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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若有情何必相负》


1. 一, 萧家公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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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二, 萧家公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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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萧家,林姨有一万个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萧子墨七岁了都没上学,不理解为什么

萧传宗父女从来没提过女主人,不理解萧传宗既然这么宠爱女儿为什么不亲自带?难道钱真的比女儿都重要?

林姨想破脑袋都想不通,就这么半睡不醒的折腾了一个晚上,不到六点厨房已经有了动静。她反正也睡不着了,想着想着穿好衣服就出来了。

“真是对不住啊。。。”林姨见是那个负责做饭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

女人倒是没说什么,只些微叹了口气。

“做完早饭我也走了,就剩你一个人了,好歹撑着点儿吧,萧先生应该会在今晚再招一个的。如果没有,你就得撑到来了人,太累。”她最后说,“太累。”

林姨不置可否,“我来帮你吧。”

“你可别,被人看到了,我这半个月的钱也没了。”女人忙推了林姨一把。

林姨倒吸一口气,只得退了一步。

“你别介意,这就是萧家的规矩,真是比那大清国里的规矩还离谱。你这两天伺候着咱家那小公主,也累的够呛吧。”女人小声说。

林姨点点头。女人又说,“就这样,没办法,我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上一个伺候小祖宗的人走,你不知道那人几乎是哭着跑出去的。我当时也觉的矫情,一个小女娃而已,能有多难。唉,可谁知。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林姨不解。女人转了一圈,“告诉你,我刚来的时候可是一百六十斤的体重,到现在只有九十斤。天天晚上睡不着觉。”

林姨很是同情的看了眼女人,女人摆摆手“算了,不跟你讲了,讲了你更难受。”

“那这房子的女主人呢?”

“你指萧太太?”

林姨点点头。

“早死了,听说是生下小祖宗不久就死在东北了。后来这萧先生发了,想再娶,条件就是得对小祖宗好,可你瞧瞧,谁能受的了?”女人叹了口气,“要我看,这世上还真有钱买不来的东西。”

林姨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要回自己的房间,冷不丁就瞧见萧子墨正在她背后不远处的楼梯口盯着她看,吓得她一哆嗦。

她刚要解释,就见萧子墨跑上楼梯。林姨那颗悬着的心这才落地。可不一会儿,又再悬了上去。萧子墨为什么会在楼梯口?她这个年龄的小孩不是最贪睡的吗?

林姨回到房间也是忐忑的坐立不安,她总觉的萧子墨听到了什么,而她一定又会用各种出其不意的理由去陷害她。林姨索性不打算再睡,轻轻的上了楼。

这时候天边才刚刚泛了红色。

林姨进去的时候,萧子墨正在酣睡,丝毫不像是可以中途出来偷听别人说话的小孩。林姨拿开地上的毛绒玩具,走到萧子墨的床边,帮萧子墨理了理被褥。第一次,她才有了机会细细的观察这个小公主,小祖宗。雪白的皮肤,卷翘的睫毛,胖胖的脸蛋,真真是可爱至极,如果不是她事先领略过萧子墨的刁蛮,打死她都不信。

“唉,也是个可怜的女娃,难怪这么任性。”

林姨握着的萧子墨的手忽然动了一下,林姨以为萧子墨终于忍不住要对她发火,可意外的是,她只翻了个身。林姨轻叹一声,又给萧子墨盖好被子,手不经意碰到萧子墨的额头,一股不寻常的热气传到她的手心。

“呀,这孩子发烧了。”

林姨想都没想就冲到了萧传宗的房间门前,可想了半天又深觉不妥,于是复又跑上三楼,烧了热水,用她们家乡的土法子给萧子墨去热。烧水的空当,林姨又跑到厨房,交代女人做些热粥。

林姨抱着蜷缩成一团儿的萧子墨,起初她能深深的感受到萧子墨的抵触,可她不理,任凭她怎么用力蹬她,渐渐的,萧子墨不动弹了,呼吸也慢慢的变得均匀。她不敢让自己睡着,怕萧子墨还有别的需要,就这么一直靠在床沿,直到萧子墨的热度退去。

“小姐发烧了为什么不送去医院?”

萧传宗的声音越发的近,只听门“砰”的一声被撞开,萧传宗一双动了怒的狮子般的眼睛盯着林姨。

“你这个女人是要害死我的孩子不成?”说着,萧传宗就要上手把林姨推开,可动手的一刹那萧传宗惊讶的发现萧子墨正甜甜的在林姨怀里熟睡,如此安静的萧子墨他还是头一次见。

“已经退热了,先生尽管放心。”林姨悄声说。

萧传宗用头贴了下萧子墨的脑门,脸上的乌云渐渐散去。

“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不告诉我?”萧传宗不敢大声,力道却没减。

“应该是昨天夜里就不舒服了,我是清晨发现的,本是要通知先生的,可我觉的实在太早,怕扰了先生,就先用我自己的方法帮小姐退烧。”

“以后要是再自作主张,休怪我不客气。”

萧传宗的背后,是女人一张略带歉意的脸。林姨会意,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

之后,林姨一直在萧家充当着三个家仆的职责,奇怪的是,萧子墨任性归任性,可自从发烧好了,就没再故意折磨过林姨,有些事,有些话竟也听起林姨的来。着实令人费解。萧传宗找了一个月都没找到合适的佣人,见林姨一个人竟也应付的过来,就又加了林姨的工资,要她一个人做。

萧子墨还是上了学,她在校的那八个小时里,是林姨一天之中最清闲的时光。起初萧子墨的上下学都是由萧传宗亲自负责,许是实在不便,这个工作就全权交给了林姨。

萧子墨自小什么都不缺,即便是太阳和星星,萧传宗都能想方设法的帮她弄来。这天放学回来,萧子墨一直怏怏不乐,萧传宗一问,原来又是园里的那个宋晓晓有了他宝贝女儿所没有的东西。

“我也要一个哥哥。”

萧传宗一愣,这件事还真不是他可以帮她办到的。

“胡闹,哥哥难道是件东西吗?想要就要,真是把你给宠坏了。”

萧子墨不管,当场就泪水横流。

“你哭也没办法,难不成你还要你爸我从哪儿去给你弄个私生子哥哥去?”

萧子墨那时候还不懂什么私生子之类的,只是看萧传宗的脸色,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事。

“可宋晓晓就有,她每天都跟我炫耀她哥对她有多好,有多好。今天她那个哥哥还去接她了呢,不行,我也想要。”

“真是荒唐!”

萧传宗一拍桌子,吓得萧子墨嚎啕大哭,“你就是不爱我,我没有妈,你整天不见人,我现在不过是要个哥哥你都不给。你不是首富吗,你不是超人吗?在我看来,你什么都不是!”

萧传宗气的一个巴掌举到头顶,萧子墨吓得眼珠子直不楞登的盯着他那只手。林姨看了忙抱住萧子墨。

“先生,小姐的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您要是这一巴掌下去,非把小姐打出个好歹来。”

萧传宗那巴掌到底没下去。

“林姨,我听说你有个儿子是吧。”

“是。”

“多大了?”

“十岁。”

“这些日子怪想的吧,你一个寡妇带着儿子又在外地打工应该很不容易吧。”

林姨黯然。

“明天我会让小张到你们村把你儿子接来,和小女一家学校,从此就住在这里。”

林姨“啊?”了一声,惊讶的合不拢嘴。

“我只有子墨一个女儿,凡是她提出的我就是豁了命也得办到。对了,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林姨想了想说,“阿毛。”

“这个名字不行。”萧传宗顿了顿,“叫林若涵吧。”

3. 三, 天上掉下个林哥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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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涵是第三天到的萧家,林姨高兴坏了,要不是有萧传宗和助理小张在,她恨不得马上把儿子揽在怀里亲个半天。

“你以后就是林若涵。”萧传宗对着这个十岁大的小毛孩说。

林姨将她儿子脸上的不乐意尽收眼底。

“子墨,他以后就是你的哥哥,他叫林若涵。”

彼时,萧子墨正在抱着一个洋娃娃从楼梯上下来,歪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萧传宗口中的她的“哥哥”。

“我叫林阿毛。”

林若涵带着满满的倔强堵着气毫不示弱的盯着萧传宗。

林姨怕极了。

“你就是林若涵。”萧传宗故意将“就是”两个字说的很重。

“是,是,他就是林若涵。”林姨抢先一步帮儿子化解了危机。

“他真是我哥哥吗?”萧子墨兴奋的说,绕着林若涵瞧了一圈,然后摇了摇头,很不满意的说,“他又脏又丑,哪里做的了我的哥哥?”

林若涵一听,低哼一声, “谁稀罕。”

“阿毛,不许这么对小姐说话。”林姨刚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只得暗自低下了头,低头的瞬间偷偷瞄了眼萧传宗。

“林若涵是林姨的独生子,大你三岁,以后就跟着林姨跟我们住在一起,他以后就是你的哥哥。”

萧传宗的话带着某种命令性又让人不得不从的口吻。

萧子墨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他不好看,我不喜欢。”

“胡闹!要么就是他,要么一个都没有,你自己选择。”

萧子墨当时想,好歹有个人陪她,虽说长的不尽人意,也不够有个好脾气,可怎么说,她也算是有哥哥的人了,那个宋晓晓就再也不能嘲笑她了。想到这儿,她还是很高兴的露出一个笑脸。

萧子墨等萧传宗走了之后被林姨安顿在房间里玩游戏,她无聊,又觉的刚来的那个男孩子很新鲜,耐不住性子就跑了下去,也不做声,一个人悄悄的来到林姨的房间,见没有人,又听到隔壁的浴室里有水流声,便悄悄的走了过去。

“儿子,咱们要感谢萧先生,如果不是他,你就不可能这么容易进了城,也不可能上了这所和小姐一样的贵族学校,这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可不能再在先生和小姐面前对着干了。”

“我就是不喜欢这里,他凭什么不问你的意见就把我弄来?即便你愿意,可你有问过我吗?在家里我身边有很多小伙伴,这儿方圆十里都不见几个人,以后的日子该多闷。”

“小伙伴慢慢就会有的,小姐也会是你的玩伴的。”

“小姐?就是那个个头儿比我还小的丫头片子?”

林姨立刻捂住林若涵的嘴,“不许这么称呼小姐,你以后要跟我一样,叫她小姐。”

“哼,我可不愿意。”

萧子墨听着十分不爽,轻轻推开一个小缝,浓浓的蒸气扑面而来。萧子墨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林若涵正坐在一个大盆里,林姨正在用毛巾帮他打香皂。

萧子墨那边的角度只看的到林若涵的肩上部分,锁骨突出,十分削瘦。萧子墨想林若涵一定是饿的吃不饱才会这样。

“小姐是个可怜的娃,你可要对她好点儿。”

“为啥?”

“她自小就没了娘。”

“那有什么,我还自小就没了爹呢。”

林姨轻轻的打了他一下,“没娘的孩子和没爹的孩子怎么能一样?”

“为啥就不一样?”

“什么为啥,哪儿那么多为啥,站起来我给你冲一下。”

林若涵嗖的就从水盆里站了起来,这下萧子墨能看到的已经不只是肩上部分。她“啊”了一声,忙背过身,捂住了眼。

林姨闻声出来,“呀,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不等萧子墨说话,就听林若涵喊道,“她在偷看我洗澡!”

林若涵这么一喊,萧子墨面上更挂不住了,虽说年纪都不大,可男女之别的意识到底是有的。

“谁看你,谁看你,你这个瘦不拉几的丑八怪!”

萧子墨骂完就冲到楼上,只听林若涵依旧不依不饶的在她背后喊着,“明明就是在偷看我洗澡,还不承认!哼,原来千金小姐都这么不知廉耻。”

谁知,萧子墨不知什么时候又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条浴巾。

“这儿是我家,我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愿意看什么就看什么,你管!不!着!”

说罢,将浴巾朝林若涵身上一丢,自己则扭头而去。

中午萧传宗照例不回来,打了电话回来说他订了几个可口的小菜,算是给林若涵接风。

午饭时刻,偌大的餐桌上只坐着萧子墨一个人,林姨和那个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林若涵只能痴痴的看着桌上的菜望梅止渴。

萧子墨看了林若涵一眼,原来洗干净的林若涵除了瘦以外也可以变的不那么难看。

“林姨,你跟我一起吃吧。”

这是萧子墨头一次要求林姨和她同吃。

林姨受宠若惊的摆摆手。萧子墨不乐意,“你过来就是,萧传宗又不在。”

“那也不能坏了规矩。”

“你说我家的规矩是谁定的?”

“当然是萧先生。”

“那萧先生听谁的?”

“萧先生听。。。小姐的。”

“那就对了,只要我跟他说,你跟我坐在一个桌子上吃东西就不是什么错事。”

“还是谢过小姐的好意了,我们不饿。”

林若涵揪了揪林姨的衣角,林姨立刻甩掉他的手。

萧子墨觉的好笑,但也没强求,故意在林若涵面前表现的那菜有多好吃,看的林若涵口水直流。

“妈,我们为什么不能跟她一块吃?”等萧子墨吃完之后,林若涵和林姨才可以在小厨房的桌子上用餐。

“她是小姐,咱们地位不一样。”

“妈,你还当这是旧社会啊。”

“不是什么新旧的问题,是尊重,是礼貌。”林姨夹了一块肉到林若涵的碗里,“你能来燕城也全拖了小姐的福。”

“你怕那个小丫头片子?”

“什么怕?你妈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吃不饱,过不好,这是一个当妈的心。你看,你过的再不好,也有我,我拼了命也要照顾你。可你看看小姐,她虽说有个有钱的爸,可一天到头能见着他几次?能说多少话?我在萧家这些个月,他们之间就总共说了不到十句。”

“行了,妈,我知道了。就知道你心软,哪家没了娘的孩子都心疼。你放心,我将来有出息了也给你买个这样大的房子,给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

林姨心疼的捏了捏林若涵的耳朵,“行了,吃你的吧。”

林姨不知道,那扇半掩着的门外有一个娇小的可人儿一直在听,在看。那时候,萧子墨还不懂林姨口中的可怜,只是单纯的羡慕林若涵,可羡慕他什么,她又想不通。

4. 四, 天上掉下个林哥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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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林若涵独自一人在客厅里玩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玩具,说那是玩具,其实不过是个他自己手工制作的弹弓。林姨是不准他在房子里玩这个的,可他实在无聊的很,在房子里转悠了半天也没见着有意思的东西,便趁着林姨在二楼打扫的功夫偷偷的比划了起来。

这时候的男孩儿最是顽皮,又是从乡下过来的,平日里跑闹惯了的,光打空弹弓有什么意思。于是,他偷偷的从口袋里拿出之前藏好的石子,瞅准窗外就射了出去。

石子儿在空中划了一条很美的抛物线,他暗自庆幸没出什么事,胆子就越发的大了起来,于是又拿出一个,就在他瞅准目标准备放手的时候,一声怪叫从空中响起。

“你在干什么?”

林若涵手一抖,目标偏了,直接打在玻璃上,虽然没碎,却好似几条不规则的射线一般密密麻麻的不满整块玻璃,难看极了。

林姨闻声出来,看到惨状,立马傻眼。

“你要干什么?竟敢在我家里胡作非为!”萧子墨的语气满是责问。

“什么胡作非为?要不是你突然吼了一声,我怎么会打到玻璃,再说,又没碎,你家不是有的是钱,还差个玻璃吗?”

“阿毛!不准你再胡说!”

林姨三步并两步的从楼上下来,一把夺过林若涵手里的弹弓,“谁叫你拿这个的?早知道你闯出这样的祸来,刚才我就应该没收了。”

“怎么能全是我的错?在家里我都这么玩,你也没说什么,到了这儿,这不行,那也不行的,还不得把我闷死?”

