轻声回应，众人抬起头，然后，他们便发现王座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添了个侧坐，楚楠坐在侧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可恶，你这个暴徒来这里做什么？！” “赶紧滚开，肮脏的家伙，给我离剑姬大人远点！” “……” 贝斯特等人激动的叫喊着，而克雷和雷尔顿等冷静派却敏锐的发现艾莉欧娜的脸色不太好看。 那是一种无奈中透着凄苦的神色，对此，他们不由得握紧拳头，看着楚楠的目光中充满了恨意。 楚楠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艾莉欧娜，见她如自己所愿得那样表现出因为自己越来越嚣张而强忍着凄苦的神色，顿时在心中竖起大拇指。 这丫头还说自己没有才能，这表演天赋不是超级优秀嘛，这要是放在那个世界，肯定能当个世界级的最佳女演员什么的。 楚楠习惯性的让五指摆动起来，发出颇有节奏感的脆响。 “首席顾问的工作就是向剑姬大人提出各种合理建议，所以，我出现在这里理所当然，不是吗？” “你确定是提出建议而不是强制性要求？”克雷冷声反问。 “当然。”楚楠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而后意味深长的说:“剑姬大人可是大陆最强战力，我只是一个连魔力都没有的普通人，哪敢强制要求剑姬大人，不只是我，整个大陆都没有人可以强迫剑姬大人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吧。” 无耻之徒！ 圣剑骑士团的众人在心里暗骂一声，尤其是阿妮娅，她看着楚楠的目光中涌现出无尽的怒火，似乎恨不得把楚楠生吞活剥一般。 “说正事吧。” 艾莉欧娜揉了揉太阳穴，绝美的脸上浮现出疲惫之色。 闻言，众人顿时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克雷站了出来，他瞥了楚楠一眼，缓缓开口。 “剑姬大人，现在自发聚集在奥斯兰特宫的民众越来越多，他们都在强烈抗议顾问先生那天晚上对斯托克家族的所作所为，谴责他对克拉克·斯托克和戴肯的残暴行径，想要帮正直善良的斯托克家族讨个公道，虽然您因为某种原因跟顾问先生达成了某种协议，但要是不给民众一个说法，恐怕……” “恐怕什么？”楚楠突然出声打断了克雷的话，而后嗤笑一声，接着说: “怕他们不顾一切的冲进奥斯兰特宫？怕他们犯上作乱？还是怕他们造反？” “我们的国民绝不会做那种事。”克雷冷声说，“顾问先生，他们可跟你不一样，他们绝不会忤逆剑姬大人。” 楚楠没有在意克雷话中有话，而是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做的平民罢了，他们就算聚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还真就不信他们会天天聚在奥斯兰特宫外什么事都不做，宁愿饿死也要坚持喊那些什么用都没有的口号。” “要是他们真的抱着这样的决心呢？”雷尔顿沉声说，“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民众们饿死吗？” “不事生产，饿死也活该。” “你！！” “难道我说错了吗？”楚楠冷冷一笑:“你们给我搞清楚，维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是利益，国家是由人组成的，因此，民众和政府存在直接的利益关系，既然他们不事生产，那就意味着没有可以与政府交换的利益，所以，我们为什么要管他们的死活？他们有手有脚，养家致富的机会一抓一大把，结果却饿死了，这难道能怪我们政府无能吗？”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眼神微微一闪，底下的众人却群情激奋起来，无论有没有理由反驳，都一口咬定楚楠在胡说八道，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更是状若疯狗。 不过，却也不是全都如此。 克雷和阿妮娅微微皱眉，没有说什么，雷尔顿脸上满是若有所思之色，而奥菲斯却是一脸动摇，神色无比复杂的看着被众人声讨却不为所动的楚楠。 “够了，给我闭嘴。” 艾莉欧娜冷喝一声，冷冽的气场瞬间覆盖整个王座厅，除了楚楠神色淡然以外，其余众人都大惊失色，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出声。 剑姬的怒火可不是谁都承受得起的。 没有理由的反驳就是无理取闹，艾莉欧娜就算知道自己的立场，对此也无法容忍，要是贝斯特他们能说出能让她稍微认同的反驳的理由，哪怕牵强一点也无所谓，但是他们纯粹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如同一个无赖撒泼一般，这让她在楚楠面前本就因为奥格沃茨人的劣根性而自卑的感觉愈加强烈，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哪还能容忍他们继续丢人现眼？ “克雷。” 艾莉欧娜重重的点了克雷的名字，感受着浓浓的负面情绪，克雷心里顿时一咯噔。 “属下在。”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不顺应民众的请愿惩处楚楠，也必须给民众一个能够平息他们怨气的说法是吧？” 克雷还真就是这个意思，他们也是为此而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剑姬为什么会容忍楚楠这么嚣张跋扈，楚楠到底握着剑姬什么把柄，以及，剑姬和楚楠之间那份神秘的协议的具体内容。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是的，剑姬大人。” 艾莉欧娜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巨大的几道直接在桌子上留下一个不断往里凹陷的凹痕，片刻后，那张能够承受大魔公级别的强者全力一击的桌子就这么化为了碎片，重重落在地上。 见状，众人顿时冷汗直流。 “好，那我就给他们一个说法。”艾莉欧娜冷声说着，缓缓从怀中拿出一份卷轴，而后直接扔到克雷面前。 “这就是我跟楚楠的协约，你们现在就把这份协约公布出去，等国民知道这份协约的内容后，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他们还像现在这样，甚至变本加厉，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他们决死的决心吧。” 楚楠一脸惊讶的看着那份不久前才交给艾莉欧娜的卷轴，显然，艾莉欧娜现在的做法根本不是他暗中授意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突变 卧槽，虽然我确实有培养这丫头自主能力的打算，但是这丫头也太猛了吧？直接问都不问我就自作主张的把后续行动要用到的协议公布出去，而且还仅仅是为了摆平这种鸡毛蒜皮的破事？ 看着克雷战战兢兢的捡起卷轴，楚楠郁闷得差点没吐血，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好放弃原来的打算，毕竟，他总不能冲过去一脚把克雷踹开然后夺回卷轴吧。 唉，我早该想到的，这丫头看起来很冷，但是性格却有着与气质完全相反的冲动，脑子一热，鬼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智障的决定来。 摇了摇头，楚楠也懒得指责艾莉欧娜什么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被打开的卷轴上时，突然说道： “剑姬大人，我刚刚跟你说的，警务署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警务署？” 艾莉欧娜脑袋还没冷却下来，就被楚楠莫名其妙的话说得怔住了，楚楠刚才可没跟她提什么警务署的事。 “没错，警务署。”楚楠强调了一下，而后没有用契约能力跟艾莉欧娜暗中交流，而是直接说道，“在这次民众聚集示威的事件中，有着确保治安稳定和维护社会秩序的职责的圣剑骑士团完全没有任何作为，这几天我甚至没看到一个军团的士兵出来阻拦那些无视法律的暴民，要不是那些暴民顾忌着剑姬大人你的力量，说不定他们就要冲进奥斯兰特宫作乱了，到时候说不定还是一个军团士兵都看不到，这种废物也配拥有执法权？” “你胡说！”第十二骑士，枫叶军团军团长扎克当即炸毛，跳了出来，指着楚楠骂道，“约束民众们的从来都不是剑姬大人的力量，而是剑姬大人的功德，无比尊敬着剑姬大人的国民们才不会犯上作乱。” 扎克话音刚落，同样站在人群末端的第十骑士，赤武军团军团长雪诺便站了出来，“扎克说的没错，我们的民众都是善良的，根本不需要任何约束，他们也能自觉遵守法律。” “也就是说，你们除了信任他们以外什么都做不了，是吗？” 楚楠嗤笑一声，不等两人反驳，便接着说道，“因为信任，所以放任，因为放任，所以放纵，这是趋势，难以扭转的趋势，你们所谓的信任，导致民众无视了剑姬的意愿，无视了应该遵守的最基本的法律法规，无视了执法人员的威严，心里只有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替天行道？他们替谁的天？谁给他们的权力？行的是谁的道？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他们无视法律犯上作乱，扰乱社会秩序是铁一般的事实，要是事事按照他们自己的正误观念解决，那还要政府何用？要法律何用？要公共权力何用？要你们何用？” “你！” 扎克和雪诺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而就在他们打算一如既往的撒泼耍赖胡搅蛮缠的时候，艾莉欧娜突然清了清嗓子的声音，如同一阵极其沉重的钟声在他们心底响了起来，两人顿时冷汗直流，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如果不能在义理上站住脚跟，就给我闭嘴。” “是是” 两人艰难的答应着，下一刻，那如同破天山峰般的压力陡然消失，两人身体顿时一松，猝不及防下直接摔倒在地，然而专心看着卷轴上面的内容的众人却没理他们，艾莉欧娜更不会在教训他们之后安慰他们。 艾莉欧娜转过头，面色冷肃的看着楚楠。 “所以呢？” “这还用问吗？”楚楠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既然圣剑骑士团无法履行职责，那他们就没资格持有执法权，而且，治安和维稳本来就是内政的事，而圣剑骑士团是国之重器，一个合理的社会制度，军政就不应该混杂在一起，否则便会造成军不军，政不政的后果，我想这次民众暴动的事态已经很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 艾莉欧娜没有在意楚楠故意夸大事实，而是在心里暗暗点头，表面却是不动声色，依旧冷然无比。 “因此，我的建议是，成立一个以治安和维稳为主要职责，用至高无上的法律约束国民不合理的行为，同时保护他们不受非法行为侵害的机构，那个机构的名字，就是警务署。” 楚楠侃侃而谈，就在这时，众人在看完了卷轴的内容后，脸色有原本的诧异变为惊讶、惊讶后又转变为震惊，最后震撼到他们完全说不出话来，就那么愣在了那里，如同一座座石雕一般，纹丝不动。 一阵喧嚣的风儿吹了进来，将克雷手中的卷轴吹落，落到地上滚动了一会，将卷轴里的内容彻底显露了出来： 1、等位对等，受到对方支持者的冒犯，可自行裁决。 2、话语权对等，不允许擅自动用圣剑之力强迫对方，一切事务的处理必须建立在义理之上，不允许纯粹为了反对而反对的卑劣行为，不得无故否决对方的意见。 3、必要时双方必须接受对方的求助，事态解决后，求助者的一方必须无条件执行救助者事先提出的所有要求。 4、人身自由，双方互不干涉彼此的私人行动。 5、 协议的内容很长，但是真正重要的，大致都在前面，而看完这密密麻麻的条款时，克雷等人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卷轴上的条约没有一条不是针对剑姬的绝对权威的，如果真的按照这个协约的执行，任由楚楠这个异类存在下去，那么剑姬剑姬的绝对权威将一分为二，以后在这个国家，剑姬将不再至高无上，将会出现两个拥有绝对权威的存在。 “剑姬大人，为……为什么要立下这样的协议？” 克雷极其艰难的开口问道。 艾莉欧娜下意识的看向楚楠，似乎是在犹豫在征求楚楠的意见。 靠！现在才想到要问我吗？你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还问个毛啊！ 楚楠无奈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事态的发展了。 “那种破事怎么样都无所谓，倒是警务署的……” 轰隆隆隆！！！！ 楚楠话还没说完，外表突然响起一声巨大的轰鸣声，紧接着又传来一声蕴含着无尽怒火的怒吼，仿若山崩，如同海啸。 砰砰砰！！！ 整个奥斯兰特宫所有窗户直接破碎，琉璃碎片直接砸了进来，落在朱红的地毯和白玉石地板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声音。 轰轰轰轰！！ 大地止不住的颤抖着，贝斯特等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直接掀翻，摔倒在地痛呼不已，克雷和阿妮娅等圣剑骑士团成员则个个面色凝重无比，狂暴的魔力瞬间爆发，层层环绕在身体四周，将落下来的碎石挡开，保护贝斯特等人让他们不至于被砸死。 “怎么回事？！” 楚楠皱了皱眉，看向艾莉欧娜。 第一百一十三章 巨龙 “巨龙！” 艾莉欧娜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以她的感知能力，外面发生了什么她自然一清二楚，但也正因如此，她也才更清楚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在简单的回答了楚楠的问题后，她直接唤出圣剑，而后在一股呈波纹状的魔力环绕下，飞速朝窗外飞去。 “我们也出去吧。” 克雷沉着的吩咐着，而后率先扶着贝斯特离开，其他人也各自扶着没有魔力保护自己的大人们离开，楚楠自然是没人管的，不过他倒也不需要别人搀扶，如同闲庭散步般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顿时看到天空中一个巨大的身影不断翻滚着，狂暴的怒吼声不绝于耳，不时有一道道赤色的光束夹杂着炽热的岩浆从天空奔涌而下，直直朝奥斯兰特宫砸去。 砰砰砰！！ 赤色的光束最终砸在了一层半透明的光幕上，而后炽热的岩浆就这么顺着光幕飞速滑落，最后…… “啊啊啊！！” 岩浆直接落在光幕边缘的人群里，顿时激起一声声惨叫。 然而，能发出惨叫的人们却是幸运的，因为他们的手脚虽然瞬间被飞溅的岩浆吞没，但是跟那些整个人被岩浆吞没，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为一股白烟，彻底消失的人比起来，他们至少还活着。 岩浆覆盖在光幕上，形成一副凄美的光景，光幕外的人的惨嚎声，光幕内心惊胆战的注视着似乎随时会将光幕吞噬殆尽，而后飞速落下来的岩浆。 他们知道光幕是一直守护着奥斯兰特宫的结界——奥斯兰特之盾，一旦受到强大的魔力侵袭，就会自动将那股魔力排除在外的超级防御术式，然而，这个由初代剑姬设置的术式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强大，因为，光幕最中央的地方，已然出现了裂痕，也就是说，谁都无法保证奥斯兰特之盾不会消失。 能够以个体实力突破奥斯兰特之盾的存在屈指可数，每一个都必然拥有超越星空领主的力量，在那股力量面前，无论是超魔导师，还是圣魔导师，亦或者是大魔公，斗不过是蝼蚁罢了，而天空中不断翻涌着的巨大身影，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巨龙，活跃于神话传说中的圣源大陆最为强大的种族，拥有极高的魔法抗性和破坏性极强的龙息，以及由玄奥无比的龙符文构筑的神秘术式的它们强大无比，每一头成年的巨龙至少拥有着大魔公级别的力量，要不是它们的繁衍能力实在太差，种族数量非常少，拥有大陆的霸权的种族还真不一定是人类。 是的，那个巨大的身影便是介于神和人之间的最强种族——龙族，只见它那四五十米高的巨大身形被闪烁着火光的赤色龙鳞，一对闪烁着寒光的角仿佛要刺破苍穹一般，狰狞恐怖，两对巨大的翅膀拍打间，竟是形成了一股股火焰旋风，将四周的空气灼烧得扭曲了起来，仅仅看一眼，就让人难以生出反抗的念头。 说来也是奥格沃茨人倒霉，本来平时奥斯兰特宫周围虽然不乏人流，但是却没有今天这么夸张，他们因为艾莉欧娜对楚楠那令人无法理解的宽容，因为斯托克家族的不幸遭遇，因为楚楠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而自觉组织起来，聚集在奥斯兰特宫，以名为请愿，实为逼迫的方式让艾莉欧娜听到他们抗议楚楠的暴行的声音。 奥格沃茨之盾的防御范围是有限的，而人们聚集在一起导致的结果，便是有相当一部分人的位置在奥斯兰特之盾的外侧，平时倒是没什么，但是现在，一头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到拉斐尔的巨龙突然发难，疯狂肆虐，让整个奥斯兰特宫陷入熔岩包围的恐惧之中，而奥斯兰特之盾外围的奥格沃茨人则很不幸的直接被飞溅的熔岩波及。 被至少5000c的岩浆直接覆盖，后果可想而知 楚楠仰视着巨龙在云层翻滚的身姿，对不远处的民众的惨状视而不见，与众不同的脸上满是若有所思之色，而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阵阵轰鸣声。 抬头看去，只见全身环绕着阵阵乳白色光芒的艾莉欧娜已然化作一道速度极快的光束，在巨龙巨大的身体来回撞击，使得巨龙不住的哀嚎起来，终于暂时停止了那个能够召唤熔岩和岩浆的龙语魔法。 “告诉我，你这条该死的爬虫。”听着底下的民众竭嘶底里的惨叫，艾莉欧娜心如刀绞，她虚空悬浮着，冰冷至极的眼眸凝视着这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逃过了她的感知，突然出现在拉斐尔上空，什么话都没说就袭击奥斯兰特宫的巨龙。 “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嗷！！ 回应艾莉欧娜的是一声蕴含着极致的愤怒的龙吼，紧接着，一阵阵宛如实质般的恐怖热浪从龙口中吐出，如同海浪一般层层叠叠的朝艾莉欧娜涌去。 艾莉欧娜冷哼一声，握着圣剑的右手紧了紧。 “无影刃·横断！” 圣剑表面陡然剧烈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一道无形的波纹猛然朝火浪飞去。 咔咔咔！！ 随着一阵令人齿寒的声响，火浪瞬间一分为二，竟是被直接劈成了两半，而艾莉欧娜却像是动都没动一般，横剑迎风而立，透露高悬，眼神轻蔑。 “算了。”艾利欧安握紧了拳头，身体缓缓上升，与此同时，一个个透着远古气息的术式在她身体四周生成，旋转环绕间，一股股魔力狂涌而出，融入圣剑中。 “无论什么理由，胆敢杀死我的子民的家伙，都罪不容诛！” 圣剑轻轻颤抖起来，发出轻吟，剑身上逐渐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透着无比神秘的气息，宛如滋润万物的日光一般，强大而不可直视。 艾莉欧娜轻轻放手，圣剑脱手而出，静静悬浮在半空中，紧接着，她猛然双手一合—— “浮影·万华刃！” 随着术式的发动，艾莉欧娜身后突然凭空出现一个个有着一层层如被荡漾出层层波纹的水面一般的光幕，片刻后，光幕中逐渐浮现出一道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寒芒。 距离奥斯兰特宫不到三百米一个隐蔽的角落，三个将身影隐藏在宽大的长跑中的身影看着上空的艾莉欧娜身后不断生成的光幕，其中一个人缓缓开口，以一种能让人感受到明显的疲惫和萎靡的声音说： “万华刃么可恶，没没想到一个刚上任两个月的小女孩居然可以掌握剑姬赖以成名的超绝武技，失策，看来以阿尔比昂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干掉剑姬” 在三人四周，静静的躺着数十具穿着跟他们一样的黑色魔法长袍的尸体，而在尸体下面，却是一个个即便黯淡了下来，也依旧残留着些许他们生前的强大魔力的术式。 很显然，拉斐尔上空之所以会突然出现巨龙，跟他们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第一百一十四章 霸龙 “没办法了。”长袍的男人发出低沉的声音，他仰视着被寒芒笼罩着的天空，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猩红色眼眸闪烁着毅然决然的光芒，“只能发动那个术了。” 闻言，另外两人对视一眼，片刻后，其中一人犹豫着说，“长老，真的要那样做吗？发动那个术至少要以三个星空领主级别的魔法使的生命作为代价，我们两个只是刚刚踏入星空领域不久的星空领主，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但是您” “您可是我们仅有的八位超越者啊，您背负着我们两千多年以来代代传承下来的夙愿，怎么可以仅仅为了杀死一个初出茅庐的剑姬牺牲自己？” “我相信彼得里格斯的判断。” 被称作长老的男人声音依旧无比低沉而坚定，“既然他认为这一任剑姬会对我们的行动造成威胁，那我们就必须杀了她，因此，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哪怕需要再牺牲一个长老，也在所不惜。” 说着，长老突然抬起右手，掌心向天，另一只手单手掐着一个玄奥的法印。 “这既是我们必须背负的宿命，也是我们唯一能够得到救赎的方式。” 玄奥无比的符文在魔力的引导下不断汇聚，片刻间便形成了一个个透着无比霸道的气息的术式，术式刚刚诞生，便疯狂运转起来，与此同时，半空中的巨龙身体四周仿佛回应着长老身旁的术式一般，凭空出现一个个巨大的术式，将巨龙层层叠叠的围绕在正中央。 “长老” 另外两人叹息一声，不过他们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见长老已经将自己的灵魂全部融入了术式之中，他们没有一丝犹豫，像长老一般，同时举起右手，另一只手单手结印。 霎时，本就有着难以用肉眼辨识的数量的术式再次增加，由一名超越者，两名星空领主同时构筑的术式不断叠在一起，竟是将巨龙那巨大无比的身影彻底笼罩起来，完全看不到巨龙此时的模样，只能听到它越来越狂暴的龙吼。 见状，艾莉欧娜脸色剧变，她赶紧收拢起双手，不等术式完全构筑，便匆匆忙忙的发动了起来。 嗖嗖嗖嗖嗖！！ 数万束寒光带着极其剧烈的破风声，疯狂激射而下，使得空气都灼烧了起来，整个天空变得模糊不看，火光、雷光、闪电不断闪烁，锋芒直指被术式的光芒围拢着的巨龙，凌厉无比的气势仿佛要将那一片空间彻底湮灭一般，恐怖无比。 然而，就在这时—— “以无垢之运命，承万灵之极道。” 长老的斗篷内缓缓发出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冰冷而沉重的话语，当最后一个术式构造完成时，他和另外两名星空领主同时将高高举起的右手，猛然并拢起五指，同时大喝一声，发出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声音—— “霸龙！” 砰砰砰！！！ 话音刚落，随着同时响起的三道沉闷的爆炸声，三人的身体突然毫无征兆的爆裂开来，紧接着，一股股凄厉的血色从宽大的长袍中喷涌而出，飞速没入四周的术式。 长袍缓缓落地，而术式在融入两名星空领主，一名超越者的血肉后，陡然从原本的金色变成了恐怖无比的血红色，与此同时，天空中的术式也发生了改变。 无数术式聚拢而成的数十米宽的术式群陡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血红色光芒，血色光芒疯狂朝中央的巨龙，在触碰到巨龙表面的一瞬间，突然变成一条条管线，狠狠扎在巨龙身上。 “嗷！！！” 巨龙不住的惨叫着，能够让抗性如此之高的生物发出如此窝囊的叫声，很显然不是因为体表被刺破，仔细看去，原来刺破巨龙体表的管线此时正一鼓一鼓的朝巨龙体内输送着什么物质，而那神秘物质，才是巨龙的痛苦之源。 轰轰轰轰轰！！！ 艾莉欧娜此时能够掌握的最强魔法狠狠的轰击在围拢着巨龙的术式表面，瞬间让术式群表面向内凹陷处一个大坑，由利刃组成的寒芒就这么顺着深坑不断深入，似乎是要一鼓作气，将术式群连同里面的巨龙一同击穿一般。 过了好一会，最后一抹寒芒才化作点点星芒消散在空气中，而环绕着巨龙的术式和巨龙的惨嚎声也终于停了下来。 “剑姬剑姬大人干掉那头该死的巨龙了吗？” 一个民众颤颤巍巍的问道。 “那当然。”一旁的民众回应了他，“剑姬大人可是凌驾于一切魔法使之上的大陆最强者，区区一头巨龙算得了什么？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逃过剑姬大人的感知的，但是论实力，它绝不可能是剑姬大人的对手，刚才剑姬大人发动的魔法肯定已经把它轰杀了，不然那个该死的家伙怎么会这么安静？” “是是吗？”民众们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然而，克雷和阿妮娅等人的脸色却是异常难看。 “不对，魔法使一旦死亡，术式应该会瞬间消失才对，这一点就算是巨龙也一样。”克雷握紧了拳头。 阿妮娅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起来，“那家伙承受住了剑姬大人的魔法！” 闻言，四周刚刚松了口气的上层们顿时一惊，然而还没等他们问什么，仿佛是在回应克雷和阿妮娅的判断一般，半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响彻天际的怒吼。 嗷嗷嗷嗷嗷嗷！ 血色的术式瞬间化为碎片，彻底回归大自然，而术式消失的一瞬间，原本被术式围绕着的巨龙的身影却震撼无比的显现了出来。 本就巨大的躯体又大了十多米，狰狞恐怖的龙头上，血盆大口的獠牙完全溢了出来，仅仅是普通的呼吸就能呼出数道火焰旋风，原本蕴含着火焰法则的双眸此时已经完全消失，巨大的眼眶空空如也，龙角也由原本的一对变成了六对，翅膀也宽大了半倍，环绕在四周的火焰变得更为剧烈起来。 最为诡异的，是巨龙体表覆盖着的，原本只具有极高的魔法抗性的龙鳞，只见每一片龙鳞上，都闪烁着一个血红色的魔法符文，也就是说，巨龙那巨大的身体，此时都被诡异至极的符文覆盖着，让人能够感受到一股及其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首当其冲的，赫然是与巨龙正面相对的剑姬，艾莉欧娜。 “吼！” 巨龙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下一刻，一股金色的火焰陡然从龙口中涌出，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化作一道令空间都颤抖不止的金色浪潮，极速朝艾莉欧娜席卷而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败北 艾莉欧娜的身影瞬间被金色火浪淹没，火浪飞速朝四周蔓延，片刻后，整片天空都被浓重的金色覆盖，灼热的气息铺天盖地，稍高一点的建筑直接被高温融成岩浆，而底下或躲入地下、或躲在奥斯兰特之盾内的人们则能感受到灼热给皮肤带来的刺痛感。 整个天空呈现出宛若灭世般的景象，金色的碎屑不断落下，一触及地面，便燃起黑绿色的火焰，仅片刻，拉斐尔便燃起了一片火海，高楼不断倒塌，来不及躲入地下的市民不断哀嚎，堪比惨烈的战争般的光景就这么毫无征兆的降临在了这个平静了上千年的都市，上演了一幅幅人间惨剧。 许久，金色的火浪才缓缓退却，半空中的巨龙似乎是因为发动了这个威力极强的魔法而暂时陷入了僵硬，就这么拍打着翅膀停留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嗖！ 灼烧的黑雾中，一道娇小的身影飞速落下，直接砸穿岩浆的覆盖，没有一丝阻碍的穿过奥斯兰特之盾，落到地上，“轰”的一声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巨大的声响让众人回过神来，人们围拢过去，顿时发现，那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国家的守护者，刚刚在上空与巨龙交战并取得一定优势，眼看着就要发动超强的魔法将巨龙轰杀，却莫名其妙被突然出现异变的巨龙一口金色的火焰吞没的剑姬，艾莉欧娜。 啪嗒！ 艾莉欧娜双手撑在地上，娇躯不住的颤抖着，剑士轻甲因为不断颤抖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此时的剑姬状态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差，魔力幻化出来的剑士轻甲到处破损，内里华贵的丝质裙摆被破损的轻甲划破，裸露出一片片雪白的诱人肌肤，然而更多的，却是本就裸露出来的肌肤因为没有事先用魔力幻化的轻甲保护而被灼烧，呈现出触目惊心的暗褐色血肉。 艾莉欧娜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披头散发的她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英姿，虚弱到甚至需要驻剑才能勉强站着，如若不是她依旧手持圣剑奥格沃茨，任谁都认不出这就是七柱国之一的奥格沃茨的统治者，七圣子之一，拥有绝对力量的最强大的存在。 而她此时的状态也说明着一个事实—— 剑姬败了，拥有圣人之力的剑姬，惨败于巨龙之手。 “怎怎么可能” 察觉到这个事实的奥格沃茨人身体变得无比僵硬，脸上不仅有着被灼热的空气蒸出来的热汗，还有因为必须面对无法接受的事实而不断渗出来的冷汗。 “剑姬大人剑姬大人她剑姬大人她居然败了？！” “什么？！！” 后面的人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一脸不敢置信，他们不再拼命挤着去查看情况，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而更多的人则是双手掐着前面的人的衣领，大声质问其为什么要造这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谣言。 那可是完美传承了圣人之力的圣子，拥有至高无上的圣剑的剑姬啊，她怎么会败？怎么可以败？ 然而，越来越多亲眼看到剑姬此刻的状况的人，不断将“剑姬败北”的事实传播出去后，这个消息就如同瘟疫一般，很快就将绝望带给了在场的每一个奥格沃茨人，让还在逃避的人们不得不接受剑姬败北这个事实。 噗通！ 很快，有人屈下膝盖，跪在地上，身体不断颤抖着。 “剑姬大人败了，我我们怎么办？” 是啊，整个奥格沃茨最强大的存在被打败了，不是被深陷精锐军团的军阵英勇就义，也不是被数量极其庞大的深渊魔物围攻，而是被更强大的存在打败了，她一败，那奥格沃茨还有谁能够抵挡那头肆虐着拉斐尔的巨龙？ 或者说，奥格沃茨除了剑姬，还有什么？ 圣剑骑士团？ 人们连这个念头都没有，整个圣剑骑士团十二军团加起来都够不到剑姬的小指头，连剑姬都败了，他们又能有什么用？ 没有人能抵挡巨龙的龙息，从刚才那恐怖的金色火焰的余威中，人们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当金色火焰降临拉斐尔时，整个拉斐尔瞬间就会化为灰烬，而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随拉斐尔一同化为灰烬的命运。 这一刻，绝望，充斥着每个人的内心。 越来越多的人跪倒在地，面如死灰，在深深的绝望面前，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他们没有祈祷，因为他们除了剑姬以外，没有任何信仰，在剑姬战败的现在，除了迎接位于绝望尽头的死亡，他们什么都做不到，连最基本的挣扎——逃跑，他们都没有去思考。 艾莉欧娜好不容易勉强稳住体内絮乱的魔法回路，而后快速发动魔法，身形一闪，瞬间跳出深坑，出现在人们面前。 “剑剑姬大人” 一个中年人立马跑到艾莉欧娜面前跪下，哭喊着说，“请请务必杀死那条该死的巨龙，保护我我才四十岁，我有好多田产，好几个美丽的女奴，我还有好多想做的事，好多想要体验的享受，我不想死啊啊啊！！！” 即便心急如焚，艾莉欧娜一听到这话，还是不由得皱了皱眉，眼眸闪过一抹厌恶。 “剑姬大人”一个看上去顶多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也哭着跑了过来，“爸爸和妈妈都被红色的水淹死了，好好可怕剑姬大人，请您保护那些大叔大婶，别让别让他们被那些可怕的红色的水碰到，安妮不想再看到有人遭遇这种可怕的不幸了” 闻言，艾莉欧娜稍微缓和了一些，她没有理会中年人，却摸了摸安妮的小脑袋。 “保护你们的幸福，是身为剑姬的我唯一的存在意义。” 说完，艾莉欧娜便在更多的人注意到自己之前，身形再次一闪，瞬间出现在思索着什么的楚楠面前。 至于她口中所说的‘你们’具体指的是所有奥格沃茨人，还是类似于小女孩这种正在茁壮成长的幼苗，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绝境中的人性 “剑姬大人……” 克雷和阿妮娅正想说话，艾莉欧娜却看都不看她们一眼，目光直视楚楠，然而她还没开口，脑海中便响起了楚楠的声音: ‘艾莉欧娜，你知不知道，这次突发事件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闻言，艾莉欧娜眉头微蹙，她思考了片刻后，脑海突然灵光一闪。 ‘机会，也是你一直等待着的，不惜牺牲北境百万民众也要等待的契机。’ ‘哦？’楚楠有些意外艾莉欧娜居然会作出如此冷静的回答，一脸惊讶。 ‘稍微，像话了一点啊，艾莉欧娜。’ 艾莉欧娜一言不发，没有表现出丝毫喜怒哀乐。 ‘没错，这是我一直等待着的契机，比蛮族入侵北境还要完美的契机！能够压制非全盛时期的巨龙，给国都带来毁灭性灾难，不完全发挥圣剑的力量就绝对不可能击败的对手，啧啧还有比这更好的时机吗？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幸运得让人嫉妒的家伙呢，艾莉欧娜。’ ‘这种幸运对我而言太残忍了。’ ‘那么，你希望面对更残忍的光景么？’ 艾莉欧娜再度沉默。 她知道楚楠指的是什么，要是没有这次巨龙袭击，她要面对的就是奥格沃茨八大统辖区中面积最大的北境被蛮族肆虐的惨烈光景，而现在，巨龙带来的灾难成了“剑姬在政治上妥协”最好的理由。 艾莉欧娜就这么和楚楠对视了好一会，谁也不知道两人正在用意识交流，只知道艾莉欧娜在这种极为关键的时刻，没有再度出战迎击巨龙，也没有使用圣人之力快速回复体能，而是似乎放弃了抵抗一般，毫无作为的跟楚楠对视着。 克雷等人怎么都想不明白，剑姬为什么会做这种蠢事，现在难道还有什么事是比阻挡那头该死的巨龙更重要的吗？ 然而，艾莉欧娜下一句话，就在消除了他们的疑惑的同时，让他们彻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楚楠，仅凭我拥有的那部分圣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战胜那头巨龙，根据协议，你必须接受我的求助，暂时把你从我手里夺走的圣人之力还给我，并协助我赢得战斗的胜利。” 被夺走的圣人之力？ 不仅仅是克雷他们，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一脸震撼的看着艾莉欧娜，然后又撇过头，看着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的楚楠。 那个男人，夺走了剑姬大人的圣人之力？这这怎么可能？！ 圣人当初超脱一切概念，彻底概念化后，遗留下来的圣人之力具现为七件圣遗物，而圣剑奥格沃茨就是其中之一，可以说，每一任剑姬都是圣人的传承者，能够使用各种只有拥有圣人之力的存在才能使用的术式，圣人之力也是圣子们能够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关键。 但是打从圣人之力、圣遗物、圣子这些概念出现开始，就从没听说过圣人之力能够分离成复数部分的。 然而，事实是很残酷的，人们很快便意识到，这个听起来几乎没有可能的可能，完全可以解释这段时间以来剑姬的反常。 因为圣人之力被夺走了一部分，所以剑姬不得不对楚楠妥协，否则谁也不能保证楚楠会对那部分圣人之力做什么，哪怕他无法像剑姬那样发挥圣人之力的能力，他也可以用某种办法让剑姬永久性的失去那部分力量，要是如此，那绝对是奥格沃茨无法承受的巨大损失。 失去一部分圣人之力意味着什么？剑姬的实力大幅度削弱，能否保住七柱国的地位且不提，光是抵御国境周围的强敌就是个巨大的问题。 正因为握着一部分圣人之力，楚楠才会如此嚣张，不仅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殴打奥格沃茨人，说出极具侮辱性的言论，强势压迫斯托克家族等等，甚至还公然说出跟剑姬平起平坐的言论，他手中的圣人之力，就是他真正的底牌。 想到楚楠最近的所作所为，以及剑姬对此表现出的完全不像是宽容，而像是放纵的态度，人们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剑姬说的，几乎毫无疑问就是事实。 这个国家的根本，圣剑奥格沃茨内蕴含着的圣人之力，被一个男人夺走了一部分，这对于自建国以来就崇尚剑姬的绝对力量的国家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剑剑姬大人” 吼！！ 众人因为这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相信的事实而失神时，奥斯兰特之盾外，巨龙总算从发动了极强的魔法的后遗症中恢复了过来，它再次高高扬起龙首，在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龙吼后，巨大的头颅朝下猛地一摆。 轰轰轰轰！！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团团赤色的火焰从巨龙血盘大口中涌出，片刻间便化成了一道道涌动的火浪，最后如同翻天覆地的浪潮一般，铺天盖地的朝底下的奥斯兰特之盾涌去。 咔呲咔呲！！ 奥斯兰特之盾在烈焰的灼烧下，本就存在的裂痕再度扩大，人们甚至能听到清晰的碎裂声，很显然，奥斯兰特之盾破裂，众人不得不直面这恐怖无比的灭世之炎的现实即将到来。 “不！！不要！！我不要死！” “我怎么可以死在这种地方！！” “剑姬大人，快去杀死那头该死的巨龙啊！！！” “求求您，剑姬大人，快救救我们，您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您，求求您了啊！！” “为了保护子民不惜付出一切不是剑姬大人您的存在意义吗？！” “啊！！越来越热了，我的灵魂好像都被灼烧了！剑姬大人，您还在那冷着做什么，赶紧去阻止巨龙啊！” “” 奥斯兰特之盾的碎裂声瞬间让后面的人们疯狂了起来，他们呼喊着剑姬，想让剑姬赶紧去对抗那头才刚刚让她败退的巨龙，哪怕是一刻也好，他们迫切希望剑姬能为他们尽可能的争取自己能够活着的时间。 至于为什么宁愿苟延残喘也要活着之类的问题，他们想都没想过，只是纯粹的想要活着而已。 这一刻，一直生活在富足之中的拉斐尔市民的丑态暴露无遗； 这一刻，艾莉欧娜终于真正正正的感受到了某个自己一直极力想要逃避的现实； 这一刻，终于有奥格沃茨人不再用憎恶仇恨的目光看着楚楠。 “顾问大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北境的治权 ‘艾莉欧娜哟，你感受到了么？你口中善良的子民们对活着的渴望。’楚楠嘴角微微一扬，流露出一抹透着讥讽的笑意，“为了活着，他们可是连我这种人都会恳求，更别说牺牲一个剑姬了，什么忠诚，什么信仰，什么荣耀，跟小命比起来，统统都是狗屁！’ 艾莉欧娜脸色不变，心里却暗暗叹息一声。 ‘现在，你还觉得我的方式极端吗？你还觉得这个国家能用别的方式改变吗？你还觉得滋养了这些蛆虫的历代剑姬很伟大吗？’ 面对楚楠一个接着一个的质问，艾莉欧娜脸色黯然无比。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吗？’ 至于知道什么，楚楠心知肚明。 这个国家的国民是病态的，身为这个国家的主宰，剑姬自然不可能正常到哪去，只不过跟那些将恩赐当做理所当然的国民不同的是，剑姬病态的地方，是她那过度善良的内心。 别看剑姬一直很配合楚楠的行动，但是在内心深处，哪怕她觉得楚楠这样做是正确的，高效的，最合时宜的，她那病态的善良也会对楚楠的做法产生排斥，只不过楚楠一直以强硬的态度逼迫她暂时放下那种病态的善良罢了。 楚楠的眼睛逐渐迷了起来。 很多事情不比说得太多，只要能够达到预期的目的，那就没必要穷追猛打，点到即止即可，在感觉到艾莉欧娜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后，楚楠便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而是用一个扯淡的借口结束了这个话题。 ‘作为你的守护英灵，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是吗？’ ‘是的。’然而楚楠没想到的是，这扯淡的借口却让艾莉欧娜的眼眸逐渐变得微妙起来，不过楚楠也没时间去在意这些有的没的了，即便他再怎么淡定，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的气温正在不断攀升，头顶的奥斯兰特之盾碎裂的声音正在逐渐变大，由外向内传过来的哀嚎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契约交流并非是通过语言来传达信息的，越过了开口的步骤，无论是信息的传递速度还是理解的反应速度都快了数倍，因此，在别人眼中，楚楠只是因为艾莉欧娜的话而沉思了片刻，便直接说道： “没错，根据协议，我确实有义务回应你的求助。” 听到这话，除了克雷他们以外，不远处的奥格沃茨人顿时脸色一喜，神色变得激动起来。 在他们看来，刚才剑姬之所以敌不过那头该死的巨龙，完全是因为她的圣人之力不完整，被楚楠夺走了一部分，现在，楚楠要是愿意把那部分圣人之力还给剑姬，剑姬肯定能斩杀那头巨龙，拯救他们。 活命的机会近在眼前，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但是，有个前提”楚楠只是着艾莉欧娜的眼眸，一脸轻佻的说，“你必须无条件接受我所提出的与你所求的帮助价值对等的要求。” 艾莉欧娜眼神一冷，一旁的克雷等人虽然早有所料，但还是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而那些奥格沃茨平民根本不关心什么协议，他们只知道，只要艾莉欧娜答应了楚楠的要求，他们就有活命的机会。 于是，他们都把目光放在了艾莉欧娜身上，面带希冀，毫无疑问，就算楚楠提出让剑姬侍寝，他们也会为了活命哀求剑姬答应。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顺利到艾莉欧娜那颗本来为了民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炽热的心逐渐变得冰冷无比。 “说出你的要求。” 啪嗒啪嗒！圣剑骑士团所有人握拳的指甲都深陷掌心，但是他们却感受不到丝毫刺痛感，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因为自己的无能，无法帮助剑姬斩杀巨龙，除了表达愤怒以外什么都做不到的无力感。 他们脸上流泪，而心中却在滴血。 这一刻，他们无比渴望力量，渴望成为能够帮助那个善良的女子，那个为了保护圣人之力，默默承受着那个男人的嚣张跋扈，竭尽所能的跟他周旋，为了这个国家不惜一切的善良女子的力量。 “我的原则是等价交换，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提跟解决这次事态价值不对等的要求。”楚楠微微一笑，没有卖关子，在克雷等人逐渐改变的眼神中，直接说： “根据这次龙灾的威胁，我的要求有两个，第一，我要整个北境的所有治权。” 闻言，艾莉欧娜顿时皱了皱眉。 奥格沃茨八大统辖区，最富庶的自然是位于奥格沃茨腹地的爱苏提拉，人口上千万，占整个奥格沃茨人口的三分之一，光是作为奥格沃茨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拉斐尔的人口就有五百多万，而除了爱苏提拉以外，其他地区简直就是地广人稀的完美诠释，尤其是拥有整个奥格沃茨五分之一面积的北境，人口不过百来万，不说其他，光是经济方面，就是整个奥格沃茨最需要中央支持的地区，每年发往北境的物资都是普通统辖区的两倍甚至三倍。 北境同时也是整个奥格沃茨最危险的地带。 东临三大帝国之一的永耀帝国，北接蛮族所在的铁脊山脉，内陆的深渊裂缝数量占全国的百分之六十，而且由于是临海最多的地区，每年还会面临野心勃勃的海族的威胁，很多任剑姬都是在北境战死的，这其中包括艾莉欧娜的前任。 楚楠事先并没有跟艾莉欧娜商量过这件事，因此她有些想不通楚楠为什么借着这次契机要的是北境而不是其他地区。 跟艾莉欧娜不同的是，克雷和雷尔顿在听到楚楠的第一个要求的时候，脸色虽然依旧难看，但却稍微松懈了一些。 作为第一军团和第五军团的军团长，他们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北境是个什么地方，也正因为知道，他们才会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虽然把北境的治权全部交给楚楠违背了历代剑姬流传下来的荣耀，但是他们更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常紧急，要是不答应楚楠，他肯定会用他拥有的那部分力量逃走，到时候他们就全完了。 剑姬是不能放弃民众的，她只会在战死在这里，到时楚楠携带者圣人之力跑了，作为奥格沃茨象征的奥斯兰特宫连同拉斐尔一桶化为灰烬，所有人一起拜访历代剑姬，那么，整个奥格沃茨很有可能会因此灭亡。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在失去了楚楠的那部分圣人之力后，圣剑还能在短时间内直接选出新任剑姬，而一旦失去剑姬，这个国家还能存在吗？ 答案很残酷——不能！ 所以，拒绝是不行的，只能尽量将损失减到最小，而楚楠一开口，要的居然是危机四伏的北境，那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跟拯救这个国家的价值比起来，北境的价值简直不值一提。 第一百一十八章 骨气 艾莉欧娜只是想不通楚楠为什么要北境的治权，却没有犹豫要不要给他，不过正当她想点头同意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响起楚楠的声音： ‘别同意，尽可能挣扎，最好表现出你宁死不屈的态度。’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顿时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 ‘这种事不能由剑姬亲自点头同意，你必须是顺应民众的愿望，这样一来后续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艾莉欧娜想了想，轻轻‘嗯’了一声，于是在民众们期待的目光中，只是咬了咬牙，没有言语。 见状，楚楠在给艾莉欧娜的演技打上满分的同时，继续说出第二个请求。 “第二个，我要你完全接受我上次提出的，政体改革的提案。” 闻言，艾莉欧娜顿时愣了愣，楚楠可从没跟她提过什么政体改革的提案，不过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虽然楚楠没跟她提过，但是现在很明显是改革阻力最小的时候。 这个国家的政体是有问题的，这一点楚楠一开始就跟她说过，无论是军制、法制、经济制度都存在很大的缺陷，而现在，楚楠提出政体改革的要求，民众们和高层们迫于现状只能同意，根本不需要她用剑姬的威严强制执行，这中间区别可谓天差地别。 要想打破腐朽的制度，不能一味的将其破坏，必须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新制度将其取代，否则任何行动都是没有意义的，至于政体改革的具体方案，根本不需要问，艾莉欧娜比谁都信任楚楠的才能，她相信楚楠的提案绝对是最优秀的。 想到这里，艾莉欧娜几乎下意识的就想点头同意，好在她突然想起了楚楠刚才的话，顿时将原本迫不及待想说出的‘我同意’改了口： “你做梦！” 艾莉欧娜怒视着楚楠，一脸怒不可遏。 果然没那么简单！ 以克雷为首的奥格沃茨上层们也怒视着楚楠，他们虽然不知道所谓的政体改革提案是什么，但是看艾莉欧娜的反应就知道肯定是比成立什么警务署之类的提案要过分得多，严重侵害他们奥格沃茨人的提案。 奥格沃茨的政体千年不变，以此构筑了庞大的奥格沃茨利益共同体，而楚楠处处针对奥格沃茨人，他提出的提案，根本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与奥格沃茨人的利益相悖的，而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楚楠挟着拉斐尔的存亡提出来的提案，对奥格沃茨人的利益造成的损害绝对超乎想象。 这个该死的恶棍！！！ 然而并非所有上层都有克雷他们在这种时候都敢表现出对楚楠恨之入骨的骨气，布拉德和纳德在听到剑姬明显拒绝了的回答后，眼眸滴溜溜的转着，看向楚楠的眼神中也没有多少仇恨，似乎是在思考着该怎么劝说剑姬。 而那些奥格沃茨民众却毫不掩饰自己的求生欲望，纷纷扬声喊道： “剑姬大人，请答应顾问大人吧。” “顾问大人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剑姬大人，您也不想拉斐尔就此化为尘埃吧？” “剑姬大人，快答应啊！” 听到这些话，克雷顿时恨铁不成钢的喊道：“你们知道剑姬大人要是答应那家伙的要求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有人高声叫喊，“克雷大人，我们只知道，要是不答应顾问大人的要求，得不到顾问大人的帮助，我们肯定都会死在这里，整个拉斐尔都将化为灰烬，到时候一切都完了，我们现在还有必要再顾忌什么吗？” “没错，我们根本没有选择！” 克雷顿时语塞。 他当然知道要是艾莉欧娜不答应楚楠的请求的后果，也知道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的道理，但是知道归知道，有些事情明知道必须这么做，却还是会难以迈出那一步，这也是智慧生物跟野兽最大的区别。 克雷有他的坚持，所以在其他人因为没有选择而沉默、随波逐流、甚至是逼迫剑姬的时候，唯独他发出了反对的声音。 他是一名骑士，一个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坚持的骑士，他决不能违逆向剑姬发下的誓言。 于是，克雷颤抖着，拔出了腰间的骑士长剑，竖在胸前。 “就算身死，我也绝不向任何罪恶低头，更不会为了自己活命，为了苟延残喘的活着，而让剑姬大人蒙受屈辱，我是圣剑骑士团的首席骑士，是剑姬大人的另一把利刃，为剑姬大人斩除一切敌人，是我唯一的存在意义。” 说着，克雷向艾莉欧娜单膝跪地，一脸郑重： “剑姬大人，请不要接受那家伙的任何请求，我知道自己很弱，无法帮您驱逐那条该死的巨龙，但是，我却可以为您挡下一道龙息，为您创造一丝胜机，与其在那家伙带来的屈辱中活着，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拼死一搏吧，剑姬大人。” 克雷的话顿时感染了其余圣剑骑士团成员，阿妮娅等人脸上闪过一抹羞愧之色，下一刻，他们脸上同时浮现出难以言喻的坚定，齐齐跪地，扬声喊道： “剑姬大人，请继续战斗下去，吾等愿与克雷大人一同为您创造一丝胜机，哪怕身死、家亡、城毁、国灭，也绝不向罪恶妥协！” 见圣剑骑士团全员一副慷慨赴死的势态，艾莉欧娜微微动容，然而她还没说话，底下的民众便纷纷大声叫骂起来。 “剑姬大人，别听他们的鬼话啊！” “该死的家伙，你们死不死无所谓，要是剑姬大人死了，我们怎么办？” “该死的圣剑骑士团，全都是一帮自私自利的家伙，就知道维护那些狗屁骑士荣耀，连我们的死活都不管了，我以前真是瞎了眼，居然会打心眼里尊敬这些自私的混蛋。” “要死你们自己去死，别连累我们啊！混蛋！” “剑姬大人，您可千万不要冲动，要以大事为重啊！！” “” 数千奥格沃茨人不住的谩骂着，骂出来的话一个比一个难听，曾经被人们无比敬仰着的圣剑骑士团此时就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甚至有人直接拿起身边的石头朝他们砸了过去。 然而克雷等人却完全不为所动，只是用魔力瞬间生成魔法盾，将飞过来的杂物直接弹开，不回一言，就这么单膝跪地，一脸坚定的向艾莉欧娜请命。 大事？所谓的大事就是无条件保护你们这些既不用交税，也不用劳作，只需要安心等待每个月的物资发放就能幸福度日的蛆虫么？ 艾莉欧娜在心里冷笑着，脸上却依旧没有一丝表情，而楚楠在说完自己的要求后，更是淡定的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高人模样，然而实际上，他此刻却在用契约的力量在暗中跟艾莉欧娜交流着。 ‘民意不可违，圣剑骑士团愚蠢的坚持让他们失去了原本的光环，而他们也会从被诸多光环蒙蔽双眼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接下来，只要加以诱导，假以时日，他们就可以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力量，成长为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守护者。’ ‘嗯。’ 艾莉欧娜的声音显得有些疲乏，楚楠自然知道原因，不过他却没开导她的打算，也没这个义务，他只会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在公事上，他一丁点多余的事都不会去做。 ‘差不多可以开始收尾工作了，艾莉欧娜。’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交涉成立 “不同意么？”楚楠一脸似笑非笑的说着，突然转过身，背对着艾莉欧娜，缓缓迈起脚步，“那么，交涉不成立，我没有义务帮你解决目前的事态，只能祝你好运咯，剑姬大人。” “不要！” 见楚楠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不要走啊，顾问大人。” “请再等等，剑姬大人只是一时糊涂，她会答应你的，一定会的！” “剑姬大人，龙炎正在肆虐着拉斐尔，很快这座历代剑姬大人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守护的城市就要毁于一旦，您还在犹豫什么？难道您想成为千古罪人吗？” “快点答应顾问大人吧，剑姬大人。” 艾莉欧娜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这次她没有在装，而是真真切切的为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感到不值，她瞥了一眼单膝跪在地上的骑士们，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楚楠，等等。” 见剑姬叫住楚楠，众人顿时神色一松，而克雷却不甘心的喊道，“剑姬大人，您” “算了，克雷。”艾莉欧娜无比疲惫的叹了口气，仿佛放下了一切一般，轻声道，“你们的忠义我已经确切感受到了，我也知道你们不怕死，但是很遗憾，剑姬的存在意义就是守护国民，如若为了历代剑姬传承下来的荣耀，拒绝那个男人，就等同于放弃拉斐尔，荣誉和使命，我只能选择后者，否则就是本末倒置，我不能为了成全自己和你们的忠义，弃剑姬本身的使命不顾。” 闻言，骑士们不由得脸色一黯，克雷则是再次握紧了拳头。 不甘心！ 克雷从来没有这么不甘心过。 八岁便表现出极高的魔法天赋，十岁成功凝聚魔核成为一名魔法使，十二岁晋升为高级魔法师，十四岁成功进阶魔导士，十七岁成人礼前晋级魔导师，二十二岁成为奥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魔导师，并提前得到加入圣剑骑士团的机会，二十五岁，再次以惊人的速度晋级为超魔导师，二十八岁，以极高的品德评价和超凡级超魔导师的实力成功接任圣剑骑士团首席骑士之位，成为在地位上仅次于剑姬的存在。 无论是才能，还是品格，克雷的个人素养都极高，而且他还是出生在奥格沃茨这个神奇的国度，这一系列的因素造就了奥格沃茨史上最年轻的首席骑士的同时，也使得他极少遇到真正的挫折。 然而，此时此刻，克雷只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深深的无力。 曾经自豪不已的力量，此刻却无法改变剑姬不得不向楚楠妥协的现状，也无法回应民众的期待，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剑姬向那个回过身来，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的男人低头以外，他什么都做不到。 “放心吧。”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雷尔顿小声的搭话，“拉斐尔毁灭，或者说奥格沃茨就此灭亡对那个男人完全没有好处，如剑姬所说，他掌握着一部分原本属于圣剑的圣人之力，那么，一旦我们的国家灭亡，他就会失去那部分力量，彻底变成一个普通人，因此，他不会轻易坐视我们灭亡的，所以他才会强调是跟的价值对等的代价，也就是说，他的要求可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难以接受。” 听到这话，克雷顿时眼前一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是在虚张声势，我们完全没必要”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阿妮娅泼了冷水：“不能排除那个男人宁愿放弃圣人之力也要强硬到底的可能，别忘了，他一直在强调，他是个以等价交换为原则的男人，我们有身为骑士的坚持，难道他就没有他所处的立场的坚持吗？” “阿妮娅说的没错。”雷尔曼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们，赌不起啊。” 顿了顿，他又说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牢记此刻受到的屈辱，然后走一步算一步，在度过这次难关后，根据那个男人带来的形势变化，竭尽所能的帮助剑姬大人，让她不再遭受这种屈辱，甚至反过来逼迫那家伙。” 雷尔曼的人生阅历摆在那里，他不是热血的少年，对权势也不是很渴求，他虽然喜欢身为骑士的荣誉，但却不会把荣誉看得比任何事物都重，也正因如此，他才能理智的分析出目前的状况，提醒克雷该怎么做。 说实话，如果圣剑骑士团的首席骑士之位很大程度上由实力决定，雷尔曼绝对是当之无愧的首席骑士，就克雷的阅历和人生经验，他的器量根本配不上那个跟剑姬极为接近的位置。 姜还是老的辣啊 一直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众人的楚楠在心中感慨，不过也正是因为懂得这个道理，他才会在招募顾问的时候，尤其是筛选总顾问的时候，特意强调从政时间，四个总顾问里就没有一个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下的。 嘴上没毛，很多时候真的可以说明很多问题，这是现实，不是轻小说，不可能存在无脑高中生拯救世界的扯淡情节。 “决定了么？” 楚楠微微扬起嘴角，明知故问的说着。 艾莉欧娜‘颓然’的点了点头，“嗯，我接受你的要求。” “很好。”楚楠得意的笑了笑，朝艾莉欧娜伸出右手，“那么，交涉成立，合作愉快，剑姬大人。” 咔咔咔！！！ 在艾莉欧娜跟楚楠握手的一瞬间，本就飞速龟裂开来的奥斯兰特之盾终于彻底崩溃，化为点点星芒，瞬间被俯冲而下的赤色火浪掩埋。 见状，艾莉欧娜再也没有逢场作戏的余裕，直接调动体内的魔力，动用绝对契约的力量，快速念起只有拥有圣痕的圣子才能使用的的咒文——圣临咒文，瞬间发动剑装化。 “吾已觉醒。” “以永滞于零幻之圣人之名，呈起始与终末之极道。” “吾将追寻真理，将世间一切虚妄之物沉入红莲地狱；以纯净之躯，追求无垢之极限。” “吾乃” “秩序之代行者！” 圣临咒文咏唱完成后，楚楠的身体陡然化为阵阵金光，飞速涌入艾莉欧娜体内，金光环绕下，艾莉欧娜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正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片刻间，她的身体变恢复了原状。 紧接着，原来越耀眼的金光彻底将艾莉欧娜的身体掩埋，而溢出来的金光却是飞速朝周围延绵不断的涌去，顷刻间便形成了一层金色的光幕，挡在众人头顶。 轰轰轰轰！！！ 赤色的火浪狠狠砸在金色光幕上，然而除了如同像平静的湖面扔石头那样，荡起一层一层的涟漪以外，根本无法动摇光幕半分。 这是圣人遗留下来的术式发动时必然能够产生的效果——圣人的加护，在圣源大陆，绝不可能有人能够突破圣人的加护，然而如此强大的术式的持续时间自然不可能很长，在术式彻底发动后，圣人的加护就会瞬间消失。 好在，艾莉欧娜和楚楠需要的，也只是挡住那灭世般的龙炎罢了。 第一百二十章 幻化具现 轰！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拉斐尔上空猛然落下一道乳白色的身影，狠狠砸在炙热的地上，瞬间砸出一个大坑。 火光环绕，拉斐尔此刻已经化为一片火海，地上一个行人都看不到，人们不是躲进历代剑姬从未松懈过的地下防御魔法阵内颤抖着，就是来不及躲进去被烈焰直接烧成了灰烬。 啪嗒。 巨坑中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臂，片刻后，一道倩影拔地而起，落在地上，仰视着赤色的天空中恐怖的巨大身影，绝美的脸上满是凝重之色，正是这个国家的守护者，剑姬艾莉欧娜·迪兰德尔。 “不妙啊，艾莉欧娜，那头巨龙，居然拥有压制全力状态下的剑姬的力量。” “不对，那不是它本身的力量。”艾莉欧娜摇了摇头，“这个世界绝对不可能有能够仅凭自己的力量压制圣子的存在，哪怕我只是刚继任剑姬没多久，不熟悉圣人之力的运用也一样。” “这我当然知道，那家伙现在的状态明显不正常，居然完全舍弃了防御，将魔力全部用在进攻的术式威力上，简直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楚楠接着说，“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确实是它比较强。” “恩。”艾莉欧娜轻轻应了一声，颤抖着的双手握住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的圣剑，“但是，无论它多强，我都不能后退一步，决不能让它再肆虐下去了，为此，哪怕要发动以生命为代价的圣禁术，也必须战胜它，毕竟，除了胜利，我别无选择。” “没必要做到那种地步，输不了。”相比于艾莉欧娜面对强敌的凝重，楚楠依旧淡定无比，“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头巨龙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但是正如你所说，圣子是这个世界的巅峰战力，绝不可能存在能够超越圣子的个体，也就是说，那头巨龙现在的状态是经过了某种扭曲后呈现出来的异常，既然是异常，就不可能像常态那样一直维持着。” 闻言，艾莉欧娜不由得怔了怔。 “你的意思是？” “这还用问吗？”楚楠语气有些无奈，“动一下脑子好不好，那头巨龙此时使用的肯定是超出它原本的器量的力量，那种力量不可能没有代价，就像你所拥有的圣禁术一样，而它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却还是无法直接将我们轰杀，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发挥平常的战力，就能跟发动了禁术的它周旋，既然如此，你就算不发动圣禁术跟它硬拼，慢慢拖也能把它拖死，我就不信他可以一直维持那种超负荷的状态。” “”艾莉欧娜沉默了一下，而后幽幽的道，“你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哈？可怕？”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绝对理智，你的头脑都太可怕了，就算是我也有点不寒而栗。” “拜托，这只是最基本的战术而已吧。”楚楠有些头疼的说，“这又不是讲究公平的点到即止的比试，而是以命相搏的拼杀，既然没有碾压一切的力量，就应该思考能够赢得胜利的方式，胜利者支配所有，失败者失去一切，因此，成为胜利者才是双方共同的目的，而要成为胜利者，自然要不择手段，所谓的战斗，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吧？” 艾莉欧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这时，天空中的巨龙再次挺起胸口，魔力疯狂汇聚，片刻后，一口灭世龙炎再度倾泻而下。 轰轰轰轰！！！ 如同奔流不息的无尽火浪发出野兽般的怒吼，见状，艾莉欧娜飞速将魔力涌入圣剑中，同时在脑海中对楚楠说道： “光靠我的力量恐怕连跟它周旋都很困难，楚楠，这次必须发挥你身为剑装的力量了。” 所谓剑装的力量，就是，对此，楚楠倒是没有反对，他一边仔细的在脑海中搜寻这段时间一有空就去虚拟世界收集的关于枢机的知识，一边应道： “没问题。” 得到楚楠的回答，艾莉欧娜不再犹豫，眼神陡然一凝，而后用力将手中的圣剑虚空一挥，魔力疯狂涌动下，只有剑姬才能使用的超绝魔法武技猛然发动—— 横断·裂空！ 圣剑前方的空气突然剧烈扭曲起来，仅片刻，被圣剑划过的空间便出现了不断折叠的诡异现象，空间折叠不断朝上空延伸，很快便形成了一道笔直的横线，直直的挡在俯冲而下的火浪面前。 火浪在接触到空间折叠的一瞬间，原本狂暴不已的龙炎突然如同涌入海中的川流一般，变得平缓起来，最后逐渐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不多时，气势极为惊人的火浪便彻底消散，没有给拉斐尔再造成一丝一毫的损害。 吼！！！ 见龙炎没有起到预想中的效果，巨龙大怒，不再吐息，而是拍打着翅膀，巨大的龙躯飞速朝底下的艾莉欧娜俯冲而下。 看起来艾莉欧娜只是简单的挥舞了一下圣剑，就用挥出来的斩击挡住了巨龙的灭世龙炎，然而实际上刚才那一道斩击却是将她体内十分之一的魔力挥霍一空，并且对身体造成的负担也很大，毕竟，就算是圣子，也无法无视威力越大的魔法风险也越大的法则。 “哈啊” 艾莉欧娜娇喘着，脸上满是香汗，不过战斗中可没有休息的时间，她强行压下体内变得有些絮乱的气息，而后快速凝聚起魔力，涌入意识海。 片刻后，艾莉欧娜周身瞬间出现一个个无比玄奥的术式，术式散发着圣洁的乳白色光芒，顷刻间就将艾莉欧娜的身影掩盖在其中，而这，便是圣子和守护英灵共同发动的术式——的前兆。 然而即便不需要像剑装化那样需要念动咒文发动的咒术的配合，幻化具现的发动速度还是比剑装化要慢许多。 “法则转换，机动系统生成。” “法则转换，动力源对转。” “法则转换，武装系统生成。” “法则转化，防护系统生成。” “法则转换，侦测系统生成。” “法则转换，数据计算开始。” “法则转换” 随着术式的发动，艾莉欧娜突然听到一连串电子音，由于是第一次跟守护英灵一起发动幻化具现，艾莉欧娜对此刻的现象很惊讶，下意识的问楚楠，“这是什么？” “我理解中的最强大的力量的表现形式。” 楚楠回答时，巨龙已经飞到由圣人遗留下来的术式组成的光团面前。 嗷！！ 巨龙猛地张开血盘大口，朝光团咬去，眼看着光团就要落入龙口，就在这时—— 叮！ 随着一声脆响，圣人的加护陡然发动，顿时，一股巨大的、不可抗拒的斥力毫无征兆的以光团为中心，将四周的一切物质全部弹开，巨龙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巨大的身体便如同断了线的的风筝一样，被弹飞数百米，撞倒一连片的建筑后才堪堪停下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枢机 “这这是” 在战斗中分神是大忌，尤其是在敌强我弱的战斗中走神，简直跟找死没什么区别，然而明知这一点，艾莉欧娜还是不由自主的抬起双手，看着自己此刻的状态，微微发怔。 原本以她的意识发动的幻化具现呈现出来的剑士轻甲和战裙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不知道由什么材质构成的、古怪无比的黑色紧身衣。 紧身衣牢牢套在身上，将她那前凸后翘、有着完美的曲线、劲爆无比的身材完美的呈现了出来，然而看似紧缩的紧身衣穿在身上，艾莉欧娜却没有一丝难受的感觉，反而舒畅无比，这种能够明显感受到身体轻灵了许多的感觉，简直比穿着剑士装还要舒畅。 在紧身衣上，不时闪烁着固定纹路的流光，诡异无比，然而最为诡异的，却不是那极尽张扬着她身材曲线的紧身衣，而是此刻在她身体四周凭空出现的物体。 极具美感的金属外壳，每一片金属都恰到好处的拼接在一起，组成一个个大小适中的部件，而一个个部件组合在一起，就组成了一个类似人形的金属驱动机械。 近四米高的体型，手臂和双腿都极具力量感，身后悬浮着八块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圆筒状金属块，身前则是以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圆球为中心的护胸形状的金属板，这些看起来想是某种魔法装置的物体组合在一起，凭空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沉重感，就连艾莉欧娜也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些许凝重。 “枢机，我原本的世界的最强力量。”楚楠淡淡道，“虽然那个世界的力量在这里不值一提，但是，通过圣人的术式得以实现的奇迹——法则转换，那个世界的最强力量，在这个世界也同样存在成为最强的可能，而由世界最强的圣子来驾驭的话，这种可能性就会无限放大，进而转变为现实。” “枢机最强？”艾莉欧娜呐呐的问道。 “没错，最强。”楚楠肯定的说着，“不是世界最强战力之一，而是世界最强战力。” “就凭这个所谓的枢机？” 很显然，艾莉欧娜没有相信楚楠的话，这是理所当然的，要知道守护英灵虽然可以将幻化具现这个能力发挥到极致，但是，从圣子出现到现在，四千多年的历史里，无数代圣子就没有一个可以力压其他圣子成为最强的，每个圣子的力量都是不相伯仲，这一点四千年都没有发生过改变，她怎么可能相信就凭这堆看不出有什么用的金属块就能让她超越其他圣子？ 对于艾莉欧娜的怀疑，楚楠倒是不着脑，毕竟他也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罢了，所以他没有在最强这个话题上纠结，而是说起另一件事： “关于枢机的使用，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而且现在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慢慢解释。” 砰砰！！ 楚楠说话间，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在一堆飞散开来的碎石瓦砾中，一个巨大的身影飞速朝这边飞来，正是之前被圣人的加护摊开的巨龙。 巨龙怒吼着，吐着龙息将四周的一切化为灰烬，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将途经的道路全部焚毁，而在焦黑的土地下，躲在底下的奥格沃茨人直接化为了焦炭，彻底成了大地复苏的养料。 每个奥格沃茨人死亡艾莉欧娜都能直接感知到，就刚才，仅仅是片刻的功夫，就有上千生命彻底消散，艾莉欧娜脸色巨变，没有再顾及楚楠的话，直接催动起魔力，想要迎过去阻止巨龙给躲在底下的人们带来的灭顶之灾，然而 “怎怎么回事？！楚楠，为什么我无法发动飞行术式？”艾莉欧娜心急如焚的问道。 没错，虽然魔力能够正常使用，但是原本应该立即发动的飞行术式却完全不起作用，连基本的符文都没有生成，魔法发动失败造成的动作落差甚至险些让艾莉欧娜狼狈的摔倒在地。 “你现在是驾驶枢机的状态。”楚楠可不会关心那些奥格沃茨人的死活，依旧淡定无比的说，“所有术式都已经进行了法则转换，简单来说，就是彻底转换成了枢机的力量，也就是说，要想战斗，就必须驾驶枢机。” “什么？！” 艾莉欧娜怎么都没想到，让楚楠发动幻化具现居然会有这种限制，她现在有点后悔了，本以为让楚楠彻底发挥守护英灵的力量可以增加战斗的胜算，但是现在，不仅没有增加胜算，反而因为这种古怪的限制而出现了危机，那头巨龙可不会因为她此刻的状态而手下留情。 战斗中，敌人连喘息的机会都不会给，更不用说让对手适应新的战斗方式这种蠢事了，艾莉欧娜连枢机是个什么鬼东西都不了解，怎么可能在这种危急时刻瞬间学会驾驶方法？ 眼看着巨龙身下焦黑的死亡之路越来越长，感受着底下的民众死亡数字不断飙升，艾莉欧娜心急如焚，但是这种状态无法发动术式，无法使用魔法，她除了干瞪眼以外，什么都做不到，毕竟，解除幻化具现是需要时间的，而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楚楠，你既然选择使用幻化具现，那就证明你肯定有解决目前这种状态的办法，快告诉我，我必须尽快阻止那条该死的巨龙，民众的牺牲已经够多了，我” 艾莉欧娜无比焦急的说着，楚楠虽然对这些生活在国都早已腐朽不堪的奥格沃茨人的伤亡毫不在意，不过他却在意越来越接近的巨龙的巨大龙嘴散发出来的腥臭味。 “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由我来驾驶枢机跟那家伙战斗。” “欸？！” 艾莉欧娜微微一怔，对楚楠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以守护英灵的意志发动幻化具现的话，剑姬和守护英灵是可以交换意识的，你现在完全无法驾驶枢机，根本无法战斗，所以只能由我主导战斗。” “可是，你的战斗才能” 艾莉欧娜对自己的守护英灵自然无条件信任，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他也没什么，毕竟自从成为剑姬的那一刻起，她就抛弃了身为女性的本质，对楚楠并没有多少两性间的顾忌，但是，她却不怎么相信楚楠的战斗才能。 她知道楚楠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但是他的才华在于智慧而非武力，他的智慧的确超凡脱俗，时常能说出一些让她深思不已的话，任何行动都有她无法想象的深意，但是这一切跟生死相搏的战斗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在非剑装状态下，他连一个普通人都不一定打得过。 在这种危机状况，她怎么可能立马放心的把身体交给一个毫无战斗经验的普通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八极光 最后艾莉欧娜没能犹豫多久，就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楚楠，没办反，她对枢机的驾驶方式一窍不通，什么都不懂，连最基本的移动都做不到，现在除了相信楚楠以外，她已经别无选择。 得到剑姬那风华绝代的娇躯的控制权后，楚楠并没有去细细感受那种惊心动魄的美好，现状也没有给他做那种令人欲血喷张的事的余裕。 吼！！ 巨龙的血盆大口就在不到十米远的地方，龙息已经近在眼前，楚楠控制着艾莉欧娜的身体，眼神陡然一凝，下一刻，他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一面半透明的电子显示屏，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方块字，以及一些复杂难懂的结构图案。 楚楠陡然伸出双手，在电子屏上快速点了几下，而后飞速收回双手，朝两侧虚空一抓，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到艾莉欧娜戴着高强度手套的双手分别抓住了某种似真似幻的光影。 咔咔咔！！ 随着楚楠的动作，她下，将某个极具女性魅力的部位的轮廓完美呈现出来的位置上，正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幅度起伏着，而楚楠的脸色此时也呈现出一种极度衰弱的灰白色，眼眶能够明显看到陷进去了一些，她甚至能看到头颅的轮廓。 很显然，那超强的一击，对楚楠而言，所付出的代价并不比巨龙轻多少。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战略性撤退 “楚楠，你怎么了？没事吧？”艾莉欧娜担心的问道。 楚楠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体力和魔力都差不多到极限了，毕竟是赶鸭子上架，第一次驾驶枢机，第一次使用魔力战斗，控制力和节奏掌控都太稚嫩了，结果就成了这副蠢样，等战斗结束后，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过来了。” 嗯身体是艾莉欧娜的，体力和魔力的消耗自然也都算在艾莉欧娜身上，只要把身体的支配权还给她，除了精神上的疲惫以外，楚楠完全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艾莉欧娜倒没有多想，而且她虽然不知道鸭子是什么东西，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那些无关紧要的玩意的时候。 “那你现在还能战斗吗？” “可以，但我需要时间缓一下，所以我才打算撤退。”楚楠缓缓说出他的思路，“刚才那一击虽然没能杀死那家伙，不过也把它打痛了，现在它的注意力肯定全在我身上，也就是说，无论我跑到哪，它都必然会像条疯狗一样追上来，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那头巨龙早就没有了理智，只会肆无忌惮的肆虐，是一头彻头彻尾的疯龙，在这种情况下，撤退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我一旦离开，拉斐尔就不再是战场，你心爱的民众们就能彻底幸免于难。”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总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她之前只顾着阻止那头发疯的巨龙肆虐，却没有考虑到和巨龙战斗无论结果如何，躲在地下的防御术式里的民众肯定都会被战斗波及，死伤惨重，而明明一向看不起那些腐朽堕落的民众的楚楠却考虑到了这一点，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想到这里，艾莉欧娜的心里就难受不已。 果然，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是这么没用呢口口声声说着要保护民众不受伤害，却为了真正改变他们而不得不接受楚楠残忍的提案，现在更是无意识的伤害着他们，作为剑姬，我真的有存在的价值么？ 似乎是察觉到艾莉欧娜的状态不太正常，楚楠缓过一口气后，突然说道： “放心吧，这种程度的事态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只要安静的看着，安心看到最后，从中学一些东西，按部就班的成长起来就好，没必要想太多，因为” 八支天缓缓回到枢机背后，然后，楚楠颇为吃力的拔出圣剑，一边回忆着圣剑中蕴含的术式，一边接着说，“作为你的守护英灵，我绝对会为你解决所有你暂时无法解决的问题。” “是吗”艾莉欧娜语调有些复杂，就连楚楠都读不出她此刻的思绪，“你真是可靠呢，能将你召唤出来，可能就是我作为剑姬最大的作为了吧。” 抱歉，把我召唤出来的是你的前世，初代剑姬，不是你。 楚楠在心中暗暗想着，不过他虽然心里这么想，却不会把这个残酷的事实说出来，毕竟他虽然对很多事都不在意，但却不是没心没肺，说话不经大脑的一根筋，有些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不仅对自己没有任何益处，反而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别说这些了，你现在要做的，是观察我驾驶枢机的每一个细节，通过这次战斗，把枢机的战斗方式牢牢记在心里，融会贯通，我想通过刚才的战斗，你应该知道那些老掉牙的战斗方式在枢机面前有多低劣了吧？” “” 艾莉欧娜没有说话，彻底沉默了下来，见状，楚楠也没有再搭话，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做的也正在做，至于艾莉欧娜会怎么想，那就是她的事了。 “那么” 砰砰砰！！ 地上突然飞出数十个炙热的火球，速度飞快的朝楚楠飞去，对此，楚楠动都不动，直接用意念控制着八支天中的两支挡在面前，飞速转动，配合防御术式，将所有飞到他面前的火球卷碎。 “差不多该溜了。” 调动体内仅剩不多的魔力，楚楠瞥了底下正逐渐站起来的、在龙血的渲染下变得更为狰狞可怖的巨龙，嘴角微微一扬，一边收回八支天，一边用意念操控枢机运转机动术式。 “魔力输入完毕，机动术式启动，光翼展开，负荷200%。” 随着电子音的响起，枢机背后突然闪烁起阵阵蓝色的光化，片刻后，光华不断汇聚，最终形成了一面五米长的翼状半透明光幕。 嗖！！ 光翼展开后，楚楠不再停留，直接发动飞行术式，下一刻，枢机便化为一道光影，朝远处的天际飞去，似是要弃拉斐尔于不去，独自一人向远方逃命一般。 好在奥格沃茨人都因为巨龙太过强大，在圣剑骑士团的组织下向远离战场的方向逃走了，没人看到这一幕，否则民众们对剑姬的信仰恐怕要跌倒历史冰点，甚至艾莉欧娜就此失去作为剑姬的资格也不是不可能。 楚楠飞走后，巨龙的反应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失去了瞳孔的龙目中，只有枢机，巨龙见楚楠逃走，顿时不顾龙口的伤势，发出一声震撼人心的怒吼后，强行张开双翅，在不断低落的火光龙血中，巨大的身形快速离地，飞速朝楚楠飞走的方向飞去。 两个强者离开后，除了奥斯兰特宫以外，几乎只剩下颓垣断壁的拉斐尔内的民众总算是彻底安全了。 这一天，是奥格沃茨建国以来极其罕见的灾难日，几乎所有拉斐尔市民都被不幸的阴云笼罩着，而跟他们比起来，以前一直被他们歧视，只能住在拉斐尔城郊的特区过活的人们则要幸运得多，尤其是楚楠所重视的商人们所在的距离拉斐尔最远的第六特区，这里几乎就没受到龙灾的波及，除了一些年久失修的建筑倒塌，压死了一些老弱病残的奴隶以外，什么损失都没有。 不过，虽然生活在这里厌恶者奥格沃茨人的人们可以幸灾乐祸，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除了幸灾乐祸以外什么事都不用做。 “什么？那个被顾问大人看上的女人让我们竭尽全力准备生活物资？还要准备附魔材料和医疗用品之类的物资，随时做好去救助受灾的奥格沃茨人的准备？” 费尔曼的庄园内，几个穿着一身笔挺的燕尾服的管事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淡然的安德鲁森。 “没错，特勒弗小姐是这么交待的，不仅如此，你们还必须去各大商会一趟，把特勒弗小姐对我们的交待转述给他们。” “凭什么？！”一个管事反应过来后顿时不忿的喊道，“且不说那些该死的奥格沃茨人根本不配得到任何救助，那个卑贱的女奴凭什么命令我们？” 对此，安德鲁森只是淡然的转过身，负着手，缓步朝公馆走去。 “就凭她能够动用首席顾问大人的名义。”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八支天 驾驶着枢机高速飞行的同时，楚楠快速发动圣剑中的自愈术式，快速恢复体能和魔力，同时不断躲避着身后如同疯狗一般的巨龙不断喷射的炎弹。 “不妙啊。” 一剑劈开一束从死角飞过来的炎弹，感受着越来越沉重的反弹力道，楚楠皱了皱眉。 “怎么了？” “那家伙虽然虽然失去了理性，但却残留着强大的战斗本能，它的攻击角度越来越刁钻，越来越难躲了，看来它不是那种在闪闪发亮的财宝上一躺就是上百年的懒龙，而且身经百战的战龙，这下可就麻烦了。” “会被追上吗？” “迟早的事。” 说着，楚楠突然一挥手，随着他的动作，身后悬浮着的八支天突然聚集起来，在一阵“咔咔咔”的机械响声中，快速变形，最后变成一面巨大的圆形钢盾。 轰隆！！ 钢盾成型的一瞬间，盾面突然凭空冒出一阵刺眼的火光，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巨大的冲击力道使得枢机都轻颤了起来。 “这是……圣龙才能掌握的术式，破空龙炎……看来这家伙在使用某种异常之力变异之前，本身就是一头圣龙。” “果然啊……” 听到艾莉欧娜对巨龙的判断，楚楠顿时转过身，控制着光翼倒飞拉开距离的同时，不再一味的逃离，而是正面面对疾驰而来的巨龙。 “你打算怎么办？”艾莉欧娜接着问道。 “既然不能一味的逃命，那就只能切暂且退了，顺利的话，应该能拖到那家伙被异常之力反噬。” 强行动用超越自己器量的力量必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绝对的自然规律，只不过这需要时间罢了。 “要是不顺利呢？” “那就尘归尘，土归土呗。” 楚楠毫不在意的说着，而后突然扬起手，光影流动间，解除了八支天汇聚的圆盾形态，让其悬浮在枢机四周。 “不过，无论怎么计算，都是我们这边的胜率大啊，毕竟，懂得思考的人类终究要比没有理性的野兽强大得多。” 话落，楚楠眼神陡然一凝，猛地伸出左手，掌心对着迎面飞来的巨龙，随着她的动作，八支天中的四支形态快速变幻起来，在一阵嘈杂的机械音中，从原本的炮形态变为锋利无比的利刃形态。 随后，幻化成利刃的八支天便化为四道流光，迎着巨龙疾驰而去，与此同时，剩下的四支快速移动到楚楠身前，楚楠用自己的双手环住其中两支，另外两支则跟枢机的机械手臂组合在一起，形成两个炮台。 “远程攻击术式准备完毕，魔力输入开始。” 电子音如预想般响了起来，枢机也停止了加速。 巨龙此时四没有思考能力的，见猎物跑得慢了，顿时兴奋得吼叫起来，对于疾速飞过来的利刃，它没有过多在意，直接抬起爪子就是一拍。 嗖！ 利刃直接从龙爪的缝隙飞过，同时在坚硬的龙鳞上留下一道道闪烁着火光的划痕，然而这并没有给巨龙造成真正的伤害，只见被划出伤口的地方突然冒出一阵冲天的赤焰，仅片刻，伤口便彻底恢复如初。 “火的不灭性质么，如此强大的恢复能力，真不愧是巨龙中以再生能力和毁灭性的破坏力著称的火龙呢。” 嗷！！！ 楚楠感慨着的时候，巨龙彻底被如同苍蝇一般在四周飞来飞去的利刃惹怒，顿时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本就赤红的身躯陡然爆发出一阵如同烈日般刺眼的光芒。 空气陡然变得焦灼起来，气流出现了明显的扭曲，整个空间都在疯狂颤抖着。 感受着这恐怖无比的龙威，楚楠赶紧控制八支天远离巨龙，然而他的判断还是稍晚了少许轰轰轰轰！！！ 一个个只有龙族才有可能看得懂的玄奥符文崩碎开来，转化为某种恐怖的能量，最后，极具毁灭性的力量以巨龙巨大的身体为中心，飞速朝四周席卷而去，整片空间都被笼罩在能够湮灭一切的火光中，仿若第二颗太阳诞生一般，整片天空都被火焰染红，宛如末日。 无数炽热的火焰光束从爆炸中心飞出，无差别的轰击着四周的一切，好在楚楠早有准备，快速发动枢机的攻击术式与防御术式，挡住飞过来的光束或者用防护盾将其抵消。 嗖嗖飞过去的八支天中的神机和一丈颤颤巍巍的飞了回来，楚楠瞥了一眼，顿时发现其原本锋利光滑的金属表面此时变得焦黑无比，四周还闪烁着不稳定的电弧，一副随时会爆炸的模样，这种状态下，肯定是什么术式都发动不了，相当于暂时报废了。 至于另外的镇陆和神火，则是因为飞得稍慢的关系，直接被威力极其恐怖的大爆炸轰得炸都不剩了。 楚楠将神机和一丈收回枢机内，而后一边控制着枢机快速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一边不断观察使用了威力如此强大的魔法后，巨龙的变化。 没错，楚楠本来就没打算靠枢机的能力打败巨龙，而是想利用游击战术拖住它，她毕竟不是剑姬，不可能为了什么狗屁荣誉跟这头明显不正常的巨龙硬怼，如果要形容此时的状况的话，那么，对于楚楠而言，现在的他就相当于普通的人类，而巨龙则是空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思考方式的猛虎。 力量上没有可比性，但是人类就奈何不了这等猛兽吗？当然不可能，只要陷阱布置妥当，人类完全可以杀死猛虎，而楚楠刚才的选择，就是利用八支天去激怒那头猛兽，让它在毫无意义的愤怒上白费力气。 巨龙的异常态不可能永远持续，虽然不知道它可以持续这种状态多久，但是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魔力的消耗会减少那种状态的持续时间，而既然知道这个原理，将胜利作为唯一目的的楚楠就不可能不利用。 将形态彻底变成了炮筒的混魔、圣水、天雷和夜叉恢复到初始的念力浮游炮形态后，楚楠通过枢机快速发动观测术式，片刻后，她眼前便出现了一枚能够观察一定范围内的能量变化半透明虚拟光幕。 当楚楠透过观测术式观察到大爆炸里面的能量变化后，她那绝美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丝松懈的神色。 显然，战术效果很理想。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胜 同样的战术对没有思考能力的野兽是有效的，因此，当最后的八支天化为飞灰，楚楠能够明显感觉到体内的魔力已经所剩无几的时候，巨龙原本不可一世的龙威也变得微弱无比。 在距离拉斐尔五百多公里的幻咏山脉的一座无名山谷内，火属性的圣龙原本不断涌出极具毁灭性的烈焰的赤色龙鳞，此时那耀眼的红光却是彻底黯淡了下来，巨大的龙躯静静躺在四周裸露出一部分魔晶棱角的干瘪的土地上，胸口大幅度起伏着，龙头不断发出粗重无比的喘息，一副随时彻底倒下都不奇怪的模样。 两魔刻前，在楚楠的更为娴熟的操控八支天的挑衅下，巨龙用尽了最后一丝依靠某种禁忌魔法得到的变异魔力，发动了威力几乎能够媲美圣子发动圣人遗留下来的术式的魔法，将那些该死的金属块炸成飞灰后，彻底失去魔力的它连拍动翅膀的力气没有了，庞大的身躯如同陨石一般，直直从高空落下，落入一个毫无人迹的峡谷内。 峡谷明显是某个魔晶矿脉的分支，巨龙庞大的身躯落下产生的冲力直接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而干瘪的土地被掀开后，原本藏在底下的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的魔晶便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中，为伤势严重，躯体呈现出某种不自然的扭曲的巨龙染上凄美的色彩。 用尽最后一丝魔力，楚楠驾驶着枢机，缓缓落在巨龙面前不远处，倒不是他不想离开，而是就凭那一丁点魔力，除了安全着陆以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四周虽然到处是魔晶，但是魔晶内的天然魔力，拥有魔核的生灵是绝对不能直接使用的，因为天然魔力跟能够储存魔力的生灵体内的自主形成的魔核完全相斥，彻彻底底的水火不容，一旦天然魔力直接进入魔法使体内，肯定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魔核碎裂，而要是魔核破碎后体内的天然魔力还没有被完全抵消，那么，天然魔力就会在肉体到处流窜，最后将失去魔核，变成一个普通人的魔法使的身体活生生撑爆。“真真不愧是剑姬，没想到居然连被迫发动了霸龙的我都都不是你的对手。” 楚楠刚刚落地，就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而那个声音中，透着难以掩盖的虚弱，根本不用思考，她就能判断出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面前这头虚弱到随便来个高级魔法师就能一刀结果掉的巨龙。 “哦？”楚楠用艾莉欧娜的音色，自己独特的语调组成的怪异的声音说道，“失去那种不受控制的力量后，总算是恢复正常了么？” “呵呵真让人意外啊，居然没有直接用圣剑了结我，看来果然跟那家伙说的一样，这一代剑姬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在这种时候，居然愿意稍微放下高贵的身份，跟我这个给奥格沃茨造成巨大伤害的失败者心平气和的对话。”巨龙伤痕累累的巨口动都没动，但就是能神奇的发出清晰的声音。 楚楠毫无剑姬应有的气场的耸了耸肩，“对于将死之人，我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宽容，更何况是你这种就算放着不管，也绝对活不了多少魔刻的风中残烛。” 没错，人类和野兽的对决，最终取得胜利的，依旧是拥有思考能力的人类。 巨龙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这一点不用过多的确认，仅凭自然法则和生命规律，就能轻易确定，就算这个世界再怎么神奇，再怎么魔幻，也绝对不会存在无条件让死者以原状态复生的魔法，同样的，要想得到远超自身器量的力量，所要付出的代价也绝不会很轻。 而像巨龙刚才那种强大到直接是使得自己丧失了思考能力的力量，所要付出的代价，除了生机以外再无可能，毕竟，巨龙的龙鳞在过了巅峰时期后，是会随着生命的流逝而逐渐变淡的，而像这种龙鳞彻底黯淡下来的现象，只有魔力之源彻底枯竭，生命走到尽头的巨龙才会出现。 既然敌人必死无疑，胜利已经得到确认，楚楠自然不会做侮辱敌人之类除了无意义的自我满足以外什么用都没有的多余的事。 “果然被看出来了么”巨龙自嘲的苦笑了下，而后自顾自的说道：“霸龙，以漫长的生命作为代价，让巨龙体内的魔力发生变异，瞬间得到超越自身原本的实力数倍的力量，真没想到，以圣龙之躯，加上数名至少星空领主级别的魔法师的力量发动的霸龙，居然还是及不上圣人传承了数千年的力量，真让人羡慕啊，大陆最强战力。” 要是让艾莉欧娜或者普通的剑姬跟这家伙战斗，最后肯定是剑姬不得不以生命为代价发动圣术，跟发动了那什么霸龙后必死的巨龙同归于尽，同时战斗的余波直接将整个拉斐尔轰成渣的结果吧楚楠有些无奈的想着，这倒不是他在心里黑剑姬，而是剑姬基本都是那种德行。 诚实善良，光明正大，无所畏惧，一往无前。 这些性格特性看起来极具人格魅力，但是实际上，这些特性最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统治者身上，因为对于必然要触及到政治的统治者而言，这些品质全都是难以弥补的缺陷，很容易被敌人针对，设下圈套，最后失败。 作为剑姬，艾莉欧娜自然也有这些特性，而这也是楚楠非常头疼的地方。 摇了摇头，把纷乱的思绪甩去后，楚楠对面前的巨龙问道： “那么，作为失败者，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比如，你刚才说的‘那家伙’是谁？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杀死一个刚刚就任两个月，就算成功很快又会上任一个同样可以作为大陆巅峰战力的剑姬？” 说着，楚楠突然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想，你应该没有帮‘那家伙’隐瞒的理由吧？我可从没听说高傲的龙族会为某个人誓死效忠的，自私的你们也不可能会出于私交，发动很有可能相当于自杀的禁忌魔法，哦，这么说的话，那个禁忌魔法应该不是以你自己的意志发动的才对，刚才你有说数名至少星空领主级别的魔法使，这样看来，他们应该是通过某种方式，强行在你身上发动霸龙的吧？如果是这样，你可就更没有拒绝回答的理由了哦。” 听到这话，巨龙原本萎靡的双眸“唰”的一下瞪得老大，一副见了鬼一般的模样。 剑姬难道不都是力量至上的存在吗？为什么会有用这种用智者般的语调说话的剑姬？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请求 “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巨龙灰暗的眼眸凝视着楚楠，缓缓道，“但是，相对的，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巨龙话音刚落，楚楠还没回答，脑海中便响起了艾莉欧娜那从满了怒火的声音：‘这家伙害杀死了这么多无辜民众，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有脸提条件？’ 对于艾莉欧娜的愤怒，楚楠虽然理解，但是却没有顺着她的话，而是对巨龙说道，“你先说什么条件，然后把我想知道的情报告诉我，如果你的条件跟提供的情报价值对等的话，我可以答应你。” “要是你觉得不对等呢？” “那很抱歉。” 听到楚楠的回答，巨龙顿时眯起了眼睛。 “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现在只能相信我，不是吗？”楚楠反问。 巨龙沉默了下来，楚楠也没有着急，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巨龙，一人一龙就这么对视着，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半晌后，巨龙终于开口，打破了平静。 “我叫阿尔比昂，曾是五大龙王之一的，统御火龙一族的乐土——的烈焰暴君，被逐出龙族后，被你们人类冠以的名号，当然，无论是烈焰暴君，还是流浪圣龙，这些名号对于身为大陆最强战力的剑姬而言，自然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报上名号后，阿尔比昂继续说，“出于某种理由，我不得不答应冒险者公会的总会长，那个名叫彼得里格斯的男人的要求，利用某个以牺牲九名大魔公为代价，由三名实力至少在星空领主级别的强大魔法使发动的魔法，直接降临在奥斯兰特宫上空，之后的事情我想应该不用我说，你也清楚了，而我所说的‘那家伙’，就是冒险者公会的总会长。” “哦？冒险者公会？”楚楠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显然没想到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居然是才被自己驱逐的冒险者公会的老大，“很奇怪啊，照理说就算失去了奥格沃茨的冒险者业务市场，对整个冒险者公会体系的影响应该不至于引起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出掉剑姬的决心吧，我想不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啊。” 世上绝大多数争斗都围绕着利益，当利益出现冲突时，争斗不可避免，而奥格沃茨驱逐冒险者公会的政令虽然会对冒险者公会的利益链造成一定影响，但绝不会到伤筋动骨的程度，在这样的前提下，对方明知道杀死剑姬要付出巨大代价，而杀死剑姬能够给这个国家造成的影响又相当有限，毕竟，死了一个剑姬不用多久就会又冒出一个实力跟前任不相上下的剑姬，除非把所有奥格沃茨女性杀个精光，否则剑姬这个特殊的存在就会永无止境的守护着这个国家。 他们又不是被他诱导的奥格沃茨人，在此之前并不知道“圣人之力被剥夺”这个扭曲的事实，既然能够成为魔法结社两大派系之一的冒险者公会的总会长，就不可能是个头脑简单到认为杀死剑姬就能削弱这个国家的国力的蠢货，因此，冒险者公会的行动怎么想都很奇怪。“理由，只有一个。”阿尔比昂巨大的龙眸凝视着楚楠，缓缓道，“他认为，你是除了初代剑姬以外，有史以来最特别的剑姬，在你的身上，隐藏着干涉他某个极为重要的、绝对不能失败的行动的可能性，因此，无论要付出多大代价，他都必须除掉你，让一个对他的行动构不成威胁的剑姬上任。” 听到这话，楚楠不由得愣了愣，片刻后，他突然扬起嘴角，露出一抹颠沛众生的倾城笑意。 “有意思，难怪我猜不到他这种看似愚蠢和冲动的行动的用意，原来是我小看他了，那个叫彼得里格斯的男人，看来是个不能用居高临下的傲慢姿态看待的家伙呢。” “他确实是个很特别的男人。” 楚楠将耳畔碍事的发丝拨开，仅仅是这个平常至极的动作，在艾莉欧娜那风华绝代的容颜下，依旧透着难以言喻的魅力，哪怕此时这副娇躯的内在只是一个跟抠脚大汉没多大区别的男性。 “能够让受到胁迫而即将死去的你在这种情况下还给出如此正面的评价，看来那家伙确实值得我在意啊。” 说话间，楚楠注意到眼前飘过些许粉末，稍微仔细一点，就能发现，阿尔比昂那巨大的身体此时正呈现出某种诡异的灰褐色，四周的空气中不断飘荡着的粉末，来源就是失去了变异魔力支撑的巨龙之躯。 “你的时间应该所剩不多了吧，那么，差不多该说出你的要求了。” “你想知道的东西就只有这些么？”阿尔比昂有些诧异。 楚楠毫无形象的耸了耸肩，淡然道，“七七八八吧，我这个人不喜欢做多余的事，既然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了解得差不多了，那就没必要管那些没什么意义的细枝末节。” 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基本没什么悬念，就是冒险者公会的总会长彼得里格斯察觉到这一任剑姬存在对他的某个关键行动造成威胁的可能性，于是利用某种方法胁迫阿尔比昂，通过某个诡异的魔法，以及某种代价，让失去理智的阿尔比昂降临拉斐尔，并暂时性的得到超越剑姬的力量。 以剑姬的本质，肯定会正面迎战，最终跟阿尔比昂同归于尽，到时候所谓的事情真相也就无所谓了，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一任剑姬本身并没有多少特殊之处，真正特殊的，是她的守护英灵。 情报不足便贸然行动，结果自然不会如他所预想的那般。 “看来你们人类能够成为真正的上位者的，都是些奇怪的家伙。”阿尔比昂叹息道。 “过奖。” 既然楚楠已经没兴趣知道更多，阿尔比昂也就收起了细说的打算，事实也如楚楠所言，重要的事情已经告诉他了，剩下的只是一些知不知道都无所谓的细节，说不说都无所谓。 阿尔比昂没有直接提出要求，而是突然用尽最后的力气，面向苍穹，发出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声龙吼。 嗷！！！！ 凄厉无比的吼叫声在峡谷中不断回响，紧接着，原本平静的气流陡然暴动起来，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使得楚楠不得不控制着枢机的手臂挡在面前。 片刻后，吼叫声逐渐减缓，而透过枢机手臂的缝隙，楚楠发现阿尔比昂的胸口逐渐崩碎，而在龟裂的地方，却散发出阵阵光芒。 光芒并不是很刺眼，楚楠很快便注意到，在光芒的包裹下，隐隐能够看到一道人影。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变故 光华逐渐散去，如同阿尔比昂那风中残烛的生命一般。 “这是我的孩子，芬恩，剑姬大人，我的要求是，替我保护他，别让他像我一样，被仇恨蒙蔽双眼，忽视本应诊视的东西，最终失去一切。” 在留下这段沧桑无比的话语后，阿尔比昂巨大的身躯便彻底崩碎开来，一点点的化为飞灰，飘散在空气中，随风而逝，曾经不可一世到将跟剑姬正面相对的强者，就这么轻率的死在了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峡谷之中。 在巨龙之躯彻底消失后，那道被光芒包裹着的身影终于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赤色长发的俊美少年，他的身上穿着很普通的麻布衣，无论怎么看，都像普通的人类平民一般，然而楚楠却能敏锐的感知到在那看似普通的人类躯体内，隐藏着堪比圣魔导师级别的魔法使的力量。 “龙之子么？”楚楠看着躺在地上如同睡着了一般的红发少年，皱起了眉头。 “它应该就是阿尔比昂对那个该死的家伙唯命是从的原因吧。”艾莉欧娜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你打算怎么做？” 艾莉欧娜言语中，对阿尔比昂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怨恨，倒不是说她大度到把无辜的国民们的死伤一笔勾销，而是明事理的她把这次事件的大部分怨恨转移到了作为幕后指使的冒险者公会总会长彼得里格斯身上。 每个人心中都有柔软之处，在艾莉欧娜看来，阿尔比昂的行为虽然不可饶恕，但是他那为了想要保护的事物不惜付出自己的一切的生活方式，跟作为剑姬的自己是一样的，既然他已经死了，那就没必要再怨恨他什么了。 对于艾莉欧娜的态度转变，楚楠却完全不在意。 “如果仅仅是保护他的话，倒是跟他提供的情报的价值对等了，不过” “不过什么？” 摇了摇头，楚楠没有继续说出来，而是敷衍着说，“算了，没什么，不必在意。” 见楚楠不想多说，艾莉欧娜也就没再问。 “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置？” “留着吧，既然事先答应了，那就没必要找借口骗自己，不过是多一个吃闲饭的，既然剑姬可以养得起这么多吃闲饭的国民，多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艾莉欧娜已经习惯了楚楠对国人的冷嘲热讽，已经习惯到就算听到也能做到不动声色了，因此，她丝毫没有在楚楠不屑一顾的态度上纠结，而是接着说：“刚才阿尔比昂说的话让我有点在意，虽然我对他的人生不感兴趣，但要是答应了他的话，我们就得对那孩子的人生负责，阿尔比昂毫无因为是为了保护他而死的，那么，他的复仇对象就是那个该死的男人，这样一来” “人必须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把选择权擅自交给别人，或者期盼着别人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的家伙，都是毫无价值的废物。”楚楠转过身，冷冷道： “我能为他做的只是给他提供一个能让他为自己的人生做选择的环境罢了，其他的，无论他想复仇还是想安安稳稳的活下去，我都不会干涉。”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心里莫名颤抖了起来，话题就这么戛然而止，而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红发少年突然睁开眼睛。 “放开我父亲！！” 名为芬恩的少年刚刚睁开眼睛，便直接摆脱了昏迷醒来时的浑浑噩噩，直接怒吼一声，而后猛然爆发出强大的魔力，眼神极为凌厉的锁定了不远处的枢机，最后脚下猛然用力，整个身体如同炮弹一般朝魔力仅仅恢复一丝的楚楠冲去。 糟了，那混蛋没有把关于这次事件的信息打入那家伙的灵魂！ 面对气势惊人的冲过来的芬恩，楚楠眼中浮现出慌乱之色。 现在的情况真是糟糕透顶，虽然用游击战术干掉了阿尔比昂，但由于是初次驾驭枢机，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战斗，艾莉欧娜体内剩下的魔力也被挥霍一空，没有魔力的话，就算强如剑姬，也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而芬恩却有着圣魔导师的实力，两相对比之下，现在的他根本毫无胜算。 尼玛！难道在战胜实力堪比全盛状态的剑姬的变异圣龙后，却要窝囊的死在一个小小的圣魔导师手里吗？！ 早知道就赶紧解除幻化具现，把身体的支配权还给艾莉欧娜了，这样的话就算发生变故，她也能强行动用圣人之力发动圣术，虽然要付出巨大代价，但再怎么样也比窝囊的死在一个弱鸡手里强啊！在楚楠胡思乱想的时候，芬恩已经近在眼前，它脸上满是恨意的怒视着楚楠，猛地抬起右手，片刻后，原本白净的手掌上，突然冒出散发着极其渗人的寒光的利爪。 “死吧！” 利爪直直的朝楚楠脸上扑去，眼看着那张风华绝代的俏脸就要被那一看就知道能够轻而易举的断钢摧玉的利爪贯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楠耳畔突然响起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音。 片刻后，整个峡谷突然爆发出一阵冲天的乳白色光芒，经久不息，里面的情形彻底被光芒掩盖了下来。 虽然阿尔比昂死了，但是此前已经彻底化为火海的拉斐尔却无法回到他肆虐前的模样。 在阿尔比昂追着艾莉欧娜离开后，觉得暂时安全了的人们陆陆续续离开底下的防御术式，回到地上，而当他们看到之前还是富丽堂皇的建筑群，此刻却完全是满目疮痍的颓垣断壁时，不仅悲从心来，跪在地上，握着炽热的沙土，呜呜哭泣了起来。 “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剑姬大人明明就在奥斯兰特宫，为什么那头该死的巨龙还能摧毁我们伟大的城市？” “剑姬大人为什么没有阻止那头该死的巨龙啊！！” “父亲，呜呜呜” “我的庄园我的贝鲁没了什么都没了啊啊啊啊啊！！！” “女儿，我可爱的女儿啊，呜呜” “” 人们放生大哭，哀鸿遍野，痛哭流涕的同时，不断发出对剑姬的质疑，却丝毫没有去想，他们为剑姬付出过什么，剑姬凭什么要为他们尽心尽力，为什么他们在不付出一丝一毫的利益的情况下，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剑姬带来的安宁富足后，剑姬一旦没能回应他们蛮不讲理的渴求时，他们又凭什么指责剑姬。 第一百二十八章（卷终） 我们是...共犯 啪嗒 银白色的战靴踏在炙热的沙土上，看着眼前不断涌出冲天的火光与浓烟的、以凄厉的红色为主旋律的城市，艾莉欧娜那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莫名的光芒，清冷的眼眸中，除了身为剑姬没能阻止这一切的自责与面对拉斐尔市民的重大伤亡的哀伤外，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虽然给这座城市带来毁灭性灾难的巨龙已经化为了飞灰，但是拉斐尔满目疮痍的现状却不会改变，死去的奥格沃茨人也不会复生，一切，在她决定配合楚楠，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全力应战，故意让巨龙疯狂肆虐，以这种沉痛的代价换取楚楠那彻底改变这个病态的国家病入膏肓的现状时，就已经注定。 “九万无辜的拉斐尔市民直接死于龙炎，伤十余万，整个拉斐尔除了奥斯兰特宫以外全部化为废墟，一百多万市民失去了家园，做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吧” 艾莉欧娜轻轻呢喃着，绝美的娇躯轻轻颤抖，没有人知道她此时到底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就算是擅长洞察人性的楚楠，也无法从艾莉欧娜此刻似平静，又似激动的矛盾神色中看出什么。 不过，他也不需要了解那么多。 “很完美。”楚楠笑了笑，“无论是政治目的，还是其他方面，很多事情的阻力就会变得很小，不仅如此，一些以前连考虑都不能考虑的计划也可以着手进行了。” 对于楚楠而言，这次突然事件完全就是一个惊喜，他完全不在乎拉斐尔市民的伤亡，也完全不在乎这座象征着历代剑姬无比伟大荣耀的国都毁于一旦，他在乎的，只有他为了完成跟菲娅的委托而设计的计划的完成进度。 毫无疑问，这次事件对于那个计划有着超乎想象的积极作用。 首先，是奥格沃茨格局的改变。 作为奥格沃茨的国都，拉斐尔无疑是奥格沃茨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也是奥格沃茨人骄傲的具现化，拉斐尔被毁，整个奥格沃茨的格局注定要改变，虽然奥斯兰特宫还在，但也变成了一座残破不堪的废弃城堡，满地的赤沙也不再适合人类居住，至少十年内是别指望在这个满目赤沙的荒凉之地建城了，就算人们愿意忍受风沙之苦，完全无法生产作物，十年颗粒无收的生产现状也会拖垮奥格沃茨本就不成熟的经济体系。 迁都是必然的，无论是以剑姬为首的高层，还是普通的拉斐尔市民，亦或者是生活在其他辖区的奥格沃茨人，无论他们对这片已经化为赤沙的土地有多眷恋不舍，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必须面对这个事实。 迁都，就算是在最弱小的五级王国，也是一件影响极其深远的大事，作为整个国家的头脑和心脏，稍微有所改变就会引起剧烈的连锁反应，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以人体为例，心脏和大脑稍微挪几寸，整个人体的生理系统都必须朝着能够适应这个变化的方向去改变，否则就会死。 而改变，正是现在的奥格沃茨最迫切需要的，破而后立，拉斐尔的毁灭，已经完成了“破”这一步，楚楠之前打算牺牲北境的民众，也旨在这个目的，而现在，比起整个北境的满目疮痍，拉斐尔被毁的损失无疑要小一些，本就是奥格沃茨短板的人口的损失也少了许多，不仅如此，拉斐尔的象征意义实在太强了，因此，就目的性而言，拉斐尔被摧毁比整个北境沦陷的效果要好得多。 代价更小，收获更多，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这还只是国内格局的改变，奥格沃茨在世界格局中可是占有相当大的分量的，堂堂神圣联盟七柱国之一，国都居然在剑姬在的情况下被毁，这个事实将会在本就不怎么平静的圣源大陆掀起轩然大波，影响肯定极其深远，不说远的，光是即将召开的七国峰会，同为七柱国的其他六国，以及被划分到奥格沃茨之下的王国的态度必然会发生改变，这种改变会让这次七国峰会变得比以往的要特殊许多。 其次，是观念的改变。 在“剑姬的圣人之力被一个对这个国家怀着恶意的男人夺走”这个事实公之于众后，剑姬将不再是他们唯一的依仗，他们将会意识到，他们不可能再想过去那样无止境的依赖自初代剑姬立国以来传承了两千多年的圣人之力，就算是遇到这种灭国级别的事态，想要依靠完整的圣人之力解决，就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 比如这次，拉斐尔迎来毁灭性危机，百万拉斐尔市民危在旦夕，值此危急之际，拥有一部分圣人之力的楚楠却趁火打劫，以整个拉斐尔为要挟，向剑姬索要整个北境的所有治权，以及另一个直接威胁到持续了两千年的以剑姬为绝对核心的政治制度的要求。 可想而知，无论奥格沃茨迎来多大的危机，无论情形有多危急，楚楠都不可能无条件交出他“窃走”的那部分圣人之力帮助这个国家度过危机，他只会根据事态的严重程度趁火打劫，而这个事实，则给了楚楠名正言顺的在不影响剑姬的正义之名的前提下，改变这个国家的理由。 而拉斐尔的毁灭，也让他们的骄傲，以及不通过自己的双手理所当然享受着的幸福也将在这次毁灭性打击中迎来终结。 最后，是政局的改变。 索要北境，是因为北境是奥格沃茨土地最多，资源最丰富，同时也是对外问题最多的辖区，楚楠打算把这里作为以他的意志为主的“新奥格沃茨”的崛起之地，而让出整个北境的治权，也标志着剑姬的绝对统治时代的终结，这在政治上有着不可估量的积极象征意义，最为明显的作用，就是那些依附他的利益集团，将会因此死心塌地的跟随他，彻底成为他实现目的的工具。 然而，北境的治权只是开胃菜，真正的主菜，却是他的另一个要求——改变政体。 打从一开始，楚楠就说过，在世界格局已经发生明显改变的现在，由政治才能极为有限的剑姬紧握三权的绝对统治制度已经无法适应时代，政治体制必须改变，而要废除过时的制度，就必须拿出一套能够适应时代发展的新的制度，对此，楚楠倒是有大概的规划，但是要想实现，就算剑姬肯配合，也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必须有个正当理由，才能完成这一步。 而现在，“剑姬受到胁迫，为了拉斐尔的民众不得不答应楚楠的无理要求”的事实就是最好的理由。 总而言之，这次事件后，楚楠预想中计划的内部阻力基本已经不存在，剩下的，就是按照计划执行，同时尽可能减少意外的发生了，这对于楚楠而言，无疑轻松了无数倍，整个拉斐尔的不幸，对他却是来到这个世界以来遇到的最大的幸运。 “是吗” 艾莉欧娜面色沉重，她握了握拳头，而后分开，反复了好几次，她的神色才逐渐恢复了以往的清冷与淡然，然而，那淡漠的双眸中，却多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话说回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楚楠的语调第一次变得轻灵起来，“我本来还以为你看到拉斐尔这副惨状，肯定会伤心落泪，甚至痛哭流涕呢，毕竟，就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身为剑姬，你也不应该对此无动于衷啊，更何况是这种突发事件，我怎么都没想到，你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流，明明没有克制自己的必要，就算你现在放声大哭我也不会取笑你的软弱的。” 艾莉欧娜抬起头，仰视着依旧火红的天空，听着废墟中幸存下来的拉斐尔市民哀鸿遍野的声音，她缓缓闭上眼睛。 “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直面为了快速治愈外伤所要用到的刺激性药物所带来的痛苦的觉悟么？”楚楠笑着说，他能明显感受到艾莉欧娜的改变，而这种改变，对他的行动无疑是有利的。 “不仅如此。”艾莉欧娜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然而话语间却多了某种绝不动摇的决绝，“只要能真正改变这个国家，让民众摆脱虚假的幸福带来的腐朽，迎接真正的明天，无论让我做什么，要为此付出什么什么代价，痛苦也好，悲伤也罢，我都不会再犹豫了，而要做到这一点，我就必须斩断一切软弱。” 是的，在真正的见识到那些平日里无比敬重崇拜剑姬，将剑姬作为自己唯一的信仰的奥格沃茨人在面临绝境时，表现出的丑态，艾莉欧娜终于真正的发生了改变。 她已经意识到，戴肯那极端的思想并不是个例，虽然不能说整个奥格沃茨都是如此，但是像他那样的人肯定还有很多，很多很多，这个对剑姬而言无比残酷的现实已经被楚楠有意识的揭露了出来。 作为剑姬，她守护这个国家，为这个国家奉献一切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民众可以将剑姬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的看着剑姬为他们送死。 他们是人，难道剑姬就不是人吗？他们是弱者，剑姬是强者没错，但是这世上有哪一条法则规定强者就必须为弱者付出一切？更何况，他们并非注定弱小，他们也可以强大，也可以依靠自己的双手开创属于他们自己的未来，追求想要的幸福，但是他们却在剑姬的恩赐和绝对战力下，放弃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心安理得的成为剑姬实现人生价值的一部分。 这是一种病态，既然是病态，那就必须根治，虽然他们会出现这种病态，剑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也正因如此，作为现任剑姬的她才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治好这种病态。 医者不能因为病人在治疗过程中痛哭流涕而停止甚至放弃治疗，否则他们就是不称职的，所以，作为这个病态的国家的统治者，她也不能因为民众暂时的伤痛而放弃改变这个国家黑暗无比的未来的行动。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踏出了第一步，那么，在这种非常时期，她就决不能像历任剑姬那样，将民众视为实现自己作为剑姬的人生价值的必备要素，她必须成为像牙医一样，哪怕病人再痛苦，也要毫不留情的将病人的蛀牙干净利落的拔出来。 流血是肯定的，但是只要用适当的方法止住血，伤口自然会慢慢愈合，否则就会腐烂流脓，这个过程是自然规律，无法避免。 有楚楠在，“止血”的方法就会具备极高的可行性，既然如此，欠缺的，就是“拔牙流血”的决心，楚楠帮了她太多太多，克雷的改变，圣剑骑士团的改变，戴肯和克拉克的极端事件，民众们丑陋的嘴脸，拉斐尔近二十多万的伤亡，无论哪一个，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斩除她心中名为“善良”的软弱，消除她不切实际的幻想，让她不得不直面残酷无比的现实。 她知道，自己跟历代剑姬最大的不同，就是自己同时拥有两把圣剑。 她的敌人，由圣遗物奥格沃茨斩杀，而她的软弱，则由另一把圣剑——楚楠一一斩断。 要想改变这个国家，光靠圣遗物是远远不够的，也只有同时拥有两把圣剑的她，才有完全治愈这个病态的国家的可能性。 听到艾莉欧娜的回答，感受着她言语中的决意，楚楠再次笑了。 艾莉欧娜没有注意到楚楠眼中第一次对她流露出的欣赏之意，再次出乎楚楠意料的道： “哪怕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和你对这个国家所做的，对民众而言残忍无比的一切，被追求真相的人揭露出来，成为被世人唾骂的有史以来最卑劣的剑姬，遗臭万年，我也决不后悔。” “放心吧。” 楚楠将手插进裤兜，炙热的气流吹拂而过，带起他那蓄了好几个月的与众不同的黑发，黑色的刘海随着衣摆来回摆动，为他增添许多遗世独立的气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似真似幻，近在眼前，却又遥远得仿若只存在于梦境中一般，能够感受到，却无法触及。 “制定计划的人是我，而你则是我的协助者，在执行计划的过程中，你就等同于我手中的剑，决定这把剑挥向何方的是我，为此背负恶名的，也只能是我。” 说着，楚楠扯了扯嘴角，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风轻云淡。 “哪怕因此变得污浊不堪，我也不会让你粘上哪怕一丝无垢。” 艾莉欧娜缓缓睁开眼睛，转过身，清冷的双眸直直凝视着楚楠。 “为什么你可以做到这种地步？难道你真的不在意世人的憎恨，万世的唾骂吗？” “呵” 楚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厌恶也好，憎恨也罢，对我而言都没有丝毫意义，我从来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也不会有人在意我，我已经习惯了孤独，这是我的生存方式，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是一个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提案 爱苏提拉第二大城市，除了国都拉斐尔以外整个奥格沃茨唯一一座天级城市——天谕城，这座平静了上千年的繁华城市在拉斐尔传出震撼寰宇的火光后，终于迎来了杂音。 这座有着上百万人口的大城是有所谓的城主府的，只不过这座城名义上地位最好的人在剑姬的绝对威势下没有一丁点自己的势力，只是一个本分的政务官罢了。 而就在今天，十二月二日，这个没有任何特别的日子，包括城主在内，天谕城的所有政务官全部离开了城主府，把原本属于他们办公的地方全部让给了突然光临天谕城的一行人—— 以剑姬艾莉欧娜为首的五署上层，和以楚楠为首的顾问司，以及上百名实力强劲的魔法使组成的队伍正式进驻城主府，将其作为政府运转的临时国务地区，整个国家的心脏所在地。 在剑姬等人进驻城主府后，原城主府机构全部迁移到附近一座庄园内，城主府也被一分为二，右厅和几座侧厅变成了剑姬和五署的临时办公地，而左厅以及连带的侧厅则成了楚楠和顾问司以及党魁们处理事务的地方。 左右厅正中央，是本应是城主用于处理内政事务的正厅，正厅内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上面有数十个座位，圆桌的前方，是以圆桌为轴心的扇形排列的座位。 此时，坐在圆桌主位上的剑姬脸色极其难看的怒视着楚楠，四周同样坐着的五署高层跟剑姬一样，看向楚楠的目光充满了滔天的怒火，仿佛恨不得碎其骨，噬其肉一般。 啪！！ 脾气火爆的第三骑士，莫德克斯将手中的皮纸用拳头重重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该死的窃贼，你不要太过分！” 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一份皮纸，让死忠剑姬的一系如此愤怒的，自然是他们皮纸上的内容——政体改革，虽然做了一些心理准备，也知道趁火打劫的楚楠绝不可能会对唾手可得的掌握在剑姬和他们手中的利益心慈手软，但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楚楠居然会这么狠，狠得这么彻底。 政体改革的内容，主要包括三部分。 首先，立法权。 国会不再由五署参会，国会的结构也发生了改变，由原本的剑姬主导变为代议院和统议院两院主导，所谓的代议院，是代表奥格沃茨某一部分人的意志的民众代表组成的机构，初步设置五十个席位，但是最终以议员所代表的那部分民众对国家的贡献决定话语权，主要负责商议关于民事的议案；而统议院则是负责审批通过代议院决议的提案，但是只有审批权没有更改权，同时统议院还具有弹劾执政官的权力，议员则由每个统辖区各个领域的顾问担任，话语权平等。 剑姬和楚楠分别负责主持两院议事，但是不能以个人意志强行干涉两院的运转。 所有议案经过两院后，最终递交到剑姬手中，由剑姬做最终决断，但是首席顾问却有权对剑姬的决断提出质疑，并说出自己的见解，当首席顾问和剑姬的意见不合时，则以两院公议结果为准。 其次，行政权。 剑姬不再享有绝对的行政权，最为明显的，是剑姬虽然可以根据个人决断委任或罢免官员，但是官员的提名权却在统议院手中，剑姬不能任免不在顾问司提名名单的人员就职。 除此以外，外交权，战争发动权等均需经过国会，当然，剑姬也可以驳回国会的意见，但是国会仍然以三分之二的票数坚持，则最终以首席顾问的意见为准。 最后，司法权。 废除司法署，成立法院，并且划分等级，法院的法官由首席顾问提名，但是任免权还是在剑姬手中，另外，剑姬必须出席最高级别的法院的审判。 政体改革的内容看起来，剑姬依旧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原本被她牢牢掌握在手里的三权全部被渗透了，当权力不再只有她一个人享有时，她就只是最高统治者，而不是唯一统治者，这对于将剑姬看成是自己唯一信仰的高层来说，绝对是难以接受的事情，尤其是司法署的署长，贝斯特的脸色简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要是按照上面的制度进行政体改革，虽然剑姬的权力依旧很大，但也只是最大而已，国会和首席顾问本人同样握着巨大的权力。 也就是说，奥格沃茨的权力构架将会从剑姬至高无上，转变为剑姬、国会和首席顾问三者制衡的情形。 一个无法行驶绝对权力的剑姬，那还是剑姬吗？ 换句话说，没有绝对权力的剑姬，还怎么像历代英明伟大的剑姬那样，为这个国家的民众鞠躬尽瘁？ 然而对于众人的怒视，楚楠却毫不在意打了个哈欠，而后一脸惬意的翘起二郎腿，直接无视了恨不得用目光杀死自己的众人，对艾莉欧娜说道： “剑姬大人，那时候你可是答应过我，将整个北境的治权交给我，并接受我所提出的政体改革的提案的，现在兑现承诺的时候到了，你应该不会反悔吧？我可是一直相信着你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哦。” 调侃的语调让圣剑骑士团脾气不太好的成员险些就要拔剑，然而，艾莉欧娜却是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会准守约定的。” 晴天霹雳般的话语顿时让众人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剑剑姬大人？” 贝斯特不甘心的轻唤一声，然而，艾莉欧娜给这位在司法署兢兢业业的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人的回应，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约定必须遵守，楚楠已经兑现了他的诺言，并且他的要求也确实如他所说，跟拯救拉斐尔民众的价值对等，既然如此，我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听到这话，贝斯特顿时面如死灰，楚楠在众人灰白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小人得志般的笑意。 只有少数几人依旧面沉如水，对此既没有神色激动的跳起来指着楚楠的鼻子大骂，也没有像是一个斗败的公鸡一般颓然，而这几个人中，克雷虽然一言不发，但是从他台下紧握着的拳头就能看出，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表面那般平静，而是坚定无比的下着某种决心。 也正因如此，他才没有在这种已成定局的事态中发出任何言论，而是默默承受着作为失败者应该承受的屈辱与无奈，忍受着那滔天的怒火与恨意。 第一百三十章 难民的去处 “那么，具体的事宜就有劳剑姬大人配合了。” 艾莉欧娜“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楚楠扯了扯嘴角，而后环视众人一眼，眼神轻蔑，一副“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嘴脸，是的众人本就青筋暴起的众人眼神喷火，紧紧握着的拳头不断发出“咔咔”的脆响。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说下一件事吧。” 艾莉欧娜揉了揉太阳穴，绝美的脸上有着难以掩盖的疲惫和憔悴，就连声音都能隐约听出沙哑的语调： “由于我的无能，在这次龙灾中，我们的国都拉斐尔彻底成了一片赤沙，我知道你们跟我一样伤心欲绝，但是现在不是沉痛的时候，拉斐尔虽然毁了，但是拉斐尔的民众还在，百万民众的家园被毁，正面临着流离失所的困境，我们必须想个办法，帮助他们摆脱困境。” 没错，先不说拉斐尔被毁后带来的各种影响，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解决失去了家园的百万民众的生存问题，在这种问题上楚楠自然不会跟艾莉欧娜唱反调，而是供给那些受灾民众各种生活物资，让他们暂时维持最基本的生存。 不过，即便如此，楚楠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当什么好人。 于是，艾莉欧娜刚刚说完，他就说出了彰显他形象的发言： “在此之前，剑姬大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就这件事算一下账？那些贱民现在吃的用的可都是我的花了很大代价从商会要过来的，我可是一个坚定不移的现实主义者，等价交换才是我的原则，我可不会像你那么傻好心，他们既然吃了用了我的东西，就必须给我对等的回报，你当初可是说过这笔账全部算在你身上的，鉴于现在是非常时期，那些物资的价值可不能随随便便用市面上的价值衡量啊。” 楚楠可从来没打算给世人留下正面形象，他是自私而霸道的，高傲而贪婪的，既然如此，他的一言一行就必须符合这种形象，而且，他也打算通过这次有条件的援助做一些事情。 没有什么是不能利用的，而利用现有条件，创造出能够最大限度达成目的的胜机，就是楚楠擅长的领域，既然已经察觉到这次事件有价值可以利用，他自然不会因为什么人道、善恶而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现在奥格沃茨人在这次龙灾中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拉斐尔市民们衣食用度全部被毁，孑然一身，而因为位于拉斐尔边缘而没有遭受到什么损失的商会手中却握着大量用于畜养奴隶等事务的物资。 奴隶们已经奔赴幻咏山脉开始浩浩荡荡的采矿工程了，商会的重心也正在往幻咏山脉倾斜，第六特区已经不值得他们关注，那些物资自然也就暂时闲置了下来。 当然，他们是商人，这个时代的商人可没有什么忠君爱国的观念，只要能赚钱，他们什么都做，龙灾后，幸存下来的民众将要面对的难题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商机，但是这种商机却在贝琳娜自作主张的插手下被直接掐断了。 要知道贝琳娜某种程度上代表着楚楠本人的意志，而他们此时正仰楚楠鼻息，要是将这些他们暂时用不上的物资直接交给剑姬以解决燃眉之急，固然可以赢得剑姬好感，甚至可以在这个国家真正立足，但是这样毫无疑问会得罪楚楠，这可就得不偿失了，对于精明无比的商人而言，跟剑姬那不知有多大作用的好感比起来，楚楠的支持自然更重要。 因此，最终的结果是，商人们的物资现在全部掌握在楚楠手里，也就是说，能否在调集其他地方的物资救助拉斐尔受灾民众前，解民众们的燃眉之急的，只有楚楠。 而要调集物资救援受灾民众，至少要三四天时间，这段时间内，只能指望楚楠从那些外地商人手中“巧取豪夺”过来的物资，因此，这件事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楚楠手里。 无论大发慈悲，还是趁火打劫，全在他一念之间。 “什么？！你这家伙居然在这种时候趁火打劫？” “他们可都是剑姬大人光荣的子民啊，居然连他们都算计，你还是人吗？！” 众人怒声喝骂，然而对于这种理所当然的指责，楚楠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吃饭给钱，欠债还钱那可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虽然他们现在确实很可怜，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必须无条件帮助他们，说到底，我又不欠他们什么，反而是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敌视我，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大发慈悲帮他们？” “你！” “够了。” 艾莉欧娜沉声冷喝，众人摄于剑姬的威严，只好闭嘴。 “呼还是剑姬大人你厉害啊。”楚楠神色轻佻的呼出一口浊气，接着说，“一句话就能让那些疯狗停止狂吠，佩服。” 闻言，众人怒视着楚楠，这个窃取了一部分圣人之力，行事无比卑劣的男人，说实话，要不是因为顾忌着那部分圣人之力，就算艾莉欧娜阻止，他们也早就按捺自己不住跟楚楠拼命了。 艾莉欧娜没有追究楚楠的冷嘲热讽，而是沉声说道：“别废话了，直说吧，你想怎么样？” “看在剑姬大人你这么配合，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这次我就稍微温柔一点好了。” 楚楠笑了笑，而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皮纸，交给站在身后的助手阿斯特莱雅，让她交给艾莉欧娜。 阿斯特莱雅神色复杂的接过皮纸，然后轻颤着走到艾莉欧娜面前，将皮纸放在艾莉欧娜桌面上，摊开后，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这个年纪轻轻就背负起了整个国家，有着绝美容颜却注定此生不会有伴侣相伴的女子。 楚楠的手段她是彻底见识到了，也隐约能感受到剑姬此时所处的困境，照理说，作为一个外来者，她本应坚定不移的站在楚楠这边，但是每次看到艾莉欧娜那“无奈”的眼神时，她却忍不住同情起这个数次被楚楠逼迫的绝美女子来。 艾莉欧娜自然不会在意一个专门打下手的助手的目光，她“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皮纸，这时，楚楠接着说道： “这是幻咏山脉的地形图，幻咏山脉除了魔晶矿以外，还有丰富的绮罗矿、赤晶矿、潘拉矿等等矿产，当然，作为以等价交换为原则的男人，我不会索要这些矿产，毕竟那些物资再怎么提升价值，也不可能跟矿藏相提并论。”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而那些对楚楠的贪婪实在是忍无可忍，就算被剑姬责罚也要给楚楠一个深刻的教训的高层也暂时放下了拳头。 “那你的意思是？”艾莉欧娜疑惑的问道。 “奥格沃茨的财政我可是很清楚的。”楚楠眯起了眼睛，“就目前这种财政状况，根本没可能支付我应得的报酬，所以，我的意思是，请剑姬大人以政府的名义，发布一道政令，让那些难民去开采那些矿藏，充盈国库，这样一来，我的报酬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布局 拉斐尔灭亡后，奥格沃茨第一次高层会议就这么草草结束了，然而这次会议的内容，在奥格沃茨那极其不成熟的政坛上，正酝酿着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 剑姬的绝对统治时代即将结束，以剑姬、首席顾问、国会为主导的三足鼎立的时代即将到来，而一手缔造出这个格局的男人，此时正仿佛虚脱了一般，躺在一个高档躺椅上，享受着两个美丽女仆的按摩。 “主人，请喝水。” 丽薇儿双手捧着水杯，递到楚楠嘴边，楚楠张了张嘴，将水一饮而尽，然后挥了挥手，让丽薇儿和娜米妮姐妹退下，最后缓缓直起身，目光放在不远处单膝跪在地上的女子身上。 “起来吧。” “是。” 女子应了一声，缓缓站了起来。 只见她穿着一身保守的银白色轻甲，腰间戴着长剑，深红色的披风和纯金色的长发随着从窗刮进来的微风来回摇摆，尽显英姿，而那张丝毫不逊色于楚楠的四个绝美女仆的俏脸上，却弥漫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贝琳娜，你这次做的不错，让我省了些功夫。” 没错，女子正是之前险些被一个奥格沃茨人凌辱虐待致死的女奴，那美丽的娇躯曾千疮百孔，而她也曾一度失去自己的存在意义，即便是费尔曼不计代价的请来一群光之元素师夜以继日的为她治疗，也用了大半个月时间才让她彻底恢复过来。 身体上的创伤可以用治疗魔法治愈，但是心中的空洞，却只能用替代品来填补。 贝琳娜低着头，一言不发。 作为工具，那么她为楚楠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既然是理所当然，那就没必要多说什么，无论是夸耀还是奖励都毫无意义，而娇捏做作什么的，她向来都不喜欢，尽管她此时的反应显得有些失礼，但她还是没有挽回的打算。 楚楠倒也不恼，虽然是第一次跟贝琳娜正式交谈，但是楚楠却能够判断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毕竟，没有存在意义的人，被他人赋予能够填补作为一个人缺失的部分后，会是什么样的状态，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楚楠朝丽薇儿示意了一下，丽薇儿点了点头，然后从旁边拿起一份文案，拿给贝琳娜。 “从这件事来看，你应该有一定的政治头脑，正好，我现在迫切需要一个这方面的人才。” 贝琳娜默然接过，看了起来，楚楠继续道： “你手里的是关于整个北境现状的资料，你尽快把这份资料牢牢记住，尤其是我在上面的批注，你更要牢记于心，决不能有一丝疏漏。” “好的。”贝琳娜应了一声，然后用她那机械般的语调问道，“大人，我听说您已经得到了整个北境的治权，成为了名义上的北境之主，您让我记住这些资料是为了派我去北境为您准备什么么？”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啊 楚楠感慨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道，“没错，北境现在虽然名义上已经属于我，等同于我的私有物，这也是我实现野心的第一步，但是这一步踏得太猛了，步子不是很稳，北境的民众、驻扎在北境的第二军团、生活在那里的异族等等都是我掌控北境的阻力，本来我应该亲自动身去处理的，但是最近奥格沃茨的政局会发生很大改变，作为主导者，这种关键时刻我是绝对不能离开中枢的，而北境对我接下来的布局又至关重要，决不能耽搁时机，所以，只能麻烦你动身一趟了，帮我解决这些麻烦了。” “预期目标是什么？” 贝琳娜言简意赅的问道，这似乎是她的说话方式。 “第一，把那些依靠政府补贴过活的民众逐出北境，过着自给自足生活的民众可以留下来，但是必须无条件服从我发布的所有政令，不愿意的也驱逐掉，最后统计留在北境的奥格沃茨人数量报给我。” 贝琳娜点了点头，楚楠继续道： “第二，把北境内所有有可能破坏社会秩序的威胁全部排除，当然，隶属于圣剑骑士团的银闪军团是不能指望的，我会从那些以前当过冒险者和佣兵的魔法使调四千给你用，他们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加上你的统军才能，这件事应该不难。” 闻言，贝琳娜却是皱了皱眉。 所谓的社会秩序的威胁，基本上说的是哥布林、巨魔这些不开化，只有极其简单的思考能力，介于野兽和智慧种族之间的怪物，以及比野兽强大许多的魔兽，至于精灵、兽人、半兽人之类已经拥有相当程度的种族文明的异族部落在剑姬的威慑下，自然不会对生活在北境的人类有什么想法，也就构不成什么威胁。 但是即便如此，这件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像哥布林这种极度遵循本能的种族，虽然个体战力非常差，但是他们却有着极其庞大的基数，繁衍能力非常强，随便一个小部落就有上万名哥布林，而且他们长期活跃于丛林，对危险有着极强的嗅觉，很难将它们一网打尽。 魔兽跟哥布林相反，基数较少，个体实力普遍偏高，也不好对付，四千名魔法使听起来很多，但是能够发挥出来的集体力量跟制式化的正规军是没法比的。 总而言之，这个任务并不轻松，然而贝琳娜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第三，安置好商会运送过去的奴隶，尽量给他们提供好一点的生活条件，他们对我很重要，很多事情离不开他们，所以，这件事是重中之重，我希望等我亲临北境的时候，他们全都精神抖擞，随时能投入高强度的劳作。” 北境将来肯定是他立足于天下的大本营，因此虽然他可以容许还没完全堕落的奥格沃茨人生活在北境，却不会让他们成为北境的主要人口，像他们这种本土的奥格沃茨人，对剑姬有着本能的忠诚，这对与剑姬对立的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在楚楠眼里，那些奴隶才是北境的主要人口，也是现阶段的他最需要的资源。 毕竟，人口才是一切的基础，没有人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在外面不断上演人间惨剧的乱世，人命根本没什么价值，但是在迫切需要有活力的新鲜血液的奥格沃茨，却是非常宝贵的资源，无论是人类平民，还是异族，只要能沟通，还有劳动能力，对楚楠而言就是有价值的人，为了让他们的价值为自己所用，楚楠可以毫不犹豫的撕毁能够决定他们的命运的奴隶契约，也可以给予他们优厚的待遇，只要他们能创造出值得他这么做的价值。 这个任务可比第二个简单多了，贝琳娜虽然不理解楚楠为什么这么重视那些在力量层面上没什么价值的奴隶，不过她却没问出来，而是再次淡然的点了点头。 最重要的三件事交待完以后，楚楠又交代了一些琐碎的杂事，比如不要跟银闪军团发生正面冲突什么的，虽然十二军团绝大多数都是没什么用的垃圾，但是负责北境这个存在数个方向的威胁的辖区的防务的银闪军团却是一个例外。 事实上，十二军团中最强的从来都不是名义上负责国都防务，但是除了赞叹剑姬的绝对武力以外根本什么用都没有的第一军团，也不是其他同样没经历过真正的战斗的军团，而是由第二骑士阿妮娅统帅的银闪军团，他们的战力跟外面那些久经战阵的王国精锐军团比起来可是丝毫不差的，那四千名魔法使自然不可能是银闪军团的对手，要是发生冲突，肯定是他们吃亏。 而且楚楠暂时还需要依靠银闪军团为他驻守北境，不能将他们调离，因此只能对贝琳娜说出这么窝囊的交待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梦想 贝琳娜并不是楚楠的奴隶，她也没资格成为侍奉他的女仆，因此在交代完事情后，楚楠就让她离开了。 “唔” 楚楠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最近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又不是剑姬，自然不可能有那种充沛得过分的精力。 “主人，您要休息了吗？”丽薇儿躬身问道。 楚楠倒是想休息，但是理智却在阻止他这个诱人的念头，要做的事还有一大堆，休息个毛。 于是楚楠只能摇着头，拒绝了丽薇儿贴心的准备，而就在这时，楚楠身侧突然响起一声惊呼。 “呀！！” 惊呼声顿时吸引了女仆们的目光，下一秒，三个女仆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怪异，而楚楠却是习惯了一般，嘴角缓缓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无奈笑意。 只见本应是主人坐着的高档沙发上，名义上侍奉楚楠的第四名女仆，芬妮正有些难受的揉着额头躺在上面，她似乎做了噩梦，粉嫩的小脸上满是细汗。 丽薇儿他们脸色之所以如此怪异，则是因为楚楠对芬妮这明显已经过分冒犯了主人的举动。 要知道，在楚楠回来前，一直在厨房鼓捣着什么的芬妮鼓捣累了以后，直接就到大厅的高档沙发睡着了，她们刚发现芬妮的这大胆的行为时，正想赶紧叫醒她，免得被楚楠看见，但是还没等她们走到芬妮面前，楚楠就回来了。 然而就在她们以为楚楠会大发雷霆的处罚芬妮的时候，一脸疲惫的楚楠却仿佛没看到芬妮一般，很是自觉的走到躺椅上小憩，丝毫没有怪罪芬妮的打算，在丽薇儿想要叫醒芬妮的时候，他甚至还直接出言阻止，让芬妮继续睡。 这是主人对仆人应有的态度吗？就算主人再大度，也应该有最基本的主仆之分吧？这根本不是宽容，而是纵容了吧？ 三个女仆无比疑惑，她们在费尔曼庄园的那几天，楚楠跟芬妮独处的时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楚楠对芬妮的态度居然会如此诡异。 “哟，你可终于醒了。” 楚楠走到芬妮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芬妮的呼吸有些急促，一看到楚楠，莫名受到了惊吓，“噌”的一下朝沙发内侧，惊恐的看着楚楠，仿佛见了鬼一般。 见状，楚楠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你是不是梦到什么了？” 好一会，芬妮的认知和意识才总算是恢复了过来，看向楚楠的目光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惊恐，她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嗯做了个很奇怪，很可怕的梦，而且” “而且什么？” 芬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了咬牙，用声细如蚊的声音说道，“而且，好像是关于主人您的梦” 果然啊 听到芬妮的回答，楚楠顿时知道怎么回事了。 记忆共享，让楚楠直接得到了关于芬妮的记忆，而相对的，芬妮也会得到楚楠的记忆，只不过不同的是，楚楠的灵魂容器异常强大，可以直接承受记忆传承，而芬妮没有如此大的容量，因此，她会本能的用另外的方式读取楚楠的记忆。 楚楠本来还想着那种方式具体是什么，能否从中阻挠，但是现在，他只能死心了。 芬妮读取他的记忆的方式明显是梦境，根本没办法阻止，他总不能不准芬妮睡觉吧？ “这样啊。” 没必要问关于所谓的噩梦的事，楚楠从衣兜拿出手帕，轻轻在芬妮的小脸擦拭起来，同时在丽薇儿三人震惊无比的目光中，很随意的道，“居然连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傻女人都会做噩梦，看来最近你是真的累坏了呢。” “欸是这样吗” 芬妮弱弱的反问，然而诡异的是，她完全没有感觉楚楠身为主人，居然对她一个小小的女仆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有什么反常的，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而楚楠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此时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做噩梦？” 给芬妮擦完汗后，楚楠把手帕随意的扔在桌子上，而后理所当然的道，“你忙着做我交给你的任务，每天不可避免的的要解除各种肉类食材，接触得多了，做噩梦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毕竟你以前可没接触过那些血腥的玩意啊。” 楚楠明显是在扯淡，既然无法阻止芬妮读取他的记忆，那就只好诱导她将他的记忆纯粹当成虚假的梦境了。 “欸主人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耶”芬妮歪着脑袋，凝思了一会，最后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确定的自言自语：“主人是个很博学的人，连那个不可思议的世界都能理解，看来应该是主人说的那样，但是那个梦真的好真实啊” 楚楠虽然听到了芬妮的喃喃自语，但却没有接话茬，而是转移起话题。 “好了，别多想了，我知道你最近很累，不过你其实没必要这么拼，那件事什么时候完成都无所谓，我又没催过你，这么拼命干嘛，这样吧，我给你放几天假，这几天你先把那件事放一放，好好玩几天，免得你又累得做噩梦。” 听到这话，丽薇儿和娜米妮姐妹下意识的对视一眼。 欸？放假？那我们呢？ 她们已经被震惊得麻木，下意识的不想再去纠结向来霸道的楚楠跟本应怕生的芬妮这诡异的温馨氛围是怎么回事了，而芬妮也没有注意到姐妹们的异样，听到楚楠这么说，虽然感动他的体恤，但还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拒绝了楚楠的“好心”。 “不要，我不想休假。” “嗯？” 闻言，楚楠打量着芬妮，而后突然坏笑了一下，继续扯淡着说：“不休息会继续做噩梦的哦。” 听到这话，芬妮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不过还是固执的道：“做噩梦就做噩梦，反正梦都是假的，我才不怕咧。” 这下楚楠倒是有点惊讶了。 “你就这么喜欢研究料理吗？” 芬妮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那当然，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能够实现人生价值的方式，在实现那个梦想前，我是绝对不会松懈的。” “人生价值？梦想？” 听到芬妮的话，楚楠只是饶有兴致的反问，然而丽薇儿和娜米妮姐妹却是娇躯轻颤，脸上满是难言的复杂之色，很显然，芬妮那天真无比的话语，在早已因为残酷的现实而舍弃了作为公主不应该有的事物的她们内心深处的心湖，荡起了无数涟漪，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放松时间 “将那个世界的超一流美食文化在这个世界传播，让大家都能吃到那种能让人真正感受到幸福的料理，就是我的梦想。”芬妮很是热血的说道。 “哟，这可真是伟大的梦想呢。” “那是。” 楚楠笑了笑，在某种力量下莫名其妙在脑海中根深蒂固的习惯性的作用中，他下意识的伸出手，缓缓搭在芬妮柔软的秀发上，轻轻揉了几下，一边感受着惊人的柔顺触感，一边说： “想做就做吧，看在你勉强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的份上，我会全力支持你的，虽然我对那种事不是很感兴趣就是了。” “最后那句话是多余的。” 芬妮撅起嘴，有些不满的瞪了楚楠一眼，显然早已把身为仆人的尊卑意识彻底抛诸脑后了。 “话说回来，最近我一直在忙，忘了问，你对料理的研究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芬妮顿时来了精神，她“噌”的一下跳了起来，非常没有形象的挺起胸膛，双手叉腰，一副很了不起的模样。 “哼哼，尽管高兴吧，主人，你今晚可就能吃到有那个世界的料理水平十分之一的料理了，这可是在现实中真真切切的吃到那种料理哦。” 这下楚楠倒是有点惊讶了，“你能仿制了？” 要知道这个世界可是连最基本的油盐酱油这些基本的调味料都没有的啊，平时人们所用的调味料都怪异得要死，即便是以楚楠对食物的要求无限接近于只停留在最基本的维持生命的程度的男人都有点受不了，可想而知难吃到什么程度。 芬妮点了点头，“嗯嗯，前段时间，我拜托一个看起来很可靠的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胖大叔教我料理知识，跟他学了好几天，我总算掌握了一些基础，哼哼，我也总算发现那里的料理为什么会那么好吃了。” 既然记忆都能共享，那么认知共享也就成了理所当然，芬妮傻乎乎的没有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能够听懂虚拟世界里的人说的话，但是楚楠却知道怎么回事，只不过他懒得提醒罢了，反正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 “哦？那可真是厉害呢。”楚楠彻底来了兴致，他坐在一边，毫不在意芬妮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时，那副“快夸我吧”的迫不及待的模样，而是接着说，“跟我说说，你发现什么了。” “嘿嘿听到后可别吃惊得跳起来哦。”芬妮很夸张的张开双手，“那可是堪称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现，跟四千多年前菲林顿大帝发明魔装，建立魔法纪元的功绩比起来也毫不逊色的哦” 这丫头是不是太过得意忘形了？ 楚楠有些纳闷的想着，而后突然坏笑了一下，接着打了个哈欠，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突然没什么兴趣了呢。” “欸？” 芬妮的得意之色顿时僵在脸上，然后她便看到楚楠站了起来，哈欠连天的模样，似乎是想回房休息了。 “主人，你不想听了吗？” “嗯。” 楚楠点了点头，见芬妮此时紧张而小心翼翼的模样，顿时在心中暗笑不止，这些天忙里忙外积累下来的疲惫似乎莫名的一扫而空了一般。 “突然感觉好累，明天还有一堆事要做，还是稍微休息一下比较好，至于你的发现嘛虽然你说的好像很厉害，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说得越厉害就越普通，肯定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不浪费时间了。” 说着，楚楠作势要走，芬妮这下彻底慌了。 “主人，你别走呀。” 芬妮赶紧跳下高档沙发，拦在楚楠面前，急切的说：“我才没有那么差劲，主人你根本一点都不了解我，对我做出这么武断的评价实在是太失礼啦。” “是吗？那可真是对不起啊。”楚楠一脸温柔的看着芬妮，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秀发，而后用让芬妮火大的包容力满满的语调说道，“好了，我已经向你道歉了，快点让开吧，懂事的好孩子可不会妨碍大人休息的哦。” “可恶，又在小看我。” 芬妮不满的掰开楚楠的大手，小脸上满是不忿的瞪着楚楠，她踮起双脚，跟楚楠靠的很近，而后丝毫不顾主仆之分和男女之别的伸出双手，夹住楚楠的脸颊，同时把小脑袋跟楚楠靠近到能够彼此感受到对方呼吸的程度，一脸严肃的跟楚楠对视着。 “我这次可是超认真的，主人你看我的眼神，看到我眼中就算世界毁灭也绝不会动摇的坚定了吗？” “看到眼屎了。” 丽薇儿、娜米妮姐妹：“” 楚楠一脸嫌弃的撇开目光，“我说芬妮，虽然我对你们向来没什么要求，但是你身为一个女孩子，好歹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吧，女仆这么邋遢，被我发现也就算了，要是让外人看到，作为主人的我也会脸上无光的啊。” “才才没有眼屎！我才没那么邋遢！！” 芬妮下意识的剧烈反驳，但她还是立马松开楚楠，然后跑到一边，用力揉着眼角，然后她便发现自己的眼角一点异样都没有，顿时明白自己又上当了。 “可恶，主人你真是太坏心眼了！” “谁让你这么笨可爱呢。” “你才笨咧！主人你这个大笨蛋！！”很显然，芬妮听出了楚楠那毫无诚意的改口之前的意思。 听到这话，已经渐渐习惯了楚楠对芬妮那诡异的态度的丽薇儿她们心中并没有多少担忧，甚至隐隐觉得这理所当然。 果不其然，楚楠脸上依旧没有丝毫不快，但是脸上的坏笑却更浓了。 “原来你觉得我是个笨蛋吗？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这个笨蛋应该是没资格跟你分享那什么重大发现的吧？” “额”在语言艺术方面，楚楠完爆不谙世事的芬妮几十条街，芬妮一时间完全不知道改怎么回应，下意识的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楚楠身后的丽薇儿和娜米妮姐妹。 但是她们却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开玩笑，楚楠明显是在戏弄芬妮取乐，要是她们没眼力劲的多管闲事，鬼知道楚楠会不会立马变脸，毕竟，楚楠虽然对芬妮态度特殊，却不意味着对她们也会用同样的态度。 第一百三十四章 食盐和酱油 “那我这个笨蛋可要去休息了。” 听到这话，芬妮原本气呼呼的模样顿时软了下来，小声服软道：“主主人不是笨蛋。” 没办法，花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有了成就，不分享出来的话心里就好像被猫抓一般，非常难受，而能够分享的对象，也只有跟她一样能够跟那个神奇的世界有所交集的楚楠了，不得不妥协啊 说到底，才十五岁的芬妮依旧还没能摆脱小孩子心性，跟丽薇儿这个又是出走又在冒险者公会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混过的老司机是没得比的。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不好意思，你说话太小声了，我没听见，麻烦你大声点，再说一遍。”楚楠把脸凑到芬妮面前，一副欠揍的嘴脸。 芬妮无奈，只好把刚才的话大声重复了一边。 “我说，主人你不是笨蛋！” “嚯？”听到芬妮妥协的回答，楚楠却是不依不饶，“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难道你刚才在胡言乱语？不对啊，我听说只要笨蛋才会胡言乱语，难道你是笨蛋吗？” 听到这话，芬妮就算再呆，也知道楚楠现在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没有人跟自己分享，没有人认同的话，就算取得再大的成就，也很难有取得成就感的喜悦，芬妮实在忍受不了心中如同猫抓一般的感觉，于是只好再次妥协。 “是是是，主人不是笨蛋，我才是笨蛋，这样主人你总该满意了吧？！” 哼！等我把那个发现说出来，主人一定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到时候我一定要把现在受到的屈辱加倍讨回来！ 芬妮捏着小拳头，暗自下着决心。 楚楠可没有读心的能力，自然不知道芬妮的小九九，不过他不会像芬妮那么缺心眼，就算觉得戏弄芬妮有种莫名的畅快感，他也不会得意忘形。 “满意？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这么说，不过楚楠还是坐了回去，躺在沙发上，显然暂时不打算回卧室休息，侧面意思就是给芬妮一个炫耀她那所谓的成就的机会，毕竟既然戏弄了芬妮，身心愉悦了，自然要给她相应的回报，这都成了他的习惯。 楚楠张开手臂，靠在沙发的靠背上。 “哎呀，突然感觉肩膀好酸呢，看来娜米妮和缇娜的技术还不行啊。” 娜米妮姐妹：“” 虽然察言观色的能力不怎么样，但娜米妮和缇娜却知道，楚楠现在刁难的对象可不是她们，也不是在刻意找她们茬，既然如此，那就保持沉默好了。 连娜米妮和缇娜都能看出来，丽薇儿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过去尽女仆的义务，而是跟娜米妮和缇娜一样，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芬妮脸色一僵，不过反应过来后，她还是咬了咬牙，小跑着走到楚楠身后，伸出小手，搭在楚楠不算宽阔的肩膀上，轻轻揉捏起来。 “主人，你觉得这个力道怎么样？” “嗯还可以。” 对于芬妮自从契约诚意后就没有再用“您”的尊称这种小事，楚楠已经懒得计较了，享受着芬妮心不甘情不愿，带着明显抗拒的按摩，他舒服的眯着眼睛，终于用慵懒的语调说起了对于现在的芬妮而言重要得不能再重要的大事： “对了，你刚才说你发现了啥来着？” 听到这话，芬妮粉嫩的小脸顿时神色一振，脸上的不满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不吐不快的兴奋，这次她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酝酿什么氛围，直接迫不及待的说道： “我发现那个世界的料理虽然做法有很多，像什么烹、煮、蒸、炒、焖和复合手法之类的，但是无论哪种做法，都离不开各种各样的调味料，那个世界的食材要是不用那些特别的调味料，做出来的味道跟圣源大陆其实差不了多少，所以，那个世界的料理美味的秘诀，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料理手法和特别的调味料。” 科学文明里的饮食文化楚楠虽然不怎么关注，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自然知道芬妮为什么会觉得那些常见的烹饪手法很奇特，如果他是个土生土长的圣源大陆土著，一直吃着那些拿水一煮，然后抓一把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的酱料在上面涂涂抹抹的料理，一看到那些五花八门的烹饪手法估计也会傻眼。 因此，楚楠关注的地方不在这里，他听到芬妮的话后，脸上并没有如芬妮期待的那般震惊得眼睛都瞪出来，反而是有些不爽的翻了翻白眼。 为什么不爽？这还用问吗？ 尼玛，他之前交代过芬妮去虚拟世界学料理的时候就说过，让她掌握那个世界的各种调味料，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圣源大陆找到代替品，而芬妮这话无疑表明了一个事实—— 她把他的交待完完全全忽略掉了，任谁被人忽视都不爽啊。 不过楚楠还是决定懒得跟她计较，因为他觉得跟芬妮认真计较这些，总有一种自己会输掉什么的预感。 “然后呢，你的发现就只是这个吗？” “当然不是！” 见楚楠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芬妮顿时急了，她没有再卖关子，而是着急的说道：“那些奇特的烹饪手法我暂时没办法掌握，但是我发现了两种能够完美代替那个叫‘食盐’和‘酱油’的调味料哦~” 听到这话，尤其是话中两个特别的词汇，楚楠不由得愣了愣，而一旁的丽薇儿和娜米妮姐妹则是一脸疑惑的抬起头，看着继续述说着她的发现，并且越说越激动的芬妮，她们同样注意到的是芬妮刚才说的两个关键词汇。 然而楚楠和她们愣神的原因却是完全不同，楚楠惊讶的，是芬妮刚才在说‘食盐’和‘酱油’的时候，是用方块字的读法发的音，而丽薇儿她们疑惑的，是芬妮说出的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 楚楠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世界可是没有‘食盐’和‘酱油’这个概念的，自然也就不会有关于这个概念的文字和语言，而芬妮又不能凭空创造出词汇，下意识的用共享的认知说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词汇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不过，那两种基础调味料的发现倒确实值得在意呢。 这么想着，楚楠下意识的问道： “能代替‘食盐’和‘酱油’的材料是什么？是怎么发现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曼斯迪恩花粉 “这就是你说的食盐？” 楚楠打量着手中的水晶瓶，只见里面放着一些红色的粉末，看起来有点妖异。 这时，芬妮还没答话，一旁的丽薇儿突然有些不确定的插嘴说： “这是……曼斯迪恩花的花粉？” “哇！”芬妮惊呼一声，一脸仰慕的看着丽薇儿，语带崇拜的道：“丽薇儿姐姐你好厉害，好博学，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闻言，楚楠顿时看向丽薇儿，问道：“你知道这玩意？” 丽薇儿点了点头，在芬妮崇拜和楚楠问询的目光中，不急不缓的说道： “我以前当过一段时间冒险者，对比较特殊的植物有点了解，据我所知，曼斯迪恩花是一种长在非常湿润的丛林里的花卉，成熟的花朵呈血红色，花径剧毒，据说可以轻易毒死一头曼加拉兽，花叶和分泌出来的汁液却可以用来入药，是比较珍贵的高级恢复药剂的原料之一，所以药剂师经常会去冒险者公会发布收集曼斯迪恩花的任务，一般任务等级都会在c级以上。” 说到这里，丽薇儿突然神色怪异的看着楚楠手中装着曼斯迪恩花粉的瓶子。 “c级？不是新手冒险者能够接触的任务等级呢，看来还是个有点难度的任务。” 丽薇儿点了点头，“是的，有一种叫做丹菲斯的飞禽魔兽非常喜欢曼斯迪恩花的果实，丹菲斯个体实力虽然不是很强，但是数量非常多，而且能使用一些简单的风刃魔法，加上它们的爪子和喙都非常锋利，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冒险者跟它们战斗也免不了受点皮肉伤，而血肉一旦暴露在空气中” 说到这里，丽薇儿突然瞥了一旁崇拜的看着自己的芬妮一眼，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就会被空气中的曼斯迪恩花粉侵蚀，剧痛不止，无论意志力多强大的冒险者，都绝对无法忍受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甚至有的国家还把曼斯迪恩花粉当做某种折磨罪犯的刑罚。” 听到这里，楚楠已经明白丽薇儿这小心翼翼的语调想要婉转的表达什么意思了。 也就是说，这种名叫曼斯迪恩的花是药剂师拿来做药剂，根本跟料理什么的八竿子打不着，而曼斯迪恩的花粉有毒，虽然侵蚀人体并不致命，却会给人带来极致的痛苦，生不如死。 既然有毒，那就不能拿来做什么料理的调味料。 “这样啊。” 楚楠沉吟了起来，见状，丽薇儿还以为楚楠是在怀疑芬妮想骗他吃有毒的东西，顿时一慌，忙说道，“主人，芬妮她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曼斯迪恩花粉有毒，不知者无罪，她也是好心，想让主人您吃到更美味的料理，所以” 闻言，楚楠还没说话，芬妮便开口打断了丽薇儿的话，自信满满的道： “放心吧，丽薇儿姐姐，曼斯迪恩花粉跟‘盐’虽然样子不同，但是本质应该是一样的，绝对无毒，我已经试过了，用曼斯迪恩花粉做出来的料理不仅对身体没有任何副作用，而且比那些所谓的酒店的名菜好吃无数倍，不信晚上我做给你尝尝，相信我，你一定会迷上用曼斯迪恩花粉做出来的料理的哟。” 虽然不知道‘盐’是什么鬼东西，但是看芬妮一副信誓坦坦的样子，丽薇儿倒是稍微安心了一些，既然丽薇儿说她试过了，那应该没有什么安全问题，至少不会中毒才对。 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王族虽然也是人类，生理构造跟普通人差不多，但还是有些区别的，而这些区别里，比较明显的就有王族天生对异状态有较强的抗性，不能完全排除芬妮之所以吃了曼斯迪恩花粉没事是因为王族血脉的天赋抗性的可能。 对楚楠这个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怪异无比的主人，丽薇儿不能的不希望他出事。 然而就在她准备开口提醒楚楠的时候，楚楠却突然伸出手，在芬妮的小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胡闹！”楚楠冷声呵斥道，“你连这玩意是什么性质都不知道，就贸然吃进肚子里，难道就不怕它真的有毒，直接把你毒死吗？你就不会随便找个人让他去试吗？” “我我” 被楚楠冷声呵斥，芬妮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泪珠不断打转，委屈极了。 但是楚楠却没有因为她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停止呵斥，语气反而更为严厉了： “你，还有丽薇儿、娜米妮、缇娜，你们给我记住了，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存在，而你们作为至尊的仆人，同样无比高贵，某种程度上，你们是作为至尊的脸面的存在，我可以允许你们用我的名义满足私欲，但我决不允许你们任何一个人在没有我命令的前提下死亡，因为这会显得我很无能，明白吗？” 听到这话，丽薇儿和娜米妮姐妹不由得心神剧颤，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楚楠可不会管她们听到这话会有什么感受，他瞥了一眼瓶子里的曼斯迪恩花粉，接着说：“这次就算了，但是，芬妮，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你对我而言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我虽然不会刻意去管你在做什么，想做什么，但是你必须向我保证，无论做什么，你都必须首先考虑自己的安全，决不以身涉险，要是再遇到什么需要尝试的未知事物，你一定要让别人去尝试，知道了吗？” 芬妮可不仅仅是楚楠的女仆这么简单，作为他的另一个契约的契约者，能够实现幻化具现的形态的媒介，芬妮可以让他拥有另一重身份，给他的行动提供巨大便利，不仅如此，在上次阿尔比昂事件的最后，楚楠还意外发现了作为剑装存在的某种可能，虽然由于最近这段时间实在太忙，没时间试验，但是根据事实依据作为判断，那个可能有非常大的概率成为现实。 而那个可能一旦成为现实，对他要进行的计划的帮助大到就算睿智如他也绝对无法想象的程度，因此，芬妮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一点头发丝都不能少的程度，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芬妮出任何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 辛苦你了 楚楠的本意是芬妮对他有很大用处，绝对不容有失，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却在某种粉红色的意义上莫名带感，使得芬妮虽然眼睛依旧红红的，但是脸上的委屈之色却陡然消失，一旁的丽薇儿和娜米妮姐妹则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豁然开朗的模样。 “我我明白了” 芬妮声细如蚊的应了一声。 “嗯，那就好。” 说着，楚楠又颇为不放心的对丽薇儿她们交待道，“丽薇儿，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帮我看好她，别让她犯傻。” “好的，主人。” 楚楠这次说芬妮犯傻时，芬妮却没有再反驳，而是脸色通红的低着头，两只小手捏着女仆装的衣摆，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她此时这副模样意味着什么，而她的这个反应也印证了丽薇儿和娜米妮姐妹心中的猜测。 三人对视一眼，皆能从彼此眼中看到对方疑惑不解的神色。 她们怎么都想不明白，楚楠和芬妮独处才那么几天，为毛两人的关系会突飞猛进到这种程度，这速度实在太诡异了，而更诡异的，是芬妮手腕上还有象征王族女性纯洁的无垢印记，也就是说，她和楚楠只见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天啊，这样太神奇了！ 楚楠可不会管女仆们心里的想法，在交待完后，他便把手中的瓶子打开，然后用手指沾了一点曼斯迪恩花粉，毫不犹豫的放在嘴里品尝了一下。 “主人！” 丽薇儿顿时一惊，瞬间摆脱纷乱的思绪，惊呼一声，紧张无比的看着楚楠。 “放心吧，这玩意确实跟‘盐’一样，是无毒的。” 楚楠淡然的说着，同时把瓶子放回桌子上。 其实在芬妮说她已经亲口尝过，加上丽薇儿对斯曼迪恩花粉的描述，他已经确认这玩意除了颜色不同以外，本质上就是盐了，所谓的入侵伤口让人痛苦不已的毒发症状，其实就是往伤口撒盐的感觉。 确认了这一点后，楚楠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在稍微思考了一下后，他便对丽薇儿说道： “丽薇儿，把你知道的关于斯曼迪恩花的一切资料，无论详细全部告诉我，包括它的生长环境、天敌、开花条件什么的，越详细越好。” 闻言，丽薇儿顿时愣了愣，想不明白为什么楚楠会对这种除了药剂师和有虐待嗜好的变态以外没有人会喜欢的植物感兴趣，不过在楞了一下后，她还是把自己当时在任务相关情报中看到并记住的资料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楚楠。 听完后，楚楠沉吟了起来，这时芬妮终于从某种突然在心底产生的强烈意识中恢复过来，见楚楠对自己发现的能够取代那个名叫‘食盐’的调味料的斯曼迪恩花粉如此感兴趣，小脸上顿时浮现出得意之色。 “哼哼！主人，我说的没错吧？这可是一个超级伟大的发现哦~” 沉思中的楚楠没有任何反应，见他无视了自己，期待着楚楠大吃一惊然后得到他由衷的夸奖的芬妮不由得嘟起小嘴，片刻后，她小跑到楚楠面前，双手收束，弯下腰，自下而上的看着楚楠的脸，想跟他对视以此引起他的注意。 对芬妮刺客的动作，丽薇儿和娜米妮姐妹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反正主人对她那么特别，都亲口说出她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了，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恐怕就算芬妮做出半夜三更在家里学习爆炸魔法这种蠢事主人也不会动真格罚她吧？ 芬妮不断做出想要吸引楚楠注意的动作，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无论她怎么动作，楚楠都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到最后芬妮实在是受不了了，只见她气得鼓起嘴，不再做作，直接伸出小手，掐住楚楠的衣摆，稍微用力扯了扯。 这下楚楠总算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状，芬妮顿时气呼呼的说道： “主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比如必须要跟我说的话什么的。” “必须跟你说的话？那是什么？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什么想跟你说的。” 楚楠一脸迷糊，似乎完全搞不懂芬妮想表达什么，气得芬妮又握紧了小拳头，然而她却没注意到楚楠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真的没有吗？” 芬妮咬牙问道。 “没有哦。” 楚楠摊开双手，一脸无辜，见此，芬妮内心深处再次涌现出无比的委屈，比刚才被楚楠呵斥还要委屈，使得她本能的低下头，娇躯轻轻颤抖了起来。 可恶！我明明那么努力，做得这么好，主人为什么这么想着，芬妮感觉自己的眼眶变得酸涩无比，下意识的想抬起手去揉，然而，下一刻，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头顶被一只大手覆盖住了，紧接着，熟悉的轻柔触感自头顶传遍全身，使得她莫名有种轻微触电般的颤抖感。 “要说的话，其实还是有的，只不过我觉得跟你的黑眼圈所代表的价值比起来，实在是差得太远了，所以羞于出口，不过既然你这么想听，我就稍微放下羞耻心好了。” 闻言，芬妮顿时抬起头，然后，她便看到楚楠那张明明看起来怪异无比的脸上，弥漫着让人悸动不已的微笑。 “辛苦你了。” 磁性的音色让芬妮内心深处剧烈颤抖了起来，明明只是简单无比的社交辞令罢了，但是不知为何，她却感觉这比任何华丽的辞藻和赞美都要可贵得多。 一时间，芬妮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楚楠的话，只能呐呐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后，她突然猛地转过身，背对着楚楠，用一种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在撒娇的语气说道： “主人又在骗人，人家才才没有黑眼圈。”楚楠呵呵一笑，而听到他的笑声后，芬妮不知为何再次低下头，比刚才还低，让人完全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然后她就这么小跑着跑到丽薇儿身后，似乎是想躲起来。 见状，楚楠不由得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再去逗芬妮，而是对脸色莫名有些复杂的丽薇儿和娜米妮姐妹吩咐道： “娜米妮、缇娜，你们两这段时间多去帮芬妮，她现在在做的事对我有点重要，你们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多帮她一下，至于家政方面你们可以稍微松懈一下，不用再做得那么彻底。” “好的，主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团体 “丽薇儿，你也不要管公馆的杂务了。” 听到这话，丽薇儿不由得怔住了。 不管杂务？难道是跟芬妮一样 一旁的娜米妮和缇娜脸色变得怪异了起来，芬妮专心研究什么‘那个世界的料理文化’，丽薇儿也不管公馆的杂务，那整个公馆的杂务肯定全都压在她们两个身上，虽然还有几个男仆，但是男仆是不能进主人公馆的，只能在外院打杂。 虽说晨曦庄园在那场莫名其妙的灾难中彻底崩塌了，搬到天谕城后，直接买下的现在这套幻羽庄园比晨曦庄园小一些，但是两个人把所有杂务包完却不会比以前轻松，突然少了个帮手也就算了，反正芬妮本来就帮不上多大忙，但是现在最能干的丽薇儿也被楚楠叫去做其他事，只有她们姐妹继续做苦力，她们要是没点想法就怪了。 不过楚楠可不会在乎她们怎么想，继续吩咐道： “芬妮发现的曼斯迪恩花粉是个好东西，利用得好的话，能为我创造极大的利益，所以，我需要曼斯迪恩花粉，非常非常多的曼斯迪恩花粉，为此，我需要大规模种植曼斯迪恩花，丽薇儿，你要做的，就是帮我研究出曼斯迪恩花的种植方法以及花粉的采集法，魔晶卡你继续拿着，需要什么你直接用里面的贝鲁买，要是有其他方面的需求，你直接跟我说或者找杰西斯，明白吗？” 楚楠说完，丽薇儿还没说话，她身后的芬妮小脸上便流露出了无比甜美的笑意。 虽然没怎么听懂，但是楚楠对她发现的曼斯迪恩花粉的重视程度她还是能够感受到的，能够被楚楠重视到这种地步，从小到大一直被宠爱，却完全找不到自己的人生价值的芬妮哪能不高兴？ 丽薇儿失神了一下，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赶紧答应。 “哦，还有，芬妮也许还会发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你最好多找点帮手，外面那四个跟你们一样，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但是除了杰西斯以外，其他人都在吃闲饭，这对杰西斯来说好像不太公平，这样吧，你把他们组织起来，组成一个专门负责这件事的团队，然后以这个团队为核心，组建一个团体，以后要是我有什么事要交给你去做也能方便一些。” 团体？以她和三个仆人为核心，以贯彻楚楠的意志为目的的团体？ 楚楠的交待虽然很随意，但却在丽薇儿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楚楠是谁？虽然现在声名仅限于爱苏提拉，但是他的名声迟早会传遍整个奥格沃茨，甚至整个圣源大陆，成为立身于圣源大陆金字塔顶尖的炙手可热的世界级大人物，就凭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从圣子手中夺走圣人之力的特殊存在。 且不论外人怎么想，奥格沃茨人绝对会深深记住楚楠这个怪异的名字，因为他的存在，奥格沃茨的格局必然会发生极大的改变，而这种改变此时正在疯狂酝酿，丽薇儿根本不用刻意打听都能在街上听到不少关于楚楠的传闻。 龙灾事件中，楚楠彻底暴露出了他真正底牌，而当那张必然会震惊世界的底牌被揭露出来的代价，是极其富庶的国都拉斐尔的毁灭、剑姬的政治妥协以及整个北境的所有权。 在龙灾事件后，躲在晨曦庄园底下那比外界要坚固数十倍的防御魔法结界中平稳的度过一劫的丽薇儿虽然震惊于拉斐尔居然有朝一日会迎来灭顶之灾，但是她更震惊的，是在灾后第二天听到的关于那天在奥斯兰特宫的各种传闻，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才知道楚楠这个大人物究竟“大”到什么程度。 能够逼迫剑姬妥协，将八大辖区中最大的北境据为己有的男人，绝对可以称得上前无古人，而现在，这样一个大人物居然对她说让她去组建一个为他服务的团队？这跟让她负责去组建一个为他效命的势力有什么区别？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身为楚楠亲自指定的负责人，那她的地位岂会是一个小小的女仆可以比拟的？就连那些王国的公主，甚至是国王都不一定比得上她吧？要知道楚楠可是已经问鼎奥格沃茨的超级权贵人物，普通王国在堂堂七柱国之一的奥格沃茨面前算个屁啊！ 而且，楚楠才说过，她们是可以将他的名号用于满足私欲的，只要不太过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完全可以借着楚楠的威势，凌驾于绝大多数人之上。 虽然没什么权力欲，但是权力就这么唾手可得，丽薇儿还是难以平静下来，直到楚楠带着一脸羞红的芬妮离开，她还是没能回过神来。 芬妮低着头，迷迷糊糊的跟着楚楠走进了他的卧室，脑子里满是浆糊，不住的回响着楚楠刚才说的某句话，知道楚楠叫了她一声，她才终于缓过神来。 然后，她就看到楚楠把房门轻轻关上，同时启动了封禁术式。 日光透过紫色的窗幕，照射进来的光芒透着某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气息，使得整个房间的氛围变得旖旎了起来。 如果是以往，跟楚楠在房间里独处，芬妮除了害怕以外什么都感觉不到，就算是莫名其妙签订了一个奇怪的契约后，她对此虽然不会害怕，但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然而现在，她却是呼吸变得急促，小脸上渗出细汗，紧张不已。 不谙世事的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是，很意外的，她并没有排斥现在这种感觉，甚至隐隐有点沉醉其中的意味。 然而，楚楠彻底关上门后，却没有说出顺应此刻的氛围应该说的话，而是一本正经的道： “芬妮，你去虚拟世界待一段时间吧。” 听到这话，芬妮顿时脸色一松，同时心底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觉，她有点排斥那种感觉。 不过尽管如此，芬妮还是轻轻应了一声。 她去被楚楠成为虚拟世界的那个神奇世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习惯了，而见她点头后，楚楠便直接发动了剑装化术式，不多时，卧室内便只剩下芬妮那内里是抠脚大汉，外在却是那娇小可爱的娇躯。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试验成功 剑装化后，没有任何意外的，楚楠得到了芬妮的身体的控制权，在稍微习惯了一下芬妮的身体，尤其是胸口和下体的异样后，楚楠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 下一刻，被打开的柜子陡然涌出一阵柔和的光芒，只见柜子里除了一些楚楠平时根本不穿的衣服以外，多了一堆蓝色半透明的结晶状物体，那便是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硬通货的能源——魔晶。 在楚楠眼里，魔晶在圣源大陆的重要性等同于科学文明里的石油、天然气、能核等能源。 魔装需要魔晶才能让没有凝聚魔核的才能的使用者发挥等同于魔法使的力量，魔力驱动车需要魔晶作为动力源，建筑所要构筑的各种功能术式也需要魔晶才能运转，可以这么说，在这个魔幻世界，要是失去魔晶，几乎等同于科学文明里的人类失去了电力。 说实话，要不是奥格沃茨拥有庞大的魔晶储量，楚楠很多激进的行动肯定连想都不敢想，好在，奥格沃茨虽然较多地方的土地都相对贫瘪，但却拥有令很多势力都眼红不已的矿产资源，而这些矿产资源只要利用得好，作用绝对能比肥沃的土地要大得多，而楚楠之所以其他相对富饶的统辖区不要，就要贫瘪的北境，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北境内储藏的矿产。 不过开发矿产资源和相应的利用开发距离现在还比较遥远，楚楠摇了摇头，没有再深入去想关于魔晶的规划，他伸出手，拿起一块魔晶，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人类是不能直接使用魔晶里的天然魔力的，必须通过诸如魔装之类的媒介才能将其利用起来，这是这个世界的常识，人类并不是没有研究过直接吸收天然魔力的方法，但是无一例外，全失败了，而且失败者的惨状极其凄惨，连灵魂都被吸入体内的天然魔力直接蒸发掉，连入轮回的资格都失去了。 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任何人都无法反抗的法则，然而 叮！！ 随着一声脆响，魔晶表面突然涌出一阵刺眼的光芒，紧接着，涌出来的光芒如同奔涌的江流一般，疯狂涌入芬妮的娇小的身躯，而涌入芬妮体内的光芒顺着某种规则的纹路，流便芬妮全身，使得芬妮那本就雪白的皮肤陡然变得晶莹剔透起来。 如果有魔法使在一旁，肯定会吃惊得眼珠子都瞪出来，惊呼：“你丫不要命了吗？居然直接吸收魔晶里的魔力！” 没错，楚楠此刻正在做的，就是很多魔法使在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后，不得不放弃，别列为魔法使绝对不能触犯的禁忌之一——摄取魔晶！ 而那种规则纹路，则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所特有的性质——魔力回路，只不过有天赋的人才能将魔力回路显现进而支配，没有天赋的人连魔力都没有，自然无法显现。 而现在，没有经过系统修习，本身只是一个血脉特殊的普通人的芬妮体内的魔力回路在不断涌入的魔力的照映下，变得无比清晰起来，最后，魔力疯狂朝某个方向疯狂汇聚，而那个方向，便是魔法使的力量之源——魔核所在的脾脏。 一般来说，当天然魔力汇聚到魔法使的魔核，就会以为世界法则下的相斥，天然魔力被魔核的根源魔力排斥，然后暴走，最后在人体形成“魔力燃烧”的效果，将人体连带着灵魂一起彻底蒸发。 然而 楚楠猛然伸出左手，五指虚空一抓，口中念着透着远古气息的咒文，随着她突然的动作，芬妮的身体体表突然冒出一个个符文，密密麻麻的遍布在她晶莹无比的皮肤上，片刻间便形成了一个个玄奥难言的术式。 最后，无数小型术式复合在一起，疯狂牵引着体内的魔力，使得魔力没有再疯狂汇聚，而是飞速朝术式涌去，术式在魔力的涌入下，飞速运转了起来，当所有的术式被激活，由无数术式复合而成的魔法陡然发动—— “幻化具现！” 咔咔咔！！！ 跟之前用剑姬的身体发动幻化具现时的情形一样，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法则的转化便彻底完成，在一连串毫无感情的电子机械音中，不属于魔幻文明的枢机装甲再度降临这个世界。 “果然没错，至高法则的限制，是人类无法摄取自然魔力，而剑装化后，本质已经彻底变为‘工具’的我却是可以使用魔晶内的魔力的。” 感受着体内没有魔核这个源头，仅仅是依靠封闭‘出入口’形成的魔力回路内来回流动的魔力，楚楠脸上难得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原本，在发现能够得到芬妮的身体的支配权的时候，他仅仅是认为这能让他得到另一个方便行动的身份，而用芬妮的身体发动幻化具现，进一步使用圣人的力量，他连想都没想过。 要知道芬妮只是一个没有魔力的普通十五岁少女而已，就算她拥有王族血脉，现在开始学习魔法，哪怕她天赋异禀，给她再多时间，修炼出的魔力也绝对不可能跟直接通过传承得到的远远超越人类极限的魔力的剑姬相提并论，圣人之力可是需要庞大的魔力支撑的，普通的魔法使根本吃不消，也只有剑姬才能完美发挥圣人之力各种神奇的效果。 但是现在，楚楠却可以肯定，自己不仅可以通过芬妮使用圣人之力，甚至能超越剑姬，将圣人之力的效果发挥到极限！而他的底气，就在于两者的魔力来源的区别。 剑姬很强，这种强大是压倒性的，无论是在符文组成、术式构造、魔法性质上，还是在魔力的质与量上，那种压倒性的强大都能完美的体现出来，但是，剑姬既然是最强魔法使之一，那就意味着她并没有摆脱“魔法使”这个层面的范畴，也就是说，她在本质上还是一个魔法使。 而只要是魔法使，就意味着其力量之源肯定是魔核，而只要魔核，所能容纳的魔力的‘质’与‘量’都是存在限制的，所以，剑姬使用圣人之力所能发挥的效果必然存在某种极限，毕竟，魔法使，或者说人类在物质层面上本来就存在无法超越的桎梏。 但是，楚楠，或者说剑装化后以芬妮的形态显现的守护英灵，本质却是工具，能够无限强化的工具，而限制工具的是创造力，但是创造力本身是无限的，那么，工具也就没有所谓的极限，也就是说，只要达成某种条件，工具就能无限运转。 比如说现在，枢机需要的是魔力，无论是天然魔力还是根源魔力，只要有魔力，枢机都能运转，而本质是工具的楚楠现在可以直接摄取魔晶内的魔力，也就是说，只要有魔晶，枢机就可以运转，而无论是质还是量，魔晶内的天然魔力永远都比魔核内的根源魔力强。 毕竟，人类是不可能跟整个大自然相提并论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所谓魔法 用芬妮的身体作为载体，以魔晶作为动力源发动幻化具现创造出枢机的实验成功后，楚楠又进行了下一个试验—— 将魔晶内的魔力储存在枢机的动力系统核心——能核内。 结果果然不出楚楠所料，魔力完美的聚拢在能核中，无比安分，完全没有一丝暴走的迹象。 理论上，枢机可以无限储存魔力，但是理论毕竟只是理论，要将之具象化却非常困难，要知道在科学文明里，枢机在设计的时候虽然很重视动力源的问题，但是解决的方法也只是将能够成为动力源的能源在不影响其质量的前提下通过各种技术不断压缩凝固罢了。 虽然在法则转换后，动力源变成了魔力，但是储存能源的方式并没有改变，楚楠也只能通过压缩来尽可能储存魔力。 不过即便如此，他所能使用的魔力的量也远超星空领主，就算跟全盛时期的剑姬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而且，这还只是他刚刚接触法则转换后的枢机，以后要是往这个方向深入，并非没有超越剑姬的可能。 也就是说，他现在完全可以用芬妮的身体，发挥出能够跟剑姬相媲美的力量，这就相当于奥格沃茨的“楚楠势力”凭空得到了一位“剑姬”级别的战力，这对楚楠而言，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意外之喜啊。” 看着半透明的电子光幕上显示着的各项数据，楚楠不由得回想起之前阿尔比昂彻底化为灰烬时，险些被龙之子干掉的情形，不免有些感慨。 “果然跟那个臭老头说的一样，所谓的人生，就是福祸相依的么。” 没错，在龙灾事件的最后，彻底失去魔力的枢机在即将被杀气腾腾的龙之子杀死的危急时刻，那阵电子音便是提醒楚楠是否摄取四周魔晶的魔力的提示。 都到了生死关头了，楚楠自然顾不了那么多，毫不犹豫的给了肯定回答，然后，枢机便瞬间从四周的魔晶中摄取足够发动防御术式的魔力，将龙之子必杀的一击挡了下来。 其后，毫无悬念的，龙之子直接被快速补充魔力的楚楠打成了半死，而楚楠也从枢机能够直接摄取魔晶中的自然魔力这个现象中得出了一个重要的推论。 要不是这次威胁到生命的意外事件，楚楠还真想不到剑装化的守护英灵还有这种能力。 本来完全支配芬妮的身体，得到另一重身份就能给他的各种行动带来很大的便利，而现在，芬妮不仅仅给他提供了另一个身份，还让他拥有了足以媲美剑姬的战力，这对他的帮助无疑要比原先强无数倍。 因此，芬妮对他而言早已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女仆，而是能够极大缩减菲娅的委托的极为关键的存在。 这也是他为什么见芬妮如此没心没肺的用自己试验曼斯迪恩花粉会动怒的原因之一。 紧身的战斗服下，是极具青春气息的少女的优美曲线，楚楠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很想吐槽为毛女性星海战士的战斗服每个款式都那么h，跟她们一起并肩作战的男性星海战士肯定辛苦得要死，否则就是性无能或者哲学家以及基佬，不然的话哪个正常男人在训练的时候能从她们被完美勾勒出曲线的胸和屁股中挪开视线？ 摇了摇头，楚楠将剩下的魔晶放入机体的储物匣内，接着发动枢机中由原本的光学迷彩功能通过法则转化变成的隐形术式，然后打开窗户，纵身一跃，最后发动由反重力系统转变成的飞行术式飞速朝上空飞去。 等升到能够俯览整个天谕城的高度时，他才停止上升。 “唔看来常规意义上的术式都能使用，虽然无法使用圣术式，不过，这种程度应该也足够应付绝大多数事态了。” 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是很复杂的，符文虽然只有几百个，但是根据不同的排列组合，却能构造出成千上万种不同的术式，而所谓的魔法则是由复数的术式相互协调、融合、叠加，然后以魔力作为驱动能源，最后才能成功发动的超自然力量。 魔法有很多分类，光是攻击型魔法，就分为爆发类、元素类、精神类等，每个分类又有不同的体系，比如爆发类，就有技巧型爆发和钝击型爆发以及冲击型爆发，元素类就更不用说了。 除了魔法以外，根源魔力的性质也各有不同，也由此组成了不同的魔法使职阶体系，总而言之，这个魔幻世界的力量体系虽然有一条完整的主干，但是分支却多得离谱，什么火焰剑士啊，寒冰幻刺啊，光之元素师啊，疾风剑豪之类的，数都数不完，各种五花八门的行动方式，随便一场战斗都能看到五彩缤纷的绚丽光景，要么就是什么“风之切”“雷霆重击”“火焰漩涡”之类把招式名大声喊出来的蠢得要死的怒吼。 就连正规军交战，所讲究的很大程度也是属性克制，而不是军阵、地形、士气、战术、指挥。 而楚楠没有学过任何一个体系的魔法，本身也没有一丁点魔力，在魔法方面，除了枢机中通过法则转化的术式以外，几乎一片空白，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去学习任何魔法体系的打算。 在他看来，所谓的战斗，就是以消灭敌人的抵抗意志，强迫其接受自己的一切意愿的暴力行为，既然目的如此明确，那么达成目的的方式就没必要那么复杂。 就像杀人一样，你用火去烧敌人，结果是杀死敌人，用水去淹，结果也是杀死敌人，而用刀捅破敌人的心脏，结果还是一样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用最简洁明了的方法呢？ 防御敌人的方式里，用水属性的防御魔法可以挡住火属性的攻击魔法，用无属性的魔法盾，只要术式强度足够，发动魔法所使用的魔力对等，同样能达到效果，那为什么不用能够快速发动的魔法盾呢？ 第一百四十章 巨魔 枢机中的魔法大体分为三种，一种是进攻的攻击魔法，主要以魔力炮为主，一种是防御魔法，以无属性的魔法盾为主，最后则是功能魔法，比如张开光翼的飞行魔法、推进加速魔法等机动魔法，以及各种调整术式的微调魔法，比较明显的是将魔力炮的攻击类型根据情况需要调整为地毯式轰炸型和点破式的高强度穿透型。 这些魔法都是根据枢机原本的功能通过法则转换演变过来的，没那么多华丽的招式，但是每个功能都简单实用，在楚楠看来，战斗是一种很单纯的行为，又不是研究艺术，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没什么意义，攻击魔法和防御魔法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最基本的功能就行了。 在适应了好一会枢机的各种能力后，楚楠便驾驶着枢机，张开光翼，同时启动加速推进术式，将枢机的机动性提高到芬妮的身体强度所能承受的最大负荷的速度，仅五魔刻便飞离了天谕城。 又飞了一个魔法时，楚楠才发现一处根源魔力波动比较浓郁的森林，她停了下来，而后快速向底下的森林俯冲。 根源魔力是能够使用魔法的生灵体内的魔核中储存的魔力，楚楠离开天谕城，到外界寻找拥有根源魔力的生灵的理由很简单，她需要尽快适应用芬妮的身体发动幻化具现后，所能拥有的战斗能力，尽可能快的提升战力到能跟剑姬比肩的程度，毕竟，既然拥有了如此强大的战力，以后就不可能仅仅躲在高塔挥斥方遒，亲自上阵是必然的，既然如此，她就不能缺乏战斗经验。 而最好的练习对象，无疑是奥格沃茨境内的魔兽和还处在遵循本能行动阶段的异族。 轰隆隆隆！！！ 快要降落到地面的时候，楚楠果断开启魔法盾和缓冲魔法化解极速降落的巨大冲力，然而枢机的机体在层层保护下虽然毫发无损，但是重物坠落引起的巨大风压瞬间将大地掀起一个巨大的窟窿，巨大的轰鸣声几乎响彻整片森林，位于冲击中心的楚楠隐隐听到四周传来一阵阵兽类的惨叫和哀嚎声。 楚楠手一挥，随着她的动作，枢机猛地张开光翼，巨大的机体化作一道残影，下一刻，便脱离了深坑，落在地面上，而楚楠也终于观察到了四周的情形。 