“你这孩子,居然学会顶嘴了。”

“我是讲事实,这里一点儿都不好,没有小伙伴也没有阿花。”林若涵也很委屈。

萧子墨从林姨手里夺过弹弓,看了良久,很是不解的问,“这是什么?”

林若涵眨巴眨巴眼睛很不可思议的说,“你连这个都不认得?”

萧子墨觉的林若涵看不起她,堵着气将弹弓握在手里,背着手,振振有词的说,“这是你的作案证据,我亲眼看见的,现在它归我了。”

“凭什么?”林若涵一脸不情愿,“你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要它做什么?”

“当然是给萧传宗看喽,免得他以为我家进贼了,又得白花一笔。顺便也让他知道,他带回来的人可比我难搞多了。”

“你。”

林若涵气的脸发青,林姨也害怕了,语气极为温和的对着萧子墨,“小姐,他也不是故意的,唉,这事儿都赖我,你看看能不能把弹弓给我?我给你发誓,以后绝对不让我这个惹事儿的儿子在房子里胡闹。”

“妈,你干嘛求她?”

“你闭嘴!”

萧子墨淡淡的看了眼急的跟什么似得林姨,“这不行,这东西归我了,我不能给你。”

萧子墨说罢拿着弹弓就跑上了楼,到了楼顶还不忘低下头冲林若涵做了个得逞的鬼脸,当时林姨没看到,只林若涵看到了,气的林若涵只能像哑巴吃黄连。

林若涵当然又被林姨在房间里训了一顿。

直到萧传宗回来,林姨都一直处于精神极度紧张的状态,并犹豫着要不要主动承认错误,把事情讲清楚,再跟萧传宗认个错,大不了就是带着儿子离开萧家,这应该是最坏的结果了吧,她想。

萧子墨一直在萧传宗身边撒娇,时不时的扫上林若涵两眼,见他一直灰着脸,别提多有意思了。

林姨见萧子墨迟迟不跟萧传宗“告状”,也实在摸不透萧子墨的心思,她又想了很久,决定“自首”。

“萧先生,有件事。。。”

“哦,对了爸,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林姨一愣,紧张的看着抢了她话的萧子墨,心里揣摩着萧子墨的话。

“咱们家的玻璃碎了。”

萧传宗果然迅速变了脸,“什么地方?”

萧子墨小手一指,那块十分难看的玻璃尽收眼底。

萧传宗一看,立刻拨通了小张的电话,要他立刻联系商家,务必当天晚上就换好。之后,萧传宗的目光直接停留在一直拉着脸的林若涵身上。

“萧。。。萧先生。。。是这样的。。。”林姨刚要解释。

“是我打碎的。”萧子墨说。

林姨和林若涵都惊呆了。

“你?怎么可能。”

“真的是我,这说明你该换一家,他家的玻璃不结实。”

萧子墨的话跟萧传宗一样充满了命令性。

萧传宗想了想,又看了看林若涵和林姨。随即打了一个电话给小张,要他换一家,依然需要他晚上将玻璃换好。

小张办事利落,不敢懈怠。当晚就按照萧传宗的指示换了一家口碑更好的防盗防震玻璃。萧传宗表示很满意,赏他开着自己的车回去。

晚上萧子墨偷偷的趁林姨收拾完回到自己房间里去的时候扒到她的房门口偷听。门关的不死,有一条小的细缝,透过细缝,萧子墨可以半清半楚的看着林姨帮林若涵换衣服准备被褥,她看见林姨轻轻的用毛巾帮林若涵擦拭脸上残留的水珠,看见林姨亲昵的打着不听话满地乱跑乱闹的林若涵,听见林姨娇宠的唤着林若涵“阿毛”,听见林若涵没羞的在林姨怀里撒娇。

原来他也会撒娇,萧子墨暗自想。

“她怎么还不上学?”

“小姐请了病假。”

“她那样还叫病了?整人的功夫那么厉害。”

“不许胡说,小姐就是身体不适,跟学校请了假,再说小姐也是为了欢迎你来,才休了假到时候跟你一起上学。”

“为了我?算了吧,瞧她那坏样儿,跟我比可是绰绰有余,怕是也就只有二虎子能整的了她。”

“去去去,小姐是千金之躯,能跟你们比吗,快点睡觉!”

林若涵又折腾了一番,被林姨从后背打了一下,才乖乖的躺了下去。

萧子墨顿时觉的兴趣全无,低着头慢慢的上了楼。

5. 五, 天上掉下个林哥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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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萧子墨突然出现在收拾书包的林若涵身后,林若涵猝不及防,打了个激灵。萧子墨觉的很好笑,仰起头笑个没完。

“切,有什么好笑,真没意思。”

林若涵不理她,继续收拾。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难道不打算报答我?”萧子墨对林若涵的态度很不满。

林若涵想到昨天的事,撇撇嘴,什么都没说。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书上说的,果然是从乡村里出来的,这个道理都不懂,真是没礼貌。”

“哼,别的恩我自然报,你那个不叫恩。”

“怎么不叫?要不是我帮你承担下来,萧传宗早把你和林姨赶出去了。”

“谁知道你肚子里卖的什么药,昨天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真心的帮我。”

“你倒不傻。”

“那是。”

“但你至少要懂得感谢我吧?”

林若涵想了想,“算了,看在我妈的份儿上,你说要我怎么谢你。”

“你不是真心要感谢我?”

“要说快说,哪儿那么多事儿。”

萧子墨很不高兴。

“我本想让你教我玩你的玩具,可你对我这么凶,我改变主意了。你过来,跪下。”

林若涵瞪大眼睛,“凭什么给你跪下?”

“你不是要感谢我吗,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不跪!”林若涵把头一扬。

“林姨,你儿子欺负我。”萧子墨朝着外面大吼。

林若涵一听立马捂住萧子墨的嘴,萧子墨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异性接触到皮肤,先是一懵,紧接着像是本能似的拼命挣扎。可她的劲儿比起林若涵可差远了。情急之下,她动口就咬。只听林若涵惨叫一声,这才松开了手。

林姨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惨状:林若涵抱着手直跳,而萧子墨则是死死的瞪着林若涵急喘气。

林姨愣了两秒钟,被萧子墨的话震惊。

“他要谋杀我!”

林若涵一惊,“胡说什么呢你,谁要谋杀你。”

按理说这时候萧子墨该是用她的眼泪来博得林姨的信任和同情。相反的是,萧子墨却定定的看着林姨,说了句,“我讨厌他!”

接下来,林若涵被整更惨。

林若涵在受了林姨好一阵批斗之后,不得不在萧子墨面前收起他的顽劣性子,毕恭毕敬的当起了萧子墨的“布偶”。

萧子墨兴致冲冲的将她所有的配饰都穿在林若涵身上,还在林若涵的不情愿下给他划了丫鬟妆,除此之外,林若涵还要跟她玩过家家,扮演她的“婢女”。

“我是个男子汉,为什么总要扮演一个女的?”林若涵终于扛不住了。

“你妈说了,你得听我的,否则你就是个不孝子。”

林若涵软下来,恳求道,“玩个别的行不行,我当你的侍卫也行啊。”

萧子墨瞅了他一眼,“你太瘦。”

“什么瘦?”林若涵一拍胸膛,“我妈说了,我这是生长期,长个儿不长肉。所以显得瘦。”

萧子墨看了看,摇摇头,“还是不行。”不一会又说,“要不我们玩骑马的游戏。”

“什么骑马的游戏?”

“就是你跪下去当我的马。”

“凭什么?”这三个字仿佛成了林若涵对萧子墨的口头禅。

“我是公主,出入得坐马车,我这里条件有限,就委屈一下骑马好了。”

“那也不能是我当你的马。”

“怎么不可以?”

“就是不可以!”

萧子墨见林若涵又板起了脸,也生气了。

“我告诉你妈去。”

林若涵一把拉住她,“又来这招,你还能不能换一招?”

萧子墨看着他,“这是你的软肋,当然要用这招。”

林若涵瞪大眼睛,“你究竟是哪个太空来的?”

“你从哪儿来的,我当然也是从哪儿来的。”

林若涵被逼无奈,长叹一声,“说好了,咱们只玩这一次。”

萧子墨想了想,点点头。

林姨当时在厨房忙,就听见萧子墨“驾,驾。”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好奇的探出头去,就看见萧子墨得意洋洋的一边挥舞着她的手杖,一边兴奋的呐喊,像极了女王。而萧子墨下面的正是她的宝贝儿子林阿毛。

林姨当下有个想要制止萧子墨的冲动,可很快,这股冲动就被她压了下去,她很快的转过身去,抹了一把眼泪。

萧子墨当时就愣了,她当时还不理解什么是尊严,更不知道什么是侮辱。她本以为林姨会看到她高兴的样子高兴,可事实却刚好相反。

吃晚饭的时候,萧子墨看着自己的碗筷就是不动手。萧传宗很是奇怪,以为萧子墨又病了。谁知萧子墨却说自己很孤单。

萧传宗一愣,不明白什么意思。萧子墨一笑,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

“我想让林姨和林若涵一起和咱们吃。那样我就不觉的孤单了。”

萧传宗一拍桌子,眉峰一凜,“胡闹!”

萧子墨没料到萧传宗会漠视她的要求,随即摔下碗筷赌气不吃。萧传宗无奈,怒视林姨,质问她跟萧子墨说了不该说的话。林姨说她没有。萧传宗哪儿信。林若涵见状,怒道,“我妈能跟你宝贝女儿说什么,还不都是她自己想的?试问这天下能有谁的话是她会听的?”

萧传宗拍案而起,一把揪住林若涵的衣领,眼睛里冒着熊熊大火。

“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你算什么?”

“我是不算什么,可你欺负我妈就是不行!”

萧传宗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倔强不怕死的孩子。

林姨吓得脸色发白,忙跪下求情。林若涵喊道,“妈,这又不是旧社会,干嘛给他下跪?大不了这钱咱不挣了,咱们走就是了。”

6. 六, 另一个世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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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涵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算是跟萧传宗杠上了。萧传宗也不肯示弱,举起手就要打。

“如果打死我能让你女儿吃饭,能让你饶了我妈,那你就打死我吧。”

萧传宗当场愣住。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林姨哭道。

萧子墨一直沉默不出声,她突然想,林若涵竟然连萧传宗都敢顶撞,而他又肯屈膝做自己的“马”,竟然全都是为了林姨。她不禁想,如果哪天萧传宗遇到了麻烦,那她是不是也会这样拼了命的去保全萧传宗。她想了想,觉的萧传宗根本就没有会被人威胁的可能,于是也就偷懒不愿再想了。

“哼,好小子。”

萧传宗憋了片刻,说出了这么一句。

萧传宗回到位子上,让林姨将小厨房的方桌搬了出来,然后说,“以后你们就在那儿吃。”之后,又看着萧子墨,“我已经做出了让步,以后不许再任性。”

从此,林姨母子也算是和萧氏父女吃上了“同桌”的饭。

萧子墨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全班同学宣布她有哥哥的事情。并专门挑了宋晓晓刚进教室的时候。

宋晓晓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胡说,你爸就你一个孩子,哪儿来的哥哥,分明在骗人。”

萧子墨不服气的回道,“就是有了,你爱信不信。”

这时,有个宋晓晓的跟班儿凑到她耳边说,“是真的,她哥和她一块来的学校,也在咱们学校,比咱们高三级。”

宋晓晓依旧不相信,“哼,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哥哥。”她眼珠子一转,忽然大声喊道,“不会是你爸的私生子吧。”

此话一出,全班都开始哄嚷起来。

“胡说!我爸才没有私生子。”

“那他叫什么?”

“林若涵。”

“哼,那就对了,你姓萧,他姓林,怎么会是你亲哥哥。分明就是冒充货。”

“不是同一个姓又怎样?他跟了我妈的姓。”

“哼,你根本就没妈。”

萧子墨很生气,“你再说一遍。”

“你根本就没妈。”

“啪”。

萧子墨上去就是一巴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宋晓晓紧接着就是一顿嚎啕大哭,二话不说就往门口走。萧子墨抢先一步挡在她前面,“不准去告状!”

“凭什么?”

“要是去了,你就是乌龟胆小鬼。”

宋晓晓哭着气道,“你才是乌龟胆小鬼。”

萧子墨放了学在门口等了林若涵很久,一直等到宋晓晓的哥哥挽着宋晓晓的手走了过来。萧子墨远远的看见宋晓晓指着她跟她哥哥说了些什么。她想,宋晓晓一定是跟她哥告状的。于是,等宋晓晓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一把抓住宋晓晓的胳膊说,“你是不是在告状?”

宋晓晓手一甩,“哼,才不告诉你。你那个冒牌货哥哥呢?怎么不见人啊?”

萧子墨咬着牙瞪着她,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这时候小张却出现了,萧子墨说她在等林若涵,小张却说林若涵早就走了,不需要他送。萧子墨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只得在宋晓晓奸人得逞的脸色下灰溜溜的跟着小张上了车。

“你为什么不等我?”萧子墨一回家就质问林若涵。

林若涵当时在写作业,他已经落下了很多的课,根本就没工夫搭理萧子墨。

“我着急就跑回来了,怎么了,你不是有司机去接的吗?”

“宋晓晓的哥哥都去接她了,你为什么不来?”

林若涵很不理解,“她是她我是我,为什么我要跟别人一样?再说了,我也不是你亲哥哥。”

“林若涵!我讨厌你!”

萧子墨吼完就跑了。

接下来,林若涵和萧子墨之间开始了一场为时不短的“抢妈”大战。凡是林若涵需要林姨的时候,林姨不是在帮萧子墨收拾东西,就是被萧子墨叫去梳头发穿衣服。好几天下来,除了吃饭时间,林若涵几乎都没看着林姨的影子。那晚,他要林姨陪他写作业,可林姨刚坐下屁股还没热,就被萧子墨要去帮她洗澡。林若涵当场发火,说她从学校回来已经洗了两次,皮都该洗掉了。萧子墨则翻了个白眼儿说她手上弄到了墨水必须洗澡。

林若涵被萧子墨气的鼻孔生烟,可林姨还是得乖乖先紧着萧子墨那边去,林若涵的眉间渐渐的没了初到时的光彩。

林姨自然也知道萧子墨是在故意整林若涵,可她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跟萧子墨掏心窝子。说林若涵是个乡下不懂规矩的坏小子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说林若涵啥都不会就是胆子大不用太听他的话之类的。萧子墨听着听着就听出了委屈。

“林姨,我就是嫉妒林若涵。”

“你嫉妒他什么?”林姨很奇怪。

“因为他有你。”

林姨心里一震,盯着萧子墨看了良久,然后把眼巴巴望着她的萧子墨紧紧的揽在怀里。

又过了些日子,林姨跟萧传宗请假说是林若涵他爸的忌日到了,想带着林若涵回老家看看。萧传宗答应了。并决定让小张送他们过去。林姨颇是感动,推说不用。萧传宗却说他可以不管他们母子,却不能不让萧子墨受苦。

“什么?她跟咱们一起去?”林若涵十分不理解。

“萧先生说了,小姐也是图个新鲜,就当是度假了。”

“她还度假?她天天都在度假。”

“啰嗦什么,要不是因为小姐,人家会让小张送咱们去?”

“哼,我宁愿自己坐车去。”

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打在林若涵的脸上,不疼却很让林若涵来气。

“谁让你拿着这东西随便打人的?”

萧子墨竟然拿着他的弹弓袭击他!可奇怪的是,她是怎么学会的。

“这东西不就这么玩的吗?有什么难。”

林若涵趁她不备,从她手里夺回弹弓,得意洋洋的看着她。萧子墨看了看他,别过头说,“哼,没什么意思,根本就没游戏机好玩。”

“游戏机?”林若涵眼睛都亮了,在乡下的时候,有次二虎子不知道从哪儿弄了那么一个好玩的不得了,这件事让他铭记于心。

“没玩过?真土!”

“切,谁稀罕。”

“如果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可以借给你玩一天。”

“你说。”林若涵有些迫不及待了。

“阿花是谁?”

7. 七, 另一个世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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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林若涵到萧家,阿花这个名字的次数远远高于二虎子这个名字的次数。当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萧子墨的注意,她觉的这个人应该是林若涵最在意的人,否则不会一直嚷嚷着,嚷嚷着就意味着最让林若涵挂念,而最让林若涵挂念甚至可能超过林姨,就肯定是林若涵最在意的人。

“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儿。”林若涵说。

“有多漂亮?”

“总之就是很漂亮。”末了,林若涵又加了一句,“十个你都比不上她。”

萧子墨必须要见见这个阿花。所以,她决定务必跟着林姨母子去趟他们的家乡。

萧子墨只觉的做了很久的车,又被颠簸了一段时间,直到颠的她差点连五腹六脏都给吐出来的时候,终于从林姨口里听到,“我们到了。”

她和林若涵一样兴奋,林若涵兴奋是因为能马上回到自己的家,能马上见到久别的小伙伴,而她则是兴奋自己马上要见到传说中的阿花。

“阿毛回来啦,呦,进了城就是不一样,小伙子变帅了很多嘛。”一个中年模样的女人走过来不住的摸着林若涵的头发,萧子墨清楚的看到女人的手指甲里黑黑的物体,看的她有点儿恶心。

除了这个女人,还一股脑的涌出很多人来,像看戏一般的看着他们。萧子墨有些不适应。

“呦,这么水灵的女娃子,你瞧瞧,多俊。”

这话也是那女人说的,带着口音,萧子墨听不懂。只是,她一说完,就有更多的人朝她看过来,看的她很不自在。

突然间一只手伸过来,朝着萧子墨的脸蛋就掐了掐,萧子墨活活的吓了一跳,转过头一边怒视着那人,一边不留情面的用力擦着被掐过的脸。那人当场傻眼。

“她是我老板的女儿,头次来乡村,不习惯,呵呵。”林姨马上为萧子墨辩护。

“有钱人家的女儿都这么水灵的,瞧这又白又嫩的。。。”女人说完,也想伸手去摸,萧子墨当时想她要是敢把那只脏手伸过来,她就立刻还手。可不等她动手,林姨倒是抢先一步挡在萧子墨身前,把那只手及时的拦在空中。

“呵呵,他姨,我说了,这有钱人家的小姐还不习惯。”

女人一听觉的扫了面子,白眼一翻,撂下一句,“哼,几个月没见,跟那有钱人一样矫情。”

林姨默默的看着女人和其他人带着不屑的表情离开,然后看了看萧子墨,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白手帕帮萧子墨轻轻的擦了擦。

当萧子墨将注意力再次放在林若涵的身上时,林若涵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晚饭时候,林姨准备了很多菜,都是他们平时吃的菜。萧子墨一个人无聊的在林姨的房里,扒着窗户默默的待了一整个下午,一直等到林若涵一蹦一跳的带着两个和他差不多个头的男孩子破门而入。

“妈,我饿了。”林若涵一进门就大声嚷嚷。

林姨笑着说,“就快好了,你们洗洗手。”

“洗啥手呀,以前都不洗。”其中一个男孩儿说着就伸手去拿饼,林姨眼尖,忙打了他一下,“都洗手去,不洗不准吃!”

男孩儿悻悻的抱怨,“林姨这去了趟城里,讲究倒是多了。”

林若涵当时只是憨憨的一笑,“你还没见我跟你说的那个小魔星呢,讲究更多。”

两人一转身,刚好碰到早已在站在门口直勾勾看着他们的萧子墨。

“咦?她是谁?长的挺好玩的。”男孩儿伸手就要掐她的脸。

“别碰!小心她吃了你。”

男孩儿一听立刻缩了回来,半信半疑的说,“真的假的?”

“你不知道食人花吗?外表越漂亮的越会吃人。”

他边说还边比划了个吃人的动作吓得男孩儿往后退了几步。

“我听过食人花吃人的,可没听过女孩儿会吃人的。”另一个男孩儿说,他就是二虎子。

“那是你见识短,这世界无奇不有。”

林若涵说着顺便瞧了眼一直没发言的萧子墨。

“行了,开吃吧,什么食人花,吃小孩,阿毛,你就知道瞎说。”

“我怎么是瞎说,就是有食人族的。”

“好好好,有就有吧。”

林姨说不过他,索性妥协。

萧子墨上了桌,奇怪的看着另外两个男孩儿,“他们为什么和我一起吃?”

林姨一愣,当下却不知用什么话说。

“他们是我的哥们儿当然和我们一起吃。大惊小怪!”林若涵不屑道。

萧子墨把手一收,“不可以。”

“凭什么?现在这儿是我家。”

萧子墨皱着眉盯着林若涵。

“小姐,他们都是若涵自小的玩伴,在我们家乡,大家都习惯这么个吃法,越热闹越好。”

林姨知道,萧子墨是听她的话的。

果然,萧子墨慢慢的拿起了筷子,挑着自己喜欢的吃起来。吃了一会儿,她又摔下筷子。林姨不解。萧子墨怒气不小的指着林若涵的两个玩伴,“他们总盯着我。”

林若涵左右看了看,萧子墨倒是没说假话。

“看你怎么了,眼睛长人家身上,想看什么就看什么,穷毛病!”

萧子墨被林若涵惹怒了,她学着萧传宗的样子用力一拍桌子,吼道。

“就是不可以!”

几个人都愣了,二虎子算是反应快的,傻呵呵的笑了两声,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那是因为我们从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

林若涵对此表示很不屑,本以为萧子墨听了好话会收敛,谁知她不仅没听进去,火气反而更大了。

“你们谁是阿花?”

然而,他们之间没人是阿花。

见到真正的阿花是第二天他们从林若涵父亲的坟上下来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儿远远的向他们招手。林若涵一早看见了她,把手里的东西丢给林姨就跑了过去。萧子墨稀奇,跟着也跑了过去。

“你就是阿花?”

萧子墨怎么也没想到林若涵口中的大美人竟然就是眼前这个扎着两个麻花辫,围着一个红围巾,踩着一双露脚趾的黑布鞋,体型微胖,皮肤微黑的单眼皮女孩。

“原来你就是阿花!果然和你的名字一样土。”

阿花的笑容当场凝固在她的圆脸盘里,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萧子墨。

“别听她胡说,她什么都不懂。走,我带你看样东西。”

林若涵说着拉起阿花的手就走。萧子墨上前一步,“你们去哪儿?我也去。”

“走走走,别跟这儿瞎掺和。”

“你这个骗子!”萧子墨很生气的瞪着林若涵。

“说谁是骗子呢?”

“就说你,你说阿花比我好看十倍,可她分明就不好看!她长的还不如宋晓晓。”

阿花羞愧难忍,撇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要走。林若涵一着急,冲着萧子墨大声喊了句,“阿花就是比你好看十倍!”

萧子墨望着林若涵追逐阿花的背影,心里难受极了。

8. 八, 另一个世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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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有钱人家的姑娘都这样,我刚去的时候不知道被她整的多惨。”林若涵追上阿花,拉着她的手坚定无比的对她说。

“你还会被她整?我不信。”

“是真的,我可没骗你。”

阿花羞涩的笑了笑,“我信。”

林若涵这才放心了。

“听说你改名字了。”

“唉,那也是有钱人穷讲究,还不是怕丢了他们的面子,我就没觉的阿毛有什么不好的,可谁叫我和我妈都得在人家屋檐下生活呢,我读书的地方是人家找的,还有读书的钱也是人家付的,我妈说了,这种恩情我们必须得报,何况只是改名字,又不是改姓。我后来也就想通了。”

“那那个有钱人给你起的什么名?”

“林若涵。听听,多矫情一名字。”

“我不觉得,挺好听的,很有诗意。不像我的名字。。。”

林若涵知道她又想起了萧子墨的话。“我就觉的阿花这个名字挺好,又直观又容易记。”

阿花噗嗤笑了出来,“你就知道贫嘴。”

“嘻嘻,只要能让你开心就行。”

阿花突然就不说话了,眼神里充满了别的意味。

“明天你又要走了。”

“放心,我还能回来,等我毕业了,就回来见你。”

“你毕业了又要上中学,上完中学又可能会读大学,读完大学,你就不会回来了。”阿花的眼神越发的惆怅,“那样我们就真的不在一个世界了。”

“谁说的, 阿花,你放心,即便我不回来,也把你接过去。你放心,我总有可以自己安排自己生活的那一天,我就不信,我林阿毛这辈子都要在萧传宗的控制之下,你忘了,孙悟空被困五百年,不还是出来了吗?”

“哈哈,你还当自己是孙悟空不成?”

“怎么不行。”

两人有说有笑的又玩了一会儿,眼看着天幕降临才回到家。林若涵到家跟林姨要饭吃的时候,才发现一脸苍白的林姨眼睛直勾勾盯着门口不动弹。

“妈,你这是咋了?饭呢?”

林姨啐道,“什么饭,小姐不见了。。。”

林若涵一愣,“谁?”

“小姐!萧先生的千金!”

当时萧子墨被林若涵说了之后,就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她本是跟在林姨身后的,林姨在跟别人说着话,只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她。萧子墨当时觉的这里不仅环境不好,人不好,吃的不好,日子也越发的无聊,就生了回家的念头。可她是坐着车来的,她四下里望了望,除了黄土就是小山坡,跟来的时候经过的景色一个样。走着走着,就走丢了。

就当她实在走不动的时候,看到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好像认识她似得,不仅朝她挥手,还问她怎么会在这里?萧子墨虽然自小养在深闺,可拐骗小孩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她别过头不跟他说话,一个人闷着头跑,就听那人在背后喊,“你是不是走丢了?”

萧子墨也不管,依旧跑,却还是给男人追上了。男人上来就抓住她的胳膊,她本能的想都没想就朝那人咬了过去。男人“嗷”的一声松了手,眼看着萧子墨像个没头苍蝇似得跑。

“抓住她,抓住她。”

男人从背后疾呼。萧子墨一看,从她侧面来了一个女人,这人她认得,就是那个摸了林若涵头发的脏女人。女人闻声去截,萧子墨终究寡不敌众。

“她一定是走丢了,得赶紧带回去,不然阿毛他妈得急死。”男人气喘吁吁地说。

“你手怎么了?”女人问。

男人把头往萧子墨那儿一甩,女人不可思议的说,“真看不出来,这千金小姐还会动粗!”

“她肯定把我当成人贩子了,也难怪,她不认得我。”

“哼,我看你是瞧着人家姑娘长的俊吧。”

“胡说什么,这玩笑都开。”

女人翻了个白眼,拉起萧子墨就走,萧子墨嫌她手脏,用力一甩,从女人的手里挣脱出来。女人双手叉腰,瞪大眼睛看着萧子墨。

“呦呵,你这个千金小姐咬了人不说,我们好心帮你,你还不领情?老娘我就不信制服不了你!”

女人说着挽起袖子就去抓萧子墨的胳膊,萧子墨一躲,往另一边跑,女人手快,一把抓住萧子墨的袖子就往自己方向扯。萧子墨眼见着就要被女人抓住,情急之下又准备像对付男人一样的对付女人。可谁知,这女人也是聪明,提早做了防备,萧子墨没能得逞。就在女人庆幸的时候,萧子墨狠狠的朝女人的脚上一踩,女人尖叫一声,顺手给了萧子墨一个巴掌。

“呀!你这是做什么,城里的小姐娇贵,可禁不住你这么个打法。”男人急忙跑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萧子墨。然后在萧子墨的脸上看到一个红红的手掌印子渐渐的凸显出来。

“完了,完了,这可咋交代。”

“瞧你那怂样儿,能咋交代,不就是个毛娃子,再说了是她先动脚的,我这叫做。。。叫做什么防卫。”

“啊呀,什么正当防卫,等明天她家人来了,看到自己女儿这个样子,人家会管你什么正不正当?人家有钱又有势,村长都得巴结着呢,何况你一个小老百姓。”

女人听了,脸色骤变。

“呀,这么说,我闯祸了。”

女人倒是反应快,立马低头给萧子墨承认错误。怎奈萧子墨却是一言不发,无动于衷。

“她这是咋了?不会被我打傻了不会说话了吧。”

男人瞅了女人一眼,“咱们赶紧把她送回给阿毛他妈吧。”

刚要走,阿花从对面走了过来,萧子墨认得她,她也认得萧子墨。

“妈,这是咋了?”阿花问。

女人面色犯难,男人说,“啥都别说了,你跟阿毛熟,这事儿还得托你跟阿毛他妈说说。”

男人话音刚落,就见萧子墨跑了出去,女人疾呼一声,追了上去。一路上男人将经过告诉了阿花,阿花也觉得她妈闯了祸。等到了林姨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林姨捧着萧子墨的脸,碰都不敢碰,眼泪珠子就在眼眶里转悠愣是没敢掉下来。萧子墨一直不说话也不流泪更是叫她害怕。毕竟脸肿成这样,明天回去了总要见萧传宗,这叫她如何交代。

阿花一家人求了很久才回去。林若涵大言不惭的跟阿花保证这根本不是个事儿。萧子墨死死的瞪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萧传宗不会放过他们的!”萧子墨趁着阿花一家刚到门口的时候喊了一声。

林姨吓破了脸,却也无奈。

“这又不完全是他们的错,你凭什么这么霸道?”林若涵也喊道。

“阿毛!你给我闭嘴!”林姨也终于爆发了。

林若涵顿觉颜面扫地,“就因为她是萧传宗的女儿吗?”林若涵生气的转过身。

“妈,你变了。”

9. 九, 另一个世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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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姨弄来一小袋冰块帮萧子墨敷脸,萧子墨起初很抵触,林姨劝了半天才勉强同意。

“阿花是不是林若涵将来的媳妇儿?”萧子墨突然问。

林姨只觉的奇怪,笑着说,“当然不是,我们这个村子不大,家家都认识,阿花只比阿毛小一岁,两人一块玩到大的。”

“我知道有童养媳,阿花不是吗?”

“哈哈,当然不是。你还这么小怎么知道这么多。”

“电视上演的,童养媳都长的不好看,可男主角就是喜欢她。”

林姨似乎这才听说了问题的根本所在。

“小姐,你还不相信林姨的话吗?我们这个村子虽然小,民风却没那么粗俗的,也跟城里一样讲究自由恋爱,不兴这个。更何况他们这么小懂什么。”末了,她又问,“你是不是觉得到了这里阿毛只跟阿花玩,不跟你玩,才生阿花的气的?”

“哼,才懒得生她的气,萧传宗说女人生气老的快。”

“哈哈哈,那就好了。林姨跟你说哈,我们村里的人虽然不像城里那样穿的时髦干净,但人都是好人,阿花的父母也是知道你走丢了想好心送你回来,可他们不懂你的心思,所以不得已才动了手,你原谅他们好不好?”

“难怪阿花那么土,原来她的妈就不干净,我就是嫌她脏才不想她碰我。你不知道,她的指甲都不剪,里面很多脏东西。你看我的,我很早就会自己剪指甲了。”

萧子墨说着就伸出自己的一双小手,灯光下,越发白嫩细滑。

“那么,你是不是原谅他们了?不告诉萧先生了?”