跟想象的一样，深坑边缘满是碎肉，内脏肠子流了一地，将四周裸露出来的泥土染红，凄厉无比，距离尸体远一点的地方，是勉强能够看到一些生物特征的尸体，再远一些，则能看到被冲击波及的生物正捂着受伤的地方不住的哀嚎着，从声音中，能够感受到他们撕心裂肺的痛苦。 那是一种高三米左右，体型庞大，有着青紫色的皮肤，跟人类一样却比人类壮硕得多的四肢，长嘴尖耳，脸上布满棕色的长毛，满嘴狰狞的獠牙的生物。 虽然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但楚楠还是一眼就将这种生物认了出来，他们正是生活在丛林中，跟哥布林一起并称为平民之灾的巨魔，一种怎么杀都杀不绝的怪物物种，同时也是冒险者们最长接到的任务的任务目标。 看到这些巨魔的时候，楚楠不由得皱了皱眉。 巨魔虽然能够使用魔力，也会使用一些简单的爆发型术式，也就是所谓的近战型魔法，但是他们真正的麻烦在于杀不尽杀不绝，本身的实力并不是很强，而从这里能够感受到的魔力波动的数量来看，大约只有七八百头巨魔，这种程度，就算是克雷都能轻松应对，更不用说他了。 也就是说，这些垃圾连给他练手的资格都没有，他本来找准魔力波动密集的地方就是想找一些强大的魔兽适应一下枢机的战斗方式，结果找到的却是一个小型的巨魔部落，他能提起兴致就怪了。 嗷嗷嗷！！ 阵阵怪异的嚎叫声打断了楚楠的思索，只见不远处那些受伤的巨魔后面，数百个巨魔正正怪叫着朝这边冲来，见状，楚楠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 “找死！” 虽然不怎么想将魔力浪费在这些废物身上，但是那些巨魔的声音实在太聒噪了，吵得楚楠有些烦躁，他缓缓抬起手，随着他的动作，背后的八支天突然脱离机体，而后横向悬浮在枢机周围，黑漆漆的炮口对准正在朝这边冲来的巨魔。 “术式构造完毕，魔力输入完成，极光炮准备完毕。” 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响起，楚楠大手一挥，八支天的炮口顿时爆发出一阵极其刺眼的光芒，紧接着，蕴含着恐怖的不稳定能量的极光炮飞速离开炮膛，带着恐怖的冲力，飞速朝迎面冲来的巨魔飞去。 这还没完，在第一发极光炮飞出去后，炮口再次闪烁，竟是在短暂的间隔后再度发出第二发，接着是第三发、第四发源源不断的极光炮顷刻间就将不知死活的企图包围枢机的巨魔覆盖。 轰轰轰！！！ 极光炮砸在地上，砸在巨魔身上，砸在四周的树干上，恐怖的魔力猛然爆发，耀眼的光芒冲天而起，爆炸声瞬间响彻天际，大地再度颤抖起来，久久无法平息。 不知过了多久，大地才逐渐恢复平静。 是真正的平静了下来，没有树叶随风摇摆的摩挲声，也没有巨魔的哀嚎声和怪叫声，一切归于平静，而直到这时候，被极光炮肆虐的地方才终于显现出来。 ‘惨’字已无法形容那副光景。 除了枢机四周十米的土地完好无损外，以枢机为中心，方圆数百米范围内，大地直接凹陷数米，而原本地上的事物，无论是树木，石块，草坪，还是巨魔，全都凭空消失，渣都不剩，直接人间蒸发了一般。 楚楠抬起手，感受了一下体内的魔力。 “唔看来在威力上，枢机已经能够完美的呈现出身为科技的极致战力，不过这消耗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没错，就刚才那一下，就将价值两千贝鲁的魔晶全部消耗完了，还真是跟那句“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的至理名言说的一样，别人战斗比的是自身的资质、才能以及整体的力量，但是楚楠可以肯定的给自己做出判断，他战斗比的是谁的钱多，毕竟他发动魔法战斗需要用到的是魔晶，而魔晶，不就是钱吗？ 这么想着的时候，楚楠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 “#*#@￥@%” 不是通过契约直接从剑姬的认知中学到的任何一门语言，让楚楠不由得愣了愣，不过她更惊讶的，却是自己的身后居然有人，而枢机居然tmd没有发现！ 第一百四十一章 精灵 当楚楠看到用她听不懂的语言跟她搭话的人的模样后，她便明白为什么枢机刚才没有侦测到身后有人了。 那是一大一小两名女性，大的是个年轻女子，而小的看起来顶多只有十一二岁，她们的身上都穿着绿色的类似于麻布衣材质的衣服，都有着淡金色头发，雪白的皮肤，眼睛都是一样的墨绿色瞳孔，然而这些特征楚楠倒并不是很在意，因为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真正让她在意的，是两人头上最为显眼的部位——耳朵。 没错，就是一般人不会刻意去在意，但是在她们身上却极为显眼的耳朵。 只见她们的耳朵又尖又长，被楚楠打量着的时候，耳朵还会微微颤抖，跟普通人有着极其明显的区别，是个人都会被她们那尖长的耳朵所吸引，而有着这么明显的特征的她们，本身也并不是人类。 金发、绿眼、尖耳、跟人类极其相似的种族，只有一个，那就是生活在森林深处，拥有着比人类还要漫长的历史，却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比任何种族都真挚地向往着和平、歌颂生命的美好的种族——精灵。 事实上，楚楠还说少了一个，精灵是整个大陆所公认的最美丽的种族，有着之称他们无论男女，每一个都有着极为俊美的容貌，尤其是女性，几乎每一个都拥有着堪比剑姬的绝世容颜，也正因如此，她们才会成为人类贵族最向往的奢侈品，而且，不只是人类，只要不是野兽和魔兽，就没有任何生灵能对他们天生的美丽无动于衷。 在面对精灵时，无论是人类还是兽人，无论是哥布林还是巨魔，只要是雄性，绝大多数都会表现出本能的贪婪和欲望，要不是精灵拥有着圣源大陆最为强大的防御魔法——，恐怕整个精灵一族不是彻底沦为人类的泄欲工具，就是彻底灭族了。 不过楚楠向来不怎么在意别人的容貌，也就直接忽视了年轻精灵那堪比艾莉欧娜的绝世容颜。 ‘唔枢机能够侦测到的只有存在魔力波动的生灵和使用者灵魂信息中有认知的圣灵，这两个精灵完全不在这个范围，所以枢机没有侦测到么算了，反正连魔力波动都没有的家伙对枢机是没有威胁的，没侦测到就没侦测到吧。’ 是的，这两个精灵虽然手里都拿着弓，但却是没有魔力波动的普通人，跟人类世界里的平民差不多，如果是其他人，尤其是冒险者和佣兵，看到两个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平民精灵，恐怕早就狞笑着扑上去了，然而楚楠就是这么奇葩，看到两个精灵时首先想到的却是枢机有没有什么缺陷什么的。 年长一些的精灵见那个驾驶着奇怪的魔法机械的女子理都不理她们，顿时又用精灵语说着什么，这回思考完枢机的侦测性能问题的楚楠总算是注意到她们了。 不过她只是瞥了她们一眼，便把目光收了回去，然后从枢机的储物舱中拿出备用的魔晶，直接吸收了起来。 片刻后，魔晶闪烁起耀眼的光芒，同时篮球大小的魔晶逐渐变小，见状，年轻的精灵顿时瞳孔一缩，而后急切的呼喊起来，似乎想要阻止楚楠这种在常人眼里跟自杀没什么两样的行为。 听到她急切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楚楠还是皱起了眉头，好在精灵的声音比巨魔的大嗓门好听多了，而且没有巨魔那么明显的恶意，她也就懒得跟她计较了。 见楚楠没有反应，年轻精灵犹豫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牙，快步朝枢机跑去，身后的精灵萝莉害怕的叫了一声，但是她却没有回头，而是来到枢机脚边。 深呼一口气，给自己壮胆后，她伸出了白皙的双手，想要顺着枢机的腿部往上爬，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枢机坚硬的金属机体，就被自动运转的抗拒术式挡住了，她的手仿佛碰到一层看不见的墙壁，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接近不了那个瞬间将方圆数百米的所有物质直接蒸发的恐怖机甲。 这时，楚楠总算把魔晶内的所有自然魔力吸收完，摄入枢机内，补充刚才随着被极光炮轰成飞灰的物质一起蒸发的魔力，顿时，她再次感受到体内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然后，她就注意到了枢机脚边的精灵女子。 其实以楚楠的智商，稍微思考一下就能将这种简单的事态推测出个大概的前因后果。 没有抵抗能力的精灵，巨魔部落，两者相遇会发生什么根本想都不用想，而就在巨魔把两个精灵女子逼入绝境，眼看和就要得手，做到很多人类顶尖贵族都做不到，将他们无比渴望着的某种欲望变为现实之际，枢机突然从天而降，刚好横在巨魔和精灵之间。 精灵可是完全可以成为一场战争的导火索的绝美尤物，那些巨魔连枢机真正的力量都没见识到，自然不会仅仅因为枢机拉风的登场方式而放弃对精灵的疯狂。 然后他们就被枢机轰得连渣都不剩了。 也就是说，她无意间救下了两个能让无数雄性疯狂的美丽精灵，而她现在的状态是一个人类少女，精灵虽然对男性抱有极强的戒心，但对女性的戒心却没那么大，因此，当看到救命恩人在做‘摄取魔晶内的魔力’这种自杀式的行为时，本性善良的她自然会一脸急切。 表面上的前因后果很容易猜出来，但是深层原因却有点耐人寻味了。 奥格沃茨境内虽然有精灵部落的聚居地，但是生活在奥格沃茨的精灵跟生活在其他地方的精灵并没有多大区别，要知道这个国家虽然因为最高统治者是女性的关系，国民们顾及自己的形象，不会公然做出凌辱女性的行为，也不会公然表现出对精灵的贪婪和欲望，但是冒险者和佣兵们却不用顾及自己在剑姬心里的形象。 位于北境南部一个名为艾拉提拉森林中，从来不会缺少冒险者和佣兵们活动的身影，就算是冒险者公会和佣兵公会被逐出国境的现在，依旧有极少部分的冒险者和佣兵不愿意到顾问司登记。 他们这种极端的坚持的目的只有一个——捕获有极低概率离开的精灵，带给那些渴望着拥有美丽的精灵的权贵人物，以此换取极其优厚的酬劳，从此告别朝不保夕的冒险生涯，过上衣食无忧、富足无比的理想生活。 第一百四十二章 楚楠对一次性价值的东西不感兴趣，否则她就不会如此煞费苦心的提高那些矿工的待遇，以期他们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工作效率，为自己快速带来巨大利益。 因此，楚楠对所谓的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大方的把她们放走，既然已经被她顺手救下了，以她“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惠”和“等价交换”的原则，加上精灵那副绝美的皮囊就算对她而言也确实有点用处，在偿还跟她们的命等价的价值之前，她们就别想离开了。 她可以给她们为她创造价值的机会，但却不会因为怜悯免除她们的应当偿还的恩惠，她不是无私奉献的英雄，她是至尊，遵守的是由自己制定的规则。 于是，在两个精灵惊疑不定的眼神中，楚楠什么话都没说，直接用八支天中的四支，将她们牢牢束缚住，然后载着她们飞速赶往下一个魔力波动比较密集的地方。 反正语言不通，他也就懒得废话了。 后面就顺利多了，侦测到的魔力波动没遇到多少杂鱼，几乎都是实力堪比超魔导师甚至是圣魔导师的魔兽，让楚楠本来不怎么样的战斗经验提升了一戳，结合最近这段时间在图书馆查阅到的关于枢机的资料，基本上适应了法则转换后枢机的战斗模式，而在战斗的过程中，两个精灵看着那些狰狞恐怖，就算是村子里的强者也不一定能够战胜的魔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四支天射出来的魔力炮轰成了渣，顿时敬畏的看着楚楠。 她们知道统治这片土地的国家拥有着大陆最强战力，但是楚楠的战斗方式跟剑姬差得实在太远了，她们很容易就判断出楚楠根本不是剑姬，在她们眼里，楚楠就是一个年仅十四五岁就拥有了她们完全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的少女。 轰轰轰！！！ 当一头实力足以媲美大魔公级别的魔兽在四支天的魔力炮轰击下轰然倒地后，楚楠发现枢机内的魔力已经所剩不多，而储物仓内也只剩下一块拳头大小的魔晶，于是只好放弃继续拿魔兽练手的打算，驾驶着枢机，带着两名精灵飞回了天谕城。 回到天谕城郊外的时候，楚楠没有直接用隐身术式飞回公馆，而是解除了幻化具现，顿时，那身能够完美凸显使用者身材曲线的黑色紧身战斗服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白相间的标准女仆装。 两个精灵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恐怖无比的魔法装备瞬间消失，原本不可一世的女战神突然变成了一个柔弱的小女仆，惊讶得完全说不出话来。楚楠毫不在意枢机的状态切换暴露在两个精灵眼中，也不在乎她们会怎么想，毕竟，这并不是需要保护的机密，不如说，这种事本来最好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这样的话就能将“楚楠势力中有能够媲美剑姬的战力”这个事实最大效果的传播出去，她需要这个事实来推进某些计划。 当然，这些事跟着两个精灵没什么关系，楚楠瞥了她们两个一眼，然后示意她们跟着自己，准备进城。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日常的肢体语言还是很容易读懂的，然而见楚楠示意自己进那个明显是人类统治的城市，两人眼中顿时浮现出极度恐惧的神色，楚楠能够感受到她们明显的抗拒。 人类对于精灵来说绝对是噩梦中的噩梦，要知道精灵是通过月亮井来传承知识的，每一个精灵死后灵魂都会回归月亮井，将一生的经历通过某种特别的魔法融入井水中，因此，虽然没有被人类捕获过的经历，但是每一个开始记事的精灵几乎都有关于人类的认知，也就是被人类捕获的精灵那极其悲惨的，如同身处炼狱般的记忆。 也正因如此，精灵们对人类，尤其是人类男性有着近乎本能的恐惧，而天谕城里，肯定生活着无数人类男性，连魔力都没有的她们怎么可能不畏惧？ 然而楚楠却不会顾忌她们的情绪，她眼神骤然变冷，伸出手，在脖子前轻轻一划，意思很简单，要是不跟着她进去，她现在就杀了她们。 见状，两个精灵哪能不明白楚楠的意思？这一刻，本以为楚楠既然在最危急的关头从天而降拯救了自己，就不会伤害自己的她们总算清晰的认识到，楚楠很有可能并不是救她们的英雄，而是间接将她们推向存在于所有被俘精灵变得污浊的灵魂中无比惨烈的地狱。 她们的结局似乎从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就算没有落入巨魔手中，也会在人类权贵的折磨中彻底沉沦，而就算知道走进天谕城后的命运，她们也无法反抗，楚楠的力量她们刚才见识过了，别说没有魔法才能的她们，就算是村长，甚至是德克萨，也不可能是楚楠的对手，在这种绝对级别的力量下，她们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自杀更不可能，要知道自杀就意味着轻生，精灵是热爱生命尊重生命的种族，轻视生命就等同于背叛了精灵漫长的历史传承下来的生存方式和存在意义，灵魂永远无法回归月亮井，彻底失去了归处的她们，只能以游魂的状态无意识的徘徊，比被玷污的结局还要凄惨。 因此，被人类或者其他异族抓到的精灵就没有一个是选择自杀的，哪怕要忍受被玷污的屈辱，如同行尸走肉般活到生命的尽头，也不愿意失去魂归月亮井的机会。 反抗和自杀都是灰色选项，剩下的，就只有妥协，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交给这个身穿女仆装，照理说在人类世界的地位应该极其低下的小女仆了。 最后，面无表情的十五岁小女仆楚楠和两个一脸绝望的精灵的怪异组合，就这么在四周行人无比震惊、怪异、贪婪等蕴含着无限放大的人性丑陋的一面的眼神中，缓步走进了天谕城，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聪明 刚刚进城没走多远，楚楠和两个精灵便被人拦住了。 拦住她们的是负责天谕城城防和治安事宜的第一军团守卫，虽然剑姬已经接受了楚楠的军政彻底分离的方案，成立警务署取代十二军团在内政上的渗透，但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大动作，一时半会肯定实施不了，因此现在天谕城的治安管理权还在第一军团手中。 楚楠抬起头，眼神无比冰冷的看着面前以光头大汉为首的数十守卫，然而芬妮那粉雕玉琢的小脸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就算楚楠本身的气场再怎么威严，也无法用那对动人无比的眼眸散发出应有的威势，光头大汉不仅没有摄于她的威严，态度反而更为嚣张了。 “别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等着我嘛，小姑娘。”光头大汉咧嘴一笑，“外来者无条件接受奥格沃茨守卫的盘查是你们应尽的义务，我们可是在公事公办啊，虽然你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啃一口，不过我艾达尔可是出了名的公私分明，可不能因为你长得可爱就可不能因为你长得可爱就抛却身为守卫的职责啊。” 如果仅仅是盘查可疑人等的话，楚楠虽然会觉得麻烦，但还是会乖乖配合的，毕竟他本身不是一个喜欢惹事的人，等到了天谕城防司，她自然会抬出自己的名头，说这两个精灵是首席顾问弄来的，这样大家互相给点面子也就过去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但是楚楠却能明显感受到艾达尔和他身后的守卫队眼中的贪婪和某种丑陋至极的欲望。 根本不用细思，楚楠就能猜出他们拦着自己的目的绝不是例行盘查，也能猜出他们后续的打算。 楚楠可以肯定，要是他和两个精灵乖乖跟他们走，最后到的根本不是城防司，而是城防处，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两者的区别可是大了去了。 城防司是圣剑骑士第一军团的下级部门，司掌一切城防事务，包括维护治安、查处追缉罪犯、盘查可疑人员等事务，由于是二级部门，受剑姬影响非常大，部门相关人员基本不会以权谋私。 而城防处仅仅是一个负责管理违背治安条例的人员的小部门罢了，跟剑姬的距离实在太远了，鬼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情况。 而看面前这个光头城防队长的嘴脸，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想到这里，楚楠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冷了。 “盘问？请问你会把我们带到哪里盘问？” “这还用问吗？”艾达尔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当然是城防处啊，只是盘问可疑人员这种小事，难道还得劳烦城防司的大人亲自出马吗？他们可都是大人物，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嚯？”楚楠冷冷一下，“那么，请问你觉得我们这三个身上一定魔力都没有的普通女子身上的可疑之处是什么？” 艾达尔还没说话，他身后一个一脸急切之色的普通守卫便不耐烦的冲楚楠喊道：“让你跟我们走，你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就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至于他在急什么，楚楠用腿毛都能想到，当然，她现在没有明显的腿毛就是了“对女士可不能这么粗鲁啊，休。” 艾达尔伸手，阻止了部下想要往前逼迫楚楠三人就范的粗鲁行径，然后一脸温文尔雅，很是耐心的解释道，“这位美丽的女仆小姑娘，虽然你的美貌不是一个女仆应该拥有的，但这本身并不是什么疑点，真正让我觉得有问题的，是你身后带着的这两个精灵女奴。” “哦？怎么说？” 楚楠饶有兴致的问道，暗中却同时把小手伸到大腿侧边的裙兜内，轻轻捏着只有半个拳头大小的魔晶。 “众所周知，拉斐尔是被一条该死的巨龙毁掉的，但是以剑姬大人的力量，不可能让巨龙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拉斐尔上空，所以，它肯定有同伙混入了拉斐尔，但是剑姬大人对人类强者同样拥有极其敏锐的感知，能够逃过她的感知的，只有没有魔力的普通人，而且，既然龙族对我们伟大的奥格沃茨怀有恶意，那么就不能排除其他异族同样怀有恶意的可能性，这其中，就包括仗着连剑姬大人都打不破的乌龟壳躲在森林里苟活的精灵。” 说到这里，艾达尔突然得意的笑了笑，“而且，精灵拥有比我们人类还要悠久的历史，召唤巨龙的魔法和隐藏魔力波动变成普通人掩人耳目的魔法他们很可能都有，也就是说，拉斐尔被彻底毁灭的罪魁祸首，最有可能的就是精灵，小姑娘，你说没有魔力的精灵出现在马上就要成为这个伟大的国家的国都的天谕城，可不可疑？” 艾达尔说话时故意稍微扯开了嗓门，好让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聚拢起来，用或好奇、或坏笑、或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这边的行人听到，而一听到他的推测，众人顿时“恍然大悟”，然后那些自觉“想歪了”的民众同时面露羞愧之色。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所说的话不外乎艾达尔如何如何厉害，居然仅凭传闻就能做出如此无懈可击的推测，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以为艾达尔看上了那个无比可爱的女仆和那两个精灵想要以权谋私什么的，居然想着要去城防司举报他，真为自己的狭隘和妒忌心感到羞耻什么的。 虽然人们交谈的声音有些嘈杂，但是艾达尔还是能听到个大概，片刻后，他的嘴角缓缓扬了起来，粗狂的脸上闪过一抹得色。 ‘果然，现实就是现实，几乎没有人会像小说游戏里的反派角色那么弱智啊。’ 同样听到民众的议论声的楚楠不由得有些感慨，他自然能看出艾达尔之所以这么耐心的跟她解释并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绅士风度，像他这种光头且不修边幅的大汉跟绅士也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这么做，不过是找个掩人耳目的理由罢了，否则他要是不问青红皂白的把她和两个精灵这三个极其显眼的目标带走的话，那些同样在场的吃不到葡萄的民众在妒忌心的驱使下，肯定会做些什么。 这里可是奥格沃茨，以善良的剑姬为主导的国度，上行下效，官场的整体风气可不会像外面的普通王国那么糟糕，要是事情闹大，就算这次事件是因为外来者，他们也基本完蛋了。 所以，就算要带走她们，也必须找个合适的理由。 既然能够看穿这一点，楚楠自然不会顺着艾达尔的想法，虽然艾达尔算是有点小聪明，但是在楚楠面前，还是太稚嫩了。 片刻后，只见楚楠脸上闪过一抹不屑，陡然冷喝一声： “荒谬！” 第一百四十四章 建议 “姐姐，我我害怕” 卡莲紧紧拽着姐姐贝迪斯娜的衣角，蜷缩在她身后，一脸惊恐的注视着不远处那些能够明显感觉到恶意的，跟那些被人类抓走的精灵传承下来里的记忆中的可怕无比的眼神极其相似，都是恨不得把她们吞进肚子里的极其贪婪的眼神。 听到妹妹柔弱的声音，贝迪斯娜不由得苦笑起来，卡莲害怕，她何尝不害怕？但是害怕又能怎么样呢？她们已经被人类抓住了，命运再也跟她们自己的意愿没有任何关系，只能任由别人掌控，除非决定她们命运的人是个跟她们一样向往和平热爱生命的人，否则她们未来就会跟那些被俘的精灵一样，除了无尽的炼狱，再无其他。 贝迪斯娜伸出手，轻轻搭在卡莲的小脑袋上，温柔的揉了起来。 “别怕，卡莲，有姐姐在，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听到这话，虽然隐约知道姐姐仅仅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卡莲还是稍微安心了一些，拽着贝迪斯娜衣角的小手也松了少许，而完全不懂人类语言的她们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成了毁灭拉斐尔的同伙嫌疑人，而楚楠则在为她们辩驳。 且不说楚楠知道阿尔比昂袭击拉斐尔的真相，就算不知道，就算她不是当事人，也能轻易判断出艾达尔的猜测是无中生有的污蔑。 众所周知，精灵是整个圣源大陆最向往和平的种族，无论是哪个种族的历史，都没有精灵主动侵犯的记录，只有别的种族主动攻击精灵，从来没听说过精灵会主动攻击别的种族，这一点几乎成了大陆的常识。 也就刚刚经历了国都被毁，正处在草木皆兵状态的奥格沃茨人会下意识的相信艾达尔的鬼话，楚楠为精灵辩驳也不说别的，光咬住精灵这无比“光荣”的历史和特性不放，就把艾达尔说得哑口无言。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呢，你们这些卑微的外来者也就只有这一点值得自豪了吧。” 艾达尔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本就跟他粗犷的体型不相称的儒雅再也无法维持，怎么看怎么违和。 “不过，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还是得跟我们走一趟。” 闻言，楚楠顿时不屑的笑了笑。 “你想带我们去哪？城防司？还是城防处？” 这小丫头片子不简单啊 这么想着，艾达尔不动神色给身后的部下一个手势，众守卫见状，顿时动作起来，朝楚楠等人靠近，示意部下动手后，艾达尔敷衍着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见人类男人靠了过来，两个精灵眼中的恐惧之色更甚，楚楠环视左右，冷冷一笑，“怎么？见说不过，找不到越过城防司，把我们带到城防处的借口，就想直接动手吗？” “少废话！” 一个守卫直接拿出刻着禁锢术式的符纸，抬手就往楚楠雪白的后颈拍去，只要符纸上的术式在后颈发动，没有魔力的人很快就会失去大部分行动能力，任人宰割。 然而，早已将魔晶内的自然魔力摄入体内的楚楠，已经不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凌的普通人了，只见她眼神一凝，猛地伸出右手，抓住守卫的手腕，而后猛地一个过肩摔，将守卫狠狠的砸在地上。 守卫头部着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头破血流的倒了下去，生死不知。 啪嗒！ 楚楠一脚踩在守卫头上，白皙的肌肤上浮现出一道道细长的光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增幅躯体技能的近战型术式，一副做足了战斗准备的模样，嚣张的指着艾达尔，扬声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看看谁的拳头大吧。” 虽然奶声奶气的声音实在表现不出什么气势，但是魔法使的气场展露无疑，见她不久前还是一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近战型的魔法使，艾达尔顿时面露讶色。 “这家伙果然有问题！诸位！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女人精通隐蔽魔力的魔法，擅长伪装成一个普通人，我们刚才都被她给骗了，剑姬大人很可能也是因为这个才没有察觉到贼人混进了拉斐尔，现在她们来天谕城肯定是想故技重施，还好我们小心谨慎，及时发现了她们的可疑之处，这下子她们可就成自投罗网了。” 听到艾达尔的呼喊，结合刚才的变故，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居然真的是这位大人说的那样！” “可恶，才刚毁了拉斐尔，这些该死的贼人居然这么快妄图对天谕城不轨！” “你懂什么，这叫兵贵神速。” “艾达尔大人，快点擒下这三个该死的贼人。” “” 人们群情激愤起来，对此，楚楠却是毫不在意，她本来对奥格沃茨人就没什么好感，对他们自然不会有一丁点在乎。 “诸位，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守卫兵团吧，你们赶紧离开这里，贼人可是能够隐蔽魔力波动的高手，接下来可能是一场激烈的战斗，要是你们被战斗的余波波及受伤，身为城守的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说着，艾达尔双手紧握长枪，微微躬身，一脸凝重，然而楚楠却注意到他嘴角浮现出的邪笑，很显然，他并没有表面那般大义凛然，一心为公。 民众们不明真相，以为艾达尔是真心为他们着想，顿时敬佩的看着他，为他喝彩，在艾达尔又催促了一次后，人群才逐渐散去，很快，宽阔的街道上只余下对立的守卫兵团和三个少女。 人们虽然没有彻底离开，只是站在远处打量着街道上的情况，但是他们那个距离已经听不到这边的交谈声了，于是，一副严阵以待姿态的艾达尔便说出了跟气氛完全不相称的话语： “我有一个建议，一个对你对我都好的，两全其美的建议。” 顿了顿，他又道：“小姑娘，我不知道你到底拥有着多强大的力量才会如此游刃有余，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绝对没有剑姬大人强大，我知道我们很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但这里可是奥格沃茨，剑姬大人不会坐视她的子民被外来者欺凌的，所以，就算你能打败我们，最终也会被剑姬大人击败，然后因为袭击公职人员被关进城防处，为了避免这种结果，我劝你最好乖乖听从我的建议，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第一百四十五章 那个男人 听到艾达尔的话，守卫兵团的其余人顿时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在他们看在，就算楚楠是个强大的魔法使，难道还敢对他们动真格不成？大不了事情闹大了让剑姬出面，他们可是光荣的奥格沃茨人，难道还会怕一个卑微的外来者不成？ 不过在他们眼里艾达尔还是有些威严的，虽然对艾达尔的谨慎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他们倒也没有反对他的做法。 然而—— 砰！！！ 随着一声重响，刚刚还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模样的艾达尔那高大的身影瞬间消失，几乎与此同时，侧边的建筑突然响起重物轰击的巨响。 咔啦咔啦…… 碎石屑不断落下，艾达尔整个人都深深的嵌入了墙壁之中，两眼翻白，彻底失去了意识。 “很遗憾。” 艾达尔原本站着的地方，楚楠缓缓收回将艾达尔一拳打飞的粉拳，明明穿着卑微的女仆装，粉嫩的小脸上却弥漫着不可一世的气场。 “无论是力量，还是地位，你都没有向我提建议的资格。” 守卫们震惊不已看着不远处深深嵌入墙内的艾达尔，怎么都没想到，楚楠居然真的敢对奥格沃茨人动手，而且还是毫不留情的下死手！ 要知道艾达尔可是公职人员，外来者哪怕只是打普通公民一拳就会被直接驱逐出境，而要是胆敢对公职人员出手，那性质就会完全不同，如何处置且不谈，被押入大牢那是必然的，而外来者一旦进了打牢，无论生死，这辈子都别指望出去了。 “你……你这家伙，居然……居然敢……啊！！！” 一个守卫指着楚楠，似乎是想要说些狠话，然而话才说出口，下一秒，就变成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他便如同艾达尔一般，被重拳直接砸进墙壁内，生死不知。 “谁允许你们这些垃圾用脏手指着我的？”一脚将守卫踢飞后，楚楠双手抱胸，头颅高悬，眼神轻蔑的环视着众人，“一群没了剑姬就活不下去的垃圾，居然也敢妄想夺走主人的东西，你们还真以为只要有剑姬在，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么？” 主人？ 众人听到这个字眼顿时怔住了。 在奥格沃茨，一般人们不会聘请外来者担任家里的仆人，顶多只会招收一些外来者护卫，因为在奥格沃茨人眼里，卑微的外来者是不配跟高贵的奥格沃茨人生活在一起的，哪怕只是仆人的住所都不行。 而楚楠刚才说的主人，很明显是在奥格沃茨有一定地位的人，否则她绝对不敢这么嚣张，绝不可能跟她一样是外来者，而在奥格沃茨，圈养着外来者做仆人的大人物 难道是 众守卫脑海中猛地浮现出几天前，在万众瞩目的圣临大道上，跟剑姬并肩走进天谕城大门的那个容貌怪异的男人，同时想起关于那个男人的传闻—— 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殴打同胞，发表侮辱奥格沃茨的言论； 夺走了一部分圣人之力； 对拉斐尔的毁灭袖手旁观； 以所有拉斐尔市民为质，强迫剑姬答应他的无理条件，用这种卑劣至极的做法成为了北境之主； 自私、傲慢、贪图享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等等全是负面的传闻，这些传闻中，有一条看似不起眼，但是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却被无限放大的传闻—— 仅仅因为两个卑微的外来者女仆被奥格沃茨最为有名的商人家族斯托克家族次子殴打，就出动六千名魔法使险些将永盛庄园踏平，最后还是剑姬大人妥协，让斯托克家族的族长将他的次子交给楚楠处置才算是平息了那次事态，而后续则更是令人发指，若不是那条该死的巨龙毁了拉斐尔，指不定克拉克的尸体还被钉在十字架上，在第六特区充当指路牌呢。 首席顾问极其护短的传闻，和此刻嚣张至极的小女仆缓缓重合，守卫们顿时狠狠咽了口唾沫，神色无比惊恐的看着神色高傲的小女仆。 金发、碧眼的典型的王族特征，让众人陡然回想起首席顾问喜欢圈养王族为他服务的传闻，想到这里，众人顿时互相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拔腿就跑，连嵌在墙上生死不知的同伴都不顾，似乎在恨爹妈没给他们多张两条腿一般。 首席顾问的威势，此时在奥格沃茨就是这么恐怖。 “哼！” 楚楠不屑的轻哼一声，然后对身后的两个精灵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们跟着自己，然后迈起脚步离开了，远处被艾达尔忽悠离开的民众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守卫队长和一名守卫被那个被指控为危险的恐怖分子的小女仆秒杀，顿时有人往圣剑骑士团临时办公点的方向跑去。 带着两个精灵在大街上走实在太招摇了，时不时就会有人上来找事，楚楠一点不客气，只要敢拦她的路，全部一拳一脚让对方跟墙壁融为一体，用这种方式接连干掉好几个游手好闲的好事者后，总算没人敢上来找事了，但是去找圣剑骑士团的人却更多了。 终于，在距离幻羽庄园只剩下一条街的时候，楚楠再一次被人拦住了。 这次拦着她的，不是那些游手好闲的好事者，也不是守卫兵团那些杂鱼，而是圣剑骑士团十二个成员中、或者说整个奥格沃茨仅有的两个超魔导师级别的高手—— 首席骑士，克雷·亚修； 铁血骑士，阿妮娅。 除了两大骑士以外，还有数百名装备精良的士兵，完全不是那些杂鱼城守可以比拟的。 “哦？” 看着不远处严阵以待的两大骑士和第一军团精锐部队，楚楠微微眯起了眼睛。 “有意思，这次的拦路狗稍微有点分量了呢。” 阿妮娅和克雷同时上前，然后克雷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剑尖对着楚楠，冷声喝问，“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对我们无辜的民众施此等暴行？！” 对于民众举报的内容，那个谜一样的女仆是毁灭拉斐尔的罪魁祸首的同伙的猜测，克雷又不是弱智，根本不可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但是对方对民众的暴行却是事实，作为首席骑士，他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绝对不能将之视而不见。 第一百四十六章 正面交锋 “要打就打，别说这些明知故问的废话。” 楚楠懒得跟克雷扯什么场面话，直接将魔力沸腾到极致，一副随时都会构造术式发动魔法战斗的势态，见状，克雷顿时眼神一冷，然而他还没说什么，身旁突然闪过一道倩影，却是阿妮娅招呼都不打一声，便一脸冷意的朝楚楠冲了过去。 虽然是第二骑士，但那只是一个荣誉称号而已，阿妮娅真正的职阶并不是骑士。 “无视法律的暴徒，去死吧！” 阿妮娅在距离楚楠三米远的地方突然高高跃起，双手巨大的金属制拳套合拢在一起，顿时形成一面千钧之锤，以雷霆之势狠狠朝楚楠头顶砸下。 感受着那仿若泰山压顶般的威压，楚楠却是不屑的扬起了嘴角，同时魔力快速涌动，涌入几乎是顷刻间就形成的防御术士中，片刻后，她面前的空气陡然扭曲起来，似乎有什么物质凭空介入了空气中，使得那里反射的光芒出现了偏差。 咚！！！ 随着一声沉重无比的撞击声，以楚楠脚下为中心，四周的地面陡然开始龟裂起来，片刻后，碎裂的地板猛地被冲击的余波掀起，碎石不断朝上空汇聚，顷刻间就形成了一股碎石流，四周原本以为圣剑骑士来了就可以将贼人手到擒来，正在看戏的人们见状，顿时尖叫着作鸟兽散，顷刻间就跑得无影无踪。 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他们再停留哪怕一会，就会被那些碎石流淹没，非死即伤。 仅仅余波就造成了如此强大的次级攻击效果，可想而知散发出冲击的剧烈碰撞，是何等的恐怖。 然而，如此恐怖的攻击 “怎怎么可能” 阿妮娅愣愣的看着面前不断流过七彩光芒的魔法盾，她认得这种魔法盾，那是由魔法使基础中的基础术式——圆环五芒星符文排列术式构造出来的无属性魔法盾，作为超魔导师，阿妮娅自然也会这个防御魔法，然而这个基础防御魔法虽然能够防御所有类型的魔法攻击，但是强度却比不上同等魔力消耗的属性魔法盾，因此很少有魔法使会在实力对等的实战中用这个基础防御魔法。 而要防御她刚才的，至少要有圣魔导师级别的魔力全力施为之下才能勉强做到才对，但是楚楠此时的状态 “如果说我是无视法律的暴徒话”楚楠一脸嘲讽的看着停在半空发怔的阿妮娅，“那么，连战况分析都没做，就使用威力如此强大的魔法，视四周的民众的安危如儿戏的你，跟漠视生命的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没错，楚楠连一滴汗都没流，就用是个魔法使都会的无属性魔法盾将阿妮娅毫无保留的攻击抵挡住了，那轻松无比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圣魔导师自讨苦吃的强行装逼。 大魔公？还是星空领主？亦或者是无法定义等级的超越者？ 阿妮娅不知道，但是无论是哪一个，都绝对不是只有超魔导师实力的她和克雷可以应付得了的，她怎么都想不到，在有大陆最强战力的剑姬坐镇的临时国都天谕城，居然会有如此强大的高手存在，难道她就不怕被剑姬发现吗？ 仅仅是一次交手，阿妮娅就能判断出自己和克雷绝非是这个穿着迷之女仆的对手，回过神来后，她理智的想要暂时退开，然而，在战斗中获取情报的代价，从来都不会小。 ——八支天！ 楚楠突然手一挥，随着他的动作，身后突然凭空浮现出八个由数十个术式重叠而成的金色魔法阵，下一瞬间，不断浮现出流光的八支天便以初始的念动浮游炮形态从魔法阵中浮现了出来。 当八支天彻底显形后，楚楠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五指猛然成拳。 随着魔力的注入，八支天炮身内的所有术式疯狂运转起来，片刻后，漆黑的炮口仿佛黑洞一般，在一阵诡异的“哔哔哔”声响中，将四周的光芒飞速吞噬，并快速形成一阵耀眼的十字形光芒。 ——八极光！！ 当耀眼的光团汇聚到极致后，所有光芒突然消失，阿妮娅只感觉面前的八束光团中传来无数蕴含着死亡的恐怖气息，然而并非敏捷型魔法使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光团逐渐爆裂开，八股极其恐怖的光束带着湮灭一切的威势，离开炮口，朝自己扑来。 眼看着这位奥格沃茨第三强者就要被八极光吞没，似乎是她气数未尽，一道敏捷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身侧，狠狠将她撞开，而后快速调整自己的身形，险险的躲过了七道光束，只被最后一道射向腿部的光束无论如何都躲不开，只能结结实实吃下这道光束。 光束瞬间贯穿铠甲，穿过血肉，直直射在地上，恐怖的不稳定能量轰然爆开，瞬间将大地炸出一个直径数米的大坑。 “啊！！！” 腿部被直接贯穿，剧烈的疼痛不可抑制的在全身蔓延，救了阿妮娅一名的身影顿时惨叫一声，捂着腿在地上不住的打转，一旁捡回一条命的阿妮娅见状，顿时急声喊道： “克雷！” 没错，救了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首席骑士，那个向来儒雅且风度翩翩的男人，然而此时脸上满是因为腿部的灼痛感而渗出的细汗，面容扭曲的他哪还有往日的风度？ 阿妮娅赶紧跑到克雷面前，把他扶起来，一脸急切的问道，“克雷，你没事吧。” 然而，回应她的却不是克雷的强撑着的安慰，而是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的，由念动浮游炮形态变成骑士圆枪形态的神机！ “战斗中可没有让你们嘘寒问暖的时间啊，小姑娘。” 淡然的话语下，隐藏着的却是无尽的杀机，似乎楚楠真的要在这里将奥格沃茨难得的能够勉强拿得出手的高级战力赶尽杀绝一般。 阿妮娅并非光有魔力没有实战的花瓶，感受到脑后恶风阵阵，她毫不犹豫的将所有魔力沸腾起来，聚集在右手，而后猛地抬起右手，正对着飞过来的骑士圆枪就是一拳。 ——霸拳·崩岳！ 轰隆！！ 巨大的冲击波再次出现，四周的大地再次被肆虐，而处在冲击中心的阿妮娅则是死死咬着牙，挥出去的右拳丝毫没有收回来的打算，不躲不闪，怒吼着，将魔力爆发到极致，不让骑士圆枪往前哪怕一丝。 “保护军团长！” “保护克雷大人和阿妮娅大人！” 第一军团的精锐兵团并非摆设，见克雷和阿妮娅陷入危机，急忙拔出腰间的长剑朝两人冲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折磨 咔咔咔！！ 剧烈的金属撞击在一起，发出阵阵令人齿寒的声音，火星四溅间，却是阿妮娅手中的拳套和术式逐渐碎裂，散发着渗人的寒芒的神机逐渐逼近。 “呵……”楚楠轻笑一声，“所谓的圣剑骑士，就只有这种程度么？” 说着，楚楠手一扬，八支天中的镇陆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狠狠刺入地下，紧接着以落点为圆心，一个巨大的日月五芒星魔法阵凭空出现，将楚楠和克雷以及阿妮娅围拢在其中。 砰砰砰！！ 魔法阵边缘的空气陡然扭曲起来，那些想要赶到克雷和阿妮娅面前的士兵突然撞到了一层无影障碍，碰触到的地方闪过一道七彩流光，却是将他们挡在了外面前进不得。 “啊！！” 仅仅是撞到还不算什么，但是后面的人没有察觉到突然出现的障碍，直接撞在前面的人身上，层层叠叠的重压使得越靠前的人发出越凄厉的惨叫。 楚楠撇了他们一眼，面露鄙夷之色，穿着精致的魔装，依旧改变不了废物本质的杂鱼罢了。 把那些杂鱼拦在外边，不让他们碍事后，楚楠缓缓伸出双手，虚空一握，随着他的动作，八支天瞬间全部变形，两支变成了两把长剑，飞到楚楠手中，另外四支则变成了简易型推进器，悬浮在楚楠身后。 嗖嗖！！ 楚楠手持双刃，极速朝阿妮娅飞去，仅片刻就飞到阿妮娅头上，手中的长剑毫不留情的朝阿妮娅的额头刺去。 “死吧，像你这种看不清自己的器量的废物，没资格活在这世上。” “不要……” 眼看着长剑就要贯穿阿妮娅的太阳穴，而阿妮娅又在全力抵挡面前的骑士枪，分身乏术，似乎已是必死之局，而她似乎也在发出求饶般的低喃。 然而…… “不要小看我！！！” 轰！！！ 狂暴的魔力陡然从阿妮娅身上爆发，神机形态变化形成的骑士枪几乎瞬间崩裂，紧接着无比狂暴的魔力方向一转，在逐渐崩碎的拳套的引领下，带着无比惊人的气势朝楚楠涌去。 咔咔咔！ 楚楠四周的空气仿佛玻璃碎裂般出现一层层蛛网状裂痕，紧接着，一阵阵诡异的能量体竟是将他手中的长剑直接碾碎。 “哦？” 楚楠有些惊讶的看着手中化作点点星芒逐渐飘散的空气中的长剑，没想到阿妮娅一个小小的超魔导师居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有点意思，看来你没我想的那么不堪，还是稍微有点作为第二骑士的样子的嘛，不过……” 啪嗒啪嗒 拳套彻底成了碎片，裸露出阿妮娅白皙的手臂，碎裂的不只是拳套，阿妮娅手臂上环绕着的术式竟也在不断崩溃，似乎术式的构造不够稳定，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魔力。 然而，即便是用如此强大的魔力发动的魔法，却依旧无法动摇楚楠身体四周环绕着的魔法盾，仅仅是荡起一连串剧烈的七彩波纹，再无其他，而被保护在其内的楚楠更是毫发无损。 八支天的强度并不高，被毁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反正只要有魔力，就能再构造出来，也就是说，阿妮娅刚才的惊艳一击，不过是消耗了楚楠一部分魔力罢了。 啪 爆发出远超自身器量的力量后，阿妮娅脸色逐渐萎靡起来，双手和膝盖支在地上，勉强没有让身体倒地，但是胸口的剧烈起伏却在告诉她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现在连稍微动一下手指头都困难无比，更不用说战斗了。 “虽然意志值得夸耀，但你我实力依旧天差地别。” 楚楠缓缓落下，落到阿妮娅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光影分错的小脸上，弥漫着仿若神明一般高高在上的气场，以及俾睨万物的冰冷。 “哪怕是奇迹，依旧存在极限，这就是现实。” 抬起手，虚空一握，一个圆筒物就这么凭空出现在楚楠手中，楚楠将圆筒平举着，拇指微微用力，下一刻，圆筒突然闪过一道流光，紧接着圆筒前端竟是突然涌出一道狭长的刺眼光芒，最后在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没错，那团明显蕴含着恐怖的毁灭性能量团并没有随着光束直直射走，而是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形态稳定了下来，而这，便是星海战士最为常用的武器之一——光剑。 嗖！！ 不远处的克雷咬着牙，强忍着剧痛，构造术式，倾尽全力将手中的长剑用力朝即将用光剑斩杀阿妮娅的楚楠扔去，长剑在半空中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最终形成漫天的剑雨，似乎要将楚楠头顶的天空彻底覆盖一般，化作一道道光芒落下。 “真烦人。” 楚楠抬起没有持剑的左手，掌心对着飞过来的剑群，五指微微一缩。 叮叮叮叮叮！！ 一连串金属击打声响起，魔法盾的七彩流光不断闪过，竟是没让剑群靠近楚楠一丝一毫，很显然，克雷的这个魔法跟刚才阿妮娅的惊艳一击一样，根本无法突破魔法盾，这也就意味着，他的所有魔法，对楚楠都没有任何作用。 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胜利的希望，这就是圣人之力，魔法使永远都无法超越的力量极致。 砰！ 楚楠毫无怜香惜玉的一脚踩在阿妮娅的背上，将她最后的尊严彻底踩碎，娇躯直直倒在地上，美丽的容颜直接埋进土里，紧接着楚楠又抬起手，手中的光剑狠狠刺下。 “滋啦”一声，光剑直接洞穿阿妮娅的手背，齐根没入大地。 “啊！！” 灼烧的剧痛让阿妮娅本能的惨叫出声，空气中弥漫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肉香。 “阿妮娅！！” 不远处的克雷急切的吼着，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那个身着卑微的女仆装的少女，实力实在太过恐怖，仅仅是基础的无属性魔法盾，就能将他们的攻击轻而易举的挡下来，她就如同一座横在他们面前的永远无法攀越的高山，能够感受到的，只有绝望。 “弱，真弱，实在是太弱了！” 穿着小布鞋的脚掌在阿妮娅悲伤来回扭动，扭曲着她背上的血肉，同时用魔力刺激着她的意识，不让她昏过去，双管齐下，阿妮娅的惨叫声顿时越来越凄厉，宛若地狱中深受折磨的恶魂。 第一百四十八章 雨中的恸哭 “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弱么？”楚楠突然收回脚，蹲了下来，一把掐住阿妮娅的头发，用力一拽，把她因为痛苦而不断扭曲着的脸从土里拔出来，而后带着无比嘲意的声音说道： “因为你们所有强大的可能性都被剑姬斩断了。” 说完，楚楠猛地一甩手，将阿妮娅甩到一旁，而后似乎突然失去了兴致，手一挥，直接解除了八支天和魔法盾，只维持着强化魔法的魔力。 “我突然改主意了。” 楚楠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朝两个因为楚楠刚刚表现出的残暴而瑟瑟发抖的精灵走去，头也不回的道，“像你们这样的废物，连被我杀死的资格都没有，而且，你们活着对主人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主人还是蛮希望剑姬手下全是废物的。” 主人？ 克雷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这话，楚楠顿时顿住脚步，缓缓转过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朱唇轻启，缓缓开口：“和之前险些被你们这些明明什么资本都没有，却心安理得的以强者自居的奥格沃茨人打死的两个女仆一样，侍奉至尊的仆人，不过她们不同的是，我是战女仆——芬妮·冯·巴拉迦。” 什么？！楚楠的人？！！ 克雷震惊不已的看着那个自称战女仆的少女，他怎么都想不到，如此强大的强者居然会是楚楠的部下，不过，他却没有怀疑她的话，因为，要是这样的话一切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一般的外来者是不会如此嚣张的，因为他们肯定会顾忌剑姬的力量，而无视剑姬的威势的人，在这个国家只有一个，那就是夺走了一部分圣人之力的男人，而楚楠行事向来嚣张，作为距离他最近的人，他的仆人自然也不会像一般的外来者那样，就算有楚楠撑腰，也绝对不敢嚣张到当街行凶，只有楚楠仆人，才敢做这种事。 同为楚楠的仆人，上次那两个差点被打死的女仆跟她几乎肯定有很深的交情，所以这次她借机滋事，然后对守卫兵团和他们圣剑骑士团大打出手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这是报复！ 想到这里，克雷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起来。 以她刚才表现出的力量，绝对不是楚楠现在明面上的力量——魔法使两大派阀：冒险者和佣兵中排名前三的势力团体的领导者所能比拟的，这也刚好可以解释为什么楚楠这段时间以来行事如此嚣张，得罪那么多人，出门却从来不带侍卫这个奇怪的现象了。 有如此强大的存在给他当仆人，他还需要什么护卫？ 在奥格沃茨，除了剑姬以外，强者几乎都集中在圣剑骑士团，而那个女仆少女明显一个人就可以将圣剑骑士团所有成员肆意折辱，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担心有人能威胁到自己。 本来楚楠上次掀起的底牌就够恐怖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实力未知的强者，暗中藏着的底牌还不知道有多少，这一刻，克雷对楚楠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莫名产生了些许恐惧。 并非他没有骨气，而是身为一个人类的本能，对未知事物恐惧的本能。 “你们应该庆幸。” 楚楠冷冷一笑，而后缓缓从克雷身上收回目光，再度迈起脚步，一边缓缓走着，一边以无比冰冷的语气说道，“上次是主人去永盛庄园为娜米妮姐姐和丽薇儿姐姐讨回公道，最后只把那两个该死的家伙处死就完事了，如果是我的话，就算剑姬在场，我也要把永盛庄园夷为平地，让所有斯托克家族的人用他们的生命作为代价给两位姐姐谢罪！” 顿了顿，楚楠突然扬起手，八支天瞬间浮现。 “就像这样” 话落，八支天炮口猛地出现12个重叠在一起的术式，四周的光芒飞速朝术式汇聚，最终形成一道道极其耀眼的光芒，这正是之前瞬间毁灭了整个巨魔部落的攻击术式—— 八极光！轰隆隆隆！！！ 魔力炮带着湮灭一切的威势朝面前空旷的街道飞去，在接连不断的巨响中，整个街道竟是直接被魔力炮轰出一道两米多深的凹坑，魔力炮飞过的地方，彻底变得面目全非。 仅一击，上百米街道瞬间变成一条长长的坑道，一众守卫和在远处围观的民众顿时目瞪口呆，反应过来皆惊恐无比的看着那个缓缓收回手的女仆。 连坚固的大地都被瞬间夷平，这要是打在闹市，打在血肉之躯的人身上，恐怕瞬间就会将数千人化为飞灰吧？ “嘁！” 楚楠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带着两个精灵，就这么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留下一片狼藉，扬长而去。 楚楠离开后，克雷在原地愣了许久，最后才在两名士兵的搀扶下，来到凄惨至极的仰躺在地上，用没有受伤的手捂着上半脸的阿妮娅面前。 “阿妮娅小姐，你没事吧。” 回应他的，是一阵啜泣声。 “为什么” 颤抖的声音，在克雷心中荡起无数波纹。 那个素来以极其坚定的意志闻名，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动摇她的信念，永远都是一副坚定、冷傲的模样的铁血骑士，居然，哭了？！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流露出了身为骑士绝不应该存在的软弱？！ “为什么我这么弱为什么我会这么弱啊啊啊！！！” 发自内心的呼喊，让克雷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其他人虽然惊讶于阿妮娅居然会露出如此失态的一面，但却没有一个人嘲笑她，哪怕是一丝这种想法都没有。 因为，他们都感同身受。 身为首席骑士，他这次又是什么都做不到； 身为精锐部队，他们这次连参加战斗的资格都没有，彻彻底底的成了只能旁观的局外人。 没有人回答阿妮娅的话，在这一片狼藉的街道上，只剩下阿妮娅发泄痛苦和自暴自弃的嚎哭声。 雨，恰在这时，倾泻而下，使得众人本就凄冷的内心，变得更为冰冷，还未入冬，他们便感受到了比北境最严苛的环境中还要冷冽寒风，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许久，终于有人回答了阿妮娅的话，然而，却不是在场的任何人，而是来自一道突然在他们灵魂中响起的声音。 “抱歉，就像那家伙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们的自负，自负的认为自己可以为你们解决一切问题；因为我们的自私，自私的想着只要帮你们解决一切问题，就能像初代剑姬那样，成就不世荣耀，今天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的过错。”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未来的战力规划 “这样一来，那两个你最看好的家伙应该可以真正意义上的脱胎换骨，真正成长为能够与她们的身份相称的上位者了。” 城主府右厅，楚楠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端着杯子走到一边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如同在自己家里一般。 艾莉欧娜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大大咧咧翘着二郎腿、毫无淑女范的少女，虽然关于互辅契约的事情楚楠跟她说过了，也知道那个少女就是楚楠自主剑装化时的必要媒介，但是真正看到时，她还是难以适应。 好一会后，她才点了点头，“嗯，辛苦你了。” “没什么，正好遇上，顺手的事。” 楚楠晃了晃脑袋，然后说，“对了，幻咏山脉除了魔晶矿以外，其他矿藏的开采就交给你了，我的人不多，管不过来那么多矿脉，不过我虽然不管，但是这件事你一定要重视起来，尽快搭建完整的采矿流程和冶炼流程，我会用魔晶贸易赚到的钱把你们开采出来的金属全部买下来，到时候你尽量提高价钱，只要不是太离谱，我都会照单全吃，这样一来，既可以满足我需要大量魔法媒介的需求，又能让你在政治上扳回一城，两全其美。” “你需要大量魔法媒介？”艾莉欧娜愣了愣。 楚楠点点头，“嗯，差不多该开始组建隶属于我的战力了，那六千魔法使不过是在此之前的过度，最大的作用估计也就帮我稍微稳定一下北境的局势罢了。”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想让你的人担任十二军团的军团长？” 军权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不过在奥格沃茨却是一个例外，剑姬的至高武力几乎让十二军团直接失去了身为国家战力应有的作用，因此，艾莉欧娜倒是不怎么在意楚楠渗透军权，只不过十二军团的军团长都是圣剑骑士团成员，而能够成为圣剑骑士的人，无论实力还是品德方面，基本都无可挑剔，要是让他们无故退出圣剑骑士团，恐怕会出大问题。 “不，我对啦啦队军团没什么兴趣，而且我也不喜欢军团制的军制，且不说战力，就这种将整个军团所有人的命运寄托在主将的个人素养上的军制的军队，限制和缺陷实在太大了。” 艾莉欧娜虽然有一定政治素养，但是在军事上就完全抓瞎了，不过她还是听得出来楚楠对十二军团没什么兴趣。 “那你打算怎么做？” “以北境之主的名义，组建北境集团军。”楚楠再次说出一个崭新的词汇。 “集团军？” “嗯。”楚楠应了一声，不过却没有详细解释的打算，“这个计划我会以文书形式交给你，到时候你慢慢看就好，你只需要知道，北境集团军不在圣剑骑士团编制，上至军官，下至士兵，所有人员布置都由身为北境之主的我说了算，当然，武器装配、军费开支、人才储备等等事务也由北境独自负责。” 也就是说，这就是楚楠的私军，对此，艾莉欧娜心里虽然稍微有点异样，但也知道这是无奈之举，十二军团的战力实在太烂了，除了由阿妮娅率领的第二军团，其他军团全是废材，连外面普通王国的炮灰军团都不如，这种军队能指望他们做什么？ “嗯，我知道了。”艾莉欧娜答应了下来，而后又道，“你刚才说你需要很多魔法金属，就是为了制备制式魔装吧？但是我们并没有熟悉制式魔装工艺的工匠，得向附属王国” 艾莉欧娜的意思很简单，向附属王国索要魔法工匠，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最近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能不能稍微推迟一下这个计划。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别楚楠直接打断了： “不，我对魔装没什么兴趣。” “欸？” 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艾莉欧娜顿时怔住了，魔法金属不用来制备魔装，难道拿去生产魔力驱动车那种奢侈品吗？ 楚楠没有直接回答艾莉欧娜的疑问，而是突然眼神一凝，魔力飞速流转间，楚楠身上原本白皙的右手突然响起一阵“咔咔咔”的机械音，片刻后，枢机的右臂就这么凭空出现在她的右手旁。 “艾莉欧娜，你觉得枢机怎么样？” 枢机？楚楠那个世界的顶尖战力？ 回忆着上次把身体借给楚楠发动幻化具现时，楚楠说的关于枢机的资料，以及楚楠用枢机跟发动了霸龙的阿尔比昂游斗时的光景，艾莉欧娜便点了点头。 “很强。” 楚楠笑了笑，然后语出惊人的道，“如果，我说如果啊，如果我可以以幻化具现的枢机作为蓝本，量产这种武装，让军队大规模装备这种武器，你觉得，这种军队，能否像菲林顿大帝当初率领魔装军队那样，横扫天下？” “什么？！” 艾莉欧娜猛地站了起来。 四千多年前，菲林顿大帝凭什么统一全人类，建立人类史上第一个帝国，成就不世伟业？凭的就是能让介于普通人和魔法使之间的御魔使形成拟魔核，进而发动魔法的魔装。 在魔法纪元前，绝对人类战争胜负的是双方魔法使的数量和实力，菲林顿大帝开发出魔装技术后，当时只是一个小国的菲林顿王国的国家军力瞬间暴涨，最终一统天下，御魔使彻底成了人类战争的主角，实力良莠不齐且人数较少的魔法使退出了战争舞台。 要是能够完美复制枢机，不，不说完美复制，只要复制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甚至只是五十分之一的力量，给他们足够的时间量产给军队装备，这样一来就算不能实现菲林顿大帝的伟业，也能做到他的功绩的一半。 然而楚楠似乎觉得抛出的重磅炸弹威力还不够大，接着又说出一段让艾莉欧娜目瞪口呆的话来。 “哦，对了，要是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枢机的机体可以直接摄取和储存魔晶内的自然魔力，不需要拟魔核的存在，也就是说，枢机的驾驶员不需要是魔法使或者御魔使，只要经过系统的学习和训练，普通人就可以驾驶枢机。” 第一百五十章 解读圣术式 众所周知，魔法文明的发展主要有两个阶段，即，魔法纪元前后。 在魔法纪元前，整个世界都是魔法使的舞台，那时候国家的概念非常淡薄，基本都是魔法家族的争斗。 菲林顿大帝崛起后，建立魔法纪元，活跃在力量层面的主角从魔法使变成了装备了魔装的御魔使，换句话说，御魔使搭配上魔装，就是一个合格的魔法使，但是即便如此，御魔使本身也要有一定魔法天赋，他们的数量虽然比千中无一的魔法使多许多，但也是百里挑一的程度，这个世界大部分都是没有任何魔法天赋的普通人。 当年，御魔使以数十倍于魔法使的数量优势从魔法使手中得到了力量带来的相应支配权，结束了家族纷争时代，制式化的武装推进了制度化的发展，为菲林顿大帝成就了菲林顿帝国两千多年王朝的伟业。 而现在，楚楠居然说枢机的使用者不需要是魔法师或者御魔使，只要是经过系统学习和训练的普通人就可以了？这是个什么概念？ 圣源大陆人口万亿，普通人的基数极其庞大，无论是魔法使还是御魔使，在数量上都绝对无法跟普通人相提并论，一旦没有魔法天赋的限制，全民皆可为兵，那造就的威势绝对远非当年的菲林顿大帝用魔装御魔使军队征服全人类所能比拟的。 想想看，在别的王国顶多只有数十万军力的时候，奥格沃茨却可以拉出数百万军力，哪怕枢机只能跟魔装御魔使实力持平，这数量优势也足以演变成天下大势了。 艾莉欧娜就算对军事再怎么不懂，也知道“大势所趋”的道理。 一想到能够重现、甚至超越当年菲林顿大帝征伐大陆的风采，即便没有多少野心，艾莉欧娜的心脏还是狂跳了起来，毫无形象的咽了口唾沫，艰难的问道： “这种事，有可能做到吗？” “不能完全保证，不过我还是有比较大的把握的。” 说着，楚楠控制着枢机的右臂横在胸前，然后双手十指在机械臂上不断轻点，片刻后，机械臂突然响起一阵金属交错声，不多时，整条机械臂便被彻底打开，内部的构造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复制的前提是要有蓝本，而本身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它是通过圣人遗留下来的各种术式通过法则转换构造出来的，也就是说，真正的蓝本不是枢机本身，而是枢机内运转的术式。” 顿了顿，楚楠又补充道，“当然，能够实现两个世界的顶级战力对接，枢机内的术式自然不可能是普通术式，而是圣人遗留下来的圣术式，所以，要想复制枢机，就必须了解圣术式的构造，最起码要参透最基本的原理。”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顿时如同被浇了一盘冷水一般，对楚楠描绘的未来展望的热情瞬间消散。 “参透圣人术式的原理” 艾莉欧娜低声呢喃着，随后摇了摇头，苦笑着道，“看来枢机的量产化只能在梦中实现了。” 不能怪艾莉欧娜轻言放弃，实在是楚楠提出的复制枢机的条件实在是太过苛刻了，几乎没可能完成。 圣术式是什么？那是圣人超脱前司掌万物，掌控整个世界的绝对法则所构筑的术式，其中蕴含着物质的起源、法则的交错、世界动力的流向等等最低限度要达到神之领域才能理解的概念，凡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哪怕一丁点。 她确实能使用圣人之力，圣人之力中自然也包括圣术式，但使用和理解完全是两个概念，能使用工具并不代表能够理解工具运作的原理，她使用圣人之力完全是依靠传承，在意念中选择使用的术式，圣剑就会自动构造好圣术式发动威力极其强大的圣术，顶多在使用咒文魔法时念一段咒文罢了，跟剑姬本人的悟性和认知并没有什么关系。 倒不是没有学者研究过圣术式，但是无一例外，他们穷极一生的研究结果从来都只有一个：无法解读。 楚楠是很优秀，但是他的优秀在政治上，在军事上，在国家方略上，跟魔法基本没什么关系，就算他幻化具现后呈现出来的枢机堪称有史以来的最强剑装，那也是因为他原本的世界有着极为全面的知识，他本人在魔法层面的才能还不如一个普通人，至少普通人还有魔法常识。 “别这么快放弃嘛。”虽然艾莉欧娜明显是在小看自己，但楚楠却不恼，而是笑着道，“你先过来，我给你看点有趣的东西。” 这话顿时引起了艾莉欧娜的好奇心，她离开座位，走到楚楠面前。 “看什么？” “看这机械臂里的魔法阵构造。” 闻言，艾莉欧娜下意识的看了过去，片刻后，她突然皱起了眉头。 “跟你之前说的一样，这确实是由圣术式组成的魔法阵，你叫我过来就是想让我看这个？” 圣术式虽然不常见，但是作为剑姬，艾莉欧娜自然不会对圣术式陌生，熟悉到几乎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魔法的术式的地步。 “别只看表象，稍微深入观察一下，找点规律出来行不？” 楚楠翻了翻白眼，不过他一看艾莉欧娜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顿时放弃了让艾莉欧娜从密密麻麻的术式中找出相互间的联系的打算，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偶然发现。 “你看这些术式，虽然看似杂乱无章，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找出一些规律的，比如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法阵，每个法阵都是由12个术式构成，12个术式的排列方式都是以基础符文和相克符文局于外侧，中央绝大部分都是由等角符文和四方符文重叠而成的七重域符文。” “这个规律很早以前就被学者发现了。”艾莉欧娜眉头依旧没有舒展，“但是仅仅是这种浅显的规律，根本看不出什么，我们终究是凡人，怎么可能以肉体凡胎上听天意？” “别急着下结论。”楚楠微笑着说，“以这个世界的学者的知识无法解读，不代表用我所在的世界的知识也无法解读啊，毕竟，就算是不同的世界，根源法则，也就是所谓的世界真理，很大程度上是一致的啊。” 艾莉欧娜微微一怔：“你那个世界的知识？” 楚楠点了点头，而后缓缓说道： “我曾经看到过这样一个理论学说：1代表起源；2代表对立，即生与死，存在与毁灭；你不觉得这跟法阵外围的基础符文和对立符文刚好能对应上吗？” 闻言，艾莉欧娜这次没有再发出消极的言论，而是认真思索了起来，不过楚楠却没有给她充足的时间去思考，继续说道： “3代表万物，4代表正义，相乘等于12，代表整个世界的绝对正义，即——众生主宰，而这样的存在，这个世界只有一个，那就是” “圣人么” 艾莉欧娜下意识的呢喃着接过楚楠的话题，脸上哪还有一点不耐烦？此时的她，除了震惊，再无其他。 她怎么都没想到，楚楠不止在政治经济领域有着极高的造诣，居然在哲学上同样有着不俗的认知，而这种认知，似乎很有可能会解开圣人遗留下来的术式中，从未有人解开过的根源之秘。 第一百五十一章 至尊之下，众生平等 贝尔塔是一个平民奴隶，曾经的王国消亡后，被到处转手，一直都没有卖出去，因为他以前很穷，导致身体很瘦弱，几乎没有人看得上他。 眼看着就要在那个充满了恶臭的关押奴隶的平房中衰弱到极致死去，却因为一个男人的到来，死亡的命运被彻底改变。 他不仅从那个吝啬的大奴隶主的仆人手中得到了充饥的食物，身上那条烂布条也被拿去洗过了，虽然还是破破烂烂的，但至少没有发黑发臭，也能勉强遮羞，这对于他这种真正经历过地狱般的生活的人来说，简直就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恩惠。 他并不感谢那个满肚肥油的大奴隶主，对那些给他提供了一系列服务，让他勉强看起来算是个人的仆人也没有多少感激，因为他知道，给他带来这一切的，只有那位大人。 那位据说是能跟七柱国之一的奥格沃茨之主——神恩之剑姬平起平坐的超级大人物。 他让自己得到了能维持生命的食物、干净的衣服，让自己再次感受到了身为一个人的感觉，仅仅是这样，他就算为了那位大人去死，也无怨无悔了，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地狱的人，永远不知道身为平民奴隶时的黑暗过往，那绝对是能让人谈之色变的，不会轻易提及的经历。 然而那位大人给他的，远远不止于此，他真正伟大的地方，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们做下的六年之约。 没有人想要成为奴隶，每个人都向往着自由，渴望着撕毁那张决定自己命运的契约，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会说话的工具无论如何都会被人需要，哪怕只是简单的用于取乐。 因此，哪怕是经历了这个世界真正的黑暗，贝尔塔也不曾彻底抛弃过这个渴望，而现在，那位大人给了他实现这个渴望的机会——幻咏山脉的魔晶矿开发工程。 只要在这个工程中，为那位大人创造出足够的利益，只要六年，甚至根本不用等六年，表现出色的人很可能在第三第四年就能拥有让无数人羡慕不已的奥格沃茨公民的身份。 这是那个什么政党的领导人跟他们说的，让他们一定要竭尽全力，拿出自己的最大干劲，哪怕是少活半辈子，也要给那位大人创造价值。 虽然不知道政党是什么，只是稀里糊涂的参加了演讲宣誓竞选大会，顺着气氛把票投给了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者奴隶，但是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肯定就是真的，否则他们一举报，那位大人派人彻查，那个什么政党的领导人肯定完蛋。 以那位大人高贵无比的身份，既不会，也没必要欺骗他们，所以，即便是世世代代都是平民的贝尔塔，也知道，希望就在幻咏山脉，能看得到，摸得着。 于是，在被那位大人委任的商会组织人去幻咏山脉做建设场地、搭建魔法阵等准备工作的时候，他带着一些积极性非常高的同伴主动去找商会的组织人，提出给他们帮忙，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来到幻咏山脉后就傻傻的等着那位大人的命令。 他觉得，早日昨晚准备工作，就能早日创造出能跟向那位大人提出恢复自由身的要求对等的价值。 “哈啊哈啊哈啊” 贝尔塔汗如雨下的在工地上挥动铁锹，把一块块坚硬的石土给翻出来，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弱弱的声音： “哥哥喝水，休息一下吧。” 贝尔塔停了下来，转过头，发现自己才十岁的弟弟贝尔塔正双手捧着一个大碗，里面是清澈的水，他笑了笑，放下铁锹，然后摸了摸弟弟的淡蓝色的头发，道了声谢，接过碗，在一旁坐了下来。 他是个不幸的人，原本的生活被敌国的铁蹄踏得支离破碎，未婚妻在眼前被一群军官凌辱至死，一切都毁了，他也成了一名世上最卑贱的奴隶；但他跟大部分奴隶比起来，却又是幸运的，因为很多奴隶都已经孑然一身，而他却还有弟弟这个唯一的亲人陪伴。 “贝尔塔老弟，你弟弟可真懂事啊。”一个还算强壮的汉子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赞叹一声，贝尔塔一脸骄傲，贝尔特确实害羞的红了脸。 汉子拧开自己带来的水壶，大口喝了一口后，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黯然，“要是我妹妹还活着的话，应该也会像你弟弟这么懂事吧。” “额” 提到这种伤感的话题，贝尔塔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们都没注意到，极其在意工程进度的费尔曼刚好过来巡查，在看到他们居然擅自休息后，皱了皱眉，胖脸上满是阴沉之色，下意识的就要走过去，从监工手里夺过鞭子亲自教训他们。 魔晶矿工程何等重要，一点都耽搁不得，他恨不得让自己仅剩不多的奴隶和一众除了少数几个留下来维持庄园的运转的仆人以外全部派出来的仆人一刻不停的工作，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在这种关键时刻偷懒？ 然而一旁的安德鲁森却突然出声提醒道，“老爷，他们是隶属于顾问大人的奴隶，来帮咱们纯粹是出于他们心中的渴望，我们并没有管束他们的权力，要是擅自干涉他们的意愿，顾问大人那边可能会有意见。” 作为一个老狐狸，费尔曼自然不是个脑子里满是热血的愣头青，安德鲁森的话几乎瞬间就让他冷静了下来，不过他的脸色还是阴沉得可怕。 “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能偷懒吧，他们可是主动答应要帮我们，又不是我们逼他们的。”费尔曼很是不爽的道，“这件事必须说清楚，否则他们要总是想做就做，不做就不做，肯定会影响到工程的进度，我可不想当给他们免费提供食物的冤大头。” 说着，费尔曼还是朝他们走了过去，不过脸上的戾气却是少了许多，很显然，楚楠的威势对他有着极大的影响，只要是楚楠的人，就算是他的奴隶，他也必须顾忌楚楠的反应。 毕竟，楚楠的仆人被斯托克家族次子殴打，结果斯托克家族险些被连根拔起的的事件才过去没多久，这种特殊时期谁敢对楚楠的人做什么。 这时，似乎是习惯或者麻木了，汉子很快从悲伤中缓过劲来，颇为歉然的道，“啊，真是不好意思，擅自说了沉重的话，呵呵，像我们这种人，居然还有心思伤感什么的，果然很可笑吧。” “才没没这种事！” 意外的，说话的是贝尔特，他涨红着小脸，似乎是汉子的话触及到了他内心某个很重视的地方。 “我听别人说，顾问大人曾经说过，至尊之下，众生平等，既然如此，那我们除了面对顾问大人以外，在任何人面前都不需要在意身份差距，不是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人才，要从小开始培养 听到贝尔特的话，费尔曼顿时顿住脚步，神色变得复杂了起来。 ‘至尊之下，众生平等’这句话毫无疑问的楚楠提出来的，这句话极为简单的诠释了他的野心——成为世上唯一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支配一切。 楚楠有野心对他而言无疑是好事，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摆脱那种为了苟活向奥格沃茨人卑躬屈膝的现状，得到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商人而言最好的发展，但是楚楠的野心实在太大了，大到让他心惊胆战的地步。 至尊这个名号确实是他提出来的，但是那只是为了讨好楚楠罢了，商人可从不吝啬赞美之言，但是楚楠现在毫无疑问已经把这个自大的名号当成了他毕生奋斗的目标，这对他而言，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要是楚楠没什么才能也就算了，可以通过讨好他得到诸多好处，但是事实正好相反，楚楠是个才华横溢的天纵之才，说是妖孽也不为过。 不说别的，光是用某种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方式夺走了一部分圣人之力，成功跟剑姬平起平坐，以及在龙灾中提出的在不引起剑姬的誓死反抗的前提下，得到最大利益，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这样的人，也绝对不是一个能够肆意糊弄的蠢蛋。 器量、野心都无可挑剔，两者都具备的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这个时代的顶尖人杰，这种存在注定会在时代留下极为浓厚的一笔，无论是名留青史，还是遗臭万年，他注定会永远活在被一代一代人传颂的史诗中。 费尔曼是个明白人，他很清楚，被这种存在看上并非一定是好事，机遇和风险永远都是并存的，机遇越大，意味着要承担的风险越大，无论是魔法层面，还是商业层面，这都是永远不变的真理。 现在看似楚楠需要他们这些商人，让他们轻而易举的抓住了诸多机遇，商会壮大是绝对的，但是背后隐藏着的危机同样恐怖，这一点只要是稍微有点成就的商人都清楚。 但是，现在除了抱住楚楠这条粗得不像话的大腿以外，已经没什么选择了。 他们是掌握着许多楚楠需要的资源，既然如此，他们就不可能在这次不断酝酿的某种风暴中独善其身。 因此，结论是，要想最大可能的抓住机遇，降低风险，目前能做的，就只有竭尽全力满足楚楠的一切需求，在这之中，就包括接受楚楠提出来的理念。 于是，费尔曼做了个深呼吸，下一刻，他脸上的戾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和蔼可亲的善人模样。 “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 费尔曼走出拐角，用商人的虚伪嘴脸很是自来熟的搭话，“这世上只有那位大人是特别的，其他人在本质上并没有区别，没有人能高人一等，除非是那位大人亲自指定。” 听到有人搭话，三人顿时回过头，当他们看到来人是费尔曼是，都惊讶了起来，没想到像他这样大富大贵的富豪居然会到这种到处都是汗臭味的地方。 不过回过神来后，三人还是齐齐朝费尔曼行礼。 “费尔曼大人。” 再怎么说，在楚楠派正式负责人过来之前，费尔曼都是目前采矿工程的最高管理者，必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哪怕他们现在已经在名义上是楚楠的人，命运不再由费尔曼摆布也一样，否则就不是重拾自尊，而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要知道，楚楠目前定下的规矩，就是以为他创造的价值决定在他的势力范围下的地位，而费尔曼对楚楠的作用，远远不是他们这几个小小的奴隶可以比拟的。 费尔曼抬起手，温和的目光环视着这几个以前根本连正眼都懒得看的卑贱奴隶，最后注意力聚集在贝尔特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贝贝尔特” “别紧张，孩子。”费尔曼微微一笑，伸出胖乎乎的打手，也不嫌脏的轻轻盖在贝尔特的头上，轻轻揉着他淡蓝色的头发，语气平缓的道，“能够说出刚才那番话，证明你是个贯彻了那位大人的理念的好孩子，好好努力，我相信，只要你们坚持贯彻那位大人的理念，总有一天，你们能够获得想要的幸福。” 见费尔曼这种的大人物居然在认同了自己刚才的话，并且鼓励自己，贝尔特顿时激动的涨红了脸。 “谢谢谢您，费尔曼大人，我会努力的，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将那位大人的理念作为我毕生奋斗的目标，因为我觉得，要是世上只有一位至高无上的存在，我们就能彻底结束争斗、摆脱战争、迎来和平，这样大家就都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了！” 费尔曼原本对鼓励了小孩子后，小孩子激动的回应没什么兴趣，但是在听到贝尔特后面那句话的时候，眼睛突然瞪得老大，一脸惊讶的看着贝尔特，怎么都没想到他一个小小的奴隶，居然能说出这番能引起他认真思考的话来。 脑海中灵光一闪，费尔曼似乎抓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顿时捏着下巴思考了起来，一旁的贝尔塔和那汉子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懂贝尔特这番话的含义，不过贝尔塔却有些担心弟弟说错话得罪费尔曼，于是训斥了他一句，让他不要得意忘形，贝尔特顿时有些委屈的走到哥哥身后，没有再说话。 聪明人的脑子总是转得很快，费尔曼很快便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而后深深的看着躲在贝尔塔身后的贝尔特一眼，见状，贝尔塔还以为弟弟真的说了什么让费尔曼不高兴的话，顿时有些慌乱的准备开口为弟弟说清，然而费尔曼却抢先一步开口了。 “贝尔特是吗？小小年纪居然有这番见识，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呢。” 说着，他又看向贝尔塔，“你是他的哥哥吧，能稍微耽误你一点时间吗？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关于你弟弟的事。” “当当然请问是什么事？” 费尔曼笑了笑，道，“我认为，像你弟弟这样出色的孩子，让他在这种地方或者去矿区挖矿做粗活，实在是浪费上天赐予他的天赋，我想，无论是我还是你，甚至是那位大人都不愿意看到这种事，因为他完全可以为那位大人创造出远比矿工的工作大得多的价值。” 难道说 贝尔塔的心脏狂跳了起来，“大人，您的意思是” “我的管家安德鲁森最近缺人手，让他跟着安德鲁森，协助他完成一些简单的工作吧，以这孩子的天赋，肯定能从中学到很多东西，要是顺利的话，说不定他可以成为直接为那位大人效力的人才，到时候我可以亲自向那位大人引荐。” 第一百五十三章 格局 拉斐尔在一场灭世般的大火中毁灭，却让所有奥格沃茨人体会到了凛冬已至的寒冷，楚楠的强势，剑姬的无奈，政府的无能，现状的残酷，如同一场瘟疫一般，经过不断的酝酿，快速在整个奥格沃茨国境弥漫开来。 中上层们开始恐慌起来，对目前迷雾般的上层，尤其是最近不断变动的格局，更是让他们惶恐不安。 首先，是司法署的撤销和法院的组建，在简要的公告中，人们知道，剑姬将不再享有对审判的独断权，一切都要依照法案办事，剑姬只能监督审判，无法决定审判结果，这就意味着，他们以前享有的法律保护外衣，很有可能会被直接剥离，因为决定法案具体内容的，是国会，而国会现在已经不再是剑姬一个人主持了。 其次，甚至可以说最关键的，最让他们感到不安的，就是国会的变动。 国会已经不再是以往那般由剑姬一个人乾纲独断了，法案审批、财政支取、政务部门人事任免等等重要的国务权力被划分得支离破碎，原本集中在剑姬身上的权力，楚楠虽然没有直接得到，但在他的运作下已然一分为二，一部分被划分给了那些明显听命于他的地方顾问，而另一部分，看起来还被牢牢掌握在剑姬手中，毕竟奥格沃茨人除了楚楠那个怪胎，都是以剑姬为信仰的，占据绝对的人数优势，自然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 但是要实现这一点，却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奥格沃茨人必须向政府交税！ 没错，虽然奥格沃茨人占据绝对的人数优势，照理说税务方面对国家的贡献绝对远超楚楠底下已经勉强算是半个奥格沃茨人的自由人，他们推选出来的代表理应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然而事实上，这一点实现起来却有些困难，理由很简单——奥格沃茨人千百年来根本没有交税的义务。 当然，以剑姬的威势，以及人们对现状的恐慌，突然让他们交税虽然会有一定反弹，但是在一部分识大局的人的影响下，人们倒不会有多抗拒，但是问题就出在这个税上。 能够引发如此大的轰动，甚至间接影响到了世界格局的变动，楚楠自然不可能是个容易对付的人，那些有识之士虽然憎恨楚楠，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天纵之才，比如他为了给剑姬掌控被划出去的另一部分权力造成阻碍，而在新成立的隶属于政务署的税务司对纳税制度做的手脚—— 劳动者必须根据个人所得实际情况缴纳相应的个人所得税，除此之外，不接受任何无理由的税金。 什么是个人所得税？简单来说就是从劳动创造的价值中缴纳给政府的那部分税金，而由于奥格沃茨千百年来国民没有纳税的义务，导致国民工作的热情极低，就算不工作也能依靠政府发放的免费物资安逸富足的活下去的他们几乎没有理由工作，这就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劳动者并不多，以个人所得税的纳税标准，三千万奥格沃茨人缴纳的个人所得税还真不一定比得上为楚楠工作的那些人缴纳的税收。 奥格沃茨的商业是非常不发达的，经济市场非常诡异，这就使得国民们就算想就业，也不一定有那么多机会，更何况奥格沃茨人懒惰成性，让他们去工作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也就是说，原本应该被掌握在剑姬手里的代议会的话语权，还真不一定能顺利握在她手上，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剑姬连这部分权力都掌握不住，进而失去在国会中的影响力，让国会彻底沦为楚楠的政治工具。 剑姬在政治上失利，甚至在政治上彻底失败，整个奥格沃茨将不会有任何希望可言，因为，楚楠从始至终，对所谓的同胞都没有任何友善，让这样的人把持政局，原奥格沃茨人将迎来末日。 最后，是跟来自于国会的威胁同等的政治变动——警务署的成立。 圣剑骑士团和他们统属的十二军团将不再涉足地方政务，只能单纯的作为军事机构存在，除了保卫国境和对外战争和相应的事务外，不再具有其他权利和义务，而原本属于她们的治安管理权，将彻底移交给警务署。 不仅如此，政务署也有一部分权利要移交给警务署，比如户籍注册、人口统计、以及一部分诸如婚姻登记等民事管理的权能，权利不可谓不大，如此关键的部门，楚楠自然不会让其像其他署一样听命于剑姬。 当然，他虽然强行让剑姬接受了警务署成立的提案，却也无法像成立顾问司那样将整个部门牢牢掌握在手中，因此，只能用一个折中的提案解决这个部门的人事问题，那就是——择优录用制度。 简单来说，就是进行一场一系列比试，无论是原奥格沃茨人还是准奥格沃茨人都能参加，剑姬和楚楠谁都不能干涉比试结果，无论是哪个职位，参加比试的人都得拿出真本事去竞争，这样一来，这个跟市民利益有着极大的直接关联的部门的话语权会落到谁手上，将由隶属于目前奥格沃茨两大派系的人才决定。 以上，是目前奥格沃茨中上层们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至于楚楠掌握的那部分圣人之力该如何夺回，以及他手下那个实力极其恐怖的战女仆该如何对付的问题目前无解，只能暂时放在一边，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考虑。 因此，针对这三个问题，以剑姬为首，四署以及各地急忙赶来的首席政务官等等上百人组成的剑姬派系的中高层们齐聚天谕城城主府左厅右厅，共同商议，该如何在政治上跟楚楠抗衡。 他们是目前剑姬的政治团队，也是她目前对抗楚楠的‘依仗’，尽管她本人对他们并不看好，但是就目前来看，他们至少比那些沉溺于被施舍的幸福中的民众要可靠一些。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人才与成长中的人才，以及废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会议的氛围炒热，但却没有拿出哪怕有一丁点实际作用的方案来，大多数都是联系暗中联系其他七柱国，请求他们的帮助诛杀楚楠，或者向那些一级王国求援。 他们也不想想，要是让他国干涉奥格沃茨内政，会造成和等恶劣的后果，且不说结果，光是奥格沃茨身为堂堂七柱国之一，本应用强大无匹的力量震慑四方，却软弱到要依赖他国才能结论内部问题，这样的国家国威何在？凭什么成为七柱国？ 更何况，楚楠可是掌握着一部分圣人之力的，鬼知道贸然跟他硬碰硬会引发什么后果，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本就因为国都被毁而处在恢复期的奥格沃茨绝对会因此遭受比龙灾还要恐怖的灾难，甚至整个奥格沃茨因此毁灭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着理政一方的大臣们的议论声，艾莉欧娜脸上的寒意越来越深，虽然早有预料那些所谓的大臣在真正需要他们的时候没几个能派上用场的，也对此做了心理准备，但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平庸到这种地步，根本一个能派上用场的都没有。 就算是她也知道这些所谓的建议有多愚蠢，要是楚楠在这里的话，恐怕会笑半天，但是她却笑不出来，因为这些都是经过她认可得以上任的理政者，奥格沃茨人才凋零的现状，从他们身上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体现。 就连她向来信任有加的圣剑骑士团，也有好几个圣剑骑士提出了愚蠢至极的建议，他们居然连最基本的搞清楚现状都做不到，这样的人居然也能担任统兵镇守一方的军团长？ 这一刻，艾莉欧娜感到寒心不已。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圣剑骑士团中首席骑士克雷、次席骑士阿妮娅、第五骑士雷尔顿、以及第八骑士奥菲斯都没有开口，而是慎重的思考着，另外三署的署长虽然也保持着沉默，但他们却没有思考，而是揣摩着艾莉欧娜的心思。 拥有感知人心能力的艾莉欧娜自然不会看不出他们此时心里忐忑不安的情绪，而从他们在如此严肃的场合、如此严峻的形势下，首先考虑的居然是如何挽回那次在龙灾中丢人现眼的形象这一点，让艾莉欧娜对他们彻底死了心。 也就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顶替他们的位置，要是有，艾莉欧娜立马就会把他们踢下台，像他们这样的废物，不配站在金字塔的上层，更不配在她和楚楠即将构筑的奥格沃茨权力构架中占据一席之地。 渐渐的，艾莉欧娜有些听不下去了，因为那些所谓的建议一个比一个蠢，然而就在她准备站出来阻止他们越来越愚蠢的发言时，雷尔顿突然开了口： “剑姬大人，我认为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停止政府对国民们的恩赐。” 突如其来的惊世之言宛如惊天暴雷，瞬间在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雷雷尔顿骑士，你刚才说什么？停止对国民们的恩赐？” 雷尔顿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不仅如此，我们还得从他们手中征收一部分物资，用于救济还处在流离失所状态的拉斐尔市民，这两件事必须尽快去办，绝对不能拖。”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怔了怔，反应过来后，全都仿佛被踩了脚一般跳出来，义愤填膺的指责他胡言乱语，说了身为骑士绝对不能说的话。 因为他这个提案完全违背了奥格沃茨千百年来几乎被所有奥格沃茨人引以为傲的至仁至善的政治制度，挑战历代剑姬坚守的荣耀，这种做法跟楚楠公然侮辱奥格沃茨一样，绝对不可饶恕。 然而跟他们的激动相反的是，剑姬突然眼前一亮，看向雷尔顿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莫名的神采。 雷尔顿是被楚楠认真赞扬过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被他称赞过的奥格沃茨人，可想而知即便以楚楠那近乎苛刻的标准，雷尔顿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在雷尔顿提出那两个提案的时候，艾莉欧娜便彻底理解楚楠为什么会专门向她提及这个向来低调的第五骑士了。 这个十二骑士中最年长的男人，确实可堪大用，或者说，仅仅让他作为第五骑士未免有些可惜 克雷、阿妮娅和奥菲斯也不像其他人一样条件反射般的斥责雷尔顿，而是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雷尔顿面色无比平静的承受着众人的指责甚至是谩骂时，克雷和奥菲斯同时说道：“在下认为，雷尔顿先生说的没错，这两件事才是目前我们首先要做的。” 两人刚刚表态，阿妮娅便沉声补充道：“否则我们的一切行动都无从谈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一步步蚕食剑姬大人的权力，将我们伟大的奥格沃茨玩弄于鼓掌之间。” 在经历了数次挫败，尤其是亲眼看到剑姬在面对龙灾，为了保护拉斐尔市民，不得不向楚楠低头的画面，以及在面对那个谜一样的战女仆时的惨败，在那种除了向命运低头以外什么都做不到的无能为力的刺激下，克雷和阿妮娅总算是成长了起来。 虽然他们没有雷尔顿丰富的人生阅历，或许也没有他只有在这种特殊时期才展露出来的天赋，但是他们却有着名为年轻的资本，在经历了真正的挫折，战胜了那种痛苦后，所展现出来的成长的潜力，足以让人为之侧目。 至于最后的奥菲斯，这个圣剑骑士团中最具魅力的成熟女性，艾莉欧娜并不是很了解，她能够感觉到的，只有奥菲斯对奥格沃茨是绝对忠诚的，不可能做出损害这个国家的利益的行为，至于她的为人、才能等等，她一概不知，而楚楠对这个身材极其劲爆的女骑士没什么大的印象，自然不会做什么评价。 不过从她刚才的态度来看，似乎也是个识大体的人才。 仅仅是一次表态，艾莉欧娜便从底下的众生百态中，暗自做了某个决定，同时缓缓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雷尔顿的提议很好，克雷、阿妮娅、奥菲斯，你们说的也很有道理，而且，国库财政收支本来就很紧张，又因为拉斐尔被毁，我们已经没有余裕去支撑先辈的剑姬大人们努力维持的仁政了，现状也不允许他们再依赖我们的赐予，他们必须工作，缴纳远超那个男人底下的劳动者的个人所得税，为我们在国会上赢得属于我们的话语权，所以，我决定，发布公告，宣布停止所有政府救济政策，所有成年的奥格沃茨人，必须自力更生，否则将失去剑姬的庇护。” “剑剑姬大人” 艾莉欧娜霸道无比的宣言一出，众人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剑姬居然会接受这样一个无比疯狂的提案，然而他们却不敢反抗剑姬的威势，只能颤抖着小声呼唤，想让剑姬回心转意，停止那个疯狂而愚蠢的想法。 然而艾莉欧娜却懒得跟他们这些废物废话，直言了当的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让他们不要在这件事上纠结，准备开始下一个议题。 第一百五十五章 商业城市 “幻咏山脉的魔晶矿已经交由楚楠负责，以他的个性，不可能聘用心向我们的民众，所以，暂时来说，我们只能依靠周边的矿藏，彻底解决安置拉斐尔民众的问题。” 雷尔顿双手支着下巴，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拉斐尔的毁灭带来的损失实在太大了，剑姬大人，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是墨守成规的时候，我们现在必须务实，之前楚楠让那些拉斐尔的市民前往幻咏山脉开采矿藏的提案虽然是为了他的私心，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够安置数目庞大的拉斐尔市民的方案，并且我们还能更进一步，让拉斐尔市民成为我们在代议院中获得绝对话语权的关键。” 听到这话，尤其是听到他提到楚楠之前的提案的时候，奥菲斯眼神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朱唇微启，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逐渐沉思起来。 艾莉欧娜则是眯起了眼睛，“详细说一下你的想法。” “好的，剑姬大人。” 雷尔顿点了点头，而后接着说道：“一百多万拉斐尔市民是我们目前迫在眉睫要解决的问题，但是如此庞大的人口也是我们在政治上赢得主动权的契机，支持楚楠的人里，那六千名魔法使不可能从事生产，虽然那些外地商人在源源不断的为他购买奴隶，但是奴隶短时间内是无法成为纳税人的，否则他就得罪了全天下的奴隶主，因此，真正能在代议院占据一席之地且支持他的人，只有那五万名自由人的代表，因为我们基本没可能阻止他们成为奥格沃茨合法公民。” 听到这话，众人下意识的就想反驳，然而艾莉欧娜横眉一竖，他们就感觉到了一股极其恐怖的气势，瞬间萎了，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继续。” 克雷、阿妮娅聚精会神的听着，这一刻，作为圣剑骑士团地位数一数二的两人才真正对雷尔顿这个资历最老的前辈怀有敬仰之心，同时在心里觉得，或许只有他才能帮助剑姬，抗衡那个已经得到了能跟剑姬比肩的如日中天的男人。 “就算我们停止对国民们的资助，以他们现有的积蓄，他们依旧可以维持富足的生活一段时间，因此，国民们虽然会响应剑姬大人您的号召，但是他们肯定不会尽心尽力，能为我们做的肯定相当有限，但是已经流离失所的拉斐尔市民不一样，他们已经一无所有，只要您振臂一呼，他们肯定能爆发出能跟支持楚楠的人相媲美的热情，一百多万拉斐尔市民，至少有三分之二劳动者，而楚楠目前只有五万纳税人，所以，只要这样安置好他们，我们就可以完全拥有代议院的话语权。” 楚楠的眼光可真够毒的！ 艾莉欧娜此时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下意识的用跟楚楠交谈时的语调问道，“然后呢？” 直言了得的说话方式让雷尔顿不由得愣了愣，不过他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他稍微想了想，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 “我认为，我们现在需要重点发展商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提供更多的工作机会，增加支持我们的国民缴纳的个人所得税总额，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一直把持代议院，不至于让政局被楚楠完全把持，只有立身于不败之地，才有机会争取胜机，而想要发展商业，就不能再使用以前的特区制度，没有交流的商业注定是没有发展前景的，这一点已经在斯托克家族得到了完美体现，他们之所以能成为国内最强大的商业家族，就是因为他们具有别人所没有的开拓进取精神，能够稍微放下身段跟其他商人交流。” 顿了顿，雷尔顿喝了口水，又道：“现在国内的外地商人们全都在支持楚楠，以他的手段，将他们争取过来并不现实，所以，我们只能吸引其他外地商人来奥格沃茨发展，商人逐利，要想吸引他们，并且让他们支持我们，我们就必须让他们看到触手可得的利益，因此，我们必须改变以往的政策，适当降低国内商人享有的特权，放宽外地商人的活动限制。” “雷尔顿大人，您的意思是，像那个男人那样，扶持外地商人？” 商务署署长布琳皱着眉，一脸不满的说道。 “我，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布琳女士。”雷尔顿摇了摇头，而后说出来自己真正的打算，“我的意思是，适当放宽外地商人的活动限制，给予他们一点好处，以此为代价让他们带动国内的商人，最终的目的还是扶持本国商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商人比不上那些卑微的外地商人吗？” 听到这话，雷尔顿没有马上回答，他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答案很明显，在他眼里，现在的奥格沃茨商人里除了斯托克家族还稍微像话一点意外，其他商人还真没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也正因为是如此显而易见的现状，他才难以启齿，毕竟，他不是楚楠，不可能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 然而他的沉默并没有换得布琳的退让，反而让她更为理直气壮起来，而其他人也逐渐开始声讨起雷尔顿。 “住嘴。” 艾莉欧娜冷冷一喝，顿时让众人噤若寒蝉。 “剑姬大人” 不等布琳说完，艾莉欧娜便厉声打断了她：“没有我的允许，无论是谁都不能打断雷尔顿，听明白了吗？” 见艾莉欧娜如此恼火，众人只得硬着头皮应了声是，不敢再说话，等到众人彻底安静下来后，艾莉欧娜才冷哼一声，接着把目光放在雷尔顿身上，“说一下具体实施方案。” 雷尔顿感激无比的看着艾莉欧娜，这种力排众议力挺他的信任，让他感动得无以复加，在好不容易平复内心的剧烈起伏后，他才接着说出自己想法： “剑姬大人，我觉得我们需要在幻咏山脉新建一座特殊的城市。” “新建一座特殊的城市？” 即便是以艾莉欧娜的心境，还是不由得被雷尔顿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要知道这可不是设立一个村落，而是一个城市，一个只有拥有三十万人口以上才能被称之为城市的城市啊！这其中要耗费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这么大的事岂是能随口决定的？更何况是拉斐尔被毁，损失极其惨重的现在。 然而雷尔顿却是点了点头，在察觉到剑姬此时明显有些抗拒的态度后，依旧坚持这说道：“是的，剑姬大人，我们需要在那里建一座没有国家之分，没有种族歧视、没有政治立场，只要遵守基本的奥格沃茨法律和义务就能自由进行商业活动的商业城市。”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人事变动 “哦？商业城市？” 楚楠停下手中的动作，饶有兴致的看着不远处的艾莉欧娜，“这是雷尔顿提出来的吧？” “嗯。” 艾莉欧娜点了点头，对于楚楠能够一语道破提出这个提案的人是谁这一点，她早有预料，毕竟在楚楠眼里，目前奥格沃茨的上层团队里，也就雷尔顿算是人才。 “你怎么看？” 楚楠笑了笑，而后一字一顿的道:“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不谋而合。”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怔了怔:“你原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没错。”楚楠给了肯定答复，而后补充说:“奥格沃茨目前的政局，整体来说是我占据优势，不仅整个北境已经落入我手，爱苏提拉最有价值的资源也掌握在我手上，而且我还有那些能够在这种诡异的市场环境存活至今的优秀的商人的支持，而我要想更进一步，就必须彻底发挥贸易上的优势，因此，商业是我发展势力非常关键的一步棋，而处于劣势的你们要想限制我的发展，就只能在这方面下手。” 照理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剑姬拥有三千万民众的支持，理应在政治上无懈可击才对，然而在奥格沃茨这个奇特的国家，这个规律却是行不通的，因为这个规律针对的，是正常的民众，而奥格沃茨这种奇葩的政治制度下，哪会有什么正常民众？ 楚楠最大的底牌就是他掌握着的一部分圣人之力，因此，暴力上的对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要想跟他抗衡，就必须遵守政治游戏的规则。 雷尔顿很显然已经彻底搞清楚了楚楠和艾莉欧娜共同营造出来的现状，并且针对现状快速转变了观念，真正意义上的作为下臣辅佐剑姬。 “我在商业上同样占据着巨大优势，你们就算现在引进外地商人独自发展对外贸易，也不可能彻底扭转这一点，因此，建设一个以商业为主题的城市，让彼此都回到同样的起跑线上，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一来，在经济财政方面，你就可以勉强扳回一城，不至于让全国的市场经济都被我掌控，同时那些得到了实际利益的外地商人又能帮你们彻底解决拉斐尔难民的安置问题，而你们所要付出的，不过是一部分奥格沃茨人拥有的不合理特权罢了，这本来就是我们的目的，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总算是彻底理解了之前了雷尔顿在会议上说的话—— “我们不能只顾眼前，要把眼光放长远些，我们必须改变观念，牺牲少部分利益是为了换取更大的利益，决不能再抱有一味的得到的想法。” 楚楠说完后，又开始拿笔在图纸上写写画画起来，而艾莉欧娜思索了一会，彻底消化完楚楠和雷尔顿那打破常规的述说后，又问道: “这样的话，这个提案就通过吧，不过这件事交给谁负责比较合适？” 楚楠早就考虑过这件事，因此负责人的人选早就考虑过了，艾莉欧娜一问，他便想也不想的答道:“让奥菲斯担任总务，总领全局，经济总顾问贝尔德·纳林和政务总顾问韦恩·阿斯特协助，其他人员交由他们自行安排，给予他们大小事务的决断权，我们只看结果，要是他们无法达成预期目标，直接问责就行。” 听到楚楠居然提议让奥菲斯负责这么大的事，艾莉欧娜顿时惊讶莫名的看着他。 “奥菲斯？” 那两个总顾问艾莉欧娜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新城建设这种注定组成一张极其庞大的利益网的大事，楚楠不可能任由政敌把持，否则肯定会显得非常不自然。 只是奥菲斯在才能上实在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她想不通楚楠为什么要让奥菲斯担当大任。 “是的，奥菲斯，第八骑士，恩赎军团军团长奥菲斯。”楚楠很是坚定的给了艾莉欧娜肯定的答复，然后说明了原因，“龙灾的时候，圣剑骑士团以克雷为首，不顾民众的死活誓死抵抗的行为使得他们在拉斐尔市民中彻底没了声望，大部分拉斐尔市民对他们的厌恶不会比我差多少，所以，无论是克雷还是阿妮娅，雷尔顿还是其他圣剑骑士，都无法让拉斐尔市民心甘情愿的团结起来，但是奥菲斯不同。” 顿了顿，楚楠又道，“奥菲斯在十二圣剑骑士中是个比较另类的存在，她除了拥有身为圣剑骑士的巨大声望以外，还有身为仁爱之骑士的名望，因此，就算圣剑骑士团在拉斐尔市民心中的名声臭了，她也可以凭借以往在民众心中善良慈爱的形象一呼百应，新城建设后，生活在那里的民众肯定是以原拉斐尔市民为主，因此，担任总务的人才能是其次，名望才是最重要的，就算奥菲斯没有什么才能也无所谓，大不了我再多费费心，反正只要有我和你在背后配合行动，就不可能出什么问题。” “原来如此。” 经过楚楠的解释，艾莉欧娜总算是明白过来，看向楚楠的目光中不由得浮现出敬佩之色，她发现似乎无论多么困难的事一旦到了楚楠这里就会被风轻云淡的解决掉，他考虑问题总是这么全面。 看着他聚精会神的在图纸上写写画画，艾莉欧娜的眼神逐渐失去焦距，竟然开始发起愣来，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 良久，楚楠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说道，“对了，艾莉欧娜，警务署人员选拔快要开始了，你们准备派哪些人参加？” 没有回应，楚楠皱了皱眉，看了过去，顿时发现艾莉欧娜正在发愣，他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了。 “喂，艾莉欧娜，想什么呢？” 这回艾莉欧娜终于回过神来，然而不知为何，见楚楠目光中蕴含着的不满和问询，她那绝美的俏脸上竟是闪过一抹慌乱，有着明显的动摇之色，就连说话都罕见的动摇了起来。 “没没什么。” 似乎是怕楚楠追问，她急忙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抱歉，我没听清，能麻烦你再说一遍吗？” 没听清？你丫压根连听都没听吧？ 楚楠翻了翻白眼，不过他对艾莉欧娜的心理活动没啥兴趣，懒得追问，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而见他没有追问的打算，艾莉欧娜顿时松了口气。 “雷尔顿辞去了圣剑骑士的职务，申请调到政务署，我已经同意了，他是我目前唯一能够倚仗的拥有政治才能的人，让他待在圣剑骑士团实在是大材小用，因此，我打算让他从第五军团里推荐一些魔法使，人数大概一千名左右。” 闻言，楚楠又皱起了眉头，“第五军团吗？唔感觉，不够看啊。” 要是从阿妮娅率领的银闪军团中抽出一千人，楚楠绝对不会再去想这件事了，但是第五军团说实话，那些没怎么经历过真正的战斗的内陆军团在他眼里都是废物，根本上不了台面，让他们和在苦难中挣扎活着的冒险者或者佣兵竞争 不乐观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未来战争的轮廓 不过艾莉欧娜对此倒是比较乐观，在回答了楚楠的话后，没有注意到楚楠脸色有点不对劲，而是注意到他从开始一直摆弄到现在的图纸。 “刚才我就想问了，你在做什么呢？” “哦，这个啊。”楚楠也没有继续深思，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他将笔放了下来，拿起图纸递给艾莉欧娜，然后说道：“这是枢机大概的设计图纸，已经差不多完成了，里面有我设计的量产机的机体外部形态和内部需要装载的装置，以及一些需要用到的系统功能，你看一下，我对魔法没什么研究，你在这里刚好，可以给我提供点建议。” 闻言，艾莉欧娜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枢机是什么？要是楚楠的设想能够实现的话，那就是能够彻底改变世界格局的决定性因素，就如同菲林顿大帝开辟出的军用御魔使体系一样，要是奥格沃茨拥有普通人都能驾驭的魔法武装，毫无疑问，在武力上，奥格沃茨将会处在极度优势，从七柱国垫底一跃成为神圣联盟最强大的国家，其军力完全可以同帝国相媲美。 能够改变时代的魔法武装，艾莉欧娜怎么可能不重视？ 她认真的看了起来，不时思索着，楚楠也没打扰她，让她集中精神研究他辛苦了一个星期才弄出一个大体框架的设计图纸，良久后，她才深吸了一口气，恋恋不舍的从图纸上收回目光。 “不得不说，你真是一个天才。” 艾莉欧娜说这句话，并非是在恭维楚楠，也不是在夸耀他的政治才能，而是发自内心的称颂楚楠在枢机这个注定划时代的魔法武装上的设计思路。 要想实现普通人使用魔法武装，最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毫无疑问，魔核，哪怕是拟态的魔核也好，必须要有魔核才能发动魔法，只有魔核才能保护身体在通过符文发动魔法时，必不可免的与无处不在的魔法元素直接接触，御魔使之所以能够通过魔装发动魔法，就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拥有一定魔法天赋，能够在魔装的帮助下形成拟态魔核。 但是普通人的体质却无法做到，一旦接触似真似幻的魔法元素，他们就会受到烫伤、冻伤等等各种各样的伤害。 楚楠虽然对魔法没什么研究，但是他那独特的看穿事物本质的才能，却让他参透了一部分圣人使用的术式中的本质，进而研究出了一个可行性极高的理论——魔法程序化。 没错，楚楠设计的枢机最核心的功能，就是能让人在不直接接触魔法元素的前提下，直接跳过魔核的作用，无论是提取魔力，还是构造术式，以及施法目标等等发动魔法的步骤全都通过枢机实现。 “过奖了。” 楚楠内心毫无波动的摆了摆手，“比起你的夸奖，我更想知道你对这玩意的看法。” 艾莉欧娜点了点头，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说道，“虽然理论上，枢机的运作方式能够实现，但是能够代替魔核承受魔法元素的反噬的材料却是一个难题。” “这个我想过了，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到时候我会用芬妮的身体维持枢机形态，让负责技术攻关的人研究，有样本的话，相信他们很快就能研究出能跟法则转换后构成枢机的材料相媲美的材料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楚楠伸了伸懒腰，然后说道，“你觉得我对攻击系统、防御系统和多功能辅助系统的设计怎么样，有什么问题没？” 艾莉欧娜刚才仔仔细细的把设计图纸看了好几遍，知道楚楠设计的枢机以军队作战方式为基准划分了四种兵种： 首先，是以远程攻击为主的炮兵，设计方面极其侧重于攻击系统，术式绝大多数都是偏向于增强魔法炮击的威力，机动性和防御能力极差，基本上被敌人靠近就会被秒杀，属于主要火力兵种。 其次，是跟炮兵完全相反的盾兵，设计方面极度侧重于防御系统，机动性一般，攻击能力极差，防御能力极强，设计的目的就算用于保护炮兵。 再次，是两种主力兵种，一种是近战综合能力突出的刃兵，另一种则是侧重于中远程攻击，防御能力一般的枪兵。 最后，是各种以耐力、机动力等功能系统为侧重点的功能兵，比如工兵、侦察兵、突击兵等。 兵种上倒是比较全面，但是 “远程攻击术式只有魔力炮和破魔弹会不会太单调了？而且两种攻击魔法都是非常消耗魔力的无属性魔法，在破坏力方面应该比不上属性魔法吧？要不要加上一些诸如风刃术、火球术之类的属性魔法？” “没必要。”楚楠摇了摇头，拒绝了艾莉欧娜的提议，“在战场上，战斗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别人让自己和友军活下来，既然目的是杀人，只要贯穿敌人的要害就能达到目的，那就没必要花心思搞那些五花八门的东西，无属性的魔力炮和破魔弹理论上只要魔力足够，就能击破所有防御术式，攻击系统搭载这两种术式就足够了。” “可是魔晶消耗” “那就是国力层面的问题了。”楚楠脸色变得有些沉重，“两国交战，如果武器、战略、战术水平不分上下，那么，决定胜负的就是国力，甚至可以说，国力才是决定战争走向的关键，如果我们储备的魔晶跟不上战争的消耗，那么输掉战争就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成为战胜国的基本要素，就必须不断提升国力，这就是战争和国力两者间的关系。”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没有再反驳，而是沉思了起来，好一会，她才收回思绪，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防御术式跟攻击术式一个机理，艾莉欧娜自然不会傻到去问为什么防御术式只装载一个基础的无属性魔法盾，毕竟，就算是楚楠都知道无属性魔法盾只要魔力足够，就可以防御一切攻击的特性，作为在圣源大陆长大的本土人类，她自然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楚楠有些扫兴的撇了撇嘴，“本来还指望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降低魔力的消耗提升魔法的威力来着，现在看来，你估计也就这点水平了，算了，我还是去找专业人士问吧。” 被楚楠鄙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艾莉欧娜本来在楚楠面前就很自卑，早就习惯了他对自己的不满，不过她还是很在意楚楠话中的某个字眼。 “专业人士？谁？” 楚楠神秘的笑了笑，而后缓缓说出一个艾莉欧娜意想不到的词汇—— “地精。” 第一五十八章 雷厉风行 由于代议院的议员是需要进行选举的，而统议院的议员也还没正式确定职位，加之相应人员的部署还处在筹备中，因此国会暂时无法召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奥格沃茨的政坛会像以往一般风平浪静，正相反，此时的奥格沃茨政坛正酝酿着一场场惊世骇俗的政治风暴。 奥格沃茨剑姬大权独揽的时代已经成了过去，现在的奥格沃茨政坛俨然形成了两大派系，即：以剑姬为首的本土派系和以首席顾问为首的自由派系。 由于权力构架已经改变，剑姬手中的权力不断下下放，如此大变导致原本的官员体系人心惶惶，而那些仰仗着楚楠的外来者则人人摩拳擦掌，都想着在被重新划分的权力蛋糕上咬一口。 造就这种情况出现的，是楚楠在御前会议上提出并当场通过的两个议案——政绩考核制以及公务人员福利制度。 公务人员福利制度很复杂，其核心内容便是大幅度提高公务人员的待遇，几乎每一个看到这个新出台的福利制度的官员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然而还没等他们怀揣着幸福的期待和福利体系的实行，另一个出台的制度就让他们提前感受到了来自北境的寒风。 政绩考核制，所有奥格沃茨境内的官员，每年必须接受事务内的政绩考核，考核不合格者，直接降级或革职，并且每三年举行一次官员招录考试，虽然由于现在情况特殊，这两道政令暂不执行，但是楚楠却提出要进行一场覆盖所有奥格沃茨政治体系的考试，所有官员无论职务大小都必须参加。 考试的结果有四个。 其一，优秀，得到此评价的官员将有机会升迁； 其二，合格，得到此评价的官员留职或平调； 其三，不合格，得到此评价的官员降职或参加留职培训； 最后，差劣，得到此评价的官员直接革职。 奥格沃茨六大部门，政务署、最高法院、商务署、警务署、圣剑骑士团、外交署，除了最高法院和警务署这两个新成立的部门以外，其他部门全部被囊括在考核的范围中。 而负责考核他们的，是完全被掌控在楚楠手中，以司的编制问鼎奥格沃茨最高权力层的部门——顾问司。 很显然，这是楚楠发起的大动作，一个以即将分配到四大部门的权力蛋糕为目的的政治进攻，因为，一旦有职位因为考核不通过出现空缺，他就有理由安排其他人接受考核，如果通过的话就可以直接任职甚至跳级任职，而奥格沃茨现在的官员水平嘛就只能呵呵了。 当然，剑姬也有推荐权，只不过她底下的人才实在少得可怜，完全无法跟人才济济的顾问司相提并论，艾莉欧娜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她却无可奈何，原本想向楚楠求助，但是同样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雷尔顿却向他提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提案——发布招贤令。 即，不问出身，不论身份，只问才能，品德中上，皆可为官。 也就是说，就算不是奥格沃茨人，哪怕只是一个卑微至极的奴仆，只要有才能，都可以被破格录用。 这个提议可谓是完全打破了传统，毫无疑问的，雷尔顿再次在会议上成为众矢之的，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就连阿妮娅和克雷都不是很赞同他的提案，艾莉欧娜也不敢轻易答应，不过却也没有当场拒绝，因为雷尔顿对这个提案的解释打动了她。 雷尔顿说，顾问司是不可能对听命于剑姬的四大部门手下留情的，考核只会比想象的要困难得多，就算他们不故意刁难，仅凭考核内容，就能让四大部门内的职务空缺一大片，如果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四大部门迟早会被楚楠的人把持，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楚楠伸向四大部门的触手，决不能让他只手遮天，而连现役官员都无法通过的考核，普通平民更没什么可能，因此，只能暂时借助外力，等到我们的人才真正成长起来后，再慢慢摆脱对外人的依靠。 不得不说，雷尔顿确实是个大才，想法和楚楠不谋而合，艾莉欧娜就这件事向楚楠请教时，楚楠给出的意见和他一模一样。 毕竟不是所有外来者都会跟楚楠绑在一起的，只要剑姬肯松口，外界乱世渴望寻求剑姬庇护的人才大有人在，毕竟，七圣子的声望从来都不是靠吹出来的。 于是，剑姬再次力排众议，接受了雷尔顿的提案，派十二骑士中的第三骑士狄尔斯和第十二骑士扎克前往附近的附属王国张贴公告，散布消息，作为七柱国，就算影响力再低，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这件事决定后，也不知道是对剑姬最近的动作感到恐慌，还是对剑姬的决定不满，亦或者是看上了公务人员福利体系中对退休公务人员的依照公职划分的各种津贴，商务署、外交署、政务署的三个署长同时请辞，扬言自己年事已高，不适合在继续任职，请求告老还乡。 对三人早就心生不满的艾莉欧娜直接大手一挥，批准，直接任命雷尔顿为政务署署长，其他两名署长暂时空缺，他们在完成交接工作后就可以离开此时已经风起云涌的奥格沃茨政坛了。 三署最高负责人的人事变动无疑是一场大地震，然而剑姬的威严实在是太高了，就算是这种大事，她也完全压得住，当然，这其中也有三署署长在决策上向来没什么话语权，资质和才能都很平庸，以及奥格沃茨以前奇葩的政治制度导致官员普遍对上司的依赖性不是很强的原因。 在轻描淡写的决定三署的人事调动后，艾莉欧娜又颁布了一系列人事任命。 首先，是第八骑士奥菲斯留职卸任第八军团军团长，前往幻咏山脉担任新城建设工程和矿藏开发工程的总务主持大局； 其次，凛冬将至，第二军团军团长阿妮娅返回驻地，联合北境之主任命的北境集团军总司抗击凛冬之灾； 最后，第五军团军团长由原副军团长竞争接任，雷尔顿任政务署署长一职，保留第五骑士头衔。 就这样，雷尔顿成为了奥格沃茨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没有军团长职务的圣剑骑士，这也标志着圣剑骑士团的彻底荣誉化的开始，哪怕是文职，只要给国家做出杰出贡献，就有机会成为圣剑骑士这个无比容易的称号，不再是以往那般有品格和实力决定圣剑骑士头衔的归属。 第一百五十九章 阴霾中的女仆悠闲时光 “唔嗯好吃，果然加入那两种调味料的料理就是不一样，我曾经以为甜食是这个世界最完美的料理，没想到居然会有比甜食更好吃的东西，芬妮妹妹，你真的是太厉害了，居然可以发现曼斯迪恩花粉和菲蔓树的树脂能用来做这么完美的调味料。”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吃用被楚楠和芬妮称之为“食盐”和“酱油”的调味料做出来的料理了，但是每一次吃这种料理，哪怕不是芬妮亲自做的，亲如姐妹的女仆们还是忍不住赞叹不已。 “没错，就凭这两种调味料，芬妮你的名字必将名留青史，全大陆的人肯定都会感激你在料理文化上的贡献的。”娜米妮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很是认真的说道。 “你你们说得太夸张啦”芬妮被夸得满脸通红，很是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小声说，“其实这都是主人的功劳，要是没有主人，我肯定什么都做不了。” “嗯嗯嗯主人也功不可没，话说芬妮你最近说话还真是没几句能离得开主人的呢。” “诶？？” “经缇娜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耶，最近无论在吃饭的时候，还是在洗澡的时候，芬妮你总说三句话不到就会提到主人，要是跟主人无关的话题，你基本都在沉默，虽然主人对我们确实好得离谱啦，但是你这也太那什么了吧？难道说” “没没有那回事！！” 芬妮猛然抬头，一脸慌乱的摆着手，差点把面前的碗都给打翻了，神色无比动摇，“喜喜欢什么的我才没有！” “咦？我刚才有说你喜欢主人吗？” “呜” 一旁似乎无论做什么都举止优雅的丽薇儿看着娜米妮捉弄芬妮，不由得温柔的笑了笑，“好了，娜米妮，别说这种显而易见的事了。” “嘻嘻。”娜米妮促狭的笑了笑，“好的，丽薇儿姐。” “才才不是显而易见，我我” 听着芬妮那软绵绵的反驳，就连缇娜都忍不住捂嘴轻笑起来，见状，芬妮终于知道此时自己说什么都没有，顿时气呼呼的轻哼一声，把脸撇开。 “哼，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丽薇儿知道凡事都有个度，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于是伸出手，轻轻搭在芬妮的小脑袋上，动作轻柔的揉了起来，“好了好了，不笑话你了，你也真是的，喜欢主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像主人这样的无论才能和人品都无可挑剔的男人，别说你，全大陆都没几个女性在了解到他真正的魅力后还能不动心的，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拼命否认。” 芬妮很喜欢丽薇儿和楚楠这样抚摸自己的脑袋，脸上的气愤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眯着眼的享受，如同一个乖巧的小猫咪一般。 不过在听到丽薇儿这么说时，下意识的问道： “那，丽薇儿姐姐，你也喜欢主人吗？” 也？ 娜米妮和缇娜对视一眼，不由得再次捂嘴轻笑起来，丽薇儿则是神秘的笑了笑，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 “也许吧。” “也许？” 芬妮一脸迷糊，不过丽薇儿却没有细说的打算，草草的结束了这个话题，在吃过饭后，主动收拾起来，娜米妮想要帮忙，却被她打法去烧热水了。 吃过饭后，当然要舒服的泡个澡，这是她们在接受宫廷教育培养出来的习惯。 本来卑微的仆人跟这种贵族生活习惯是不可能有什么关联的，就连伺候王室的仆人也只能简单的洗个澡，而且是三天一次，泡澡什么的根本想都不用想，主人要用这种区别的生活方式将高贵的自己和卑贱的仆人完全区分开来，从而彰显自己的不凡，但是楚楠却完全没有这个念头。 在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楚楠对仆人的宽容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在别的贵族绅士们都在拼命用各种规矩限制仆人的行为的时候，他却几乎没有立下任何一条规矩，只要仆人们完成每日的工作，之后他们爱干啥干啥，只要不影响到他，他就懒得管。 泡澡这种小事，他连问都懒得问，就算女仆们用公馆里的大浴池，甚至是直接住进公馆里他都没意见，只要在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们能恪守仆人的本分，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 而且，作为以“至尊之下，众生平等”作为理念的至尊的仆人，他们的身份也非同一般，至少在楚楠的势力范围内是非同一般的存在，连费尔曼和顾问司的那些得力部下都必须给他们几分面子，更不用说其他人了，杰西斯就是最好的例子，楚楠一不在，就有一大票人巴结他，只不过他自律能力极强，时刻恪守着仆人的本分，没有借着楚楠的威风狐假虎威罢了。 不过丽薇儿却很自觉，虽然楚楠给了她们极大的自由，但她还是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夜晚公馆内只有两个女仆轮流守夜，其余人都去旁边的小楼休息，只不过跟那些住在破烂的木屋甚至棚子的仆人不同，她们住的小楼跟一般富商的宅邸一般豪华，浴池、餐厅、阁楼、魔法吊灯什么的一应俱全，连家具都是高级货，用楚楠的说法，她们某种程度上代表楚楠的脸面，自然不能跟一般仆人一样寒碜。 当丽薇儿收拾完，来到浴池的时候，芬妮和娜米妮姐妹已经舒服的眯着眼睛，将迷人的胴体泡在散发着朦胧的雾气的浴池中了，于是她也脱下衣服，将美妙的躯体展露了出来，而后拿着小木桶走到一旁不断涌出温热的水流的科多兽石像前冲洗了起来。 察觉到不远处的动静，娜米妮微微睁开眼睛，在朦胧的水汽下，丽薇儿那傲人的身段尽显妙龄女子的风华，动人不已，使得她不由得感慨起来。 “丽薇儿姐，你的身材真好啊，要是被男人看到，他肯定会变得疯狂起来的，就算是主人，肯定也会把持不住把你留在公馆陪他睡觉吧？唉，也不知道我以后有没有机会变得跟丽薇儿姐姐你一样。” 听到这话，丽薇儿动作微微一滞，而后莫名的笑了笑，落落大方的道，“没什么好羡慕的，我只是年长你们几岁，所以身上的膘比你们多一些而已，而且主人也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很特别，比我们任何一个人想象的还要特别得多，不然你觉得我们能像现在这样开心的在这里聊天吗？” “说的也是哈” 听到两人聊起了话题，一旁的缇娜心血来潮的插话道，“我觉得姐姐你没必要纠结的呀，真正有资格欣赏我们的只有主人一个人而已，所以我们就算想展现自己，对象也只能是主人，现在主人对我们又没那方面的兴趣，所以那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第一百六十章 同样的环境，不同的向往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唔……该怎么说呢，总觉得，有点不甘心啊，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什么的……” 娜米妮慵懒的趴在浴池边，颇为低落的说道。 “就算是以前还是公主的时候，我们也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吧？” 丽薇儿自嘲的笑了笑:“娜米妮，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冰冷的词汇就是政治，我们的父王背负着整个国家的命运，对于他们来说，国家和整个王族血脉的延续才是最重要的，我们生在王室，身份尊贵，衣食无忧，过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奢华生活，而我们要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自由，作为公主，我们必须要有为了自己的国家牺牲一切的觉悟，无论你是否愿意，所以，夺走我们的人生选择权的，并不是主人的意志，而是我们体内流淌着的，王族血脉。” 说着，丽薇儿突然摇了摇头，拿起一旁的浴巾，将奥妙的身躯围起来，而后继续道: “王族的女人是没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力的，你们应该庆幸，在大人物们露出他们的真面目，强行打碎你们天真的向往之前，他们就被其他大人物取代了，而且还幸运的遇到了能够给予我们相对自由的主人，虽然主人需要我们体内的王族血统完成某个特别的目的，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对我们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只要遵守他立下的规律，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我们还是可以得到真正的自由的，而且，比起身为公主时依靠血统得到的奢华生活，这种劳作之后得到的享受，能让我们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感，不是吗？” 作为过来人，丽薇儿早就舍弃了曾经的天真，而娜米妮没有经历过政治上的利益交换，自然不可能像她一样把王族看得那么头侧，听到丽薇儿这么说，她只是歪着脑袋，没有完全理解丽薇儿的话，不过却也没有反驳。 “唔说的也是哈，不用老是讲究宫廷礼仪什么的，这种生活简直太棒了，我发现我也来越喜欢这种劳动后的享受了呢。” 缇娜虽然也不懂，不过她脑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她只是觉得丽薇儿最后那句话说得很有道理，她现在很喜欢这种白天工作，晚上享用美食和泡澡的劳动者生活，虽然夜晚经常要跟娜米妮轮流值班，在楚楠卧室里等着他的吩咐，但是楚楠晚上一般不会吩咐她们。 楚楠晚上总是在看完文案后就熄灯睡觉了，从没半夜起床过，一开始她还有些忐忑，但是十几天楚楠都是这样后，她的胆子就渐渐大了起来，昨晚更是在楚楠入睡后，直接就在他卧室里的躺椅上睡了过去，结果第二天楚楠虽然黑着脸捏着她的耳朵把她叫醒，但真正的惩罚也只是不准她吃早餐罢了，其他的，一句重话都没说。 这种惩罚可比在王宫的时候犯错直接罚抄一千遍宫廷礼仪要点要轻得多了，几乎不痛不痒。 渐渐的，缇娜对楚楠的畏惧越来越少，现在面对楚楠，她已经没有了多少恐惧感，因为她已经发现了，楚楠确实如丽薇儿说的那样，只要遵守那个奇怪的规矩，以及做好自己身为女仆的本分，楚楠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这种类似于纯粹的工作者和雇佣者的关系，让缇娜安心下来的同时，也让她对现在这种看似低贱，实则不知道要比公主那种金丝雀的生活要好多少倍的生活产生了些许留恋，对楚楠的印象，也从原本的凶神恶煞的奴隶主逐渐变成了很有原则的奇怪的贵族。 虽然很奇怪，但是总体感觉，并不坏。 “要是我也能像缇娜你那么单纯就好了。”娜米妮叹了口气，“我知道想这些不过是自寻烦恼，也知道丽薇儿姐姐说的是对的，但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忍不住向往那些游吟诗人传颂的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我能感觉到主人对我们确实很好，我也很感激他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生活方式，但是那只是感激而已，让我像芬妮那样，彻底喜欢上主人，还是有点强人所难啊。” “谁谁喜欢了！”芬妮脸色通红的反驳着，然而三人却只是耸了耸肩，对此不置可否。 “唔嗯” 芬妮下意识的避开她们的目光，而后咕噜咕噜的把半个脑袋沉入水中，一副不理她们的势态。 “那你这辈子可就没有‘喜欢’这种感情了哦。” 丽薇儿笑了笑，优雅的踏入水中。 “你也知道，主人是不可能完全放任我们自由的，因为他需要用我们的血统帮他达成某个目的，只要这个目的还在，我们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女仆，哦，不对，是女奴，就算他不会强迫我们做那方面的事情，我们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了，所以，就像缇娜刚才说的那样，我们能够喜欢上的男人，有资格欣赏我们的男人，只有主人一个人而已，当然，主人也不会逼迫你彻底喜欢他，但是你不喜欢他的话，就只能保持现状度过这辈子了哦。” “所以我才烦恼呀。”娜米妮叹气更重了，“唉，要是主人可以像那些骑士故事里那样，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如同天神般降临，用他那宽阔的肩膀和不可战胜的正义力量，将所有对我抱有恶意的坏蛋诛杀，我肯定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他，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一切。” “姐姐你这也太任性了，主人虽然长得奇怪，但只是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而已，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而且，以主人现在的权势，也不可能让你遇到那样的危机呀。” “我知道这不可能，但是我再怎么说也是个才十八岁的妙龄少女，有这种任性的期盼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才才不是咧，我就没有那种期盼，我只希望以后能像现在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侍奉主人，跟主人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我喜欢这种平静的生活，至于正义的骑士什么的，我才不要咧，只知道贯彻自己的意志，忽略别人感受的家伙最讨厌了。” 话题逐渐跑偏，两人的谈论声越来越大，但是丽薇儿却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因为，刚才娜米妮那番无心之言，让她脑海中涌现出了某个极其深刻，在时隔三年后让她那颗冰冷的心再度变得温润起来的，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情形。 “喂，你没死吧？” 当这局失礼的问候仿佛再次在耳畔响起事，向来落落大方的丽薇儿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动人的红晕，在朦胧的水雾中，本就美丽动人的她浮现出风华绝代的韵味，美得动人心魄。 第一百六十一章 试探 “对了，丽薇儿姐姐，曼斯迪恩花和菲蔓树培育得怎么样了？” 丽薇儿和吵累了的娜米妮姐妹正全身放松的享受着悠闲的泡澡时光的时候，芬妮突然提起了关心的话题。 “主人好像是要拿它们赚大钱，这件事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吧，丽薇儿姐姐，如果你觉得做不好的话，可以跟我说，我去跟主人说说，让他派更有经验的人去做这件事。” “真不知道你是在担心我被主人责罚，还是怕我会耽误主人大事。”丽薇儿眯着眼睛，调侃道。 “当……当然是担心丽薇儿姐姐你呀。”芬妮一脸认真的说，然而后面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也不希望主人的事情被耽搁就是了。” 丽薇儿笑了笑，说：“放心吧，我已经让费尔曼的管家安德鲁森去找懂精灵语的语言大师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到天谕城了。” 听到这话，芬妮不由得愣了愣，不只是她，娜米妮和缇娜也不明所以的看着丽薇儿。 “丽薇儿姐姐，曼斯迪恩花粉和菲蔓树的培育这件事跟懂精灵语的语言大师有什么关系？”缇娜疑惑的问道。 “当然有关系。”丽薇儿意味深长的瞥了一脸迷糊的芬妮一眼，接着道，“你们应该知道，精灵是最崇尚生命的种族，大自然就是他们最好的伙伴，这其中，自然包括曼斯迪恩花和菲蔓树，几乎只要是植物，精灵都能很快的掌握它们的习性，培育的效果自然事半功倍。” “可是，精灵不都是极其尊贵的贵族们才能拥有的宠物吗？”娜米妮不解的道，“虽然主人地位尊贵，但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新贵，费尔曼他们再怎么神通广大，也只能弄到像我们这样的王族奴隶而已，精灵什么的，就算有，也肯定早就卖给外面的权贵了，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弄到精灵献给主人吧？” 对于曾经的奴隶主，无论是丽薇儿还是娜米妮，都已经没有任何敬畏，言语间完全把他当做楚楠的部下，地位比她们这些侍奉楚楠的仆人还要低的部下，本来她们还没有这种地位高地意识，但是上次楚楠说，她们是侍奉至尊的仆人，除了他以外，完全没必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于是，自然而然的，只是一个“外人”的费尔曼，对她们而言自然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我可没说费尔曼他们给主人进献精灵了哦，而且，那些肯定已经被玷污，仅仅是一具美丽的行尸走肉的肉体，也没资格出现在主人眼前，能够跟我们一起侍奉主人的精灵，只有身心都保持着纯洁的绝美女子，毕竟，至尊是不允许身边存在任何污秽的哦。” “欸？丽薇儿姐姐，主人真的已经拥有精灵了吗？”不知道为什么，缇娜眼中隐隐透着不安。 “有的哦，而且还是两个。” 丽薇儿一脸神秘，芬妮莫名皱了皱眉，“两个？她们在哪呢？” “咦？芬妮，你不知道吗？”丽薇儿对芬妮的这个问题很是惊讶，似乎她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似的。 “嗯？丽薇儿姐姐？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应该知道呢？”芬妮比丽薇儿更惊讶，“我最近一直在研究主人说的那个什么虚拟世界的饮食文化，没怎么关注过主人的事情，连最近公馆的事情我都没参与过呢，当然不知道那两个精灵的事情啊。” 虽然对虚拟世界这个名词不是很懂，不过丽薇儿却没有问，而是就这么看着芬妮的大眼睛。 澄澈，无垢，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眼眸，让丽薇儿脸上逐渐浮现出若有所思之色。 “丽薇儿姐，这件事跟芬妮有关系吗？” 娜米妮的话让丽薇儿瞬间回过神来，见她们都疑惑的看着自己，顿时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道，“没有，我只是逗一下芬妮妹妹而已。” 听到这话，芬妮顿时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哼，丽薇儿姐姐跟主人一样坏心眼。” “谁让芬妮妹妹你这么可爱呢，连主人那么有原则的人都忍不住欺负你，我自然也不例外咯。” “我不理你了！” 芬妮鼓起嘴，而后撇过头，一副不想搭理丽薇儿的模样，然而她那红透了的耳根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娜米妮摇了摇头，想了一下，而后问道，“丽薇儿姐，你的意思是，主人交给你两个精灵，让你负责教会她们大陆通用语，或者让语言大师与她们交流，然后利用她们精灵的特性，把曼斯迪恩花和菲蔓树习性研究出来，进而进行大规模人工培育吗？” “嗯，简单来说就是这样。”丽薇儿点了点头，“主人应该是觉得，我的能力不足以独立完成这件事，毕竟我可没有芬妮那么优秀的才能，所以他直接找来两个精灵，我只需要让她们能跟主人正常交流就行了，到那时候，以她们的能耐，培育植物这种事自然是轻而易举。” “原来是这样。” 娜米妮很是自然的认同了丽薇儿的解释，在她看来，虽然培育植物这种事并不是很难，但却很麻烦，短时间内应该很难完成，要是楚楠着急的话，自然不会让丽薇儿从无到有的去做这件事，派两个精灵给她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只不过 “话说回来，如果是纯洁的精灵的话，主人为什么不把她们带进公馆，跟我们一起侍奉他呢？我听说就算是一级王国的顶级权贵们对精灵也是非常渴望的，没有被玷污过的精灵对主人而言，比拥有王族血统的我们可要珍贵得多呢，既然主人立志成为天下第一贵族，精灵女仆应该也是必不可少的吧？” 没错，娜米妮想不通楚楠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收入庄园，因为直到现在，新庄园里还是只有九个人，即身为主人的楚楠，四个住在内院、负责打理楚楠的衣食起居的女仆，以及四个住在外院，负责接待、值守、清扫、采购等事务的男仆，除了被楚楠委以重任，跟他们一样属于“自己人”的贝琳娜以外，这座庄园就没有第十一个人走进来过。 那两个美丽动人的精灵，自然也不在庄园内。 如果说楚楠对她们这四个拥有王族血统的女仆没有那方面的兴趣，是因为她们还不够漂亮，入不了立志成为世界第一贵族的他的眼，那肯定比她们漂亮的精灵照理说应该足以打动他了才对，毕竟精灵可是能让无数男性疯狂的完美女性，楚楠没理由不把她们留在身边的呀。 可是按照丽薇儿说的，楚楠完全没有把她们留在身边的打算，就算欲望再怎么平淡，也得有个限度吧？要是连精灵都无法勾起楚楠身为男性的欲望，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能够真正打动他的女性吗？ 丽薇儿自然听得出娜米妮话中的意思，然而她对此却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她伸出手，手肘撑在浴池边，手背支着光洁的脸颊，很是慵懒的给出了一个随意的解释： “主人可是能够直面剑姬这种能够跟精灵女王比肩的绝世美女而不动声色的男人，怎么可能跟那些看到精灵就完全丧失理性的男人一样肤浅。” 第一百六十二章 魔力驱动体系 多元商务上的事，对于现在的楚楠而言终究是小事，他虽然会在意，但是放在上面的目光却不会太多，他的精力，主要放在在这个乱世中，最能够直观评价一个国家的国力的重要部分——军备。 他的目的，虽然看起来有两个，但是实际上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以奥格沃茨这个病态的国家作为容器，鲸吞天下。 而要实现这个目的，无论是政治，还是经济，亦或者由此自然而然形成的文化，都不过是铺垫的手段罢了，他真正需要的，是能够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绝对战力。 当然，在他眼中的绝对战力，并非是剑姬所拥有的圣人之力，而是真正能作为国家利刃，供他驱使，让他能够以霸道斩断这个乱世的所有根源，成为唯一的胜利者，支配世间的一切的至高存在，并以此构筑绝对秩序，彻底平定乱世，完成菲娅的委托。 从而，得到内心的安宁。 战争是必要的手段，要想重现、甚至超越菲林顿大帝的功绩，就必须成为乱世中的唯一的战胜国，然而圣人之力虽然强大，却还没强大到能够决定战争走向的地步，毕竟，在奥格沃茨国境以外，没有民众信仰的圣人之力是存在使用限制的。 因此，战争并不会像七柱国反抗入侵者那样因为圣子的至高武力而呈现出一面倒的局面，所以，战略、武备、素养、战术等等真正能够决定战争走向的因素会显得尤为重要。 无论是战略还是战术，在这两个层面上，楚楠都不会畏惧任何人，但是在武备和军队素养上，奥格沃茨的先天性缺陷却是致命的，尤其是武备。 现阶段的战争，战力组成主要是御魔使，魔法使则是次要战力，一个国家的军备衡量，则主要是魔法武装水平，以及御魔使的数量，在这方面，奥格沃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那些在战火中崛起的强国相提并论，就算依靠政策不断吸纳人口，吸引人才，短时间内也无法改变这方面的劣势，指望用现阶段的战争方式成为乱世中的唯一战胜国，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必须摆脱现阶段主流的战争思维，否则就无法在根本上取得优势，就连平等都做不到，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有能够冲击传统战争方式的新事物。 这种新事物，此刻在楚楠面前的桌子上，已然完成了雏形。 楚楠不断翻阅着这十多天来的努力成果，检查了一边又一边，看着草纸上的各种图案，以及一些文字注释，直到今晚值守的缇娜准时走进房间，熟练的泡起可因时，他才彻底放心似的松了口气。 终于完成具体的设计思路了，接下来，只需要找些专业人才，将里面的预想用符文和术式和相应的魔法材料的研发转化为现实，这样一来，短时间内就能拥有只需要经过符文构造、机体操作、负荷承载等训练就能形成一支实力至少能跟御魔使持平的战力的奥格沃茨，在军备和军队素养上就不会有什么劣势，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量产化的制式军队就会在数量上占据碾压性的优势，毕竟，成为御魔使也是需要看天赋的。 至于所谓的专业人才，他早就有了人选。 那就是天生侏儒，有着跟哥布林一样丑陋的绿色褶皱皮肤，甚至比哥布林还要难看且极其弱小，被无数智慧种族嫌弃的丑陋种族——地精。 地精生活在地形复杂的地洞中，杂食，有自己的语言、知识传承等文化，属于智慧种族，由于容貌比哥布林还要难看，并且没有哥布林那恐怖的繁衍速度和破坏力，一直被其他智慧种族驱逐甚至赶杀，但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有灭绝，生活虽然艰辛，但却很顽强的在无数种族的厌恶中传承至今，而他们所依仗的，就是楚楠看上的东西——魔力驱动体系。 没错，地精虽然本身很弱，但是他们却擅长研究各种用魔力作为动力的机械，包括人类在内，绝大多数种族对魔法研究的方向是个体力量的运用，而地精由于自身弱小，所以侧重的是魔力的间接运用，纯粹将魔力作为让工具运转起来的能源，而不是个人价值的量度，这个特点，正是楚楠所需要的。 “唔首先是攻破设计里的设想中存在的难题，将所有的设想完全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开发出能够让士兵使用的枢机，然后把每个设备系统分离出来，设计量产的流水线，最后组装材料的话，就花大价钱从他们手中买来好了，促进这个国家经济的发展也是必要的，这样一来的话” 楚楠不断沉吟着，这时他面前突然递来一杯可因。 “主人，请请用。” 小声说完后，缇娜便安静的退到一边，楚楠似乎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继续沉思着。 “兵员方面，依靠费尔曼他们的奴隶贸易和因为奥格沃茨的变故，想要来这里寻求庇护的难民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新成立的集团军的战力应该很差，而且枢机也需要用人去试验性能，加上高强度训练之类的，危险性肯定不小，唔看来得准备一些奖罚政策，比如正规军一旦战死或在职期间意外死亡，他的家人马上就能加入奥格沃茨国籍，成为合法公民什么的。” 脑海飞速运转，一个个问题和解决方案在脑海中浮现，同时右手不断动作间，草纸上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只有他才看得懂的方块字。 缇娜不懂楚楠写的是什么，她也不敢去看，但是她却没向往常一样，找个靠着束缚的地方偷懒，而是安安静静的站在楚楠身后，是不是的用忐忑不安的目光看着楚楠忙碌的背影。 时间逐渐流逝，很快就到了第一魔法时，当楚楠打着哈欠把最后一个字写完后，突然感觉脑子很沉，阵阵倦意袭来，他恨不得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觉，不过这样一来明天肯定腰酸背痛，那种状态可应付不来如山一般的各种事件。 “主人您要休息了吗？” 楚楠点了点头，“是啊，累死我了。” 最近这段时间跟他相处得最久的就是女仆姐妹，习惯了缇娜和娜米妮的存在后，楚楠的说话方式也就随便了许多，“过来帮我按摩一下，腰和肩膀硬的要死，我都快感觉不到那是自己的身体了。” “好的” 缇娜应了一声，而后走到楚楠身后，小手没有抗拒的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揉捏起来。 “毛感觉都没有，你用力点。” “是。” “你在摸爱宠吗？再用力点！” “是！” “哎哟！轻点轻点！我骨头都快碎啦！” “非非常抱歉，主人。” “唔嗯就是这力道，嗯嗯嗯舒坦啊” 听到这话，缇娜顿时长松了口气，看着楚楠舒服得闭上了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她眼珠子转了转，俏丽的脸上闪过一抹犹豫，似乎是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自己在意的事情问出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至尊商盟 第二天一大早，楚楠醒了过来，爬起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而后转过头一看，果然，缇娜又在阳台的躺椅上睡着了。 楚楠撇了撇嘴，直接起床，懒得跟她计较了。 随便打理了一下自己后，楚楠便离开了卧室，来到大厅，顿时看到娜米妮正熟练的布置着早餐，看到他过来，急忙停下手中的动作。 “主人，早上好。” “嗯。” “非常抱歉，早餐还未准备好，请您耐心等待一下。” “嗯。” 楚楠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闭目养神，这时丽薇儿走了进来，看到楚楠后，便打了声招呼，然后走了过去。 “主人，关于您上次说的集团的事情，我想向您汇报一下……” “没必要。” 楚楠眼都不睁，慵懒的躺着，打断了丽薇儿的话，接着道:“既然我把这件事交给你，就意味着你可以使用我拥有的资源去解决问题，而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完成我交给你的所有事，也就是说，我只看结果，所以，汇报工作之类的，不过是在浪费时间，无论你遇到什么问题，只要不跟政治扯上关系，你都只能自己解决，不然事事都来请示我，我要你何用？” 闻言，丽薇儿顿时低下头，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后，她才抬起头，认真而坚定的看着楚楠。 “好的，我知道了，主人。” 没有表露忠心的言语，也没有任何保证，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回应，但是丽薇儿却在心里下足了决心。 而且，身为女奴，自身命运皆系于主人一身，在奴隶契约解除之前，她对楚楠根本没有背叛这个概念。 过了一会，娜米妮准备好了早餐，楚楠便动身朝餐桌走去，丽薇儿微微躬身，向楚楠告退，虽然服侍主人是身为女仆的义务，但是现在万事都处在起始阶段，虽然有着楚楠的信任，可以打着他的名号办事，也可以动用他所拥有的资源，但还是有很多麻烦的问题需要作为至尊钦定的总务的她解决，她就算有心想要侍奉楚楠，也没那时间和精力。 然而她刚准备动身，楚楠却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 丽薇儿有些惊讶的看着楚楠，“主人，有什么事需要我为您效劳吗？” “嗯。”楚楠点了点头，“芬妮还没起床吧？待会你去叫一下她，你们两个今天跟我去一趟顾问司和至尊商盟，至于你手头上的事情先放一放吧，交给纳尔他们去做。” 顾问司和至尊商盟？ 这两个名词丽薇儿自然不陌生，顾问司就不说了，而商盟则是楚楠为了与支持他的商人们进一步管理和加深合作而成立的组织，费尔曼他们都是商盟的成员，现在楚楠正通过他们的渠道资源进一步扩大商盟的规模，相信不久就会有更多的外地商人到奥格沃茨寻求合作。 简单来说，至尊商盟就是楚楠的经济力量，商会的高额商业税肯定是算在楚楠的体制内，而商会的发展离不开人，在的规则下，商会跟雇佣的劳动者就不可能是奴隶主和奴隶的关系，劳动者将成为奥格沃茨税收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奥格沃茨必然会产生一个新的阶级——工人阶级。 工人们目前来说是不可能支持剑姬的，他们只会支持赋予他们新生的楚楠，而他们缴纳的赋税则会成为楚楠的政治资本，因此，商盟对楚楠的政治意义不可谓不大，这也是楚楠的重要布局之一。 政治斗争什么的，丽薇儿虽然不擅长，但也并非一窍不通，而现在楚楠让她和芬妮在顾问司和商盟露脸，尤其是楚楠前段时间才让她担任那个名叫集团的团体的负责人，现在就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其中蕴涵的深意可就耐人寻味了。 “好的。” 丽薇儿应了一声，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步伐却比之前缓慢了许多，娜米妮羡慕的看着丽薇儿的背影，同为拥有王族血统，亡国后有着同样遭遇的女仆，她只能侍奉楚楠，而丽薇儿却可以在楚楠的支持下开始为事业奋斗的人生。 命运这东西，可真是捉摸不透呢。 不过娜米妮也知道，丽薇儿能够被楚楠信任，完全是因为她打从侍奉楚楠开始，就一直表现得非常优秀，在她们三个龟速适应新的身份的时候，丽薇儿已经游刃有余的解决楚楠其他生活上的问题了，也就是说，丽薇儿得到这个机会，完全是因为她自身的优秀，而她不过是单纯在温室长大的公主，唯一出众的只有容貌，在办事才能上，她连给丽薇儿提鞋都不配。 于是，留下来跟只想过平静的生活的缇娜一起侍奉楚楠也就成了理所当然，因此，她虽然羡慕，却不会嫉妒。 “主人，缇娜呢，她刚才不是服侍您起床吗？” 听到这话，楚楠顿时翻了翻白眼，“服侍我起床？得了吧，她不让我每天叫她起床我就谢天谢地了。” “欸？” 娜米妮一脸错愕，楚楠懒得解释，直接道，“等下你告诉她，今天公馆的所有杂务，由她一个人完成，你的话，就去外院，暂时接手纳尔他们的工作，哦，对了，今天我们不在家里用餐，所以吃饭问题你们得自己解决。” 说完，楚楠把剩下一半的，一如既往甜得有点过分，一口就能尝出是娜米妮做的面包放回盘子里，然后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娜米妮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楚楠的背影，一脸茫然。 等楚楠的身影彻底消失，娜米妮才回过神来，她狐疑的扫了阁楼道口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收拾起餐具来，收拾完后，她才走上阁楼，径直来到楚楠的卧室。 当她看到缇娜有些纠结的睡颜时，顿时明白过来楚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天，这丫头居然敢在主人房里睡觉虽然主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动真格，对我们也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但是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毫无防备的在男人的房间里留宿什么的，这丫头还真做得出来啊” 娜米妮一把捂住额头，一脸无奈。 那个胆怯到连正常跟男人说话都做不到的胆小鬼妹妹哪去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遇袭 “唔嗯”芬妮娇憨的张开小嘴，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而后婴儿肥的小手轻轻揉着惺忪的睡眼，奶声奶气的道：“好困呀主人，你这么早把人家叫出来，到底有什么事呀” 啪！ 楚楠毫不犹豫的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来了一下，“没大没小，难道我这个做主人的让你做什么还需要向你解释不成？” “哎哟！好痛！！” 芬妮捂着额头，痛感让她瞬间清醒了许多，然后她再次没大没小的用不满的目光瞪着楚楠，“又打我额头，母亲大人说，额头被打得多了人就变笨的，主人，要是我被你打笨了，可就没人帮你研究那个神奇的世界的饮食文化了哦~” 说到最后，竟是略带和警告的意味，然而就她那透着温顺的眼神，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放心吧。” 楚楠微微一笑，满目春风，用无比温柔的眼神看着芬妮，把芬妮看得面红心跳，不敢跟他对视，那没有任何气势可言的愤怒瞬间消失不见。 然而，楚楠要说的，并不是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言语，而是 “无论我怎么打，你都不可能变得比现在更笨，因为你早就已经笨到极致了。” 丽薇儿：“” 芬妮：“” “好了，说正事。”楚楠脸色一正，不怒自威，“芬妮，这次之所以让你跟我去顾问司，是为了让顾问司那些人知道你的存在，我会在顾问司所有人面前宣布一些事情，当然，这些事跟你没多大关系，你要做的，仅仅是露一下脸而已。” “露脸？为什么？”芬妮丝毫没有被楚楠身上的威势影响，小脸上没有一丁点畏惧之色，一脸疑惑的看着楚楠，“我听说顾问司里都是些大人物，我只是主人您的女仆而已，见那些大人物做什么？” 听到这话，楚楠还没说什么，丽薇儿便突然插嘴道： “芬妮，对我们而言，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大人物，那就是主人，顾问司的公职人员在地位上，跟直接侍奉主人的我们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欸？是吗？”芬妮有些不敢相信。 楚楠赞赏的瞥了丽薇儿一眼，“看来你有好好把我的话听进去嘛，不像这货。” 顿了顿，楚楠又道，“丽薇儿说的没错，就像我上次说的那样，你们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我的威信，要是有人胆敢对你们不敬，那就相当于不把我放在眼里，身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我必须把胆敢挑衅我的威严的人碎尸万段，你们虽然是女仆，但却是比无数达官显贵要高贵得多的，侍奉至尊的女仆，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让你们低头，否则，斯托克家族那个谁谁谁就是榜样。” 虽然不是很懂那个谁谁谁是什么意思，不过芬妮却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自己现在似乎很厉害，非常非常厉害，有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当然。”楚楠突然话锋一转，“你们的地位仅仅是一种保护伞而已，除了自保以外没有任何用处，这一点你们可要记好了。” “好的，主人。” 丽薇儿应得非常干脆，似乎是早有预料，芬妮还是一脸迷糊，楚楠的话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楚楠也不指望她理解什么，接着说道： “芬妮，待会到顾问司后，无论你听到什么，都当做没听到，除了我以外，无论谁跟你搭话，你都不要回应，我说什么你就应什么，绝对不能做多余的事，听明白了吗？” “哦。” 芬妮闷闷的应了一声，楚楠又交待道：“还有，虽然之前说过一次了，但我觉得还得强调一下，在外面不比在庄园，你们必须恪守身为一个仆人的本分，言行举止必须严谨，决不能像在庄园时那么奔放，尤其是你，在庄园的时候我就不说什么了，但在外人面前，你决不能这么没大没小的。” “谁谁奔放了！”芬妮对楚楠的形容起了反应，“人家可是淑女，一言一行都高雅知性的淑女！” “整天跟各种肉类打交道，手起刀落就能将一座肉山剁成两半，总是满手荤腥的家伙算是哪门子的淑女。” 听到这话，芬妮下意识的嗅了嗅白皙的手掌，心理作用下竟还真闻到了怪味，顿时小脸一红。 “我我明明每次都很认真的洗了的呀” 楚楠耸了耸肩，他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要是芬妮身上真的有怪味，他早就说出来了，哪会跟她待这么久。 “主人” 芬妮还想再说什么，然而就在这时——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车厢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失去了魔核的丽薇儿和本身就只是普通人的楚楠和芬妮猝不及防之下身形朝四周倒去。 “啊！” 丽薇儿惨叫一声，原来是芬妮撞到楚楠怀里，而楚楠则是撞到了她的怀里，更不幸的是，在两人的冲力下，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后脑直接撞到墙壁，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好在墙壁前有软垫缓和了一下冲力，不然直接撞上去，说不定她就这么香消玉损了。 丽薇儿很不幸，换来了楚楠的幸运，她那宏伟的胸口为楚楠当下了大部分冲势，结果她晕过去了，楚楠倒是毫发无损，立马就站了起来。 “上啊！” “抓住那个卑鄙的叛国贼，把属于剑姬大人的力量夺回来！” “为了剑姬大人，为了伟大的奥格沃茨！” 刚刚站定，车外便传来一阵吼声，而隔音术式随着魔力驱动车的防御术式碎裂同时消散后，杰西斯慌乱的声音也终于传了过来。 “主主人，是魔法使，防御术式被他们击破了，现在好多魔法使朝我们冲过来了，怎怎么办？” 不用杰西斯提醒，楚楠就能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一张张不断放大的，或狰狞、或愤怒、或兴奋的面孔，然而，一个护卫都没带的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慌乱之色。 似乎，整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事态能够引起他哪怕一丁点失态一般。 “留在驾驶室别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离开，什么都别看，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管，安心待在里面，等这次事态结束。” 这是命令，跟之前与芬妮和丽薇儿的交待不同，这是用奴隶契约的力量发动的强制性命令，也是他第一次使用奴隶契约的能力，杰西斯只觉得冥冥之中传来一股力量，使得他的心神瞬间安定了下来，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慌乱，心中只有楚楠刚才的命令。 “好的，主人。” 杰西斯郑重的答应着，楚楠点了点头，这时，一道娇小的身影突然钻入他怀着。 “主主人，我我好怕”芬妮缩在楚楠怀里，瑟瑟发抖，“那那些人跟之前把我和兄长大人抓住的坏蛋一样气势汹汹，他他们肯定是想把我抓走，然后卖给那些大胖子主人我我不想侍奉大胖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凯诺 “一帮无知的杂鱼罢了。”楚楠轻蔑一笑，揉了揉怀中芬妮柔顺的头发，“去虚拟世界玩一会吧，我来解决他们。” “嗯” 芬妮弱弱的应了一声，而后缓缓闭上眼睛。 片刻后，随着一阵耀眼的光芒闪过，楚楠的身影陡然消失，而瑟瑟发抖的芬妮则瞬间镇定了下来，再度睁开眼睛时，她的眼眸中，所有的胆怯与软弱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淡漠。 袭击首席顾问专用魔力驱动车的，是三十多个职阶各异，却都穿着黑衣的魔法使，在他们身后，十多个穿着明显的元素师装束的魔法使正晃动着手中的魔法杖，看样子刚才就是他们一击击破了魔力驱动车的防御术式。 冲在最前面的四个骑士眼看着就要登上车架，然而就在这时—— 嗖嗖嗖！！ 突然在他们上空凭空出现的四把不同的利刃极速落下，寒光闪烁间，竟是瞬间击破四人防御力惊人的防御术式和坚硬的铠甲，狠狠扎在他们背后，最后直接从他们后心将心脏贯穿，巨大的冲力甚至将他们高大的身体压在地上！ “啊啊啊！！！” 骑士们惨叫着，然而，心脏被彻底贯穿的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连哀嚎声都充满了无力。 众人震惊不已的看着被突然出现的利刃钉死在地上的四个骑士，眼中透着恐惧。要知道那四个骑士实力最弱的也有初级魔导士的水平啊！而且骑士是以防御力作为卖点的职阶，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干掉了？！ “至尊大人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一道妩媚无比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在一阵呼啸的狂风中，沧娜那诱人至极的娇躯和一名满目沧桑的老者就这么凭空出现在车架前，她一脚踩在已经彻底死亡的骑士背上，将贯穿骑士心脏的长剑拔出，嘴角泛着冷艳的笑意。 “我们是绝不会让你们伤害至尊大人的，就算你们是受剑姬大人庇护的奥格沃茨人也一样。” 话音刚落，沧娜身侧突然闪过两道寒芒，那是两道敏捷无比的身影掠过时留下的残影。 “我特沃克决不允许有人破坏我们唯一的希望。” 一对比猎鹰还要锐利的眼眸环视着众人，正是曾任排名第三的冒险团，蔷薇冒险团团长——寒眸·特沃克，他猛地拔出的黑色棱刺，染血的尖端对着众人，在滴落的鲜血中，冰冷的话语再度响起。 “哪怕是剑姬，也不行。” 一旁的艾斯克斯脸色一如既往的温和，就算是拔枪，也刻意避开涌出的血液，无时无刻不在保持优雅，风度翩翩。 咕咚 面对曾经都是一方豪杰的四个超魔导师，尤其是沧娜和特沃克这两个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踏入大魔公的化羽境超魔导师，袭击魔力驱动车的魔法使们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眼中浮现出恐惧之色。 “不过是卑微的外来者罢了。” 就在众人颤抖不已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充满不屑的声音，片刻后，一个剑士打扮的中年人越众而出，一脸高傲的看着不远处的四个强者。 “我承认你们很强，但是那又如何？你们再强，难道还能比剑姬大人更强不成？哼！” 中年人冷哼一声，继续道，“你们已经犯下了罪不容诛的大罪，剑姬大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的目标只有那个卑鄙的小人，只要你们不碍事，或者帮我们抓住那家伙，我可以大发慈悲向剑姬大人求情，放你们一马，要是你们不识抬举，坏我们的事，哼哼” 说着，中年人冷笑了起来，后面没说完的话，不用说出来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而他的话也提醒了众人。 对啊，我们可是有剑姬大人保护着的，对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的剑姬大人而已，那些家伙不过是杂鱼罢了，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众人眼中的恐惧逐渐褪去。 “凯诺大人说的没错，你们几个家伙，最好识相点，赶紧滚开，否则，就算你们可以破坏我们这次的行动，我们也还有的是机会，但是犯下如此大的罪行的你们绝对不可能逃得过剑姬大人的制裁。” 众人纷纷叫嚷起来，如果是以往，面对剑姬的绝对威势，给沧娜和特沃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亲自动手杀死奥格沃茨人，但是现在，既然他们亲自动手了，那就证明他们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我，把筹码全都压在了楚楠身上。 能在奥格沃茨这个诡异的国度立足，并且成为名震一方的豪杰，率领上千名冒险者的领导者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人精，他们所依仗可不只有力量，更多的是能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东西为自己谋利的脑子。 所以，在听到中年人凯诺和众人的叫嚷时，四人眼中没有一点慌乱之色。 “我们可没有犯罪。”沧娜旁边的中年人，曾经的风语佣兵团副团长雷斯林不急不缓的道，“我们不过是刚好经过，刚好看到身为北境之主、同时也是国家柱石的至尊大人遇袭，义不容辞的出手相助，击杀胆敢对国家政要意谋不轨的不法之徒罢了。” 咚！ “胆敢对至尊大人图谋不轨者。”沧娜驻剑而立，魔力不断涌动间，整个人的气势不住的攀升，妩媚至极的脸上，弥漫着冲天的杀意，朱唇轻启，杀意凛然的话语缓缓吐出： “杀无赦！” 听到这话，原本以为只需要稍加威胁就能让那些卑微的外来者乖乖就范，甚至临阵倒戈的中年人顿时脸色一变，他怎么都没想到沧娜和特沃克等人居然会直接无视剑姬的威胁，他刚刚还想着等利用完他们后就添油加醋的向剑姬提出诉讼，让剑姬诛杀他们的，现在他们出乎意料的坚定，似乎就是要誓死保护楚楠，这下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废话少说，放马过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连超魔导师境界都没达到，只会依仗剑姬的威势的废物，怎么在我们手中抓走至尊大人。” 面对气势惊人的特沃克，凯诺的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了。 “凯诺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众人看向凯诺，很显然，凯诺就是这次袭击事件的主事者。 凯诺沉吟了一下，片刻后，他咬了咬牙，狠下心来，沉声道。 “这次行动不能放弃，要是这次行动失败了，那个卑鄙的男人肯定会加强防备，要下手只能趁现在。” “可是” 众人有些犹豫，沧娜和特沃克身上澎湃的魔力实在是太恐怖了，他们实在难以提起勇气。 “怕什么，我就不信他们敢把我们全杀了，放心吧，他们绝对没这个胆子，我们这可是五十多人呢，要是他把我们全杀了，就算我们行动失败，那家伙活下来，也绝对保不住那四个该死的外来者，所以他们顶多只敢拦着，不敢再下死手，等下你们全部冲过去，我们人多，肯定可以突破他们的阻拦。” 第一百六十七章 圣子之威 特沃克神色冷冽的注视这冲过来的眼中透着恐惧的魔法使们，魔力缓缓涌入手中的黑色棱刺中，使得棱刺表面缓缓涌出湛蓝色的光芒，随后他将棱刺单手平举起来，作投掷标枪状。 哐哐哐！！ 随着一阵金属交错声，棱刺四周猛然浮现出十余个术式，术式飞速运转间，能够明显判断出蕴含着毁灭性质的攻击型魔法阵快速生成，将棱刺层层环绕在其中。 在魔法阵生成的一刹那，特沃克眼神陡然一凝—— “黑风！” 右手猛然用力，黑色棱刺瞬间化作一道黑光，带着无比恐怖的威势与狂暴的劲风，极速朝众魔法使飞去，强烈的劲风最后甚至直接掀起厚实的石板，形成一道黑色的飓风，仿若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要将一切吞噬殆尽一般。 很显然，发动如此恐怖的攻击魔法，特沃克根本没有一丁点手下留情的意思。 “哇啊啊啊啊！！” “不不要啊啊啊！！” “快跑！” “剑姬大人！快来救我们呀！” 面对席卷而来的黑风，众魔法使瞬间丧失战意，急忙扔掉武器转身就跑，这其中就包括刚才那个用居高临下的姿态呵斥特沃克的凯诺，此时的他哪还有一开始胜券在握的从容，仿若一条丧家之犬一般，惊慌失措，手脚并用的逃跑着。 然而，他们实在太弱了，没跑几步，黑色的飓风就来到了他们身后，能够将坚硬的石板都瞬间撕裂的风压瞬间将落在最后的魔法使撕成了碎片。 “呜哇哇哇！！！” 惨叫声接连响起，黑色飓风仿若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一般，猩红色的血雨和暗红色的内脏四散飞落，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不多时，原本五十多人的魔法使团体，便只剩下二十多人死命奔逃着，其余人全都彻底化为了大地的养料，尘归尘，土归土。 “嚯？”魔力驱动车车门被缓缓打开，楚楠饶有兴致的看着不远处疯狂肆虐的黑风，嘴角缓缓扬起，“有意思，这就是所谓的特殊职阶的专属魔法么，看起来，确实挺强的呢，不过根那家伙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明明是软绵绵的音色，却诡异的透着冷冽的话语，特沃克等人不由得愣了愣，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去，当他们看到穿着特制女仆装的金发女仆时，眼中的惊讶之色更甚。 什么鬼？为什么车里会冒出一个女仆出来？不是说那位大人不近女色，平时都只带一个男仆出门的吗？ “这位小姐，你是？”艾斯克斯直接开口问道。 “战女仆，芬妮·冯·巴拉迦。”楚楠报出自己现在的身份，但是却没有看向众人，而是莫名抬起头，看向略显阴霾的天空，缓缓说道，“现在可不是闲谈的时候啊，各位，那家伙可要来了哦。” “嗯？” 这话让众人有些莫名其妙，他们实在无法将这个全身上下一丁点魔力波动都没有的美少女女仆跟强者这个词联系在一起，自然无法理解她说的话。 然而，楚楠也不需要解释得太明白，因为 “破晓！” 天空猛然传来一声怒喝，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金色的斩击猛然出现，瞬间将黑色的飓风彻底湮灭，而后仿若划破空间一般，竟是瞬间出现在特沃克面前。 “什么？！” 斩击实在太快了，特沃克根本来不及反应，好在，眼看着特沃克就要葬身此处之际，楚楠那白皙的玉手动了动。 咚！！ 如同敲钟般沉闷无比的巨响陡然在特沃克身侧响起，震荡出来的声波当然开来，化作二次攻击朝四周席卷而去，首当其冲特沃克只感觉脑袋被人用钝器狠狠砸中一般，顿时惨叫一声，整个人扑通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沧娜等人也不好受，不过好在他们彼此之间保持着一定距离，稍微有点缓冲的时间，然而当声波彻底消散时，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站起来的，只有三人中实力最强的沧娜，艾斯克斯和雷斯林却是七窍流血，口吐白沫的昏倒在地。 沧娜艰难的抬起头，下一刻，她终于发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的来源。 只见倒在地上的特沃克身侧闪烁着一阵七彩的光幕，金色斩击死死的贴着光幕，两种由魔力维持着的能量体不断交织，挤压，不时发出阵阵令人齿酸的刺耳响声，然而光幕的强度明显不足以跟金色斩击的毁灭性质对抗，逐渐扭曲了起来。 “都提醒你们那家伙要来了，你们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身后响起一声似无奈又似嘲弄的声音，沧娜强忍着脑海浑浑噩噩的混沌感，强撑着身体，驻剑半跪在地上，转过头，刚好看到楚楠伸出的右手五指缓缓并拢，在一阵她难以理解的魔力翻涌下，挡在特沃克面前，让他避免了被腰斩的命运的七彩光幕陡然一震，不再扭曲，而是跟金色斩击呈势均力敌之势，不断挤压着。 “算了，也不能怪你们，毕竟，那家伙可是掌握着世上最强大的力量，就你们这种稍微强点的杂鱼，自然感知不到那家伙的存在。” 说完，楚楠一边维持着由数十个魔法盾重叠在一起形成的光幕，一边朝前走去，与此同时，被金色斩击荡起的漫天尘埃缓缓落下，逐渐显露出一道风华绝代的倩影。 特沃克无比艰难的抬起头，但是全身骨头几乎都碎了的他却只能看到一双踏着内脏碎片和碎肉前行的银白色战靴，不过，即便看不到来人的脸，他也知道来人是谁。 在这个国家，能够以一击之威，甚至只是这一击之下引起的二次攻击，就能将身为化羽镜超魔导师的他弄成这副狼狈至极的模样的人，只有一个。 圣源大陆七柱国之一，神恩之奥格沃茨的国王，剑姬——艾莉欧娜·迪兰德尔。 啪嗒 啪嗒 银白色的战靴隔着七彩光幕出现在他面前，与此同时，一双可爱风格的女仆用小碎花鞋出现在他耳畔。 “让开。” 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仅仅是声音中蕴含的气势，就让特沃克冷汗直冒，最后挣扎的力气瞬间消失，整个人就这么瘫软了下来，他知道，就算是全盛时期的自己，面对说话的主人，也绝对不可能存在“战斗”这个概念。 圣子之威，恐怖如斯！ 第一百六十七章 顶尖战力 “你现在很不冷静，我不能放任这种状态的你胡作非为。” 楚楠脸上弥漫着和熏的笑意，丝毫不惧剑姬的威势，就这么跟她对视着，维持着七彩光幕，寸步不让。 “他们杀了我的子民，触犯了法律，必须死。” “那些家伙企图袭击主人，也触犯了新法案，同样该死，根据你和主人的协议，主人有权处置冒犯他的人，不是吗？” 面对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存在，楚楠没有丝毫让步，身后的沧娜就如同见了鬼一般看着她的背影。 那个挡住了剑姬的光幕就是她发动的魔法？我的天！奥格沃茨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能跟剑姬正面抗衡的人物？对了，她是那位大人的人，也就是说，她也是那位大人的底牌之一吗？！ 那我们这次瞄准时机的行动到底有什么意义？！ 沧娜的脑海乱作一团，特沃克也好不到哪去，不过全身都痛得要死的他完全没有余裕去仔细思考，在他脑子越来越沉重时，剑姬再次开口。 “就算如此，对罪犯的审判和裁决也必须经过我，他无权擅自处置民众。” “你口中的民众可是用魔法攻击主人的魔力驱动车，他们不是天真的孩童，而是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的成年人，是袭击国家高层的罪犯！既然他们敢对主人意谋不轨，那就肯定做好了行动失败后付出惨重代价的觉悟。” 发现自己得救后，凯诺脸上的鼻水和泪痕还没擦干净，便一脸惨样的跑了过来，在确认是剑姬本人后，顿时兴奋无比的指着特沃克和沧娜喊道，“剑姬大人，那些该死的罪犯杀了我们几十个同胞，他们的遗体都被残忍的粉碎了，您看看，这满地的血红色，就是他们存在过的最后证明，他们都是沐浴在奥格沃茨伟大的荣光下的，无比仰慕者剑姬大人您的子民，您可一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啊！” 他刚说完，那些幸运的跑在前面，拖到了剑姬赶到而捡回了一条命的魔法使们顿时齐齐跪倒在地，哭天怆地的请求剑姬为他们的同伴报仇，惩治罪犯，丝毫没有之前逃跑时狠狠把同伴朝后面推，借助反弹的力道快速逃命的羞愧。 艾莉欧娜回过头，冷冽的瞥了他们一眼，而后不带一丝感情的呵斥道，“闭嘴！” 预想中的安慰和保证没有得到，得到的反而是无法理解的呵斥，众人顿时愣住了，呐呐的看着艾莉欧娜，他们怎么都想不通，他们如此崇敬剑姬，甚至为了她自发的付诸行动，为此牺牲了二十多个同伴，为什么剑姬不仅没有对他们的赤胆忠心感到欣慰，反而如此严厉的呵斥他们。 说实话，艾莉欧娜根本不想管这些根本看不清局势，在这种敏感时期还敢主动滋事，居然做出袭击楚楠这种愚蠢至极的行动的所谓良民。 楚楠是谁？占据着奥格沃茨一分为三的权力机构中具有极大分量的顾问司司长，所有已经具备了一定权力的政府顾问的总负责人，司掌检察权、决策参事权等重要权力的男人，同时也是世人眼中，地位跟她不相上下，甚至隐隐有压制她的趋势的政敌。 不说别的，光说地位，楚楠就不是他们这些连公职人员都不是的平民可以触碰得到的，就算楚楠上位的手段再怎么不光彩，政府高层的政治斗争，身为平民的他们也不应该参和进来，这不仅是为了政府的威信，也是为了他们自己。 这个世界人和人之间并没有真正的平等，要想维持能够让人们安定生活的秩序，处在社会每个阶层的人就必须遵守最基本的规则，要是一个平民动不动就直接挑战国家高层的权威，什么都不考虑就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这样的社会还有什么规则可言？这样的国家还有什么秩序可言？ 他们认为自己的行动是为了这个国家，是正义的，但是，且不说这种正义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他们一介平民有什么资格对一个国家高层行使审判权？就因为他们是正义的？别开玩笑了！ 要是人人都像他们这样，只要认为是正义的，是正确的事，就毫不犹豫的去做，完全不顾自己的立场和应该遵守的规则，那要圣剑骑士团何用？要警务司何用？要剑姬何用？要政府何用？ 不能再放任民众的这种观念了！ 艾莉欧娜紧了紧手中的圣剑，暗自下定决心。 片刻后，她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对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金发女仆冷声道，“我不想跟一个仆人废话，楚楠呢？让他出来。” “呵道义上站不住脚就要以势压人么，所谓的剑姬也不过如此罢了。”楚楠笑了笑，一脸不屑，“很遗憾，主人累了，不想为这点小事浪费精力，所以把这件事完全交给我处理了，而我的处理意见嘛，想必你应该很清楚了。” 闻言，艾莉欧娜顿时眼神一凝，缓缓退后两步，平举着手中的圣剑，锐利无比的剑尖直指楚楠的额头，即便中间隔着数十层魔法盾，楚楠也能感受到剑尖那锐利无比的森芒。 “我最后说一次，交出罪犯！” 话落，光幕表面陡然龟裂起来，紧接着，裂痕不断扩大，不消片刻，整个光幕便在一阵玻璃碎裂声中，化为点点星芒，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哦？认真起来了么？” 魔法盾被瞬间击破，楚楠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慌乱，手一挥，神技幻化的长剑瞬间出现在手中，抬起手，剑刃跟圣剑抵在一起，金色的刘海来回摇摆间，一股凌然的气息自内向外，直扑艾莉欧娜面门。 “除了主人，没有人可以命令我，包括你剑姬大人在内，当然，你也可以像历代剑姬那样，用武力让我屈服。” 说话间，楚楠将储存的魔晶全部炼化，顿时，无比澎湃的魔力猛然涌入体内，一个个散发着蓝色光芒的魔法符文在她裸露出来的白皙皮肤上浮现出来，满溢而出的魔力实质化，形成一股股湛蓝的流光，环绕在身体四周，使得她的气势陡然攀升，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战斗姿态。 “正好，我也想感受一下，身为圣子，继承了圣人一部分力量的你的器量呢。” 话落，楚楠嘴角突然扬了起来，魔力疯狂涌动，仅片刻，刻在身上的术式便疯狂运转了起来—— “神迹，衍生！” 哐哐哐！！！ 上百个魔法盾瞬间生成，紧接着，在一阵疯狂流转的七彩流光中，魔法盾之间的距离陡然扩大，顷刻间就形成了向前不断延绵的七彩障壁，而艾莉欧娜猝不及防之下，竟是被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冲势的魔法盾正面击中，身体猛然倒飞了出去，在撞倒好几栋建筑后，才堪堪稳住身形。 第一百六十八章术？ 砰砰砰砰砰！！ 天空中不断交错的两道残影，剧烈的金属交击声，转瞬即逝的金色碎屑，无一不在述说着奥格沃茨两个顶级战力交战的惨烈，无论是纯粹的魔力碰撞，还是术式的构筑与幻灭，都在天空中留下无数扭曲的痕迹，倒影在底下天谕城民众震撼不已的眼神中，而最让他们震撼的，是一个让他们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这个国家，又出现了一个能跟剑姬正面抗衡的绝世强者！ 没错，透过胸口戴着的魔法徽章，他们能跟很清晰的感受到，剑姬就在上空与一个强者交战！ 他们不知道那个强者是谁，但无论是谁，在拉斐尔在龙灾中消亡不久，整个奥格沃茨的上空都弥漫着阴霾的现在，都足以让他们感到恐惧。 “难难道，我们天谕城，也要遭受一次龙龙灾么？”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颤抖不已的声音，下一刻，这个声音就如同瘟疫一般，快速扩散，很快便引起了人群的恐慌。 “不不可能吧” “剑姬大人一定会保护我们的，那头肆虐拉斐尔的巨龙不也被剑姬大人斩杀了吗？我我相信剑姬大人的力量。” “可是龙灾肆虐拉斐尔的时候，剑姬大人就在奥斯兰特宫，但是拉斐尔最后还是毁灭了，剑姬大人虽然很强，但是但是敌人既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天谕城上空，那天谕城” 说到这里，就算说话的人不继续说，人们也知道他的意思了，毕竟，拉斐尔不就是这么在龙灾中变成一片赤地的么？ 霎时间，人们心中的恐惧被彻底引爆，这时有人突然想到一件事，顿时高声喊道： “顾顾问大人掌握着一部分圣人之力，只要他把那部分圣人之力暂时还给剑姬大人的话，肯定可以在保护我们的同时干掉敌人！” 他的话提醒了众人。 “对啊，只要顾问大人肯帮助剑姬大人的话” “但是，要是向那家伙求助，我们肯定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吧？” “没有任何代价是比活着更重要的！” “没错，我们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代价，不就是满足顾问大人的私欲吗？难道倾尽奥格沃茨之力还满足不了一个人的私欲？” “你你们” 人们议论纷纷，但是很快，“向首席顾问求助”的提议便盖过了所有异议，没过多久，人们便自发的去寻找那个给奥格沃茨带来巨变的男人的身影，他们认为，只有楚楠可以化解能够将整个拉斐尔彻底毁灭的龙灾级别的危机。 而在人们行动的时候，处在事发的宇临街的凯诺和沧娜才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凯诺的神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除了美貌以外毫无特别之处的女仆，居然可以跟剑姬正面抗衡，但是事实已经摆在他面前，而这也意味着，拥有能够跟剑姬抗衡的战力的楚楠，要想捏死他简直比捏死一直蚂蚁还要简单。 想到之前斯托克家族的次子不过是稍微欺负了一下他的女仆，结果惨遭虐杀，一股寒意陡然涌上心头，凯诺很清楚，自己刚才可是刷领一群魔法使攻击楚楠的魔力驱动车，企图将他绑走，这可比欺负他的女仆严重多了。 那么，以楚楠的性格，会给他何种比克拉克的遭遇还要残忍的报复？ 一想到这里，斯诺便不寒而栗，身体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跟他比起来，沧娜却是轻松得多。 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沧娜勉强从刚才那恐怖的二次攻击中缓过劲了，不过她已经不想关注天空的战斗了，毕竟，那个恐怖无比的女仆和剑姬之间的胜负，对现状而言并不重要，毕竟，就算剑姬能够战胜那个女仆，肯定也不轻松，而剑姬最大的顾忌——楚楠肯定也会保护她们这些受他庇护的外来者。 简而言之，他们并没有什么危险，比起这个，她更在意另一件事。 沧娜走到四肢无力的特沃克面前，把他扶起来，放在魔力驱动车前，然后又把躺尸的雷斯林和艾斯克斯搬到特沃克旁边，最后一屁股坐在特沃克前面，苦笑了起来。 “特沃克，我们这次好像白费功夫了呢。” 特沃克虽然无法抬头去看天空的战况，但是却能感受到那无法理解的魔力在剧烈碰撞着，听到沧娜的话，那对锐利的眸子微微低垂，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是啊，有那种等级的强者守护着，我们这些蝼蚁对他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呵”沧娜自嘲的笑了笑，“本来还想着能凭借在这个国家还算过人的武力，让他高看我们一眼，现在看来，那种想法是何等的可笑，我们早该想到的，他掌握着一部分圣人之力，不可能对此什么准备都没有，就算无法运用那部分圣人之力，身边也肯定会有能够防备剑姬的强者。” 特沃克深深的叹了口气，“唉，看来只能抛弃武力，在另一个层面引起他的注意了，虽然那并非我们擅长的领域，不过，为了实现我们各自的野心，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了啊。” “没办法，实在没有捷径可走了呢。”沧娜有些扫兴的道，“真是可恶，那个男人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实在太高了，连拥有王族血统的美人都只能给他当女仆，对他的意志根本无法造成任何影响，更不用说没有王族血统的女子了，恐怕在他的观念里，出身普通的女子连碰他一下都是一种侮辱，要不是这样，我妹妹肯定有机会” “放弃吧，那可是能够夺走剑姬一部分力量，用各种手段将奥格沃茨的政坛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男人，无论是才能还是器量，都不可能是那些被女人影响到心智的所谓英雄可以比拟的。” “唉” 再一次魔力的对轰后，一金一蓝两道光芒同时升上高空，最后在就连大魔公都无法察觉到的高度停了下来。 “差不多了。” “嗯。” 楚楠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手一摆，便解除了环绕在身体四周的七彩魔法盾，而在她对面悬浮着的，刚才还跟她拼死战斗的艾莉欧娜则是点了点头，把圣剑上的术式撤去，解除了战斗状态。 前一刻还拼得你死我活的两人，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停下手，脸上的戾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楚楠擦完汗后，脸色虽然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但是艾莉欧娜那绝美的脸上却浮现出了惊讶之色。 “你刚才使用是术式，是你根据圣术式的原理开发出来的吗？” 第一百六十九章 无题 “没什么，只是把相反方向的抗拒术式加入魔法盾的组成术式而已。”楚楠摇了摇头，对魔法方面的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直接转移了话题，“那种事怎么样都好，这次的突发事件能够利用的价值已经挖掘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要是他专心研究魔法，肯定会取得极高的成就吧？ 艾莉欧娜这么想着，但是随即又想到，以楚楠的天赋，只要他专注于某个领域，肯定可以在那个领域大放异彩，就像现在，他需要用到魔法知识，没多久就能在用圣人之力发动的魔法盾的基础上，开发出“衍生”这个攻防一体的实用性极高的魔法。 不过，虽然真切的感受到了楚楠在魔法层面的才能，但是艾莉欧娜却并没有刻意让楚楠发挥这种才能的打算，毕竟，她想要做的，是改变这个国家，因此，比起魔法才能，她更需要楚楠的政治才能。 毕竟，能够从根源上改变民众的观念的，绝非武力。 “嗯。” 艾莉欧娜点了点头，而后控制着融入了圣人之力的魔力，发动远比普通的飞行魔法强大的疾行魔法，身形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极速落下，而在她落地的一瞬间，楚楠的身影同时出现在她对面。 “什什么！” 面对突然出现的两个绝世强者，众人完全反应不过来，环绕在身体四周的光芒彻底散去，显露出艾莉欧娜和楚楠的身影时，众人才回过神来，仔细打量着两人。 片刻后，以凯诺为首的众魔法使突然瞳孔一缩，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景象一般，眼中逐渐布满恐惧，而与之相对的，沧娜那妩媚的眼眸中，除了震惊，还有明显的喜色。 只见艾莉欧娜脸上隐隐渗出细汗，身上的骑士铠甲破损了好几处，气势虽然依旧惊人，但是没有了一开始不可一世的强势，取而代之的是面对势均力敌的对手时的凝重，反观楚楠，身上虽然不能说完好无损，但却明显比艾莉欧娜要好上一些，脸上能够明显看出游刃有余之色。 “呼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战斗过了。”楚楠一脸兴奋的说道，“真不愧是剑姬大人，居然能让我感受到如此真切的战斗，我说，剑姬大人，找个时间，抛却一切顾虑，来一场以生死为赌注的战斗吧。” 俨然一副战斗狂的姿态，这种能够直面剑姬的强大，再度让四周的众人震撼不已。 艾莉欧娜完全没有刚才在高空跟楚楠独处时的平静，脸色有些难看的看了楚楠一眼，然后突然单手掐出一个印式，片刻后，圣剑奥格沃茨剑身的光芒突然黯淡下来，剑尖前方凭空出现一个漆黑的空间裂缝。 最后，圣剑缓缓落入空间裂缝，随空间裂缝的收缩，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走！” 留下一个蕴含着明显的负面感情的命令，艾莉欧娜转身就走，凯诺和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在无比恐惧的看了似乎因为剑姬的无奈妥协而狂笑不止的金发女仆一眼后，加快脚步跟上了剑姬的步伐。 楚楠没有强行把他们留下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凯诺等人对他而言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杂鱼，她自然不会浪费精力跟一帮杂鱼计较。 就结果而言，代表传统奥格沃茨人利益的剑姬和效命于代表新利益集团利益的楚楠的最高战力之间的战斗，以平手告终，虽然楚楠表现出了些许优势，但那也无法证明她可以力压剑姬，只能算是抗衡。 但是，即便如此，也足以让传统奥格沃茨人惊恐不已了，因为这就意味着跟他们的力场完全敌对的首席顾问，拥有着能跟剑姬在武力上正面抗衡的存在，一旦剑姬在武力上无法占据绝对优势，那他们身上的保护外衣的保障就会降低无数倍，甚至直接无效都有可能。 一旦失去了那层保护外衣，他们还凭什么认为自己生来就别外来者高贵？凭什么高人一等？凭什么蔑视外地人？而楚楠上位以来处处都在针对他们传统奥格沃茨人，他们又凭什么反抗？ 这一天，是楚楠以芬妮的身份，以一个能够正面抗衡剑姬的绝世强者，圣源大陆顶尖战力的第八人的身份，正式出现在公众面前，天谕城的人们很快便意识到，这片天，真的已经变了！ 这个劲爆无比的消息很快便引爆整个奥格沃茨。 第二天，城主府，右厅，在得到剑姬的肯定答复后，包括最近在政坛异常活跃的雷尔顿在内，曾经宣誓向剑姬效忠的大臣们集体沉默了下来，甚至有的人当场以年事已高，身体欠佳为由，提出辞呈。 与之相对的，左厅，当楚楠以芬妮的身份走进顾问司，宣布一些事情时，整个顾问司没有一个人敢用哪怕一丁点蔑视的目光看着她，全都一丝不苟的将手中的事务向这个看起来除了容貌以外一无是处的金发女仆汇报。 而头上缠着绷带的丽薇儿带着男仆三人组走进商盟时，费尔曼等人无人敢怠慢，哪怕丽薇儿曾经是他的奴隶，哪怕他对芬妮为毛突然从一个柔弱少女变成能跟剑姬硬怼的绝世强者疑惑不已，他也不敢表露出来，甚至还不计代价的偷偷请了一个暗之元素师，让他给自己施展精神暗示魔法，把跟丽薇儿她们有关的记忆全部选择性遗忘。 作为一个老狐狸，他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东西可以打听，什么东西绝对不能知道。 由楚楠亲自介绍的人，哪怕楚楠完全没有给那个人任何实质性的职务，也没有人敢小觑，因此，丽薇儿虽然名义上只是帮楚楠打理他感兴趣的商务，楚楠也强调了他绝不会用他的意志干涉商业竞争，但是费尔曼等人还是下意识的准备将手中掌握着的一部分利益链，以合作的名义送给丽薇儿。 没办法，楚楠现在的威势实在太强劲了。 第一百七十章 势 “我在中枢的所有政治布局，目的都只有一个。” 城主府，右厅，以芬妮的身体出现在王座面前，看着艾莉欧娜的楚楠，在她认真的眼神中，缓缓开口，“那就是，构造出一种势，一种决定这个国家发展方向的势。” “势？” “没错，谁也无法反抗，只能随波逐流的势。” 楚楠随手一招，瞬间生成一面七彩流光魔法盾，五指来回摆动间，原本平整的魔法盾很快变成躺椅的形状，弄好后，楚楠便大剌剌的躺了下去，然后继续道： “中枢的权力构架，我和你制衡的那部分就不说了，主要还是在新成立的国会上面，而国会的两大板块，代议院和统议院，前者，拥有人口基数和大部分民心的你暂时占据着绝对优势，后者，暂时而言却完全是我的舞台，无论什么议案，在明面上，都必须进行利益交换，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为原则，互相妥协，互相博弈，这就是目前的政坛现状，也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艾莉欧娜思索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是楚楠却能看到她明亮的眼眸中隐隐透着的疑惑。 没办法，艾莉欧娜本质上只是一个没什么政治基础的小姑娘罢了，能听懂一些就不错了，楚楠倒也不奢望艾莉欧娜能够一下子就完全理解他的话。 “举个例子吧。”楚楠伸出手，习惯性的缓缓摇摆着，如同一个饱经沧桑大彻大悟的智者，正在将自己的人生经验传授给后辈一般，“比如说，现在警务署署长这个位置，你们的人里，克雷是军界领袖，阿妮娅要作为你真正的军队主力留在北境，奥菲斯我虽然看不透，但是她身为幻咏山脉采矿工程的总务，也不可能掺和这件事，雷尔顿虽然厉害，但是相比于警务署，政务署明显要重要得多，他必须坐镇政务署，执掌全国内政，否则在由龙灾和我引起的恐慌逐渐扩散到整个奥格沃茨的现在，各个地区的政务就会变得一团糟，连锁反应下，你们在代议院上的影响力就会降低，至于其他人嘛，就算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他们是什么德行，所以，现状是，你们根本没有能拿得上台面的人跟我的人竞争。”