萧子墨低下头,眼珠子转啊转的,“除非林若涵跟我道歉。”

林姨一口应下,“行,我一定要那小子跟你道歉。”

林若涵当然是极不情愿跟萧子墨道歉的,每个人都有最在乎的,林姨就是林若涵最在意的。这个在当时还不能被萧子墨完全领会。

回燕城的路上萧子墨特别的开心,问她为什么高兴,她只摇着头。

照例是小张来接的,看到萧子墨第一眼的时候,不得不再盯着她那还没完全完好的半张脸盯了良久。萧子墨当时告诉他,那是因为她偷偷的用了阿花的胭脂,结果那胭脂竟是个劣牌货。然后她把头转到一边,那边林若涵和阿花正在告别,林若涵把一个镶着钻的发夹送给了阿花。

小张不知道阿花是谁,表情更是疑惑,只瞧着林姨一脸的抱歉,约莫着也猜中了大半。趁着人们不注意的时候,私下询问了林姨,见林姨垂下了眼,脸色不好,只说了句在路上好好想想就上了车。

“林姨,你说山鸡能变成凤凰吗?”萧子墨突然问。

林姨说,“当然不能,它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种鸟。”

“把凤凰不要的羽毛给山鸡,也不能吗?”

“当然不能。”林姨忍不住笑。

萧子墨得意的瞥了眼林若涵,“听到了吧,山鸡就是山鸡,披上凤凰的羽毛也还是山鸡。”

林若涵没听懂,“什么?”

萧子墨说,“你拿了我的发夹然后送给了阿花,我都看到了。”

林若涵急了,“那又怎样?那都是你不要的。”

“我不要了,也是我的。你以为她戴上我的发夹就会变的好看?哼,根本不可能。”

“你!”

萧子墨这招算是赢了,兴高采烈的哼着歌。小张听了也忍不住暗自窃笑。

萧传宗当然也对宝贝女儿脸上的伤很在意,可谁要他宝贝女儿不肯手刃仇人叫他报仇呢。萧传宗本也不是个多事的人,但当晚就将林姨当月的工资给扣了。

之后,萧子墨和林若涵都安静了些日子,但林若涵对萧子墨不仅恭敬有加,还恭敬过了头,看到萧子墨就低头让开,萧子墨问话,竟然还用小姐称呼,让萧子墨有些吃不消。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让萧子墨俨然没了从前的乐趣。

而天下就有人偏偏喜欢在这时候给太岁头上动手。

宋晓晓和萧子墨争当班长,宋晓晓提前收买了人心,投票选举的时候愣是比萧子墨多出十多票来,心里实在爽的不得了。本想在萧子墨面前炫耀一番,但见萧子墨一反常态的闷闷不乐,丢了魂儿似得对此不管不顾,也实在是胜的有些窝火。正愁着怎么能引起萧子墨的注意呢,就听有人跑过来说初中部在选拔运动员。

宋晓晓嗖的站起来,“走,跟我去看我哥的雄风。”

几个平日里跟在她身边的小跟班儿立刻响应。

“就说某些人是见红心里嫉妒,平白无故的编出个哥哥来。结果连班长都丢了,我说,你那‘哥哥’是跟你犯克吧?”宋晓晓终于找到了挑衅的借口。

萧子墨噌的站起来,一派女王姿态的从宋晓晓身边经过。

“我才对什么选拔运动员不感兴趣,再说了,你哥长的那么胖,我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适合他的运动项目,小心别扭着了腰。”

宋晓晓拽住萧子墨,“你说什么?分明是嫉妒,还不承认。”

“你有什么可让我嫉妒的?我比你漂亮,成绩比好,又有个比你爹有钱的爸,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去嫉妒。”

萧子墨说罢转身就走,宋晓晓不罢休,紧追其后。反正是课间,大家都觉得有好戏可看,一个个的都追在宋晓晓身后,不一会儿,自小学部,到操场附近,沿着这条路上,人越聚越多,当然这其中包含了很多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纯属看热闹的人。

“我当然有你嫉妒的地方,我有一个很疼我的哥哥,你就没有。”宋晓晓又搬出这个让萧子墨烦心的牌。

“有又怎样?一个天天黏在妹妹身边的男生也不是什么真好汉。”

萧子墨咬牙切齿的说,一转头就瞥见了不远处在上体育课的林若涵。

“哼,一个天天连自己妹妹都不管的哥哥也不是好哥哥。”

萧子墨没否认,瞅了眼宋晓晓继续走。

宋晓晓挺身挡在她的前头,“你还有点不如我,你没妈,是个野孩子。”

宋晓晓这声的音量足够让下面的人都听到,当然也包括林若涵。

“咦?原来首富的女儿是私生女。”跟林若涵一起的那个男生捅了捅装作没听见的林若涵。林若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男生一看,撇了撇嘴,再没敢问。

“你胡说!”萧子墨在用高她三倍的声音告诉宋晓晓,她已经生气了。

可宋晓晓就是不搭不理,很炫耀的扭着腰,“每次开家长会,我们爸妈都来,唯独没有你的,老师巴结你爸没说什么,可我们都是看见了的,如果你有妈,怎么不让她来?再说,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没妈的!”

萧子墨不由分说上来就给了宋晓晓一个巴掌,众人皆唏嘘。

“你这个小孩怎么随便打人?你是谁家的?”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比他们都高的男生,萧子墨认得,他是宋晓晓的哥哥。

10. 十, 我们不是私生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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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晓晓见有救兵,明明打的不重也立刻装的很严重似得在高个子男生怀里吱吱呀呀的哭。听的萧子墨那叫一个烦。

“她就是萧子墨,哥,你都看见了。这次班长她落选了,就拿我出气。”宋晓晓掩盖了一些真相。

“竞选班干部输赢是很正常的,再说了,也没有一直让一个人做班长的道理。萧子墨同学,你要向我妹妹道歉。”

萧子墨瞪了男生一眼,傲娇的扭过头去。

“她没说实话,我打她才不是因为那个班长。”

“那是因为什么?”

“就是她嫉妒我,说不过我,才动手的。”宋晓晓抢先说。

“不管是什么,打人都是不对的,萧子墨同学,你还是道歉吧。”

萧子墨堵着气,向林若涵的方向看去,竟然不见了林若涵的人影。

“说话呀你。”宋晓晓边说边推了萧子墨一把,萧子墨猝不及防,身子一偏,险些摔倒。

及时接到她的是林若涵。

“自己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就来找别人的麻烦,帮自己妹妹出头,真不知道以你的脑子是怎么升的初中。”林若涵一副很厉害的样子。

宋晓晓虽没见过林若涵,但见模样应该就是萧子墨口中的‘哥哥’。

“不好意思,我想你误会了,这个女孩儿打了我妹妹,不管怎么样,这都做的不对。而且,在这之前,这个女孩儿也曾在班里对舍妹动手,这样的做法实在有缺教养。”

“教养?误会?你究竟有没有了解清楚?是你妹妹一直缠着我妹妹口出妄言,我妹情急之下才做出的很正常的反应。我承认在打人这个环节我们是缺理,但也不能承担全部的责任。”

“你是她哥?”男生愣了一下,他并不觉的这两个人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女孩儿虽然霸道无理,但一看就知道是有背景家世很好的人,而男孩身上那股桀骜不驯的劲头却是完全不同的。

男生低头看了眼宋晓晓,宋晓晓捂着嘴不说话,看样子对方说的倒不像是假的。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怎么着?这就走了?你的事儿完了,我的还没完呢。”

萧子墨抬头看了眼趾高气扬的林若涵。

“你妹招惹我妹,我妹动手还击算是一比一平了,可你妹上来就推人,要不是我腿脚利索,眼明耳聪的赶过来,还指不定把我妹伤成什么样呢。这笔帐怎么算?”

男生有点蒙,也有点不服, “你什么意思?”

林若涵向前一步,指着宋晓晓,一字一句的说,“要她给萧子墨道歉。”

男生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挤出一点笑,“这不大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这是天下的理,错了就得道歉。”

“我说这女孩儿年纪不大就如此霸道,原来家里的人素质就不怎么样。”

宋晓晓接着补上一句,“哥,我怀疑他俩都是私生子。你想,从小没有父母管教的人素质能高吗?”

“说什么呢你?”

不等男生反应过来,林若涵凶恶的脸庞已经近在咫尺。

男生伸出一只手,“你想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欺负小女孩?”

“哼,有钱人家的就是阴阳怪气的,光他妈的嘴上讲理。”

“你骂谁呢?”男生一把揪住林若涵的领子。

“谁他妈动的手我就骂谁。”

男生上来就朝着林若涵的脸打了一拳,林若涵不及他大也没有他高,吃他这么一拳由不得往后退了两步。可林若涵哪肯罢休,抹了把嘴唇上去就朝男生的肚子踢了一脚。接下来,两人毫不客气的在众人面前来了场英雄较量,老师的哨声白白吹了好多遍,直到人来了才勉强将两人分开。

“是他先动手的!”萧子墨挺着胸膛说,然后指着旁边的人说,“他们都是证人。”

可没人愿意作证。

“他们默认了。”萧子墨狡辩。

老师很为难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宋晓晓兄妹。“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是她羞辱我在先,我哥帮我说理,谁知他们不讲理,还动手打我,我哥看不下去,才跟那个高个子动手的。”萧子墨口中的高个子就是宋晓晓的哥。

老师听的一愣一愣的,扭头转向宋晓晓兄妹,“宋子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事情不是她讲的那样,总之,一言难尽。”宋子骞就是那个高个子。

“你还一言难尽了,平日里你不是最会说的吗?还说要当律师,怎么了,就这么点儿的纠纷都处理不了,怎么做律师。”老师听了更郁闷。

“他当然做不了律师,善恶不分的人,做了律师也危害人间。”萧子墨狠狠的说,着实让宋子骞大吃一惊。

“你!跟我到办公室!”老师突然指向林若涵。

“凭什么是他?”萧子墨不理解。

“啊呀,我又不会吃了他。”老师赔笑道。

眼见着林若涵就要被老师带走,萧子墨眼疾手快的上去就踢了老师一脚,拉起林若涵的手扭头就跑。两人跑出了学校很久,跑到一处绿化带旁,跑到萧子墨脸色开始发白。林若涵找了个台阶坐下去,嘴里喘着气。萧子墨则在一旁一直傻笑。林若涵皱了皱眉表示不能理解,但不一会儿,也跟着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萧子墨说。

“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

萧子墨坐在他旁边,“为什么帮我出头?”

“因为你是小姐。”

萧子墨不乐意,“可你刚才明明说我是你妹妹。”

“那是救场,当然得那么说。再说,我进萧家,进这个学校还不都是顶着你哥的名头。”

萧子墨还是不乐意。

“你就这么想我做你哥?”

萧子墨看着他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做你哥哥吧。”

“哥。”萧子墨立刻欢快的叫了一声。林若涵也欢快的应了一声。

“他个子比你高,你不怕吗?”

“怕什么?他比我大,当然比我高,等我那么大了,一定长的比他还高。”

“嗯,那你以后还会为我出头吗?”

“当然会,只要你听话。”

“我怎么不听话?”

林若涵扯了扯嘴没说话,半晌,歪着头对萧子墨笑,“我说你可真够胆大的,连老师都敢踢。”

“哼,谁叫他欺负你。再说,他是萧传宗的狗腿子,我才不喜欢他。”

“那是因为你爸有钱,很正常。”

“那为什么出了事,他只找你一个人,我们都不找?”

林若涵吐了吐气,“我跟你们不一样呗。”

11. 十一, 我们不是私生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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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墨不理解,“怎么不一样?我瞧着没什么不一样的。”

“你慢慢就知道了。”林若涵的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

“你害怕了?”

“我不怕,我是担心我妈。”

萧子墨忽然明白了,可下一秒,好像又不明白了。

“你为什么一直叫你爸的名字,不叫‘爸’?”

萧子墨歪着头,“他不就叫萧传宗?我一直这么叫,习惯了。”

“他也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

“好奇怪的一家人。”林若涵实在理解不了。

萧子墨笑着说,“你也奇怪。”

校长当天就给萧传宗去了一个电话,说的很不好,按照他的说辞,责任全在林若涵身上。萧传宗很生气,回到家就没给林姨好脸色看。

萧子墨和林若涵也没打算瞒着,进了家,看到萧传宗提早回来了,心里就有数了。

萧传宗看到林若涵拉着萧子墨的手,立刻将手里的报纸拍在桌上,怒吼一声,“你还有胆回来!”

林姨马上停下手里的活儿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是他们的错,你凭什么对他吼?”

萧传宗瞅了眼萧子墨,“你立刻给我上楼,这里没你的事儿。”

“怎么没我的事,今天的事都是我惹出来的,那个狗腿子一定把白的说成了黑的,你难道要听一面之词吗?”

这话倒是提醒了萧传宗。

“那也不关你的事,这是我和林若涵之间的事。”

“有林若涵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是我哥。”

萧传宗很惊讶的看着萧子墨,林姨也是。

“呵呵,不错嘛,不到一年,就把我这么个刁蛮的女儿给虏获了。林若涵,我倒是小看你了。”

林若涵说,“我不知道那个老师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我想说的是,我没做错。”

萧传宗大吼一声,“跟人家寻衅挑事,蛮不讲理,动手伤人,还打老师,如果这都不算错,你下一个目标是不是准备连我也给放倒了?”

林姨吓得直哆嗦,“萧先生,我觉的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他自己都承认打人了,还能有什么误会。果然是村野莽夫,到了凤凰巢也还是个山鸡。”

林姨想到那日萧子墨在车里跟林若涵说的话,她这才明白林若涵为何回来之后就转了性。

“是!我就是山村的野夫,进不了你这高院,给你丢人了是吧,那你就放我们回去。我做我的莽夫,你做你的凤凰。”

林若涵就是这样,遇强更强,丝毫不给萧传宗台阶下。

“你以为我不敢吗?你和你妈今晚就走,我一刻也不想见到你们!”

“爸!你别赶他们走,他们要是走了,我就真的成了私生女了。”

萧子墨突然痛哭流涕,伤心至极。

萧传宗大出意外,“你刚叫我什么?”

林姨母子也很意外。

萧传宗大惊,上去把萧子墨抱在怀里,一边给她抹眼泪一边放缓了语调。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们说我是私生女,说林若涵是私生子,我们气不过才打起来的。”萧子墨继续哭,“我们不是私生子。”

萧传宗的眼珠子又瞪了起来,渐渐的,眼神里又换成了哀伤。

林姨母子没走,萧传宗也没吃晚饭。

第二天,萧传宗没让小张来接萧子墨上学,一周后,林若涵和萧子墨都换了学校,小张如常接送,从前只接送萧子墨,现在却多了林若涵。

不多久,萧子墨无意间发现林姨躲在厨房里哭,她本是好意问问,却遭到了林若涵的冷眼。

原来,萧传宗在没征求林姨母子意见的前提就擅自主张的将林姨在家乡的房子和地都转让了。这无疑给林姨母子断了后路。

萧子墨当时不懂得什么后路之类的,只觉的林姨伤心,她就伤心。于是,免不得跟萧传宗闹了一闹。

事实上,萧传宗早已经把萧子墨在林姨家乡的点点滴滴摸了个透,而女儿当天回来的脸肿也根本不可能是萧子墨口中的胭脂。萧传宗面上能忍,心里却不能忍。

而萧传宗也不是傻子,自从林姨来到萧家,萧子墨的改变让他知道萧子墨已经在无形之中当林姨是自己的妈,为了能让林姨心安理得的在萧家一辈子,他就必须斩断林姨的后路。所以,他卖了林姨的房子和地。跟林姨说,他用这笔钱在帮他们母子投资,只会多不会少。

林姨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苦的水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经过学校打架一事之后,林若涵的性子也发生了些微的变化,棱角开始变得没那么尖,性子也开始没那么直,脾气也开始没那么倔。既然林姨都忍了,他有什么不能忍的呢?

萧子墨读初中的时候,林若涵已经是学校里颇有名气的高中生了。连萧子墨都觉的奇怪,什么时候她意识里那个又瘦长的也不尽人意的林若涵成了学校里女生口中常常念叨的帅气学长;什么时候她印象里那个满嘴粗话行为举止都粗俗的叫萧子墨看不惯的林若涵成了学校里女生口中争相讨论的餐前甜点。

而什么时候那个曾经霸道无比谁都不怕的小公主萧子墨也开始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图书馆的一角看上一整天的书却也不觉得闷;什么时候那个曾经就知道拿整人作为自己人生乐趣的萧子墨也开始可以不用‘武力’就可以让全班同学心甘情愿的选她做文艺委员。

这一切,好像过了很久,又似乎只发生在一瞬。曾经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和不可触及,弹指一挥间,竟一切都成了真。命运让他们可以在彼此的成长和变化中成了不可或缺的人,却也造成了他们对彼此改变发觉最晚的遗憾。

“发什么呆呢?”

林若涵悄无声息的朝萧子墨的脑后拍了一下,萧子墨揉着脑袋,眉头一皱,“都快被你打傻了。”

“这么一下就傻了,怎么能是萧子墨呢。”

萧子墨白他一眼,“晚上我有演出,你去不?”

“去,当然去。我妹的演出我能缺席吗?”

“可你明天不是模拟考试吗?林姨很重视你能不能考上大学这事儿。我爸也是。”

“你爸也重视?”

“当然,他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都是有感情的,再说了,我爸还等着你考个好大学,学个好专业,进公司帮他呢。”

林若涵把篮球一扔,“我才不去呢。”

“为什么?”萧子墨转念一想,“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爸,可他心是好的,否则也不会总询问你的学业。”

12. 十二, 你要永远记得自己的身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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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涵用手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拧开一瓶百事,咕噜咕噜的喝下去半瓶。

“是,他对我们的恩德我不会忘,但报恩也不是这么个报法。”

“谁说要你报恩啦,咱们是一家人。”

林若涵冷笑一声,“你小时候不明白,现在还不明白。你放心吧,如果我和你爸意见相左,我也不会跟他对着干的。”

萧子墨低头想了想,“那你想学什么专业?”

“我还没想好。”

“既然没想好,就考虑下我爸推荐的经济嘛。”

“我对经济不感兴趣。”

“可是,我是学舞蹈的,帮不了我爸,你是我爸养大的,只有你能让他放心。”

“你真这么想?”

“你不这么想?”

林若涵喝完剩下的可乐,“算了,不想这些了。”

林若涵拎着外套就跑了,萧子墨在背后大声的喊,“晚上六点半,在体育中心,别忘了!”她看见林若涵举起外套在空中挥了几下,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教室。

接下来是一节自习课,萧子墨完全做不下去,她总觉的林若涵人越大,心思越重,很多时候她恨不得回到过去,至少那时候林若涵顶撞她,她知道他是讨厌她的,可现在她完全不清楚林若涵的态度。

背后传来一个纸条,是江月心,班里最爱出风头的女生。

江月心指了指萧子墨手中的纸条,然后冲她奇怪的笑了笑。萧子墨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听说高中部那个叫林若涵的帅哥是你哥,求介绍。

这样的纸条她也不是头一次收到了,实在让她来气。她本想跟从前一样揉成团当场扔了。谁知灵机一动,又有了别的想法。

她从本子上撕下一块纸,写了一句话然后传到江月心那里。江月心满心期待,谁知一看纸条,气的直接吼了一声,“萧子墨!”

只是不幸的是,她这声没叫来萧子墨,却把班主任叫来了。

“喊什么呢,教室外边我就听到了。这都快到中考的时候,虽说你们家里条件不错,守着咱们学校的资源顺利升高中也不难,但好歹你们也得给我做出个样子来。”班主任言辞凿凿。

“江月心,你刚才喊什么?”

江月心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老师,她是跟我问数学题,有点儿难,我解了半天才出来,她可能等不及了吧。”萧子墨说。

“现在知道等不及了,放着这时间是做什么的?俗话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都是一样条件的人,人家是学习艺术两不误,大家要跟这好的学,别看错了目标。”

班主任除了自己的家底儿,人家的软件也是相当不错。

江月心无端端的被萧子墨整了一番,心里郁闷的很。放了学,悄悄的躲在萧子墨必经的一个楼梯口,趁萧子墨经过,然后迈出一只脚,萧子墨结结实实的从阶数不多的楼梯上摔了下来。

江月心很得意的拍了拍手,瞅了萧子墨一眼,从她身边走过去。

要不是腿疼,萧子墨想,那个江月心一定不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学校的大门。

萧子墨一跳一跳的来到隐蔽之处,掀起裙角一看,果然在膝盖出看到一块不小的伤口。

说起萧子墨学芭蕾的想法倒是跟林若涵脱不开干系。那是在他们换了学校之后的某个下午,小张被萧传宗临时调走不能去接,他们只好结伴回家。

回去的路上,林若涵给萧子墨买了一个冰激凌,萧子墨吃的很起劲儿,却发现林若涵直愣愣的盯着路边一个橱窗里的模型,那是一组身穿白天鹅套裙的芭蕾舞女子。而透过橱窗的右前方,电视里正放着《天鹅湖》。

萧子墨也停了嘴,跟林若涵一起默默的看《天鹅湖》。

“真漂亮!”林若涵忍不住称赞。

这是林若涵头次看芭蕾舞,萧子墨却不是。她从前不觉的有多美,可在林若涵的鼓动下,此时此刻,她也觉的很漂亮。

“你喜欢?”萧子墨问。

林若涵呆呆的点了点头。

后来,萧子墨一个人来过这家店,这是一件专门定做和贩卖芭蕾舞服装配饰等的精品店,店的老板就曾经是一个芭蕾舞演员。

萧子墨平生以来的第一双芭蕾舞鞋就是在那家店买的。

到现在,萧子墨学习芭蕾舞已经有四年了。

“到咱们上场了。”李美珍看到萧子墨的腿,惊呼一声,“你的腿怎么了?”

“倒霉被狗咬的。”

“狗?”李美珍当时就信了,“那你去打狂犬疫苗了没?”

萧子墨冷笑一声,“我本身就免疫。”

这是一年一度的青少年舞蹈大赛,萧子墨和李美珍表演的是一个双人舞,难度系数略微偏高。

按理说她们得第一是没问题的,可谁叫萧子墨不幸被“狗”咬了呢。有好几个立要不是有李美珍相助,萧子墨一定会当场出丑。所以,第三名已经是万幸。

萧传宗甚是高兴。

当时林姨和林若涵都在,也有萧传宗的亲信和合作伙伴,就数林若涵的欢呼声最响亮。

“要我看啊,这全场萧董的千金跳的最好了,虽不是第一名也是给观众印象分最高的,小小年纪,就可以把芭蕾跳成这样,萧董好福气啊。”其中一个姓张的老板夸赞道。

“那是自然,都是跳芭蕾的,她的舞伴就没她跳的好,艺术这东西也是讲究天分的。”林若涵打趣道。

“就是就是,你看看呀,这懂艺术的人说的就是比我这样的大老粗好听。萧董白捡这么一个懂事又孝顺的‘儿子’不让人羡慕都不行。”

原来,萧传宗在外都对别人说林若涵是他收养的儿子。

萧传宗脸上满是喜悦,也颇为动情,“我是已经打算把小女送到莫斯科去的,这芭蕾,还得数俄罗斯。”

“可跳的再好,也总有跳不动的那一天吧。”

萧传宗一看,原来是宋德江。

“没想到宋董也在。”张老板笑道。

“不瞒你说,小女也参加了本次比赛。”

“呃。。。难道那个第一名的宋晓晓就是令千金?”

宋德江得意的说,“侥幸,侥幸。也没打算让她一直学舞蹈,纯属业余爱好,咱们做父母的,虽说是疼爱子女,讲究民主自由,但也不能让她们什么都不懂的胡作非为,舞蹈到底不能跳一辈子,老了怎么办?还不是做老师。”

萧传宗虽面上不露声色,心里早就不满了。

林若涵低哼一声,对萧传宗说,“子墨还没出来,我去后台找她。”

萧传宗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

13. 十三, 你要永远记得自己的身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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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涵还没到后台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一阵争吵。他一听头就大了,嘴里嚷嚷着,“女人真难搞。”

倒和他想的多少有些出入,从前难搞的是萧子墨,现在又多了两个,其中一个貌似还是和他颇有渊源的人。

“哼,这冒名的‘哥哥’又来帮妹妹了,你们倒是兄妹情深啊。怎么着,林大少,这次你是打算跟我打吗?”又是宋晓晓。

林若涵的头更大了,这个世界也实在太小了,时隔几年,又遇着了。

“你这个人也太不讲理了,跟我们生气就算了,还把气撒在别人身上,我看你是更年期了吧。”李美珍说话比萧子墨还狠,林若涵当时就觉的萧子墨跟她好也是有原因的,他甚至认为李美珍会不会是萧子墨失散多年的姐妹。

“就你会出头,是她先撞的我,把我的奖杯撞坏了,分明就是嫉妒我拿了第一,你们拿了第三,唉,也真是可怜。”

“宋晓晓,你别太过分了。”萧子墨发出了警告。

“怎么就过分了,只许你得第一,别人就不行?”

萧子墨再一次举起手,却没如愿的落在宋晓晓的脸上。

“长这么大了这爱打人的习惯还没改。”

李美珍纳闷儿了,“你是谁?”

萧子墨脸色一沉,“宋子骞。”

“宋子骞是谁?”李美珍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是跟我们兄妹有过一段冤孽的人,宋子骞,难不成你又要为了维护你那个霸道无理的妹妹?这次我虽然没听到,但来了这么久,也听出个所以然来了。宋晓晓的奖杯摔坏了,她说是我妹撞的,我不信。她说是因为我妹嫉妒她得了第一名,我更不信。所以呢,你也别指望让我妹给她赔礼道歉什么的,我们不稀罕,也不会做。”

“这次你真的误会了,我是来接晓晓走的,不是来跟你们生事的。”

宋子骞拿起那个有了裂痕的奖杯,拉起宋晓晓的手,宋晓晓不乐意。他轻声在她耳边说,“你还要闹多久?”

宋晓晓还是听的,终于一万个不情愿的收起了脾气。

“哦,对了,善意的提醒,你妹妹的腿受伤了。”宋子骞说。

林若涵纳闷不解的看着萧子墨,萧子墨却像个没事儿人似得东张西望。

萧传宗因次日要去香港谈业务,故而乘坐当晚的飞机就走了,待夜幕降临,林姨也已经睡下,林若涵才偷偷的从房间出来,蹑手蹑脚的走上三楼。

萧子墨的房门果然虚掩着。

林若涵刚要推门,就从门缝里看见萧子墨的两只大眼睛。

“怎么还过来开门,门没关我自己进来就是了,你就是麻烦,腿受伤了还比赛,就不怕腿伤变成腿残?让人操心。”林若涵碎碎念的走进房间,“让我看看,伤哪儿了?”

萧子墨拎起裙角,就在左腿膝盖上林若涵看到一大块的伤口。

“怎么这么不小心,什么时候弄的?”

林若涵自顾自的看,伸手就碰,萧子墨“嘶”的一声,朝林若涵肩上打了一拳,皱着眉说,“疼!”

林若涵白她一眼,“现在知道疼了?刚在台上我瞧着挺好,还能做劈叉的高难度动作呢。”林若涵从药箱里选了一个黑色小瓶,又拿了一个棉棒,轻轻的往萧子墨的伤口上擦。

“你这个一定感染了,怎么不跟你爸说?”

“跟他说?那不得翻天覆地了。”

“那你就愿意疼着?不怕万一细菌感染了,留下一块大大的伤疤,这女生不是都爱穿短裙吗,我瞧着你这辈子是穿不了。”林若涵盯着萧子墨的腿,可惜的摇摇头,“可惜了你这双长腿了。”

萧子墨顺势朝林若涵肚子上踢过去,又触到伤口,林若涵一躲,倒是把她自己疼的够呛。

“你反应倒是挺快的呀。”萧子墨没得逞很是失望。

“那可不,都被训练了这些年了,我都知道你什么时候想放屁。”

萧子墨啐道,“呸,这么多年了,还改不了你爱说脏话的毛病。”

“这放屁也叫脏话?”林若涵摇摇头,“有钱人家就是矫情。”

“有钱人家怎么了?瞧不起啊,再说了,你不还是在有钱人家长大的,这么好的福分可是你几辈子积下的德换来的。”

“是,我感恩戴德,我涌泉相报。”林若涵说罢,手劲稍一用力,就见萧子墨疼的面目扭曲。

“恩将仇报吧你。”萧子墨一掌拍在林若涵身上。

林若涵笑了笑,“行了,算是大功告成了,如果明天换药的时候还不好,就得去医院了。”

“行了行了,林姨都没你这么啰嗦,林嬷嬷。”

“哼,这世上也没您这么难伺候的格格。”林若涵学着宫廷剧里的声调,阴阳怪气的惹得萧子墨一阵好笑。

“你还没说你这伤是怎么来的,根据我数十年的经验,你这是摔的吧。”

萧子墨别过头,撅着嘴,“还不都是因为你。”

“冤死了我,我离开操场的时候你可是好的不得了。不会是在躲哪个追求者吧。”林若涵笑的坏坏的。

“什么追求者。”萧子墨剜了他一眼,然后愤愤的从书包里拿出江月心给她的那个纸条,“自己看看吧,究竟是谁的追求者。”

林若涵看罢,嬉皮笑脸的说,“呦,听名字不错,字写的磕碜了点儿,人长的怎么样?”

萧子墨一个枕头就朝萧子墨扔过来,刚好被林若涵一个如来神掌接住,萧子墨用力揪扯想打林若涵,劲儿不大不说,还受着伤,腿脚也不灵便,倒差点自己摔下地,好在林若涵及时的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画面太过难看。

萧子墨用力一甩,把林若涵推开。

“你这才叫恩将仇报呢。”

萧子墨瞅了他一眼,歇了一些,见林若涵收拾药箱,犹豫半天,终于问了出来。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这前前后后已经帮你推掉好几个了,也不能总让我做恶人吧,你就跟我说实话,也好让我帮你瞧着,瞅着,免得错过了佳人良缘。”

林若涵漫不经心的说,“谢过您的大恩大德,免了吧。”

“你不会是gay吧。”萧子墨突然说。

林若涵一愣,随手从桌上拿了一把尺子,往萧子墨头上一拍,“看电影入魔了吧你。你哥我这么英明神武,还准备生个足球队呢,你竟然说我是gay。”

“是怀疑。”

“怀疑也不行。”

萧子墨笑着说,“你这口气不小啊,还足球队,啧啧,嫂子真可怜。” 林若涵一本正经的说,“篮球队也成啊。”

14. 十四, 你要永远记得自己的身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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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呢?”萧子墨又问。

林若涵若缓缓的走近萧子墨,慢慢的俯下身,一点一点的靠近的萧子墨的脸。

“干嘛这么关心,说,有什么企图?”