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十二骑士团并非人人都是庸才。” “说实话，除了雷尔顿，我还真没看到什么大才，克雷和阿妮娅虽然勉强算是人才，但是太稚嫩了，能不能完全成熟起来，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杰还说不定呢，奥菲斯还有待观望，至于其他人，呵”楚楠不屑的笑了笑，“除了跟在你屁股后面歌功颂德，或者躲在你背后像条疯狗一样狂吠，还能做什么？这种连自己的器量都看不清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让我高看一眼？” 脑海中，每个圣剑骑士的表现缓缓闪过，艾莉欧娜猛然发现，事实，似乎正如楚楠所说。 在楚楠还没出现在她视线中的时候，她一直以为像克雷、阿妮娅和扎克那样活跃的骑士才是优秀的人才，而雷尔顿这种靠着资历和用阅历积累下来的实力，抱着第五骑士的头衔不放的人是彻彻底底的平庸之辈，然而，事实却是，一直不被她看好的雷尔顿才是真正的人才，一个能让楚楠都发自内心的赞叹的大才。 楚楠眼光毒得让人可怕，而他既然断言十二骑士中，除了第五骑士可以独当一面，首席骑士、第二骑士和第八骑士值得期待以外，恐怕剩下的人都是不值得扶持的庸才。 一群庸才，就算给他们公平公正的竞争环境，他们又怎么跟楚楠那些如狼似虎的部下竞争？最后几乎百分百是眼睁睁的看着警务署署长的位置让楚楠的部下夺走，其余关键职位也被占据大半的结果。 想到这里，艾莉欧娜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 “人才问题是你们目前的短板，虽然这个短板，雷尔顿已经帮你解决了，但是这却需要时间，而警务署的人员招募三天后就要开始了，根本不可能赶得及，但是警务署这个跟民事民生息息相关的部门，你们至少要握有能跟我制衡的权力，所以，你们就必须安排你们的人坐上警务署署长的位置，一些关键位置也要尽力争夺。” “那” “解决的办法自然有，这也正是我要说的。”楚楠用魔力隔空取来一杯水，喝了一口，润了下喉咙后，继续道，“虽然他们是庸才，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是被民众认可的，在民众中有着相当大的分量的圣剑骑士，因此，他们还是具备担任警务署署长的资格的，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把他推到警务署署长的位置上。” “但是，他们竞争不过” “公平竞争，他们当然不可能是对手，但是，成为警务署署长的方式，可不一定是公平竞争啊。” “什么意思？” “利益交换。”楚楠没有卖关子，直接解释道：“你们可以用你们手中掌握的资源，跟我交换，只要利益对等，我就会暗箱操作，让那个废物坐上警务署署长的位置。”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顿时理解了楚楠刚才的话的意思，楚楠却怕她还不理解，又举个例子。 “再比如说吧，要是我需要一个完全被你掌控的地区，达成我的利益需求，你也可以趁机提出你的政治需求，比如让出北境某个辖区的行政权或者某个矿藏的开采权什么的，我为了实现利益需求，自然会妥协。” 例子还有很多，比如在国会的权利构架，楚楠为了扩大在代议院的影响力，可以让出一部分统议院的影响力，提名一个或多个效忠于剑姬的地区顾问，只要双方觉得这对自己是有利的，这种事的操作性自然会非常高，不过这种颇为长远的事务到需要的时候再说比较好，现在跟艾莉欧娜说，总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嗯，我知道了。” 艾莉欧娜这次倒是没有不懂装懂，在确定她是真的理解了以后，楚楠不由得长舒了口气。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三要素 “营造一个遵循自然规律的政治环境是一切的前提，这一步本来很麻烦的，不过，该说是你运气好呢，还是这个国家命不该绝呢，龙灾的降临，帮我们解决了很多麻烦，现在国会已经顺利成立，新的政体也形成了雏形，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其不断完善，使其最后变成存在矛盾和竞争的完整的政治体系。” 竞争是促进发展进步的关键要素，这一点艾莉欧娜倒是理解，过去的奥格沃茨就是因为剑姬掌握着至高权力，政体如同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可言，政府的质量决定一个国家的综合素养，而决定政府质量的，则是上位者，也正因为以往的上位者毫无进取心，一直抱着得过且过的思维去做事，才会使得这个国家的发展一直停滞不前。 “内部的政治环境方面的布局已经差不都到尾声了，接下来，就是依托逐渐完善的政体，逐步提升国力，经济、文化、军备等等一系列事务也可以着手建设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完成警务署的人员部署，完善税务制度和幻咏山脉的开采事宜，警务署成立后，随着税务制度的完善，奥格沃茨的人文社会必然会发生巨大变化，而依托能源开采建立起来的经济基础，则会带动多元化经济的发展。” 顿了顿，楚楠继续道，“举个例子吧，魔晶开采出来后，肯定是要销往国外的，因此，运输业必然会兴起，而为了提高运输效率，奥格沃茨境内的道路就必须尽可能通畅无阻，无论是魔兽还是其他有可能阻碍运输的怪物，亦或者是异族，都必须清除干净，这样一来，十二军团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除了银闪军团以外其他全都无所事事，军队的行动会带动军备的发展，道路的建设则会带动国内建筑业的兴起，而我既然要依托十二军团的军力，就不可避免的要让出一部分政治利益，跟其他国家建立贸易的话又能促使外交事务的成熟，嗯详细说明的话，完整的产业链估计说到明天天亮都说不完，就说这么多吧。” 闻言，艾莉欧娜顿时眼前一亮，她原本还以为，魔晶贸易只是简单地把魔晶卖给其他国家，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作用，经楚楠这么一说，她反而觉得，魔晶贸易本身的利益其实是次要的，由此带动的其他产业才是主要的了。 而且，魔晶开采本来就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能够提供非常多的工作岗位，要是其他行业因为魔晶贸易而兴起，肯定需要非常多的人力物力，当民众们都安居乐业后，国家的经济自然会稳步上升，综合国力必然越来越强大。 有楚楠在，何愁大事不成？！ “这只是魔晶贸易的产业链罢了，其他矿产虽然价值没有魔晶高，但是能够带来的利益也不容小觑，总而言之，通过对外贸易，我们无论在政治上，还是经济上能够得到的利益，都难以想象，而这就是我们要走的第二步，不过这一步要想顺利进行，奥格沃茨的整体环境就必须完成一个蜕变。” “蜕变？”艾莉欧娜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蜕变？” “成为真正的国家。”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不由得愣了愣，“什么意思？你觉得奥格沃茨不是一个真正的国家？” “没错。”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艾莉欧娜皱着眉，问道。 “复杂的东西我就不解释那么多了，我只说最基本的三点。”，楚楠摇了摇头，说，“首先，国土。奥格沃茨的国土很大，堪比一个一级王国，但是，真正意义上属于政府管辖的国土，却并不完整，北境的精灵，埃尔朗的羽族，西域的龙族，朗基的矮人，比尔克洛的半人族等等，都盘踞着一部分国土作为他们种族的栖息地。” “那些异族对我们并无恶意，自奥格沃茨建国以来，从未有异族伤害过国民。” “但是他们确实不是剑姬的子民，不是么？” “” 艾莉欧娜无言以对，那些异族之所以能够世世代代生活在奥格沃茨，是因为历代剑姬都是仁德的人，只要他们恪守最基本的原则，她就不会伤害他们，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奥格沃茨的一份子。 楚楠伸出第二根手指，继续说明，“其次，人民，即，所有服从于一个主权权力的民众，你觉得，那些异族有这个特征吗？” “” 艾莉欧娜再次沉默。 楚楠伸出第三根手指，道，“最后，政府，即合法的政治权力，民众必须完全服从的绝对意志，遵守政府制定的法律，这一点，你觉得那些现在还是以族规之类的规则作为生存基本准则的异族有这个意识吗？” 艾莉欧娜摇了摇头，虽然她的思维还是停留在以前的剑姬层面，但还是能理解楚楠的意思，对他提出的，一个国家最基本的三个要素的观点，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的意思是，把他们全部驱逐出去？也就是，排除所有隐患，就像之前驱逐魔法结社那样？” “不，我不打算这么做。” “嗯？” “驱逐魔法结社，是因为魔法结社拥有难以规制的力量，毕竟，他们的‘根’并不在奥格沃茨，但是那些异族跟他们不同，他们世世代代在奥格沃茨生活，因此，他们存在成为奥格沃茨民众的一部分的可能性？” 闻言，艾莉欧娜顿时惊讶的看着他，“你打算让他们成为我们的民众？” “为什么不呢？”楚楠笑了笑，道，“奥格沃茨有一个非常大的短板，那就是人口，三千万人口相对于如此庞大的国土而言，实在太少了，因此，引入人口是必然的，虽然外面战乱不止，流离失所的难民非常多，但就算赋予他们奥格沃茨公民的身份，他们对奥格沃茨的归属感也有限，那些异族却不一样，他们的根本来就在奥格沃茨，只要根据他们的生活习性和种族差异，制定一些诸如严禁种族歧视、文化包容之类的法案和政令，他们或许很快就可以为我们所用，要是运作得当，他们能够给我们带来的利益，绝不会比对外贸易的产业链低，毕竟，他们可是拥有着很多我们没有的知识和能力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结束与开始前的准备 “也就是说，征服么？” 楚楠点了点头，“没错，他们必须完全臣服于我们政府，一个真正的国家，可不能发出两种声音，主权的拥有者，只要一个就够了。” 艾莉欧娜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楚楠的提案。 “那行动的方式” 这还用问？你丫还能再天真点吗？ “这还不简单吗？”楚楠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他们生活的地方可都是奥格沃茨境内，这片土地可是被圣剑中的圣人之力庇佑着的，在这里，圣剑的力量可没有任何限制，现在，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闻言，艾莉欧娜顿时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我亲自动手？” “没错。”楚楠给予了肯定回答，“在奥格沃茨，剑姬的力量至高无上，没有人可以反抗剑姬，那些异族在剑姬的绝对武力面前，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只要你亲自动手，他们甚至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只能老老实实的二选一，要么离开奥格沃茨，要么接受奥格沃茨的统治。” 异族是拥有自己的知识文化传承的智慧种族，跟蛮族、哥布林、巨魔等拥有着几乎无穷无尽的数量，只知道劫掠和杀戮而不事生产的残忍种族不同，他们懂得蓄养牲畜，耕地种植，比起劫掠更喜欢安逸的自给自足，不然历代剑姬也不会对他们在奥格沃茨的土地上繁衍生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你亲自出马的话，你的威势还能最大程度的避免流血事件，这样一来，那些异族对政府也就不会有多大抗拒，等他们感受到政府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后，他们很快就可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奥格沃茨人了。” 至于政治上的好处，楚楠却刻意的没说，艾莉欧娜也没多想，微微颔首，道，“我明白了，这件事交给我吧。” “嗯。”楚楠应了一声，又道，“对了，北境的精灵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解决吧，精灵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太过特殊，贸然将他们纳入传统派系，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引起相反的效果，而且，精灵在各种意义上，对我非常重要，我要把他们纳入新生派系。”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顿时有些疑惑。 她并不是无知少女，虽然跟楚楠比起来显得有些无知，但是精灵在这个世界的特殊之处，她还是非常清楚的，毕竟这几乎是这个世界的常识了，对于楚楠说的贸然让精灵融入人类的生活会带来麻烦这一点，她倒是非常理解，不说别的，光是治安上，就是一个巨大的麻烦，由精灵的绝世美貌引起的各种事件肯定会耗费政府相当大的精力。 但是她不理解的是，楚楠为什么说这些精灵对他很重要，就麻烦的程度而言，精灵不管是纳入传统派系还是融入新生派系，所带来的麻烦都是一样的，她倒不是怀疑楚楠有没有解决这些麻烦的能力，而是不明白楚楠为什么要揽麻烦上身。 精灵这个种族给艾莉欧娜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人类权贵的玩物的层次，除了能给人类取乐和发泄，她实在想不到精灵还有什么用处。 卖给人类权贵？不可能，就算精灵奴隶价格昂贵，这种一次***他也肯定不感兴趣。 泄欲？不会，他对这方面似乎完全没有兴趣，说是清心寡欲也不为过。 当做礼物用于结交强国贵族？不对，以他“至尊”的理念，不可能以上谄下。 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艾莉欧娜脑海中仅片刻就闪过了数个念头，然而楚楠却没有给他解惑的打算，而是直接说起来下一个话题： “虽然蛮族和深渊魔物的威胁大多数集中在北境，但是其他统辖区也并非一片祥和，哥布林和巨魔这两种几乎杀不绝的怪物是非常大的不稳定因素，哪怕他们不敢袭击拥有奥格沃茨魔法徽章的人也一样，在政治布局马上即将完成，经济建设准备大幅度展开的现在，决不能容许一丁点阻碍的存在，所以，我们必须找出他们能够无限繁殖的秘密，将这两种怪物彻底根除。” 见楚楠不打算说精灵的事，艾莉欧娜便不打算再问，她知道，该让他知道的，楚楠自然会说明，不该让她知道的，楚楠一句话都不会说，哪怕她是剑姬，是他名义上的主人也一样。 “嗯，我明白了。” “你好像不太重视这件事。” “没必要太过在意吧？”艾莉欧娜反问道，“我虽然不是很了解哥布林和巨魔，但也知道他们虽然数量庞大，但也仅此而已，十二军团虽然不堪，但还不至于连哥布林和巨魔都对付不了吧？” 听到这话，楚楠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但却没有反驳艾莉欧娜的话，而是用一句暧昧不清的话结束了这个话题，“或许吧，唉，最近休息严重不足，脑袋都有些迷糊了，居然会在意哥布林这种新手冒险者都能对付的怪物。” “抱歉，都怪我无能。”艾莉欧娜脸色一黯，“要是我能有你一半不，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才能，你就不会如此劳累了吧。” 别说十分之一，你要是能从我身上学到点皮毛，我就谢天谢地了。 楚楠耸了耸肩，对此不置言语。 “好了，说最后一件事吧。” “嗯” 楚楠站了起来，然后从女仆围裙下拿出一个卷轴，走到艾莉欧娜面前，放到桌子上。 “这是？” “五年经济建设的大体计划。”楚楠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利益集团代表的选举和地区顾问的派遣工作顺利进行，一年后首届国会的召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政治布局的各种准备已经接近尾声，没必要把全部精力放在这上面了，而且，再过不久，就是七国峰会召开的日子，算算时间，贝琳娜也应该快要完成我交给她的任务了，所以，你离开天谕城参加七国峰会时，我差不过也该去北境完成下一步的部署了。” 也就是说，未来一段时间，楚楠将会作为北境之主，将注意力放在北境这个大本营的建设上，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的辅佐艾莉欧娜了，毕竟，在他的计划中，北境才是他真正的主场。 “是么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啊。” 计划进行得比想象的还要顺利，这本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这个计划的顺利进行意味着奥格沃茨能够获得新生的可能大大提高，但是，莫名的，艾莉欧娜心里涌现出一股烦躁。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楚楠也没有注意到她脸色的异样。 “好了，我差不多该去顾问司了。”楚楠伸了个懒腰，而后转过身，朝大门走去，“那就这样吧，回见。” “嗯。” 走了几步，楚楠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过头，一直神色复杂的注视着她的背影的艾莉欧娜顿时心中一跳。 “怎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有一件事忘了提醒你了。” “什什么事？” 楚楠嘴角微微一扬，意味深长的道，“艾莉欧娜，你最好记住，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远比你游历诸国时的所见所闻要残酷得多。” 说完，没有任何解释，也不管艾莉欧娜理解与否，楚楠都没有再停留，发出莫名的笑声，扬长而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演讲 “亲爱的奥格沃茨民众们，我，雷尔顿代表剑姬大人，衷心的感谢你们能够抽出时间，来到无双广场。” 天谕城最大的广场，无双广场中央，雷尔顿在数以万计的天谕城市民的目光中，用扩音魔法将自己高昂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在这次演讲开始前，请各位怀着虔诚的心，随剑姬大人一起，为不幸葬身在龙灾中的拉斐尔同胞们献上真诚的祈祷，祈祷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不再遭受苦难。” 话落，雷尔顿身后的艾莉欧娜突然一挥手，随着她的动作，远处不断飘扬的五龙圣剑旗猛然下落，最后落在旗杆正中央。 降半旗后，艾莉欧娜收回手，双手合十聚拢在胸前，缓缓闭上眼睛，开始了祈祷，刹那间，本就风华绝代的她，逐渐弥漫出阵阵神圣的气息，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人们从剑姬身上收回目光，一同祈祷了起来。 两魔刻后，艾莉欧娜和众人同时睁开眼睛，她朝雷尔顿示意了一下，雷尔顿点了点头，在简单的说了一些场面话后，便退到艾莉欧娜身后。 艾莉欧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沉重无比。 “亲爱的国民们，我们奥格沃茨，此时正面临着一个比龙灾还要可怕的，前所未有的灾难。”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心里一沉，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 透过车窗看着台上扬声陈述着自己身为剑姬却被夺走一部分圣人之力的过失，因为这个过失导致的无比惨痛的后果，以及奥格沃茨的现状的艾莉欧娜，楚楠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雷尔顿么虽然略显稚嫩，不过，看样子能稍微让我提起一些干劲呢。” 今天这场演讲并非是他的主意，而是雷尔顿的建议，雷尔顿的打算是通过这场演讲，让彻底唤醒民众的危机意识，鼓励人们劳动创造财富，让人们了解现在的国会对这个国家有多重要，当然，最主要的，就是告诉人们，应该如何正确的支持剑姬对抗那个夺走了一部分圣人之力的卑鄙小人。 对付楚楠，暴力是没有意义的，剑姬虽然强大，但是楚楠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个能够正面抗衡剑姬的强者，有那个强者守护着，根本没人能奈何得了楚楠，包括剑姬在内，更何况，楚楠手中握着一部分圣人之力，要是他们轻举妄动，奥格沃茨很有可能彻底失去那部分圣人之力。 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暴力都是毫无意义的，因此，要想对付他，就必须遵照他跟剑姬立下的，那份已经纳入法则范畴，谁都无法违背的协议中的规则。 简单来说，政治斗争是唯一能够限制他的手段 算算时间，雷尔顿以剑姬的名义发布的“招贤令”引入的人才差不多也该到天谕城了，以剑姬洞察人心的能力，应该不会有有心人混进来才对，唔这样一来，除了北境以外的统辖区内的无能之辈被赶下台后空出来的空缺，就有了人才补充，啧啧看来代议院暂时是没办法渗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传统派系把持了呢，而且，以剑姬的正统之名，顾问司内也不一定全都心向于我，地区顾问并非没有被统辖区总督笼络的可能，也就是说，统议院的掌控权存在被反戈一击的可能么 脑海飞速运转，关键信息不断闪过，楚楠的嘴角逐渐养了起来。 “呵情形有点不妙了啊，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呢，剑姬两千年的威势积累下来的名声。” 嘴上说着不妙，然而楚楠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到任何慌乱之色，哪怕是一丁点不安都没有，毕竟，对他而言，奥格沃茨能够冒出雷尔顿这样一个能对他造成些许威胁的人物，并非是一件坏事。 因为，有雷尔顿在的话，艾莉欧娜对他的依赖性就会减轻一些，他也就可以提前结束中枢的政治布局，前往北境，真正开始经营自己的主场，毕竟，要以天下为目标的话，只有北境的格局能够勉强满足前提条件。 “杰西斯。” “在。” “走吧，回庄园。” “好的主人。” 魔力驱动车缓缓启动，很快便回到了庄园，楚楠径直走到厨房，在两手沾满血污和油污的芬妮疑惑和躲闪的眼神中，直接发动契约，片刻后，原本的身体彻底消失，而芬妮眼中的迷茫也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淡然。 “啧，臭死了，话说这丫头以前真的是一个公主么？不会是杀猪大汉家里的女儿假扮的吧” 楚楠一脸嫌弃的离开厨房，一边嘟囔着，一边发动魔法将身上的异物和异味排除干净，然后用隐形魔法离开庄园，再次显出身形时，已经是位于城南的至尊商盟总部大门前了。 “什么人！” 门口的四个守卫警惕的将手中的长枪对准楚楠，楚楠瞥了他们一眼，朱唇轻启，用奶声奶色的音色，却诡异的淡漠的话语，报上自己的名号。 “至尊座下，战女仆。” 闻言，四人顿时心中一跳，仔细打量了起来。 十五岁，金发碧眼，身穿从未见过的风格的制式女仆装的绝美少女，这三个特征联系在一起，四人同时响起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某个传闻。 回过神来后，四人赶紧收回武器，而后其中一人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道： “原原来是芬妮大人，抱歉，我等有眼无珠，没能认出您来，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等的冒犯。” “无妨。”楚楠大度的摆摆手，然后直接说明来意：“费尔曼在不在里面？” “在在的，费尔曼会长最近一直在里面忙碌。” “嗯。”楚楠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到，“你们去个人，通知费尔曼，让他立即召集现在在天谕城的商会会长过来，我在中央议事厅等他们。” “好的。” 守卫们反射性的应道，得到回应后，楚楠便迈起脚步走了进去，至尊商盟的总部是按照穿越前的世界里的高级写字楼的风格设计的，作为设计者，楚楠对里面自然不会陌生，甚至可以说没人能比他跟熟悉这里，不需要人带，他就能找到中央报告厅。 第一百七十四章 费尔曼的魄力 约莫半个魔法时后，中央议事厅的大门才再次被打开，以费尔曼为首，十余个商人打扮的商会会长走了进来，看到坐在主位上的金发女仆时，众人眼中没有一丁点轻蔑，无论是贪欲、欣赏还是其他的情绪都没有，除了深深的敬畏以外，他们的眼中再无其他。 他们可不敢对能跟剑姬抗衡的绝世强者怀有一丁点觊觎之心，哪怕她的身上穿着跟上位者完全不相称的女仆装也一样。 小看？看玩笑，哪怕她没有那无与伦比的力量，只是个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少女，他们也不敢小看这个侍奉至尊的女仆，毕竟，克拉克和肯特，以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悲惨至极的经历已经充分证明了一个事实—— 惹楚楠的女人的人，最后肯定没有好下场。 “日安，芬妮大人。” 众人齐齐行礼，楚楠抬了抬眼皮，“来了啊，坐吧。” “谢大人。” 众人落座后，楚楠便开门见山的道，“今天叫你们来，是主人有几件事让我转告你们。” “大人请说。” 哪怕不是楚楠本人的交待，他们也不敢怠慢，每个人回应时都异常的精神抖擞。 楚楠点了点头，正色道，“第一件，是关于幻咏山脉采矿工程的。” 说着，他突然目光一转，直直看向费尔曼，“费尔曼会长，在说这件事之前，请先告诉我采矿工程的准备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费尔曼顿时脸色一正，满是横肉的大饼脸上满是肃然，宛如一个正在向主人复命的骑士一般，一丝不苟。 “回大人话，目前稳固矿区的魔法阵已经搭建完成，按照至尊大人的要求，矿工的生活区内需要搭建的楼房、广场、餐厅、浴场等等设施除了少数几个由于设计图纸还需向至尊大人请教以外，其他的都已经建设完成，矿工们的身体素质和精神面貌良好，培训任务也接近了尾声，相信他们随时都可以进行采矿作业。” “很好。”楚楠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到这种程度，我主人果然没看错人。” “您过奖了，能为至尊大人做点事是我的荣幸。” 如果不是那超级重量级的体格，这家伙看起来肯定是个谦和的伪君子。 强忍着违和感，楚楠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你可以放下幻咏山脉的事宜，随主人一起去北境了。” “芬妮大人，您的意思是？” 费尔曼疑惑的看着楚楠，其他人也一样，对楚楠莫名其妙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字面上的意思。”楚楠没有卖关子的兴趣，“最迟后天，主人就要离开天谕城，前往北境总府——苍云城了，主人交待，以后自尊商盟的总部设在苍云城，费尔曼会长，你作为商盟的第一骨干，自然也要过去的，不只是你，资产排在前十位的商盟高层都必须过去，至于其他人，除了丽薇儿以外，其他人是否过去，就取决于高层峰会的意见了。” 听到这话，众人下意识的沉思了起来，作为商人，对重心转移这种事是非常敏感的，他们现在非常看好幻咏山脉的魔晶矿产业链，恨不得一天十二魔法时都盯着这个工程，这时候让他们离开，说实话他们并不是很乐意。 然而费尔曼却是在楚楠话音刚落时，便毫不迟疑的开了口，“感谢至尊大人赏识。” 言语间竟没有一丁点抗拒，似乎真的如他所言，跟楚楠去苍云城是一种荣幸一般。 荣幸？这种玩意向来跟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不搭界的吧？ 一部分人疑惑的看着费尔曼，想不通这个精明的老狐狸为什么答应得如此痛快，留在天谕城这个王级城市，马上就要成为国都的花花世界不好吗？苍云城那个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有什么值得他们商人在意的？ 在他们看来，以费尔曼跟楚楠的关系，要求留在天谕城应该没什么困难才对。 就在他们这么想的时候，三个对费尔曼的话毫无意外的商会会长同时应了一声，表达对楚楠的谢意，并表示一定不遗余力的帮助楚楠为北境的兴盛添砖增瓦。 他们跟费尔曼一样，都是楚楠刚才口中说的，至尊商盟资产排名前十的商盟高层，而此时在场的商会会长中，包括费尔曼在内，商盟高层骨干总共来了六个人，也就是说，有两人没有开口。 对此，楚楠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说起下一件事。 “第二件事，是关于北境人口的。” 楚楠的目光依旧放在费尔曼身上，“费尔曼会长，你是商盟里最大的奴隶商人，我知道你已经尽你所能为主人收集奴隶，但是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北境需要人口，数以百万计的人口，而且需求非常迫切，迫切到不能等到魔晶矿贸易真正开始盈利，所以，主人要求你想尽一切办法，到了北境后，在一个月内至少为北境引入三百万人口，无论是奴隶还是难民，无论是人类还是异族，只要是活着的青壮，都无所谓。” “当然，主人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所以给予你选择的权力，就算你选择拒绝，主人也绝不会为难你。” 言外之意，要是接受了却无法完成，嗯难以想象会有什么下场啊 费尔曼沉吟了起来。 说实话，他手头上的流动资金已经不多了，自从跟楚楠建立合作关系后，他的资本就大幅度缩水了，不过这都是值得的，只要建立起稳固的魔晶贸易，凭着魔晶的产业链，他的资产至少可以翻十倍，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这些外地商人这段时间会不遗余力的帮楚楠解决金钱上的问题的原因。 要知道，光是以楚楠的标准完成幻咏山脉的准备工作，所花费的贝鲁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不只是费尔曼，几乎所有参与的商会的资产都缩水了至少三分之一，真正的大出血了，更不用说楚楠一直在权力推进的引入人口和购买奴隶事宜，即便如此这一个月来也才为北境引入六十万人口罢了，这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身上有奴隶印记，无法成为北境的个人所得税的纳税者。 三百万，整整五倍，而且是在他资金还没回笼，手头逐渐拮据的情况下，这可就要了他的老命咯。 不过，要是这能完成这件事，楚楠绝对会给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好几倍的回报。 风险与机遇并存，这是每个商人都有的常识，然而这次的风险实在太大了，即便是费尔曼这样的老狐狸，一时间也无法拿捏，楚楠也不急，就这么看着他，其他人则为费尔曼捏了把汗。 犹豫了许久，最终，费尔曼还是咬了咬牙。 “好的，这件事交给我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赐良机 在交待了一些诸如北境总督府改建圣临宫、招商引资等事宜后，楚楠便离开了商盟大楼，这些事情只需要交待一声，然后等待结果就行了，他可不会事事跟进，不然有多少精力都不够用的。 离开商盟后，楚楠朝在四周无比敬畏的眼神中，发动剑装化，顿时，刺眼的光芒充斥着整个空间，而幻化出女性那诱人至极的星空战士标准紧身战斗服的娇躯则在人们无法直视的光芒中，瞬间飞到高空，然后朝城东飞去。 不消片刻，楚楠便出现在了东郊，也就是选择留在奥格沃茨的魔法使以及他们的家属生活的地方。 不过现在在东郊生活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老人和小孩，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几乎都不在这里，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毫无疑问是幻咏山脉的魔晶矿开采。 他们迫切的希望早日缴纳昂贵的入籍费，正式成为奥格沃茨的一员，自然不可能安心留在楚楠为他们提供的住所。 楚楠来次也不是为了找他们开演讲会的，他们的积极性已经到达顶峰了，再刺激一下怕不是要猝死。 楚楠径直来到一栋明显经过修缮的大礼堂门前，这里是由曾经的冒险者以及他们的亲属组建的党派事务处。 事务处大门由八个守卫守护着，一看到突然出现的楚楠，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武器，然而当他们看清那张弥漫着淡漠的可爱容颜后，原本警惕无比的眼神陡然一变。 “芬……芬妮大人！” 一个护卫惊呼着叫出了楚楠现在的身份，其余守卫也认出了楚楠，赶紧收回手中的武器。 作为曾经的冒险者，他们可不像商会的守卫那么没见识。 楚楠微微颔首，然后问道:“沧娜在不在里面？” “在……在的，沧娜大人在总领室处理公务。”面对能跟剑姬抗衡的存在，守卫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嗯，我知道了。” 楚楠应了一声，然后自顾自的走了进去，守卫们自然不敢拦着，恭恭敬敬的站在两侧，作出恭迎的态势。 进到里面后，楚楠直接无视了里面的建筑风格，在问清楚总领室是所在地后，没过多久她就走到了总领室门前。 “玲，你已经十二岁了，一定要记住，男人都是下本身思考的生物，是饿狼，尤其是见到像我们这样美丽的女性的时候，会变成饿狼中的饿狼。” 是沧娜的声音。 “欸？是这样吗？”清脆的女声，从音色判断年龄应该不大。 “就是这样。” “可是，至尊大人也是男人吧？难道他也是一头饿狼吗？” “额……应该……可能吧……” 听得出来沧娜回答得很勉强，似乎是想回避关于那个自命至高无上的男人的话题。 童言无忌也就罢了，要是像她这样的政党领袖私下里枉自评价楚楠，可就有点不像话了，因此只能用暧昧不清的回答，不过被她叫做铃的女孩却没有就此作罢的打算。 “可如果至尊大人是头饿狼的话，那母亲您应该高兴才对吧？这样一来，您就不用每天花费那么多时间处理您不擅长的公务，不用向顾问大人证明您的才能，就能得到他的帮助了，不是吗？” “” 咔擦。 楚楠轻轻推开门。 她没有偷听的兴趣，但既然听到了，也不打算当做没听到。 于是，在走进去后，在沧娜震惊不已的眼神中，在那个小脸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却已经初显风华，娇躯也明显能看到早熟的特征的少女疑惑的眼神中，淡漠的说。 “主人是不可能对平民女子感兴趣的。” “对对不起，芬妮大人。”回过神来的沧娜赶紧道歉，然后竟是直接跪下身赔罪，“是在下管教无方，小女才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在私下里对至尊大人胡言乱语，请原谅小女的过失，在下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楚楠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走到主位上，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期间沧娜赶紧把还愣神着的女儿摁住，让她也一同跪下。 “无所谓。”楚楠缓缓开口，“比起这种小事，沧娜总领，我希望你记住，这里是党派事务处，而且现在是工作时间，你作为这里的最高负责人，背负着数万人的利益的最高代表，你要做的是尽可能的为他们争取利益，而不是在工作场合，工作时间内叫到女儿。” 很显然，楚楠计较的，并非是刚才玲那颇为失礼的发言，而是沧娜对工作的态度。 察觉到这一点，沧娜不由得松了口气，倒映着玲那不知为何若有所思的小脸的瞳孔，闪过一抹安心之色。 “是，非常抱歉，芬妮大人。” 楚楠目光微微侧移，看着玲，“你先出去吧，我有事情跟你母亲说。” 没有回应。 依旧是好奇的目光，似乎楚楠身上有什么极为吸引她的注意力的东西一般，使得她完全挪不开目光，仔细打量着，对楚楠的话也充耳不闻。 “玲，快出去。”沧娜小声喊道，但是玲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莫名的，在那灵动的大眼睛中，楚楠有种异样的感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是，直觉上，有点烦躁，于是他皱了皱眉，一旁的沧娜见状，冷汗唰的一下就渗了出来。 沧娜急切的推了玲一下，还是没有反应，最后沧娜只得快速调动体内的魔力，咬了咬牙，快速发动魔法。 “微酥之风！” 平静的办公室突然诡异的刮起一阵狂风，下一刻，玲的身体突然倒飞了出去，办公室的门“啪”的一声关上，沧娜又道歉起来，楚楠摆摆手，“无妨，说正事吧。” “谢谢大人您的大度。” “嗯。” 楚楠微微颔首，接着道，“这次过来找你，是主人有件事想交给你去办。” “大人请说。”沧娜半跪在地，恭恭敬敬的道，“能为至尊大人效力是在下的荣幸，无论是什么事，在下都会不计代价的将其圆满完成，否则在下愿意以死谢罪。” “没那么严重，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顿了顿，楚楠继续道，“由于某种原因，主人最近需要很多地精帮他完成某件事，你应该知道，奥格沃茨境内是没有地精的，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为主人捕获地精，送到苍云城，当然，地精的数量可以不多，但是来源一定要广，最好把每个地方的地精部落都抓一部分过来。” 地精？ 沧娜脑海中浮现出一种全身绿油油的矮小生物，刺耳的叫声仿佛在耳畔响起，脑壳被敲碎后流淌出来的脑浆散发出的恶心恶臭充斥着整个鼻腔。 作为一个资深冒险者，沧娜自然是见过地精的，并且亲手杀死过不少，都是在作为冒险者成长时期接的任务，也就是为了赚取任务报酬，直到现在，她还依稀记得地精棕色的血液溅到衣服上散发出来的刺鼻的气味。 说实话，那是一段不怎么愿意回想起来的记忆，只不过越是厌恶的记忆，就越深刻，她才会对地精这个字眼产生异样的反应罢了。 “地精部落的栖息地大多数在隐蔽的山洞或者地洞中，不易发现，而且他们身上全都没有根源魔力，就算是实力强大的魔法使也难以找到，也只有擅长细致入微的探索的冒险者，才能凭借经验找到地精栖息的洞穴，而且，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冒险者，在冒险者领域应该有一定的资源才对，这件事交给你是最合适的。” 听到这话，沧娜顿时回过神来。 “好的，这件事交给在下吧。” 楚楠已经把任务目标交待得很清楚了，那么她能做的选择就只有是否接受，至于楚楠为什么突然要收集地精之类的原因，跟她是没有关系的，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这时候最好不要有好奇心，于是就没有追根究底。 虽然很不愿意面对那些肮脏潮湿的洞穴，也不想在看到那些恶心的生物，但是既然是楚楠交待的事，她就只能接受，哪怕她早已不是冒险者也一样。 “这件事虽然很简单，但是对主人而言却很重要，甚至可以说是重中之重也不为过，你应该知道对主人而言，‘重中之重’意味着什么吧？所以，你一定要重视起来，就算主人没有规定完成期限，你也要尽快做好这件事，这不仅仅是为了主人，也是为了你们政党的未来。” 闻言，沧娜不由得眼前一亮！ 对楚楠而言重中之重的事情意味着什么？这还用问吗？ 楚楠的原则是等价交换，只要是他能够赋予的东西，只要能拿得出与之对应的事物，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对楚楠越重要的东西，价值自然也就越大。 简单来说，要是能漂亮的完成这个任务，他们政党，她个人所能收获的利益，绝对不会令任何人失望。 地精虽然无论是寻找还是对付起来都不轻松，但还不至于到麻烦的地步，这个任务本身并不困难，最大的难度估计就是任务涉及的地域太广罢了，这种时间空间上的麻烦，算是麻烦吗？ 这简直是送上门的好处啊！ “请大人放心，在下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嗯。” 楚楠点了点头，“这样就好，你要做的事比总领的本职工作要重要得多，事务处的事情就暂时交给特沃克和斯卡图斯打理吧，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提出来，我会尽可能给你提供便利。” “好的，谢谢大人。” 沧娜一脸感激不尽的应道，至于在她不在期间特沃克和斯卡图斯会不会趁机夺走她的位置，她一点都不担心，楚楠交给她的这个任务无异于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一个往上爬的机会，这件事完成后，最次她也能保持原本的地位，要是运气好，就此进入“至尊势力”的核心也并无不可能。 甚至可以说，特沃克和斯卡图斯能够将她取而代之最好。 想到这里，沧娜顿时浑身充满了干劲，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有个想法，激动之下不假思索的说道，“芬妮大人，在下在还没来到奥格沃茨之前，结识过一些有名的冒险者，在下要不要在行动的时候，顺便拜访一下他们，邀请他们来北境为至尊大人效命？以他们的号召力，肯定可以召集众多冒险者前往北境，这样一来，至尊大人掌握的战力” “不需要。”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楠打断了，如同给她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主人从来没有将魔法使作为战力的打算，在本来的打算就是将留在奥格沃茨的魔法使当做临时战力，等到时机成熟，这部分魔法使就会被彻底规制，彻底淡出军部视野。” 什么？！ 这话沧娜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原本还以为楚楠是因为效命于他的战力极度匮乏，所以只能对北境驻扎的银闪军团视而不见，因此他现在肯定很渴望能够作为战力的魔法使才对，怎么都没想到楚楠原来是这个打算。 想起第一次众代会时，楚楠提出的限魔令，沧娜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看来，要想在留在奥格沃茨，就必须放弃身为魔法使，作为“被政府允许的战力”，在力量层面的一切自由，不可能再有第二种选择。 “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楚楠单手支着下巴，缓缓道，“你之所以能够坐在总领的位置，特沃克和斯卡图斯之所以能够担任公职，并非是因为你们的力量，而是因为你们在主人划定的新生派系中拥有一部分号召力，所以，你最好收起跟你的本职工作无关的小心思，否则，最终你只会误了你自己。” 说着，楚楠嘴角突然养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主人的身边，有我就足够了，我不希望再看到堂堂一个政党总领在公众面前，像一个小丑一样舞刀弄枪，明白吗？” 闻言，沧娜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上次楚楠遇袭的事件，不由得神色一紧。 “对不起，芬妮大人，在下不应该起那些小心思。” 沧娜没有辩解，而是老老实实的认错，且不说这件事确实是她和特沃克有错在先，企图揪准时机救下楚楠以获得他的好感，就算芬妮无故污蔑她，她也不能反驳。 否则，就是以下犯上。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临行前的闲谈 警务署的人事安排终于尘埃落定，最终的结果，表面上看，是以剑姬为首的传统派系的胜利。 第三骑士雷诺卸任第三军团军团长一职，担任警务署署长，第九骑士杰尔逊和艾斯克斯担任副署长，其余关键职位传统派系和新生派系各占一半，效忠于剑姬的圣剑骑士得到了最高职务的任命，由警务署映射出来的利益争斗，自然是传统派系取得了优势。 然而，对于这个结果，雷尔顿等人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哪怕是作为当事人，职务级别由原本的三级直接晋升到一级的雷诺，坚毅的方形脸上也没有丝毫喜色。 他们全都咬着牙，满脸不甘的眼眸中，倒映着艾莉欧娜迟疑的身影。 “剑姬大人，能快点吗？”楚楠适时的发出不耐烦的声音，“赶紧在调令上刻好圣印吧，我下午就要动身去苍云城了，可没工夫陪你们在这里耗。” 艾莉欧娜手中拿着的是这个国家至高权威的象征，只要是刻着圣印的文书，上面无论写着什么，理论上所有奥格沃茨人都必须服从，相当于普通王国的王印，而在圣印下，是一张军事调令。 即日起，银闪军团的一切事务，交由北境政府管辖。 文书上的内容极其简短，然而对传统派系造成的影响却极其深远，深远到就连雷尔顿都无法估量的地步。 最终，艾莉欧娜在叹了口气后，还是轻轻的在文书上刻下了圣印，然后递给面前的楚楠。 “真是的，这种板上钉钉的事情有什么可犹豫的？浪费时间。”楚楠不满的撇了撇嘴，然后拿着文书转过身，嚣张无比的挥了挥手，“那么，下次国会再会咯，希望剑姬大人你到时候能稍微成长些，可别让我再有这种像是欺负小孩子一样无聊的感觉了啊。” 看着楚楠扬长而去的背影，众人顿时握紧了拳头。 如果可以，他们就算是死也不会让阿妮娅率领的银闪军团成为为楚楠效力的爪牙，要知道那可是一整个军团，六万多人的编制啊！但是就现状而言，握着全国范围的治安管理权、人口审计权等等重要权力的警务署远比银闪军团重要，尤其是人口审计权，要是让新生派系把持警务署，楚楠绝对会无限制的将奴隶直接纳入奥格沃茨人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必须缴纳一笔高额的入籍费才能获得奥格沃茨国籍。 要是让楚楠拥有数百万、数千万人口，所造成的后果绝对难以估量，甚至传统派系就此失去代议院的领导地位也不是不可能。 一旦国会彻底成为楚楠的政治工具，那么，剑姬就会彻底失去这个国家的支配权，这个后果，无论是谁都受不起。 因此，壮士断腕也就成了必然。 “剑姬大人” 打破沉默的是雷尔顿，他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艾莉欧娜却是摆了摆手，绝美的脸上，满是疲惫与黯然。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一句累了，道出了无尽的辛酸，艾莉欧娜不再理会众人，转过身，朝侧门的剑姬专用的休息室走去，不多时，随着轻微的关门声，剑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 砰！ 剑姬刚走，大厅内突然响起一声重响，众人下意识的看过去，顿时看到雷诺一脸不甘的抬着右手，拳头狠狠嵌入了石柱中，猩红的血液在裂开的石缝中缓缓流下，凄厉可怖。 很显然，他在发泄。 “可恶！我们就只能任由那该死的家伙摆布吗？！” “别无选择。”克雷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过身，缓步离开大厅，“如果不想再发出弱者的哀嚎，就想办法，像雷尔顿大人一样，成为剑姬大人需要的人，不然，就应该向菲斯特先生他们学习，知道自己的器量无法帮助剑姬大人，就将自己的位置主动让出来，而不是像某人一样，只会作毫无意义的抱怨。” 听到这话，雷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奥菲斯大人，今晚你有空吗？”雷尔顿看向从楚楠到大厅开始到现在，一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的奥菲斯，“如果可以，还请抽出些许时间，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奥菲斯顿时回过神来，“呵呵难得雷尔顿大人邀请，在下就算再怎么忙，也不敢拒绝啊。” “客气了。”雷尔顿淡然的点了点头，“那么，还请移步到寒舍。” “好的。” 说完，雷尔顿和奥菲斯一前一后的走向大门，政界军界的大佬，以及被剑姬亲自委以重任的奥菲斯先后离开，众人不再停留，也跟着走了出去，顿时，偌大的大厅内，只剩下脸色阴沉的雷诺和杰尔逊留在原地。 走到门口的时候，雷尔顿突然顿住脚步。 “现在的退让是为了未来更好的进取，雷诺，要是你连这点耐性都没有的话，我劝你还是听从克雷大人的建议，趁早向剑姬大人提出辞呈吧，现在的奥格沃茨，已经不能再容忍无能者立身高位了。” 说完，在众人愣神之际，雷尔顿再度迈起脚步，走了出去。 奥菲斯几步走到他旁边，微笑着说，“真严厉呢，雷尔顿大人，不过您最好注意一下跟家人的沟通方式哦，太过严厉的教诲可是会引起后辈的不满的怨恨的啊。” 雷尔顿眼皮低垂，眼中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我不想让剑姬大人再流露出那种眼神，仅此而已。” 楚楠和杰西斯回到幻羽庄园时，丽薇儿正在指手画脚的指挥着纳尔他们搬东西，芬妮、娜米妮和缇娜则在一旁悠闲的享受下午甜点时光，见状，楚楠直接让杰西斯过去帮忙，然后朝正开着女子会的三人所在的凉亭走去。 一看到楚楠回来，娜米妮和缇娜顿时条件反射般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将石桌上的甜点收拾好。 “不用收拾了。” 楚楠大刺刺的走到缇娜原本坐着的地方坐下，然后吩咐道，“缇娜，过来给我揉肩，娜米妮，过来给我搓腿。” “好的，主人。” 两人乖巧的应了一声，走到楚楠身后和身侧，很是熟练的给楚楠按摩了起来，让楚楠顿时有种堕落般的舒适感。 半眯着眼睛，楚楠随手拿起一块吃了一半的甜点，下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肩膀上的小手似乎颤抖了起来，按摩的力道小了许多，但是加上震颤的触感，其舒畅感竟远胜以往。 楚楠不由得半眯起眼睛，一脸享受。 手中的甜点直接放入嘴中，肩膀的小手震颤感猛然变得剧烈，不过楚楠却没有过度在意，在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后，他突然对对面的芬妮说道： “芬妮，去，帮丽薇儿他们收拾东西，早点收拾完早点走人。” 芬妮东西吃到一半，一听到这话，嘴里的乳制品顿时滑落下来，在嘴角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加上瞪大的眼睛，一副痴汉样，显得很是滑稽。 “不去，丽薇儿姐姐刚才说了不需要我们帮忙的。” “你听你丽薇儿姐姐的还是听你主人的？” “我听我自己的。” “你确定？” “很确定。” 放肆的女仆发言被芬妮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出，楚楠眼睛眯顿时得更细了。 “丽薇儿。” 楚楠突然转过头大喊一声，远处的丽薇儿听到楚楠喊自己，顿时放下手头的事情，一路小跑着过来。 “主人，你喊丽薇儿姐姐过来做什么？” 楚楠没有理她，不多时，丽薇儿便来到了他面前。 “主人，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楚楠微微一笑，笑容中有某种让芬妮感到害怕的东西，芬妮内心深处突然涌出一阵不安，动人的大眼睛有些忐忑的看着楚楠和芬妮，原本大快朵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我突然感觉手有点痒，总想搬点什么，主人，我去给丽薇儿姐姐帮忙吧？” “哎，手痒可以挠嘛，做仆人做的粗活干嘛？来来来，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是不是被虫子咬了？像你这样的大小姐，肯定细皮嫩肉的，被虫子咬一下可就不得了了，得好好检查一下才行。” 芬妮脸色微微一僵，“不不用了，主人，我可不是什么大小姐，我只是您的小女仆而已，才才没那么娇贵。” “哦？原来你还知道你是个女仆啊。”楚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当当然了，。”芬妮颤颤巍巍的回应着。 “真的吗？” “我”芬妮声音都有些发抖了，在楚楠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缓缓凝聚起来时，她突然一把拉住丽薇儿的手，而后拉着她急急忙忙的朝纳尔他们跑去，跑到稍远一点的地方才头也不回的道。 “主人，没什么事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楚楠耸了耸肩，然后又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然而就在他打算就这么睡过去，一直睡到丽薇儿她们收拾完东西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主主人。” “嗯？”楚楠微微睁开眼睛，“有什么事吗？缇娜。” 没错，突然跟他搭话的是印象中如同邻家小妹一般羞涩乖巧的缇娜，娜米妮也一脸惊讶的抬起头，似乎是没想到缇娜居然会主动跟楚楠搭话。 缇娜微微低着头，声细如蚊的说，“主人，那那两个精灵，会会跟我们一起一起去苍云城吗？” “当然，不然我留着做什么？”楚楠理所当然的道，“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很在意她们吗？” “没没有。”缇娜有些慌乱的摇了摇头，“只是我只是想着，是不是是不是我和姐姐有哪里做得不好所以主人需要再找两个姐妹要是这样的话主主人，还请您告诉我我的不足之处，我一定努力努力改正，成为像丽薇儿姐姐那样的能够在方方面面都让主人您满意的完美女仆” 最后的话语变得大声了一些，言语中竟是透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哈？什么鬼？这丫头的志向是成为一名完美女仆？这愿望也太特么宏大了吧？ 第一次听到这种志向，楚楠不由得愣了愣，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额，那什么。”回过神来后，楚楠揉了揉太阳穴，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不过我觉得吧，你和娜米妮做得都挺好的，我对你们没什么不满，所以暂时来说，我没有招募女仆的打算。” 闻言，缇娜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喜色，而娜米妮好不容易从缇娜突然变得大胆起来的举动中回过神来，一听到这话，心中莫名涌现出些许安心，神色中的警惕散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事物。 习惯了娜米妮她们的存在以后，在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楚楠也懒得摆什么狗屁至尊的架子，如无必要，他根本不会使用奴隶契约的能力强迫她们做什么，就连身为主人的威严也不怎么在意了，说话的语调就像跟认识的人闲聊一般。 在外面戴上面具是不得已，但是在家里，他就不需要面具了，没有人喜欢戴着面具生活，楚楠也一样。 他虽然不会刻意的接纳他人，但也不会刻意的排斥，面具终究是面具，虚伪之物不过是事态需要，在不需要面具的时候，他自然会回归本心，以他的能力，在两种身份间来回切换完全可以做到随心所欲。 “那”缇娜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彻底让自己安心下来一般，再次开口问道，“主人您为什么要带那两个精灵回来呢。” “这可就涉及到一些机密的事情了哦。” 闻言，缇娜顿时心中一跳，“啊，对对不起，主人我” 一旁的娜米妮也一脸慌张的想要开口，虽然她和缇娜最近有点小分歧，但是再怎么说缇娜也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了，她本能的不想缇娜出现任何意外。 然而她还没开口，楚楠便一脸无所谓的道，“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不比在意。” “哦呼，那就好。” “她们两个对我而言仅仅是等同于工具的存在罢了，等到她们的利用价值完全发挥完后，我就不需要她们了，所以你也没必要在意她们，身为最近距离侍奉至尊的贴身女仆，你们的身份比皇亲国戚还要高贵，注定是不会跟她们这些平民有什么交集的。” 闻言，缇娜虽然对自己目前的身份没什么概念，但还是听懂了楚楠言语中，对那两个精灵的不重视。 知道这一点，她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无论是精灵还是其他能让人类贵族疯狂痴迷的美丽种族，对楚楠而言都没什么吸引力，他需要的，是高贵的血统，能够衬托他身为世界最高贵的存在的高贵血统，所以，没有高贵血统的人，根本不可能常伴他左右。 缇娜等人因为出身高贵而一直过着笼中鸟的生活，却也因为高贵的血统，成为了侍奉楚楠这个特殊的存在的女仆，得到了相对自由。 也不知道这是她们的幸运，还是不幸。 第一百七十七章 宿命 在天谕城的市民们或憎恨、或厌恶、或恐惧、或愤怒、或安心的目光中，以楚楠为首，二十三个商会一千多人组成的庞大队伍在日落前，终于离开了承载着无数防御术式的城门。 深秋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早，当首席顾问的专属魔力驱动车停下来时，外面的夜空已经星云遍布。 璀璨的星光闪烁下，让漆黑的夜空变得凄迷起来。 车窗旁，楚楠单手指着下巴，深邃的眸子倒映着被群星环绕着的三轮新月，目光中没有焦距，显然，他的注意力并非在视线所及之处，而是在遥远的，谁都无法想象得到的地方。 真实存在，却虚妄而不可及。 缇娜和芬妮在车厢的一个角落里抱在一起睡着了，胸口平缓的起伏着，同时发出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 然而，本应跟她们睡在一起的丽薇儿却来到了楚楠身侧，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及他的身体，然而在临近之际，指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往前靠近一丝一毫。 并非魔法盾，也不是什么神奇的力量，楚楠的身体四周，什么防御都没有，很诡异的，丽薇儿的手僵在了半空，最后无力的落了下来。 似是而非的存在，本来就是虚幻的海市蜃楼。 可望而不可及。 丽薇儿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楚楠的侧脸，妩媚的眼眸逐渐失去动人的神采。 直觉，楚楠似乎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触碰的存在，就如同他曾经公示的理念——他是世上唯一一个特别的，至高无上的存在，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用敬畏的目光，远远的遥望他的背影，等待着他的指令，因为那是他们自身命运的唯一形态。 立身与一切之上的存在，理所当热的司掌着这世间的一切，而这样的存在，注定如同圣人一般，存在于世界的每个角落，却无人能够触及。 哪怕他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会展现出看似真实的一面，但是，丽薇儿却还是感受不到多少实感。 她拼命努力着，做好每一件事，不管是他交待过的，还是没交待过的，是他所重视的，还是他并不在意的，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事，她就会不计代价的执行。 所为的，仅仅是回应当初，他似乎只是恰逢其会出现在内心深处不断呼唤着英雄的自己的面前时，早已在由父亲的虚伪、恋人的背叛、以及那些被名为政治的大手抓捏出来的虚伪之物所组成的现实中，变得冰冷的内心再度涌现出的悸动。 她想成为他所需要的人，无论是哪种需要都无所谓，只要，可以稍微靠近，稍微缩短彼此间的距离，不再像现在这样，明明生活在一起，却完全感受不到彼此应有的氛围。 “至尊大人，您睡了吗？”车厢外，响起费尔曼沉闷的声音。 黑色的眼眸闪过一抹清冷的光芒，楚楠的脸上，逐渐恢复了神采，丽薇儿低下头，退到一旁。 “有事么？” 没有离开车厢的打算，楚楠就这么淡漠的回应着。 “关于行程和最优路线的选择事宜” “费尔曼。”话还没说完，费尔曼便被楚楠毫无客气的打断了，“你是不是以为我闲到什么事情都要去管的地步了？” “非常抱歉，至尊大人。” 一听到楚楠言语中的不满，费尔曼赶紧赔礼道歉，他知道，不管是否真的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引起楚楠的不满就是错误的，而楚楠那仅仅是存在于语言中的威压，便使得他的胖脸在冷冽的夜晚不断渗出细汗。 “记住。” 淡漠的声音再度响起，费尔曼不敢怠慢，几乎是竖起耳朵倾听着，似是要把楚楠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在灵魂深处一般。 “芬妮是我的意志最直接的体现，她所传达的每一个指令，说的每一句话，你们都必须服从，否则，就是违抗我的意志，大小事务，皆由她负责，所以，你们要是有要事相商，直接去找芬妮，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至尊大人，贸然过来打扰您真是万分抱歉。” “嗯。” 楚楠闷声应了一声，“下去吧。” “好的，愿您今天的夜晚一如既往的美好。” 哒哒哒 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费尔曼肥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即便身处上千人组成的队伍中，楚楠的专属魔力驱动车方圆百米范围内还是静悄悄的，除了两顶泛着微光的帐篷以外，一个人都没有，也听不到什么喧哗声，只有搭建张牌或者搬运东西时不可避免发出的轻微声响。 跟至尊同行，气氛是无比压抑的。 不过，即便如此，也比跟佣兵或者冒险者同行要好得多。 后者，旅行的路途上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谁都不知道这趟旅途的终点是否等同于自己的人身终点；而前者，虽然氛围很压抑，但是同行者却不必担心担心自己的安全。 因为，那个与剑姬一战成名、传闻能够跟剑姬正面抗衡的绝世强者，此时就在整个队伍唯一一辆魔力驱动车内。 有一个能跟剑姬比肩的存在在行伍内，就算整个队伍绝大多数人都是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少有的几个魔法使最强的也不过魔导士实力，他们也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也正因如此，魔力驱动车的四周，才会一个守卫都没有。 打发走费尔曼后，楚楠的注意力终于从窗外收了回来，他转过头，顿时看到跪坐在一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的丽薇儿。 “没什么想问的么？” 很突兀的问题，但却理所当然。 丽薇儿摇了摇头，绑成三股辫的金色秀发前端刘海轻轻摆动间，沉静的声音缓缓从朱唇中传出： “对于跟我的本职工作无关的问题，我不感兴趣。” “真是毫无人情味的回答啊。”楚楠微微一笑，与众不同的眼眸中，透着欣赏之意，“不过，你的回答毫无疑问是正确的，也是我想要听到的。”“是吗” “嗯。” 楚楠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所以我才会将内务交给你处理，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我很满意。” 听到这话，丽薇儿的眼皮动了动，胸口起伏的幅度稍微变大了一些。 原来，他的目光也曾落在我身上吗？ 平复下心情后，丽薇儿抬起头，脸上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能让您满意，是身为仆人的我的荣幸。” “呵”楚楠摇了摇头，很是随意的道，“你平时跟芬妮她们相处也这么严肃么？” “” 丽薇儿无言的看着楚楠，没有回答。 见状，楚楠不由得耸了耸肩，而后理解般的道，“也对，总要有人充当这个角色的，不然，要是你们全都像芬妮那样没大没小的，迟早会出问题的呢。” 闻言，丽薇儿的眼神陡然闪过一抹异彩。 “虽然很无聊，但是，难得有人能像这样跟我说说话呢，唔这种感觉，怎么说呢，稍微有点新鲜啊。” 这种感觉，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楚楠很清楚，到了苍云城后，他的注意力全都要集中在北境的所有事务上，无论是蛮族入侵、无处不在的深渊裂缝的威胁，还是建设能够创造并维持他以一州之地、鲸吞天下的战力的经济体，亦或者是枢机的研发，都不是能够随手解决的小事。 背后背负着如山般沉重的公务，莫说是闲谈，光是正常作息的时间都成了奢侈品。 也只有中枢政体与各种利益团体互相交错的现状彻底尘埃落定，北境的公务还未送到桌前的现在，他才有能跟女仆们稍微闲聊一下的闲暇。 楚楠的声音很轻，然而丽薇儿却感受到了阵阵孤寂感，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受到这种感觉。 作为至尊，在众生面前，他自然要站在无人可以触及制高点，这就意味着，无论好的、坏的、喜欢的、厌恶的，林林总总，所有他能够感受到的一切，都只能自己体会，没有人可以站在他身旁，帮他分担，与他共享。 她很清楚，这是要得到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力所要付出的代价。 她不理解为什么男人总是对权势有着哪怕抛弃一切也要贯彻始终的执念，父亲如此，兄长如此，明明那么与众不同、却唯独在权势面前平庸至极的楚楠亦是如此。 虽然不理解，但是楚楠既然毫无疑问的选择了这条道路，她便会想尽一切办法，以一个适当的角色，适时的在合适的场合，在那条路上占据一席之地。 所以，她虽然能够感受到，却不会说出任何安慰的话。 她并不指望能跟改变楚楠的野心，也不想动摇他的意志，哪怕他的野心在自己眼里远比一般男人庸俗，庸俗到难以实现。 哈啊 楚楠突然伸了个懒腰，放下来时，丽薇儿很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疲惫之色。 “您累了么？” “有点吧。” “那我给您铺床吧。” “好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丽薇儿站起身，从一旁的小柜子里取出由云棉编制而成、只有王公贵族才有资格享用的幻锦，抱着走进后车厢，放在云梦创上，熟练的铺着床。 楚楠靠在墙边，目光再次看向窗外，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人性的归处，必要的港湾么？呵没想到，我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本质，看来那家伙就算再怎么强大，内心深处也依旧残留着身为一个人类的软弱呢。 夜色渐浓，一如楚楠此时的醉意一般。 “给。” 距离魔力驱动车不远处的火堆前，娜米妮将手中盛放着食物的精美玉篓递给纳尔，纳尔道了声谢，然后接了过来，放在地上，然后从里面端出两碟令人食指大动的小菜。 从未见过的色泽，难以抗拒的香味，让围坐在火堆的众人有种如痴如醉的感觉。 杰西斯和佩林以及奇诺围了过去，将里面的菜全部端了出来，放在铺着小毯子的地上。 咕咚！ 四个接受过严格的王室教育的王子毫无形象的咽了口唾沫，看着面前从未见过的菜式，诱人至极的香味不断牵动着他们的味蕾，使得他们的口腔不断分泌出唾液，要是不咽下去，恐怕早就从嘴角溢出来了。 嘴角流着哈喇子，可比咽唾沫丢脸多了，要是让负责教导他们宫廷礼仪的司仪知道他们现在的蠢样，肯定会从棺材里蹦出来吧。 “娜娜米妮小姐，这些真的是给我们的吗？” 见他们一副猪哥样，娜米妮顿时眯起了眼睛，一脸得意，虽然这些菜之所以能够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出现在杰西斯等人面前，跟她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仅仅是将其端出来放好，她还是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当然。”娜米妮道：“今天主人胃口不太好，我们吃了太多甜食，芬妮又莫名其妙的忘乎所以，结果做了一大堆出来，只有丽薇儿姐姐吃了一点，所以剩下的就只能便宜你们了。” “什么？这些都是芬妮做的？” 杰西斯震惊不已的看着娜米妮，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从小到大，一直只会粘着自己的跟屁虫，居然会独自一个人做事了？而且还是这种就算是他这个王子都没有见识过的料理？ “杰西斯，你有一个优秀到令人嫉妒的妹妹呢。”佩林半开玩笑的道。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四个男仆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跟四个女仆一样，毕竟是有着相似经历的同辈，有共同话题，相处起来自然不会太难。 “不不是这” 杰西斯有些语无伦次。 他要怎么说？难道让他说在两个月前，芬妮是个连自己的头发都不会打理的娇滴滴的大小姐，然后得到神的指引，由内而外的发生了蜕变，只见蜕变成能够在某个领域登峰造极的优秀女性？ 骗鬼吧！ 所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孩子跟主人相处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之前收拾行李的时候，那孩子的手上还有无垢印记的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幸的开始 作为楚楠的贴身女仆，娜米妮是不会跟男仆待太久的，或者说她不会跟男人待太久，毕竟，虽然在楚楠眼里她们是女仆，但是在外人眼里，她们毫无疑问是女奴，除了解决主人的日常生活需要以外，还要负责解决主人的生理需求。 简单来说，保持跟除了楚楠以外的男性的距离，是她们要遵守的本分之一，这一点连芬妮都知道，要知道芬妮恪守这个本分，这段连亲生哥哥都没有主动搭理过，哪怕楚楠早就对芬妮的各种没大没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一样。娜米妮在这方面自然不会连傻乎乎的芬妮都不如。 于是，在放下他们的晚餐后，娜米妮就离开了，不过她却没有回到魔力驱动车，而是走到车的另一边的小火堆旁。 火堆旁有两名女性。 一大一小，看起来年龄都不大，但是娜米妮却知道，她们的实际年龄，肯定比自己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要大。 因为，她们是平均寿命比人类要长十倍的精灵。 不过，她们的实际年龄虽然很大，但是跟种群特征跟人类换算的话，娜米妮跟她们其实是同辈，毕竟精灵的思维意识和身体的成长成熟速度只有人类的十分之一，因此，彼此并不存在多大代沟。 看到娜米妮走来，卡莲顿时躲到贝迪斯娜身后，小脸上满是害怕之色。 贝迪斯娜警惕的看着娜米妮，用非常不标准的大陆通用语冷声问道，“这位大人，您有什么事吗？” 娜米妮瞥了瞥嘴，“还能是什么事？给你们送吃的呗。” 说着，娜米妮取出挂在腰间的一个小包裹，一把扔到两人面前。 包裹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顿时散落出来。 那是一种拳头大小、表面绿色的水果。 咕咚 卡莲眼中的恐惧稍稍褪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对食物的渴望，小手颤颤巍巍的朝前伸去，大半天没吃一点东西的她，终究还是对食物的渴望战胜了心中的恐惧。 “等等，卡莲。” 贝迪斯娜用精灵语阻止了卡莲，然后转过头，脸上的警惕之色更深了。 “这这些食物是丽薇儿大人让您送过来的吗？” 看得出来，她的大陆通用语仅仅停留在勉强能让人听懂个大概的地步，芬妮好一会才听懂她的意思。 “哼，除了丽薇儿姐姐，谁会管你们的死活！” 非常不爽。 娜米妮对这个拥有着能跟风华绝代的剑姬相媲美的绝色容颜，明显要比自己漂亮一些的精灵非常不爽，当然，这并非意味着她憎贤妒明，不过是单纯的身为女性对比自己更漂亮的女性天生的敌意罢了。 毕竟，拥有出众的容貌的女性，基本都不想成为别人的绿叶，这几乎都成了她们的本能。 这时候她反倒有些庆幸楚楠看起来不像是个很在乎女性外在魅力的男人，虽说她根本不知道楚楠的择偶观就是了。 娜米妮的说话方式非常不客气，但贝迪斯娜还是听出了话中的意思。 这些浆果是那位最近一直或多或少的照顾着她们的善良女性让人给她们带过来的。 不过，言语中的信息的可靠程度是因人而定的，而娜米妮跟她们并没有建立任何信赖关系，因此，她的话的可信度并不足以让对人类有着本能般的警惕性的贝迪斯娜接受。 于是。 “有什么证明吗？” 再一次的，贝迪斯娜直接表现出了不信任。 听到这话，本就很不爽的娜米妮顿时愤怒了。 “爱信不信。” 说着，娜米妮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实话告诉你们，丽薇儿姐姐身为主人的内务总管，这段时间肯定忙得很，没工夫搭理你们，所以这段时间给你们送食物的人都是我，你们最好都什么都不吃，饿死算了，这样我也能省事许多。” “” 贝迪斯娜没说话，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 “真是的，什么人嘛。”走了几步，娜米妮丝毫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抱怨道，“连这么简单的状况都搞不清楚，要是主人真想对你们做什么，难道你们还能反抗么？” 这么说着的时候，她完全没想起自己当初奴隶契约上刻下楚楠的名字，第一次见到楚楠，刚刚踏进晨曦庄园的时候，面对楚楠时那毫无意义的警惕比贝迪斯娜还要深切得多。 听到娜米妮的话，贝迪斯娜的凝重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松动，不过娜米妮显然早已不再注意她们了，只见她走到魔力驱动车门前，很是熟练的上了车。 夜晚对于她而言是很美好的，因为她可以舒服的倚靠在柔软的靠垫上，一边喝着卡因，一边吃甜点，欣赏星辰遍布的美丽夜空，当然，前提是今晚不是她负责在楚楠床前守候。 但是其他人就没那么美好了，商会的会长们还好一点，起码有个豪华的帐篷供他们度过良宵，但是其他人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用麻布制成的帐篷就是他们对抗寒夜的伙伴。 商会的会长们自然是有魔力驱动车的，其他人本来也不至于这么寒酸，但是作为身份最高贵的至尊的楚楠都只是用魔力驱动车，商会的会长们自然不敢跟他用同一个等级的工具，只能退而求其次，他们都如此了，地位比他们低的人就更不敢有什么想法了，甚至还得顾忌商会会长们的想法。 不可逾越的地位差，在此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姐姐” 卡莲扯了扯贝迪斯娜的衣角，贝迪斯娜回过头，顿时看到卡莲楚楚可怜的眼眸，墨绿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不远处的浆果，她甚至能够听到卡莲的小肚子发出的咕咕声。 “卡莲很想吃，可以吗？” 贝迪斯娜沉吟了起来，神色有些挣扎，期间卡莲很是乖巧的将下巴抵在她小巧的肩膀上，眼中虽然满是渴望，但却没有再发出声响打断贝迪斯娜的思考。 好一会后，贝迪斯娜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吃吧。” 嗖！ 背后的卡莲瞬间变成残影，逐渐消失，不多时，勉强便响起吃东西的“砸吧砸吧”声。 那个少女说的是对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现实如此，不可能随她的逃避而改变。 要是那个总是挂在丽薇儿口中，却从没正眼看过她们一眼的“主人”要对她们动真格的话，以那个明明拥有着远超精灵女王的恐怖战力、却心甘情愿的侍奉着他的女仆的力量，她们是绝对没有一丁点反抗的余地的。 也就是说，警惕什么的，不过是毫无意义的自我逃避罢了。 不断跳动的火光照映下，贝迪斯娜绝美的脸庞浮现出些许灰白，那是绝望的色彩，也是屈服于命运的标志，她毫无形象的仰躺在地，双数枕在脑后，仰视着夜空的明月，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变得晶莹剔透，凄然而美艳。 “姐姐这些浆果好好吃，跟贝鲁克大叔家里的差不多咧你也尝尝吧” “不了，你吃吧。” 卡莲三两口将一个浆果吞下肚子，然后疑惑的看着贝迪斯娜。 “姐姐你好久没吃东西了不饿吗？” “大人就算不吃东西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是是吗？大人果然好厉害呢，卡莲也想早点变成大人。” “呵” “这样我就可以保护姐姐了。” 听到这话，贝迪斯娜不由得回过神来，微微抬起头，看着卡莲。 卡莲粉嫩的双手捧着浆果，像只凸赤兽一般小口小口的啃着，一如既往的可爱，贝迪斯娜就这么深深的看着她，好一会，她突然释然的笑了笑。 笑声惊动了越来越没有形象可言的卡莲，小手过于用力，直接将手中的浆果捏爆，浓浓的浆汁飞溅出来，溅得她满脸都是，下一刻，她的小脸便红了起来。 “姐姐居然吓我好坏” 布鲁斯在全力奔跑着，清晨的日光落在他矫健的身躯上，地上飞速移动的影子是他身手的最好证明。 “布布鲁斯，我们真的真的能赶得上吗？”说话的是一个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的少女，俊俏的小脸上满是汗水，说话声中带着颤抖，显然，她并没有布鲁斯的这么好的体力。 “赶不上也要赶。” 布鲁斯的声音很坚决，没有任何迟疑，同伴的犹豫并没有让他产生任何动摇。 “布鲁斯大哥，我们真的有必要为那些无视警示牌的家伙这么拼命吗？”小队中的最后一人，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很是不解的道，“会无视警示牌的人只要奥格沃茨人，哥布林群和巨魔群又不敢袭击奥格沃茨人，所以，就算他们走到那些该死的肮脏怪物的埋伏圈，也不会出什么事吧？” “是啊，布鲁斯哥布林和巨魔虽然笨，但不蠢，他们他们可不敢伤害奥格沃茨人引起剑姬的怒火。” “不。”布鲁斯摇了摇头，一脸凝重，“贝格沃斯，菲，你们错了。” “嗯？” 啪嗒！ 高速跑动中，布鲁斯直接踩碎了一截干枯的树枝。 布鲁斯回过头，瞥了一眼自己刚才踏过的地方，若有所思。 “怎么了？” “没什么。” 布鲁斯回过头，但是速度却变快了许多。 “布鲁斯大哥，你刚才说我们错了，是什么错了？” 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步伐加快了许多，同时说出一个令人震惊无比的消息，“哥布林群和巨魔群，已经开始袭击奥格沃茨人了。” ““什么？！”” 贝格沃斯和菲异口同声的惊呼一声，满脸不敢相信。 “就在前天，我亲眼目睹两个胸口戴着奥格沃茨魔法徽章的猎人被一群哥布林袭击，女的被带走了，而男的则被分了尸，哥布林在原地直接生火把他的尸体煮掉吃了。” “这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奥格沃茨人啊！那些家伙怎么敢” “我知道这很荒唐，但这毫无疑问是事实，我亲眼所见的事实。”布鲁斯沉声道，“而且，仔细想想的话，其实这种事并不难理解。” “为为什么？” “象征剑姬无上荣耀与至高战力的拉斐尔被毁了。” 不需要解释太多，仅仅这句话就足以让人深思。 剑姬的绝对威势不复存在，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并非只会在人类世界出现，生活在奥格沃茨的怪物会因为畏惧剑姬的绝对威势而不敢伤害奥格沃茨人一根毫毛，但也会因为剑姬的衰弱而蠢蠢欲动。 也就是说，那两个不知为何怎么杀都杀不尽的怪物种族，已经开始试探剑姬的威严了。 要是剑姬无法再度展现出能够唤醒他们内心渗出本能的恐惧的力量，那么，整个奥格沃茨的民众，尤其是生活在偏远地区的奥格沃茨人，很有可能会迎来一场不亚于龙灾的灾难，甚至就残酷的程度而言，嗜好捕食人类的哥布林和巨魔对民众造成的痛苦要远远超过龙灾。 “也也就是说，那些怪物” “会袭击那个至少一千人的庞大车队？” “很有可能。”布鲁斯点了点头，神色有些焦急，“所以我们要快点赶过去，要是他们被彻底包围就完蛋了，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人类被那些该死的怪物虐杀了。” 圣人在上，一定要让我赶上啊 啪！ 天谕城，临时剑阁，大厅。 艾莉欧娜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结实的桌子瞬间崩碎，化为木屑落到地上。 “谁？！到底是谁干的！！！” 她的脸上满是难以抑制的愤怒，第一次，这是她就任剑姬以来，内心的怒火直接表现出来，仿佛要焚尽世间一切一般，紧握着的拳头不住的颤抖着，可以想象，要是此时引起她怒火的源头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会一拳将其打碎！ 而她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为，此时正躺在床上的身影。 那是一个十八九岁上下的少女，而本应在元气爆棚的年纪尽情歌颂青春的美好的她，此时的状态却与她原本应有的气场截然相反。 柔软的被子裸露出来的部分，蓝色的短发凌乱的散落在伤痕累累的小脸上，姣好的容颜变得有些扭曲，而原本灵动无比的赤色的瞳孔，此时却弥漫着一层死一般的灰白，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仿佛天花板上有什么吸引着她一般。 彻底失去了灵动，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生气，要不是被子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的起伏，根本没人会怀疑这是一具尸体。 而她，赫然是曾经对楚楠横眉冷对的元气女仆——艾娜！ 嗯没错，扯淡扯了那么久，我终于要开始讲故事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剑姬的诺言 “是拉尔！” 艾娜床边，艾琳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名字。 此时的她，脸上再没有一丁点柔和，无比强烈的憎恨使得她原本精致的五官变得有些扭曲，她死死握着拳头，声音透着令人发寒的幽冷：“那个该死的家伙，自从离开剑阁，就一直怨恨着把他辞退的姐姐，居然居然在姐姐出去采购的时候，把姐姐绑架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说到这里，艾琳却是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她死死咬着牙，娇小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不过，已经不用再说下去了。 所谓的报复，便是让所憎恨的人痛苦不堪的行动。 怀着怨恨的男人，把怨恨的女人绑架，实行报复的方式，根本没必要去细思，毕竟，在奥格沃茨这个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男女平等的国度，对一个正处在人生最美好的阶段的少女而言，最痛苦的，并非是死亡，而是贞洁被强行夺走。 没错，艾娜被强暴了，被当初为了节约开支，经过了剑姬同意，被辞退了的拉尔强暴了！ 一瞬间，艾莉欧娜便想清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然而，在想通了以后，她眼中的怒火却是散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虽说剑阁的开支预算变得无比紧张，跟她本人没什么直接关系，但是，剑阁因为缺乏经济来源而不得不辞退仆人却是她在任时，无奈点头同意的。 本以为，不过是辞退一个仆人而已，没必要想那么多，而且懂得节省开支也是一件好事。 她怎么都没想到，仅仅是一件理所当然的小事，居然会毁掉一个正值青葱年华的少女整个人生！ “无论什么事物，都存在一个界限，适，则可全；过，则不及。这个国家的国民对剑姬的信仰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任何事情只要跟剑姬扯上关系，无论事件本身原本的程度如何，都会被无限放大，最后演变成什么结果都不足为奇，作为剑姬，每一个决定必然会牵动国民的命运，所以，任何决定都要经过慎重考虑，事先预想这么做会引起什么后果，做这件事有可能遇到什么困难，当然，至关重要的一点。” 楚楠的教诲再次在耳畔响起。 “作为一个国家的元首，最高执政者，艾莉欧娜，你必须保持绝对的理性，因为，你只能是正确的，所以，无论你要做什么事，作什么决定，都绝对，绝对不能感情用事，决不能让任何事物影响到你的正确性。” 艾莉欧娜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我果然，还是太稚嫩了么？ 太过于稚嫩的结果，便是间接导致了这次的事件，导致艾娜成为了她变得成熟起来的牺牲品，导致了拉尔这个本应有着美好的前途的少年力量被毁掉整个人生。 仅仅是剑姬一时的疏忽，考虑问题不够周全，就毁掉了两个还处在起始阶段的人生。 归根究底，这场悲剧就是因为她的无能，明明没有足够的器量，却擅自顺应自己的愿望，背负起整个国家所有民众的期待。 她，并没有司掌国运的资格…… 强忍着内心的剧烈颤动，艾莉欧娜颤声问道:“拉尔呢？” “在警务处。”艾琳缓缓站了起来，“那位善良的魔法使小姐打晕了那个该死的家伙，救下姐姐后，就直接把他们带到了警务处，听说那里是可以解决民事问题的地方。” “魔法使小姐？”艾莉欧娜下意识的问道：“你是说拉尔在对艾娜施暴的时候，刚好被一个女性魔法使看到，然后她出手救了艾娜，最后把拉尔抓到警务处？” “嗯。”艾琳点了点头，然后揉了揉发红的眼眶，“要不是那位魔法使小姐，姐姐肯定会被那个该死的混蛋杀死的，这样一来，姐姐死不见尸，那家伙肯定不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警务司才成立没多久，公告才刚刚公布，这么快就有人意识到警务司的职能了？ 艾莉欧娜有些疑惑，于是继续问道，“她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名字好像是叫阿斯特抱歉，剑姬大人，我忘了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但是她身上穿着风格很奇怪却给人一种很庄重的感觉的衣服，应该是在什么地方做很正式的工作的人。” 阿斯特？这个姓氏难道是她？ 艾莉欧娜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这段时间只要楚楠出现在城主府，或者出去办事时，必然会跟在他屁股后面的，穿着被称之为什么ol服的衣服的女子。 负责协助楚楠处理日常事务的公职人员——首席顾问助理，阿斯特莱雅。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离开警务处的时候，她被警务处的大人们叫过去了，好像是要做什么记录。”艾琳红着眼睛说道，“抱歉，剑姬大人，我急着带姐姐回来，没有留意那么多，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警务处。” “这样啊”艾莉欧娜沉吟一声，然后说道，“艾琳，你留在剑阁好好照顾你姐姐，我去警务处一趟。” “好的，剑姬大人。” 声音中透着的痛苦，让艾莉欧娜感觉到难以压抑的沉重感，她摇了摇头，暂时摆脱纷乱的思绪，转过身，朝大门走去。 “剑姬大人。” 刚刚走到门口，身后突然响起艾琳的恢复了一丝往常的柔弱的声音。 “您一定会让那家伙受到应得的惩罚，为姐姐讨回一个公道的，是吗？”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想也不想，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我向你保证。” “谢谢您，剑姬大人。” 北境边境，枯叶峡谷。 贝琳娜神色凝重的看着面前骇人的光景，皱着眉，久久不语。 只见铺满落叶的地上，被煮熟的骸骨毫无规律的散布在四周，残留着肉丝的骨头四周，布满了黑色的蝇虫，一边拍打透明的翅膀，发出“嗡嗡嗡”的嘈杂声，一边在肉丝上叮咬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心的恶臭，让发现这里的魔法使们不住的捂着鼻子。 “贝琳娜大人。”影歌走到贝琳娜身侧，伸出手，递给她一件上面染着暗褐色血渍的破烂衣服，“您请看。” 贝琳娜瞥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了。 “奥格沃茨印记？” 影歌点了点头，“虽然术式已经快要彻底解离了，但是从残存的部分来看，应该是奥格沃茨印记没错。” “也就是说，这里遇害的，都是原本生活在北境的奥格沃茨人么” “八九不离十。”影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闷，“而且，很有可能是无法接受至尊大人的统治，以及不符合至尊大人条件而被我们驱逐的奥格沃茨人。” “这样啊” 贝琳娜沉吟了起来，影歌退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如同一个守护骑士一般守候在贝琳娜身后。 过了好一会，贝琳娜才结束沉思。 “第二十七起了，是么？” “是的，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发现的第二十七起，哥布林袭杀人类事件了，同时也是第四起奥格沃茨人被捕杀吞食事件。” 如果是迁入北境的人口被哥布林袭杀，那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她手里只有四千名没有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魔法使，负责的人口却以万为单位，疏忽自然难以避免。 但是，奥格沃茨人被哥布林袭杀，毫无疑问是一种非常反常的现象。 对此，贝琳娜和影歌自然心中有数。 贝琳娜突然绕着这批被确认是奥格沃茨人的骸骨走了起来，低着头，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一边观察，一边朝影歌问道：“影歌，哥布林和巨魔、以及魔兽的清理任务，进行得怎么样了？” “现在主要的民众生活区，方圆数百里的巨魔已经绝迹，要是至尊大人晚三个月到北境，我敢肯定，整个北境的哥布林和巨魔都会绝迹。” 至于魔兽，那玩意不是说对付就能对付的，在制定周密的计划前，挑衅魔兽跟找死没什么区别，楚楠将要来到北境的消息实在太突然了，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 不过贝琳娜对影歌的话却嗤之以鼻。 晚三个月？最多半个月，铁脊山脉北方的蛮族就要开始入侵北境了，到时候别说清理怪物，他们能不能在蛮族那轻而易举将一个骑士阶的魔法使撕成两半天生神力中或下来都是个问题，哪还有什么闲工夫管那些怪物？ “是么做到这种程度应该差不多足够了，想来那位大人应该也没指望我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清理完北境内的怪物，尽力而为就好。”贝琳娜淡淡道，“不过你刚才那种话最好不要让那位大人听到，大人物都不喜欢属下为自己的无能辩解，哪怕他的期待确实超出了部下的能力也一样。” “是！”影歌大声应了一声，“感谢您的提醒，在以下一定谨记于心。” “嗯。” 贝琳娜点了点头，在又走了几圈后，她才终于停下脚步。 “唔嗯看来应该不会错了。” “怎么了？” 贝琳娜站起身，背负着双手，缓缓道，“这里的尸体也全是男性的。” “什么？” “被发现的二十七次怪物袭杀人类，被烹煮的人类，全都是男性，这么多人里，不可能一个女人都没有，那么，被袭击的女性到哪里去了呢？” 贝琳娜嘴角缓缓养了起来，绝美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总不可能，全都被那些肮脏的怪物大发慈悲放跑了吧？” “您的意思是？” “没有像人类男性一样被直接当做食物烹煮，又不可能被凭空放跑，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一种。”贝琳娜的声音中透着肯定，“她们被怪物抓走了。” 闻言，影歌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也算见多识广了，对怪物掳走人类妇女这种事，早就司空见惯，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毕竟怪物也是有生理需求的，不同种族之间就算绝对无法繁衍后代，也能用于解决生理需求，虽然这次怪物行动一致得有些怪异，但影歌也只是觉得这只是怪物们有发情期，现在不过是刚好碰到他们发情期罢了，泄欲后，用于发泄的女性肯定也逃不了跟人类男性一样被吞食的命运。 相比起来，他们会袭击奥格沃茨人这件事才是真的奇怪。 贝琳娜突然一脸认真的问道，“影歌，你以前作为佣兵，跟那些怪物打交道的时候，有没有在他们藏身的巢穴中堆放遇害者遗体的地方，看到过女性的遗体？” “抱歉。”影歌摇了摇头，“以前作为佣兵执行任务的时候，虽然捣毁过很多怪物巢穴，里面也确实有很多遇害者的尸骨，但是无论是佣兵还是冒险者，都有一条不成名的规定，那便是，看到这种光景，不要去打量，要赶紧收回目光，不然会惊扰遇害者千疮百孔的灵魂，我们能为他们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将他们的遗体火化，然后把他们的骨灰装起来带到外面，找一个纯净之地，让他们得以安息。” “这样啊佣兵工会和冒险者公会共同的规定么” “是的。” 贝琳娜再度陷入沉思。 吞食人类男性，掳走人类女性，连续二十七次同样的行动，绝非偶然，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规律，毕竟，每一种生物，生物的每一种行动，无论是身体构造，还是行为举止，亦或者是生存习惯，没有一个是没有意义的。 怪物如果仅仅把人类当做食物，那么男人跟女人应该是没有本质区别的，也就是说，女性并非每次都会被掳走，被直接吞食的可能性并不小，但是事实却是，遇害现场从没发现过一具女人的尸体。 看来，得亲自去一些怪物的巢穴查探情况才行。 “影歌，下次清理怪物的行动，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闻言，影歌顿时愣了愣。 “您要跟我们去那种肮脏的地方？” “肮脏的地方？呵”贝琳娜自嘲的笑了笑，“对我而言，这世上，除了那位大人赐予我的归处以外，没有一个地方是不肮脏的，既然如此，一切不过是程度的区别罢了。” 第一百八十章 哥布林军团？ “嗷嗷嗷嗷嗷！！！” 刺耳的怪叫声响彻漫山遍野，一道道绿色的身影不断在林间穿梭，接连不断的嘈杂声快速扩散，从声音判断，发出如此突兀的动作声响的生物，至少也有数万。 四面八方传来的嘈杂声很快传入车队中唯一一辆魔力驱动车。 “呀啊！吵死人了！” “什么鬼东西，大清早的在外面鬼叫！” 被越来越烦人的噪音吵醒的娜米妮和芬妮一边不满的嘟囔着，一边不情不愿的掀开被子爬起床，这时她们才发现本应睡在另一边的丽薇儿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奇怪，丽薇儿姐姐呢？这么早就去服侍主人起床了？” “不可能吧，昨晚是缇娜轮守的，那孩子虽然经常犯迷糊，但还不至于连侍奉主人起床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吧，丽薇儿姐姐是不是出去跟那些商人商量事情去了？她最近好像经常要跟商人打交道。” “是吗？那也不用这么早吧？” “不足为奇，丽薇儿姐姐向来把主人的事情放在首位的。” “哦，原来是这样。” 外面虽然很吵，但是两个涉世未深、从来没听到过这种怪叫声的妙龄少女只当做是野外经常会遇到的野兽的叫喊，就像之前路过一片丛林的时候，遇到一头看似很可怕的巨大怪物，结果从怪物身边经过的时候，那怪物除了会发出震慑人心的嘶吼外，屁都不敢放一个。 于是，她们理所当然的觉得，野外到处都是这种虚张声势的声音，没什么大不了的。 起床后，两人用去垢液随便清理了一下脸和口腔后，便脱下睡衣，准备换上由楚楠亲自设计的特制女仆装。 然而就在这时—— 哆哆哆 附近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声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们总感觉刚才车子好像轻轻晃了几下，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一阵阵惊慌的叫喊突然传入车窗： “是是哥布林群，好好多哥布林！！” “他们放箭了！快！大家快找地方躲起来！” “啊！” “不好，皮克西斯会长中箭了，来人，快给会长先生治疗伤势！” “不好了！那些哥布林骑着狼冲过来了！” “什么？！那些肮脏的家伙居然懂得野兽？！” “火火球术？！不好，那群哥布林里有会使用元素魔法的萨满！” “快跑呀！” “快！快去向至尊大人求救，只要芬妮大人出手，这些该死的家伙绝对不可能靠近我们一步！” 总感觉里面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睡衣脱到一半，娜米妮下意识的看向芬妮，“我们好像真的被袭击了？” “不不会吧娜米妮姐姐，你别吓我。” 娜米妮正想再说，这时，房门突然被“啪”的一声打开，紧接着，楚楠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眼中浮现出明显的血丝、一副明显因为被吵醒而怨念十足的臭脸便出现在两人眼前，一看到两人上衣刚刚脱到手臂，酥胸半露，惊愕无比的看着自己的模样，顿时很不爽的撇了撇嘴。 “喂，你们两个最近是不是太不像话了？起床居然比我这个做主人的还晚，你们还有一点作为仆人的自觉吗？” 熟睡中被吵醒的人的怨念是非常可怕的，脾气暴躁几乎是理所当然，逮谁怨谁，很显然，楚楠现在就是把这种怨气发泄在了两个无辜的少女身上。 娜米妮被楚楠莫名其妙的叱责唬得一愣一愣的，她脑子有些晕乎乎的转过头，看向床头柜旁边的时钟。 第三魔法时整 我说，这不是还是正常女仆的起床时间吗？ 等等这种状况是不是有点奇怪？不对！太奇怪了吧！为什么明明是我们两个淑女在换衣服的时候，被突然闯进来的男人从头到脚看了个爽，却还要被那个男人骂啊！！ “啊！！” 不同于娜米妮在愣了好一会后才搞清楚状况，芬妮的反应非常实在，只见她尖叫一声，而后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瞬间回到床上，被子一卷，如同一个粽子一样，好一会才伸出小脑袋，“愤怒”的瞪着楚楠： “主人，你你怎么可以不敲门就闯进淑女的房间？太太失礼了！！” “蛤？”楚楠眼角一抽，“淑女的房间？这是我的魔力驱动车好吧。而且，哪来的淑女？我只看到背负着‘家具毁灭者’和‘横断肉山’之名的家伙而已啊。” “横横断肉山？主人你又乱给我取外号，难听死了！我我才不是什么横断肉山！” 欺负芬妮似乎成了楚楠为数不多的乐趣，看他脸上怨气稍减的模样就知道了。 然而主人的状态逐渐恢复正常虽然是好事，但是对于现在还在用手拼命遮住正在发育的关键部位的娜米妮来说，楚楠现在还理所当然的杵在门口却让她内心充满了羞耻感。 不，应该说快要突破天际啦！ “主主人，您能能先出去吗？我求您了” 娜米妮用快要哭出来的语调请求着。 整个车厢唯一的藏身之地——那张楚楠特意为她们准备的大床现在已经被粽子女芬妮霸占了，想穿上衣服吧，但是她又没有秒穿衣服的能力，穿衣服的过程中，上半身绝对会被看个精光。 两难之境啊 楚楠瞥了她一眼，这时，伴随着一阵颇有规律的脚步声，车外突然响起一阵惨叫，与此同时—— 轰！！ 爆炸声陡然响起，整个车厢剧烈晃动了起来，身为一个普通人的楚楠顿时猝不及防朝前摔去。 “呀！” 楚楠和朝后倒去的娜米妮撞在了一起，娜米妮痛呼一声，同时倒在地上，滚在一起，撞到墙壁才停下来。 “唔嗯……” 巨大的冲力使得楚楠的脸直接埋在娜米妮胸口，直到身体恢复终于恢复控制权后，他才终于从软玉中抬起头，而他的脸刚离开，娜米妮便条件反射般退到一边，捂着胸口，身体蜷缩着，脸上满是不自然的红晕。 睡衣在刚才的意外中直接报废，现在她只能靠双手遮住上半身了，然而她此时的动作对于男人而言却比刚才衣衫半露的模样，甚至比直接袒露的状态更为诱人。 这一刻，无论是外面发生的变故，还是主仆尊卑之分之类乱七八糟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此时，娜米妮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碰碰到了呜呜而且还是脸哇啊啊啊啊！！我，我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大人？！！ 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可抗力，但是，自己从小到大从没被异性碰到过的地方，终于在今天这个毫无浪漫可言的氛围下，被楚楠碰到了，却是无可动摇的事实。 而现在，这个事实则在不断的动摇着她的意志，使得她连抬起头正眼看楚楠一眼都做不到。 “那什么” “好……好痛！！” 楚楠的话还没说出口，娜米妮脸上突然浮现出痛苦之色，然后，她突然挪动手掌，盖在胸口上，然后一旁的楚楠本能的撇开了目光。 这时芬妮有些焦急的喊道: “主人，娜米妮姐姐，你们没事吧？” “没事。” 楚楠一边咳嗽着一边站起来：“那什么，我先走了……芬妮，赶紧穿好衣服，我在后车厢等你，要快点哈。” 现在不是计较这种旖旎的事情的时候，楚楠在交待芬妮赶紧过来的时候，便关上了门。 几句话的时间罢了，要是就这么一点时间，外面那些人就死在哥布林手中，那他们也没有让自己出手去救的价值，这次被哥布林袭击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不过楚楠却不怎么在意。 这里是奥格沃茨，能够完全发挥圣剑的力量的圣恩之地，在这片土地上，别说哥布林，就算是强大的王国正规军进攻，在找到克制剑姬的方法之前，也休想翻出什么波浪来，更何况是哥布林。 “不……不要过来……” 一个中年男人退到了货车底下，再也后退不得，只能颤颤巍巍的面对面前不断狞笑着靠近自己的怪物。 那是十多个乘骑着野狼的哥布林，他们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尖刀。只需在男人脖子轻轻一划，就能夺取他的生命。 他只是个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在利刃和利爪的威胁下，他做出了一个普通人的反应——求饶。 “求求你，放……放过我，我……我给你钱，我有很多钱，你一定会满意的……请务必放我一马……” 然而他的求饶并没有什么卵用，哥布林狼骑士们脸上的狞笑之色更深了，他们咧着嘴角，露出两排泛黄的尖牙，牙缝间不断涌出粘稠的浑浊液体，似乎在他们眼里，那个中年人已经是一道美味的餐点。 @#@￥%*&amp;# 领头的哥布林大声说了几句，然后突然拍了一下狼肩，野狼顿时嚎叫一声，身体突然立起，这似乎是一种信号，在他胯下的狼四肢着地后，身后载着哥布林的野狼们同时身体前驱，躬着身，俨然一副饿狼捕食的势态。 嗖嗖嗖！！ 野狼同时高高跃起，直朝中年男人扑去，锐利的尖牙在半空中反射出深寒的光芒。 “啊！！！” 中年男人惊呼一声，浑圆的眼眸中透着绝望与恐惧，身体不住的发软，两腿间竟是漏出了污浊液体。 眼看着中年男人纪要被野狼咬破喉咙，就在这时—— 嗤嗤嗤！！ 半空中突然闪过数道银光，紧接着伴随着一连串利刃入肉的金属切割声，十多个矮小的哥布林连同他们乘骑的疾风魔狼一同摔倒在地，紧接着他们的体表突然爆裂开来，墨绿色的血液和暗褐色的内脏散落一地，使得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疾风魔狼在发出几声凄厉的哀嚎后，不多时便也彻底没有了生息。 啪嗒！ 一道身影很是突兀的落在男人面前，那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赤发蓝瞳，黝黑的皮肤彰显着他经常在山地里生活的习性，同时也在某种程度上证明着他在这个国家的身份。 年轻人正是在察觉到哥布林潜伏的踪迹，发现楚楠率领的车队正在一步步走进哥布林的埋伏圈后，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的布鲁克，不过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他们赶到的时候，哥布林们已经发动了袭击。 不过，即便如此，布鲁克还是没有放弃行动，而是第一时间冲到哥布林狼骑士冲锋的目标面前。 “你没事吧？”布鲁克热切的问道。 男人的裤裆弥漫出阵阵异味，但是他却浑然不觉，在察觉到自己被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救了以后，顿时激动得跳了起来，肥胖的双手握住恩人的手。 “没没事，小伙子，谢谢你救了我。” “你没事就好。”布鲁克不动声色的挣脱中年男人的手，“先生，你快跑吧，这些哥布林狼骑士只是前哨，是哥布林群用来试探袭击目标战力的炮灰，后面肯定还有数万哥布林大军，我不知道你们有多少战力，但肯定不可能是哥布林军团的对手，要是不赶快跑的话，你们所有人最后肯定都会沦为他们的盘中餐。” 说着，布鲁克紧了紧手中只能看到手柄的怪异武器，走上前，面对第二波嘶吼着冲过来的哥布林狼骑，背对着中年男人，高声喊道： “所以，快跑吧，跑得越快越好，我来为你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很帅气的发言，可惜他这么做的对象是一个肥胖的中年大叔。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毫不犹豫的转过身，撒丫子朝魔力驱动车跑去。 “谢谢你，小伙子，我会记得你的，你放心，你只需要坚持一小会，只要芬妮大人出手，我们就彻底安全了，到时我一定会给你满意的酬劳作为报答的。” 芬妮大人？那是谁？ 布鲁斯脑海中闪过一个大大的问号，不过现在现在不是细思的时候，因为，哥布林狼骑已经冲过来了！ “休想再往前一步！” “呀！” 哥布林狼骑两侧突然响起两声爆喝，只见两道身影突然从奔驰中的野狼中掠过，片刻后，如法炮制般，一个个哥布林狼骑兵连人带狼，突然爆裂开来，化作一道道碎裂的血肉落在地上。 短短几个呼吸就解决了十多个哥布林狼骑后，两道身影便出现在布鲁斯身侧，正是贝格沃斯和菲，不过他们跟布鲁斯会和后，却一句话都不说，而是相互抵着背，呈品字形站位，警惕无比的看着四周。 看得出来，他们还是经过一定训练的，比如在面对严峻的战斗时不说废话，就是他们战斗素养的体现。 “嚯？貌似是有点意思的小家伙呢。” 总算是用芬妮的身体走出魔力驱动车的楚楠眯着眼，打量着不远处的三人。 “不过，经验还是稍微欠缺了一点呢，敌人，可不会只有从地平线进攻这一种方式哦。” 似乎是要印证楚楠的话一般，贝格沃斯和菲脚下的土地突然裂开，紧接着两对深蓝色的巨大手臂拔地而起，快速无比的朝两人的双腿抓去。 “什么？！” 布鲁斯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帮助同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对一看就知道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人体掐碎的手臂袭向贝格沃斯和菲的双腿。 第一百八十一章 难以言喻的怨念 眼看着深蓝色的大手就要抓到贝格沃斯和菲的双腿，楚楠突然抬起右手，掌心向天—— 圣道·魔法盾！ 瞬发的防御魔法的作用下，菲和贝格沃斯脚边突然浮现出一层不断闪烁着七彩流光的魔法盾，蓝色的大手最终狠狠的砸在了魔法盾上，只听到一阵“哐哐哐”的脆响，魔法盾表面的七彩光芒如同被石头荡起波纹的湖面一般，形成一层层七彩涟漪，不断朝四周扩散，而魔法盾本身却是纹丝不动。 显然，蓝色的大手根本无法用其利爪突破魔法盾的防御，甚至连动摇术式结构都做不到。 吼吼！ 底下响起两声闷响，似乎是突袭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效果而变得躁动不安。 然而，这却是它们在这个世上，能够发出的最后的声响—— “神迹·衍生！” 随着楚楠的动作，原本单层的魔法盾突然分裂成两层，而后再度分裂成四层、八层、十六层最后分裂成一百二十八层才堪堪停止，紧接着楚楠突然五指一缩，分裂的七彩魔法盾顶部陡然一震！轰！！！ 除了最上层的十余层魔法盾纹丝不动以外，底下的魔法盾分裂层似乎被什么东西排斥了一般，飞速聚拢在一起朝底下的大手压下。 蓝色的大手毫无反抗之力，被碾压而下的魔法盾瞬间压回底下，而后魔法盾竟是就这么顺着它们裂土袭击造成的坑洞压了下去，最终，只听到两声闷响，而后便看到贝格沃斯和菲身旁形成了两个黑漆漆的人脸大小的坑洞。 “这这是” 预想中的情形没有出现，布鲁斯一脸愕然的看着完好无损的两人，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作为三人小队的领队的他都尚且如此，更不用说被吓出一身冷汗的菲和贝格沃斯了。 三人愣神间，身侧突然刮过一道凌冽的劲风，紧接着耳畔便响起一道由轻佻和柔和交织在一起的诡异声音—— “不要乱动哦，要是你们不想死的话。”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爆发出一阵极其刺眼的七彩光芒，猝不及防之下，三人惨叫一声，拼命捂住眼睛，好一会眼皮那火辣辣的疼痛感才逐渐消退，那些朝营地冲锋的哥布林狼骑更惨，高速冲刺的野狼眼睛突然受到剧烈刺激，视野瞬间被剥夺，慌乱之下身体顿时失去重心，在巨大的惯性下连带着背后的哥布林朝前摔去。 嗷！！！ 呀啊！！！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摔落狼背的哥布林被摔得头破血流，它们的身体强度只有人类小孩子的程度，陡然受到如此大的冲击，能活下来就是天大的运气了。 哐哐哐！！ 七彩的光芒中央，突然响起一连串金属摩擦声，似乎那里面有人在组装金属工具一般，声音清脆而冷冽。 “呵” 当金属组合的声音逐渐消散时，伴随着七彩光芒的消退，一道悬浮在半空的娇俏倩影逐渐显露了出来。 金色的长发在风中来回飘荡，本应灵动无比的姣好面容上，此时却弥漫着不可一世的威严，紧身的女性星空战士战斗服上不断划过一道道诡秘的流光，空气中飘荡着各种术式重组后，散落开来的符文，而在背后四米多高的人间兵器——枢机的衬托下，此时的她俨然一副绝世女武神降临凡间的势态。 而这，便是楚楠真正的战斗姿态。 在体温探测器的观测下，方圆百里的所有生物状态都清晰无比的出现在眼前的虚拟目镜中，稍微扫了一眼后，楚楠的嘴角浮现出一抹透着深深的嘲讽意味的冷笑。 “啧啧这数量，要是换成正规军，恐怕都足以发动一场灭国之战了吧，不过，很可惜” 七彩光翼猛然张开，飞行术式浮现于光翼表面，当魔力回路连接术式的瞬间，飞行魔快速发动起来，下一刻，楚楠的身形随着沉重的机体缓缓上升，与此同时，在一道剧烈的破风声中，短短数个呼吸便清理了闯进营地的哥布林勇士，表面沾满了墨绿色血液的神机回到了悬浮在枢机四周的八支天之中。 当枢机上升到能够看清方圆百里的景象的高度时，楚楠便停了下来，蓝色的眼眸中，逐渐浮现出无尽的杀意。 “说到底，你们，不过是一群连生活在阴暗潮湿的洞窟之中的资格都没有的肮脏生物罢了。” 嗖嗖嗖！！ 悬浮在半空中的楚楠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靶子，顷刻间就有无数枚箭矢朝她极速飞去，对此，楚楠确实眼都不眨，右手轻轻一挥，七彩魔法盾再度浮现。 叮叮叮 清脆的撞击声接连不断的响起，箭矢完全被阻挡在了魔法盾之外，很显然，箭矢的冲击并不能击破魔法盾，而只要魔法盾存在，就没有任何物质能够触碰到楚楠。 就在这时，在万千箭矢中，数道白光悄然划破天际，在前面的箭簇化为碎片的瞬间，狠狠砸在七彩魔法盾中。 咔呲咔呲 七彩魔法盾终于出现了一道道蛛网状的裂纹，而后很快龟裂开来。 “哦？” 这下楚楠倒是有些惊讶了，要知道经过枢机增幅的魔法盾可是能抵挡一次与圣魔导师同等实力的魔兽的攻击的，而底下不过是一群绝大多数没有魔法天赋的哥布林和巨魔，他们居然拥有能够对魔法盾造成威胁的手段？ 这下倒是有点意思了。 砰！ 在如同玻璃碎裂发出的声响一般的爆裂声中，七彩魔法盾彻底化为碎片，在空气中逐渐消散，而在魔法盾消退的一瞬间，无数箭矢顿时如同洪流一般涌向楚楠。 然而，很可惜，虽然哥布林的手段给楚楠带来了一点“惊喜”，但是 叮叮叮 清脆的响声再度响起，箭矢再度被魔法盾挡在外面，根本无法触碰到楚楠分毫，箭矢之中还有数道白光隐匿其中，然而其就算可以突破七彩魔法盾，也无法真正意义上对楚楠造成任何威胁。 被白光突破的魔法盾不过是一层罢了，而楚楠在使用魔法盾防御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只构筑一个防御魔法。 很显然，彼此的实力差距，依旧天差地别。 费尔曼无比专注的看着浮现在上空，如同天神一般散发着让人本能的想要膜拜的威势的身影，就在这时，身旁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费尔曼先生，那位大人难道就是” 跟费尔曼搭话的，是一个近期跟他建立起合作关系的商会会长，约尔德。 “嗯，虽然那一身魔法武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但是不会错的。”费尔曼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透着些许复杂之色，“那位大人就是至尊大人之所以能跟剑姬平起平坐的底牌之一，传闻能跟剑姬抗衡，有着‘第八人’之称的芬妮大人。” “果然是她啊这还真是，让人生不出任何杂念的强大呢。” “确实如此，真不愧是至尊大人，居然能让如此恐怖的存在心甘情愿的侍奉左右。”脑海中已经没有任何关于芬妮的过往的记忆的费尔曼感慨了起来，而后突然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长的道，“不过，至尊大人拥有着我们无法想象的器量这种事，对我们而言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好消息了，不是么？” 随着一声略显慌乱的号角声，箭矢终于停了下来，紧接着底下的丛林突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仔细看去，原来是那些哥布林们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卖力的挖起地洞来。 哥布林并没有像裂地兽那样的快速掘地能力，但是，要是事先挖好地道，他们的逃命速度却不一定比裂地兽慢多少。 擅长袭击则必然擅长逃命，这是自然界的定律，哥布林天生弱小，但是种群却能一直存在至今，毫无疑问证明了它们顽强的生存能力，这其中，很大程度上在于他们的生存方式。 袭杀人类，袭击牲畜，抢夺村落等等见不得光的事，他们比任何怪物都擅长，因此，他们逃命的本事自然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他们的生存方式甚至可以充分的证明一个道理——只要活着，就有可能得到一切。 被冒险者捣毁巢穴，被正规军大规模围剿，天灾，龙灾等等灾难，总会有一部分哥布林幸存，而幸存的哥布林在生与死之间不断挣扎，避开强者，劫掠弱者，壮大自身，不断繁衍，最终形成成为更强大的哥布林种群。 在困境中求存，这就是他们从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开始一直以来的生存方式，跟奥格沃茨人比起来，它们反而更像人类。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能够活着，至少有一部分哥布林能够活着。 然而，不幸的是，它们这次面对的，是拥有着一部分圣人之力，却能发挥出堪比剑姬巅峰时期的战力的楚楠，而且，是在这片被圣人庇佑的土地上。 “哦？手段用尽，终于发现彼此的实力差距后，就想要逃跑么？哼！想打就打，想跑就跑，这世界哪有这种好事。” 楚楠冷哼一声，而后缓缓张开双手，片刻后，背后的枢机突然发生变化，只见巨大的机体突然分解成一片片正方形的方块，飞速朝八支天聚拢，与此同时，八支天浮动起来，以浮游炮的形态在楚楠身后呈一字排开。 哐哐哐！！！ 无数金属正方形方块最终在八支天表面形成一个个能够极大增幅魔力中的不稳定性质的元件，使得本就庞大的念动浮游炮变得更为巨大，与此同时，楚楠用于防御的圣道·魔法盾中的圣人之力则在不断变弱，片刻后，七彩流光彻底消失，完全变成了普通的魔法盾。 这是她以牺牲防御能力为代价，极大的增强毁灭性质的，目前最强大的攻击形态。 数以千计的术式飞速运转，使得浮游炮表面不断浮现出一个个细小的符文脉络，与此同时，漆黑的炮口仿佛一个个黑洞一般，四周的光芒不断朝中央汇聚，最后竟是使得炮身周围出现了短暂的空间断层。 叮嘟嘟嘟嘟嘟!!! 能量被不断吸收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大，大到无论什么时候突破临界点都不奇怪的程度了。 好一会后，光芒才终于停止汇聚，而炮身表面的符文也终于停止了流动，一切似乎就这么诡异的停止了下来。 然而，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感受这美梦被惊醒破灭的失眠者沉重无比的怨念吧！你们这帮该死的混蛋！！！” 极光炮！！ 随着一声载满了怨念的怒喝，浮游炮炮口陡然爆发出一阵刺眼无比的恐怖金光，紧接着，一道道金色的光束从炮口激射而出，速度极快的划破天际，极速朝底下刚刚挖掘完成，准备通过事先挖好的地道撤退的哥布林落下。 轰隆隆隆！！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整片空间，大地竟是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其颤抖的程度竟是不下于一场能够动摇城防术式的灾难性地震！ 只见金色的光束一触及地面，瞬间便荡起十多米高的巨大岩浪，无比恐怖的不安定魔力在大地疯狂肆虐，无论是树木、岩石，还是草丛、泥土，都在一瞬间化为尘埃，至于被直接砸到的哥布林，却是连渣都被没留下一丝，彻彻底底的灰飞烟灭。 这还只是第一发激光炮落地的瞬间！ 在第一发激光炮引起堪称天变地异的灾难性光景的下一瞬间，接连不断的第二发、第三发、第四发极光炮几乎同时落地—— 轰轰轰轰轰！！！ 巨大的蘑菇云自下而上的升起，使得被轰炸的区域彻底模糊了起来，碎石瓦砾在巨大的冲击下，随着恐怖的劲风以及不断倾泻的魔力四处飞散，形成二次攻击朝四周无差别的飞射而去。 其中，有一部分却是直直的朝营地飞了过去。 营地内没有人能够抵挡由楚楠的攻击引发的二次攻击，而那些蕴含和恐怖能量的碎石瓦砾以及能够将整个地平线都压下去一部分的风压，却不会顾及营地内的人是否是至尊在意的人。 好在，在那些能够给营地内的人带来毁灭性灾难的攻击即将落下的时候，整个营地四周突然浮现出好几层七彩光幕—— 砰砰砰！！ 所有冲击都落在了光幕表面，但是光幕虽然摇晃了起来，却没有出现任何裂痕。 很显然，光幕内的人们，是安全的。 然而此时人们却无暇顾及自己现在是否安全，因为他们全都被眼前那无比震撼的景象震惊得难以注意到周遭任何事物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幸存的意义 好不容易恢复了视线的布鲁斯看到不远处震撼至极的光景，浮现在脸上的不再是震惊，而是苦笑。 难怪那个车队看起来没什么强大的护卫，原来他们根本不是因为队伍里有奥格沃茨人的存在就松懈了对丛林的警惕，而是因为有这样的绝世强者在队伍中。 确实，有能够轻松灭杀数万名哥布林的强者在，根本就不需要雇佣护卫以防不测呢。 布鲁斯脑海中突然响起之前中年男人对他说过的话，不由得轻声呢喃起来。 “芬妮大人么” 贝格沃斯和菲的反应慢了一拍，不过反应过来后，贝格沃斯急忙说道，“布鲁斯大哥，趁他们不注意，我们赶紧跑吧。” 菲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布鲁斯，奥格沃茨人都是高傲且不讲道理的，就算我们是出于好心赶过来帮他们，他们也肯定会认为我们另有所图，甚至会怀疑这些哥布林是我们引过来的，之前岚他们不就被那些不识好歹的奥格沃茨人数落了吗。” 两人说的是事实，奥格沃茨人就是这个德性，总以为外来者的帮助是为了从他们身上谋利，毕竟他们的特权实在是太多了。 然而布鲁斯虽然很清楚同伴说得很有道理，但还是摇了摇头。 “你们没听到刚才她说的话吗？” “什什么话？” “要是不想死，就别乱动。”布鲁斯叹了口气，说，“我可不认为那是好心提醒我们不要被她的力量卷入其中，所以，那不过是警告罢了，要是我们轻举妄动，我敢肯定，我们的下场不会比哥布林好多少。” 哥布林是什么下场？ 看七彩光幕外那逐渐变淡的蘑菇云就知道，它们绝对已经带着自己引以为傲的逃命技巧逃到天国去了，不，身体百分百彻底灰飞烟灭的他们，连灵魂能否保住都不能确定。 毕竟，在那种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绝对力量下，无论发生什么事，引发什么样的现象，都不足为奇。 听到布鲁斯这么说，贝格沃斯和菲脸上顿时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恐惧之色。 “如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那我们” “只能听天由命了。”布鲁斯颇为洒脱的说着，而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希望那位大人跟一般的奥格沃茨人不一样，是那种明事理的大人物吧。” 贝格沃斯和菲对视一眼，最后都苦笑了起来，收起武器，跟布鲁斯一样，放弃了一切一般坐在地上。 逃跑？那种行动对于举手投足间就能彻底将方圆百里的地形瞬间夷为平地的存在而言，有什么意义么？ 等到轰鸣声逐渐变小，蘑菇云只剩下一个大概的轮廓时，随着一道七彩光芒的落下，看似柔弱的身躯却隐藏着无比强大的力量的倩影“轰”的一声，落在营地正中央，强大到冲势引起恐怖的劲风，瞬间荡起漫天尘埃。 然后四周的倒霉蛋们就吃了一大口灰尘，蹲在地上剧烈咳嗽了起来。 “呼舒服多了，果然感觉不爽就应该直接发泄才对，这才是健康的生活方式啊~” 楚楠一脸神清气爽的说着，而有幸听到这话的人在心里偷偷给自己下定决心，一个就算世界末日也无法动摇的决心—— 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打扰这个有着天使的可爱容貌，却比残忍的恶魔还要暴戾的少女的睡眠。 要是被这个恐怖无比的女仆撒一下起床气能保住一丁点灵魂得以轮回转世就是圣人保佑了 没办法，这家伙的起床气实在是太恐怖了 费尔曼从怀里取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然后抖动着脸上的肥膘朝楚楠走去，走到她面前后，急忙躬下身，恭恭敬敬的道：“芬芬妮大人，我代表在座的各位商会同行向您表达诚挚的谢意，感谢您从哥布林手中保护了我们。” 虽然芬妮刚才的行动怎么看都只是在发泄起床气而已，要是真心想救他们，哥布林根本连冒头的机会都没有，顷刻间就会被诛杀殆尽，毕竟，那可是能跟剑姬正面抗衡的“第八人”啊！怎么可能连哥布林军团引起的风吹草动都无法察觉？ 楚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不必谢我。” 轻声说着，楚楠迈起脚步，缓步朝魔力驱动车走去。 “要谢就谢主人吧，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人，你们应该庆幸，你们是主人看重的人才，否则，我才懒得管你们的死活。” “是是是”费尔曼赶紧迎合，“感谢至尊大人的看重，我等一定竭尽所能，回报至尊大人对我们另眼相看的恩情。” 费尔曼话音刚落，周围的商人们便一同迎合起来，成本极低却收效奇高的好话不断从他们口中涌出，甚至还有人拿他跟菲林顿大帝的功绩相提并论，越来越夸张的赞扬甚至让倩影体内的楚楠本尊都有点怪异的感觉。 商人的本质就是计算风险，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谋利，他们赞扬楚楠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楚楠的的确确可以给他们带来难以想象的好处，既然有好处，那只要能保住他的大腿，他们自然会挖空心思去讨好楚楠。 摇了摇头，楚楠甩开纷乱的思绪，这时，她前进的道路被挡住了。 是杰西斯，他一脸坚决的看着楚楠，很显然是下了相当大的决心。 “芬妮我” 然而，他刚刚开口，楚楠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不要试图做出与自己的身份不相称的行为，因为这和玩火没什么区别，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虽然都是仆人，但是侍奉的本质却有所区别，内侍和外侍，在地位上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这种地位差，在一般的王室或许会淡化，但是在至尊座下，却只会变得无比严格。 当然，最重要的，是杰西斯不应该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做出如此失礼的行为，要知道在世人眼中，芬妮他们可是他的女奴，地位等同于贵族的情人，理应陪他夜夜笙歌的存在，杰西斯就算是芬妮的哥哥，也不能逾越身为一个外侍的本分。 “可可是” 杰西斯满脸不甘的看着面前陌生无比的妹妹。 最近天谕城虽然把“第八人”的传闻传得沸沸扬扬，但是他每天不是给楚楠驾驶魔力驱动车，跟在楚楠屁股后面，就是待在庄园跟有着相同境遇的另外三个外侍互相舔舐国破家亡以及被奴役带来的伤痛，消息闭塞之下，他自然听不到这些传闻。 他现在非常想搞清楚芬妮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变得跟他印象中那个柔柔弱弱的妹妹完全不一样。 然而，他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楚楠淡漠无比的话语再次打断了。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说完，她不再理会杰西斯，而是毫不客气的用力挥了挥手，下一刻，只见一道七彩流光闪过，还想再说什么的杰西斯便如同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最后狠狠砸在一辆木头货车上，整个身体无力的滑落下来。 “哼！” 楚楠冷哼一声，抬脚就走。 而她的这一番举动，在众人眼里，毫无疑问就是对楚楠忠心不二的表现，连面对亲哥哥都能如此不讲人情，那么，除了她的主人以外，她还会顾忌谁的感受？ 这一刻，这个名为芬妮的女仆，在世人面前的形象终于成型。 拥有着常人连概念都无法摸清楚的至高战力，却一心为楚楠着想，对楚楠有着执念般的忠诚，为了楚楠可以做任何事，是楚楠目前最大的底牌，同时也是他最信任的女人，性格暴戾，是个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动用毁天灭地的力量发泄的暴力狂。 万幸的是，她的主人楚楠是个非常讲规矩的人，虽然规矩本身是由他自己确定的，但只要确立了规矩，他就一定执行，而她既然对主人忠心不二，那么对他立下的规矩自然会严格遵守。 简单来说，只要不违反楚楠定下的规则，她的暴力就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至于杰西斯的死活，他们虽然在意，但却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人精，自然知道芬妮的分量比同样时常侍奉楚楠左右的杰西斯要大得多。 不过却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对杰西斯的遭遇视而不见。 魔力驱动车的侧面，几个穿着执事服的金发碧眼的少年或青年来到杰西斯面前，他们跟杰西斯一样，都是侍奉至尊的外侍。 “杰西斯，你没事吧？”四人中身形最高大的美男子佩林一脸关切的道。 咳咳！ 杰西斯咳嗽了两下，把胸中的浊气咳了出来，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没没事” 说着，他就想扶着木栏站起来，但是手脚却使不上力气，挣扎了好几下都站不起来。 “行了，受了伤就老实点，我们又不是你妹妹，你没必要在我们面前逞强。” 纳尔摇了摇头，然后蹲下来，把杰西斯背了起来。 杰西斯放弃了什么一般，一脸颓然的把下巴卡在纳尔结实的肩膀上。 “抱歉，还有，谢谢。” 毕竟是四个外侍中年龄最小，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杰西斯的内心并不强大，相比于肉体上的疼痛，被妹妹漠视的内心伤痕无疑让他感受到了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放弃一切的念头。 连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妹妹都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对自己没有任何感情，那么，这个残酷的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么？ 与其一直失去，一直被世界抛弃，还不如直接抛弃这个世界，这样一来，说不定可以得到真正的解脱，让灵魂彻底升华的话，也就没必要在寻求任何慰藉了。 “没什么，谁让我们是有着相同境遇的同伴呢。”似乎是察觉到了杰西斯的软弱，纳尔再次摇头，然后一般背着杰西斯朝他们的帐篷走去一边说道：“不过，你刚才实在太冲动了。” “纳尔说的没错。”一旁的奇诺突然插嘴道，“你刚才真不应该拦着你妹妹，就算她没有那种恐怖的力量，她也是主人的內侍，身为外侍，尤其是身为男仆，我们是不能在没有主人允许的前提下接触內侍的。” “” 杰西斯默然不语。 “我理解你的心情。”纳尔说，“生在王室，国破家亡后，有一个家人幸运的陪自己留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但是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的悲伤，我虽然没有亲身体会过，却也知道那种感觉很不好受，但是，即便如此，你也不应该忘了自己的本分。” 说着，纳尔叹了口气，“你知道吗？你刚才的行为简直跟自杀没什么区别，丽薇儿曾经对我们说过，主人会给予我们相对自由，但是这种自由是建立在我们必须循规蹈矩的前提上的，你已经严重违反了规矩，要是主人因此大怒，怪罪下来，你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到时候别说跟你妹妹恢复以前的关系了，你连思念过世的家人，为他们祈祷，都做不到了啊。” 话落，奇诺眼神低垂起来，一脸黯然的道，“我听说，思念的力量将会引导无助的灵魂回到‘根源’，所以，为遭遇不幸的亲人们祈祷，是幸存下来的我们唯一的存在意义，也是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去做的事呢。” 听到这话，杰西斯终于动容了。 佩林英俊的脸上莫名闪过一抹哀伤。 “杰西斯，你要记住，我们之所以能够幸运的活下来，幸运的遇到能够给予我们相对自由的主人，是因为我们的亲人们用他们的生命分担了那份不幸，所以，我们的命并不仅仅属于我们自己，我们的身上背负着他们死后的命运，因此，我们决不能轻而易举的死去。” 说着，佩林神色逐渐变得坚毅起来。 “哪怕是苟延残喘也好，我们也必须活着。” 一旁的奇诺笑了笑，补充道，“而且，要是死了，你可就再也没有机会去搞清楚事态，跟妹妹重归于好了哦。”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外务总务 当一切平静下来，尘埃落定之际，众人走到逐渐消散的七彩光幕前，终于看清楚被蕴含着无比恐怖的不稳定魔力的极光炮轰击的丛林。 然后，仅仅是一瞬间，人们便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逐渐渗出细汗。 “我我这是看到神迹的诞生了么？” “这这真的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吗？” “好强” “强大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副光景了吧” “这就是拥有能够与圣人之力正面抗衡的剑姬正面抗衡的芬妮大人，真正的实力么” 众人脸上满是震撼之色，不住的发出发自内心的感慨。 只见，以依稀存在的七彩光幕为分界点，众人脚下的土地，俨然成了悬崖边缘，往前，便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越靠近悬崖边缘，底下狂风呼啸的声音便越清晰，那直抵内心深处的恐惧，便越发透彻。 在楚楠的疯狂攻击下，原本茂密的丛林，竟是直接化为了尘埃，地平线不断降低，最后直接演变成了无底深渊，原本百里的轰击范围，最后硬生生造就出数百里的大地裂纹。 而之前袭击他们的哥布林，根本不用思考，就能轻易猜到他们的下场。 在这种天变地异的攻击下，数量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别说成千上万的哥布林军团，就算是王国的正规军，或者魔法使目前能够定义的最高境界——星空领主，也不可能在这种攻击之下躲过化为尘埃的命运。 这一刻，人们对楚楠座下的最高战力，总算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虽然这种认知并不全面，因为刚刚那个少女的一击，并不一定是她的最强攻击，但是，仅凭此刻，面前的深渊，众人便知道，楚楠绝对有着构筑新秩序的资格。 拥有移山倒海般力量的魔法使，只有圣子，而刚才那个强大无匹的少女，毫无疑问可以定义为圣子之一，“第八人”之名，实至名归。 “芬妮，你刚刚跑哪去了？” 一进到车厢内，楚楠便听到娜米妮颇为急切的声音，“外面那么乱，不久前还有喊杀声，你怎么还往外面跑？真是的，要是真出了事怎么办？！” 感觉到言语中透着的关切之意，楚楠不由得愣了愣，不过她很快便回过神来，因为她知道，这种关切并非属于自己，而是属于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的。 异样的感觉瞬间消散，这时，缇娜从后车厢走了出来，一看到芬妮便问道： “芬妮，你有没有看到主人？我之前给主人端热水洗脸的时候，主人就不在房间了，是跟你一起出去了吗？” 楚楠离开魔力驱动车的时候，便用枢机的能力在车子四周设置了融入光学投影和真空隔音两种能力的魔法盾，因此除了哥布林一开始的袭击以外，车子里的人并没有感觉到外面天翻地覆的改变。 不过现在仔细想来，这种做法似乎有点多余，因为她根本没有对娜米妮和缇娜隐瞒真相的必要。 要知道，已经完成初步团队的组建，正在筹建至尊集团的丽薇儿，身为涉及外务的总务的她自然不可能像一开始那样对女仆的工作尽职尽责，而芬妮某种程度上跟自己又是同一个人，就算在不用剑装化状态的时候，芬妮大多数时间也在忙着实现她那所谓的“梦想”，在女仆的职责上，连丽薇儿都不如。 所以，严格意义来说，一直照顾自己衣食起居的她们才是距离自己最近的人，而且，资质才能都显得非常平庸，除了过人的容貌以及高贵的血统以外毫无可取之处的她们，很有可能在自己的目的实现之前，眼中都只有作为主人的自己一个人。 奴隶契约虽然处处充斥着不平等，但是，受到奴役的人却能得到主人百分之百的信任，既然如此，就没必要讲究那么多。 于是，在察觉到这一点后，楚楠便懒得找借口去无人的地方解除剑装化。 “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跟我一起出去了吧。” 楚楠耸了耸肩，用自己的说话方式，回答了缇娜的问题，然后在两人疑惑的眼神中，突然双手一合—— 归源·解。 随着楚楠的动作，车厢陡然爆发出一阵七彩光芒。“怎怎么回事？” “芬妮？” 在七彩光芒中，娇小的身体突然一分为二，多出来的黑影在她身后汇聚，最后形成了一个男人的身形，等到那道身形彻底稳固下来后，便张开双臂，将娇小的身影一把抱住。 “居然直接晕过去了，果然全力状态会对这孩子的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么看来以后得稍微注意一些了。” “欸欸？！！！” 看着眼前的一幕，娜米妮和缇娜惊讶得下巴都合不起来了。 “主人芬妮这这是怎么回事？” “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随便应了一句，楚楠把脸上满是疲惫的芬妮抱到娜米妮面前，然后交待道，“娜米妮，你把芬妮扶到后车厢休息，今天你别的事情都放一边吧，好好照顾她，我希望明天之前能一如既往的吃到美妙的食物。” “好好的交给我吧” 娜米妮一脸呆滞，只是习惯性的应了下来，然后接过芬妮的玉臂，扶着她，就这么呆头呆脑的走进了后车厢。 听说云梦床有非常好的缓解疲劳的效果，正好可以试一下，要是芬妮晚上没醒，就找把云梦床当做“诚意”献给我的那个无良奸商算账好了。 把芬妮交给娜米妮后，楚楠便走到案几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缇娜，别愣着了，去给我准备热水，我想好好泡个澡。” “啊好好的，主人。” 跟娜米妮一样，缇娜一听到楚楠的命令，就本能的把那震惊的一幕抛诸脑后，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很显然，对于现在的她们而言，楚楠的命令才是首要的考虑。 缇娜刚离开没多久，脸上略显风尘的丽薇儿便走了进来，一看到楚楠，便走了过来，站在他侧面，一如最近努力想要做到尽职尽责的缇娜一般。 “主人，预算已经做好了，保守估计，我需要一百三十万贝鲁。” 闻言，楚楠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两百万？唔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就目前而言，却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呢。” 幻咏山脉的魔晶矿还处在准备的收尾阶段，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稳定炼出魔晶，而且至少有半个月是要往里面贴钱的，真正建立起初步的产业链，实现营收，起码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而费尔曼他们这些外来者商人肚子里的肥膘已经榨得差不多了，再让他们拿出“诚意”来，估计会有些困难，不，说是伤筋动骨都不为过。 看来费尔曼他们的器量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不得不进行招商引资了呢。 想到这里，楚楠便说道，“到了北境后，我就把这笔钱交给你。” “好的。” “对了”楚楠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到了北境后，你举办一个关于新饮食文化的发布会，邀请一些擅长经营酒店的商人参加，不管是在奥格沃茨国内的外来者商人，还是外地商人，只要是有点名气的，你都可以去邀请，然后你在发布会上公布至尊集团首先进军餐饮市场，最后以让出一部分利润的方式，邀请那些商人注资加盟，用他们的钱，他们的管理经验，来壮大自己。” 闻言，丽薇儿仔细思考了起来，好一会后，她突然眼前一亮，然后一脸敬佩的看着楚楠。 “好的，主人。” 应了一声后，丽薇儿便不再说话了，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候楚楠的吩咐，说到底，这才是她身为女仆的本职工作，至尊集团总务什么的才是根据楚楠的需要担任的副职罢了。 至于刚才在外面看到的光景，丽薇儿只字不提，什么话都不问，似乎她并没有看到，也没有感受到那副光景一般。 这也是楚楠欣赏她的地方，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什么事该知道，什么事就算知道也要当做不知道，丽薇儿都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作为女仆，她是四个女仆中最优秀的； 作为内务总管，她能把庄园的各种杂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就连娜米妮和缇娜这两个笨手笨脚的公主都能调教成合格的女仆； 现在，作为外务总务，她也遵守本分，只关心自己该关心的事，不作他想，就算看到了，知道了，也当做没看到，不知道。 不得不说，丽薇儿也算得上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这样的人能够以奴隶的身份出现在迫切需要人才的楚楠身边，确实也是他的运气，只不过这种运气只有他才能抓得到罢了。 毕竟，要是丽薇儿被别人买下，她几乎百分百会迎来凄惨至极的命运，毕竟，成为奴隶的王族，几乎没几个有好下场的，贝琳娜就是最好的例子。 丽薇儿不说话后，楚楠便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发出了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虽然肉体并没有任何不适，但是剑装化后消耗的精神却是他自己的，因此，他虽然不至于像芬妮那样累得直接失去意识，但也不会像个没事人一样精神饱满。 楚楠刚刚入眠，缇娜便走了进来，想要提醒楚楠可以泡澡了。 然而她刚准备开口，便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丽薇儿朝自己做着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又朝楚楠指了指。 缇娜愣了愣，然后朝楚楠看去，片刻后，她便理解了丽薇儿为什么给自己打手势了。 只见闭目沉睡的楚楠那张与众不同的脸上，浮现着无论谁都能看得出来的深深的疲惫之色。 楚楠是真的累了。 顾问司、警务署的成立，司法权的变更，国会政体的改制，各种利益集团的交错，经济体制的规划，枢机的研发，北境的建设，冒险者公会的潜在威胁，诸此种种，无论哪种事态，牵扯的事务都无比纷乱繁杂，没有一个是能够轻易解决的。 如山般的繁重事务一直压在背上，每天不是在算计，就是在规划，走一步看五步，同时还要不断摄取这个世界的知识，以及关注国内外的动态，自从答应菲娅开始，无论是在拉斐尔，还是在天谕城，几乎没有一天是闲暇的，几乎每件事都充满了刻意，如此大的精神压力，也就只有他这种特殊的存在才能坚持下来。 也正因如此，在好不容易得到的闲暇中，难得陷入深度睡眠，却被那些莫名其妙的原谅色生物袭击，被吵醒后，才会发那么大的火，直接火力全开，将整片丛林全部轰成了渣。 如果，如果这世界有一个能够给他提供休憩的港湾，那一定是女仆们创造的。 因为，只有在她们面前，在她们这几个仅有的能够看到他摘下面具的女仆面前，楚楠一直紧绷着的强大内心，才会稍稍有所松动，才会在她们面前小憩，显露出他仅有的真实。 “主人，很辛苦呢” 看着楚楠脸上的深深的疲惫，缇娜的眼眸逐渐浮现出难以言喻的柔和。 这一刻，小浴室中烧好的温水已经不重要了，楚楠跟芬妮之间的秘密也已经不重要了，仅限此时，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守候在他身边，不再是任务式的行动，而是真心实意的侍奉他。 “是啊。” 丽薇儿缓缓伸出双手，很是大胆的抚上楚楠的脸颊，轻轻拂动，动作无比轻柔，似乎是想用自己白皙的皮肤，为沉睡中的他舒缓疲劳。 “主人的工作，可比我们复杂无数倍，也比我们辛苦无数倍，一直独自完成这些工作的他，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忙碌的人也不为过吧，这一点，侍奉主人时间最长的你和娜米妮应该最清楚吧。” 缇娜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一直被自己忽视的画面。 夜晚，轮到自己值守，主人一直在桌案上不断书写着什么，有时停下来，便是沉思，提神用的卡因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自己实在是熬不住，败给逐渐沉重的意识为止。 第二天，在耳朵传来的疼痛感中醒来时，看到的就是主人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而黑起来的臭脸。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决心 比仆人睡得晚，却比仆人起得早，至少在缇娜的印象中，自从来到天谕城，夜晚守候的时候，除了少数几次楚楠夜不归宿，她几乎没试过真正侍候过楚楠入眠。 缇娜突然意识到，楚楠这个司掌着她们命运的男人，人们眼中至高无上的大人物，真正的生活姿态，很可能连她们这些仆人都不如。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无论楚楠在家与否，只要她和娜米妮按时完成女仆的本职工作，他就不会干涉她们的私下生活，那些奢华的设施随便用，也不会拘束她们的言行，对比王宫时那为了彰显优雅而刻板的生活，这种生活方式对身为少女的她们而言无疑要优越许多。 她们可以在辛劳后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 可以像以前那样在悠闲的午后享用精美的甜点； 可以在优美的星空下尽情感受夜晚的迷离； 甚至可以像芬妮那样，选择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各种意义上，作为楚楠的女仆，她们的生活方式在这个纷乱的世界，都显得如此的如梦似幻，而她所要付出的，不过是基本的体力劳动，以及她根本就不在意的血统所代表的象征意义罢了。 跟曾经作为公主的生活方式比起来，这种生活方式的得与失的偏差毫无疑问大到不可思议。 而楚楠的生活，仔细回想起来，且不论在外如何，至少，在家的时候，除了为了放松的泡澡，就没真正享受过。 一回到家，先是泡个澡，然后在她和娜米妮的侍奉下享用晚餐，最后，便是来到卧室旁边的书房，进行直到轮值的她都睡着为止都没有停止的工作。 这就是楚楠一天的生活！ 想到这里，缇娜的内心莫名的揪紧。 要不是丽薇儿提醒，一直都只顾着自己的她还真注意不到这些，而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现在，尤其是难得的在清醒的状态下，看到楚楠那难得一见的睡颜时，她便无论如何都无法用以前的心情去面对楚楠了。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在这个乱世，为她们提供如此优越的生活方式的楚楠，自己却过着如此辛苦的生活，缇娜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缇娜。” 丽薇儿突然开口，语气罕见的郑重了起来，不再是以往那个温柔的包容着她们的大姐姐。 “想来你应该清楚，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以后我很可能没什么时间照顾主人的生活，芬妮的身份很特殊，在生活上，也无法照顾主人，而且，就主人目前的态度而言，他基本不会找新的仆人，就算有新人，我也无法信任，所以，我能信任，并且可以一直照顾主人的衣食起居的人，只有曾经跟我一起侍奉主人的你们” 说到这里，丽薇儿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眼神无比凝重的道，“我希望，你们能全心全意的照顾好主人，拜托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丽薇儿一直都知道，在作为女仆的工作上，楚楠对她们的要求向来都是做好本分就行，不需要她们做得多好，只要不是差得离谱，他基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因此缇娜和娜米妮总是在工作上得过且过，并没有真正做到全心全意的侍奉。 见丽薇儿说得这么郑重，缇娜不由得紧张起来。 “丽薇儿姐姐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再怎么说，我和姐姐作为主人的女仆，这些都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我们当然会做好。” 丽薇儿缓缓放下手，轻声道，“不是要做好，而是，必须要做到最好。” 白皙的青葱玉指在楚楠略显憔悴的脸上滑过，“主人是我见过的，最特别，也是最优秀的人，但正因为他优秀，所以他身上背负的事物，远比我们，甚至远比我们的父亲大人要多得多，或许，对于他而言，赐予我们的恩德不过是连提一下的必要都没有的程度，但是我们却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感激的言语比海水都多，但是这却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实际回报才能报答这份恩德，而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就只有在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上，为主人尽心尽力，明白吗？” 听到这番话，缇娜不由得心神颤动，好一会后，才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我知道了。” “嗯” 见缇娜答应，丽薇儿应了一声，然后缓缓收回手，退到一边，然后对缇娜说道：“刚刚主人说，他想泡澡，缇娜，你把主人扶进浴室吧，侍奉他泡澡吧，我有点事要去跟佩林和费尔曼会长他们商量一下，就先出去了。” “欸？” 一听到这话，缇娜顿时傻眼了。 “可可是，丽薇儿姐姐主人现在” 平时楚楠泡澡都是自己解决的，所谓的侍奉也不过是在外面收拾好他脱下的衣服和准备洗干净的衣服而已，而现在，楚楠睡着了，而且看这状态一时半会肯定是醒不了的。 也就是说侍奉的内容，将会在本质上发生改变。 “完成主人的需求，本就是身为女仆的我们的工作，无论何种情形，不是么？”丽薇儿理所当然的道。 “可可是” 缇娜涨红着脸，犹豫着不敢答应，却也知道丽薇儿说的是事实，毕竟她的父亲入浴的时候一直都是让女仆进去伺候的，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从附近经过还听到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无法反驳，但是身为一个纯洁的少女，一时也难以接受。 所以，尴尬了。 然而丽薇儿却突然眼神一冷，“缇娜，你忘了刚才答应过我什么了么？” 缇娜被丽薇儿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丽薇儿姐姐？” 丽薇儿走到缇娜面前，与以往的温柔的大姐姐形象大相径庭的锐利目光注视着缇娜。 “连这种理所当然的事都动摇到这种地步，这就是你的决心与坚持么？只有这种程度的你，真的可以全心全意的侍奉主人吗？还是说，你认为主人对我们的包容，是理所当然的？主人给予我们的恩德，不值得让我们真心回报？”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无奈的正确 接连的质问，让缇娜完全说不出话来。 是啊，自己的决心，难道就只有这种程度么？连这点羞耻心都无法战胜，还谈什么全心全意？ 缇娜低下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楚楠的并不怎么平静的睡颜，或许，哪怕是在梦中，他也从未安宁过，一直都处在烦扰的状态吧。 仅仅是不经意的一瞥，缇娜心中的动摇便逐渐消散，羞愧与坚决逐渐涌上心头，最后，终于，她咬了咬牙，再度抬头时，脸上虽然依旧布满红晕，但是眼眸中，却没有了多少犹豫。 “我我知道了。” 答应着，缇娜走到楚楠身旁，弯下腰，拿起楚楠的手，将其放在自己肩膀上，在肢体大幅度接触的瞬间，她的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很显然，从未有过与异性肢体接触经验的她对这种暧昧的行为，是不可能做到毫无波澜的。 然而，动摇的，不过是身体的本能罢了。 她紧咬着嘴唇，最后硬生生稳住了身形，虽然精致的小脸上弥漫着阵阵醉人的酡红，但是眼神中却没有任何动摇。 “丽薇儿姐姐对不起，请原谅刚才不成器的我，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再像刚才那么没用了，请相信我。” 闻言，丽薇儿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她点了点头，道，“嗯，我相信你们迟早比我做得更好。” “嗯那，我先先扶主人进去了。” “好的，麻烦你了。” 缇娜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搂着楚楠的腰，就这么慢慢扶着楚楠朝浴室走去。 说是扶着，其实并不准确，楚楠的脚只是轻轻碰到了地面，他整个身体都挂在缇娜的身上，算是被她竖抱着，虽说楚楠好歹也是个百四十斤的汉子，但是这点重量对于天生力气就异于常人的王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别看缇娜柔柔弱弱的，但是实际上，她却可以轻轻松松一拳击毙一头成年野牛，当然，前提是这个世界有野牛这种生物，也正因如此，一开始的时候，芬妮、缇娜和娜米妮才会因为控制不住力道，在做家务的时候险些把晨曦公馆给拆了。 不过也正因为力量和耐力都异于常人，她和娜米妮才可以轻松解决偌大一个公馆的所有杂务，不像艾琳和艾娜，一天干完活直接累个半死。 看着缇娜那因为内心本能的羞耻心而显得颇为蹒跚的背影，丽薇儿内心稍微安心了一些。 “原谅我卑鄙的强人所难吧，缇娜，娜米妮，主人，就拜托你们了” 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着，丽薇儿转过头，眼中的歉意一闪而过，最后神色略显复杂的打开车门，离开了这架经过了精心改制的豪华魔力驱动车。 天谕城，在被撤销的原城防处设立的警务处见到了神色无比憔悴的拉尔后，艾莉欧娜只是冷冷的斥责了几句，连辩驳的机会都没给拉尔，便直接交待警务署的人尽早将拉尔递交给法院，让从司法署改制的法院给予拉尔最严厉的审判。 虽然理解拉尔的动机，但是，犯罪就是犯罪，无论有什么苦衷，都无法成为强暴少女的理由，哪怕不是站在作为剑姬的立场，仅仅是身为一个女性的立场，她也绝对不会姑息这种暴行。 她必须让做出这种罪不容诛的暴行的暴徒，付出应得的代价。 离开警务署，艾莉欧娜便来到了正准备按照楚楠的建议改建成国务大楼的城主府，刚走到右厅的临时王座厅坐下，克雷便敲开了王座厅的大门。 “有什么事么？克雷。” 半跪在地的克雷在施完礼后，便抬起头，道：“剑姬大人，神权之国彼格诺斯发来魔法涵，催促我们尽早动身前往神幻城，参加七国峰会。” “七国峰会么也对，差不多是时候了呢。” 艾莉欧娜沉吟一声，然后问道，“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么？” 克雷点了点头，“回剑姬大人，所有事务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嗯” 艾莉欧娜将手肘支在王座扶手，白皙的手背撑着侧脸，另一只手五指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另一侧的扶手，发出一声声清脆的轻响，一看就知道她在思索着什么。 克雷不敢打扰，就这么半跪着，等待艾莉欧娜的答复。 按照程序，法院在接到审判的委托时，一般要准备两天才会开庭，就算是四级法院也是如此，更不用说至高法院了，当然，关于法院的一系列程序也是楚楠设计的，不过这个法案落款的人却是她本人罢了。 也就是说，决定拉尔命运的最终裁决，至少要在三天后才会正式公布出来，那么，出发时间 “四天后出发吧。” 艾莉欧娜做出了初步决定，然而听到这个决定的克雷却皱起了眉头。 “剑姬大人，这恐怕不妥。”克雷罕见的提出了异议，“因为我们伟大的奥格沃茨国都拉斐尔不幸在龙灾中毁灭，这一届七国峰会特意为我们延迟了整整一个月的开幕时间，要是四天后出发，根据行程计算，我们必然会迟到，这样一来，我们本就在龙灾中损失的国威，恐怕” 恐怕什么，就算克雷不说，艾莉欧娜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由得，艾莉欧娜再度沉思起来。 跟七国峰会比起来，尤其是在目前严峻的政治格局下，拉尔的事根本不值一提，就连楚楠都说过，万事要以国务为重，作为一国元首，作为政治领袖，是绝对不能感情用事的，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无论是正义还是邪恶，所有一切，都要以绝对的正确为行动基准。 而现在的正确，毫无疑问是七国峰会，也就是说，动身去神幻城，越快越好。 “真的，不能再等了么？” 声音很轻，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克雷。 “是的，剑姬大人。”克雷毫不犹豫的道，“我们，真的耽搁不起了，最迟明天下午，您必须动身前往神幻城。” “我知道了。”艾莉欧娜无奈的叹了口气，“明天中午，我会准时出发的。” 抱歉，艾琳，我无法将这场审判进行到最后了，希望这起案件，在至高法院之前作出裁决，让那个暴徒得到应有的惩罚吧。 艾莉欧娜在心底无声的祈祷着。 毕竟，要是诉讼递交到至高法院，这起案件就必须等到她回来才能决出最终的结果，因为，根据最新的法案，至高法院在审判时，作为剑姬的她是必须在场的，否则审判就无法进行，而她明天必须动身前往神幻城。 也就是说，正义就算会降临，也会因为她的无奈缺席而迟到，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反常理 缇娜把楚楠扶到浴池后，把他放到墙边，然后看着睡着的楚楠，一时有些犯难起来。 在不弄醒楚楠的前提下把他扶进浴室倒是不难，但是总不能就这么把他扔浴池里吧？脱衣服是必须要做的，而脱衣服的话，就算她能勉强战胜羞耻心，也难免把楚楠弄醒，毕竟，她还没有给熟睡中的楚楠宽衣的经验。 最后，缇娜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好咬牙直接硬上了。 首先是上衣，缇娜在剧烈的羞耻心下，双手颤抖在楚楠的小马甲上动作着，将上面的扣子一个个扣掉，然后将丝质手套摘掉，最后，闭着眼睛，双手掐着上衣衣角，缓缓朝上提起来。 这个动作毫无疑问，需要楚楠把双手抬起来，于是，就在她刚刚把楚楠的上衣脱下，露出略显瘦弱的上身的时候，楚楠还是在一声轻微的呢喃声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嗯？”楚楠疑惑的轻呼一声，看着自己裸露出来的上半身，抬起头，又看了看闭着眼睛，一脸挣扎的缇娜，顿时有些懵逼，“我说，缇娜，你在做什么呢？没事脱我衣服干嘛？” “咦？啊！！” 听到楚楠的声音，缇娜立马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睁开眼睛退到一旁，却不小心撞到侧面放衣服的托台，顿时痛呼一声，捂着被撞到的头顶蹲下来，却又踩到了地上的香皂，顿时脚下一滑，身体直直朝面前的楚楠摔去。 “哇啊！” “呃” 缇娜的惊呼声和楚楠的闷响交织在一起，片刻后，只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仔细一看，竟是缇娜将赤裸着上身的楚楠扑倒在了光滑的地板上，整个人趴在楚楠赤着的胸口。 美女在怀，画面看起来很美好，但是楚楠只感觉很难受。 再怎么说，他本质上都只是个普通人，而且是普通人中的宅男，缺乏锻炼，体能算是非常差的那种，被这么一扑，整个人摔倒在地，身上还压着个人，怎么可能会像影视小说中霸道的男主霸气侧漏？ 话说，要是他是那种超人级的人物，也不可能被一个少女扑倒在地。 然而，跟一副蛋疼不已的表情的他比起来，趴在楚楠胸口上的缇娜，仔细感受着楚楠跳动的心脏，急促而温润的呼吸不住的拍打在自己的脸上，顿时让她心底逐渐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咳咳”楚楠咳嗽了两下，声音略显困难的道：“喂，我说缇娜，你要压着我到什么时候？” “啊！” 缇娜终于回过神来，赶紧从楚楠胸口离开，然后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因为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对对不起，主人，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你信吗？”楚楠有些不爽的翻了翻白眼，“要是再让你压一会，你们就可以彻底自由了，话说你该不会真的想杀了我吧？” 听到这话，缇娜顿时脸色一白。 “怎怎么可能！主人，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 “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么紧张干嘛。”楚楠毫不在意的说着，然后一边揉着胸口一边站了起来，说真的，确实很难受，就像被人用拳头重重砸了一下一样。 莫名的，楚楠突然从自己的这个动作中感觉到强烈的既视感。 话说回来，之前娜米妮被我撞到的时候也是这么做减轻痛苦的吧，唔稍微能理解那家伙为什么曾经身为接受过王室教育的公主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举止了，可恶，太痛了！这丫头不会是知道她姐姐被我这么撞过，故意帮她报复来的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楚楠脑海中莫名闪过某个旖旎无比的画面，尤其是那惊鸿一瞥 一想到这里，楚楠顿时疑惑起来。 奇怪，我怎么突然想到这种无聊的东西了，而且，这种感觉唔根据那家伙的信息判断的话原来如此，这就是肉欲吗？嗯？不对，我居然对那种无聊的事情产生了念头？ 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有点奇怪，楚楠顿时沉思起来，然而这种感觉却突然又消失了，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一般，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有什么地方变得奇怪，片刻后，他却是连自己想要思考什么都给忘了。 还没等他从大脑突然变得空白的短暂迷茫中回过神来，一旁低着头的缇娜突然罕见的发出低沉的声音： “主人，请务必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第一次，没有怯弱的声音，让楚楠不由得愣了愣。 “嗯？” 缇娜突然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又似是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一般，咬了咬嘴唇，一脸认真的看着楚楠。 “主人永远是主人，为失去了一切的我和姐姐创造了一个完美的归处的主人，在主人身边，我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感，也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方式，甚至可以说这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向往着的生活方式。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主人的，就算没有契约的枷锁，我也不会，所以，还请主人认真对待我们。” 听到这话，楚楠顿时有些懵逼。 呃那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世界除非是出生开始就是奴隶，否则人们对奴隶契约带来的奴隶身份应该是深痛恶绝的吧？为毛我感觉这妮子对这种身份还依赖上了呢？而且居然一反常态的用那么硬气的语调跟我说话，看起来就好像是做好了一切觉悟一样，有必要那么大反应吗？ 这尼玛也太诡异了吧？！ 毫无疑问，女仆对自己表忠心是好事，虽然通过契约，楚楠完全不必担心她们的忠诚问题，只需要一个命令罢了，但是那种刻板的忠诚却没什么意义，所以他一直都没怎么通过契约的命令强制约束过仆人们，缇娜能够这么想，并且有勇气表露心意，对于他而言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个惊喜。 但是，这实在太过违反这世界的常理，楚楠那正在逐渐接受这个世界常识的脑子有些当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缇娜。 第一百八十七章 异样 直到最后，楚楠还是没有做出妥当的回应，只是顺应气氛“嗯”了一声，即便如此，缇娜还是一脸喜悦，似乎打了什么胜仗一般。 “话说回来” 上身的衣服被扒了，虽然有恒温术式，但是感觉还是有点奇怪，楚楠环首四顾，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浴室，魔力驱动车内的设施虽然齐全，但是浴室却不可能像在庄园里的豪华浴池那么夸张，只能用来简单的泡个澡而已，因此，两个人在浴室里，倒显得有点挤。 狭小的空间，衣衫不整的男女，加上蒸腾的热气，总感觉联系起来会变成一种不得了的画面的感觉。 摇了摇头，楚楠甩去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念头，对缇娜问道： “你刚才帮我脱衣服，是想服侍我泡澡吗？” 闻言，缇娜脸上的喜色几乎是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再度爬上脸颊的红晕，如同羞涩的邻家少女，之前的气势更是一丁点都找不到了，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是是的”缇娜低下头，声细如蚊的道，“刚刚主人您吩咐我为你准备热水泡澡，但但是我烧好水回去的时候主人您您睡着了，所以所以我只好” 后面的话缇娜却有些难以启齿。 让她怎么说？作为一个纯洁的少女，趁男人熟睡，主动抱着他进浴室，主动为他宽衣解带？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现在回想起来，缇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尤其是透过额前金发的缝隙，缇娜不知怎么的就看向了楚楠裸露着的上半身，顿时又是一阵心颤，刚才那零距离的肢体接触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下意识的，缇娜不敢再看楚楠，把头低得更低了。 我我居然会对主人做出这么大胆的事！天啊，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哦，这样啊，看来我刚才睡得很沉呢。” 楚楠点了点头，虽然缇娜没有说完，但大概的意思他是明白了，然而意思是明白了，他却对缇娜的做法有些难以理解。 “既然我睡着了，那你把我叫醒不就好了？虽然我脾气不怎么好，但我自认为还算是比较通情达理的，怎么也不至于以为你把我叫醒就无理取闹的为难你吧？” 是的，把自己叫醒就一点麻烦都没有了，而且，以缇娜一直以来给他的印象，或者说她们四个一直以来给他的印象来看，她们完全不是那种会主动侍奉他宽衣解带入浴的女仆才对。 之前娜米妮来试探自己态度那次，娜米妮虽然围着浴巾出现在了正在泡澡的自己身后，但那是奔着绝望失身的觉悟去的，一副要失去整个人生的悲惨模样，跟缇娜现在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因此，楚楠从不认为她们会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毕竟她们曾经都是接受过王室精英教育的公主，而且楚楠也从未指望她们做这种严重违背她们意愿的事。 泡个澡而已，脱衣服往热水里一躺的事，哪有什么讲究，又不是维持公馆干净整洁这种繁重的杂活，自己一个人就行了，反正又没有外人在，没必要维持至高无上的至尊的气场。 所以，按照他的理解，那种情况下，以缇娜的性格，能够做的选择只有两个，不管不顾让自己继续休息或者叫醒自己去泡澡，而无论是哪个选择都没有任何问题，他也不可能因此不满。 最后一个选择，怎么都不应该在缇娜的考虑范围内才对啊。 “因因为”缇娜不断揉搓着衣角，轻声道，“主人您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要是叫醒主人的话主人肯定无法得到最充分的休息，这这对主人的身体很不好的，而且主人您经常熬夜，身体精神状况，肯定不怎么好，所以所以我想让主人在睡着的时候通过泡澡，让身体彻底放松下来这样的话，等主人您醒过来就可以好好打起精神来了” 虽然声音断断续续，言语间也没什么出众的气场，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陈述，但是莫名的，楚楠的内心深处，某种一直被他忽略、甚至是一直都没有察觉到的东西，毫无征兆的轻颤了起来，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状态，但是，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那种能够动摇自己不知道平静了多少年的心境的东西，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只是，对此一无所知的他，无法理解，也无法触摸罢了。 隐约的意识，让楚楠看向芬妮的目光，不由得闪过一抹异样的复杂之色。 这样啊，原来这孩子一直都在注视着我啊 一股暖流莫名用上心头，不多时便传遍身体，使得楚楠有种从未感受过的舒适感，酥酥的，麻麻的，很特别的感觉，让人莫名有种依恋，着迷。 本能的，缇娜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视线，她知道这股视线来自何处，但却不敢抬起头，跟视线的主人对视，因为仅仅是被这样注视着，就让她内心有种恨不得夺路而逃的冲动了，要是跟视线对上，她很难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举止来。 肯定连话都说不出来，甚至会彻底失去思考能力，连手脚都不听自己使唤吧 缇娜这么想着，小脑袋埋得更低了。 楚楠也一直没说话。 气氛，就在这种谜一样的沉默中，逐渐变得旖旎起来，而感觉到这种气氛的缇娜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揉搓衣角的幅度越来越大，白色的衣摆被揉出越来越深的褶皱，可以想象，她此时的内心是何等的动摇，脑海中的思绪是何等的纷乱。 主人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呀？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妥？还是因为主人觉得我很漂亮，看入迷了？如果是的话，那我该怎么办呢？呀！不对！主人可不是那种会因为女孩子漂亮就看呆的男人，唔嗯我居然会有这种想法，真是太自负，太不像话了！ 可是主人到底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呢 胡思乱想毫无意义，又过了好一会，缇娜终于在那种莫名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她感觉自己再怎么被主人看着，肯定连站都站不稳了，她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快要到临界点了，要是再怎么下去，真跳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于是，缇娜终于还是提起了勇气。 “主主人我侍候您入浴吧” 说说出来了这样一来，主人应该不会再用那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了吧对我，我说了什么来着？欸欸！！！我我怎么说了这么寡廉鲜耻的话啊啊啊啊！！！ 仅一瞬间，缇娜便对自己说出口的话后悔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说漏嘴了？ “算了。”楚楠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好。” 闻言，缇娜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然而，内心深处隐隐浮现出某种酸涩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舒服，似乎被楚楠拒绝，不用侍奉男人泡澡，对于她而言并非是绝对的好事一般。 “哦”就连回应，也显得有些无力。 “你没必要勉强自己。”楚楠一边熟练的从柜子里拿出浴巾，一边说道：“我曾经对你姐姐说过，我不会勉强你们做超出你们职务本分范围内的事，对于我而言，你们的本分就是清扫公馆，整理杂务，照顾我的日常生活，而洗澡这种事，是不在这个范围内的，所以，除了本职工作以外，其他事情，你只要遵循自己的本心去做就好。” 说着，楚楠便将小木盆搂在腰间，接着说，“好了，我要泡澡了，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 遵循本心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心里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想做这件事呢？ 缇娜的脑海罕见的快速运转起来，然后，不到两个呼吸的功夫，她便得出了答案。 “主人，您似乎很疲惫，要是要是您一个人泡澡，我我觉得您可能会因为过度疲惫沉溺于其中，泡晕过去，所以，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如果您不不介意的话，就由我来侍奉您吧。” 没错，就算认真思考，得到的答案跟丽薇儿的述说是一样的。 楚楠这个几乎等同于给予她们远胜过往的新生的主人，是值得她们为之感激并相伴其左右的存在，哪怕，仅仅是作为他的女仆，也足够了。 既然已经认同了他是值得自己侍奉的主人，那么，作为仆人，她就必须做到尽职尽责，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只要楚楠不说，对什么事不发表意见，那就得过且过，对一些明明感觉到不妥的事情视而不见。 而下定决心的开始，就是现在。 如果连这一步都无法跨越，那就说明她所谓的决心不过是张口就来的一句一点意义都没有的废话罢了。 “嗯？” 楚楠有些惊讶的回过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缇娜居然还坚持留下来，而且理由都找好了。 看着缇娜脸上那没有丝毫动摇的模样，楚楠顿时明白，这孩子是认真的，是真真正正的把仆人的工作当作人生的一部分的那种认真。 “这样啊，看来没有拒绝的理由呢。”楚楠微微一笑，“好吧，那就劳烦你了。” 缇娜也笑了，但却是请捂嘴角，充满了贵族气质的莞尔笑意，“没没有劳烦的说法啦，这是我的本分呀，主人。” 主人这个词汇，也不再是公式般的生硬，而是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浴室中发生的事，妹妹那不得不适应现在的生活而发生变化的观念，从逐渐改变到此刻的彻底稳固，作为姐姐的娜米妮一丁点都不知道，毕竟她和缇娜虽然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姐妹，但相互间却没有心灵感应这种概率极其微小的特殊能力。 娜米妮正忙着照顾一副虚脱昏迷过去的模样的芬妮，根本没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傍晚的时候，在娜米妮的精心照顾下，芬妮总算是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时娜米妮刚好端了一碗用沫斯熬出来的糊走了进来，这段时间她除了学习做杂务以外，还开始学习做料理了，将沫斯做成糊糊的料理方式是正逐渐成为料理大师的芬妮教的，既简单又实在，楚楠有时候晚上没胃口吃东西，但是肚子又饿，就吃点这个。 作为女仆，这点事情还是应该做好的。 “谢天谢地，感谢圣人，我们的小公主芬妮可算是醒了。” “娜米妮姐姐你你又在取笑我了” 芬妮笑了笑，但是笑容有些勉强，看她那憔悴的样子就知道身体还没恢复过来。 “芬妮，你感觉怎么样？主人说你是因为体力严重超支导致昏迷的，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闻言，芬妮稍微顿了一下，然后有些吃力的摇了摇头。 “身体好沉，感觉想抬一下手都做不到呢” “额是吗这么严重啊” “嗯”娜米妮晃了晃脑袋，“这次比之前的几次要严重得多呢，之前几次虽然也会感觉很疲惫，但也就跟以前赶晚一天的杂活的感觉差不多，没那没吃力的，也不知道主人这次用我的身体做了什么，居然害得我连动都动不了了” 说到这里，芬妮突然“呀”了一声，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怎么连这种事都说呀！娜米妮姐姐，你忘了我刚才的话吧，这可是主人的秘密，你是不能知道的。” 听到这话，娜米妮顿时眼角一抽。 我倒是想忘掉，但是这种事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吗？尤其是你还刻意的提醒，谁还忘得了？别强人所难啊，喂！ 娜米妮叹了口气，说，“抱歉，芬妮，我无法操纵自己的记忆，顶多只能当做没听到。” “那那可怎么办呀！要是以后我又不小心说漏嘴，让主人知道这个秘密被你发现了，那你肯定会被主人惩罚的，说不定唔呣完了完了，娜米妮姐姐这下完蛋了啊” 你真的不是诅咒我吗？！ 娜米妮不由得翻起白眼，要不是知道芬妮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性格，她肯定会很不爽的反驳，不过芬妮是真的没什么恶意，她也只好把这句话中透着的另一个意思忽略了，将之当成了纯粹的关心。 不过她却发出了比刚才还要深沉的叹息。 “先别慌，芬妮，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欸？” 娜米妮把刚才在车厢里见到的诡异画面告诉了芬妮，然后推测道，“主人既然在我们面前使用了你和主人之间的能力，那就说明主人他并不打算隐瞒我们，虽然他没有直说，但我能感觉得到，我想，主人让你保守秘密的对象，应该是那些连见主人一面都困难的外人吧，我和缇娜和娜米妮姐姐对主人而言可不是外人哦，所以主人应该是不介意我们知道这个秘密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无题 “欸？你和丽薇儿姐姐、缇娜姐姐都看到那个了？”芬妮惊讶的问道。 原本在她看来，这种隐秘的事情，应该只要作为当事人的自己和楚楠知道才对，因为楚楠曾经说过这个能力对他有很大用处，意义重大，要想利用好这个能力，就必须保护好这个秘密。 “是啊。”娜米妮点了点头，“我们都亲眼看到，你的身体突然发出一道强光，然后飞出一个黑影，最后那个黑影就变成了主人，说真的，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魔法呢。” “这这样吗这样的话” 芬妮神色稍安，不过语气还是有点不确定。 “放心吧，没事的，既然主人这么做，那就证明我们知道这个秘密也没关系，否则主人肯定不会让我们看到那个情形的，像主人这么聪明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句话中，隐隐透着芬妮就是会犯说漏嘴这种低级错误的呆瓜的意思。 不过芬妮完全没有任何特别的想法，见娜米妮一脸肯定，而且说得很有道理，顿时安心下来。 “那那就好” 娜米妮把放着沫斯糊的托盘放到一边，然后捏着汤匙柄，轻轻搅拌着，让其降温，同时问起芬妮和楚楠之间的事，当然，只是问最基本的东西而已，比如这个能力有什么用之类的。 诸如这个能力具体是什么、怎么得到这个能力以及这个能力的性质、什么时候发现的之类深层的东西，她一个都不敢问，虽然楚楠刚才的做法有公布他和芬妮的秘密的意味，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打破砂锅问到底，既然楚楠没有专门给她们说明，只是让她看到那个现象，那她就不能向芬妮打听。 知道得越多，要背负的就越多，这个道理，即便是缇娜这种在大变前几乎从未离开过王宫的王女都懂，作为她的姐姐，在除了样貌以外样样比她出众的“榜样”，娜米妮自然不会连这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过了一会，她突然说道，“也就是说，主人之所以会突然那么重视你，是因为发现你身上的这个能力，主人可以通过这个能力自由控制你的身体，去做一些他原本的身份不方便做的事情吗？” “嗯应该是这样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回答这个理所当然的问题的时候，芬妮的目光有些低垂，神色隐隐透着失落。 专注的思考着自己的事情的娜米妮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继续说道，“难怪，我说为什么我们才离开晨曦庄园没几天，主人就突然用那么奇怪的态度对你，明明你身上的无垢印记还在，应该不是发生了那种事才对，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那种事？那种事是什么？这还用问吗？！！！ 虽然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但是芬妮可不是完全不谙世事，听到娜米妮这么说，芬妮顿时霞飞双颊。 “娜米妮姐姐，你你居然，居然对我和主人做了那么失礼的推测，太过分啦！” “拜托，按照常理来推测的话，一个男人对女人突然发生那么大的态度转变，几乎百分百都是那个原因的好吧。”娜米妮理所当然的道，“要不是因为一起洗澡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好久，确定你手上的无垢印记是真货，我肯定会认定你跟主人做了那种事。” “啊？” 芬妮傻眼了，稍微回想一下，便想起最近一起洗澡时，总能感觉到一道莫名其妙的视线，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娜米妮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芬妮有些不忿的道，“再再怎么说，主人也不可能对我这个未成年少女做那种事的，就算他真的想，肯定也会等我成年的啊，你这样揣测，简直就是在怀疑主人是那种变态一样，太失礼啦！” “我说，芬妮，你生气的地方，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照理说不是应该生气自己怀疑她的纯洁吗？为什么会是因为主人的人品被怀疑而生气？你到底是多在意主人啊！一涉及到主人的名声居然连自己都不顾了，主人是对我们很好没错，我们应该怀着感激的心情侍奉主人也没错，但这孩子的反应稍微夸张了一点吧？ “不对劲？什么意思？娜米妮姐姐，我听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 “呃不懂就不懂吧，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娜米妮放弃了解释，觉得沫斯糊凉得差不多了，于是端起来，用汤匙舀了一勺，轻声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来尝尝我的手艺，这可是你精心指导的成果哦。” 然而汤匙到芬妮嘴边，芬妮却撅起嘴，一脸不满。 “不要，我不吃，娜米妮姐姐还没道歉呢。” “” 娜米妮有些无语，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芬妮对自己耍小性子，不过她看了片刻后便再也挪不开目光了，同时也隐约理解了楚楠为什么总是经常抓弄芬妮了。 因为鼓起脸颊的芬妮实在是太可爱了，就像一个瓷娃娃一样，这对女性的天性而言，毫无疑问有着难以抵抗的巨大吸引力。 好一会，娜米妮才终于回过神来，见芬妮还在生着闷气，顿时温柔的笑了笑。 “好好好，我道歉，我不应该这样怀疑你的主人。” 见娜米妮妥协，芬妮顿时眯起了动人的大眼睛，一脸得胜般的满足，让人看得忍不住想笑。 “什么我的主人，娜米妮姐姐，你又说错了，是我们的主人才对哦~” “呃” 娜米妮对这芬妮无意识的一句话起了反应，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早上换衣服的时候，那旖旎无比的一幕，当楚楠离开前的画面彻底定格时，娜米妮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涌现出一阵异样的感觉。 说起来，虽然无垢印记是我自己消除的，但那却是主人亲口下的命令，严格来说的话，我这也算是被主人夺走了无垢印记吧？ 想到这里，娜米妮脸上顿时浮现出阵阵红晕，逐渐失神起来。 直到芬妮自己一口咬住汤匙，将里面的沫斯糊一口吃完，然后给出“还不错，有我做的一半好吃”的略带着自得的意味的评价后，她才回过神来。 摇了摇头，娜米妮又喂了芬妮一口，然后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舀沫斯糊的动作微微一顿。 “对了，芬妮。” “嗯？怎么了？娜米妮姐姐。” 娜米妮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关于你和主人的秘密，虽然这次有惊无险，但也是一个教训，你可千万不要再说漏嘴了，你一定要记住，这个秘密是绝对绝对不能泄露给外人的，包括你哥哥在内的外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芬妮也认真了起来，这次她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她也能隐隐感觉到这个秘密事关重大，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娜米妮姐姐，谢谢你的提醒，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再说漏嘴了。” 第一百九十章 麦克斯 夜幕悄然降临，在高高堆起的篝火堆中火光的照映下，人们各色的表情中隐隐透着一丝迷离。 白天哥布林军团的袭击虽然被楚楠一招全部轰杀成了渣，但是他出手并不及时，这就导致，偌大的队伍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伤亡。 受伤的人在接受治疗，神色痛苦；失去同伴的人则抱着双膝，表情悲伤；仅仅是受了点惊吓的商人们，面色如常。 他们不理解为什么楚楠没有第一时间出手，但却不敢对此喋喋不休，毕竟，楚楠展现出来的力量实在太恐怖了，谁知道他有没有能够听到一定范围内的声音的魔法。 人群的某个角落，有三个人的神色较为怪异，三人中的两人，脸色并没有任何痛苦或者悲伤，有的，只是对未知命运的忐忑，眼中透着恐惧，而最后一人则是仿佛看来了一切般的豁达，大口享用着某个仆人送过来的食物。 之所以他们会跟周围格格不入，是因为他们本身就不属于这里。 他们是今天做出见义勇为的行动的好心人，布鲁斯、菲和贝格沃斯。 “勇士，你好。”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颇为浑厚的声音，布鲁斯停下大快朵颐的动作，跟菲和贝格沃斯一同朝背后看去，顿时看到一个商人打扮的肥胖中年人，正一脸和熏的笑意看着布鲁斯。 “我叫麦克斯，是一个做服装生意的服装商人。” 麦克斯的笑意很真诚，他已经记不得上一次用这么真诚的笑意面对某人是什么时候了，也只有面对对商人而言特别的人时他才会流露出真诚的笑意，因为这证明对方给了他相当大的好处，而他并没有付出多少。 “你是白天那个差点别哥布林杀掉的商人？” 布鲁斯的记性并不差，很快便将麦克斯认了出来。 “是的。”麦克斯点了点头，险些被横肉挡住的小眼睛中透着感激之色，“今天要不是勇士你及时赶到，我恐怕就得在芬妮大人出手前就被哥布林杀死了，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一命，希望勇士你接受我这诚挚的谢意。” 芬妮大人？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布鲁斯脸色不由得变得复杂起来，不过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他摇了摇头，然后谦虚的道： “没什么，无论是谁遇到哥布林袭击，只要我们能帮得上忙，我们都会帮的，毕竟，再怎么说，同为人类，面对哥布林的时候，我们就是同胞，帮助同胞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不是吗？” “多么宽广的胸怀啊！”麦克斯很是赞赏的道，“勇士，方便的话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想让我的家人将这份恩德一直牢记于心，是你救了我，救了他们的丈夫和父亲。” 布鲁斯客套了一下，然后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和同伴，然后他便直接问出了自己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麦克斯先生，请问，你说的那个芬妮大人，就是今天用那不可思议的力量将那片丛林里的一切全部化为尘埃的女仆少女吗？” 听到布鲁斯这么问，一旁的菲和贝格沃斯顿时从麦克斯胸口处显眼的奥格沃茨徽章收回目光，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很显然，他们两个对今天展现出那种凡人根本无法企及的力量，仅仅是一句话就让他们不敢生出一丝侥幸心理的强者也很好奇。 “那个强者真的是女仆吗？” “啊你们说芬妮大人啊，今天出手的人确实是她没错。”提到芬妮，麦克斯原本开怀的表情突然消失，神色逐渐变得有些拘谨，“她是侍奉至尊大人的女仆，所以名义上来说她就是女仆，只不过她实在太特别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史以来最特别的女仆。” 说着，麦克斯突然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布鲁斯，你最好不要随便提及芬妮大人，那位大人的身份实在太敏感了，任何有关于她的事情能不提最好别提，你们只需要知道，她是侍奉至尊大人的女仆，实力跟剑姬大人不相上下就行了。” “什么？！” 菲和贝格沃斯如同见了鬼一般瞳孔陡然一缩，这句话对他们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他们短时间内根本反应不过来。 “没错。”麦克斯肯定的道，“芬妮大人曾经跟剑姬大人交过手，最后的结果是平手，你们应该可以想象得到芬妮大人究竟有多强大了吧？所以，对于这种能够影响世界格局的强者，提及他们的时候我们必须注意自己的措辞，这是对他们最最最基本的尊重，尤其是你们这样为人处世还不成熟的年轻人，更要多加注意，明白吗？” 连续三个加强语气的最高级形容词，可想而知这件事的严肃性，那可是连向来八面玲珑的商人都不得不避讳的事态啊。 菲和贝格沃斯理解的点了点头，虽然不太敢相信，但是麦克斯并没有欺骗他们的必要，既然是跟剑姬同等级的至强者，那说话方式注意些是准没错的。 这时注意到麦克斯话中某个不得了的字眼的布鲁斯再起问起自己在意的事。 “至尊大人？” 光是从名词本身所代表的含义，就知道拥有这个名号的人绝对不简单，至少，不会比剑姬简单。 “嗯，至尊大人，世上最尊贵的贵族，也只有那位大人，才有资格让芬妮大人这样特别的女仆侍奉。” 麦克斯说话的语调有些刻板，已经提到了绝对要认真对待的事物，哪怕没有明显的监督，他也不敢有一丝懈怠。 “话说，听你们的语气你们不知道至尊大人吗？最近至尊大人可是名震整个奥格沃茨，到处都能听到他的名字，你们居然不知道？” 说着，麦克斯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三人，就好像他发现他们连剑姬是谁都不知道一般不可思议。 不知道芬妮这个名字还说得过去，毕竟芬妮的名号也是最近开始疯传的，但是楚楠的名号，可是老早就响彻整个奥格沃茨了，毕竟奥格沃茨之所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出现如此大的改变，几乎完全是因为楚楠一个人，因此，就算不是奥格沃茨人，也不应该对他的名号陌生才对。 “呃” 布鲁斯挠了挠头，“抱歉，我确实不知道，毕竟我们只是卑微的窃居者而已，对于这个国家发生的改变，我们向来一无所知。” “啊？你们是窃居者？” 麦克斯险些惊呼出来，要不是心中的理性告诉他这种事现在不宜高声公布，他肯定直接喊出来了。 不能怪他失态，实在是这种事太让人惊讶了。 众所周知，外来者是被剑姬允许在国都进行相应事务的非奥格沃茨人，虽然他们的地位很低，但是却能得到最起码的生存保证，毕竟奥格沃茨境内，除了蛮族和深渊魔物这种力量强大且会大规模入侵国境的怪物，其他怪物是不敢接近奥格沃茨的城塞的，所以在国都附近讨生活，毫无疑问要比在野外安全得多，虽然他们要为此抛却自尊，被生来就享受诸多特权的奥格沃茨人欺凌就是了。 但是窃居者却不一样，对于剑姬而言，窃居者跟异族是一样的，所以对待窃居者，剑姬往往都会采取放任的态度，只要他们对国民的生活没有造成影响，她就当他们不存在。 听起来，他们似乎过得比外来者要好，因为他们不会经常遭到奥格沃茨人欺凌，但是事实却不然。 异族之所以能够在奥格沃茨繁衍生息，是因为他们用先辈不断传承下来的知识适应了这里的环境，类似精灵用大范围强力结界守护部落的方式，虽然其他异族没有那么强大的防御结界，但是它们却有其他抵御怪物的方法。 然而，窃居者在成为窃居者之前，是各个国家逃避战乱的难民，大部分都是没有力量的普通人，他们不得已走进奥格沃茨国境，得不到剑姬的承认，自然也无法得到圣剑之力的庇护，因此只能一头扎进人迹罕至的地方，跟怪物们争夺生存的土壤。 魔兽、零星出现的深渊裂缝、哥布林、巨魔等等，都是他们生存的天敌，可以说，在哥布林的巢穴中，遇害最多的，就是他们这些窃居者，因为根本没有政府会给予他们保护，他们一旦被数量及其庞大的哥布林袭击，几乎百分百变成它们的食粮。 组建战力？可以，但是无论怎么组建，都不可能比哥布林强大，因为剑姬是不可能容忍大规模的强大战力在国境内存在的，仅凭几个由流浪魔法使组成的自卫团，自然不可能将哥布林完全拒之门外。 这就是窃居者的生存现状，比起外来者，他们要面对的生存压力毫无疑问要大无数倍！ 就这样他们居然还有心思管别人的死活？麦克斯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 “嗯。”布鲁斯毫不避讳的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一旁的菲和贝格沃斯有些责怪的看了布鲁斯一眼，想不明白为什么布鲁斯要不打自招，明明要是他们不问起来的话，他们还是有可能躲过那些歧视的目光的。 不过虽然对布鲁斯的鲁莽有点意见，但他们却没有说出来，毕竟布鲁斯是他们的头，在外人面前，还是要顾忌他身为领队的面子的，而且，说都已经说了，计较那么多也没用。 “噢，我的天啊，你们居然是窃居者，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麦克斯震惊不已的道，“相信我，布鲁斯，要不是亲身经历，我肯定不相信，居然会有窃居者对外人伸出援手，我想你们的部落肯定很强大吧？居然可以组织人手给予别人救援。” 见麦克斯虽然惊讶，但却没有丝毫轻蔑的抗拒，仅仅是单纯的惊讶，布鲁斯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气，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实际上他还真有点担心麦克斯跟一般的奥格沃茨人一样高傲自大，无论如何都会打心眼里瞧不起窃居者。 “布鲁斯先生，你不会因为我们是窃居者看不起我们吗？” 菲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看不起？怎么会？！”麦克斯理所当然的道，“布鲁斯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人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看不起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你们都是乞丐，我也绝不会轻视。” 闻言，贝格沃斯原本紧张的神色顿时一松，而后颇为感慨的道：“布鲁斯，你说的没错，奥格沃茨人里确实也有好相处的人呢。” “贝格沃斯，你在胡说什么呢！” 布鲁斯突然提高了音量，一副生气了的模样。 感觉到布鲁斯言语中的焦急，贝格沃斯顿时明白过来，自己刚才的无心之言虽然是事实，但实际上是不适合在同为奥格沃茨人的麦克斯面前说的，因为说的就好像他们对奥格沃茨人向来印象都非常差，认为奥格沃茨人都没有好人一样。 毫无疑问，这句话非常失礼，就算麦克斯突然翻脸，愤怒的斥责他们，然后将他们告上司法机关都不为过。 “抱抱歉，麦克斯先生，您不要误会我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我” 布鲁斯也在一旁为同伴打圆场，然而他们刚刚说完，有些忐忑的打量了一下麦克斯后，却惊讶的发现他脸上竟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有点疑惑，似乎是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那个，其实从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了，你们为什么会认为我会看不起你们？”麦克斯一脸疑惑的道，“我们外来者虽然不会像你们那样每天都要面对怪物带来的生存压力，但却几乎每天都要忍受奥格沃茨人的欺凌，活得还不一定有你们舒坦，所以就立场来说，我们并没有冲突，自然没有看不起彼此的资格，难道你们遇到过趾高气扬的外来者吗？” 会问出这句话的麦克斯，很显然，他并没有适应自己胸口上的奥格沃茨徽章所带来的新身份。 第一百九十一章 改变命运的起点 “外来者？您不是奥格沃茨人吗？”布鲁斯惊讶的问道。 “当然不是，我要是奥格沃茨人的话，怎么可能会被那些该死的怪物袭击呢。”麦克斯回答道，“你今天也看到了，那些该死的怪物袭击我的时候，可没有一丁点犹豫的。” “话是这样没错，但是”布鲁斯指了指布鲁斯胸口处戴着的魔法徽章，一脸疑惑的道，“如果您不是奥格沃茨人的话，为什么会戴着代表奥格沃茨公民的魔法徽章呢？根据我的经验，这个徽章可不是假的。” 听到这话，麦克斯总算注意到了自己胸口多出来的魔法徽章，顿时回过神来。 “哎呀，看我这脑子。”麦克斯一拍脑门，“最近真是忙昏头了，居然连加入了奥格沃茨国籍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对对对，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已经是奥格沃茨人了。” “欸？”听到麦克斯这个回答，一旁的菲顿时傻眼了，“您之前不是奥格沃茨人吗？” “我要是一出生就是奥格沃茨人就好了，这样我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麦克斯摇了摇头，一脸辛酸，“我之前只是个无国籍的旅行商人罢了，好在运气不错，积累了一点资产，并且幸运的获得了到奥格沃茨发展的机会，否则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国家讨好贵族呢。” “什么？！” 贝格沃斯震惊得惊呼出声，“你之前是外来者，现在加入了奥格沃茨国籍？” “是啊。”麦克斯很是感慨的道，“很不可思议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就像是做梦一样，不久前我还是个被奥格沃茨人肆意欺凌的外来者，但是现在却成了名义上跟他们拥有同等地位的奥格沃茨公民，呵呵要不是至尊大人横空出世，我估计就得在这个国家屈辱的过完这辈子了。” 三人赶紧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麦克斯是个很健谈的人，跟三人详细的说了这段时间奥格沃茨发生的变化，在听完后，三人总算明白过来，这个至尊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可以做到开这种让外来者加入奥格沃茨国籍的先例。 布鲁斯怎么都没想到，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奥格沃茨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仅仅是拉斐尔在龙灾中被毁灭这件事就足以对早已松动的世界格局造成巨大影响了，楚楠成功夺权这个事实他们根本无法想象未来会发生什么连锁反应，毕竟稳固了一千两百年的四级分化格局最为关键的就是神圣联盟七柱国的情况，现在作为七柱国的神恩之国奥格沃茨发生了那么大的事，百分百会掀起不可预测的巨大风暴。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奥格沃茨本身，还是整个世界，都要变天了！ 布鲁斯第一时间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他的推测根据，是楚楠现在的名号——至尊，世上最尊贵的存在；以及他所提出的政治理念，即——至尊之下，众生平等。 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成为支配整个世界的绝对存在，如果这就是他的野心的话，那么，拥有此等野心以及足以与之匹配的能够影响世界格局的器量的他，绝对会搅起这个时代的风云。 意识到这一点后，布鲁斯心中那颗因为曾经的绝望而沉寂下来的心，逐渐活络起来。 “麦克斯先生，您刚才说，至尊大人最近需要很多人为他工作，为此甚至不惜大肆收购奴隶，以给予他们摆脱奴隶的身份获得自由身，以及加入奥格沃茨国籍的机会，是吗？” 麦克斯点了点头，“没错，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你们也没什么，其实我也参与了，并且出资协助了费尔曼会长的行动，如无意外，再过一两个月，邻国待出售的平民奴隶就会被我们收购一空了。” “那”布鲁斯的心思越来越活络，“麦克斯先生，能不能麻烦您为我引见至尊大人。” “嗯？布鲁斯，你想见至尊大人？为什么？” 麦克斯疑惑的看着布鲁斯，楚楠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昨晚身为至尊商盟首席理事的费尔曼去找楚楠商量点事情，结果连面都见不到，可想而知，随着地位的提升，楚楠已经不可能再像一开始那样，主动邀请他们这些商人到酒店商量合作事宜了。 对此麦克斯倒也理解，毕竟大人物的讲究都很多。 虽然身为理事之一的他要是真想见楚楠，倒也不是见不到，但是这却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如果随便一点小事就去找楚楠的话，那他这个刚刚到手还没坐热的理事估计也就到头了。 就算布鲁斯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能草率答应，因为这简直是拿他们全家人的前途开玩笑。 布鲁斯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他一脸认真的看着麦克斯，道： “我们部落有一千多人，都是好不容易逃离战乱，又从跟怪物的对抗中活下来的人，虽然我们都活下来了，但是都活得太辛苦了，每天都要小心谨慎的躲避怪物灵敏的鼻子，防备他们的袭击，我想改变这种生活方式，既然至尊大人需要人手，那我们不也可以成为至尊大人需要的人吗？要是至尊大人同意，我们就可以摆脱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了，希望麦克斯先生看在曾经同为在逆境中挣扎的可怜人的份上，帮我们一次吧。” 闻言，菲和贝格沃斯也一脸期盼的看着麦克斯，在两人炽热的目光中，麦克斯想了想，却没有马上同意，而是一脸为难。 “抱歉，布鲁斯，我帮不了你们。” “真的不行吗？麦克斯先生。” “很抱歉。” 麦克斯一脸愧疚，看得出来他对这份恩情还是很在意的，见布鲁斯脸上浮现出不甘之色，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样吧，布鲁斯，你们三个加入我的商会为我工作，我为你们办理好加入奥格沃茨国籍的手续，这样你们就可以摆脱那种生活了，至于你们部落” 顿了顿，麦克斯歉然道，“很抱歉，我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要想加入奥格沃茨国籍，就必须缴纳一笔不菲的贝鲁，现在商会里的所有人，包括工人在内，全都是缴了入籍费的奥格沃茨人，这笔钱全是商会出的，当然，那些工人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肯定是一丁点薪水都拿不到，所有工作所得都必须用来偿还那笔不菲的入籍费了。 也正因如此，麦克斯这个大商人才会这么拘谨，要经过慎重考虑后才提出帮布鲁斯他们入籍，他手头上的贝鲁是真的不多了，幻咏山脉采矿工程上的投入还要一段时间才会有第一笔收益，现在的他手头上的贝鲁也就只够维持商会的正常运转和家里的日常花销了，要是帮麦克斯他们入籍，未来估计有一段时间整个家庭的生活水平估计都要降低两三个档次了。 不只是他，其他商会的情况都跟他差不多，几乎都倾家荡产的支持了楚楠的行动，等待着楚楠成功后分享的胜利果实，要是楚楠失败，那他们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那些交不起入籍费的自由人则在幻咏山脉工作，奴隶们也跟他们差不多，只不过奴隶们还需要多缴纳一笔赎回他们的奴隶契约的费用，来抵消楚楠用于购买他们的花费。 现在所有商会能够雇佣的只有拥有正式奥格沃茨公民身份的民众，所有非奥格沃茨人，都必须接受政府的统一调派，这就导致他们又不得不出了一大口血，所有，就算麦克斯愿意接纳布鲁斯的部落，让他们进自己的工厂工作，也有心无力。 他是真的没钱了。 “只有我们三个” 贝格沃斯沉吟了起来，然后跟菲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连问都没问布鲁斯的意见，便坚定的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抱歉，麦克斯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们是不会让我们的家人朋友们独自受苦的。” 闻言，布鲁斯顿时赞赏的瞥了他们一眼，然后对麦克斯说道：“麦克斯先生，我很感激您的大方，但我实在不忍心我的同胞们一直过那种生活，您能再帮我们想想办法吗？拜托您了。” “这样啊” 麦克斯叹了口气，他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办法。 虽然楚楠现在很缺乏人手，就连奴隶都要大肆购买，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在意一千来号人的劳力，毕竟几十万的奴隶基本可以确定会成为建设北境的基石，自然不缺那么点，而且他现在的地位实在太高了，这种事对于他而言确实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就跟费尔曼想要商议的前往北境的路线选择等相关事宜一样。 费尔曼已经被斥责了，他要是再送上去，肯定就不是斥责这么简单了。 唉，要是他们部落人再多一点就好了，嗯整个奥格沃茨境内的窃居者加在一起，或许可以引起至尊大人的主意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麦克斯脑海中莫名蹦出一个念头。 “布鲁斯，你有没有办法联络其他窃居者部落？” 闻言，布鲁斯顿时愣了愣，然后稍微思考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可以，我们部落的长辈们跟另外四个部落的长辈关系不错，曾一同携手对抗怪物的侵袭，所以应该可以联系上。” “两个吗？你大概估算一下你们五个部落加起来总共有多少人。” “七千人左右。” “七千么有点少，不过应该勉强够” 一旁的贝格沃斯一脸疑惑的问道，“麦克斯先生，您在说什么呢？什么够不够的。” “是这样的。”麦克斯解释道，“至尊大人只会接见怀有能够引起他注意的事务的人，他现在虽然需要劳力，但是你们部落的人实在太少了，其中能够作为劳力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千，这种程度根本不足以引起至尊大人的注意，所以我要想将你们的事告诉至尊大人，你们就必须保证你们窃居者中有数千名劳力，当然，越多越好，最好是把整个奥格沃茨内所有窃居者的部落都算上。” 这样一来，他不仅不会被楚楠责难，还会因为为他寻来一大批免费的劳力而被褒奖，同时还能报答布鲁斯的救命之恩，一举多得。 “原来如此” 听到麦克斯的解释，布鲁斯顿时沉吟起来，好一会后，他才再次开口。 “麦克斯先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离开这里后就动身去寻找其他部落，等我找齐所有部落后，还请您倒是帮我们引见至尊大人，我们遭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我迫切期盼着能通过这次机会彻底告别那种生活，希望您理解我们。” “那当然。”麦克斯肯定的说道，“布鲁斯，我可以向你保证，要是你能找齐所有窃居者部落，不，哪怕只有一半也好，我都会为你们引见至尊大人，以我的名誉起誓。” “我先代表所有正早遭受苦难的窃居者，谢谢您了，麦克斯先生。” “客气了，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件事我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哈哈哈”布鲁斯笑了笑，道，“圣人在上，感谢您赐予我与麦克斯先生结识的机会。” 闻言，麦克斯顿时也跟着笑了，两人又开始客套了起来，这时一旁的菲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布鲁斯，你忘了我们现在还被芬妮大人要求不能轻举妄动的吗？没有她的允许，我们恐怕连能不能离开这里都是问题吧？” “芬妮大人？怎么回事？” 涉及到芬妮这个最近名震奥格沃茨的绝世强者，麦克斯顿时一脸肃然的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似乎才“反应”过来，然后朝麦克斯到了声歉，解释了起来，麦克斯挺罢，脸色却是一松。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啊，都误会芬妮大人的意思了，她当时这么说，肯定就只是让你们注意不要被她那不可思议的力量卷进去罢了。” “欸？” “不只是你们，当时我也听到芬妮大人这么交待了，那个声音是用魔法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脑海里的，所以，你们随时可以放心大胆的离开，以我对芬妮大人的了解，她对你们肯定是没有任何兴趣的，不然早就交待我们把你们留下来了。” 听到这话，贝格沃斯和菲顿时面面相觑，感情他们今天是白担心一天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从垄断到经济战 “艾娜” 看着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无比的艾娜，艾莉欧娜一脸悲伤，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艾娜的脸颊，虽然触碰到的是温润的肌肤，但是她真正感受到的，确实一片冰冷。 似乎是感受到了心中唯一的信仰，突然间，艾娜的手指动了动，她微微转过头，毫无焦距的眼眸面向艾莉欧娜。 “呐剑姬大人。” 久违的艾娜的声音，照理说应该是她开始恢复的标志，但是，艾莉欧娜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安心之色，一如既往的凝重，因为她能感受到，艾娜的声音中，完全没有一丝生气。 如同不死生物充满了绝望的哀嚎一般。 而发出这种声音的艾娜，其心境可想而知是何等的苍凉，作为能够感知人心的剑姬，艾莉欧娜可以百分百确定，艾娜现在完全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毕竟，她的伤痕并不在身体上，甚至可以说她比任何人都要健康，真正的伤痕，在内心深处，包括她本人在内，无人可以触及的内心世界。 无法阻止艾娜的内心世界的崩溃，就谈不上恢复。 “嗯。” 艾莉欧娜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缓缓收回手，放到艾娜的手心，想让艾娜感受到自己右手的温度，哪怕不能改变什么，她也想让艾娜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受到名为希望的存在。 世界是残酷的，命运是无情的，现实是残忍的，它们不会随任何人的意志转移，只会遵循既有轨迹去运转，去发生，万事万物，皆在此间，不可抗拒，不能摆脱，无法阻挡。 一如楚楠曾经所言，事情已经发生，哪怕是拥有世上最强大的力量，艾莉欧娜依旧无法治愈艾娜的内心的伤痕，也无法立马将罪犯带到艾娜面前任她处置，除了安慰以外，她现在什么都做不到。 除非她放弃楚楠提出的计划，让这个国家回到原点，将之前所付出的所有努力，包括十余万国民的伤亡在内的所有代价全部白费，收回所有权力。 她可以为了艾娜一个人，放弃这一切吗？ 很显然，不可能。 思索间，艾娜再次用那没有一丝生气的声音缓缓开口：“我究竟有做错什么吗？” 闻言，艾莉欧娜眼角顿时闪过一抹黯然。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那为什么”艾娜的声音断断续续，仿若自语，“我会遭受这么残酷的惩罚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的恶作剧么？呐剑姬大人，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艾莉欧娜的眼神低垂下来，她自然是知道这起事件的前因后果的，很显然，艾娜是最最无辜的受害者，拉尔看似是加害者，但是实际上，他也是受害者之一，他的行为是错误的，但是他的错误的根源，并非他本身的意志，而真正的加害者只有一个，那就是根本意义上的，国民们对剑姬那难以言喻的崇拜。 现在，那种崇拜所具现化的，就是现任剑姬的自己。 换句话说，如果真的要计较对错的话，在这场悲剧中，她绝对有着不可推却的责任。 “对不起，艾娜” 艾莉欧娜下意识的撇开目光，不敢再看艾娜。 “为什么要道歉呢”艾娜空洞无比的眼眸中，倒映着艾莉欧娜侧脸的无奈，“这样啊剑姬大人也不知道啊呵呵，抱歉，问了很奇怪的问题呢” 艾莉欧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现在的艾娜，甚至有点害怕面对这个因为剑姬的绝对信仰带来的负面影响而遭受不幸的可怜少女。 “如果那家伙在就好了”艾娜继续呢喃着，声音中充满了令人心碎的悲凉，“虽然那家伙既懒惰又无礼但是总感觉那家伙是个很博学的人要是那家伙在的话，肯定会很完美的解答我的疑惑吧” 艾莉欧娜很清楚艾娜口中的那家伙是谁，那便是曾经对艾娜分析过世界格局和奥格沃茨现状，首次让她察觉到其无比优秀的才能的楚楠。 确实，要是楚楠在的话，他肯定可以很完美的解决这次事态，当然，前提是他愿意出手，而他出手的前提，是对他的目的有所帮助，也就是说，除了他自己的私事以外，他只会做对他的目的有利的事，要是艾娜的事情惊动了他，他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将这次事件看做是一个机会，将之无限放大，最终演变成对他的目的有利的结果。 没错，这就是在艾莉欧娜眼中的楚楠，为了达成目的，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无论要采取何等卑劣的手段，他都不会在乎，他要的只是结果，而这样的楚楠也正是她需要的大才，她需要他那似乎永远保持着怪物般理性的思维。 但是，这样的他对艾娜而言，很有可能会变成恶魔。 所以，最后艾莉欧娜什么都没说，对艾娜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收回手，站起身。 “艾娜，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你放心，拉尔一定会为他的罪恶付出应有的代价的，我向你保证，所以，希望，我回来的时候” 说着，艾莉欧娜突然顿了一下，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放弃了原本要说的话。 “算了，没什么” 话落，艾莉欧娜便转过身，朝门外走去，一旁的艾琳见状，犹豫了一下，最后瞥了表情没有因为剑姬的话而出现一丁点变化的姐姐一眼，还是跟着艾莉欧娜走了出去。 “剑姬大人，您真的不能迟几天再走吗？”走到外面，艾琳便直接问道。 艾莉欧娜顿住脚步，但是却没有回头，“抱歉，艾琳，七国峰会的事，对我而言，对这个国家而言，都非常重要，我不能因为任何事耽搁。” 再一次的道歉，依旧充满着无奈，但是除了道歉，她别无选择。 一如楚楠在面对女仆们时，把她们当成是真正的自己人，展露出内心相对真实的一面一般，艾莉欧娜也确实是把艾琳和艾娜姐妹当成家人，对待两个女仆，她不会像对待其他人那样淡漠。 也正因为在意她们的感受，她才会感到无奈与愧疚。 “是吗” 艾琳一脸失落的应了一声，她知道，涉及到剑姬，姐姐的事情几乎肯定会得到最公正的对待，甚至隐隐会有些偏袒，而拉尔本身就犯了罪，正义是在他们这一边的，所以这次审判理论上很难有什么变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难以按下心来，直觉上，她总觉得只有剑姬亲自参与这件事，这次审判才会万无一失。 但是，身为剑姬，肯定是要以国务为重的，国家大事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小小的女仆耽搁？所以，剑姬明天肯定是要走的，艾娜的事情只能交给司法机关处理。 也就是说，这起事件的主导权，完全在法院的十二个法官和一个审判长手上。 “对不起，剑姬大人，我只顾着自己的事，提出那么任性的请求。” 艾莉欧娜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迈起脚步，离开了剑阁。 剑阁门口，以克雷为首的代表着奥格沃茨的大臣们已经等候许久了，她不能让这些“国之栋梁”再继续等下去了。 正如麦克斯推断的那样，楚楠对布鲁斯他们的兴趣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没什么兴趣，如果他们是魔法使，那他倒还有点兴趣，毕竟这个国家已经发布了限魔令，所有非军制的魔法使必须接受政府中的警务署规制，在野外遇到魔法使，肯定是要抓到警务署的，但布鲁斯他们虽然身法敏捷，却并不是魔法使。 他们的力量单纯属于运用武器的技巧，他们的武器很特别，楚楠看得出来，但这并不能真正引起他的注意，对于他而言，枢机是最好的制式化军队武器和兵装，所以，除了能对枢机的研发有所帮助的武器，他一概不感兴趣。 从天谕城到苍云城，以队伍的行进速度，预计要半个月才能到，除了第一天遭遇了哥布林袭击外，连续十余天都没有再遇到任何意外，似乎哥布林部落只见有着某种共识一般，一个哥布林军团在楚楠手中被杀得渣都不剩后，后面的一路上都没有再遇到半只哥布林，倒是魔兽之类的碰到不少，只不过全都被楚楠一招秒杀了。 在圣人之力面前，无论是强大的魔兽，还是数量庞大的哥布林军团，全都不堪一击，众人在这一路上，也不断的刷新这对“第八人”的力量的认识，不住的庆幸着奥格沃茨会横空出世这么一个站在他们这些卑微的外来者一边的大人物。 这毫无疑问是他们人生的重大福音，改变命运的沉重钟鸣。 队伍离开天谕城的第十五天，终于踏入了北境地界，首先经过的，便是被广阔无边的覆盖的精灵族栖息地——翠咏之森。 北境虽说大部分都是苦寒之地，但这之中也有特例，而特例中，就有因为精灵族栖息而繁盛无比的广阔森林。 队伍行走在林间，透过车窗，楚楠看着窗外生机怏然的茂盛光景，逐渐陷入了沉思。 精灵族，是向往和平的古老种族，信奉生命女神，拥有着代代传承下来的诡异莫测的咒文系精灵魔法，据说与大自然完美融合，以古树为伴，能够操纵植物御敌，力量体系为以弓箭手职阶为主的魔法使，但是由于能够操纵生命元素，所以精灵族魔法使全都是特殊职阶，即生命魔法使。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关于精灵族的信息，楚楠右手五指有节奏的敲打在桌子上，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曼斯迪恩花粉未来肯定会成为饮食的必备品，这其中隐藏着无比巨大的利益，要是可以的话，将外界曼斯迪恩花的产地全部毁灭，然后在奥格沃茨大规模种植，这样一来，便可以影响世界经济体，掌握主动权的话，就可以随时发动经济战争，整垮不符合奥格沃茨的政治利益的国家不只是曼斯迪恩花，其他可以取代科学文明里的日常必备品的植物成分都可以利用，唔要做到这种程度的话，就必须做到两点。 其一，加强两种文明的物质融合渗透，也就是要重视芬妮的研究，加大投入和研究力度。 其二，征服精灵族，让其栖息地成为关键的原料产地，精灵族本身就是歌颂生命的种族，身为大自然的宠儿的他们理应对植物有着天然的亲切，理论上，只要是植物，他们都有办法让其在特定的地方快速繁衍才对。 经济战的前提是自身国力的强大，毕竟经济战也是政治手段的一种，如果敌方在常规战争上处在绝对优势，那经济战就是个笑话。 嗯看来等蛮族入侵的事情过去后，就得着手推进枢机的研发才行，只要枢机研发出来，并且训练出一支完整的枢机部队，应该就不用再这么束手束脚了。 虽说就算奥格沃茨搞垄断，那些普通王国也只能敢怒不敢言，老老实实掏钱买账，毕竟在奥格沃茨国境内，剑姬的力量对于他们而言就是无解的，但是神圣联盟是一个整体，奥格沃茨也只是七柱国之一罢了，要是做得太出格，引起众怒，必然会导致其余七柱国强行干涉，到时候肯定得让步。 要知道，圣子在离开国境后力量虽然会受到巨大限制，但是这个限制在同为圣子的七柱国国主面前却会减弱许多，也就是说，如果七柱国对奥格沃茨采取战争作为政治手段，强制奥格沃茨妥协，那么，就算主战场在奥格沃茨国境，也只需要两个圣子，就可以限制剑姬的力量，就算剑姬的力量现在已经一分为二，他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第二个剑姬，但也只能勉强对付两个圣子而已。 到时候面对六个圣子，奥格沃茨肯定只能选择妥协。 但要是他有一支完整的枢机集团军，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在他的设想中，驾驶枢机的士兵，起码拥有者魔法使水平的力量，这样一来，面对剩下两个圣子，奥格沃茨绝对不会没有反抗之力。 第一百九十三章 再次遇袭 即便是在旅途中，早已习惯了繁忙的楚楠还是无法真正静下心来，去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思考完北境最强大的非人类种族——精灵族之后，楚楠仅仅是喝了一杯艾琳端过来的卡因，便开始思考另外的事务。 北境，毫无疑问是将来立足于天下的基点，无论是武备，还是其他器械物资，北境都是主要的输出点，在楚楠的构想中，北境将来肯定是要以科学文明下的工业为模板来发展的。 北境的土地并不肥沃，并且气候偏寒，属于苦寒之地，种植业能够大力发展的地方基本上只有翠咏之森周围的土地以及西北部的桑旭平原，桑旭平原也是北境治所苍云城所在之地，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北境的人口分布中，苍云城大概占百分之三十，总共四十万人口，南部的伯级都市翡翠之心约占百分之二十，共二十五万人口，最后人口比重比较大的则是北境最尚武的伯级都市，拥有北境百分之八的人口，最靠近蛮族入侵所在地铁脊山脉的北方城市——临冬城，其他人口分布主要是以村落为主。 在苦寒之地生活的北境人，主要分为两种，即：临冬人和南人，虽然也都是奥格沃茨人，但是他们在性格上却有着很大的不同，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性格身上的不同。 南人跟中央的奥格沃茨人差不多，不过他们还是要比爱苏提拉人要强一些，至少他们懂得劳作可以得到更好的生活的道理，大多数南人都会参与到劳作中，政府给他们提供的最大的帮助，就是确保他们安逸的生活，让他们不至于面对怪物、蛮族和深渊魔物的威胁，只不过北境向来天灾比较多，今年劳作所得或许富足，但是明年却可能颗粒无收，因此他们整体的生活水平跟爱苏提拉人是没法比的，有些地方还需要政府救济。 而大多数临冬人喜欢与天斗，自力更生，他们放牧、游猎、捕捞，生活方式比较粗狂，哪怕北境再怎么苦寒，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他们也不会向政府伸手，甚至很鄙视向政府伸手的人。 如果要举个例子形容临冬人和南人的区别的话，那就是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之间的区别。 临冬人都比较尚武，哪怕是完全没有魔法天赋的临冬人，也必须学习各种战斗知识，否则一旦成年离开父母，不到两天就会饿死，而他们的父母就算看着自己的孩子饿死也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奥格沃茨最强大的军团——银闪军团，几乎全都是临冬人，圣剑骑士团十二骑士中，有四个是临冬人，其中最强的阿妮娅更是名列第二骑士，统御着这支血性十足的强大军团，也是奥格沃茨目前仅有的一支有血性的军团。 蛮族入侵的规模实在太过庞大，就算剑姬亲自出马，也无法保证整个北境万无一失，因此，银闪军团参战也就成了必然，也正因作战经验丰富，银闪军团才能成为奥格沃茨最精锐的军团。 北境地域辽阔，相当于一个四级王国的国土总面积，奥格沃茨人却只有一百多万，真正意义上的地广人稀，而且稀少得出奇，真正被利用到的土地，还不到北境总面积的百分之一，因此，就算从其他地方迁进数亿人口，北境也完全容纳得下，当然，前提是生产力跟得上人口的消耗能力，毕竟北境的土地实在太贫瘪了。 也就是说，发展种植业是没什么可能的，不过就算北境适合发展种植业，楚楠也不会考虑，因为，他的目的是平定乱世，他要走的，是以绝对武力支配一切的霸道，所以，他需要的是能够歼灭所有拦在他要走的道路面前的敌人的强大武器，而不是吃不完的粮食。 北境虽然土地贫瘪，但是却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而这毫无疑问为发展魔法工业提供了巨大的便利。 当然，像幻咏山脉的魔晶矿贸易，他并不打算在北境复制，他要做的，不是单纯的将矿藏挖出来然后卖出去，而是通过一步步的加工，生产出能够影响世界格局的产品，一如当初科学文明从冷兵器时代跨入热武器时代，然后进一步影响了整个人类文明的发展一样。 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鼓励创造、大力发展制造业，这就意味着他将会抛弃传统的，以个人实力作为基准的魔法体系，全力发展以魔法作为动力的魔法工业体系，这势必会得罪整个世界的魔法使和御魔使，动摇魔法文明现有的社会体系构造。 然而，他本来就做好了这个准备，要不然他就不会让艾莉欧娜发布限魔令，限制魔法使的发展，在他眼里，无论哪个世界，智慧种族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懂得运用工具，而沉溺于自身力量的人，跟野兽并无多大区别。 楚楠并不否认拥有力量的人中，心地善良的占多数，惩恶扬善的骑士精神确实值得称道，但是，他却不会认可这种单纯依靠个人道德建立起来的秩序。 惩恶扬善说到底不过是个人行为，善与恶的划分也只是执行者心中的观念，如果他们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那就会去做，换句话说，这不过是他们的自我满足罢了。 人心是非常复杂的，善与恶并没有绝对的分界线，说到底，这不过是两个相对的概念罢了，既然存在对比，那就没有绝对的基准，所以，与其将秩序的运转寄托在拥有力量的人的善恶观上，还不如建立一套能够无视人心、至高无上的绝对法则。 一切按照规程执行，没有善恶的划分，也没有正邪的区别，有的，只是合理与不合理的决断，不再将秩序的执行权交予具备着人心的人，而是将其交给冰冷的文案。 将不合理的事物予以排除，贯彻真正的正义，即——符合大部分人利益的事，在楚楠的眼中，这才是正义的正面目，它不是某个人心中的善恶基准，而是所有存在个体独立的思维意识中利己主义的聚合体，也是所谓的大势。 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摒弃个人力量的区别，也就是让人们抛弃“拥有力量的强者”和“没有力量的弱者”的观念，消除“魔法使”、“御魔使”和“普通人”之间的划分，让所有人认为，每个人在物理意义上都是一样的，区别之处在于出身、机遇、才能和付出。 否定个体力量的价值，就要用另一种体系将其取代，而楚楠的方式，便是用从魔法工业中诞生的，量产化制式武装——枢机，取代由魔法天赋所带来的价值观。 拥有魔法天赋的人，要想成为魔法使，就必须接受政府的规制，成为只能执行固定的法则，无法再用自己的思维意识干涉、只能维护普通人社会运转的警察或者军人。 当然，力量是由上层支配的，否则没有支配者的力量只能是霍乱之源，既然是被人支配，那就存在暴走的可能，不过这个可能在奥格沃茨却会降到最低。 因为，这个国家的支配者，是剑姬，是心怀至仁至善的剑姬，仅仅是圣剑选择圣子的方式，就足以让人信服的将影响到社会正常运转的力量交到其手中。 要想实现魔法工业化，就必须寻找从事这件事的人才，人类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人类大部分都沉溺与传统魔法体系中难以自拔，没有魔法才能的人心甘情愿的跟拥有魔法才能的人生活在一起，心安理得的崇拜着魔法使们那符合他们利益的善恶观，期盼自己遇到的每个魔法使都是“好人”，自然不会有人去思考如何改变现状。 连这种结构精密复杂得要死，却跟科学文明里的房车没多大区别的魔力驱动车都要花费一大堆稀有的导魔材料、并且耗时两个月才能造出来一辆，一般人只能用将地行兽作为动力的地行兽拉车，就这水平楚楠哪敢指望现在的人类有什么工业基础？ 龙族、精灵族、兽族、类人族等等拥有悠久历史的智慧种族也不可能，他们对现有魔法体系的依赖性比人类更严重。 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拥有魔法工业基础的种族，只有一个，那就是楚楠派沧娜去满世界搜寻的矮小丑陋的卑微种族——地精，它们掌握着的炼金术，最符合楚楠心中对工业的定义。 不过沧娜动作再怎么快，将地精抓到然后送到苍云城至少也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内是不用考虑魔法工业化的事情了，顶多只能做一下大概的规划和相应的准备。 到北境首先就要着手进行的，是尽快稳固北境的政权统治，以及抵抗蛮族入侵。 前者，关键点不是凝聚人心，以他的立场也不可能凝聚传统派系的奥格沃茨人的人心，他需要的，是立威，立下绝对的威严，让所有传统派系的奥格沃茨人不敢兴起任何反抗之心的威严。 南人基本是没什么血性可言的，他们对于新的制度，新的统治虽然会怀有怨言，但只要没人带头，就不会反抗，问题在于临冬人，他们的血太热，太狂傲了，除了剑姬，谁都不服，哪怕中央最近发生的变化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他们很可能依旧不会认可首席顾问所拥有的资本，贝琳娜的报告书中也有提到，临冬人桀桀不驯，跟银闪军团有着很深的来往，不可轻取。 而后者，凛冬之灾已经近在咫尺，已经到了蛮族随时从铁脊山脉俯冲下来也不奇怪的程度了，虽然银闪已经提前做了部署，但是就阿妮娅那点军事才能，所做的部署基本没必要抱希望，他还是得亲自动手才行，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以警务署的政治利益作为交换，换取银闪军团的绝对统辖权。 军事才能，楚楠虽然自认为不怎么精通，但还是比这个国家所有军职人员强许多，从档案上的资料来看，就阿妮娅那水平，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能用的人才还是太少了啊 楚楠叹息一声，一脸无奈。 就在这时 砰砰砰！！ 魔力驱动车突然震颤了起来，紧接着车窗外飞速闪过几道粗大无比的藤蔓，片刻后，光线便彻底消失，整个车瞬间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怎怎么回事！”缇娜惊呼一声，一脸害怕的看着被封住的车窗，“我们又被敌人袭击了吗？” 楚楠皱起了眉头，沉思的时候，莫名被打断思绪，无论是谁都会烦躁。 “这世界不长眼的蠢蛋还真够多的呢。”楚楠缓缓站了起来，朝芬妮所在的厨房走去，“虽然不知道这次是谁，但是，无论是谁，既然敢袭击至尊，就必须付出与之相对的代价，破坏规则者，绝对不可饶恕。” “贝迪斯娜！” 以一道倩影为首，数道敏捷无比的身影几乎同时落到魔力驱动车旁边的帐篷前，无比惊喜的目光看着面前完好无损的精灵姐妹。 为首的是一个充满着成熟风韵的女性精灵，不过用精灵语叫出贝迪斯娜名字的，却是她身后的一个年轻俊美的男性精灵，只见他叫了一声后，便冲到贝迪斯娜面前。 “你和卡莲突然消失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 说着，他便伸出双手，想要抱住贝迪斯娜，倾诉自己的思念和再次相见的惊喜。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为首的女性精灵一脸欣慰的微笑着，同胞完好无损，这比什么都重要，一旁的几个精灵也报以祝福的笑意，似是在为两个重逢的恋人祝福着。 然而，就在精灵们都以为这次诡异的掳掠事件能有惊无险的结束，就此划上句号的时候 啪！ 想要保住贝迪斯娜的男性精灵，被贝迪斯娜毫不犹豫的推开了，紧接着，还没等一众精灵从这完全超出自己预料的展开中回过神来时，便见到贝迪斯娜一脸急切的呼喊道： “大祭司大人，洛，还有各位祭祀大人，你们快走！”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圣子之下皆蝼蚁 “怎怎么回事？”洛愣愣的看着一脸急切之色的贝迪斯娜，不知所措的道，“贝迪斯娜，你怎么了？” 杰诺瓦，也就是为首的精灵大祭司皱着眉，沉声道，“洛，贝迪斯娜可能被施展了邪恶的精神系魔法，意识被人控制了。” 听到这话，一种精灵顿时恍然大悟。 “该死的人类，居然对我们的同胞施展禁术！”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杰诺瓦大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把贝迪斯娜和卡莲带走吧，等回到村里，女王大人肯定有办法解开她们身上的黑暗魔法。” “不用担心，我刚才感知过了，这些人类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仅有的几个魔法使也不过只有高级魔法师级别的魔力，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不然他们也不会一个照面就被我们全部控制住了。”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精灵，他一脸不屑的扫了周围一眼，只见在他视线所及之处，无论是杰斯西等四个外侍，还是费尔曼等人的庞大队伍，全都被底下突然长出来的藤蔓死死缠绕着，动弹不得。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被困住的众人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之色，杰西斯等人看着精灵们的眼神中莫名透着怜悯，而费尔曼等人却是心灾乐祸。 很显然，他们丝毫部位自己目前的境遇担心，那种镇定，并非是因为精灵基本不会杀死他们，而是他们有着比精灵族的特性更为强大的依仗。 杰诺瓦正想说话，然而听到众精灵这么说的贝迪斯娜却更急了，她甚至拉着卡莲朝后退，然后急声说道：“大祭司大人，我们没有被控制，但是我们不能跟你们走，不然我们所有人谁都走不了，请您一定要相信我的话，现在真的没时间解释，算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快走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贝迪斯娜是知道他们的依仗是什么的，毕竟，她已经不止一次感受到那完全不是人力可以战胜的至高战力了，她可以肯定，要是自己不顾一切的跟他们快速逃离，结果百分百是包括大祭司在内的所有人，一个都逃不出去。 要是惹怒了那个恐怖的存在，就算大祭司是全族最强大的精灵魔法使，拥有者魔法使体系目前已知最高等级的魔力，依旧停留在凡世范畴的她也绝对不可能逃得过灰飞烟灭的命运。 那种让人完全生不出“战斗”这个概念的绝对力量，绝对不是以讹传讹的流言，而是用实打实的力量让世人传颂出来的真实史诗！ 然而，她的话就像是精神病人在说“我没病”一样，毫无可信度可言，她刚刚说完，杰诺瓦便对张开右手，虚空一招。 随着她的动作，贝迪斯娜脚侧的土地突然裂开，紧接着两道粗大的藤蔓猛然拔地而起，快速无比的自下而上的将贝迪斯娜和卡莲捆绑起来。 “洛，带上贝迪斯娜和卡莲，我们走。” 洛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急忙走到被捆得动弹不得的贝迪斯娜面前，告了声罪，然后弯下腰，将两人抱了起来，夹在腰间，身为精灵魔法使，他自然不可能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你们做什么？大坏蛋，快放了我和姐姐！” 卡莲娇小的身体挣扎了起来，她虽然搞不懂现在的状况，但她知道，同胞们无视了姐姐的意愿，想要强行对姐姐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卡莲，别乱动，我这是为了你和你姐姐好。”洛紧了紧双手，贝迪斯娜和卡莲顿时闷哼一声，似乎是有些难受。 “洛，别白费功夫了，你现在对他们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被施展了黑暗魔法的人，思维和意识都不再是本人了，她们现在根本不是你认识的贝迪斯娜和卡莲，还是快点把她们带回村子要紧，等女王大人帮他们解开黑暗魔法，到时她们自然会感激你的。” “好好的，斯卡诺夫大人，不好意思。” 洛听了斯卡诺夫的话，不再理会卡莲的挣扎，然而，诡异的是，挣扎的只有卡莲，贝迪斯娜一被抓住，顿时如同一个死人一般，一脸绝望，就如同一个放弃了一切般等待灾厄降临的人一般。 杰诺瓦神色有些复杂的瞥了不远处被藤蔓捆住的魔力驱动车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点不对劲，虽说能够顺利营救同胞是好事，但是太过顺利反而让人感觉不安。 希望是我的错觉吧。 摇了摇头，杰诺瓦转过身，淡然道，“走吧，回村子。” “是，大祭司大人。” 众精灵齐齐应了一声，准备动身，然而贝迪斯娜却在这时，终于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叹息。 “唉完了” 依旧没有精灵在意她的话，认定了她已经被黑暗魔法操控了。 然而，就在众人将魔力全部灌注于脚下的疾行术式，准备快速离开的时候—— 轰轰！！ 仿佛是为了印证杰诺瓦的预感和贝迪斯娜的心境一般，被藤蔓死死缠绕这的魔力驱动车突然响起一声巨响，紧接着，在一阵七彩光芒中，被充满了生命气息的魔力加持的藤蔓竟是一寸寸的断裂开来，落在地上，顷刻间便化为了绿色的尘埃，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什么？！” “杰诺瓦大人亲自施展的生命缠绕居然” “这怎么可能？！” 众精灵愣神间，洛身侧突然闪过一道银光，紧接着，他只感觉双手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惨叫一声，本能的松开双手，贝迪斯娜和卡莲顿时落在地上。 一恢复自由，卡莲便扶着唉声叹气的贝迪斯娜，快速朝背对众精灵的方向跑去，斯卡诺夫想要阻拦，但是他刚刚抬起手，便突然感觉到一股致命的劲风自身后传来，顿时放弃原本的动作，快速施放疾驰术式，躲避身后的劲风。 嗖！！ 银光一闪，斯卡诺夫虽然及时躲避了致命一击，但是他手中的枯木权杖却在一阵火花闪烁中，瞬间段成两截，紧接着端口涌出一阵魔力泡沫，整个权杖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这是魔法武装因为术式排列絮乱和魔力剧烈波动产生的自爆！ 斯卡诺夫非常明白这一点，见坚固无比的法杖居然瞬间被利刃切成两半，虽然震惊于那道银光的锋利，但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恋恋不舍的瞥了只剩下一半的枯木权杖一眼，而后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将半截权杖朝不远处突然出现的身影扔去。 “呵” 七彩光芒中响起一声嗤笑，片刻后，蕴含着极高的不稳定魔力的半截权杖飞到那道身影面前，紧接着，在一阵刺眼无比的光芒中，半截权杖顶端的魔法水晶“轰”的一声爆炸开来，狂涌的魔力四散而出，疯狂朝四周席卷而去，而首当其冲的，毫无疑问是那道沐浴在七彩光芒中出现的身影。 轰轰轰！！ 延绵不断的爆炸声响起，七彩光芒瞬间被荡起的漫天尘埃淹没。 嗖嗖！！ “洛，快点带上贝迪斯娜和卡莲，赶紧离开这里！” 没等尘埃落定，杰诺瓦突然冲还没从变故中回过神来的洛大喊一声，而后高高跃起，扬手一招，一个墨绿色的巨弓凭空出现在手中，然后她一脸凝重的在半空中拉开弓弦，魔力疯狂涌动间，六枚绿色的光箭几乎是瞬间便凭空出现在弓弦上。 “喝！” 杰诺瓦怒喝一声，六枚全力状态下射出去的魔法箭矢飞速朝尘埃正中央飞去。 砰砰砰砰砰！！ 尘埃中突然响起一阵玻璃碎裂的响声，而在射完六枚魔法箭矢后，杰诺瓦却没有停下动作，而是颜脸色极其凝重的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能调动起来的魔力全部涌入手中的巨弓中。 霎时间，巨弓绿光大盛，杰诺瓦周围的空气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晃动了起来，竟是四周的空间在她那强大的魔力流动下，发生了空间扭曲。 “走啊！” 听到杰诺瓦的大喝，洛总算是回过神来，急忙朝卡莲和贝迪斯娜追去，而其他精灵祭司则快速取出自己的武器，全力朝不远处的漫天尘埃发动攻击。 虽然他们完全感知不到尘埃内的情况，但是身为全族最强的大祭司都接连使用最强大的魔法发动了进攻，那就意味着尘埃内绝对有他们难以想象的敌人存在，这时候要是留手，那绝对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神道·诛魔破邪！” 巨弓前端飞速浮现出一层层由数百个复杂术式组合而成的圆形魔法阵，而在圆形魔法阵正中央，则汇聚成了一个数米长的巨大箭矢，翠绿色的箭镞上，一个个透着远古气息的符文闪烁着阵阵诡秘的光芒。 杰诺瓦松开手的一瞬间，巨箭猛然离弦，而后犹如划破时空一般，在留下一道道延绵不断的空间扭曲的同时，将漫天的尘埃彻底荡开，无数飓风侵袭间，被尘埃遮蔽的少女的身影，终于彻底显露了出来。 原本的女仆装此刻完全变成了星空战士的紧身战斗服，流光闪烁间，为少女增添了几分神秘的强大，而她身后那巨大的金属机体，则将她那可怕的力量显露出了冰山一角。 “星空领主级别的弓手阶魔法使么？果然很强大呢，不过” 面对恐怖无比的神道箭，楚楠依旧不慌不忙，缓缓抬起右手，掌心直面神道箭，五指缓缓并拢—— “圣子之下，皆为蝼蚁！” 哐哐哐！！ 在枢机的加持下，数百个蕴含着圣人之力的魔法盾瞬间生成，与此同时，加入了抗拒术式的魔法盾陡然发生变化，由原本的固定形态，演变成了不断朝前推进的进攻形态，层层叠叠的朝前不断推进，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全部碾碎一般。 最终，魔法盾和神道箭轰然撞在了一起—— 轰隆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瞬间荡起阵阵狂暴无比的风压，飞速朝四周席卷而去，然而在靠近费尔曼等人的时候，却被一层七彩流光的魔法盾挡住了，对费尔曼等人没有造成丝毫伤害，再次有惊无险。 精灵祭司们纷纷停止攻击，倾尽全力发动防御术式，构筑出一个个墨绿色的生命护盾保护自己，但是实力最弱的洛却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狂风卷飞了起来，身体速度飞快的朝贝迪斯娜和卡莲飞去，眼看着就要撞到这两个完全没有魔力保护自己的普通精灵。 要是让他这么一撞，贝迪斯娜和卡莲不死也残了，卡莲看着扑面而来的洛，更是吓得惊呼一声，面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贝迪斯娜的反应极快，她一把甩开卡莲扶着自己的手，然后反过来抱住卡莲，将她保护在怀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迹—— 咚！！ 如同撞钟般的沉重响声在精灵姐妹面前响了起来，预想之中的痛苦没有到来，贝迪斯娜疑惑的睁开眼睛，卡莲则是有些害怕的朝前看去，然后便惊讶的发现，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层七彩光幕，而洛那张原本俊朗无比的脸，此时则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起来，死死的贴在光幕上，怎么看怎么狰狞。 “呀！” 卡莲被吓了一跳，而就在这时—— “神迹·衍生！” 在这声大喝响起的一瞬间，半空中突然狠狠摔落一道身影，紧接着在接连闪烁起来的七彩光幕中，大地被狠狠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人们都能明显感觉到脚下的土地震动了起来，如同发生了地震一般，可想而知那道身影砸落在地上的力道是何等之大。 楚楠缓缓收回手，然后用意念控制着枢机，带着自己缓缓朝前飞去，飞到精灵姐妹跟前的时候便停了下来，然后用枢机那巨大的机械手臂，捏着洛的腿，最后用力一甩，如同扔垃圾一般将洛扔飞。 洛惨叫一声，身体控制不住的飞在半空，最后狠狠砸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在吐出一大口血后，神色萎靡的从树干上缓缓滑落。 “大大人”贝迪斯娜缓缓松开卡莲，眼神低垂的唤了楚楠一声，缓缓道：“非常抱歉，我的同胞给您添麻烦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代价 “那不是你的同胞。”楚楠一脸冷色，眼眸中隐隐透着杀意，“我记得你叫贝迪斯娜是吧？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种族，什么身份，也没兴趣，但你最好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是主人的人，一切要以主人的利益为基准，所以，无论是谁，只要胆敢对主人心怀歹念，就都是你的敌人。” 主人的人？ 贝迪斯娜愣了愣，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前几天才看到的那个容貌怪异的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突然一黯。 楚楠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理会贝迪斯娜，转过身，看向不远处那几个震惊无比的看着被砸出的大洞的精灵，他们似乎还无法接受堂堂精灵族大祭司被一招秒杀的事实，一个个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楚楠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一个小小的身影。 “大姐姐谢谢你救了我和姐姐卡莲卡莲一定会回报你的~” 奶声奶气的声音传进楚楠的耳朵，楚楠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显然没有把卡莲的话放在心上。 手轻轻一扬，枢机便在一阵光华中，逐渐淡化，最后彻底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流光遍布的星空战士紧身战斗服，而楚楠也随着枢机的消失，解除了悬浮状态，缓缓落在地上。 没有枢机，就没有圣人之力的载体，单纯靠战斗服中蕴含的圣人之力，楚楠的实力自然大打折扣，不过，即便如此，面对几个大魔公级别的精灵祭司，也绰绰有余了。 随手摸了几下卡莲的小脑袋，这个还没到懂事年龄的精灵族小姑娘说的话毫无疑问要比种族意识根深蒂固的贝迪斯娜中听许多，楚楠倒不介意表达一下自己的喜爱。 “咳咳咳！！” 神坑中突然传出一阵咳嗽声，片刻后，一道身影从深坑中一跃而起，落在地面上，而后踉踉跄跄的退后了好几部，才在一个精灵祭司的搀扶下稳下身形。 那道身影正是杰诺瓦，然而此时的她却没有一开始那般威风凛凛，逐渐她那棕色的轻甲只剩下一丁点表皮还绑在处处受损的皮肤上，腰间、腿部绑着的匕首只剩下半截，金色的秀发在剧烈的爆炸中变得凌乱不堪，其中还有些许变得发黑，而她原本保守的皮衣，此时却变成了完美衬托出她那傲人的身材的妩媚装束，只不过她那全身没有多少完好无损的皮肤，实在彰显不出她原本的魅力。 就连原本握在她手上的透着远古气息的巨弓，此时没有了一丁点痕迹，也不知道是如同之前的斯卡诺夫那般被直接毁掉还是被她收回了异空间。 “哦？吃下一个完整的神衍，居然还没死，该说真不愧是星空领主级别的魔法使么？果然很强大呢。” 楚楠发出略显惊讶的赞叹，她刚才确实没有一点留手，直接全力使用了自己根据经验自创出来的魔法，虽然及不上剑姬本身的圣道魔法，但照理说也差不到哪里去，杰诺瓦能够强撑下来，确实值得夸耀，即便她此时已经如同风中残烛，随便来个普通人都能一刀捅死。 杰诺瓦捂着心口，不住的喘着粗气，脸色极其难看的注视着楚楠。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作为精灵部落的大祭司，她自然不可能不懂大陆通用语，不只是她，能够成为祭司的人，全都懂得人类的语言，毕竟这也是知识渊博的一种体现。 如果不是楚楠此时没有手持圣剑，那她就可以百分百肯定面前的少女就是剑姬本人，因为在奥格沃茨，她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这种令自己完全无法产生战意的感觉。 照理说，这种存在应该只有一个才对，毕竟，剑姬是不可能容忍奥格沃茨存在两个同等强大的强者的，但是不远处那个穿着从未见过的魔法武装的少女虽然胸口上带着奥格沃茨徽章，但却完全没有圣剑的气息，根本不可能是剑姬。 也就是说，这个国家又出现了一个拥有着凡世之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力量的强者！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她能够清晰无比的感受到的事实。 难怪刚才贝迪斯娜那么急切的让我们赶紧走，原来她根本不是中了黑暗魔法，而是知道这群人类里潜藏着一个能够与剑姬比肩的绝世强者，以那个少女的实力，恐怕倾尽全族之力，也不可能从她手中救回贝迪斯娜吧？ 这样一想，贝迪斯娜和卡莲直到现在还是完好无损也就可以理解了，有那种强者存在，无论想做什么都根本没必要心急吧？ 一瞬间，杰诺瓦脑海中便浮现出了数个念头，然而就算理解了此时的事态，也完全无法改变现状。 听到杰诺瓦这么问，楚楠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报出了自己此时的名号： “至尊座下，战女仆，芬妮·冯·巴拉迦。” 战女仆？用于作战的女仆？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号，杰诺瓦不由得愣了愣，她仔细打量着楚楠，怎么看她都没有一点女仆的样子。 “你们一起上吧。”楚楠朝六个气喘吁吁的精灵祭司招了招手，头颅高悬，眼神轻蔑，“这样的话，或许你们可以让我稍微热热身，半个月身体都没怎么活动过，总觉得有点僵硬呢。” “你！” 虽然能够感受到楚楠身上的强大气场，但是被她如此侮辱，众祭司还是忍不住愤怒了起来，下意识的就想运转体内的魔力，不顾一切的冲过去跟楚楠拼命。 然而他们刚准备动身，便被杰诺瓦剧烈的咳嗽声阻止了。 “咳咳咳！都给我给我住手！” 话音刚落，杰诺瓦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原本就苍白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显然她急切的喊声牵动了她本就重伤的身体，使得五脏六腑的伤势更为严重了。 “杰诺瓦大人！” 扶着她的一个女性精灵祭司一脸慌乱的惊呼一声，众精灵顿时手忙脚乱的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将双手按在杰诺瓦背上，柔和的绿光以及魔法阵浮动间，杰诺瓦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丝。 “杰诺瓦大人，您没事吧？” 杰诺瓦摇了摇头，然后摆着手，语气艰难的道，“我没事，你们千万不要冲动，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不可能是那个少女的对手，冲过去不过是毫无意义的送死罢了。” 精灵们是用精灵语交谈的，楚楠一句都没听懂，不过她倒也不急，就这么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她不怕他们耍花样，反倒有点期待。 战斗的话，倒是可以让她从繁忙的政务中，暂时心安理得的放松下来，毕竟，拥有圣人之力，并且还是在奥格沃茨这个主场，她理所当然的立身于不败之地，精灵们对她毫无威胁，她自然可以余裕满满的跟她们玩玩。 “杰诺瓦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斯卡诺夫沉声问道，他现在冷静了一些，知道杰诺瓦说得有道理，而且身为精灵族中仅次于女王的大祭司，杰诺瓦说的话分量十足，精灵族尊卑有序，作为祭司，他更不敢有丝毫逾越。 “我们不能以卵击石，等下，你们把魔力全部散去，不能留一丁点符文在身上，然后把全部魔法武装扔掉，让她感觉到我们没有任何战斗意图的诚意。” “什么？”一个精灵老者惊诧出声，“散去魔力？扔掉武器？大祭司大人，这不是让我们完全放弃抵抗吗？要是那家伙对我们” 话还未说完，杰诺瓦便沉下脸，道，“以那个少女的力量，你觉得我们有抵抗的能力吗？” “这” 想起刚才杰诺瓦那惊天一击一层层的七彩光幕强行碾压，就连杰诺瓦本人都瞬间被打成重伤，众精灵便不由得摇了摇头，脸色一黯。 “我们毫无反抗之力。”杰诺瓦直言说出了他们不想面对的现实，“所以，抵抗什么的，根本毫无意义，不是么？” “抱歉，大祭司大人”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杰诺瓦摇了摇头，接着道，“我会跟那个强者交涉，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记住，等一下，交涉的时候，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别插嘴，明白吗？” “明明白” 众人艰难的回应着，形势比人强，正如杰诺瓦所言，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他们知道，所谓的交涉，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现在那个人类少女拥有着能够支配他们命运的力量，而他们不过是一群不长眼睛的弱者，处在绝对弱势的他们凭什么谈交涉？ 所以，这不过是为了活命的讨饶罢了 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这句话是对的，但是这里面的“错”并非是通常意义上的好坏，而是指在不合适的场合，对不合适的人，做了不合适的事，就比如现在，他们毫无疑问冒犯了这个恐怖的强者，毫无抵抗之力，自然就要付出与之相对的代价。 只要代价在他们心理承受范围内，他们都只能乖乖认命。 “说完了没。”楚楠撇了撇嘴，一脸不耐烦，“说完了就赶紧过来给我松松骨，我还要回去侍奉主人呢，没时间陪你们在这里瞎耗。” 楚楠刚不耐烦的说完，众精灵便相互对视一眼，而后一同无奈的点了点头。 啪！ 仿佛是说好的一般，众精灵猛然双手一合，紧接着，大魔公级别的庞大魔力不断翻涌，然而看到这个情形的楚楠却是皱了皱眉，下一刻，仿佛是为了印证楚楠的猜测一般，所有精灵身上的魔力毫无保留的朝四周倾泻，片刻间，没有任何术式支撑的魔力便彻底融入了无处不在的自然魔力中。 也就是说，他们不过是在毫无意义的浪费自身的魔力罢了。 “嗯？放弃抵抗了么？”楚楠皱着眉，喃喃道，“有意思，看来这些精灵里有很识时务的家伙呢。” 砰砰砰！！ 楚楠身前突然传来一声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仔细看去，地上已经摆着十多件一看就知道品级不低的魔法武装，早有猜测的楚楠自然知道这些魔法武装扔到自己面前意味着什么。 六个或年轻或年长的精灵分开两边，杰诺瓦脚步有些蹒跚的走了出来，一步一步的朝楚楠走去。 无论哪个种族，在既没有魔力也没有魔法武装的前提下，是不可能有任何威胁的，楚楠自然不担心此时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的杰诺瓦对自己耍什么花样，就这么双手抱胸，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目光腐蚀着走过来的杰诺瓦。 “你应该知道，就算放弃抵抗，我也不可能放过你们的吧？”等到杰诺瓦走到近处，楚楠才不疾不徐的开了口，“毕竟，你们触犯的，可是冒犯至尊的大罪，无论你们是谁，有什么理由，这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作为侍奉至尊的忠实仆人，我决不可能容许这种罪恶的存在。” 至尊，光是这个名号，就足以说明其地位，而有这种能够跟剑姬相比肩的强者心甘情愿的侍奉，也足以证明这个存在的器量，绝对不是稍微有点实力，随便占据一个小山头甚至是攻下一座城池，就自立为王的强盗可以比拟的。 “我知道。” 杰诺瓦一脸镇定，丝毫没有因为面对的是能够一击秒杀自己的强者而流露出任何胆怯。 “但是，惩罚罪犯的方式却并非只有给予其死亡，毕竟，死亡很多时候不过是解脱的一种方式罢了，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惩罚，不是么？”杰诺瓦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无比惊诧。 只见她突然屈下双膝，跪了下来，声音无比平淡的道：“我代表我们精灵族全体，对冒犯至尊一事深表歉意，我知道我们的歉意跟我们犯下的罪行比起来，根本毫无意义，所以，为了弥补我们犯下的罪行，我，精灵族卡佩部落大祭司，杰诺瓦·卡佩·甘福妮，甘愿成为至尊的奴隶，用我所拥有的一切，换取至尊的宽恕。” 第一百九十六章 惊变 “大祭司大人！” 虽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听到杰诺瓦居然说自愿成为奴隶，众精灵还是大惊失色的看着她，怎么都想不到，她居然愿意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要知道，不同种族之间的奴隶契约，跟同族间的奴隶契约有一个非常大的不同，那就是立下契约时被动的一方的意愿，稍微有一点反抗，契约虽然还是会强制建立，但是其控制力却不是绝对的，会随着奴隶的意志变强而逐渐减弱，而其还会受到被支配者身上原本的魔力的限制，但要是建立契约的时候，被动的一方完全没有抵抗意识，那么，契约成立后，其支配性就是绝对的，不受任何意志和魔力的影响。 最恐怖的是，就算契约文书被毁，这种自愿立下的奴隶契约所带来的主仆关系，也不会消失，奴隶印记一生都无法消去，当主人死亡时，奴隶身上的奴隶印记中蕴含的魔力会瞬间流入心脏，产生剧烈的魔力爆炸。 换句话说，一旦完全自愿签订奴隶契约，杰诺瓦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了。 杰诺瓦摆了摆手，脸上满是决然之色。 “还记得我刚才说过什么么？如果你们还当我是大祭司，就都给我闭嘴！” 说完，杰诺瓦便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楚楠，淡然道：“请问这位大人，以一个精灵部落的大祭司作为这次冒犯至尊的赔偿，请问，足够了么？” 对这个世界的知识掌握得越来越多的楚楠自然不会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听到杰诺瓦这话，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可以肯定的是，让杰诺瓦做內侍是不可能的，她现在觉得照顾自己生活起居的人有缇娜和娜米妮姐妹就够了，多了反而碍手碍脚的，她很不习惯在家里还被一堆目光注视着的感觉，哪怕那些目光是可以给予绝对信任的奴隶也一样。 在其他事务方面，有丽薇儿和佩林他们也足够了，高层不需要太多，虽说从杰诺瓦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是属于比较聪明的精灵，但既然是精灵，就不可能对人类社会很熟悉，让她去辅助丽薇儿，肯定是去添乱的，毕竟她唯一的长处——星空领主级别的魔力在逐渐成型的商界中，根本一点用场都派不上。 加入新生派系，以部下的身份在军事上为他效力？ 稍微考虑了一下，楚楠却又摇了摇头，奴隶是不能加入体制的，毕竟体制内的人肯定要戴相应的官职印记，身上有奴隶印记的人怎么都不可能使用官职印记发布文书，就算想暗箱操作也不可能做到。 內侍直接不考虑，外侍也不缺吃闲饭的，体制又无法加入，好像这家伙现在对我确实没什么用处，不过从稍微长远点的目光来看的话精灵族七大部落之一，卡佩一族的血统么要是利用好了的话，说不定能带来些意外之喜，比如说，那个连剑姬都未必能击破的最强防御魔法——什么的一个念头悄然闪过脑海，楚楠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感受着她那毫不掩饰的恶意，杰诺瓦不由得心里一寒，下意识的对自己的决定抗拒了起来，但是又想到，若是自己不这么做，这次带出来的同胞全都会死在这里，或者被俘虏，面对生不如死的未来。 与其所有人一起生不如死，还不如自己承受更大的痛苦，哪怕最终灵魂无法回归月亮井，只要族人能安全的回到村里，保护好下一代，那她的所有牺牲，就是值得的。 噗嗤！ “哇啊！” 摇曳的火光中，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墨绿色的鲜血四溅间，一闪而过的黑影最终平稳的落在火把侧边凸出来的岩石上，满是肃杀之意的双眸扫视着底下由一个个侏儒怪物堆积成的尸堆，似乎是在确认他们是否已经全部死亡。 啪嗒啪嗒 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多时，一道幽美的倩影出现在洞口，她的手中拿着火把，白皙的皮肤在火光下染上一层迷离的橙色光芒，本就美丽动人的身躯霎时间变得不可方物，让不远处那对冰冷的眸子都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辛苦你了，特沃克大人。” 没错，岩石上的黑影正是有着之称的强大魔法使，同时也是现任新生派系政党骨干之一的代表人物。 “能为贝琳娜大人效力，是在下的荣幸。” 特沃克一丝不苟的说着，从高处一跃而下，稳稳当当的落在贝琳娜面前，然而贝琳娜看着他却是皱起了眉头。 “特沃克大人，你说错话了。”贝琳娜移开目光，朝里边继续走去，“你不是在为我效力，是在为至尊大人效力，主次要分清楚，我不希望你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听到“至尊”这个字眼，特沃克条件反射般站直了身，“是，非常抱歉，贝琳娜大人” “嗯。” 贝琳娜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一帮哥布林身前蹲了下来，一边从怀里拿出手套穿上，一边头也不回的道，“这些是这个巢穴里的最后一批哥布林吧？” “是的。”特沃克很是肯定的道，“哥布林一般会在用人类骨头做成的骨架王座后面藏着一间用于藏匿的密室，把一些还没成年的哥布林安置在里面，这样一来，一些粗心的冒险者就算成功讨伐了哥布林巢穴，也无法有效的将哥布林全部诛杀，逃走的哥布林会吸取巢穴被毁的教训，建立起防守更严密的巢穴，变得更难对付，这是他们一贯的生存方式。” 再怎么说特沃克也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极具经验的老手冒险者，对哥布林这些小九九，他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样么” 贝琳娜敷衍的回应了一句，而后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面前的小哥布林尸体堆上。 她伸出戴着早已沾满了哥布林鲜血的手套的手，挨个将小哥布林的尸体翻了过来，正面朝上，然后在特沃克惊讶无比的目光中，一个个的脱掉小哥布林尸体上唯一用于遮羞的麻布，清冷的双眸，环视着每个小哥布林尸体的裆部？ “贝琳娜大人，你在做什么？” 贝琳娜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而后缓缓站了起来，脱掉一只手套，然后将白皙的玉手支在下颚，两眼逐渐失去焦距，很显然是开始了沉思。 见贝琳娜不搭理自己，特沃克顿时退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他可不敢打扰贝琳娜沉思，更不敢表露出丝毫不快，要知道贝琳娜可是楚楠亲自指派的北境事务的总负责人，包括他特沃克在内，所有提前前往北境的魔法师都要听从她的调遣，可以说，只要楚楠一天不到北境，北境内的所有新生派系的人，就要唯贝琳娜马首是瞻。 而且，身为至尊的楚楠可是个男人，指名派出去办事的女性，十有八九都跟他关系匪浅，多半是爬上过他的床铺的，这种女人，哪怕只是个没用的花瓶，也没人敢得罪，更何况贝琳娜这段时间展现出来的手腕已经证明了她根本不是一个花瓶。 不管是强行驱逐不听话的奥格沃茨人，还是强迫北境所有奥格沃茨到城主府登记入户，亦或者是带着四千魔法使跟拥有数万军力的银闪军团正面对峙，都毫无疑问的证明了她的能力和胆色，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个事实—— 能被楚楠看上，并指名委以重任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丽薇儿暂时还看不出什么，但是贝琳娜肯定是个狠角色，至于最后的芬妮，那就更不用说了，几乎都已经成了他们新生派系面对传统派系的底气了。 好一会后，贝琳娜才停止沉思，然而她却没有收回手套，而是在密室里到处搜寻起来。 “特沃克大人，麻烦你也帮我找一下，附近有没有被挖掘过的痕迹，或者隐蔽的机关什么的。” “好的。” 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抱怨贝琳娜做事多余，特沃克老老实实的在密室里到处搜寻了起来。 约莫五魔刻后，贝琳娜停下动作，朝特沃克问道：“特沃克大人，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我也希望有，但是很抱歉，地上除了哥布林幼崽的粪便和浆液，什么都没有。” “是吗” 贝琳娜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走了出去，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特沃克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小姑奶奶总算想离开这个臭得要死的地方了。 到处都是腐肉味和哥布林浆液混合在一起的怪味，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冒险者，特沃克也不愿意在这种臭气熏天的破巢穴待着，倒不是说呼吸困哪什么的，也不是有什么洁癖，只是纯粹的不想待，似乎是一种本能一般。 然而他庆幸得似乎为时尚早。 当特沃克准备沿着来时的路离开的时候，却在刚离开密室的洞口发现，贝琳娜根本没有离开，而是像在密室里一般，四处查探着。 见状，不用贝琳娜吩咐，特沃克便在心底叹息一声，也开始搜寻起来。 如果是在苍云城附近，倒不用特沃克亲自去扒哥布林那又脏又臭的恶心尸体，但是这个哥布林巢穴离苍云城实在太远了，方圆千里更是连个小镇都没有，为了赶时间，贝琳娜也只带了特沃克和影歌两个人，影歌在发现这处哥布林巢穴的时候就去搜寻下一个了，浇灭一个哥布林巢穴而已，一个特沃克就够了。 于是，就变成了作为北境高层的贝琳娜和勉强算是高层的特沃克不得不做这种杂活的情况，而贝琳娜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毫不迟疑的到处翻着哥布林的尸体，作为她的下属，特沃克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 许久，特沃克都快被巢穴里的刺鼻臭味熏吐了，也快把哥布林的尸体翻烂了的时候，突然听到贝琳娜那如同天使奏乐般的声音：“好了，可以了。” 闻言，特沃克反手就把一具哥布林尸体扔到一边，然后循着声音朝贝琳娜跑去。 “贝琳娜大人，找到您要找的东西了吗？” 贝琳娜摇了摇头，“没有。” “那” 特沃克正想问还要不要继续找，贝琳娜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接着道，“没必要再找了，走吧，去看看影歌大人有没有找到下一个巢穴，希望下一个巢穴能找到那个东西吧。” 说完，贝琳娜便转身离开了，特沃克轻轻应了一声，跟在贝琳娜身后，等到贝琳娜走出巢穴后，突然眼神一凝—— “霸剑·崩岳！” 随着一把由纯粹的魔力构成的阔剑落下，整个哥布林巢穴顷刻间分崩离析，贝琳娜淡淡的瞥了一眼化为废墟的哥布林巢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摇了摇头，缓步离开。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很多看似顺理成章的事，往往不会进行得很顺利，就比如现在 “什么？”艾琳震惊无比的看着面前的文书—— 由于证据无效，证人阿斯特莱雅缺乏可信度，现驳回原告艾娜的诉讼，被告人拉尔无罪释放，并起诉艾琳、艾娜、阿斯特莱雅三人对其进行栽赃陷害，请以上三名涉案人员于十二月四十日第五魔法时，前往一级法院与原告拉尔进行申辩，并接受公平公正的审判，逾期不至者，视作为承认其原告起诉的罪行，本法庭将对其依法制裁。 “这这怎么可能？” 艾琳怎么都没想到，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变故。 要知道，之前在四级、三级、二级法院的时候，拉尔虽然一口咬定自己没犯罪，死不承认，法院只是因为没有在被告人坚持再开庭的情况下直接下判决的权力，才没有直接给他定罪罢了，接下来，只要一级法院十一位法官中超过一半认定他有罪，那么，他就算家里再有钱，他的父亲再怎么活动，也不可能再重新开庭拖延时间了。 而现在，一级法院已经开庭审判，但是审判结果，却与之前四、三、二级法院的完全相反，不仅原本几乎把拉尔钉死了的罪名彻底撤销，居然还倒打一耙，把她们姐妹和那个救了姐姐的好心人全都高上了法庭。 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九十七章 剑姬的强势 “莱雅，这是怎么回事？” 新生院，某栋显眼的公馆内，韦恩放下手中的文书，一脸凝重的看着阿斯特莱雅。 阿斯特莱雅摇了摇头，脸色有些不安的说明了一下事情的原委，无非就是恰巧路过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少女被人强暴，身为女性的自己看不惯这件事，就出手把施暴者揍了一顿，救下那个可怜的少女，然后将两人一起带到新成立的警务处，最后作为证人去法庭给那个叫艾娜的可怜少女作证罢了。 “父亲，这件事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艾娜可是剑姬大人的內侍，一级法院怎么敢做出如此离谱的判决？” 韦恩沉吟了一下，片刻后，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级法院的审判长，是前司法署副署长，司法署被撤销，权力构架重组，最高法院的十二位法官没有一位是原司法署的人，原司法署高层损失的利益自然是最大的，所以，他们会比一般的传统派系更仇视我们新生派系，尤其仇视带来这一切改变的首席顾问大人，阿斯特莱雅，你是顾问司司长助理，在公务上是距离司长最近的人，这一点众所周知，所以，你介入这件事后，这起事件的性质就变了。” 听到这里，阿斯特莱雅终于明白过来，脸色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父亲，您的意思是因为我的关系，他们忽视了原本身为法官应该执行的正义，把矛头都指向了我？只要是我想做的事，他们都会干扰破坏？” 韦恩点了点头，而后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不仅如此，你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顾问司的利益，也代表着首席顾问的脸面，要是在这次事件中，你被严重打压，我们顾问司和首席顾问的名声可能会受到一定影响。” 啪嗒！ 阿斯特莱雅不由得捏紧拳头，指甲陷入肉中也浑然不觉，一想到艾娜那空洞的双眸，她便咬紧了牙关。 “为什么父亲，明明那个可怜的少女饱受折磨，他们为什么要对此视而不见，反而要纵容罪犯，难道还有什么事是比为遭受不幸的人伸张正义更重要的吗？” 说着，阿斯特莱雅眼眶逐渐红了起来，“是，我是外来者没错，他们歧视我，看不起我也理所当然，他们针对我，针对顾问司，针对那家伙我也理解，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应该对眼前的罪恶视而不见吧？那可是他们的同胞啊！而且还是侍奉剑姬大人的內侍啊！就因为鸣不平的人是我，是一个外来者，他们就不顾同胞，不顾剑姬大人的感受，不顾一切的针对我？” “哦？你觉得这很奇怪？无法理解？”韦恩突然眯起眼睛。 阿斯特莱雅反问道：“难道父亲您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利用一切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打击对手，对于身处局中的我们而言，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什么？”阿斯特莱雅瞪大了双眼，仿佛第一次认识韦恩一般，看着父亲的目光中满是陌生。 然而韦恩却丝毫没有收回自己的话的打算，而是继续说道，“就像那位大人说的那样，政治无关正邪，没有对错，只有立场的对立，就如同商人逐利一般，政客同样逐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其本质的区别只有一个，那就是其利益来源是个体家族还是利益集团罢了，这个区别也在一开始就划分好了格局，商人可以感情用事，而政客，永远都只能遵循绝对的正确。” 韦恩没有选择安慰女儿，而是沉声告诉她事实，只因为，女儿不是过着安稳快乐的生活的天真少女，而是立身于距离首席顾问最近的女性国务人员，是政坛体制内的人。 政治不可能如同父母一般，包容子女的天真烂漫，它就像雄鹰一般，对待幼鹰的态度只有一种，那就是残酷。 说完这句话后，韦恩就站了起来。 “莱雅，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要是后悔了，不想再看到这种光景，就去向首席顾问大人提出辞呈吧，因为跟在他身边，你迟早会经历更多比这个光景还要残酷的现实，他所构筑的社会秩序，上层在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威的同时，会永远处在这种无休止的争斗中，而体制外的人，却能得到安逸的人生。” 走到门边，韦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顿了下脚步，饱经沧桑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忍。 “要是你选择继续下去，那么，就妥善解决这件事吧，不过这次我不会给你提供任何帮助，连一点提醒都不会给你，你不是想以那位大人的助力的身份站在他身后么？那就在这次事件中证明你的能力吧，要是失败，你就该认清事实，而且，就算那位大人宽宏大量，包容你给他带来的麻烦，你也没有脸面再坚持留在他身边，跟他处在同一个立场了吧。” 比格诺斯，神幻城，幻神宫。 作为神圣联盟规模最为庞大，意义最重大的元首会晤，七国峰会的现场自然非同凡响，此时，神幻城中，普通的侍卫早就去巡逻外城了，内城里的所有护卫，都是由各国军务署中的顶尖战力组成的，最弱的，都有超魔导师实力，可谓是全世界最为豪华的护卫阵容。 虽然名为七国峰会，但是实际上，几乎神圣联盟所有国力强盛的国家都参加了会议，而顶尖战力某种程度上代表着一个国家的脸面，因此，除了七柱国以外，普通王国大部分都会将国内的顶尖高手带上，谁都不想再气势上输给别国，尤其是在这种诸国互相征伐的乱世。 谁要是在这时候来神幻城找麻烦，干扰七国峰会的进行，那就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至少一百个星空领主，三百个大魔公，七百多个圣魔导师组成的侍卫队，以及七柱国国主，七圣子同时坐镇，全大陆根本找不到任何势力能与之抗衡，敢在这时候惹事，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连续七天的七国峰会，在今天终于迎来了尾声，然而，在这最后的一次会议上，除了剑姬艾莉欧娜以外，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反常。 “我最后再说一次，剑姬阁下，请收回你的无理要求，这里不是奥格沃茨，是神圣联盟的元首峰会，我们不是奥格沃茨人，没有义务无条件支持你。” 七柱国之首，比格诺斯国主，神权之杖比格诺斯的拥有者，杰兰特·奥哈斯脸色无比凝重的注视着艾莉欧娜，强大无比的威压毫无保留的朝她席卷而去。 霎时间，艾莉欧娜的魔力铠甲无风自动，那是杰兰特恐怖无比的无形气势的唯一表征，然而，面对如此强大的存在，艾莉欧娜的脸色依旧没有一丝变化。 “那我也最后再说一次，除非隶属于奥格沃茨的附属王国恢复所有进贡标准，并且签下，否则，奥格沃茨将不再为任何国家提供任何战力援助，不属于本国的防区内所有的深渊魔物和深渊裂缝，以及抵御永耀帝国的防线，本国一概不负责。” “你！” 杰兰特怒视着艾莉欧娜，愤怒的一拳砸在座子上，“你这是无理取闹，是强盗的行为！守护附属王国，抵御深渊魔物和帝国铁蹄是我们七柱国的义务，你居然以此为要挟，强迫附属王国妥协，剑姬大人，你这样对得起一直信任着你，将后背完全托付给你的国王们吗？对得起历代剑姬一直守护着的无上荣誉吗？” 除了作为当事人的附属王国的国王们依旧保持着沉默，其他国王们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为剑姬的附属国王们鸣不平，而其余七柱国的圣子中，有的事不关己的撇开目光，对此视而不见；有的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有的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美丽动人的艾莉欧娜；有的一脸犹豫，似乎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但就是没有一个站出来为某一边说话。 “哦？义务？”面对一众国王的职责，艾莉欧娜冷冷一笑，“抱歉，幻神阁下，我无法认同你的观点，身为奥格沃茨的国王，我的义务是守护奥格沃茨，这个国家存在的意义，也是为了更好的保证民众的利益，而不是为他国无条件牺牲，我们奥格沃茨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 说着，艾莉欧娜突然冷眸一转，环视着一言不发的附属国王们，冷声道，“本国的情况，相信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没错，我的力量被夺走了一部分，也正因如此，我们的国都拉斐尔在龙灾中被彻底毁灭了，不仅如此，那个男人还夺走了很多权力，我连国民们的利益都没办法完全保证，可以说，本国用形如危卵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像先代剑姬那样，毫无保留的为你们守卫原本应该由你们自己守护的国境。” 听到这话，附属国王们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们已经知道艾莉欧娜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在稍微停顿了一下后，艾莉欧娜便再次沉重无比的道： “你们必须无条件支持我，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只要是我需要的，就要无条件奉上，全力支持我，直到我彻底战胜那个男人为止，否则，你们就倾尽全国之力，派遣可靠的战力去守卫防线吧。” 没错，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支持剑姬，或者自力更生。 依靠神圣联盟的协议，让盟主国的圣子们出面调解？别开玩笑了。 奥格沃茨现在是什么情况，整个神圣联盟排得上号国家都一清二楚，正如艾莉欧娜所说，奥格沃茨现在已经不是剑姬至高无上支配一切的时代了，在那个横空出世的男人的强势下，奥格沃茨的权力构架一分为二，由代表传统派系的剑姬和代表新生派系的首席顾问分别支配着。 两个派系水火不容，导致奥格沃茨的政坛一片混乱，在武力上无法占据绝对优势的剑姬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切，作为利益集团的代表，她首先要保证的自然是支持她的民众的利益，而她现在能否战胜首席顾问都还是个未知数，怎么可能有闲心去管其他事情。 这样一来，剑姬如此强势的要求附属王国给予她最大程度的支持，也就成了理所当然，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反驳剑姬的原因，而不是因为不敢面对剑姬的威势。 虽然不知道现任剑姬跟现代剑姬的性情完全不同，但她无论是说出的话，还是提出的要求，亦或者是给出的理由，他们都找不到丝毫反驳的理由，去维护那份神圣联盟成立之初签订的，就现在看来对他们并不利的协约。 听到剑姬这番话，高台上，一个背后背着一把绯色巨弓的美丽女子突然眼前一亮，看向艾莉欧娜的眼眸中莫名浮现出赞赏之色，不只是她，在她对面的一个壮硕的光头大汉那布满刀疤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异样的神色，看向艾莉欧娜的目光中，隐隐多了些正体不明的意味。 “如果是这样的话。”身为七柱国之首的杰兰特依旧在做着他认为可以纠正剑姬不合理要求的协调，“我可以代表比格诺斯答应你，率领比格诺斯的勇士们前往奥格沃茨，帮你讨伐那个胆敢挑战圣子权威的男人。” 闻言，艾莉欧娜顿时用仿佛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杰兰特。 “幻神阁下，你是在开玩笑吗？” “不，我很认真，为什么剑姬阁下会认为在下是在开玩笑？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会开玩笑的。”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艾莉欧娜眼神陡然一凝，“幻神阁下只是单纯的蠢而已？” 此言一出，所有人无不为之色变，尤其是站在杰兰特身侧，被特许进入会场的一名女性，更是两眼冒火，无比愤怒的冲艾莉欧娜大喝： “你说什么？你这无礼的家伙，有种再说一遍！”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留情面 “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艾莉欧娜眯起了眼睛，眼中透着明显的杀意，注视着胆敢对自己出言不逊的女人。 大陆最强战力毫不掩饰的杀意何等恐怖，那女人刚触及艾莉欧娜的目光，原本的气势瞬间消散，发自内心的恐惧带来无比强烈的震慑，使得她僵在了原地，无论如何挣扎都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她的脸上更是不断渗出冷汗，整个身体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这一刻，她终于清晰无比的认识到，自己在圣子面前，完完全全就是蝼蚁般的存在，层次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她甚至卑微到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哼！” 就在女人的心境被在剑姬的绝对威势下逐渐崩溃之际，一旁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下一刻，她突然感觉那阵险些让自己的意识彻底崩溃的威压消失了，身体陡然一松，脚下一软，上身下意识的倚靠在一旁的王座旁，这才不至于让自己彻底瘫软下来，在众人面前出糗。 哈啊哈啊 女人贪婪的大口呼吸着，虽然不过是片刻，但是那种窒息的感觉却不住的环绕在心头，不大口呼吸，她完全找不到一丝安全感。 杰兰特瞥了她一眼，而后转过头，冷冷的注视着艾莉欧娜：“对一个没有圣人之力的人动真格，剑姬阁下，你不觉得太丢分了么？还是说，你已经堕落到连作为圣子最基本的礼仪都抛弃了？” “圣子之下皆蝼蚁，身为弱者，就要有弱者的自觉，无时无刻都应该怀着对强者的敬畏之心，不可逾越，否则就是失格。”艾莉欧娜没有丝毫让步之意，冷声回应道，“失格之人，就应该接受惩罚，所以，我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欠妥之处。” 圣子的威严是不容侵犯的，艾莉欧娜就算被剥夺了一部分圣人之力，她也还是剑姬，神圣不可侵犯。 别看楚楠无论是在私下里还是在公众面前，对艾莉欧娜一直都没大没小的，对待剑姬没有丝毫敬畏，总是放浪形骸，但那是因为他有这个资格，你要是换个人在艾莉欧娜面前放肆一次试试？百分百被一道剑芒打出屎！ 不只是剑姬，每个圣子对待故意冒犯自己的人基本都是一个态度，这几乎都成了每个圣子的原则，也是世人默认的铁则。 所以，对于艾莉欧娜的理由，杰兰特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 杰兰特只得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然后便没有再在这件事上指责艾莉欧娜，而是挥了挥手，让女人退到后面去。 “剑姬阁下，请告诉我，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想要帮你讨伐那个扰乱奥格沃茨秩序的家伙，你不接受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平白无故侮辱我？” 见杰兰特较真了，众国王便都好整以暇的看着艾莉欧娜。 这句话可谓是火药味十足，他们很期待艾莉欧娜这个有史以来首次在七国峰会中挑起事端的剑姬会怎么回应。 在数百双目光中，艾莉欧娜风轻云淡的捋了捋耳畔的长发，淡淡道，“用武力讨伐那个男人，就意味着你们比格诺斯的军团会进驻奥格沃茨，幻神阁下，一个国家要是存在一支并不遵循这个国家的意志的军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七柱国中的其他五柱的国主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艾莉欧娜，似乎是没想到向来以仁爱著称的剑姬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很多国王在震惊过后，却是紧皱着眉头，开始深思起来，不再是抱着一开始那种类似于起哄般将自己置身事外的态度，而依附于奥格沃茨的附属王国国王们看向艾莉欧娜的目光却是完全变了。 从一开始的敬畏，完全变成了忌惮。 “剑姬阁下，你什么意思？”杰兰特沉声问道，“难道身为七柱国之首的我们会下作到对你们奥格沃茨心怀不轨么？” “不，你误会了，幻神阁下，我不是这个意思。”艾莉欧娜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波动，哪怕是这听着像是软弱的话语，也听不出丝毫让步的感觉，“我自然是相信贵国的品格的。” 杰兰特的神色稍显缓和，“那你是什么意思？” 艾莉欧娜看着他，轻启朱唇，“一个国家，决不能存在肩负着不同使命的军队，这是身为一个完整的国家的政治原则，虽然我们奥格沃茨不是什么大国强国，但是在这一点上，我绝不会做出任何让步。” 政治原则？ 杰兰特不是很理解这个词汇，他正想再说，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幻神大人，剑姬大人的意思是，本国内政，绝不容他国干预，无论奥格沃茨国内发生什么事，都应该由奥格沃茨人自己去解决，彼格诺斯在这件事上不能采取任何政治行为。军事行动是政治手段的一种，若是彼格诺斯派遣军队踏入奥格沃茨国境，不管目的为何，都必然会对奥格沃茨产生政治层面的影响。” 声音是从高台上传来的，那是七柱国国王才有资格待的地方，而七柱国国王中的女性，这一代只有两个，那就是代代都由女性传承的神恩之国的剑姬——艾莉欧娜·迪兰德尔，以及破邪之国的弓姬——达尔·凯勒。 听到居然有第二位圣子就此事发言，众国王顿时神色一凝，杰兰特则从艾莉欧娜身上移开目光，看向达尔。 “弓姬阁下，你的意思是，奥格沃茨的事，我不应该插手么？” 毫无疑问，杰兰特是个政治白痴，比一开始的艾莉欧娜还要白痴，连这种话都敢这直言了当的说出来，可想而知他根本连最基本的政治常识都没有。 达尔一听到这话，便眼角一抽，她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艾莉欧娜。 意料之中的，艾莉欧娜的眼神陡然变得冷冽起来。 “幻神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辞。”声音如同肆虐了苍雾冰原数万年的不灭寒风一般，直入骨髓，“奥格沃茨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国家，跟你们彼格诺斯一样，同为七柱国，可不是你们彼格诺斯的附属国家，你凭什么插手我们的内政？难道你是在看不起我们奥格沃茨吗？” “胡说八道。”不觉得自己言语有什么欠妥之处的杰兰特被艾莉欧娜莫名其妙的指责了一通，顿时沉声反驳道，“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剑姬阁下你不要随便曲解我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从幻神阁下你的话中只感受到了你对我国的轻蔑，没听出任何其他的意思。” “我再说一遍，我从没有轻视过奥格沃茨，剑姬阁下，请你不要胡搅蛮缠，故意曲解我的话，我们现在是在商谈，你如此胡搅蛮缠，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这是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哦？胡搅蛮缠？”艾莉欧娜冷冷一笑，“也就是说，身为七柱国之首的你们就可以随便乱说话，排名在你们之下的国家，就算同为七柱国，稍微争辩一下也都是胡搅蛮缠么？难道一切都要以你们彼格诺斯的标准作为基准么？” “你！” “我什么？”艾莉欧娜丝毫不给杰兰特面子，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话，“且不说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身为神圣联盟第一盟主国的国王，言行举止本就应该比在座的所有人要得体，要知道现在支配我们发言的不是我们自己的意志，而是整个国家的意志，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了各自的国家，在这个场合，慎言慎行的基本中的基本，幻神阁下，身为彼格诺斯之主的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彼格诺斯凭什么成为第一盟主国？” “你说什么？！” 听到艾莉欧娜居然公然之一彼格诺斯在神圣联盟的领袖地位，杰兰特顿时难以抑制的愤怒了，下意识的就想站起来，将体内那恐怖无比的圣人之力全部倾泻而出，给不远处那个口出狂言的女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而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闪过一道绯色的光芒。 “幻神大人，请冷静一下。” 达尔瞬间出现在两人中间，面向杰兰特，轻声道，“愤怒是无法解决任何问题的，只会将原本简单的问题复杂化，而现在要讨论的，是剑姬大人对附属王国提出的一系列要求，所以，还请幻神大人你保持理性，回到正题，跟剑姬大人他们继续商讨，而不是毫无意义的争辩。” 说着，达尔嘴角微微一扬，浮现出一抹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幻神大人，您身为第一盟主国的国王，这点轻重，您应该分得清吧？” 听到这话，杰兰特顿时冷哼一声，愤怒的目光扫了同样不甘示弱的艾莉欧娜一眼，最后还是达尔的提醒占据了上风，在“第一盟主国应有的风度”这个概念中，理性压过了愤怒。 “那就继续商议关于奥格沃茨对附属王国提出的要求吧。” 说着，杰兰特坐了下来，而一听到这句话，底下的国王们不由得神色一凛。 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始权衡利弊，艾莉欧娜却是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剑姬大人？”达尔疑惑的问道。 作为挑起问题的中心人物，众国王的目光自然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见她突然站了起来，顿时疑惑不已，然而艾莉欧娜却没给他们时间多想，便一脸淡漠的道：“没什么好讨论的。” “嗯？”达尔微微一愣，“您的意思是？” 艾莉欧娜突然转过身，背对着众人，面向底下的一众国王，最后把目光放在奥格沃茨的席位上，看着附属国王们，缓缓开口，“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可能改口，我提出的要求，也不可能有一丁点改变。” 闻言，附属国王们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艾莉欧娜的意思很明显，一句话就把他们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了，同时也强势无比的限制了七柱国的介入，也就是说 “你们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答应，要么拒绝，很简单的事情，不是么？” 简单？简单个屁！ 众国王们在心底直骂。 恢复战时的进贡标准也就算了，虽然肉痛，但也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看在奥格沃茨连遭大难的份上，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但是其他条例，那是能随随便便答应的吗？ 设置通商口岸，允许奥格沃茨境内的商人在口岸自由进行商业活动，必须保证奥格沃茨商人的所有权益，并且不能对其商业活动进行任何政治干涉？ 允许国内民众前往奥格沃茨务工，并且开放魔法印记，允许其根据自身意愿选择是否长居奥格沃茨？ 境外商税制度以奥格沃茨发布的法案为准？ 关税必须经由两国协商并通过协议成立法案方可征收？ 建立大使馆，允许奥格沃茨商人在大使馆所属地区建立合法武装？并且所有境内的奥格沃茨人不受国内的法律限制？ 这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尼玛！这些条例，有哪一条是简单的？跟这些条例比起来，所谓的恢复进贡制度简直就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四级五级王国或许因为自身格局还无法透过表层看到深层次隐藏的政治利益，但是三级以上的王国的国王却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现在谁要是跟他们说剑姬仁爱大方，为了他人利益就算牺牲自我也在所不惜，他们肯定会砍死那个人。 提出如此贪婪的要求的家伙如果也算是个伟人的话，那这个世界肯定要完蛋了，因为整个世界的人都已经疯狂到无可救药了啊！ “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跟你们商议。”艾莉欧娜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月后，我会根据你们做出的选择重新构筑奥格沃茨防线，在这期间，我不想听到任何跟你们的选择无关的废话，而且。” 说着，艾莉欧娜微微转过头，扫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杰兰特，然后快速收回目光： “无论谁插手这件事，除非杀死我，让完整的圣人之力以及整个奥格沃茨落入那个有着鲸吞天下的野心、以‘至尊’为名的男人手上，否则，谁都别想奥格沃茨收回这个决定。” 第一百九十九章 涌动 “总感觉，最近事态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总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昏暗的空间内，忽然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先是深渊裂缝毫无征兆的突然增加了数十倍，紧接着又是魔力之源出现相位偏移，就连原本已经渗透得差不多的世界格局，也因为奥格沃茨突然出现的变故而变得再次扑所迷离起来，且不提圣龙帝国和无双帝国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动作，永耀帝国内部的奋进派最近可是活跃得很呢，我们的人已经开始被打压了，计划已经受到影响了，在这种紧要关头，出现这么大的变故，怎么看都不是好事啊。” 话音刚落，另一侧突然闪过一道虚影，接着，便是一道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深渊裂缝和魔力之源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吧，彼得里格斯，对于奥格沃茨最近的变局，你有什么看法？” 奥格沃茨的巨大改变，毫无疑问牵动了整个大陆的政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原本的四级分化格局已经出现了大幅度的松动，要想趁机做点什么，奥格沃茨内部的不稳定所带来的改变，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然而，机会与危险是并存的，这是连商人都懂得的道理，聪明人自然不可能不懂，如何将危险降到最低，把握机会，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是他们目前的考验。 被点到名字的彼得里格斯在沉吟了一会后，才缓缓开口，“回圣尊大人，奥格沃茨的天已经变了，不再是剑姬至高无上的时代，那个名叫楚楠的男人是一个巨大的变数，他拥有着能跟剑姬抗衡的力量，同时拥有远远超越剑姬的才能，以及俾睨天下的野心，毫无疑问，这样的男人必将带来一场谁都无法预想、也无法阻挡的巨变，就如同在下曾经试图利用阿尔比昂诛杀剑姬，以此阻止奥格沃茨政局的变动，但是由此引发的龙灾不仅没能杀死剑姬，反而成了那个男人上位之路的垫脚石一样。” 顿了顿，彼得里格斯又道：“私认为，关于神恩之剑的计划，已经没必要进行下去了，那个男人夺取了一部分圣人之力，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毫无疑问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计划的可行性，因为我们谁都无法确定在发生了这种变故后，那个计划是否还能达到预期的效果，而且以那个男人的能力，也不可能给我们可趁之机，甚至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察觉到我们的计划也不是不可能，要是事态真的演变到那种地步，很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导致我们在神圣联盟的布局彻底瘫痪。” “这么严重么” “是的，圣尊大人。”彼得里格斯很肯定的回答着，“私认为，要是坚持执行原计划，我们不仅要付出更多，甚至还有可能毫无所获，所以，我们必须暂时放弃奥格沃茨境内的布局，同时重点关注那个男人的动作，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五百年的心血啊，就这么白费了么？”苍老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舍，“而且，神恩之剑的力量，对我们而言可是不可或缺的，要是就这么放弃，我们还有机会吗？” “这是无奈之举，我们没有选择。”彼得里格斯沉声道，“阿尔比昂就是典型的例子，我们也没有那么多圣龙可以利用，至于神恩之剑的力量，我们也只能想其他办法了，现在的奥格沃茨扑朔迷离，那个男人实在太过危险，我们不能让他抓住任何马脚。” “唔”沙哑的声音沉吟了起来，好一会后，他才用略显无奈的声音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吧，在这种事情上，你比我们这几个老头子看得更远，我相信你的才能。” “感谢圣尊大人的信任。” “嗯。”被称作圣尊的虚影微微颔首，“继续说出你的想法吧，彼得里格斯，我了解你，虽然你选择了放弃奥格沃茨的布局，但就算是放弃，你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事物，为达成目的创造有利的条件，是你的本质，也是我选择你的理由，我可不认为你会在这件事上毫无作为，像个丧家犬一样滚出奥格沃茨，将我们数百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呵” 彼得里格斯轻笑一声，道，“算算时间，奥格沃茨差不多也该迎来曾让十余名剑姬饮恨冰原的凛冬之灾了，虽说以往的凛冬之灾已经热闹非凡，但那些孩子为了我们在奥格沃茨活动了那么久，还从未参加过如此盛大的庆典，现在既然要离开奥格沃茨了，不妨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也不枉他们为奥格沃茨奉献了那么多的心血。” 作为奥格沃茨现在仅有的一座王级城市，天谕城自然是极尽繁华，哪怕是夜晚，也不会显得寂静，而此时，城内最豪华的酒店，斯纳特酒店某个豪华包厢内，一扫颓废之气、显得颇为英姿飒爽的拉尔一脸高兴的高高举起酒杯，冲坐在主位上一个老者微微躬身： “肯尼斯大人，我敬你一杯，再次感谢您的信任和帮助，要不是您，就算我察觉到那个贱女人和那个该死的叛国贼之间微妙的关系，报复了那个贱女人给剑姬大人出气，剑姬大人也肯定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我，就将我处死了，到时我可就只能怀着无尽的冤屈死去了。” 肯尼斯微微一笑，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然后放下来轻轻抿了一口，优雅自得。 “剑姬大人不可能平白无故被那家伙夺走力量，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而这种变故，最有可能出现在剑姬大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也就是剑阁，那家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剑阁住了一段时间，但他一个男人是不可能过于接近剑姬大人的，自然没什么夺走剑姬大人的力量的机会，结合你的描述，老夫认为，作为剑姬大人的內侍的那对女仆姐妹很可能背叛了剑姬大人，帮助那家伙夺走了剑姬大人的力量，也只有她们才有这个机会。” 闻言，拉尔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肯尼斯大人果然明察秋毫，我只是想到那个贱女人跟那家伙的关系非同一般，是一对狗男女，没想到肯尼斯大人居然还顺蔓摸瓜，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我说为什么那家伙突然离开剑阁后就身居高位，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着，拉尔突然面露愤怒之色，“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剑姬大人对那家伙和那个贱女人那么好，他们不思回报也就算了，居然图谋不轨，用卑鄙的手段夺走了剑姬大人的力量，哼，早知道那时候我就应该杀了那个贱女人，可恶，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外来者，我就可以好好折磨她了，我本来就打算这么做的。” 听到这话，肯尼斯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剑姬大人应该还没有察觉到剑阁中有内奸，不然她肯定不会怪罪你的，不过，我总觉得那个叫阿斯特莱雅的外来者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她肯定是那家伙的女人没错，而艾娜也肯定是那家伙的女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这么说着的时候，肯尼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为审判长，在听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说要折磨，甚至是杀死别人时，居然无动于衷，根本毫无正义性可言，也没有任何法律意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当上的一级法院的审判长。 人都会往自己有利的方向思考，就比如现在，拉尔也忽视了肯尼斯身为法官的失态之处，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这个意识，在听到肯尼斯意味深长的话后，拉尔便下意识想要问个清楚。 “肯尼斯大人，您的意思是” 然而，肯尼斯却摇了摇头，端起酒杯，晃了晃，透过朱黄色的酒液，能够看到他一副自得意满的嘴脸。 “不急不急，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了，到时候，老夫自然会问个水落石出。” 同样的星空下，每个人思考的事物，绝大多数都是不一样的。 刚刚穿过翠咏之森，走进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车队便停了下来，虽然凛冬之灾的征兆已经越来越明显，但是楚楠似乎成竹在胸，一点都不急着赶到苍云城主持大局，原本的计划日程愣是被他延长了三分之一。 夜幕下，众人生起了火堆。 在这种特殊时期，商人总是忙碌的，不只是商会的事，更多的，是商盟的相关事宜，包括费尔曼、纳兰斯特、斯芬克等排名靠前的大商人在内，至尊商盟所有理事全都围在一个火堆交谈着。 在一众大腹便便，衣着华贵的商人中，一袭女仆装的丽薇儿显得尤为显眼，在火光的照耀下，本就美丽动人的她更添一份夜色的迷离，隐隐透着风华绝代的气息。 商人们商量事情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瞥向一旁安静聆听的丽薇儿，然而他们的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贪欲，有的，只是敬畏和忌惮，以及好奇。 没有贪欲是肯定的，丽薇儿为什么穿着女仆装坐在他们旁边？自然是因为她时刻恪守着自己身为楚楠的女仆的本分，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都牢记着这一点。 而她那身显眼的特制女仆装，也让深知其所代表的含义的人不敢对她有哪怕一丁点想法。 毫无疑问，在众人眼中，丽薇儿就是楚楠的女人，而是还是被看重的那种，从她被楚楠派出来办事就证明了这一点，而且，当初楚楠可是为了她，直接带着数千魔法使在明知道剑姬必然会亲自动身阻挠的情况下前往永盛庄园，最后差点把奥格沃茨最有名的商人家族斯托克家族连根拔起，这件事虽然很直观的透出了楚楠的资本足以跟剑姬抗衡，但也同时彰显了丽薇儿在楚楠心目中的地位。 楚楠要不是重视这个美丽动人的女仆，他怎么可能为了她跟剑姬争锋相对？ 丽薇儿现在也是至尊商盟理事之一，作为理事，她名义上自然也是有产业的，那便是以新概念“集团”为名，目前主营酒店的永盛集团，谁也不知道丽薇儿取名永盛集团，是否跟当初的永盛庄园事件是否有什么关系，商人们只知道，这个名字怪异的“商会”的来头，目前谁都惹不起，只要是在楚楠的势力范围的人，不管是谁都得卖这个面子。 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等到那什么永盛集团第一家酒店开业的时候，不管里面的料理做得怎么样，不管里面的房间布置得怎么样，都要去捧场，使劲的往天上夸，并且只要是涉及酒店方面的业务，全都跟丽薇儿合作。 楚楠直接名下的产业，赚钱能力什么的先不论，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亏损。 “丽薇儿小姐，您觉得我们刚才的提案怎么样？” 费尔曼突然朝丽薇儿这么一问，众人下意识的就停止了交谈，有意无意的把目光放在丽薇儿身上，隐隐有种以她为首的意味，对此，作为名义上的理事长的费尔曼却没有丝毫不满。 废话，楚楠的女人就在旁边，在她面前除了楚楠谁敢做主？ 刚才商人们商议的是等到了苍云城后，想办法修缮一下城主府，将其修缮成配得上至尊处理公务的华贵建筑，并且尽快修建一座“至尊城堡”，像剑姬的剑阁一样，也只有这种规模的建筑，才有资格让楚楠常驻，要知道，在普通王国，至少公爵级别的贵族才有资格拥有一座城堡的啊，伯爵就算再有钱，都只能住在庄园。 城堡所象征的，已经不是资产了，而是地位的差距。 对于费尔曼的问题，丽薇儿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抱歉，目前永盛集团的注意力都在如何开拓业务上，所有与此事无关的事务，我们都不会关注，所以，关于你们刚才商讨的事宜，我们并不打算加入，而且，费尔曼会长，您才是理事长，这种事没必要征求我的意见，毕竟我只是排名最末尾的理事罢了，主人曾经交待过，至尊商盟十二理事，是以资产决定话语权的，这个规矩是主人立下的，我们必须遵守，所以，还请各位不要因为我的身份，用异样的目光看待我们永盛集团。” 第两百章 精灵 在丽薇儿等理事商议商务的时候，距离魔力驱动车不远处的一个火堆周围，贝迪斯娜、卡莲和杰诺瓦在静静的吃着浆果。 卡莲没心没肺，拿起浆果就大快朵颐，似乎已经不怎么为自己的处境担心了，小孩子的心思总是很简单，这段时间没有一个人类过来为难她们，她就天真的以为自己遇上了人类中的好人，反而是同胞们动不动就强迫自己的姐姐，让她颇为反感。 相比于卡莲的乐天，贝迪斯娜和杰诺瓦的脸色却有些沉重。 “抱歉，贝迪斯娜，今天误会你了。” 杰诺瓦在叹了一口气后，率先打破了沉默。 “要道歉的是我才对。”贝迪斯娜摇了摇头，“要不是因为我和卡莲，各位大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离开村子，来找人类的麻烦？更不会遇上那位大人，也怪我最笨，没有及时跟各位大人说清楚情况，要是那时候我可以解释清楚的话，或许你们就可以在那位大人出手之前逃走了。” 逃走？ 杰诺瓦苦笑一声，“别这么想，同胞有难，作为大祭司，我既然感知到了你们的存在，就不可能对你们遭遇的困境视而不见，而且，就算你及时提醒，只要那个人类少女没有放过我们的打算，我们就没有任何希望回到村子，所以，这一切都是必然，没有谁做错过什么。” 贝迪斯娜不是魔法使，自然感受不到以剑装的战斗形态存在于世的楚楠那时候展现出来的，那种让人完全断绝除了服从以外的一切念头的力量，杰诺瓦可以肯定，要是自己当时不牺牲自己，心甘情愿交出自己的灵魂波纹，将其刻录于奴隶契约中，成为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至尊”的外侍奴隶，在场的所有精灵，除了贝迪斯娜和卡莲，肯定没有一个是能有好下场的。 因为，她当时从楚楠身上感受到的，只有令人胆寒的杀意，而没有其他人类在面对精灵时的贪婪。 “是么也是呢” 贝迪斯娜放下浆果，双手环抱着膝盖，把下巴埋在双膝之间，“大祭司大人，您说，那位叫做至尊大人的大人物，会不会对您做那种，像记忆传承里那些不幸被人类抓走的同胞们的悲惨遭遇一样的事？” 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杰诺瓦的脸色有些凄迷，让人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怆然。 “别担心。”杰诺瓦晃了晃脑袋，“你们被他抓住这么久了，不也什么糟糕的事都没发生吗？也许那位至尊大人和普通人类不一样，对我们精灵完全没有那种兴趣呢？” 听到这话，贝迪斯娜却完全安心不下来，因为她能听得出来，杰诺瓦的情绪，并没有她说的那么乐观。 很显然，杰诺瓦对这种可能此并不抱什么希望，也不知道她那番话是在安慰贝迪斯娜，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我听说，那位大人只会对血统高贵的存在感兴趣，我和卡莲只是普通的精灵，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我们很可能是因此才会幸免于难，但是大祭司大人” 贝迪斯娜低垂着目光，艰难的缓缓开口，“您是女王陛下的亲生女儿，我们卡佩部落的下一任女王，身份显赫，血统高贵，那位大人他很可能会因此” 说到这里，贝迪斯娜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就算真像你说的那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杰诺瓦淡淡道，“母亲并非只有我一个女儿，蕾莎她虽然有些古怪，但是本质上，她还是个对生命女神非常虔诚的好孩子，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成长为足以担任精灵女王的优秀领导者，我一直都这么坚信着。” 言语间，竟是对自己的命运没有一丝在意。 “大祭司大人” 贝迪斯娜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她完全可以预想杰诺瓦即将遭遇的不幸。 身为精灵女王的长女，卡佩部落的接班人，同时还是精灵大祭司的杰诺瓦是个实力与美貌兼备的绝世美人，精灵族可是连普通的女性精灵的容貌都能跟剑姬比肩的美丽种族，而作为精灵族中的佼佼者，就算是在男性精灵的眼中，以他们对美丽的严苛标准，杰诺瓦也堪称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可想而知杰诺瓦有着何等令人惊心动魄的绝世容颜。 身居高位的贵族，绝大多数对精灵都有着极高的执念，就连普通精灵都会成为国家争斗的导火索，没有人会怀疑，要是杰诺瓦沦落到人类王国，成为贵族的奴隶，而且还是以灵魂波纹刻录奴隶契约的，拥有绝对支配这一特性的完美奴隶，绝对会带来如同漩涡般将至少十余个二级以上的王国卷入其中的巨大争端。 这种无论是对人类而言还是对精灵而言，都极其稀有的稀世珍宝，作为至尊的楚楠会轻易放过？几乎没有可能！ 杰诺瓦再次叹了口气，“这就是我的命运，除了接受，我没有任何选择，所以，伤心也好，自怨自艾也罢，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我的事怎么都好，现在，我只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最好母亲大人彻底遗忘我们，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出现更大的牺牲。” “嗯” 贝迪斯娜轻轻应了一声，劈啪作响的火光下，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俏丽的容颜被火光染上的红霞，却没有来一丝暖意。 “是啊这样就好” 除了杰诺瓦以外，其他精灵，包括重伤昏迷的洛在内，全都如同丧家之犬般回到了生之赞歌中，这毫无疑问要比全军覆没要好上许多，这是杰诺瓦和贝迪斯娜都期盼着的，最好的结果。 两个年上的精灵说话都很小声，卡莲连续吃了十多个浆果，也没注意到两人在说什么，不过就算注意到，估计也只会扎巴扎巴那对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一脸迷惘。 对于一个一千一百多岁，连远古智慧之树的认知传承都没有完成的小女孩来说，她们的话确实有些难以理解。 “姐姐，你没胃口吗？” 看着贝迪斯娜脚边的浆果，卡莲歪着小脑袋问道。 至于杰诺瓦，在小孩子简单至极的善恶观下，卡莲对这个曾经强迫贝迪斯娜做她不愿意的同胞实在没什么好感。 贝迪斯娜轻轻点头，“嗯，是呢，不怎么想吃东西，卡莲，要是你还饿的话就拿去吃吧，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 嗝~ 卡莲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然后奶声奶气的道，“姐姐，我已经吃饱了。” “哦，那就好。” 贝迪斯娜随便应了一声，然后收回准备将脚边的浆果拿给卡莲的动作。 见姐姐情绪不佳，卡莲虽然疑惑，但是她也只当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心情还没恢复，于是便没问，只是瞪了不远处的杰诺瓦一眼，然后站了起来，“蹭蹭蹭”的朝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向走去。 一开始贝迪斯娜没有在意，以为卡莲只是吃饱了就想回帐篷睡觉，然而过了一会，一旁的杰诺瓦突然惊呼一声： “等等，卡莲，你去哪？！” 听到这话，贝迪斯娜心头一惊，赶紧抬起头，朝杰诺瓦目光的方向看去，下一刻，她猛然瞳孔一缩。 只见卡莲此时正蹦蹦跳跳的，走向魔力驱动车！ “卡莲！快回来！” 贝迪斯娜急忙惊呼起来，然而已经走到车门前的卡莲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竟是扬起头，张大嘴叫喊起来，然而诡异的是，不过是十余尺的距离，卡莲在叫喊着声音，贝迪斯娜却完全听不到。 “不好，是隔音结界！” 闻言，贝迪斯娜赶紧站起来，朝卡莲跑去。 虽然不知道卡莲为什么莫名其妙去魔力驱动车那边，但是这毫无疑问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行为，魔力驱动车的拥有者，可是掌握着她们三个人命运的男人，虽说要是那个大人物要是真想对她们做什么，她们根本反抗不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们就应该自暴自弃，而且就现在看来，他对她们姐妹暂时还没什么兴趣，就连奴隶契约都懒得弄，也就是说，要是不引起他的注意的话，她们姐妹暂时就不会遭遇那种不幸。 而且，谁也不敢保证他永远不会对她们感兴趣，尤其是在她们主动送上门的情况下。 贝迪斯娜只是一个普通精灵，没有魔力的加持，她的体能比普通人类强不了多少，就算她再急，也不可能在车里的人有所反应前将卡莲带走，但是杰诺瓦却不一样。 虽然才刚刚踏入星空领域不久，但她再怎么样也是一名星空领主，站立于魔法使巅峰的存在！ 只见她朱唇轻启，简单的咒术类魔法快速发动，片刻后，她原本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一个逐渐消失的残影，而她的身影再次出现时，却是来到了魔力驱动车前，卡莲的旁边。 杰诺瓦快速朝卡莲伸出手，想抓住她的衣服把她扔到贝迪斯娜身边，然后再留下来给车里面的人解释。 然而咔擦！ 杰诺瓦刚刚把手放到卡莲的衣摆，准备发力之际，随着一声仿佛宣判命运般的轻响，金属制的车门轻轻朝外打开，紧接着，一个十五岁上下的金发碧眼的女仆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了她们眼前。 开门的，赫然是之前轻松秒杀精灵族最精锐的战力，自称战女仆的少女——芬妮！ 确定开门的女仆的身份后，杰诺瓦顿时心底一沉，而不远处的贝迪斯娜在看到芬妮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面如死灰。 因为，此时的芬妮正揉着惺忪眼角，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虽然芬妮现在并没有那种俾睨天下的最强者威势，脸上也没有那种遗世独立般的冷傲，甚至能够隐隐感受到一缕缕妙龄少女怀春般的柔弱，但是杰诺瓦和贝迪斯娜对现状还是没有一丁点乐观。 卡莲打扰了那位绝世强者的休息，这个事实让她们怎么可能乐观得起来？ “哈啊” 没等两人多想，芬妮便慵懒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那丢分的模样，哪还有一点曾经身为公主，接受过严苛的王室教育培养出来的高雅气质？ 芬妮身上没有任何魔力波动，但是这一点杰诺瓦却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之前他们就没有在魔力驱动车中，感知到一丁点根源魔力，但是结果芬妮还是强势无比的用魔力直接粉碎了缠绕藤蔓的束缚，在她看来，超越星空领主，抵达未知领域的超越者，本身就是她无法理解的存在，感知不到其身上的根源魔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晚上好，大姐姐。”卡莲完全没察觉到身旁多了个人，大大方方的朝芬妮打招呼。 芬妮睁开眼睛，打量着她们，见是两张陌生的面孔，不免有些疑惑，直到注意到她们那尖长的耳朵以及墨绿色的瞳孔后，才终于反应过来。 “唔嗯原来是主人收留的精灵呀” 嗯？ 听到这仿佛是第一次见面说的话，杰诺瓦不由得愣了愣。 虽说，强者对弱者向来不怎么在意，毕竟没人会在意自己踩死了多少蚂蚁，但是，她好歹也是一名星空领主，而且还是极其罕见的王族精灵，怎么也不至于被人完全不放在心上吧？ 倒不是杰诺瓦自我感觉良好，而是芬妮的反应就整个大陆的人类常识而言，实在反常得有点离谱了。 芬妮没有注意到杰诺瓦的异样，接着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说着，芬妮突然歪着脑袋，稍微思索了一会，又道，“要是你们找主人的话，现在可不行哦，主人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主人他最近实在太累了，现在好不容易睡着，我们可不能去打扰他。” 柔柔弱弱的语调，让杰诺瓦再次愣住了，看向芬妮的目光逐渐浮现出震惊之色。 这这真的是之前那位强势无比的绝世强者？这种说话方式，这种眼神怎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 第两百零一章 恨铁不成钢 杰诺瓦愣神间，卡莲抬起了婴儿肥的小手，咧嘴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卡莲，是来报答大姐姐的。” “报答？”听到这话，芬妮有些发懵，“小妹妹，你说的大姐姐是我吧？我有做什么值得你报答的事情吗？” “当然啦~嘻嘻”卡莲粉嘟嘟的小脸上弥漫着可爱无比的笑意，“白天的时候，要不是大姐姐及时出现，我和姐姐肯定被那个坏哥哥砸伤了，那时候卡莲就说了要报答大姐姐呢，大姐姐你忘了吗？” 听到这话，尤其是听到卡莲对洛的印象的时候，杰诺瓦不由得眼角一抽。 洛好歹也是村子里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而且还是她的同胞，现在卡莲居然在一个人类面前说自己同胞的不是，这也太太离奇了吧？同族的团结呢？说好的一致对外呢？就算还没到前往智慧之树聆听教诲的年纪，也不应该这么不懂事吧？ 车子里的芬妮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白天的时候？ 稍微思索了一下，很罕见的，她那除了关于虚拟世界的料理文化以外的事情几乎不怎么思考的脑壳居然运转了起来。 对了，白天的时候主人突然要我去那个神奇的世界，唔看来是主人帮了这个可爱的小妹妹，然后现在她知恩图报，过来报答来了唔嗯主人说过不能让外人看破这个秘密，得装作知道这件事才行。 “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来着。”芬妮忙不矢的点头，然后问道，“小妹妹，你想怎么报答我呀？” 说话间，贝迪斯娜也赶到了车门前，见芬妮没有一点恼火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就想赶紧道歉，把打扰车里面的大人物们休息的卡莲带回去训一顿，然而她刚准备说话，突然感觉自己的嘴张不开，紧接着，脑海中突然响起杰诺瓦的声音，让她暂时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在镇静术的作用下，贝迪斯娜倒没怎么慌乱，杰诺瓦的话音刚落，她便感觉身体恢复了意识的支配，转过头，看了看杰诺瓦，发现她对自己示意了一下，于是，贝迪斯娜只好退后两步，走到杰诺瓦身后，一脸担心的看着卡莲。 “嘻嘻”卡莲眯起眼睛，神秘兮兮的笑着，注意力全在芬妮身上的她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姐姐的动作，“卡莲想跟大姐姐分享一个卡莲最近的有趣发现，请尽情期待吧，这可是连姐姐都不知道的秘密哦。” 听到这话，贝迪斯娜顿时脸色一黑。 这真的是我的妹妹吗？这还是我的亲妹妹吗？！ “额” 芬妮勉强笑了笑，说实话，对于一个小女孩的新发现什么的，她并不是很感兴趣，大不了就是什么有奇怪花纹的石头啦，美丽的蝴蝶是由很恶心的小虫子蜕变来的之类在小孩子看来很有趣的事物，根据就是她自己，小时候好几次把小得不能再小的自然现象当成重大发现，然后像发现了宝似的跟父王母上炫耀，结果差点害得他们把鼻子都笑歪了。 不过即便如此，芬妮还是努力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这样啊，是什么发现呢？” “大姐姐，你先看这个。” 说着，卡莲小手一抄，从小小的裤兜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物事，然后迫不及待的踮起脚尖，将手里的物事塞到芬妮手中。 芬妮只感觉手心一凉，然后便感受到一股颇具分量的质感，下意识的拿起来看了看。 该说果然如此么？ 芬妮在心底叹了口气，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她还是保有一点期待的，毕竟是精灵的赠与，不应该用人类的常识做量度，然而现在，她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被她窝在手中的，是一块石头，一块连花纹都没有，只是颜色呈比较少见的乳白色的石头，硬要说有什么特殊之处的话，那就只有这块石头的颜色分布非常均匀，而且重量似乎比较轻。 但是，这种程度并不能值得在意，也就是说，这是一块毫无价值的石头，至少在芬妮眼中是这样的。 一旁的杰诺瓦和贝迪斯娜看着芬妮手中的石头，突然皱起眉头，倒不是说卡莲交给芬妮的石头有什么特别之处，反正她是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她只是觉得将一块破石头当做礼物，郑重的送给芬妮这种绝世强者，就算是小孩子，也显得有些失礼，不过事情做都做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芬妮没有因此恼羞成怒，直接把石头砸到卡莲脑袋上，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不会为难卡莲的，再怎么说这也是小孩子的好意嘛。 就在芬妮准备随便应付一下卡莲的时候，卡莲突然奶声奶气的说出一句让三人同时愣住的话： “大姐姐，我给你的那个东西，可不是石头哟。” 卡莲说的是“不是石头”，而不是“不是普通的石头”这种故作神秘的话，这就有本质上的区别了，她的意思，是芬妮手里头拿的，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块石头的玩意，根本就不是石头，而是一种超出她们概念的东西。 “欸？不是石头？真的吗？” 芬妮下意识的对手里的东西揉揉捏捏，但是还是感觉不到任何特别之处，于是问道，“那这是什么？” 贝迪斯娜和杰诺瓦也错愕的看着卡莲，很显然，她们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人之常情，就像是有人指着一头猪说那不是猪，打破别人的固有概念，那人或多或少都会对此产生些许好奇心。 “嘻嘻~” 芬妮得意的笑了笑，不过她却没有卖关子的打算，而是直接说道，“这是卡莲用村子里五种树脂和两种花粉变出来的物体，怎么样？看起来很像石头吧？可是它真的不是石头哟。” “什么？”芬妮一脸惊讶的看着卡莲，“这是用树脂和花粉做的？” 芬妮对树脂和花粉两个词汇的反应非常大，毕竟她之前才用曼斯迪恩花粉让楚楠认同了她的才能，现在听到又有其他花粉和树脂的用途，她怎么可能不在意？ 哪怕不是料理文化方面的用途，她也一下子来了精神。 贝迪斯娜和杰诺瓦面面相觑，相对无言，她们实在搞不懂小孩子的世界，也搞不懂这个听起来有点意思的发现，到底厉害在哪里。 卡莲点了点头，见芬妮一脸震惊，顿时更得意了，“嘻嘻，大姐姐，卡莲平时在村子里，最喜欢收集树脂和花粉了，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研究它们，这个发现卡莲只花了五十年时间哦，怎么样？卡莲很厉害吧？” 五十年只花了五十年人生能有几个五十年？ 精灵对于时间的概念，芬妮实在吐糟不能，只能将之无视，不过，研究树脂和花粉么这样的话 “呐，卡莲，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只要一放到食物里，就能让食物变得更好吃的料理？” 没错，芬妮对石头什么的实在没什么兴趣，比起这个，她更在意卡莲对植物调味料有没有研究，她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精灵是大自然的宠儿，有着得天独厚的天性，对植物的了解要比人类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找他们帮忙研究料理文化，或许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起码她不用整天对着一堆不知道用途的花粉和树脂舔来舔去了 “欸？让食物变得更好吃的花粉或者树脂？”卡莲愣了愣，反应过来后，颇为失落的道，“对不起，大姐姐，卡莲虽然喜欢玩花粉和树脂，但是从来没有把它们放进嘴里尝过，而且，卡莲的食物是浆果，所以” 听到这话，芬妮顿时一脸失望。“唔这样啊，也是呢，精灵是吃浆果的，唉，该道歉的是我才对，问你这种奇怪的问题，抱歉，请忘了我刚才的话吧。” 看着芬妮那失望的神色，卡莲顿时更失落了，她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突然，她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失落之色一扫而空，转而兴奋的道： “对了，大姐姐，卡莲突然想起来，村子里有个很奇怪的家伙，特别喜欢品尝各种花粉和树脂，听说她的梦想就是让浆果变得更好吃，卡莲觉得，她肯定可以帮到姐姐。” 一如人类世界那样，有追求力量的人，有追求权势的人，有贪图享受的人，也有是金钱如粪土的人，甚至连对魔法不屑一顾的人都有，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精灵部落也一样，虽说绝大多数精灵都保持着固有的生活方式，性格大同小异，但还是存在极少数一部分奇葩的。 比如说，在别的小精灵都在听从长辈们的教诲的时候，一个人偷偷研究树脂和花粉的性质变化的卡莲，而她口中的那个梦想让浆果变得更好吃的精灵，毫无疑问也是一个异类。 听到卡莲的话，原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芬妮顿时眼前一亮，眼中再次浮现出期盼之色。 “小妹妹，你说的是真的？你们村子里有研究料理文化的精灵？” 虽然不是很理解料理文化是个什么样的概念，不过卡莲还是能够听明白大概的意思，也能感觉到芬妮对这个概念的执着，虽然有点失望芬妮对自己的爱好没什么兴趣，不过只要她高兴，卡莲也就不纠结自己的事了。 “嗯，卡莲听说过几次她的事，应该不会错的，不过卡莲忘了她的名字。” 这时，一旁的杰诺瓦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卡莲，你说的是瓦伦汀？” 杰诺瓦颇为迟疑的问道，很显然，卡莲描述的那个奇怪的精灵，跟她印象中的某人重合了。 闻言，卡莲稍微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对，卡莲想起来了，她的名字是瓦伦汀。” 杰诺瓦的话，毫无疑问证明了卡莲的话的可靠性，顿时，芬妮的眼中不住的闪烁起亮光。 “卡莲，我能拜托你帮我找到那个叫瓦伦汀的精灵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拜托她。” 言语间，完全没有白天那种俾睨天下的威势，杰诺瓦可以肯定，要是白天的那位强者，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拜托”这个字眼的，也由此，她有点怀疑面前这位女仆是不是白天那位强者的姐姐或者妹妹什么的。 难道，她是那种白天和夜晚会自动进行人格切换的奇怪的人？ 杰诺瓦疑惑无比的想着，但是疑惑归疑惑，她可不敢问出来，要知道，魔力驱动车里，除了那位至尊大人，其他人都是他的內侍，其地位可不是刚刚成为外侍的她可以比拟的，毫不客气的说，里面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让她去扫厕所，她一丁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哪怕她是一个强大的星空领主级别的精灵魔法使。 在这里，地位差是绝对的，不容许丝毫逾越，她可不能像卡莲那样没头没脑的朝魔力驱动车叫喊。 卡莲搓着衣角，有些为难的道，“大姐姐，卡莲很想帮助你，但是，姐姐说，现在卡莲不能回村子，必须听那位叫做至尊的大人物的话，所以，卡莲应该帮不上什么忙” “没事，这不是什么难题。”芬妮自信满满的道，“主人曾经说过，会全力支持我的事业，要是他知道瓦伦汀小姐对我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肯定会支持我把她找来的，到时我向主人请求，让你回村子去找瓦伦汀小姐，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闻言，卡莲还没什么反应，贝迪斯娜和杰诺瓦却是眼前一亮。 这这是逃出这里，回到村子的机会啊！ 然而，在她们这么想着的时候，卡莲却还是为难的摇了摇头，“就就算卡莲可以回到村子，这件事也很难呀，大人们都很讨厌人类，说人类都是坏蛋，卡莲要不是遇到姐姐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位姐姐肯定也很讨厌人类，所以，她肯定不会帮大姐姐你的忙的。” 这话落下，且不说芬妮是什么感受，贝迪斯娜和杰诺瓦却同时升腾起一种脱掉卡莲的裤子打她屁屁的冲动。 你就不能先答应下来吗？等回到村子以后，哪还用管什么帮不帮忙的，要知道，就算是剑姬，想要强行打破生之赞歌的防御，不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也做不到，到时就算违背了诺言，灵魂受到污染，也总比天天受到身心同时被玷污的威胁好啊！ 第两百零二章 无题 第二天，难得早睡的楚楠起了个大早，在缇娜越发熟练的伺候下，打理好自己，然后随便啃了几口芬妮最近高度还原出来的切片面包，就走到办公桌前，准备开始忙碌的一天。 然而，就刚刚坐下，准备拿起文案的时候，突然发现桌角多了什么东西，皱着眉，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乳白色的石头。 顿时，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谁把这破石头放我桌上的？”楚楠颇为不爽的道。 “咦？” 缇娜惊呼一声，这时她也发现了桌子上的石头。 “这这好像是” 说着，她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止住话头，“啊！对不起，主人，昨晚我忘了收拾了，我现在马上把桌子收拾好，请您稍等一下。” 楚楠很清楚缇娜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她害怕自己责罚那个往自己办公的地方摆放垃圾的人，于是就干脆把锅背了，反正自己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问题罚她什么。 这几个丫头还挺团结的嘛 楚楠颇为无奈的想着，不过就算知道缇娜的小九九，甚至稍微一想就知道做出这种蠢事的人除了芬妮意外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他也不打算计较，毕竟他本来就不怎么想管芬妮这妮子，只要她不太出格，他对她做的蠢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算了，不用了。” 楚楠摇了摇头，随手拿起那块不起眼的石头，想随手把它丢到一边，然而就在他刚刚拿起来的时候 “恩？这个是” 感受着手中凉凉的触感，以及能够轻微感受到一股异样的质感的石头，让楚楠不由得微微一愣。 不对，这玩意不是石头，至少不是普通的石头。 一瞬间，楚楠做出结论，他的观察力完全可以说是细致入微级别的，无论什么异常的事物，只要是在他理解的概念范围内的，他都能准确察觉，当然，这在从人的角度去思考，并非是什么好事就是了，毕竟，喜欢洞察一切的，只有神。 “怎么了？主人。”缇娜疑惑的看着楚楠，不知道楚楠揣摩一块破石头干嘛。 昨晚她只是看到芬妮收下了卡莲送给她的石头罢了，那种只有小孩子才会觉得有趣的玩意，缇娜可没什么兴趣，因此只是看了一眼就回女仆公用间了，自然没有听到卡莲后面那番话，不过就算听到了，以她的性格，估计也不会感兴趣，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该怎么努力提高自己作为女仆的工作能力，让为自己提供如此完美的生活方式的楚楠更满意，才是她感兴趣的东西。 “缇娜，你老实告诉我，这块石头芬妮是从哪里弄来的？” 既然察觉到了异样，楚楠就不会随随便便将之忽视。 “啊？” 见楚楠突然追问，而且一开口就点了芬妮的名，缇娜顿时怔了怔，而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拉开，而后只见一副睡眼惺忪的芬妮呢喃着什么，似乎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楚楠和缇娜，径直的朝不远处的另一扇门走去。 那里，是厕所。 见状，楚楠不由得嘴角一抽。 “缇娜，我隐约记得上次丽薇儿让佩林专门在车里加了一个厕所来着，好像就在你们房间旁边吧。” 没错，经过专门改装的偌大的魔力驱动车内，是有两个比较简单的生活区的，楚楠一个，女仆们一个，浴室、洗手间和厕所都是分开的，虽然由于空间有限，女仆们的日常必备比较简陋，四个人挤一堆就显得更简陋了，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抢厕所吧？ “抱歉，主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楚楠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算了，由她吧。” 身体都共享过了，楚楠自然不会较真这种小问题，他把石头放在桌子上，然后对一旁的缇娜说道，“给我冲一杯卡因来，等下那货打理好自己后，让她过来一趟，这件事我得问一下她怎么回事。” “好的。” 缇娜应了一声，便去准备去了，不多时，一杯热腾腾的卡因就被端到了桌子上，然而这时候楚楠已经看起了文案，完全没注意到缇娜的动作。 看着楚楠那聚精会神的认真模样，缇娜莫名的挪不开目光，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他的侧脸，眼神逐渐迷离起来，连芬妮什么时候晃晃悠悠的离开的都没有察觉。 咳！ 楚楠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时她才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当然，这不是提醒缇娜时蕴含着某种意味的示意，只是单纯的喉咙有些发痒咳嗽罢了，不过即便如此缇娜还是吓了一大跳，差点就本能的道歉了，好在她很快发现了楚楠那焦距没有任何偏移的眼神，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看着年纪轻轻便略显憔悴的楚楠，缇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柔弱的眼眸中，缓缓浮现出一抹怜惜。 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主人给我们提供的一切，所付出的代价，或许就是这种夜以继日的忙碌吧。 在贵族男士们或为了一个妓院的头牌争风吃醋头破血流，或到处炫耀奢华的宝物以彰显自己的不凡时，楚楠却在安静的书房里思考，在文案中做出详细的规划，虽然不懂楚楠到底在忙什么，但是他的生活方式都在缇娜眼里，曾经作为公主的她对中下层的贵族的生活方式虽然说不上了如指掌，但也知道个大概，也正因如此，一开始她才会那么害怕楚楠。 毫无疑问，楚楠是一个掌握着滔天趋势的权贵，而且还是七柱国之一的权贵，掌握着数以万计的人的命运的存在，其地位根本不是普通贵族可以比拟的，像他这样的存在，其生活方式居然比底下的仆人还要简朴辛劳，这种事说出去肯定没人信，但是事实正是如此，也只有陪伴在他身边的内侍和作为他的主人的剑姬对此才有所了解。 “主人”不由自主的，缇娜呢喃出声，“您可要注意保重身体呀” “嗯？”楚楠若有所觉，把目光从文案中离开，“缇娜，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啊？！”缇娜微微一惊，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闻言，楚楠只是耸了耸肩。 “呜嗯看来最近是真的有点累了呢，居然都出现幻听了。” 缇娜：“” 第两百零三章 所谓正义 “剑姬大人，您真的决定这么做么？” 返回奥格沃茨的路上，作为首席骑士，兼任首席护卫的克雷一脸犹豫的问道，很显然，他并不是很赞同之前剑姬那强势无比的做法，在他看来，对待附属王国，就应该用仁爱的态度，这样以来他们才会感恩，才会在奥格沃茨目前的困境中尽心尽力。 坐在健壮无比的地行兽背上的艾莉欧娜斜着目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收起你天真的想法，克雷，否则，你只会一直让我失望下去。” 闻言，克雷顿时神色一凛。 “抱抱歉，剑姬大人。” 咔哒咔哒 地行兽巨大的双爪踏在草地上，在一连串震慑人心的重响中，留下一个个深重的脚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是过去，或者说我们的国家只是稍微陷入了困境，我自然不会做到这种地步，但是，现状却远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你会有那种想法，只能说明你对现状还是太过乐观了。”艾莉欧娜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那个男人，拥有着远远超过历代人杰的卓绝才能，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他绝对是一个不世出的圣杰，他以至尊为号，并非他自命不凡，而是他确实有那种器量，所以，在内政上，我们跟他正面对抗是不可能有任何胜算的，雷尔顿虽然很优秀，但是跟他比起来实在是差得太远了，可以这么说，他能够预料到我们至少十步动作，而我们连他下一步的行动都完全猜测不到，只能根据他的行动勉强做出应对，彼此的差距，远比你想象得要大许多。” 说着，艾莉欧娜眼眸逐渐低垂下来。 听到艾莉欧娜如此强调楚楠的优秀，克雷本能的觉得很不爽，他知道那是妒忌，但是即便知道，他还是难以抑制那种负面情绪。 “剑姬大人，我知道那家伙很厉害，但是他再怎么厉害，只要他在奥格沃茨，就不可能是您的对手，别忘了，剑姬大人您可是拥有着无上的声望的，只要您登高一呼，就算是效忠那家伙的外来者，必然也有想要向您效忠的存在，毕竟，您才是奥格沃茨唯一的信仰，我一直坚信着，邪恶永远不可能战胜正义，而您，毫无疑问是正义的象征。” 反过来说，与正义对抗的楚楠，自然就是邪恶的化身。 “正义？邪恶？呵”莫名的，艾莉欧娜发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的确，邪不胜正，这句话是对的，但是，克雷，你知道正义是什么，邪恶又是什么么？” 对于骑士而言，这个问题相当浅显，浅显到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回答的地步，然而，不等克雷用还是学生时期接受的上一任首席骑士的教导回答的时候，艾莉欧娜却自问自答的用楚楠曾经令她震撼不已的话说出了跟盛行的骑士守则完全不同的答案。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这是绝对的自然规律，这个规律并非只是弱肉强食这么浅显的道理，往深层思考，这个世界没有不变的事物，那么，既然存在变化，那就必然存在规律，顺应规律的事物，便是正义，便得以存在，而违背规律的事物，便是邪恶，理应淘汰，所以，所谓的邪不胜正，不过是大自然规律的表征罢了。” 说着，艾莉欧娜突然眼神一凝，“没错，真正的正义，无关个人感情，仅仅是一种现象，既然如此，那就没有立场可言，无论是我，还是那个男人，谁顺应着规律，谁就是正义的，邪不胜正，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是处在正义的一方，而只要最后赢得了胜利，那就是正义的。” 曾经艾莉欧娜也天真的以为，顺应民众期待的事，就是在执行正义，但是无情的现实，却一次次的打破了她曾经的天真，现在的她虽然依旧无法像楚楠那样，从表层洞悉本质，但这段时间的共事，也让她得到了楚楠的一点皮毛。 最后，艾莉欧娜45°仰起头，面露复杂之色，颇为感慨的道，“存在既合理，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理解，即——不合理则不复存在，所以，当原本的合理的存在不再合理时，如果无法找到能让自身再次变得合理的存在方式，就必然会被淘汰，兽族称霸大陆的时代被魔法时代终结，魔法时代被菲林顿大帝开创的魔法纪元终结，菲林顿帝国分裂，大陆再度陷入纷争，三大帝国和神圣联盟四足鼎立的时代延续千年，那么，谁又能说现在这种史无前例的现象，不是像菲林顿大帝发明魔装那样的新时代即将降临的标志呢？又或者说，谁又能保证，那个男人不是在顺应规律，而我们不是等同于阻挡菲林顿大帝建立新时代的，被后世定义为邪恶的魔法使家族呢？” 第一次听到这种打破传统的答案，克雷彻底怔住了，如果是别人对他说这种话，他根本连听都懒得听，更不用说去思考了，但是说这番话的人是剑姬，那么，就不得不深思了。 “抛开那种透着感性的正义吧，带着那种想法的人，是不配作为那个男人的对手的。”艾莉欧娜的声音恢复了原本的平淡，“只有脚踏实地，将希望寄托于自身的才能，直面那个男人，才有可能找到胜机，否则，你最终都只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也只能证明，他才是正义的一方。” 说完，艾莉欧娜不再理会彻底愣住的克雷，而是抬起手，轻轻一摆，整个队伍顿时停了下来。 吩咐他们原地休息后，艾莉欧娜便翻身落地，然后神色清冷的走到旁边一颗隐隐透着一丝诡异的树干旁，扶起战裙，在铠甲交错时发出的一阵清脆的金属摩擦声中，缓缓坐下。 “偷听了这么久，差不多该出来给我一个解释了吧，弓姬，达尔·诺兰斯克。” 冷冽的话音刚落，艾莉欧娜面前的空气突然诡异的扭曲起来，片刻后，随着一阵柔和的绯色光芒，一道俏丽的倩影缓缓出现在艾莉欧娜面前。 “果然，就算是被夺走了一部分力量，剑姬大人还是剑姬大人呢。” 第两百零四章 司法顾问 艾莉欧娜没有跟达尔废话的打算，开门见山的道，“弓姬大人，请告诉我你的来意。” “呵看来这一任的剑姬大人也是个急性子呢。” “我没有跟任何人闲聊的余裕。”艾莉欧娜的态度依旧冷淡，“弓姬大人你也差不多吧，在当今的世界格局下，西斯特的状况也不见得比奥格沃茨好多少吧。” 听到这话，达尔顿时浮现出意外之色。 七个圣遗物择主的方式不同，早就了七柱国各自不同的特色，神恩之剑姬心怀大仁，而天慧之弓姬却胸怀韬略，因此西斯特的国力向来要比奥格沃茨强不少，只不过智慧往往会被力量所掩埋，作为世界至高战力之一，历代圣子往往会选择用强大无比的圣人之力解决问题，因此，每个七柱国都存在因为世界格局的微妙改变所带来的各种问题。 然而，当问题出现时，圣遗物所选择的圣子的特质也彻底的凸显了出来。 “哦？剑姬大人居然还有心情关注我们西斯特的状况吗？” 众所周知，现任剑姬因为那个横空出世的男人而焦头烂额，奥格沃茨政局一片混乱，七国峰会的时候，甚至有人还调侃起这件事，当然，他们可不敢在剑姬面前调侃，正如刚才达尔所说，就算被夺取一部分力量，剑姬依旧是剑姬，至高战力要教训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也就是说，理论上剑姬应该不会关注他国的事态才对，然而她刚才的话，却毫无疑问透着对西斯特的状况有一定了解的事实。 “作为一国领袖，必须具备全局观，哪怕奥格沃茨内部纷扰不断，我也不可能对外界的局势变化毫不关心，尤其是在这个动荡的时代。” “是么” 达尔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那么，剑姬大人，在你看来，当今的世界格局是怎么样的呢？” “无可奉告。”艾莉欧娜冷声道，“奥格沃茨和西斯特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我也不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的部下，弓姬大人，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语气，我已经感受到很微妙的傲慢了。” “是吗？剑姬大人你可真是敏感呢。”达尔微微一笑，丝毫没有因为艾莉欧娜的态度着恼，而是一脸游刃有余的道，“不过，现在可不是在意这些小事的时候吧？虽然只是道听途说，但我也能大致判断出，奥格沃茨的境况可是要比我们西斯特要不妙得多的哦，还是说，你认为身为剑姬的威严远比国家危亡更重要呢？”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顿时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很简单。”达尔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缓缓说出一个让艾莉欧娜惊讶不已的答案，“现在的西斯特需要一个能够洞悉时局，能够起到合作共赢的作用的，真正的盟友。” 顿了顿，达尔又补充道，“从诸多方面考虑，跟西斯特相性极高的奥格沃茨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而且，我很期待与历代剑姬完全不同的现任剑姬所展现出来的可能性，当然，有一点是必须要确认的，毕竟，我需要的是能互助的盟友，而不是拖后腿的累赘。” 不知为何，达尔那自信满满的说话方式，在艾莉欧娜眼中，莫名跟楚楠重合了。 这样啊这家伙，跟那个男人是同一类人啊这样的话 这样想着，艾莉欧娜神色逐渐变得郑重起来。 “被告艾娜，现原告拉尔指控你勾结楚楠，阴谋夺取了剑姬大人一部分力量，你可有话要陈述？” 被告席上，艾娜神色木然的看着前方，两眼完全没有焦距，而在她的正对面，高坐审判席的审判长肯尼斯一脸庄重的又复述了一边，然而她还是没听到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底下的艾琳神色无比焦急，她本来就不同意让艾娜出庭，但是法院拥有强制控诉双方出庭的权力，她根本无法反抗，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姐姐被粗鲁的“警察”架住，此时的她心中除了对自己的弱小的憎恶外，更多的是对姐姐此时的状况的担忧，以及对不远处那一副小人得志嘴脸的拉尔的憎恨。 “我最后再问一遍，被告艾娜，你是否对此项指控有所陈述？如果你拒绝回答，或者沉默以对，我们将确定此项罪名成立。” 看似不耐烦的回答，肯尼斯的脸上却满是游刃有余的神色。 显然，他并不急，甚至很享受这个过程。 “审判长，如此草率就将被告定罪，恐怕不妥。”审判席前，一个青年突然站了起来，他瞥了双目失神的艾娜一眼，沉声道，“被告现在似乎神智不太清醒，这种状态下并不适合审判，我建议，等被告精神状态恢复，再择日” “放肆！” 青年话还没说完，便被肯尼斯重重打断，肯尼斯一脸不屑的看着他，“区区一个卑微的外来者，这里可不是你能说话的地方，给我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闻言，青年顿时脸色一冷。 “审判长先生，请注意你的说话方式，在下是隶属于顾问司司法部的一级司法顾问，琼斯，一级法院的所有事宜，在下都有资格提出合理的意见和建议，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允许，要是没有在下的认可，一级法院的所有裁决都无法生效，审判长先生，你最好记住这一点，这是新法中明文规定的律法。” 司法顾问？ 艾琳眼前一亮，看着据理力争的琼斯，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并非所有奥格沃茨人都跟肯尼斯一样极度排外，应该说像他这种极端排外的种族主义者，在奥格沃茨只是比重较少的一部分，在楚楠的印象中，艾琳一直都是一个软妹子的形象，事实上这也确实是她的本性，很显然，这样的人是无法成为肯尼斯那样的人的。 “哼!” 肯尼斯冷哼一声，依旧丝毫不把琼斯放在眼里。 “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等剑姬大人从那该死的家伙手中夺回圣人之力，那狗屁新法绝对会成为一纸空文，居然把这种玩意当真，你还真是天真的可怜啊。” “你说什么？！”琼斯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连人话都听不懂么？”肯尼斯流露出轻蔑无比的笑意，“居然让连人话都听不懂的废物成为部下，如果顾问司都是这种废材的话，看来那个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呵小人得志的家伙的器量，终究只有这种程度罢了。” 言语间，满是对楚楠的蔑视，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身为名义上的正义的化身的审判长，理应具备的修养。 第两百零五章 精神恍惚 大概还有一个星期项目就完成了，到时恢复正常更新。 “琼斯先生，你没必要跟无礼之徒白费口舌，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还没等琼斯还口，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琼斯回过头一看，顿时看到被告席侧面一个少女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 心头的不忿瞬间冷却，琼斯恭恭敬敬的朝少女鞠了个躬。 “抱歉，助手大人，我失态了。” 没错，少女正是首席顾问唯一的助手，名义上只是个端茶倒水的打杂小妹，但是实际上却因为一些暧昧的传闻，在顾问司的地位隐隐跟总顾问并驾齐驱，明明容貌并不怎么出众，却得到了掌握着滔天权势的楚楠的亲睐的女性，阿斯特莱雅。 作为首席顾问唯一的助手，就算肯尼斯以一级法院的名义提出公诉，只要阿斯特莱雅不是案件的当事人，都不会成为被告，她甚至连理都不用理会，除非法院能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她与案件有着直接关联，不然就凭顾问司那帮整天钻研新法的司法顾问，传统派系的人根本连阿斯特莱雅的毛都碰不到，毕竟，跟司法机关有直接关联的警务署可并不全是传统派系的人。 “嗯。”阿斯特莱雅点了点头，而后转过头，看着高作于审判席上的肯尼斯，眼神逐渐变得微妙起来：“琼斯先生，还请你尽自己的本分，做好身为一个司法顾问该做的事。” “是！” 虽然理论上，已经是体制内的一员，而且还是年纪轻轻就任职实权职务的公务人员，琼斯并不需要在意一个端茶小妹的看法，但是楚楠的影响力实在是太恐怖了，无论是那个层面，只要跟楚楠扯上关系，作为部下的他们处事都必须慎之又慎，毫不夸张的说，哪怕是给楚楠打扫院子的仆人，琼斯都不敢摆什么架子。 “还有一点，琼斯先生，请你务必牢记。”阿斯特莱雅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似乎是不太习惯这种居高临下的说话方式，不过她还是咬了咬牙，勉强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异样，故作平淡的道，“至尊之下，众生平等。” 闻言，琼斯顿时神色一凛。 “是！”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肯尼斯等人听得一清二楚，顿时，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琼斯回过头，神色庄严的注视着肯尼斯，“审判长大人，我还是坚持原来的主见，延缓开庭时间，您可以不理会我的建议，但是，我将拒绝在裁决文案上刻印，将具体事宜，交由国会裁断。”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肯尼斯也知道，正如琼斯所说，没有司法顾问的认同，除了最高法院以外，其他法院就算是全体法官都通过的裁决，也是无法直接生效的，现在的顾问司已经不是成立之初的顾问司了，隶属于顾问司，只对首席顾问兼司长的楚楠负责的各部顾问虽然没有决策权，但是却拥有短期否决权，以及参议权等等各种重要权力。 艾娜的状况，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劲，因此，琼斯提出的建议合情合理，当然，肯尼斯也可以不听，但是其后他无论做出什么裁决，琼斯都有理由拒绝认同，他不点头，裁决自然无法生效。 这就是顾问司的现状，虽然无法做到一手遮天，但却已经能干涉实权部门的行政方式了吗，这也是剑姬这段时间屡次政治斗争失礼导致的后果。 因此，肯尼斯无论怎么在言语上折辱琼斯，都只是在呈口舌之快罢了，只要楚楠还在，只要顾问司的编制和政治地位不变，新法就无可动摇，就连剑姬都要遵守的法案，他一个小小的审判长算个毛。 旁边一位中年法官用眼神询问肯尼斯该怎么办，肯尼斯深皱着眉，思索了起来。 好一会，他的嘴角突然扬了起来，毫不避讳的流露出一抹阴测测的笑意。 “不愧是侍奉那个男人的贱女人，真够团结的。” 阴冷的声音让阿斯特莱雅和艾琳同时神色一冷，“你说什么？” “啧懒得跟你们这些下贱得无可救药的女人废话。” 肯尼斯的态度没有丝毫收敛的打算，说着，他突然从抽屉里取出一卷魔法卷轴，而后递给警卫。 “果然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指望那个男人设计的这什么狗屁法院来惩治罪犯，警卫，我以前任司法署副署长肯尼斯的名义请求你，请用这份诏令卷轴，将心中依旧怀有我们伟大的奥格沃茨的荣耀和正义的同胞们邀至此处。” “什么？！” 听到这话的艾琳惊骇不已的看着肯尼斯，而阿斯特莱雅在愣了一会后，脸上逐渐浮现出慌乱之色。 那家伙，难道是想可恶！那家伙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要是让那家伙得逞，那个女孩的人生可就彻底毁了！可是，要想阻止他的话怎么办该怎么办啊啊啊！！！ “哦？用树脂和花粉做出来的？合成材料么？” 听了哈欠连天的芬妮的解释后，楚楠顿时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手中的怪石头。 “虽然不是很懂主人您说的合成材料是什么，不过昨晚卡莲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怎么了？主人，您很中意这块石头吗？要是这样的话就送给您好了，反正我对石头什么的没兴趣。” 听到这话，楚楠不由得嘴角一抽，“我说，这玩意貌似本来就是给我的吧？” 虽然在卡莲眼中，帮了她和贝迪斯娜的人是芬妮，但是实际上内在却是他楚楠，所以卡莲要是想感谢，也应该感谢他才对。 “呜欸”芬妮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用葱花般的玉指抵着下巴，然后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说道，“好像是这么回事耶” “你啊”楚楠想说些什么，然而下一秒却又放弃般的摇了摇头，“算了，不说这个。” 说着，楚楠又道，“芬妮，你去虚拟世界呆一会，我要用魔力简单研究一下这玩意的性质，或许这玩意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也说不定。” “啊？哦” 超想睡个回笼觉的芬妮本能的有点抗拒，不过最后还是乖乖的应了一声。 而就在楚楠准备放下石头，发动剑装化的时候 砰！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莫名从楚楠手中滑落的石头以完美的直线直直落在地上，滚了好一会后，才在墙角前停了下来。 “嗯？” 楚楠愣愣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脸色有些失神。 嗯？刚才的是精神恍惚？休息不足引起的身体反应么 第两百零六章 阻魔材料 研究一种物质的基本性质，最基本的方式是将意识融入魔力，然后让魔力在物质内部渗透，感知其内部构造，再研究其符文相性。 然而，当楚楠试着将魔力渗透那块石头的时候…… “嗯？魔力怎么……渗透不进去？” 没错，用魔晶直接提炼出来的魔力，完全无法渗透那块非自然存在的石头。 楚楠又加大了魔力的强度和输出量，然而直到达到大魔导师级别的魔力量，还是无法渗透进去哪怕一丝，而且，似乎是达到了抗压强度极限，石头的表面出现了龟裂。 随着魔力的逐步加强，楚楠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幻，从最开始的疑惑，变成饶有兴致，当魔力强度达到魔导师级别师级别时，他的脸上已经能看到明显的兴奋之色。 “原来如此，阻魔材料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呵……这可真是……天大的惊喜啊！” 说着，楚楠甚至直接笑出声。 众所周知，这个世界处处充斥着魔力，比如说军事方面，无论是防御工事，还是进攻的武器，全都离不开魔力的维持，尤其是魔装，很大程度上是靠能将魔力转化为具备微观毁灭性质的攻击手段的衍生术式，而魔法抗性的具体概念则是抵抗魔力侵袭的能力。 举个例子，火属性的魔法会让魔力具备火焰的性质，侵入人体后，会让人产生被火焰灼烧的效果，这种效果是无差别作用的，这也是魔法的风险之一，破坏力越强的衍生术式，所要承担的风险也越大，而魔法抗性高的魔法使，也可以在某种程度抵御这种魔力侵袭。 也就是说，要是用这种材料修筑防御工事，其防御能力完全可以达到成几何倍数增长的效果。 毕竟，像他这样将魔法盾这种基本术式用作攻防一体的战斗手段的魔法使，实在太少了。 蛮族随时都有可能入侵，北境现在时刻面临着数以十万计的个体实力至少魔导师级别的蛮人的威胁，这种材料要是能赶在蛮族全面入侵之前，用于加固天剋要塞和临渊要塞的防御，这次凛冬之灾的威胁毫无疑问损失会减少许多。 这还只是基本应用，进一步的思路，研究这种材料的组成，开发出能运用于防具的新型材料，这对未来必然要面对的对外战争中，绝对有着划时代的重要意义。 就现在而言，枢机的开发中，就需要解决魔晶中的魔力对人体的侵蚀问题，毕竟几乎没有人能像他一样能够免疫自然魔力的侵蚀的。 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这种材料对他的计划都有着难以言喻的帮助。 想到这里，楚楠便冲外面喊道:“娜米妮！” 昨晚缇娜值守，现在补觉去了，丽薇儿又被他指派负责集团和至尊商盟的事宜，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现在能使唤的就娜米妮了。 片刻后，娜米妮推门走了进来，见“芬妮”一副若有所思的坐在主位上，不由得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有些不确定的轻唤一声: “主……主人？” “嗯。” 楚楠点了点头，对于娜米妮知道自己和芬妮的秘密，他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娜米妮并不是外人。 看着跟平时完全判若两人的“芬妮”，娜米妮强忍着心中的违和感，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说道:“请尽情吩咐，主人。” “那三个精灵里，有个叫卡莲的，你去把她带过来。” 卡莲？ 娜米妮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稚嫩无比的小脸，脸色不由得变得有些怪异，然后一脸古怪的小心确认道： “只带她一个人过来吗？” 很显然，娜米妮脑海中想着的，肯定是对楚楠而言非常失礼的事情，不过她这话倒是提醒了楚楠。 唔如果确定了那个精灵族小姑娘掌握着那种生产那种阻魔材料的技术，那就意味着精灵族的栖息地具有堪比奥格沃茨丰富的矿产资源的价值，这样的话，将精灵族彻底纳入北境政府体系，就不能从长计议了，得速战速决才行，那个精灵族长公主得让她尽可能发挥价值才行 “你把她们都带过来吧。” 说着，楚楠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交待道，“对了，你先去找丽薇儿，让她吩咐商会的人，做好在这里暂留的准备。” 闻言，娜米妮眼中顿时浮现出安心之色，似乎是确定了什么自己心底希望的事实一般。 “好的。” 娜米妮没有问为什么要在这里停留，这种事可不是她应该问的，女仆就要有女仆的自觉，她乖乖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感受着手中的质感，楚楠再度陷入沉思。 如果这种阻魔材料真的可以量产，那么，这绝对是一个划时代的发现，要是利用好了，必然可以给北境带来难以想象的巨大利益，这样一来，精灵族的价值可就不仅仅是那副保质期长达三百年的皮囊了，很多植物都只有精灵族的栖息地才有，这其中所隐藏的价值绝对值得期待，阻魔材料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继续研究下去，或许还能发掘出更大的惊喜也说不定。 卡莲么？啧啧，看来这次捡到宝了呢。 想到这里，楚楠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算算时间，沧娜应该也快把第一批地精带回来了，枢机的研发很快就要着手进行，虽说北境正面临着蛮族的威胁，楚楠应该把全部精力放在抵御蛮族入侵上，但是在楚楠眼里，枢机的研发要比凛冬之灾重要得多，绝对不能被任何事情耽搁，毕竟枢机才是他未来依仗的战力，御魔使组成的军团不过是在枢机诞生前的过度罢了，所以，将蛮族驱逐出境后，第二军团必然失去原有价值。 也就是说，在即将到来的卫境战争中，包括军团长阿妮娅在内，整个第二军团对楚楠而言都是一次性用品，用完即仍的弃子。 卫境战争后，要做的，就是构筑全新的经济体，原有的自给自足经济体对北境的发展根本毫无意义，要想发展，就必须打破原本只有农业的经济体，全力发展工商业，要想做到这一点，商品经济就必须繁荣。 北境有什么？没错，矿，各种矿产，生产制式魔装需要的金属和类金属，这必然是对外贸易的主体，其次，北境临海，海产品也可以考虑开发，但那要在解决海族的隐患以后，最后，农副业方面，粮食是不用考虑了，连自给自足都很勉强，更不用说商业化了，不过，芬妮正在鼓捣的“新事物”，却是一个不错的发展方向。 规划着北境的未来的楚楠，很显然并没有把曾让十余任剑姬饮恨于北境的凛冬之灾放在眼里，谁也不知道这是自大，还是掌握着极大的资本后，俾睨天下的自信。 第两百零七章 必须面对的命运 “什么？主人召见我们？” 贝迪斯娜震惊无比的看着娜米妮，迷人的眼眸中，透着明显的恐惧。 虽然在成为所谓的至尊大人的仆人的时候，已经从月亮井中传承了先辈对人类的认知的贝迪斯娜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觉悟归觉悟，那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无法做到心如止水，毕竟，说到底，她只是个普通的精灵罢了。 她身旁的杰诺瓦只是眼神一黯，接着便是一片坦然，而在她身后的卡莲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在贝迪斯娜和冷笑着的娜米妮之间来回打量。 虽然不能跟丽薇儿相提并论，但娜米妮可不是芬妮那种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小姑娘，自然知道贝迪斯娜在恐惧着什么。 “准确的说，是见那个叫卡莲的小姑娘，你们只是顺带的。” 娜米妮不屑的瞥了贝迪斯娜一眼，对于贝迪斯娜的想法，她只觉得肤浅，主人可是能够在奥格沃茨这种特殊的国度都能掌握权柄的男人，居然把主人想得跟普通贵族一样龌龊，看来精灵族的女人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其他方面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嘛。 啧啧主人可不是以貌取人的肤浅之辈，别以为长得好看就能得到主人的另眼相看。 莫名的优越感在心底升腾，娜米妮此刻对于自己作为楚楠的女仆完全没有一点自卑感，要知道以楚楠现在的地位，漂亮的女人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但是直到现在，有资格在他身边侍奉他的也只有她们四个，这无形中说明她们四个对楚楠而言是无可替代的，并且远比一般的美丽女子要优秀得多，不然楚楠身边早就莺莺燕燕了。 连精灵都无法打动的男人，却整天跟自己朝夕相处，甚至还 想起某个热血沸腾的画面，娜米妮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有种异样的灼热感，俏脸“噌”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总总而言之，对主人而言，我们四个才是最重要的，精灵什么的，不过是连让主人正眼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的杂鱼，嗯没错，就是杂鱼！ 虽然自豪感依旧，但是娜米妮脸上的红晕朝四周弥漫却无论如何都阻挡不住，好在她面前的精灵们都被她刚才的话弄得不知所措，根本没注意到她。 “主人特意召见卡莲？！”贝迪斯娜的脸上逐渐被绝望所覆盖。 掌握着她们命运的男人，突然召见一个未成年、相当于人类十岁小女孩的小精灵，这意味着什么？ 虽然不忍心猜测，但是杰诺瓦对此实在太了解了，已经到了不用仔细思考就能得到结论的地步，正是因为了解人类男性的劣根性，她才会一发现卡莲和贝迪斯娜的踪迹就不顾一切的带队前来拯救她们。 而现在 “大大姐姐，主人为什么突然召见卡莲呀？”卡莲紧张兮兮的用她那奶声奶气的声音问道。 娜米妮转过身，轻咳了两声，好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些，这才说道，“等你见到主人就知道了，好了，让主人等待是作为仆人的罪恶，废话少说，都跟我过来。” 说完，娜米妮便迈起了脚步，朝魔力驱动车走去。 “大祭司大人” 听到贝迪斯娜无比复杂的轻唤，杰诺瓦无奈的摇了摇头，“抱歉，贝迪斯娜，我并没有跟命运抗衡的力量。” 话落，杰诺瓦便撇过头，默默的跟上了娜米妮的步伐，留下沉浸在无尽的绝望中的贝迪斯娜。 “姐姐，你怎么了？脸色好奇怪呀。”卡莲歪着脑袋道，“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别去了吧，刚才那个大姐姐说，主人要找的人是我耶，姐姐你就算不去应该也没关系的哦。” 看到卡莲灵动的大眼睛中的担忧，贝迪斯娜顿时回过神来，然后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握紧了拳头。 “没事，我们过去吧。” “哦” 虽然不是很懂，不过看到姐姐恢复了精神，卡莲也就没多想。 很快，娜米妮带着心思各异的精灵便走进了魔力驱动车。 “咦？娜米妮姐姐？” 随着一声慵懒的呢喃，一边揉着眼角一边搭话的芬妮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注意到了三个精灵，顿时迷迷糊糊的道：“今天有客人来吗？我去准备一下接待的料理” 看着不久前才威严慢慢的指示自己的少女此时那邻家小妹的模样，娜米妮心底不由得升腾起一股异样。 “不用麻烦了，芬妮大人，我们并不是客人。”杰诺瓦低垂着视线说道。 芬妮抬起头，打量了她们几眼，这才认出她们是这两天才被楚楠收为仆人的精灵，于是“哦”了一声，留下一句“那我去补觉啦~”就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卡莲倒是想打招呼，但却被贝迪斯娜瞪了一眼，制止了，此时的芬妮虽然看起来就像是个邻家小妹一样人畜无害，但见识过她那毁天灭地的力量以及傲然至极的一面的她可不会被这种表面的东西“迷惑”。 她可不想跟这种绝世强者扯上什么关系，哪怕她救过自己和妹妹一命也一样，毕竟，那并不是骑士拯救弱者的善意，而是等价交换的交易罢了。 不多时，三个精灵走进了楚楠的书房门前。 “主人，我把她们带过来了，现在方便进去吗？”娜米妮轻声唤道。 “嗯，进来吧。” 楚楠那低沉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听到这个声音，杰诺瓦和贝迪斯娜顿时神色一凛。 对于她们而言，楚楠实在太神秘了，这个连芬妮这个举手投足间就能让一个星空领主级别的魔法使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的绝世强者，都心甘情愿侍奉的男人，贝迪斯娜只见过一面，而杰诺瓦却连一面都没见过，他的性格、容貌、才能等等能够衡量一个人的特点，她们没有一丁点认知。 马上就要见到这个掌握着自己命运的男人了，她们怎么可能不紧张？ 然而，似乎是对目前的处境完全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卡莲眼中除了忐忑之外，更多的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 第两百零八章 自作主张 楚楠的身上并没有任何魔力波动，很明显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然而即便如此，杰诺瓦还是一眼就看出，那个有着奇特容貌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绝对支配者。 毕竟，她的灵魂波纹，此时就掌握在楚楠手中，她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主人？ “娜米妮，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去忙吧。” “好的，主人。” 在外人面前，娜米妮可不敢有丝毫不敬的举止，在应了一声后，便低着头，向楚楠鞠了一躬，最后不疾不徐地离开了。 娜米妮离开后，楚楠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淡漠的眼眸环视着三个精灵，感受着他的目光，贝迪斯娜顿时一阵紧张，好在楚楠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间，刚刚涌起的窒息感才得以消散。 而当楚楠的目光流转到杰诺瓦身上时，杰诺瓦脸上却是一片坦然，似乎早已做好了某种觉悟，不管要面对怎样的未来都已经无所谓了一般。 然而，楚楠的目光依旧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哪怕一秒，如同在人群中想要找到自己要找的人时，直接忽略掉的路人一般，丝毫没有因为杰诺瓦那完全超越了艾莉欧娜的绝世容颜而产生任何动摇。 没错，对楚楠而言，那即便是在精灵族都是处在顶点的美丽，没有任何价值。 虽然不怎么在意过自己过人的容貌，但是杰诺瓦对此却有着近乎本能般的自觉，毕竟她为此吃过不少苦头，即便是成为大祭司多年的现在，也因此有着各种各样的烦恼，也正因如此，她对这方面有着超乎想象的敏感，无论是多隐晦的视线，她都会瞬间察觉，与星空领主的力量无关，纯粹是习惯造就的本能。 因此，当楚楠的目光毫无波动的移开的那一刹那，杰诺瓦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惊讶之色，忍不住抬起头，看向楚楠的眼眸中，有着掩饰不住的讶异。 她本以为，就算楚楠本意找的是卡莲，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也肯定会像族里的年轻男精灵那样，明里暗里用失礼的目光打量自己，同族的精灵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以贪婪闻名全大陆的人类？而且作为她的主人，楚楠完全可以对她做任何事，哪怕立马让她脱光衣服任他观赏，甚至是在此之上更过分的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她也已经做好了抛弃一切的心理准备，这并不是她自我意识过剩，而是有着多年由于出众的容貌导致诸多烦恼的经历的惯性思维。 但是，现实却与她预想中的完全不同，楚楠的目光毫不犹豫的从她那诱人的躯体上挪开，最后落在了相对而言最不起眼的卡莲身上，眼中终于浮现出了情绪波动。 “你就是卡莲么？” 楚楠的声音依旧低沉，没有丝毫亲和力，然而奇怪的是，平时明明总是怕生的卡莲，此时却没有躲在贝迪斯娜身后，而是从进门开始，就睁大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注视着楚楠，小脸上满是好奇之色，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丝毫没有害怕的意味。 听到楚楠叫自己，卡莲顿时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奶声奶气的生疏的大陆通用语说道：“恩恩，卡莲是人家的名字，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之前楚楠只是想让贝迪斯娜和卡莲去帮丽薇儿培育曼斯迪恩花和棕芜树而已，毕竟她们身为精灵，身为大自然的宠儿，植物对她们会有天生的亲和力，这两种植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物种，交给她们培育，照理说应该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因此当初他稍微在意的至少贝迪斯娜而已，自然不会召见一个没什么价值的未成年小精灵。 但是现在，楚楠却从阻魔材料中，看到了卡莲身上隐藏着的巨大价值，无论是贝迪斯娜还是杰诺瓦，甚至是整个精灵族，跟卡莲具有的价值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卡莲的言语稍显冒犯，不过楚楠倒也不会真的跟她计较，只是故作姿态的皱了皱眉，而后在贝迪斯娜慌乱的想要站出来解释之际沉声道：“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凌驾于一切之上，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存在，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将由我支配，包括你们精灵族在内，所以，面对我时，你应该怀着无上的敬畏，念你年纪小，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我对无知的宽容，最多只有一次。” 闻言，卡莲还没说话，贝迪斯娜便赶紧按住卡莲的小脑袋，一同跪下。 “感谢至尊大人的宽容，请您放心，卡莲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肯定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嗯。” 楚楠点点头，然后将手探入怀里，准备拿出那块阻魔材料，询问卡莲，然而就在这时，卡莲却突然睁开了贝迪斯娜的手，在仔细打量了一下楚楠后，突然用精灵语说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姐姐，大哥哥不会伤害我们的啦，他可是我见过的最干净、最纯粹的呢，肯定不可能像那个总是用花言巧语欺骗姐姐你的那样对我们图谋不轨的呀。” 这孩子，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贝迪斯娜赶紧瞪了卡莲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胡言乱语了，一旁的杰诺瓦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意义不明的话了。 “你刚才说什么？”楚楠皱眉说道，“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说精灵语，我不想再听到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他这段时间虽然在拼命摄取这个世界的知识，但是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去学会一门语言，尤其是有着比人类史还要悠久得多的精灵语。 卡莲准备用大陆通用语再说一次，然而却突然被贝迪斯娜捂住了小嘴。 “抱歉，主人，卡莲刚才” 贝迪斯娜为卡莲开脱的话还没说完，楚楠突然抬起手，而后狠狠的朝桌子上一砸。 砰！随着一声重响，贝迪斯娜蹬时心神剧颤。 “放肆！”楚楠眼神陡然变冷，“我记得你叫贝迪斯娜是吧？你以为你现在面对的是谁？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我允许你开口说话了吗？我允许你动手动脚了吗？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自作主张？啊？！” 支配者的气势，伴随着沉重无比的质问，使得贝迪斯娜陡然瞳孔一缩，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我我” 被那股强大的气势所慑，贝迪斯娜完全说不出话来，娇弱的身躯不住的颤抖着，如同在狂暴的寒风中挣扎的小鸟一般，充满了无助，让人忍不住怜惜。 第两百零九章 灵魂的颜色 “我说两点。” 楚楠自然是知道有着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的精灵此时的想法的，为了避免麻烦，让贝迪斯娜安静下来，别打扰自己说正事，便冷着脸，道，“第一，我对体内流着低等血统的女人没有任何兴趣，你最好收起你无聊且可笑的想法。” 就算贝迪斯娜是大陆第一美人，只要她体内流着的不是高贵的血统，那么，她连侍奉楚楠，甚至只是作为一个外侍的资格都没有，这是身为至尊的原则与矜持，且不说楚楠从诞生开始就没有肉欲，就算有，他现在的立场也不允许他纵容自己的欲望。 而一听到这话，贝迪斯娜不由得愣了愣。 虽然有所耳闻，这段时间以来楚楠对她们不闻不问也让她有所猜测，但是从楚楠口中亲口说出来的话，无疑要比任何传闻和猜测要真切得多，而楚楠对她们没兴趣，这就意味着他不会像普通的人类男性那样，一旦抓到精灵，就恨不得她们吞进肚子里般疯狂折磨。 换句话说，我和卡莲，在这个人类身边，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贝迪斯娜顿时心中一喜。 “第二。”不等贝迪斯娜将突如其来的惊喜消化，楚楠便接着道，“我尊重世间所有有价值的事物，只要能为我创造出我所需要的价值，我就会赋予其对等的回报，换而言之，对我而言没有价值的家伙，连存在的价值都没有，你最好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所具备的价值，连面见我的资格都不够，能够被我召见，这本身就是无上的恩惠，要是你再敢放肆，哼！” 话音刚落，贝迪斯娜便再次感受到一阵令人窒息的寒意，整个灵魂都仿佛受到剧烈冲击一般，面露呆滞，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一旁的杰诺瓦见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站了出来，低声下气的道：“主人，我想贝迪斯娜她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 楚楠瞥了她一眼，没有做声，然后转过头，看向不知为何对自己的姐姐的遭遇视而不见，依旧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卡莲。 “卡莲，用大陆语复述一下你刚才的话。” 卡莲身上所具备的价值，使得楚楠现在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在意。 听到楚楠的话，卡莲顿时回过神来，然后用大陆语答道：“刚刚卡莲说，至尊哥哥你的颜色，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纯白色呀。” 至尊哥哥？这什么鬼称呼？ 楚楠倒没有在称呼上纠结，却被无厘头的一句话搞得有些发懵：“纯白色？什么意思？” “就是至尊哥哥体内的颜色呀。”卡莲理所当然的道：“卡莲村子里的精灵大部分跟姐姐一样，都是绿色、白色和棕色混合在一起的，而你们人类好多都是五颜六色的，令人讨厌的灰色和黑色有很多呢，卡莲和芬妮姐姐一样，体内大部分是白色，女王大人体内大部分是绿色的，像至尊哥哥这样没有一丁点杂色的纯净的白色，卡莲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体内的颜色？ 楚楠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片刻后，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收回思绪，淡然自语道，“原来如此，看透灵魂本质的能力么真是有够无聊的玩意。” 纯白色，在很多时候，象征着美好和纯洁，然而，万事万物皆有例外，要是卡莲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具有看破灵魂本质的能力的话，那他的灵魂是纯白色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打从一开始，他的内在，虽然充满了人类梦寐以求的各种才能，但是相对于作为人类存在的层面而言，他的内心空无一物。 即空，则白，理所当然，不是么？ 精灵的听觉是非常灵敏的，她们尖长的耳朵可不是装饰品，楚楠的自言自语她们自然都听到了，然而贝迪斯娜现在不敢随意开口说话，杰诺瓦也自然没有说话的资格，因此只是神色复杂的瞥了卡莲一眼，相对无言。 作为主角的卡莲可没什么顾忌，听到楚楠这么说，顿时歪着脑袋问道，“灵魂本质？至尊哥哥，那是什么意思呀？” “没什么，不必在意。” 既然已经被定义为“无聊的能力”，楚楠自然不会在此浪费精力，也不想多说，他直接从怀中取出那块阻魔材料，放到桌子上，而后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中开口说道： “听芬妮说，这块石头是你用几种树脂和花粉做成的，我研究了一下，发现这种石头非常特别，卡莲，我这次特意召见你，就是想让你详细告诉我，制作这种石头的方法。” 这破石头很特别？ 杰诺瓦下意识的看向桌子上的石头，还是昨晚卡莲如同献宝一样献给芬妮的那块除了颜色颇为奇特以外毫不起眼的石头，依旧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由得疑惑起来。 刚刚楚楠才说，他只会对有价值的东西感兴趣，以他处于支配者的立场，根本没必要欺骗她们，而现在他如此郑重其事的召见卡莲，顺带还把她们叫上，毫无疑问，并不是因为楚楠有某种恶心的癖好，而是卡莲身上有着某种能让楚楠侧目的价值，结合楚楠提到那块石头时流露出的情绪波动，很显然，他看中的，是卡莲相对于村子里的同龄精灵而言另类无比的兴趣。 而这一切的契机，就是昨晚上卡莲为了表达谢意而送给芬妮的破石头。 两个呼吸间，杰诺瓦就把楚楠突然召见她们的前因后果理顺了，在自以为没有什么错漏的地方后，她悄悄抬起头，压低目光，暗自打量起楚楠来，美眸中原本做好了一切觉悟的坦然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和好奇之色。 不仅容貌和记忆传承中的人类相距甚远，连性格和行事方式都和绝大多数人类格格不入，这家伙，究竟是单纯的与众不同，还是根本就不是人类？ 杰诺瓦在想着什么，卡莲自然是不知道的，她也不会关心一个“坏姐姐”的想法，见楚楠居然对自己辛苦了整整五十年才鼓捣出来的成果感兴趣，顿时兴奋了起来，蹦蹦跳跳的跑到楚楠跟前，迫不及待的将楚楠想要知道的东西全都眉飞色舞的说了出来。 孩子嘛，无论如何都总是渴望着得到大人的认可的。 第两百一十章 自我意识过剩 “哦？只在精灵族栖息地生长的古代植物么” 听完卡莲对阻魔材料的描述后，楚楠眯着眼睛，沉思了起来。 如预想的一样，这种合成材料是可以量产的，据卡莲所说，她所用的原料都是精灵族里很常见的植物成分，稍微想想也可以理解，她一个平民出身的小精灵自然是不可能接触稀有材料的，既然是精灵族常见的植物成分，那要想大规模生产阻魔材料就变得简单很多了。 精灵族的栖息地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生命元素异常浓郁，因此很多远古植物直到今天依旧在里面繁衍着，在精灵栖息地常见的植物，在外界却很罕见，甚至早已绝迹，因此，要想量产阻魔材料，首先要做的，就是彻底征服北境内的精灵族——卡佩部落，掌控其所拥有的所有资源。 而这一切的关键 想到这里，楚楠突然抬起头，淡漠的眼眸扫了一眼三个精灵中，真正意义上的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杰诺瓦·卡佩。 片刻后，楚楠不易觉察的收回目光，稍微思量后，突然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契约。 “贝迪斯娜。” 听到楚楠突然叫自己，贝迪斯娜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赶紧站直了身体，大声应道：“在，至尊大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把这份契约签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外侍，今后你将受到我的庇护，除了我以外，谁都没有权力命令你做任何事，任何胆敢对你做出无礼之举的人，都将感受生不如死的痛苦，作为惩罚。” 听到这话，贝迪斯娜顿时脸色一变。 “至尊大人，这这是奴隶契约？” “奴隶契约？呵”楚楠冷冷一笑，一脸不屑的道：“你知道成为我的奴隶意味着什么么？” 意味着什么？这还用问吗？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从月亮井传承的遭受过极其凄惨的折磨的同胞的记忆，贝迪斯娜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对于精灵成为人类的奴隶这件事，她早已了解到了谈之色变的地步，虽然她知道要是楚楠强行让她签署奴隶契约，她也没有能力反抗，但是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心甘情愿的在奴隶契约上刻上印记，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给一个人类男性支配。 “无知的家伙，让我来告诉你，有资格侍奉至尊的內侍，是何等的殊荣吧。” 楚楠靠在椅背上，脸上流露着居高临下的冷傲。 “我说过，这片天下，终将归于我手，世间的一切，都将由作为至尊的我支配，至尊之下，众生平等，无论是帝室、王族，还是公侯伯爵，一切贵族都将被剥夺所有特权，掌握天平的存在，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五指有节奏的轻轻敲打在昂贵的桌面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晨光透过窗纱，洒在楚楠身上，使得他莫名透着一股异样的光辉，诡秘而强大。 “作为侍奉我的存在，內侍很大程度上代表着我的权威，內侍面向世人的一切言行举止，都是我意志的直接体现，世人皆有无条件服从內侍的义务，换句话说，內侍在我所构筑的世界，在地位上是仅次于我的存在。” 说到这里，楚楠顿了顿，而后不易觉察的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而听到这话的杰诺瓦却是震撼得无以复加。 她想到了那个强大得不可思议的双面女仆——芬妮。 如果楚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贵族的话，她肯定会对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嗤之以鼻，因为张口闭口就是世界的家伙，除了不知天高地厚以外，根本没有其他可能，然而，要是加上那个举手投足间就能让一名星空领主彻底丧失战意的强大女仆，那他说话的分量就值得考量了。 芬妮毫无疑问是楚楠的內侍，能让如此强大的存在心甘情愿的侍奉左右，必然有着她们难以想象的深层缘由，这也就意味着楚楠绝不可能是没有见识的人，他说的这番话，只是单纯的在表达他的野心。 是的，野心，拥有远超常人的器量的人才配得到的名词，而不是自我的妄想。 如果只是她们认识中的奴隶的话，芬妮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侍奉楚楠？要知道成为內侍的前提就是成为奴隶啊，也只有这样作为主人的楚楠才会将自己的私生活完全交给內侍打理，这本身就是一种绝对信任的体现。 也许，那个强大的女仆之所以侍奉他，就是因为成为內侍后能够得到的地位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 想到这里，杰诺瓦的心中突然落下一颗种子，一颗她此前想都不敢想的种子。 “侍奉我的人，前提是拥有高贵的血统，在这一点上，贝迪斯娜你算是特例，你应该庆幸，你有一个好妹妹，她发明的这种材料对我而言具备着相当大的价值，但是她能为你提供的资本也只能让你担任外侍罢了，內侍？呵痴人说梦。” 让贝迪斯娜跟纳尔一样成为外侍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阻魔材料的量产化和后续更深层次的需要卡莲，毕竟阻魔材料的开发可不是简单的把各种成分随随便便搅拌混合就能完成的，这其中必须有对各种成分的性质都知之甚详的卡莲的参与，所以这不过是捆绑住卡莲，让她全心全意为自己卖命的手段罢了。 至于给她签的，也只是普通的隶从契约，里面只有基本的工作义务，并没有绝对服从的条例。 说到底，楚楠对贝迪斯娜根本就不在意，他所重视的，仅仅是卡莲能为他带来的价值罢了。 说到这里，贝迪斯娜总算明白了楚楠的意思，她所想象的未来的悲惨遭遇，不过是她自我意识过剩的妄想罢了，楚楠对相对而言毫无出彩之处的她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至于內侍所代表的意义，她是没有兴趣的，她只是个普通精灵，对权力啊，利益啊，未来什么的并没有多少概念。 在看清那份契约后，终于彻底的松了口气，然后轻轻咬破拇指，在契约上刻下自己的印记。 然而在将契约递给楚楠时，心底莫名升腾起一股异样感，她不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但是她却能感受大，那种感觉很不好。 第两百一十一章 內侍 刻下契约后，楚楠又看向卡莲。 “卡莲，我得奖励你才行，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是价值对等的东西，我都可以赐给你。” 听到这话，卡莲顿时眼前一亮，“真的吗？” 她不懂什么契约，对于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害怕一个拥有纯白色的，明显是大好人的大哥哥也不理解，在听到楚楠说要奖赏她时，她自然会喜形于色，因为只有做了好事的孩子才有资格得到奖赏，楚楠奖赏她，就代表她做了一件好事，认同了她，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这无疑是最悦耳的声音。 “至尊是不会骗人的。”楚楠淡淡道，“而且这只是初步奖励，要是你能帮我制作更多这种石头，或者发明更加有价值的东西，我就会赐予你更丰厚的奖励。” “呀！”卡莲惊呼一声，而后婴儿肥的小脚突然用力，一把扑到楚楠怀里，一边蹭着楚楠的胸口一边奶声奶气的笑着说道：“至尊哥哥，你真是太好了！” 小脸上尽是天真无邪的笑意。 对此，楚楠的脸色却没有一丁点变化，他伸出手，轻轻推开卡莲，然后淡然道，“好了，说你想要什么吧。” 贝迪斯娜很想让卡莲直接说‘那就请放我们回村子里吧’，但是她也知道这根本不现实，而且擅自开口说话的后果，刚才楚楠已经警告过了，她可不敢再犯。 卡莲稍微退后两步，而后歪着脑袋，食指低着圆圆的下巴，仔细思索了起来。 楚楠倒也不急，卡莲的身上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他对于有价值的事物，向来都很有耐心。 好一会，卡莲才放下手，然后抬起头，看向一旁的贝迪斯娜。 “卡莲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卡莲只希望姐姐每天都过得开心，所以，卡莲希望至尊哥哥让姐姐幸福。” 听到这话，楚楠倒是没什么感觉，贝迪斯娜的眼眶却是红了起来，拼命的吸鼻子才强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这孩子 贝迪斯娜的反应楚楠自然看在眼里，不过他对这种所谓的亲情并没有什么概念，也不感兴趣，既然卡莲已经说出了她的愿望，他便开始在心中衡量。 在合适的场合，做对应自己的立场该做的事，早已成了他的本能。 贝迪斯娜和楚楠都没有注意到，杰诺瓦在听到卡莲的话后，脸上流露出的古怪之色。 请求男性给女性带来幸福这种话怎么有点卡莲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吧 片刻后，没有多想的楚楠那高速运转的头脑便得出了结论。 “可以，我会赋予她凌驾于外侍之上，次于內侍的特权。” 虽然不是很懂，不过卡莲还是听出了楚楠的肯定答复，顿时又扑到楚楠身上，很是亲昵的在楚楠脸上亲了一口，而后脸带喜悦和兴奋的道：“谢谢至尊哥哥。” 楚楠淡定的从口袋中取出手帕，擦了一下脸颊的口水。 “没什么，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卡莲从楚楠怀里离开后，又跳到卡莲怀里，然后兴高采烈的叫嚷起来。 “好耶，至尊哥哥答应了~姐姐，你听到了吧？以后你可不能再害怕至尊哥哥了哦，现在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呢~” 听到这话，楚楠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这应该就是精灵族的小孩子表达好感的方式吧？这种方式唔可真够古怪的 贝迪斯娜这时候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她轻呼一声，把卡莲在地上后，一脸惊慌的道，“卡莲，你在瞎说什么呢，不准乱说话！” 果然一开始就隐隐约约有这种意识的杰诺瓦无奈的摇了摇头。 楚楠懒得去管这些有的没的，而是把目光放在最后的杰诺瓦身上，缓缓说道，“你就是卡佩部落的大祭司，杰诺瓦·卡佩么？” “是的，至尊大人。”杰诺瓦微微躬身，低头应道。 “你应该叫我主人。”楚楠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的道，“我既然接受了你的奴隶契约，就意味着你跟纳尔他们一样，成为了侍奉至尊的一员，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但是既然你成了我的仆人，就必须遵守我立下的所有规矩，而且你跟贝迪斯娜不同，你是因为自身的血统被我亲自认可的外侍，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因为这能让你时刻牢记自己的本分，不会触犯那些愚蠢的错误。” “是，主人。” “嗯。”楚楠满意的点了点头，“听芬妮说，你是一名踏入了星空领域的魔法使？” “在芬妮大人面前，不过是蝼蚁中比较大只的蝼蚁罢了。”杰诺瓦毫不在意的回道。 “七圣子凌驾于所有魔法使之上，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他魔法使没有存在的价值。”楚楠眯着眼睛说道，“最起码，可以用来衬托他们的强大，不是么？” “能够成为陪衬芬妮大人的绿叶，是在下无上的荣幸。” “呵” 楚楠笑了，面带嘲讽之意，“行了，再怎么说你也是拥有站在魔法使顶点的资本的星空领主，没必要把自己说得这么卑微，毕竟，无论你说什么，都不可能影响我的决断。” 果然不行么 杰诺瓦在心底叹了口气，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这是在下发自内心的想法。” 楚楠不想跟她在言语上纠缠，转而说道，“你的实力还不错，放着星空领主的力量不用，让你跟贝迪斯娜一起修剪花草和挑粪好像有点浪费，不过，內侍的话，你还没这个资格，外侍又太浪费了呢” 听到这里，杰诺瓦莫名心中一动。 “主人，请恕我冒犯，请问要想成为內侍，需要什么条件？” 哦？ 楚楠略显“意外”的看着杰诺瓦，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般，不过他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给出了答案。 “三个条件。” 说着，楚楠伸出食指，一副要说明什么的模样。 “第一，必须是女性。” 这一点没什么可说的，这个世界男性贵族的通性，杰诺瓦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楚楠又伸出中指：“第二，必须拥有高贵的血统。” 这是刚才楚楠说过的条件，连外侍都没资格的话，自然不可能有资格担任內侍。 “第三，拥有我所需要的才能，或者”楚楠微微一笑，露出的洁白牙齿却如同黑暗而深邃的深渊中的獠牙一般，“为我立下巨大的功绩。” 第两百一十二章 得意忘形？ 把三名精灵打发走后，楚楠又让娜米妮去把所有商盟成员以及一些重要干事召集起来，让他们在魔力驱动车前集中。 首席顾问亲自召见，众人自然不敢怠慢，大概五魔刻后，所有人便集合完毕，娜米妮推开房门告知后，楚楠便走到魔力驱动车的前台，坐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众人。 “日安，至尊大人。” 费尔曼恭恭敬敬的行着大礼，其他人也急忙有样学样。 楚楠点了点头，随便应付了一下繁文缛节后，便开门见山的道，“这次召集诸位过来，是为了跟你们说明一下关于暂留翠咏之森的事宜。” 说实话，底下的众人的确不理解为什么在北境随时面临着凛冬之灾的威胁的情况下，楚楠要突然延缓行程，要知道蛮族可没那么好对付，就算他拥有能跟剑姬不分上下的战力，也不应该掉以轻心，现在应当早日赶到苍云城，安排布防事宜才对。 不过虽然疑惑，但他们也不敢去询问，毕竟楚楠可是他们新生派系在奥格沃茨立足的唯一支柱，他所做的一切决定，他们都只能服从和协助，除非他们愿意交还胸口的徽章，放弃新生派系的庇护。 “这次之所以要突然留在翠咏之森，是因为我突然发现翠咏之森中，精灵栖息的生之赞歌结界内，有某种对我而言非常有价值的东西。” 某种有价值的东西？难道是也对，至尊大人虽然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对精灵有念想是很正常的，不过这也太贪心了一点吧？ 商人们不约而同的流露出大家都懂的暧昧之色，虽然他们知道楚楠已经拥有了三个精灵，其中甚至有一个拥有着超越有着奥格沃茨第一美人之称的剑姬的美貌的绝世美女，但是男人都是贪婪的，就算是楚楠也不例外，同为男人，商人们自认为自己已经理解了楚楠的目的。 什么狗屁某种非常有价值的东西，说得这么隐晦，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掩饰罢了，对男人而言，精灵族栖息地里有价值的东西除了精灵本身，还有什么？ “所以” 楚楠可不管底下的众人此时在想着什么失礼的事情，毕竟，他现在说出来的话，并不是给他们听的，他们还没有资格让自己郑重其事的解释自己的决定的原因，他瞥了一眼距离魔力驱动车不远处的小帐篷一眼，嘴角莫名扬了起来。 “在彻底征服精灵族卡佩部落，让奥格沃茨境内的所有精灵臣服在我脚下之前，我都不会离开这里。” 什么？！ 众人震惊无比的看着悠哉的晃着腿的楚楠，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楚楠这个心血来潮的决定，居然会认真到这种地步。 你丫都已经走狗屎运碰上主动走出生之赞歌的精灵了，而且还是个就算跟精灵相比也属于绝世美女的那种，居然还不满足，还要去彻底征服精灵族，将所有精灵纳入房中？靠！ 征服精灵族就意味着要打破生之赞歌，但是，尼玛！那可是生之赞歌啊！全大陆防御力最强的防御结界啊！就算是芬妮也不可能打破吧？！ 突破不了生之赞歌就要一直留在这？开什么玩笑！北境这个新生派系大本营的筹建才刚刚有点眉目，现在正是关键之际，抵御蛮族保卫北境才是重中之重好不好？这种时候你突然跟我们说你要为了一己之私征服精灵族？ 我的天，这家伙此前对抗剑姬的精明哪去了？难道是被接连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尼玛！再怎么得意忘形也得有个限度吧？ “你们的表情告诉我，在你们眼里，攻破生之赞歌，彻底征服精灵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我说得对么？”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敢直接回答，但是沉默已经是最直接的答案了。 楚楠虽然做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比如公然侮辱奥格沃茨人，为了一个仆人公然对抗剑姬，拿到幻咏山脉的魔晶矿开采权，以拉斐尔为要挟让剑姬同意政体改革，并让出北境的所有治权等等，但是这只能证明楚楠的才能，并不能证明他拥有能够强行打破生之赞歌的力量。 千百年来，精灵族依赖生之赞歌的防御结界，一直与世无争的繁衍生息着，要是生之赞歌那么容易突破，精灵族早就已经彻底沦为已经称霸大陆的人类贵族的玩物，过着比牲畜都不如的泄欲工具的人生了，要知道并非每个精灵部落的栖息地都在七柱国境内的，怎么可能每个国王都选择跟精灵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对于众人的怀疑，楚楠却不恼怒，而是嗤笑一声。 “没关系，我理解你们，弱小会限制一个人的想象，你们内心的弱小，让你们放弃了思考如何突破生之赞歌的方式，因为你认为自己做不到，所以不敢想，因为不敢想，所以你们弱小，因为弱小，你们才会像现在这样，除了接受我的支配，别无选择。” 啪嗒 众人中，几个年轻人悄然握紧了拳头。 “不过，你们的选择是正确的，懂得自己的弱小，就应该去依附强者，这是理所当然的生存方式，而我”楚楠突然站了起来，而后双手抱胸，视线下移，透露高悬，眼神轻蔑：“很强，比你们强，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强，所以，只有我，才有资格支配世间的一切，所以，剑姬也好，生之赞歌也罢，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我的脚步。” 霸道无比的发言直入人心，而在被楚楠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的帐篷内，面对正教训着刚才胡乱说话的卡莲的贝迪斯娜，刚刚被任命为负责日常警戒和守卫工作的侍卫的杰诺瓦此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尖长的耳朵微微抖动，仿佛在倾听着什么。 “可是，至尊大人，打破生之赞歌，光凭气势是做不到的吧？在下知道芬妮大人拥有我们无法想象的力量，但是请恕在下直言，芬妮大人虽然强大，但还不足以打破生之赞歌。” 第两百一十三 疯狂的决定 说话的人是一个有着一张不带一丝感情，如同死人一般的国字脸的中年人，楚楠记得他，不，应该说对他印象颇深，因为他是所有商人中，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无论对谁的态度都没有改变过的商会会长——费德勒。 在这种时候，也就只有他敢说这种话了。 不过虽然他并没有直接表现出对至尊的尊敬和讨好，但是言行举止却并没有任何不妥当之处，因此楚楠倒不用费功夫去想怎么惩罚这个不怎么讨人喜的家伙。 而且，费德勒此时直抓要害的询问，算是刚好帮了他一个小忙。 “的确，如你所说，以芬妮的力量，确实不足以打破生之赞歌的防御结界。” 楚楠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这一点，这没什么好否认的，连剑姬都需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发动圣术才有可能打破的结界，他就算做不到也不丢人，甚至可以说无法打破生之赞歌才是众人心目中的常识。 当然，这不过是他故意这么说的，事实上，如若真有必要，拥有能直接使用魔晶中的自然魔力，某种程度上相当于拥有无限魔力，发动威力强大无比的魔法炮击的他完全可以用蛮力直接打破生之赞歌，只不过要是这么做就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最直观的损失，就是魔晶，那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的消耗。 另一方面，强行打破生之赞歌与他所求的利益不符，他要的，是在极为浓郁的生命元素的环境中生长的古代植物，而生之赞歌要是被打破，很可能会导致里面的生命元素快速流失，这样一来那些古代植物就会失去生存环境，逐渐消亡。 因此，不说用蛮力打破生之赞歌需要付出海量的魔晶，得不偿失，就算有方法能破除生之赞歌，他也不能这么做，否则就算征服了精灵族也没有多大意义，他又不像费尔曼他们想的那样是为了美色，那些漂亮的皮囊对他而言实在没什么意义。 “那么，至尊大人，您打算怎么征服精灵族呢？不打破生之赞歌，您就算拥有堪比剑姬的力量，也无法触碰到精灵分毫吧？”费德勒继续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楚楠瞥了他一眼，淡然道，“我只是说芬妮无法强行突破生之赞歌罢了，可没说我拿所谓的最强防御结界没办法。” “嗯？” 众人微微一愣。 连至尊座下的最强战力都做不到的事，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愿闻其详。” 楚楠背负着双手，迎着吹拂而过的微风，狭长的刘海来回摇荡间，缓缓说出一句让帐篷内仔细聆听着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的杰诺瓦动摇不已的话： “维持生之赞歌的力量来自于精灵栖息地内源源不断的生命元素，面对无限的魔力源维持的防御魔法，普通魔法自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最强防御，毕竟，没有什么事物是完美无缺的，火克风，风克冰，冰可火，没有一种元素会毫无破绽，就算是生命元素也一样，之所以无法战胜，不过是胜机还不够罢了，只要找到生命元素的弱点，对症下药，所谓的最强防御魔法，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言语间，楚楠俨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但是目前还未发现能够克制生命元素的魔法元素。” “真的没有么？”楚楠微笑着道，“还是说你们太蠢，连‘生’的反义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死人脸顿时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的道：“至尊大人，您指的，难道是只有邪恶的不死族才会使用的死亡元素？” “很好，看来你还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楚楠用让人火大的欣慰眼神看着底下的费德勒，“没错，正所谓二代表对立，任何事物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单一存在，必然会受到其他事物的影响，无论是水火，风雷，还是其他一切的一切，都存在相对的事物，既然存在‘生’这个概念，那么，与之相对的‘死’就必然存在，如果说精灵是上天的宠儿，那么不死族就是诸神的弃子，相生相克，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顿了顿，楚楠又意味深长的道，“换句话说，从深渊裂缝涌出来的不死族，才是歌颂生命的精灵的天敌，而他们身上浓郁的死亡元素，就是攻破生之赞歌最好的武器。” “什么？！至尊大人您打算用不死族的邪恶力量进攻生之赞歌？！” 一言惊起千重浪。 不死族是什么？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那是包括人类在内所有生命的天敌！它们强大、嗜血、难以对付，就算砍去手脚，挖去内脏，也能用充满尸毒和死气的尖牙去噬咬，天生的生命感知能力让弱小的人无所遁形，成为它们变得更强大的食量，可以说，不死族全世界所有种族、所有势力共同的敌人。 公敌是什么概念？ 很简单，谁要是跟公敌扯上关系，立马就会被所有人群起攻之，也就是说，要是楚楠真的这么做，就算事实如他所说，不死族的死亡元素可以克制生命元素，一举打破生之赞歌的最强防御之名，将整个卡佩部落纳入囊中，之后包括楚楠在内的所有新生派系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所引发的后果，只会比想象的更严重，要是事态真的演变成了那样，他们所有人都会成为被世人世世代代传颂的“英雄”成就不世功业以及财富和名声的垫脚石。 一想到那种未来，众人便不约而同的战栗起来。 “至尊大人，三思啊！” “求您了，至尊大人，那种事真的做不得啊！” “区区精灵，真的不值得世上最尊贵的您如此做啊！！！” 为了避免那种未来的到来，众人纷纷跪地，哭天怆地的哀求着楚楠收回主意，就连向来精明得不像话的费尔曼也慌了神，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片刻后，人群中只有费德勒一个人是站着的，他的膝盖似乎从不会为求人而屈下。 “至尊大人，您真的决定这么做么？” 第两百一十四章 白色的世界 最终，楚楠自然是没有如他所言的那般，派芬妮去收集死亡元素打破生之赞歌，当商人们在第二天一大早就看到魔力驱动车再度启动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庆幸着楚楠那只是一时的脑袋发热，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然而庆幸中的人们却没有发现，有资格跟随在魔力驱动车附近的地行兽拉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一个人。 越过翠咏之森后，便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桑旭平原。 魔力驱动车行驶在旭平原上，再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事件，虽然偶有不长眼睛的魔兽拦路，但都毫无意外的被激光炮直接轰杀至渣，似乎，只要有“第八人”在，所有护卫都变得毫无价值了一般。 苍云城位于桑旭平原西北部，整个北境的心脏地带，离开翠咏之森的第八天，魔力驱动车轱辘底下的道路，便彻底成了白雪皑皑的雪地，仿若开进了一个白色的世界一般。 即便是在十三月中旬这个初冬时节，北境的西北部也难以看到白色之外的格调。 北境治所之所以名为苍云城，就是因为四周的皑皑白雪，宛如白云一般，将位于其间的雄城点缀得淋漓尽致，若隐若现的防御术式魔法符文，星星点点，为其增添了几分色彩。 “苍白之都么？还真是一个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世界呢。”透过车窗，打量着窗外的雄城，楚楠眼神微微晃动，“不过，这种单纯，又有谁来守护呢” 说着，楚楠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邪笑，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缇娜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主人，贝琳娜大人和特沃克大人他们在前方迎接我们，丽薇儿姐姐让我过来请示您，是否前往接见？” 楚楠稍微思索了一下，“不了，你去告诉丽薇儿，让贝琳娜一个人来见我。” “好的，主人。” 缇娜应了一声，便低着头转身离开了。 贝琳娜身为他亲自指派的临时北境总督，同时也是他目前唯一的亲信，自然是有资格独自面见他的，至于特沃克影歌他们，不过是他跟依附于他的民众间的枢纽罢了，连踏进魔力驱动车的资格都没有。 过了一会，身上粘着些许白雪的贝琳娜便走了进来。 一个月不见，贝琳娜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状态都好了许多，楚楠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淡然道，“说一下北境的现状吧。” “是。” 对于楚楠丝毫没有嘘寒问暖的态度，贝琳娜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正如楚楠当初所言，他需要的是一件工具，既然是工具，存在的意义就只是工作罢了，多余的话自然没必要说。 于是，贝琳娜面色如常的把早已准备好的内容向楚楠汇报。 “原北境人口九十二万，根究主人的吩咐，目前已将三十余万蛀虫驱逐出境，另外，各大商会陆陆续续输送的奴隶数量为五十万人，其中人类四十二万，类人族八万，当前可用劳力总计三十二万，已全部安置于苍云城东郊，占苍云城人口总数百分之七十，已成为主要人口，另外，所有人口皆已登册入户。” “嗯。”楚楠点了点头，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示意贝琳娜继续说下去。 “北境治所苍云城，北部主城临渊城、天尅城，南部主城巴尔沃、狄兰德主干道四周的哥布林、巨魔、魔兽已全部消灭，不再对主干道过往的民众造成威胁，此次清理行动，参与魔法使共计五千三百一十二人，死亡一千二百二十七人，重伤不可再战者一千三百一十八人，其相关亲属的抚恤已拟定文书，等候至尊大人您的审批。” 至此，楚楠当初交付她的任务已经汇报完毕。 结果如楚楠预想的那样，贝琳娜还算比较圆满的完成了任务，以她的才能，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并不奇怪，因此楚楠倒不感觉有什么奇怪的，魔法使伤亡近半也在他心中的折损率范围内，毕竟是涉及战斗的任务，伤亡是肯定有的，就算是最弱的哥布林，成群结队的人数和利用地洞错综复杂的环境优势，也能造成一定威胁，就算是冒险者老手，稍微不注意也有可能在阴沟里翻船，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否则当初艾莉欧娜说要派遣军团区消灭哥布林的时候，一脸意味深长了。 考虑到这一点，当初他就以文书的形式承诺过，只要是参与这个任务的魔法使，他都会予以奖励，保底都能得到奥格沃茨公民的身份徽章，阵亡和重伤者，其亲属皆可直接成为奥格沃茨北境公民，并且享受政府额外补贴以及其他优厚的待遇。 当然，这笔钱楚楠现在是拿不出来的，商会那帮人的资本也差不多被他掏空了，都在等着回报呢，因此抚恤事宜还得延后，楚楠也就暂时不去想这事。 “恩，你做的不错。” 楚楠再次点头，肯定了贝琳娜这次行动的结果，对此，贝琳娜依旧是面无表情，俏丽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 “大致的情况我已经明白了，那么”楚楠侧过身，手肘撑着椅子扶手，手背支着侧脸，眼睛缓缓眯了起来，眼中透着一股极其危险的寒芒，“北境政府前总督扎克、各部门负责人、银闪军团军团长阿妮娅，副军团长雷傲、托斯，以及各下属兵团的兵长，是丽薇儿失职没向我汇报，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来？” 即便是在有着消耗魔晶维持的增温术式的温暖房间内，贝琳娜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寒意，本能的哆嗦了一下。 她自然能够感受到这股寒意来自何处，顿时，美眸闪过一抹惊讶。 虽然在魔核破碎后彻底失去了使用魔法的可能，但是修炼出能够承受超魔导师级别的魔力的强大体魄和精神力还是存在的，还不至于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就能在她头上拉屎撒尿，她怎么都没想到，仅仅是一个没有任何魔力波动的普通人的楚楠，居然能够单凭气魄影响到自己的心智。 这个男人，本质上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吗？ “回答我，贝琳娜。”楚楠的声音变得凌厉起来，“为什么丽薇儿的请示里没有提到他们？” 贝琳娜顿时回过神来，她缓了缓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神色逐渐恢复了原本的面无表情。 “他们并没有随属下一同前来迎接至尊大人。” “哦？”楚楠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眼神低垂，“原因在你身上，还是在他们身上？” 贝琳娜毫不犹豫的给出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属下三天前在城主府公布了至尊大人您的行程，并向所有高级公务人员下达了今日一同迎接您的指令，但是昨晚他们突然同时向政务司递交病假申请” “我一来就有几十个人同时生病？呵看来我还有传播疾病的能力呢。” 贝琳娜没有接话，楚楠把高脚杯放在桌子上后，五指习惯性的在桌子上有规律的轻轻敲打起来，发出“哒哒哒”的轻响，这是他在思考时的习惯，期间，贝琳娜一言不发，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响动，似乎是生怕打扰到楚楠一般。 好一会后，楚楠的瞳孔才恢复焦距。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闻言，贝琳娜顿时微微颔首，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完全没有问楚楠打算怎么对待此事的打算。 第两百一十五章 愚狠 “哈哈哈哈哈！！” 北境军部银闪军团第二兵团军部内，不时响起粗犷而放肆的笑声。 “哈哈哈！笑死我了，那个女人以为她是谁？不过是个一时得失的小人的玩物罢了，还真当她是什么临时总督？还让我们去迎接什么狗屁北境之主？嘿！” 嗤笑声越来越大，言语中透着无尽的不屑与嘲弄。 “愚蠢的家伙，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奥格沃茨，圣恩之地，又不是外面那些愚蠢而野蛮的家伙互相争夺的垃圾土地，哪来什么狗屁主人。” “毕竟是没有受到圣恩眷顾的蛮人嘛，我们要是跟她一般见识那不是自降身价吗？” “所以本大爷才懒得跟她计较。” “不过说真的，她手里头那个刻着剑姬大人圣印的文书还真有点麻烦呢，唉，虽然我相信剑姬大人迟早会夺回被那个卑鄙小人夺走的力量，但是这毕竟不是轻松的事，必然会有一个过程，这段时间咱们还真不好跟那家伙硬来啊。” 突然说起的话题，让周围稍微安静了一下，就在这时，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 “小问题。”人群中，最为高大的一个光头大汉“砰”的一下将木桶杯砸在桌子上，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说道：“的确，有剑姬大人亲自签署的文书在，我们现在不能明着对那家伙怎么样，但是别忘了，现在已经入冬，那些浑身发臭的蛮族马上就要打进来了，那家伙肯定要依靠我们的力量抵御蛮族，这种关键时刻，他肯定不敢用圣印文书压迫我们，肯定要对我们妥协。” “但是他手中还有剑姬大人亲赐的银闪军团调令，我们要是违抗那家伙的命令” 听到这小声的提醒，大汉嘴角莫名咧了起来。 “我可没打算违抗剑姬大人的命令，但是，现实很多问题要考虑的呢，比如突然受风寒，身体不适，实在无法坚守职责之类的，剑姬大人可是很仁慈的人，总不可能让我们带病恪守职责吧？” 说着，他竟是以很违和的形象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大汉的意思很明显，他们确实无法反抗剑姬的命令，但是却可以对楚楠借剑姬的调令发出的命令阳奉阴违，这样一来就不算是反抗剑姬的命令，甚至还有人想着剑姬肯定希望他们这样做。 想到这里，众人顿时兴奋了起来。 “不愧是副团长大人，居然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感受着四周敬仰的目光，副团长托斯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很是自得地笑了起来。 “嘿嘿，这算什么，昨天我和雷奥那家伙还想了个办法替剑姬大人除掉那个该死的家伙，好让剑姬大人知道，我们临冬人还是一千两百年前跟随初代剑姬菲娅·迪兰德尔大人横扫天下建立起伟大的奥格沃茨的临冬人，可没有跟那些只会在和平中享乐的家伙一起堕落，我们依旧是剑姬大人手中最锋利的利刃。” 众人猛然眼前一亮。 直接除掉楚楠这个祸害？如果真的能做到，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北境离爱苏提拉可不远，楚楠的所作所为和剑姬以及国人对他有多“痛恨”，他们可是非常清楚的，在这种特殊的关键时刻，他们凛冬人突然干掉楚楠，那他们就可以成为受无数国人敬仰的英雄了！ 那甚至是能跟先辈跟随初代剑姬立下建国功勋相提并论的功绩啊！他们怎么可能不心动？ “副团长大人，能告诉我们是什么办法吗？”一个小将领激动得满脸通红，“您放心，我向圣人发誓，绝对不会背叛您，也不会泄露哪怕一个字，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到您的，好为您和雷奥大人，为剑姬大人出一份力！” 小将领的话提醒了众人，众人纷纷立誓表态。 见气氛激昂，托斯稍微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们是兄弟呢，不相信你们我还能信谁呢？我就把我和雷奥的计划告诉你们吧。” 说着，托斯便把昨晚和另一个副团长雷奥商量了一整晚制订的计划和盘托出。 要是楚楠在这里，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堂堂银闪军团二把手，名至实归的上层，高级军官，居然把谋害政府政要的机密计划当众说出来，这t是有多蠢多没有政治常识才会做出这种蠢事？ 要知道底下的众人虽然都是军官级别的，但却鱼龙混杂，下至百人方队的士长，十队联队的联长，统合所有兵种士兵的兵长，上至他这个副团长，兵长级别的也就算了，但是手底下不过管着一百人的士长有资格听取这种级别的机密？ 这要是在正常的军队，这种级别的机密，别说直接说给士长听，就算士长无意间听到被发现，也铁定要被秘密处死，然后随便找个借口说是意外不幸身亡，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并不是说不告诉他们就是不信任他们，而是那种事跟信任与否完全是没有关系的，高层的决策本身就是机密，而保护机密本来就是高层的职责之一，容不得任何私人感情掺杂其中，托斯连这种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居然还是奥格沃茨最强大的军团银闪军团的副团长，统筹后勤和要塞布防这种关键事务的军部高层之一，可想而知圣剑骑士团这个军务部门究竟水到了什么地步。 不多时，托斯便把大体的计划说完了，而听完后，众人却莫名沉默了下来，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显然对托斯的计划产生了动摇，很快，便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对托斯说道： “托斯大人，要是您这么做，固然可以杀死那家伙，但我们苍云城内的同胞，不不止苍云城，临冬要塞、天尅要塞的军民却很可能要跟他一起葬身蛮族腹中，甚至还很有可能会导致北境全境陷入被蛮族彻底践踏的危机，这这似乎不妥吧？” 托斯之所以说得这么快，是因为他和雷奥商量的计划根本不复杂。 他打算故意放弃量大要塞的防御，放蛮族进来，长驱直入，兵临苍云城，到时候他和雷奥率领各大兵团象征性的抵抗一下，然后直接夺路逃命，彻底放弃苍云城，到时至少十万蛮族围城，楚楠插翅难逃，被蛮族撕扯生啃分食，最后不知道在哪化为一坨粪便，大快人心。 第两百一十六章 无题 第二兵团兵部内的人们完全没有察觉到，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倩影，也不知道托斯刚才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完全落入了那道倩影的耳朵里。 啪嗒！ 拳头紧握发出的轻响，那道倩影身体竟是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只要能干掉那家伙，这点牺牲算什么？”托斯很是不屑的道，“当年我们凛冬人为了帮助初代剑姬大人立国，不知牺牲了多少人，作为奥格沃茨人，就应该学习我们的先辈，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剑姬大人，而不是像那些懦弱的南人一样，只会在剑姬的仁慈下堕落。” “可是那可是数十万民众啊” “哼！”那人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托斯一声冷哼，“只要能帮剑姬大人夺回力量，除掉那家伙，就算整个北境所有人都死了，也是值得的，怎么？难道剑姬大人给予他们的恩惠，不值得他们为之效死吗？” 那人顿时沉默了，这时，又有另一人提出疑问。 “托斯大人，阿妮娅大人同意这个计划吗？” “你说那个在爱苏提拉才待了三个月就堕落得连身为临冬人的荣耀和骄傲的忘得一干二净的胆小鬼么？呵”充满了鄙夷之意的冷笑声响起，紧接着便是透着明显的嘲讽之意的话语，“相信我，要是她知道这个计划，肯定会千方百计阻挠我们，甚至直接杀了我和雷奥，这段时间她一直千方百计阻挠我们针对那什么狗屁临时总领的行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不会吧” “拉菲尔安逸的环境太容易使人堕落了，那家伙在那个男人的部下手中败了一次，就彻底丧失了作为临冬人应有的不屈意志，现在肯定打心底里畏惧这那个男人，我敢肯定，她根本不敢反抗那个男人，就算让她脱光衣服躺在床上，她都会乖乖照做。” 顿了顿，托斯的声音突然高昂起来 “没错，她已经不是我们的天才军团长了，现在的她不过是一条畏畏缩缩的丧家之犬罢了，而且还是一条为了活命不惜去舔那个该死的家伙的脚指头的母狗！” 听到这话，门外的倩影顿时眼神一凝，冰冷的眼眸中，竟是浮现出刺骨的杀意，本就握紧的拳头，再次用力，指甲陷入了肉中，她竟也全然不知。 片刻后，她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 “军团长阁下。” 门打开的那一刻，门外等候的侍卫毫无停顿的行礼，言明了那道倩影身份，正是银闪军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军团长，素有凛冬第一人之称的奥格沃茨第二骑士，阿妮娅。 阿妮娅脸上泛着让人不敢接近的冷意，她瞥了两人一眼，沉声道“之前刻意对我隐瞒临时总领发布的公告这件事我先不跟你们计较，现在，我以银闪军团军团长的名义命令你们，所有兵长级别以上的军官，全都随我去迎接北境之主，抗命者，逐出军团，永不录用！” 说完，不等侍卫后面穿着军官制式魔装的众人反应过来，便一个箭步越过众人，而后快速发动魔法，身形快速朝东门掠去。 伴随着一阵七彩光华，楚楠的身影再次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芬妮脸上的迷迷糊糊的萌态，取而代之的，是超然于一切智商的淡漠。 剑装化后，楚楠熟练的从仓库里堆积的魔晶中快速吸取魔力后，想了想，又唤出八支天系统中的神机，将剩下的魔晶全部封存在神机中，然后控制着神机悬浮在身后，这才推开车门，一跃而下。 啪嗒！ 稳稳落到雪地上的一瞬间，楚楠突然皱起了眉头，低头瞥了一眼此时自己身上那颇为诱人的部位。 之前就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了，看来不是错觉，确实沉了一点，这丫头开始发育了，嘁！真是麻烦的生理机能。 撇了撇嘴，楚楠不再在意身体上的细微变化引起的异样感，抬起头，顿时看到不远处以贝琳娜为首，上千人组成的庞大队伍，在贝琳娜两侧，冒险者派系领袖特沃克、斯卡图斯，以及佣兵派系领袖影歌、菲迪克斯、史塔克分立，而在他们身后，是数十个面生的老者，他们中大多数是人类，只有六七个异族，一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少女，全都抖擞起精神。 哪怕少女身上穿着的是女仆装，只要是从只有至尊才能使用的魔力驱动车上下来的人，身份地位也要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高许多，绝对是能够轻而易举决定他们命运的大人物。 “芬妮大人。” 别人或许不知道芬妮是何方神圣，以费尔曼为首的商会众却不可能不知道，纷纷上前行礼，那势态，如同奥格沃茨看到剑姬一般，不敢有丝毫懈怠。 政党领袖们紧随其后，纷纷行礼，态度无比谦卑，他们知道，那个穿着女仆装，看起来娇弱无比惹人怜爱的少女，体内隐藏着足以跟剑姬抗衡的力量，是作为新生派系目前最强有力的底气的存在，因此，他们如此郑重的行礼，并非仅仅因为她是至尊目前仅有的四个內侍之一，而是身为一个魔法使面对站在世界定点的强者时必须要献上的尊崇。 然而楚楠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另一侧的丽薇儿身上。 “你来啦。” 丽薇儿并没有跟费尔曼他们一起行礼，态度也没有丝毫敬畏之意，这也是楚楠希望看到的，毕竟她现在是以芬妮的身份出现，跟丽薇儿的地位是一样的，她要是对自己恭恭敬敬的，那也太反常了。 “嗯。” 楚楠应了一声后，丽薇儿便越过众人，走到她旁边，现在的她应该站的立场可不是至尊商盟的理事，而是代表至尊的威严的四个內侍之一，在楚楠没有以自己原本的身份现身，而是以芬妮的身份站出来发布漱令的时候，她可不能跟底下的“普通人”站在一起。 贝琳娜是不知道楚楠和芬妮之间的秘密的，不过她却也没有行礼，作为楚楠现在唯一的“工具”，地位虽然没有內侍那么高，但也还不至于像其他人一样谦卑，现在在楚楠和內侍都不在的时候，整个新生派系里就数她的地位最高，自然没必要对內侍行大礼。 她上前几步，目光平视前方的楚楠，轻声问道“芬妮小姐，请问至尊大人有什么吩咐么？” 。 第两百一十七章 与命运同色的机甲 “主人的意思？呵呵……” 楚楠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意，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突然抬起手，虚空一抓。 轰！！ 七彩光芒陡然从她体内涌出，顷刻间就将她的身影彻底淹没，众人猝不及防，只感觉眼睛一痛，身体自我保护机制下本能的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下，但是眼皮还是能感受到火辣辣的刺痛感。 紧接着，在七彩流光中，特制女仆装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明是为了尽可能发挥战斗能力，但是实际效果却更倾向于凸显女性魅力的星空战服。 当黑色紧身战斗服彻底遮住少女逐渐长开的动人娇躯的一瞬间，七彩流光才缓缓消失。 “至尊之威不容触碰。”楚楠缓缓睁开眼睛，淡漠的话语逐渐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响起。 “我要让生活在这座城的所有奥格沃茨人的欢呼、响彻天际的礼炮、以及能够驱散一切黑暗的烟火，成为迎接至尊亲临的完美仪式。” 众人恢复视线后，看到楚楠此时诱人的模样，稍微愣了愣，而在听到这话后，顿时神色一凛，哪怕那新奇的魔装再怎么凸显女性魅力，他们眼中也不敢有丝毫贪婪和欲望。 “都退下吧，接下来的事，我一个人完成。” 言罢，楚楠就这么悬浮着朝前飘去，狂暴的不稳定能量卷起的劲风不住的吹拂，带起她那耀眼的金发来回摇摆，摇曳的发丝下，一对透着冰冷杀意的眼眸使得不小心撇到的人感受到一股自下而上的森然寒意。 哐哐哐！！！ 金属的交错声不断响起，圣人之力的表象之一——将意识具现化，从无形中，以概念作为蓝本，创造出现实形态的能力，在众人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 近五米的白色机身，在机身表层不断闪烁的神秘流光，手臂轻轻摆动间，便是一阵摄人心魄的嘈杂声，背后的光翼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八支天的初始形态念力浮游炮悬浮在四周，诡秘而强大，七彩光晕在四周不断晃动，隐隐透着一股神圣的气息，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没有资格触碰光晕背后的机体分毫一般。 而这，便是楚楠以科学文明下的至高战力作为蓝本，能够支配的那部分圣人之力在这个世界的直观表征——枢机。 当她唤出枢机，而不是以星空战服作为调动自然魔力的手段时，那便意味着一个事实： 她将不会对自己的力量有任何保留，也就是所谓的，全力应战！ 轰隆！！ 光翼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形成巨大的冲击，借助这股无比恐怖的冲力，楚楠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芒，在一阵刺耳的破风声中，笔直的划破天际，直入云霄。 圣人之力加持的魔法盾表面不断融化，那是剧烈的空气摩擦产生的高温，即便是能够完美防御大魔公一击的魔法盾也无法对抗这种必然的物理现象，由此也可想而知楚楠此刻的速度究竟快到了什么地步。 “那那就是芬妮大人真正的战斗姿态么” 影歌最先从极度的震撼中反应过来，当呼吸不再因为那逐渐消失的威压而变得急促时，他才有所余裕发出自己的声音，而他的声音，也恰好唤醒了众人。 “或许吧，谁知道呢。”特沃克暧昧的回应稍显玩味，“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只要有芬妮大人在，有至尊大人在，我们在这个国家，就是安全的，对吧？斯卡图斯。” 被称作斯卡图斯的，是一个头发和胡子都花白的老者，但是那充满力量的壮硕身躯却在证明着，他并不是一个随便一脚就能踢飞的普通老头。 听到特沃克的搭话，斯卡图斯半眯着的眼睛稍微动了动，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芬妮大人的力量毋庸置疑，至尊大人的威势亦足以让世上所有人臣服，我等不过是第一批幸运者罢了。” “嘁，老狐狸。”特沃克不爽的撇了撇嘴。 “安静，谁允许你们说话了？！” 丽薇儿的微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这才意识到，哪怕芬妮不这里，他们也根本没有私自交谈的权力。 只因为这里有一个地位不下于芬妮的“內侍”的存在！ “非常抱歉，丽薇儿大人。”意识到这一点的众人赶紧道歉。 他们可是知道丽薇儿的地位究竟有多恐怖的，毕竟他们可是直接参与了那天晚上的“永盛庄园”事件，而拿起事件的当事人和导火索，就是面前这个穿着特制女仆的大美人。 楚楠能为了她公然跟剑姬翻脸，要是他们惹恼丽薇儿，鬼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下场。 “哼！” 丽薇儿冷哼一声，丝毫没有以商盟理事之一的身份面对费尔曼他们时的低调，立场的不同，哪怕她不愿意，本身就代表着至尊的威严的她也不能表现出丝毫软弱。 “全都给我安安静静的等芬妮回来，我不希望再听到一句没有价值的废话。” “是！” 贝琳娜对于曾经合作了差不多两个月的部下被丽薇儿直接训斥倒是没什么感觉，她的政治嗅觉并不差，站在丽薇儿的立场，她的做法并没有任何欠妥之处。 楚楠的地位是绝对的，在这个前提下，哪怕是一丁点可能，在场的众人交谈的杂音传入魔力驱动车内，引起他的不满，都是身为內侍的她的失职，而消除这种可能，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动用身为至尊仅有的四个內侍极高的威势让在场的所有人乖乖听话。 而且，部下什么的，对于早已经将自己作为至尊踏上至高无上的宝座的“工具”，存在的意义就是实现拥有者的意图的她而言，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疯狂燃烧魔力，全力运转推进器的极速飞行下，不到五魔刻，楚楠便飞到了苍云城东门上空，而后解除推进器，利用光翼的飞行魔法，缓缓下降，同时打量着底下的情形。 片刻后，楚楠便发现，东门外不远处果然如丽薇儿所说，商会们陆续送来的五十万奴隶差不多都安置好了，只见底下立着一个个帐篷，延绵千里，中间还有些简单的建筑，似乎是管理人员组织奴隶给他们自己盖的住处，能够看到一群群衣衫褴褛的奴隶脸色积极的卖力干活。 “那那是什么？” 由于没有刻意采用隐蔽系统，环绕着枢机的光芒实在太耀眼，人们很快就发现了半空中的七彩光团，顿时有人叫嚷了起来，并逐渐演变成躁动。 不只是城郊的奴隶们，城内的奥格沃茨人也很快发现了天空的异装，顿时对着楚楠指指点点，竟丝毫没有面对未知事物的戒心。 唯独对包裹着楚楠的神秘光团表现出剧烈动摇的情绪波动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率领银闪军团中依旧忠心于她的部下全力朝楚楠赶去，刚刚赶到东门的军团长，奥格沃茨第二骑士，阿妮娅。 “七彩之光，还有这难以理解的魔力难道” 脑海中浮现出在天谕城时遭遇的人生唯一一次惨败，以及那个用至高武力强行改变自己的人生观的女仆的身影，阿妮娅脸色陡然大变，原本的急迫之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完全失去血色的苍白！ 如果是那家伙的话，那她暂时撇开理应守护的主人，独自出现在苍云城的理由 第两百一十八章 杀戮 当八支天悬浮排列的那一刻，楚楠便伸出手，掌心对着底下还未明白过来的人群。 哐哐哐！！ 机械的交错声，宣告着命运的运转，齿轮相互啃食，带来不可阻挡的洪流，冲破一切腐朽，而后在腐朽中，诞出新生。 蕴含着希望的嫩芽究竟是在阳光的照拂下茁壮成长，还是在暴风雨中彻底消逝，这是即便作为这一切的发起者的楚楠亦无法确定的命运，然而即便如此，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有打破平静，才有可能在浑浊动态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憎恶也好，感激也罢，终究不过是狭隘的个体格局罢了，人都活在自己的认知中，而当这种认知无限放大后，所谓的感情，也只是毫无意义的概念而已。 纵使万般滋味，也不过一杯清水，沿着一条路走到尽头，所能看到的光景，只有空白。 没错，这就是所谓的，极道，也是传承着“楚凌风”这个名字的生命体所追求的结果。 遗世独立的超然姿态，在不断交错的狂风中，展现在世人眼前，那对洞穿了一切本质的淡漠眼眸中，倒映着的，并非是名为生命的宏图，而是由无形的意识和有形的物质组成的名为“人”的轮回法则。 既然是轮回，那便意味着其本质就是只会根据固定规律运转的机器罢了，神和形的总量是不会变的，无论做什么都一样，改变的不过是存在形式。 所以，结论是—— 当天空中出现八个漆黑的巨大洞口时，人们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巨大的不安，八支天的形态愈发稳定，其蕴含着的不详之意便愈发浓重，到最后，人们竟是本能的颤抖了起来。 “那那个该不会是魔晶炮吧？” 有一人道出了最为接近的答案，然而其他人却勉强按住心中的不按，嘲笑着否定了他的判断。 “哈哈哈哈哈，异想天开也得有个限度，那玩意怎么可能是魔晶炮？这世上哪有会飞的魔晶炮？” “也许是什么流浪魔法使的艺术表演道具吧。” “” 四周人们的交谈声传入阿妮娅耳中，然而她缺已经无暇顾及，八支天的这种形态她虽然没见过，但是那熟悉的诡异魔装以及那诡秘的机甲出现在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五指微微合拢，漆黑的洞口中随之浮现出微光，紧接着洞口四周陡然出现层层叠叠的飓风状气流，仿佛黑洞中存在某种极其强大的吸力一般，将四周的一切全部吸收吞噬。 黑洞中的光芒越来越盛，然而这种光芒的背后，却没有任何希望，有的，只有令人颤抖不止的毁灭！ “可恶，那家伙居然真的敢！” 阿妮娅恨恨的怒叱一声，四周的副官正想问怎么回事，他们跟那些看热闹的奥格沃茨人一样，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然而还没等他们问出来，阿妮娅突然急匆匆的从怀里取出一枚纯金色的魔晶。 手一扬，金色魔晶飞到上空，阿妮娅猛然脱下精钢拳套，露出白皙玉指，而后她快速将手放到嘴边，猛的咬破拇指，紧接着在腥红的鲜血渗出来的一瞬间，将染血的拇指狠狠摁在另一只手的掌心处，朝下狠狠一划—— “格琳姆斯，启！” 飞扬的血珠中，倒映着阿妮娅握住落下的金色魔晶后将其一拳砸如地下的景象。 轰轰轰轰！！！ 金色的碎屑在半空中不断旋转的那一刻，整个苍云城都颤抖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 “地震？” 人们慌乱了起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位于苍云城中央的城主府突然爆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紧接着一束刺眼的光束从城主府中飞出，笔直的涌入高空，最后在一声震天的巨响中，光束四散，化作一阵阵不断朝四周涌去的流光，顷刻间就将整个苍云城全部覆盖在其中。 噗！！ 在苍云城被一层光幕彻底围拢的一瞬间，阿妮娅陡然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变得萎靡不堪，显然，刚才的那个术给她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哦？”悬浮在半空的楚楠看着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层层光晕，不由得轻咦一声，“防御术式么？这个规模，看来就是所谓的【格琳姆斯】了吧，原来如此，不愧是跟大地之源联结的顶级防御魔法啊，不过” 砰！ 五指彻底收拢，魔力在一瞬之间到达临界点，疯狂运转的术式也同时到达了崩溃边缘。 “跟圣人之力比起来，也就只有这种程度罢了。” 话音刚落，环绕在浮游炮口的术式终于彻底崩溃，早已扭曲空间的魔力聚集处，耀眼的光芒猛然从裂口迸出，带着无比恐怖的破风声，以及那仿若世界末日般吞噬一切的刺眼强光，笔直的朝底下涌去—— 超·极光炮！ 轰隆隆隆隆！！！！ 极光炮与格琳姆斯的魔力狠狠撞在一起，发出无比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地，无数冲击波飞速朝四周席卷而出，天地为之变色，底下的奥格沃茨人只感觉脑袋一震，阵阵眩晕感袭来，忍不住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来回翻滚起来。 苍云城靠东的建筑不住的摇晃着，支撑术式渐渐崩碎，导致那些几乎入云的建筑表面出现了层层裂纹，有的甚至直接拦腰而断，直直落下，无情的剥夺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 街道上霎时间随处可见从碎石瓦砾中流淌出的殷红血液，残檐断壁之下，一条条残破的手臂暴露在外，红白交织的脑浆涂了一地，凄厉无比。 哪怕不是直接受到冲击，这不知道被抵消了多少层的能量的震荡，只是普通人的他们也难以承受，弱一点的人甚至直接晕了过去，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不知过了多久，待到一切平静下来时，那令人震撼的光晕和流光已然彻底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正在逐渐崩碎的八束浮游炮，而空中，只余下那道充满了神秘的白色机甲。 狂风呼啸，苍白的机甲之上，闪过一道道诡秘的流光，一击打碎护城防御魔法格琳姆斯，枢机的力量，第八人的强大，至尊无上权威，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出狰狞的一角。 第两百一十九章 反噬 一击之下，苍云城东城外围几乎彻底成了残檐断壁，幸存下来的人们在无比恐怖的能量撞击造成的冲击波中不住的哀嚎着、时不时发出的悲戚的哭腔声成为了这里的主旋律。 失去了丈夫的女子或是面对着凄惨无比的尸体一脸呆滞，或是哭天怆地，天真无邪的孩子们那一声声直入人心的哭腔，不住的冲击着此前还不理解为什么身为北境至高战力，地位等同于苍云城城主的阿妮娅要突然发动格琳姆斯的银闪军团的军官们的内心。 这一刻，就算是傻子也意识到，空中那显眼至极的苍白机甲，并非什么狗屁流浪魔法师艺者，而是真真切切的，拥有着强大到能够一击攻破护城魔法的恐怖力量，以他们奥格沃茨人为目标的敌人 “芬妮冯巴拉迦” 几乎是咬碎银牙一般，从牙缝中蹦出的，带着无比恨意的名字，让众人意识到，这个名字的主人，就是给他们带来如此沉痛的灾难的存在 阿妮娅强行压下体内絮乱的魔力回路，手一摆，擦掉嘴角的鲜血，冰冷的脸上，是堪比修罗的杀意，仔细看她的掌心，就能发现一排因为过于用力，而使得指甲残留太久留下的辙痕。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不管用什么方式，赌上我的一切，总有一天一定要将那家伙碎尸万段” 天谕城的败北不过是个人荣辱，就算再怎么不甘，实力上天差地别的差距都不可能在顷刻间反转，技不如人也只能甘拜下风，现实如此，阿妮娅倒也不会因此记恨作为楚楠爪牙的芬妮。 但是现在，再次感受到那股让人生不出一丁点反抗念头的力量的同时，失去家人，失去原本温馨的家园的同胞们的哀嚎，一个个在那股力量下出现的悲剧，如同一道道枷锁一般，狠狠的禁锢住她那看似柔弱的娇躯。 此时，云端之上 噗 楚楠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而后不住的咳嗽起来，待到平静后，脸色却是能够看到明显的萎靡之色。 圣人之力并非无限制使用的，而其限制，并非是力量上的极限，而是使用这种超然于世的力量所面对的对向圣人之力不能干涉无圣人之力之人的因果。 每个人的身上都存在固定的因果线，魔力越弱的人，因果线的约束越强，体内没有魔力的普通人，其因果线就是绝对的命运轨迹，反之，体内魔力越强的魔法使，其因果线的痕迹越淡，法则对其的保护和管束也就越轻。 要是强行使用圣人之力干扰他人的因果，其造成的一切后果都会直接转嫁到圣人之力的使用者身上，这就是法则的反噬，因果线越清晰，其反噬的强度越大。 这，就是圣人行走于世时的无上功德以无上圣力，普度众生，让其从万千痛苦中解脱。 在奥格沃茨这片圣佑之地，剑姬自然可以毫无代价的诛杀任何胆敢侵犯奥格沃茨的狂妄之徒，但是，前提是对方不是被圣剑庇佑的奥格沃茨人，要是剑姬在境内用圣人之力杀死奥格沃茨人，同样要承受其带来的反噬。 这便是圣子在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的同时，所必然受到的法则的限制。 当然，在圣佑之地的奥格沃茨，面对外来者时，这种反噬是不存在的，只有用这种力量杀死奥格沃茨人，才会遭到反噬。 刚才的炮击，虽然没有直接冲击东城，但是打在格雷姆斯的防护壁造成的冲击波却几乎将整个东城毁于一旦，造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成至少四千人伤亡，其中普通人占绝大多数，楚楠受到的反噬可想而知。 四千人被砸死、碾死时的恐惧、痛苦、绝望、怨恨都转嫁到了楚楠的灵魂中，感同身受，纵使楚楠灵魂无比强大，连一个人的所有记忆都能直接消化，也无法完承受。 这完是地狱般的试炼 “还真够厉害的呢，这反噬。” 灵魂受到重创是肯定的，只不过楚楠那千锤百炼锻造出来的灵魂实在太过强大，硬生生的扛下来了而已，也就是楚楠这种灵魂容量逆天的变态，就算承受了数千人死亡的痛苦，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要是换个普通人，早就被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折磨致死了。 不说普通人，就算是剑姬，不死也得脱层皮。 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楚楠手一扬，撤掉枢机的机甲形态，只留下星空战士的战斗服，而后在超动态观测仪下，看到了阿妮娅凝视着不远处的惨剧的孤寂身影，略一思索，嘴角莫名扬了起来。 哐哐哐 身后响起一阵金属交错声，八支天之一，神机的初始浮游炮形态顷刻间浮现出来，紧接着浮游炮表面不断的呈碎片分类开来，而后不断充足，形态不住的发生变化，逐渐稳定下来时，呈现出来的形态越来越接近人形。 楚楠轻轻咬破手拇指，而后将染血的拇指摁在人形的头部，缓缓闭上眼睛。 咕噜咕噜 随着楚楠的动作，人形表面不住的冒出白烟，紧接着金属表层不断融化，脱落，化为一粒粒光斑，消散在空气中，而表层剥落后，内里显现出来的颜色，赫然是人类皮肤的颜色。 当最后的金属碎屑消失时，楚楠缓缓睁开眼睛，而此刻倒映在她瞳孔中的，赫然是一个英俊的青年的模样。 不高不矮的身躯，飘逸的黑发来回摇摆，略显呆滞的赤色瞳孔中，透着诡秘的光芒，符合这个世界的人种特征的皮肤和五官分布尽显英气，一副立志为国为民的有为青年的姿态。 对枢机进行辅助作业的八支天系统并非只是简单的攻击武器，事实上，八支天只是一个统称，并非单一的系统，而是每一支都有其独特功能特殊的强大智能机器。 这套系统的设计者是科学侧的一个荣获无数奖项的顶级科学家，当然，详细的设计原理是不可能出现在光灵的资料库中的，能够查阅到的资料也只有基本的原理和相应的功能罢了，不过楚楠也不需要特别详细的原理，因为圣人之力的无为构筑可以弥补这一切。 看着用神机的特殊能力拟形创造出来的“自己”，楚楠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第一次用这个能力有点手生，但就算以她近乎苛刻的标准，也看不出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在检查了好一会后，她才收回目光。 “那么，就让我看看，被那家伙看好的部下，究竟有没有让我费心的资格吧。” 话落，楚楠整个身体陡然化作一道流光，在极其剧烈的破风声中，狠狠砸下，最后“轰”的一声，落到距离阿妮娅不远的一处已经七零八落的广场，巨大的冲击直接将四周的地板直接卷入高空，那对不可一世的眼眸在碎石翻飞间，透着无比自傲的光芒，嘴角微动，伴随着碎石瓦砾砰砰落下的声音，轻佻的话语缓缓在四周还没反应过来的人们的耳畔响了起来。 “喲，是你啊，丧家之犬骑士。” , 第两百二十章 悟 砰！钢甲拳套狠狠砸在魔法盾上，荡漾出一层层七彩涟漪。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无辜的民众？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砰砰砰！！ 伴随着无比愤怒的质问，接连三拳重重落下，然而魔法盾依旧没有任何动摇的征兆，这是连大魔公全力一击都能够完全豁免的魔法盾，以阿妮娅超魔导师的力量，自然无法在其上轰出哪怕一丝裂纹。 阿妮娅知道的，自己的力量在面前嗤笑着自己的少女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但就算如此，她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她的理智，早已在四周那惨烈的光景以及幸存的人们的哀嚎中，彻底沉沦。 “告诉我，他们做错了什么？告诉我啊！！！”砰砰砰砰！！ 拳影不住的落下，钢甲拳套很快便渗出了凄厉的红色，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刺眼无比。 就只有这种程度么？ 楚楠在心里叹息一声，表面上却一脸鄙夷的看着她，朱唇轻启：“答案，不是很明显么？” 抬起手，五指虚空一抓—— 神迹，衍生！ 随着楚楠的动作，魔法盾快速分裂，而后在相斥性质的魔力下不断挤压，最后形成一股实质性的冲击，狠狠撞在阿妮娅身上，强大的冲击瞬间将阿妮娅那脆弱的身躯撞飞，落在不远处一个快要倒塌的建筑。 轰隆隆隆！！ 脆弱的建筑轰然倒塌，将阿妮娅的身体彻底埋在了里面。 “弱者就应该臣服在强者脚下，并为之歌颂、赞扬，这是弱者应当遵循的生存法则，也是世界的至理，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的垃圾，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 扩音魔法下，楚楠的每一句话都清晰的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响起： “弱小是原罪，无知亦为罪，审判罪恶的存在是至尊，而遵从其意，执行裁决的执行者，则是我，战女仆，芬妮·冯·巴拉迦！” 言罢，在众人那愤怒、憎恨、恐惧交错的目光中，那张本应娇巧可人的小脸，缓缓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这世上只有一个绝对的强者，那就是至尊大人，至尊之下，万灵皆蝼蚁，区区蝼蚁乌合之众，竟敢触碰至尊的威严，除了死亡，难道还有其他方式能够赎清你们的罪孽吗？” 抬起手，四束念动浮游炮再次浮现，带来无数死亡的炮口中，符文飞速拼合，形成一个个毁灭性的术式。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家伙，就这么溺死在你们的无知中吧！” 废墟之中，阿妮娅平躺在地上，平日里清冷的眼眸，此时却完全失去了神采。 “弱者的命运，这就是那家伙口中的现实么” 引以为傲的荣誉、一直坚守的信念、梦想、自身的存在价值，一切的一切，都在那绝对的、令人绝望的力量下，完全失去了意义，迷茫，此刻完全充斥着阿妮娅的内心。 行动的理由逐渐从脑海中淡去，无论怎么思考，都只能得出自己所能做的一切都不过是白费功夫的结论，既然答案已经如此苍白，那还有行动的必要么？ 无法守护国民，无颜面对剑姬，弱小的自己，除了感叹自己的弱小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就这样结束，貌似也不错呢 剑姬大人需要雷尔顿大人那样的人才，像我这种只能在剑姬大人的羽翼下心安理得占着第二骑士的位置，却只会拖剑姬大人后腿的废物，就这么死在这里，让剑姬大人不再对我抱有无意义的期待，这样也许对大家都有好处吧 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念头，瞬间便疯狂蔓延开来。 超魔导师在圣人之力面前虽然是蝼蚁般的存在，但也没弱到随便被碎石瓦砾压死的程度，人都有求生的本能，魔法使也不例外，此时，阿妮娅本能张开的防御魔法盾正死死的挡住落下的石块，若非如此，她早就被压死了。 人皆肉体凡胎，魔法使依旧没有脱离人的范畴，毕竟，强大的是魔力，是魔法，而非魔法使本身。 现在，只要稍微拆掉几个术式，魔法盾瞬间就会消失，碎石，将会落下终结的帷幕。 是啊，多简单啊，只要稍微动一下念头，就不用再面对民众们的惨死，不用再背负与自身的器量不相匹配的责任，一切都会变得轻松。 一念及此，阿妮娅的眼眸便彻底黯淡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 一声婴儿的啼哭，轻轻的在阿妮娅的耳畔响起，紧接着，是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 “别怕，孩子，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一定” 感知全开，阿妮娅很快便找到了声音的源头，然而，仅片刻，能够感知到的生命体，就只有一个了。 下意识的，作为第二骑士的责任，守护民众的责任，让她暂时放弃了刚才的思考，而是快速催动体内的魔力，顶着不断落下的碎石瓦砾，前往那个才降生不久的小生命面前。 片刻后，她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 一个浑身上下血淋淋的女人，正张开双臂，死死的撑在地上，碎石瓦砾在其身上砸出了一个个凄厉的血洞，有些地方甚至被完全贯穿，尤其是胸口，一块尖锐的石块直接透体而出，而在那染血的石块尖端不到三公分处，却是一张粉嫩的小脸。 看到这一幕，阿妮娅的心都在颤抖。 那个女人，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没有魔法使的魔法盾的她，在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中惨死是必然的，但是，明明没有任何力量，却硬生生的顶住了远比她所成承受的极限还要沉重得多碎石，为底下的小生命，撑起了安全的屏障。 这是奇迹！ 好一会，阿妮娅才回过神来，片刻后，她似有所悟，眼中的迷惘与绝望逐渐消失。 啪嗒 魔法盾凭空生成，横在女人的头顶，然后阿妮娅走上前，一手保住啼哭的婴儿，一手懒腰搂住女人的逐渐冰冷的尸体，魔力汇聚在脚下—— 魔力激发！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激荡而出的碎石瓦砾，阿妮娅的身影如同炮弹一般飞出废墟，飞到一处隐蔽的角落后，先是将女人的尸体放在地上，然后将婴儿放到女人的怀中。 深深的看了女人的尸体一眼，阿妮娅突然做了个深呼吸，而后眼神陡然一凝，转过身，面朝不远处那股正不断汇聚的恐怖魔力，毫不犹豫的再度调动魔力，极速冲了过去。 第两百二十一章 第一个背叛者 楚楠丝毫没有留手的打算，念动浮游炮的炮口处，无比浓郁的死亡阴云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他们知道，刚才将蕴含着整座城池的大地之力的格林姆斯击破的，就是这奇怪的金属圆筒，虽然规模小了许多，但是，他们可不是格林姆斯，不说吃下整个魔法攻击，稍微沾点光滑，就有可能灰飞烟灭。 实力相差，极其悬殊。 魔法使们能够从运转的毁灭术式中深深的体会到这一点，也能从楚楠的蔑视中，感受到冰冷的杀意。 他们的命运，似乎在这一刻已经注定。 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要做的选择就很简单了。 不知道是谁率先怒吼一声，紧接着一道暂时打破了人们心中恐惧的声音突然响起—— “可恶，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屠杀我们的同胞，大家跟我上，为同胞们报仇！” 话落，一道高大的身影陡然掠过众人头顶，带着强大的劲风朝楚楠掠去，众人回过神来，定睛一看，仅片刻便认出了那到身影，原本恐慌的神色略微褪去，而后不知道谁响应般的喊道： “托斯大人说的没错，就算对手再强，身为临冬人，我们也不能对同胞的死视而不见，大家不要怕，剑姬大人与我等同在！” ‘跟我冲’永远要比‘给我上’要有号召力得多，身为副军团长的托斯一往无前的朝楚楠冲去的勇气，瞬间感染了其他人，坚定的信念驱散了恐惧，军官们很快便做出了跟托斯一样的行动。 这是临冬人赖以生存，并一直传承下来的可贵的不屈意志，无论时代如何更迭，总有一批人保持着这种可贵的意志，跟其他军团比起来，他们无论是力量还是其他方面都要优秀得多，综合素养堪称奥格沃茨最强。 而他们，也是奥格沃茨目前唯一的脊梁。 然而遗憾的是，他们是楚楠前进道路上，毫无疑问的绊脚石。 当浮游炮的炮口四周的空间扭曲起来时，楚楠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只要一个念头，那些连基本的进退都不懂的蠢材，就会化为飞灰，虽说军官大批被杀，北境的银闪军团会不可避免的发生动乱，但是在她的绝对武力和剑姬亲自签署的银闪军团调令的大义下，根本掀不起什么波澜来。 没错，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死一些顽固不化之辈罢了，能够活下来的，只有识时务的俊杰。 既然没有能够引导他们走向正确的人出现，那大清洗也就不可避免， 没有值得犹豫的地方，不是么魔力疯狂汇聚，托斯愤怒的脸庞跟楚楠那冰冷的笑意只有数尺之遥，七彩光芒再度爆发，不可逾越的天地鸿沟就这么横在两人之间。 “虽然你的勇气值得夸耀。”楚楠缓缓开口，然而他的赞许，并没有任何褒奖的意味，“但却依旧改变不了你只是一只不起眼的蝼蚁的事实。” 说着，楚楠便缓缓收拢其拳头，将最后一丝魔力汇聚于浮游炮内。 浮游炮的炮口闪烁的瞬间，就是面前的众人灰飞烟灭之时。 然而 就在意念准备转变为行动时 biu~ 念动浮游炮突然响起一声奇怪的声音，即将到达临界点的术式居然就这么停滞了下来，术式停滞，那毁天灭地的激光炮自然也不会从炮口涌出。 也就是说，攻击停止了。 “嗯？”楚楠突然惊疑一声。 并非是他心慈手软，亦不是枢机出了故障，枢机的运转模式也不可能出现故障，真正造成这个现象的，是楚楠自身的意愿。 也就是说，他暂时放弃了攻击。 而让他放弃攻击的理由轰！ 在楚楠停止攻击的一瞬间，面前冲过来的托斯突然在一声毫无征兆的巨响中，整个身体如同炮弹一般狠狠砸在地上，他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在那砸出来的大坑中，彻底没了声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下意识的顿住脚步，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漫天尘埃。 只见在狂暴的能量中快速消散的尘雾中，一道倩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而当众人看到那道倩影的真面目时，如同看到了什么令人极度震惊的事物一般，瞳孔陡然一缩。 “军军团长大人？” 没错，让楚楠惊讶到停止攻击，狠狠一拳砸在那个送死的大汉额头，将其脑袋毫不留情的一拳打碎的人，正是银闪军团的军团长，理应跟托斯站在同样的立场的第二骑士，阿妮娅。 托斯死了，堂堂银闪军团副军团长，本应光荣战死或者躺在载满荣誉的水晶棺中离开人世的他，此刻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自己人”手中，憋屈无比。 嘀嗒 沾着脑浆的钢甲手套上，缓缓滴下血液，阿妮娅缓缓转过身，背对楚楠，面向不远处的众人。 “我，阿妮娅，以银闪军团军团长的身份郑重宣布。” 淡漠的言语从红唇中缓缓响起，片刻后，是令众人内心感觉到无比寒冷的话语。 “银闪军团原副团长托斯，违抗上级，违反军规，私扣调令，聚众图谋不轨之事，并意图对北境之主的女仆不轨，罪不可赦，现已伏诛。” 在草草的罗列了托斯的一系列罪状，算是给军官们一个交代后，阿妮娅再次转过身，面对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自己的楚楠，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但很快便隐藏了起来。 “芬妮小姐，关于未迎接北境之主入主苍云城一事，并非是苍云城军民的意志，一切皆是托斯这个小人从中作梗，对北境之主初临苍云城的不合理待遇，在下深表歉意，是在下失职，用人不明才会导致此事的发生，请代我转告北境之主，在下愿为此事承担所有责任，并甘愿接受所有惩罚。” 说完，阿妮娅犹豫了一下，最后咬了咬牙，道： “剑姬在上，在下保证，北境所有军民，皆无条件服从于北境之主，此类事件，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在下亦会全力杜绝注入此类事件的发生。” 第两百二十二章 赤 “稍微，像话了一点呢。” 楚楠嘴角噙着一抹正体不明的笑意，阿妮娅能够感觉到这并非嘲笑，她甚至感觉不到一丝恶意，似乎自己真的被欣赏了一般。 摇了摇头，阿妮娅把这个不像话的念头甩去，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军官们发现托斯被打烂了半个脑袋，显然是活不成了，于是躁动了起来。 他们实在无法接受，自己敬爱的铁血骑士，居然会为了讨好强者而杀死自己的得力干将。 托斯可是银闪军团的最高级军官之一，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实力强劲，向来为军部众将所敬仰，而阿妮娅虽然是军团长，但是资历尚浅，威望全都来自于她那卓绝的天赋，并非自身的人格魅力。 阿妮娅那毫不犹豫的一击必杀，使得众人心目中她和托斯的天平，发生了严重倾斜。 “军团长大人，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杀死托斯大人？” 一个年轻的军官直接说出了众人的心声，而部下的质疑，本身就是长官掌控能力不足的体现，因此，楚楠的眼神变得玩味了起来。 那么，该怎么办才好呢，这种情况。 在楚楠玩味的目光中，阿妮娅重重的冷哼一声。 “这是身为银闪军团军团长的本座的裁决，如果你们质疑，可以前往天谕城最高法院向剑姬大人状告本座，为托斯翻案，但只要我还是你们的统帅，你们就不能质疑我的决定，否则” 说到一半，阿妮娅突然抬起拳头，凌空狠狠一拳砸下！ 砰！！ 只见阿妮娅钢甲拳套四周，空气竟是纷纷破碎开来，龟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住的蔓延，与此同时，阿妮娅身后的一颗巨型石柱中间突然凭空冒出一阵蛛网装的裂纹，紧接着巨大的石柱竟就这么拦腰而断，在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中，重重的落在地上，荡起无数尘埃，强烈的劲风带起来的碎石屑伴随着冲击甚至刮到了众人脸上。 “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诚然，阿妮娅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跟楚楠相提并论，但是强与弱是一个相对的概念，跟楚楠比起来很弱，但是却远比一般的魔法使要强大得多，只是，银闪军团就没有一个人能跟她比肩。 加上银闪军团军团长的身份，她如此强势的言行，顿时让军官们失了声。 楚楠也不急着动手，而是在一旁看戏，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静观事态的发展，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主角，做出惊人之举的阿妮娅才是。 ‘呵用力量和权势让不听话的人闭嘴么。”楚楠微微一笑，“不错，很直接的选择呢，不过，这样一来的话’ 军官们死死的握着拳头，看向阿妮娅的眼神彻底变了，似乎心底里暗自下着什么决心一般。 好一会，军官们都没有任何行动，似乎被阿妮娅彻底扼制住了一般，楚楠虽然没有读心术，但也大致猜得出来他们的想法，不过这又怎么样呢，现在的结果对于她是有利的，甚至可以说超出了她这次行动的预期，因为，阿妮娅的自污，象征着奥格沃茨人堆剑姬的绝对信仰出现了裂纹。 不管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也不论她究竟怀着何种想法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行动，她的目的也无关紧要，她在世人面前展现出来的对与剑姬敌对的至尊的态度，就足以为楚楠的这次行动划上完美的句号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 如此，就足够了。 至于阿妮娅之后的行动，以及她的立场该如何处理，那就需要动用之前楚楠只是心血来潮设置的，本以为不大可能用得上的暗棋了。 “芬妮小姐，还请回去禀告北境之主，在下定会让苍云城军民” 当部下们没有再表现出失去理智的对抗之意后，阿妮娅在松了口气之余，回过身，想将楚楠这尊稍有意向就大开杀戒的杀神送走，好回去抓紧时间组织民众挽回没有迎接北境之主的过失。 然而就在这时“不得不承认，我之前小看你了。”楚楠嘴角微微一扬，眼睛眯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抹危险至极的笑意，“像你这种懂得隐忍的家伙，对主人来说稍微有点威胁呢。” 手指微微一动，原本静止不动的八支天陡然变成数枚尖长的棱刺，而后楚楠手一甩，黑色棱刺瞬间化作数道透着死亡的黑光，朝阿妮娅激射而去。 “为主人排除威胁，是身为战女仆的我的职责所在！死吧！” 楚楠大喝一声，阿妮娅还没反应过来，黑色的棱刺就到了她面前，她的瞳孔本能的收缩起来，而在她的瞳孔中，尖锐的棱刺尖端不断放大，眨眼间就可以将她脆弱的娇躯彻底贯穿。 可恶！到此为止了吗？！ 数个念头闪过，明明下定了决心还没开始做的，必须要做的很多事，全都没办法完成了吗？ 不！在完成我的使命前，我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死在这种地方，死在这种以杀戮为乐的恶魔的手里！！ 谁无论是谁都好，来救救我！ 阿妮娅的内心狂呼，但是身体却完全无法跟上思维，以她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躲开楚楠的致命一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棱刺越来越近，眼前除了透着死亡气息的漆黑光泽外，再无它物。 对自身弱小的不甘，对残酷现实的痛恨，都将随生命的消失而彻底消散。 然而 叮！ 清脆的金属交错声在耳畔响起，同时也在阿妮娅内心深处荡漾出无数涟漪，使得她的思考不可思议的彻底停滞了下来，同时停滞的，还有那近在眼前的黑色棱刺。 与阿妮娅那美丽的碧蓝色瞳孔只有咫尺之遥，明明再往前一丝，就能让阿妮娅香消玉损，但锐利的黑光却很是诡异的没有再前进一毫。 短暂的思维停滞后，阿妮娅的脑回路便恢复了正常。 难道 对方没有任何手下留情的可能，但是现在自己还能呼吸，还能思考，那么，造成这种结果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也就是说—— “呐，我说，这就是所谓的千钧一发吧。” 陌生的，却比任何美妙的音乐都要悦耳的无数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阿妮娅还未回过神，身旁突然响起一阵她熟悉无比的金属交错声，紧接着，无数“滋滋”声响起，伴随着很是突兀的冒出来的白色蒸汽，使得四周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的同时，一个巨大的红色机械手臂横在阿妮娅面前。 叮叮叮！！！ 金属交击声不断涌现，火花四溅间，黑色的金属碎屑在赤色机械手臂上方不住的翻飞，落下后发出无力的脆响，而这清脆的声音，也意味着一个结果。 阿妮娅，活下来了。 第两百二十三章 简单粗暴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从楚楠突然发难，到阿妮娅被救下，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而就是这短短的两息，就让阿妮娅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与地狱的距离。 阿妮娅额头不住的渗出细汗，整个身体都开始发软，这是劫后余生的人必然会有的正常反应，一想到刚才那近在咫尺的黑色棱刺，远比在天谕城要阴冷得多的杀意，她的身体便彻底瘫软了下来。 然而，她却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一个宽敞而温暖的怀抱中。 “喂，你还好吧。” 阿妮娅勉强抬起头，顿时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眸正在看着自己。 从外观判断，那是一个青年无疑，而且还是一个很俊的青年，黑发，赤瞳，剑眉星目，尽显英气，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生出亲近之意。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察觉到自己被一个陌生男子搂着的现状，尤其是看到男子身旁那既视感慢慢的赤色机械手臂时，阿妮娅便反射性的脚下用力，挣脱男子的怀抱，几步跑到一边，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你是谁？”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楚楠用自己的意识结合神机创造出来的第二枚棋子，第三个身份。 “我说，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对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楚楠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模样，不过暗地里却对阿妮娅的警惕有点欣赏。 阿妮娅依旧警惕的看着他，“那种特殊的金属魔装，你跟那家伙什么关系？” 听到阿妮娅的话，楚楠有些伤脑筋的沉吟了一声，然后用一种略显苦恼的语调说道，“唔该怎么说呢，虽然理念不同，不过我跟她同为至尊效力，勉强算是她的同伴吧。” 理念不同？ 阿妮娅只是稍微疑惑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把这个疑惑抛到脑后，因为楚楠的话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 至尊是谁？恐怕整个奥格沃茨上层没有人不知道这个自大至极的名号的主人，阿妮娅自然也是知道的，那个男人是剑姬现在最大的敌人，也是整个奥格沃茨的敌人，身为奥格沃茨人，所有为那个男人效力的人，都是她的敌人，既然是敌人，那所谓的救命之恩就耐人寻味了。 “为什么要救我？” “理由嘛”楚楠神秘的笑了笑，“很简单。” 话音未落，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强大无比的风压，紧接着，只听到“轰隆”一声，挡在阿妮娅面前的巨大机械臂瞬间支离破碎，而后在强大的风压的风压中化为碎屑不断飞散。 然而那些铁屑朝两人飞去时，却触及到了一层七彩光幕，在不断响起的响声中，就这么被死死的挡在了外面。 轰轰轰！！！ 还没等阿妮娅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七彩光幕便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冲击，然后她便看到那熟悉无比的七彩光幕表面出现无数裂纹，眨眼间便崩碎开来，那层她绝对无法逾越的屏障，就这么化作点点星芒，飘散在空气中。 “楚凌风，你什么意思？” 尘埃散去的那一刻，阿妮娅看到了向来余裕满满的少女脸色难看的模样，同时，她也下意识的记住了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的名字。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自己质问自己虽然有点奇怪，不过该做的事还得做，该演的戏还得演。 右手虚空一抓，射向阿妮娅的激光炮便在数层七彩光幕中彻底消失，琉璃破碎的声音中，阿妮娅终于回过神来，而这时，楚楠语出惊人的，说出了救下她的理由。 “这个女人，我看上了，我要娶她为妻。” 一听到这话，阿妮娅瞬间愣住了。 “欸？” “臭死了，这什么怪味，嘁！真是的，剑姬大人为什么突然派我们来这种肮脏的地方讨伐什么狗屁哥布林，那些下等生物连在我们高贵的奥格沃茨人面前露面的胆量都没有，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吗？” 一处阴冷的洞，两名一身戎装的高级军官如同闲庭散步般在潮湿的洞穴中行走着，在他们身后，是一群跟他们一样一脸松懈的士兵们。 听到同伴的话，一旁跟他关系好的另一个军官小声提醒道 “嘿，小心点，你这可是在质疑剑姬大人的决定。” 闻言，年轻军官顿时心里有鬼的四处张望了一下，见身后的士兵们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的话，有的甚至还自顾自的聊起天来，顿时松了口气。 在奥格沃茨，剑姬是唯一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只能赞扬，绝对不能非议，纵有不满，也只能腹诽，稍微议论，就是大不敬，圣子的这种绝对威望，在国民身上得到了最直接，最完整的体现。 “抱歉，是我失言了。” 年轻军官又小声道了声谢，他的同伴点了点头，然后又接着道“剑姬大人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我们只要执行就好，剑姬大人是指引我等前进的光芒，只要遵从她的指引，未来就一定是光明的，身为光荣的奥格沃茨人，这个铁则，我等必须谨记。” “嗯嗯。” 年轻军官急忙应是，刚才只是一时冲动的失言，他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点后怕，幸好跟同伴关系铁，不然他这辈子就完了。 而且现在的他竟是对手下松懈的举动视而不见，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一般，他们身上整齐的制式魔装以及奥格沃茨军徽无疑表明了他们奥格沃茨军人的荣耀身份，奥格沃茨现在的军队素养，由此可见一般。 洞穴很深，前方漆黑一片，如同一张将一切吞噬殆尽的巨口一般，让人心生寒意，不过一想到这里面只有卑微的哥布林，众人的心底隐约产生的不安和惧意就彻底消失了。 然而，他们却没能注意到，黑暗之中，一个个难以察觉的隐蔽角落，早已有无数双赤色的眼眸，贪婪的注视着他们，仿佛看到的不是入侵者，而是一盘盘送到面前的珍馐美味一般。 而那“滴答滴答”的声音，也不是滴水声，而是，他们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从腥臭的嘴角流下的涎液。 传承的荣耀使人傲慢，过往的认知让人轻敌。 一边，是松懈的猎物，一边，是蓄谋已久，准备充分的捕食者。 在猎物踏进陷阱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而这一切的开始，就在年轻军官一脚踩破并不怎么隐蔽的一个小土包，落入不知通往何方的坑洞时，发出的慌乱无比的惨叫声开始。 第两百二十四章 弱者的无奈 机甲少女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后，莫名其妙捡回一条命的阿妮娅回过身，警惕无比的看着那个扬言要娶自己为妻的男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阿妮娅厉声质问，楚楠先是扬了扬手，取消战斗形态，只保留紧身的星空战服，然后耸了耸肩，轻飘飘的道，“楚凌风，即将就任北境政务最高负责人总领一职，也就是你未来的顶头上司，同时” 顿了顿，他突然神秘的笑了笑，而后继续道，“也是这片土地现在的主人——北境之主兼首席顾问，楚楠的亲弟弟，” “什么？！你是那个男人的弟弟？”阿妮娅下意识惊呼一声。 楚楠摊开手，悠然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既然你有你的父母兄弟，那我哥哥有我这么个弟弟也很正常吧？难道你以为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首席顾问、北境之主这两个注定不平凡的身份，同时被一个横空出世的男人所拥有，那能够与剑姬分庭抗衡的强势和一系列令人瞠目结舌的动作，让人们忽略了那个男人本身理所当然的事物。 阿妮娅也一样，她只注意到了首席顾问身上强势无比的威严，却忽略了他的身后，很可能拥有一支强大的队伍支持着他，这其中，他的家族就很可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意识到这一点，阿妮娅不由得有些发寒。 光是首席顾问一个人，就足以让剑姬焦头烂额，做出让她们暂时让步的软弱命令，要是他身后的人个个都跟他一样难以对付，那奥格沃茨还有未来吗？ 要知道刚才楚楠可是展现出了能够让那个令她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的少女不得不低头的力量和身份，很明显各个层面都在其之上，加上首席顾问亲弟弟的身份，被委任为总揽北境大小政务的总领，可想而知首席顾问对其的信任程度，而以首席顾问的精明，可能将一个不忠心于自己的人放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上吗？ 换句话说，这个跟首席顾问一样横空出世的新任北境总领，是至少能跟芬妮这个顶级战力并驾齐驱的，首席顾问隐藏的底牌之一，一个芬妮就能与剑姬一决高下，要是再加上一个绝不逊色于她的楚凌风 想到这里，阿妮娅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剑姬郑重其事的对她说的一句话—— 凛冬已至！ “你好像在想些很失礼的事情呢，我可爱的未婚妻。” 阿妮娅愣神间，楚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伸出右手，很是轻佻的托起她那小巧的下巴，轻轻把玩了两下。 身体被非礼，阿妮娅猛然回过神来，眼神陡然一冷，用力拍开楚楠轻薄自己的右手，而后朝后面退了几步，站定后怒视着楚楠，怒声道，“谁是你这无礼之徒的未婚妻！” 要她嫁给一个素未谋面，而且是剑姬头号大敌的爪牙，这在她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她宁愿去死也不可能答应。 在她身后，一众军官见她被轻薄，本能的愤怒起来，想冲过去将楚楠碎尸万段，然而一看到楚楠身旁不远处静静的躺在地上的托斯的尸体，想到刚才阿妮娅那令人寒心的话语，他们便彻底失去了行动的动力。 他们不怕死，临冬人也没几个贪生怕死之辈，但就算是死，起码也得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死。 现在的阿妮娅，值得么？ “哦？你真的要拒绝我么？”楚楠眯起眼睛，猩红的瞳孔散发着诡秘的光芒。 “那当然，谁会”阿妮娅下意识的想给出理所当然的回答，然而，她的目光却撇到楚楠身后那凄厉的残垣断壁，耳畔时不时响起阵阵痛苦的哀嚎，以及，脑海中莫民浮现出的，刚才在废墟中，看到的某个光景。 她，犹豫了，以铁血骑士著称的她，面对理所当然的选择，却犹豫了。 恰在这时，楚楠又悄然出现在了她身旁，温润的呼吸拍打在她的耳畔，然而，传来的话语，却比北境任何一个深冬都要冰冷得多。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也知道你想做什么，不仅我知道，我的哥哥，还有芬妮都知道，我那比我优秀无数倍的哥哥自不必说，芬妮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觉得，仅凭你的力量，能做到你想做的事吗？” 阿妮娅的娇躯猛然颤抖了起来。 答案很明显——根本不可能。 首席顾问君临北境已成事实，而留在北境的奥格沃茨人，注定会成为他前进道路的阻碍，而以他的霸道，为达目的冷眼龙灾肆虐拉斐尔的冷血，北境的奥格沃茨人会是什么下场几乎可以预料。 身为第二骑士，北境的守护者，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她守护不了北境，守护不了苍云城，守护不了凛冬人，甚至连自己，也守护不了。 弱小是原罪，弱小的她什么都做不到，救不了任何人，自己也无法得到任何救赎。 这种名为现实的残酷，让她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如果唯一的坚持都成了毫无意义的镜花水月，那她存在的本身，还有任何价值吗？ 迷惘，充斥着内心。 而楚楠的言语，却如同恶魔的低喃一般，在她耳畔缓缓响起。 “嫁给我，成为我的人，打下属于我的烙印，事情，说不定会有转机哦。” 啪嗒！ 五指成拳，紧紧并拢，而后松开，就此反复几次后，阿妮娅的脸上终于还是浮现出了认命般的颓然之色。 她，别无选择。 楚楠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可以完美的利用这道枷锁，阿妮娅对此也了然于心，但是却无法斩断这道枷锁。 守护北境，是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使命，她并不畏惧死亡，但是死亡不过是逃避，而一旦逃避，她的灵魂就得不到任何救赎。 这，毫无疑问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未来。 于是，在犹豫了许久后，阿妮娅终于还是沉重的点了头。 “好，我答应你。” 她知道，在说出这句话以后，自己的未来必将充斥着黑暗，但是为了心中唯一的光明，她却不得不如此，国人的唾骂、鄙夷、怨恨，甚至是剑姬的愤怒，她都必须独自承受，在黑暗中孤身前行。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委身屈从于楚凌风的后果，但是在作出决定后，她却没有任何悔意。 只要能守护北境，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两百二十五章 动荡 在苍云城市民们或愤恨或畏惧的目光中，北境之主的魔力驱动车缓缓穿过东城郊的残垣断壁，迎着被清理出来的中央大道，驶进了城主府，当楚楠踏进城主府大厅的那一刻，阿妮娅便知道，北境人的天空，已然布满阴霾。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告别弓姬回到天谕城的艾莉欧娜的内心，同样沉重无比。 艾娜死了，三天前，就在国民们漫天的谩骂中，死在了临时剑阁。 手腕上整齐的切口，以及那永远停滞在脸上的迷之笑意，都证明了她死于自杀，然而，在从一脸疲惫的阿斯特莱雅的述说中，艾莉欧娜知道，艾娜是被杀死的。 而杀死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奥格沃茨那辉煌的背后，隐藏着的黑暗，也是她和楚楠目前最大的敌人——愚昧无知。 “艾琳” 面对面前神色木然，已经彻底失去了以往的灵动的艾琳，艾莉欧娜抬起手，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许久后，她才缓缓收回手，叹息一声。 “你真的决定了吗？” “是的，剑姬大人。”艾琳抬起头，神色淡漠无比，“姐姐的灵魂需要找到真正的归处，而让她的灵魂安息，是身为妹妹的我必须去做的事，所以，请原谅我不能再继续伺候剑姬大人了。” 艾琳的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裹，里面装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是艾娜的骨灰。 “而且，大臣们也不希望我留在剑阁，剑姬大人，离开剑阁无论是对您还是对我而言，都是最好的结果。” 在得知艾娜的遭遇后，刚刚回到天谕城的剑姬雷霆震怒，直接越过雷尔顿，下令肃清一级法院，力排众议将所有参与了散播谣言引起国民对无辜的艾娜进行口诛笔伐的法官全部革职，一撸到底，同时启动最高法院，审判拉尔强暴一案，最后将拉尔打入死牢。 短短两天，奥格沃茨上层再次经历了一场政治动荡，其余波正在酝酿，谁也不知道这次事件会牵连到多少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天谕城一级法院空出来的位置，留在天谕城的，以五大总顾问为首的新生派系肯定会趁机进取。 毫无疑问，剑姬这次冲动了，她简单直接的将案件定死，还艾娜的清白，让阿斯特莱雅这个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小新生派系的少女披上了正义的外衣。 楚楠曾经跟艾莉欧娜说过，为政之道，简单来说就是处理众人的事，有利于众人是件大道理，大道理就要进行优先考量，而她那被个人感情左右所坐下的冲动决定，很明显就没有把楚楠的话考虑进去。 她还是太稚嫩了，不说跟楚楠相提并论，就算跟韦恩那帮老狐狸比，也是天差地别，雷尔顿考虑事情也不够周全，否则他就会在第一时间劝艾莉欧娜顾全大局。 要是楚楠跟艾莉欧娜动真格，凭这次事件就能在她现在所拥有的资本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正是因为亡羊补牢察觉到了这一点，雷尔顿才会建议，让艾琳这个案件的中心人物之一赶紧消失，甚至要不是顾忌剑姬对艾琳的感情，雷尔顿都想建议把艾琳“病死”掉。 剑姬拥有对法官的任免权，既然已经开口，那些参与案件的法官一个都不可能逃掉，空出来的位置肯定是要让剑姬发布招贤令网罗到的效命于剑姬的人才坐上去的，但是这必须经过顾问司，因为法官的任免权虽然在剑姬手上，但是提名权却在顾问司手里，没有顾问司提名，剑姬也不能草草的让那些刚刚被授予奥格沃茨公民身份的人才走马上任。 本来利益交换已经差不多了的，结果出了这么一档事，事情肯定要复杂化了，身为首席政务大臣的雷尔顿现在头痛欲裂，实在不想剑姬身边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炸弹给自己添堵，这种必然已经心生怨恨的人赶紧消失最好。 艾莉欧娜沉默了一会，良久，悠悠的叹了口气，将雇佣契约上的魔法印记抹去。 “好吧，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我就不拦着你了。” “谢谢剑姬大人。” 接过契约书，将上面的血色纹印揉碎，艾琳便木然无比的转过身。 “那么，剑姬大人，我们就此别过吧。” “嗯，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我会的。” 言罢，艾琳迈起脚步，不疾不徐的离开了剑阁，看着她那略显萧索的娇弱背影，艾莉欧娜心如刀绞，好几次想要叫住她，但是脑海中雷尔顿那苦口婆心的模样却让她不得不放弃。 艾琳，现在真的不适合留在天谕城。 心里发堵，自然没什么心情处理政务，于是，很难得的，艾莉欧娜任性了一次，将成堆的文书撇到一边，走到剑阁顶层，倚靠着窗沿，迎着呼啸而来的寒风，瞳孔逐渐失去焦距。 十四月上旬，初冬时节，天谕城的天空也开始了飘雪，点点苍芒在凌冽的寒风中，飘落到艾莉欧娜美丽的金发上，丝丝凉意自发肤传入神经，让艾莉欧娜从深深的思虑中回过神来。 然后，她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放在了手背的圣痕上，轻轻调动体内的圣人之力。 仅片刻，圣痕便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与此同时，艾莉欧娜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 没错，艾莉欧娜再次动用了有使用限制圣人术式，呼唤楚楠。 听到楚楠的声音，艾莉欧娜内心深处没来由的一暖，絮乱的思绪也平复了下来，那种软弱的安心感，如同毒药一般，不住的侵蚀着她的意志。 仿佛，有种只要楚楠在，甚至只要能感受到楚楠的存在，再糟糕的事也无所谓了的感觉。 艾莉欧娜知道这种名为依赖的感情会让自己变得软弱不堪，也知道身为奥格沃茨支柱的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情绪，但是，理智终究还是敌不过本能。 现在的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国王，只是一个受了伤的，想要找一个信任的人倾述的脆弱年轻女性罢了。 第两百二十六章 明暗 “是么发生那种事了啊。” 楚楠的声音听不出悲喜，然而这却并不能证明他对此毫不在意，毕竟艾莉欧娜只是因为这种“小事”就动用圣痕的力量，站在他的立场应该横加指责才对，但是他对此却不予言语，只是默然的表示自己了解了。 谁也不知道，隐藏在他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下的，是怎样一种情绪。 “这么说，你应该已经了解到，那些忠于你的守旧派官员是个什么德性了吧。” “嗯。”艾莉欧娜轻声回应，“你说得对，是时候大清洗了，连艾娜都要是让那些没有才能的人继续待在任上，未来肯定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艾娜的悲剧，我决不能再放任他们了。” “呵，能让你真切的感受到这一点，艾娜也算死得其所了。” “” 艾莉欧娜一阵沉默，良久，楚楠才听到她幽幽的道：“楚楠，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 “让艾娜的罪名坐实，连坐亲属，嘉奖拉尔和一众守旧派法官，表面安抚，暗地里将他们架空，明升暗降，最后扶植有才能的人上位，同时借由此事打击新生派系，斩断韦恩伸向法院的手。”楚楠淡然的回答着，没有一丝犹豫。 “那艾琳” “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仆罢了，没了再换一个就是。” 是的，如果当时楚楠在场，艾莉欧娜要是问他意见，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说出这番话。 “果然很有你的风格呢。”艾莉欧娜早有所料，只是苦笑了一声，对此不置可否，缓了缓后，又道：“看来我做了件在你看来很蠢的事呢。” “无所谓。”楚楠毫不在意的道:“小问题罢了，我到时会约束韦恩，并且将一部分顾问司的人调到北境，以人手不足为由让他暂缓行动，然后再随便提一点条件，让效忠于你的人填补一级法院的空缺，你就利用顾问司暂时无法补充人员的空挡，好好经营你的现有资本。” 楚楠又提出了一系列举措，例如让艾莉欧娜将重心放在新城建设、与守旧派周旋、分化重塑利益集团、建立新经济体系、外交政策等等的问题上，艾莉欧娜一直认真听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好一会，楚楠才把要说的话说完。 “好了，值得在意的东西就这些了，剩下的，你好好看一下我留给你的计划书里的那些详细标注就好。” 圣痕的魔法是有使用限制的，既然艾莉欧娜已经用了，那他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趁这机会把一些该说的话说给她听，省得到时候还得发文书给她。 “恩，好。”艾莉欧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明显状态不佳，不过她还是把这些话放在了心里。 对此，楚楠虽然不知道艾莉欧娜心中所想，但也懒得去在意了，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艾莉欧娜听不听得进去是她的事，他只需要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他不需要在意，也不想在意。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这样吧。” “等等楚楠，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嗯。” 楚楠轻轻应了一声，背靠着玉质石柱，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他知道，这种时候，艾莉欧娜提出来的问题必然很重要，他可不认为艾莉欧娜会不知轻重的随便动用圣痕里的术式。 “你说过，执政者处理问题的过程中，不能掺杂任何个人感情，对吧？” 楚楠没有一丝停顿的予以肯定答复：“没错。” “我很疑惑。”艾莉欧娜双手环住膝盖，把脸埋在膝盖后面，蜷缩着，缓缓开口，“那样做固然可以让自己保持理性，正确处事，但是，违背自己的道德标准，下着违心的决定的话，那样的话” 说到这里，艾莉欧娜却有些说不下去了。 然而，即便她没有说完，楚楠也理解了她此刻的迷茫。 “为国家者，不顾身家。”楚楠的声音沉重有力，每一个字都沉重的敲打着艾莉欧娜的心房，“这是执政者享用着至高无上的权威与荣耀的同时，必须背负的责任，也是宿命。” “是吗”艾莉欧娜的声线微微颤抖着，“也就是说，我连身为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标准都要抛弃吗？” 闻言，楚楠不由得皱了皱眉。 人类么 感受着艾莉欧娜唯有在他面前才会展露出来的脆弱，楚楠不禁叹息一声，犹豫了一下，原本要给出的淡漠回答，也变成了稍显人情味的话语： “并非如此。” “欸？”艾莉欧娜有些惊讶。 “为人处世要有自己的道德标准，政治家固然要确保处事的‘正确性’，但是身为一个人，最基本的东西还是不能抛弃的，只不过，道德层面只是基础，政治家考虑问题，不能仅仅局限于此，否则目光就会变得狭隘，政治眼光一旦被限制，那政治家就完了。” 顿了顿，楚楠又语重心长的道，“大局观是执政者必须具备的，找出问题、分析问题、发布政令解决问题的过程，要从矛盾根源、外部环境、施政意图、执行过程等等方面考虑，不能单一的以自己的道德标准作为解决问题的基准，你必须明白，对于执政者而言，正义只有一个概念和评判标准，那就是——大部分人的利益。” “那要是必须要做违心的决定” “放心吧，你永远都是世人眼中公正严明的，代表着绝对正义的剑姬。” 说出这句话时，楚楠陡然眼神一凝，乌云恰在此时将日光遮蔽，庞大的阴影彻底将整个苍云城笼罩，也让侧殿角落里的他的身影，彻底隐没在黑暗之中。 “所有无法向光明表达的事，全都由我执行，这是一开始就决定了的事情，不是么？”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心神不由得剧烈颤动起来。 是啊，这是楚楠开始行动，以奥格沃茨之暗的面目展露在世人面前时，就已经做好的决定，也是他和自己的约定中，最为基本的内容。 汝向光明，吾往黑暗，一明一暗，创造奥格沃茨的崭新时代，一个摆脱了剑姬的枷锁，人人都能有所作为，不再永远是待哺的婴儿的新时代。 然而，在得到这个答案后，明明背负起那难以想象的沉重的人不是自己，艾莉欧娜的内心却没有丝毫的轻松，反而变得无比压抑。 但是她却没有再像过去那样去考虑楚楠的未来，而是中断圣人之力，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缓缓走向不远处的灯火通明。 背影不再晃动，没有任何动摇的前行着。 既然楚楠没有迷茫，那么，她就没有资格迷茫。 第两百二十七章 一世一双人 楚楠入主北境后，如所有奥格沃茨人预料的那般，北境彻底脱离了剑姬的掌控，一系列在北境人眼中毫无疑问是恐怖统治的政策以及风暴笼罩。 首先，毫无疑问的，原效忠于剑姬的北境政府彻底瓦解，并且政体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原本的闲散政体在北境之主势力的超绝武力以及阿妮娅这个带路党的倒戈下不得不黯然退出北境政坛。 现在的北境，名义上的统治者是剑姬，实际上的统治者却是拥有所有治权楚楠，因此，在北境，楚楠才是一言九鼎的绝对存在。 北境之主之下，是总揽北境大小政务的总领和统筹所有军务的总督，分别由楚凌风和贝琳娜担任，其后各司各部也分别安派了新生派系的人，原本的公务人员，除少数阿妮娅坚持留下来的人以外，无一例外全部革职，理由很简单，也很野蛮，即——目无尊上，没有迎奉北境之主的人，不配为北境之主效命。 这个过程中自然有人不服，也有人拼死抵抗，但是结果都一样，全部逐出苍云城，而驱逐他们的人，不是楚楠，而是背负了无数骂名的背叛者——阿妮娅。 没错，在这场巨大的动荡中，只有她一个人保住了自己北境政府高层的政治地位，兼任银闪军团军团长和北境军务副总督。 事出必有因，楚楠不可能无缘无故放任一个明显对自己怀有敌意的部下身居高位，而她能留任甚至更进一步的原因，却为北境人所不耻。 因为，在人们眼里，她就是一个为了保住身份地位，不知廉耻的靠着出卖自己美丽的身体讨好新任北境总领楚凌风的下作女人。 她嫁给了楚凌风，而婚庆，就在深冬开始的今天——临冬节，同时也是他们临冬人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也就是，十五月五日。 夜晚，苍云城东城，就像楚楠横空出世走上神坛一般，直接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的新生派系新贵——楚凌风的凌云庄园内。 当最后一个宾客离开装点着喜庆的粉色的庄园后，庄园的大门缓缓关闭，外面的光芒彻底消失在门缝中的瞬间，身穿新衣的阿妮娅的眼眸，彻底黯淡了下来。 打从做了那个决定开始，她就知道，过去那个有着坚定信念的自己已经死了，无论是人际关系还是其他跟她相关的一切，都彻底湮灭，放弃了原本的人生，跟死亡并没有什么区别，也因此，面对家人的谩骂怒斥，并没与想想中的那般痛苦。 事态的发展如预想的一般进行着，仿佛事先看过剧本再去看舞台剧一般无聊。 而以过去的人生作为代价，换得的，不只是亲人同胞们的谩骂，还有他们的切身利益。 她现在是总领夫人，同时也是新成立的众代会理事之一，强制性代表着原北境民众的利益，加上北境之主弟媳的身份，在北境新政府上拥有了一部分话语权。 现在的楚凌风在北境时局中，是个很微妙的存在，一方面，他代表着已经成为北境主要人口的新生派系的利益，另一方面，他却又跟阿妮娅结为连理，代表着他某种程度上亲近北境本土派系，结果导致现在在北境之主态度不明的情况下，新生派系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本土派系施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都在等待着楚凌风的表态。 楚凌风的特殊性，很大一部分来自于阿妮娅，作为当事人，阿妮娅内心复杂无比，但不可否认的是，北境军民在敌视奥格沃茨人的首席顾问入主后，暂时保住了基本权益，全赖楚凌风一人之功，要不是他大张旗鼓的娶了自己，无论是苍云城市民还是他们临冬人，都肯定会迎来一场灭顶之灾。 要么离开北境南迁，要么就不断遭受新生派系的迫害，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一想到这里，阿妮娅便思绪万千。 好一会，她才按下纷乱的思绪，合上窗，端坐在床上，今晚，是她从追求梦想的少女变成向命运低头的女人的日子，她早已做好了觉悟。 然而 半个魔法时后，新房内依旧只有她平缓的呼吸声 一个魔法时后，她的呼吸变得絮乱 两个魔法时后，她终于摔门而出，怒气冲冲的询问一个值守的女仆后，径直跑向书房，到了以后直接一脚把房门踹开，看也不看的冲里面怒吼道： “楚凌风，你什么意思？！” 飞进去的房门被一只赤色的机械手臂稳稳抓住，白色的蒸汽中，传出楚楠脱力感满满的声音：“你这是谋杀亲夫啊，我可爱的妻子。” 砰！ 机械手臂狠狠一抓，金属制的大门瞬间碎裂，紧接着手臂在一阵光华中，缓缓回到地下，这时阿妮娅才终于看到自己丈夫的模样。 而看清后，她眼中的怒火更甚。 “你这是在羞辱我吗？” 只见楚楠身上穿着的是白色的便服，短衣短袖，一点新婚之夜的装束都没有，很显然是婚宴一结束就跑到书房把喜服脱了。 新婚之夜，被放了鸽子，这在有着极其传统的婚嫁思想的阿妮娅看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从何说起？” 阿妮娅跑到楚凌风面前，怒视着他。 “不过不是，那请告诉我，这个时间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楚楠有些意外的看着她，而后莫名眯起了眼睛，扫视这她动人的娇躯，“哦？你好像很希望我对你做点什么。” 被名义上的丈夫那侵略性的目光扫视，阿妮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还是稍微冷静了下来。 “我讨厌你。” 朱唇轻启，阿妮娅的语调很缓慢，似是在自述，亦或者是在倾述，谁知道呢。 “我厌恶着每一个跟那个男人有关系的人，怨恨着被你强迫，不得不嫁给你的事实。” 楚楠耸了耸肩，对此不置言语。 “但是。”阿妮娅突然话锋一转，不带一丝感情的道，“我们临冬女人，一生只会有一个丈夫，既然我嫁给了你，就会对你至死不渝。” 圣源大陆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娶妻首选临冬人。说的就是生活在奥格沃茨北部的临冬一族的女人，她们就如阿妮娅所言，一生只会有一个丈夫，这是临冬一族的族训，让大陆无数男人神往不已的族训。 并且由于北境特殊的地理环境，这里的女人普遍容颜俏丽，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 然而临冬一族是笼罩着剑姬的无上圣光的奥格沃茨的一部分，外人注定与临冬人无缘，加上临冬人普遍排在，就算是奥格沃茨人也很少有人能够娶一个临冬女子，也就楚楠这种特殊的存在能够做到，只不过他对此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第两百二十八章 誓言 “虽说诚实是人们都提倡的品德修养，我也很高兴你对我这么坦诚。”楚楠微微一笑，缓缓转过身，朝不远处的沙发沙发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但是，我并不希望你做一个诚实的人，尤其是对你认为是敌人的人还如此诚实，实在愚不可及。” 闻言，阿妮娅顿时皱了皱眉。 楚楠舒服的仰躺着，将双手支在脑后，眯着眼睛，继续道，“一个合格的政客，要随时准备无数张面具，在合适的场合戴上合适的面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将喜怒深埋于心，哪怕面具被揭开，暴露在人们面前的，也只能是面具，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真面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欺骗自己也好，伤害他人也好，只有达成目的才是自己唯一的存在意义。” “你什么意思？”阿妮娅冷声问道。 唔还没有自觉么？看来还是太早了呢 楚楠有些无奈的想着，脸上却是不动神色。 “很简单，我的意思是，你的行为既幼稚又充满了矛盾。” 听到这话，阿妮娅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 “你的目的，无非是牺牲自己保护北境的奥格沃茨人，因为你认定了我哥哥入主北境后，会大肆打压本地派系，甚至是大开杀戒，毕竟他已经展现过了这种可能性，你想放下自己的高傲，保全北境的子民，哪怕是耻辱的活着，也比悲惨的死去要好得多，这就是你现在的想法，所以你不惜杀死部下，不惜自毁名望，不惜舍弃自己的一切答应嫁给我。” “” 阿妮娅沉默了下来，很显然楚楠说的都是对的。 “既然已经放弃了一切，又何必在意祖训，如果我是你，既然处于弱势，就等待机会给敌人致命一击，而在这种机会出现之前，就应该跟敌人虚与委蛇，而不是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纠结。” 顿了顿，楚楠又补充道，“顺带一提，那个女人之所以会动真格想要杀掉你，也是因为她察觉到了你存在这种威胁性，从这里，你就应该看出来，她并非只是单纯追求力量极致的魔法使，既然你已经站在了她的对立面，那你可别忽略了隐藏在她强大力量下的其他才能，不然，到时候你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那家伙要是想杀死我的话，随便找一个你不在的机会就能轻松做到吧。”阿妮娅低喃道。 “呵”楚楠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 “你可真是傻得可爱啊。”楚楠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她，“没想到你现在还有会可笑的想法。” 被楚楠那种眼神看着，阿妮娅顿时一股无名火起。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错得离谱啊。”楚楠竖起食指，一副要说明什么的模样，“我哥哥发布限魔令，强制性让所有魔法使加入政务体系，加以钳制，就是为了让所有人处在一个相对平衡的起跑线上，限魔令的实施对象，可不仅仅是平民，除了他本人以外，每个人在涉及魔法的事务上，都已然受到极大的限制。” 楚楠颁布的限魔令，对剑姬治下的地域或许影响力不大，但是在北境，现在境内的所有魔法使，哪怕用一个最简单的火球术，都要将其用途、使用原因、目的、使用时间等等罗列得一清二楚，用以备案，否则就被认定为非法武装，就地格杀。 阿妮娅自然知道限魔令的具体内容，但是她原本以为限魔令是楚楠为了消除北境的奥格沃茨人中自由魔法使带来的隐患，对效忠于他的魔法使是无效的，现在听到这话，不由愕然。 “你是说，那家伙也在限魔令的钳制范围内？这怎么可能？她不是” “那家伙可不是我哥哥的女人，只是以侍女的名义效命于他的部下而已。”楚楠微微一笑，耐着性子，用无比真挚的言语，继续编制着有利于计划的谎言：“任何事物都不能想当然，尤其是身居高位的存在，思维一旦被局限，那就离死亡不远了。” 阿妮娅默然。 “限魔令的实施对象，是除了我哥哥以外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芬妮，我哥哥要的是摒弃个体天赋的力量构筑出来的新环境，所以，你最好也忘掉你是个魔法使的事实，没有允许绝不能使用魔法，不然，以你现在的敏感身份，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下，我可不敢保证每次都能帮你擦屁股。” “谁谁让你”如此流氓的发言让阿妮娅顿时咬牙切齿，“粗俗的家伙，你还有一点身为贵族的样子吗？！” “我本来就不是贵族。” 听到这话，阿妮娅脸上浮现出一抹嘲意：“那个男人不是自称世上最尊贵的存在么？作为他的弟弟，你也是凌驾于一切普通贵族之上的存在吧？” “他是他，我是我。”对于阿妮娅明显的嘲讽意味，楚楠丝毫不为所动，一边晃动这二郎腿一边悠然的道，“他的追求是个体的极致，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跟他一样，说到底，我只是个以喜好作为唯一行动准则的普通人罢了。” 端起高贵的饮品一口喝下，楚楠一副痞子气的模样，微微扬起嘴角。 “我想做的事跟我哥哥某种程度上一致，所以，我成了他的部下，成了你们的顶头上司，而我之所以不碰你的原因，也单纯是我的个人准则罢了。” “什么准则？”阿妮娅下意识的问道。 “我追求完美。”楚楠五指有规律的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清晰的脆响，跟身为首席顾问时的习惯一模一样，他却没有丝毫没有察觉。 “无论是对事，还是对人，我都追求没有一丝瑕疵的完美，于我而言，完美的爱情，并非单纯的肉欲，而是水乳交融的极致状态，如果仅仅是泄欲的话，我何必娶你为妻？直接去妓院，找那些风情万种的妓女，或者买一批专门从事此类事务的女奴岂不是更好？” 听到这话，阿妮娅顿时愣住了，“你的意思是” 无怪乎她彻底愣住，因为楚楠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信息，一个让她匪夷所思的信息—— “或许你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这是确确实实的事实。”楚楠的嘴角弥漫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没错，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甚至可以说，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爱你，也正因如此，在你真正爱上我之前，我绝不会动你一根汗毛，之所以娶你为妻，也不过是不希望像你这样举世无双的宝物，成为别的男人的所有物罢了。” “你”阿妮娅的神色微微动摇。 “不相信么？那好。” 说着，楚楠突然扬起手，直指上苍： “圣人在上，苍天不变，我楚凌风对你阿妮娅的爱意不变，直至生命的尽头。” 听到如此突兀的，直白庄严的誓言，此时阿妮娅心里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立场的彻底对立，让她不想相信楚楠的话，但是，看着楚楠脸上那丝毫没有任何动摇的神色，她心中的天平却在不断的倾斜。 本能的，感觉楚楠此时的态度，并非是谎言。 也正因如此，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第两百二十九章 矛盾的爱衣 要想欺骗别人，首先要欺骗自己。 楚楠的每一句话，没有任何破绽，因为他确实是认真的，誓言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没有任何谎言的成分在其中，就算立场互换，楚楠自己也绝对看不出对方有一丝一毫的虚假。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名为楚凌风的存在，会发自内心的深爱着自己的妻子。 然而，也仅限于楚凌风这个存在。 以天下为舞台的好戏已然开腔，能够听到曲终的人，哪怕是强如楚楠，也无法确定，但是，他却可以肯定，在这之中，绝对没有“楚凌风”的名字。 “记住两点。”楚楠单手支着下巴，仿佛在述说着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第一，你是我唯一喜欢的女人，我会一直深爱着你，直至生命的尽头，但与此同时，我也是你们原奥格沃茨人最大的敌人——新生派系的领袖，是你不得不跨越的阻碍。” 唯有认清自己的立场，才能看清自己应该迈进的道路。 “第二。”楚楠的眼神微微晃动，“你肩负着北境原奥格沃茨人的未来，究竟是迎来黑暗之后的黎明，还是在深渊中彻底沉沦，全都取决于你的才能，而我，是你能否实现前者的关键，你可以利用我对你的爱意，背负我的名号，在我能容忍的范围内，为北境人谋取利益，这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像刚才那样，在祖训这种小事上纠结，只能说明你根本没有身为执政者的自觉，在政治上，幼稚的言行毫无疑问是灭顶之灾的源头。” 阿妮娅一句话不说，径直走到楚楠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眸：“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以圣人之名。” 楚楠毫不犹豫的回答，让阿妮娅心中的某种疑虑瞬间下降到了冰点。 “那么，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 “知无不言。” 阿妮娅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做着什么准备，等到她的神色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后，这才缓缓开口：“第一个，为什么你会喜欢我这种人，你应该知道，你的哥哥是我们奥格沃茨人最大的敌人，作为他的弟弟，与之相对的，我毫无疑问也是你的死敌，我不认为我的姿容能让你迷惑到连基本的立场都分不清的地步。” 确实，阿妮娅虽然容貌出众，但却没到颠沛众生的程度，这一点阿妮娅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说跟奥格沃茨第一美女——剑姬艾莉欧娜·迪兰德尔相提并论，就连楚楠身边的四个内侍她都比不上，那个声称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到底看上了自己哪一点。 “爱情是毫无道理可言的。”似乎是对此早有准备，楚楠脸上的表情没有依旧任何动摇，“于我而言，绝世风华也逃不过一堆枯骨的命运，因此，姿容并非是择偶的唯一标准，与之相比，一个人的综合素养无疑更为重要，你在东郊事件中，面对无法抵抗的强大力量时，表现出的心智才能，果敢果决，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也只有你这种特别的女人，才能打动我。” 东郊事件，是阿妮娅不愿触碰的一道伤疤，在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便浮现出在恭迎北境之主入主苍云城后，受命清理东郊废墟时，清理出的一具具触目惊心的尸体。 芬妮那以个体战力击破格林姆斯的惊天一击之下，是方圆千里的残垣断壁，是近万苍云城市民的伤亡，是数千个家庭的支离破碎，同时，也是阿妮娅不得不妥协自污的缘由。 阿妮娅脸色一黯，声音有些干涩：“是么” “你不需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因为这毫无意义，时间自然会证明一切，不是么？” 摇了摇头，阿妮娅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不过更多的，却是对不得不接受的无奈。 怀疑又如何？难道她现在有反抗这个选项吗？ “第二个问题。”阿妮娅再次深呼一口气，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你，真的可以容忍自己的感情被利用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毕竟这是事关底线的问题，而问出这个问题，便意味着阿妮娅已经准备要像楚楠所说的那样，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与个人荣辱、廉耻无关，她放弃荣誉，苟活于世的唯一意义，就是北境军民，只要能够让他们迎来希望的黎明，让她做什么都可以，既然眼前有能够实现的途径，她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所谓的爱，不就是毫无保留的付出么？”楚楠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阿妮娅表现出来的自私，款款道：“既然深爱着你，我自然会毫无保留的付出我所拥有的一切，当然，我不是圣人，不会无偿付出，我希望得到你的回报。” “你想从未身上得到什么？”阿妮娅一脸淡然的问道。 “这还用问吗？” 楚楠从沙发上直起身，脸上浮现出无尽的柔情。 “当然是，你发自内心的笑意。” 听到这个回答，有那么一刹那，阿妮娅竟是忘却了面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敌人，忘却了彼此所处的立场，心神俱颤。 楚楠站了起来，转过身，背负着双手，走向窗台，灯火通明的窗外在他脸颊留下一道道柔和的光芒，名为“楚凌风”的面具，在这一刻，彻底凝固成型—— “为所爱的人缔造幸福，是身为男人的责任，这一点，不会因为你的立场，你的所作所为而改变，既然我选择了你，那你的幸福，就是我楚凌风人生价值的一部分，你厌恶我也好，憎恨我也罢，我都不会改变对你的感情，哪怕直到最后你依旧厌恶着我也一样。” 楚楠的话语，如同一记记重锤一般，狠狠敲击着阿妮娅的内心，让她竟是有顷刻的呼吸急促，脸上闪过一抹动摇。 “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在你最需要的时候走到你面前，为你遮风挡雨，所谓的爱，应该就是这样吧。”楚楠突然伸出手，轻轻抬起阿妮娅的下巴，柔和的目光跟注视着阿妮娅眼中的迷茫： “无论我为你做了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心甘情愿，所以，你不需要对我抱有任何感激，因为这不过是我的自我满足，强加在你身上的恶意罢了，而且，我注定是你的敌人，这个立场是不会变的，如果，有一天，我和我哥败于剑姬手中，你也不需要犹豫，用你的钢甲拳套狠狠砸穿我的脑袋就好。” 第两百三十章 政令通达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不会犹豫的。” 阿妮娅一把拍开楚楠的手眼中再度恢复了以往的漠然，然而，这其中似乎混杂了其他不可名状的事物，谁知道呢。 对于阿妮娅的回答，楚楠耸了耸肩，不置言语。 “而且，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不管你为我做了什么，做了多少，我都绝对不会爱上你。” 楚楠依旧没有说话。 只因为，这是他希望听到的回答。 然而，在这之后—— “不过……” 响起了楚楠不想听到的杂音—— “作为你的妻子，虽然我无法爱上你，但也绝不会背叛你，你，楚凌风，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丈夫，唯一的男人。” 言罢，阿妮娅转身离开，留给楚楠一个坚毅的背影。 ………… 以楚楠为首的北境政府在刚成立的第二天，就飞速运转了起来。 最为直接的行动，是对北境原有制度的巨大冲击。 在首次北境政务总会上，以总领大臣的身份主持会议的楚楠便直接宣读了北境之主的政令—— 1、废除原有的政府无条件援助北境民众的福利体系，改为援助暂时无法自力更生的弱势群体。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这条政令只有前半部分，后面的更改是阿妮娅第一次试探性的验证楚楠的话的结果。 2、成立北境魔晶资源开采开发集团，由楚凌风暂时兼任总理事，负责开发天剋山脉等地的矿脉及其他事宜。 3、废除原本的军务制度，成立军议院，废除总督制，原总督贝琳娜任首任军议院总参，负责统筹北境所有地方军务事宜，所有军官皆由军议院任免，地方军官不得擅自任免下属军官。 成立北境军，设立四大地方地方军部，即中央军部、临冬军部、天剋军部、翡翠军部。银闪军团保持原有编制，隶属于临冬军部，由原军团长任军部总司。 4、军政分离，城内警务部队为唯一武装，军人无故不得离开地方军部，违者格杀勿论。 5、废除原北境人所有特权，所有合法公民都必须遵守新法。 6、废除土地继承制，所有土地的所有权，不得超过一百年，即日起，将个人所持有的超过年限的土地收归国有。 7、设立税务司，所有公民必须遵循缴纳个人所得税的义务。 8、执行新入国籍的暂住居民审计制度。 除上述的八个政令外，还有数百条列入新法的政令，比如说，魔法学院只得根据战力需求定向招生，并且毕业生必须选择加入警务部队和军部，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将有才能的“天选之人”彻底从平民中剥离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完全改变了军政民生的政令，以至于北境原有的社会环境和利益体系已经在楚楠的强大武力下已然彻底解体，新生阶级成为了主流。 习惯了啃食政府资源的蛀虫虽然早已被驱逐出境，但是留下来的人却也未必不是蛀虫，新时代的大浪已经袭来，能够承受住此番大浪的真金自然巍然不动，但是渣滓必将随着回归大海的巨浪一同消失。 大势所趋，不会随任何人的意志而改变。 北境之主是霸道的，由他亲自签署发布的政令，谁都没有否决的权力，除了执行以外别无选择。 不过在这些政令外，其他政策均由新成立的地方两院商议，然后只要经过总领就能生效，如果有异议，同时两院达到三分之二人参与抗议，则可越过总领，向北境之主请示。 毫无意义，目前的政治构架中，北境之主相当于帝国的帝王，一言九鼎，楚凌风和贝琳娜等同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政务大臣和军务大臣。 在此之下，是从顾问司挑选的精英，比如说外交司司长皮斯科，警务司司长比尔特沃夫等等实权派。 再往后，便是两院的数百个议员了，这其中自然包括费尔曼、费德勒等商界领袖，原佣兵领袖影歌、原冒险者领袖沧娜、特沃克等人。 除了治所苍云城，北境三大主城中，一直备受瞩目的是抵抗蛮族的临冬城和拥有肥沃土地的翡翠之心，天剋城由于土地贫瘪和地势险峻几无外敌的原因，一直被人忽视。 然而，在开放了矿藏开采权后，拥有超过北境半数矿产资源的天剋山脉一下子成了炙手可热的土地，连带着天剋城也从原来不受瞩目的偏僻都市一越成为了商人们携带大量人力物力争相涌入的商业都市。 作为主持新成立的国有集团的楚凌风，自然不可能稳坐苍云城，因此，在首次政务总会完美落下帷幕，新的利益阶级正如雨后春笋般冒头，一双双炙热的目光盯着两院的空缺席位，意在六个月后首次召开的北境两院议会中青云直上的同时，随着应征从工的十余万奴隶，以及以丽薇儿、费尔曼为首的商盟成员，一同踏上了前往天剋城的旅途。 楚楠刚刚离开天剋城，同样没有享受新婚燕尔的余裕的阿妮娅也受命巩固临冬城防线，随贝琳娜一同，率领银闪军团三万主力奔赴临冬城。 五天的行程后，大部队终于抵达天剋城这座堪比要塞的险峻城市。 俯视着底下崇山峻岭中能够明显看出残破不堪之处的城市，楚楠微微点头，而后收回血色的机甲，身体缓缓落下。 “总领大人。” 一触及地面，迎面而来的就是数十双敬畏的目光。 芬妮的活跃让人们知道，那种连听都没听说过的神秘金属魔装，就是力量的代名词，拥有这种魔装的存在，就是北境之主用以跟剑姬制衡的顶尖战力。 总领既然拥有这种魔装，那他的强大便毋庸置疑。 未知的永远是最可怕的，对枢机的无知，让他们对拥有枢机的人怀着本能的敬畏，也正因如此，“楚凌风”这个新身份甚至不用立威，就能稳稳压制众人，让人们完全生不出一丝一毫的造次之心，只有无条件的服从。 “嗯。” 楚楠微微颔首，接着道:“周围的情况我大致心中有数了，进城吧。” “好的，总领大人。” 第两百三十章 准备 安置好那些渴望着依靠至尊的承诺改变命运的奴隶后，夜幕已然彻底笼罩这座城市。 神机的拟态是近乎完美的，楚楠现在的状态跟正常人并没有多大区别，可以正常吃喝拉撒，因此，在新上任的天剋城城主艾克诺斯为众人接风洗尘的大宴中，才没有被人察觉到异常。 宴后，楚楠没有放疲惫不堪的众人去休息，而是立即在城主府召开了高层会议。 “这次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楚楠稳坐首席，沉稳开口:“那就是，如何以目前的条件，最大限度的提高工人们工作的效率。” 北境的治权彻底落入“至尊势力”手中，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高枕无忧，现在的奥格沃茨，表面上虽然没有硝烟的气息，但是实际上，以剑姬为首的原奥格沃茨人和以至尊为首的新奥格沃茨人，却将要迎来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而战场，就在新制度下，一年一度的国会上。 谁能在国会上占据主导权，谁就是胜利者，而现在，楚楠仅仅占据着奥格沃茨八个统辖区中的一个，支持他的民众也无法跟拥有三千万原奥格沃茨人的剑姬相提并论，在代议院很难占据绝对优势，不过却也不是没有任何希望。 代议院的话语权的直接量度是议员所代表的利益集团经济创收的多寡，只要北境能以一辖之地，力压七辖区，那么代议院的主动权就会在新生派系手中。 也正因如此，第一届国会，至关重要，其中的经济竞争，更是重中之重，稍微有点政治眼光的人能能看出来，距离第一届全国国会开幕的这十三个月内的经济建设程度，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们新生派系的未来。 能够看出这一点的不只是他们，效忠于剑姬首席政务大臣雷尔顿，以及占据了在大清洗的考核中被刷下去的无能者空出来的位置的新晋官员们自然也能看到这一点。 在武力无法让对方屈服的现在，这种非战场的较量，已然开始。 对目前的现状有着极为清晰的认识的商人们，自然知道楚楠带来的这批用于开发天剋山脉矿藏的青壮有多重要。 “总领大人，在下认为，我们只需要加重怠工的惩罚力度，重刑之下，那些卑微的奴隶一定会死命干活，同时还能节约成本……” 楚楠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用理所当然的语调开口发言，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楚楠便一脸漠然的挥了挥手。 “把这个蠢货轰出去，我不希望看到这家伙再出现在我面前。” 毫不留情的一句话让那个年轻人顿时一脸错愕，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两个健壮的卫兵夹着架了出去。 “费尔曼。”楚楠看向坐在下首不断用手帕擦汗的大胖子，淡然道:“我不想知道那个蠢货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也没必要知道，我只想知道，我哥哥让你负责招募的商业合作伙伴，是不是都是这种目光短浅的货色。” 此言一出，在座的那些原本还幸灾乐祸的新面孔们顿时大惊失色，不等费尔曼回答，便争先恐后的为自己辩解起来。 要知道，只要奥格沃茨开放矿产的开采权，那这片贫瘪的土地就是无数商人们的乐土，绝对的低投入高回报，在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面前，没有商人会放弃。 脸面？那是什么？能赚钱吗？ 而且奥格沃茨身为七柱国，拥有着大陆最顶尖的威望，在这里做买卖，毫无疑问要比兵荒马乱的普通王国要安全得多。 还有奥格沃茨百业待兴的现状，一个正在逐渐崛起，有着俾睨天下的眼光的雄主。 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现在的奥格沃茨都是他们这些没有王国背景或者背景不深的商人们的乐土。 好不容易碰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甘心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被逐出奥格沃茨。 “安静。” 就在骚乱逐渐升格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霎时间，原本嘈杂的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在会场上，拥有着不下于总领的地位，让人发自内心的敬畏着的存在，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众人默认为楚楠的女人之一，至尊商盟排名最末，地位却最特殊的理事——丽薇儿。 一袭哥特女仆装的她，同时也是众人中最为显眼的存在。 “各位先生都是各行各界的魁首，是有身份的人，请务必保持你们与自己的身份对等的涵养。” “是！非常抱歉，总领大人，丽薇儿女士，是我们失态了。” 丽薇儿微微颔首，而后目光看向首席的楚楠。 “总领先生，我认为费尔曼先生的眼光还是可靠的，刚才的事，不过是在忙碌的工作中，不可避免的出现的无关紧要的失误罢了，费尔曼先生并不是圣人，不可能事事都做到完美，还请总领先生稍微体谅一下。” 听到这话，费尔曼顿时一脸感激的看了丽薇儿一眼，而楚楠顿时眯起了眼睛，在稍微打量了一下丽薇儿，给她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才缓缓开口: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过问了，不过，你们最好记住，我可以容忍与我意见不合的发言，也可以容忍平庸的沉默，但是，我绝对无法容忍愚蠢的人坐在不该坐的位置上，这是我的底线，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心中一凛，尤其是原本打算赞同刚才那个青年的商人，此时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当楚楠口中的平庸之辈。 虽然平庸的人因为不出彩而注定无法在这场前所未有的盛宴中分到多少蛋糕，但是却能四平八稳的在乱世中维持富足的生活。 “好了，继续刚才的话题。”楚楠没有再借题发挥，接着道:“要想提高工人的工作效率，必须从两个方面入手，即——**和精神。” 众人屏息倾听，不敢再随意发言。 楚楠知道刚才一个下马威下去，他们肯定都成了惊弓之鸟，就算是有才能的人，没有万分把握也不敢轻易开口，于是不等众人回应，便继续道: “工作，必然消耗体力，尤其是矿工，因此，要想提升旷工的工作效率，就不能让他们瘦骨如柴，一副强有力的体魄是必须的。” 楚楠的意思很明显，要给予矿工优厚的物质待遇，包括饮食，医疗等等一系列的福利。 “在解决了物质需求后，能够刺激他们工作热情的，唯有精神层面的奖励，当然，我们可以像北境之主当初允诺幻咏山脉的那批奴隶矿工那样，承诺他们工作满一定时间，恢复他们的自由身，但要是那样的话，就是在借用北境之主的智慧，这样做的后果，想必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是什么吧？” 废话，他们当然知道，照葫芦画瓢虽然方便，但是这样一来自己身上就没有了任何可以让人察觉的闪光点，通俗来讲，就是“没前途”。 “所以，你们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拿出一套成熟的奖罚条例，两天，我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后，只要被我采纳的建议，我都会给予额外的份额作为报酬。” 楚楠抛出两个问题后，便停止了发言，然后丽薇儿便做了出头鸟，直接霸气的宣布，承包下所有矿工的饮食。 有丽薇儿带头，其余商人顿时争相包揽其余业务，要知道，只要矿业产业链搭建起来，就算是次一级的利益，也足以让人疯狂，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第两百三十二章 韬略 总计十五万七千名劳力，浩浩荡荡的奔赴天剋山脉，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的他们，爆发出来的活力是极为惊人的，仅一个星期，通往矿区的主干道便铺设完毕，而后便是建厂，投产。 而在北境的寒冬被突如其来的热火冲击时，温暖的天谕城，却迎来了第一轮寒流。 “是么？这就是我们庇护了那么久的国家，在我们危难之际的反应么？” 艾莉欧娜冷笑着，缓缓放下手中的文书。 只见上面用清晰无比的字体写着:一级王国铁心王国、黑曜王国、金狮子王国、幻羽王国、颂日王国，十二个二级王国，三十个三级王国组成联军，已驻扎于东部边境圣痕平原、西部边境贝萨德沙漠以及南部边境天岳平原，意图不明。 很显然，附属于奥格沃茨的王国是在挑战剑姬的权威。 如果是以前的艾莉欧娜，自然看不出联军此举有什么深意，甚至会嘲笑他们不自量力，但是在被楚楠那超绝的思维的熏陶下，早已没有了刚刚继任剑姬时的天真无邪的她，自然不会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 剑姬的绝对战力仅限于奥格沃茨境内，要想在境外对战人类，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甚至死于圣人之力的反噬也很有可能，只要付出一定代价，磨死剑姬并不难。 以往，永耀帝国的铁蹄踏入神圣联盟的土地时，剑姬往往会以生命的代价，击退帝国的军队，甚至是两个剑姬丧命于同一场战争，而奥格沃茨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剑姬这种可怕的存在，就算耗死了一个，很快就会有第二个剑姬挡在入侵者面前。 然而，这种可怕的存在出现的前提，是奥格沃茨时局的稳定，以及属于奥格沃茨的圣人之力的稳定。 奥格沃茨呈现在世人面前的现状是，凛冬之灾即将降临，最精锐的银闪军团在北境之主的强势下，已经彻底脱离了中央政府，甚至于整个北境说是国中之国也不为过。 剑姬能够动用的，只有中央和南方的部队，那些根本没人关注的军队的战力，丝毫不被人看在眼里。 然后，最为致命的，是剑姬的圣人之力被剥夺了一部分，谁也不敢保证，不是全盛状态的剑姬，能否发挥出无缝传承的优势。 万一剑姬战死，由于缺乏圣人之力，圣剑的传承就此中断呢？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因此，奥格沃茨现在根本赌不起，除非那个自称要登上世界之巅的男人突然抽风，放弃野心把圣人之力还给剑姬。 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 当然，剑姬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舍弃一部分利益，换取北境之主的支持，但是那样一来，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势均力敌的政局，形势顷刻间就会急转直下，变成以北境之主为首的新生派系一边倒的压制传统派系的局面。 三路大军在境外挑衅，剑姬如若没有任何回应，奥格沃茨的国威便会彻底沦丧，就此丧失七柱国的威名。 也就是说，只要不踏入奥格沃茨的土地，避开剑姬的剑芒，在境外屯兵威慑，就能让剑姬焦头烂额，随着时局的恶化，剑姬最后肯定会迫于无奈向他们低头。 “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啊。” 艾莉欧娜脸上布满寒霜，一旁的几个大臣脸色也非常不好看，面沉如水。 “剑姬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新任商务署署长贝尔摩多说道:“现在国境被全线封锁，我们的商人根本无法跨出国门，外界的商人也被阻挡在外，这样下去……” 国境被封锁，这对本就经济萧条的奥格沃茨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仅仅物资一项，就是个巨大的问题，因为，现在的奥格沃茨，自力更生能力几乎为零。 艾莉欧娜把目光放在雷尔顿身上:“雷尔顿，你怎么看？” 被点了名，雷尔顿顿时结束沉思。 “剑姬大人，在下认为，我们目前不宜轻举妄动，对列国的寻衅，暂且搁置不理，静观其变。” 话音刚落，一旁的外交署署长切斯特便皱着眉说道:“不行，如果我们对此事不做回应，我们奥格沃茨怎么在神圣联盟立足？剑姬大人也会因此失去国民的信任，不妥，不妥。” “切斯特大人说的没错，圣子之威是我们奥格沃茨立足神圣联盟的根本，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退缩。” 克雷在他之后站了出来，一脸坚定的道:“在下愿誓死捍卫伟大的奥格沃茨国威。” 虽然是不同的声音，但是艾莉欧娜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慰然。 光速提拔上来的新任署长虽然暂时看不出才干如何，但是起码比以前那几个应声虫要强，至少他们没有为了反对而反对，而是说出了让人信服的理由。 虽然雷尔顿的才能足以让楚楠称赞，但是在会议上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却不是什么好事，这种议论的氛围才是现在需要的。 高层会议并没有得出结论，就算得出结论，艾莉欧娜也不可能采纳，因为，打从一开始，艾莉欧娜就知道在自己提出那些条约的时候，就知道众王国会是这个反应。 是的，这本来就是预料中的事，同时，也是楚楠计划的一环。 等到几人讨论得差不多的时候，艾莉欧娜这才扬了扬手。 “拟令，即日起，断绝与一级王国的所有外交事务，撤销对三级、四级、五级王国的所有新增条款，维持原有盟约，并新增攻守同盟，开放魔晶贸易，以国际均价95%的矿价为各国提供稳定的魔晶矿供应渠道，若接受此提案的王国，于十五月三十一日来此缔结盟约，十六月一日，奥格沃茨正式对参与此次境外寻衅的王国宣战，以剑姬之名，誓死踏平胆敢挑衅伟大的奥格沃茨国威的愚昧土地。”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这还是剑姬成立新的政治团队以来，第一次越过大臣，直接拍板。 在震惊过后，他们仔细琢磨艾莉欧娜的话，片刻后，众人突然两眼放光，看向艾莉欧娜的目光中，莫名多了许多敬畏。 没有人问为什么偏偏遗漏了二级王国，因为这种事，已经不需要解释了，在座的都是老狐狸，自然知道艾莉欧娜这么做的深意。 而这，也是艾莉欧娜执政以来，第一次展现出与历代剑姬完全不同的狰狞獠牙。 第两百三十三章 蹊跷 苍云城，内城，白云堡。“哦？有点意思啊……”楚楠看着面前关于驻守北境以外的圣剑骑士团军团的行动情报，眼睛突然眯了起来。只见文书上写着:第三军团、第五军团新上任军团长、副军团长、六、七、九、十、十一、十二军团副军团长，总计二十二名高级军官以及超过五万名士兵在执行清除哥布林任务时，全部失踪，剑姬正派遣其余军队四处搜寻踪迹，该军团负责的防卫区已出现不同程度的动乱。五万军力莫名其妙失踪，这么大的事，中央自然不可能没有反应，防区出现漏洞，必然会影响到周围的民心，局势动荡已不可避免。不过这些都不是首先要考虑的，现在真正要在意的，是军队失踪的原因。而这个原因，让楚楠回想起了贝琳娜临行前，递交给他的一份报告。报告中说，生活在北境的哥布林，出现了袭击奥格沃茨人的现象，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同时，在遇害者的遗骨中，没有任何女性遗骨，另外，在被讨伐的哥布林洞穴中，没有一具具有性征差别的哥布林尸体，这个怪物族群，似乎没有两性的分别。在报告的最后，贝琳娜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本来楚楠对此还不是很在意，只是随便看了一下就扔到了一边，他现在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去关注哥布林族群的生理习性。但是在圣剑军团五万军力因为哥布林讨伐任务迷之消失的现在，他却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圣剑军团会在哥布林洞穴中遭遇前所未有的挫折，折戟沉沙是预料之中的事，这也是他为了提醒艾莉欧娜现在的圣剑军团不堪大用的一步棋。不过，在他预想中，圣剑军团虽然糜烂，但是精良的装备却摆在那里，对比哥布林这种弱小的怪物，就算考虑到他们擅长偷袭的特性，圣剑军团顶多折损两万军力，而现在，却是需要军力离奇失踪。没错，就是失踪，而不是死亡，这也是楚楠感觉最蹊跷的地方。要知道，在奥格沃茨，只要超过一定数量的奥格沃茨人非自然死亡，立马就会被隐藏在圣剑中的圣人之力感知，但是直到现在，楚楠和艾莉欧娜还是没有任何察觉。这本身就是一种绝对不能忽视的反常，而出现这种反常的可能，只有两个。其一，哥布林的族群中有能够遮蔽圣人之力感知的魔法。其二，因为某种缘由，被哥布林抓走的圣剑军团并没有被立即杀死，而是以一种未知的状态活着。而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足以说明，关于哥布林的事态发展，已经超出了楚楠的预计，向着某个未知的方向发展着，而这一切，对于楚楠的计划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娜米妮。”楚楠向不远处昏昏欲睡的少女招了招手，听到楚楠的声音，娜米妮反射性的站直了身。 “是！主人。” “去发个通告，我有点事要处理，取消今天的所有预定。” “好的，请问还有其他事要交待吗？” “没了，去吧。” “好的，主人。” 娜米妮应了一声，然后莫名犹豫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主人，您今晚回来用餐吗？” 嗯？ 楚楠稍微愣了愣，有些奇怪的看着娜米妮，在他的印象中，娜米妮是四个女仆中对自己最不感冒的，应该不会关心自己的饮食问题才对。 毕竟现在又没有外人，她只需要做好她的本职工作——洗衣烧水扫厕所就行了，其他的，只要他不提，娜米妮做不做都无所谓。 “说话那么小心干嘛，这本来就是身为女仆的你该说的话吧。” “呃……” 楚楠笑了笑，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自然不需要保持什么威严，跟女仆们相处的日子长了，他倒也不介意跟她们随便说说话，缓解一下处理诸多事务时带来的压力。 “没外人的时候不用这么拘束，你又没做错什么，这样小心翼翼的反而显得做贼心虚。” 看到楚楠脸上的笑意，娜米妮内心深处莫名涌现出一股安心感，连带着对主从之分本能的畏惧也淡了一些。 “我知道了，主人。” “嗯。”楚楠应了一声，然后站起身，负着双手朝门外走去。 “晚餐的话，我不确定能否在那之前回来，所以你跟缇娜两个人照顾好自己就行，不用在意我。” “那我给您准备夜宵……” 楚楠走到娜米妮身旁，轻轻拍了拍她小巧的肩膀:“都说不用在意我了，今晚的值守也取消了吧，现在只有你和缇娜轮值，挺辛苦的，难得的机会，好好睡一觉吧，做个好梦。” “好……好的……” 看着楚楠渐行渐远的背影，娜米妮不自觉抬起手，轻轻捂住心口。 …………………… 楚楠是不会以自己原本的身份独自一人离开白云堡的，因此，当白云堡大门打开的一刹那，守卫的侍卫看到的，是一个穿着哥特女仆装的少女。 “芬妮大人。” 侍卫们恭恭敬敬的朝少女行礼，楚楠只是点了点头，随便应了一声，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傲气尽显。 抬起右手，在拇指处轻轻咬了一口，鲜血滴落的瞬间，拇指狠狠摁在左手掌心，猛的一划—— 圣道·枢机！ 轰！！！ 七彩光华以楚楠为中心，猛然爆发，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热浪朝四周席卷而去，前一刻还是寒冬腊月，此刻众人竟有种置身熔岩地狱的错觉。 片刻后，在一阵浓郁的蒸汽中，一片诡异而神秘的流光若隐若现，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机械交错运转的“卡兹卡兹”声。 轰隆隆隆！！！ 强大的推进装置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众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巨大的白色机体便化作一道流光，直入云霄，朝着遥远的天际疾驰而去。 “好……好强……” “这就是……传说中能够匹敌剑姬的芬妮大人的力量吗……” 第两百三十四章 幽暗谷，是位于北境西北部，与铁脊山脉交接的地方，同时，也是贝琳娜勘察到的，哥布林巢穴最为密集的地方。 楚楠在幽暗谷正中央降落，然后解除枢机形态，只留下星空战服。 “就是这里么？” 楚楠拿出贝琳娜标注的地图，仔细对比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就在这时，耳畔突然毫无症状的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楚楠，关于圣剑军团的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在这个国家，能够直接跨越空间，跟他交流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国家的国王，剑姬艾莉欧娜。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等艾莉欧娜继续说，楚楠便直接说道，“这件事我也很在意，我现在就在北境最可能是哥布林聚集地的地方，正准备进去一探究竟，等我把这件事搞清楚以后，再跟你说吧。” “诶？” 似乎是没想到楚楠会直接行动，那边明显有些惊讶。 “涉及到五万军力的事态，已经足以被列为最优先处理的事件了，我不关心那些废物是怎么被哥布林抓住的，也不在意他们的死活，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存在对时局有着非常重要的积极作用，至少目前我们需要他们来稳定人心，尽管他们确实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拉斐尔被毁，以及剑姬失去绝对的权威，使得奥格沃茨的政局呈两极分化的趋势，现在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在这种关键时刻，绝不能出现龙灾级别的巨变，不然就算有剑姬在，整个奥格沃茨的时局都有可能彻底崩溃，到时候一旦完全乱起来，想要平复，所要付出的代价，很可能会将这个脆弱的国家彻底击垮。 这也是楚楠当初坐视拉斐尔被毁，利用那起事态达成自己的目的所必须要承担的风险，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种风险的导火索，居然是向不被政府重视的弱小怪物哥布林带来的。 “是吗” 艾莉欧娜对圣剑军团的糜烂在此之前并没有什么概念，然而，连楚楠都惊讶于这次军团的折损率，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圣剑军团现在到底是一帮什么垃圾。 “而且，关于哥布林，有件事我有点在意。” “恩。” 艾莉欧娜没有问是什么事，如果楚楠想跟她说自然会说，如果不说，那就是时机还没到，没必要急着问。 “楚楠，半个月后，奥格沃茨就要对外宣战了，但是，以圣剑军团的战力” “宣战是宣战，作战是作战，真正什么时候开始发动战争，主动权在我们手中。”楚楠淡淡道，“除非他们率领军队踏入奥格沃茨的土地，不然，他们都只能不断消耗国内物资，等待我们的部队走出奥格沃茨，给他们迎头一击。” 说着，楚楠突然冷冷一笑：“现在是深冬，是国内消耗物资最快，也是最不适合发动战争动员的时候，他们之所以敢出兵，不过是在赌我对这个国家的态度罢了，如果所料不差，试探我的使节应该现在应该在前往苍云城的路上了，到时候我态度暧昧的拖个十天半个月，加上你发布的对外宣告，双管齐下之下，呵呵” 后面的话不用说，艾莉欧娜也知道会发展成什么状况，因为这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写在楚楠交给她的行动计划中。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国与国的交往，遵循的就是这条铁律。 利益一致时，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奋斗的朋友，利益冲突时，就是生死相搏的敌人，这种规律，是不会随个人的意识转移的，也就是说，就算有人能看出这是剑姬的谋划，意在使众国互相猜忌，分化联军，孤立最强的一级王国，也无法改变结果。 这就是所谓的，阳谋。 艾莉欧娜能预料到在这之后，原本被奥格沃茨庇护的王国们的民众将会遭遇怎样的灾难，也能预料到自己将要肩负的罪恶，但是 这是拉斐尔毁灭于龙灾带来的影响下，才能实现的阳谋，也是以数万人的伤亡，上百万难民为代价，换来的机会，艾莉欧娜自然知道，列国出兵，正是奥格沃茨的关键时刻，也知道现在不是仁慈的时候。 奥格沃茨的子民，和境外的民众的未来，孰轻孰重，艾莉欧娜早已有了觉悟。 “真正发动战争，大概是什么时候？”艾莉欧娜轻声问道。 “奥格沃茨迫切需要将国内的各种矛盾宣泄出去，这个时间不能太长。”楚楠沉吟了一下，接着道，“沧娜已经带回了六千名地精，枢机的研发已经全面启动，根据我的估计，最迟两个月，第一批量产型枢机就能面世，加上操作人员紧急培训的时间，三个月，枢机就能正式投入战场。” 地精是创造能力最强的种族，能够无中生有发明诸多实用性工具，而现在，有了枢机模板，不说将其百分百复制，第一代复制品能有枢机原本的十分之一战斗性能就不错了，以他们的天赋，加上楚楠提供的理论基础和主体设计图纸，复制一个机械魔装并不是特别困难。 枢机军团一旦面世，只要在士兵个体战力上跟御魔使持平，决定战争走向的就是将领层面的战术，国家层面的战略，而无论是哪个方面，都是楚楠擅长的领域，到那时，就算没有圣人之力，奥格沃茨的军队，也能走出国境，真正意义上的迈向世界舞台。 “三个月后么” “恩，这时最短的预计了。” “好吧，我知道了，那，五万圣剑军团。” “你就当他们死了吧，军人的失踪，等同于死亡，没什么好期待的。”楚楠不带一丝感情的应道，“而且，等到枢机军团面世，军团的建制必然要改变，圣剑军团是必须淘汰的，别说五万，只要民众不出现大规模动荡，就算整个圣剑军团二十万军力全部消失，我都不在意，甚至还能省去很多麻烦。” “艾莉欧娜。”楚楠的语调突然变得郑重起来，“国内的政局稳定下来后，未来的斗争就是经济上的角逐，我们对外的军事扩张，其目的也是经济上的扩张，现在的政体，政治上的话语权完全取决于经济上两大派系的胜负，社会重筑，阶级构架稳定后，无论是民生，还是国际贸易，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相比于军事上的行动，你更应该关心如何在内部经济战中取得更多胜机，因为这直接关乎奥格沃茨的国运。” “这次列国围攻奥格沃茨，对我们的行动并没有多大影响，扫清奥格沃茨的异族，收纳他们的力量的计划，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说话间，楚楠顺着地图标示的位置，来到了一个漆黑的洞穴入口，如同一头巨大的怪物张开的巨口一般，阵阵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面对这种让人忍不住心生寒意的光景，楚楠突然冷冷一笑。 “当然，在此之前，要彻底清除障碍才行。” 第两百三十五章 踏入哥布林巢穴，被阴风携带的腐臭味便扑面而来。 难闻至极的臭味让楚楠皱了皱眉，不得不浪费些许魔力，唤出自动净化系统，过滤掉空气中多余的成分，眉头这才舒缓开来，接着手一扬，随着他的动作，身后突然凭空出现四个光球，射出四道强光，将面前的道路彻底照亮。 地上很多哥布林的尸体被焚烧后留下来的痕迹，这是上次贝琳娜率领影歌和特沃克他们讨伐哥布林的证明，楚楠只是稍微看了一眼，便把目光放在了别处，就这么一路往里面走，中间没有遇到任何诡异的状况。 毕竟是才被清理过的哥布林巢穴，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有新的哥布林族群入驻。 走了大概十魔刻，楚楠终于来到了洞穴的尽头，果不其然，里面除了遇难者的遗骨被焚烧的痕迹以外，什么都没有，不过楚楠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走到没有任何去路的墙边，缓缓伸出手，抵在潮湿的墙壁上。 “枢机使用者指令确认，声纳系统装载中。” “空间声纳系统装载完毕，能源确认中。” “能源确认完毕，正式启动声纳系统，请使用者确认目标地域。” 伴随着一连串冰冷的机械音，楚楠的手套缓缓膨胀起来，与此同时，他的眼前缓缓浮现出一个方形光学投影立体影像。 片刻后，立体方表面突然开始凹陷，逐渐形成一个复杂的立体形状。 内部凹陷不断持续，直到到达某个位置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点，而凹陷也就戛然而止，似乎平静了下来，然而楚楠却没有收回目光，而是继续看着面前这个中间恢复了原本的方形的立体结构。 许久，就在立体结构快要恢复成原本的方形的时候，边缘位置突然凹陷了一小口，似乎是声呐触及到了某种地貌，一开始楚楠并不在意，知道这种凹陷范围越来越大，在方形底部划出三分之一体积的时候，他才缓缓扬起嘴角。 “果然有问题啊。” 楚楠收回手，停止魔力输入，然后毫不停留，转身就走。 离开哥布林巢穴后，楚楠张开光翼，然后猛地朝东飞去，因为要估算距离，这次他飞得很慢。 “嗯？” 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楚楠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朝前走了几步，朝着前面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伸出手。 啵！ 温润的触感传来，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突然以他的手为中心，荡漾出一道道波纹，原本的空气也陡然扭曲，里面的影像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主题六阶的缓冲术式，分支为四阶的扩散术式，魔力为水属性，这种魔法回路原来如此，刻录卷轴防御型魔法么” 楚楠思索了一下，而后稍微退了几部，张开光翼，缓缓升空。 卷轴魔法是不可能长时间维持的，因此这应该不是某种势力为了保护或者隐蔽用的防御术式，而是短期作战用的临时魔法，这种卷轴，用得最多的人，只有两种。 佣兵，和冒险者。 众所周知，奥格沃茨在驱逐了魔法结社后，发布了限魔令，禁止所有私有武装，无论多强的魔法使，除非能够在这片土地上跟剑姬抗衡，不然都要夹着尾巴做人，没有官方认可的设计到魔法的行动，没被发现也就算了，要是被发现，格杀勿论。 也就是说，根本没有留手的必要。 水属性防御魔法的特点，就是以面包点，海纳百川，将多重攻击化为无形。要想突破这种防御魔法，以魔法的原理，最常规的方法是用极大范围的土属性的攻击魔法。 楚楠不会什么土属性魔法，也不需要会，大范围覆盖式的攻击，他甚至可以说比任何人都擅长。 楚楠升到半空，缓缓伸出手，魔力疯狂涌动间，星空战服表面的流光逐渐变强，随着他的动作，不远处突然涌现出一个个七彩的屏障。 片刻后，屏障陡然分裂，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延绵不绝，顷刻间就形成了上万层七彩光晕。 啪！ 五指猛然一收，排斥术式瞬间形成—— 神道，衍生。 无数屏障猛然压下，无比强大的力量狠狠砸在底下的防御术式上，顷刻间就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 扩散术式疯狂运转，将力量卸掉，使得防御术式四周的大地不住的颤抖，仅一瞬，大地便龟裂开来，形成一道道恐怖的裂缝，一人厚的雪不住的落入裂缝中，然而无论如何都填不满失去的土壤。 然而，再强大的术式，都是有运转的极限的，就像机械一样，超过一定的载荷就会彻底崩溃，在等同于法则的强大斥力下，那层透明的屏障很快凹陷到极致。 砰砰砰砰！！ 防御术式彻底毁灭的一瞬间，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陡然响起。 “吼！” 怒吼中有着挣脱桎梏般的喜悦，接着便是一道无比庞大的身影急速升空，一张布满獠牙的狰狞巨口朝着空中的倩影咬去，很显然，楚楠已经被那道身影锁定为了敌人。 “神道·极光！” 光翼瞬间展开，在光翼表面不断浮现出来的波纹中，一道道强光涌出，化作无数流星，蕴含着无比恐怖的力量的光束激射而下，瞬间在那道身影身上爆发。 轰轰轰！！！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道身影轰然落下，落在底下一个巨大的水潭中，荡起数十长高的水花。 而直到这时，楚楠才终于看到了那道巨大的身影的真面目。 身长数十米，漆黑似铁的鳞片，上肢细下肢粗，背生双翅，具有这些特征的种族，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那就是灾厄的象征——龙族。 “以无比强横的**横行世界的黑龙么。”楚楠眯起眼睛，逐渐思考起来。 奥格沃茨境内是没有巨龙一族的，因为强大的剑姬根本不可能容忍骄傲视人类为蝼蚁爬虫的巨龙在自己的国家存在，而巨龙那强大的力量也不可能逃过剑姬的感知。 也就是说，这头巨龙，绝对不可能是剑姬疏忽的结果，既然如此，那它出现在这个特殊的地方，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是守护，还是被某个更强大的存在放逐呢？ 亦或者，像流浪圣龙阿尔比昂那样，被人用某种超乎常理的术式直接划破空间转移过来然后隐藏封印在此呢？ 不过，那个防御卷轴魔法没有遮蔽感知的效果，很显然是黑龙旁边那几个衣衫褴褛，一看就知道是因为某种原因来找这头黑龙麻烦的佣兵或者冒险者布置的，也就是说，兼具遮蔽感知和封印效果的术式，另有其他。 思索间，楚楠眼前突然涌现出一股赤色的洪流，近片刻，这股洪流就将他彻底淹没，而那洪流的源头，却是地下那头黑色的巨龙张开的血盆大口中，能够明显看到的肉色口器。 哗哗哗！！！ 晦涩难懂的龙族咒文不断响起，黑色的术式不断运转，仿佛将空间都燃烧起来的炽热火焰疯狂肆虐，似是要将空中阻拦自己去路的少女化为灰烬。 然而，无论术式中涌入多少魔力，都能在滔天火焰中，看到一缕缕七彩的光芒。 第两百三十六章 黑龙不远处，一个全身上下破破烂烂的大汉一脸惊恐的上空肆虐的火焰，他敢肯定，这种火焰要是烧在他身上，身为魔导士的自己瞬间就会化为飞灰，而在他四周，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个人，他们有的已经没有了生息，有的则是缺胳膊少腿的苟延残喘，仅有的几个跟大汉一样的活着的，则是跟他一样，无言的看着上空被龙炎焚烧的强者。 良久，一道倩影站了起来。 寒风肆虐，白衣胜雪，黑色的丝带在白色镂空的丝质裙摆中，显得格外显眼。 “机会。” 雪一样颜色的长剑微微颤抖，仅剩不多的魔力从体内涌出，看不到一丝感情波动的脸上，朱唇轻启，似是不善言谈，亦或是生性淡漠，一言一行，简单明了。 “不能错过。” 哗！ 雪白的翅膀从女子背后张开，这是有着跟传说中的天使极其相似的种族——天族的特征，而这时众人也终于反应过来。 “霜大人，别” 出声阻止的是一个俊秀的小青年，他伸出手，想要拉女子的手，然而女子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双翅一展，朝被黑龙疾驰而去，飞到黑龙的后颈，手一扬，手中晶莹剔透的水晶长剑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叮叮叮！！ 无数冰棱出现在黑龙巨大的头颅四周，剑锋毫不迟疑的指向黑龙下颚的逆鳞。 嗖！ 女子双手一合，冰棱在一阵剧烈的破风声中，化作一道道流光，狠狠砸在黑龙逆鳞上。 嗷！！ 弱点遭到攻击，黑龙顿时惨嚎一声，滔天火浪戛然而止，仔细看去，被攻击到的地方无数黑色的鳞片倒翻，殷红的龙血如潮水般涌出，凄惨无比。 女子见状，毫不犹豫的再度张开翅膀，嘴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的进行，翅膀上洁白的羽毛有一部分突然立了起来，尖端竟是泛起了渗人的金属光泽。 “秘法” 一手横剑，掌心抵在剑身，魔力疯狂涌出，大型魔法发动的前兆——三重复合魔法阵逐渐在身后形成。 然而，就在女子的魔法即将完成的时候—— 吼！ 震天的怒吼陡然响起，紧接着黑龙的四周突然出现四个巨大的黑色圆球，片刻后，圆球四周的空间突然扭曲起来，而正处在扭曲范围内的女子则是闷哼一声，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掉了下去。 轰！！ 女子落下的地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并且还在不断朝下凹陷着。 “黑龙独有的魔法，重力球么。” 看着四个巨大的黑球，楚楠若有所思，背后的光翼也逐渐暗淡下来， 无论什么魔法，其基本原理都是一样的，都是以魔力作为动力，术式作为媒介，影响法则的运转，创造出对自己有利的“非自然现象”。 每个魔法使对各种魔力的亲和力都不一样，能够使用的魔法也根据其亲和力而定，而不同种族之间因为身体结构的不同，对魔力和术式的适应性不同，导致各个种族的魔法体系也不尽相同。 简单来说，人类是无法使用其他种族的魔法的，这是整个世界的常识。 只不过，楚楠是这个常识的特例，因为他的魔力来源，是跟大自然完全等价的魔晶，只要研究透术式构成，就没有不能使用的魔法。 “如果能够以重力系魔法，开发出反重力术式，将其装载于机动系统，应该可以提升枢机的机动性能吧。” 楚楠思索的时候，下面已经开始交战。 女子的全力一击毫无疑问对黑龙造成了重创，但是以她大魔公级别的力量，根本不可能直接斩杀一头成年的巨龙，黑龙的盛怒反扑之下，她被超强的重力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不多时，她的皮肤表面逐渐渗出凄厉的血色，那是血光被挤压挤破皮肤的结果。 她的同伴见状，有两个头也不回的朝远方逃跑了，两个迟疑不定，只有三个人拔出武器朝黑龙冲去，试图吸引黑龙的注意力让它中断这恐怖的重力球。 然而，无论是火球还是风刃，亦或者是锐利的箭矢，都无法突破扭曲的空间。 一切，不过是无用功。 眼看着天族女子就要在黑龙的盛怒中粉身碎骨，楚楠的眼眸，终于恢复了焦距。 “跟阿尔比昂比起来，这种杂鱼爬虫，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致啊。”似是抱怨的呢喃着，楚楠凌风而立，银白色的枢机机身，在日光的照耀下，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光翼中，无数术式疯狂运转，魔力的涌入，使得光翼上的流光，越发明晃。 没有如同一开始打算的那样，用最大功率的激光炮将包括巨龙在内，底下的山川、树木、胡泊，以及隐藏在其中一切的一切，全部毁灭，而是将魔力分散于光翼中的每个能源输出点。 当魔力突破术式所能承载的极限后，蕴含着恐怖的不稳定能量的魔力炮，自光翼中疯狂涌出，极速朝底下的黑龙倾泻而下。 轰轰轰轰！！！ 龙纹屏障瞬间消失，魔力炮狠狠砸在重力球上，砸在巨龙的身上，轰然爆炸开来，在其表面不住的肆虐。 “嗷！！！” 重力球很快碎裂，同时黑龙巨大的身影伴随着惨嚎沉入水中，荡起漫天水花，然而光翼中飞出的魔力炮却没有丝毫停滞的迹象，巨浪朝中间空缺的地方聚拢的时候，竟硬生生被魔力炮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冲开，使得后续的魔力炮继续朝巨龙的身体轰击。 惨叫声越来越凄厉，显然黑龙在承受着极其巨大的痛苦，哪怕是以强横的**闻名于世的黑龙一族，那具备着极高的魔法抗性的黑龙麟，也难以抵御蕴含着圣人之力的轰击。 沸腾的湖面上，黑龙除了**以外唯一的防御手段——重力球不断出现，然而仅出现片刻，就被无数魔力炮炸碎，只为黑龙赢来了片刻喘息，然而这片刻的喘息时间，根本无法改变现状。 好一会后，枢机背后的光翼上的术式全部崩碎，楚楠切断了魔力的输出，整个光翼顿时黯淡下来，然后启动推进装置，枢机顿时如同炮弹般落下，狠狠一脚踢在底下好不容易仰起的巨大头颅上。 轰！ 血肉模糊的巨大身体，终于彻底倒下。 第两百三十七章 诡异 极高的动能下，力道何止千钧？仅一脚，就让黑龙重重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楚楠五指微微一紧，七彩魔法盾瞬间形变，变成一座巨大的牢笼，将巨龙困在里面，而后手一挥，巨龙沉重的身体就这么飞了起来，最后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做完这些后，楚楠身形一闪，仅片刻就出现在了那几个魔法使面前。 他们扶着身受重伤的羽族女子正想逃离，见楚楠突然出现，顿时脸色大变。 “冒险者，是么？” 冰冷的话语在众人耳畔响起，恐怖的魔力下，无意识的散发出的威压让众人心神俱颤，连强大无匹的黑龙都不是这个强者的一合之敌，面对这样的存在，他们更是连战斗这个词都没资格用。 “这这位大人” 狡辩是没有意义的，他们胸口上戴着的冒险者徽章实在太耀眼了。 “奥格沃茨禁止所有冒险活动。”楚楠缓缓抬起手，“违者，等同于入侵者。” 闻言，本就惊恐无比的众人顿时颤抖了起来，身体在那强大的威压之下，竟是完全动弹不得，他们很清楚“入侵者”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死亡，或者奴役。 无论哪一种，都是凄惨的结局。 光翼展开，流光浮动，只需一个念头，面前这些没有丝毫抵抗之力的蝼蚁就会化为飞灰，而且，没有任何放过他们的理由。 然而，就在杀念刚刚浮现出来的时候 砰砰砰！！！ 毫无征兆的，光翼突然碎裂开来，魔力炮嘎然而止，同时内心深处传来一阵抗拒感，似乎在排斥着什么。 楚楠皱了皱眉，再次启动光翼，然而还是跟刚才一样，魔力炮在出膛的那一瞬间，光翼化作点点星芒，彻底消散在空气中，汇聚起来的魔力，则回到机体。 “恩？” 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楚楠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脸上依旧没有出现多少波动。 身体没有服从于意识么？ 魔力猛然爆发，实质化的朝众人席卷而去，众人只觉眼前一黑，意识在那股强大的魔力下，瞬间消失，眼睛泛白的倒在了地上。 待到一切平静下来后，楚楠的脸色微微一变。 术式没有问题，魔力也没有问题，魔法能够正常发动，但是却多了一个前提。 楚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也就是说不能带着杀念驱使魔法么” 以这个推论为依据，那么，让这个前提出现的可能，就只有一个。 暂时得出足以大可能的结论后，楚楠便收回了思绪，因为，比起突发情况，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楚楠蹲了下来，将手抵在地上，缓缓闭上眼睛。 轰轰轰！！ 随着楚楠的动作，大地突然毫无征兆的颤抖了起来，并且愈演愈烈，伴随着一阵接着一阵的轰鸣声，大地逐渐裂开，内里的土壤不断暴露在空气中，方圆千里内，无数飞禽走兽在这突如其来的地震中慌乱起来，它们能够感受到，隐藏在地下的，一阵阵无比恐怖的魔力，顿时疯狂的从自己的领地和栖息地涌出，潮水般的朝外涌去。 实力弱小的魔兽和猛兽，来不及逃走，竟是被突然裂开的大地吞下，落入无边的黑暗中。 强大的魔力下，这场人为的地震，丝毫不逊色于天灾。 不多时，大地逐渐平静下来，楚楠缓缓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举目四望，一片狼藉。 除了他站着的地方，四周变成了成片成片的裂谷，大地如同一个破了相的姑娘，狰狞恐怖，仿若择人而噬的猛兽，令人心生寒意。 原本的湖泊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深渊。 没有丝毫犹豫，楚楠再次凌空，八支天瞬间展开，魔力疯狂汇聚，片刻后，无数魔力炮激射而出，笔直的朝底下的深渊倾泻而下。 光芒驱散黑暗，魔力炮掠过的地方宛如白昼，直到数个呼吸后—— 砰砰砰砰砰！！ 沉闷的巨响出来，大地再度颤抖，地表不断下降，许久之后才终于彻底平静下来。 迎着碎裂开的深渊入口，楚楠眼神一凝，八支天化作飞灰的一瞬间，光翼加上加速器的最大功率下，整个身体化作一道流光，迎着黑暗无比的深渊入口落下。 哐哐哐！！ 极速移动下，如同锋刃一般的狂风不住的侵袭而来，却都被魔法盾阻挡在外，没能伤到楚楠分毫。 越往下，魔力潮流淌的轨迹越来越明显，空气中还有符文碎裂的点点痕迹。 咻！ 感觉到快要到达地面的时候，楚楠快速启动缓冲系统，反向推力下，巨大的枢机缓缓着地。 而白色的机械踏着的，确实一片柔软而潮湿的土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四周一片黑暗，阳光是无法照射到这万丈深渊之下的，于是楚楠只好浪费些魔力启动照明装置。 咔哒 当光明布满整个空间时，楚楠不由得皱了皱眉。 只见泥泞的土地上，横七竖八的散落着一具具粘着粉色碎肉的骨架，湿润的墙壁上，尽是还未干的鲜血，不断的滴在地上，而楚楠驾驶的枢机踩踏着的地方，则是一块块碎肉堆积在一起形成的肉堆。 “启动，空气净化装置。” 蕴含着圣人之力的七彩魔法盾将楚楠和外界彻底隔断，随着浑浊的空气的抽离，以及枢机储存的纯净空气的补充，楚楠的眉头才逐渐舒缓开来。 “启动，生命探测装置，最大范围侦测。” 随着指令的发出，楚楠眼前突然出现一面虚拟显示屏，片刻后，显示屏上显示出一个类似雷达的扫描画面。 滴 滴滴 一魔刻悄然流逝，然而生命探测装置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也就是说，至少五公里范围内，除了他自己以外，这里一个或者的生命体都没有。 确认了这一点后，楚楠稍微飞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注视这底下仿若地狱般的恐怖景象，若有所思。 毫无疑问，这里尸骨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魔力炮虽然强大，能够将人轰得渣都不剩，但是却不可能造成这种血肉翻飞的效果，他们明显是被快速而粗暴的撕去了皮肉，只留下骨架，而且这个残忍无比的行动发生的时间并不长，最长不过一个魔法时。 惨遭剥皮挖肉的人类 血肉却完好无损，没有被啃食 食人怪物的储粮穴？不对，这些骨头没法解释。 “嗯？” 楚楠的目光突然定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一人高的古铜色的高脚杯静立着，高脚杯两侧，三套黑色的魔法长袍整齐的摆在地上。 第两百三十八章 初见 枢机的机械臂抓起黑色的魔法长袍。 沙沙沙 魔法长袍缓缓落下一缕缕白色的细粉，紧接着，那些细粉突然在半空中组成一个个魔法符文，如同一个个被摁下了开关键的启动装置一般，剩下两件魔法长袍突然动了起来。 嗖！ 魔法长袍中窜出无数白色的粉末，这些粉末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飞速朝楚楠飞去，仅片刻就到了楚楠眼前。 叮叮叮叮 细微的轻响传来，楚楠面前的魔法盾响起一阵扭曲声，紧接着魔法盾竟是缓缓碎裂，不到一个呼吸，便彻底化为了点点光华，消失在空气中。 “死吧！” “跟我等一起下地狱吧！” “以恶制恶！” 伴随着不知从哪出传来的透着些许不甘的声响，细微的粉末朝楚楠扑面而去。 然而 叮叮叮 七彩的光华不住的荡漾着，魔法盾后面，还是魔法盾，楚楠的脸上，没有惊慌，只有漠然，一如既往，不随任何事物而改变。抬起手，魔力渗透进魔法盾中。 神迹 五指微微一抓—— 衍生！ 轰轰轰！！ 魔法盾瞬间分裂，无比强大的斥力陡然生成，推着最前面的魔法盾狠狠朝前方倾轧而去，只听到一声巨响，远处竟被蕴含着强大斥力的魔法盾砸出一个数十米的窟窿，沿途无论是血肉还是泥泞的土地，全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光秃秃的地面显得突兀无比。 触发型的魔法陷阱只是开始，刚刚施展完衍生，脚下突然传来一阵蠕动感。 咔哧咔哧 粉色的血肉诡异的出现了生机，快速蠕动间，竟形成了一股血肉浪潮，于此同时，那些被淹没的骸骨再次出现，有的化为了肉浪表面的骨刺，有的化为了骨锤，更多的，是一条条森白的手臂，牢牢抓着枢机的下肢。 肉浪的翻涌越来越剧烈，交错形成的漩涡中，一个个巨大的肉手朝楚楠抓去，似是要将他碾成碎片一般，与血肉巨手一同扑过来的，还有那些由无数骸骨组成的武器，楚楠能够感受到那些武器中，存在的某种令人厌恶的魔力。 枢机的魔力消耗比正常消耗快了一倍，想来应该是那些缠绕着枢机下肢的血肉和白骨的造成的。 光翼展开，无数魔力炮从光翼表面激射而出，迎着翻涌而来的肉浪轰去。 砰砰砰！！ 魔力炮产生了巨大的爆炸，在肉浪中炸出一个个窟窿，然而肉浪实在太大，炸出来的窟窿很快被补上，颇有些无穷无尽的意味，唯一的作用，不过是把肉浪席卷的势头阻挡住了。 楚楠低头瞥了一眼，肮脏的血肉已经顺着枢机的下肢蔓延了上来，魔力消耗的速度更快了，与此同时，肉浪翻滚的速度却在不断加快。 察觉到这一点后，楚楠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魔法都需要魔力的维持，没有魔力就不可能发动魔法，这是常识，哪怕是这种触发型的魔法陷阱，也不可能脱离这个范畴。 刚才探测的时候，周围并没有魔力波动反应，也就是说，魔法发动的魔力源只有一个！ 转瞬之间，楚楠便想清楚的这个魔法陷阱的关键，毕竟，透过事物的表面，看穿其本质，已经成了他本能的反应。 既然了解本质，那么针对性的对策也就容易了。 咔砰~ 被缠住的枢机下肢瞬间碎裂，楚楠扬起手，魔法盾飞速展开，呈六面体无死角的将他保护在正中间，紧接着只见他双手一合，无数魔法盾从基体中衍生，无休无止的朝周围蔓延而去。 很快，肉浪如同一张血盆大口，瞬间将楚楠淹没，而后在其位置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肉漩涡，而在涡眼位置，竟是传来阵阵破碎声。 许久以后，一切逐渐归于平静，似乎已经尘埃落定。 然而 轰！！ 一道极强的光束从肉浪中突然飞射而出，速度极快的朝着那个不起眼的高脚杯飞去。 眼看着即将击中高脚杯，杯面上缺陡然光芒大盛，片刻后，一堵厚重的肉墙拔地而起，挡在高脚杯前。 滋滋滋 蕴含着无数缓冲术式的肉墙被瞬间贯穿，在其间留下一道焦黑的空洞后，刺眼的光束一瞬间穿过高脚杯，直直的射在其后的墙壁上，并一路往前，直到约莫三四个呼吸后，才堪堪听到一声爆炸的闷响。 这道光束的强大贯穿力，竟恐怖如斯。 短暂的停顿后，高脚杯“啪滋”一声，不断碎裂，但是却没有落下碎片，而是化为点点光华，逐渐在空气中消散。 高脚杯消失后，地上的血肉瞬间失去活力，变回一滩滩恶心的肉泥，片刻后，光束射出的位置突然爆发出一股魔力，四周的肉泥在翻涌的魔力下四处翻飞。 枢机的机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银白色的念力浮游炮炮口依旧残留着些许术式崩碎的痕迹，楚楠手一挥，浮游炮瞬间消失，而后脚下微微用力，纵身一跃，最后稳稳的漂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逐渐消失的高脚杯。 “只会躲在阴影处觊觎的臭老鼠，你没什么想说的么。” 楚楠面无表情，似是在自言自语，但是他目光的焦距却停留在不远处的点点光华。 “果然。” 回应他的，是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 光华彻底消失，与此同时，一个只能看到大概轮廓的幽影缓缓浮现，唯一能够判断的，这是个男性的虚影。 “这种程度对有着跟剑姬对等的力量的‘第八人’还是差太远了。” 刚才那个陷阱魔法确实可怕，如果是一般的魔法使，恐怕早就被吸干魔力然后被彻底吞噬了，就算是星空领主，也决计支撑不了多久，毕竟，普通魔法使的魔力相对于楚楠而言，实在太少了。 别看枢机被摄取魔力的速度对楚楠威胁不大，但那是因为枢机能够直接摄取魔晶里的魔力，满状态的枢机内储存的魔力至少相当于一百个星空领主的魔力总量，如此恐怖的魔力量，自然不惧这个诡异的陷阱魔法。 就算驾驶枢机的不是楚楠，随便换个人，就算无脑使用魔力炮，在那恐怖的魔力下，也能将四周轰得渣都不剩，只不过消耗的魔力比较大罢了。 “一千年前就消匿了的投影魔法么”楚楠微微仰起头，“上次的龙灾也是你们的杰作吧？啧啧，跨国境传送、控龙术、霸龙、投影魔法、不死之握尽是些失传的禁术，看来你们确实拥有把触手伸到七柱国的底蕴呢。” 说着，楚楠的眼神突然凝重起来，“那么，能告诉我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么，冒险者公会总会长，彼得里格斯先生。” 第二百三十九章 阿斯特莱雅 对于楚楠能够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彼得里格斯并不惊讶，要是阿尔比昂没有将他所知道的关于自己的底细说出来，那只能说明这个所谓的“第八人”连让他在意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的主人所推崇的，是公正的以物易物吧？” “也就是说，交换情报么。”楚楠微微一笑。 “知晓彼此的目的，才能确定自己的立场，以及进一步推演未来的行动，这是聪明人的准则，不是么？”这个世界没有无法化解的纷争，只有无法改变的立场。 楚楠深深的看着彼得里格斯的虚影，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找到了这里，在极短的时间内破解了这个诡异的陷阱魔法，展现出足够的器量，这个一直隐藏在阴影中布局，怀揣着某种对奥格沃茨极为不利的计划的男人，只会继续隐藏下去，谋划更多针对奥格沃茨的行动。 上位者的谈话，是建立在彼此对等的地位的基础上的，任人摆布的棋子，永远没有跟弈棋人交谈的资格。 良久，楚楠才缓缓开口。 “主人的目的，重塑世界。” “换而言之，就是征服世界么？”彼得里格斯的声音有些低沉，蕴含着某种思考的意味，似乎在说话的同时，便在计较着得失。 “那么，你呢。” 这种情况，彼得里格斯当然可以选择食言而肥，只不过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承先辈罪孽，解万世宿怨。” 闻言，楚楠不由得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他缓缓眯起眼睛，“听起来，似乎我们并没有冲突的必要，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剑姬的素养如何，对你们而言并不重要吧。” “我们需要圣遗物——奥格沃茨的力量。” 彼得里格斯缓缓开口，声音很平淡，似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然而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不亚于任何一场惊涛骇浪。 楚楠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不断浮现出各种念头，最终定格在一张软萌的小脸上。 “原来如此，适格者么这就是你们不惜一切代价发动龙灾的目的吧，的确，不杀掉艾莉欧娜，放任她行动的话，你们确实没有任何机会染指奥格沃茨的力量。” 听到‘适格者’三个字，远在万里之外的彼得里格斯不由得瞳孔一缩。 虚影看不到彼得里格斯的表情，不过楚楠也不需要从外在判断他的心理状况。 “看来，没有交涉的必要了。” 身为剑装，楚楠不可能背叛剑姬，既然对方的目标是圣剑，那么就立场而言，彼得里格斯所代表的势力，毫无疑问是他的敌人，对于这种绝对的敌人，完全没有多费口舌的必要。 而且，现在他也没有余裕去费口舌。 地上那些明显是人类的血肉不可能凭空产生，而且也不是陈年腐肉，而奥格沃茨最近失踪人口最多的，毫无疑问就是奉命清剿哥布林的圣剑军团。 虽说奥格沃茨人大规模非正常死亡，拥有一部分圣人之力的他是不可能感知不到的，目前也没有信仰之力流失的迹象，但是这并不能完全证明底下那些血肉不属于失踪的圣剑军团。 毕竟，这个世界，是存在魔法的魔幻世界，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转过身，机动系统瞬间构造完成，楚楠手一摆，光翼猛然展开。 “等一下。” 彼得里格斯出声阻止楚楠的进一步动作，然而楚楠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庞大的魔力顷刻间便使得四周的空间扭曲起来。 “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以剑姬所拥有的那部分圣人之力为条件，我们是存在合作可能的，毕竟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兴趣，而且，要是得到我们的帮助，这个世界” 话还没说完，光翼的反重力术式已经构造完成，紧接着在机动系统极强的推力下，楚楠的身体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直入云霄。 单手结出一个法印，残留在深渊峭壁中蕴含着意识的魔力飞速流转。 顷刻间，天变地异。 然而不知为何，那几个“大难不死”的冒险者，竟是没有随着杂乱的石头落入无底深渊，四周的碎裂的大地，裂缝好巧不巧的避开了他们所在的地方。 囚禁着黑龙巨大的躯体的魔法盾牢笼飞速升起，楚楠视线稍微一动，皱着眉看着不远处那几个幸存者。 罢了 片刻后，楚楠突然发出一声幽幽叹息，而后带着黑龙飞速朝苍云城飞去。 顾问司总部，这个问鼎奥格沃茨权力的新生部门涌现出蓬勃生机，顾问们的精力全都放在不断送来的文案上，处理好这些文案，他们的未来就一片光明。 政务，军务，商务，文化，经济，奥格沃茨诸多公众事务的参议权尽在这座新建的阁楼中，这是连剑姬都无法忽视的权力，也是他们提升自我价值的唯一机会。 顾问们是忙碌的，总顾问们也异常忙碌。 他们会在提前当值一个魔法时来到总部，也会在万家灯灭之际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离开，回到首席顾问为他们争取到的新居民生活区。 奥格沃茨有规定的当值时间，即便如此，顾问司总部，以及各歌署分部顾问处，也经常能看到通宵不灭的魔法灯。 近乎偏执的工作态度，跟得过且过的旧官员，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他们都是有才能的人，在顾问司这个浓郁的上进氛围中，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哪怕去个厕所超过十个呼吸都会深感罪恶的地步。 有才能的人，经历过奥格沃茨人那被剑姬纵容的狂傲，在悲惨中苦苦挣扎，然后得到改变自己原本悲惨命运的机会，所焕发出来的活力是极为惊人的。 然而，万事皆有例外，之所以要用“几乎”这种暧昧的字眼，并非是对这种说法有所保留，而是因为在顾问司中，确确实实有一个既没有才能，也没有表现出多少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上进心，跟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人。 但是即便看起来碍眼无比，也没有一个人对此表达不满。 因为，她的办公处，位于阁楼顶层，刻着“首席顾问”魔法符印的豪华办公室。 没从，她是高层，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她的地位甚至比五个总顾问还要高，她的一言一行，几乎可以影响到这栋阁楼所有人的命运。 阿斯特莱雅，首席顾问唯一的助手，数次在公众场合被首席顾问表现出极高的重视的存在。 一如既往的，阿斯特莱雅的眼中没有焦距，显然，她的注意力，并不在面前“关于北境户籍制度的改革建议与咨询”上。 第两百四十章 这样...就好 大雪为奥格沃茨的大地披上了一裹厚厚的银装，不仅仅是北境，奥格沃茨一半以上的地方已经被大雪严重影响了生活。 窗外飘落的雪絮，对于普通民众而言，是带来严寒的灾难，但是对于生活着有着赤炎术式不断运转的上位者而言，这却是一种另类的风景。 贫穷的游吟诗人会在饥寒交迫中悲天悯人，渴望着英雄的降临，富有的游吟诗人则豪气大发，作出一首首大气磅礴的赞颂词，传颂着伟人普度众生的丰功伟绩。 