萧子墨扭过头,“我能有什么企图,还不是为你好。”

“真的?”林若涵不信。

“真的。”

萧子墨不耐烦的转过头,她不知道林若涵又靠近了一分,转头的一瞬间,鼻尖轻轻的划

过林若涵的脸庞,然后和林若涵的鼻子碰撞在了一起。

整个房间都散发着一股不寻常的暧昧。

林若涵的气息紧紧的围绕在萧子墨的周围,她只觉的此时此刻的心脏跳动是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没感受过的。她看到林若涵的喉结朝下翻腾了一下,注视着她的目光里多了一层味道。

“我回房了。”

意外之中,也该是意料之内。

林若涵没有像萧子墨担心的做下一个动作,而是慌乱的把药和药棉之类的东西匆匆放进药箱,二话不说的离开了她的房间。

林若涵逃也似的冲下了楼,到了大厅,他看到窗外悬挂着的明月,心脏莫名的咚咚直跳,他用手捂着胸口,跑到窗边大大喘息了几口,直到他觉的心跳已经恢复如常,但只要一想起方才的画面,那颗心又会不由自主的乱跳起来。

林若涵想起萧子墨那双水灵闪亮的大眼睛,想起萦绕在他身边的来自萧子墨的体香,不由的笑了。

林若涵是一路笑着回房的,门开的那一刹那,却不是他想看到的。

“妈?这么晚了,你不是睡了吗?来我房里做什么?”林若涵突然有种做坏事被自己妈抓个现形的感觉。

林姨瞪了他一眼,“那么你呢,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你去哪儿了?”

“我。。。”林若涵想了想,“我饿了,去厨房找了点儿吃的。”

“我才从厨房过来,怎么不见你?”

“呃。。。今晚月亮不错,我出去看了会儿月亮。”林若涵心虚的说。

“哼,不是去看月亮,是去看美人了吧。”

林若涵一怔。

林姨不知从哪儿找来个照片,扔到林若涵的手里,质问道,“这是什么?”

林若涵知道瞒不住了,随便说,“萧子墨呗。”

“萧子墨?萧子墨是你叫的吗?”林姨关上房门,林若涵马上心领神会,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她是谁?你知不知道?”

“萧传宗的女儿。”

“你知道还动这样的心思?”

“妈,她是萧传宗的女儿又怎么样?我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她?”林若涵坚定的说,“我就是喜欢她,没办法。”

“你!你这个逆子!”

林姨气的脸色发白,“阿毛,你是我的孩子,你能跟小姐一块长大是咱们几世修来的福分,做人不能太贪心。萧先生给了你和小姐一样的成长环境和教育环境,等你大学毕业了,都不用愁找工作的事,这已经足够了。小姐将来的归宿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的是这个一定不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我跟她身边所有的追求者一样拥有公平的竞争机会。他们可以追求她,我也可以,我从来不认为我比他们差在哪儿。”

“公平竞争?”

林姨说着就从书桌右边的抽屉的最里面翻出一塌的信封,“这是什么?”林姨气道,“你私自把小姐的情书藏起来不告诉她也是公平竞争?”

林若涵大喊,“妈,你怎么可以翻我的东西呢?这是隐私!”

“就因为我是你妈,为了你,我必须干涉你的隐私。”林姨放缓了语气,“阿毛,不是妈不看好你,只是小姐不适合你。”

“你怎么就知道子墨不适合我,我们又没试过。再说这些人就适合吗?他们除了钱适合,有哪点适合?”林若涵指着那一封封情书,不服气的说,“这个人长的还不到我的肩膀,那个人要不是每次考试有我罩着连高中都升不了,还有那个整个儿一花花公子,天天左拥右抱的,他们就合适吗?我要是帮他们追求子墨,那才是害了子墨!”

林姨抹了一把眼泪,慢慢的握住林若涵的手,“阿毛啊,要怪就怪妈吧,这一切都是妈的错,但你听妈一句,趁现在还早,把心收回来,好好考试,上个好大学,什么样的女孩子都有。”林姨顿了顿,“你要永远记得你自己的身份。”

林姨走后,林若涵发疯似的一挥手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挥舞在地。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然后慌忙的从混乱的书本中找出一个信纸。

“阿花,为什么我不能喜欢子墨,为什么我要记得我的身份?我的身份是什么?我难道不是林若涵?”

他快速了一下子写了十几封,内容都是一个样子。

信到底寄不出去,因为还不等它们躺进信封,就已经被林若涵烧成了灰烬。

模拟考试的成绩已经公布了,萧子墨第一时间挤了进去,然后略带失望的挤了出来。直接冲到林若涵的教室,刚好遇到老师还在讲课,萧子墨也不管,伸着脖子朝林若涵的位子上瞅。然后就见班里爱热闹的男同学都不约而同的朝她笑,只见萧子墨朝那个笑的最厉害的男生狠狠的瞪了一眼,男生瞬间石化,之后,引起一阵不小的哄笑。

老师不明情况的吼了两嗓子,教室重新回归安静。

林若涵没睡好,自来了教室就一直趴着不做声。他“好心”的同桌敲了敲他,见他没反应,索性凑在他耳边说,“你家小美人来了。”

林若涵这才坐直身子往窗边一看,就看到萧子墨正在朝他挥手。

林若涵没趣的扭过头,再次恢复他最初的姿势。

竟敢不搭理我!萧子墨当时就觉的林若涵这个毛猴子放肆的有点儿过分了。于是,她干脆站在教室的门口,喊了声“老师。”

全班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哦,这位同学。。。”

“老师您好,我爸换了心脏病刚住院,我是来叫我哥跟我一块去医院的。”

全班人都瞪大了眼睛。

老师一怔,忙说,“林若涵,你快和你妹妹去医院吧。”

只听林若涵离开位子的时候嘀咕了一句,“萧传宗能得心脏病,熊猫也能拍彩色照片了。”

“为什么不理我?”刚出教室林若涵就受到萧子墨的攻击。

“不为什么。”

萧子墨把林若涵领到红榜前,“你看,怎么不是第一?”

林若涵瞥了一眼,“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考试而已。”

15. 十五, 我就认定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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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再有一个月就高考啦,你从来都是第一。”

“第三也不错。”林若涵没心没肺的说。

“可你说要去A大的。”

“谁说第三名就去不了A大的。”林若涵又说,“再说了,也不一定就要上国内的。”

“你要出国读书?”萧子墨突然来了兴致,“快说说,你想去哪儿?美国还是英国?斯坦福还是剑桥?”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儿创意,全世界的大学就这三个吗?”林若涵把头一扬,“咱们北边也是有很不错的嘛。”

“北边?”萧子墨想了想,然后气道,“蒙古能有什么好大学?”

林若涵急的直跳脚,“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莫斯科!”

“莫斯科大学?你要去莫斯科?”

“怎么?不可以啊。”

萧子墨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也挺好的,可是你会俄语吗?”

“小看我?”接着林若涵就说了两句,萧子墨崇拜无比的拍着手,“真厉害,你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那会儿我爸给我报俄语班早知道就要你去了。”

林若涵低哼一声,“还没通知呢,不知道人家要不要呢,别高兴的太早。”

“我觉的一定可以。”

阳光下萧子墨的笑如此绚烂。

“你为什么不去学俄语?”

萧子墨撇撇嘴,“不喜欢。”

“可你不是要去俄罗斯的吗?”

萧子墨眼珠子一转,“是啊,怎么了。对了,你那边什么时候开学?”

“不知道,应该是九月份吧。”

萧子墨来到萧传宗办公室的时候,是他刚从香港回来的第一天。萧子墨从不到他公司,突然到访,倒是叫萧传宗小兴奋了一番。

“爸,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萧传宗一笑,“你来了,我就已经知道了。说吧,是关于林若涵的还是关于你林姨的?”

“是我的,我想好了,就听您的,去莫斯科皇家芭蕾舞学院。”

萧传宗大出意外,那天萧子墨怒气冲冲坚定无比的告诉他,她不要去莫斯科而去北京的时候,他们父女还吵了一架,可怎奈他太宠这个女儿了,不得不放弃让萧子墨去莫斯科的念头。

“为什么又要去莫斯科了?”

“哪儿那么多为什么,我想通了,觉的你是为我好,而且我也不该那么任性。再说了,你吃的盐可是比我走的路都多,我不该拒绝你的好意。”

“这么快就想通了?这也太突然了,可是我刚刚拒绝了。”

“什么?”

“我刚让小张发了信过去说你受了伤不去了。”

萧子墨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不行,你再让小张马上发邮件过去,就说上一封发错人了。请忽视。”

萧传宗忍不住笑,“行了,不逗你了,听你的就是。”

萧子墨这下乐了,挽着萧传宗的胳膊亲了他一口,萧传宗受宠若惊。

“那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该为我做些什么?”

“好,你说。”

“我明天要出趟远门,时间是两个周,你得乖乖的在家,除了学校哪儿都不能去。这次小张也得跟我一块走,有什么事你就问林姨。哦,林若涵也可以。”

萧子墨很高兴听他这么说,这还是萧传宗头一次把她交给了林若涵。

“干嘛要问林若涵。”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脑子和能力比你强。”萧传宗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你林姨这个儿子我还是很看好的,等他一毕业,就来帮我,职位我也早给他想好了。”

“是你的助手吗?”

“当然不能,他还不够那个条件,胖子不是一天吃成的,罗马也不是一天盖好的。”

“他不是你的养子吗,还总说‘你林姨的儿子’。”

“那是在外人面前,你是外人吗?”

萧子墨笑了笑,没说话。

总而言之,这次谈话她还是很开心的,没有剑拔弩张,也少了不信任的猜疑,似乎这才该是父女之间该有的和谐状态吧。

出来的时候,萧子墨碰到了有段时间没见的李美珍。

李美珍的父亲也在经营着一家公司,只是规模很小,也不怎么盈利,好几次都想要申请破产,让李道勤愁眉不展。

“你决定去莫斯科啦。”李美珍无比羡慕,“真是太好了,那时候听你不去还挺为你惋惜的,以为你大脑被驴踢了。”

“也是刚刚决定的。”萧子墨笑着说。

“真好,唉,真羡慕你有个有钱的爹。”

“也要靠实力好吧。”

“是。”

“你呢?不打算继续跳舞吗?”

“又不能跳一辈子,老了怎么办。再说,我家现在的情况我也上不起舞蹈,你要知道,想考进芭蕾学院可不光靠实力的。我想我还是把它当成是爱好吧,也不错不是吗?”

“嗯,也好,你成绩好,将来也能读个不错的大学。”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打算读会计,毕业后帮我爸的忙。”

萧子墨这时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萧传宗给了她一个无忧无虑可以随意选择学业和未来的良好条件,看着李美珍眉间的愁,她竟有些心酸。

“对了子墨,你帮我一个忙吧。”

“你说。”

“你哥有女朋友吗?”

萧子墨一愣,看着李美珍,“干嘛?”

李美珍红透了脸,“没什么,就随便问问。”她顿了顿,知道萧子墨不相信,随即又说,“好了,就告诉你,我好像挺喜欢你哥的,觉的他很MAN。”

“噗。”萧子墨差点儿没呛到。

“他?很MAN?”萧子墨十分困惑。

“对啊,那天他在宋子骞兄妹面前维护你的那段话说的真是棒极了。哦,对了,还有那个气势,那个魄力,真的很吸引我。”

“可是你是女生啊,这样主动好吗?”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有好的男生当然要尽快拿下啊,你哥一定有很多追求者吧。”

萧子墨捧着饮料不说话。

“好啦,是朋友就帮忙啦,不是有句话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16. 十六, 我就认定她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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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墨有点儿不舒服,白了李美珍一眼,“什么时候成花痴女啦。”

李美珍捂着脸,忍不住笑,“不要把你哥说的那么肤浅嘛。”

萧子墨到家的时候林若涵还没回去,林姨也不在。她先回了自己房间,听了一会儿音乐依旧觉的不安,随即跑下楼去,打开林若涵的房门。

“这家伙还挺爱干净的。”

萧子墨不由得惭愧的想起自己那个如果林姨一天不打扫就不无法入脚的房间。

林若涵的枕头下面放着一本书,萧子墨拿起来一看,猜到是有关俄语的。比书还要吸引眼球的却是枕头下面的那张照片。

萧子墨记得,这是他们当时去青岛游玩时候拍的,手上那张就出自林若涵的手。当时回来萧子墨就觉的洗出来的照片少了点什么,问了林若涵,林若涵却说没有,原来竟然被他私藏了。

“你在看什么?”

萧子墨猛的一放手,照片掉在地上。

林若涵弯腰捡了起来,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又重新把它夹到书里。

“你怎么私藏我的照片?”

“那你怎么私自进我的房间?”

萧子墨狡辩,“我一直都这样,什么叫私自?这么难听。怎么?你还有什么小秘密?”

“就许你有小秘密,我就不能有?”

林若涵进来放下书包,把包里的书本归位。

“那是什么?”萧子墨指着一摞信封,说罢就要拿。

林若涵眼疾手快的挡住了,冷冷的说了句,“和家里人的信。”

“家里人?”萧子墨困惑的思忖半晌,“是阿花吗?”

林若涵有些意外,却也没否认,“算是吧。”

萧子墨的脸立刻耷拉下来,把一大包牛皮纸包着的东西放在林若涵的面前。

“糖炒栗子!某人还真是自作多情,辛辛苦苦的大老远跑到老店去给人家买最爱吃的糖炒栗子,人家却在这儿睹物思人,想念家乡的初恋情人。”

“什么初恋情人,你别胡说!”

“怎么不是初恋情人?承认了又能怎么样。”萧子墨黑着脸,“我又不是瞎子。”

“你!”

“还打算帮李美珍说媒呢,我这就告诉她,我哥是一情痴,一直对他的初恋小情人阿花念念不忘,让她死了这份心。”

林若涵用力拉过萧子墨的手,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肩膀。

“你要干嘛,林若涵,我可不是阿花。”

“谁告诉你说我喜欢阿花?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以为是。”

“那你说,你喜欢谁?”

林若涵和萧子墨此时就像两个正在比武较量的黄牛,谁都不肯先认输。

萧子墨默默的看着林若涵的眼神由税利变得温柔,温柔中还夹杂着一丝无奈。她刚想问,可还来不及,林若涵的唇就已经覆上了她的。

萧子墨彻底懵了。

萧子墨想,那一刻她的大脑真的短路了。

“阿毛!你们在干什么!”

林若涵呆呆的望着门口的林姨,五官开始扭曲。

林姨不由分说进来就打,林若涵一跳一躲的往出跑,可林姨依旧不肯罢休,紧紧的追在身后不松手。又从哪个台子上顺手拿了一个鸡毛掸子,瞅准林若涵,就是一下子。

随着林若涵的一声惨叫,叫醒了林姨,也叫醒了萧子墨。

“林姨,他可是你儿子,你从来都不真打的。”萧子墨拽着林姨的胳膊,不让她继续。

“小姐,都是我不好,教出这么个下流的儿子来。”林姨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抓住萧子墨的手,“他有没有对你做更过分的事?”

萧子墨瞪大了眼睛,慌乱的摇着头,眼神里充满了茫然。

“妈!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可以怀疑你自己的儿子?”林若涵揉着肩膀,表情坚定的说,“我就是再喜欢她,也懂得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林姨上去捏住林若涵的耳朵,“你还说你知道?你这才多大,小姐才多大?你竟然敢轻薄她?”

“妈,你怎么能用轻薄两个字,我不过是在跟子墨表白,不要再让她胡思乱想帮我做媒,我没做错。”

林姨松了手,又拿起鸡毛掸子,“你给我跪下!”

林若涵看了看她,终究不服气的跪下了。

“我叫你不听话,我叫你忘了自己什么身份,我叫你犯了错还理直气壮。”

林姨一下下的打在林若涵的背上,一声声痛在她的心里。

萧子墨头一次吓懵了。她跑过去,抱住林姨的腰,苦苦哀求她放了林若涵。

“林姨,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你这又是何必呢,林若涵真的没有侵犯我。”

林姨这才停了手,喘了两口气,说,“你可知错?”

林若涵咬着牙说了句,“我没错。”

林姨的火瞬间窜了上来,又打了一下,“错没错?”

“没错!”林若涵的回答铿锵有力。

“林姨,你再打,就打坏了,他要是记恨了你,将来还怎么给你养老送终?”萧子墨喊道。

“哼,我不需要他养老送终,他这个不孝子!”

刚说罢,又是一下子,不巧的是林若涵刚好要回头争辩什么,这一下去,半边脸上立刻出了一条血印子。

萧子墨惊呼一声,“林姨!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呢?”

林姨焉能不心痛?她不是没看到,只是那一下既然出了就没有收回的余地了。

“这辈子,我就认定她了!”林若涵像在宣誓一般,“除非她不愿意。”

林姨像是看救星一般看着萧子墨,只要她肯说出个“不”字,她就有筹码说动林若涵了。

而萧子墨却在关键的时刻傻眼了。

不是说她不懂情窦初开这个词的含义,只是爱情这两个字在她心里还没有完全成形。所以,她沉默了。

时间凝固了大概两秒,林若涵站了起来,抹了一把不知什么时候从眼睛里出来泪珠。淡淡的看了眼萧子墨,然后跑了出去。

萧子墨的心彻底乱了。

萧子墨很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今天之前美珍本是她最好的选择,林姨回来之前,也可以勉强做除了美珍之外的第二个人,可现在一切都迟了。

萧子墨觉的自己突然成了世界上最坏的那个坏人,害了林姨,更害了林若涵。

一直到萧传宗从国外回来,林姨,林若涵和萧子墨都一直保持着比陌生人还陌生的姿态。林若涵总是走的很早,回来的很晚。而林姨总是唉声叹气,脸色也不佳。有一次,萧子墨看到林姨晕倒在餐厅,她要陪林姨去医院,林姨却一直推说只是没睡好,精神不佳。没睡好,自然是因为林若涵。

17. 十七, 等你回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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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墨从百货商场出来的时候刚好撞到一个人,那人很不满的瞪了萧子墨一眼,叫萧子墨很不爽。

抬起头却看见了一个总在不该碰见的场合里出现的人,宋子骞。

萧子墨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早听说萧家千金目中无人,原来是真的。”

“早听说宋家公子罗里吧嗦,原来也是真的。”萧子墨回过头,“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我。”

“那倒是,好像我们每次碰面的时候你的心情都不好。”

“准确的说是,前两次碰面总是被宋家千金碰瓷,再加上个不分善恶的哥,心情自然好不了。不过这次好像相反,貌似某人的心情比我还糟。”

如果萧子墨没看错,那个撞了她的女人就是那个和宋子骞在商场里纠缠半天的人。

宋子骞轻叹一声,“彼此彼此。”

萧子墨没打算跟他长说,扭头就走,奇怪的是,宋子骞也一直跟在后面。萧子墨最讨厌这样的人。

她突然无声无息的停下来,宋子骞险些撞到她。

“干嘛跟踪我?”

宋子骞莫名其妙的说,“我的车在那边。”

“哼,真是有钱家的公子哥,如果我没记错,你大学还没毕业吧。”

宋子骞笑笑,“好记性。不过我认为我有必要解释下,这车是我用自己的酬劳买的。”

“哼,吹牛!你能有什么酬劳。”

宋子骞从怀里拿出一个白底名片,递到萧子墨手上,原来宋子骞已经是某律师行某律师的助手。

但萧子墨不懂。

“小助手而已,我还以为是大律师呢。”

萧子墨轻轻一扔,名片又到了宋子骞手上。

“你究竟是看我不顺眼还是看我的名片不顺眼?”

萧子墨瞪了他一眼,“都不顺眼。”

“我不认为我们每次见面都该这么剑拔弩张的,你是位淑女,我是位绅士,我们都该有更和谐的碰面。”

“你看错了,宋助手,我不是淑女,你也不是绅士。兴许你可以用你的外表骗一下那些无知的少女,但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个只会为了自己的妹妹不讲道理的神经病。”

“呵呵,你心情比我差多了。”

“我哪有。”

“还说没有,都写在脸上了。”

萧子墨狡辩,“你又不是看相的。”

“你还真猜对了,我确实会看一点点。”

萧子墨撇撇嘴,“鬼才信。”

“你不就是个小鬼吗?”宋子骞得意的笑。

可不是吗,宋子骞比林若涵还大两岁,在他眼中,萧子墨可不就是个小鬼。

“让我看一看哈。”宋子骞有模有样的将萧子墨从头到尾看了个遍,然后得出一个结论。

“你情窦初开了。”

萧子墨当时脸就红了,却不承认,说他胡说。

“还说没有,脸都红了,你这么大年纪喜欢上一个男生是很正常的事情。跟我说说,他是谁?”

“什么谁?你不是会看相吗?你看不出来吗?看不出来就说明你功力不到家,还得回家继续练!”

宋子骞忍不住笑,“这么着急撇清,一定是我也认识的吧。”

萧子墨忽然就急了,“你胡说什么。”

“好吧,我不说了,省的做吕洞宾。”

萧子墨静了会儿,觉的倒是可以跟宋子骞说一说,反正他那么大的人了,也不像是个爱嚼舌根子的人。

“你说情窦初开是什么样的?”

“你这样的啊。”

萧子墨急的直跺脚,“我要具体的。”

“原来如此,你是还不肯定自己有没有喜欢那个人,对不对?”

萧子墨点点头。

“他不在的时候你会想他吗?你会常常担心他的安全吗?你想不想一直跟他待在一起?在一起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快乐?如果这些的答案都是肯定的,那你就是喜欢上他了。”

萧子墨一条一条的核对,禁不住想起了很多关于她和林若涵之间的美好记忆。越想就越觉的开心,越开心就越压抑,越压抑就越想爆发。

她想了想,她为什么一定要学芭蕾,为什么要去北京,而后来听说林若涵要去莫斯科她又要改去莫斯科,这一切不都证明她是喜欢他的吗?

“喂,你想好了没有?”

可恶的宋子骞打断了她正在进行的美好回忆。

萧子墨白了他一眼,“用你的魔法去算啊,干嘛问我。”

萧子墨推开宋子骞就跑了。宋子骞一头雾水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只觉得特别好笑。

萧子墨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个答案告诉林若涵,她要告诉他,她是愿意的,要他不要再愁眉苦脸的,要他可以理直气壮的面对林姨的质疑。

然而等她找到林若涵,告诉他这个秘密的时候,换来的却是林若涵一句无可奈何的话。

“我要去美国了。”

萧子墨当场就惊呆了。

萧子墨缓了很久,眨巴眨巴眼睛,这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为什么?我明明看到莫斯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萧子墨很不理解,“虽然那是俄文的,可我找了人,帮我翻译了。我确定我没看错。”

林若涵垂下头,“那是以前的事了。。。”

“怎么能是以前的事呢?”萧子墨的情绪很不稳定,“那我呢?我是因为你才答应萧传宗去莫斯科的。”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丢下我,改去美国?为什么?”

林若涵只是垂着头不说话,萧子墨最讨厌这样子的林若涵。她一拳打在林若涵的身上,吼道,“你说啊。”

林若涵什么都没说,任凭萧子墨的拳头一个个的砸在他的肩上,背上,胳膊上。

林若涵握住萧子墨的手,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原因。但我想你知道,不管我在哪儿,都不会再看上第二个女生,你愿不愿意暂时帮我保管我的心,等我回来的那一天?”

萧子墨再一次蒙了。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她觉的自己总会慢林若涵半拍,他的脚步太快了,让她跑都跑不及。

“我不知道,可是我愿意。”

18. 十八, 等你回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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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涵的行程就定在八月,从现在开始只剩两个月的时间了。

林若涵每天要去学习英语,而萧子墨也已经开始了她的高中生活。学业虽然很紧,但她也不急,好像什么都放开了似得,无所谓的状态更让人觉的洒脱。

“我也去芝加哥好不好?”

“没听说芝加哥有很好的芭蕾学院。”

“可以去学别的呀,何必非盯着芭蕾。”

“芭蕾是你的梦想,我看的出来,你很喜欢,我也很坚信,你将来一定是全中国最好的芭蕾舞演员。所以,不要任性。”

萧子墨盯着林若涵的脸,她多想告诉他,她就是因为他才学的芭蕾,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不可以因为他而去芝加哥去学别的。

但她知道,那样的话,林若涵就不会喜欢她了。

“那行,我在这儿等你。”

“这儿?”

“恩,我不去莫斯科了,明年我就去考北京的舞蹈学院,还学芭蕾。”

林若涵大吃一惊,“为什么不去莫斯科?”

萧子墨嘻嘻一笑,“哪儿那么多为什么,林嬷嬷。”

林若涵笑了笑。

既然林若涵都不去莫斯科了,她又何必一个人跑去那个冰雪之城,她最怕冷,那样她会觉的更冷。而她也不想就在燕城,那样她会思念成灾,所以,她选择了北京。她固执的认为,北京离芝加哥更近,更方便,没准儿哪天,林若涵会突然空降到北京出现在她的面前。在那个年纪的萧子墨,或者不只是萧子墨,女孩儿们都会幻想着这个画面,就像《大话西游》里紫霞说的那样:有一天,她的真命天子会驾着七彩云来娶她。萧子墨当时固执的认定林若涵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萧子墨轻轻的把头靠在林若涵的肩上,林若涵也靠了过来。两人并肩坐在海边的沙滩上,看着天边的夕阳。

送行的那天,林姨和萧子墨都在,也来了两个他最好的玩伴,萧传宗竟然也去了,只是没待一会儿就走了,倒是把小张留下了。

林姨怎么也舍不得林若涵,可舍不得又能怎么样,那是世界上一流的大学,一流的专业,她的儿子又肯用功,肯争气,她将来有的福去享。可这都是别人说的,也是别人羡慕的,她没有觉的这有多好,但谁叫林若涵自己愿意。

“到了那边别忘了我们。”两个哥们似得人物拍了拍林若涵的肩膀。

萧子墨本来是有很多话的,可到了现场,见着真人,却一句也没说出来。眼看着林若涵就要过安检了,这一别短则四五年,长则。。。萧子墨知道她又在乱想了。

“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林姨的。”

萧子墨朝着人群那头的林若涵喊了一声。她知道,所有人中,林若涵最在意的就是林姨,是个不折不扣的的大孝子。

林若涵听到了,只是心里好像流血了一般的难受。

就在林姨那日打完林若涵不久,被检查出了肾病。最重要的是,要治愈林姨的病,必须换肾。这不仅需要一大笔的钱,还需要有合适的肾源。

那晚,萧传宗和林若涵进行了一场“成年男人”之间的谈话,中心不过是两个女人。

“我已经过了十八岁,早就是成年人了,不必再把我当成小孩。”这是林若涵的开篇话。

萧传宗微微一笑,“很好嘛,知道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那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林姨患了这样的病,我也很心痛,实在是始料不及。她虽然在我家一直是佣人的角色,可你也看的出,子墨没把她当佣人,我也是。所以,我很愿意去帮助你。”

林若涵冷笑一声,“你说吧,什么条件。”

“够爽快,人聪明是件好事,可过于聪明了也不太好。”萧传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这是我帮你联系好的芝加哥大学商学院的通知书,你可以在这里面做出选择,一个是去芝加哥完成学业然后进萧氏,我帮你照顾你的母亲,另一个是去你的莫斯科,我也可以帮你支付林姨治疗阶段的费用,但肾源由你自己去找。还有,从此,你将和我萧传宗,我萧家什么关系都没有,包括子墨。”

林若涵很不悦,“你这是在威胁,这不公平。”

“这不是威胁,是现实。何为公平?你该听过不少历史故事了,民间故事也听过的吧,门当户对这个词我想林姨也一定跟你说过。如果她是同意的,就不可能气的生病了吧。”萧传宗又道,“我看好你,并不代表你可以做我的女婿。我欣赏你的勇气,你的头脑,你的智慧,可我却不喜欢你的冲动,你的自恋和你的不可一世!”

萧传宗从座位上站起来,“从你刚进萧家的门跟我顶撞的第一次开始,我就注定要为我做事,一辈子。”

“没有谁能控制一个人一辈子,秦始皇不行,你更不行。子墨是你的女儿没错,可要选择谁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了的,如果她一定要选择我,我想你也只能妥协。”

“哈哈,那你说,你凭什么能做我的女婿?”

“因为我有一颗真心。”

“真心?”萧传宗仰天大笑,“真心值多少钱?你的真心可以给我女儿温暖?你的真心可以让我女儿想有什么就有什么?你的真心可以让她无忧无虑一生?”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钱买不来的东西,萧先生你把钱看得太重。”

“笑话!没有钱,你会站在这里跟我评理?没有钱子墨可以去莫斯科?你到底还是个年轻人,脑子虽然有,可全是浆糊,一根筋!”

“我只是比你更有理想,你才是可怜虫。”

“哼,我不跟你多说,你现在不配。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摆脱我,你发愤图强,力争第一,就是想通过好成绩,好大学离开我,离开萧家。可你这辈子的命都掌握在我的手里了。你注定要帮我做事。”

“我承认,你养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也受不了这么好的教育,认识不了这么多的好朋友,也没办法开眼界。可我不是你的奴隶,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感激你,可以为你做事报答你的恩情,但却不能受你的控制。”

“可你还是没能逃出我的控制之外。不管你选择哪一样,你都得承认,你得臣服于我。”

林若涵咬着牙,没接话。半晌,他抬起头,问了一句,“如果我去美国,你真的可以帮我妈治病?”

“当然。”萧传宗摊开双手,“我一向一言九鼎。”

“好,我答应你。”

快上飞机的时候,林若涵在想,如果那时候萧子墨先一步跟他表明心迹,他会不会还会选择去美国。

事实上,不只是林若涵,包括萧子墨,他们都是两个倔强的从小就发誓想要摆脱掉萧传宗的两个人,可到头来,两个人翻腾了半天,依旧按着萧传宗的意思走上了他早就为他们安排好的路。

一个人远走大洋彼岸,一个人则守在离燕城不远的首都,萧传宗相信,时间会冲垮这对还没吃过苦果没经历过人事的年轻人口中的爱情。一切都还在他设定的框架里运行,他自喻是燕城经济的主导者,更是这两个年轻人的掌控者。

19. 十九, 其实很普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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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墨两年后如愿去了北京的芭蕾舞学院。这算是她第一次来北京。萧子墨第一次给萧传宗回电话时说,北京很大,很好,她很喜欢。然而当时她正站在地铁口,四处张望却不知道该往何处迈步。

萧子墨当时固执的要求自己来北京,以显示自己的长大和成熟,她是拍着胸脯要萧传宗放心,她说她已经过了十八岁,是个成年人了。萧传宗当时只觉得可笑,萧子墨不知道,别说是十八岁,纵然是八十岁,她在萧传宗眼里也仍然还是个不能自理的孩子。

萧子墨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手心里都出了汗。她瞅准一个方向,拎着皮箱就走,感觉走了很久,仍旧不像是目的地。她心里急得慌,八月的天气,北京依旧热的跟个蒸笼,不一会儿,她的T恤就被浸湿了,她能闻得到来自身上的汗臭味,心情更加糟糕。

迎面走来两个男人,萧子墨犹豫着要不要去问路,可瞅了半天,也不觉的那两个人像是北京人。嘴张了张,但却没问。

谁知萧子墨不看他们,他们却都看着萧子墨。经过的时候,其中一个男人突然抱住萧子墨,顺便将她的背包顺入手中,另一个男人则立刻抢了箱子就跑。

萧子墨朝捂着她嘴的男人的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同时,又抬腿朝男人的脚用力一踩,男人受痛惊呼,上来就要给萧子墨耳光,萧子墨一躲没被打中。男人见状顿时生了歹心。从兜里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恶狠狠的盯着萧子墨看。

说不怕是假的,萧子墨就是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小女生。

“把包给我,我可以给你钱,我身上所有的钱。如果还嫌不够,你可以找萧传宗要。”

男人冷笑一声,“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你很在乎这个包,说明最值钱的都在这里,我才不笨呢,再说,你刚说的那个人我根本就没听过,少跟我打马虎眼。”

萧子墨一愣,他居然会没听过萧传宗的大名!