虽然不是游吟诗人，但是早已摆脱冒险者的窘迫命运的阿斯特莱雅，也是将雪看成美景，而不是灾难的上位者。 “唉” 幽幽叹息一声，阿斯特莱雅退开椅子，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倚靠着窗沿。 “我也变了呢。” 呢喃着，她的眼眸逐渐涣散。 最高法院开庭，拉尔和肯尼斯等人直接被盛怒的剑姬打入死牢，毫无疑问，目前奥格沃茨的两大利益集团，传统派系因为剑姬那明显带着个人情绪的武断而损失惨重。 强行压制国人发出的共鸣，一己之力引发雷霆之势，将国家顶尖的法官派系之一连根拔起，这是何等的魄力，这种无视规则、超脱于“政治斗争”这个范畴之外的存在，也只有跟她拥有对等力量的存在能与之抗衡。 在这个国家，那样的存在只有一个，而他是不可能敌视自己的势力伸出援手的。 也就是说，拉尔和肯尼斯他们，必死无疑。 在这次事件中，一开始的贸然介入传统派系的斗争，致使两大利益集团不得不正面相对，毫无疑问让她陷入了被动的境地，毕竟，作为不受原有的新奥格沃茨人欢迎的新奥格沃茨人，她本就应该漠视他们之间的内部矛盾，除非有利可图。 如无意外，最好的结果也只是相安无事，至于原本的强暴案件从她介入开始就不重要了，所谓的法律公平的重要性，根本不如两大利益集团交锋的胜负重要。 要不是剑姬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也要费好大的功夫才能明哲保身。 从认识到这一点开始，阿斯特莱雅就知道，自己变了。 作为首席顾问唯一的助手，某种程度上代表其脸面的存在，善恶判断是不能做为行事的最高准则的，唯有利益，才是唯一的目的。 正如楚楠离开前，对她郑重交待的那句话一样—— 上位者，当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则止。 虽然文绉绉的说话方式让她有点难以适应，但是楚楠说过的话，无论那一句，她都会一字不漏的记下来，哪怕并不理解。 人终究是要适应环境的，这是不可抗力，是必然。 阿斯特莱雅清丽的脸上，浮现出迷茫。 对艾娜事件的半途而废，并非没有愧疚，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动用手中的权力实施进一步的行动，并非是父亲劝住了她，而是她意识到了再任性下去可能对楚楠不利。 思维的转变，会引导性格的转变，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怀有正义感的冒险者小姑娘了。 所谓的成长，不过需要一个下午的时间罢了。 那家伙，是希望我改变呢，还是希望我保持刚认识他那时候的天真呢真是搞不懂了啊 这么想着，阿斯特莱雅的脸上，逐渐浮现出黯淡之色。 仔细想想，那家伙既然能说出‘没有男人会喜欢太过精明的女人’这种话，想来应该是不希望我改变的吧，呵 苦涩的笑意弥漫开来，阿斯特莱雅抬起右手，搂着左手手臂，眼眸却逐渐恢复了焦距。 不过，就算无法实现憧憬，也要作为那家伙需要的存在，哪怕最后能够得到的只是他的背影也好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那一刻，为自己撑起一片安宁的背影，阿斯特莱雅按着自己肩膀的手紧了紧，指头都陷入了日渐柔软的皮肤中仍不自知。 没错仅仅是这样就足够了这样，就好 泪水从清丽的脸庞中默默流下，这一刻的她，身上没有任何稚嫩，陪伴着她成长至今的纯真，随着泪水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临冬城，不落要塞地域，某片针叶林内。 “喝！” 钢甲拳套狠狠朝底下十余道高大的身影砸下，爆炸性的魔力轰然爆发，大地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魔力，纷纷碎裂，而处在魔力爆发正中心的高大身影则在一阵惨嚎中，纷纷倒地，片刻后便彻底没了声息。 嘀嗒嘀嗒 粘稠的浆血从钢甲拳套中落下，英气尽显的倩影缓缓站直，在她四周，尽是残缺的尸体和零零碎碎的四肢头颅，这其中，有穿着魔装的人类，他们的死状非常凄惨，竟没有一具尸体是整齐的，从残缺的断口处能够很容易的分辨出，他们不是被撕裂了手脚，就是被捏碎了头颅。 而更多的，则是被粗暴的啃食，尸体上那些杂乱不堪的血肉，无一不在述说着士兵生前被咬住，然后生生撕裂的极致痛苦。 人类的尸体四周，是有着墨绿色皮肤，浑身长毛，头颅比人类身体还大，狰狞的獠牙暴露在空气中的怪物尸体，他们有的直到死了还死死的握着粗糙无比的武器，更多的，确实抓着人类士兵残缺的四职，有的嘴中甚至还残留着没有咽下去的血肉，死不瞑目。 他们，便是这片土地生存的所有生灵的宿敌之一——蛮族。 “哈啊哈啊” 寒风凌冽，将残留的蛮族全部击杀的阿妮娅却汗流浃背，可想而知，击杀这些蛮族，对她而言并不轻松。 咔哒咔哒 地行兽尖锐的四爪牢牢的抓着地面，发出阵阵沉闷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在阿妮娅身旁停了下来。 “阿妮娅阁下，你这种幼稚的行为会让我很为难。” 阿妮娅疲惫的转过头，顿时看到一张冷艳无比的绝世容颜。 “在军中，命令是绝对的，如果主帅的意志无法在军中贯彻，就无法达成发动战争的目的，这场战争就是失败的。” 闻言，阿妮娅顿时冷冷一笑。 “所谓的主帅意志，就是让我们临冬人去送死吗？” 第两百四十一章 蕾莎 贝琳娜身后的将领们空洞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色彩，却没有作声。 凛冬之灾已然降临，往年，剑姬会率领他们朝铁脊山脉进军，不让蛮族踏入北境居民的生活区半步，但是今年，由于北境之主强势崛起，北境似乎已经失去了剑姬的庇护。 直到战争打响的现在，剑姬依旧没有降临北境，如今，持有刻下了剑姬圣印的调令文书，手握他们命运，主导这场战争的，却是北境之主的枕边人。 剑姬……似乎已经放弃了北境，而阿妮娅那冰冷的背叛，则斩断了他们唯一的念想。 麻木的活着，麻木的战斗，行动的理由，只有抵御蛮族罢了。 这是生活在这片土地数千年的临冬人一直都在做的事，无论是奥格沃茨建国前，还是现在，这一点都不会变。 贝琳娜居高临下的撇了阿妮娅一眼。 “如果你对我的指挥调度有异议，可以向北境之主提出控诉，现在，只要我还是这场战争的北京总督，你们就必须听从我的命令。” “哼！” 阿妮娅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看在总领先生的份上，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下次，你若是再不听从我的命令，擅自行动，我一定会杀了你。” 啪嗒啪嗒…… 地行兽高大的身躯猛然一转。 “身为这场战争的总指挥，我的使命是赢得胜利，为此，我会不惜一切代价铲除所有阻碍，就算是你，总领夫人，也一样。” 话落，贝琳娜双腿一夹，地行兽便载着她飞速离开了。 她一走，那些银闪军团的将领也纷纷转身，眼神再度恢复了空洞，驾着地行兽远去。 “总领夫人么……呵……” 自嘲的笑了笑，阿妮娅环顾四望，地上的尸体已逐渐掩埋在暴雪之下，许久，等到最后一抹殷红彻底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后，她才收回目光。 “果然，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那家伙了……” 阿妮娅摘掉钢甲拳套放在腰际，厚重的大氅裹着奥妙的娇躯，然后她缓缓伸出手，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把脸埋在下面。 咻～ 一声脆响，很快，浑身染血，身着魔装的高大地行兽便疾奔到她身旁，很亲昵的用头在她身上蹭，“嘎叽嘎叽”的叫着。 阿妮娅捋了捋它脖子上的毛，而后翻身而上，轻轻拍了拍它的脖子。 地行兽随即仰起脖子，一声长啸，矫健无比的下肢狠狠地塔在雪地上，高大的身体飞速朝白茫茫的远方疾驰而去。 然而，它前进的方向却不是贝琳娜离开的地方，赫然是新任总领所在的天剋城。 ……………… 翠咏之森深处，精灵圣地，只有王族才有资格踏入的远古之地——遥远的叹息。 这里，是世界形成伊始便存在的生命——智慧之树以及其他古树的栖息地，同时，也是最强防御魔法——生之赞歌的根源。 可以说，只要控制了这里，就等同于控制了生活在这里的所有精灵族的命脉。 而自从这里成为精灵族的圣地以来，精灵已经在翠咏之森生存繁衍了无数年，漫长的时光中，这里的安宁，从未被打破。 然而，无论在哪个世界，永恒不变的事物，是不可能存在的。 比如现在 “大祭司大人。” 威严的战争古树下，俊美的守卫微微躬身，向面前逐渐接近的一道倩影行礼。 他们的眼中，透着无比的仰慕和尊敬，因为，这个名为杰诺瓦·卡佩·甘福妮，卡佩王族第一王女，同时也是卡佩部落第一美女的女子，是卡佩部落有史以来，唯一一个能够得到完美的智慧之树传承，魔法天赋最高的精灵魔法使。 不出意外的话，她将是卡佩部落，甚至是所有精灵部落魔法和智慧成就最高的传奇英雄。 杰诺瓦看向他们。 “辛苦了。” 不过是礼貌性的问候，守卫们却轻轻颤抖了一下，内心激荡不已。 “最近这段时间，有谁来过吗？” 话音刚落，一个侍卫便抢着说道：“大祭司大人，最近并没有像您一样尊贵的王族聆听智慧之树的教诲，您随时可以进去。” “嗯。” 杰诺瓦微微颔首，脸上闪过一抹犹豫之色，但是低着头的侍卫们却没能发现，更没有发现她此时那死死握紧的拳头。 深吸一口气后，拳头缓缓松开。 其它选项，打从被那家伙俘虏开始，就不存在，不是么 提裙，迈步，迎着远处环绕着古树的妖精发出的翠绿光芒，杰诺瓦的眼眸，浮现出决然之色。 就在这时 “王姊，这么晚了，你还要到里面去聆听教诲吗？” 熟悉的声音让杰诺瓦墩柱了脚步，然后略有些诧异的转过身。 那是一个跟她有七分相似的少女，身上穿着只有王族才有资格穿戴的纱袍，少女青涩的娇躯在微光下若隐若现，诱人无比。 “嗯，有些问题需要请教。” 仅片刻，杰诺瓦便恢复了平静，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少女，淡淡道： “蕾莎，这么晚还不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跟王姊一样。” 第二王女，蕾莎微微一笑，踱着步子来到杰诺瓦面前，四周的侍卫再次行礼，但是蕾莎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目光一直放在杰诺瓦身上。 “我有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忍耐的问题需要智慧之树解答，不然我无法入眠，那个问题的答案对我很重要，所以，王姊” 说到这里，蕾莎莫名顿了顿，杰诺瓦注意到她握紧的拳头，似乎是在为自己提起勇气一般。 “能不能把这次的‘恩授’，让给我呢？” 杰诺瓦感受到一阵异样，这种异样，来自于对妹妹的熟悉，毕竟相处了数百年，蕾莎任何反常的言行举止，她都能反射性的看出来。 “这样啊” 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是准备妥协，蕾莎原本紧绷的脸色微微一松。 然而 “很抱歉，蕾莎，这次‘恩授’对我来说很重要，甚至可以说，对我们精灵一族非常重要，我不能让给你。” 闻言，蕾莎顿时脸色一僵，“是是吗” 杰诺瓦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在给了肯定的答复后，很是坚决的转过身。 “早点回去休息吧，蕾莎。” 蕾莎看着杰诺瓦的背影，突然咬了咬牙，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被拒绝而恼怒。 “为什么” 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严厉的姐姐提出质疑，蕾莎的声音中，充斥着某种极度不满的情绪，似是愤恨，又似悲伤，然而，却没有一丝往日相处时的敬畏。 “公主殿下” 周围的侍卫想要劝解，他们觉得蕾莎太过无理取闹了，身为注定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大祭司唯一的妹妹，就应该有相应的自觉才对，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现在这种严肃的场合，当着外人的面闹小孩子脾气，实在有点不像话。 蕾莎却没有理他们，目光死死的注视着杰诺瓦的背影。 “告诉我为什么，杰诺瓦·卡佩·甘福妮！” 对大祭司直呼其名，是一种非常不尊敬和不礼貌的行为，就算这么做的人是大祭司的至亲也一样。 一旁的护卫互相看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不满，第二公主，实在太不像话了。 然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背过身的杰诺瓦那张风华绝代的绝世容颜上，眼神逐渐凝聚，她知道蕾莎肯定察觉到了什么，也知道，现在不是思考退路的时候，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冷静的前进。 杰诺瓦脚步加快，迷人的眼眸中，透着难以言喻的清冷。 “为了未来。” </br> </br> 第两百四十二章 军纪军制 无论是传统的奥格沃茨人，还是最近被剑姬政府赋予国民徽章，效忠于剑姬的新奥格沃茨人，在武力上，都没有任何出彩之辈。 这是楚楠的主张，无论是吸纳人口，还是招募人才，都要把强大的魔法使排除在外，也正因如此，现在的奥格沃茨虽然政体发生巨变，但是战力结构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向剑姬效忠的利益集团中，根本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战力，最强的克雷，也不过是一名超魔导师罢了。 因此，讨伐境内异族，让其为奥格沃茨所用得任务，不可避免的落在了剑姬的肩上。 原本艾莉欧娜是打算派遣圣剑军团完成这个任务的，但是圣剑军团在讨伐弱小的哥布林中，近乎全军覆没的战果，让艾莉欧娜清晰无比的感受到圣剑军团的糜烂之余，也彻底打消了动用圣剑军团的念头。 甚至，她已经计划好了彻底撤销圣剑军团的编制，成立新军。 这也是无奈之举，圣剑军团十二军中，唯一一个战绩彪炳的银闪军团要在北境抵御外敌和深渊魔物，无法调动，其他军团，包括克雷统领的第一军团都是什么用场都派不上的废物。 如果不将这些只会吃喝拉撒和歌功颂德的蛀虫清理掉，军务上的支出只会是靡费，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安妮。” 艾莉欧娜轻唤一声，片刻后，一个小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剑姬大人，有……有什么事需要吩咐安妮吗……” 安妮穿着十分不合身的女仆装，略显滑稽，看得出来她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艾琳走了，剑姬的身边却不能没有人，而每次看到安妮笨手笨脚的做杂务的时候，艾莉欧娜的心情都会莫名变得沉重。 摇了摇头，将莫名的思绪甩去，艾莉欧娜站起身来，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文案。 “我要出去一趟，可能最近都不回剑阁，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和芬恩就好。” “啊？”安妮有些错愕的看着她，反应过来后小脸上缓缓浮现出寂寥之色。 “哦……好……好的，我知道了……” 艾莉欧娜装做没看见，径直的从她身旁走过。 离开剑阁后，艾莉欧娜来到政务署，然后把手中的文书交给脸上难掩疲惫的雷尔顿。 上面，自然是关于奥格沃茨境内异族的处理事宜，以及…… “剑姬大人，这……” 雷尔顿难以置信的看着艾莉欧娜，拿着文书的手紧了紧，在边角捏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国家公共财产不是用来养蛀虫的。”艾莉欧娜捋了捋耳垂的发丝，淡淡道: “圣剑军团，除了银闪军团以外，其他军团全部撤销编制，成立新集团军这件事刻不容缓，本来军务上的事应该是克雷负责的，但是他太不成熟了，这么大的事居然直到圣剑骑士失踪才向我禀报，我对他很失望。” “剑姬大人，克雷阁下他只是……”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艾莉欧娜打断了雷尔顿的话，不给他为克雷辩驳的机会：“但是，你不觉得将私人感情混在公务中，这种态度很可怕吗？公务就是公务，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忘了，作为公务人员，我们每个人都肩负着千千万万国民的利益，更何况我们现在正面对那个男人的威胁，稍有不慎，所带来的就是极其严重的恶果，在这种情况下，克雷居然还抱有那种可笑的念头，难道他以为现在还像过去那样，无论多严重问题我都可以轻易解决吗？” 闻言，雷尔顿顿时沉默了。 “不能再姑息纵容了。”艾莉欧娜利落的转身，铠甲上的金属交错发出清脆的响声，“记住我的话，雷尔顿，奥格沃茨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也没有资本包容了。” “我我知道了。” 正直的骑士总是会为别人考虑，即便已经卸任第五军团军团长一职，雷尔顿的骑士品格并没有什么变化，所以他很理解克雷想要尽可能大事化小的做法，然而，在骑士精神和对剑姬的忠诚之间选择的话，他却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明白的话，就去执行吧。” 说着，艾莉欧娜已经走到门口。 “剑姬大人，如果撤销圣剑军团编制的话，那原来的兵员” “彻查所有士兵档案和募兵备案，一个月后，进行兵员素养考核，合格者加入新军，不合格的士兵，全部遣散，然后以文书上的新军编制以及训练方案训练。” 之所以要彻查，是因为楚楠曾经说过，圣剑军团再怎么糜烂，也不应该烂到十一路军团齐出，最后居然连一丁点消息都没有的地步，之所以出造成这种诡异的结果，唯一的可能就是圣剑军团中，有相当一部分士兵只是普通人，连能够使用制式魔装的御魔使都不是，加入圣剑军团不过是混吃混喝，根本没有任何战力。 这种推测，是建立在残酷的事实依据上的，毕竟，在奥格沃茨，圣剑军团比任何地方都要安逸。 圣剑骑士兼任军团长，将个人魔法素养作为价值基准的时代彻底成了过去，并且军团长不再享有军团的所有权利，只保留了战时指挥权和监督权以及执法权，其他诸如军务支出明细、人事任命、士兵素质评定、募兵标准制定等等权利都被回收，哪怕是一个兵团兵长的任命，都必须经过军务署。 圣剑军团原本的编制，说穿了跟放养没什么不同，剑姬任命十二骑士，然后提供军费，就将作为国之重器的军队放在一边不管了，这就导致圣剑军团的士兵们无论素质如何，领军的将领是不是草包，都能得到一笔可观的报酬，在这种环境下，谁愿意自讨苦吃的去训练？ 要知道人都是有惰性的，无论训练不训练，结果都一样，圣剑军团的战力可想而知。 加上加入圣剑军团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不说奥格沃茨除了北境以外，大部分地区早已呈平数百年，哪怕发生战争，举世无双的剑姬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他们，他们要做的只是心怀感激罢了。 让作为道德标榜的骑士负责军团的所有事务本身就不合理，他们带出来的也不是军队，仅仅是仪仗队罢了。 一支合格的军队需要的是什么？ 骑士精神？感恩戴德？ 不，都不是，军队需要的是严明的军纪，需要的是赏罚分明。 圣剑军团仅仅因为一个讨伐哥布林任务就损失惨重这个残酷无比的现实，让艾莉欧娜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一点，虽说整整五万士兵离奇消失，生死不知，就连楚楠都说很蹊跷，但是却并不能掩盖圣剑军团暴露出的极大的素养低下问题。 整顿军纪，已经刻不容缓。 唔有没有读者老爷在看这本书的？有的话求投个票 第两百四十三章 找到了 剑姬，这个名词在圣源大陆就是力量的代名词，作为现任大陆最高战力的存在，艾莉欧娜真正的实力极其恐怖，就算是没有剑装的加持，也远超普通王国一国之力的总和。 之所以这段时间没有表现出来，不过是为了配合楚楠将“第八人”这个因为需要而被创造出来的存在抬高罢了，事实上就算真的被夺走一部分圣人之力，她也比驾驶着枢机，拥有近乎无限魔力的楚楠强。 虽然差距并不是特别明显。 楚楠驾驶枢机，全力之下两天可以到达边境，而艾莉欧娜却能用血肉之躯，比他早一个魔法时。 当然，全力状态是有限制的，枢机超负荷运转会对驾驶员的身体造成无法修复的损伤，而魔法本身的风险也会对艾莉欧娜的肉体造成影响。 即便不是全力，艾莉欧娜的速度也极为惊人，也因此，一直期待着能够再见到艾莉欧娜那绝美的英姿的守卫们，期待注定得不到回报。 对于奥格沃茨境内的智慧种族，托过去那种糜烂的政体的福，艾莉欧娜并不是特别了解，不过几个大规模的智慧种族她还是心里有数的。 比如，最为强大的精灵族栖息地是北境的翠咏之森，白羽族栖息地在北境西部的苍涯，矮人族的栖息地是南部边境的黑曜石山脉，黑羽族的栖息地在斯洛克东部的云域等等。 所有实力强大的智慧种族，除了精灵以外，几乎都在人迹罕至的险峻之地，这是为了防止奥格沃茨人和冒险者的侵扰。 换句话说，这些地方，只有剑姬本人可以轻易抵达，只要他们不作死惹怒剑姬，他们就不会受到侵扰，可以一直间接的在剑姬的庇护下，繁衍生息。 然而这一切，在艾莉欧娜踏入云域入口的那一刻，就成了历史。 “什么人！” 即便鲜有人至，生活在云域的黑羽族也保持着极高的警惕，艾莉欧娜刚刚落地，就被察觉了，伴随一声极具警告意味的厉喝，四周的魔法阵飞速启动，化作一道道屏障，拦在她面前。 虽说没有刻意隐藏气息，但是这么快就被发现，并且做出反应，倒是让艾莉欧娜有些欣赏。 艾莉欧娜没有急着动手，而是静静的看着里面的动作。 防御魔法启动后，里面的魔力波动越来越强烈，不到两魔刻，便出现了数十道黑色的身影在空中来回交错。 又过了一会，一道黑光极速落下，锐利无比的眼眸注视着艾莉欧娜。 那是一个身穿铠甲的中年男人，那爆炸性的肌肉竟是使得身上铠甲的黯淡了几分，背后的黑色翅膀展开的一瞬间，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朝艾莉欧娜席卷而去。 他，便是黑羽族的最强者，伊斯卡尔，一个手上沾满了无数冒险者和佣兵的鲜血，被公会认定为黑色噩梦的存在。 然而，那令无数冒险者胆寒的黑色羽翼，却无法动摇艾莉欧娜分毫。 见状，伊斯卡尔顿时脸色一沉。 他完全感知不到艾莉欧娜体内的魔力波动，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面前这个绝美的女子只是一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这种可能可以直接排除，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来到距离地面千丈之遥的云域。 而另一种，则是，对方的实力，远比身为大魔公的他要强。 艾莉欧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就是黑羽族的首领么？” 说话间，又有十余个黑羽族赶到，他们显然没有伊斯卡尔这么冷静的头脑，见到是个人类，以为是来犯的冒险者，顿时提着武器便想冲上去，却被伊斯卡尔阻止了。 在一众族人疑惑的目光中，伊斯卡尔沉声道，“阁下是谁，找首领有什么事。” 很显然，他并不是黑羽族的首领。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浪费口舌了。 艾莉欧娜眼神陡然一凝，右手朝后微微一扬，恐怖的魔力从指尖狂涌而出，顷刻间便撕裂了四周的空间，而后沐浴在无比刺眼的光芒中的神恩之剑——奥格沃茨，便从空间裂缝中，缓缓浮现。 “不好！” 伊斯卡尔心神狂跳，那深不可测的魔力，以及那不经意间渗出来的气势，让他清晰无比的感受到了地狱的距离，根本来不及多想，他近乎本能般的全力爆发体内的魔力。 “快散开！” 砰！！ 黑色的翅膀一振，伊斯卡尔在大吼的同时，身形快速退开。 然而那些族人的反应明显差了一个档次，在伊斯卡尔飞到半空才从那个刚才看起来还没什么威胁，却突然爆发出一股让他们连战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的恐怖魔力中回过神来。 伊斯卡尔又急切无比的大吼一声，他们才慌乱无比的散开，而这时艾莉欧娜终于一脸不耐烦的握住全部剑身都离开空间裂缝的圣剑，魔力疯狂涌入圣剑，而后反手虚空一剑朝前方狠狠劈去。 轰轰轰轰轰！！！！ 十多道防御魔法阵交错的防御屏障如同纸糊的一般，在触及到剑芒的一瞬间就被彻底碾碎，强大无比的剑压没有丝毫停顿的朝着前方席卷而去，坚硬的乌金岩不断碎裂，所过之处，寸缕不留。 好一会，剑芒才彻底消失，然而伊斯卡尔等人却完全无法回过神来。 只见地面上，被剑芒肆虐而过的地方，竟是形成了一道漆黑无比的深邃沟壑，要知道那可是连大魔导师全力一击才堪堪撼动的乌金岩啊！就这么被随手一道剑芒碾碎了？ 那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两魔刻内。” 咚！ 艾莉欧娜驻剑而立，圣剑如同切豆腐一般刺入乌金岩中。 “让你们首领过来见我，记住，我只说一次。” 说完，艾莉欧娜便缓缓闭上眼睛，恐怖无比的魔力缓缓回到体内，气势内敛之下，她又变回了一开始那个感受不到威胁的普通少女，但是经历过刚才的惊天一击，谁还敢对她抱有不该有的念头？ 黑羽族的众人彼此对视一眼，伊斯卡尔脸色无比沉重，片刻后，他摇了摇头，率先朝山顶飞去。 至于来人的身份，他知道自己根本没资格去问，也就不再自取其辱。 他一走，其他黑羽族便迫不及待的展翅跟着他离开，一刻都不想在这停留，虽然他们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要是来人真想杀他们，无论什么举动都没有任何意义，但是那直抵内心的恐惧还是让他们连最基本的勇气都丧失了。 那种无法理解的力量，无论是谁都不想面对。 黑羽族离开不到两息，艾莉欧娜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 “圣剑军团失踪的人找到了。”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br> </br> 第两百四十四章 攘外必先安内 幽暗的地下室内，晃动的火光中，一个个身着魔装，却面目呆滞的士兵被钉在木制的十字架上，在他们四周，一个个有着深绿色皮肤的哥布林来回巡逻，不时有一两个哥布林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士兵们，地上也不知道是他们的口水还是本身就潮湿。 在排成方阵的士兵后面，是一个宽大的洞窟，里面更为阴暗潮湿，连火光都没有，但是却能够清晰无比的听到一声声痛苦无比的呻吟声。 洞窟旁边的入口处旁边，是一个小一点的洞口，数十个哥布林幼崽正在嘻嘻，然而他们手中的玩具，竟是人的骨骸，有的骨骸上还粘着粉白色的肉块，很显然是刚被剥掉肉不久的骨头，骇人无比。 片刻后，几个强壮的哥布林从小洞口里面走了出来，他们的肩膀上，竟扛着一个赤身**的人类女人，女人的下体血淋淋的，鲜血不住的朝地上滴落，几个哥布林幼崽看到后，顿时放下手中的“玩具”，眼冒绿光的走到他们面前，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接着，其中一个哥布林狞笑了一下，将肩膀上的女人仍在地上。 地上的女人肚子异常肿大，显然是一个孕妇，然而她瞪大的眼睛内，瞳孔很诡异的比一般人大得多，显然是早已死亡。 最为恐怖的，是她那冒血的下体中，一条小小的手臂正不住的摇摆着，而小手臂的主人，那个已经降生的小生命，却在母体内不断的发出呜呜的叫喊声。 哥布林“嘎嘎”的叫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抓住那条挣扎着的小手臂，一脚踩在女人尸体的叫上，猛然用力！ 刺啦！ 小手臂的主人被拔了出来，晃动的火光下，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的全貌。 那竟是一只哥布林幼崽！ 更为诡异的是，那个哥布林幼崽，肚子上一条脐带连着女人尸体的下体。 那竟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这是我读取在这个大巢穴入口守卫的黑龙的记忆，你再看看这个。” 画面陡然一黑，艾莉欧娜脑海中再次响起楚楠的声音，接着，他又把自己刚才在巢穴中的记忆呈现了出来。 当看到那恐怖的人类血肉以及残留的木质十字架后，艾莉欧娜沉默了下来。 “看完这些，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恩。” 艾莉欧娜轻声应了一声，然后，便是默然。 从那些士兵失踪开始，她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对方既然敢在直面剑姬的威胁相爱，对奥格沃茨的士兵动手，肯定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虽然现在无论是她还是楚楠，都没有感知到大规模非正常死亡必然会引发的信仰缺失，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只因为，现在已经能够完全判断，那些士兵已经死亡了。 “那些哥布林，必须杀死。”良久，艾莉欧娜沉声说道，“不只是为了奥格沃茨，更是为了整个人类。” 现在仔细一想，当初作为冒险者游历的时候，讨伐的哥布林巢穴也不在少数，毁掉的哥布林巢穴少说也有几十个，但是里面从来没有一具女性哥布林的尸体，以前她对这种弱小的怪物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在意，但是在看到那具女尸后，她便知道，这个种族，是人类不共戴天的仇敌。 之所以说得这么绝对，是因为，在圣源大陆，不同种族之间的结合，是不可能产生后代的。 以前，人们一直以为，哥布林掳掠人类女性，跟人类近乎疯狂的喜欢掠夺精灵圈养起来一样，但是，人类和精灵就算再怎么结合，也绝不可能会有半精灵之类的物种出现。 而哥布林，似乎整个族群都只有雄性，却可以通过强暴人类女性来繁衍，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其诡异的现象。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上一个可以通过其他种族繁衍的种族，是数十万年前，差点毁灭了整个世界的魔族，哥布林既然拥有一部分跟魔族相同的性质，就决不能像过去那样，把他们当作可以忽视的弱小怪物。 “我知道，不过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如此。” 楚楠对于这个世界的历史不感兴趣，对于哥布林是否跟魔族一样存在毁灭人类的可能性也不在意，不过他还是认可了艾莉欧娜的坚决。 理由很简单那，哥布林，毫无疑问是隐藏在暗处的彼得里格斯用来对付奥格沃茨的工具，对奥格沃茨有威胁的存在，就是他的敌人。 “敌暗我明，无论做什么都得把自己摆在被动的位置上，上次是龙灾，这次是哥布林，而且那些肮脏的家伙这次异动，十有**跟凛冬之灾有关，不然，奥格沃茨跟哥布林一直相安无事，他们不可能随便暴露这枚暗棋，也只有这种能让剑姬饮恨的事态，才能对奥格沃茨造成致命的影响，就算解决了这些麻烦，后面说不定还有更麻烦的东西隐藏着，等待机会给奥格沃茨致命一击。” 楚楠可不认为哥布林离开巢穴只是因为察觉到了他的到来而慌乱逃跑，虽然他对彼得里格斯不是很了解，但是一个合格的阴谋家，就算计划败露，事先布下的暗棋无法发挥原本的作用，也会尽最大可能发挥其剩余价值。 尤其是知道了他的计划跟适格者有关，楚楠更不会大意。 适格者，可是有可能被圣剑承认的，一旦剑姬身亡，圣剑就会重新选择主人，随机性的在国内的适格者中选出继承者。 明明不是奥格沃茨人的芬妮都能成为适格者，这就说明适格者的条件并没有国家的限制，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奥格沃茨境内应该有被彼得里格斯控制的适格者隐藏在某个地方，而且还不止一个。 毕竟，适格者越多，被圣剑选中的概率就越大，这也是唯一能够从奥格沃茨夺走圣遗物的方法。 彼得里格斯为了圣剑的力量，居然敢冒天下之不韪跟隐藏着如此骇人听闻的秘密的哥布林扯上关系，甚至哥布林的秘密之所以一直没被发现，极有可能是冒险者公会在背后操作，宁肯背负反人类的恶名也要实施针对圣遗物的行动，由此可见其觊觎之心的强烈。 “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楚楠的声音依旧平淡，“我的目标，是这个世界，如此大的格局，就算是我也必然要倾尽所有，不能在这些烦不胜烦的阴谋诡计上浪费精力，所以，我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完全解决后顾之忧，不给那个阴谋家任何机会干扰我的计划。” 第两百四十五章 所谓强者 “你打算怎么做？”艾莉欧娜凝声问道。 “呐，艾莉欧娜。”楚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辗转道：“身为圣子，你应该知道圣人成圣的辛秘吧。” “嗯？”艾莉欧娜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圣人成圣的经过，她自然一清二楚，这是圣子在铭刻圣印的时候，代代相传的记忆。 这段记忆，是对圣人作为人时最后一段人生的总结，这其中，最为关键的“以**凡胎，上承宿命，下疏因果，参悟世间至理，洞悉万物规律，即谓之为圣。” 楚楠的声音悠远绵长，然而艾莉欧娜却本能的心里一紧。 “人类的**和精神是有极限的，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借助能够扭曲法则的魔法力量，这个魔法的术式” “我不同意！” 不等楚楠说完，艾莉欧娜便断然说道，“你为了这个国家已经背负了太多太多，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那个术，毁了你，而且，不过是一些阴谋诡计罢了，我相信，以你的智慧和力量，这些只会隐藏在黑暗中的家伙根本不足为虑。” 楚楠很强，无论是力量、智慧、能力，还是意志，都远远胜过她所知的豪杰。 这样一个绝世英豪，能够被她召唤出来，忠心耿耿的辅佐她改变这个腐朽的国家，这是她的幸运，奥格沃茨延绵千年，正是因为他的出现，这片积弊已久的土地，才能换发出新的活力。 诚然，为了让这个国家回到正轨，作为奥格沃茨的国王，她应该不惜一切。 但是，她是剑姬。 既然身为剑姬，就不可能如政客那般，不择手段。 所以，她不同意楚楠用那个术。 只因为，她太清楚要发动那个禁术中的禁术，需要付出何等惨重的代价，那是就连她都无法承受的巨大风险。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发动那个术。”楚楠幽幽叹息一声，似是在苦笑，但是却没有因为艾莉欧娜的坚定而退让半分。 “很遗憾，无论是从外因还是内因考虑，这件事，我都非做不可。” “为什么？” 不知为何，政治上日渐成熟的艾莉欧娜，面对楚楠一次次不顾自身利益的抉择时，总是下意识的反对，这次更甚，几乎是本能的站在对立的立场，大有一番用圣痕强行命令的势头。 “” 很罕见的，楚楠没有一如既往的强硬的责备艾莉欧娜的软弱，而是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后，用能够明显感受到疲惫的语调缓缓开口。 “就算是圣人的术式，风险和收获永远都是成正比的呢，我果然，也被那孩子影响到了。” 那孩子？ 楚楠无厘头的一句让艾莉欧娜一头雾水，然而还没等她问出来，楚楠便说道： “把手头上的事忙完后，来一趟苍云城吧，到时我会跟你说清楚的。” 话落，艾莉欧娜手背的圣痕便黯淡了下来。 她愣愣的看着手背上圣痕的金色纹路，好一会都没回过神来。 楚楠的诡异态度，让她嗅到了一丝非比寻常的气息，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而且这种变故足以影响到振兴奥格沃茨计划的实施，否则以他的性格，不应该如此草率的做到这种地步。 愣神间，几道黑色的身影俯冲了下来，落地后，小心翼翼的将背后的黑色羽翼收好，面对这种绝世强者，任何反抗都是没有意义的。 雪白的玉手微微一紧，巨大的圣剑破土而出，无尽的锋芒瞬间朝来人扑面而来。 噗通！强大的威势下，众人的膝盖完全承受不下这等重压，纷纷跪倒在地。 “给你们两个选择，其一，三天内，带领全族到天谕城向奥格沃茨宣誓效忠；其二，离开奥格沃茨。三天后，我会对奥格沃茨进行种族清洗，届时没有做出选择的异族，全部诛杀。” 留下杀气凌凌的一句话，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艾莉欧娜便转身离开了。 原本她并不打算仅凭武力，但是心慌意乱之下，她已经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无论黑羽族怎么想，被自己武力震慑的异族对自己有什么看法，都已经不重要了。 楚楠对于她而言，远比这种事要重要得多。 “欢迎回来，主人。” 娜米妮和缇娜一同躬身，向着不远处风雪中窈窕的身影行礼。 楚楠解除枢机后，点了点头，径直朝里面走去。 “吩咐下去，这段时间的政务全部滞后处理，所有求见的人，一应挡在门外，不允许任何人踏入白云堡一步，违者，格杀勿论。” “好的。” 虽然不知道主人为什么突然下这个命令，但是姐妹两对此并不感兴趣，政务大事什么的，对于她们而言实在太过于遥远。 走进公馆后，楚楠却没有接触剑装化，就这么用芬妮的身体走到书房，开始处理这段时间挤压的政务。 时间稍纵即逝，第二天，刚泛鱼肚白，遥远的天际突然闪过一抹银色的光芒。 片刻后，银色光芒直直坠落，极高的速度引发的音障将四周的阴云全部卷空，竟是让所过之地的风雪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终于来了啊。” 依旧没有接触剑装化状态的楚楠负着双手，漠然的目光望向窗外。 白云堡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娜米妮和缇娜以及一众守卫全都被撤掉了，现在还在外面等候返回的诏令。 好一会，楚楠才收回目光，缓缓伸出手，单手掐出一个印式。 模式转换·剑装化解除。 七彩光华闪过，内里的人影一分为二。 光华散尽后，两人同时睁开眼睛。 “果然还是被您发现了呢，主人。” 芬妮幽幽的叹了口气，脸上全然没有了以往的天真烂漫，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深沉。 楚楠走到主位上坐下，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既然你得到了我的记忆，那么，你应该知道，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作为工具去完成某件事，为此，我不会在意任何人对我的看法，也不会在乎在这个过程中要牺牲什么人，生命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轮回概念罢了，名为‘楚凌风’的存在，本就该是这样的。” 银色的流星，已经来到了苍云城的范围，但是楚楠却没有启动格林姆斯。 “打从我诞生开始，就从不曾存在过软弱，无论是哪个我都一样，我只会执行，就算是思考，也只是让执行能力变得更强罢了，怜悯、宽恕之类的软弱，对我而言不过是多余的，从来不被需要的感情罢了。” 听到这里，芬妮俏丽的脸上闪过一抹悲伤。 楚楠对此，视而不见，而就在这时，门外的风雪之中，很是突兀的出现了一道奥妙的倩影。 “人格互融，让我的人格中多了毫无用处的垃圾，却也让你得到了我人格的一部分，脱胎换骨，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知道所谓的，强者的本质。” 芬妮的目光微微一转，看向缓缓走进来的倩影，缓缓开口 “人，之所以强大，并非是得到的太多，而是拥有的太少么” 第两百四十六章 放纵 看着不远处神色无比呆滞，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芬妮，艾莉欧娜一脸复杂。 “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么。” 楚楠背负着双手，极目远眺，夕阳的晚霞洒在他身上，透着一抹凄美。 “如果你知道她暗中的小动作，就不会这么说了。” “怎么说？” 楚楠叹了口气，语调比以往多了几分感情波动，“那孩子，想让我变成一个普通人，有血有肉的人类。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闻言，艾莉欧娜不由得一愣。 普通人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楚楠的才能对于奥格沃茨的重要性，跟作为剑姬的她几乎等同，甚至更为重要，跟他的才能比起来，他作为剑装的意义几乎可以忽略，毕竟，现在的奥格沃茨需要的，并不是顶尖战力。 而楚楠之所以强大，正如他所说，是因为他几乎没有弱点。 怜悯、善良、诚实等等被世人称颂的美好品德，他完全没有，有的，只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绝对理智。 一旦拥有了那些软弱的感情，他毫无疑问会失去对最优正确选项的判断力和执行力，那样的他就算拥有等同于剑姬的战力，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可以说，企图让楚楠失去绝对理智，变成一个普通人的芬妮，几乎等同于整个奥格沃茨的敌人。 楚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是一如既往的，选择了正确选项罢了。 但是，莫名的，艾莉欧娜却对芬妮恨不起来，明明她要破坏的，是奥格沃茨的希望也一样。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太善良了。”楚楠眼角低垂，自嘲的笑了笑，“互换记忆，让她得到了我以前的一部分记忆，人格融合，虽然让她得到了我本质的一部分，但是她的善良并没有改变，透过我儿时的记忆，知悉了我的生存方式，所以，她想要改变那个空无一物的我。” 艾莉欧娜脸色莫名的黯淡下来，“那孩子，深爱着你呢” “不。”楚楠摇了摇头，缓缓转过身，淡然道，“那只是怜悯罢了，也只有她那么善良的孩子，才会连我这样的渣滓都想要拯救。” 说着，楚楠朝她走了过来。 “但是，我不需要任何人拯救，我是作为实现拥有者的目的而存在的工具，这是我的存在意义，也是我的生存方式，这一点不会随任何人，任何意志改变否则，我就不是我了” 艾莉欧娜沉默了。 半响，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她咬了咬牙，捏紧拳头，问道，“不考虑外物，我想知道，你内心里，希望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是否希望有人” “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楚楠来到艾莉欧娜面前，直视着她美丽的眼眸，“请恕我拒绝回答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是么” “是的。” 说着，楚楠突然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捏住艾莉欧娜小巧的下巴，抬了起来，“怎么，明明对我的过去一无所知，却要像那孩子一样，怜悯我么？还是说，对我理所当然为这个国家做的一切感到愧疚，想要补偿我？如果是这样的话，比起这种毫无意义的怜悯，用你美妙的身体作为补偿更为实在吧。” 被无礼的冒犯着，明明只需要一个念头，楚楠这个胆大包天的无礼之徒就得跪在自己面前，但是艾莉欧娜却没有反抗，而是任由他轻薄自己，只是眉头微蹙的看着楚楠的脸，片刻后，她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抓住楚楠的手腕。 然后，另一只手的指尖虚空划了几下，数个玄奥的金色符文闪过，一个简单的术式生成，魔法快速运转。 砰 金属落在地上发出的重响，仔细看去，落在地上的，是一件战袍，旁边，是一件件银白色的铠甲，战靴、腰带、护肩、护臂、手套、胸甲，竟是艾莉欧娜身上的铠甲全部落了下来，而此时艾莉欧娜身上，只有一层若隐若现的丝质纱衣。 紧接着，艾莉欧娜抓着楚楠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将楚楠的手往自己望向带。 而后，毫无意外的，楚楠的手完全盖在了她那曾经险些将他闷死的胸口上。 “虽然微不足道，但是”艾莉欧娜的脸上，没有任何迟疑，“如果这能够稍微补偿你一下的话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艾莉欧娜·迪兰德尔，七柱国之一奥格沃茨国王，圣子·神恩之剑姬，圣源大陆最强大的女魔法使，被无数光环笼罩着的，风华绝代的女子，就这么没有一丝作为女性的防备的站在楚楠面前，任他施为。 这几乎是让整个大陆所有男人为之疯狂的光景。 然而，楚楠的手却是轻轻动了动，想要往回缩，同时说道，“差不多准备一下那个术了，我们需要那孩子的人格进一步侵蚀之前，构筑所有术式。” 他终究还是退缩了。 只不过，这并不是他单方面退缩就结束的事。 艾莉欧娜眼中，闪过一抹不甘，在楚楠想要缩回手的时候，抓着他手腕的手再次用力，不让他缩手。 “无论如何。”倔强的看着楚楠，这是艾莉欧娜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坚持，“我都想为你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这次，我决不能像之前那样默默看着你为了这个腐朽的国家迈向黑暗” 嘀嗒 晶莹的眼泪，从那风华绝代的脸颊滑落，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既然你知道那个术，那就应该知道，这是我最后能够向你表达谢意机会了，我不想，等你彻底化为支配者再后悔。”艾莉欧娜的情绪少有的失控，她死死咬着嘴唇，毫不退让的跟楚楠对视着。 “一次，一次也好，让我听到你的心声吧，无论是什么，我都会为你实现。” “这样啊。” 感受着手中惊人的柔软，一股陌生的感觉从心底涌出，他不知道，那是跟芬妮人格互融后多余的产物，还是自己原本就压抑着，等待某一天被再度唤醒的感情。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在决定成为“支配者”的那一刻，这一切就不重要了。 现在的他，并不完整。 真正的他，一无所有，因为一无所有，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他可以毫无顾忌的算计，无论是生死，还是得失，都无法在他内心荡起任何波澜。 他是完美的，绝对正确、且没有弱点的存在。 也只有这样的存在，才有资格站在至高无上的顶点，俾睨众生，支配一切。 然而，正因为不完整，才显得美丽。 也只有现在这个不完整的他，才会从艾莉欧娜声具泪下的言语中，思考自己想要的，以及，按照原计划，完全成为支配者，对艾莉欧娜而言，究竟是好是坏。 是的，这是他第一次，考虑“完成任务”以外的事情，也是第一次，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那，我就稍微，放纵一下自己吧” 嘴角微微一扬，楚楠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两百四十七章 变局 轰隆隆隆隆！！！ 苍云城，北郊。 伴随着一道冲天而起的金光，大地陡然疯狂颤抖了起来，紧接着，想要逃到外面去的人们惊骇的发现，身体突然不听自己使唤，双腿如同被大地禁锢了一般，完全动弹不得，只能惊恐的看着四周，却发现其他人也一样，一脸惊恐的环顾四周。 好在四周虽然在剧烈抖动，但是却没有任何东西掉下来，一切都仿佛被彻底固定在原处一般，无论地震怎么剧烈，都没有挪动半分。 不知过了多久，大地才缓缓恢复平静，然后人们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霎时间，人们蜂拥而出，街道上人头涌动。 “天啊！快看，那是什么？”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呼一声。 人们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片刻后，他们脸上陡然浮现出极度震惊之色。 只见苍云城北面方向的天空上，一座极其巨大的金色宫殿静静的悬浮着，无比强大的威压自上而下席卷而来，使得人们心底竟浮现出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本能，甚至已经有人跪了下来，俯首祈祷着。 宫殿四周，无数魔法符文来回环绕，形成一个个诡秘莫测的术式，使得整片天空都变了颜色。 “这这到底是” 冷静下来后，人们纷纷猜测那座突然出现的宫殿的来历，但是无论是查阅典籍还是询问智者，都没有找到答案。 很显然，北境这片白色的土地，并没有关于悬浮于空中的宫殿的传说。 在大地平静下来的同时，北郊某片针叶林内。 艾莉欧娜缓缓收回手，疲惫的脸上，莫名充斥着悲戚之色。 “终于，结束了么” 光华一闪，圣剑瞬间消失，而在这一瞬间，一旁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穿着哥特女仆装的芬妮，然而那张本应灵动的小脸上，此刻却呆滞无比，甚至没有一丝正常人该有的生气。 芬妮没有看艾莉欧娜依然，神色木然的迈起脚步，朝苍云城方向走去。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艾莉欧娜怔了许久，组后才咬了咬牙，别过目光，发动飞行魔法，快速离开了这片令她黯然的土地。 两天后，已经开始运转的北境政府，突然从北境之主的贴身内侍中收到三条令他们惊骇不已的政令—— 其一，即日起，北境军政由总领主持，成立总领府，作为北境最高行政机构，一应事务递交总领府处理，总领楚凌风加紧完成手头上的任务，交付政务于其新任天尅城领事后，立即返回苍云城主持政务。 其二，苍云城北郊更名【圣·布鲁诺】，择日动工建设【布鲁诺堡】，作为北境之主的私人城堡，未经宣召，任何人不得踏入圣·布鲁诺一步，否则视作蔑视北境政府权威，杀无赦。 其三，即日起，从圣·布鲁诺发出的指令，便是北境之主的意志，所有北境臣民必须无条件贯彻北境之主的意志，执行最高指令。 三道政令一出，本就处在动荡中的北境再次沸腾起来。 尤其是本就不怎么安分的原北境人，很多都拖家带口的想要逃离北境南下，新生派系也有些惶惶不安。 对此，圣·布鲁诺没有任何反应，一些新生派系的代表们想要见楚楠，但却被芬妮面无表情的挡在了外面，有芬妮在，根本没有人敢踏进圣·布鲁诺一步。 这时候人们终于意识到，北郊那座悬浮在半空的宫殿，就是北境之主楚楠的手笔，虽然不知道那座宫殿到底是干嘛的，只能猜测那里才是楚楠真正的住所，而且除非楚楠自己愿意，现在想见楚楠一面，不然就比登天还难。 毕竟，这个世界能够越过“第八人”的阻挡的人，几乎不存在。 在了解到这一点后，众人只得放弃，然后开始准备政务的交接。 北境之主虽然还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但是第一道政令明显是将绝大部分权力下放给了他的弟弟，那个跟北境之主一样有着奇怪的名字，而且本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领楚凌风。 如此大的权力下放，必然会引起一轮政治波动，毕竟他们对楚凌风实在太陌生了，且不提他的政治理念，他们连他的外在的喜好都不知道，因此现在必须早作准备。 另一边，艾莉欧娜离开北境后，便开始全力政府境内异族，以剑姬的力量，不到四天，所有强大的异族都在圣剑下颤抖乞生，然后绝大多数异族选择了举族迁往爱苏提拉，只有一两个异族黯然离开了奥格沃茨。 降服实力强大的异族后，剑姬命令他们寻找其他势力小的异族，找到后以她的名义降服他们，让他们选择，加入奥格沃茨或者离开这片土地。 等那些大势力异族的强者奉命离开后，艾莉欧娜却没有留在天谕城处理政务，而是把政务全部交给雷尔顿处理，并下达了决不允许挑起人类和异族的争端的政令后，再次离开了天谕城。 艾莉欧娜这次的目标不再是异族，也没有前往战事逐渐变得胶着的北境，而是那些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 她每到一个地方，就如同发泄一般，恐怖的力量全部倾泻而出，直接将那里夷为平地才离开。 在剑姬肆意肆虐的时候。 北境，翠咏之森，精灵圣地——遥远的叹息。 “放弃抵抗吧，杰诺娃。” 头戴紫荆王冠，一身雍容华贵的精灵女王，凯特琳叹息一声，“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背叛我们，但是现在，你的失败已经注定，继续抵抗不过是徒增你的罪孽而已。” “呵”杰诺娃擦了擦嘴角流下的血迹，轻笑一声。 此时的她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华绝代，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十处，尤其是腹部，更是被直接贯穿，她必须用手捂着伤口，即便如此鲜红的血液还是从指缝中涌出，血染大地，凄厉无比。 凌乱的发丝下，杰诺娃的脸无比惨白，身体颤颤巍巍，似乎随便一阵风都能刮倒一般。 很显然，她的身体现在已经到了极限，如同风中残烛一般，随时可能熄灭。 染血的地面上，此时正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个身穿只有精灵一族最精锐的守卫才有资格穿戴的古灵轻甲精灵，无一例外全都失去了意识，这其中甚至有五个穿着更为精致的铠甲的精灵的胸口被彻底打烂，内脏全部裸露了出来，显然是彻底死亡了。 凯特琳身旁，蕾莎怔怔的看着那五具精灵的尸体，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两百四十八章 天易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突然，蕾莎猛地抬起头，看向杰诺瓦，声嘶力竭地喊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啊？！王姊！” 杰诺瓦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不过很快便被冷厉之色取代。 “这还用问么。”勉强直起身体后，杰诺瓦一脸疯狂的看着凯特琳，“当然是为了能够支配整个精灵族的紫荆王冠，母亲大人，您的器量已经无法承受紫荆王冠的沉重，难道不应该提前交给能给精灵族带来更美好的未来的我吗？” “仅仅是为了紫荆王冠”蕾莎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色，颤声道，“就为了这个，王姊你就狠得下心，把斯卡诺夫爷爷他们杀了吗” 凯特琳脸上也写满了难以置信之色。 “天啊，杰诺瓦，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紫荆王冠迟早是你的，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一样，难道你连两百年都不愿意等吗？” 以她的能力，以及渊博的知识，自然能够判断出杰诺瓦此时并没有被黑暗魔法支配，现在的杰诺瓦，完全是以自己的意志行动！正因如此，她才感到不可思议。 之前的杰诺瓦对她是何等的尊敬，而且精灵族自有历史以来，从未发生过谋逆事件，杰诺瓦这已经是开了历史先河，她怎么能不震惊？ 凯特琳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杰诺瓦被人类抓住，毫发无损的回来后，会发生那么大的转变。 “两百年？呵呵哈哈哈哈哈！！”杰诺瓦狂笑几声，而后猛然伸出手，指着自己，“就算以精灵的寿命，两百年也很漫长，而且现在的我已经拥有了成为精灵女王的器量，你居然还想让我再等两百年？” 这番话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一般，狠狠扎入凯特琳的心中，令她痛苦不已。 凯特琳捂着胸口，瘫倒在地，脸上满是颓然，仿佛一下子老了百岁。 “女王大人。” 王族守卫和祭祀们一脸关切，但这是王族内部的事，他们根本没有资格说三道四，哪怕杰诺瓦做出谋逆之举，她也还是尊贵的第一王女。 凯特琳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驻着拐杖，缓缓站了起来，怔怔的看着越发狰狞的杰诺瓦。 半晌，她才幽幽的叹息一声。 “罢了，把背叛精灵族的叛徒拿下吧”顿了顿，她终于还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生死不论！” “是！” 众守卫齐声应道，而后猛然爆发出狂暴的魔力，仔细感知，数百股魔力中，竟没有一股是在圣魔导师之下的。 在场的精灵守卫，显然是这个精灵部落直属于女王的最精锐战力。 面对如此恐怖的魔力威压，杰诺瓦脸上的疯狂却是缓缓沉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力的苍白。 “失败了么” 杰诺瓦站直了身，似是要做最后的挣扎。 毫无疑问，星空领主的最后挣扎必然恐怖无比，但守卫们在女王的命令下却是毫不迟疑的朝她冲了过去。 显然，对于他们而言，女王的命令是绝对的，哪怕是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对此，杰诺瓦很想束手待毙，但是这个念头刚刚浮现，脑海中却猛然浮现出那个自称的男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以及他在对待境内精灵一族时那果决的态度。 臣服或湮灭，二选其一，没有其他选项。 一想起面对枢机时那那种无力感，以及之前就某个问题询问智慧之树时得到的答案，杰诺瓦顿时下定了了决心。 “没办法了” 轻轻呢喃一声，杰诺瓦眼中陡然闪过一抹坚定，而后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石，双手合拢，将玉石按在手心，缓缓闭上眼睛，嘴中念念有词。 随着她的动作，无数魔法符文如同潮水般从玉石中涌出，然后围绕着她不断聚合、充足，最后形成一个个诡秘无比的魔法术式，以她为中心不断旋转着。 见状，原本以为杰诺瓦要做最后的抵抗的凯特琳面色一动，看着逐渐运转起来的术式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嗯？非精灵语符文？那是什么术式这种符文好像在哪见过” 片刻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脸色大变，急忙喊道，“不好，那是构成召唤术式的上古魔法符文，快阻止她！” 听到女王的命令，众守卫顿时加大迅疾术式的魔力输出，身形再次变快。 “该死，我早该想到的，杰诺瓦虽然很强，但还不至于一个人破坏生之赞歌的支撑术式，她肯定留有后手，而且很可能和当初抓住了她却对她秋毫无犯的人类有关”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一般，杰诺瓦四周的空间突然扭曲起来，速度最快的十多个守卫被空间的折叠死死地挡在了外面，而后被接连而来的折叠挤压，不得不用魔力支撑四周，身体在狭小的空间内完全动弹不得。 这时候随便一个小屁孩拿着把刀，都能轻而易举的捅进他们的心脏，把他们杀死。 不过杰诺瓦却没有趁机杀死他们，而是缓缓松开手，让玉石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 “现在才意识到要阻止我，已经太晚了，那家伙的术式，只要成功运转，这世界就没有人能够阻止。。。” 杰诺瓦叹息一声，而后缓缓抬起手。 咔哒 轻轻咬破手指，而后毫不犹豫的将染血的拇指摁在另一只手的掌心，用力一划，同时陡然大喝一声。 “圣道·天易。” 叮叮叮叮叮！ 随着不属于精灵一族、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任何种族的魔法的发动，玉石内部突然想起一阵刺耳的金属交击声，紧接着，玉石陡然裂开，无数碎片化作点点光华，四散开来，最后落在地上，形成一个诡秘无比的金色术式。 没有一丝迟疑，杰诺瓦身形一矮，而后双手用力拍在术式中央不断旋转着的七芒星上。 七芒星瞬间停止旋转，片刻后，忽然爆发出一阵刺眼无比的光芒，让四周所有精灵本能的将手挡在眼前，否则他们根本不知道仅凭眼皮能不能保护眼睛。 好一会，刺眼的光芒才逐渐消散，精灵们迫不及待的放开手，强忍着眼皮火辣辣的刺痛感看了过去。 “任务判断结束。” 视线恢复焦距的一瞬间，耳畔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然后他们的瞳孔中，缓缓浮现出两道身影。 “a计划失败，根据现状，现在开始执行b计划。” 两道身影中，一个是年纪不大的少女，此时那如同提线木偶般呆滞的俏脸上，无神的眼眸注视着一众精灵，小嘴一张一合，说着机械般的话语，在这句话落下后，四周的空气竟是逐渐凝固，这时极度庞大的魔力开始流动的征兆！ 而在这个诡异的少女身旁，却是一个穿着大裤衩，上身**，双手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牙刷，嘴里还一堆白色泡泡的青年，此时青年正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精灵们，口吐他们完全听不懂的粗鄙之语： “卧槽，这尼玛什么情况？” 第两百四十九章【前传终章】 无上至尊 奥格沃茨北部，铁脊山脉和北境的交界处的一个无名峡谷内。 一个穿着白色魔法长袍的老者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满是老人斑和褶皱的老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在他面前，一把环绕着金色符文的阔剑立在距离他的眉心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剑尖散发出的寒光，反射着他那张震惊无比的老脸，刺骨的寒气更是让他感受到了人间和地狱的分界线。 持剑的，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也是站在圣源大陆顶峰的强者之一——剑姬，艾莉欧娜。 握着剑柄的右手，没有丝毫动摇，哪怕面前的只是一个已经风烛残年、就算放着不管也活不了几个月的老人，她的脸上也没有丝毫迟疑。 而在艾莉欧娜四周，赫然是一大片由青面獠牙的高大怪物的残肢碎肉，堆积而成的尸山骨海！ 从战靴下流淌过的墨绿色血液散发着浓郁的腥臭，恶心至极，同时也在述说着被剑姬肆虐的惨烈。 “为为什么我们的五万巨魔明明吞噬了奥格沃茨人的灵魂，跟奥格沃茨人化为了一体为什么你还可以这么毫无顾忌的杀死他们我的研究绝对不会错的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噗嗤！寒光一闪，老者的头颅飞到半空，脸上的震惊之色瞬间化作永恒。 在老者的无头尸体落到墨绿色的血海中的一瞬间，圣剑也随之消失。 “这样就结束了吧。” 艾莉欧娜呢喃着，风华绝代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疲惫。 话音刚落，艾莉欧娜身后突然浮现出无数光华，这些光华聚在一起，渐渐形成一个人形。 “嗯，这是那家伙在奥格沃茨埋下的最后的棋子了。” 人形缓缓开口，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艾莉欧娜安心下来的声音： “这样一来，国内来自外部的不安定因素，算是彻底清除了，至于那些不识趣的魔兽和怪物，就留给未来的枢机军团训练用吧。” 啪嗒 艾莉欧娜就着铠甲，身体往后一靠，就这么靠在了光华逐渐褪去的人形背上，“嗯，这样的话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躲在暗中觊觎这个国家了” 将自己全部托付给那道身影后，艾莉欧娜的脸上浮现出沉溺之色，嘴角轻轻蠕动，述说着身为剑姬的她不应该说的，软弱无比的话语： “楚楠，只要有你在，这个国家就绝对不会沉沦，是么” 楚楠轻轻点了点头，他的身体轮廓已经彻底形成，但是诡异的是，他的身影，却是半透明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透明的程度越来越高，现在甚至能够透过他的身体看到后面的景象。 “这是发动那个术，让我成为支配者的意义所在。” 楚楠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在说着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 在他眼中，那些小说里总是被反派玩弄于鼓掌之间，最后依靠别人翻盘以彰显团结协作和天命所归的气质的主角，自己是注定与之无缘的，毕竟，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他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的诸如彼得里格斯等人怀着某种目的的阴谋诡计。 因此，在面对觊觎奥格沃茨的阴谋家的阴谋诡计时，他采取了最直接的应对方式掌握住主动权，而不是等那些阴谋家自己暴露狐狸尾巴。 而代价，就是他那逐渐消失的身影。 “支配者么”艾莉欧娜仰起头，极目远眺，绝美的脸上，划过一抹晶莹，“呐，楚楠，能不能告诉我，真正完整的你，究竟什么？” 背后一阵沉默，好一会后，才听到楚楠淡漠的声音： “人类科学的最高成就，被称之为超越人类极限，能够做到以非神之躯，执神之能的超智慧——神之大脑，又称【天道演算系统】，只要输入指令，瞬间就能通过模拟现实和进一步推演，执行最正确的行动，是创造我的家族历经无数代人的心血，投入了无数的人力物力才首次完成的，能够最完美的实现任何拥有者野心的，工具。” 说到这里，楚楠突然苦笑了一声。 “只可惜，工具的内核虽然是完整且完美的，但是其载体却在完善的过程中，被人为干扰了，然后，完美的内核和不完整的载体的结合，被毁灭了那个家族的人得到了，但是奇怪的是，那个人对于那件最接近完美的工具本身的性能，并没有什么兴趣，而是自以为是的继续阻挠工具的载体与内核完全结合。” 艾莉欧娜的眼眸，从开始的错愕，逐渐变得沉重。 “然后呢？” “然后？呵”楚楠摇摇头，“原本一片空白的内心，被埋下了一颗改变的种子，接着，那颗种子在一次意外中，获得了成长所需的养分，生根发芽，等到载体再次发觉到这一切的时候，那颗种子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 芬妮么？原来如此，那次意外的跟适格者的结合，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啊 艾莉欧娜思索间，楚楠又道，“载体及时察觉到了内核旁边那颗会毁了自己的，绝对不应该出现的参天大树，他想毁了它，但是却被他现在善良的主人劝住了，一如当初阻止载体跟内核完全结核的那个主人一般。” 听到这话，艾莉欧娜身体轻颤了几下。 似乎没察觉到艾莉欧娜的异样一般，楚楠毫不停顿的接着说：“主人想实现载体内心的渴望，但是载体内心空无一物，怎么会有渴望这种东西？于是，能够听从这个命令的，只有正在逐渐侵蚀载体和内核存在的土壤的，本不应该存在的那颗大树。” 说完，楚楠缓缓闭上了眼睛，“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吧。” 楚楠的身影，已经变得越来越虚幻，越来越接近四周的景象。 艾莉欧娜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背后能够让自己依靠的背影，越来越轻，越来越缥缈不定。 “也就是说这个国家真正需要的，强大的内核在那个术中从载体里剥离了出来，然后在云中城中作为真正的无上至尊，以最完美的姿态履行身为工具的使命，而那棵本应被毁灭的大树，却因为主人的干预逃过了一劫，然后也离开了载体，真正意义上的得到了新生么？” 回答她的，是一阵难言的沉默，但这，却是最直接的答案。 好一会，楚楠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但是，这次说出来的话，却让艾莉欧娜完全失去了回过头的勇气—— “差不多，到该告别的时候了呢。” 胸口传来的绞痛感让艾莉欧娜一阵窒息，身体仿佛丢了魂一般，完全失去了力气。 “那么” “等等。”艾莉欧娜死死咬着牙，声音中，透着难以言喻的动摇，“现在名为楚凌风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还记得刚开始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楚楠的嘴角微微扬起，缓缓给出答案，“虽然那个不像话的姿态跟完美的工具【神之大脑】格格不入，但是，存在即合理，那种本不应该出现的人格既然能够存在，必然是顺应了某种渴望，既然你让我选择了放纵，那么” 说话间，楚楠的身影陡然化为一层淡淡的光华，艾莉欧娜只感觉背后一轻，顿时脚步一个踉跄，朝后面退了两步，这才稳住身形。 然后，她便看到，楚楠的身影彻底虚化，与此同时，虚化的身体表面快速化作点点星芒，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艾莉欧娜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留下楚楠的身影。 但是触碰到的，只是一片虚无。 她不甘心的双手来回抓着，但是这样的举动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好一会后，她才颓然的放下手，满是泪痕的绝世容颜上，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一般，彻底失去了颜色。 这时，耳畔才终于响起他最后的话语—— “请负起责任来，用你比任何人都宽广的胸怀，包容失去了【神之大脑】的我的任性吧” 这一瞬间，光华彻底消失，名为楚楠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成为了人们心中的概念，即：位于云中城中，以唯一的世界贵族之姿，支配世间一切规则的—— 无上至尊！ 第一章 约定 宽松的马路上，穿着校服的楚凌风一边看漫画一边过斑马线。 对于他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高中生日常。 但是，此时楚凌风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手中的漫画书上，他的视线有些飘忽，同时眼角动了动，一副无奈的翻白眼的模样，然后，他的嘴角蠕动间，说出了呢喃般的自言自语： “真是的，又来了，这是第几次了？”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轿车陡然疾驰而来，眼看着就要撞到马路中央的楚凌风。 而就在这时，四周的时间陡然静止，同时楚凌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淡漠无比的声音： “给你两个选择—— 一、接受我的召唤，作为我的契约者帮助我实现野心； 二、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原本的人生。” 楚凌风停下脚步，然后莫名叹了口气，接着把手中的漫画书往旁边一扔，用力咬了咬拇指。 这时，奇迹发生了，原本因为静止而变得灰暗的四周突然扭曲起来，无论是人还是其他事物，都变得天旋地转，不断糅合，最后形成了一片混沌无比的景象，只有楚凌风一个人还保持着原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很显然，刚才的景象，完全是某人创造出来的幻境。 “我说啊。”恢复行动自由后，楚凌风翻了翻白眼，对面前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没好气的道，“虽然那时候你确实救了我，但你有必要每次都用这种方式提醒我要知恩图报吗？不对，你丫这已经是挟恩图报了吧。” 话音刚落，楚凌风面前突然扭曲起来，很快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后，漩涡中缓缓浮现出一层虚影。 “这不是恩报。”虚影中，响起跟刚才一样的淡漠话语，“我救了你的命，你帮我做事，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是我失言了。”楚凌风撇了撇嘴，“然后呢，这次找我有什么事？别跟我说你破坏我的美梦仅仅是为了找我聊天。” 虚影轻轻晃动了两下，“到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嗯？” 楚凌风微微一愣，然后脸上莫名逐渐浮现出喜色，“你你是说？联防区战争结束了？” “是的。”虚影给出了肯定答复，“剑姬军团和弓姬军团组成的联军彻底击溃以铁心王国、金狮子王国、黑耀王国为首的三国联军，由贝琳娜和阿妮娅分别率领的北境中央军团和银闪军团击溃了以一级王国颂日王国和落羽王国为首的区外同盟军，持续了五年联防区战争，以奥格沃茨取得全面胜利告终。” 机械般的简要说出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的结果后，虚影又缓缓道，“这五年来，多亏作为北境总领的你一直坚持不懈的勤政，这场战争才能进行得如此顺利，否则，就算开发出了枢机作为抗衡御魔使的制式军用力量，想来也会因为国力不济而败掉这场战争，在此，作为北境之主，我得由衷的向你表达谢意，辛苦你了。” 虽然虚影的感谢没有一丁点诚意，就如同邻居问“你吃了吗？没吃的话来我家吃吧”一样客套的社交辞令，但是他刚才说的话中关于楚凌风的那部分，并没有夸大其词。 自魔法纪元4430年，在深冬时节的“凛冬之灾”降临到北境，卫境战争陷入胶着时突然降临到这个世界开始，就被赋予北境总领这一政治领袖身份的楚凌风便一直兢兢业业、废寝忘食的致力于处理整个北境的大小政务。 这六年来，他做的大事实在太多了，几乎每一件都是足以彪炳史册的巨大功绩。 无论是和平掌控大陆六大精灵部落之一的卡佩部落，让整个精灵族为北境效力，然后不仅利用其“大自然宠儿”的特性，极大程度的发展了北境原本差劣无比的农业，让北境瞬间有了养活无数人的农副业基础，还吸收了精灵族的战力为北境军团所用，大幅度增强了还未拥有枢机的北境军团的战力，一举扭转了卫境战争的劣势，将蛮族赶回了铁脊山脉。 还是为枢机的研发和后续的量产化武装北境军团，以及提前和后期对枢机驾驶员进行训练需要提供的无数人力物力。 亦或者是积极拓展对外贸易，并不断研究诸如跟食盐有着同样的效果的曼斯迪恩花粉之类换取大量财富的新产品，通过外贸为北境不断输入财富，用以维持北境极速发展那超负荷的运转。 还有不断吸纳人口，让北境从原本的不到一百万人口几乎翻倍，用各种优惠政策吸引商人到天尅城，同时鼓励工商，将天尅城这座原本贫瘪无比的城市愣是发展成了不下于奥格沃茨王都天谕城的商业都市。 现在更是在他发展出来的无数人力物力的支持下，北境才能在这场决定了奥格沃茨联防区内所有国家的未来的战争中，将以两个一级王国为首的区外盟国击败，彻底赢得战争的胜利。 无论是哪一桩哪一件，都是在楚凌风作为总领的这六年内完成的，是实打实的政绩，甚至可以说无论哪一件都足以让他载入史册，名留青史。 他那出色至极的内政能力，早已闻名于整个大陆，就连敌视北境政府的以剑姬为首的传统派系，都不得不佩服楚凌风那能够用极短的时间为北境发展出支持数年对外战争的国力的妖孽才能，暗恨为什么这样的人杰会是北境之主那个恶魔的弟弟，几乎没有为剑姬效力的可能。 但是 “我这么不遗余力的为你效力可不是为了你这句毫无诚意的问候的，现在也不是说这种没有意义的废话的时候。” 这一切对于楚凌风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他之所以如此勤政，并非是因为怜悯民众的困苦，对这个大争之世也没有任何兴趣，更不是为了追求万古流芳的美名，真正的原因，除了在自己记忆中北境之主的救命之恩，还有他给自己画下的大饼—— “五年前，你可是跟我承诺过的，只要我帮你壮大国力，支持你取得即将到来的联防区战争的胜利，你就不再逼迫我处理政务，放任我自由，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顿了顿，楚凌风面露紧张之色的看着虚影，“既然战争已经结束了，那现在就是履行诺言的时候了吧？” 第二章 等价交换 “当然，我会履行约定。” 闻言，楚凌风顿时喜形于色。 md，终于可以从名为政务的地狱中脱身了，正好，最近这段时间，正值总领六年满期换届的时候，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虽然最新通过的《金字塔法案》中，总领可以连任两届。 而且本就在战争状态中还能缓步发展的北境，在战争中取得了辉煌战果，得到海量的战争财富和人力后，毫无疑问立马就会迎来大发展的黄金时代，这是对有抱负的政治家而言是最美好的时代，因为只要举措得当，大展拳脚后，他们的名字必将流传千古，同时还能依靠赢得的巨大声望恩荫子孙，振兴家族，无论哪个方面，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但是这些跟楚凌风毛关系没有，他才不关心下一任总领能不能像他一样出色。 他的要求向来简单，那就是恢复记忆中那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种白天去学校的时候，困了直接睡觉，清醒的时候用漫画和轻小说打发时间，放学回家后，一边吃零食一边追番，晚上再通宵玩游戏的生活，才是他梦寐以求的，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他完全摆脱了学校的束缚，这就意味着他可以过上整天在二次元中不断攻略妹子，跟各种类型的二次元妹子羞羞答答的颓废生活！至于现实，那是什么东西？好玩吗？ 想到这里，楚凌风便兴奋了起来。 而且，基于政治上的潜规则，就算他从总领的位置上退下来了，整整六年，九十六个月，3840天政治的总领生涯，建立起来的威望、人脉、从他发起的政策中得益的利益网等等，都会成为他雄厚的资本。 只要没有意外…… “我可以同意你卸任总领一职，也可以允许你淡出政坛，甚至你无论做什么，只要不威胁到北境，我都可以允许你去做，但是……”就在楚凌风迫不及待的为未来规划时，虚影突然出声。 听到这话，楚凌风本能的涌现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而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股不详的预感便转化为了现实。 “你必须交还根源枢机——【秩序】，那是能够匹敌剑姬的国之重器，我不能让这种力量存在不可控性，而且，为了确保你的才能不会对北境造成威胁，即使失去了【秩序】的你彻底成了普通人，监视还是必不可少的。” “什么？！”楚凌风陡然瞪大眼睛， “你放心，只要你没有表现出威胁北境的可能，无论你做什么，我不会干预你的正常生活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对于虚影承诺，楚凌风还是相信的，但是……这尼玛根本不是重点啊！ 楚凌风咬牙切齿，“你之前可没说要收回我的根源枢机。” “我也没说不回收。”虚影的声音依旧很淡：“而且，【秩序】也不是你的枢机，而是北境总领的专属枢机，既然你已经决定卸任北境总领，那你自然不能再拥有它。” 闻言，楚凌风脸色顿时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北境的两大战力，并非是以十万军力击溃四十万区外同盟军的统帅贝琳娜和阿妮娅，而是完全不隶属于北境军部的赤焰战机【秩序】和白银战机【审判】的驾驶者。 前者，是北境的政务领袖，身为总领的楚凌风本人，而后者，则是北境的统治者所在的【云中城】的守护者。 无论是量产化军用制式枢机，还是只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拥有的专属枢机，都是地精们根据这两架神秘无比的“根源”枢机开发出来的。 这两驾枢机拥有的力量，甚至超越了北境名义上归属——七柱国奥格沃茨的统治者，圣子·剑姬，艾莉欧娜·迪兰德尔。 楚凌风原本以为，卸任北境总领后，北境之主会让他像守护在云中城中的“战女仆”一样，单纯作为隐藏在暗处的北境的守护者存在，因为这样能最大程度发挥他的剩余价值，而且得到了想要的悠哉悠哉的生活的他也不会抗拒。 这种皆大欢喜的结果，本应理所当然才对，但是现在…… “你知道的，我现在不能没有根源枢机，我需要【秩序】里关于那个世界的各种数据，不然我想要的生活根本无从谈起。” 没错，对于楚凌风而言，秩序本身的力量并不重要，他真正在意的，是跟他一起来到这个魔幻世界，以那台神秘无比的枢机作为载体的原世界数据库，那才是楚凌风的死穴！ 毕竟，要想在这个世界重现原本的生活，最最重要的，就是那些有着无数民用技术和包罗万象的文化资料的数据。 要是没有那些数据，游戏机、电脑之类的工具还好说，可以用这个世界特有的魔法创造出跟其功能等同的工具，毕竟在北境这个彻底限制了魔法使发展的地方，魔力和魔法的其他运用的发展才是主流。 无论是大型机器的动力，还是电子信息的传递，都可以用魔力完成，精密设备的运转模式，只要技术达标，刻出微型符文，然后合理的设计术式，无论是计算还是其他运作，重现计算机什么的并非无法实现。 虽然没有枢机里的数据做参考，硬件方面的开发时间会延长一些，但只要顺着正确的思路，这个时间也不会很长。 但是，更重要的软件方面，没有直接的数据，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实现！ 要知道漫画、动漫、零食、电影、小说、电视剧等等对于楚凌风必不可缺的物质食粮和精神食粮，都是无数专业人员努力了许久才创造出来的啊！ 这个世界哪来那些对这个纷乱的时代而言根本毫无存在意义的专业人员？游戏机和电视电脑的替代品开发出来后，看什么？玩什么？骑士的自我修养和俄罗斯方块吗？ 就算全力在这方面发展，所需要的时间也很漫长，而且，作为行业的开发者，这些玩意还有个毛的乐趣！ 但是，无论楚凌风有什么理由，虚影的回答都只有一个—— “那种事，与我无关。” “你！”楚凌风气愤无比，“你别太过分了！” 虚影对他的咆哮充耳不闻，淡漠无比的道：“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准备交接手续吧……好了，没什么事的话，就这样吧。” 说着，虚影逐渐变得飘忽。 “等等！” 飘忽的动作顿时停滞，“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楚凌风阴沉着脸，“【秩序】可以还给你，但是……不是现在，我需要时间开发出能够跟专属枢机对接的魔装转移我需要的数据……你需要的只是枢机的力量而已，那些数据的有无并不影响专属枢机的战力，对你来说毫无用处，我拿走也没关系吧？毕竟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虚影依旧是机械般的回答：“两会很快就要召开了，新的总领上台，需要持有【秩序】，这是它的名字本身的意义。” 可恶，为毛偏偏是这种时候，难道说……这家伙，连战争结束的时间都精准的算到了吗？ 楚凌风的脸色无比难看，他算是看出来了，虚影就是要掐住他的死穴，逼他就范，再为北境做牛做马六年。 稍微回想这六年自己的生活。 天不亮就起床，把自己打理到不至于影响市容的程度就从叼着块面包去总领府，面对一天时间就堆积成山的公务文件，然后到了万家灯灭的时间才如同被几十个抠脚大汉轮了菊一般半死不活的回到白云堡…… 想到这里，楚凌风便不寒而栗。 六年啊！原世界的十一年啊！！人生有几个十一年？！ 不行，不能再过那种地狱般的人生了！绝对！！ “唉” 似乎是察觉到了楚凌风的坚决，在他踌躇时，虚影突然叹了口气，“罢了。” “欸？” 楚凌风微微一愣。 “各退一步吧。” 无奈的声音缓缓响起，这是楚凌风第一次从虚影口中听到这种语调，他忍不住问道：“各退一步？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把【秩序】彻底交给你，只要你履行它的名字本身的义务，这是我的底线。” 闻言，楚凌风顿时喜形于色，“真的？” 履行义务什么的，楚凌风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这样一来，那不就跟之前他认为的退出政坛以后的结果一样了吗？那可是他认为最好的结果了，只有在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愚蠢之徒在北境的土地做蠢事的时候需要出手，其他时间完全可以用来做自己想做的事，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生活方式吗？ 不过这个想法刚刚冒头，楚凌风便冷静了下来，没等虚影回答，便冷着脸道： “不对，你不可能这么好心。” 为北境做牛做马六年，才从他手中换回了自由，但却是孑然一身的自由，既然他能狠下心压榨自己六年，现在绝不可能心软。 “”虚影沉默了一会，然后才缓缓开口，“稍微，有点长进了呢。” “别废话了。”楚凌风冷声道，“直说吧，这次你又想让我做什么？” 没错，世上绝对不会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面前这个以“等价交换”作为原则的男人面前。 六年前，他被迫牺牲自由换取生命，然后为了换回自由，他付出了六年时间的全部精力，现在，他想要得到能够跟传说中的剑姬抗衡的根源枢机，那就必须付出与之对等的代价。 想到这里，楚凌风突然冷汗直流。 不对，这家伙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并不单纯是为了逼我继续担任总领，他肯定猜得出我不可能就范，所以才用那种方式先将价码加到最高，然后再 “新的协约。” 楚凌风随着思索，脸色逐渐变得难看的时候，虚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一般，淡然无比的道，“要想得到根源枢机，除了履行【秩序】本身的义务外，你必须答应我几件事。” 第三章 内阁 魔力纪元五年六月四十三日，在贝琳娜率领的北境军团和阿妮娅率领的银闪军团捧着一个个客死他乡的士兵的骨灰盒即将回到苍云城之际，两年一度的北境议会彻底落下帷幕。 这是北境的第三届议会，相对于之前的两次议会，这次议会要特别得多，因为其中有一个议题吸引着几乎所有北境人的目光—— 内阁五个席位的人选。 内阁制，是北境之主在议会开幕前，由地位堪比总领的四个內侍之一，罕见的离开了云中城的娜米妮亲自到总领府亲自颁布的政令，大意是：总领之下，设立内阁，由五个阁员分担总领政务。 粗一看，内阁是个负责给总领提供咨询的机构，类似于总领顾问，但是在公务人员们读完细则后，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因为，内阁的阁员，是有决策权的！ 而且，在细则的最后，有一个条例最是震撼：如无重大事项，不得请示总领，如无意外，总领不能干预阁员制定的决策。 什么是重大事项？这个概念很是耐人寻味，因为这完全取决于内阁阁员的个人能力和北境之主的态度，要是阁员将北境之主认为不是重大事项的事务递交总领，那么他的政治生涯很可能就到头了，但要是阁员能自己将事务全部处理好，那就没有所谓的重大事项。 有这个条例在，内阁的权力可谓是极大，因为阁员只要有能力，完全可以越过总领，按照自己的意愿准则处理政务，甚至可以说，架空总领就是阁员的最高追求，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将国内所有大小事务全部处理得井井有条，只有才能平庸的人才需要向优秀的人求助。 这道政令一出，几乎所有体制人员都齐齐皱眉。 内阁制，毫无疑问削弱了总领的权力，而且不是隐晦的削减，而是极大幅度的降低了总领的话语权，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北境这片在圣源大陆千国纷争中，极其罕见的欣欣向荣的土地的至高权力掌控者，北境之主已经开始猜忌现任总领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且不说内阁制的好坏，光是限制现任总领那极其优秀的才能这一点，就足以让人心生疑虑。 现任总领楚凌风在北境有着极高的声望，跟开创了北境乐土的北境之主几乎站在了同样的高度。 在北境之主将精力全部放在联防区战争期间，楚凌风在内政上的表现可谓是极其优秀。 他重视农业，在世人只看到精灵的美貌时，他却看重精灵跟大自然的亲和力，优待精灵，划定精灵特治区，成为几乎所有精灵唯一认可的人类，使得精灵心甘情愿的为开发农业服务，极大的提高了粮食产量，直接消除了北境的粮食危机。 他重视工商，为商业发展大开方便之门，利用北境丰富的矿产不断招商引资，极具魄力的出让一部分利益吸引商人，将天尅城这座贫瘪打造成堪比国都的超级商业大城。 他首先提倡种族平等，缓解了北境因为种族比例日渐复杂而摩擦不断的矛盾，甚至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原北境人和新北境人的矛盾。 诸此种种，他的功绩实在难以枚举，这六年，正是因为有他的才能支撑，北境才能稳步发展，发动对外战争，如此优秀的总领，在这种形势一片大好，北境马上就要迎来大发展时代的紧要关头，居然被猜忌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而且，正因为现任总领实在太优秀，成为阁员绝不是什么好事，要不是北境之主的意志绝对无法违逆，他们早就集体谏言反对了。 按北境之主的要求组建内阁，五个阁员的压力几乎大到难以想象，要知道楚凌风负责处理的事务最后的结果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同，甚至可以说他以一己之力奠定了北境繁荣的基调，而如此大的政治变动必然会引起无数人的目光。 新上任的阁老接替了总领处理事务，新旧之间必然存在对比，这一比较tmd整个北境谁敢跟楚凌风相提并论，甚至要不是总领有严格的任期制度，他们都想让楚凌风干一辈子了，有些议员甚至打算好了，楚凌风连续两任结束后，中间扶持个傀儡上去，然后过一任再让楚凌风上台。 在人们心里，只有楚凌风才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其他人，不配！ 但是现在，楚凌风虽然毫无争议的连任了，甚至连竞争对手都没有，但是他的话语权却大幅度削弱，内阁中的阁员无论是谁，为了自己的政治生涯，极有可能会抛弃初衷，漠视其他人的意愿，站在楚凌风的对立面。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总领跟阁员在政治上，天然对立。 北境议会的落幕，内阁成员尘埃落定，由北境十四司中的五位司长晋升，然后从六位副司长中选出一人晋升司长，再接着一步步提拔底下的公务人员，一个萝卜一个坑。 大范围的体制变动，利益虽然不至于重新分配，但是动荡却是必然的。 但是总领府最高层，总领单独办事处内，却是一片平静，身为这次大变动的主角，楚凌风却一脸平静的翻阅着手中的文案。 “总领先生，你在听我说话吗？” 耳畔响起一个颇为冷冽的声音，楚凌风却是头也不抬，“哦，艾琳啊，不好意思，我在批阅公文，现在没什么时间听你说，有什么事等我忙完了再说好吗？你应该知道这是最后一批公文了。” 啪！ 公文夹被狠狠拍在桌子上，然后楚凌风便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被一双温润的手按住了，脑袋别用力抬了起来，视线上移，顿时看到一张精致的小脸正，一对不满寒霜的眸子正以“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自己。 “总领先生，恕我直言，现在并不是批阅公文的时候。” 什么情况？这女人不是向来跟个机器人一样每天只会做事，做事再做事的吗？难道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 楚凌风一脸愕然的看着面前这个跟自己朝夕相处了五年的总领助理，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见楚凌风的注意力终于放到了自己身上，艾琳这才放开他的头，然后收回手，稍微退后两步，然后冷着一张脸说道，“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要突然削你的权，但是事情还不到无法挽回的时候，你现在马上跟我去云中城，让他削减内阁的权力，我跟他算是有点交情，希望能派上用场” 第四章 新学 “你疯了吗？”楚凌风用如同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着艾琳，“而且，你跟了我这么久，真看不懂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懂。”果断的回答，但是艾琳的脸上却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是不想懂吧？ 楚凌风翻了翻白眼，不过却没有直接戳穿，而是一边打开抽屉一边随意的道，“好了，内阁制的事你就不要多想了，身为北境人，贯彻他的意志是我们必须遵守的义务，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这根本不合理！”艾琳神情有些激动，“他明明知道现在的北境离不开你，要是没有你” “无论合理与否”话还没说完，便被楚凌风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北境之主的意志都是绝对的，而且，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这个国家，不管少了谁，都能继续运转，也必须继续运转，如果没有我就无法维系下去，那北境政府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就像人总要长大一样，难道你能一辈子依赖父母吗？” “这”艾琳被说得神色一怔。 “算了，不说这个了。”在她愣神时，楚凌风将抽屉里的文书扔到她面前，“本来还想待会再找你的，不过既然你来了，那就把这件事提前告诉你吧这是律政司司长的任命书，原律政司司长汉斯进了内阁，副司长杰克继任，空出来的律政司副司长的位置我推荐了你，政务会议已经通过了这份任命，明天你就去律政司报到吧。” “欸？” 艾琳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任命书，有些不知所措，“这怎么会” “放心吧，就凭你跟那个男人的渊源，还有这五年的司法助理顾问的履历，没人会对这份任命有意见的，甚至巴结你都不为过，你担任律政司副司长没人敢嚼舌根，而且，六年前你来到北境加入顾问处的时候是打算进律政司的吧？现在不是刚好吗？” “不，我不是说这个。”艾琳缓缓平复情绪，“现在是你最困难的时候，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在这时候外放。” 如果是其他人，听到这话就算不是感动得痛哭流涕，心里也会一暖，但是楚凌风 所以说，女人的感性什么的，真是麻烦 除了麻烦以外，楚凌风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是通过了政务会议的决定。”楚凌风翻了翻白眼，很是不客气的道：“除非你辞职，不然就老老实实给我去律政司呆着去，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我得赶紧把手头上的事情忙完。” 听到这毫不客气的话，艾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黯，“我知道你不让我掺和这件事是为了我好” 哈？ 楚凌风瞪大了眼睛，有些傻眼：为了你好？我特么为了光明正大的翘掉政务才从那家伙手里争取到的折中方案，跟你有个毛的关系？ “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艾琳没有拿起那份任命书，转身就走，“我这就去找那个男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你这个处处为民众着想的好总领被架空，他这次做得实在太过分了，你还能做很多利国利民的事，民众也需要你” 艾琳就这么喋喋不休的离开了，听到“还能做很多事”这个字眼的楚凌风倒是条件反射的站起来想要叫住她，但是她什么都不听，头都不回的离开了总领府。 “算了” 楚凌风摇了摇头，“虽然她跟那家伙有点渊源，不过想来无论她怎么努力，那家伙也不会更改协定的不想这个了，还是赶紧把最后的工作做完吧。” 自言自语的说着，楚凌风便把目光放在了桌子上打开的文书上。 “唔果然跟那家伙说的一样，新学的进展很不妙啊两届毕业生虽然录取率很高，但是居然不到三个月，90%都被辞退了剩下的10%居然也庸庸碌碌那些赶鸭子上架的外聘老师水平果然不行，地精的话唔水平是有，也很博学，但是这些见钱眼开的家伙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魔力研究院发布的技术开发项目上，对新学根本不上心啊” 看完关于新学的成果报告后，楚凌风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所谓的新学，是指跟传统的魔法学院只教导魔法和贵族礼仪完全不同，以魔力综合应用和人文为主要方向的教学。 自北境之主在限魔令之上再次下达禁魔令以来，北境的发展方向就彻底偏离了传统的以魔法为主的轨迹，在北境，就算你魔法天赋再高，想要提升实力都要得到政府的允许，而且北境的魔法使只能加入警务系统，其他职业想都不要想，要么不学魔法，要么就当一辈子警察，就这两个选择。 至于其他国家的主要战力——御魔使，在北境根本就不存在。 北境的军队完全是由枢机组成的，就连曾经全部是御魔使和魔法使的银闪军团，现在也全部自毁魔核，毁掉魔装，彻底改制成了枢机部队。 在北境，个人价值的基本量度根本不是先天的魔法天赋和魔力的强大，而是后天的才能，这里是普通人的天下，在外界光鲜的魔法使和国家主要战力的御魔使，在北境什么都不是。 枢机的横空出世，让北境人彻底扭转了魔法支配一切的念头，毕竟枢机可是做到了让特殊训练过的“普通人”击杀一头能够跟魔导师匹敌的魔兽，这在过去是只有魔法使和御魔使才能做到的事。 也由此，北境人萌生出了“魔力机械”的概念，既然枢机取代魔法使，那其他以魔力为主的机械不也能做到很多魔法使才能做到的事吗？甚至就连魔法使都做不到的事，魔力机械也不一定做不到吧？ 有了这样的观念后，一直致力于研究魔力的机械化运用的地精一下子炙手可热起来，然后楚凌风适时成立魔力研究院，北境之主下达政令，以冒险者公会发布任务的形式，发布研究项目，在这之后楚楠又发布《探索》期刊，鼓励人们从“魔法”的局限中跳出来，去研究这个世界的一切，一旦有发现被期刊录用，将得到丰厚的报酬。 经过种种鼓励发明创造的政策后，北境就如同文艺复兴后的欧洲一般，各种新鲜理论层出不穷。 久违的二更后面还有求点订阅，月票推荐票什么的支持一下 第五章 故交（三更求订阅） 地精在魔力机械学方面的研究极为广泛，取得的成果也是惊人，在北境之主眼光独到的看到地精的价值，将其或强迫或诱导纳入北境后，六年间，北境先后出现了枢机、魔力列车、魔力飞艇、魔力舰艇、魔力耕种机等等。 魔法纪元4433年，经过两年投入了无数人力物力的发展，北境境内魔力机械的应用已经极为广泛，囊括了生产的方方面面，于是，北境于魔力纪元4434年正式将魔法纪元改为魔力纪元用于记事，同时，为了时间的精确，将原本的12个魔法时改为24小时，至于这其中有没有发布这条政令的楚凌风的私心，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从魔法纪元4430年研究魔力除了魔法以外的其他运用开始，原本的北境魔法学院就改名为北境魔力学院，这也标志着北境的魔法体系的彻底没落。 当然，学院改名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应景，在改名后，学院内除了保留少部分魔法老师以外，其他老师都必须去接触新学，同时还要熟练掌握圣源大陆和奥格沃茨的人文历史。 简单来说就一句话，要想在北境混，就必须抛弃传统魔法学，接触不断在北境出现的新鲜事物。 魔法纪元4431年，总领府成立教育司，开始就从地精的手中得到的魔力知识编写新的教材，然后在魔力纪元元年之前，又将两年内研究发现取得的一些成果编入教材中，然后其中最基础的一部分成为了必修课，魔力学院的学生要想往其他方向进修，就要掌握这些基础中的基础知识，不然就是文盲。 随着《探索》期刊的不断更新，应该编入教材中的知识越来越多，导致教材每一届必须都更新一次，这样的频率，就算是完全接受了新学的老师都受不了，更不用说这些从魔法老师转型的半吊子了。 因此，在看到魔力学院第一批毕业生的成绩报告的时候，楚凌风并不怎么吃惊，而是深感头痛。 “该死，这些蠢得跟猪一样的老师估计只会照本宣科，能够靠得住的老师又没心思教，难怪那家伙让我解决这个问题，让魔理学院尽快为北境输入人才不过这家伙也太急了吧，教育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哪可能这么快就出成果？”北境魔力学院的升学毕业制度也改了，模式参照的是楚凌风原本的世界的六小六中四大模式，只不过由于两个世界的时间线不对等，而且现在北境迫切需要跟新学接触的新鲜血液，因此只有小学是完全没变，六年中学变成了六期，三年完成，大学四期，两年完成。 虽说第一批毕业生是原本学魔法的学生，都是在魔力纪元元年才赶鸭子上架似的开始学了一年基础新学，但那时候的新学第一次编写完，内容本就不多，就这样他们还全都学成了渣，考试要不是极尽宽松，估计连毕业都是问题，而这在一定程度上就是那些老师的问题了。 楚凌风捏了捏眉心，思索起来。 倒不是他突然开始关注教育了，而是因为跟北境之主的新约中，就有让某一期的学员全部学有所成顺利毕业的要求，而且具体是现在的中学里的哪一期他还不能选，至于小学？那是年龄13岁以下的儿童待的地方，是义务教育，教的是基础的语言文字和基础的符文样式，连术式都不能接触。 根据楚凌风对他的了解，以他的尿性，被北境之主指定的那期学员肯定是所有人里最蠢的一批。 “不行，得花重金调几个地精的老学究过去坐镇，要是不从就动用政令，总不能让我亲自上阵，不然要是当老师，整天备课讲课，还得给那些蠢猪补习，我还有个毛的时间做自己的事虽然装嫩很可耻，不过这也是没办法” 做好决定后，楚凌风便把教育报告扔到一边，然后开始处理其他公文。 时间匆匆流逝，一晃眼又过了三个星期。 新成立的内阁搬到了总领办事处的旁边，在政务交接和公务人员分配完后，总领办事处的大门逐渐变得冷清起来，有时候甚至一天都见不到楚凌风的身影出现在总领府，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做什么。 七月三十五日，位于苍云城西城的北境魔力学院今天热闹非凡。 因为今天是开学的日子。 新入学的学员们有的一脸惬意，似乎来这里只是走个过场，有的一脸沉重，在他们身后是穿着又脏又乱的衣服的朴素汉子，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们的背影。 “母亲，我先进去了，您回去吧。” 学院门口，一个约莫十七八岁，亭亭玉立的少女对一个衣着华贵的美妇轻声说道。 美妇点了点头，“好吧，玲，在里面要好好学习啊。” “我知道了，母亲。” 玲应了一声，便转身进了学院，美妇一直看着她的倩影，直到彻底消失她才收回目光。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略显阴冷的声音。 “沧娜团长，你也来送孩子啊。” 听到这个声音，沧娜微微一愣，转过头，顿时看到一对冷厉无比的眸子。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特沃克大人。”反应过来的沧娜眯着眼，笑吟吟的看着特沃克，“话说，这么久不见，特沃克大人还是这么喜欢挖苦人呢，六年前我就不是冒险者了，你现在还用这种称呼揭我伤疤不太好吧。” “哼！” 特沃克轻哼一声，正想说什么，这时他身旁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扯了扯他的衣角，奶声奶气的道：“叔叔，这位阿姨是谁呀~” 阿阿姨？ 沧娜眉头一挑，额头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目光不善的看着少女，“特沃克大人，不介绍一下吗？” 特沃克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然后很快恢复了原本的面瘫模样，“戴丽娜，我姐姐的孩子。” “哦？”沧娜一下子来了兴致，“我还以为一直孤身一人的你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呢，原来你还有姐姐啊，不过像你这么有故事的男人既然直到现在才提起，看来解决了？” 特沃克感觉衣角紧了紧，不过他却没去看，而是淡然道：“这跟沧娜团长你没什么关系吧？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推心置腹的程度。” “好歹也是曾经的冒险者同行，这情谊” “每个放弃尊严来奥格沃茨讨生活的冒险者和佣兵的背后都有故事，你要有兴趣就跟他们打听吧，请恕在下不奉陪了。” 特沃克说完，不等沧娜回话，便带着戴丽娜走进了学院。 在他离开后，沧娜一脸扫兴的摇了摇头，转过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她刚准备迈起脚步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一道身影朝这边走来，而就是这一眼，她便再也迈不动脚，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一般，一脸震惊，愣在了原地。 “黑发黑瞳黄皮肤那个少年，难道是” 嗯三更了今天还有 第六章 神之种族（四更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章 计划通 苍云城南城，军议院所在地的格林姆宫。 “什么？” 彻底摆脱青涩的成熟女子，阿妮娅脸上此时没有一丝以往的清冷，她怔怔的看着面前愤怒无比的前任总理助理，现任律政司副司长艾琳，呐呐的道：“他，彻底失去那个男人的信任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艾琳嘴角流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冷声道：“怎么回事？你居然好意思问这个？” 听到艾琳的反问，阿妮娅身形微微一颤。 难难道 “我原本组建内阁是因为总领在民间的声望太高，引起了那家伙的猜忌，但是我见了他以后，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在云中城时，那家伙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就彻底打消了我原本想为他据理力争的念头，你知道他当时跟我说了什么吗？” “说说了什么？” 艾琳冷冷一笑，“圣剑军团开始引进枢机技术了。” 说完，艾琳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朝阿妮娅的脸吐了口口水，“呸，吃里扒外的家伙！楚凌风这么惊才绝艳的人呢，怎么就偏偏在这种地方瞎了眼？你对得起他的信任吗？对得起他在联防区战争前的极力推荐吗？” “” 阿妮娅彻底沉默了下来，低下头，默默无言。 见她不说话，艾琳又愤怒的道，“就算出了这种事，他还是用他的精明在议会上周旋，让你非但没有入狱，还以战功晋升为距离军议院总参只有一步之遥的北境总司，这是何等的胸怀！为什么他这种把民众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男人，明明知道你并不忠于北境，还会为你做到这种地步，难道你不知道原因吗？但是你是怎么回报他的？” “我” 阿妮娅张了张口，但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哼！” 艾琳冷哼一声，“算了，那家伙为了你连自己的地位和理想都甘愿放弃，我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艾琳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去，该发泄的已经发泄了，再留在这里根本没意义。 楚凌风的想法根本不是她可以左右的，而且，现在的她已经不是总领助理了，已经没有了站在他身后的立场。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阿妮娅眼神逐渐暗淡下来。 六年了，嫁给北境总领到现在，已经过去六年了。 六年的时间，北境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东西，都被改变了。 北境的政权落入敌视奥格沃茨人的北境之主手中，原北境人本应被彻底驱逐，背井离乡的离开这片生他们养他们几千年的土地。 但是现在，却可以过着跟效忠于北境之主的新北境人平等的生活，这一切，完全归功于她的丈夫。 这六年来，新旧北境人纷争不断，是他一直在努力周旋，就算原北境人时常有叛乱之举，绝大多数他也做到了和平解决，没有让事态扩大，从而保住了在这片土地继续繁衍生息的权力。 想起他对激进的临冬人的包容，无数个日夜在书房操劳到深夜的身影，直到现在还没碰过她的坚守，想到他为她做的一切 然后，一年前，枢机的设计图 阿妮娅猛然抓住自己的心口，顷刻间，泪流满面。 西城，北境魔力学院。 对自己老婆此刻的心情什么都不知道，也懒得关心的楚凌风此时正侧着身子躺在草坪上，饶有兴致的翻看着手中的教材。 “不错嘛，居然能够如此条理清晰的解剖魔力的形成原理，物质的导魔效应，不同材料的阻魔因数教育司那帮人看来还是靠得住的，既然不是教材的问题，那么果然是那帮蠢猪一样的老师的问题了吗？不过这或许只是往届的原因，这一届好像不能说得这么绝对” 自言自语的呢喃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早上看到的第二学年的学员名单。 “唔警务司副司长沧娜的女儿，翡翠军团军团长特沃克的侄女，至尊商盟理事长费尔曼的侄女，天尅军团军团长影歌的儿子，临冬军团军团长斯卡图斯的孙子仔细算算md，怎么一半都是有特殊来历的，这尼玛哪个老师敢带着平常心去教？就算他们不学，又有谁敢多说一句？” 一想到之前路过公示牌时看到的他们上一学年的成绩，楚凌风蛋疼无比。 果然，只要他还活着，那个男人就会不遗余力的压榨他的一切价值。 好在，这种状况好歹要比之前六年当总领要好得多。 虽然很头痛该怎么让这些就算很蠢也没人敢指责他们蠢的学生升学，但是却不用面对那些更让人头痛的大小政务，只要能让教育彻底走上正轨，其他时间大部分完全可以自由支配。 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稍微回想起这六年的政治生涯，楚凌风便心塞不已，那生活尼玛根本不是人过的，要不是有那个协议在，他可能早就顶不住挂掉了。 往事不堪回首，不过现在总算是扛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幸福美好的人生了！ ‘只要按部就班的开发出跟电脑、手机、电视、游戏机等功能一样的魔力设备，最后再开发能够跟【秩序】对接的端口，将里面的数据挪出来，我就可以在这里彻底重现那个世界梦幻般的人生啦~’ 想到这里，楚凌风的嘴角便缓缓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虽然不能动用身为总领的资源有点麻烦，不过也只是这点程度的麻烦罢了。这六年我可不是除了处理政务以外什么都没干，要是论术式的开发能力，就算是那些老地精我也能与之相提并论，而且，来自那个世界的我的思维可不是那些曾经为了活下去而不断挣扎的地精可以比拟的。北境之主，你终究还是小瞧我了！’ “咦？你你是” 就在楚凌风越想越兴奋，浑身上下前所未有的充满干劲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软绵绵的声音。 楚凌风顿时收回思绪，翻过身，然后侧过头，看了过去。 而就在他的目光刚从茫茫的黑暗中捕抓到一抹亮丽的粉红色的时候，突然听到“呀！”的一声惊呼，然后突然眼前一黑，视线彻底被挡住了。 第八章 两个极端 楚凌风擦了擦鼻子被砸到流下来的鼻血，一脸不爽，“为毛我好端端的要遭这份罪。” 他面前站着一个少女。 少女跟现在的楚凌风年龄差不多，十六七岁，蓝色的长发绑成了三股辫，身上穿着楚凌风当初心血来潮设计的女生夏季校服，也就是衬衫短裙，手中夹着厚厚的必修课《魔力基础》教材，想来是跟楚凌风一样，上完上午的课程就随便找个地方休息，等下午开课。 听到楚凌风的话，少女顿时一脸委屈，“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谁让你想想占我便宜” “哈？” 楚凌风瞪大了眼睛，“什么叫我想占你便宜？讲道理，我那是正常人的反应好吧？而且” 说着，他的目光突然很是失礼的在少女的身上扫来扫去，“你这过度内敛的身体难道有什么便宜可以占吗？” “你！”少女气呼呼的等着楚凌风，但是却想不出什么骂人的话，半晌才憋出一句：“流流氓！” 看得出来她的性格并不是很强硬，连骂人都没有任何气势可言，一点威慑感都没有。 “那个这里是我中午看书的地方你能不能” “不能。” 公众场合，先到先得~ 楚凌风撇了撇嘴，然后一边翻开教材一边说道：“你还有事没，没事的话能麻烦你别打扰我吗？虽然很失礼，但是如你所见，我现在忙着学习，没空跟你扯那些有的没的。” “” 少女鼓起嘴，恨恨的跺了跺脚，不过楚凌风不给她让位置她除了抱怨两句又能怎么样？毕竟这里又不是她的地盘。 就在少女气呼呼的想要离开另外找个地方度过午休的时候，楚凌风翻开第一页。 然而，上面却并不是他自己随手写下的名字，而是一串充满柔和感的字符—— “嗯？第二期，西尔维娅？” 拿错了？ 愣神间，手微微一松，书落在地上，然后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就这么从散开的书页间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楚凌风伸手去拿。 听到楚凌风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蓝发少女西尔维娅顿时反应过来，肯定是刚才她把那本书扔过去砸马上就要看到自己裙底风光的楚凌风，拿回来的时候混在一起拿错了。 一看到楚凌风那到从书里掉出来的纸，西尔维娅顿时脸色一变，“等等！” 但是她阻止得太晚了，楚凌风已经将那张纸打开。 “哦，原来是前两天的入学测验啊，我看看，分数是卧槽！人才啊！0分！填空简答计算全部空白就不说了，十五道选择题全错，其中还有五道多选题有三个正确答案，但是居然偏偏全选了错的那个，这尼玛怎么做到的？” 说着，楚凌风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西尔维娅。 那副模样，如同发现了神迹的冒险者一般，充满了惊奇。 被他那种目光看着，西尔维娅的脸“腾”的红了起来。 “太强了，西尔维娅。”楚凌风指着试卷上的零蛋，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0分啊。” “你吵死了。” 西尔维娅毫无气势的瞪了他一眼，但是楚凌风却不为所动，兴致怏然的追问着，竟是直接站了起来，不再是刚才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见状，西尔维娅下意识的错开目光，不跟眼中满是好奇的楚凌风对视。 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手中的书中间有一个不自然的缝，顿时想到刚刚在教室发下卷子时，大家都没有声张，想来每个人的成绩都跟以往一样不理想。 哼！这家伙的成绩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这么想着，西尔维娅退后两步，然后从那个缝打开教材，里面果然是之前发的卷子，她迫不及待的将其拿了出来，打开。 “哼~流氓看你这下还还怎么嘲笑” 然而，当她把目光挪到记录分数的地方时，那对迷人的赤色瞳孔突然直了起来，怔怔的看着试卷，如同刚才楚凌风看到她的0分试卷时那般，姣好的小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温德满分这怎么怎么可能” 楚凌风捂住额头，脸上闪过一抹捉狭的笑意：“哎呀，好丢脸啊，居然被你发现了。” 西尔维娅：“” 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 “好了，把卷子和书还给我吧。” 楚凌风零蛋试卷折好放了回去，然后把书递给西尔维娅。 但是西尔维娅却没有马上去接，而是一脸纠结的看着手中的满分试卷，尤其是看着上面所有非选择题全部填满而且完全正确的内容时，眼中浮现出羡慕之色。 如果大家水平都差不多也就算了，就算她测试零分很丢人，周围也没有有资格嘲笑她的人，但是现在第一次看到合格的测试试卷而且还是满分 这家伙，虽然没有一丁点那些大小姐们说的绅士风度，但是似乎真的很擅长学习要是要是可恶，早知道刚才就不那样对他了现在怎么办呀 “怎么了？”楚凌风明知故问，“无论你怎么看，那卷子上的名字都不变成你哦。” 西尔维娅嘟起了嘴。 “真是的坏心眼的家伙” “随便你怎么说。” 楚凌风晃了晃手中的书，“喂，你还要不要你的东西了？不要的话我扔了哦，反正这玩意对你也没什么用吧？靠运气考试的西尔维娅同学。” “才才不是”似乎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敏感的地方，西尔维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眶突然红了起来，“我我有在认真学啊可是可是老师教的东西怎么都听不懂我” 说着，两行清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见状，楚凌风顿时眼角一抽，卧槽，这妹子的泪点也太低了吧？我这才随便刺激两下而已啊！这种程度根本算不上毒舌吧？ 就在楚凌风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状况的时候，西尔维娅突然咬了咬嘴唇，拿着卷子的双手一紧，在试卷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皱痕，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勇敢的抬起头，迎着楚凌风的目光，说道： “虽虽然很不甘心，但你是我见过的学习最好的人，我我对我刚才的冒犯道歉，所以你你能指导我一下吗？我我必须拿到学院的奖学金，不然不然我”“停！” 楚凌风伸出手，打断西尔维娅接下来的话，他可不想听那些他没兴趣关心的苦衷之类的话，因为这很可能会伴随着越来越麻烦的展开，他可没那么多功夫去关心那些破事。 “指导你学习是吧？这个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听到楚凌风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西尔维娅顿时脸色一喜，然而她似乎高兴得为时尚早，因为楚凌风的话还没说完。 “不过”楚凌风突然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满含深意的道，“就像北境之主说过的那样，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可以指导你学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作为回报。” 第九章 是天才！awsl 北境魔力学院的图书馆是全天开放的，只不过里面书架上的书不多，毕竟魔力时代才开始不久，各种理论应用虽然在吸收了地精们传承多年的渊博知识后被飞速发掘，但还没有全部系统成册，关于魔力的各种知识还在探索中，而且很多深入理论都是不能随便公开的东西，自然不能放在对外开放的图书馆。 而且因为魔法使体系几乎被彻底淘汰了的原因，里面原本80%关于魔法使通过根源魔力使用魔法的书籍被全部搬走，只有那些关于通用术式和符文样式的书籍留了。 现在的图书馆只有三类藏书，一类是魔法使体系淘汰后依旧留下来的，一类是关于已经在北境如日中天的新学的魔力应用典籍，最后一类则是人文历史。 因此，自魔法学院的编制被撤销后，图书馆就一直处于冷冷清清，每天来这里的学员就那么几十个，跟过去动辄上千学员沉淫其中根本没法比。 不过今天的情况，却要比往常要好一些。 原因是此时坐在侧厅里正不断指着桌子上的考卷对一个蓝发少女说着什么的黑发少年。 “就是那家伙吧。” 不远处的书架旁边，一个金发碧眼的英俊少年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看上去除了长得丑以外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嘛，什么神之家族，就他那样的，也配？” “纳威尔哥哥，慎言。”在他身旁一个同样金发碧眼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颇为责怪的道，“那家伙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就算跟北境之主和总领不是兄弟，也肯定是同族，你想想，跟他一样拥有黄皮肤的那两位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怎么可能像看起来那么简单？你忘啦，北境之主在声名鹊起前，看起来也只是一个连根源魔力都没有且身形矮小的弱者，但是结果呢？” 闻言，纳威尔的脸色顿时浮现出一层阴霾，“哼！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女人背叛，那家伙怎么可能入主得了北境？归根到底都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的错！” “姐姐她” “她不是我们的姐姐。”纳威尔低声嘶吼，“库奇，你一定要记住，我们的敬爱的姐姐已经死了，现在那个叫阿妮娅的女人，只是一个卑鄙无耻的背叛者，她背叛了我们临冬一族，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们现在应该像凯奇诺哥哥和叔叔们那样，用最恶毒的咒语诅咒她！” 闻言，库奇不禁皱起眉头，不过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纳威尔哥哥，现在人也看了，没什么事我们就回去吧。” “要不是那些碍事的家伙在，我就在这里干掉那家伙了，我无论如何都看那个跟北境之主流着同样的血的家伙不顺眼。”纳威尔冷哼一声，朝不远处的另一个距离楚凌风更近的书架瞥了一眼。 “哼！什么狗屁神之家族，也就那些无知的外来者才会相信这种鬼话。” 只见那个宽大的书架后面，数十个脑袋在那里探头探脑。 “你可不要乱来。”库奇眉头皱得更深了，“云中城的那位可是掌握着名为【审判】的力量，这六年来多少仁人志士被突然从天而降的白光湮灭为尘埃，难道你忘了吗？” 闻言，纳威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魁梧的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 好一会，他才止住颤抖，脸上浮现出坚毅之色：“剑姬大人迟早会夺回北境的我对此深信不疑，无论如何都不会动摇！” 说完，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不知为何突然捂着额头的楚凌风，握紧了拳头，转身朝图书馆大门走去。 库奇神色有些复杂，不过既然纳威尔离开了，他自然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对于周围的动静，没有开启根源枢机时只是个普通人的楚凌风自然是不清楚的，而且此时的他根本没有精力顾及其他，因为 “为毛这么简单的魔力传导原理我说了这么多次，举了这么多例子你还是搞不懂？你丫果然就是个笨蛋吧？！” 楚凌风现在已经处在了崩溃的临界点，他抓狂的挠着头。 两个小时，整整两个小时啊！眼看着午休时间就要过去了，“魔力传导原理”这个基础中的基础概念，只要稍微知道点魔法常识的人就能轻而易举的掌握的东西，西尔维娅愣是一直搞不明白。 楚凌风甚至有点怀疑这妹子在魔法时代的时候连魔法是什么概念都不知道，关于魔力的理解是彻彻底底的一张白纸。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关在与世隔绝的小黑屋吗？ “别别用理所当然的说话方式问这么失礼的问题啊我我已经在努力了，只是只是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能理解了你再稍微努力一下呀一下下就好” 说到最后，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西尔维娅语气越来越弱，后面那句更是声细如蚊。 “差一点点？”楚凌风眉头一挑，放下抓狂的手，“冒昧问下，你说的一点点是多少？” 西尔维娅小心翼翼的抬起右手，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缝隙：“大概是这么一点点的程度” “是吗？”楚凌风强行按捺住躁动的心，一脸平静的看着点头的西尔维娅，“可为什么我在你的指尖看到了整个世界的轮廓？” 西尔维娅“哐当”一下站了起来，怒了：“才才没有那么夸张温德，虽然你的学习是很优秀我也很羡慕你的才能，但是但是你也别太看不起人” “哦，不好意思，是我失言了，我向你道歉。”说着道歉的话，但是楚凌风脸上却没有一丁点诚意，“那么，西尔维娅小姐，请问，能够完成魔力传导的介质需要满足哪四个条件？” 西尔维娅脸色陡然一僵，脸上的怒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能够刻录符文、阻魔因数不能超过峰值的一半，还有还有材料强度强度” 说到这里，西尔维娅突然结巴起来，呢喃了好久都没有下文，娇小的身体矮了下去。 “很好！”楚凌风脸色平静的夸了一句，又道，“那么，请问魔力的来源是哪三种？” “魔晶矿、能够自主吸收自然元素并将其炼化的魔核，还有还有” 西尔维娅又说不出话来了，挠着后脑勺，讪讪的坐了下来，不敢看楚凌风。 “很好！”楚凌风还是一脸平淡的赞了一句，又问，“影响魔力传导速率的因素是哪几个？” “呃” 西尔维娅腰一软，小脑袋彻底低耸下来，声细如蚊的呢喃道：“不不知道。”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 下午的课程开始了。 听到钟声，西尔维娅不禁脸色一松。 “我我们去教室吧” 说着，西尔维娅便自顾自的收拾起来。 看着她那极其不自然的紧张动作，楚凌风不由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然后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灵魂一般，无力的摊靠在椅子上。 抱歉，北境之主，是我小看你了，连这种人才你都能找来，果然还是你牛逼！ 今天就更到这里吧，三更应该不算少了， </br> </br> 第十章 所谓教学（求订阅） 课堂上，戴着老花眼镜，两鬓斑白，下巴留着山羊须的老地精莱尔特拿着本比他胳膊还粗许多的教案，摇头晃脑的棒读着。 他是楚凌风利用职权之便特意从研究院挖过来的三个老学究中的一个。 “所谓伊思查勒现象，是不同自然元素之间的必然存在的互融互斥现象，比如水和火这两种基本元素，绝大部分都处在相互排斥的状态中，但是在某个特定距离值下，有极小一部分会融合成兼具焚噬和流体两个特征的【水焰】，好，伊思查勒现象就说到这里，下面我们来说一下自然魔力的循环方式……” 听到这里，楚凌风不由眼角狂抽，因为他发现，莱尔特刚才的话，跟自己书里面的内容一字不差！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刚才就像是一台机器一样，只是把书上的文字读出来了而已！ 这么重要的一个知识点，难道就用书上的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能说明？这个现象的作用呢？应用呢？宏观和微观表征呢？练习思考呢？举一反三呢？ cnm！你丫一个月拿着几乎跟研究院的那帮整天费劲脑汁完成北境之主设置的课题的老学究一样的薪资，就是来这里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棒读的？ 你丫是来搞笑的吧？！ 坐在这里的哪个不识字？哪个不会基础符文？用得着你来棒读？他们自己看都比听你讲课强吧？！ 话说这老杂毛根本连备课都没做吧？！ 楚凌风环顾四周，发现四周大部分人在神游太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自己的视线飘到哪，那里的人就挪开了目光。 西尔维娅倒是在认真听，但是却紧紧锁着眉头，右手用力抓着笔，都快掰断了。 在她身边，倒也有几个跟西尔维娅一样穿着比较简朴的少年少女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只不过他们的反应比西尔维娅好不到哪去。 显然，莱尔特的教学模式，对他们而言，太过勉强了。 “得想个办法把那些老家伙脑子里的东西挖出来才行，不然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就全浪费了……” 这么想着时，一节课很快过去。 西尔维娅一脸沮丧的看着桌子上翻开的课本，一如既往的，刚才老师讲的东西，她一丁点概念都没有。 又浪费了一个小时…… 唉……算了，还是去问那家伙吧…… 就在这时，一个赤色齐肩短发的少女突然靠了过来，然后亲密无比的靠在她肩膀上，小嘴凑到她耳旁，轻声道： “西尔维娅，老实交代，你跟那位大人是什么关系？” 温润的呼吸拍打在西尔维娅脸颊，顿时把她吓了一跳。 转过头，看到是熟人后，顿时松了口气。 “什么啊，原来是你呀，妮娜，你明知道我胆子小，别吓我好不好。” “别岔开话题。”妮娜一脸坏笑：“我可是看见了哦～你跟那位大人在图书馆零距离接触的样子，真没想到呢，在那些出身不凡的大小姐学姐们都在摩拳擦掌，谋划着怎么接近那位大人的时候，平日里最人畜无害的你居然一声不响的跟那位大人走到一起了，厉害！我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你现在算是一个了。” “哈？”西尔维娅一脸懵逼，“什么跟什么啊？中午？我中午虽然确实是和一个男生在图书馆没错，但我是在学习呀，怎……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些……有的没的……而且，你说的那位大人……该不会是楚凌风吧？不对，他在学习上……确实是很厉害没错啦，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厉害的大人物啊，妮娜，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说完，西尔维娅又把中午的时候和楚凌风的相遇相识的经过告诉了妮娜。 听完后，见西尔维娅不似作伪，妮娜不由有些狐疑：“真的假的？你们那时候真的只是在学习，没做其他的？” “都说了，我……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到这里，不知道西尔维娅突然想到了什么，小脸微微一红，而后说出来的话莫名带着些许无力感：“我只是……只是看他学习好，所以才向他请教而已……对，就是这样，我和他……才没有你想的那样……” 妮娜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西尔维娅，你真的不知道楚凌风的来历？看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可别骗我哦。” “真的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要不然他的长相实在有点……呃……他到底……什么来历呀……” 西尔维娅很不会说谎，妮娜跟她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不会看不出来她并没有骗自己，顿时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呀，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敢跟那位大人打招呼……不对，正因为你这么奇葩，才会第一个跟那位大人有交集吧。” 奇……奇葩？ 这可不是什么好词汇，西尔维娅有些生气的鼓起嘴。 “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吧。” “好好……那我就说一下那些高年级的大小姐们这么疯狂的原因，我倒想看看，听完以后你还能不能保持本心跟那位大人相处。” 说着，妮娜便把最近听到的关于神之一族的传言告诉了西尔维娅。 听完后，西尔维娅嘴巴张得大大的，一脸震惊，久久无法回过神。 “欸……从出现到现在……每个都是惊才绝艳的大人物的种族……那……那家伙，居然……” “现在你知道你有多幸运了吧。”妮娜颇为吃味的看着西尔维娅，不过这只是单纯的羡慕罢了，“能这么简单的跟那位大人产生交集，你这运气简直好到没边了。” 然而，听到这话，西尔维娅却是猛然回过神，脸上浮现出的却不是欣喜，而是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拥有跟北境之主一样的血统的他，也是贵……贵族吧……” 妮娜歪着脑袋想了想，“应该是吧，虽然至尊大人说过，在他脚下的土地，只有他一个高贵的存在，除他以外，没有人可以拥有任何特权，但是……怎么说呢……就算是至尊大人，应该也会特别照拂同族的族人吧，这样一来，他的同族应该就是北境的贵族了吧。” “这样啊……”西尔维娅脸上浮现出一抹黯然之色，“贵族……么……” 妮娜很快察觉到她的异样，正想说什么，这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西尔维娅身后，而在看到那道身影后，妮娜的脸色突然变了，娇躯轻轻颤抖起来。 “楚……楚……” 没等她吐字不清的把话说出来，西尔维娅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走了，西尔维娅，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说着，那道声音不由分说的抓住西尔维娅的手腕，而后一拉，西尔维娅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下意识的被他拉着朝门口走去。 “等……等等……楚凌风，你做什么？！” 公告 算了，还是不按照大纲写了，太黑暗……本来就没什么人看了，继续写压抑的文感觉以后就彻底自娱自乐了……唉，不知道为毛，只要是涉及到政治斗争什么的，感觉自己就莫名黑化了，控制不住的想往悲剧方向去写，怎么都阳光不起来。 而且在战乱年代强行写日常文什么的，怎么想都很扯。 设定里，神之大脑没有限制的执行最优选项，时代变更注定充斥着无数伤痛，作为时代的主角，根据逻辑上来说，楚凌风必然在无数伤痛中成长，无论是朋友，知己，恋人，都会成为他成长的养分，具体感觉的话，就是类似你们看【进击的巨人】看到利佩特拉被女巨人踩死时的感受，所以，关于魔力纪元和魔法纪元交替的剧情，我抽空在番外卷写一下，喜欢悲情剧情的书友可以看下。 生活压力本来就够大的了，后面还是写点轻松的东西来放松心情吧。 正文部分前面8w字免费，今晚开始更新，算是小小的弥补吧…… 以上～ 第一章 重生 “梵尼丝之变后，北境和永耀帝国的矛盾已至沸点，魔力纪元18年，有着‘复圣’之称的北境总领楚凌风亲率北境主力军征伐永耀帝国，历时五年，最终一举攻破帝都亚尔兰特，终结了永耀帝国一千两百余年的统治，同时彻底动摇了整个大陆的魔法统治根本。” “无数王权国家开始针对北境，首先盯上的，就是远离本土，刚刚经历惨烈决战的北境主力部队，不惜违背盟约，纠集大半魔法体系的强大战力赶赴亚尔兰特，围歼北境军团，其后，双方就在千疮百孔的亚尔兰特进行了一场旷世战争。” 地中海的历史老师桑尔斯唾沫纷飞，似是降到了精彩处，他莫名的热血沸腾起来：“这场战争，史称亚尔兰特之战，又称时代战争，因为这场战争，决定了未来时代的旋律，是历史长河中一个极为关键的拐点，对后续的历史影响极为深远，大家一定要认真听，认真做笔记，就算半年后你们升学到高中，高中历史很多内容都涉及到这场战争。” 扇形的教室内，七十来个学生一听到老师这么说，少部分学生顿时眉头一拧，精神高度集中起来，大部分人还是原来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 楚楠就是其中的一个，不过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发呆或者玩游戏，而是皱眉看着历史书上的一行行字，仿佛上面有什么东西深深的吸引着他一般。 桑尔斯讲的东西根本没有传入他的耳朵，一目十行的阅读下，楚楠与其说是在看书，不如说是在翻书，但是实际上，里面记载的历史却不断印在他的脑海中。 魔力纪元24年，决定魔力时代和魔法时代未来的亚尔兰特之战全面爆发，历时七个月，最终，以出战的魔法体系几乎所有顶尖战力彻底陨落，魔法体系逐渐陷入一蹶不振的深渊的结果告终。 然而，虽然取得了关键战役的胜利，但是北境也损失惨重，北境两个能够对抗剑姬的战力之一，总领楚凌风和他的追随者被十万名强大的魔法使重重围住，在歼敌七万后，除了他的妻子以外，其他人全都力竭而亡，以个人的牺牲换来了联军主力极大伤亡，一举扭转战局，让后面恰好在联军最虚弱的时候赶到的另一支集团军轻而易举的取得了胜利。 正如桑尔斯所说，这场战争的影响极其深远，因为它直接奠定了奥格沃茨在整个大陆的绝对霸主地位，枢机的力量，开始全面碾压魔法体系，让魔法纪元在4456年迎来了彻底的终结，时代翻过新的篇章，千疮百孔的魔幻世界，迎来了有史以来最为突飞猛进的发展。 教科书上自然不会有对那场投入了数以百万计的战争的详细描述，只是大概说明了那次极其有名的历史事件的前因，经过以及结果和影响。 而初中的历史，也只学到了这里，魔力纪元23年后到现在322年的历史，那就是升学之后才开始学的东西了。 在这一章的最后一个模块，还有关于楚凌风的生平介绍和人物评价。 看完后，楚楠不由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桑尔斯，刚好讲到了最后那部分。 “楚凌风之所以直到现在还被称之为‘复圣’，是因为他的功绩值得我们每一代人铭记，以至传颂，同学们，现阶段的历史就学到这里，不管你们有没有认真学，学到了多少，有一点，请你们一定要记住” 说着，桑尔斯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敬佩之色，“我们奥格沃茨之所以能成为大陆最强大的国家，神圣联盟唯一的盟主国，你们之所以能够每天吃饱饭，来这里读书，空闲时间还能玩游戏，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他上任开始，通过发布种种利国利民的政令，开创并一直延续到现在的盛世。” “从重视农业，发展工商，振兴经济，鼓励发明创造，教育改制，到彻底废除奴隶制，开创并实施权力法案，再到废除延续了数千年的贵族血统特权制度，彻底解放生产力，他所做的一切，无一不是名垂千古的盛举，这是自艾莉欧娜大人开始，历代剑姬大人所公认的，毫无争议的巨大功绩。” 没错，一切事态的发展，都按照楚楠死前，在神之大脑中输入的指令进行着，其结果，也跟预期一般无二。 奥格沃茨在继承了他一部分才能的人格——楚凌风的努力下，彻底摆脱了积弱难返的局面，国力极速增强，成了圣源大陆最强大的国家。 同时，在神之大脑刻意的运作下，在拥有无数资源后，枢机的高速发展，让奥格沃茨掌握了世界级的绝对武力，成为了大陆唯一的霸主国，也由此，乱世彻底终结。 奥格沃茨的统治者，剑姬成了大陆唯一的至高战力，用她的善良维持着牺牲了无数人换来的和平，完全没有跟剑姬掌握的力量匹敌的武力，所有的野心就失去了意义，由此，这个魔幻世界，史无前例的迎来了三百多年的和平年代，并且还在持续着，没有衰弱的迹象。 一切的一切，都在楚楠的预料之中，唯一的例外，就是他现在的复活。 谁都没有想到，三百多年前，给世界带来巨大变革的源头，在创造出绝对武力阴影下的和平的同时，直接间接造成数以亿计的生灵毁灭，背负着无数罪恶和憎恶，直到三百多年后的现在依旧被无数人唾骂的男人，会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重生在一个普通的高二学生身上。 楚楠微微转过头，看向窗外。 “第三次生命么果然，就算彻底失去了神之大脑的【因果演算】能力，我还是无法摆脱身为工具的思维方式。”呢喃着，楚楠的脸上，闪过一抹莫名的光芒，“那个死老头利用我毁灭了楚家，初代剑姬将我召唤到这个世界是为了平定乱世，那么赋予我第三次生命的家伙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这个人必定存在，而能够在三百多年前接触到那种层次的存在，必然极不简单，不过既然对方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楚楠也就懒得多想了。 既来之，则安之。 这么想着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宣告着早上课程结束的同时，打断了楚楠的思考。 桑尔斯虽然是资深老师，但却没有拖堂的习惯，在听到钟声后，他收拾好教案，然后爽快的说了句“下课”，然后便不疾不徐的离开了。 等他离开好一会，学生才起身，扇形教室里的声音逐渐变得嘈杂。 楚楠也站起身，太阳穴传来一股阵痛，只见他的脑袋上，正缠着两圈绷带，四周散发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这两个特征，是校园里经常打架斗殴，成为光顾校医室的常客的痞子的标志。 摇了摇头，楚楠收拾好东西后，便直接离开了教室。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教室门口的一瞬间，两道身影同时起身，快速跟了上去，保持着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距离，跟在他身后不远处。 第二章 契机 校医室内，根据规定必须到这里开条子的楚楠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两道倩影。 “温德，你还好吧？” 说话的是一个绑着马尾的少女，无需打扮便清丽可人的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关切之色，然而看向楚楠的美目中却有着难掩的厌恶，两种神态交错在一起，让她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复杂。 说话的是一个绑着马尾的少女，无需打扮便初显风华的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关切之色，然而看向楚楠的美目中却有着难掩的厌恶，两种神态交错在一起，让她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复杂。 楚楠对她的印象很深，不对，应该说这个名叫温德的前身对她的印象很深。 史黛拉·法斯特，少女的名字，同时也是艾尔维尔初级学区第三十二中学无数男生魂牵梦萦的名字，可以说，整个学校，几乎找不出不知道这个名字的男生。 当然，还是楚楠现在所在的三年级三班的班长。 前身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男生，面对这种校园女神级别的美少女，让现在的楚楠本能的产生了紧张感，看着那张清丽的脸，愣着神，说不出话来。 “喂，你这家伙什么呆呢？史黛拉，你也真是的，我都说了这家伙帮你纯粹是为了他老大杰斯，虽然杰斯没向你表白，但是他肯定有那种不纯的想法。他作为杰斯的跟班，自然要帮杰斯讨好你，所以啊，你来这里道谢根本就是多余的。” 说话的是陪史黛拉一起来的少女，她比史黛拉要矮半个头，然而身材比起发育良好的史黛拉要成熟得多，也就是所谓的早熟，加上颇有些稚嫩的俏脸，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少女，不过跟近乎完美的史黛拉比起来，显然是有一定差距的，如果说史黛拉是一朵艳丽的红花的话，那她就是衬托红花的绿叶。 温蒂，少女的名字，至于姓氏，前身的记忆里并没有。 前身和她没什么交集，在记忆里，温蒂是史黛拉在学校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一直都和史黛拉形影不离。 这时，前身和史黛拉的唯一一个交集，终于从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一天前，也就是楚楠的灵魂时隔三百多年再次苏醒的五分钟前，史黛拉独自一人下楼梯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男生向她表白，她顿时被吓到，慌乱之下脚一崴，摔了下去，而刚好迎面从上楼梯方向走来的温德连犹豫都没有，就侧过身，抱住她朝后掉了下去，最后充当了她的肉垫，避免了香消玉损的命运。 而他自己，则成了楚楠苏醒的契机——摔下楼梯，脑袋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怀中软玉温香，却当场去世。 不过这种桥段对楚楠来说只是连在意的必要都没有的玩意，所以在史黛拉来找他的时候，他感觉很是莫名其妙。 校园女神和小混混的交集，怎么想都很扯淡。 “别说了，温蒂，谁帮了我我就感谢谁，那些复杂的东西和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说着，史黛拉看向楚楠，俏脸上满是清冷之色: “谢谢你救了我。” 她的声音很好听，虽然语气很冷淡，态度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排斥，但是却能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如果是原来的温德，面对唐妩的正视，他估计都乐得找不到北了，但是现在这具身体内寄宿着的，却是曾一度终结一个持续了四千多年的时代的男人的灵魂。 楚楠淡然一笑，道:“没什么，这种事只要是同学都会出手帮忙的，我只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听到这平淡的语气，史黛拉微微一愣，淡蓝色的美目中闪过一丝讶异。 从来到这个学校开始，她还是第一次从男生口中听到如此平淡的声音，以往和她说话的男生，无论怎么掩饰，她都能感觉到他们语气中的波动，因此她对于这方面是极其敏感的，但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楚楠语气中的波动。 是他掩饰得太好了吗？ “切，装成熟，你这种虚伪的家伙我见得多了，我告诉你，我们家史黛拉可不是那么好骗的，看在你勉强算是救了小妩一次的份上，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 温蒂不屑地说道，在她看来楚楠就是在用特别的方式勾起史黛拉的好奇心这种手段接近她，这种方法早就有人用过了。 在史黛拉身边呆得久了，男生追求女生的方式她也就了解了七七八八，来来去去也就那几样，看到楚楠用以前某个男生用过的方法，她顿时对楚楠嗤之以鼻。 摇了摇头，虽然被误会了，不过楚楠还是笑了笑，道: “呵……那就多谢你的提醒了。” “算你识相。” 温蒂得意地看着楚楠，揭穿了楚楠让她有些暗爽，加上见他这么老实，不由得，她对楚楠顺眼了许多，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反倒是身为正主的史黛拉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这样看起来倒像是温蒂专门过来道谢，而史黛拉才是陪同的。 史黛拉若有所思地看着楚楠。 照理说楚楠没有骗他的必要，但是不知为何，看着楚楠那平静的脸色，史黛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史黛拉和温德不熟，只知道他是学校里出了名的不良学生杰斯的跟班，虽然杰斯没有惹过自己，但是他那个团体经常打架，经常能在教室里听到他的小弟们打架挂彩后的哀嚎声，这其中尤以温德为最，因此，身为班长的她对温德的印象可谓是非常差。 见楚楠接受了自己的谢意，而且没有趁机提出要请客吃饭啥的，史黛拉松了口气，不由得对楚楠的印象好了些，而楚楠的不求回报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无论理由是什么，楚楠救了她是事实，她不会去否认这一点。 “你的头还晕吗？”破天荒的，史黛拉颇有些关切地问道。 楚楠一脸淡然，道:“没什么，只是摔一下而已，随便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不用担心。” “切，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史黛拉只是礼貌性地问候一下而已，是不是呀？史黛拉。” 史黛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哦，抱歉，是我自作多情了。” 楚楠笑了笑，说道，脸上丝毫没有尴尬之色，依旧是风轻云淡。 “呀～想不到你还挺诚实的嘛，不错不错～”温蒂眯着眼，笑了。 就在这时，校园内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 史黛拉皱了皱眉，“温蒂，快午休了，我们走吧。” “哦。” 温蒂点点头，而后拉着无数男生做梦都想拉的史黛拉的玉手，对楚楠说道: “史黛拉可是动用班长的特权，帮你请了一下午假，所以你下午就不用回去上课了，反正你也不学习，这也算是遂了你的意咯，你是不是该有什么表示呀？” 闻言，楚楠顿时笑道: “那就多谢两位大小姐咯～” “嘻嘻～” 温蒂清秀的脸上满是笑意，对楚楠的态度很是满意，不由得对他好感又多了些，正想再说些什么，史黛拉却有些不满地拉了拉她的小手，而后对叶秋说道: “别听温蒂胡说，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帮你请假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 说着，不等温蒂说话，便拉着她朝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楚楠点点头，道:“嗯，路上小心。” 听到这话，温蒂小声嘀咕道: “真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挺有礼貌的。” 史黛拉选择性地当做没听到温蒂的话，对楚楠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门口，史黛拉突然停下脚步，而后在温蒂疑惑地目光中，突然转过身，对正准备躺下休息的楚楠说道: “虽然你可能不在意，但是耽误你一下午的课程我很过意不去，明天我把我的笔记借给你，你抄一下吧，毕竟我们身为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的。” 话落，史黛拉不再犹豫，拉着一脸惊讶的温蒂离开了，而在她们离开的不久，一个穿着洁白的白大褂，长得却无比猥琐的老头走进了医务室…… 第三章 汉 整个下午除了身为当事人的史黛拉和陪同的温蒂以外，没有一个人过来探望，前身在学校里的人际关系，由此便可见一斑。 楚楠脑袋侧面被撞到的地方肿起了一个大包，被绷带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事实上以他现在的意志力，这点小伤除了不雅观以外，根本无关痛痒。 校医老头叫汉，因为他长着一副能够让女生退避三舍的面容，以及他各种不雅的日常，前身一直都叫他色老头，不过他虽然长得猥琐，一身医术却很精湛，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屈就来沐高当一个校医，校医虽然收入不错，但是比起大医院的主治医者可就差远了。 “好了，明天下午记得过来换药。” 给楚楠绑好绷带后，汉交待道。 楚楠点点头，笑道: “谢了，色老头。” “嘿……咱两谁跟谁啊，客气什么？只要你来的时候把最新的激情片带来，无论是生病证明还是治病都好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我这辈子就只好那口。” 汉眼睛眯了起来，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满是猥琐的笑容，看向楚楠的目光一副“你懂的”的神色。 见状，前身的记忆里关于他的那部分瞬间变得清晰。 记忆中，学校里的女生已经联名要求更换校医好几次了，也不知道这色老头有什么后台，愣是在学校屹立不倒，后来女生没办法，只能每次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直接请假离校，宁愿舍近求远也不愿意给色老头碰一下。 不仅是女生，男生为了自己在女生心目中的形象，对这色老头也是敬而远之，只有前身那种没什么心机的人才会时不时来一趟医务室。 不过抛却色老头为老不尊的恶习与尊容不谈，前身对色老头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每次装病请假他都会帮忙开证明，真正生病的时候也是他忙上忙下，而且只收药品的成本价，心血来潮的时候还会劝他好好学习，只不过他实在没有劝学者的立场。 总之，对前身而言，算是个不错的人。 “再看吧，我好久没看过那玩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你要的新货。”楚楠敷衍道。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成了“温德”，那就需要融入这个身份的生活，所以无论是面对家人还是色老头这种“朋友”，他都需要维持过去的交集。 虽然取而代之成了既定事实，但楚楠不会彻底抹杀前身的存在，毕竟，再怎么说，得到这幅身体重获新生，本身就欠了已经彻底死去的前身一个人情。 “放屁，前两天你还带了两张新货，我就不信你没看过就给我了。” “……” 楚楠有点无语，鬼知道前身死之前具体做了什么，那些小得不能再小的破事，他才懒得去记。 和色老头随意聊了几句楚楠便离开了，他对那些少年猥琐的一面的成年人向往，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 走到操场的时候放学铃声刚好响起，不多时学校的学生们便成群走了出来。 “咦？那不是杰斯的跟班吗？” “对啊，他的头怎么回事？” “嘁，就他那样的人受伤有什么奇怪的，肯定又是跟那些不学习的学生打架了。” “没错，听说最近杰斯跟波特干上了，我看他的伤八成是被波特一伙的人打的。” “咦？真的吗？杰斯怎么突然跟波特干上了？” “还能因为啥？当然是因为史黛拉啊，波特在追史黛拉这件事，整个初级学区谁不知道？最近杰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开始追史黛拉，两人的矛盾就是这么来的呗。” “难怪，看来那家伙是被波特的人打的没错了。” “照我说，他这完全是活该，不值得同情。” “……” 议论声就在不远处，前身的名字不时传入耳中，然而此时的楚楠却不知道附近的人在议论自己，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关于现状的思考上。 就现在来着，这个世界经过三百多年前的巨变后，虽然迎来了持续到今天的和平，但是要说发展，却非常有限。 时代战争，有着“复圣”之称的楚凌风和具备着神之大脑的“楚楠”先后陨落，直接导致奥格沃茨原本在大争之世中极速朝魔力科学侧发展的政治、经济、文化等等几乎停滞不前，只有魔力机械依旧发展得极为迅猛，成了各个国家维护国内秩序的中坚战力。 虽然称霸大陆三百多年，使得奥格沃茨积累了无数资本，不但国土扩大了十倍，人口也得到了极为迅猛的增长，从原本的数千万人口发展到现如今的数十亿，但是除了国力以外，其他方面还是维持着楚凌风最后一次离开北境客死异乡时的水平。 形象点说的话，就是楚楠来到这个圣源大陆前所在的科学文明前个世界八九十年代的水平。 机械时代还处在主流，信息社会虽然有了点雏形，但是发展极为缓慢，相当于科学文明用大哥大通讯时期，楚凌风发明的所谓的“魔脑”的娱乐性也仅限于扫雷。 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是人们的创新性实在差得离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无论是制度还是文化，很多地方都停留在时代战争末期，只有武力方面的发展快得离谱，据说现在都开始探索云端之上的世界了。 不说其他，光是学校，现在还在执行楚凌风根据当时的国情制定的教育方针，校园文化也只有他心血来潮搞的诸如社团制度、修学旅行之类烂大街的玩意，一点特色都没有。 这样的世界，虽说和平至高无上，但是在和平之后，却不应该一直维持现状，毕竟，无论是哪个世界，一成不变的事物，本身就违背了自然规律，是不允许存在的。 要知道，臣服于绝对武力下的和平本身，就是压抑了人性中必然存在的欲望，压抑必然会引来反弹，任由这种反弹酝酿，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楚楠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异芒，“难道说，这就是我重获新生的意义所在吗？让我以这种状态复活的家伙，目的就是让我沿着楚凌风这个人格的道路走下去，让这个逐渐偏离轨道的世界回到正轨吗？” 没有答案，失去了神之大脑的他虽然不至于变成一个智障，但是思维的灵敏程度也只是比正常人强一些的程度，自然无法准确判断出这个猜测的可能性。 就在楚楠思考时，他完全没注意到，议论着自己的人群后面，突然小范围的骚乱起来。 “哎，这些人，明明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在这里乱说，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认为那家伙的伤是咎由自取，也就不会有人联系到你身上了耶，本来我还担心那家伙因为救了你而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来着。” 这么说着的是前不久才和楚楠在校医室聊得还算愉快的温蒂，在她身旁，三十二中无数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史黛拉正复杂地看着不远处楚楠的背影，不知为何，她的小手紧紧的握起了拳头，美目中流露出一丝挣扎。 “史黛拉，我们快走吧，虽然那家伙人不错，但是他是那个打架王杰斯的跟班，如果和他走得近了，很容易流出你和杰斯的绯闻，要是那家伙看到咱们过来打招呼，不小心说出真相就惨了。” 说完，温蒂便伸出手想要拉史黛拉的手掌往另一个方向离开，然而她拉住的，却是一只紧握着的小拳头。 “史黛拉，你” 温蒂突然涌现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我要去帮他。” 说着，趁着温蒂愣神的功夫，史黛拉突然挣开她的手，在四周众多明里暗里注视着她的目光下，朝着面前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楚楠走去…… 第四章 流言 楚楠稍微想了一下未来的打算后，便开始回忆回家的路，虽然大致得到了前身的记忆，但是除了一些印象深刻的事件和人物外，许多记忆却都变得很淡，连回家的路线都有点模糊。 只隐隐记得要坐两趟公交车，至于是哪一路公车，到时候看站牌应该就能回忆起来。 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温德，等我一下。” 听到有人叫前身的名字，楚楠顿时停下脚步，转过头，下一刻，一阵香风袭来，史黛拉那初具倾城之姿的俏脸便出现在他视线中，很快，史黛拉便走到了他面前，而在史黛拉身后，温蒂正一脸无奈地从人群中走出来。 “哟，又见面了，真巧啊。” 楚楠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听着这以前很多男生都用过的搭讪的话，史黛拉脸色有些怪异，她当然能感觉到楚楠并没有对她搭讪，只是同样的话由不同的人，不同的情形下说出，让她有种怪异的感觉而已。 不知为何，史黛拉本来还因为在这么多男生的目光下接近楚楠而有些紧张，听到他轻松的语气，心神顿时一松，连带着她说话的语气比起平常少了些许清冷： “恩，是挺巧的，你身体好点了啊？” 楚楠耸耸肩，指了指绑着绷带的脑门说道： “如你所见，肿了个大包，不过你别看它恐怖，其实只要不碰这里的就不会有问题，顶多两天就消肿了，这绷带只是遮盖住那个影响市容的大包而已，事实上我的伤并不碍事。” “是吗？那就好。” 史黛拉松了口气，楚楠是为了她而受的伤，她自然不希望出什么事。 说着，史黛拉突然瞟了四周那些震惊得瞪大了眼睛的同学一眼，突然用一种刻意的语气说道： “抱歉，都怪我不小心，害得你受伤。” “恩？不是说了吗？这种事任谁在场都会帮忙的，你也不用有什么愧疚心理，会受伤只能说明我太弱了，和你没什么关系。” 如果现在的楚楠还是前身那个小混混，史黛拉顶多礼节性地道一声谢，然后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她是个对男生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的女孩子，以前的楚楠看她的目光中只有谄媚，她在很多男生的眼里都看到过那种让她厌恶的目光，因此当她看到醒过来的楚楠的眼神中并没有让她厌恶的东西时，她才会拿出真诚的态度。 她之所以被好事者称之为高岭之花，是因为三十二中里人气极高的美少女中，只有她是最难以接近的，她根本不和男生说一句带有任何情绪的话，因此在学校里从没有男生在她身边待的时间过十分钟的，更不用说史黛拉会主动接近一个男生这种无异于天方夜谭的事情了。 是的，天方夜谭，因此当四周的人看到史黛拉主动朝楚楠搭话时，都下意识地捏了一下大腿，直到清晰的刺痛感传来，他们才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 “什么？那家伙受伤是因为史黛拉？” 听到这惊呼声，史黛拉神色顿时一松，如同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一般。 她帮助楚楠的方法很简单，只是让别人不要误会他是一个只会打架的人，他也会帮助别人。 史黛拉的目的倒是达到了，这下众人便不会认为楚楠是打架受的伤，但是她却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一行动虽然达到了目的，却引了一个远比楚楠被误会还要严重许多的后果…… “怎么回事？史黛拉怎么可能主动和男生说话？”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那家伙是杰斯的跟班，史黛拉居然和杰斯的跟班说话，难道……” “不可能，史黛拉怎么可能答应杰斯的追求？我不相信！” “嘁，没什么不可能，杰斯怎么说都是年少多金的大少爷，史黛拉之前一直拒绝不过是装清高，抬高自己的身价，以便未来嫁给杰斯以后能得到他的重视而已，这种桥段这些年来发生得还少吗？根本不足为奇。” “嘿你们居然会觉得史黛拉真的是一朵高岭之花，只能说你们太天真了，这世上哪有不对钱心动的女人？如果有，那就只有本身就很有钱的女人。” “哎，说真的，我都见过杰斯和史黛拉去开房了，记得那天……” “……” 听着四周越来越离谱的话，温蒂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一言不地朝着停下来交谈的楚楠和史黛拉走去，并没有和四周不明真相的学生理论，因为她知道那没有意义，她一张嘴就算再厉害也比不上几十张嘴。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关于史黛拉和杰斯的流言估计明天就会满天飞，之所以流言的主角是杰斯而不是楚楠，是因为楚楠在学校的知名度实在是低的可怜，倒是有很多人知道他是杰斯的跟班，但是谁会相信史黛拉会和一个小跟班有暧昧？大家只会把这件事朝杰斯身上联想，完全忽略掉其实是事件正主的楚楠。 温蒂很快走到史黛拉旁边，而后突然狠狠地瞪了楚楠一眼，冷声说道： “都是你这家伙害的。” 突然被指责，楚楠只感觉一阵莫名其妙，下意识地问道： “什么我害的？我做什么了？” 他还真没注意到四周学生的谈论，在他想来应该都是些尽情挥洒青春的话题，因此他选择性地无视掉了。 “要不是你，小妩怎么会被那么多人误会，哼！这下好了，最迟明天，小妩和你老大杰斯正在交往的流言就会传遍整个沐高，现在你高兴了？终于为杰斯立下功劳，以后就能得到杰斯的重视了吧？哼！！！” 温蒂说完，看着楚楠的目光变得更加不善了，如果眼神能穿透人的身体的话，楚楠的身体估计早就千疮百孔了。 闻言，楚楠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额……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史黛拉和楚楠聊了一会，而以她以往的习惯，她是不会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和自己没关系的人的身上的，因此她也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同学在讨论什么，她疑惑地看着温蒂，等待她的解释， 见两人都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温蒂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两个当事人都没着急，反倒是她这个与这件事没太多关系的人急的上串下跳。 “你们看看四周，听听那些人云亦云的家伙在乱说些什么东西。” 楚楠和史黛拉闻言，顿时将注意力放在四周谈论得越来越起劲的同学，不多时，楚楠脸色猛然一黑，而史黛拉的脸色却是有些苍白。 第五章 大彻大悟 一路上史黛拉和温蒂都闷闷不乐，三人各怀心事地走到校门口，史黛拉和温蒂正准备和楚楠分别的时候，楚楠突然说道: “你们别担心，其实这件事情没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 闻言，温蒂瞪着楚楠，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 “哼，以前杰斯就到处散布谣言说史黛拉已经答应他了，本来没人相信的，但是经过刚才的事情，大家肯定会怀疑，这时候要是杰斯站出来坐实谣言，你作为他的跟班自然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只要你开口证实，那些人云亦云的家伙肯定就会相信了。” 说着，温蒂抓狂地挠着头，一副悔恨不已的模样: “啊啊啊啊啊！！！！！我真是鬼上身了，居然忽视了你是杰斯的跟班，现在该怎么办啊，杰斯那家伙绝对会让这件事变成既定事实，到时候一直处在谣言漩涡中史黛拉的心态肯定会被影响，还有半年就要中考了，要是因此中考挥失常怎么办？？？” 温蒂的担心不无道理，要知道，在北境这个极为重视人才培养的特殊行政区，优秀的学生未来的人生如无意外必然一片坦途，甚至一定程度上可以无视家族的桎梏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生。 史黛拉向来是极为努力的，天赋也不错，因此成绩一直都很好，从没掉出过年级前十，学区前百，是老师重点关注的种子学生，她的身上背负了很多人的期待，要是真的因此被影响的话…… 史黛拉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但是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悔意。 她现在也知道了因为自己的冲动，很可能会引出大麻烦。 很显然，史黛拉和温蒂虽然觉得楚楠为人还算不错，不然史黛拉不会冲动地站出来为他澄清误会，温蒂也不会因为愣神而没能即使阻止，但是她们并没有认可楚楠，毕竟楚楠两年多以来一直都是以杰斯的跟班自居，唯杰斯马是瞻，这次事件她们自然而然地认为楚楠会站在杰斯一边。 温蒂甚至有点怀疑这件事是不是楚楠或者杰斯一开始就策划好的，如果是这样，那杰斯也太可怕了，完全算计到了她和史黛拉的性格以及习惯。 然而，听到温蒂的话，楚楠却是松了口气。 “原来你们担心的是这个啊，我还以为你们害怕的是老师听信谣言而找家长谈话呢。” “喂，你这是什么语气？看到史黛拉要倒霉了你很开心吗？而且史黛拉为什么要怕找家长，她家人都不在北境，就算老师要找也找不到啊，到时候随便找个人冒充她爸爸接电话不就行了。” “温蒂！” 史黛拉没好气地拉了拉温蒂的手，责怪她把自己的事情随便说了出去，温蒂很快反应过来，干笑着挠了挠头，然后再次瞪着楚楠，很自然地把自己的错误怪到楚楠头上。 “这件事很好解决啊，杰斯想要坐实谣言的话，我的证实就很关键了，只要我说出实话不就行了，没有当事人的证实，他自然没办法利用这些谣言，到时候谣言自然不攻自破了。” 听到楚楠很自然地对杰斯直呼其名，史黛拉和温蒂微微一愣，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毕竟杰斯的跟班一直都是称呼杰斯“杰斯老大”以表尊敬，史黛拉和温蒂就算对男生的事情再怎么不了解，也知道小弟对老大基本是不会不加尊称直呼其名的。 最后还是温蒂先反应过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会不听杰斯的话，站在我们这边？” “我为什么要听杰斯的话？” 楚楠神色淡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反问道。 “这……你不是他的跟班吗？” “我有和你们说过我是杰斯的跟班吗？” “啊？” 温蒂惊讶地看着楚楠，她和史黛拉之所以对楚楠之所以抱有成见，就是因为他是杰斯的跟班，让两人瞧不起，楚楠突然否认自己是个跟班，让她有种颠覆了认知的感觉。 “之前温蒂说你是杰斯跟班的时候你并没有否认。” 史黛拉的脸色依旧清冷，就连说话都带着一丝丝寒意，这并不是刻意针对楚楠，事实上她无论对谁说话都是用这种语气，这是她特有的性格使然，也由此她在沐高只有温蒂一个朋友，其他女生就算有心和她交朋友，也会因为她的寡言少语而放弃，也只有温蒂这种同样性格与众不同的女生才能走进史黛拉的内心。 “当时的情况，如果我否认你们肯定不信，所以我也就懒得否认了。” “那现在呢？” 楚楠耸了耸肩，说道： “如果我想帮杰斯的话，那我和你们说这些干嘛？直接过去找他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两人想了想，确实如此，如果楚楠真的站在杰斯一边，有心算计的话，他还真没必要否认自己和杰斯的关系。 想到这里，两人顿时松了口气，正如楚楠所说，只要楚楠不出面证实，然后站在她们这边的话，任由杰斯说破天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杰斯的影子，而楚楠一旦否认他和杰斯的关系，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大家顶多只会惊讶史黛拉为什么会突然和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扯上关系。 “我有点想不明白，你以前明明一直为杰斯鞍前马后的，为什么突然就要和杰斯撇清关系？”温蒂好奇地问道，史黛拉也用清冷的目光看着他，很显然，她也想知道这点。 “唔……以前啊~”楚楠沉吟了一下，而后说道：“人嘛，总会有不懂事的时候，那时候觉得跟着杰斯很威风，不会被人欺负，反而能偶尔欺负别人，如果遇到反抗，抬出杰斯的名头就行，自己搞不定的事情杰斯却可以轻松搞定，久而久之就习惯了那种狐假虎威的感觉，所以也就觉得当个跟班没什么不好，甚至觉得很有前途。” 听到这话，温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说道： “咯咯这就是小跟班的想法吗？我算是长见识了，咯咯……还有啊，你说你以前不懂事，那个以前是多久以前？别告诉我是昨天哦，我记得昨天你还跟着杰斯来缠着小妩来着。” 就连史黛拉的嘴角都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她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想法，只感觉很有趣，不由得，她对楚楠跟班的过往也就不那么厌恶了，对现在的楚楠顺眼了许多。 楚楠不知道的是，他这随便瞎扯的自白，却让三人间的距离拉近了。 听到温蒂的话，楚楠挠了挠头，幸好他口才不错，很快便组织好了语言： “那个……我这是大彻大悟，对对……就是大彻大悟，脑袋被砸了一下，然后我就大彻大悟了。” 听到这明显敷衍的回答，温蒂顿时鄙夷道：“拜托，就算找借口也找个靠谱点的吧，脑袋被砸听说过失忆的，也听说过变傻的，就是没听说过大彻大悟的，你是不是还想说脑袋被砸了一下就拥有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能力？” 嗯？这个借口貌似不错~得，以后谁要是问起我的变化就用这个借口了。 楚楠捏了捏下巴，思索着。 第六章 意外 三人离开了学校，在公交站台分开，楚楠要在这里坐公交车回家，而温蒂和史黛拉虽然没说，但是从她们的气质就能看出她们的家境并不普通，至少不需要挤公交车。 告别史黛拉和温蒂后，楚楠看着公交站牌想起了回家需要坐的公交车号，在经过了一阵拥挤后，他家所在的爱德拉生活区便到了。 下了车，楚楠看着面前已经有一定年头的小区，循着记忆，脑海中浮现出“家人”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感慨。 爱德拉生活区是一个非常老的小区，原本是为矿工们划出来的，距离这个名为贝尔曼斯城的天尅城下属城镇繁华的中心地带较远。 里面的居民楼大多数都很破旧，其中最古老的建筑甚至能够追溯到至尊支配北境时期，前身的家境并不好，一家子都住在破旧的房子里，就算是在经济繁荣的天尅城，也有支撑其繁华的底层民众，而前身所在的家庭，就是其中之一。 前身的父亲库奇·马克是个退伍军人，现在在一个酒店当保安，母亲佩琳在一个小厂做工，家里除了父母以外，前身还有一个妹妹，名叫菲尔德·贝纳尔，之所以姓氏不同，是因为她不是库奇亲生的，而是库奇一个战友的女儿，库奇在退伍之前执行过一次非常危险的任务，具体的情况前身不清楚，结果是那个战友为了救他牺牲了，为了报答那个战友的恩情，库奇收养了菲尔德。 库奇的战友是个孤儿，好不容易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妻子却因为难产去世了，没过多久他自己也牺牲了，只留下当时才三岁的菲尔德，如果库奇不收养菲尔德，那她只能被送往孤儿院了，好在佩琳是个明事理的女人，并没有因为家里要多一双筷子而大吵大闹，反而对菲尔德非常好。 “咦？那不是马克家的孩子吗？他的头怎么了？” “哼，还能怎么了？马克家的孩子一直都不争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又是和那些坏学生搅和在一起，唉，库奇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儿子。” “嘿可不是嘛，那小子在学校里一直都不安分，自己不学习也就算了，还整天打扰别人学习，我都让我家孩子离他远点了，免得被他带坏了。”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今晚上回去我得和孩子说说，让他别靠近那小子，我可还指望他考个好学校光宗耀祖呢，要是被那小子带坏可就完蛋了。” “……” 一路上四周的街坊邻居对楚楠指指点点，楚楠没有在意，脚步不停地朝着所谓的“家”走去。 不多时，楚楠来到一间木质老式房门前，朝前轻轻一推。 门没锁，“吱呀”一声被推开，下一刻，楚楠便看到了正在打扫客厅的“母亲”。 看着母亲那花白的鬓角，有些佝偻的背影，楚楠内心闪过一抹异样，他知道那是前身留下的本能反应，不过这种本能，既然已经被他察觉到，那就说明这具身体残留的事物，对他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小了，他的人格，也越来越接近原本的模样。 很快，楚楠的脸上便恢复了平静，而后一脸平淡的开口： “妈，我回来了。” 听到儿子的声音，佩琳顿时转骨头，一看到楚楠的脑袋上缠着的绷带，急忙放下扫把，朝楚楠快步走来。 “温德，你的头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在楼道摔了一跤，医生说休息两天就没事了，不用担心。”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佩琳左右看了看楚楠被绷带绑着的脑袋，然而她不是医生，自然看不出好歹来。 “呵……没办法，这是不可抗力。” 说话间，楚楠换好了鞋子，朝屋子里走去。 “要不要请假在家休息几天？” 楚楠摇了摇头，“不了，马上就要开始第一轮中考复习了，我的基础本来就不好，再不抓紧时间学习那可就真没希望考上高中咯。” 闻言，佩琳愣了愣神，以前儿子从没主动和自己提过学习上的事情，加上从街坊邻居那里打听到的他在学校的表现，佩琳知道儿子无心向学，也就没有再提过让他考高中的事情，现在突然听到楚楠想要考高中，佩琳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温德，你刚才说什么？” 楚楠有些无奈的道，“我说，我不想请假，半年后中考，我要在最后的这段时间拼一下。” 闻言，佩琳慈祥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欣慰的神色。 “温德，你有这份心我很高兴，不过你也别太拼命，就算考不上我也不怪你，尽力就好。” 佩琳知道以楚楠现在的水平，就算从今天开始没日没夜地学习，考上高中的希望也很渺茫，但是她还是很高兴，楚楠既然有这份心思，那就代表他已经懂事了，正在往好的方面成长，这无疑是好事。 楚楠点点头，没有说自己一定能考上之类的话让佩琳安心，毕竟这本来就是掩饰自己内在变化的借口罢了。 “妈，你忙吧，我回房间看书了。” “恩，等下吃饭我叫你。” 回到房间，楚楠却没有马上看书，而是反锁门，然后拉上窗帘，顿时，本就昏暗的房间彻底暗了下来，黑暗中，他的眼眸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 虽然现在各种情况不明，但是有件事是需要尽快印证的。 “圣术式的构造符文用戈尔德公式计算吧，唔太繁杂了，还得加入元素矩阵的分析才行然后以根源概念作为骨架最后咒文，我记得是” 闪烁起金光的食指在半空来回滑动，一个个透着远古气息的金色符文不断生成，悬浮在半空中，以楚楠为中心，缓缓环绕着，很快便形成了数个诡秘无比的术式。 等到术式稳定运转后，楚楠眼神陡然一凝，只有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存在才有资格掌握的语言，仿佛来自天地初开时的呢喃声，缓缓响起： “吾已觉醒。” 双手缓缓合拢，金色术式顺着合二为一的掌心，快速构造出魔力回路。 “为追寻永滞之安宁，此无垢之躯，愿额” 咒文念到此处，楚楠突然脸色一变，而后原本红润的脸陡然变得苍白无比，紧接只听到“噗”的一声，楚楠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洒在面前不断运转着的术式上。 金色的术式染上凄厉的血液，陡然起了剧烈反应，原本规律的运转，突然极速旋转起来，很快便到了极限，最后“砰”的一下全部碎裂开来。 噗通！ 圣术式发动失败，其反噬极其恐怖，楚楠的脸以可见的速度迅速萎靡，意识瞬间陷入无尽的黑暗，失去意识的支撑，身体顿时一软，倒在了地上。 第七章 契约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楚楠才悠悠转醒。 然而，面前的景象，却不是那个破旧简陋的房间，而是一个让人完全失去距离感，如坠虚空的陌生空间。 他对这个空间很熟悉，因为他第一次被召唤到这个世界时，最先来到的，就是这个空间。 这里，是他和剑姬首次邂逅的地方，只不过，三百多年过去，空间中唯一的物质——那座契约成立的证明，刻着远古铭文的石碑，却已彻底消失，整个空间彻底空无一物。 “没想到，再次见面，会以这种方式呢，至尊大人。” 愣神间，身后响起一个略带讽意的声音，楚楠顿时站了起来，转过身看去。 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深紫色光球，虽然从声音判断，是个女性，而且是用熟人的说话方式搭话，但是楚楠却完全认不出她到底是谁。 能够判断的，就是这个声音确实很熟悉，那是一种本能的直觉，可以确定自己确实曾经跟她有过交集，但是想要仔细回忆，却惊讶的发现，三百多年前跟自己有过交集的所有人的声音，全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别白费力气了，你不可能通过声音判断出我是谁的，把你复活之前，我对你灵魂中的认知动了手脚。”紫色光球微微闪烁，声音直接传入楚楠脑海。 听到这话，楚楠顿时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又舒缓了下来。 “白费力气的是你吧。”楚楠一脸平静，“既然你能强行逆转因果，让我复活，那么，以你的层面，应该知道，现在的我失去了因果演算能力，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根本没有任何价值，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强行逆转因果所要付出的代价可是极为惨重的，就算我可以像过去跟剑姬签订契约那样，成为你的工具，也只是一块什么用都没有的破铜烂铁罢了，付出和回报，完全不对等啊。” “回答你第一个疑问。”紫色光球徐徐飘了起来，“逆转因果的代价确实很大，就算倾尽所有，也不足以支付‘等价交换’的代价，所以，我对这个世界的‘根源’动了些手脚。” 闻言，楚楠原本淡漠的神色顿时浮现出一阵波动。 他也是曾经站在顶点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的某种规则是接触过的，而能够接触到‘世界根源’的层次，至少也是七圣子的领域。 不过这不是重点。 据他所知，‘世界根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触碰的禁忌，这是所有能够触摸到这个层次的存在的共识，不仅如此，要是有人不顾一切的触碰这个禁忌 “你疯了吗？！”回过神来后，楚楠难以置信的看着逐渐飘过来的紫色光球，“难道你不知道，‘根源’一旦被动摇，哪怕只是轻轻触碰，也会导致整个世界出现不同程度干扰现实的‘扭曲’，你想让这个世界回到百万年前的神魔时代吗？” 没错，“根源”跟世界的稳定性息息相关，这不是生命兴衰级别的影响，而是对整个世界所有物质、法则的巨大动摇，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整个世界就此彻底消失都有可能。 “我当然知道。”紫色光球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那你还” “齿轮，需要更换了呢。”说话间，紫色光球已经飘到楚楠跟前不远处，“就算什么都不做，这个法则一直被从人们**中衍生出来的名为‘魔法’的病毒所侵蚀，早已千疮百孔的世界，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走向毁灭。” “什么？”楚楠有些难以理解。 “不理解么？也难怪” 紫色光球绕到楚楠后颈，让他感觉到一股温润的触感： “在时代战争序幕将人格分裂的你，一部分继承神之大脑的【因果演算】成为了支配者，一部分继承融合了那个拥有成为剑姬潜质的少女人格得到的【人性】成为楚凌风，在这之后，名为‘楚楠’的存在实际上已经消逝了，无论是神之大脑，还是楚凌风的经历和记忆，你都没有，自然无法理解在时代战争末期，亚尔兰特战争中，楚凌风以生命作为代价探寻到的，【魔法的真相】。” 亚尔兰特战争 楚楠皱了皱眉，虽然知道那场战争肯定不可能像表面那么简单，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之中，居然会牵扯到‘根源’，不过，一想到‘魔法的真相’，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声称自己背负了万世宿怨的男人——彼得里格斯。 历史教材里并没有他的名字，但是，以他的才能和掌握的资源，在那个波澜壮阔的大争之世，不可能一直籍籍无名，必然会以某种立场阻挡在掀起波澜的奥格沃茨面前。 本应出现在历史书中的名字，却没有出现，这本身就很诡异。 “你临死前，对神之大脑下达的指令是绝对的，所以，位于云中城的它，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你的指令——以北境为基点，终结乱世，并将奥格沃茨推上大陆唯一霸主国的王座，但是，它也只会完成这个指令，所有跟这个目标有所冲突的因素，都会被无情的排除，很不巧，发现了这个秘密，想要进行调整的楚凌风，成了他计划中的不稳定因素。” “那是我跟初代剑姬的约定内容。” 楚楠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是这并非是需要说出来的话，不过他却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是，本能的想要否定什么。 “我知道，我想说的也不是对错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 楚楠沉默了，他能感觉到紫色光球正在逐渐融入体内，却完全没有抵抗的打算，甚至没有去问对方在做什么，而是默默的承受着，哪怕他只需要一个念头，这个奇怪的紫色光球就无法对自己做任何事。 “回答你第二个问题。”紫色光球的声音再次响起，“之所以用那么大的代价将你复活，是因为，只有现在的你，才拥有改变这一切的可能性。” 闻言，楚楠依旧一脸平淡，“是么？那么，理论根据是什么？” “这是楚凌风最后的判断。”紫色光球的话语听不出任何感**彩，“让你复活，也是他最后的意志，我只不过是遵从这个意志的执行者罢了。” 原来如此，这家伙，是楚凌风的追随者中的一个么 “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看来那家伙和神之大脑的对抗，并没有彻底惨败呢。”楚楠缓缓闭上眼睛，随着紫色光球的涌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逐渐消散。 “也就是说，真正赋予我第三次生命的人，是我自己么” “不，我不承认！”心底响起的声音，透着一股躁动，“楚凌风是楚凌风，心念众生，比任何人都善良的北境总领，你是你，至高无上，漠视众生兴衰的至尊楚楠。” “可笑的执念。”楚楠冷冷一笑，“那家伙只是我意外融入了不该融入的善念，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而放逐出去的人格罢了，这个事实，无论你怎么否认都不会改变。” “真的是这样么？”似乎刚才的躁动只是为了诱导而进行的伪装一般，在楚楠说出这番话后，紫色光球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如果是那样的话，剑姬，艾莉欧娜·迪兰德尔为什么会拼死守护他，最后为了保护他，在明知是神之大脑的计谋的时候，心甘情愿牺牲自己战死沙场呢？” 第八章 赎罪 楚楠心里陡然一紧。 梵尼丝之变，奥格沃茨与雄踞大陆北方的大帝国全面战争的导火索，国家级魔力科技和魔法体系的第一次正面交锋，这是一个极为关键的历史事件。 具体的原因史书里语焉不详，只有简单的说明：魔力纪元18年二月，时任剑姬艾莉欧娜·迪兰德尔结束第三次远征，自北境边境返回奥格沃茨时，遭遇永耀帝国精锐部队伏击，最终在以一己之力重创永耀帝国精锐部队后，重伤不治，其后，其侍奉女仆安妮被圣剑指定为新任剑姬，同年五月，稳定了剑姬交替的政坛后，以新任剑姬为首脑的剑姬政府联合北境政府，发表檄文，讨伐永耀帝国。 史书记载固然有其局限性，民众们也不需要知道太多历史真相，但是楚楠却不是普通民众，某种程度来说，他也是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的参与者，自然不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事实真相跟史书记载的一致。 如果紫色光球说的是真，那么，艾莉欧娜的死 “你应该也知道的吧，现在的你，并不完整。”紫色光球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神之大脑原本就只是超越了人类极限的工具罢了，被毁灭了自然会消失，但是，名为‘楚凌风’的人格这个从你身上分离出去的一部分灵魂，却会以灵体的方式继续存在。” “你想说什么。” “历史的真相，你所在意的，魔法纪元和魔力纪元交织的那段历史，以及，最重要的钥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紫色光球的声音中透着些许虚弱感，“开启名为‘希望’和‘未来’的大门的钥匙，全都在你所憧憬的人格的记忆中，只要你找回你口口声声说因为碍事而遗弃的那部分灵魂，就能得到那把钥匙，完成给予你第三次人生的那个男人的心愿，就像不惜一切代价达成跟初代剑姬缔结的约定一样。” 听到这话，楚楠脑海中游离的线，终于串联起来了。 “原来如此只有拯救世界的功绩，才能抵消灵魂中为了重塑世界，漠视亿万生灵的毁灭沾染上的无尽罪恶，避开万世炼狱的因果轮回么，呵真是讽刺啊。” 楚楠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没想到当初为了彻底分离碍事的‘善意’而分离出去的人格，就因为那纯粹的善意，居然在察觉到一切后，反过来想要拯救我。” “不。”紫色光球的否认，铿锵有力，“想要拯救你的，虽然是那部分人格的愿望，但是，真正诞生出这个近乎本能的愿望的，是你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将那部分人格分离出去的契机。” 闻言，楚楠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 紫色光球的声音，直入心脾：“芬妮·冯·巴拉迦，这个名字，你应该还记得吧。” 楚楠苦笑一声，这个名字他怎么可能忘记？为了保证神之大脑的完整性，他不得不彻底斩断跟作为力量输出端的联系，将她的灵魂彻底封印，让她彻底成为一具力量强大的行尸走肉，作为北境的最终兵器。 “楚凌风的人格组成，那个少女的‘善意’，占了很大一部分，在这之中，绝大部分都是想要拯救明知会亲手将她封印在虚无空间中、直至轮回降临的你这个心愿，那个强烈的愿望所引发的奇迹，才是你能够在三百多年后的现在再度复活重获新生的真相。” 我想将你从孤独的深渊中，拯救出来 三百多年前，那个善良的少女，明知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依旧一脸温柔的对想要封印她的自己说着这番话，然后，明明拥有抵抗的力量，却坦然的接受了自己对她做的一切。 封印用的圣符文和极道术式，环绕在少女娇小的身体上，将她的灵魂剥离时的光景再度重现，失去了神之大脑的绝对理智，楚楠只感觉自己的心口被无数锯齿刃来回切割一般。 绞痛这种感觉是悔恨么？ 没有答案，楚楠对这种陌生的情绪波动，完全没有概念。 “原本，那部分灵魂，我应该直接交给你，让你知晓一切的，但是…我不是神之大脑，不会毫不迟疑的执行最优选项，我有着自己的私心…所以……” 紫色圆球已经彻底没入楚楠体内，此时，他的意识已经模糊到难以维持正常思考了。 “哪怕世界会因为我的任性而灭亡，有一件事我也必须要做。” “……” 楚楠难以发出自己的声音，只感觉脑中一片混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跟自己融合，只能勉强维持意识。 “我的身上，背负着包括我自己在内，艾莉欧娜、芬妮、艾琳等等所有默默为你付出一切，结果却被你利用完所有价值后，狠心辜负的可怜人的哀怨，无论是楚凌风，还是楚楠，无论是哪个身份，都欠了我们太多太多，虽然这其中有神之大脑的原因，但是……归根究底，你自身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说到这，紫色光球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一会，而后，在楚楠的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才虚弱无比的开口，说出接下来的话语： “所以，前世，你亏欠我们的，必须在今生弥补没错我要做的，就是让你赎罪，同时，这也是你必须背负的责任” 嘎滋嘎滋嘎滋 嘈杂的噪音很是突兀的响起，使得紫色光球接下来的话语变得模糊起来。 “八支天我将你需要的一切，都放在她们身上了要是现在的你跟楚凌风判断的一样的话一定可以，找到她们，激活我组装好的齿轮让一切回到正轨否则就证明你是你，楚凌风是楚凌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名为楚凌风的男人彻底死了要是那样的话，就让这个被他牺牲自己创造出来的，却没有他的世界，成为他最好的葬礼吧” 话落，楚楠便感觉自己的意识受到一股极其强大的冲击，顿时惨叫一声，猛然直起身。 下一刻，他的眼前，不再是虚无的空间，而是破旧的、采光度奇差的房间。 他，又回来了 五感六觉恢复如初，脑海的沉重感逐渐消失，似乎刚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但是稍微感受一下体内多出来的暖流，楚楠便知道。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缓缓闭上眼睛，楚楠将意识沉入脑海，片刻后，一股股信息在脑海中流淌而过，结合紫色光球消失前最后说的那番话，他终于，搞清楚了现状。 也终于，对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第九章 前债今还 擦拭着地板上的血迹，楚楠的内心却没有多少波澜起伏，他毕竟是曾经站在世界顶点的存在，刚才的事态，还不至于让他久久无法回神。 他迅速冷静下来，而后脑海开始飞速思考从紫色光球身上得到的情报，一个个念头不断闪过。 首先，可以确定的一点，那个紫色光球，其本尊肯定是跟楚凌风有极深的牵扯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拥有最接近初始枢机形态、由楚凌风直接以初始枢机的构成术式为蓝本亲自开发出来的顶尖武装——天启者，并宣誓效忠北境总领的守护骑士——八支天之一。 然后，三百五十年前，时代更替三十年间的历史，绝不像史书上记载的那般简单，其中隐藏着无数需要他找回‘楚凌风’的灵魂，得到那部分记忆才能解开一切真相，也只有这样，才能搞清楚紫色光球说的，这个世界正在逐步走向毁灭是怎么回事，在搞清楚一切以后，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也就是说，所有行动的前提，都是找回本应直接还给自己的‘楚凌风’那部分灵魂，也就是紫色光球说的‘钥匙’，这样一来，不可避免的，就必须按照紫色光球说的，找到八支天的转世，从她们身上取回本就属于他的东西。 但是，寻找八支天的转世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之前，楚楠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紫色光球对自己存在一种怨恨，那是类似于女人对负心汉的怨恨，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是负心汉，但他也知道，三百五十年前，为了完成跟初代剑姬的约定，他辜负过很多人。 不说神之大脑统治北境，楚凌风搅弄时代漩涡时的所作所为伤害了多少人，光是现有的记忆，他就有种难以面对那个得到了神之大脑一部分才能，却依旧默默为他付出的少女的愧疚。 神之大脑是遵从他意志的工具，楚凌风是他的另一个人格，放任这两种存在自由行动的是他自身，那么，理所当然的，背负他们应该背负的东西的人，也只能是他自己。 这样算下来，鬼知道他欠了多少人情债，要知道光是正史野史流传，默默为楚凌风付出的人就两只手的手指加起来都不止了，其中光是像艾琳、沧娜、玲等有印象的就有好几个了，其他不知道的鬼知道有多少，加上被神之大脑无限制利用的丽薇儿等人 “弥补亏欠的救赎之路么有点麻烦了啊” 这么想着，楚楠突然喃喃自语起来，双目有些失神。 之所以会想到这里，是因为，虽然‘钥匙’在八支天身上，紫色光球也赋予了他能够看到与他有关的人、也就是需要他“还债”的人之间前世今生因果节点的能力，以及取回‘钥匙’的术式，但是，这个术式只有九次使用次数，也就是说，只允许失败一次。 而就像刚才说的那样，鬼知道他自己欠了多少债，那个只能发动九次的术式，靠瞎蒙从那么多人种找出八支天那概率实在低的可怜，基本不可能。 不过紫色光球倒也没有把事情做绝，而是给了他一个没有使用限制的确定对方是不是八支天的方法，那就是——偿还前世的亏欠。 根据楚楠的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给予她们跟前世的哀怨和遗恨相对应的，幸福。 这种幸福，并非单纯是指爱情上的幸福。 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不可能是爱情方面的幸福了，且不说其他，既然紫色光球知晓自己的一切，那么她就肯定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爱上一个人。 爱情一旦少了一方的真心实意，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所以，紫色光球所指的幸福，只有可能是另一种——人生层面的幸福。 最简单的理解，就是帮她们做想做却难以做到的事，无论这件事有多荒诞，换句话说，就是帮她们实现她们的梦想。 根据紫色光球目前给他的情报，在做到这一点后，其灵魂内被紫色光球设置的某种力量，就会自动苏醒，如果那种力量是传说中的枢机【天启者】，那么，那个人就是八支天之一，‘钥匙’必然在她身上。 在判断出八支天后，他就可以使用紫色光球给他的，只能使用九次的术式，将‘钥匙’拿回来，不仅如此，无论是八支天，还是其他被激活了力量的人，都会成为阻止这个世界进一步扭曲的力量，让他有更多精力应对其他事态，一举两得。 思考间，门外突然传来佩琳的声音： “温德，吃饭了。” 楚楠顿时收回思绪，摇了摇头，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他现在没有神之大脑，不可能片刻间做出执行率极高的方案，甚至灵魂还被紫色光球动了手脚，他可不认为她只是稍微干扰了自己的认知，肯定在其他方面做了什么，只是现在他还没察觉到而已，因此在诸多情况未明的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嗯。” 回应了一声后，楚楠走出房间，朝客厅走去。 路过洗手间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穿着围裙的美丽少女正在里面洗手，少女看到楚楠微微一愣，下一刻，她灵动的大眼睛猛然变冷，看向楚楠的目光中满是厌恶。 她便是前身的妹妹，菲尔德。 楚楠知道菲尔德一直都很讨厌前身，至于理由，不用猜都知道，毕竟菲尔德也在三十二中，和他同年级，只是不同班而已，对于楚楠平时在学校的所作所为她一清二楚，讨厌楚楠也就不足为奇了。 两人虽然名为兄妹，但是实际关系却和陌生人差不多，在家里两人都没什么交流，在外面菲尔德更是连打招呼都不打，整个三十二中都没人知道菲尔德和前身的关系。 库奇和佩琳都很照顾菲尔德，其关心程度甚至过了身为亲生儿子的前身，有着库奇和佩琳无微不至的爱护，菲尔德在家里的地位比前身高多了，使得前身被菲尔德压得死死的，不然以前身的性格，肯定会四处宣扬自己知名美少女菲尔德的哥哥，从而哗众取宠。 毕竟菲尔德在学校里是少数几个能和史黛拉相提并论的美少女，史黛拉是高高在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女神，她则是落下凡间的仙女，比起史黛拉她明显容易接近得多，也由此追求她的人比史黛拉要多得多，这其中不泛有钱人家的男生，然而不知为何没有一个人能打动她。 “哟，菲尔德。” 仿佛没看到菲尔德的脸色一般，楚楠很是自然地打着招呼。 见楚楠用亲昵的称呼叫自己，菲尔德脸色瞬间冷了几分，她冷哼一声，转过头，似乎看一眼楚楠都会污染她的眼睛一般，不断用自来水洗脸。 楚楠自讨没趣，无奈地耸了耸肩，而后自顾自地走了。 杰斯现在很不爽，今天上午的时候他听取跟班的建议，以请教的名义接近史黛拉，结果还是换来了史黛拉的一句“无聊”，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但却依旧让他恼火不已，尤其是温蒂还在一旁冷嘲热讽，他险些被气晕。 狠狠地灌了一口酒，杰斯发泄般将酒瓶甩飞，砸在墙上，顿时“砰”的一声碎裂开来，这里是他一个熟人家里开的俱乐部专门为他留下的房间，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来这里泄。 就在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经常跟着他的跟班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 见他没有自己的同意就擅自进来，心情本来就不好的杰斯正准备呵斥，跟班没有看杰斯的脸色，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杰斯老大，好消息啊！！！！！” 闻言，杰斯怒气稍减，但是依旧冷冷地看着这个外号叫三耳，专门为他打探消息的跟班，冷声说道： “什么好消息？” 这时三耳终于注意到杰斯的脸色有些难看，突然想起杰斯在这里的时候最不喜欢被人打扰，而自己不敲门便闯了进来，显然引起了他的愤怒。 “那个……对不起，杰斯老大，我不是故意的。” 杰斯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道： “快说是什么消息，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哼！可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 三耳忙不失地应道，而后在杰斯冰冷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将不久前打探到的消息慢慢交待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杰斯脸上的冰冷瞬间消失，就连一开始的阴霾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比刚进来时候的三耳还要兴奋的神色，大声说道： “好，温德这次做的非常好。” 见状，三耳顿时松了口气，他知道杰斯不会计较他的冒失了。 随便说了几句鼓励的话，顺便给点奖励，杰斯便把三耳打走了，他要思考，如何利用这次事件。 良久，他锐利的眼神突然浮现出阵阵精芒。 ………… 吃完饭，楚楠被库奇叫到房间里。 “我听你妈说，你要在这段时间拼一次？” 楚楠点点头，道：“是的。” 虽然只是个借口，不过他倒也真有这个打算。 “唉，现在才知道要学习，太晚了。”库奇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楚楠没有因为库奇的不信任而恼羞成怒，他知道前身的所作所为让库奇伤透了心，库奇这个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 “事在人为呗，总要拼一次的。”楚楠很随意地说道。 见楚楠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库奇叹了口气，而后随便地交待了两句，顺便给他一些钱让他买学习资料，便让楚楠离开了。 在他看来，楚楠并不是真的要学习，而是以此为借口问他要钱，所以他并没有过多交待什么，对楚楠，他依旧失望。 第十章 我要当学霸 夜晚，楚楠早早就睡了。 虽然已经搞清楚了大概的情况，但是他却没有立即开始行动，倒不是因为他懒，而是因为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要想寻找八支天，就得用紫色光球赋予他的能力找到因果节点的位置，而那个能力却不是直接就能用的，因为能力的本质也是术式，而想要术式运转，就必须提供魔力，而且那可是圣术式，运转所需要的魔力自然不可能少到哪去。 当然，紫色光球跟他融合以后，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些魔力，量不算少，用现在的计量单位来换算的话，就是一万两千五百古斯，而要发动一次能力，需要一万五千古斯，还差两千五百古斯，要是用钱去买，大概要花五千贝鲁，也就是库奇不吃不喝一个月的收入。 所以，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赶紧赚钱，而且，不能赚大钱 因为要是他每个月增加的财富超过北境人均月收入水平的十倍，发动能力所要消耗的魔力就会变成以他的个人财富百分比作为计量单位，还会无限量的呈几何倍数提升，而且这种变化是不可逆转的，这是深知他拥有的才能的紫色光球为了防止他利用财富作弊而在术式中设置的保险措施。 当然，机关算尽的紫色光球自然也在术式中设定了无法使用跟楚楠没有直接因果关联的魔力的程序，以及能力的使用间隔等等，将所有能够走捷径的方法全都给堵死了。 所以，要是不想以后成天为发动那个以后必然经常要用到的能力烦恼，这辈子楚楠都别想大富大贵了，顶多只能用借助别人来提高奥格沃茨民众的年收入水平，借此增加财富上限这种曲线救国的办法，来加快能力的使用频率。 每每想到这里，楚楠就蛋疼无比。 幸好，蛋疼并不影响他的睡眠。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楚楠便离开了家门，直接去了学校。 来到三年级三班的教室时，教室里的人并不多，除了需要提前来学校开教室门的值日生外，只有十来个学习认真的学生在埋头做题，而史黛拉和温蒂赫然是题海大军中的一员。 温蒂是学习委员，成绩不仅在班里长期占据第一的位置，在年级里也是长期霸占前三甲的学霸人物，而史黛拉比温蒂稍微差点，不过也从未掉出班级前三，年级前十。 两人正认真地做着习题，没有察觉楚楠的到来。 “早啊，史黛拉，温蒂。” 安静的教室突兀地响起楚楠那平淡的声音，正在学习的学生有些好奇是谁大清早地就骚扰史黛拉，这不是找死吗？要知道在竞争氛围极浓的北境，每个学校都是要靠史黛拉和温蒂这样的种子学生提高升学率的，因为这事关所有教学人员的前途，所以校方会对她们额外关照，就算是杰斯，也不敢在史黛拉学习的时候明目张胆地骚扰她。 看到是杰斯的跟班楚楠，女生只是撇撇嘴，再次埋头学习，而男生却不屑地窃窃私语起来。 “哼，杰斯的狗腿子，大清早的就不老实。” “一个小跟班居然向史黛拉搭讪，真是不自量力。”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史黛拉也是他这种人能接触的？” 见有人叫自己，史黛拉和温蒂眉间浮现出不耐烦之色，温蒂甚至都想骂人了，然而当她们抬头看到是楚楠的时候，顿时微微一愣，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恩，早。” 史黛拉淡淡回道，他对楚楠已经没什么恶感了，她以前厌恶楚楠是因为他是杰斯的跟班，而昨天楚楠说自己已经不是杰斯跟班了，加上楚楠救了她一次，那股厌恶自然消失，反而因为楚楠没有狭恩图报趁机纠缠而颇有好感，因此，她很罕见地回应了一个男生的友善。 “呀，你居然来得这么早，老实交代，你来这么早有什么企图？” 温蒂和楚楠倒是莫名的聊得来，对楚楠说的话也就多了起来。 见史黛拉和温蒂居然回应了楚楠，四周的男生顿时瞪大了眼睛。 那可是楚楠啊，公认的小混混，不学习的坏学生啊，而史黛拉和温蒂，一个是美丽出众的天之骄女，一个是长期占据班级第一，学年前三宝座，同样颜值不低的美女学委，楚楠这样的小混混究竟凭什么和她们说话？ 四周男生的反应楚楠没注意，听到温蒂的话后，他耸了耸肩，道： “一日之计在于晨嘛，早上记忆力好，思路清晰，趁这时间多看会儿书多好。” “嘁，少来，别以为我以前没注意过你就不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学习，要是你以前喜欢学习，怎么会当杰斯的跟班？” 温蒂不屑道，当然，这只是不满楚楠敷衍的回答而已，并没有真正地鄙夷楚楠，倒像是朋友间无关痛痒的玩笑。 史黛拉停下笔，而后单手支着下把，脸色平淡地看着楚楠，就如同昨天一样，楚楠和温蒂在一旁聊天，而她则静静地待着一边，虽然插不上话，但也不会因此而离开，不知为何，她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呵……”楚楠笑了笑，而后颇为认真地说道：“人嘛，总是会变的，还有半年时间，我打算最后关头拼一把。” 这原本学习只是借口，但是现在楚楠却不得不当真了。 紫色光球设下的限制让他注定无法用超科技文明的知识积累财富，他脑海中虽然有一些能够快速赚到钱的办法，但是却不多，只能拿来应急用，而且这其中还存在一些风险，要是挣的钱太多，超过那个限制就操蛋了。 所以，稳定的收入来源就变得尤为重要了，而稳定的收入来源，自然就是拿高薪的职场成功人士。 要想成为那样的人，在北境这个极度重视人才培养的地方，最好的办法就是提高学历，学历上去了，自然会有大把企业抢着拿高薪招。 而且，就算没毕业无法正式入职，也可以用优异的成绩吸引那些望子成龙的家长的注意力，然后去给他们的孩子当家教，在学生时代就能挣到钱，然后才能买到足够的魔晶。 这种方式能够挣到的钱是跟成绩挂钩的，因此，成为一个学霸就很有必要了。 “我说你这人啊，怎么这么喜欢装成熟，你才多少岁？怎么老是这么老气横秋的，这种话说得多了可是会未老先衰的啊。”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关心了。” “去死，谁关心你了，少自作多情。”温蒂没好气地瞪了楚楠一眼，见楚楠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顿时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认真的？” 史黛拉也有些好奇，她看不出楚楠是开玩笑还是真的如他所说，在最后关头拼一把，她虽然不知道楚楠的水平，但是从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出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学习的人，她和温蒂一样，认为楚楠是开玩笑居多。 “当然是认真的，史黛拉昨天不是才说了吗？作为学生，当然要以学业为重，这不，我来要笔记来了，不过不仅是昨天下午的课程，史黛拉。”说着，楚楠看向史黛拉，目光和看温蒂时没什么不同，依旧是淡然如水的神色：“能不能把你每一门科目的笔记都借给我，你要用的话我再还给你。” 两人顿时想起昨天从校医室离开前史黛拉说的话，本来史黛拉只是善意地劝一句，并没有指望楚楠能听她的话，提出要借笔记给他也只是顺带说的，并没有放在心上，要不然昨天放学遇到楚楠的时候就把下午做的笔记借给他了，没想到楚楠却记得，看样子还真听了她的劝告。 这一刻，史黛拉的心里有些复杂，能够用言语改变一个人，或者某人因为自己的话而向着好的方面改变，那种感觉，很特别。 “恩，好的，不过我现在只有元素学和基础术式的笔记，魔力学和魔导基础的笔记都放在家里，明天再拿给你吧。” 史黛拉的声音依旧清冷，但是比起和别的男生说话时的语气，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温柔了。 楚楠并没有注意到这点，接过史黛拉递过来的四本颇厚的笔记本后，他微微一笑，道：“没事，先看这几门呗，不急在这一时。” “晕，你还真是认真的呀。”温蒂无语了，她摇了摇头，道：“希望你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要是你拿了史黛拉的笔记，却三天打鱼两天嗮网，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着，温蒂扬了扬小拳头，俏丽的小脸装出一副恶狠狠地模样看着楚楠，然而她那张稚嫩的小脸却造成了反效果。 “呵呵……放心吧，这可是大班长的笔记啊，要是浪费的话肯定会被天诛的，你不怕我还怕呢。” “呀，还真看不出来你这家伙还挺油嘴滑舌的。” 就在这时，预备铃响了起来，而走廊外面的学生也越来越多了，见此，楚楠朝两人说道： “我先回座位去了，史黛拉，谢谢你的笔记。” “不用谢，这是昨天就答应过你的。” 楚楠耸了耸肩，突然想起了什么，轻声说道： “对了，我基础很差，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能不能过来问你们？” 这不是搭讪，现在的他虽然记忆力不错，但是思维能力跟过去比可就差远了，只是比普通人好一些的程度，自然不可能像过去那样随便翻翻书就能将里面的所有知识融会贯通，请教还是很有必要的。 闻言，温蒂突然眼前一亮，正在转笔的右手停了下来，调笑似的问道：“给我们一个帮你的理由。” 楚楠想了想，而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我们是朋友吧？” “看在你救了史黛拉一次，而且为人还算不错的份上，我们就勉为其难地当你是朋友好了。” 温蒂自作主张把史黛拉也算进去了，然而史黛拉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反驳，同意了温蒂的说法。 “那” “所以说，你问这个干嘛？” 说完，温蒂笑了，反应过来的楚楠也笑了。 是啊，朋友间的帮忙，还需要理由吗？ 第十一章 反水 楚楠的座位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而且是单人座位，没有同桌，这不能怪班主任对他有偏见，班主任桑尔斯多次和他谈心，劝他学习，然而以前的他一直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从没把桑尔斯苦口婆心的劝说当回事，桑尔斯没办法，只能把他的座位安排到最后面，让他尽量不要影响别人学习，而像史黛拉这样的优等生，自然是坐在前排的，虽然三十二中允许男女同桌，也进行过多次调座位，但是从三年级文理分科开始，史黛拉的同座一直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温蒂。 回到座位，楚楠把史黛拉的几个笔记本放进抽屉，只拿出一本基础术式笔记。 对于术式，楚楠虽然会一些，但那些术式都是直接以人体作为媒介直接发动魔法的魔法纪元的产物，而且那些术式都是发动圣术魔法的术式，跟这个年代都是通过魔法机械为媒介间接运转的术式完全是两回事，隔了一个时代，他要是能懂就有鬼了，只能从头学起。 好在现在刚好是中学最后阶段的大复习，老师们会重头开始将初级教材的内容快速过一遍，学生们也会将以前的笔记复习一遍，让楚楠不至于整天闷着自学。 打开笔记本，史黛拉清秀的笔迹顿时出现在楚楠眼前，仅仅是看着就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从抽屉中拿出元素学，对照史黛拉的笔记，楚楠就这么看了起来，同时大脑飞运转，将知识记在脑海中，有着比普通人强一些的思维能力，他的学习能力比一般人自然要强一些，很快，他便将一年级第一单元的内容记住了七七八八，而且理解了其中的一小半，毕竟一年级的都是基础中的基础，很容易理解。 而他不懂的地方都用红笔圈了出来，这些不懂的地方他准备找史黛拉和温蒂请教。 就在这时，楚楠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调侃的声音： “勤奋好学的马克同学，你忙完了？” 楚楠转过头看去，顿时看到温蒂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好，这也算是她第一次主动找楚楠搭话，而且她破天荒地没有和史黛拉在一起，而是一个人过来找楚楠。 “你什么时候来的？”楚楠伸了个懒腰，然后笑道。 他有些累了，现在的他没有无限的精神力支撑，也没有庞大的魔力供他驱使，仅仅是看书他都会觉得疲劳。 “有一会儿了，看你这么认真就没打扰你。” “恩？不用上课吗？你怎么有空过来。” 闻言，温蒂神色有些怪异地道：“你还真是刻苦啊，这都中午放学好一会儿了，你居然没注意到？” “额……” 楚楠看了看四周，果然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就连史黛拉都不在教室里。 “呵……我这是老毛病了，一旦认真做一件事就会忘乎所以，见谅哈。” 这倒不是敷衍，神之大脑虽然消失，但是让楚楠留下了很多习惯，算是过度使用神之大脑带来的副作用，而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罢了。 “如果这也算是毛病的话，估计有很多人希望有这样的毛病。” 楚楠耸了耸肩，见史黛拉还没回来，不由得有些好奇地问道： “法斯特呢？” “老师有事情找她，估计还要一会才能回来。”温蒂很随意地说道。 “哦。” 温蒂看了看楚楠桌子上的《基础术式》，发现翻开的地方写着许多笔记，还有些地方被划上了红圈，脸上顿时弥漫起一抹笑意。 片刻后，温蒂随便找了个凳子搬到楚楠旁边坐了下来，指了指楚楠书上划了红圈的地方说道：“这些就是你不懂的地方吧？在史黛拉回来之前，我给你辅导一下好了。” “嗯，谢谢。” 三十二中的午休时间比较长，从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半，有两个半小时的自由时间，这段时间本来是用来睡午觉的，但是由于三十二中并不是住宿制学校，因此家里距离学校比较远的学生不是留在学校看书，就是随便找个地方逛，温蒂显然不是午休时间回家的那部分学生，而楚楠的家距离学校很远，中午也不会回去，所以时间上很宽裕。 温蒂开始给楚楠辅导，从第一个被红笔画圈的地方开始，慢慢给楚楠讲解，她讲的很详细，楚楠听的也很认真，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问，而温蒂则会耐心地解答。 时间快速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半小时，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楚楠和温蒂顿时皱了皱眉，还没等两人挺清楚生了什么事，史黛拉突然脸色通红地出现在教室门口。 “不是吧，史黛拉居然真的脸红了，唉看来她真的和杰斯谈恋爱了。” “嘿嘿，杰斯老大果然厉害，连传说中的高岭之花都能拿下。” “杰斯老大也真是的，这么保密，要不是温德那小子，我们恐怕到毕业都还不知道。” “呵呵，史黛拉脸皮薄，不许我把我和她的关系公布，没办法，为了照顾她的心情，我只能这样了。” 随着最后一个爽朗的声音，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英俊少年出现在史黛拉身后，深情地对史黛拉说道： “史黛拉，你也别怪温德，反正事情都这样了，咱们的关系迟早要公布的，而且波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也很烦人，这样正好让他死心。” 史黛拉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杰斯，语气极其冰冷地吐出一个字： “滚！” 闻言，杰斯脸色闪过一丝阴霾，而后很快变成一副无奈的模样： “唉，史黛拉，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事情都这样了，你就大大方方承认我们的关系不就好了，至于后果，你放心，作为你的男人，我会负责到底的。” 听到这么恬不知耻的话，史黛拉顿时气得抖，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见此，楚楠和温蒂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温蒂猛然站了起来，就要过去帮史黛拉，然而却被楚楠拉住了。 “你干嘛？”温蒂恼怒地看着楚楠，在她愤怒的目光中，楚楠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这件事因我而起，你过去是没用的，反而会被那些看热闹的人认为你和法斯特心虚，所以你在这里看着就好，相信我，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说着，楚楠按住温蒂的肩膀让她坐下，然后朝着史黛拉走去。 看着楚楠的背影，温蒂咬了咬嘴唇，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相信楚楠，毕竟正如他所说，这件事是因他而起，他才是解决这件事的关键人物。 杰斯看到楚楠走了过来，顿时一喜，这时候楚楠只要站出来证实，身后这些被他手下用谣言忽悠过来的学生就会更相信他的话了，到时候史黛拉无论怎么否认都没用，虽然这会让史黛拉更加厌恶，但是杰斯已经无所谓了。 他不是笨人，相反他还很精明，他知道正常追求史黛拉已经没希望了，想要得到她，只能兵行险招，用非常规手段，就算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也好，哪怕只是一具美丽的行尸走肉，也比眼睁睁的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强。 在他看来，女人都一个德行，只要**于自己，顶多只会哭闹一番，到时候只要稍微哄一下，给她一个台阶下，她就会乖乖听话了。 这是他一个堂哥教他的，女人在没得到之前会给男人脸色，在被得到以后就只能看男人脸色，所以，根本没必要认真去追，只要得到她的身体，她就只能看男人脸色，杰斯觉得很有道理，不过他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凡是都要谋定而后动，就算他打算兵行险招，也会先把一切潜在的危险先排除。 虽然只要得到史黛拉的身体就很有可能让她顺从，但是史黛拉的家境并不普通，法斯特家族是能和他所在的贝克家族势均力敌的大家族，万一事发，到时候两家冲突起来，没有“理”的一方定然吃亏，到时候家族怪罪下来，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就算要下手，也要先把“理”紧紧握在自己手中。 因此，他必须营造一个史黛拉正在和他交往的假象，然后掳走史黛拉，完事以后就算事态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史黛拉要和他玉石俱焚，贝克家族也占着理，任凭她怎么闹都没用。 而这一切都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让三十二中的大部分人相信史黛拉和他正在交往，为此，他让手下四处散布谣言，只不过收效甚微，没想到这时候史黛拉突然接近楚楠，而楚楠的身后是他杰斯，这很容易就给别人一种假象： 因为楚楠是杰斯的跟班，所以史黛拉会和楚楠主动说话。 然后，大家就会这么认为： 既然史黛拉会和杰斯的跟班说话，那史黛拉肯定和杰斯的关系不一般，不然为什么身为天之骄女的史黛拉要放下身段和一个小小的跟班说话？ 而这，正是杰斯所希望的，因此，当他看到楚楠走过来的时候，顿时兴奋地说道： “温德，你来的正好，史黛拉脸皮薄，要不是因为你受伤了，史黛拉替我探望你，她哪会露出马脚？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你给她道个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然史黛拉起火来，我也保不住你，你知道的，我一向怜惜她，她的话我可不敢不听。” 史黛拉也看到了楚楠走过来，顿时，她明亮的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楚楠，期待他能像他昨天说的一样，站在自己这边。 见史黛拉用从未见过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楚楠微微一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见状，史黛拉不知为何，很轻易地读懂了楚楠的眼神，这一刻，两人前所未有的默契。 史黛拉缓缓安下心来，脸色也恢复了原本的清冷。 这一刻，楚楠就是她的主心骨。 后面围观看热闹的人也注意到了楚楠的到来，顿时数十双眼睛看向楚楠。 在众人的注视下，楚楠脸色不变，淡淡一笑，然后轻声说道： “杰斯，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此话一出，除了史黛拉和温蒂以外，所有人看向楚楠的目光都变了，尤其是杰斯，听到楚楠的话以后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森，看向楚楠的目光阴冷无比。 “温德，你什么意思？！” 杰斯沉声问道，双拳紧握，显然他在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他实在没想到在关键时刻，楚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平时楚楠一直都是一副顺从的模样，为他鞍前马后，无论他有什么吩咐，楚楠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可以说是他手底下最忠心的跟班之一，他怎么都想不通楚楠为什么会突然和他作对。 史黛拉和温蒂的反应和杰斯的反应恰恰相反，两人同时松了口气，温蒂欣慰地看着楚楠，自言自语道：“看来我没看错人，这家伙，果然可靠。” 史黛拉不动声色地走到楚楠身后，身体朝楚楠贴近了些，仿佛要把楚楠当成为她遮挡风雨的男人一般，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面对杰斯一副仿佛要择人而噬的模样，楚楠脸色依旧风轻云淡。 “我说的不对吗？史黛拉明明是因为我帮了她才来探望我的，你居然恬不知耻地说这是为了你，这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听到楚楠的话，杰斯身后那些被忽悠过来的人顿时炸了锅。 “什么？史黛拉是为了感谢温德的帮忙才和他接触的？” “这么说杰斯这家伙之前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哈哈果然如温德所说，杰斯这厮真够不要脸的。” “就是就是，这家伙真可恶，故意败坏史黛拉的名声。” “哈哈你们懂什么，这叫阴险。” “嘿嘿杰斯这家伙肯定是人品烂透了，不然温德明明是他跟班，怎么会突然反水？” “……” 那些人说话声音很大，就连教室内的温蒂都听得一清二楚，当她听到“反水”这一字眼的时候，下意识地看向楚楠，却现楚楠依旧面不改色，仿佛没听到一般。 见此，温蒂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听着后面越来越难听的话，杰斯知道自己这次的计划彻底失败了，同时还会因为这件事而在三十二中身败名裂。 想到自己以后在三十二中会被耻笑得抬不起头来，杰斯恨不得马上杀了楚楠。 这一刻，杰斯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冲身后的几个跟班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打死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站在杰斯身后的都是平时一直跟着杰斯的跟班，和以前的楚楠一样，唯杰斯马是瞻，一听到杰斯让他们教训楚楠，顿时想也不想地朝楚楠冲去。 见状，楚楠还没什么反应，一道倩影却突然挡在他的面前 “你们想做什么？” 楚楠愣愣地看着挡在他身前的纤细身影，意识突然一阵恍惚，脑海莫名浮现出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第十二章 朋友 记忆中，一个绝美的女子的背影，身着轻甲，手持长剑，金色的长发随风摇曳，坚定的挡在他面前。 “不会让你死的绝对！” 语气坚决，气势凌人，一人一剑，傲立于千军万马之前，然后，在圣洁的光芒中，她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而他，却被一股力量牵扯，不断朝反方向远离。 女子只身冲向千军万马的光景，逐渐远去。 脑海中突然传来一丝清凉的气流，楚楠顿时清醒过来，眼前的身影和那道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的倩影瞬间分离。 怎么回事？ 楚楠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之色，鼻息莫名变重，似乎是刚刚结束体能训练一般，身体变得沉重起来。 刚才的光景那家伙，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记忆了？ 脑袋变得有些沉重，楚楠下意识的按住额头，这才将那种沉重感减轻一些。 另一边 “史黛拉，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教训手下关你什么事？” 杰斯气急败坏地指着史黛拉，愤怒的眼神简直能喷出火来。 史黛拉冷冷地看着他，一句话不说，就这么张开双手，挡在楚楠面前，不远处的温蒂见状，顿时沈着脸走了过来，挑衅地看着杰斯，不屑道：“怎么着？想动手？” 不知为何，杰斯看着温蒂的眼神有些忌惮，沉声说道：“温蒂，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也知道温德是我的跟班，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没资格插手。” 闻言，温蒂毫无形象地“呸”了一声，“别叫我名字，难道你不知道女性的名字至少也要是朋友才能叫的吗？身为大家族的人，居然连最做人基本的礼貌都不懂，真给你们贝克家族丢人。” 然后拍了拍楚楠的肩膀，道：“还有，温德是我和史黛拉的朋友，你算哪根葱？温德，你说是不是？” 这时楚楠总算是缓过劲来，虽然没听清温蒂说了什么，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听到没？我告诉你，贝克，别以为你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以为，我可不怕你，你们贝克家族有钱有势，但我也不是好惹的。还有，我和史黛拉难得有一个朋友，你要是敢对温德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贝克家族什么的，普通学生听不懂，但是温蒂后面的话却让四周的人脸色有些怪异。 特么的根本不是她和史黛拉难得有一个朋友，而是她们完全不给别人接近的机会，也不知道楚楠走了什么运，居然能和两个美女这么亲近，要是她们愿意交朋友，恐怕排队的男生都能组成一个加强连了。 听到温蒂明目张胆的威胁，杰斯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在他身后，几个跟班见杰斯迟迟不说话，也就待在原地，一时间，双方大眼瞪小眼，虽然箭弩拔张，但都保持着克制。 “喂，没什么事你们赶紧滚，我还急着吃饭呢，没时间跟你耗。” 杰斯不甘心地看了一副风轻云淡模样的楚楠，沉声说道：“温德，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温蒂脸色一变，正想威胁杰斯几句，让他放弃报复楚楠的念头，杰斯却大手一挥，带着几个跟班直接离开了。 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四周的被忽悠过来的男生顿时离开，很快，教室只剩下三人。 “温德，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楚楠注意到温蒂对自己直接称呼名字，要知道，在奥格沃茨，相处时叫对方名字是一种亲近的表现，对不熟的人，只能称呼其姓氏，否则就是不礼貌，对不礼貌的人，就算不理会，也不会显得失礼。 “我倒是没把他放在心上。” 楚楠一脸不在乎的道，紫色光球把初始枢机的内核还给他以后，他好歹也是世上仅有的几个能够使用圣人之力的存在，在奥格沃茨这个除了军队和警察以外，全都是普通人的地方，基本上没有人能威胁到他的安全。 虽然不能使用枢机对付普通人，但是使用一些基础术式还是没问题的，而且他使用的魔法，还不存在因为魔力波动而被奥格沃茨的检测系统发现，从而引来军队围剿的风险。 说到底，限魔令是他亲自颁布的，检测术式也是他自己设计的，他当然会把自己排除在检测对象之外。 简单来说，在奥格沃茨这个以普通人为主的国家，只有他一个人能够避开魔力检测系统的监视使用魔法，只不过，他除了圣术以外，也只会几个基础术式罢了。 虽然基础术式虽然在魔法纪元毫不起眼，但是在这个普通人社会却厉害得很，不说别的，随便一个**强化术式，就能让他在这个普通人社会成为“超人”级别的存在，杰斯别说只有几十个跟班，就算有几百个也没什么卵用。 “别逞能。”对此毫无所知的温蒂没好气地瞪了楚楠一眼，而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杰斯家里还是很有势力的，一般人肯定斗不过他，如果他为难你，你千万别和他硬碰硬，暂时忍一下，然后过来找我，我帮你教训他。” 楚楠耸了耸肩，对此不置可否。 另一边，史黛拉看楚楠的目光明显变得柔和了许多，和一开始的厌恶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谢谢你，马克，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闻言，楚楠顿时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小事情而已，不用在意。” 史黛拉轻轻摇头，固执地道：“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被杰斯记恨，如果不好好感谢你的话，我心里过意不去。” “史黛拉，听温德的，他可是你朋友，不帮你帮谁？这是他应该做的，计较那么多反而会让人觉得你在刻意疏远。”温蒂在一旁劝道。 听到这话，史黛拉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楚楠。 见史黛拉询问似的目光看了过来，楚楠摸了摸鼻子，道：“温蒂说的没错，我们是朋友嘛，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太过计较可不是什么好事。” 楚楠也开始直呼温蒂的名字，既然刚才温蒂叫了自己明面上的名字，那么对她直呼其名应该没什么问题，而注意到楚楠称呼上的改变的温蒂大眼睛眼睛微微一眯，果然没有说什么。 史黛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再坚持。 第十三章 魔脑 楚楠看了看时间，现快一点了，“我要吃饭去了，一起不？” “食堂的菜估计都冷了，现在去只能外面吃了，唔……听说学校附近的餐馆都很脏的，要是吃坏肚子怎么办？” 一旁的史黛拉也皱了皱眉，显然不是很想去。 “我可没说要去餐馆，那地方太贵，我穷人一个，消费不起。” “那你打算去哪吃？先说好，我宁愿不吃饭也不吃食堂那些卖不出去的饭菜。” 楚楠读取了一下前身的记忆，然后回到座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片，轻轻扬了扬，而后说道： “学校斜对面的网吧中午一般都会准备些保温的午饭，以此为特色来吸引顾客，我正好有事要去网吧一趟，你们去不？” 没错，这个世界是有网吧的，上网工具也跟电脑差不多，只不过这个世界的电脑并不是用电的，而是用导魔材料和半导魔材料等复杂的材质作为魔力回路的载体，然后通过无数肉眼难以看见的微型术式来进行数据计算，完成一系列程序，因此这个世界的电脑并不叫电子计算机，而是叫魔力计算机。 当然，这也是楚凌风发明的，只不过他只发明了个跟大楼一样大的原始魔脑，后面的技术都是地精们沿着他的思路不懈努力，才终于在近些年开发出现在这种便捷的魔力计算机，又称魔脑。 这个世界也没有电磁波什么的，信息的传递，是通过特定频率的魔力波动来实现的。 虽然要论科技，这个无论是技术还是人文社会，都处在信息时代起步阶段的世界，跟早就淘汰了实体计算机的超科技文明没法比，但是魔脑的出现，也算是大幅度提升了民众的生活水平。 而在听到楚楠的话后，温蒂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 “你是说，你想带我和史黛拉去网吧？” “有问题吗？”楚楠反问道，在他看来邀请朋友上网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不知道温蒂为什么露出一副被打击到的反应。 温蒂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有些纠结的史黛拉，无奈地说道：“你觉得我和史黛拉会是去网吧的人吗？” 两人家境都不俗，从小生活的环境就很优越，从小到大，接触到的绝大多数都是和她们身份地位差不多的人，因此网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跟她们完全不搭界，带她们去网吧，这不扯淡吗？ “这样啊，那算了，我自己去吧。” 说着，楚楠耸了耸肩，而后朝教室门口走去。 “那我先走了，待会见。” 然而就在这时，史黛拉突然出声叫住了楚楠：“等等。” 在楚楠和温蒂疑惑的目光中，史黛拉缓缓说道：“我也去，我还没去过网吧，突然想去体验一下。” 伴随着这句话，在三十二中无数男生眼中高高在上的女神，第一次落到凡间。 在学校附近开的网吧自然火爆，尤其是中午放学的时候，加上这里提供午饭，连去食堂吃饭的时间都省了，只需要短短十分钟时间，这个规模不算小的网吧就会满员。 楚楠带着史黛拉和温蒂来到网吧正准备办卡上网的时候，却被网管告知没机子了，顿时尴尬地看着被他带来的两人，歉然道：“我忘了这时间这里基本都是满员的，抱歉，我们回去吧。” 史黛拉倒是没什么表示，只是点了点头，她来这里本来就只是看一看而已，当她看到里面正热火朝天地玩着游戏的人群时，顿时对这里失去了兴趣，尤其是他们不时地大声叫骂各种脏话的时候，更是引起了她的反感。 温蒂鄙夷地看了楚楠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怎么不事先了解一下就带我们过来了，真是的。” 楚楠觉得有些冤枉，前身是这里的常客，他又不是，又没有深入读取这部分记忆，对这里的情况自然了解有限，不过他也自知理亏，因此只是摸了摸鼻子，没有接话。 “算了，温蒂，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 温蒂没有马上同意，而是看向楚楠，问道：“你不是说来网吧有事吗？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吧。” 闻言，史黛拉顿时想起之前楚楠说的话，不由得有些后悔，她刚才只考虑到自己的心情，没考虑到楚楠。 “查点资料。” “查资料的话用家里的魔脑查不就行了。”温蒂有些奇怪地问道。 “家里穷，没魔脑。”楚楠摊了摊手。 “啊？！不是吧。”温蒂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楚楠，要知道三十二中虽然不是贵族学校，但费用还是比较高的，能上三十二中的人家里一般都不会太差，至少不会差到连魔脑都没有的地步，温蒂实在没想到楚楠的家境居然差到那个地步。 楚楠耸了耸肩，不可置否。 “真是败给你了。”温蒂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朝着不远处正在打游戏的几个男生走去，同时头也不回地说道：“等我一下。” 在楚楠和史黛拉疑惑的目光中，温蒂拍了拍一个男生的肩膀。 “嗨，帅哥。” 游戏被人打扰，那男生本来很不耐烦，但是在听到温蒂那明显做作的温柔的声音后，那丝不快顿时消散，然后他摘下耳机，转过头 “温温蒂？！！！” 那男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笑意怏然的温蒂。 要知道温蒂本身就漂亮，加上那能够让成熟女性都黯然失色的火爆身材，她在男生中的人气并不低，只是比史黛拉要逊色一些，加上她和史黛拉几乎形影不离，学校里知道她的人并不少。 既然温蒂在这里，那也就是说…… 那男生咽了口唾沫，视线艰难地从即使穿着保守的衣服也无法遮掩住的火爆娇躯挪开，看向温蒂身后，下一刻，当他看到史黛拉那几乎令三十二中所有男生都为之痴迷的倩影时，顿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史黛拉？！！” 他忘乎所以的大叫如同导火索一般，四周无论在做什么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史黛拉，下一刻，他们的反应也和最开始的男生一般。 “卧槽，真的是史黛拉，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我勒个去，为毛史黛拉会来这种地方。” “喂喂，哥们，我刚才看片子应该没被史黛拉看到吧？完了完了，我长得这么帅，史黛拉肯定注意到我了，啊啊啊啊，要被史黛拉讨厌了啊！！” “滚！” “话说在史黛拉旁边呆头呆脑的家伙是谁？” “……” 猛然被数十双目光注视着，即使是向来习惯了被人瞩目的史黛拉也有点受不了了，下意识地朝楚楠靠了靠，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心里不平静的时候，似乎只要楚楠在旁边，她就能迅调整心态。 见因为面前这个男生的大呼小叫而引起了一大串的连锁反应，温蒂美眸中闪过一丝恼怒，但是很快便恢复过来，只是她脸色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帅哥，我和史黛拉想上网耶，你能不能把机子让给我们？” 那男生回过神来，听到温蒂这么说，想也不想地站起身，忙不失地回道：“哦哦，好的。” “那谢谢了。” “不用不用，我正好要下机。” 显示器上一片灰白，显然是因为那男生长时间没有操作，他操控的人物死亡了，左下边的聊天窗口位置一片叫骂声，一看就知道他一个人实力坑全队，一点都不像他说的正好要下机。 温蒂才不会在意这些，她如法炮制地将那男生旁边正在上机的两个男生客气地“请走”，等到三人离开位置后，温蒂看都不看三人一眼，径直回到楚楠和史黛拉旁边，让楚楠办了三张卡，顺便买了些吃的，而后在三人谄媚的目光中，毫不客气地坐到他们之前的位置上。 这是一个靠墙的位置，温蒂坐在靠墙的一边，史黛拉坐在中间，楚楠的位置旁边除了史黛拉以外，还有一个正羡慕地看着他的男生，对这个安排楚楠倒是没什么意见，而且很理解，毕竟温蒂和史黛拉肯定是要挨在一起的，而且她们也不想旁边有个不认识的男生。 第十四章 菲尔德 “嗯？八支天温德，你没事搜索这个做什么？” 看着楚楠显示前里的页面，坐在他旁边的温蒂好奇的问道。 然而，楚楠却是如同没听到一般，目光直直的看着显示器，精神高度集中，一目十行的看着页面内关于八支天的详细传记，这些都是教材里没有的资料。 见楚楠脸上浮现出之前在教室认真学习时的神色，温蒂不由得撇了撇嘴，想起楚楠之前说的只要他集中精神做一件事，就会忽略周围的动静，现在看来，他并没有说大话，他确实有那个“毛病”。 转过头，想跟史黛拉说说话，结果发现她正戴着耳机听歌，最终她只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打扰她。 楚楠和史黛拉都在做自己的事，只有她对着魔脑不知道该干嘛。 午后是少女们悠闲的时光，菲尔德独自坐在三十二中小湖中央的亭子里，单手支着下巴，目光有些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微风徐徐，瀑布般的长发随风摇曳，刺眼的日光照耀在波动的湖面，荡漾出一片闪耀着的金光。 这时，一个少女顶着日光跑进小亭子，坐下后，将手中矿泉水递给菲尔德，同时兴奋地说道： “菲尔德，你听说了吗？刚才杰斯那个叫温德的跟班为了史黛拉背叛他了耶。” 听到温德这个名字，菲尔德美目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泰勒，这是怎么回事？温德怎么突然和史黛拉搅和在一起了？” “还能有什么原因？那些小男生哪个看到史黛拉以后还能走得动路的？杰斯那家伙也太小看史黛拉了，就他那些小跟班在史黛拉面前，根本谈不上什么忠心，只要史黛拉小手一招，指不定有多少男生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呢，区区一个小混混，当然不会例外咯。” 菲尔德皱了皱眉，道：“你是说，温德被史黛拉利用了？” 泰勒毫无形象地大口喝了口水，缓过劲来后一拍大腿，大大咧咧地说道：“嘿……虽然我不了解史黛拉，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杰斯和温德这次都要完蛋了。” 闻言，菲尔德心神一紧，忙问道：“为什么？” “哈哈，杰斯这家伙先是散布谣言，然后想利用史黛拉和温德偶尔走在一起这件事做文章，结果没想到温德在关键时刻临阵倒戈，站在史黛拉的一边，反倒让杰斯下不来台，杰斯这次名声算是彻底臭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脸待在三十二中。” “那温德呢？” 泰勒疑惑地看着菲尔德，问道：“咦？你好像挺在意那个小跟班的。” 菲尔德愣了愣，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在泰勒疑惑的目光下摇了摇头，脸色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淡然道：“没有，只是稍微对敢和杰斯作对的人有点兴趣。” 真的是这样吗？ 泰勒有些狐疑地看着菲尔德，倒是没有追问，而是说道：“温德虽然帮史黛拉说出了真相，但是他毕竟是杰斯的跟班，这是有目共睹的，因此大家对他这种反水的行为很不齿，估计以后整个学校都没人愿意和他当朋友了，而且遭到背叛的杰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么一想，结果不就很明显了吗？” 闻言，菲尔德心里一慌，表面却是不动声色，道：“温德不是帮了史黛拉吗？她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吧？” “切，就他那种小角色，史黛拉这样的天之骄女怎么可能会管他，依我看，史黛拉接近温德只是为了摆脱杰斯的纠缠罢了。”泰勒不屑地道。 说到这里，泰勒有些意兴阑珊，毕竟她对史黛拉不了解，这只是她的猜想而已，直接这么说倒是有污蔑之嫌，因此，这个话题有点进行不下去了。 不知为何，菲尔德脸色突然阴晴不定，似愤恨，似不甘，又似失望，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神色复杂不已。 泰勒百无聊赖地摇了摇手中的矿泉水瓶，半个身子慵懒地趴在石桌上，看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菲尔德，突然想起了什么，调笑着说道：“对了，听妮娜说上次你和艾拉斯偷偷约会去了，结果被她撞上，嘿嘿……你这妮子不老实啊，坦白交代，你和他怎么样了？” 菲尔德摇了摇头，神色淡然的道：“只是一个误会而已，那天在书店正好遇到他，随便聊了几句，没想到被妮娜碰上了，早知道我就直接避开了。” 见菲尔德目光平静，泰勒知道她没骗自己，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菲尔德，我觉得艾拉斯挺好的啊，为人和善，长得也帅，家世又好，最重要的是他对你一心一意，从二年级加入社团以来就一直追你了，从没听说过他和哪个女生关系好的，这简直就是理想男友啊，为什么你就是不答应呢？” 就在这时，平静的校园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仿佛呼应这阵代表午休时间结束的铃声，菲尔德站了起来，一边往教学楼方向走一边说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因为，我的未来很久以前就确定了。” 在温蒂百无聊赖的时候，楚楠很快就将八支天的详细资料记在了脑海中，然后又查了现今的人文、魔力科技的发展水平、世界各国的境况、奥格沃茨和北境特殊行政区的法律、现任剑姬的信息以及当今政体的结构等等。 他需要尽快融入这个时代，学校里能够接触到的东西还是太少了，毕竟他现在明面上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而已，连打工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直接融入社会了。 专心致志的做某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在看完最后一篇关于时政的文章，楚楠下意识的想要点开下一篇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顿时从显示屏中收回注意力。 转过头，顿时看到一张绝美的小脸。 是史黛拉。 “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闻言，楚楠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 下午一点五十分，不知不觉已经上了一个多小时的网，午间休息时间，已经彻底过去了，要不是史黛拉提醒，他或许就不经意的把下午的课给翘掉了。 “嗯。” 楚楠点了点头，摘下耳机，点了下机后，站了起来，然后毫无顾忌的伸了个懒腰，顿时，一阵“嘎啦嘎啦”的响声响起。 由于前身非常不老实，经常打架，这副身体的体格还是不错的，至少比原本只是个死肥宅的他要好得多。 第十五章 错觉？ 楚楠站起来后，环顾四周，发现没有温蒂的身影，顿时疑惑的问道：“温蒂呢？有事先走了吗？” “她去卫生间了，等下直接出去，让我们去门口等她。” “哦。” 楚楠应了一声，走到史黛拉身旁，很是自然的跟她并肩朝门口走去。 史黛拉一走，原本罕见的出现针落可闻的光景的网吧内突然躁动起来，学生们纷纷收拾东西，忙不矢的跟了上去，意图不言而明。 走到外面，温蒂还没有出来，史黛拉小鼻子突然拱了拱，深深的吸了口气。 她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这是天性使然，所以让她来网吧这种地方实在是有些难为她了，不过她倒没说什么，也没有一声不吭的离开，而是忍着不适，陪温蒂和楚楠在这里度过了一个不怎么愉快的午休。 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后，史黛拉莫名侧过脸，在一个不易察觉的角度瞥了楚楠一眼，发现他正思考着什么，想的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四周。 见状，她顿时大胆了一些，直接转过头，看着楚楠，眼中缓缓浮现出好奇之色，似乎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然而，越看，她眼中的疑惑之色就越浓，似乎是从楚楠身上看到了什么完全不理解的东西一般。 这时，楚楠突然隐约感知到一股极为熟悉的魔力波动，由外向内涌了进来，朝他的灵魂渗透了进去。 “嗯？” 楚楠瞬间中断思考，两眼恢复清明，下一刻，他隐约感觉到旁边有一道目光正看着自己，然而，就在他循着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只能看到史黛拉那张绝美的俏脸上的平静之色。 目光，消失了，而且，伴随着那道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目光的消失，魔力波动也消失了。 “怎么了？”史黛拉疑惑的看着他。 错觉吗？ 楚楠皱了皱眉，然后环顾四周，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这时史黛拉又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摇了摇头，楚楠收回目光，“没什么，只是感觉刚才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吧。” 闻言，史黛拉的脸上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红晕，“哦。” 应了一声后，就没了下文，楚楠倒也没再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他想着刚才感觉到的异样或许只是错觉而已，毕竟这里可是奥格沃茨，禁止非体制内的魔法使存在的地方，只要出现任何未得到政府许可的、蕴含个人意志的非自然魔力的魔力波动，都会被检测系统发现。 这片土地，除了剑姬以外，现在就只有他可以自由使用魔力而不会引起检测系统的警报。 想到这里，楚楠便放下了警惕，这时，温蒂刚好推开玻璃门走了出来。 “唔这里的卫生间真是脏死了，该死的黑心老板，居然不好好搞卫生，要不是实在憋不住，我真想冲刺回学校上厕所，可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举报这里违规经营” 温蒂喋喋不休的走到史黛拉旁边，一脸不忿，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环境这么恶劣的地方，想起刚才那个发黑的厕所，她就有种想吐的感觉。 也不知道晚上还能不能吃得下饭。 楚楠为这里的老板默哀两秒钟，不过他是不会再这件事上说什么的，反正这里跟他没关系，不说停业整顿，就算直接倒闭了他都不在意。 而且把她们带来这种地方的就是他自己，他才不会没事找抽的在这个话题上扯下去，这时候赶紧转移话题自保才是正经的。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楚楠抬头看了一下对面校门口的大摆钟，轻声道。 他一开口，温蒂就想到了他才是自己遭罪的罪魁祸首，然而她在瞪了楚楠一眼，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史黛拉却开口了，“嗯，再不回去就迟到了呢。” 说完，史黛拉便迈起了脚步，楚楠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见状，温蒂只好捏紧小拳头，琢磨着以后再跟楚楠算账，然后快步跟上了两人。 回到教室后三人就分开了，楚楠一回到座位就拿出史黛拉的笔记本看了起来。 两个月后，就是第三期的期中统考了。 楚楠之所以会在意这件事，是因为每个学区每一个学期的期中统考、期末统考都会设立奖学金，只要排名在初级学区第三学年的五百名以内，都有数额的奖学金，最低，也有六千贝鲁。 钱不多，但也足够买到用于发动一次看破因果节点能力缺少的魔晶石了，这也是他现在唯一一个可以在紫色光球设下的重重限制下挣钱的方式。 所以，他现在必须尽快学会教材里的所有知识，融会贯通，快速提高成绩，一口气爬到学区前五百的位置。 在这之后，他还必须登上学生的顶点，霸占学区第一的宝座，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最优厚的奖学金去买发动能力需要的魔晶石，并且迅速走进望子成龙的学生家长们的视野，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通过客串家庭教师的方式挣钱，这是中学生仅有的一个光明正大获得报酬的方法。 毕竟，奥格沃茨的政令里，有中学生不能参与社会性质的工作这个规定，打零工什么的想都不要想，尤其是北境，没有一个老板敢顶风作案招募中学生干活的，要是发现一个，绝对会被罚得倾家荡产。 虽然没有学生不允许进行商业活动的规定，楚楠也有一些赚钱的主意，但是赚钱跟挣钱不一样，挣钱可以事先确定报酬的多少，虽然会有偏差，但是不会太离谱，但是商业经营赚的钱就不好说了，一不小心赚得多了，超过紫色光球设下的限制，那他基本凉了。 所以，在漫长的中学时代，当一名兼职家教是唯一的选择，因此，他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掌握学生应该掌握的所有知识，只有这样，他才能加快使用“看破”这个能力的频率，尽快找到因果节点。 和早上一样，楚楠学习的时候他的精神会高度集中，全身心投入到里面去，对四周的情况完全忽视，因此丝毫没注意到四周学生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看，温德这家伙居然在看书，他是打算升学吗？” “笑话，就他那样的人还想升学？我敢打赌，他肯定是在装模作样。” “这家伙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居然能和温蒂说得上话，我看他装作学习的样子肯定是为了博得温蒂的好感，哼，成天就只会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真是不自量力。” “就是就是，温蒂虽然比史黛拉差了点，但也不是温德这样的背主之人可以窥觑的，这家伙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咦？背主之人？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吧，我跟你说，就在中午放学的时候……” “……” 四周同学的讨论声刚开始很小，但是说到中午生的事情的时候声音逐渐变大，连正在做题的史黛拉和温蒂都听得一清二楚，也就只有楚楠这样全部心神都放在学习上的怪胎才会毫无所觉。 说到楚楠关键时刻反水，力挺史黛拉的时候，四周的人都露出极为不屑的神色，其中更是有人直接说道： “虽然这次确实是杰斯不对，但是温德身为杰斯的跟班，却在关键时刻反水，这种见色忘友的家伙真让人不齿，我看他是觉得只要关键时刻挺史黛拉一把，就能得到温蒂或者史黛拉的认可，嘿……” 说到最后，他不屑地冷笑一声，同时眼角的余光看向不远处虽然没有看过来，却停下手中的笔的史黛拉和温蒂，当他看到两人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时，心中隐隐有些兴奋。 “凯尔特，小声点，别让温德听到，那家伙喜欢打架惹事可是出了名的”一个和凯尔特关系比较好的学生小声提醒道。 凯尔特不屑地撇撇嘴，道：“以前温德还有杰斯撑腰，现在杰斯恨不得打死他，没有杰斯帮他，他算个什么东西？要是敢对我动手，老师绝对饶不了他。” 凯尔特是班里前十的重点学生，如果楚楠对他做什么，那些前途跟升学率挂钩的老师不用猜都知道肯定站在他那边，因此凯尔特才不怕楚楠，他料定楚楠现在绝对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第十六章 感知恶意 凯尔特说得很大声，仿佛就是故意说给别人听似的，众人下意识地看向楚楠，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凯尔特偷偷注意着史黛拉和温蒂，而同时两人也用一种凯尔特看不懂的目光看了过来。 然而，身为当事人的楚楠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听到一般，依旧在看书，对四周的诡异的氛围毫无所觉。 顿时，大家都觉得他失去了靠山后，面对凯尔特的挑衅，怂了，不由得看着他的目光更为不屑了。 “真没种，果然没有杰斯当靠山以后什么都不是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也是他自作自受，为了讨好史黛拉和温蒂居然背叛杰斯，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凯尔特和史黛拉目光交错，却看不出史黛拉清冷的眸子里隐藏着什么。 啪嗒！ 史黛拉手中的笔掉在地上，却没有去捡，而是突然站了起来，凯尔特做到了，他成功地引起了史黛拉的注意，然而却没能看到史黛拉底下紧紧握着的拳头。 温蒂叹息一声，这样的结果她之前就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得这么快，见史黛拉似乎想不顾一切地和那个带头的男生理论，温蒂赶紧拉住了她的手腕。 之前就因为没拉住史黛拉，结果她在公共场合接近楚楠，以至于给了杰斯可趁之机，这次如果再不拉住她，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话说史黛拉好像很容易脑子热，不考虑后果就贸然行动，明明表面看上去是个冰山美女，内里却隐藏着这样的一面，这还真是够神奇的。 温蒂胡思乱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一把拉着史黛拉就朝教室门口走去，她要找个地方让史黛拉冷静下来。 “温蒂？” “跟我来，我有些话要和你说。”顿了顿，温蒂犹豫了一下，瞟了教室后面低头看书的楚楠一眼，而后说道：“关于楚楠的。” 史黛拉被温蒂拉到楼道的一个转角处，距离下一节课上课还有几分钟，因此这个时间基本上没有学生经过，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为什么阻止我？温蒂，难道你不觉得凯尔特刚才说的话太过分了吗？” 凯尔特毕竟是班上排名前列，经常被老师挂在嘴边当做榜样的好学生，史黛拉对他并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以前一直没怎么在意他而已。 对他的印象，说不上好坏，然而就在刚才，凯尔特在史黛拉心中的厌恶程度却直接上升到了杰斯那个层次。 “如果我不阻止你的话，你打算做什么？” “和他们说清楚，温德不是那样的人。”史黛拉理所当然地道。 “要是他们不信呢？” “那我就想办法让他们相信。”史黛拉白皙的玉手握紧拳头。 “有个问题我很在意。”温蒂脸上突然满是认真之色:“这个问题其实昨天我就想问了。” 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史黛拉有点不敢看温蒂认真的目光，稍微别过脸，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些: “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会这么在意温德？”顿了顿，不等史黛拉回话，她便继续说道:“别否认哦，虽然温德确实帮了你没错，但是以我对你的了解，就算要回报，你也会理智的选择回报的方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温德一被人针对就脑子发热，不顾后果地帮他解围。” “才……才没有脑子发热……”史黛拉有些弱弱的反驳了一句，只不过她反驳的地方有点奇怪。 “这不是重点。”温蒂再次靠近，直视着史黛拉的眼睛，使得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温润的呼吸。 “告诉我吧，你这么在意他的理由，我可不相信你会仅仅因为感激就对他敞开心扉，把他当成真正的朋友，傻乎乎的跟着他去网吧那种鬼地方，要是你这么容易信任别人的话，早在一年前你就被那个虚伪的家伙骗了。” 听到温蒂口中的【那个家伙】，史黛拉美眸闪过一抹浓郁的厌恶之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非常不愉快的记忆。 好一会，史黛拉的脸色才回复原本的清冷，面对温蒂的问题，她的脸色浮现出犹豫之色，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连我都不能告诉的秘密吗……” 温蒂心细，很快就察觉到了史黛拉的犹豫，于是稍微退开两步，动人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黯然。 “也对哈，既然你不主动跟我说，那肯定是涉及到你个人**的秘密吧，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把我刚才的话忘掉吧……” “不……不是这样。” 史黛拉握住温蒂收回去的手，脸上的挣扎之色一闪而逝，她深深的看着温蒂的脸，像要确定了什么一般。 最后她咬了咬牙，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而后，缓缓开口: “虽然这算是我最大的秘密，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你，只是，这个秘密不是不能说，而是……太诡异了，就算我说了你也不相信，所以我就一直没告诉你……” “欸？” 听到这话，温蒂不由得愣了愣，“诡异？” 她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有些跟不上史黛拉的话题，现在说的不是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一个刚认识一天的男生的话题吗？这哪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就算你说你对他一见钟情这种扯淡的话都够不到诡异的地步吧？ “嗯。”史黛拉微微颔首，见温蒂脸上的黯然之色散去，她暗暗松了口气，温蒂可是她自入学以来，交到的唯一一个朋友，她自然很在意她的感受。 缓缓收回手，史黛拉微微皱眉，组织着语言，半晌，她才再次开口: “其实，打从记事开始，我对人心就特别敏感，比如，在面对母亲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一股让人很舒服的暖流，但是在面对严厉的父亲的时候，却没有那种感觉，甚至还会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你知道的，我一直跟父亲大人不怎么亲近，其实并不是因为他对我很严厉，而是因为我从他身上感觉不到那种温暖。” 听到这，温蒂猛地睁大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你……你是说……” 史黛拉重重点了点头:“是的，我好像感知别人的善意和恶意的能力，这是我入学以后发现的，至于具体的原因，就算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吧……” 废话，是个正常人都能猜得出来。 以史黛拉这近乎完美的姿容，无论走到哪都会成为人群的焦点，在学校里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面对父母时截然不同的感觉只是她的错觉的话，那要是在学校，面对那些个性、品格都各不相同的同学也有那种感觉的话，那就不是个例了。 “难道说，一年前那个连我都骗过了的虚伪的家伙接近我们的时候，你就是用这个诡异的能力看穿他的伎俩的？” “嗯，只要是怀有恶意的人接近我，无论那个人伪装得多好，我都会感觉到不适，所以，任何伪装在我面前都是没有意义的” 说到这，史黛拉突然顿了顿，然后深深的看着温蒂，“温蒂，你是我在遇到温德之前，除了我母亲和已经去世了的外祖母以外，唯一一个能让我感受到纯粹的善意的朋友。” “这样啊感知善恶么”温蒂目光有些发散，呢喃着。 史黛拉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却被温蒂阻止了：“等等，你先别说话，冲击性太强了，让我先缓一缓。” “” 好一会后，温蒂才勉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虽然难以置信，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年前，不谙世事的你能一眼看穿那家伙的很面目这件事，就能解释得通了呢咦？等等！” 温蒂突然想起一件事，瞪着眼，道：“你刚才说，在温德之前也就是说，温德也跟我一样，对你没有任何存在恶意的念头？” 史黛拉一脸肯定的点头，“是的，一丁点都没有，他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唯一一个让我没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的男生，而且，我刚才还用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进化了的能力” 后面的话温蒂没有听清，而且还没等史黛拉说完，她就惊呼着打断了她的话，“天啊！这怎么可能？那家伙也是个男生啊，怎么可能对你什么念头都没有？！” 听到这话，史黛拉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原本要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然后弱弱的道：“温蒂你这话说得也太夸张了而且，要是他跟那些让我感觉不舒服的男生一样，我怎么可能会把他当成朋友？”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啊啊啊！怎么想都想不通，算了，不想了，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道理温蒂是懂的，但是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无论是从楚楠的角度去想，还是从史黛拉的角度思考，结果都非常扯淡，最后她只好强迫自己不去想这难以让人接受的事实。 第十七章 信任 温蒂好不容易接受了史黛拉拥有一个诡异的能力这个事实，而这也意味着她彻底认可了楚楠这个朋友。 毕竟，如果史黛拉没说谎的话，连对她这样的绝美少女都没有坏念头的男生，而且还不求回报的帮过史黛拉，这样的人如果还不可信，那还有谁可以信任？ 说到底，她和史黛拉并不是真的孤傲不合群，她们也渴望朋友，只不过因为种种特别的原因，能真心相交的朋友少之又少罢了。 尤其是史黛拉，拥有感知恶意能力，能够最直观的分辨人心的她，更是比任何人都难以交到朋友，所以，她才会格外珍惜跟温蒂的友情，才会在发现跟绝大多数男生不一样的楚楠时，愿意敞开心怀。 在解开温蒂心中的疑惑后，两人的话题终于回到了原点。 “听好了，史黛拉。”温蒂双手按在史黛拉的肩膀上，认真地道：“温德因为之前当杰斯跟班的关系，在学校里应该没什么真正的朋友，所以，对他而言，别人怎么误解他都无所谓，反正相处的时间只有最后两个学期了，升学或者出社会以后大家各奔东西，那些人对他的看法其实对他人生其实并没有多大影响，但如果你因为冲动跟那些人理论的话，要是再造成什么奇怪的谣言，最后伤脑筋的肯定是我和温德，你也不希望那样吧？” 听到温蒂这么说，史黛拉不知为何有些沮丧，她咬了咬嘴唇，道：“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和史黛拉相处了这么久，彼此知根知底，温蒂哪能看不出史黛拉在想什么。 摇了摇头，温蒂有些无奈地道： “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就像之前你所说的，我们是学生，要以学业为重，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半年后的中考，温德肯定也不希望你为了他的事分心，所以，听我的，什么都不要做，那些人云亦云的家伙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以后又不一定在一个高中，你也真是的，作为当事人的温德都这么淡定，你那么着急干嘛？” 话落，上课的铃声恰好响了起来，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楼道缓缓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史黛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对温蒂点了点头，道：“好吧，我知道了。” “那就好，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嗯。” 两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期间，楚楠比教室里的所有学生都要认真的听着老师的讲解，毕竟老师的讲解对现阶段的他才是最高效的吸收知识的方式，自学什么的，对于几乎算得上是零基础的他而言还是有点勉强。 “哈啊~~” 老师离开后，楚楠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趴在桌子上，连续两节课全神贯注消耗了太多精神，现在不比从前，普通人的体质限制实在太大，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会，不然下节课该没精神了。 而就在这时，教室后门突然出现一道极其猥琐的身影。 “欸？史黛拉，那不是？？？” 立马发现那道身影的温蒂惊讶地拉了拉史黛拉，然后伸出手，指了指那道身影。 史黛拉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当她看到那道身影时，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怪异，不过却不像其他人一样面露嫌弃之色。 那道身影没有理会四周仿佛和他呼吸同样的空气都会觉得难受的人的眼神，当他看到楚楠趴在桌子上，顿时眼前一亮，快步走到楚楠身后，抬起手，狠狠得朝着楚楠头顶砸去，同时不满地道： “臭小子，昨天都说了让你今天下午过来换药，这他娘的都快放学了你还不过来，你是想死还是怎么着。” 迷迷糊糊中楚楠突然感觉头被人砸了一下，顿时疼的跳了起来。 “我去，色老头，你来这里干嘛？” 没错，突然出现在教室里的猥琐身影，正是让三十二中神憎鬼厌的猥琐老头，汉。 “还不是你这臭小子，我在校医室专门等你过来换药，结果都快放学了你还不过来，你知不知道要是你的伤要是不及时换药……”说着汉下意识地看向楚楠昨天撞到的地方，下一刻，他“咦”地一声，惊讶地现昨天还骇人的大包此刻已经消肿，那个大包原本需要绑好几圈绷带才能遮掩，现在却只缠着纱布就看不出来了。 “如你所见，这点小伤就算放任不管都能很快痊愈，忘了跟你说一声是我不对，但是你也用不着打我吧。” 楚楠知道色老头是好心，也就没有追究的打算，只是学着前身的神情举止随便抱怨了一下。 汉皱了皱眉，昏黄的老眼微微闪过一丝精光，看着楚楠脑袋侧面的纱布，若有所思。 “不对劲啊，昨天我看的时候你头上的伤口至少也得一个月才能痊愈，这还算是快的，说实话那天第一次看到你被抬到医务室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而且要不是我亲自动手，就算你奇迹般的恢复意识也活不了多久，那么严重的伤，一个普通人就算体质再好，也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的才对，臭小子，你是不是找到高手给你治疗了？” 听到这话，史黛拉脸色一白，楚楠对自己的伤一直表现得很无所谓，她还以为楚楠受的伤真的如他所说只是个不痛不痒的小伤，没想到居然到了险些要命的程度。 ——为什么他不告诉我呢？是怕我内疚吗？ 史黛拉咬了咬嘴唇，神色有些复杂。 见色老头突然严肃了起来，脸上猥琐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楚楠记忆中的认知莫名有种被颠覆的感觉。 “哈？你想太多了吧，我身体那么好，不就是撞了一下头嘛，那点小伤随便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哪用得着浪费钱找医生，再说了，难道外面会有医生比你的诊金便宜吗？如果真的要找医生，我肯定找你啊。”楚楠学着前身面对他时的说话方式，敷衍着。 事情的经过他当然知道，色老头当时看到的，只是已经断气了的前身罢了，那时候前身的灵魂估计都快散尽了，后来恢复意识是因为他的灵魂被紫色光球放进了这具刚刚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而身体恢复得这么快，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紫色光球的原因，这些事，自然是不能跟色老头说的，所以只能敷衍。 色老头眯起了眼睛，对楚楠的话不置可否，他盯着楚楠看了几下，而后才用假得要死的语调说道：“那倒也是” 很显然，他完全没相信楚楠的说辞，只不过楚楠不愿意说，他也只好暂时作罢。 片刻后，汉突然从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生病证明，继续道：“虽然你表面上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需要仔细检查一下，免得有什么后遗症，这是你的生病证明，没什么事的话就跟我去校医室一趟吧。” 接过证明，楚楠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吧，等我一下，我收拾背包。” 少听一节课问题不大，去校医室彻底把病历这个麻烦解决掉也好。 从教室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书包，在汉诧异的目光中把课本和史黛拉的笔记放到里面，背上背包后走到史黛拉和温蒂旁边，把证明递给史黛拉，道：“帮我把这个交给老师，我先走了，温蒂，法斯特，明天见。” 史黛拉是班长，把证明交给她理所当然。 温蒂笑了笑，道：“恩，明天见。” 包括汉在内，看到楚楠如此自然地和史黛拉和温蒂搭话，尤其是温蒂居然不反对楚楠直接叫她名字，众人不由得脸色一阵怪异，要知道几乎所有不经她允许直接叫她名字的男生，基本被她骂得狗血淋头了。 众人不由得对楚楠和温蒂的关系猜测了起来 然而史黛拉在接过生病证明后却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妮子该不会又 敏锐的察觉到她脸上的异样的温蒂，心中莫名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第十八章 那还真是对不起啊 事实证明，女性的直觉总是莫名其妙的准。 温蒂心中刚刚浮现出一股不安，史黛拉便站了起来，正对楚楠。 “等一下，温德，我有事情跟你说。” 她抬起头，在楚楠疑惑的眼神中，好不拖沓的道：“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此言一出，关注着史黛拉的众人顿时震惊地看着她。 不能怪他们大惊小怪，因为，在学校这种地方，一般来说，女生如果对男生说出这种话，百分之八十意味着 众人不敢再想下去，他们实在想不通史黛拉为什么会和楚楠扯上关系，要知道史黛拉可是公认的高岭之花，无论是容貌、家境还是才能，都近乎完美的女生，而楚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跟班罢了，地位差如此悬殊，凑到一起，违和感爆表到几乎能让人怀疑人生。 史黛拉三番两次和楚楠走得很近，甚至连女生都没借出过的笔记都借给了楚楠，这就已经够让人羡慕嫉妒恨了，如果说这是为了让楚楠在关键时刻倒戈，然后彻底摆脱杰斯的纠缠而给他的一点甜头，那倒还说得过去。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解释？史黛拉的私生活他们不了解，但是这绝对是史黛拉第一次公开对一个男生说这种颇有些暧昧的话啊！ 不由得，所有男生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楚楠身上，如果目光能杀死人的话，楚楠此时已经千疮百孔了。 此时，除了最接近史黛拉的温蒂以外，没有人注意到史黛拉在众人嫉妒地看着楚楠的时候那一闪而过的笑意，温蒂敢肯定自己绝对没看错，虽然很短暂，史黛拉真的笑了，而且是达到了某种目的的笑容。 见此，温蒂哪能不明白史黛拉的打算？心下不由叹了口气。 楚楠倒是没有在意神色各异的众人，只是神色怪异地看着史黛拉，他又不是动漫里那些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情商低得离谱的男主角，正相反，他的情商相当的高，因此，他对史黛拉如此暧昧的话当然不会懵懵懂懂。 “我晚上一般都有空，有什么事吗？” 听到楚楠这么问，那些男生恨不得冲过去给他一拳，人家史黛拉这么问，先不管她是不是有事，总之先答应下来再说，难道史黛拉邀请还需要有什么理由吗？ 不！完全不需要！ “恩，有点私事，总之，你晚上能不能出来一趟？”史黛拉没有明说有什么事，似乎是在顾忌四周。 “唔……这倒是没问题。”虽然不知道史黛拉想做什么，不过楚楠还是答应了下来。 史黛拉点了点头，而后往四周看了看，在她清冷的目光下，四周的人不得不把目光挪开，但是眼神游离，一看就知道他们的注意力依旧放在这里，见此，史黛拉眉头微蹙，看着楚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朝他走近了些。 楚楠以为史黛拉要借道，身体稍微往旁边挪了一下，然而史黛拉却站在楚楠面前，突然踮起脚尖，脑袋凑到楚楠耳边，小声道：“刚才的话你千万别当真，还有别问为什么先配合我一下。” 说完，史黛拉便快速退开，然后回到座位上，脸色恢复了平淡。 然而，她虽然努力镇定下来，但是娇嫩的脸上浮现出的红润只要是个人都能轻易察觉到。 这一瞬间，所有的男生的心，碎了，华丽的碎了一地。 心中最美好的憧憬，跟一个人暧昧不清，而这个人却不是他们这些成绩优异或者在其他方面出众的男生之一，而是一个无论是人品还是才能都低劣的小跟班。 如此扯淡的事实，让他们实在无法接受，不断的冲击着他们本就不怎么强的神经。 而凯尔特，原本英俊的脸上此刻已经阴沉得可怕。 “听清楚了吗。”史黛拉轻声问道。 楚楠能够清晰感觉到教室里弥漫着针对他的恶意，不过对这些心智距离成熟还有一大截的象牙塔学生，别说计较，他连理都不想理。 虽然这个世界一年有十六个月，每个月至少四十天，十五岁的他们要是用楚楠原本的世界的时间计算已经成年了，但是人的成长跟环境是挂钩的，北境跟超科技文明的教育方针也不同，因此，现在的他们心智只有超科技文明的中学生程度罢了。 耸了耸肩，楚楠直接忽视了那些目光，很是随意地对史黛拉说道：“嗯，听清楚了，那晚上见咯。” 史黛拉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但她还是强自镇定道:“嗯，不见不散。” 就这样，楚楠在各种羡慕嫉妒恨中和汉离开了，而史黛拉如同没事人一样继续看书，一旁的温蒂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楚楠和汉来到校医室，拆开纱布以后，发现真如楚楠所说，他的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你真的没找其他医生？”汉蹙眉道，现在的他一点猥琐的气息都没有，浑然一副悬壶济世的医者模样，任谁也想不到他会是三十二中最让女生讨厌的十个人中排名前列的人物。 “你要我说几次？没有就是没有。” “那你的头不应该好得这么快才对。” “我的头好得这么快还真是对不起啊。”楚楠翻了翻白眼。 汉眼睛一眯，捏了捏下巴，破有深意地道：“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问了。” 楚楠懒得说什么，躺在病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话说回来，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和那女娃娃关系这么好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她是你老大看上的女娃吧？”汉搬了张椅子坐到楚楠旁边，顺手拿了本封面上有个风骚的泳装女郎的写真集，一边看一边说道。 “我有这么说过吗？” “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这么说了，我记得你老大是叫杰斯吧？老是听你说他对你有多好，你要怎么回报什么的，结果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汉昏黄的老眼闪过一丝精光，而后很快消失不见，变回原本猥琐的光芒。 楚楠才没有兴趣看汉的神情，他不经意地看了那本写真集一眼，然后装作目光便被吸引住了的模样，同时很是随意地回道: “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恩惠？杰斯对我好只是为了利用我罢了，以前不懂事才会觉得他很好，而且别说我和史黛拉不是那样的关系，就算她真的成了我的女朋友，我也不会有任何愧疚，说到底，我和杰斯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他需要我为他鞍前马后，我需要他当靠山，这是类似于老板与员工之间纯粹的利益关系，只是以前我太笨，没看清这一点罢了。” 说着，楚楠突然抬起手，一把抢过汉手中的写真集。 “臭老头，有好东西居然不主动分享，我鄙视你。” 汉也不恼，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本写真集看了起来。 “说的好像你现在有多成熟一样，在我面前还不是毛头小子一个？” 悠闲的时光在一老一少的胡扯中悄然流逝，很快，放学的铃声便传遍了整个校园。 教室内，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元素学老师交待了一句“大家回去要好好复习”便离开了。 史黛拉收拾好课本后，正准备和温蒂一起离开，这时候凯尔特突然走了过来。 “史黛拉，之前老师讲解试题的时候我走神了，能不能把你的试卷借我用一下？” 史黛拉眉头微蹙，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对史黛拉非常了解的温蒂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史黛拉的厌恶，由此，温蒂不由得摇了摇头，看向凯尔特的眼神有些悲哀。 “不借！”史黛拉冷冷道。 冰冷的语气与之前和楚楠说话时那明显带有感**彩的话语形成鲜明的对比，凯尔特脸色一僵，愣愣道：“为……为什么？” “我不想把我的东西借给别人。”史黛拉语气依旧冰冷，甚至比平时都要冷许多。 “那温德呢？你为什么把笔记借给温德？”凯尔特想也不想地大声问道。 第十九章 冲动是魔鬼 原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学生听到这个声音，忙看了过去，看到凯尔特面红耳赤地向史黛拉质问，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 和史黛拉有关的事情，总是特别引人注目。 “我没义务跟你解释。” 说着，史黛拉懒得再看他一眼，把背包背在背上，而后对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入神的温蒂道：“温蒂，我们走吧。” “啊？哦哦”温蒂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跟着站了起来。 见史黛拉像是当自己不存在一般，凯尔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而当他听到四周那些男生幸灾乐祸的闲言碎语时，脑子一热，竟一把抓住史黛拉的手，愤怒的道：“站住！” “啊！” 史黛拉被抓得生疼，忍不住惊呼一声，温蒂见状，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凯尔特，你想做什么？快放手！！” 凯尔特的眼睛发红，如同没听到温蒂的话一般，朝史黛拉大声质问道：“给我说清楚，你和温德那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的凯尔特，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向来是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的凯尔特这幅模样，一时间竟忘了阻止。 史黛拉另一只手用力掰开凯尔特的手，然而她力气太小，一时间掰不开，反而让凯尔特抓得更紧了。 “温蒂……” 史黛拉有些痛苦地叫了一声，温蒂神色极其冰冷地看着凯尔特，而后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向凯尔特的裆部。 下一刻，凯尔特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抓着史黛拉的手一松，史黛拉趁机掰开了他的手，而后朝后退了几步。 揉着发红的手臂，史黛拉冷冷地看着凯尔特，脸上的厌恶之色越发明显。 “凯尔特，你太过分了！” “居然对女生动粗，你还是男人吗。” “你这败类，咱们告诉桑尔斯老师去。” “唉，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凯尔特是这样的人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反应过来后，四周的男生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而女生则是同情地看着史黛拉，虽然她们并不喜欢史黛拉，但是同为女生，在这种时候自然是站在史黛拉一边的，就连平时对凯尔特有好感的女生都开始看不起他了。 凯尔特捂着裆部冷汗直冒，听着四周的人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完了，在三十二中对史黛拉动粗的男生向来没有好下场，不是主动转学就是被劝退，就算有一定背景，在全校男生的指指点点与闲言碎语下也很难不下去，他的家境一般，没什么背景，刚才完全是脑袋发热，此刻稍微冷静下来后，已经懊悔不已。 “史黛拉，我” 凯尔特想要向史黛拉服软，希望能挽回一下自己的未来，然而就在这时，在他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凯尔特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那道身影抓住衣领，如同拎小鸡一般提了起来。 凯尔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下一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狠狠地砸在地上。 “你个混蛋，居然敢对史黛拉动粗，你们几个，给我狠狠地教训他，只要不打死就行。” “嘿嘿，好的，波特老大。” “最看不起对女生动手动脚的家伙了，揍他！” 迷迷糊糊中，凯尔特只听到这几句话，下一刻，便感觉自己被几个人围住了，抬眼一看，只见四个穿着背心，头上各种奇奇怪怪的发型的男生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凯尔特颤颤巍巍地说道。 “干什么？嘿嘿……”其中一个男生冷笑一声，猛然一脚踹到凯尔特的脸上，凯尔特顿时惨叫一声趴在地上。 这只是个开始，另外几人见他动手，顿时和他一起对凯尔特拳打脚踢。 如果是平时，他们当然不敢对凯尔特这样的尖子生动手动脚，因为校方追究下来，他们至少也是留校察看处分，而且还要赔高额的医药费，但是凯尔特自己作死，给了他们“见义勇为”的机会，加上波特在后边撑腰，只要不是把人打成残废，基本都没什么问题。 他们早就想教训一下这些仗着校方的重视，向来眼高于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优等生了，现在有这个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呵呵……抱歉，史黛拉，我来晚了，你没事吧？” 几人中，最为的高大男生笑了笑，看那样子似乎是史黛拉叫他过来的一般。 然而，事实上，史黛拉在三十二中里熟悉的男生，只有楚楠一个而已。 见高大男生直接叫自己的名字，史黛拉神色一冷，如果是楚楠这么叫她倒是无所谓，但是面前的高大男生，别说好感了，她对他只有浓浓的厌恶。 “别装蒜了，波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我警告你，离史黛拉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温蒂冷冷地道。 听到温蒂的毫不客气的话，波特握紧了拳头，脸色有些阴沉，但是前一刻还霸气侧漏的他面对温蒂却不敢发作，似乎是顾忌着什么，就算被温蒂这么说，他也没有反驳。 史黛拉一边揉着手上被抓疼的地方，微微蹙眉，对波特正眼都不看一眼，转过身，对温蒂轻声说道：“温蒂，我们赶紧走吧，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波特注意到史黛拉手臂有些发红，上面有一道清晰的抓痕，当即想也不想地朝史黛拉伸出手，同时道：“史黛拉，你的手怎么了，给我看看。” 见状，史黛拉脸上陡然浮现出一层寒霜。 之前才因为一时不查被凯尔特偷袭得手，现在怎么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当即朝后退了一步。 “别碰我。” 波特没想到史黛拉居然避开了，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史黛拉，我只是关心你。” “抱歉，我不需要。” 说着，史黛拉拉着温蒂的小手，头也不回地离开教室。 …… 从一号教学楼到学校大门，是一条长达两百米，宽五十米的主校道，中间是巨大的符文板，学校的通知，成绩排名，校内新闻之类的信息都会在这里公布；由于这块巨大的符文板横在中间，使得宽大的主校道变成了通往同一方向的两条路。 史黛拉拉着温蒂的小手走在电子版旁边，而在她背后，波特腆着笑脸不紧不慢地跟着，在她们身后，是波特那几个穿着奇装异服，打扮怪异的跟班。 “史黛拉，你放心，那家伙以后绝对不敢再骚扰你，如果你还没消气，我立马回去再揍他一顿，让他以后见到你有多远滚多远。” “史黛拉，你手臂的伤没事吧？要不我给你揉揉？” “史黛拉，你说句话呀？你这样我很担心你啊~” “……” 波特在一旁喋喋不休，史黛拉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她早就习惯了被人纠缠，自然而然的锻炼出了把人当成路边的杂草的技能。 温蒂却没这种技能，而且波特的话越来越肉麻，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即转过头，冲波特骂道： “你有完没完啊？吵死人了，你再在这里聒噪信不信我立马叫我哥过来收拾你？” 听到这话，波特顿时脸色一僵，讪讪道：“我这不是关心史黛拉嘛……” 心里却是骂道：草，老子追的是史黛拉又不是你，关你屁事。 只是他对温蒂充满了忌惮，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哼，虚伪，你也只能骗一骗那些虚伪的女人，别以为史黛拉会吃你这套，看在你艾尔莱克家勉强算是我们家合作伙伴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趁早死心吧。” 闻言，波特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就在这时，符文板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一个让史黛拉有些熟悉的声音。 “咦？色老头，你要挪窝了？” 是楚楠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史黛拉莫名愣了愣，然后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滚，什么叫挪窝？说得这么难听，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是校医室搬迁，从三号教学楼搬到你们三年级所在的一号教学楼，欢呼吧，臭小子，以后请病假不用跑这么远了。” 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史黛拉也认得这个声音，脸色不由变得有些怪异。 “嘁，你那藏污纳秽的地方也叫校医室？那就是一住着你这样猥琐的老色狼的狼窝，而且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诅咒我经常生病吗？” “喂喂，臭小子，你这话可就不厚道了，你以前请假有几次是真的生病的……” 看到史黛拉停了下来，有些发愣地看着符文版，温蒂顿时疑惑地看着她：“史黛拉，怎么了？” 顺着史黛拉的目光看去，温蒂脸色突然变得怪异起来。 史黛拉不知道她看着的地方正好是关于最近正在举办的中学篮球联赛的信息，而且她的面前刚好是波特带领三十二中校篮球队夺得初级学区第二名的模块。 波特显然也注意到了史黛拉看着的符文版，顿时一喜，颇为自豪地道：“史黛拉，如果你想知道比赛的盛况，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聊吧。” 史黛拉没有答话，她注意到楚楠和那个猥琐的陈老头似乎要离开了，当即迈开脚步，隔着符文版跟了上去，然后，楚楠和陈老头的说话声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话说回来，我怎么感觉你小子自从之前撞到头开始就变得怪怪的，以前明明有事没事都喜欢来校医室打发时间的，刚才要不是我过去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来换药了？” “滚！谁喜欢去你那藏污纳垢的臭狼窝，熟归熟，要是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 “藏……藏污纳垢？臭小子，还真敢说啊，刚才是哪个混蛋偷偷把我最新买的写真集藏在书包里的？快拿出来，不然我老人家可是要动手了。” 话音刚落，对面突然传来“啪”的一声，紧接着便响起楚楠气急败坏的声音：“卧槽，色老头，你这不是已经动手了吗？” “臭小子，学着点，这叫兵不厌诈。” “死老头！” 听到这，史黛拉嘴角微微勾起，因为凯尔特和波特引起的不快顿时一扫而空，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楚楠说话，她总能莫名地感到轻松。 看到史黛拉脸上明媚动人的笑意，波特顿时神色一震，他刚才一直在温蒂旁边说着之前篮球赛的事情，见史黛拉笑了，顿时以为自己终于打动了史黛拉，不由得得意地看了温蒂一眼，说的更起劲了。 温蒂本来就纳闷史黛拉怎么突然对篮球赛的事情感兴趣，她的旁边隔着史黛拉，自然听不到电子版另一边楚楠和陈老头的说话声。 见史黛拉突然笑了笑，顿时有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违和感。 然而史黛拉的注意力依旧在电子版的另一边，俏脸上不时浮现出笑意，而每次看到看到史黛拉的笑容，波特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越说越大声。 “臭小子，你真的想升学？” 听到这话，史黛拉突然心里一紧，这个问题也是她想知道的，当下凝神听了起来。 “恩，是真的，不然我找史黛拉要笔记干嘛，你还真以为我是那种拿着憧憬的女生的东西乱来的变态猥琐男吗？” 憧憬的女生？ 史黛拉心中一动，虽然知道楚楠这话只是随口打个比方而已，但是她的内心还是莫名荡漾起一丝涟漪。 第二十章 内在 “真让人意外，你这臭小子居然也会有想升学的时候。” “史黛拉和温蒂都是学区名列前茅的优等生，作为她们的朋友，我当然不能是一条臭咸鱼，虽然她们不会在意别人说三道四，但是……唔……怎么说呢，总不能一直给她们添麻烦吧。” “嘿，果然不出老夫所料，你突然发奋努力，果然是为了那个叫史黛拉的女娃娃。” 闻言，史黛拉心中不由涌现出一阵微妙的感觉。 虽然拥有感知恶意这种能够明辨人心善恶的能力，但是本质上，她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而且还没怎么接触外人的她心性比许多人都要纯粹许多。 自然，也比别人感性许多。 感觉上，如果楚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的话，那么，他之所以这么努力的学习，就是为了她和温蒂，为了能够配得上她们的朋友这个身份。 而这种改变的契机……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那天在医务室时，自己心血来潮劝楚楠学习时的光景。 以及，以前总是三天一小打，一周一群架的小痞子，今天一天却几乎都在全心学习的模样。 这种通过言语劝诫，让一个人改邪归正的成就感，以及有人为了自己而奋发图强的那种，陌生的，酥酥麻麻的异样感，交织在一起。 史黛拉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总之……不坏，甚至，有点享受…… 然而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罢了，楚楠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面对汉的调侃，他丝毫没有表露出小男生的羞涩，声音依旧平淡。 “随便你怎么以为吧。” “话说回来，那个小女娃既然肯把笔记借给你，证明她对你是有一定好感的，你小子不错啊，居然能让那么优秀的女娃另眼相看，嘿嘿……既然你会为了让她改变对你的看法而行动，那就说明你是喜欢她的吧？怎么样？要不要老头子我教你几招，保证手到擒来，让你抱得美人归。” 听到这里，史黛拉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对我有好感？呵” “你笑什么？” 史黛拉也疑惑着，不明白这种话题有什么地方应该笑的。 就在她和汉都疑惑着楚楠的反应的时候，楚楠那略带深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拜托，别把我当成无知的小男生好吧，史黛拉借我笔记，不过是朋友间纯粹的善意罢了，她之所以把我当成朋友，是因为我救了她一次。没错，这只是对等的回报，所以，她才会在认为我遇到困扰的时候站出来，这其中，并没有那些复杂的东西。” 顿了顿，楚楠又道：“而且，仅仅是单纯的借东西，就能谈及喜欢什么的，这种想法，不觉得很可悲吗？擅自对对方产生毫无根据的期待，渴望着利己的想法转变为现实，本身就是一种不考虑他人感受的不负责任，很遗憾，我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成为这种人。” 那边沉默了一下，似乎汉跟史黛拉一样，听到楚楠这番话后，愣住了。 好一会，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啧啧真看不出来，你居然会有这么理智的想法，要不是跟你认识了两年，我都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了。” “你可以把我当成跟你一样不要脸的臭老头，我不介意的。” “没大没小的臭小子。” 汉不爽地嘟囔了一句，然后说道：“好吧，我承认刚才说那个小女娃对你有好感只是逗逗你而已，不过，你喜欢她这一点，你否认不了吧？不然你怎么解释你一个小混混莫名其妙的想要升学这种扯淡的事情？” “喜欢什么的” 楚楠拉长了尾音，而听到这里的史黛拉顿时捏紧了拳头，不知为何，她很在意楚楠接下来的话。 然而，就在她前所未有的集中精神想要倾听的时候 “嘿，那场面叫一个刺激，最后五秒钟，我那关键的三分投篮，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直到最后篮球落下篮筐，全场【吼！！！】的一声……” 身旁突然响起波特故意的大声说话声，巨大的噪音让高度集中的精神瞬间分散，使得符文版另一半楚楠的声音变得模糊了起来，等到回过神来时，那面却是传来了汉那猥琐的笑声。 “嘿嘿看来你小子脑袋被砸了以后，真的变了啊。” 而楚楠的回答，史黛拉连一个字都没听到。 是肯定？还是否定？一切都在波特那粗狂的嗓门下变得模糊起来。 史黛拉狠狠地瞪了依旧在喋喋不休的波特一眼，这时，宽大的校道已经走到了尽头。 刚刚走出符文版，楚楠不经意间发现史黛拉居然就在旁边，而她的目光却停留在温蒂旁边的一个颇为熟悉的高大男生身上。 楚楠不由得微微一愣，史黛拉在看一个男生？ 片刻后，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没想到史黛拉居然有在意到光明正大的跟对方对视的男生。 不过他对此倒没什么感觉，毕竟史黛拉要做什么是她的自由，作为朋友，尤其是普通的异性朋友，他很自觉的跟她保持着一定距离，就连称呼都一直是姓氏，哪怕他知道成为朋友后史黛拉并不在意自己对她直呼其名也一样，为的，就是不引起别人误会，给她造成困扰，也可以避免那些青春期精力过剩的小男生因为妒忌给自己带来麻烦。 “哟，法斯特，温蒂，这么巧啊。” 听到楚楠的声音，正因为波特的聒噪而郁闷不已的温蒂惊喜地看向楚楠，她不是笨人，之前史黛拉的异常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要是楚楠就在一旁的话，那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咦？温德，你还没回去？” “本来想回去的，结果色老头让我帮他收拾一下校医室，耽搁了时间。” 闻言，汉抬起手就在楚楠头上敲了一下，怒道：“臭小子，怎么说话呢？哪有当着人面说坏话的。” 说完，汉对温蒂露出一个自认为很绅士的笑容，颇有些贵族韵味地道：“你好，鄙人汉·尼克斯，现任三十二中校医……啊！！臭小子，你敢踢我？” 楚楠收回踹在陈老头屁股上的脚，很是随意的道：“踢你怎么了？滚远点，别骚扰我朋友。” 温蒂嘴角一抽，她当然知道这个似乎天生一副猥琐模样的色老头。 整个三十二中女生最讨厌的十个人之一，而且长期占居高位的存在她怎么可能不清楚？她平时生病了都是直接离校的，就是因为不想去校医室看到陈老头，没想到在临近毕业的时候因为楚楠的关系而不得不和他有所交集。 造化弄人啊。 汉耸了耸肩，被踢了一脚倒也不恼，一脸无所谓的道：“那我先走了，臭小子，别忘了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做人要讲究诚信。” “知道啦知道啦”楚楠敷衍的应和着。 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走了，而就在这时，史黛拉突然问道：“温德，答应给他什么？” “没什么，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而已，不用在意。”楚楠面无表情地道。 “哦？” 史黛拉和温蒂狐疑地看着楚楠，说实话，他和汉的事她们本来不想知道的，但是看到楚楠那故作镇定的扑克脸，她们突然就变得感兴趣起来。 “史黛拉，这位是？” 就在这时，一开始便被两人刻意忽略的波特突然满怀敌意地插话道。 “咦？你还没走啊？”温蒂故作惊讶地看着波特：“你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呢，这都到学校门口了，难道你是想尾随史黛拉回家吗？” 尾随？ 波特脸色一抽，他决定不理会温蒂，而是看向史黛拉，亲密地说道：“史黛拉，不介绍一下吗？” 本来楚楠还以为波特是史黛拉和温蒂的熟人，毕竟史黛拉一开始的注意力是放在他身上的，以史黛拉的性格，一般不会把目光停留在一个男生身上的才对，然而听到温蒂这么说，楚楠倒是疑惑波特是以什么立场站在这里的了。 “法斯特，他是？” 见楚楠只是称呼姓氏，波特顿时松了口气，毕竟如果是亲密的关系的话，应该直呼其名才对。 然而他此刻放下心似乎为时尚早。 史黛拉显然注意到了楚楠和波特间称呼的差异，她咬了咬嘴唇，而后轻声问道：“温德，我们是朋友吧？” “是啊。”楚楠理所当然的道。 “那么……”史黛拉认真地看着楚楠，说：“你也和温蒂一样，直接叫我名字吧。” “哈？” 楚楠有些错愕的看着她，有点搞不懂情况。 “史黛拉，你” 说话的是波特，他妒忌地看了楚楠一眼，然后满是质问地看着楚楠，然而史黛拉却是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目光依旧放在楚楠身上。 “没什么可惊讶的吧，既然你能直接叫温蒂的名字，为什么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和温蒂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很明显不一样吧？ 楚楠翻了翻白眼，而后摊开双手道：“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真的知道如果我对你直呼其名的话会意味着什么吗？” 正所谓美女的身边总是环绕着无数麻烦。 三十二中，甚至是整个初级学区，关注史黛拉的人都非常多，说是走到哪都会自动成为焦点都不为过，温蒂虽然也漂亮，但还够不到那种地步，所以他跟温蒂熟悉了一些后可以毫无顾忌的对她直呼其名，但是史黛拉不一样，他必须顾忌是否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说别的，来自老师对尖子生的“关爱”就是个不小的麻烦。 而且史黛拉居然主动要求一个男生对她直呼其名，这件事本身就非常不得了，要是传出去，绝对是个超级劲爆的新闻，要知道在这之前，所有男生对她直呼其名，都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全都是失礼的冒犯。 成为“唯一”可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他而言不是好事。 然而“我不想理解那么复杂的东西，我只想要普通的人际关系。”史黛拉捋了捋耳畔的秀发，轻声道。 楚楠不知道的，由于有着感知恶意这种神奇的能力，使得史黛拉在社交方面和为人处世方面，稚嫩无比，没有足够的人生阅历，使得她在待人接物方面欠缺太多太多，高冷，只是一层伪装罢了。 真正的她，她并不擅长思考，只是觉得这么做是对的，就会去做，要不是有温蒂在，鬼知道她这种性格要跌多少跟头。 而听到这话后，温蒂原本欲言又止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看了看楚楠，又看了看史黛拉，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在她看来，要是楚楠以后直接叫史黛拉名字，而且史黛拉答应的话，史黛拉自身顶多就多一些流言蜚语罢了，但是对没什么背景的楚楠来说绝对是大麻烦，史黛拉的认可可不是谁都可以接受的。 然而史黛拉的话却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对于别人而言史黛拉很难接近，但是对于史黛拉本人来说何尝不是如此？因为太过优秀，所以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轻易敞开心扉，别人很容易建立起来的普通人际关系对于史黛拉而言却是个奢望，别人羡慕史黛拉的完美容颜，温蒂却能感受到史黛拉完美外衣里面的苦涩。 意识到这一点，温蒂便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第二十一章 被打破的平静 自那天跟神色复杂的史黛拉和心事重重的温蒂以及一脸阴沉，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波特分开后，校园生活又恢复了平静，虽然因为跟史黛拉走得太近的关系总是被指指点点，莫名其妙成了有着一定知名度的校园名人，不过只是这种程度还不至于给他造成麻烦。 总体来说，只要忽略掉那些噪音，生活还是平静的。 上课的时候专心听课，课后就去图书馆自学，遇到不懂的就找个时间向史黛拉和温蒂请教，累了就随便找个假山，然后在斑驳的树影下度过一个悠闲的午后，惬意无比。 杰斯虽然放出了狠话，要狠狠教训他一顿，但是一直都没什么动静，甚至在学校里都很少看到他的身影，偶尔出现几次，也很快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跟以往高调的贵公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充满了反常的气息。 对此，楚楠却是完全没有在意，该做什么做什么。 和平的时光在楚楠越发觉得惬意的学生生活中，悄然流逝，很快便走过了一个月。 经过这一个月，楚楠终于彻底融入了这个被他开创出来的时代，也彻底融入了“温德”这个身份，同时，一个月的相处，也让他与史黛拉和温蒂两人的关系变得更为熟络，从偶尔的指导，到现在的经常一起吃午饭，从刚认识的朋友，隐隐升格到了挚友的地步。 这一天放学，一如既往的在图书馆自学了一个多小时，把白天学到的知识消化得差不多以后，楚楠难得松懈了一次，没有再一边看书一边走路、坐公车，而是一脸轻松地回到家里。 刚走进客厅，楚楠便看到菲尔德坐在小木凳上百无聊赖地摁着遥控器，切换魔镜里的节目。 之所以不是坐在沙上，是因为家里根本没有那玩意，只有几个硬邦邦的凳子。 “哟，今天回来得很早啊。” 楚楠一边打招呼一边把背包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而后从里面拿出资料书和史黛拉的笔记本。 听到楚楠的声音，菲尔德身形微微一动，然后意料之中的，除了一声冷哼以外没有任何答复。 楚楠耸了耸肩，拿着复习资料便朝房间走去，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背后，菲尔德的神色却是有些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模样。 在房间里，楚楠开始准备第二天的课堂预习，第一**复习虽然会过一遍整个中学的学习内容，但是老师会默认学生掌握了一定的基础，因此讲解知识点的时候会很快，以楚楠现在的思维状态，不预习的话想要跟上还是有点吃力的。 一个小时后，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际，门外突然响起母亲的喊声： “楚楠，吃饭了。” 闻言，楚楠顿时停下笔，伸了伸懒腰，而后在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中合上资料，走出房间。 走到客厅，便看到父亲库奇正在看报纸，而菲尔德则在一旁解围裙，显然今晚的晚饭也有她的努力在里面。 “在房间里做什么呢？叫你好几声都不应。” “没什么，看书有点入迷了。” 菲尔德不屑地撇了撇嘴，显然对楚楠的话嗤之以鼻，楚楠过去的表现可是有目共睹的，她才不信楚楠真的会浪子回头。 “哦，那就好。” 库奇很随意地说着，佩琳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对楚楠点了点头，道：“去洗手吃饭吧，吃饭以后再慢慢看，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一下菲尔德。” “恩。” 楚楠没有说自己和菲尔德学的是不同的科，菲尔德自然也不会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两人都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显然都没有把这话当一回事。 饭桌上，佩琳一边给菲尔德碗里夹菜一边问道： “菲尔德，最近学习怎么样？感觉吃力不？” 还没等菲尔德回答，库奇在一旁接话道：“如果觉得吃力的话，家务活就暂时放下吧，让温德去做。” 说着，库奇看向楚楠。 如果是前身，肯定会直接反驳“凭什么让我做这些女人做的事情？”，不过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楚楠，所以他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可以啊，我没意见。”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被人伺候着，不过楚楠却不是什么都不会做，只是他四肢不勤不想做而已，真要做的话，无论是收拾房间还是洗衣做饭，他都可以做得很好。 而且，佩琳因为没什么文化水平，只能在一家皮革厂做工，高劳动低收入，下班回家后还得做一堆家务，就算平时菲尔德会帮忙也轻松不到哪去，所以做家务什么的，已经融入、甚至有点享受起这种第一次感受到家人存在的生活的楚楠倒是不怎么介意。 见状，库奇微微有些诧异，本来他还以为要像往常那样施加压力楚楠才会乖乖听话，没想到楚楠直接就答应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 一旁的菲尔德虽然同样惊讶，但是却不会表现出来。 “不用了，最近几次小考我发挥都挺稳定的，家里的事情还是我来吧，哥哥一直没做过家务，肯定做不来这些事情。” 菲尔德想也不想的拒绝，她说的是事实，作为连续三年从未掉出年级前十的学霸，以她的成绩，奥格沃茨境内的高校基本是任她选择，没必要改变现状。 而且，她不想楚楠帮她做什么，更不信任楚楠的办事能力。 库奇知道菲尔德一直都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听到菲尔德这么说，库奇顿时知道没必要再说了。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楚楠耸了耸肩，脸上风轻云淡，看不出喜怒。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库奇和佩琳时不时问菲尔德一些学习上的事情，对楚楠的学习却是不闻不问，这是很平常的状况，楚楠早就习惯了。 楚楠吃得比较快，很快便放下了刀叉，然后对还在说话的几人说道： “我吃完了，先去洗澡了。” 说完，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中，楚楠离开了饭桌，而后走向浴室。 楚楠洗澡一般洗的比较久，菲尔德和楚楠相处了十年，就算平时不留意也会知道楚楠的一些习惯，因此，在楚楠走进浴室不久，菲尔德收拾好碗筷以后，在库奇佩琳不注意的时候，快溜进楚楠的房间。 走进这个于自己而言几乎是禁地的房间，菲尔德的美眸便四处搜索起来，最后，她的视线集中到楚楠的书桌上。 菲尔德走了过去，打开楚楠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当她看到第一页上清秀的“史黛拉”两个字时，脸色顿时一沉。 “果然” 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知道的答案，现在所要思考的，是怎么处理现在的事态。 还有六个多月，就到有着“第一次人生的十字路口”之称的中考了，她知道，楚楠是绝对升不了学的，只能去技术高校学技术，或者直接以丢人的初级中学毕业生的学历进入社会。 而菲尔德，则希望楚楠能安安心心毕业，不被任何人影响。 不知到想到了什么，菲尔德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无奈之色。 “只能那样做了么……”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楚楠比菲尔德先一步吃完早餐。 “我先去学校了。” 库奇和佩琳也知道楚楠和菲尔德的关系不是很好，打从六年级开始两人就没有一起去学校了，因此只是点了点头，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 楚楠现在可不指望菲尔德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因此不等菲尔德回话，他便站了起来，准备拿书包去学校。 然而就在这时，菲尔德却突然说道： “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闻言，楚楠不由得愣住了，然后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库奇拿着报纸的手紧了紧，就连佩琳都停下来手中的动作看向菲尔德。 “哈？” 菲尔德慢条斯理地喝完牛奶，而后平静地看着楚楠，问道：“你不愿意么？” “额，这倒没有，只是有点意外。” 菲尔德放下杯子，然后走到一旁的台架旁，把挂在上面的背包取了下来，背在背上，而后对楚楠说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既然是兄妹，就算每天一起上学都很正常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 菲尔德不等楚楠说完，和库奇和佩琳打过招呼以后便径直走了出去，只留下话说到一半尴尬的楚楠。 “别发呆了，菲尔德还在外面等你呢。”库奇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事实上，他心里的疑惑丝毫不比楚楠少。 温德的表现有目共睹，毫无疑问就是个没出息的小混混，他都几乎放弃自己的儿子，不指望他有什么作为了，只想着趁着现在还能干得动，全力培养和楚楠完全是两个极端的菲尔德，等菲尔德出息了，再舔着老脸让她照顾一下楚楠，不要求太多，只求帮他成个家，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只是菲尔德很讨厌自己的儿子，这一点他当然知道，出于对为了救自己而牺牲的战友的愧疚，他对菲尔德可谓是好得不能再好，使得温德对菲尔德充满了妒忌，两人的关系可谓是非常差，但却无力改变，只能听之任之。 不过现在 看着同样疑惑不已的楚楠的背影，库奇若有所思。 第二十二章 兄妹 走出房门，菲尔德俏生生的站在楼道前，微风吹拂而过，带起她的刘海，来回摇曳间，透着一股缥缈的气息。 清新，美妙，不可方物。 楚楠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他走了过去，菲尔德抬了抬眼皮，侧过身，在并不宽敞的楼道，空出一片空间。 “走吧。” “嗯。” 楚楠走到她刻意空出来的旁边，跟她并肩走下楼道。 走去公交站的路上，楚楠一直没有说话，他在等菲尔德开口，他知道，菲尔德今天反常的跟自己一起出门，一定是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说。 片刻后，果不其然，菲尔德主动开口，然而说出来的，却是如同饭后出去散步时闲聊的话题。 “还记得吗，上一次，一起去学校，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 楚楠懒得去翻前身的记忆，也不想在莫名其妙的话题上，浪费时间。 他现在很忙，忙碌到平时一个人上学的时候，也会从包里拿出笔记翻看，如同一台机器一般，不浪费一分一秒的学习。 不能不拼命，还有一个月，就是第一次期中统考，他需要统考的奖学金，用来购买发动能力所需魔力的魔晶石，在紫色光球设下的层层限制下，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获得金钱的方式。 从零基础的差生变成学区前五百名的优等生，这个过程，以他现在仅仅比普通人强一些，勉强够得上天才水平的思维能力，还是很吃力的，他不能浪费在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是吗？” “不好意思，我的记忆力很差，而且，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也没有记住的必要。” “无关紧要……么……” 握着背包带子的小手紧了紧，在上面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也是呢，对于现在自认为已经得到史黛拉青睐的你来说，我和你过去的记忆，确实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咔哒…… 楚楠脚步微微一顿，缓缓皱起眉:“你想说什么？” 菲尔德低着头，淡蓝色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让楚楠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最近大家都在传，说史黛拉看上了一个小混混，在课外时间，总能看到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一起吃饭，就连午休时间，也能偶尔看到他们一起去小树林散步，关系好得让人难以置信。” “真意外啊，你居然会在意这种校园迭事。” “再怎么说……”菲尔德脚步放慢了一些，“你终究是我的家人，跟你有关的事情，我不可能不在意。” 楚楠的心底，微微触动。 家人么…… 一股暖流，缓缓在心间流淌而过，他转过头，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菲尔德，原本如同看待路人一般平淡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也是呢，现在的我，也是有家人这种存在的呢…… “只是谣言而已。”内心松动之下，楚楠的说话方式变得耐心了一些，“我跟史黛拉只是比较谈得来的普通朋友罢了，而且，谣言是有夸大成分的，事实上，我从来没跟她独处过，温蒂每次都在的，只是被那些整天想着搞个大新闻的家伙刻意忽略掉了。” “朋友？你真的认为，史黛拉会真心把你当朋友？身为你们班的班长，她不可能对你一无所知吧，在明知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的前提下，愿意跟你交朋友的人，只有跟你差不多的家伙，像她那样的天之骄女却突然放下身段亲近你，让你成为她唯一一个异性朋友，这种事，你就不觉得很奇怪吗？” 闻言，楚楠不禁愣了愣，倒不是因为被这番话镇住了，而是疑惑着，这个向来看不起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会跟自己说这番话。 毕竟，无论怎么说，他和史黛拉的事情，都不关她的事才对，就算他最后因为“不知天高地厚”，下场凄惨，跟她也没有任何关系。 “不明白吗？” 见楚楠久久不回话，菲尔德沉默了一下，似是犹豫了一下:“那我就直说好了。” 然而她还没开口，楚楠便直截了当的说道:“你是想说，史黛拉是在利用我对吧？” 菲尔德顿时驻足。 “看来你还没有因为史黛拉的美貌而失去理智，没错，这就是我想说的。” 楚楠暗暗苦笑，“虽然站在你的角度，这么想也无可厚非，但你不觉得仅凭猜测，就在对她毫无了解的前提下，把她当成一个阴险的人这一点，很失礼吗？” 说着，楚楠再度迈出脚步，同时叹息一声，“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我只能说，她是个很单纯的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跟她之间，除了纯粹的友谊以外，再无其他，事实就是这样，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不会改变这个想法。” 话落，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清灵的脚步声，那是小布鞋发出的声音。 菲尔德跟了上来。 “我希望你史黛拉保持距离。” 沉默了好一会，直到快到公交站，她才再次开口，“她不是你可以接触的人，无论她接近你是为了利用，还是真心实意的想跟你交朋友，你都应该离她远远的。” 楚楠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劝我是为了我好，也很感激你会在意我这种不像话的兄长，但是，很抱歉，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都有自己的判断，不会因为他人的干预而改变自己的立场。” 这时，公交车刚好到站。 楚楠毫不犹豫，走了上去，身后的菲尔德皱着眉，而后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然后，在楚楠讶异的目光中，坐在他身旁。 惊讶的不只是楚楠，现在是上学的高峰期，公交车上自然不会只有他和菲尔德两个人，事实上，此时四周都快坐满了穿着各色制服的学生，这其中，有六七个穿着三十二中制服的同校生，此时正用见了鬼一般的眼神看着明明有其他周围全是女生的空位，却偏偏坐到楚楠身旁的菲尔德。 要知道菲尔德在学校里可不是籍籍无名的女生，正相反，她的名气非常大，毕竟，像她这样才貌双全的女生，整个学区都没几个。 “怎么了？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菲尔德把耳畔的秀发抚到耳后，对四周怪异目光视而不见，神色依旧淡然，“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没，只是有点惊讶。”楚楠摇了摇头，“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到学校？” “在家的时候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菲尔德淡淡道，“既然我们是兄妹，那一起去学校才是理所当然的吧？还是说你不希望跟我一起去学校，怕被某个你自以为很在意你的女生看到，然后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话中明显带着刺，不过楚楠却没有挑明，而是装作没听出来。 “你愿意跟我这种人一起上学，我当然求之不得，只不过真的没关系吗？你其实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是你兄长的事情吧？” 感谢书友“天地10有正气”特意从盗版网站过来支持小弟，太感动了~呜呜扑街到现在，我还以为自己一直在自娱自乐的说，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支持 第二十五章 宣战 “喂喂，那不是” “欸，过来了过来了，真难得啊，她居然会来这栋教学楼。” “是啊，文科的教学楼距离这里可不近啊，话说她来这里做什么？” “管那么多干嘛。” “渍渍不愧是文科最出众的才女。” “虽然比史黛拉差了点，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没有史黛拉那么难接近，说不定有点机会。” “嘿，就你那挫样，连艾拉斯都搞不定的女生你也敢异想天开，还真以为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 “话说她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是还真没见过她和哪个男生走得很近啊，听说就连长期霸占学区文科第一位的高材生艾拉斯，这个唯一一个跟她走得近的男生，她都保持着一定距离，果然像她那样的才貌双全的才女，都是跟史黛拉一样，只能远远的欣赏，无法接近的吧” “这可说不准，不是听说史黛拉最近和一个叫温德的小混混走得很近吗，也许女神也会有看上凡人的一天呢，这种事说不来的。” “滚，别污蔑史黛拉，她只是一时被蒙蔽了而已，迟早会察觉到那家伙的真面目的。” “……” 零零碎碎的话语从门外穿了进来，听到最后，楚楠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额，话说我的真面目是什么，总觉得我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很阴暗啊。” 史黛拉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正想说什么，后门突然出现一道让她颇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少女，淡蓝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垂到腰间，头顶戴着一个粉红色的发带，四六分的刘海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明亮的眼眸，精致的五官加上几乎完美的瓜子脸，平凡的穿着并不能掩盖住她姣好的身材，反而更添几分平易近人的气息，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非常出众的美少女。 少女眼睛一扫，几乎是一瞬间就把目光集中在了史黛拉身旁的楚楠身上，瞥了一眼疑惑地看着她的史黛拉，少女眼中冷冽之色一闪而过，而后朝着两人走去，一边走一边对只在她来到教室后看了她一眼就将目光移开的楚楠说道： “哥，看到我过来你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没错，来人正是早上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跟楚楠一起上学，对自己跟楚楠的关系是否会曝光已经彻底不在意了的菲尔德。 而一听到她的话，周围的人顿时用见了鬼一般的表情看着走到楚楠面前的菲尔德。 “喂喂，刚才菲尔德叫楚楠什么来着？” “我怀疑我的听力出问题了，看来是昨晚没休息好。” “卧槽，难道我们都听错了不成？别再自欺欺人了啊，混蛋！” “靠啊，温德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先是史黛拉和温蒂，现在又扯上了文科公认最优秀的女生菲尔德，该不会艺术班那对姐妹也和这家伙有关系吧。” “你你别吓我要真是那样，那我就不活了，这个疯狂的世界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啊啊啊！” “” 回想起早上的时候菲尔德说过的话，楚楠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这就开始行动了啊，我亲爱的妹妹。” “？” 比起菲尔德话中那令人惊讶不已的信息，史黛拉更在意楚楠的反应，然而楚楠此时并没有回应史黛拉疑惑的余裕，他看着俏生生站在面前的菲尔德，脸色恢复了原来的淡然，轻声道： “很不错的觉悟呢，虽然用错了地方。” “我觉得我是正确的。” “本末倒置了啊。” “谁知道呢。” 菲尔德回以同样莫名的话，不等楚楠回应，她看向旁边一脸疑惑的史黛拉，伸出手，以一种楚楠从没听过的，陌生的语气说道：“认识一下吧，我是温德的妹妹，菲尔德·贝纳尔，如你所见，姓氏不同，我们不是亲生兄妹，但却是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家人。” 这并不是站在楚楠妹妹的立场应有的态度，这种语气，比起很平常的社交辞令，反而更像是 “宣战么？”楚楠轻声问道。 菲尔德瞥了他一眼：“如果你喜欢这么理解的话。” 恶意，非常明显且熟悉的恶意 史黛拉的能力，悄然发动，她看着用淡然的语气进行着某种她几乎无法理解的对话的两人，不知为何，突然感觉自己现在的立场似乎有点多余，明明以往就算是楚楠和温蒂在一旁聊得再嗨，她完全插不上话也不会有这种感觉。 思索间，史黛拉却是本能的伸出手，和菲尔德的玉手握在了一起。 “史黛拉，你哥哥的朋友。” 不知为何，史黛拉学着两人对话的语气，脸色和往常一样的清冷。 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马上离开，这种莫名其妙的竞争氛围她非常不喜欢。 在转学来到三十二中之前，在其他学校读初一的时候，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因为别的女生喜欢的男生不时打量着她，结果莫名其妙就会演变为某种非常麻烦的情形。 虽说在她那个独特的能力下，不会在人心的恶意下受到什么伤害，但是，她还是很厌恶那种莫名其妙的竞争气氛。 然而，事关楚楠，事关这个从懂得保护自己开始第一个认可的异性朋友，直觉上，史黛拉有一种只要稍微退让一小步，就会失去这份难得的友谊的预感。 因此，史黛拉第一次，面正面对一个女生明显的挑衅，没有丝毫退步的打算。 “很少听哥哥说起你呢，像你这样的大美人，既然老哥在家里没怎么提起过的话，也就是说明你们的关系也仅仅停留在【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关系吧？” 菲尔德话中的刺已经很明显了，楚楠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史黛拉被菲尔德针对完全是无妄之灾，她和自己的关系只是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朋友，仅仅是因为菲尔德的无故猜测就要遭受着莫名奇妙的敌意，怎么想都是菲尔德在无理取闹，而且和他自己也有一定关系。 毫无疑问，史黛拉是无辜的，但是菲尔德就一定错了吗？并不是，站在被养育了十多年的报恩者的立场，她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虽然手段颇为偏激，但是那份心意是值得肯定的，因此，身为当事人的楚楠并没有批判者的立场，他能做的只有对她进行正确的引导，弥补前身过去对她造成的伤害。 “菲尔德，这真的只是你误会……” 然而，正当楚楠想阻止这场没有对错的闹剧的时候，史黛拉不知为何突然靠近了楚楠，几乎是零距离的接触，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史黛拉那光滑的皮肤上，轻微的战栗。 “是吗？我也没听说过温德有一个异姓妹妹，而且不只是我，知道你们关系的在这之前应该没几个人吧？当然，我并不是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只不过，在学校里几乎没人知道你们的关系这一点，不正好说明你们的关系也并没有什么亲密可言吗？” 这时候应该说果然不愧是史黛拉吗，即使为人处世没有温蒂那么出色，也不是菲尔德可以随便压倒的存在。 而在菲尔德听到史黛拉这么说以后，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而是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向楚楠。 楚楠知道这种眼神的含义，同时，一股麻烦的气息扑面而来。 再一次，楚楠因为史黛拉的自作主张陷入了麻烦之中，而且比起波特和杰斯那种不痛不痒的麻烦，来自菲尔德这个虽然不是亲妹妹，但却毫无疑问是家人的她的麻烦，明显要伤脑筋得多。 那么，菲尔德这次来的目的也就可以确定了。 “老哥，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比如说，你之前一直强调着的，【谎言】” 没有回应史黛拉的反击，菲尔德动人的大眼睛眯了起来，转过头，对楚楠说道。 楚楠耸了耸肩，丝毫没有谎言被戳破的尴尬，毕竟，他根本没有说谎。 “还是那句话，这只是你的误会而已，无论误会有多深，至始至终都只能是误会。” “事到如今还这么说吗。” 楚楠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菲尔德的脸上也没有丝毫动摇，两个人都坚持着自己的看法，谁都没有做出任何让步妥协的打算。 各自都是正确的，此时纠结对错已经毫无意义，因此，楚楠一边从史黛拉桌子上拿起课本和笔记，一边对菲尔德说道： “既然你想知道的东西已经通过你自己的方式知道了，虽然我对你的那份肯定并不认可，不过我也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距离上课时间还有5分钟，预备铃适时的响起，菲尔德神色复杂地看着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的史黛拉，嘴角突然微微一勾，在四周明里暗里打量着她的人惊讶的目光下，突然绕到楚楠的身后，伸出她那洁白的玉手，轻轻环住楚楠的脖子，整个身体贴了过去，用史黛拉和温蒂刚好能听到的轻声语调，缓缓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不过，下午放学，我想跟你一起回去，没问题吧？哥哥” 第二十六章 很丢人吗？ “也就是说，她名义上是你妹妹，实际上你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而她为了报答你爸妈的养育之恩从很久以前就决定了未来一定要嫁给你，本来她是打算以后再行动的，却因为史黛拉突然和你走得很近，她觉得你会因为不知天高地厚而被史黛拉身上环绕着的麻烦毁掉，所以就跑过来试探史黛拉对你的态度，以及你和我们的关系，是这样没错吧？” 午休时间，一如既往的，楚楠带着两本习题，和温蒂来到校内的一个小亭子里。 “是这样没错。” 楚楠一边做着习题巩固早上学的东西，一边点着头。 温蒂眼睛微微一眯： “那么，对这种复杂的关系，你是怎么看的呢？” 楚楠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停下笔，稍微思索了一下，这才缓缓开口：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妹妹就是妹妹，对我而言，菲尔德是我重要的家人，我只是她人生道路铺砖添瓦的工匠，不是能和她走到尽头的伴侣，那份感情我不会接受，也不能接受。” 温蒂单手支着下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欸回答的真决绝呢，这样对她真的好吗？” “那种感情，不过是由诸多错综复杂的因素糅合起来的虚伪之物罢了，并不是她内心深处真实存在的愿望，虚伪之物，我是不会认同的。” “欸”温蒂优哉游哉地晃动穿着白色长筒袜的双腿，“那么，该怎么办呢？她好像认定你和史黛拉很暧昧了呢，也就是说她接下来肯定会有针对你或者史黛拉的行动吧，没关系吗？” 闻言，楚楠五指微微一紧，正在旋转着的中性笔稳稳地停在他的手中，脸上渐渐露出沉思的神色。 “总感觉和史黛拉的关系被越来越多的人误会了啊，别人的看法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因此影响到史黛拉的心态就麻烦了，而且菲尔德的行动也很可能会对她自己和史黛拉的状态造成影响，看来得想个办法处理一下，不能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影响到她们的未来。” 杰斯和波特这样的校园一霸对于楚楠而言只是难以留下印象的小角色，因此被忽视也就不可避免，真正能让楚楠觉得麻烦的，只有他所在乎的人，而很显然，菲尔德和史黛拉都是其中之一。 “是啊，史黛拉虽然看起来是个冰山美女，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从这两天她的所作所为来看，你也应该知道了吧，其实她是个很细腻的女孩子，很容易因为某些人而被影响到呢。” 所谓的某些人，不用想都知道是在指谁。 楚楠皱了皱眉，看来菲尔德的问题还真不能听之任之，本来史黛拉因为和自己走得比较近而使得她在学校里的处境有些微妙，身为校内的名人，就算她本人再怎么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流言蜚语也会对她造成一定影响，而且她身为尖子生，背负着老师们的期待，为了保证她能有个好的状态去面对高考，老师私下找她谈话也是有可能的，再加上菲尔德这个不确定因素…… 要解决这些问题，就要找到问题的根源。 而问题的根源，毫无以为就是他本人。 “唔……” 五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子，楚楠再次出他那标志性的沉吟声。 那么，要做的事情也就很明朗了，只要能够澄清误会，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不过史黛拉肯定是不会主动去澄清的，而自己去澄清难免有自大的嫌疑，对史黛拉的名声也会造成一定损害，同时菲尔德肯定是不可能相信的，温蒂去澄清的话不一定能起到预期的效果。 思索间，湖心亭的路桥入口处，双手捧着三个饭盒的史黛拉那窈窕的身影缓缓出现，走过来后，习惯性地坐到温蒂旁边，将手中的饭盒分别递给温蒂和楚楠。 能让史黛拉跑腿的男生，楚楠也算是第一个了，不过他本人倒是没什么自觉，之前在史黛拉说要帮忙打饭的时候他一点特别的感觉都没有。 “在聊什么呢？” 史黛拉一边打开饭盒一边问道。 “还能聊什么？温德那个盯上你的好妹妹呗，他现在可正为这件事烦恼着呢。” “盯上我？” 史黛拉微微一愣，之前菲尔德走后楚楠倒是有解释过菲尔德和他的关系，不过只是随便解释了一下，并没有详细说明菲尔德那莫名的敌意。 温蒂正要再说，楚楠却是突然说道： “温蒂，表白的小男生是什么样子的？” “哈？突然间说什么呢？” 温蒂和史黛拉都一脸莫名的看着已经开吃的楚楠，楚楠把口中并不算难吃的食堂饭菜咽进肚子后才说道： “就是那个，男生向女生告白的时候一般是怎么做的，动作神态什么的，我还没跟跟人表白过，没有那方面的认知，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啪嗒！ 史黛拉刚刚拿起来的筷子不自然的掉在了桌子上，神色有些复杂地问道： “你要告白？” 很显然，楚楠既然当着她和温蒂的面问这个问题，那么告白的对象就不可能是她或者温蒂，史黛拉此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是绝对不是古波不兴，也不是为朋友找到喜欢的人而高兴。 温蒂注意到楚楠话中的某个字眼，口中的食物猛然喷了出来，好巧不巧地喷在楚楠的脸上，而后落在楚楠的饭盒里面，然后她毫无做错事的自觉，捂着肚子笑道： “你说什么？你还没跟人表白过？有没有搞错，这都初三了，别告诉我从小到大你就没有喜欢的人，也就是说你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过？” 楚楠嘴角一抽，很自觉地从温蒂的包里拿出卫生纸擦了擦脸： “怎么说得中学时代没表过白就跟人生大失败一样，有那么好笑吗？较真起来的话，这个年纪专心学习才是正经，表白什么的，才是作为中学生的失格吧。” 看着没有在意自己之前喷到他饭盒里面的饭菜而继续啃饭的楚楠，温蒂脸色微微发红，再也笑不出来，不过却也没有为此说什么。 “好吧，不笑你了，先说说看，你要跟谁表白吧。” “还不知道要跟谁表白，不过事先了解一下肯定不会错的。”楚楠一般啃饭，一般漫不经心的道。 闻言，温蒂和史黛拉顿时面面相觑： “欸？” 第二十七章 妙计（四更送到） “所以说，我的意思是我需要对某个女孩子表白，借此消除别人对我和史黛拉的关系的误解。” 用最快的速度扒完饭，楚楠一边收好饭盒，一边说道： “虽然只是个不需要结果的表白，不过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当然是越逼真越好，所以我需要知道小男生表白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说的你好像不是小男生一样，话说这种事你应该早点说清楚啊，我本来还期待是哪个不幸的女生被你看上来着。” 温蒂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后，温蒂单手支着下巴，一边在桌子上楚楠笔记里圈出来的不理解的地方写下详细的解释，一边用一种慵懒地语气说道： “不过你这馊主意感觉挺不错的，人总会本能的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只要你对别人表白的话，那些人云亦云的家伙自然会自欺欺人的以为你跟史黛拉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加上反正你本来和史黛拉就不是那种关系，以后就算你和史黛拉走得比较近，也就不会传出什么奇怪的流言了吧。” “嘁，什么叫馊主意？难听死了，这可是我想了好久的妙计。” “拜托，我怎么看你都只是随便想了想就蹦出了这破主意。” 知道楚楠并不是真的要表白，史黛拉心里不知为何莫名的松了口气，虽然对楚楠要对别的女孩子表白依旧有些不自在，不过已经没有了之前一听到楚楠要表白的时候的复杂感觉，看着又把注意力放在习题上的楚楠，史黛拉想了想，而后说道： “虚假的表白的话，对那个要被表白的女孩子有点不公平吧。” 闻言，温蒂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道：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表白，以这货平时的所作所为，百分百不会成功，既然是注定了要失败的表白，管那个不相关的女生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难得插话进来的史黛拉有些迟疑，似乎在斟酌自己应不应该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楚楠想了想，道：“既然这样的话，在表白的时候给她点礼物就行了，以表白送礼物的名义给她一点补偿，不管她接不接受都无所谓。” “哦？你打算送什么？”温蒂一下子来了兴致。 “晕，我才想到这个，哪会那么快想好。”楚楠翻了翻白眼，然后继续说道：“话说回来，就算是假表白，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女生。” “为什么？”史黛拉有些想不明白，反正又不是真的表白，不用顾虑双方的人际关系，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既然如此找谁不都一样吗？ 没等楚楠回答，温蒂便解释道： “是这样啦，如果随随便便找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的话，就起不到转移注意力的目的，毕竟史黛拉你可是咱们三十二中，甚至很可能是整个天尅城所有初级学区最优秀的女生呢，温德眼睛又不瞎，难道会放着你这样一个大美女不看跑去追求一个平凡的女生？这怎么想都不合理，他妹妹和其他人怎么可能相信？” 无论是相貌，气质，才华，在普通学生的眼里，史黛拉都完美得无可挑剔，菲尔德也只能勉强跟她相提并论罢了，这一点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是认可的，因此史黛拉虽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却没有反驳，只是有些不自然的看了楚楠一眼。 然而楚楠却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仿佛在听一件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一般。 “不能比史黛拉差太多，又不能是和我距离太近的女生，排除菲尔德和温蒂的话，唔……”楚楠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咱们学校有这样的女生吗？” “有的哦~或者说你身为男生，不知道咱们学校女生的人气排名才奇怪吧，这些公开性质的信息在学校论坛里都有的啊，你以前还是那种不像话的男生时，没关注过吗？” “论坛？” 史黛拉一脸疑惑，很显然她就属于从不看论坛的一类人，至于楚楠倒是可以翻一下前身的记忆，不过他现在懒得翻，干脆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眼巴巴的看着温蒂。 看着两人一脸懵逼的模样，温蒂无奈地叹了口气，细心地科普起来： “就是那个啦，基本上中学以上的学校都会有的公共交流平台，里面肯定会有每个年级前五的男生和女生人气排名。” “哦？好像有那么点意思，那女生人气排名第一的肯定是史黛拉吧。” “这还用问？” 温蒂理所当然地说道，一旁的史黛拉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绯红，微微低下头，如果是其他人和她提起这个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反应，甚至会觉得无聊，但是说这个的是温蒂，而且是当着楚楠的面说的，她的内心自然不会毫无波动。 “那剩下的四个是谁？” “排在史黛拉后面的是你那奇怪的妹妹菲尔德，至于第三第四第五嘛，嘻嘻，咱们这一届还真是挺特殊的呢。”温蒂嘴角露出一股莫名的笑意。 “哦？怎么个特殊法？” 温蒂学着楚楠转笔的动作，眼睛微微一眯： “后面这三位的人气值是一样的哦，也就是并列，你试着猜猜她们是什么关系吧，猜对有奖哦~” “姐妹，而且是长得极其相似的三胞胎姐妹。”楚楠想也不想地答道。 “欸？” 温蒂有些错愕，手中的中性笔“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顾不上捡笔，温蒂有些狐疑地问道：“你本来就知道的吧？” “别把我当笨蛋好吗？既然你说了她们之间有关系，女生之间除了类似姐妹的关系之外还能有什么关系？总不可能是百合吧？而且人气数值一样，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们长相差不多，结合之前的判断的话，除了三胞胎姐妹还能是什么？” “额……” 温蒂有些无语，她知道楚楠的脑子很灵活，短短一个月就掌握了初一初二的大部分知识点，这已经是天才级别的水平了，但还是没想到他的思维敏捷程度居然这么离谱，几乎是一瞬间就抓住了她话中的信息得出答案。 “好吧，她们是艺术班的女生，长女薰，次女艾露丹迪，三女斯库尔，不过次女艾露丹迪和三女斯库尔你就别想了，人家可是有恋人的，就算是假表白，你也不能找个有主的吧？” “薰么……”楚楠沉吟了一下，默默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而后对温蒂说道：“那等下快上课的时候我去一趟艺术楼，不过我对那里不是很熟悉，所以，温蒂，帮个忙呗。” 之所以不叫史黛拉，是因为史黛拉在校内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会引人注目，楚楠可不想大张旗鼓的过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史黛拉见楚楠只叫温蒂，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一股失落，不过以她的性格自然不会主动提出来要一起去，一旁的温蒂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有些疑惑地问道： “有必要这么急吗？” 温蒂以为楚楠要直接去表白，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拒绝的意思。 “你想哪去了，我是去认一下人而已，顺便决定要送什么礼物。” “欸这样啊，那我等下陪你去一趟好了，不过在此之前……”温蒂似乎把楚楠圈出来的不理解的知识点给详细解答完了，合上练习册后，她看了看魔音显示屏里的时间，而后对楚楠说道：“我和史黛拉有点事，大概半个小时后回来。” 史黛拉疑惑地看着温蒂，显然温蒂事先没跟她打过招呼。 温蒂没有解释的打算，她站了起来，而后拉着史黛拉的手朝门口走去。 楚楠耸了耸肩，很识趣地没有问是什么事。 时间还早，我试试睡前能不能搞一章出来 第二十八章 少女的午后（五更来也） 北郊的湖心亭，是菲尔德中午经常休憩的地方，如无意外，她吃过饭后都会来这里休息，静静等待下午课程的到来。 此时，在菲尔德的对面，有两个少女正满脸严肃地看着她。 气氛，有些凝固。 “菲尔德，我就直说了，你真的是那样打算的吗？” 说话的是泰勒，她满脸认真地看着菲尔德，等待着她的回答。 自从初一和菲尔德成为好友开始，已经快三年了，她自认为对菲尔德还算比较了解，然而就在刚才，菲尔德突然告诉她如同天方夜谭般的消息，顿时她就感觉耳边天雷滚滚。 在北境特别行政区，每个人的家庭主治、成员背景等等资料都属于个人**，受北境政府的法律体系保护，任何人都不能通过跟踪、以财权贿赂或压迫的方式打探他人的**信息，除非本人不在意，随意公开自己的个人信息，否则任何不经允许的打探、散布他人的真实信息的行为，都视为违法，一经发现，受害者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追究责任。 因此，只有那些有名的财团之类的家族子弟，因为姓氏的原因，个人信息不可避免地处于半公开状态，像贝纳尔这种不出名的小姓，自然难以查到其相关的家庭背景。 加上菲尔德在校外总是独来独往，因此她在校外的情况，根本没人知道。 泰勒也是在刚才，才知道，在三十二中已经臭名昭著的小混混温德，是菲尔德名义上的兄长，而她目前正在为怎么才能把温德的注意力从史黛拉身上吸引过来而烦恼着。 没错，三十二中第三学年人气排名第二的菲尔德，文科班最优秀的美少女，正在为如何让一个与她朝夕相处的小混混喜欢上而烦恼，而她的竞争对手，赫然是整个三十二中几乎所有男生都向往着的女生——史黛拉。 且不提菲尔德有没有胜算，仅仅是她会去在意一个小混混就已经是天方夜谭了，要知道她可是一直被长期占据三十二中男生人气排名第一的艾拉斯追求着，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那个小混混都没有和无论是才能还是品德都极其优秀的艾拉斯相提并论的资格。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扯淡，艾拉斯两年的苦苦追求注定没有结果，菲尔德从一开始就认定了自己是属于那个小混混的，就算平时在人前和那个小混混表现的跟陌生人一样她也从来没有改变过这一信念。 而且泰勒从菲尔德那决绝的语气可以看得出，不仅仅是艾拉斯，只要有那个小混混在，无论谁去追求她结果都是一样的。 泰勒曾经以为菲尔德口中那个必须喜欢上的人是某个家族的子弟，她无法反抗，或者是从小就有某种约定的青梅竹马，但是她实在没想到会是温德这样的小混混。 说实话，现在泰勒有些可怜此时去参加知识竞赛还不知道这一消息的艾拉斯了。 面对泰勒强势的问话，菲尔德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道：“我的人生很早以前就已经注定了，无论如何，我的未来，都只能托付给温德。” “我无法理解耶，菲尔德姐姐，就算温德的父母养育你长大成人，你也没必要为他们家做到这个地步吧？报恩的方式有很多啊，为什么你一定要选择这种近乎白痴一样的方式呢？”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第二学年校服的少女，标准的鹅蛋脸上隐约能感受到些许稚气，有着一头赤色的及肩短发，她似乎参照过时尚杂志的型，在梢处染成栗色，加上颇有些奶声奶气的说话语调，让她看起来给人一种元气十足的感觉。 在她面前摊开的练习册页脚处写着她的名字： 第二学年五班，加雷斯·詹克。 “你们不懂的。”菲尔德叹了口气，而后继续说道：“加雷斯，泰勒姐，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史黛拉毁掉，你们也知道的吧，以他那样的身份地位一旦和史黛拉有所交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根本不用想，所以，拜托了，你们会帮我的吧？” 见菲尔德避开为什么一定要坚持那个近乎愚蠢的决定不谈，泰勒和加雷斯对视一眼，默默叹息一声，加雷斯无奈地道：“菲尔德姐姐平时帮我那么多，我肯定是会帮忙的啦。” 泰勒想了想，道：“对了，菲尔德，你真的确定他确实和史黛拉有某种你不知道的关系吗？我怎么想都觉得这实在太离谱了，史黛拉那样的天之骄女怎么可能会在意温德那样的人？毕竟从她转学到这个学校到现在，从没听说过史黛拉和哪个男生走的比较近啊。” “对啊，我接触过一次史黛拉学姐，她是那种仅仅看一眼就能看出是个非常难以接近的女孩子，连作为女孩子的我都这么觉得的话，男生就更没什么可能了吧？菲尔德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加雷斯在一旁帮腔道。 “我也希望是我误会了，但是事实上……”菲尔德神色有些复杂，回想起早上的时候史黛拉那毫不相让的眼神，她便确认了心中的判断，继而说到： “我几乎百分百史黛拉已经认同了温德，就算不是恋人，也是关系非常接近，甚至亲密的朋友，虽然我不知道温德是怎么做到的，但那确实是事实。” “菲尔德，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就算要让我们帮你，你也得让我们相信史黛拉此时确实是你的对手才行啊，别到最后发现这只是你的误会，那可就悲剧了。” 闻言，菲尔德沉思了一下。 说实话，对手是天之骄女的史黛拉的话，菲尔德是一点自信也没有，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即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无论在哪一方面，她都比不上史黛拉。 楚楠会为了她改变自己到那种匪夷所思的地步，就是铁一样的证明。 如果不是她觉得楚楠哪怕只是稍微靠近史黛拉都会因为那些喜欢史黛拉的男生莫名的怒火而被毁掉，作为女生，她根本就不想面对史黛拉这样仅仅是看一眼就会有一种莫名压迫感的女生。 如果没有人帮忙，她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楠自不量力地靠近史黛拉，最后被莫名的敌意毁掉，本身没有一定实力去接近史黛拉和找死没什么两样，不说其他，仅仅是波特那样家底雄厚的富有阶级的子弟就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里，菲尔德顿时下定了决心，无论楚楠和史黛拉现在是什么关系，她都必须将其切断。 “那么，放学后，你们跟我去一趟他的班级吧，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小爆发结束，再次感谢书友”天地10有正气“的打赏支持，同时万分感谢”书友20190402234609891“的打赏支持，为此，在下明天会继续爆发，敬请期待~ 第二十九章 阶级 杰斯脸色铁青地看着面前的冷峻少年，嘴角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在他四周，平时跟在他身后作威作福的跟班此时横躺了一地，鼻青脸肿地哀嚎着。 “托尼·贾克斯，你什么意思？”杰斯咬牙问道。 托尼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 “这是大小姐的吩咐，除此之外，其他事情，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 闻言，杰斯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道身材极为劲爆的倩影，然而此时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涟漪，甚至一点点非分之想都没有，只有无限的寒意。 事实上，在三十二中里，杰斯不怕跟他有着同等阶级背景的波特，也不怕史黛拉的家世，甚至连背景深厚的艾拉斯他都不怎么在意，但却唯独怕温蒂。 如果不是温蒂平时太过于低调，基本不会动用家族的力量，他根本不敢追求作为她好友的史黛拉，就算是这样，他接近史黛拉的时候也要顾忌着温蒂，哪怕是对她四处阻挠的做法恼怒非常，他也不敢对她恶语相向，两年下来倒也没有触及温蒂的底线。 然而现在，杰斯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惹到温蒂了，就算是上次自己设计陷害史黛拉，哪怕是成功了也应该没有触及到温蒂的底线才对，更何况还没成功。 不过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现在的事实是，他确实惹火了温蒂，贾克斯家族世世代代都是马尔诺家族的管家，托尼自然也不例外，他既然动手了，那就证明温蒂已经较真了。 “托尼，就算是马尔诺家族，做事也得讲理吧？我实在想不通我哪里得罪你们了，就算是要教训我，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没错，家族子弟之间做事必须占住“理”字，马尔诺是天尅城最顶尖的家族之一，也必须按照规矩来，不然就会被天尅城所有家族针对，马尔诺家族虽然强大，但还没强到能够无视所有家族的程度，就和杰斯对史黛拉下手也要先占住“理”一样，温蒂想对杰斯下手也必须有“理”，哪怕再假，也得有个说法。 闻言，托尼皱了皱眉，这个规矩他也清楚，不然就不会只对杰斯的跟班下手，而是早就把杰斯打趴了，温蒂只是跟他说要教训一下杰斯一伙人，其中包不包括杰斯本人她却没说，因此他此时有些顾忌，贝克家族再怎么说也是个天尅城有头有脸的家族，杰斯身为贝克家族本家的直系子弟，毫无缘由地对他动手肯定会招致一系列反弹，托尼做不了主。 就在托尼犹豫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他熟悉不已的声音： “讲理么？很简单，因为温德是我的人，你的狗腿子企图对我的人下手，被我抓了个现行，而且把你招出来了，现在，为了避免两家的冲突，现在特意来给你个教训，以示警告，这个理由很充分了吧？” 随着这颇为强势的言，温蒂那劲爆的倩影缓缓走了进来，而在她身旁的，赫然是面色清冷的史黛拉，当她看到不远处的杰斯的时候，目光比平时更冷了几分，和平时面对楚楠时偶尔露出的柔和有着天壤之别。 “麻烦你了，温蒂。” 回去的路上，史黛拉突然对一旁正在思索着什么的温蒂说道。 为了楚楠，温蒂很难得的动用了她身为马尔诺家族大小姐的身份，让杰斯不得不低头，法斯特家族在天尅城虽然也算得上有头有脸，但是跟马尔诺家族比起来就差远了，要想保护楚楠不被杰斯报复，史黛拉做不到，只有温蒂才能让杰斯不敢对楚楠下手。 听到史黛拉的话，温蒂不知为何有些诧异地看着史黛拉。 “怎么了？” 被温蒂莫名的眼神看着，史黛拉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有点在意你为什么要帮温德向我道谢。” 闻言，史黛拉微微一愣。 是啊，楚楠的事严格说来和她并没有直接联系，能够代替他道谢的只能是和楚楠非常亲近的人，比如说，至亲，或者恋人，而现在的史黛拉并没有那种立场。 “我” 史黛拉皱了皱眉，不知不觉间她就站在了楚楠的角度思考问题，温蒂帮了楚楠，她本能的觉得自己应该道谢，要不是温蒂突然提起，她还没注意到自己的反常。 然而史黛拉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思索了一阵也找不到原因。 见状，温蒂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不相信的可能，不过她并没有问出来，而是有些怪异的看了史黛拉一眼。 “好了，我随便问问而已，别想太多，温德还在等着我们呢，快走吧。” 史黛拉知道温蒂这是在转移话题，她皱着眉，又思索了一阵，还是找不到原因，只能作罢，跟着温蒂回到南郊的湖心亭。 楚楠并没有离开，他似乎是学习累了，趴在桌子上酣睡。 说实话，楚楠并不帅，不说走在路上就能吸引女性的目光，如果把他丢人堆里的话，恐怕三秒钟就能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不知为何，看着楚楠平静的睡脸，温蒂和史黛拉再也挪不开目光。 平静，安详，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两人不忍心打破这份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感觉到两股异样的目光，楚楠沉吟一声，而后缓缓睁开眼睛。 “哈啊” 楚楠伸了个懒腰，然后他便看到史黛拉和温蒂坐在对面，低着头看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楠总觉得她们脸色有些不自然。 “唔你们回来了啊。”楚楠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说道。 “啊？哦嗯，是啊。”温蒂颇为不自然的拨弄了一下耳边垂下的秀发，平静的脸上，眼中却透着一股不易觉察的慌乱，“回来一会了，见你睡着了就没叫醒你。” 史黛拉的书，拿反了，但是她却毫无自觉，听到温蒂的话，于是结果话茬道：“你脸色貌似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勉强自己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学习要有张有弛，太过刻苦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楚楠晃了晃脑袋，意识还有些不清醒，下意识的道： “也许吧，唔毕竟现在不必从前，不只是思维意识，就连精力都下降了那么多，不过是这点程度，居然就疲惫到不知不觉睡过去，果然不只是越来越软弱的内心，我现在各个方面都逐渐趋向于一个普通人了。” “嗯？”温蒂眼中的慌乱终于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什么乱七八糟的，温德，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听到这话，楚楠的脑子一瞬间恢复了轻灵，而后尴尬的挠挠头。 “那什么只是刚睡醒的胡话而已，不用在意。” 温蒂狐疑的看着他，不过楚楠深谙隐藏之道，自然不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看出什么异样。 第三十章 薰 艺术楼，绘画班。 薰的午休时间安排从来都是吃过饭后直接回教室，然后看些感兴趣的书或者练习画画借以打发时间，等待下午课程的到来，今天也不例外，吃过饭后她一个人回到教室，然后拿出画笔练习楚凌风开创的水彩绘画。 以往两个妹妹会陪她一起打发时间，但是自从三年级先后交往了男朋友以后就很少过来了，她也渐渐习惯了中午一个人的教室。 因此，当楚楠和温蒂还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坚持要跟过来的史黛拉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她有些好奇的看着三人奇怪的组合，一般来说都是俊男美女的少年少女组合走在一起。 比如她妹妹艾露丹迪的男朋友雷曼，虽然她非常不喜欢雷曼那侵略性的目光，毕竟就是因为他的关系才导致自己和艾露丹迪的关系出现了裂痕，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雷曼长得确实很帅，在整个曼彻斯特初级学区的男生人气排行中，是仅次于艾拉斯的超级帅哥。 而朝自己走过来的三人，美女确实是美女，一个比自己毫不逊色，另一个脸色清冷的女生甚至比自己还要漂亮，但是和她们走在一起的男生说实话，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同学你好，请问你是薰吗？”楚楠脸色平静地问道。 好清澈的眼神！ 薰微微一愣，如果是别人，她肯定以为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和她搭话，并不是她自恋，而是她知道自己在学校里的知名度不低，以前也有男生用过这一套，她自然会对此有防备，但是看到楚楠那丝毫不像伪装的平静的脸色，加上他身后比自己还要优秀的女生，她便下意识地卸下了防备。 “恩，我是，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点事情要麻烦你一下，不过不是现在。”楚楠微微一笑，而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放学会从哪个校道回家？” “额……为什么？” 虽然从楚楠清澈的眼神以及那个清冷的少女微妙的眼神中，可以大致判断楚楠对自己应该没有某个方面的企图，但是一个男生问自己这个问题怎么想都有点怪异，她自然不会轻易回答。 “放学后我会耽误你一点时间，如果你不急着回去的话，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 “现在不太方便说，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对你造成困扰，当然，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意愿，如果你没时间的话就算了。” “这样啊，让我想想。” 薰沉吟了一下，楚楠诚恳的态度让她不太好拒绝，而且他也保证了不会给她造成困扰，似乎只是一件小事而已，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唯一让她有些顾虑的是她还不知道是什么事。 楚楠也不急，他看了看薰的画板，上面是画到一半的漫画人物，只是看了一眼，楚楠不知为何皱了皱眉，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念头。 “好吧，如果只是举手之劳的话。” 思索间，耳边突然传来薰的声音：“我今天放学会走主校道。” 薰刻意强调了“今天”两个字，侧面意思是提醒楚楠她以后不一定会从主校道离校，虽然楚楠看起来和那些对她抱有某种目的的男生不同，但是毕竟是第一次接触，她可不会完全信任对方。 温蒂显然注意到了薰的言外之意，撇了撇嘴，嘀咕道： “自作多情，不说史黛拉你比她漂亮多了，就连温德的妹妹菲尔德也比她漂亮，温德整天和美少女住在一起，怎么会对她有什么企图。” 温蒂故意把声音压到只有史黛拉能听到的程度，听到她的嘀咕声，史黛拉脸色不由得微微一红，下意识地看了楚楠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步入升学考试前的大复习阶段，并不意味着所有课外活动都会停止，体育、音乐、美术、舞蹈等课程还是有的，只不过所有文化课以外的课程，都从必修变成了选修。 课外课程，也从每个科目每周一节，变成了每周总计两节选修课。 而楚楠选修的，刚好是美术，当然，这是他随便填的，本来他就没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跟升学考试完全没有关联的选修课上。 如果是以往，楚楠肯定翘掉这种无聊的课程，去图书馆学习去了，不过今天有点特别，他并没有带任何跟美术无关的东西，但也没有听美丽的美术老师声情并茂的教导，而是拿着画笔和画纸，独自一人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提起了笔。 显然，他想要作画。 倒不是说楚楠突然对美术有了什么兴趣，这只是单纯为了放学后的行动准备罢了。 毕竟，投其所好，是最简单的表达善意的方式。 楚楠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中午时，初次见面的倩影，然后，那道倩影的模样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最后形成极具真实感的立体影像，深深的印在意识中。 紧接着，楚楠猛然睁开眼睛，右手瞬间下笔，而后在画纸飞速滑动，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痕迹在纸上浮现，无数线条相互交错，很快便形成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楚楠的动作飞快，期间甚至用上了难以察觉的干燥术式，使得上色的地方快速干燥，而后上第二层，一连串动作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就连最后的润色，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错乱感。 完成作画后，楚楠用干燥术式快速将其晾干，便抽出画纸，将其装入一早准备好的画筒中。 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身体顿时发出“啪啪”的骨骼交错声，他的脸上，也闪过一抹疲倦之色。 “呼~好久没做过这种事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费神。” 舒展好筋骨后，楚楠缓了缓神，便离开了美术教室。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刚才作画的角落的拐角处，缓缓走出一个有着一张会让绝大多数男生本能的产生不爽情绪的英俊脸庞的男生，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画筒，脸上，弥漫着如痴如醉的神色。 很显然，他是沉浸在了楚楠刚才作画时，用的那种能够完美重现自从楚凌风死后就失传了的水彩画精髓的画法之中。 直到楚楠的身影彻底消失，那道身影才回过神来，在犹豫了一下后，他咬了咬牙，然后快速跟了上去。 第三十一章 表白 菲尔德现在很不高兴，原本以为之前说了要跟他一起回家以后，楚楠会留在教室等她，没想到来到教室以后发现楚楠早就走了，就连史黛拉的位置也是空空如也。 “菲尔德姐姐，温德是不是回家了？”加雷斯看着菲尔德问道。 “不管温德是不是回家了，反正现在找不到他，确认他和史黛拉之间的关系明天再说吧。”泰勒在一旁建议道。 “只能这样了，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菲尔德歉然道。 泰勒摆摆手，道：“没关系，你也不用急，还有六个月才到升学考试，就算温德和史黛拉走得很近，你也不是没有机会，虽然我对你的坚持很不赞同就是了。” 菲尔德选择性地忽略了泰勒最后一句话，点了点头，道：“麻烦你们了。” 说话间，三人走到一号教学楼的出口，直直穿过主校道就到学校的正门了，菲尔德和两人并不同路，她正想告别，就在这时，加雷斯突然惊呼一声，道： “咦？！菲尔德姐姐，快看，那不是史黛拉和温蒂吗？和她们走在一起的那个呆头呆脑的男生是谁？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史黛拉和男生并肩走在一起耶。” 闻言，菲尔德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朝加雷斯指的方向看去。 “话说薰是不是走了，毕竟你刚才在美术教室耽搁了那么久，而且你和她也不熟，就算答应了帮忙，也没理由专门在这里等你吧。” 楚楠耸了耸肩，道：“反正放学回家也没什么事，我再等一会，你们先走吧。” “那怎么行？” 温蒂想也不想地反驳道：“这可是表白耶，虽然是假的表白，但是那种在一群人面前表白的场面也不多见啊，难得的场面我怎么能错过？” 史黛拉没有说话，但是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少来，你和史黛拉认识这么久了，我就不信你没见过光明正大向史黛拉表白的男生，就连跟你表白的男生也肯定不会少于两位数。” 楚楠白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对女生应有的绅士风度，就如同和一个哥们说话一样，显然是混熟了以后说话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史黛拉有些羡慕地看着两人毫无顾忌的交谈，即使她和楚楠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了，楚楠跟她说话的时候还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完全不像和温蒂说话时那么随意。 “那怎么能一样？以前那些对史黛拉表白的家伙那眼神恨不得扑到史黛拉身上，要多恶心有多恶心，那些递情书的就更不用说了，连当面表白的勇气都没有，拿什么来保护史黛拉？像你这种不以交往为目的的表白我还没遇到过，不见识一下可不行。” 楚楠还想再说，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 “先不说这个，她来了，我先过去了。” 说着，不等两人回应，楚楠直接朝薰走去，虽然是假的表白，但即便是做戏当然要做足，要尽量表现诚意，当然不能带史黛拉和温蒂一起，不然带着两个美女去跟一个女生表白，那还是表白吗？不被人当成是示威就不错了。 薰似乎有什么心事，一直低着头走路，丝毫没注意到向她走来的楚楠。 “薰，我喜欢你很久了，做我的女朋友吧，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楚楠大声对薰说道，同时弯下腰，右手握着一束不知道从哪采来的野花递到薰面前。 突如其来的表白不仅让四周的人停了下来，同时吓了薰一跳，她刚才一直在思考一件事，被楚楠这么大声的打断脑中的思绪，害她差点没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她有些恼怒地看着跟自己表白的少年。 就算要表白也不能这么吓人吧？ 然而当她看到楚楠那一脸真诚的表情时，不由得微微一愣，本来已经组织好的狠狠拒绝的话一时间没有说出口。 她当然认得楚楠，毕竟中午才见过面，而且答应他要帮他一个小忙，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择从主校道离开，以前她可都是从西门离校的。 看着面前卖相凄惨的野花，其中甚至有几朵已经凋谢了；以及仿佛仍在耳畔响起的表白台词，薰一头雾水，她是答应了要帮他一个小忙没错，但是这和表白有什么关系？ 难道帮忙的内容是要暂时当他的女朋友？但那就不是小忙了，而且楚楠明明保证过不会给她造成困扰，只是举手之劳，难道那都是骗自己的？或者这是某种新式追求女孩子的手段吗？ 一瞬间，薰脑海中闪过数个年头，脸上有些阴晴不定，这可就苦了保持着弯腰递礼物姿势的楚楠，此时的他恨不得冲薰大吼一声： 你丫倒是赶紧拒绝啊！ “抱歉” 听到这两个字，楚楠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响起一阵议论声。 “咦？那货不是温德吗？” “温德？温德是谁？” “你是从上世纪穿越过来的吧，温德最近的名头比杰斯还大，你居然不知道？” “话说不是听说温德和史黛拉走得很近，似乎已经在交往了吗？怎么突然跟薰表白了？难道他想脚踏两条船？” “放屁，史黛拉怎么可能看得上温德那种货色，那都是谣言，现在不是很明显了吗，这家伙明显觉得自己配不上史黛拉，就追求薰去了。” “嘿，就他这种货色，史黛拉能看上他就怪了，放弃对史黛拉的纠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有个毛的自知之明，难道薰很差吗？好歹人家也是艺术班首屈一指的美少女，追求薰？温德这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 听到这里，楚楠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等薰的拒绝，这件事就了结了。 楚楠低着头，四周议论纷纷的学生并没有注意到他嘴角的笑意，然而他却没注意到薰的目光一直都放在他身上，自然察觉到了他略带着一丝计划得逞般的笑意。 第三十二章 大跌眼镜（四更来也） 薰脸色微微一僵。 她并不是第一次被表白了，事实上从初一收到第一封情书开始，到要面临升学这个关乎人生未来的严峻问题的现在，她收到的情书都不记得有多少了，被表白的经历多到她习惯了的程度，然而即使如此，带有除了【拥有她】以外目的的表白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从旁人的议论声中，薰大概猜出了楚楠的目的，他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才对自己表白，而是借此让别人认为他喜欢自己，从而达到他另外的目的，到现在她也终于知道他所说的不会对自己造成困扰是什么意思了，只要她像往常一样拒绝，她的日常不会受到丝毫影响，楚楠也能达到他的目的，如他所说，确实是举手之劳，他甚至没有提前告诉自己的必要，之所以提前打个招呼，只是为了让自己有心理准备而已。 那么，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如楚楠所料，和往常一样拒绝就行了，然而，薰看着楚楠那马上就要得逞的嘴脸时，她原本要说的话，莫名顿住了。 楚楠见剧本正在朝自己的期望上演着，嘴角的笑意更甚，完全没有察觉到薰脸上的一样，也没能察觉到，自己现在这副志得意满的神色，已经刺激了薰那纤细的少女心。 薰脸色一沉，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原本要说的“抱歉，我现在对谈恋爱不感兴趣。”也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抱歉，我没听清你说什么，能再说一次吗？” 楚楠一开始没注意到薰说的是什么，还以为她和自己想象的一样拒绝了自己，他按照自己剧本中组织的语言说道： “这样啊，对不起，耽搁了你的时间，作为赔礼，请收下这个，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扰” 说到最后，楚楠终于反应过来薰刚才说的是什么，不由得脸色一僵。 看着楚楠此时的脸色，薰突然感觉最近烦恼突然消失了一般，内心一阵轻松，甚至有种报复性的胜利快感。 然后，她很是自然地接过楚楠手中的画筒，她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赔礼，而是楚楠原本打算目的达到以后给自己的谢礼，所谓的耽搁时间之类的话也是他提前准备好的说辞，虽然对他利用自己有些不爽，但却对他顾虑自己的感受，而不是利用完之后不管不顾，这种负责的态度让她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这是给我的吧？抱歉，我真的没听清刚才你说了什么，所以你刚才的意思我不是很懂耶。” 她这是在耍我吧？ 楚楠深深吸了口气，不管是不是在耍自己，话还是要说的，戏还是要继续演的，于是只好声情并茂地高喊道： “我喜欢你，薰，做我的女朋友吧，我发誓，我一定会珍惜你，给你幸福的！” 一旦认真起来，楚楠就会彻底将自己带入角色，演技瞬间爆表。 而被他用极其真诚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如果不是已经看出来楚楠是在做戏，薰绝对会认为楚楠是真的喜欢自己。 被灼热的目光看着，即使由于相貌的关系她早就习惯了被人瞩目的感觉，此时也不由得心神一颤，尤其是楚楠目光中没有丝毫杂质，只有那纯粹的不能在纯粹的爱意，薰本能地撇过头去，脸色微红。 可恶，这家伙入戏太深了吧，完全看不出是假的啊，难道我猜错了？ “我怎么感觉楚楠不像是在做戏，怎么看都是真的表白啊，他不会打算假戏真做吧？” 温蒂撇了撇嘴，一旁的史黛拉咬了咬嘴唇，没有搭话。 而在两人侧面十来米的地方，菲尔德脸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楚楠的背影，而在她的旁边，加雷斯有些疑惑地问道：“菲尔德姐姐，你不是说温德喜欢的是史黛拉吗，他怎么跟其他女生表白了？那个学姐虽然没有史黛拉那么漂亮，但也是一个很出众的女孩子欸。” 泰勒接话道：“菲尔德，你是不是真的误会了？现在这不是刚好证明了这一点吗？” 菲尔德摇了摇头，正色道：“正相反，我现在更加确定他和史黛拉之间的关系了。” 闻言，泰勒和加雷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 “为什么？” “最近关于史黛拉和他的流言越来越多了，不，说不定不是流言，不过这不是重点，一直被人谈论的话，就算史黛拉再怎么不在意，也会受到一些影响，如果置之不理的话很有可能惊动老师，毕竟史黛拉一直都是理科学年排名前十的尖子生，老师不可能不关注她的状况，这样的话，为了让史黛拉摆脱这份烦恼，和她有不清不楚关系的他当然就得站出来，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视线。” 顿了顿，菲尔德看了不远处的史黛拉和温蒂一眼，当她看到史黛拉清冷的俏脸上浮现出某种莫名的神色时，她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接着道： “泰勒姐，加雷斯，你们刚才也觉得温德喜欢的是那个女生对吧？” “难道不是吗？” 菲尔德叹了口气，道：“那就是他的目的了，只要大家都这么认为的话，自然就不会再觉得他和史黛拉有什么关系，史黛拉就能从流言的漩涡中脱身。” 泰勒皱了皱眉：“菲尔德，你是说温德他跟那个女生表白并不是真的想和那个女生交往，只是为了达到他转移视线的目的？” “十有**吧。” “他怎么能这样？这对那个女生太不公平了吧，就算她不会接受，但是这种带着其他目的的表白怎么想都很过分啊。” 加雷斯愤愤不平地道。 事实上，菲尔德最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以楚楠以往的表现来看，这种心机颇深的做法不像是他的作风，应该说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想到这些的才对，难道他是被史黛拉利用了？ 想到这里，菲尔德脸色一沉。 楚楠并不知道身后有数道目光看着他，也不知道她们各自不同的心思，他此刻只想赶紧摆脱不知为何把脸转到一边故意不看他的薰。 你丫就算是讨厌我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而且既然你都讨厌我到看我一眼都觉得恶心的地步那就赶紧拒绝我啊！ 看着薰一时半会没有说话的打算，楚楠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不然这尴尬的独角戏还不知道要演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了。” 楚楠让自己的语气尽量低落，神色沮丧，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哎，我早就知道你说不会答应，你这么优秀，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配得上，抱歉，让你为难了，我以后都不会再打扰你了。” 很好，这样的话就算薰不说话自己也有足够的理由离开了。 楚楠说着，有些颓废的转过身，像是刚刚失恋的少年一样准备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灵动的声音： “等等，谁说我不答应了？” 听到这话，楚楠身体猛然一僵，原本迈开的脚步就这么僵在了半空，然后他机械般的转过身，看向脸上带着某种莫名笑意的薰。 “欸？” 四周原本对楚楠表白失败那“狼狈”的模样嗤笑不已的男生笑容僵在脸上，愣愣地看着薰。 “欸？” 四更完毕，感谢“书友20190402234609891”的打赏支持。 同时，正文免费部分的字数应该够七万字了，下一章开始发vip章节，当然，作为一本扑街书，每天只能保证一更，视催更、订阅、打赏情况加更。 以上~ 第三十三章 紫荆花园 无比劲爆的消息，在平静了大半个月的校园内，正不断地发酵，酝酿着新的风暴。 而这一切，对于史黛拉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在熏拿着画筒离开后，史黛拉没有跟温蒂一起去找楚楠，而是说了句“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就独自离开了。 她回家需要转三趟地铁，第一趟离开比迪克斯学区，第二趟回贝尔斯曼，最后一趟，才是回到她住的生活区。 而有地铁通行的生活区，住在里面的人，至少也是中产阶级。 回贝尔斯曼的地铁上，一如既往的，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四周的氛围都会变得有些怪异。 比如，四周的男人们，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智慧种族，都会变成非常注重自己仪表的成功人士，男生则拿出背包里的课本专心致志地看着，似乎都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在刻苦学习的优秀学生，女生们会聚在一起，低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只要他们有一丝一毫的刻意，都会被史黛拉察觉，无论是多隐蔽的邪念和恶意，都无法逃过她敏锐的感知。 感受着从那若有若无的视线中透着的，在她的能力下无所遁形的恶意和欲念，史黛拉以端庄的坐姿放在膝盖上的小手，突然紧了紧。 黑色的长筒袜，顿时被抓出数道清晰的痕迹。 在还不能控制能力的时候，那清晰无比的邪念，曾一度让她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恐惧，直到第一个对她只有纯粹的善意的朋友，温蒂出现在她面前，她才第一次卸下冰冷的面具，走出恐惧的阴影。 然后，学会了控制能力，屏蔽那些对她的日常没有任何影响，完全不需要在意的恶意。 然而，事实上，那只是逃避罢了，她依旧没有战胜从四周所有男性的视线中传过来的，让她如坠冰窟的邪念带来的恐惧。 刚才她突然解除限制，将能力全开，那清晰无比的恶意，瞬间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彻底唤醒，时隔两年，再度在那恐惧之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哈啊……哈啊……” 好不容易关掉能力，汇集在一起的恶意瞬间消失，史黛拉捂着心口，喘起粗气，风华已显的容颜上，渗出细汗。 这时，一片白色的手帕递到她面前，紧接着，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这位同学，你没事吧？” 那是一个穿着其他中学校服的男生，英俊的脸上，泛着爽朗的笑容，很容易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畅感，让人心生好感。 在英俊的男生向史黛拉搭话的同时，即便不发动能力，史黛拉也能隐约感觉到一股从不远处那些聚集在一起的女生中透过来的，让人反感的视线。 史黛拉抬起头，没有去看那股视线的源头，而是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表达善意的俊郎少年。 能力虽然关掉了，但是刚才能力全开的时候，她已经感知到这节车厢里，所有人都对她抱有不同程度的恶意，而期间并没有新的乘客进来。 也就是说，这个看上去只是出于对遇到麻烦的人伸出援助之手的善良的男生，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史黛拉对自己的状况是有自知之明的，以她的涵养还不至于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对自己产生欲念而冷眼相加。 之所以会流露出这种仿佛面对杰斯时的眼神，是因为，面前的男生，一个人对自己的恶意，几乎是其他男性恶意的总和！ 虚伪的家伙。 “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基本的社交辞令，史黛拉还是会的，只不过虽然说着礼貌的话，她的心中却是冷笑不止，面上冷意不减，对于面前的手帕，丝毫没有去接的意思。 “哦，没事就好。” 对史黛拉的拒绝，男生脸上没有丝毫着恼，而是落落大方地收回手帕，面上依旧泛着柔和的笑意。 他抬起手，露出手腕上价格不菲的名牌手表，看了看时间，然后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 “还有半个小时才到站啊……” 说着，他又看向史黛拉，微微一笑，“同学，你现在忙不忙？要是不忙的话可不可以……” 他的说话方式自然无比，似乎真的只是因为路途漫漫，无聊之下才向史黛拉搭话。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史黛拉打断了。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心情做任何事，还有，能稍微离我远点吗？虽然很失礼，但是，我很不习惯跟异性靠得太近，请务必保持陌生人之间应有的距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素不相识的人之间交流应当遵守的礼仪吧。” “额，也是哈，我们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男生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对了，要不现在就认识一下吧，我叫泰德……” “我不想知道名字，也不想认识你。”史黛拉皱着眉，声音中没有一丝情绪：“不好意思，我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能别打扰我吗？”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泰德，脸转到一边，眼睛微闭，小憩起来。 见状，泰德脸上飞速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阴霾，下一刻，他的脸色又恢复了原本的爽朗，只不过史黛拉已经摆出了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他要是再搭话，那可就是骚扰了。 北境的法制极严，犯罪成本极高，在学区以外的地方，哪怕只是轻微的骚扰，只要有人作证，嫌疑人立马就会被拘留至少五天，而以史黛拉这就算什么都不做都足以诱人犯罪的魅力，身边绝不会缺乏见义勇为的好心人。 这朵举世罕见的雪峰之花，周围全都是荆棘之路，难以接近，稍有不慎，就是遍体鳞伤的结果。 犹豫了一下，最终泰德还是道了声歉，然后便尴尬的挠着后脑勺，离开了。 贝尔斯曼东城，至少也要达到社会精英级别的水准才有资格在里面生活的豪华居民生活区——紫荆花园，三单元1002房门旁边的符文信息栏上，显示着这套房子拥有者的名字。 史黛拉·法斯特。 此刻，套房里静悄悄的，客厅漆黑一片，只有浴室里有些许动静，里面乳白色的灯光也显示了这间宿舍里主人所在的位置。 史黛拉回到家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她一回来就进浴室泡澡，直到现在。 这显然很不正常，即使是在富足的家庭里长大，她也有着独立生活的能力，家务说不上多精通，但最基本的事情还是会的，而且她也不懒，每天的生活都很有规律，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从未发生过。 将鼻子以下的部位埋在加入了牛奶液的水里，浓浓的奶香味充斥着整个空间，粉红色的长发浮在水面上，在乳白色的日光灯显然下，让她显得更为明媚动人，只可惜，没有任何人能够欣赏。 至少，现在没有。 一会，她突然将上半身压在浴缸的边缘，饱满的胸部顿时在挤压中变形。 这时，她莫名回想起在列车上，能力全开时感受到的那恐怖的恶意，娇躯顿时轻轻颤抖起来，在水面上荡起了一层层涟漪。 片刻后，脑海中，又缓缓浮现出跟那个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对自己只有纯粹的善意的少年相处的光景，面对他时，内心前所未有的轻松，以及，他为了自己而改过自新，并且为了能跟上自己和温蒂的步伐而不断努力的姿态。 动人的眼眸，逐渐迷离。 “这股安心感果然，只有他才能像温蒂一样，给予我面对这个充满了恶意的世界的勇气” 楚楠的身影，逐渐在脑海中消失，紧接着，在朦胧的水雾中，眼前突然闪过薰那透着微妙的笑意的容颜。 史黛拉皱起了眉头。 “温蒂说过无论多好的朋友，只要陷入爱河，人际关系、为人处世、性格等等都会不可避免的发生改变，尤其是女生会对恋人周围优秀的女性产生敌意，在危机感的驱使下，大多数会要求男友注意跟其他女生保持能让她安心的距离只要女友足够优秀，被这样要求的男生会在强烈的满足感下，大部分会答应这个要求。” 哗哗哗 动作的幅度有点大，浴缸边缘渗出的温水落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如果是这样的话温德和我们的友谊就会彻底走到尽头了吧” 没有女性会愿意自己的男友周围出现比她优秀的女性，这是常识，哪怕从未喜欢过一个人，史黛拉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她有过太多就因为吸引男性的注意力而被女生针对的经历了。 第三十五章 还有这种操作？ 薄薄的白衬衫难以阻挡那惊人的触感，史黛拉吐气如兰，温润的气息不断传到在脖子上，这副普通的少年身体残留着的生理本能，不断地刺激着楚楠的神经，在内心深处荡漾起阵阵涟漪。 强大的心境，不断被身体的本能干扰，使得楚楠的眼眸中，极为罕见地闪过一抹动摇。 心跳，陡然加速。 噗通噗通 密集的频率透过鼓膜，清晰的在史黛拉脑海中回响。 感受着楚楠那似乎因为慌乱而加速的心跳，史黛拉顿时心乱如麻。 此刻的她既担心那一听就知道是楚楠的父亲推开门走进来，看到这尴尬无比的一幕，又害怕楚楠禁不住自己这种不像话的模样的诱惑，失去理智。 她对自己身为女性方面的魅力非常自觉，这并非自我意识过剩，而是从平时哪怕穿得再朴素，只是很平常的走在路上，也难以避免周围异性那如果不压制能力，就会感受到可怕的恶意中，得到的事实。 光是穿着朴素都已经那样了，更何况是现在这种一丝不挂地趴在一个男人身上的状况。 这对男性而言，绝对是极其可怕的冲击，甚至理性就此蒸发都毫不意外。 虽说楚楠确实很特别，这一个多月以来，对她的态度从没变过，一直是那种平淡如水的相处方式，没有因为她的模样而刻意地特殊对待，看她的目光中，也从来没有任何杂质，哪怕是能力全开，也根本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邪念。 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在短短一个月时间，跟楚楠之间的关系就从厌恶的陌生人，变成了现在这种可以自然交谈的朋友，甚至还会因为在意彼此的人际关系而烦恼。 但是楚楠再怎么特别，他本质上还是一个男生，虽然他平时可以很平静地跟自己相处，甚至是独处也无所谓，但那是平时正常的情况，现在她身上不着片缕，平时被压抑的魅力，在这一刻，彻彻底底，毫无保留的在楚楠面前展露了出来，这种情况下，在史黛拉眼中，就算楚楠直接翻身将她扑倒都是正常的。 怪只能怪，上天对她太过优厚，给了她这副完美到什么即便都不做，都会自然而言地散发出男人难以抵挡的魅力，给她带来了无数麻烦的皮囊。 要是楚楠真的突然失去理智，然后他的父亲察觉到里面的情况，开门进来 想到这里，史黛拉已经不敢再往下想。 那种事态，已经超出了她能够思考的范畴，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要是事态真的按照预想发展，未来，她和楚楠将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一想到那可怕的后果，她娇弱的身躯，顿时轻轻颤抖了起来。 她并不担心自己会遭到侵犯，因为要只是单纯的想保护自己，其实有一个极其简单地选项，那就是直接大声叫喊，让门外那个要顾虑整个家庭的未来的男人听到，让四周的住户听到，她就安全了。 但是那样做的话，楚楠就毁了，而那种结果，显然不是她想要的。 对于史黛拉而言，这次突发事件，根本没有对错可言，天生感知恶意的能力，已经证明了楚楠的品格，哪怕他突然失去理智，其原因也在于自己那能够勾起异性内心深处的本能的，总是环绕着无尽的麻烦的身体。 史黛拉只能死死地闭着眼睛，暗自祈祷奇迹的发生，期盼着楚楠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坚守本心。 然而从脸颊透过来的不断加剧的心跳，却似乎在预示着，楚楠的理性正在逐渐消散，事态在往她最害怕的方向发展着，从心跳加速开始到现在，不到十秒的功夫，史黛拉就听到了一声粗重的喘息，顿时心底一沉。 ‘果然变成这样了么’ 在确定一个可怕的事实正在接近后，史黛拉反而冷静了下来。 这种情况下，对自己有利的最优选项非常明显，也很简单，只要快速离开楚楠的胸口，然后奋力高呼，一切都会结束。 史黛拉犹豫了一下，然后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咬了咬牙，然后单手撑着楚楠的胸口，脚下用力，快速站了起来，再一次，一丝不挂的站在了楚楠面前。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罢了，站起来后，她快速从旁边的挂衣钩上取下一件衬衫，草草披在身上，然后紧紧抓着身上的衬衫，咬着嘴唇，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她的楚楠，竟不顾此时彼此间尴尬无比的角度问题导致的春光乍泄，一言不发地盯着楚楠的脸。 “不在里面了吗刚才的声响这臭小子难道又从窗户偷偷跑出去了？” 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的库奇嘀咕起来，仅片刻，他就认定了自己的猜测，“可恶，这臭小子老实了一个月，还以为彻底转性了，没想到稍微松懈一下，就又给我来这套，不行等这家伙回来，一定要重重教训他” 这时，又传来了佩琳的叫喊声，库奇应了一句“来了来了”就动身朝饭厅走了过去。 脚步声响起的一瞬间，史黛拉娇躯轻轻颤抖起来，但是诡异的是，明明心里已经认定了楚楠现在已经处在丧失理智的边缘，她却没有向门外的库奇呼喊，而是死死咬着嘴唇。 然后，转身，走了两步，直接躺在了床上，然后手一扬，直接盖上了被子，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 听天由命吧 史黛拉暗自叹了口气。 虽然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但这只是她下意识的想要从这个毫无意义的行为中，找到些许安全感罢了。 是的，毫无意义。 之所以用如此绝对的名词，是因为，这时候如果楚楠过来直接掀开被子，然后如同野兽一般扑上来，史黛拉是不会反抗的。 这是刚才趴在楚楠胸口时，就已经下定了的决心，在起身穿上他那根本起不到多少遮羞作用的衬衫时就已经做好的觉悟。 无论如何，这只有从他身上才能感受到的，让人温暖舒心的安心感，绝对不能就这么在她的世界中消散，哪怕，要为此付出这副身体也好。 于她而言，归根究底，这副天生就有着她所痛恨至今、对异性堪称致命的诱惑力，能最大限度唤醒其最原始的本能的身体，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既然问题在她自己身上，那她自然无法站在受害者的立场去指责楚楠意志不坚。 只不过，即便深知这是自己的原因，怪不了楚楠，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对楚楠还是弥漫着一股失望，也有些迷茫，自己现在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果然，就算是他那么单纯正直的人，终究还是有身为男性天生就具备的本性呢”史黛拉摇了摇头，脸上透着放弃了什么一般的表情： “算了，他能够做到那种地步，已经足够优秀了，能够跟他成为朋友，就证明上天已经对我至今遭遇的不幸作出了补偿，我还能有什么不满的呢这种不甘心的心情可真是不像话啊” 想到这里，史黛拉原本紧绷着的身体，随着内心的松动，逐渐软了下来。 “就这样吧这样就好” 呢喃着，史黛拉缓缓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预想中的狂风暴雨的到来。 然而 咔擦！ 是房门打开的声音，清脆的响声，顿时让史黛拉愣住了。 紧接着，又响起门锁扭动的声音和钥匙的响声，最后只听到“啪”的一声，房门被再次关上，史黛拉甚至能听到反锁的声音。 “欸？” 从被子里探出小脑袋的史黛拉小嘴微张，愣愣地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地板。 现在，这个显得有些狭小且陈旧的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 第三十六章 法则扭曲 关上房门后，楚楠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呼好险。” 他的脸上，透着一股心有余悸的神色。 低下头，将刚才史黛拉埋首的地方拉起来嗅了嗅，顿时，在那已经散去了一半的香味中，一阵轻微的眩晕感传来。 “这种香味原来如此，难怪我会产生那种无聊的念头，这孩子身体分泌的体液，散发出来的体香中居然会有那玩意，啧啧一旦受到过度的刺激就会大量分泌那种特别的体液，无差别地让四周的异性丧失理性，这就是所谓的媚体么？居然连我都会中招，真是可怕的体质呢” 如果只是单纯的美丽的话，就算是大陆第一美女脱光衣服站在楚楠面前，他也能保持心如止水的桩状态，毕竟他在本质上，就不是自然存在的人类，不能用适用于人类的常理来判断他的思维基准。 美色是不可能动摇他古波不兴的心境的，要想让他动摇，只有针对他唯一的弱点——那副本不属于他的不成熟的少年身体，如果是他原本那副经过了无数骇人听闻的实验试炼洗礼的**，就算是直接对他使用媚药，他的理性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不过即便如此，那魅惑人心的体香还是没能剥夺他的理性，身体涌现出来的本能，只是让他稍微动摇了一小会罢了，那种由身体散发出来的媚香终究效果有限，跟刻意调配出来的烈性媚药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而只要不是烈性媚药，对他的影响就不大，因此，他才能在史黛拉拉开距离后，快速恢复理智直接离开房间。 “不过，那种体质，如果剑阁里的秘本里的记载是真的话媚体除了兽族里的极少数觉醒了上古血脉的狐族女性以外，就只有通过对刚出生一天内的婴儿施展一种极其诡异的上古秘法才有低概率转化身体属性，让其拥有天生媚体史黛拉是人类没错，那么，排除第一个可能的话这孩子，刚出生就被人当做用于实现某种目的的工具了么” 想到这里，楚楠便皱了皱眉。 这时，身后不远处的洗手间门突然打开，紧接着菲尔德的倩影便走了出来，看到他站在门口发愣，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复杂了起来。 “哥，刚才爸爸叫你，你怎么不答应一声，他还以为你又偷偷跑出去了。” 听到菲尔德的声音，楚楠顿时收回思绪。 “没什么，想一道题走神了，没听见而已。” 楚楠随便应了一句，然后转身朝客厅走去，由于刚才动作幅度太大，脚不可避免地歪伤，使得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古怪。 身后的菲尔德欲言又止，不过见楚楠脚步不停，便没有再开口，默默的跟了过去。 来到饭厅，顿时看到库奇摆着一副臭脸地坐在饭桌上看着报纸，见到他姿势怪异地走过来，微微一愣后，视线却很快下移到他的小腿处。 那个地方，裤子已经破了，裸露出里面还没干结的一道伤口，顿时脸色一沉。 “哼，果然，又爬窗，怎么不把你腿摔断。” 听到这话，楚楠耸了耸肩，懒得解释，前身的前科实在太多，被误会也是正常的，而且这个误会刚好可以省下他解释的功夫。 饭桌上，库奇一直没有好脸色，对此楚楠倒是无所谓，一边想着史黛拉为毛会突然光溜溜的出现在自己家里，一边扒饭。 就在这时，不远处正播着库奇平时最爱看的“北境时事”的魔镜，播出的一个最新报道，瞬间吸引了楚楠的注意力： “九月五日下午，贝尔斯曼地区郊外的永冻湖发现一名赤身**的女性尸体，初步检验，该名女性为人族，死于永冻湖夜晚的寒潮，死亡时间为九月四日晚上九点，据悉，该女子死亡当晚八点整跟男友一同享用完晚餐后分开，生活区也有该女子于晚上八点二十分在门卫处刻印的记录，同时，当晚该生活区范围无任何魔力波动，可以排除魔法使作案的可能目前案件已移交特处司处理，希望广大市民注意安全，提高警惕” 后面都是些屁话，楚楠直接收回了注意力，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 北境的城市，郊区跟市民生活的生活区距离非常远，中间还隔着大小工厂林立的工业区，短短二十分钟，就从生活区横跨上千公里到郊区被冻死。 这种事，就算是在魔法时代，也只有大魔公级别的魔法使才能做到，且不说这个魔法彻底没落了的时代还有没有大魔公，就算有，也不可能来奥格沃茨，因为奥格沃茨整个国境都被魔法检测系统笼罩了，除了剑姬和他这个特别的存在以外，无论是谁用体内的非自然魔力发动魔法，在系统面前都无法遁形。 然后，被赶来围剿的枢机军团轰杀至渣，这就是魔力时代的魔法使现状。 排除魔法使作案的可能将人从一个地方瞬间移动到另一个地方的方式 ‘原来如此，法则扭曲么看来那家伙触动根源后，引发的连锁反应已经开始波及现实世界了。’ 目前，就只有这一个可能性了，结合那个处处透着诡异的报道，史黛拉会如此离奇的出现在自己家里这么扯的事，就能解释得通了。 ‘没想到这么快，这片空间的法则就开始扭曲了，难道说，每个空间能够享受的和平的日子，只有一个多月么’ 想到这里，楚楠便不由暗暗叹了口气，连胃口都淡了许多。 匆匆扒了几口饭，楚楠便说了句“我吃饱了”，然后站起来，回到房间。 打开房门，里面虽然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但是这种程度也只是比史黛拉平时稍微浓一点点罢了，不至于对已经有了防备的楚楠产生影响。 关门的瞬间，楚楠将手抵在门把上，心念一动，魔力快速涌动间，一个初级的阻音术式便快速生成，紧接着术式很快运转起来，将房间内的声音全部阻隔，对外面传进来的声音却没有影响。 快速做好隔音后，楚楠便收回了手，朝里面看去。 史黛拉还躲在被子里，听到开门声，鼓起来的被子抖了抖，然后一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看到是楚楠后，顿时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没有直接出来。 她现在身上只套着一件宽大的衬衫，那是楚楠的校服，里面内衣内裤全都没有，根本没法见人。 虽然之前被楚楠看光了两次，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像老夫老妻那样用那种羞人的模样跟楚楠相处，楚楠自然清楚这一点，于是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运动服，朝床上扔去。 “事情待会再说，你先把这个穿上吧。” 说着，楚楠走到椅子旁，坐下，背对着床上的史黛拉，等她换衣服。 第三十七章 我好饿 被子里探出白皙的玉手，将床上的运动服抓住，然后快速缩回被子里，片刻后，被子上下起伏，同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期间，楚楠一直双手抱胸，闭着眼睛，思考着以后的事情。 半晌，床上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然而陷入了沉思的楚楠却没有注意到，依旧在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史黛拉掀开被子，坐到床沿。 身上穿着楚楠穿过的衣服，仿佛能够嗅到他的气息，近在咫尺，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小脸上弥漫着一股醉人的酡红，动作无比扭捏，充斥着不自然。 “我我换好了” 史黛拉声细如蚊地轻唤一声，但是得到的，却是沉默，楚楠完全没有听到一般，没有一点反应，依旧在闭目沉思。 见状，史黛拉没有再叫一声，而是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发怔。 直到现在，她还是没能从刚才楚楠面对赤身**的自己，甚至是毫无保留的接触后，那干脆利落地离开房间的姿态中回过神来，让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变得毫无意义。 虽然这是最美好的结局，但是这种出乎意料之外的奇迹般的展开，让她短暂的有种难以适从的感觉。 ‘这世上，居然真的存在这种能够单纯的将我当做一名普通女性看待，并发自内心的彼此尊重的男人么’ 回想起自己一路成长至今，短短十五年间，因为那早已成为难以承受的沉重负担的容颜而不得不承受的苦难，对比刚才楚楠那平静的模样，史黛拉的内心，莫名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感觉。 她不清楚那种感觉是什么，但是，却本能的，从中感受到了难以抑制的酥麻感、安心感，以及一股让人禁不住想要沉醉其中的温暖。 这时，似乎感受到了一直停滞在自己背后的强烈视线，楚楠微微一动。 “史黛拉，穿好衣服了吗？” “啊？” 陡然听到楚楠的声音，正看得入神的史黛拉顿时被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怎么了？”楚楠皱眉问道。 “没没什么，我换好了，你转过身来吧” 闻言，楚楠顿时睁开眼睛，转过身，便看到史黛拉正坐在窗边，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撇开了视线，没有跟自己对视。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尴尬吧 这么想着，楚楠便没有细问，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先理一下思路吧，史黛拉，你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我房间的？而是还是” 听到这里，史黛拉顿时低下头，见状，楚楠不由尴尬地笑了笑。 “算了，后面那句话当我没说，你说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虽然有所猜测，史黛拉那还没吹干的秀发和地上的毛巾也足以证明这次事态的不同寻常，但猜测毕竟是猜测，具体情况，还是得问一下当事人。 史黛拉的大脑，终于从刚才那尴尬至极的事态中，缓过劲来，她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然后小嘴微张，款款道：“我记得我在家里洗完澡，出来擦身体然后然后就” 说到这里，史黛拉面露尴尬之色，显然是回想起了之前赤条条地站在楚楠面前那尴尬至极的一幕。 楚楠咳嗽了一下。 “那时候，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史黛拉仔细回忆了一下，片刻后，摇头，“没有，四周都没什么动静，至于其他的我擦头发的时候闭着眼睛，没注意到” “这样啊” 楚楠沉吟一声，接着说，“我刚才看到一篇报道，里面说的怪事跟你刚才的情况很像。” 说着，楚楠便把刚才魔晶里的报道跟史黛拉说了一遍，听罢，史黛拉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我之所以会突然来到这里，是因为我家里也出现了那种空间错乱现象？” “**不离十吧。” 史黛拉眨眨眼，她觉得很有可能，毕竟这里可是北境，魔力检测系统最为严密的地方，根本不可能会有强大的魔法使胆敢在这里肆意妄为，只有那种目前的技术难以分析的诡异超自然现象才能解释这次的事态。 虽然从没听说过有这种诡异的现象，但是没听过不代表没有，毕竟这个世界可是存在魔力这种难以被研究透彻的力量的，人类还未探索到的领域，无论出现了什么现象，人们都只能被动的接受，除非能用技术将之完全解析出来，然后支配。 “总之呢，你回去以后，赶紧报警吧，而且，你家里既然出现了那种现象，肯定是不能住了，这次算是运气好，没出什么大事，但要是还有下次，鬼知道你会被传到哪里去。” “嗯” 史黛拉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想了想，道，“可是，我去哪里住好呢？” “亲戚，或者朋友家。” 亲戚？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史黛拉的脸上突然闪过一道阴霾，“我家里情况比较复杂，所以，亲戚肯定是不行的，这个选项排除吧，朋友的话温蒂家里我觉得也不方便” 说到这，史黛拉顿时有些为难了起来。 楚楠没有追问史黛拉所说的复杂的家庭状况的打算，不礼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法斯特这个姓氏，前身的记忆里还是有些概念的。 法斯特家族是跟杰斯所在的家族势力差不多的大家族，而只要是大家族，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猫腻，从史黛拉那奇特的天生媚体便可见一斑。 对于大家族的认知，楚楠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差，因此，很多事情不言自明，自然，为什么温蒂家里会不方便的理由，也没有去问的必要。 “你在外面只有温蒂一个朋友吗” “不是。” 温蒂摇了摇头，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楚楠，“还有你。” “咳咳” 楚楠揉了揉太阳穴，“我就算了，虽然我家不复杂，但是嗯你懂的，怎么说呢这样的话果然只能向你父母求助了啊” 话音未落，史黛拉便脸色一变，而后“哗”的一下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道：“这个绝对不可能。” 唔看来这孩子跟家人间有很深的隔阂啊算了，还是不问了 摇了摇头，楚楠接着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真的露宿街头吧” 见楚楠没有追问，史黛拉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然后退回到床沿，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刚才躁动起来的心湖，然后认真想了想，这才一边掰着手指，一边款款开口： “外祖母去世之前，除了那套房子以外，还给我留了一些钱，虽然不多，不过，也够我用到完成学业了现在取一些出来，去外面租房子住的话应该也够支撑到大学，到那时候再半工半读嗯” 楚楠这时候当然不会提什么把房子卖掉，或者把里面的东西卖掉之类的提议，史黛拉都说了那套房子是她外祖母留给她的，那么，无论如何，那都是值得史黛拉缅怀的珍贵事物，姬因为遇到点困难就将之变卖掉，那也太那啥了。 “租房子么？” 楚楠张了张口，想说就你这倾国倾城的模样，以及那奇特的体香，要是去租房子，就必须租那种高档的，安全性极高的小区，不然就是一场灾难，而要租那种房子，价格肯定不菲，至少不是中学几年的学费可以负担得起的。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人活着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明天的事，明天再看吧。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还没解决—— 史黛拉，该怎么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楚楠刚想说这个问题的时候 咕咕咕 不远处，传来一个尴尬无比的声音，片刻后，史黛拉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声细如蚊地道：“对对不起，让你听到这么失礼的声音但我我真的忍不住从放学到现在，我什么都没吃” 说着，她弱弱地抬起头。 “我我好饿” 第三十八章 新式料理——炒饭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 说着，楚楠便站了起来，在史黛拉尴尬的目光中，离开了房间，走向厨房。 路过客厅的时候，库奇还在凳子上看报纸，见楚楠走来，脸色顿时变得严肃无比，同时轻哼一声。 “别白费力气了，不管你是不是跟那帮狐朋狗友约好了，今晚都必须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那都别想去。” 闻言，楚楠只是耸了耸肩，不置言语。 虽然脚下的伤已经用魔法治疗好了，但是之前那一瘸一拐的样子造成的误会却不会解除，加上前身以前那些不像话的前科，库奇有这个反应倒是不奇怪。 而且，这个误会还不能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房间里现在有个妹子正躺床上等着他吧。 来到厨房，顿时看到菲尔德正在收回晾干的餐具。 她似乎心不在焉，手中的动作机械无比，就连楚楠来到厨房她都没有察觉。 见状，楚楠也不叫他，从冰箱里随便拿了点食材，然后拿到一旁洗干净。 这时，听到声响，菲尔德终于回过神来。 “哥，你这是” “哦，刚才没吃饱，现在随便弄点东西吃。”楚楠动作不停，很是随意的说道。 “是吗？” 菲尔德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刚刚吃饭的时候明明楚楠说了吃饱了才走的，怎么这么快就饿了？怎么想都很奇怪。 然而楚楠却没有解释的打算，菲尔德没有接着往下问，他便不主动开口。 一会后，菲尔德走到楚楠旁边，却没有追问，而是一边穿围裙，一边对楚楠说道：“算了，我来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了，我也好久没下过厨了，偶尔练练手也好。” 说着，楚楠已经动作熟练地洗好了菜，放到一边，然后微笑着道：“别看我这样，要论厨艺，我可不比任何人差，只不过我平时懒得自己做，你们不知道而已，真要做的话，你和老妈以后可能都不想再下厨了。” 听到这话，菲尔德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大话谁都会说。” “不相信？那好，看着，我给你露几手。” 说着，楚楠便取下菜刀，将洗好的一种跟萝卜很像的名叫箩的蔬菜放在砧板上，见状，菲尔德急忙走过来，“走开让我来啦，不然等下妈过来看到你在浪费食物，又要说你” 菲尔德的话音还未落下，下一刻，她却是瞪大了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 哆哆哆哆哆 砧板发出极为规律的响声。 只见楚楠神色认真的注视下方，双手快若幻影，菜刀在一道道难以看清的残影中，将底下的箩切成了极为均匀的细丝，接着，还没等菲尔德反应过来，楚楠又把一小块肉切成肉沫。 “怎么样？我的刀功还行吧？” 楚楠把菜刀立在砧板上，轻声道。 菲尔德终于回过神来，她用一种仿佛第一次认识楚楠的目光看着他，“为什么你会做这个？而且还做得这么你到底什么时候学的？” 她现在已经不怀疑楚楠的厨艺了，拥有这种连她都只能叹为观止的刀功，他的厨艺怎么可能会差到浪费食材地步？她甚至隐隐有种楚楠身上笼罩着神秘光环，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了解的感觉。 “很久很久以前，跟一个很猥琐的臭老头学的。” 楚楠依旧很随意地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动作却是不停，将各种调味料放到装着切好的肉的碗中，然后使用魔法渗透，接着又准备其他配料，预热，翻炒，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宛如一个顶级酒楼的大厨一般。 光是做菜的动作，就已经是一种艺术，让菲尔德看得忘了自己想问什么，想说什么，甚至忘了面前的这个少年，是自己一直讨厌着的，总是换着花样欺负自己，越长大越想占自己便宜的小混混。 这时，正盛饭准备做个炒饭的楚楠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菲尔德道，“对了，你饿不饿，这里剩下的饭还挺多的，我顺便跟你也做一点吧。” 闻言，菲尔德虽然毫无空腹感，但还是下意识地道，“给我也做点吧，刚刚没吃好，有点饿。” “没问题。” 楚楠应了一声，然后将剩下刚好两个女生分量的饭倒入锅里，而直到这时，菲尔德才终于回过神来。 “等等，你在做什么？” 北境，甚至整个奥格沃茨，都没有这种将主食拿去翻炒的做法，对这里的人而言，沫斯（米饭）就是沫斯，只能蒸熟，然后陪着菜吃，这是三百多年前自饮食文化第一次变革开始就流传下来的传统。 楚楠这种闻所未闻的做法，一度让菲尔德怀疑他是不是仅仅刀功好，根本不懂怎么做菜。 “等着吧，等我做好你就知道了。” 对于奥格沃茨的饮食文化，他大抵还是懂的，懒得解释什么，应了一句后，就开始专心翻炒起来。 很快，一股诱人的香味，便在厨房弥漫起来。 最先闻到这股香味的，除了楚楠以外，自然是菲尔德，她抽了抽鼻子，明明已经吃得六分饱的肚子，却将某种渴望传入了她的大脑。 咔哒 增温术式关闭，楚楠取出两个刚刚晾干不久的碗，将炒好的炒饭分别倒入两个碗中，然后把其中一碗放到菲尔德面前，接着又倒了杯水，把另一碗炒饭和水都端了起来，对菲尔德说道：“好好尝尝我这种新式做法做出来的料理，要是觉得不错，感兴趣的话，改天有空教你。” 说完，便端着给史黛拉准备炒饭和水离开了厨房，径直回到房间。 菲尔德看着面前喷香的炒饭，神色有些复杂，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绝对不会相信，面前这无论是卖相还是香气都无可挑剔的新式料理，是自己名义上的小混混兄长亲手做出来的。 深吸一口，平复了一下莫民躁动的内心，菲尔德端着碗，走出厨房，走到饭厅。 一旁的库奇见状，皱了皱眉。 “菲尔德，刚刚温德那混账让你给他做东西吃？” 闻言，菲尔德赶紧摇头否认，“没，哥他饿了，自己做了点东西吃，我刚好也饿了，就让他给我也做一点。” 听到这话，库奇顿时神色有些古怪。 “菲尔德，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想让我教训他，但是你也不用嗯算了，没什么” 显然，他又自以为理解了什么，对此，菲尔德也懒得解释了，反正温德的前科摆在那，他会做饭？不是亲眼看到，谁会信？因此，说了也白说的话，还不如不说。 摇了摇头，菲尔德拿起小勺子，轻轻舀了一勺，张开小嘴，放入口中。 片刻后，她陡然瞪大了眼睛，眼中透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好好” 第三十九章 名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 装傻 楚楠向史黛拉要了温蒂的魔音号码，然后用客厅的家庭魔音给温蒂打了过去，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便不顾温蒂那边惊讶地询问，直接挂断魔音，回了房间。 “我给温蒂打过魔音了，她明天会带衣服过来。” 施展隔音术式后，楚楠一边走向衣柜，一边对坐在床沿上的史黛拉说，“到时候你就找个机会从房间里出来，然后装作是跟她一起来我家找我的。” “好的。” 史黛拉轻声应着，神色似乎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只不过她抓着膝盖的手过于用力，在运动裤上留下了一道道皱痕。 楚楠从衣柜里取出一床被子，然后将其铺在狭小的过道上。 “今晚你就在我床上将就一下吧，可能有点汗臭味，忍一忍。” “” 一起睡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有这种想法，楚楠早就扑过去了，那还会等到现在，史黛拉也知道这一点，自然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很快，灯灭。 躺在单人床上，盖好被子，史黛拉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以她一个十五岁的少女的承受能力，能平静得下来就怪了。 先是楚楠的妹妹那突然宣战一般的态度，然后杰斯被温蒂教训，再然后楚楠突然要告白，莫名其妙有了个女朋友，接着自己被突然扭曲的空间，赤身裸体地卷到楚楠房间里。 之后，楚楠表现出了极高的自制力，面对她毫无保留的零距离接触，依旧保持本心，从容不迫地离开房间。 自从接触外界以来，楚楠还是第一个，能够完全承受她那与生俱来的对男人的诱惑力的男性，也只有他这种特别的人，才能给自己带来真正的安心感。 稍微平缓了一下内心的波动，那碗从未吃过的炒饭，美味的余韵，又缓缓涌了上来。 下意识的，史黛拉翻了个身，面向楚楠睡着的方向。 “温德，你睡着了吗？” 轻轻呼唤了一声，然而，回应她的，却是楚楠那平缓的呼吸声。 显然，楚楠的心理承受能力比她强多了，明明发生了那么多事，还能四平八稳地入眠。 月光恰在此时透过窗帘和墙壁的缝隙，洒了下来，刚好落在楚楠那平静的睡脸上，一股祥和的气息，缓缓浮现，仿佛有什么奇特的魔力一般，让史黛拉原本纷乱的内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就这么一直看着楚楠的侧脸，动人的眼眸，透着某种复杂的神采。 被子里，传来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身体浮现出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很是让人迷恋，彻底放空的脑袋中，一阵困意袭来。 意识，逐渐远去。 昏昏沉沉中，楚楠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挠。 然后，手心传来一阵丝质的顺滑感。 “嗯” 慵懒的呻吟声，在耳畔响起，同时，阵阵轻微的温润呼吸拍打在脸上，鼻尖，能够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气，不断刺激着这具正直血气方刚年纪的少年身体。 理性，逐渐蒸发。 楚楠顿时一个激灵，残留的睡意瞬间消失，意识陡然清醒，然后来不及多想，手指轻轻一动，抗性术式瞬间发动起来。 ‘冷茎！冷茎下来啊！！我的好兄弟。’ 随着魔法的发动，片刻后，心底涌现出的那股躁动，终于缓缓消失。 做完这些后，楚楠才缓缓睁开眼睛。 果然不出所料，史黛拉那绝美的睡颜，就在侧边，而自己手中抓着的，正是她那金灿灿的柔顺长发，均匀的呼吸声，不断刺激着他敏感的耳垂。 最为要命的，是左手手臂此时正被环抱着，他能够极为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惊人的柔软。 这tm谁顶得住啊？！ 楚楠：“” 现在不是去想思考为毛史黛拉昨晚明明好好的睡在床上，早上却跑到他打的地铺里的时候，而是 动不了，史黛拉似乎有睡觉抱着抱枕的习惯，手臂被死死地抱着，要是直接挣脱的话，史黛拉直接醒过来，到时四目相对，那就尴尬了。 无奈，楚楠只能闭上眼，假寐，然后哼唧两声，同时动了动，装作一副即将醒来的模样。 史黛拉皱眉，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一瞬间，男人的睡脸，近在眼前。 “欸？” 她的心弦，瞬间崩了，身体剧烈颤抖，马上就要尖叫出声。 对此，楚楠倒是不担心，这个房间还维持着隔音术式，史黛拉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不过就在楚楠做好耳朵受罪的准备的时候。 史黛拉却出乎意料地安静了下来，身体虽然还颤栗着，却没有一开始那么夸张。 她在本能地发出惊叫之前，认出了那是楚楠的脸，一看到是他，莫名地，冷静了一些，片刻后，昨晚上的事，逐渐在脑海中变得清晰起来。 这里，很明显是楚楠睡的地铺，而自己昨晚上睡的是床，很显然，这是自己的问题，跟楚楠毫无关系。 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便硬生生地控制住了自己。 原本受到惊吓的颤抖，变成了紧张地颤栗。 然后，胸口的异样感，让她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身为临冬人的自己，昨晚居然抱着一个男生睡了一整晚？！而且虽然上身穿着运动外套，但是睡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挣开了拉链哪怕忽视这一点，甚至身上也没有任何痕迹，显然没有发生过什么，但是这种事已经非常严重了。 怎么办以后怎么办 史黛拉心慌意乱起来，却没有想到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赶紧放开抱着楚楠手臂的双手，趁着他还“熟睡”的时候赶紧离开，然后等他醒来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知为何，此时的她心里，竟没有这个理所当然的选项。 这样一来楚楠就很难受了，他恨不得冲史黛拉大吼一声：你丫倒是赶紧起来啊！ 空气中的香气逐渐浓郁 越来越不妙了。 无奈，楚楠只好沉吟两声，装作一副快要醒来的样子。 史黛拉顿时吓了一跳，然后竟是死死闭着眼睛，环抱着楚楠的手更用力了。 见史黛拉好一会没有动静，似乎又睡了过去，楚楠只好睁开眼睛。 毕竟，谁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要是两个人一起装睡，那这辈子都不用醒了，算算时间，温蒂应该很快就要来了，他可没时间在这里慢慢耗。 转过头看去，史黛拉果然眼睛紧闭，睫毛一抖一抖的，很是动人，然而这尼玛装睡得也太明显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楚楠的视线，史黛拉的身体轻轻颤抖了几下，抓住楚楠手臂的手陡然一紧。 楚楠：“” 没办法了 楚楠心底叹了口气，接着把手伸进被子，很是费劲地掰开史黛拉的手，同时嘀咕道，“圣人保佑，圣人保佑千万别醒，千万别醒” 没错，既然史黛拉选择装睡，那他就只能装傻了。 史黛拉手松了些，楚楠赶紧抽回手，好在史黛拉皮肤异常光滑，她稍微松一下手就可以畅通无阻的抽开。 抽开手后，楚楠重重地松了口气，然后给史黛拉盖好被子，这才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去外面洗漱，等待温蒂的到来。 ：。： 第四十一章 客人 一星期七天工作日，三天休息日，这是规定，无论是普通的基层工人，还是上学的学生，都有正常作息的权力，当然，用不用这个权力，就是个人的事情了。 休息日的时候，库奇早上一般都会在家。 吃过早饭，库奇便坐在魔镜前看新闻，而楚楠则在餐桌上一边啃着没什么味道的面包，一边看报纸。 既然法则扭曲已经开始了，那么他自然也要关注外界的信息，不过由于是刚开始扭曲，反自然现象并没有多严重，因此报道上只有关于那个不幸的播报员的新闻。 菲尔德端着豆浆走了出来，轻轻放到楚楠面前。 “谢谢。” 有点口干的楚楠道了声谢，然后端起来就喝了一口。 一如既往的，除了发腻的甜味，清香什么的，毛都没有，毕竟不是用真正的黄豆做出来的，材料不一样，味道自然也不一样。 对此，楚楠倒是无所谓，虽然他可以做出顶级美食，但是他对吃方面却不怎么讲究。 菲尔德看着楚楠的目光中，透着好奇。 昨晚上在厨房发生的事情对楚楠来说不过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但是对菲尔德来说，那时候品尝到的回味无穷的美味，以及那艺术般的手法，却是一种难以忘怀的经历。 而且，她想不通，拥有如此料理水平的人，为什么还吃得下她和佩琳做的“难以下咽”的食物。 反正她吃过楚楠做的东西后，佩琳做的早餐，不过是为了尊重她的劳动成果才硬着头皮吃了几口，然后便怎么都吃不下去了，搞得现在肚子有点饿。 菲尔德在楚楠旁边坐了下来，然后 咕咕 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楚楠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去，菲尔德赶紧撇过脸，不过发红的耳根还被楚楠看到了。 “怎么了？没吃早餐吗？” “吃了。”菲尔德想也不想地应道，“只是没吃多少而已。” “哦。” 楚楠拉长了尾音，颇有些调侃的意味。 其实稍微想想就知道了，虽然自己对食物没要求，但是不代表别人没有，以前没有吃过好吃的东西也就罢了，对美食也没什么概念，但是吃过美食后，那些味如嚼蜡的东西就会变得难以下咽。 体验过天堂，就会拒绝地狱。 人之常情罢了。 “早餐不好好吃可不行，我去给你做点吧。” 说完，他便起身向厨房走去。 菲尔德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会，还是起身快步跟了上去，最后跟楚楠一起走进了厨房。 “可以教我做好吃的料理吗？”菲尔德咬着嘴唇，一脸认真地看着即将动手的楚楠，“我想学。” 楚楠停下动作，颇为诧异地看着菲尔德。 他有点意外菲尔德会放下身段向自己请教。 “哦，没问题。” 稍微愣了一下后，楚楠很快反应过来，而后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啥时候有空了，我就教你。” “那就现在吧。” 一阵香风袭来，菲尔德走到楚楠身旁，从他手中拿过刀具，然后对一脸惊讶的他说道：“先从基本的学起，你会手把手教我的吧？” 手把手？ 楚楠眼角闪过一抹黑线，脑海中莫名浮现出菲尔德之前在教室跟史黛拉那奇怪的对抗光景。 难道说 摇了摇头，那种想法也太自以为是了，于是楚楠不再多想。 “行吧。” 说着，楚楠指着菲尔德的小手，开始指导起来：“首先你拿刀的姿势就很有问题，话说你做了这么多年这种手势要是切丝什么的” “光是说明我无法完全理解，你直接帮我调整一下吧。” “” 真的是我多想了吗？ 简单的西式早餐做好，走出厨房的楚楠有种身心疲惫的感觉，心里不断的念叨，自己最近是不是犯桃花劫了，怎么最近自己跟女生的距离会莫名其妙地原来越短，昨晚更是直接归零了，甚至要不是他意志力过于强大，距离变成负数都有可能。 回到餐桌，库奇有些好奇地看了过来，不过为了保持自己的严肃，他还是板着一张脸，也不开口询问。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温德，去开门。” “哦。” 其实库奇还没开口，楚楠就站起来了，房间里还有个大麻烦呢，这件事他可没忘，现在救星很可能来了，他当然有些迫不及待。 打开房门，面前站着的，果然是有着几乎可以傲视绝大多数成年女性的傲人身材的少女，温蒂·马尔诺。 “早早上好。” 第一次来男生家里，即便是向来落落大方的温蒂，也不免有些紧张。 呼~ 楚楠重重地松了口气，小声道，“谢天谢地，你可终于来了。” “嗯？”温蒂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解释的时候，楚楠缓了缓心神，然后瞬间切换成演员模式。 “早上好，温蒂，欢迎来到我家。” 温蒂：“” 听到有女生的声音，库奇有些的转过头看去，而当他看到即便穿着很平常的便装，也难掩身上的高贵气息的温蒂时，古板的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 菲尔德的同学吗？她什么时候认识这种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的小姑娘呢？嗯？等等刚才温德貌似叫了那姑娘的名字就在库奇刚刚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楚楠领着温蒂走了过来，向他介绍道： “爸，这是我同学，温蒂·马尔诺。” 话落，温蒂有些腼腆地向库奇行了一礼，“叔叔好。” 没有回应。 库奇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居然居然是温德的同学？那个只会惹是生非，给家里带来各种麻烦，让家里的风评一天不如一天的混小子，他居然有同学大清早地来家里做客，而且还是一个如此美丽且气质不凡的美少女？ 我的天，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爸？” 楚楠叫了两三声，库奇才艰难地回过神来，他很快便感受到温蒂有些好奇的目光，似乎是在奇怪他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反应。 这显然有些失礼。 “咳咳。” 库奇咳嗽两声，借此掩饰尴尬，虽然内心深处还是波涛汹涌，但是面对小辈，长者要有身为长者的自觉。 “你好，欢迎来到马克家。” 简单地客套了一下，让温蒂随便坐以后，他便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楚楠。 他现在只想知道，这特么到底什么情况。 首先，可以排除这个难得一见的美少女是自己儿子的女朋友的可能，因为这根本没可能；其次，普通的同学的话，照理来说也不可能会随便去别人家里做客；普通朋友的话，男女有别，女方也不会贸然到男方家里做客。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美少女，跟楚楠是关系非常要好的挚友。 但是这同样扯淡。 想破脑袋，库奇都猜不出自己儿子跟温蒂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她到自己家里来的理由。 虽然这里不是临冬城，面前的少女是千百年来一直保留着极为保守的传统的临冬人的可能性不高，但即便是普通的北境人，一个未成年的少女也不会贸然主动到一个男生家里做客。 毕竟这种事，会牵扯到的猜疑、名誉等等各种麻烦。 然而这时，没等楚楠开口，刚忙完的菲尔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顿时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温蒂，不知为何，脸上突然微微失色。 “温蒂？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第四十二章 临冬人 “温蒂是特意过来指导我学习的。”没等温蒂说话，楚楠便抢先开口，给温蒂的到来冠上一个合理的理由，“我基础实在太差了，光靠自学，我肯定考不上高中，所以昨天放学的时候我拜托温蒂在休息日给我补习。” 顿了顿，楚楠想了想，又道，“当然，只是早上而已，等中午图书馆开门，我们就去学校了。” 这倒勉强算是解释，但是 关系得好到什么地步，才会为了指导学习这种事，不顾流言蜚语的风险，去一个男生家里啊？ 菲尔德狐疑地看着楚楠，但是楚楠脸上一脸坦然，没有一丁点异样，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指导你学习？”库奇皱了皱眉。 可别是这家伙耍心机才好，要是耽误了人家小姑娘未来的人生，这罪过可就大了。 楚楠轻轻点头，“是的，温蒂可是我们学校理科学年第一，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指导我了。” 闻言，库奇顿时惊讶地张开嘴。 什么？学年第一？ 学年第一的优等生，在指导那个混小子学习？我的天，我这是还没睡醒吧？ 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优秀的人了？以前跟他关系好的，不都是那些小混混吗？ 楚楠可不想再跟他们继续演下去，一旁的温蒂面上虽然一副腼腆的模样，但是内里却是尴尬不已，给楚楠使了个眼神，让他赶紧办正事，于是楚楠便随便打了声招呼，说是要抓紧时间开始学习了，然后温蒂客套了几下，便跟着楚楠来到了他的房间，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咔嚓！ 房门关上，库奇才总算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菲尔德，麻烦你掐一下我的脸。” 菲尔德神色复杂无比地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听到库奇的话，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不用掐了，爸爸，这是真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啊？”库奇揉了揉发胀太阳穴，“那孩子这段时间在学校，到底做了什么，全学年第一的优等生，居然会亲自来家里，给他辅导” 摇了摇头，菲尔德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 原本已经接受了泰勒的邀请去逛街，现在也彻底没了心情。 回到房间的时候，史黛拉已经“醒”了。 不过温蒂却没有第一时间问候好姐妹，而是从包里取出一小块水晶，然后快速将其卡在门缝间。 片刻后，水晶在一阵“咔咔咔”的脆响中，分裂成无数快，来回环绕间，形成了一个简单的隔音术式，将房间笼罩了起来。 “好了，接下来只要我们不大声喧哗，外面就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了。”将价值不菲的隔音水晶用掉后，温蒂拍了拍手，朝床边走去，“接下来，该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吧。” 楚楠耸了耸肩，把想要构筑术式的魔力收回体内。 虽然这种半吊子的隔音术式非常辣鸡，只要稍微渗透点魔力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破掉，不过想来在这个个体魔法禁止的社会，这种程度也够用了。 史黛拉双手支在床上，眼神有些飘忽，也不知道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还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一时间没有开口。 “简单来说的话” 楚楠坐在椅子上，将手中的报纸往床上一扔，开始说明起来。 半晌，温蒂看着报纸上的报道，怔怔出神。 “你是说，史黛拉之所以会光着身子出现在你房间，完全就是因为这种超自然现象引发的意外？” 史黛拉现在身上还穿着运动服呢，加上楚楠还特意让她买衣服过来，这种事根本不可能瞒得住，也没什么好瞒的，温蒂又不是八卦狂魔，自然不会把这种事到处乱传。 “没错。”楚楠很是随意地翘着二郎腿，丝毫没有在美女面前保持形象的自觉，“这种事虽然离奇，但还是有概率发生的，毕竟魔力的研究，还有太多没涉及到的地方。” “这种事先放到一边。”温蒂神色有些古怪，“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嗯？” “看光了吧。”温蒂直勾勾地看着楚楠，“史黛拉的身体，一丝不漏的，被你尽收眼底了？”“额这个不重要。” 楚楠揉了揉太阳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解决史黛拉的住宿问题，发生了那种事，警务司肯定会介入调查，家里肯定是不能住了，她又不想向家人”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蒂一脸严肃地打断了。 “不对，这件事比其他任何事都要重要，必须先把这个说清楚，才能说其他事情。” 哈？ 楚楠有些错愕地看着温蒂。 什么鬼？那种破事不是应该随风而去，然后大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各自的日常才是最好的吗？你丫现在这打破砂锅问到底，是在搞事吧？ 难道这丫头不知道，把那种不光彩的事情摆在明面上，会让大家的立场都变得非常尴尬吗？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温蒂莫名叹了口气，而后想也不想地说道，“史黛拉，身上可是有一半临冬” “温蒂！” 史黛拉突然出声，阻止了温蒂接下来的话。 然而楚楠却听出来了温蒂的意思。 他皱起了眉头。 原来如此，临冬人么 阻止了温蒂后，史黛拉转过头，对楚楠说道，“你说的没错，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住宿问题，我们一起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 闻言，楚楠顿时松了口气。 说真的，他还真有点怕史黛拉跟温蒂一样，揪着昨晚上的事情不放，毕竟史黛拉可是当事人，现在她似乎跟自己一样，打算把昨晚上的事情，甚至是今天早上的事情都当做没发生过，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免去很多麻烦了。 作为朋友，他倒是不介意帮史黛拉解决麻烦，但前提是决不能引火烧身。 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去做，可不能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温蒂看了看史黛拉，又瞥了眼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模样的楚楠，暗暗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身为当事人的史黛拉都已经表明了态度，那她自然不能再纠结那个问题。 第四十三章 太初 在库奇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的惊讶中，楚楠带着两人离开家里。 走在前往公交车站的路上，楚楠紧皱着眉头，不断思考着，而史黛拉则低着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使得她旁边的温蒂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 昨晚上，孤男寡女待在一个房间的两人，一定发生了什么。 只是两人都没提起，她也不太好问得太直接。 她看了看史黛拉，然后摇了摇头，快步走到楚楠身旁，用手肘碰了碰他。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说着，温蒂坏笑一声，小声道，“是不是在回味史黛拉美妙的**？” “那种事没什么好回味的，女人的身体，我又不是没见过。”楚楠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不只是见过，他还亲身体会过胸口那两坨脂肪肿块给战斗带来的诸多不便。 而且史黛拉虽然很漂亮，但是很遗憾，楚楠对美女什么的，也仅仅只有对这个名词的概念罢了，毕竟他本身就不是自然存在的人类，当初创造他出来的人，自然不会给予他那些多余的东西干扰神之大脑的运行。 “比起这种无聊的事，有件事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得跟你们说清楚才好。”楚楠双手插进裤兜，轻声道。 “嗯？”温蒂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事？” 楚楠摇了摇头：“这里不方便，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 闻言，温蒂不由得一脸狐疑，“你该不会是为了转移话题” “我可以向圣人发誓，比起你关心的那些无聊的破事，我要说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楚楠翻了翻白眼，又道，“而且，你能不能别乱猜昨晚上的事情了？史黛拉现在完好无损的样子还不足以证明我的清白吗？” **上的清白而已 温蒂嘀咕了一句，瞥了不远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的史黛拉一眼，心道，要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史黛拉怎么会是这个状态？这明显就是发生了什么好吧。 “那你想说什么事？先说好，要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扁你哦。” 说着，温蒂扬了扬小拳头。 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可言。 “不是随便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这里不太方便。” “到底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温蒂撇了撇嘴。 “这么说吧。”楚楠突然驻足，看向史黛拉，“那是足以影响到史黛拉未来的人生走向的事态。” “欸欸？！” 奥格沃茨最高行政区，天谕城，天玥宫，剑阁广场。 就任已有五载光阴的现任剑姬，法沙莉娅·艾露丹迪一如既往的穿过此处，想要前往国会大厦开始一天的忙碌时，不知为何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然后转过头，注视着某个方向。 片刻后，她让四周对她行礼的守卫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广场。 守卫们没有向这个国家的绝对支配者询问的资格，只有无条件的服从，在献上恭敬的礼节后，快步离开了广场。 “需要我请你出来吗？” 毫无感情的淡漠话语中，伴随着一阵极其狂暴的力量，空间尽数崩碎中，一把沐浴在耀眼的金色光芒中的阔剑缓缓浮现，不安分的颤动着。 每次颤动，都会荡起一层层恐怖的力量波纹，让四周不断聚合的空间再度崩溃。 那可怕的力量，竟已到了无意识干扰法则的地步。 直到剑柄被剑姬的小手轻轻握在手中，而后银白色的剑装将那奥妙的娇躯覆盖的同时，阔剑才终于止住颤动，逐渐安分下来，任由剑姬驱使。 持剑的手掌陡然一紧，整个广场瞬间被圣人之力笼罩，形成一片与外界完全隔绝的诡异时空。 紧接着，只见她右手轻轻一挥，一刀金色的剑芒极闪而过，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划破时空，出现在数百米外的一座雕像面前，眼看着就要将那座雕像轰成齑粉。 然而 咔咔咔！ 在一阵难听至极的异响中，金色的剑芒，却是无法再前进一分，最后，只听到“砰”的一声脆响，剑芒自内向外扭曲了一阵，便化作无数星芒，消散在空气中。 “真让人意外，没想到只是一介凡人之躯的小姑娘，居然可以发现吾的存在。” 沙哑的声音，在雕像前方响起。 片刻后，原本空空如也的地方，空气突然晃动起来，接着，当里面的光线恢复了反射后，一道身影，缓缓浮现了出来。 一言以蔽之，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上穿着金丝镶边的白色长袍，浑浊的老眼中，能够看到几缕淡蓝色的光芒，手中拄着木制拐杖，消瘦而苍老的身躯，仿佛随便一阵风，就能让他随风而去，尘归尘，土归土一般。 “不愧是这个时代人类世界唯一的王者，不错不错，没白跑一趟，也只有这种存在，才有跟我等对话的资格。” 老者拄着拐杖，迈起颤颤巍巍的脚步，朝数百米外的剑姬走去。 拐杖敲打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然而，听到他的话，法沙莉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老者的话中，能够明显听出他那居高临下的傲慢，似乎他来找自己，完全就是自己的荣幸一般，这种感觉，让身为上位者的她，本能的不舒服。 “你到底是什么人？！” 横剑而立，法沙莉娅冷声询问。 “人？”老者面露不屑之色，“小姑娘，虽说不知者不罪，但你最好别把这种卑微的名词用在我身上，不然” 浑浊的老眼陡然一凝，下一刻，法沙莉娅四周的空间陡然凝固，一股浩瀚无比的力量席卷而来，她只感觉身体陡然重了数百倍，四周的高强度大理石地面，竟是被压得出现了一道道手臂粗的裂痕，飞速向周围龟裂。 这是下马威！ 法沙莉娅一瞬间就判断出了老者的意图。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仅凭这恐怖的威压，对方的力量，明显要比她所能发挥出的圣剑之力要强，如果是三百年前的历代剑姬，在他面前，几乎没有抵抗能力！ 他是超越了曾经凌驾于大陆一切之上的圣子的存在，也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魔力检测系统的层层封锁，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奥格沃茨的心脏地区。 见法沙莉娅脸色一变，老者嘴角微微一扬，满是皱纹和斑驳的脸上，闪过一抹得色。 然而，之所以要强调他能压制三百年前的剑姬，是因为 “吾已觉醒。” 法沙莉娅缓缓抬起手，掐出一个法诀，小嘴轻轻蠕动，一个个晦涩难懂的远古咒文缓缓吐出。 “为追寻永滞之安宁，此无垢之躯，愿化身虚无，嗤笑幻梦，觊觎真理” 这段咒文，完全不是现今存在的任何语言，哪怕追溯到神魔时代，也无法找到这些音符的蛛丝马迹，无论多博学的人，都无法参透这段咒文的奥秘。 老者，也不例外。 但是他在听到这段咒文的时候，脸色却是陡然大变。 “这这难道是那个该死的家伙的” 啪！ 法沙莉娅双手猛然一合，原本清冷的眼眸中，寒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观测者般，不带一丝感情的淡漠。 “极道·太初。” 咔咔咔咔咔咔！！！ 在一阵清亮无比的金属交错声中，法沙莉娅奥妙的娇躯，被一层不断闪烁着诡异流光的紧身战斗服包裹起来，紧接着，战斗服四周，不知名的赤色金属疯狂汇聚，形成一个个组件。 “根源枢机——【秩序】启动完毕，祝您武运昌隆。” 机械提示音响起的瞬间，那股原本硬生生将剑姬压制下来的威压竟是瞬间消失。 法沙莉娅一抬手，圣剑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拔地而起，稳稳地落在她手中。 “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法沙莉娅剑指老者，声音中，充斥着洞察世间一切的圣者的气息，“在缔造了这个美好的时代的那个男人留下来的绝对力量面前，都没有任何意义。” 老者脸上的得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开始如同闲庭散步般的余裕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面对困境时的凝重。 很显然，法沙莉娅身上的那副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神秘色彩的枢机，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死吧，胆敢对和平暴露野心的家伙。” 那声音，竟是在老者身后响起的！ 老者瞪大了眼睛，不过下一瞬间，他的身形却是快到了极限。 转身，一脚踏在地面上，在瞬间制造出的凹坑中，借助反弹的力道，疾速后退。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下。 噗！ 漫天的血花中，在高速移动中逐渐消失的残影，右侧逐渐少了一部分。 噗通 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仔细看去，那竟是一条枯黄的手臂！ 而不远处好不容易站定的老者，则一脸痛苦地按住左手手臂那整齐无比的断口，指缝间，不断渗出鲜红的血液，凄厉无比。 第四十四章 烦恼 噗嗤！ 满是逐渐消失的残影的广场中，利刃入的声音，显得很是突兀。狂沙文学网 “结束了。” 法沙莉娅面无表的说着，暴虐的圣剑往后一抽，老者佝偻的影顿时失去了所有力量，满脸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错误地估算彼此的战力差，让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便葬在了圣剑之下，成为环绕着圣剑剑四周的无数怨魂之一。 砰！ 赤色的根源枢机——秩序，在一阵机械音中，陡然消失在空气中，高雅的礼服，再次披在这个年仅二十五岁，便背负起了世界最强者这一名号以及其所代表的沉重使命的妙龄女子上。 深紫色的空间漩涡，陡然出现，法沙莉娅微微抬手，圣剑便缓缓沉入了未名空间中。 她的脸上，丝毫没有激战过后的疲惫，显然，这种程度的敌人，对她而言根本毫无威胁。 不过是久违的罢了。 这时，老者的尸体突然有了动静。 “嗯？” 没有符文波动，这并非是攻击的前兆，法沙莉娅倒不至于再次唤出圣剑，而是皱着眉看过去。 只见老者的尸体先是蠕动了几下，似是要诈尸，但是却很快平静了下来，紧接着体表面缓缓浮现出一层光华，逐渐飘散，而随着金色光华的散去，老者的尸体逐渐变淡，很快，竟能透过他的尸体直接看到底下的大理石地面。 半晌，随着最后一抹光华的散尽，老者的尸体，彻底消失，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对此，法沙莉娅没有任何动作，哪怕她可以强行留下老者是体也一样。 因为，她已经从老者这种诡异的消失方式中，得到了她想要的报。 “原来如此，神族么？难怪如此傲慢。” 法沙莉娅仰起头，注视着突然昏暗下来的天空，绝世容颜上，缓缓浮现出凝重之色，“十万年前就已经从大陆彻底消失的神族突然出现，肯定在某个地方，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变故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看来，绝对的力量，对那些有才能的人的威慑力，已经不足以压制他们的野心了，这个承平三百余年的时代，终于还是要在我在任期间，出现动乱了么” 咔！ 她突然握紧了拳头，“看来不能像前辈们那样，专注于政务了，那个牺牲了自己的一切，从而开创出这个美好的时代的男人，为了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所传承下来的力量，也是时候，对那些野心家，露出狰狞的獠牙了。” 中秋时节的天气，总是变幻无常。 比如现在。 半个小时前，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很快，突兀的大雨，便倾盆而下。 在“哗哗哗”的雨声中，原本人头涌动的街道，喧嚣声顷刻间便散去了大半。 为奥格沃茨经济最繁荣的特殊地区，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圣源大陆的经济中心的北境，生活节奏总是快得超乎想象，哪怕是排名最末的贝尔斯曼，也远比外面的所谓王级都市要繁华得多。 在毗邻商业街的高档小区内，一栋极高的楼房的阳台上。 一袭单薄轻纱的薰双手支在栏杆上，淡蓝色的长发在风中来回摇曳，眼眸中，却没有焦距，怔怔失神。 “男朋友么” 嘴角嗫嚅着，薰抬起手，拨弄了一下耳畔的秀发。 “就因为那种事，莫名其妙地就答应了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交往什么的我居然会有这么任的一面，呵”薰自嘲的笑了笑，“这样的我，已经不能再接受所谓的淑女的典范的夸耀了吧” 一时冲动就接受了告白，随之而来的问题有很多。 恋，会对原本的人际关系带来巨大冲击，同学、朋友、亲人，每个跟自己有所交集的人，都会重新思考彼此的相处方式，就像她的妹妹突然有了恋人，她就必须在意一些以前从没考虑的问题一样。 譬如，跟关系良好的学长们相处的时候，必须在意异间的距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让人以为她水杨花。 当然，这些问题的前提，是她和楚楠之间，是真正真心相的恋人，然而事实上，她对楚楠这个人，根本一无所知，之所以贸然答应那当事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虚假的告白，不过是头脑发的一时冲动，加上被某件事影响而未经深思熟虑便做下的决定罢了。 换句话说，这层恋人关系，薄如蝉翼。 但是即便如此，有一个问题却不得不思考。 那就是，楚楠今后对她的态度。 不管这层恋人关系是真是假，有多脆弱，她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了楚楠的表白，那么，楚楠就是她的男朋友，这已经是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 在这个既定事实下，楚楠有为男朋友的立场，可以对她做任何作为男朋友合理范围内的事，这其中，自然包括牵手、接吻、甚至是更进一步的肌肤相亲。 当然，她可以拒绝，但要是楚楠强行对她这样那样的话，事后，他也不需要背负任何责任，因为他是她的男朋友，这一点，人尽皆知，她除了提出分手以外，根本拿楚楠没有任何办法。 虽然楚楠对她不一定有那方面的兴趣，但那是以前素未相识的时候。 她对于自己的姿容虽说不算是自信满满，毕竟有史黛拉那种天之骄女的存在，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的书，也让她意识到自己对于异而言，有着非常高的吸引力。 而现在，楚楠已经是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有了名义，只要他想，然后找个她难以反抗的机会 想到这里，薰便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 “虽说有了男朋友，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解决那个麻烦，但是貌似这个贸然做下的决定带来了比那个男人的觊觎更大的威胁，唔果然还是太草率了。”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总不能刚刚开始交往，就毫无缘由地把对方甩了，只能小心一些，尽量不要跟对方独处了。 “忍一下，等到升学以后，就用不接受异地恋的理由，把他给甩了吧。” 勉强做好决定，薰稍微松了口气，开始往好的地方去想。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自我意识过剩了，他的边有比我更优秀的女在，想来对我应该没那方面的兴趣才对，能被史黛拉认同的男生，至少不会是那种看到美丽的女生就流口水的家伙，说到底，事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的任，自作自受罢了” 然而即便如此，害人之心虽不可有，防人之心也决不可无。 虽然擅自揣测楚楠的品格和为人有些不礼貌，但是事关自己的未来，就算知道这一点，她也不得不去想这些问题，然而越想，脑子里越乱，根本没办法让自己安心下来。 说到底，虽然拥有着出众的外在，但是内里，她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少女罢了，虽然不至于是窦初开的年纪，但要说有多精明就是扯淡了。 顶多，只能算是稍微懂一些人世故罢了，这种复杂的事态，她能理清思路，快速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就怪了。 想到最后，她有些抓狂地挠着头，把原本柔顺的秀发揉得一团糟，到处都是开叉的乱发。 而就在这时，玄关处，突然响起清晰的“咔嚓”声。 片刻后，客厅响起了脚步声。 “欸？姐姐，外面下大雨呢，你在阳台做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薰脑海中的所有思绪瞬间消失，转过头看去，脸色突然变了变。 只见她那突然剧烈收缩的淡蓝色瞳孔中，倒映着的，除了跟她几乎一模一样妹妹的以外，还有一个俊朗无比的高大影。 “你好，薰同学，不好意思，突然造访，打扰你了。” 第四十五章 媚香 “天生媚体？那是什么？” 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困在一个公园的凉亭内，温蒂一脸疑惑地看着楚楠，坐在她旁边的史黛拉也一样，暂时按下内心纷乱的思绪，等着楚楠的解释。 楚楠抬起手，伸出食指，“所谓天生媚体，就是一种身体能够无意识地分泌出刺激异性的**本能的香味的体质，简单点说呢嗯就是，媚香制造体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虽然这种形容方式很失礼，但是效果却很显著，两个少女秒懂。 “什么？你的意思是，史黛拉就是那个什么媚香制造体质？” “那只是一个形容，形容！”楚楠咳嗽了两声，“正确来说那叫做天生媚体。” “反正都是一个意思吧。” “是这样没错” 虽然没接触过，但是媚香是什么玩意，史黛拉和温蒂还是懂的，那玩意，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违禁药物，只有在三不管地带的地下街妓院才会偶尔出现的东西。 温蒂嚯地一下站了起来，颇为激动地道，“你确定吗？这种事可不能乱说的啊。” 楚楠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一边。 “天生媚体的人，其媚香的效果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威力越来越大，哪怕不是有意为之，其散发出来的体香，也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周围的异性的理性，导致他们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顿了顿，楚楠又道，“史黛拉，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到，在你身边待久了的男性，呼吸会逐渐变得急促，看向你的目光会慢慢变得很像狼看到猎物一样，嗯怎么形容呢” “没有。” 没等楚楠说完，史黛拉便斩钉截铁地道。 “嗯？” 这倒是让楚楠有些惊讶，接着便看到史黛拉直勾勾的注视着他，语调中，透着坚定，“绝对没有，跟你认识的这段时间，我从没在你身上，看到过那种让人害怕的眼神。” “” 楚楠眼角抽了抽，脑后闪过无数道黑线。 尼玛，说正事呢，好好的扯上我干嘛。 “对啊！”温蒂突然想起了什么，质疑道，“我就不说平时相处你面对史黛拉的时候就跟个木头人似的模样了，你昨晚可是跟史黛拉相处了一整晚，要是史黛拉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什么天生媚体的话，你现在应该在牢里了吧？” 闻言，楚楠还没说什么，史黛拉却是脸一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撇开了目光。 “我意志比较坚定。” “再坚定也有个限度，你可是看了” “温蒂！” 史黛拉急切的声音打断了温蒂即将说出来的糟糕的话，不过楚楠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总之，在那种情况下，你还能够保持理智本身就很不正常，要是还有媚香那种东西，你们两个怎么可能相安无事？” “什么事都没发生还真是对不起啊。” 楚楠翻了翻白眼，史黛拉也瞪着温蒂。 面对史黛拉的不满，温蒂只好妥协：“好好好，我就当温德是意志坚定，抵御了媚香，行了吧。” “我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史黛拉。”楚楠又看向史黛拉，“你平时跟男生相处的时候，就没有察觉到” 然而没等楚楠说完，史黛拉便又打断了他的话，“除了你以外，我没有跟其他男生相处过。” 听到这似乎刻意加强了语调的话，楚楠顿时嘴角狂抽。 尼玛，老是扯我干嘛，根本无法交流了啊，这。 “不过。”史黛拉放在桌子下的手来回搓动着，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恬淡，“虽然没有跟他们相处过，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些男生看着我的目光，好像越来越明目张胆了，总感觉，越来越可怕了，那些视线。” “那就对了！” 楚楠赶紧把话题往正确的方向引，不然老是莫名其妙扯到自己身上，那就什么事都说不了了。 “这就是天生媚体的表现。” “这只是因为史黛拉越来越漂亮了而已吧。”温蒂在一旁撇了撇嘴。 “事实上，我闻过媚香。”楚楠仰躺在椅背上，晃晃悠悠地道，“在我还是杰斯跟班的时候，闻过那玩意，所以，我可以百分百确定，史黛拉的体香，跟媚香极为相似，只是还没有媚香那么浓郁而已。” 闻言，温蒂倒是没有在意楚楠为什么会闻到史黛拉的体香，同时，对楚楠的怀疑，也轻了许多。 因为，像杰斯那种下三滥的人，身上还真极为有可能有媚香这种违禁药物，作为他曾经的跟班，楚楠在帮他办事的时候，闻过媚药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温蒂皱着眉，“史黛拉以后，岂不是走到哪，都会不受控制地让四周的异性丧失理性？” 史黛拉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自己一如既往地乘坐地铁的时候，四周的男人突然朝自己扑过来的情形。 内心一寒，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 然后下意识地朝楚楠靠了过去，内心深处的寒意，才散去了一些。 “没错。”楚楠点了点头，“我昨晚之所以能够抵御史黛拉散发出来的媚香，一是因为我闻过那玩意，及时察觉到了不对劲，二是因为史黛拉的天生媚体还没成熟，没能直接让我丧失理性，我这才有了应对的时间，不然你就只能去牢里找我了。” 牢里 她并不怀疑楚楠的话的真实性，且不说那神奇的感知恶意的能力，哪怕没有那个能力，楚楠昨晚对她一直保持着最基本的尊重，以及那哪怕她放弃了反抗，哪怕她赤身**地躺在他怀里，也没有放纵自己的正直，加上她以前就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似乎能够让周围的异性躁动起来，最近哪怕关掉能力也能感受到的**裸的视线。 方方面面，无一不在说明，她的身体，确实如楚楠所说的那样，无论是对异性，还是对自己而言，都很危险。 不过，比起这种事，有一件事史黛拉突然很在意。 “对不起，温德。” 她突然低下头，小手不断揉搓着百褶裙的裙摆。 “昨晚的事，真是对不起，我的出现，差点，就毁了你的人生” 是的，史黛拉终于知道了昨晚原本在自己看来被对方占尽便宜的背后，对楚楠而言是何等的凶险。 要知道那可是媚香啊，一种能让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彻底失去理智，变成只剩下本能的禁药啊，可以想象，楚楠跟她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的时候，强忍着媚香的侵蚀，是何等的痛苦，要不是他意志异常坚定，恐怕想到这里，史黛拉便更为自责了。 “没必要道歉。”楚楠摇了摇头，平凡的脸上，古波不兴，“如果仅仅这种程度就被毁掉的人生，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让你自责的价值，不是吗？” 轻轻颤抖的娇躯，缓缓平静下来，然而史黛拉还是低着头，小手轻轻抬了起来，用力抵在心口，那里，似是有什么难以言喻的事物，想要挣脱她的束缚，跃然于世一般。 一旁的温蒂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但她只是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便恢复如常，似乎什么都没注意到一般，只是下一刻，她看着楚楠的目光，莫名变得有点古怪起来。 好一会，史黛拉才缓缓放下手。 她抬起头，轻轻拨开额前的刘海，让那倾国倾城的笑颜，毫无保留地出现在楚楠眼中。 “嗯，我知道了。” 第四十六章 安宁的午后 “所以，在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前，你以后在外人面前，穿的越保守越好，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防止自然形成的媚香扩散出去。”楚楠懒洋洋地靠在靠椅上，抬手说道，“同时，在面对别人的时候，你要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你” 防范措施肯定是要做的，作为朋友，楚楠自然不希望史黛拉因为天生媚体的原因而被毁掉。 虽说既然有人强行将她的体质改变成天生媚体，她很有可能是某个计划关键的棋子，幕后的人应该会采取措施防止意外，但是以他的立场而言，该做的，该说的，还是会做，会提醒。 “没有那种时候。” 出乎意料的，似乎是被刺激到了某个关键的点，跟楚楠相处的时候向来注重礼貌的史黛拉，再次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我需要面对的异性，只有一个而已，” 她的话语，充斥着某种果决。 但是这对于楚楠而言，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说出来的不懂事的话罢了。 “话可别说得太满哦。” 楚楠晃了晃脑袋：“人生漫漫百载，充满了无数变数，现在的你因为某些原因很难拥有真正的朋友，不代表以后不会出现有资格成为你的朋友的异性，人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必然会跟其他人产生无数交集，而且只是恰逢其会的其中之一罢了，你可别把我想得太特别哦。” 听到这话，史黛拉却是一言不发。 显然，她并不认同楚楠的话，但是却也没有选择反驳楚楠的话。 时间会证明一切，究竟是楚楠的正确，还是她的正确，都会在未来印证，她选择了沉默，就是想把这个问题交给时间。 温蒂瞥了眼楚楠，又看了看史黛拉，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她心知，哪怕真的有那种人出现，现在的楚楠，对于史黛拉而言，也并不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极其特别的存在 就算不知道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整晚，期间，身为临冬人，身体还被异性看光了，而且没有责备对方的理由，无论哪一点，哪里是普通朋友之间应该发生的？ 可想而知，就算之前两人的关系是真正的普通朋友，经过这次事件后，其本质肯定已经变了，只是他们都在刻意避开这个问题罢了。 然而逃避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总有一天，某个时刻，要去面对。 雨来得突然，去得，也很突然。 喧嚣声逐渐远去，公园重新恢复了平静的同时，而三人的身影，在朦胧中，渐行渐远。 休息日，薰很少离开家，也并不是一个学习成绩很好的学生，不然她就不会在文化成绩普遍偏低的艺术班了。 然而现在的她，正小手紧紧抓着小挎包，出现在了校图书馆门口。 造成这一反常的原因很简单，她实在不想面对现在正在家里做客的男生，而且由于过于内敛的性格，平时她也没有经常去的地方，不能待在家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去哪，最后只好到学校在休息日唯一开放的场所打发时间。 进去以后的一瞬间，她突然又想离开了。 因为安静的阅览室内，有一道令她颇为熟悉的身影。 笔尖在白纸上不断划过，沙沙作响，留下一道道痕迹，组合成一个个承载着知识的字符，而握笔的主人，则是她此时名义上的恋人，温德·马克。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只不过她和对方的关系实在太过诡异，这种缘分，并不如诗人歌颂般的美好。 楚楠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视线，他的注意力，全在面前的习题上。 史黛拉家里的事情有温蒂帮忙就够了，他去了也是多余，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做一些习题，期中考在即，对他而言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拿到奖学金，时间太过紧迫，加上失去了神之大脑那逆天的才能，短短两个月内把中学三年的知识全部吸收并运用自如，还是有些困难的，时间容不得浪费。 因此，跟史黛拉和温蒂分开后，他便去了图书馆自学，以往休息日的时候他倒是可以在家里自学，但是最近妹妹菲尔德似乎因为某个无聊的理由已经开始积极行动了，已经到了影响到他的程度了。 而且回家以后肯定会被库奇问东问西，既然家里不安宁，那就干脆不回去好了。 薰想转身离开，然而她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不远处，有几个男生女生正看着这边，悄声说着什么。 不用细想也知道，肯定是跟她有关的话题，毕竟从她因为容貌和三胞胎妹妹的原因而声名鹊起，成为校内名人开始，她的身上就从没缺少过话题。 无论是善意的，恶意的，还是纯粹的凑热闹，都会将她作为谈资，说这些话题的人多了，就会传出各种千奇百怪的传闻，哪怕她不如史黛拉那般倾国倾城，那些越来越离谱的传闻也从未间断。 走不了了。 薰暗叹一口气，她现在跟楚楠是公开的恋人关系，要是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她一言不发地一走了之，其后果可想而知。 她甚至不能默默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而必须做出在外人眼中理所当然的事情。 最后，她咬了咬牙，走了进去，然后从书架上拿了本关于绘画技巧的书籍，便在楚楠身旁坐下。 香风缓缓飘荡，然而全神贯注的楚楠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身旁的动静，目光没有丝毫挪开，见状，薰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强行安耐住躁动的心，将注意力放在桌子前的书本上。 此刻的两人，在外人看来，就像一对喜欢安静相处的小情侣。 薰不是一个擅长专心做某一件事的人，并不习惯跟男生相处的她，很快便无法集中精神，眼角的余光，飘向一旁的楚楠，却见他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眉头紧皱，书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正思索着什么。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不知为何，看着专心思考着什么的楚楠，她心底竟有一股道不明的异样感缓缓升腾。 第四十七章 丽芙 楚楠好不容易把术式方程式算出来后，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想了想，便准备回去了，顺便问下史黛拉那边的情况也好。 而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惊讶的声音。 “姐姐？你怎么在这？” 接着，身边有了动静，能够感觉到一股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 扑鼻的香风中，身旁的人站了起来。 “嗯，身为恋人，果然还是想陪他一起学习，所以就来了。” 熟悉的音色，在脑海中交错的同时，楚楠感觉衣袖被扯了扯。 虽然之前一直专注于摄取知识，不过在看到面前那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对少女时，他却很快反应了过来。 “欸姐姐的男朋友呀” 好奇的视线投了过来。 “虽然从别人口中听说了，但是果然还是难以想象呢，那个完美继承了爸爸的内敛性格的姐姐，会在学生时代谈恋爱什么的而且，看起来好像挺普通的耶” 喂喂，你这话有点伤人啊，有你这样初次见面就对人评头论足的吗？ 楚楠翻了翻白眼，下一刻，他突然注意到熏的小手紧了紧，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她捋了捋耳畔的秀发，轻声说，“也没什么，我不是颜控，就是觉得他人挺好，是可以托付的人，昨天他向我表白，我想着反正早晚要恋爱的，就没拒绝。” 我说，你这话同样过分好吗？ 楚楠揉了揉太阳穴，话说回来，我明明跟这两个小姑娘毛关系都没有来着，为毛我要在这里遭受这种莫名其妙的精神攻击啊？ 算了，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直接走人算了，反正我跟她们，本来就不应该有任何交集。 然而就在这时，丽芙突然绕过薰，凑到楚楠跟前，肩膀抵着肩膀，元气满满地道，“我才不信姐姐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答应男生告白的家伙，你既然能打动姐姐，肯定有什么特殊之处吧，呐，告诉我啦，你到底用什么打动姐姐的？” 清香扑鼻，然而楚楠内心却没有一丝波动。 唉，好麻烦，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还表白个锤子。 暗自叹了口气，整整一下午高强度学习的疲惫涌了上来，楚楠实在没有精力应付这种破事，于是有气无力地道，“也许她就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吧。” “欸超没有精神的回答呢，姐夫你身体不舒服吗？” 什么鬼？姐夫？ 丽芙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楚楠面前，然后伸出手，撩起遮住楚楠眼眸的刘海，而后又撩起自己额前的秀发。 “喂，等等” 啪嗒 丽芙的额头，抵在了楚楠的额头上。 “嗯体温没有异常的说，看来不是发烧，姐夫，你有没有感觉其他地方不舒服？” 这时薰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皱了皱眉，冷声道，“丽芙，你在做什么？！” “给姐夫检查呀，这是克拉夫教我的，他说只要是生病的人，体温都会比正常人高，我亲眼看到他对一个脸色发红的女生这么做过，那时候那个生病的女生脸上的温度真的好吓人，还好及时发现了，我在想姐夫是不是跟那个女生一样生病了，” 听到这话，薰的心里陡然一沉。 而楚楠则是用一种看智障一般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少女，好一会，他才憋出一句话：“那什么，我只是看书看了一下午，有点累了，并没有生病。” 他才懒得管薰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连问都懒得问，他又不是她兄长。 “欸只是累了呀？” 没有生病让你失望了真是对不起啊。 薰把丽芙一把拉开，然后没好气的瞪了楚楠一眼，虽然她也知道刚才的事是自家妹子的问题，但是，就算是被动的，楚楠也是占便宜的一方，她能给他好脸色才怪。 对此，楚楠只是耸了耸肩。 “差不多该回去了。” 他的时间已经紧迫到连史黛拉的事都不怎么想管，自然不会在这种破事上浪费时间。 说着，他便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咦？姐夫，你就这么走了吗？” 丽芙挣开了薰的手，歪着小脑袋问道，“初次见面，难道你不请我吃饭吗？之前克拉夫刚刚开始跟我交往的时候，可是请姐姐吃超级厉害的料理的哦。” 楚楠将扁扁的书包跨在肩上，径直地朝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地道，“家里穷，没钱，请不起。” “不用多好的呀，随便找个餐厅就行。” “抱歉，没空。” 这下丽芙终于听出来，楚楠是在敷衍她，摆明了不想请她吃饭，顿时鼓起嘴，“太失礼了！姐姐怎么会找你这样的男朋友，我要跟爸爸说，姐姐的男朋友连请客吃饭都不肯，是个抠门的守财奴。” “好了，丽芙，别说了。” 本来就不是真的恋人，楚楠这么做无可厚非，薰对此倒没什么感觉，反而松了口气。 因为，这种态度，表明楚楠并不打算利用这种虚假的关系对她意谋不轨。 “哼！” 丽芙用冷哼表达自己的不满，然而楚楠仿佛没听到一般，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地离开了。 见状，丽芙顿时傻眼了：“他他怎么真的走了？难道他没听出来我很不满吗？身为姐夫，不是应该哄小姨子开心的吗？” 薰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丽芙，她还不是你姐夫，以后别乱叫。” “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呀~”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现在也一样啦~”丽芙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反正以姐姐你这么传统的性格，只要他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们最后肯定会走到一起，我就不信在姐姐这么优秀的淑女面前，他敢做对不起你的事，所以说~反正迟早的事情，现在叫姐夫没关系的啦~” 听到这话，薰的头更痛了。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跟丽芙说。 这时，丽芙灵动的眼眸突然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不对，这种守财奴不能跟姐姐在一起，得想个办法让姐姐跟那家伙分手才行，不然姐姐你以后跟他一起生活，肯定很难受。’ 她捏紧小拳头。 ‘话说回来，真没想到姐姐这么优秀的人，眼光居然会这么差，这就是总领大人说的人无完人吧，不过姐姐这么优秀，姐夫决不能一身都是毛病，不然受苦的还是姐姐，可是该怎么劝姐姐呢对了，找艾露丹迪，她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对！就这么办！” 她刚下定决心，走到图书馆门口的突然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不由得，回过头，看向图书馆方向。 正所谓一想二骂三感冒，两个喷嚏，肯定是那个小丫头在背后骂自己。 摇了摇头，楚楠懒得跟她计较，慢悠悠地离开了学校。 第四十八章 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楚楠回到家的时候，不出意外的，直接被库奇和佩林叫到了房间，轮番询问。 对此，早有准备的楚楠应付起来，自然不是很费事，直接把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就行，不外乎自己的努力打动了身为班长的史黛拉什么的，也由此，库奇对自己的儿子，终于改变了看法。 如果楚楠自己说要努力学习，他肯定不信，毕竟他以前的表现有目共睹，但是他现在既然能被全学年数一数二的优等生辅导，那就说明他起码是真的在认真学，虽然他的目的不一定是单纯的为了学习。 毕竟，温蒂和史黛拉实在是太优秀了，尤其是史黛拉，即便是以他的人生阅历和见识，也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人。 因此，楚楠学习的动机，就值得怀疑了。 不过无论如何，楚楠肯用心向学，这就是好事，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不容易离开父母的房间，这时，魔音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魔音一看，符文显示屏上，是一个熟悉的名字——史黛拉·法斯特。 回到房间，按下接听键。 “喂。” “晚上好，温德。” “晚上好。” 打过招呼后，电话里稍微顿了一下，然后才徐徐响起史黛拉那独特音色的声音，“今天晚上，你有空吗？有点事情，想麻烦你一下。” “除了学习以外倒是没什么事。” 言外之意就是想晚上安安静静地学习，委婉地表达并不怎么想去的想法，要是很紧急的事的话，他倒是可以答应。 要是其他男生听到种回答，早就忍不住一棍子把他砸死了。 要知道那可是史黛拉啊！令无数男生魂牵梦系的超级美少女啊！ 她开口请求帮助，是个男生都应该毫不犹豫的答应啊！哪怕是再难做到的事，也要答应啊！就算做不到，能跟史黛拉有所交集，哪怕只是一丁点交集，那也赚翻了啊！ 然而很可惜，有这种想法的人，注定无法跟史黛拉产生交集，而对此毫无兴趣的楚楠，对史黛拉却没有任何想法，只是以一种自己也不怎么擅长的，对待普通朋友的态度，跟史黛拉相处。 既不会过度亲近，也不会刻意疏远，这便是他自认为对待朋友应有的态度。 魔音里一阵沉默。 好一会，才再次传来声音，“那你过来吧，至于学习，我可以帮你。” 听到这话，楚楠不由得愣了愣。 他一个门头苦学的效率，肯定是比不上史黛拉在一旁指导的快，毕竟，史黛拉可是理科排名全学年前十的学霸级人物，对楚楠来说，相比于她极为耀眼的绝世风华而言，她在学习上的才能，更为引人注目。 如果不影响学习进度的话，他倒是无所谓了，剩下的就是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史黛拉卡在饭点的时间找他。 “好吧，你先说是什么事吧。” “我找到住处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史黛拉的语调比以往轻灵了一些，“刚才，搬家公司已经把家具行李全部搬过来了，但是没有整理，所以”“嗯？照理说，搬家公司不是应该会帮你把家具都摆好的吗？” 似乎是事先就猜到了楚楠会有所疑惑，史黛拉接着说，“我现在有点拮据，所以就跟搬家公司商量了一下，取消摆放家具服务，减少六分之一的雇佣费用” 还有这种操作？ 楚楠嘴角抽了抽，史黛拉现在的处境他虽然不是了如指掌，但也知道个大概。 跟父亲闹掰，必须经过监护人同意才能动用的强征补偿和奖学金全都用不了，加上劳动法的规定，她现在是彻底没有经济来源了，外祖母留下的钱，用一点少一点。 因此，能省则省，倒是一种正确的生活态度。 只不过 “那啥温蒂呢？”“她是一个淑女，没什么力气，好多东西我们两个人搬不动。” 楚楠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额，或许，你可以找邻居帮忙，我想他们应该很乐意帮你的” 圣源大陆的语法，“他”和“她”的读音是分开的，史黛拉自然听得出来楚楠的意思。 接着，她斩钉截铁的道，“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不认识的男性踏进家门一步。” 至于女性，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世界估计没几个女人会顶着伴侣随时会被抢走的风险，跟她成为朋友。 “邻居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会熟络起来的，现在打好招呼，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需要帮忙的时候。”史黛拉依旧坚持自我，“只要有你和温蒂在，就够了。” “” 这股执拗劲是怎么回事？这丫头到底凭什么认定除了我和温蒂以外，别人接近她，就一定有所企图啊？就算有着倾城之姿，也不能这么自我吧？ 摇了摇头，算了，该说了已经说了，爱咋咋滴。 “好吧，你把地址给我说一下，我跟家人说一声就过去。” 魔音里头，传来清晰的呼吸声，然后，无数男生梦寐以求的，史黛拉的新住址，就这么轻飘飘地传到楚楠脑海中。 而当楚楠的认知回路将其辨识后，却莫名愣了愣。 “欸？那个地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某个平常的超市门口。 史黛拉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将魔音的盖子合上，脸上，闪过一抹似是完成了某件不得了的大事的表情。 “说谎可不是淑女所为哦。” 在她身旁，两手都提着装满了各种生活用品的袋子的温蒂一脸意味深长，“尤其是对朋友说谎这种事，可是很严重的问题呢。” 把魔音放进小挎包内，史黛拉的脸上，风轻云淡，“我不会对他说谎，过去不会，现在不会，未来，也绝对不会。” 顿了顿，她又道，“我刚才对他说的，并没有谎言，我确实跟搬家公司签署了协议，现在家具也确实随意地放在大厅，没有整理，所以，我现在，确实需要他的帮助。” 闻言，温蒂嘴角微微一扬，“可是，刚才那几个搬家小哥，明明主动请缨，想要免费帮你把家里收拾好，却被你严词拒绝了。” “他们心术不正。”史黛拉依旧面无表情，“而且，你知道的，我很讨厌这张脸带来的便利。” “那么，你说我搬不动那些家具怎么解释？” 温蒂撇了撇嘴，“我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大小姐啊，而且，淑女是什么鬼啊？这个词用在我身上，你的良心难道不会隐隐作痛吗？” 闻言，史黛拉的小手紧了紧。 “在我心中，你就是一个言行举止无一不透着高雅的贵族淑女。” 温蒂翻了翻白眼，“前女子篮球队大将，并且一脚差点把男生踢成太监的淑女？” 这话让史黛拉低下头，无言以对。 好一会，她才声细如蚊地道： “温蒂，偷听别人的魔音通话，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可不要再这样了。” 温蒂：“” 第四十九章 不会痛的哦 楚楠离开家门，然后步行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他上学必经之路的公交站，然后左拐，又走了五分钟，来到一个颇为高档的生活区门口对面的马路。 远远地，能看到对面的小区门口附近，一些双手都提着购物袋的男人，步履蹒跚地来回行走着，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小区门口。 那里，两个美丽的少女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正是温蒂和史黛拉。 “果然是这里啊” 确定了地址后，楚楠莫名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 希望是我自我意识过剩了吧。 这时，温蒂注意到了马路对面的楚楠，顿时扬起手，来回摆动，随着她的动作，某个发育过头的部位大幅度摆动起来。 这副光景，实在有些不得了，四周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喂，温德，这里这里。” 楚楠点了点头，越过斑马线，走到她们面前，然后很是自觉地把她们手中装满食材的袋子接了过来。 两人微微一笑，打过招呼后，便带着楚楠走进了小区。 “听史黛拉说，你做的料理很不错。”路上，温蒂轻声问道。 楚楠耸了耸肩，“马马虎虎吧。” “诶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自信满满地大包大揽吗？这样的话可是能给女孩子安心感，可以加印象分的哦~”温蒂眯着眼睛，一脸意味深长。 然而楚楠却只是打了个哈欠，“我要印象分干嘛？我又不是你们的追求者。” 闻言，温蒂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同时，史黛拉的小手紧了紧。 “话说回来，史黛拉，你怎么搬到这里来了？”楚楠轻声问道，“这边的环境可不是很好，这个小区也没有管家服务，休息日不去外面吃的话就只能自己做，而且这边没轻轨，上学得挤公交，你这么漂亮，保不准” 听到楚楠夸自己，史黛拉心底浮现出一股异样感。 酥麻酥麻的，很是让人迷恋，她低着头，落下的刘海遮住脸上醉人的酡红，小手捏着衣角，来回揉搓，细声细语地说：“有你在，就没问题了吧。” “恩？” 楚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是这么想的。”史黛拉拨弄了一下耳畔的秀发，声音大了些，“不能住在紫荆花园以后，我多了很多生活方面的开销，为了顺利完成学业，我现在必须尽量节省，所有生活方式都要以这个前提来考虑，至于你说的那些问题。” 说着，她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楚楠：“我并不是衣来伸手的千金大小姐，虽然我不擅长家务，但是我会努力去学，去适应新的环境，而且，你既然能把那么廉价的食材做成我从未吃过的顶级料理，那只要你教我，我就既可以压缩生活成本，又能完全解决私人生活问题了。” 至于出行就不用说了，她既然选择住在这个微妙的地方，肯定是想着跟楚楠一起上学，只要楚楠还当她是朋友，那就没有骚扰之类的问题了。 “唔看来你搬到这里来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呢” “抱歉，我应该事先征求你同意的。”史黛拉看向楚楠，脸上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意味。 依照她的说法，她之所以想搬到这里来，是因为搬到这里能更方便地得到楚楠的帮助，而她事先没有跟身为正主的楚楠打招呼，直接搬过来，这就显得有点失礼了。 “这个倒是无所谓。”楚楠打了个哈欠，“毕竟你和温蒂在学习上帮了我那么多，这点小事就当作是我的回报好了，而且，咱们不是朋友吗，计较那么多干嘛？” “朋友么嗯，也是呢” 说话间，三人来到一栋二十五层的大楼前。 紧锁的门前悬浮着一块蓝色的水晶，史黛拉走上前，伸出手，把手掌按在上面，片刻后，透明的大门便“哐”的一声打开了。 显然，史黛拉就住在这栋楼。 这小区虽然跟高档小区相距甚远，但也不是楚楠现在住的那种充满了历史厚重感的生活区，最起码电梯还是有的，而且是采用一梯一户的配置，电梯到房门的空间是属于业主的私人空间。 所以，当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楚楠便看到门前立着一排冰箱、洗衣机之类的家具。 其中甚至还有浴缸“我说，这玩意有必要带过来吗？” “这个是我从小到大一直用的，所以” 所以这玩意拍卖出去估计能卖个天价吧，毕竟是未来的世界级美人一直用的私人浴缸呢~ “那这些呢？” 楚楠指着的地方，放着一堆漫画。 虽说这个世界15岁的少女看漫画什么的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但是，那些崭新的漫画封面上画着的，却是些低龄向漫画的经典人物如果用具体一点的比喻的话，就是一个高中生在看葫芦娃大战变形金刚看得津津有味的感觉。 史黛拉的小脸红了起来，白皙的小手来回捏着衣摆，声细如蚊。 “我我就是喜欢看里面的故事” 温蒂突然踢了楚楠一脚。 “别废话了，赶紧动手干活，早点忙完，我还期待着你那好吃到让史黛拉喷鼻血的料理呢。” “才才没有喷” 史黛拉一边小声反驳，一边用指纹打开房门。 楚楠耸了耸肩，走进去后，把手中的食材拿进厨房，放好后，回到客厅，问了一下史黛拉门外的东西大概放在哪后，便开始动手了。 在魔力加持下，这点小事简直不要太轻松，不过为了不惊世骇俗，他还是故意磨蹭了一会，大概半个小时后，才把中小件搬完，同时整理了一遍，把需要安装的东西都安装好。 这时门外就只剩下一人高的洗衣机和浴缸了，这两个大件楚楠虽然也能轻松搬进去，但是这会在这个普通人的社会会显得很不合理，能够使用魔法这件事，楚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他只好把温蒂和史黛拉叫来一起搬。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响起一声惊呼，而后又是一重物落地的巨响。 听到史黛拉的惨叫声，楚楠和温蒂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赶过去。 只见史黛拉正一脸痛苦地捂着手腕，双腿不自然地蜷缩着，旁边有一个大袋子，四周则散落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玩具 看到这些，楚楠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温蒂急忙走上前扶史黛拉起来，然后检查她的伤势，但是刚刚碰到史黛拉的手腕，史黛拉便痛呼一声，温蒂赶紧放开，不敢再碰，但是她又不懂紧急处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史黛拉，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我来吧。” 温蒂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 楚楠蹲下身，然后轻轻捧起史黛拉的小手，虽然软玉温香，但是他的内心却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淡淡道： “放心吧，小问题，一下就好，以我的技术，保证一丁点痛苦都没有。” 史黛拉眼角含泪，楚楚可怜地点了点头，“好好的麻烦你了” 片刻后 “呀啊！！！” 第五十章 未来 事实证明，无论是绝世美女，还是普通的少女，本质上都是女人，自然也就会有一些女人的天性。 比如说 “东西都整理好了，等下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动的，我帮你弄好。” “” 史黛拉直勾勾地看着楚楠，不说话，温蒂则在一旁偷笑，一边给她做冷敷，当然，这是楚楠的交待，这种事他一个大男人当然不方便做。 楚楠一边择菜，一边假装没注意到史黛拉的目光，交待道，“这里的环境比你原来住的地方肯定差很远，自动防尘装置之类的肯定没有，打扫房间，洗衣做饭之类的，很多事情你都得自己做，当然，这是以后了，先说说现在的，你的伤嘛” “你刚刚明明说不痛的” 楚楠耸了耸肩，“现在不是不痛了嘛。” “但是你刚才突然用力那一下真的很痛啊。” 楚楠把这句话里的怪异感抹去，然后说：“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不就好了嘛。” “你骗我。” “那叫善意的谎言。” “但你就是骗我了。” 史黛拉鼓着嘴，气呼呼地看着楚楠，一副你要是不来哄我就把你怎么怎么样的模样。 “” “补偿。”史黛拉注视着楚楠，原本的清冷早已不知道消失在了哪个角落，此时的她只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少女，为了保护自己而穿上的铠甲，在楚楠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褪下，“你对我做了过分的事，我生气了，这不是诚挚的道歉就能揭过的，我要实质上的补偿。” 伴随着这番话，史黛拉自己都没意识到，在面对楚楠的时候，她的态度已经彻底变了。 原本就算是真正的朋友，也会注意保持着的应有的距离，礼貌的言辞，统统变得支离破碎。 这种崭新的相处方式，她完全没感觉到一丝违和，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似乎这本来就是她面对楚楠时，应有的态度。 楚楠刻意屏蔽了自己对某些方面的认知回路，对此毫无所觉，只有一旁的温蒂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微妙起来，看着史黛拉和楚楠的眼神，充斥着某种不可名状的神采。 “唉，当个好人不容易啊~” 楚楠无奈地摇了摇头，颇为感慨的嘀咕了一句。 然后，便听到史黛拉明明应该理直气壮，却莫名细声细语的声音，“奥克斯主题乐园一个月后，刚好是期中考试结束后的假期有一个大型活动” 嗯大概懂了。 所谓的奥克斯，并非是某个地名，而是一个儿童向的故事主人公的名字，同时也是刚才造成史黛拉受伤的罪魁祸首。 而奥克斯主题公园，简单来说就是一些套着奥克斯皮套的工作人员在游乐场里跟游客互动的活动，跟漫展差不多，只不过是儿童向的 楚楠不会评价别人的私人爱好，自然也不会说史黛拉幼稚，虽然他确实对史黛拉这种奇葩的兴趣和喜好很吃惊就是了。 任谁也想不到，整个学区的高岭之花，被无数男生顶礼膜拜，只要能够远远看一眼，就会被自以为是的当做是一次美丽的邂逅，进而吹嘘一整天，无数男生的梦中情人的史黛拉，在那高贵而冷艳的外在之下，真实的一面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的 “行吧，考完试以后我陪你和温蒂去逛逛。” 期中考结束后有个小长假，楚楠倒是不介意在放假的时候做些假期该做的事。 听到这话，史黛拉不知为何愣了一下，这时温蒂却说道，“考试结束后我家里有事要回天尅城一趟，不在这里，去不了，你和史黛拉去吧。” 她刚说完，便感觉史黛拉的小手轻轻颤抖了一下。 “那好吧，我那时候应该有空才对。” “你是必须有空吧。”温蒂一脸意味深长。 楚楠瞥了她一眼，“算是吧。” 说到这里，青菜已经择好了，楚楠便站起身，到一旁洗菜。 他刚走开，温蒂快速便凑到史黛拉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然后史黛拉的小脸猛地浮现出一抹醉人的驼红。 “温蒂，你” “嘻嘻”温蒂轻笑着，站起身，负着手，脚步轻灵地朝楚楠走去，“考完试以后，能有个令人难忘的愉快假期就好了呢~” 温蒂走后，史黛拉缓缓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捂住心口，似乎是想要压抑着什么一般，白皙的小手逐渐用力。 粉红色的上衣，出现了褶皱。 厨房里，楚楠穿着围裙，手法极其娴熟地讲食材全部切好，摆好，那精湛到如同艺术一般的手法让温蒂惊呼连连，不断传出她的赞叹声。 然而史黛拉却是充耳不闻，也不知道温蒂对她说了什么，此时的她脑子一片空白，呐呐的不知所措。 直到温蒂把一盘香气扑鼻的小炒肉端到餐桌，她才逐渐回神。 然后，她便看到温蒂竟毫不迟疑的用手拿起一块肉，毫无淑女模样地放进嘴里，用力咀嚼，最后捧着脸颊，一脸享受的模样。 “太棒了！我从没想过，食物除了能够填饱肚子以外，还能带来这么棒的享受，天啊，我这十五年来到底在吃什么？土吗？肯定是土吧？！” 对于温蒂如此失态的举止，史黛拉倒是不打算说什么，因为她昨晚就吃过了楚楠做的料理，跟以前吃的那些食物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她自然对温蒂此时的状态感同身受。 感慨着，赞叹着，温蒂又把手伸向了餐盘。 然而这次她却没得逞。 啪！ “哎哟，痛！” 楚楠收回手，淡淡道，“想吃就赶紧去拿刀叉，身为淑女，直接用手偷吃像什么话？教你礼仪的老师看到会哭的哦。” 温蒂揉着手，见楚楠过来，顿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 “这不是太好吃了，一时忍不住嘛。” 说着，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凑到摆弄餐桌准备晚餐的楚楠面前，道，“我说真的，温德，你不如开个餐厅吧，说实话，吃过你做的料理以后，天尅城里那些首屈一指的顶尖大厨，简直就是食材毁灭者，那么多高级食材被他做得跟土一样，就他们那种水平都能在业界享受大师的待遇，连我父亲对他们都客客气气的，你比他们强无数倍，以你的厨艺，开个餐厅肯定超级火爆，只要吃过一次你做的料理，以后肯定离不开你” “哦？”楚楠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么说，吃过我做的东西的你，已经离不开我了？” “诶” 温蒂的反应慢了一拍。 楚楠捏着下巴，心血来潮地开着玩笑，“真是微妙的停顿呢，你该不会真的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了吧？仅仅因为一顿饭就喜欢什么的，你这也太随便了吧？这可不是一个淑女” 话还没说完，温蒂便走上前，踢了楚楠一脚，“瞎说什么呢，有你这么损人的吗？我这是正儿八经地为你的未来规划呢，别说这种混账话打岔。” 说着，她下意识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旁的史黛拉一眼，见她脸上没有异样，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没好气地瞪了楚楠一眼。 “你想想，只要你开个餐厅，以你的手艺肯定不愁客源，只要你妥善经营，以后的成就” 楚楠耸了耸肩，“没钱，开不起。” “我可以找我爸爸投资啊，你放心，他是个很有眼光和商业头脑的人，只要你肯为他做一道菜，他尝过以后，肯定会全力支持你开餐厅，虽然会占股，但肯定会在最合理的范畴，而且我会帮你尽量压，最高绝对不会超过半成，到时候你需要做的就只是安心做菜，其他的，无论是店面，还是手续，亦或者是人脉之类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爸爸都会帮你搞定。” 第五十一章 安宁 温蒂的提议，对只是普通工薪家庭的楚楠而言，毫无疑问是非常好的。 衣食住行是人生在世不可避免的需求，楚楠在这方面有着一枝独秀的才能，要是加上她的家族的鼎力相助，毫无疑问可以轻而易举地缔造出庞大的事业，而且这并非是主从隶属方面的帮助，而是以平等双赢为前提的合作，在奥格沃茨这个极为重视法律的国家，独自拥有如此出众的才能的楚楠根本不需要看马尔诺家族的脸色。 换句话说，他完全可以掌握自己创造出来的事业，一种打破常规所创造出来的，一片空白的庞大市场中，伟大的事业。 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少年，在这个风华正茂的年纪就拥有了一份庞大的事业，将来的成就绝对不可估量。 这样一来，他就不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少年，而是注定了拥有极为耀眼的人生的成功人士，社会精英阶层，而且是从无到有的那种草创者。 也只有成为这样的人，才有资格真正意义上的站在拥有着难以言喻的魅力的史黛拉身前，为她遮风挡雨。 一想到这里，温蒂看向楚楠的目光就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虽然不知道楚楠那种看起来很随便的摆弄几个很常见的调味料混合在一起放进食材里，再用一个小铁铲来回铲几下，就能做出让人极为惊叹的料理的能力是怎么来的，但是聪明如她自然不会去问这些，她自然知道这其中可能有什么特别的秘密，但是楚楠既然不主动跟她们提起，那她就不能不识趣的去问。 她相信史黛拉，相信史黛拉的能力，既然她说楚楠对她们没有一丝恶意，那么，楚楠就是真正值得信赖的异性朋友，既然是朋友，那么，他能够比别人优秀，对她们而言，就是一件好事。 否则楚楠就算再优秀，她也不可能会提到家族，提到那个对自己简直溺爱到无以复加的女儿控父亲。 原本只是偶然浮现在脑海中的念头，在不经意间注意到史黛拉听到自己的话后炯炯的目光，彻底变得坚定。 她捏紧了拳头，接着说，“就这么定了吧，今晚，我就回去找我爸爸说这件事，你也准备一下，拿出你最好的状态，展现你的才华，为我爸爸做一道让他永生难忘的料理。” 唾手可得的机会，光明而不凡的未来就在眼前，温蒂实在想不出，楚楠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然而 “很不错的提议呢。”楚楠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但是很抱歉，我拒绝。” “诶？” 楚楠把刀叉都摆好，然后在自己的位置上放上一双特意削好的筷子。 “我不否认，我在这方面确实有着优秀的才能，但是，有才能是一回事，要不要用却是另一回事，很遗憾，那种才能，我并不喜欢用，也从未在意，更没想过让其成为成功的资本。” “为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相信我，温蒂，我比你更清楚自己拥有着什么。”楚楠摊开手，“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要接受你的提议，接受你代表你们家族的橄榄枝，未来必定一片光明，无论是金钱，还是地位，亦或者是其他人们追求的事物，全都唾手可得。” 事实上，就算没有温蒂的帮助，以他所拥有的能力，要想实现所谓的成功人生简直不要太简单，只不过那种事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是不可能的，兴趣还是其次，最主要是紫色光球为他设下的坑爹限制。 既然紫色光球了解他和芬妮的过往，自然知道，芬妮对他的期盼和执念。 所有的限制，并非是刻意阻挠他的行动，而是为了贯彻芬妮的遗志。 而她的遗志，便是楚楠仅有的向往。 所以，即便通过神之大脑得到的才能依旧在脑海中，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让自己成为任何领域的天才，他也会一直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上学，上班，经历，成长，生活，行走在普通人的生活轨迹上，哪怕背负着沉重的事物，这一点也不能改变。 “说到底。”楚楠不想说太多，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着，“我并不向往那种光彩夺目的人生，每天看看书，玩玩游戏，心血来潮去逛逛街，闲的时候散散步什么的，那种平静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至于喝酒谈生意应酬之类的麻烦事，我光是想想就犯晕。” 闻言，温蒂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你这么努力的学习是为了什么？” 楚楠笑吟吟地看着她，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为了找一份既轻松又体面的工作啊。” 说着，他摊开手，接着道，“实力决定一切，优秀的人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难道不是吗？” 温蒂抿了抿嘴，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这时一旁的史黛拉却突然刻意咳嗽了几下，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她深深看了楚楠一眼，接着道，“先不说这个了，我好饿，可以开始用餐了吗？” “当然” 温蒂无奈，只好止住话题，走到史黛拉面前，扶着她走到餐桌坐下。 不过史黛拉坐下来后，却没有立即用餐，而是用没有受伤的手撩起耳畔的秀发，看似不经意地道，“呐，温德，你昨晚说，要是我想学做料理的话，你就会教我，对吗？” 这时楚楠已经不客气地动了嘴，丝毫没有女士优先，在美少女面前表现出自己优雅的一面的自觉，而是粗鲁地一边咀嚼，一边说，“没错，你要是真想学的话，我可以找些空余时间过来教你。” 闻言，温蒂的脸色不由得变得有些怪异。 要知道，楚楠拥有的可是一种全新的料理体系，能够彻底颠覆那乏味无比的美食界的技术，涉及到的可是整个世界的饮食文化的变革，这其中的利益，不用想都知道极其庞大，几乎可以说就算把她这个家族嫡女卖了都不够冰山一角的，而就是这样一座金山，他据而不取就够诡异的了，居然还这么轻而易举地交给别人？ 就算他和史黛拉是恋人，甚至是夫妻，也不可能会做到这种地步吧？更不用说他现在和史黛拉名义上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这家伙，对这些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就像他说的那样，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难道他就不知道，只要跟史黛拉和自己扯上关系，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平静的生活吗？ 我的天，这家伙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第五十二章 这么快就想我了？ 回过神来时，楚楠已经离开了小区。 温蒂看着面前被自己化悲愤为食量横扫一空，只剩下些许汤汁的碟子，美丽的侧脸，逐渐浮现出浓浓的忧愁，“史黛拉，现在该怎么办啊，那家伙平时那么努力，没想到志向居然这么小，明明拥有惊采绝艳的才能，却甘于平庸，这样下去的话” “是吗，我倒是觉得挺好的，这种性格。”史黛拉躺在沙发上，轻声道，“有野心的男人总是忙于奔波，虽说贯彻自己认定的道路，实现人生价值这一点值得钦佩，但却会不可避免地失去很多珍贵的东西，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万事万物都具有双面性，得与失总是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他喜欢平平淡淡的人生，这没什么不好的。” 说着，她翻了个身，诱人的娇躯整个压在柔软的沙发上，风华绝代的魅力，加上慵懒的姿势，绝对能勾起男性心中潜藏的魔鬼本能。 只可惜，现在能够看到这一幕的，只有同为女性的温蒂。 “相比较而言，我不喜欢有野心的男人。” 温蒂翻了翻白眼，收敛起杂念后，接着道，“我倒不是对他的人生规划指手画脚啦，只是，他真的可以选择那种人生吗？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吧？” 说话间，她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沉重。 “我和你都不是普通人，现在还好，学生时代谁都无法干涉我们的自由，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慢慢长大” “我知道。” 史黛拉打断了温蒂的话，她趴在沙发上，没有受伤的玉足轻轻晃动着，小脸一半埋在手臂下，用不知道是对温蒂述说，还是对自己说的语调，缓缓开口，“我知道要是维持现状，我们总有一天，会失去这份难得的友谊” 友谊什么的，事到如今你还这么说啊 温蒂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一脸坚定地道：“你知道就好，所以，就算楚楠不愿意，为了你我们，我们的友谊能一直维持下去，他也必须做出改变，把自己拥有的才华变成伟大的事业，也只有这样” “选项，并非只有这一个吧。”史黛拉微微抬头，看着她，那对摄人心魄的美眸中，透着一股温蒂读不懂的深邃。 “嗯？” “确实，如你所说，我们之间，绝对不能维持现状，这个世界绝对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不主动作出改变的话，等到未来某一天，冰冷的现实强逼着我们作出改变时，一切也就结束了。” 听到史黛拉赞同自己的看法，温蒂不由得松了口气，“那你刚才说的选项的意思是？” “我在想，我和他之间，只要有一个人强大起来，就可以了吧？” “诶？”温蒂有些傻眼了。 史黛拉的眼眸中，透着一股莫名的坚决。 “我想守护他所想要的安宁，这或许，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吧。” 回家的路上，楚楠顺便买了一些市面上有卖，但是不常用的调味料。 既然答应了教菲尔德料理，自然不能仅仅用家里面最基础的油盐酱油。 快要回到家的时候，魔音突然响了起来。 是温蒂。 “才分开还没一个小时吧，这么快就想我了吗？” “是啊，我现在特别特别想揍你！”魔音里，温蒂的声音中，蕴含着某种复杂的意味。 楚楠没有听出来，也不想揣测她话中的意味，一如既往地调侃道，“正所谓打是情骂是爱，唔虽然我也知道我很优秀，不过你好歹也算是个名门大小姐吧？才一个月就被我攻略什么的，也太” “攻略你个大头鬼！” 楚楠捏了捏下巴，“哎呀，这可不是淑女应该说的话啊。” “我本来就不是淑女。” “史黛拉之前还跟我说你是淑女的楷模来着，手不能抗肩不能挑那种。” “刚才我吃饭那副模样你又不是没看到，连直接用手拿菜吃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的我算哪门子的淑女。” “嘿~原来你有有自觉的啊。”楚楠笑了笑，又胡扯了一会，才收回调侃的心思，缓缓道，“好了，不扯了，说正事吧。” 魔音另一头，已经坐上回程的魔力驱动车的温蒂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你打魔音过来总不会是真的想我了，只是想跟我说说话吧？” “当当然不是。” “这个停顿有点微妙呢~” “才没有！”温蒂大声反驳着，片刻后她突然被自己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失态了。 心虚地看了看前面，还好车里有隔音结界，前面开车的管家没听到，严谨的老脸没有一丝动摇，专注地控制着方向盘，见状，温蒂这才松了口气，而这时把魔音又放回耳边的楚楠才缓缓开口。 “呼~吓我一跳，我说，你突然这么大声，要是我被吓出个好歹来，你应该会负起责任吧？比如说照顾我下半辈子的生活什么的，诶？这么一想，好像很不错啊，不用努力就能轻松过活什么的” “负你个头。”温蒂啐了一口，接着她不知为何突然按住胸口，做了个深呼吸，好一会，脸上才恢复往日的平静，“好了，别说这些混账话了，我找你确实有事要跟你说。” 楚楠的话当然是随口说的，当不得真，一个月的相处，温蒂跟他已经是熟人了，自然也知道他刚才只是在满嘴跑火车，口无遮拦地开玩笑。 虽说这些玩笑越来越过火，让她越来越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就是了。 说到正事，楚楠便收起吊儿郎当，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突然正经起来的话语，让温蒂不由得愣了愣，捏着魔音的手突然紧了紧。 片刻后，她收敛起心神，朱唇轻启：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明天你有空吗？” “我打算去图书馆学习。” 又是学习？ 温蒂脸色有些怪异，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学习狂的？ 摇了摇头，她接着道，“放心吧，那件事不会耽搁你学习的，相反，还能提高学习效率哦。” “等等！总有种不详的预感，我好像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闻言，温蒂不由得眉头一挑。 “我家里出了点事，估计要忙几天，然后呢你也知道的，史黛拉只有我和你这两个朋友，她现在受伤了，需要照顾，我实在走不开，所以嘛，只能拜托你了。” “果然” 楚楠的语调中有着明显的不乐意，这要是让其他男生知道，肯定会用看妖怪的目光看着他，然后用滔天的妒火将他吞噬殆尽，而就算是自认为对楚楠已经很了解的温蒂，察觉到楚楠并不是很乐意后，也楞了一下。 真想知道这家伙的脑子里装着些什么东西，这种天大的好事送上门，要是其他男生早就兴奋到绕城狂奔了，他居然还不乐意？ 他肯定不是正常人吧？ 温蒂揉了揉太阳穴，阻止了大脑对这种问题的超负荷思考。 “看在我和史黛拉经常指导你学习的份上，你不会拒绝的吧？” 没办法，只能动之以情了。 虽然说起来很荒谬，但是温蒂总有一种，要不是有着平时帮助他学习的人情在，这个处处都与众不同的家伙肯定会拒绝的感觉，就算史黛拉再怎么风华绝代也一样。 第五十三章 顶端的碰撞 凄迷的夜色，总能掩盖很多东西。 比如，法则扭曲引发的各种异像。 云端之上，很是突兀的浮现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漆黑球状物体，紧接着，球状物疯狂旋转，很快形成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周围的一切全部吞噬。 随着时间的流逝，以黑球为中心，整片空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吞噬着四周的一切，与此同时黑球体积也不断变大。 黑色的闪电从黑球中涌出，无论什么物质，被黑色闪电稍微触及，便彻底消失。 空间内的物质很快湮灭，而当真空出现的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物质的空间，陡然开始剧烈扭曲起来，空间壁障逐渐显现，而后在这阵扭曲中飞速破碎。 很显然，法则扭曲进一步加剧，导致空间开始进一步紊乱，消亡。 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这片空间最终的结果，就是彻底化为虚无，不复存在。 云端之上的光景，对于生活在魔力纪元的人而言，显得有些遥远，那是即便能够驾驶强大枢机的星空战士，以现在的技术也无法抵达的领域，即便是魔法时代鼎盛时期，能够踏入该领域的存在，亦是屈指可数。 所以，魔法式微的现在能够察觉到这股扭曲的存在 刚刚结束某个重大会议的法沙莉娅心有所感地抬起头，仰望星空，眉头微蹙。 “这是” “怎么了？剑姬大人。” 身边一个穿着严谨的黑色礼服的中年人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法沙莉娅收回目光，“没什么，安杰尔先生，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件事还没处理。” 这是借口，也是敷衍。 作为国家高层，跟剑姬有着直接工作往来的存在，安杰尔自然不会连这都听不出来，他皱着眉，想再说什么，但是法沙莉娅却没等他说出口，便转身走向国务大楼。 看着剑姬奥妙的倩影，安杰尔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虽然能够听得出是借口，但是能让象征着正义、公平、秩序的剑姬找借口，就意味着那种事态连身为中央总务大臣的他都没资格知道，没资格参与，或者说在剑姬的判断里，不让他知道是为了他好。 而这样的事态，一般只有一种，即——能够威胁这牺牲了无数生灵和英雄，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安宁祥和的秩序的事态。 而直接越过军方，由当今世界最强的支配者亲自出手解决的事态，可想而知有多严重。 与此同时，另一边。 北境，天尅城贝尔斯曼区。 挂断魔音后，楚楠却没有马上回家，而是走到了一个昏暗的街道角落，构筑好隔音术式和驱散闲人术式后。 片刻后 “这股庞大的圣人之力”楚楠的眼中透着一股诡异的赤芒，“剑姬么？啧啧不错嘛，居然这么快就察觉到了位于云端之上的异状，果然得到了其他圣遗物的圣人之力的圣剑，比艾莉欧娜时期的强大许多啊。”没错，这个世上能够察觉到云端之上的异状的人，除了剑姬以外，身为这个时代的缔造者的楚楠也是其中之一。 如此大规模的扭曲，导致的魔力乱流，以及紊乱的魔力波动刚刚波及到地面，他便察觉到了，不过他刚准备行动的时候，就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 察觉到是剑姬后，他便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毕竟剑姬才是这个国家的守护者，她有义务解决一切威胁到国家的事态，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楚楠还是不想出手的。 毕竟他的魔力实在有限，而补充难度较大，平时发动一些小型魔法倒是无所谓，但要是随便参与战斗，鬼知道要多久才能发动一次侦查转生者的术式，所以能不用最好还是不用。 然而，在稍微犹豫了一会后，楚楠却还是缓缓抬起了双手。 咔 拇指被轻轻咬破，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渗出。 带着伤口的拇指用力摁在另一只手手掌掌心，猛然一划。 血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黑暗中，伴随着一阵机械音，一道庞大的身影缓缓浮现，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猛然向四周席卷而去，顷刻间就将四周的墙壁压出一道道裂纹。 神秘的银白色流光来回闪烁，勾勒出一个诡秘的轮廓，自然散发的光芒，隐约照映出一块块刻满了符文的银白色金属板。 “根源枢机——初号机【审判】启动完毕，祝您武运昌隆。” 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灵魂深处响起，楚楠缓缓睁开眼睛，而后意念一动，大脑发出指令—— “启动灵武模式，推进系统、协调系统指数最高，武装系统指数降为20%，万用型屏障系数增幅到极限值” 随着一系列的指令发出，昏暗的街道再度响起一阵嘈杂的机械音，黑暗中的轮廓变小了许多。 当一切稳定下来后，楚楠抬起双手，微微握拳后又松开，细细感受着此时隐藏在体内的力量。 “圣人之力比那时候强大了好多，原来如此，另一部分圣遗物的圣人之力融合到【审判】了啊” 细细检查了一遍，楚楠发现，【审判】中的术式结构并没有改变，所有系统都是当初创造时的状态，唯一的变化，就只有融入枢机中的圣人之力跟以前相比翻了好几倍。 最大的可能，就只有在时代战争时期，从被北境征服的七柱国圣子手中得到的圣遗物，其力量全都被融入了【审判】中，将其机能提升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当年横空出世的枢机就已经站在了世界顶点，现在比以前强大了数倍 摇了摇头，楚楠把多余的念头甩去。 他的追求毕竟不是极致的力量，武力只要够用就行，没必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楚楠扬起手，银白色的流光瞬间朝背后汇聚，接着只见他单手虚空一抓，原本平凡至极的脸便被一层黑色的屏障挡了起来。 只能从侧边，看到他微微扬起的嘴角。 “既然碰上了，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这一代剑姬的器量。” 轰！ 地面陡然龟裂开来，借助巨大的反弹力，楚楠的身影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流光，直扑夜空。 第五十四章 万影千华 赤色的枢机，金色的霸剑。 继承了这世上最强大的武装的少女，剑姬法沙莉娅此时正眉头紧皱，一脸凝重地看着面前的诡异光景，感受着法则扭曲后引发的各种狂暴诡异的能量，握剑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着，“神族现世，法则扭曲，空间破碎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摇了摇头，这些问题并非是现在该思考的。 在空间逐渐破碎后，一道道恐怖无比的时空乱流已然显现了出来，那漆黑的漩涡，宛如那吞噬万物，湮灭世间的一切的噬天巨兽一般，狰狞可怖。 ——光翼展开。 赤色的机甲背后，一股淡蓝色的能量陡然浮现，而后很快形成一堆巨大的翅膀，朝前合拢，将时空乱流暴戾的力量阻挡在外，那恐怖无比的撕裂之力竟不能动摇光翼分毫。 ——形态转变·可变式万用型光翼。 淡蓝色的光翼晃动了一下，而后快速变形，从两翼变成了四翼。 熟练地发出一连串的指令后，法沙莉娅扬起手中的圣剑，衡于胸前。 圣剑陡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将她整个身体笼罩在其中，紧接着，她猛然虚空一踏，伴随着一道清脆的琉璃破碎的声音，身形猛地朝后方一跃。 与此同时，枢机背后的巨大翅膀飞速张开，用力一振！ ——万影千华！ 砰砰砰砰！！ 在恐怖的空间震荡中，无数赤色的光束从翅膀振荡的方向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极速朝空间乱流最中央的黑色球体飞去，一连串的虚空波纹被极速袭来的光束荡开，空间乱流引起的恐怖力量竟难以阻挡光束分毫。 轰隆隆隆隆！！ 光束几乎毫无阻碍地射在黑色光球上，两股不同的能量激烈碰撞，瞬间引起一连串爆炸，在黑色球体表面绽放出无数耀眼的红莲。 咔嚓！ 黑球表面开始龟裂，原本高速旋转的状态陡然一滞，而后转速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慢。 随着黑球的逐渐停滞，由黑球引发的空间崩溃瞬间停息，空间壁垒再度重组，时空乱流区域开始被压缩，再也无法荡出那毁天灭地之威。 黑色的碎屑随着空间乱流的逐渐消逝而消失，黑色球体终于彻底停滞，表面的龟裂在光束的轰击下飞速加剧，整个球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解体。 赤色光束终于彻底消失，而这时候的黑色球体已经被打得半残，显露出里面的模样。 只见在不断发散的黑色碎屑中，一道道血色的雷电不断交错，在龟裂的地方形成一道道诡异的流光，无数透着远古气息的符文环绕四周，在光束停止破坏后，不断修补着裂痕。 而最里面的模样，却在血色闪电交错中，无法看清。 见状，法沙莉娅毫不迟疑地再度张开光翼。 无数极具破坏力的赤色光束再度从荡起一连串空间涟漪的巨大光翼中极速飞出，毫不留情地轰击在死灰复燃的黑色光球上。 这一次法沙莉娅没有丝毫留手，光束的数量和威力都比之前的强大数倍，在她的全力之下，黑球只苟延残喘了片刻，便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 然而她却没注意到，在黑球消失的一瞬间，空间微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而后飞速朝五个方向延伸，只有一处突然在中途消失于无形，其他全都落到了天尅城内。 咔咔咔 枢机缓缓解体，显露出法沙莉娅奥妙的身躯。 “哈啊哈啊” 绝美的面容上，满是疲惫之色，她喘着粗气，而后毫无形象地用袖子擦着脸上的细汗。 虽然她极快地解决了事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很轻松。 毕竟那是能够引发空间乱流级别的扭曲，即便是她也无法轻松应对，刚才的攻击虽然没有使用圣剑的力量，但却比之前干掉一个神族所使用的圣剑之力要强得多，其发动的代价自然也大许多。 力量的反噬难以避免，虽然不至于彻底丧失战力，但是陷入虚弱状态是必然的，从她那不断颤抖着的身形就能看出她此时的状态距离全盛相距甚远。 “就只有这种程度么？” 就在法沙莉娅刚刚松懈下来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一道陌生无比的声音。 瞳孔陡然一缩，汗毛瞬间竖起。 但是她的反应很快，慌乱不过是一瞬间，下一刻，在魔力的疯狂翻涌中，赤色的机甲瞬间将她的娇躯完全覆盖，手中的圣剑横身一劈，而后一脚踏碎空间，借助这极强的反弹力飞速退后。 哐当！！ 圣剑的剑芒在一声重响中消失，紧接着，四周的空间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逐渐显露出一个棱角分明的高大轮廓。 法沙莉娅也不指望一剑就将能够悄无声息地走到自己旁边的存在杀死，在飞速拉开距离后，她咬了咬牙，光翼再度展开。 ——万影千华！ 无数赤色的光束极速朝不远处的轮廓飞去，那连诡秘的黑球都无法抵挡的恐怖能量带着极强的杀意，毫无保留地将轮廓彻底覆盖了起来。 然而已经能看清人形的轮廓却是不慌不忙地抬起手，五指缓缓合拢。 咔咔咔！！ 结晶般的声音响起，在一阵七彩虹光中，轮廓四周极为突兀地浮现出一层层七彩屏障。 轰！！ 光束狠狠砸在七彩屏障上，瞬间爆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声。 紧接着，只见那七彩屏障几乎没有抵抗之力，应声而碎，七彩碎屑在半空中化作点点星芒，而后彻底消散。 见状，法沙莉娅脸上没有一丁点轻松，反而眉头紧皱，神色愈发凝重起来。 只因为，在光束炮击下，七彩屏障虽然不断碎裂，但是直到光束的能量耗尽消失，也无法突破最后一层屏障，进而攻击到在屏障后边的人形轮廓。 毫无疑问，是强敌。 难道刚才的异响只是为了消耗我的力量而设下的圈套么？ 一念至此，法沙莉娅的脸色又凝重了几分。 叮~ 在一声脆响中，隐匿术式终于彻底崩溃，里面的轮廓彻底显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银白色的金属机身，在充满慑人气息的机械表面，淡蓝色的流光不断流淌，散发出阵阵让人望而生畏的寒芒，明明驾驶着当今世上最强的枢机，在面对那台银白色的枢机时，法沙莉娅已经能感受到一股从内心深处涌现出的恐惧。 而那台银白色枢机的驾驶者，此时还只是处于半武装状态，显露出大部分血肉之躯。 只见他正伸出右手，虚空抓着什么，法沙莉娅知道，就是这个动作，让【秩序】那强大的攻击术式难以前进分毫。 他的另一只手，却搂着一个明显已经昏迷的人。 第五十五章 毫无悬念 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楚楠暗自叹了口气。 “大陆最强者，唯一的支配者，就只有这种程度，不觉得很悲哀么，剑姬阁下。” 跟艾莉欧娜时期比起来，现在的剑姬拥有者远胜艾莉欧娜的剑装和圣剑，但是武器只是力量的一部分，决定强弱的另一个量度，则是其本身的素养与才能。 之随意要刻意提到这一点，是因为楚楠已经从刚才的试探中，得出了一个让他颇有些不想承认的结论。 这个名叫法沙莉娅的小姑娘，跟曾经与他携手并进，创造出这个时代，被人们称之为济世之剑姬的艾莉欧娜根本没法比，战斗的经验、技巧、警惕性、感知能力等等一系列个人素养，都无法与她相提并论。 虽说在和平时代，剑姬并不需要多么出众的个人才能，但是这差距实在有点离谱。 至少，艾莉欧娜就不可能在全力侦测周围的动静前，就依靠单纯的感知确定四周的安全性，要知道他刚才只是用了简单的光学迷彩外加一个稍微复杂一点的隔绝术式构成的隐匿结界罢了。 只要她稍微警惕一些，用秩序最优秀的功能之一的侦查系统仔细扫一遍，那种程度的结界根本不值一提。 秩序好歹是楚楠亲自开发出来的根源枢机，对它的性能，他比谁都清楚，居然让他悄无声息地接近到如此近的距离，刚才要是他真想杀她的话，所谓的大陆最强者早就陨落了。 “你是谁！”法沙莉娅厉声喝问。 虽然同为根源枢机，但是枢机会根据使用者的身体机能自动调整形态。 因此，楚楠用自己的**和用芬妮的**驾驶时，审判会呈现出不同的形态，加上法沙莉娅第一次遇到无法用绝对力量碾压的对手，心慌之下，竟第一时间没能从剑姬代代传承的记忆中，认出那似乎永远都无法突破的七彩屏障，迄今为止除了那个传说中的存在以外，根本没人用过。 由此，楚楠又得出一个结论。 这货不仅在力量上的素养远逊于艾莉欧娜，就连思维能力之类的才能也相距甚远。 毫无可比性啊 摇了摇头，楚楠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抬起手，掌心向天。 随着他的动作，法沙莉娅上方和下方瞬间浮现出一层层七彩屏障。 紧接着，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七彩屏障突然扩大，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竟是每一层屏障都在极速分裂着。 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无穷无尽仅仅两息之间，便分化出数以万计的七彩屏障，将法沙莉娅整个人覆盖在其中。 见状，法沙莉娅内心深处终于浮现出一股极为熟悉的感觉。 “这个术式是” 面具下的眼神一凝，五指猛然合拢。 圣道衍生。 嘎嘎嘎！！ 一股被压缩到极致发出的令人齿酸的声音响起，七彩屏障在不断挤压之下终于到了极限。 见状，法沙莉娅眼眸一动。 如果这真的是记忆传承里的那个术式的话，那使用这种术式的存在 “在战斗中走神可是大忌啊，小姑娘。”楚楠的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抹危险的笑意，“还是说，你觉得你的美貌可以让我手下留情？” 话音刚落，七彩屏障突然在短暂的停滞后，反斥力将所有屏障狠狠压下，飞速朝正中央的法沙莉娅压去，那势不可挡的威压顿时让她为之变色。 透着死亡气息的亿万重压终于让法沙莉娅不敢再做他想，急忙合拢起光翼。 啪！ 圣剑回到虚空，法沙利亚双后一合，淡蓝色的光翼瞬间变大数倍，紧接着从半透明的光幕中，浮现出一个个诡秘莫测的符文，在表面来回缠绕，搅动着那庞大的魔力。 可变式羽翼系统防御姿态。 巨大的翅膀瞬间解体成一对对小型光翼，而后合拢在一起，层层叠叠，不分彼此。 当符文彻底盖在所有光翼表面后，法沙莉娅合十的双手猛然用力，似乎在竭尽全力摁着什么东西一般，在她不计代价的消耗魔力下，所有合拢起来的翅膀表面，竟是浮现出一层极具美感的淡蓝色结晶体，挡在落下的七彩屏障面前。 砰砰砰砰砰！！！ 仿若无数琉璃破碎的声音交错，嘈杂无比。 屏障不断破碎，而晶化的翅膀也在巨大的冲击中逐渐支离破碎，最后化作为点点星芒缓缓飘散。 “噗！” 才刚接触到那无比恐怖的斥力，法沙莉娅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神色逐渐变得萎靡，楚楠的脸上却连一滴汗都没有，平静得可怕。 显然，双方的力量对比，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虽然光翼本体并没有出现一丝裂纹，防住了万钧之威的屏障，但是那恐怖的力道却不断地朝被光翼保护着的法沙莉娅涌去。 法沙莉娅只感觉自己被一座大山狠狠压着，完全动弹不得，只能苦苦支撑。 又过了一会，她身上的战斗服在剧烈的挤压下，逐渐碎裂，将内里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紧接着还没等人一饱眼福，那白皙的皮肤却在极强的压力下逐渐破裂，凄厉的鲜血自体表渗出，顷刻间就让法沙莉娅整个娇躯被自己的玄学染红，惨烈无比。 她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连维持意识都变得异常艰难。 我我要死了么 模糊的意识中，法沙莉娅浮现出一个自得到圣剑传承以来从未有过的念头。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有面对这种不明不白的绝境的一天。 不甘，是肯定的。 好不容易被圣剑选中，成为站在亿万生灵顶端的存在，得到能够载入史册的机会，现在莫名其妙地即将失去一切，她怎么可能甘心。 她突然好后悔，要是将更多的精力，花在提高自身的力量上，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吧。 敌人的身份，那部神秘无比的枢机，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此时的她，内心深处只剩下无尽的悔恨，身为剑姬，守护这个世界的同时，维系这个世界的和平与秩序的绝对支配者，一旦在力量上败了，那就是真的败了。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她忽视了剑姬最根本的职责，过度依赖传承下来的强大武装，没有提升自己，放任自身弱点的存在，导致的结果，就是现在的绝境。 无论是时机的把握，还是对术式的运用，亦或者是对根源枢机的掌握能力，所有能够影响战力的方面，均被敌人碾压，面对除了枢机以外全方面胜过自己的存在，她甚至感觉就算是全盛时期的自己也没有多少反抗能力。 第五十六章 爸爸？ “唉” 在一声无奈的叹息中，法沙莉娅突然感觉身上的压力陡然一空，顿时，原本逐渐消散的意识再度变得清晰起来。 楚楠缓缓放下手，随着他的动作，险些将艾莉欧娜压成齑粉的七彩屏障缓缓化作点点星芒，消散在空气中。 而就在他撤去攻击的一瞬间，艾莉欧娜身上的赤色机甲突然光芒大盛，很快形成一层薄薄的屏障，覆盖在她身上，紧接着，机甲内飞快涌出一阵橙色的液体，将她遍体鳞伤的身体浸透。 片刻后，艾莉欧娜身上无论多严重的伤口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本萎靡的脸色也飞速恢复了神采。 “罢了。” 楚楠摇了摇头。 如果是神之大脑支配下的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面前这个不成器的剑姬直接杀死，然后夺走圣剑，以自己拥有的圣人之力支配圣剑选择一个符合他要求的剑姬。 没错，以他现在的力量，加上曾经身为剑装时对圣剑的完美契合，确实可以做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奇迹。 但是最后，他还是手软了。 是的，手软，这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词汇，在慢慢得到所谓的人性后，终究还是成为了他所拥有的情感之一。 他狠不下心来，为了更好地实现自己的目的，直接杀死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而且，除了杀死法沙莉娅以外，其实还有另一个选项，只不顾那个选项很麻烦就是了。 扬起手，巨大的机械臂抓着那个昏迷的少女移动到一边，然后楚楠背负着双手，缓缓升空。 “我给你半年时间。” 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在法沙莉娅耳畔响起。 “半年后，我会来找你，要是你还是像现在这样不堪一击的话，那么，这个国家就应该换一任剑姬了，拥有历代剑姬的一切传承的你应该知道的吧。” 刺耳的破风声响起，最后一句话，随着风声，渐行渐远—— “我拥有对剑姬的任免权。” 没有隐藏身份的必要，也无法隐藏身份。 从楚楠打算在剑姬面前使用枢机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份就不可能被隐藏，因为，身为剑姬，法沙莉娅对枢机的所有机型都有一定了解，对枢机的发展历史更是一清二楚。 这个世界，除了随着芬妮战死而失落了数百年的初号机【审判】以外，根本不可能有枢机能够正面跟【秩序】抗衡，枢机是跟灵魂绑定的，而初号机的实际拥有者，就只有以剑装的存在形式创造出枢机的当代契约者，也就是楚楠本人。 而他独有的攻防一体术式，更是进一步说明了他的身份。 只要给剑姬足够的反应时间，她很容易就能猜到这些。 当然，楚楠倒是不担心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会做什么，毕竟她知晓三百多年前发生的一切，那么对他就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充满敌意与唾弃。 至于他为什么还活着，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之类的疑问，楚楠是不可能告诉一个无能的剑姬的，毕竟，只有高层次的人，才有资格知晓更多的事物，层次达不到，知道得太多是没有好处的。 因此，在离开后，楚楠就把剑姬的事情抛在脑后。 既然已经说了给法沙莉娅半年时间，那就没必要再想其他。 轰！ 某个不知名的幽静峡谷中，随着枢机的疾降，底下瞬间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蓝白色的电弧顺着地面飞速朝四周划过，顷刻间就将整个峡谷化作白昼。 楚楠手一摆，巨大的机械臂瞬间变形，化作一道道光圈，将那个昏迷的少女牢牢捆住，紧身的战斗服顿时被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楚楠才解除身上的机甲。 这时，被紧紧捆着，昏迷的少女本能地闷哼一声。 楚楠从来都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在确定了那个少女彻底没有反抗能力后，他才走到少女面前，然后伸出手，捏着少女的下巴，抬起她的头。 瀑布般的黑色长发缓缓分开，显露出少女的模样。 而当楚楠看到她的长相时，不知为何突然皱起了眉头。 “这家伙” 少女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有着一张美丽的鹅蛋脸，很容易给人一种稚嫩的感觉，然而往下看的话，却能看到一副与那稚嫩的脸庞截然相反的，几乎能够让大部分妙龄女性黯然失色的成熟妙体。 典型的天使与魔鬼的结合当然，楚楠是不会在意这些特点的。 他真正在意的，是少女的脸，具体的说，是那张脸给自己带来的难以言喻的既视感。 更具体的说，就是那张脸，有七分像自己重生后认识的某个熟人。 “像，实在是太像了，这家伙，不会是温蒂未来的女儿吧。”楚楠仔细盯着少女的脸，喃喃自语。 没错，这个在法则扭曲的黑色球体被法沙莉娅强行破坏后，从裂开的球体中飞出来，而且很是不可思议的逃过了法沙莉娅的感知，却被楚楠抓住的少女，她的模样竟是跟温蒂极其相似。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剩下的三分虽然跟温蒂相距甚远，但是楚楠还是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既视感。 好像在哪里见过失去了神之大脑后，楚楠的判断力大幅度下降，一时间想不出这种既视感从何而来。 片刻后，楚楠摇了摇头，放弃了思考。 也根本没必要思考，要想知道这个少女的身份，最简单的方式，毫无疑问就是读取她的记忆，虽然这会对她的灵魂造成一定损伤，但是对方既然跟扭曲扯上关系，那就没必要留手。 哪怕她看起来跟温蒂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也一样。 短短五秒，就做好了决断。 楚楠缓缓闭上眼睛，同时伸出手，掌心轻轻抵在少女的额头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触碰到少女滑嫩的肌肤时，他内心深处莫名涌现出一股陌生的，温和的感觉，似乎他和这个少女之间，有什么奇妙的联系一般。 摇了摇头，把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的杂念甩去，身为孤独的行者，他怎么可能会跟别人有什么特别的联系，这只能是错觉，而既然是错觉，那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这么想着，楚楠抬起另一只手，单手打出一个印式。 ——圣术·往生道。 淡淡的光芒在掌心处绽放，而后缓缓涌入少女灵台，与之一同进入少女灵魂中的，还有楚楠的灵识。 如无意外，少女的一切记忆、认知，都会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楚楠面前。 然而“嗯？” 楚楠突然发出一声疑惑的低喃，片刻后，随着一声轻响，那层淡淡的光华突然退出少女的灵台，楚楠的灵识也瞬间回到了体内。 “怎么回事？圣术居然会突然崩溃？” 缓缓睁开眼睛，楚楠的眼中，满是疑惑。 刚才他刚用灵识进入少女的灵魂中，圣术式便突然崩溃了，他能感觉到术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击得支离破碎，于是不得不退出少女的灵台。 “这种力量嗯？怎么可能？这是法则之力？” 细细感受了一下刚才冲击圣术式的力量，得到答案以后，楚楠脸上的疑惑竟没有丝毫褪去，反而充斥着难以理解的震惊之色。 “照理说法则之力只会在法则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出现，这家伙难道是法则之外的存在？” 哪怕是对这个世界有着极强的理解，楚楠还是无法判断刚才的圣术式失效是怎么回事，他皱着眉，不断思考着各种可能。 而就在这时，似乎是刚才的圣术冲击刺激到了灵魂，原本昏迷的少女突然“嘤咛”一声，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察觉到少女马上要恢复意识，楚楠只得暂时停止思索，转过头，看向逐渐转醒的少女。 片刻后，少女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而当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看到楚楠那淡漠的脸庞的一瞬间，下意识地轻轻唤出一个让楚楠有那么一瞬间无法维持扑克脸的词汇： “爸爸？” “欸？” 第五十七章 乖女儿（一更） “80%” 毫无感**彩的机械音中，楚楠皱着眉，注视着面前的少女。 “85%” 少女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低着头，一言不发。 “90%” 旁边的某种识别器正不断工作着，激光在半透明的光幕上扫来扫去。 “95%” 光幕上，两滴鲜红的血液极其显眼，与之相对的，楚楠的右手和少女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手套，拇指处，有一个暗红的细孔。 滴滴 终于，在一声清脆的响声中，显示屏上，终于出现了扫描结束的字样，于此同时，电子音在两人耳畔缓缓响起。 “dna识别完成，结论：两组dna位点一致，为亲子关系。” “” 楚楠手一挥，凭空出现的仪器就这么凭空消失在空气中。 “说吧，我亲爱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结果难以置信，像他这种人居然会有女儿什么的，怎么想都很扯淡，但是既然是自己亲自用仪器测定的结果，他不认也得认了。 而且现在法则已经开始扭曲，连空间都混乱了，会出现什么诡异的状况倒也不至于完全无法理解。 少女把头瞥到一边，似是在赌气，“哼~把女儿捆起来图谋不轨的家伙，算是哪门子的父亲？” 这tm能怪我吗？ 楚楠翻了翻白眼，不过还是打了个响指，束缚术式应声而碎，失去支撑的少女顿时掉了下来，一屁股落在地上。 啪嗒！ “哎呀痛痛痛” 少女痛呼一声，揉着屁股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然后狠狠瞪了楚楠一眼。 楚楠对她的不满视而不见，“现在可以说了吧，你的名字，来历。” 虽然对少女的来历隐隐有些猜测，毕竟，莫名其妙有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儿，以及她身上流着跟现在这副身体一样的血脉，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事情了，但即便如此，还是当事人自己说出来更好。 嗯说到底，楚楠还是本能的不想承认某个自己已经猜出来的现实。 “哼~我才不跟第一次见面就把人绑起来的坏家伙说话。” “是吗？” 楚楠嘴角微微一扬，勾勒出一抹微妙的笑意。 少女顿时涌现出一股不安，她下意识地退后两步，“你你想做什么？” 那副模样，像极了楚楚可怜的娇弱少女碰到了色狼。 “放心吧，既然你是我的女儿，那我自然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楚楠微笑着，但是那微妙的笑意，反而加大了少女心中的不安。 “但是” 少女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能够感觉到身体是自己的，身上也没有任何束缚，但就是无法控制身体动起来。 “身为父亲，在孩子不乖的时候，教训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咦？！” 楚楠缓缓抬起手，脸上的不怀好意逐渐明朗化，“话说回来，虽然我没当过父亲，也没有那方面的经验，但我还是挺向往那种感觉的，在孩子不听话的时候，摆着一张臭脸，然后一巴掌拍在孩子身上肉最多的地方，啧啧” 话音刚落，少女突然感觉身体居然自己动起来了，缓步朝楚楠走去。 然后楚楠就这么大喇喇地坐了下来，抬起腿，轻轻拍了两下，“过来趴好，为父今天就要教教你这个不孝女怎么做一个乖孩子。” 听到这话，少女顿时欲哭无泪，她的意识虽然拼命挣扎着，但是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地走到了楚楠面前，然后竟然乖乖地趴在他腿上。 “哈啊” 楚楠很是夸张地在掌心处哈了口气，做足了准备动作。 而听到他哈气的声音后，少女终于彻底崩溃了。 “楚韵，我叫楚韵啦！是你二十五年后跟妈妈生的女儿！！” 闻言，尤其是听到少女的名字后，楚楠的动作突然一僵。 楚韵？姓楚而且，这种风格的名字一时间，楚楠竟有种百味杂陈的感觉，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未来居然会有孩子，更想不到的是，居然会给这个孩子起那种名字。 要知道，无论是楚楠，还是楚凌风，无论是名字，还是人生，对他而言都不过是毫无意义的知识或者符号罢了，照理说，就算以后会像普通人那样结婚生子，所用的，也应该是现在这个名为【温德·马克】的身份。 而给孩子起那种名字，就意味着，在二十五年后，他年近不惑之际，会去重拾上一世的自我，那个此时还不被他放在心上的自己。 这真的有可能吗？ 楚楠沉默了下来，手中的动作，也彻底停下了。 自称楚韵的少女瞬间恢复了自由，她仿佛触电一般跳了起来，朝后退了几步，这才从屁股危机中缓过来。 她看向楚楠，发现他正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时候，不由得撇了撇嘴。 “至于我妈妈是谁，就算我不说，从我的长相你也能看得出来吧。” “太扯淡了。”楚楠微微叹了口气，“且不说我根本不可能会有喜欢的人，就算亿兆分之一的概率被撞上，我跟某人组建了家庭，但那个人也不应该是那货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所以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兔子是什么生物，但是，既然我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楚韵双手叉腰，一脸得意地说着，似乎楚楠现在这种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模样很对她胃口。 她一直没有说谎，楚楠能够判断得到。 并非是因为证明了血缘关系，而是他通过细微的表情动作观察得到的结论。 虽然他没有剑姬那种bug一样的感知人心的能力，但是他却有通过神之大脑那强大的学习能力得到的技巧，在枢机状态下，只要他集中精神，就没有人能够用谎言欺骗他。 也正因为判断出楚韵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才会苦着脸。 “先不说这个，我还有两个问题想问你。” “我可以不说吗？” 听到这话，楚楠顿时眉头一挑，然后不动声色的道，“当然可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当然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话落，还没等楚韵面露喜色，楚楠便再次大喇喇地坐下，然后拍了拍大腿。 “乖女儿，过来，我们来聊聊人生。” 楚韵：“” 片刻后，乖女儿怂了，“你问吧” 早这样不就好了。 楚楠笑了笑，然后脸色一正，“我就不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时间节点会发生法则混乱，也不问你怎么穿梭时空的了，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来到这个时代？还有，跟你同时出现在法则扭曲正中央的另外四个家伙是谁？来到这个时代有什么目的？” 第五十八章 因果律（二更） “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见证您和妈妈的完美爱情啊，作为你们的女儿，当然会对这种事感兴趣的吧”楚韵迷人的大眼睛左右张望，说着的同时，不住地捏着衣角，“至于爸爸你说的跟我一起出现在超时空核心哦不，出现在扭曲中心的人什么的，有这回事吗？我完全没印象啊。” 看得出来，楚韵非常不擅长撒谎。 就算是不擅长察言观色的人，也能轻易判断出，她现在是在胡扯。 “哦？就算是未来，也不可能随意穿梭时空的吧？肯定是谁告诉你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法则出现了扭曲，表征为时空错乱，然后才能根据这个现状研究能够穿梭时空的方式，但就算是这样，所需要的精力、资源等成本同样不小。” 楚楠眼睛眯了起来，危险的气息顿时让楚韵头上的呆毛竖了起来。 “仅仅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就投入那么大的成本？我亲爱的乖女儿哟，你这么小看爸爸，爸爸可是会很伤心的哦。” 说着，楚楠又拍了拍大腿上不存在的灰尘，“爸爸伤心了，乖女儿，你会来抚慰我这脆弱的心灵的吧？” 啪嗒！ 楚韵感觉自己脑门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内心平复下来。 “可恶，无论哪个时代，爸爸都是那么刻板，果然无懈可击的男人最讨厌了。” 说着，她咬了咬牙，如同赴死般毅然决然地走到楚楠面前，然后乖乖趴在他腿上。 脸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打吧，打死我算了，你这个欺负初次见面的女儿的变态爸爸，哼！等我见到妈妈，一定要向她告状！” 闻言，楚楠不由得眼角一抽。 高高扬起的手，却没有重重落下。 那是理所当然的，他又不是真的变态，只是威胁一下罢了，见楚韵一副滚刀肉的模样，他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最终落下的手，却是轻轻落在了楚韵的脑袋上，轻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 “行了，别赖着了，既然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吧。” 血脉相连的感觉，让楚楠感觉到阵阵异样，没有了神之大脑的绝对支配，使得他的内心开始出现了柔软。 虽然不知道楚韵为什么坚持不告诉自己，但她打死不说，楚楠其实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这么大的孩子了，总不能真的打她屁股吧？ 这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虽然是来自于未来，但终究还是血浓于水的女儿，总得在意一下她的感受 话说回来，未来跟温蒂结婚生子什么的这也太扯淡了吧 “诶？” 脑袋上温和的触感，让楚韵不由得有些错愕。 这是爸爸？ “干嘛用那种受宠若惊的目光看着我？”楚楠眉头一挑，“难道说现在的我的形象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 楚韵突然噌的一下跳了起来，“绝对没有，爸爸你一直都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嘻嘻爸爸你最好了” “总有一种我以后的生活会变得很糟糕的预感。” “才不会。”楚韵拼命摇头，然后意有所指地道：“爸爸你只要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就好了，真的，妈妈肯定也是因为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才爱上你的，我的存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听到这话，楚楠不置可否，而是深深地看着她，“对我说这种话真的好吗？” “嗯？” “你刚才，可是在玩火哦。” 楚楠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你的名字还有对我现在的状态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明你应该知道我的一些事情，虽然我不确定你对我了解多少，也不知道未来的我告诉你多少关于我现在的事情，但是有一点，未来的我肯定跟你说过。” 顿了顿，楚楠微微扬起头，目光下移，颇有些俯览众生的意味。 “我曾经，一度抵达了超越所有生命体，以**凡胎，干涉规则运转的境界，虽然我对时空法则理解不深，但是在这之上的因果律，却是我最擅长的领域，你应该知道的吧，无论是极其繁杂的因果推演，还是连锁节点的干涉，都是连神都无法触及的领域。” 咕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楚韵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你是来自未来的个体，只有在现在这种法则扭曲的特殊时期才能奇迹般的跨越时空的特殊存在，但即便这片空间处于法则扭曲的异常状态，因果律还是正常运转的，要是你过度地干扰这个时代的人的命运轨迹，因果的连锁之下，未来会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变化，这可是谁都说不准的哦。” 楚楠的提醒很及时。 楚韵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刚才的做法有多蠢。 至高法则，因果律，她父亲楚楠最擅长的领域，作为他的女儿，楚韵自然对此也不会太过陌生，虽然不可能跟楚楠相提并论，但是一些基础概念之类的皮毛还是懂一点的。 虽说因为她跟楚楠和其他亲人之间存在直接的因果线，可以让她跟他们正常交流，但是在这之前却有一个大前提。 那就是，她绝对不能做任何有可能改变未来格局的事情。 格局是个很笼统的概念，要是具体来说的话，就像刚才，她妄图将楚楠的未来改变成她喜欢的模样，就是其中一种妄图改变未来格局的方式。 如果把一个人的命格必做一颗苍天大树的话，那因果就是向大树内部输送养分的渠道，而未来就是大树的各个枝干。 渠道一旦受到影响，其枝干就会受到影响，甚至就此枯萎消失也是再正常不过。 楚楠之所以不问她未来的事情，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 要是知道太多未来，他倒是没什么影响，毕竟一个人的命格本来就处于运动状态，每一个选择，每一分每一秒做的事，都会影响到枝干的生长，这个未来被改变了，还会有新的未来。 但是这个来自未来的便宜女儿，可就危险了。 至于他已经知道未来会跟温蒂结婚生子，这倒是没什么影响，因为楚韵所在的未来格局，就是这样子的。 想到这里，楚韵不由得脸色一白。 她已经意识到，刚才得意忘形的一句话，很可能就会彻底改变未来，名为楚韵的绝世美少女自称，就会因此烟消云散 “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你刚才的话有多蠢了呢。” 楚楠微微一笑，接着道，“放心吧，我会控制记忆将你刚才的蠢话从我脑海中消去的，毕竟，身为父亲，本来就有义务为孩子犯下的错误买单。” 闻言，楚韵顿时神色一松，然后一脸感动地看着楚楠，“爸爸” “先别高兴得太早。” 楚楠摆了摆手，脸上温和的笑意突然消失，脸色一肃，“虽然我会帮你解决麻烦，但是，真正为子女着想的方式，并非是一味地让子女在自己已经丰满的羽翼下成长，纠正孩子的错误，也是身为父亲的责任。” 气氛莫名变得肃然起来，楚韵下意识地心神一凛。 “看你这蠢样，有几件事我必须事先跟你交待清楚。” 第五十九章 本末倒置（三更小爆发，感谢老书友的打赏支持） 轰！！ 巨大的能量陡然爆发，在极强的推进力的反作用力下，地面再次被压出一个巨大的凹坑，尘土飞扬间，散发着淡蓝色的金属光泽的机甲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仅片刻，就消失在了遥远的天际之外。 “啧啧这就是几十年后的枢机么？发展得不错嘛~” 挥手荡开所有尘埃，楚楠的身影缓缓显露了出来，银白色的机甲在月光中，闪烁着诡秘的光芒。 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无论技术如何发展，他所拥有的初号机，【审判】，永远都是最强的枢机，而作为将魔法和科学结合，创造出枢机的存在，楚楠也是最强的星空战士。 哪怕是几十年后的星空战士，在他面前也如同婴孩一般，毫无抵抗之力，任他宰割。 咔哒咔哒 手臂的机甲松开楚楠的额头，然后收缩到一旁，片刻后，楚楠抬起手，用力揉了两下太阳穴，身体轻轻晃了两下。 好一会，他才摆脱脑袋的昏胀感。 这是强行删除记忆的后遗症，他的灵魂已经彻底融入了这副身体，大脑成了灵魂的居所，删除记忆即破坏大脑内相应部分的组织结构，自然会对灵魂造成一定损伤。 好在要删除的记忆非常短暂，损害还在可承受范围内，不过即便如此，所付出的代价还是足以让楚楠好几天无精打采了。 “哈啊” 楚楠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勉强打起精神，“唔好困，还是赶紧回去睡觉吧，emmm明天还得去照顾史黛拉来着，唉，真想告病不去算了，不过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那家伙是未来的妻子，她亲自开口这点面子还是给吧” “事情就是这样，明天温德就过去照顾你了，记得给他开门哈~” “诶？” “就这样吧，我到家了，晚安咯。” 面对史黛拉，温蒂一如既往地游刃有余，丝毫没有面对楚楠时莫名其妙的局促。 魔音挂断。 史黛拉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魔音，许久，她才反应过来。 “他明天过来照顾我温蒂不在两个人独处” 这么想着，她竟有些慌神。 并不是因为害怕，事实上也没什么好怕的，虽说她很害怕跟男生独处，但是楚楠是例外，毕竟昨晚在那种旖旎的状态下，他都能保持本心毫不动摇，没有对她产生任何恶意，更不用说正常的相处了。 但也正因为昨晚发生了那种事，使得她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该怎么面对楚楠。 身上流淌着临冬人的血脉，族训和那道千年箴言虽然没有像其他临冬人那样刻在了灵魂深处，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无视，哪怕母亲从未跟她提过也一样。 “总总之，要保持最好的状态不能失礼” 一瘸一拐地走到镜子前。 拨弄几下有些凌乱的秀发，轻轻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些，被拍打的地方，显露出迷人的嫣红，然后拉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有一堆瓶瓶罐罐，大多数都是母亲寄过来的保养品和化妆品、香水之类的。 她以前一直觉得这些东西很多余，只是碍于对母亲的尊敬，才勉为其难地收下，却也只是当做收藏品一直放在梳妆台里，实在没想到会有需要用上的一天。 “科尔多斯香水这好像是贵妇最喜欢的品牌，用这个的话”史黛拉歪着脑袋想了想，轻轻按了一下，一阵非比寻常的香味扑鼻而来，片刻后她便摇了摇头，“不行，太浓了，要是被误会城那种花枝招展的女人就不好了。” 把香水扔到一边，用手扇掉残留的香味，又随时拿起另一瓶，轻轻一按。 “不行，太淡了，不仔细闻的话根本什么味道都没有。” “咳咳！这什么啊？！怎么这么刺鼻？嗯？这个印记是贝朗克叔叔送的天啊！居然是我十岁的生日礼物，可恶，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初衷才会送我这种东西，要是用了这个肯定会被温德误会成那种乱七八糟的女人吧？” “” 光是选香水，就花了大半个小时，但不知为何处在高度兴奋状态的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疲惫，迫不及待地去翻化妆品，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没必要多此一举的，但她就是下意识地想这么做。 知道楚楠明天要来照顾自己，明天将会跟楚楠独处后，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展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完全没有身为令无数男生魂牵梦絮的绝世美少女的自觉。 摆弄了好久，扭伤的地方终于抗议了，肌肉的胀痛感让她终于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 又是手忙脚乱地忙了一会，才让胀痛感消去。 不经意看了下时间。 时针无情地指在了一个妖娆的数字上。 “哎呀，不好，居然这么晚了，得赶紧睡觉才行。” 史黛拉匆忙换上睡衣，熄灯，然后躺在软塌塌的床上。 然而，脑子里全是明天跟楚楠独处的光景，胡思乱想之下，那股亢奋感无论如何都无法压抑，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毫无意外的，原本应该好一些的扭伤，因为她的闹腾，伤势反而家具了。 然后第二天同样无精打采的楚楠打着哈欠来到她家里时 “我说，你昨晚通宵健身了？”楚楠看着史黛拉那肿起好大个包的关节处，嘴角一抽，“昨晚明明处理好了的，为毛今天严重了这么多啊。” 史黛拉憔悴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接着浮现出一抹红晕。 “出出了一点意外” 说着，一阵倦意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呀！” 身上的衣服是急忙换上的居家服，具体来说就是以前跟母亲一起生活的时候她穿过的衣服，嗯宽了些，不太合身，中空的地方塌下来，显得有点褶皱，头发匆忙之下只梳了几下，就用发带扎成了马尾辫，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一丝散乱。 至于香水、化妆什么的，更是无从谈起。 别说保持完美形象，现在这样完全就是失礼了啊。 事与愿违之下，史黛拉赶紧捂着嘴，小脸更红了。 “你不会真的一晚上没睡吧？”楚楠皱了皱眉。 “睡睡了”史黛拉小声否认，然后低下头：“一个小时” 楚楠：“” 虽然不知道史黛拉昨晚在搞毛，但是楚楠本能的觉得最好不要再问下去了。 这时，热水烧开了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热水好了，我我去泡茶。” “别！” 楚楠赶紧阻止史黛拉的动作，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面对楚楠明明充满了无力感的按压，史黛拉却是瞬间没了力气，任由楚楠把自己按着坐了下来。 “既然受伤了就别再乱动了，好好在这坐着。”说着，楚楠一边晃晃悠悠地走向厨房一边说道，“我去倒点热水过来，先帮你处理一下扭伤吧。” 第六十章 楚月 天尅城最豪华的酒店，仅仅住一晚就需要普通的工薪阶层劳碌半生的薪资的帝王级套房内。 “这样啊” 浴室中，伴随着哗哗的水声，听不出喜怒哀乐的声音缓缓响起，“父亲大人，为了保护你的未来，抹去了与之有所交集的那部分灵魂啊” 浴室外，楚韵正没心没肺地大快朵颐，似乎是饿坏了，亦或者是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讲究的人，她的动作实在过于粗鲁，好好的美人模样，却没有一丝美人的气质。 “唔嗯唔嗯爸爸他是这么说的，我们来这个时代，本来就不能跟爸爸唔嗯唔嗯跟爸爸产生太多交集，他把那部分记忆抹去了才好呢 一口吞掉巴掌大一块肉，楚韵接着道，“这样一来我们的未来才不会有消失的危险，你说对吧？月姐姐。” “是呢，父亲大人可是因果的观测者，跟他有所接触，我们的未来的确很危险，也正是因为察觉到这一点，他才会做到那种地步吧。” 说着，里面的水声戛然而止，同时传来微微的叹息声。 “安啦安啦~只是一小部分灵魂而已，爸爸都说了，对他没什么影响。” 浴室内的人儿没有回话，片刻后，里面传来擦拭身体的声音。 好一会，浴室的琉璃门才被缓缓拉开，紧接着，一个裹着浴巾，有着一头明亮的金色长发，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轻飘飘地飞了出来，最后悬浮在打饱嗝的身旁。 没错，她是飘着出来的，而更为诡异的是，明明身处在禁止一切生物个体魔法的北境，她这看似是使用了飞行魔法的行为，却没有引起系统警报。 “你真的，认为父亲大人抹去一部分灵魂，对他没多大影响吗？” 小女孩面无表情，粉雕玉琢的小脸上，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很难想象，这看似只有十二三岁的绝美面容下，究竟隐藏着什么。 似乎，这个世上根本没人能看透她的所思所想。 “欸？有什么不对吗？难道爸爸那时候是骗我的？”有着不逊色于她母亲的，过早成熟的诱人身体，照理说应该是姐姐的少女，楚韵歪着脑袋，努力回想了一下那时候的光景，然后一脸疑惑： “可是月姐姐，爸爸那时候看起来不像骗人呀。” “我愚蠢的妹妹啊。”小女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父亲大人真正强大的，可不是他所拥有的力量，而是能够触及因果律这种超越神祇的领域的超绝智慧，以及与之相称的掌控力，就算是我在他面前都如同婴孩一般，你觉得你这种只有脂肪肿块发育过头的人，可以看穿父亲大人的谎言吗？” 这么说着的时候，小女孩不着痕迹地瞥了楚韵满是零食碎屑的胸口一眼。 姐妹相称的两人，事实上模样只有一丁点相像，身体差距更是天差地别，虽然从言语中能听出，她们有着同一个父亲，但是母亲是不是同一个人，却有待商榷。 “额” 楚韵挠了挠头，“那个这个时代的爸爸应该没有月姐姐你说的那么厉害吧” “父亲大人的能力，这几十年来就没变过，也不需要改变。”楚月拨弄了一下耳畔碍事的头发，这个动作和某人极为相似，只可惜现在没人能察觉到这一点。 她缓缓飘到沙发上，慵懒地躺了下来，这才说出未说完的话，“父亲大人一直以来，都是最强的，无论是剑姬，还是那些只配活在那个肮脏的世界的臭虫，亦或者是都没有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 闻言，楚韵终于把注意力从一桌子的食物上挪开，片刻后，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阴郁。 “月姐姐，你的意思是” “代价是肯定存在的，而且父亲大人跟我说过灵魂的知识，据我所知。”楚月抬起手，食指轻轻一勾，随着她的动作，不远处的一杯早就准备好的高档乳制品就这么凭空朝她飞了过来，最后稳稳地落在她的小手上。 “灵魂就是一个人存在的根源，跟人的性格、能力、习性等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同时，嗯简单来说，一旦抹去某一部分的灵魂，相应的，就会失去一部分作为人的‘性质’，的确，很短时间内的记忆所牵扯到的灵魂很少很少，但是抹去的代价也绝对不会像父亲大人跟你说的那么轻松。” “换句话说”楚月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父亲大人他，肯定失去了什么，嗯我大概能猜到答案。” “是什么？” 楚韵忙问道。 此时的她哪还有一丁点心思吃东西，甚至觉得嘴里残留的，全是蜡烛的味道。 楚月却是不慌不忙地将乳制品喝完，这才慢悠悠地道： “要说四十年后，我们熟悉的父亲大人跟你描述的昨晚的父亲大人的形象有什么不同的话，呵呵我稍微，有点明白为什么父亲大人为什么那么不解风情，总是在某些方面迟钝得离谱了呢~” “欸？”楚韵愣了愣。 这番话，以她原始计算机级别的大脑，完全无法处理里面的信息，计算量太大，瞬间当机。 “好了，你也不要自责了，父亲现在的样子，无论对我们而言，还是对母亲大人她们而言，都不是什么坏事，正相反，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毕竟，以父亲大人原本那无懈可击的状态，母亲大人她们或许根本没机会嗯？这么一想的话，啧啧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诶诶？怎么了？月姐姐你在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 楚月摆了摆手，然后脸色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好了，别纠结父亲大人的问题了，我们来到这个时代可不是为了了解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们的感情史的。” 她伸出手，看了看掌心，明明空无一物，但她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脸色颇为凝重。 “父亲大人的给予我们抵抗法则‘复位’的力量差不多消耗殆尽了，我们得赶紧去找母亲大人，借助彼此相连的因果之力维系我们在这个时代的存在才行。” 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那些家伙，应该已经开始各自的行动了吧。” “旭哥哥和萱姐姐他们吗？” “嗯。” 楚月收回目光，然后负着手，走到床边，眺望远方，喃喃自语。 “希望，一切顺利吧。” 第六十一章 烦恼 不知过了多久，史黛拉才悠悠转醒。 “唔嗯” 她呢喃一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意识快速变得清晰起来。 然后，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的神色陡然一变。 “不对，我不是在指导温德学习的吗？怎么睡着了？” 这么想着，她猛地掀开被子，发现身上理所当然的穿着之前挑了好久才挑好的纯白色连衣裙，天生透着妩媚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穿着连衣裙睡觉，上面不可避免的褶皱了一些，而穿着外出用的衣服睡觉这种事对于史黛拉而言，本身就是一种反常，因此她很快就想到了怎么回事。 躁动的内心，莫名平静了下来。 转过头，看向窗外，发现夕阳的余晖，正透过窗台，洒在木制地板上，透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下午六点二十分，晚餐时间。 摇了摇头，史黛拉动作轻柔地下了床，脚下虽然还有些肿痛，但是只是让她皱眉的程度而已，显然那里的扭伤已经恢复到不会影响正常生活的程度了。 她站了起来，然后在没有确认早上在家里做客的人有没有离开，也没有将虚掩的门关上的情况下，从柜子里拿出家居服，走到立着的镜子前，脱下了褶皱的连衣裙，不急不缓地将其换上。 期间，并没有发生某人推门而入的尴尬事件。 换好衣服后，史黛拉这才离开房间，朝静悄悄的客厅走去。 片刻后，她便看到了在满是习题和课本的茶几上，正趴着睡觉，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的楚楠， 他大半的身体被夕阳染红，那张平凡至极的脸，不知为何竟如同黑洞一般，深深吸引着史黛拉的目光，夕阳下，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安宁，祥和，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史黛拉很喜欢这种感觉，哪怕回过神来，她也没有去叫醒楚楠，而是走到沙发旁，跪坐下来，然后手肘撑在茶几上，双手托腮，出神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时间悄然流逝，直到夕阳彻底没入地平线，一缕深秋的凉意袭来，楚楠的身体本能地抖了抖，史黛拉才终于收回目光。 楚楠还是没有醒过来，安详的睡颜上，透着深深的疲惫。 史黛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起来这么累，但是她却没有叫醒他的打算，哪怕现在已经到了他们这个年龄段不适合做客的时间也一样。 她回到房间，稍微犹豫了一下，而后还是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柔软的毯子，转身来到客厅，小心翼翼地盖在楚楠身上，见楚楠睡脸祥和，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满足。 接着，史黛拉把目光放到茶几上堆满的习题库。 随便拿起一般，轻轻翻开，然后认真看了起来。 她的成绩虽然比不上君临三十二中至高点的温蒂，但也是最优秀的一批，给楚楠当家教都完全没问题，检查一些基础习题自然不在话下。 看着看着，她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惊讶之色。 只错了两道题，整套700道基础试题，只错了两道。 短短一个月时间就能做到这种地步，虽然知道楚楠平时很努力，而且自己和温蒂也在不遗余力地指导，但是进步速度如此之快，已经不能光用努力来解释了，他本身的天赋，也已经算得上是天才级别了。 “天才么” 史黛拉沉吟一声，神色有些复杂。 虽然楚楠进步神速是好事，拥有这么强的学习能力，加上他肯用功，以后只要不自甘堕落，在这个人才奇缺的时代，未来的人生肯定一片坦途。 这明明是好事才对，但是，不知为何，史黛拉却开心不起来。 她捂着心口，胸口的衣服褶皱起来，葱白的玉指深陷在柔软中，却无法缓解因为察觉到某个不可避免的问题而产生的压抑。 片刻后，一个怪异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史黛拉猛的回过神来，然后用力晃了晃脑袋。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史黛拉，你这个坏女人，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甩掉不该有的想法后，她又苦恼起来。 “但是，以他现在的学习速度，再有两三个月，就不再需要我了吧” 想到这里，史黛拉不由得皱起眉头。 患得患失这种字眼，本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然而现在她却不得不考虑这种与她的倾城之姿完全不相称的问题。 就在这时 沙发边缘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打断了她的思考。 转过头看去，只见一块土得掉渣的黑色棱形通讯石正不断震动着，提示灯来回闪烁。 见状，史黛拉顿时转过头，看向楚楠，发现他只是抿了抿嘴唇，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没有叫醒他，而是拿起通讯时，点开启动术式。 短暂的链接提示音后，对面很快响起明显压抑着愤怒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看看几点了，你还要跟那些狐朋狗友疯到什么时候？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再不回来，你以后也别回来了。” 熟悉的音色。 是他父亲的声音，严厉，沉闷，压抑。 史黛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看着楚楠，眼中流露出疼惜之色。 他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吗？ 这时候的史黛拉莫名其妙忽视了以前的小混混温德是什么鬼样子，儿子是那种混账模样，当父亲的当然会怒其不争，态度上自然会严厉许多，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是在史黛拉眼中，楚楠的父亲就是连缘由和情况都不先问清楚，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的专断形象，楚楠自然就成了让人心疼的可怜孩子。 先入为主的观念成为了思考的第一依据，史黛拉很快就决定了自己应该站在什么立场，明确自己的立场后，要做的事情就明朗了。 “晚上好，伯父。” 声音一如既往的透着清冷和高雅，很容易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感和距离感，这是除了在面对楚楠和温蒂的以外，她最平常的语调。 “嗯？” 通讯石的另一边，听到不是楚楠的声音，库奇不由得愣了愣，“你是？” “我是史黛拉·法斯特，伯父，我们昨天下午才见过面。” 库奇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倾国倾城的少女的模样，那是昨天突然来家里做客的，无论是姿容还是言行举止，都透着非凡气质的少女，也是本应跟自己的小混混儿子八辈子打不着，却不知为何看起来很是熟络的同学。 同时，也是整个年纪排名前矛的尖子生，这也是她来家里做客的理由。 这个优秀到极点的少女，似乎正热衷于指导他不成器的儿子学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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