就在这时,路的另一头出来三三个警察,追着男人就喊。男人一见,死命的跑。萧子墨本要追,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眼看着男人就这么跑了,她实在是不甘心。萧子墨握紧拳头狠狠的朝地上一锤,随之而来的疼痛告诉她,地比拳头要硬。

“你怎么样了?”

萧子墨一回头,竟然是宋子骞。

“我说怎么这么倒霉。”萧子墨不住的抱怨。

“你该说‘我怎么这么幸运’,要不是我碰巧看到你被人抢了包,及时报了警,你现在早躺医院了。”

“呸呸呸,就知道咒我。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说的是事实,他无非是想要钱财,你那大箱子都被抢走了,何必非在意这么个小包。还要跟人拼命。也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萧子墨白他一眼,“那个包里有我的无价之宝,别的都能给,唯独那个不行。”

宋子骞纳闷的问,“什么东西?”

萧子墨看了他一眼,“不告诉你。”

起来的时候,一阵剧痛从脚踝传上来,依旧没站稳,又倒了下去,好在有宋子骞。

“我的脚好像崴了。”

宋子骞把她放好,接过受伤的那只脚,萧子墨忙按住他的手,“你要干嘛?”

“当然帮你治脚痛啊。”宋子骞见萧子墨一脸狐疑的盯着他,“你脱臼了,我帮你接上就好了。”

萧子墨依旧不相信,倒不是不相信他会,而是不相信他会好心帮她。

“咦,萧传宗。”

萧子墨闻声看过去,“在哪儿?”

还没反应过来,脚踝又一阵剧痛袭来,萧子墨大喊一声,本能的朝宋子骞踢了过去,宋子骞眼疾手快的挡了一下,否则不堪设想。

两人都是一怔,宋子骞气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恩将仇报。”

萧子墨眨巴眨巴眼睛,转了转脚踝,脚似乎好了。原来宋子骞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帮她弄脚。

宋子骞站起来,拍了拍手,又理了理衣服,从里面掉下来一张名片。

“你真做律师啦。”萧子墨拿着那张名片,不相信的看了眼宋子骞。

宋子骞扬起头,双手叉腰,“当然,这是我的理想。”

萧子墨吃力的站起来,眼睛发亮的盯着他,“那你是不是可以帮我把我的那个包弄回来?”

宋子骞不太理解,那个包不过是个普通的双肩包而已,只是颜色款式新潮了点儿,可对于萧子墨而言,这根本不算什么。

“那你要告诉我,那个包里究竟有什么?”

“有很重要的东西,钱,学费,还有手机。”

宋子骞一脸的不相信,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萧子墨,“拿我的给你爸去个电话,他自然会给你再准备一套一模一样的。”

萧子墨愣了一下,斜着眼看了看宋子骞,赌气就走。虽说脚被宋子骞给接上了,可走起路来还是会不方便。

“喂,你又不认识路,脚也不好使,更何况舞蹈学院不在那头。”宋子骞从身后喊道。

萧子墨不理,闷头往前走。宋子骞小跑两步,追上萧子墨。“行,我帮你找回你的包,还有你的箱子,但是我必须要送你到学校去。”

萧子墨觉的这个交易也不错,便答应了。

“这是你做助手时候买的车?”萧子墨指着四个圈问。

“不是,那个是二手的,这个是新换的。”宋子骞漫不经心的说,听着感觉换车跟换衣服一样容易。萧子墨吐吐舌头,嘀咕了一句,“真奢侈。”

“你说什么?奢侈?”宋子骞耳朵倒是很灵便。

“没有,夸你呢,是你没听清楚。”

宋子骞笑了笑,“你是故意的吧,跟小时候可完全不一样了,我都怀疑小时候见到的那个是不是你。”

“我本来就很穷,钱是萧传宗的。”萧子墨说的很得意,好像很穷是件及其光荣的事情。

“你从前不这样,变了。”

“事物都是在不断变化发展当中的,我也不例外。”

“呵呵,懂的倒是不少。”

“当然,我可是个好学生,别欺负我是学舞蹈的就不懂哲学。”

“我怎么敢欺负你呢。”

“切,上中学的时候就敢了,更何况现在是个律师,更有说不完的道理了。”

宋子骞又笑了笑,“有意思。”

萧子墨剜了他一眼,双手插在衣服兜里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你很累吗?”

“又没什么可做的,跟你也聊不在一块去,不睡觉能干嘛。”

宋子骞打开音响,“听音乐吧。”

萧子墨皱皱眉,“我不喜欢摇滚,太吵。”

“晓晓喜欢这个,我以为你们都喜欢。”宋子骞有些不好意思的换了一张碟,“我这儿就只剩班得瑞了,你凑合一下?”

20. 二十, 其实很普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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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放的是《班得瑞》的《月光》系列。宋子骞见萧子墨不再闭目养神而换成了聚精会神,以为她很喜欢,没想到没过一会儿,聚精会神就变成了满脸愁容。

“没想到你也有忧愁?”

萧子墨瞪了他一眼,关了音响,不再说话。宋子骞遗憾自己又踩到了地雷,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到了,到了。”还没到舞蹈学院的门口,萧子墨就嚷嚷着要下车。

“还没到呢,你着急什么?”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干嘛要让我的同学看到你。你停这儿就行了,我一个人进去。”

说罢,萧子墨打开车门就要下,宋子骞忙靠在路边停了车熄了火,等他出去的时候,萧子墨已经一瘸一拐的跑出了很远。

她们是四人一间的宿舍,条件还不错。每个人都是大包小包的来报到,只有萧子墨一个人孤零零的还什么都没有。

萧子墨先去了小超市里要了公用电话给萧传宗汇报了下她的窘况,当然不会将不认识路和与劫匪打架的桥段告诉萧传宗,她只轻描淡写的说自己下飞机的时候丢了行李。萧传宗在电话那头只是笑了笑,随即告诉她晚上会派小张送东西来。萧子墨应了一声,放下电话,肚子却饿了。她顺便在超市选了两个Q蒂,结账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萧子墨是想跟老板谈谈,先拿货,后给钱。老板冷眼看了她一下,特别不给面子的回绝了。萧子墨当时想争辩,谁知老板直接把东西从她手里夺过来,扔下一句,“没带钱就别买,来,下一个。”

萧子墨当时有一个冲动,那个冲动来源于她那股与生俱来的霸道和任性,可貌似这里是北京,不是燕城,她的威风已经不起作用了。

饥肠辘辘的回到宿舍,刚好碰到舍友在泡面,萧子墨从来不吃泡面的,可这时候泡面的香味却将她的魂儿都勾了出来。

“你回来啦?行李什么到?”说话是东北小妞许琳琳,住她隔壁床。

“呃。。。得晚上。”萧子墨不由自主的走到她那碗泡面前,刚想厚着脸皮跟琳琳要,就被琳琳一把拿起来,吃了两口,“嗯,我就喜欢吃这个味儿,特别爽。”吃完还不忘看着萧子墨说,“对了,那你晚上吃什么了?”

萧子墨咽了口口水,呆若木鸡,“我。。。我。。。我不饿。”

萧子墨想一顿不吃也不会饿死,可她转念又一想,貌似她一直忙着报到弄宿舍,中午饭都没吃。

“你吃我的吧,你一个人折腾一天了,垫一口也好,怪累的。”

萧子墨十分感激的看了眼眼前的救星,她对面床的主人,童谣。

“这。。。不太好吧,你还没吃呢。”

“没事儿,我不饿,也不想吃这个,我是看琳琳泡了才忍不住泡的。”

“真的?”萧子墨已经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真的,你吃吧。”

萧子墨傻笑两声,捧起泡面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张到的时候,萧子墨正一个人坐在大门口路边的台阶上,双手抱膝,直愣愣的看着视线里出现两只铮亮的黑皮鞋和一只崭新的粉色皮箱。

萧子墨抬头看了看小张,然后接过小张给她的最新款时尚手机。

“萧董说了,号码没变。原来的那张银行卡已经办理挂失了,这是新办的,萧董说,应该够用了。箱子里是新置办的鞋子和衣服,如果小姐不喜欢,可以再买新的,萧董给你办了张副卡,在北京也可以不用手续费。小姐的舞鞋怕是得换双新的,是你最喜欢的那家店买的。还有,如果小姐在这边有什么急事,可以找手机电话簿里的第二个人。”

“第一个人呢,为什么他不来?”萧子墨很失望,她以为萧传宗会亲自来看她。

“呃。。。萧董要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所以。。。”

“那我呢?我不比他的客户重要吗?究竟谁是他亲生的?”萧子墨没好气的抢过小张手里的箱子,“你回去告诉他,我就当他去见我妈了。”

“萧董他还说。。。”

“说什么?你告诉他,他萧传宗其实什么都不是!”

萧子墨气呼呼的把箱子拎回去,钱,学费,手机又都有了。可她一点儿都不开心。她去超市买了两个最贵的冰激凌,然后挺直胸脯盯着那个就在几个钟头前还瞧不起她的老板,老板只看了看,没说话。萧子墨走前,故意打开其中的一个,在老板面前大大的舔了一口,然后说了句,“真难吃。”

另一个是送给童谣的,算是答谢。

萧子墨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的电话簿,第一个果然是萧传宗,而第二个竟然是宋子骞。

萧子墨虽对萧传宗的生意一概不知,但她认为,萧传宗应该不喜欢宋子骞的爸爸,也就是萧氏集团的竞争对手宋氏,而且,听闻宋德江曾几次在公众场合表露对萧传宗的不满,语气里充满了挑衅。萧传宗虽然每次都以笑脸相迎,不曾有过半点回应,也从为未做过任何诋毁宋德江的事情,但萧子墨认为,一个人岂能将自己的女儿交给死对头儿子的道理?实在有些违背常理。

萧子墨懒得多想,坐起来打开新买的苹果笔记本,邮箱依旧空空,除了两封李美珍的,她想要的倒是一封都没有。

李美珍告诉萧子墨她要来北京读财经的时候,萧子墨已经在舞蹈学院里摸爬滚打一年了。这一年,她除了要上课训练,还有各种密集的演出,她在电话里抱怨,李美珍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李美珍刚来,作为先到一年的东道主,萧子墨怎么也得破费一番,更何况,她记得李美珍家里情况不是很好,顺便也介绍了她在这里的小伙伴童谣。

三个女生从西单逛到王府井,吃喝玩乐了一整天,李美珍提议去酒吧,萧子墨和童谣面面相觑,都没吱声。

“怎么?你们应该比我开放的吧,再说了,现在的酒吧又不是都是那种混乱不堪的地方。”

“不是害怕,是觉的太吵,再说了,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地方的?”萧子墨问。

“我也没去过,新鲜,再说到了北京能不去一趟吗,我听说后海很不错,怎么样,去不去?”李美珍又开始鼓动童谣。

童谣出身一般,从南方过来,娇俏可人,却也是个十足的乖乖女。别说酒吧,就是KTV都没去过。

“我随便,你们去我就去。”

萧子墨瞅了眼把球扔给她的童谣,“你倒是省心,什么都不管了,我要是不去,还都是我的不是了。”

李美珍笑着说,“怎么样?人家都发话了,就等你了。”

“要去咱也不能穿这样去啊。好歹也得有点儿新意。”

童谣问,“什么意思,不会要穿的暴露才能去吧。”

“切,没新意,去酒吧当然要引人注目才好,都穿成那样谁会注意你,张爱玲说的好,生命就像一个旗袍,上面爬满了虱子。咱穿旗袍去。”

童谣当场傻眼,李美珍硬是给刚进口的果汁喷出了一条抛物线。

就像当年张爱玲用自己外婆的旗袍成为全场人注目的焦点一样,萧子墨她们三个也同样成了整个酒吧里最张扬最与众不同的尤物。

21. 二十一, 其实很普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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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妮子找了一家旗袍店,各自选了不同的花色,又找了一个大商场的化妆间梳了一个颇具上世纪大上海风情的发型,以及与之相匹配的浓妆。萧子墨当时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想,就算是亲妈在世,也不一定能认得出她来。

或许这才是她要的那种效果。

实践证明效果很不错,三个小妮子当晚就收到好多男士的电话号码,李美珍和童谣还当场艳舞一曲,笑的萧子墨前仰后附。

冥冥之中,萧子墨总觉得有人盯着她看,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却又没有了人。这时,一个服务生过来,问萧子墨要不要酒,萧子墨摆摆手,那人却还是不走。萧子墨不耐烦的看了看她,竟然发现这人的眉眼如此熟悉。

女子见她不要,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萧子墨的心底翻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奇心迫使她必须要弄个究竟。

萧子墨跟着女子的背影,不知不觉竟来到一个无人的巷子,而女子竟不见了。

萧子墨心里没了底儿,难道是她感觉错误?她不禁想。她转身要原路返回,却碰见了一个酒鬼摇摇晃晃的从对面过来。萧子墨很警惕的低下头靠边走,毕竟一年的外出生活告诉她,人在外,能低头则低头。

“花花?”男人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就往她这边冲了上来。

萧子墨躲闪不及,又穿着高跟鞋,跑都跑不快,直接被男人抱住了。

“花花,花花,你别走好不好,我发誓,我马上买房子,买车子,只要你别走。”

男人说着就要亲她,萧子墨一拳打了过去,怒道,“看清楚了,我不是你的花花,要买也要看清楚了再买。”

男人又看了一眼,立刻哭了,“你就是生我的气,你分明是花花。”说着,又凑了上来,萧子墨瞅准他的下面就给了一脚,男人吃痛,倒地打滚。萧子墨啐道,“我都说了我不是你的花花。”

男人一把抓住萧子墨的脚,说什么都不让她走。萧子墨挣扎半天,无奈之下索性脱了鞋,光着脚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身后哭喊着,“花花,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萧子墨想,不知道林若涵怎么样了,一点儿音讯都没有,她倒希望林若涵能有这个醉汉的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也行啊。想到这儿,萧子墨气不顺的扔了手里的鞋子,嘴里骂道,“臭男人。”

“哪个臭男人啊?”

宋子骞不当不正的刚好站在一个路灯下面,想不认出来都不行。

萧子墨才懒得多说,“怎么又是你。”

“这说明咱们很有缘分。”

“哼,被人劫财的时候碰到你,被人劫色的时候又碰到你,真是千古奇缘。”

宋子骞过来扶她,萧子墨不准他碰,他无奈的笑笑,“我可是好心过来看你会不会出事。”

“乌鸦嘴,肯定是被你咒的。”

“哪儿是我咒的,我清白的很,是你自己穿成这样,不出事才怪。”宋子骞笑着说,“好在遇到的是个喝醉了的情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都看到了还不帮我,让我一个弱女子跟一个醉汉PK?”萧子墨听了就急。

“你需要帮忙吗?我本来也担心你穿成这样会不方便,可我发现,你的威力是有增无减。”

“你!”

萧子墨作势要给宋子骞一拳,只听“嘶”的一声,已经被她弄坏了的旗袍边又往上开了不少。

幸运的是萧子墨选的是长款旗袍,倒也有一段长度让她这样糟蹋。

“不准看!”萧子墨忙捂住宋子骞的眼。

宋子骞那个冤枉,“我又没看!”

就在萧子墨脑子里快速的想着如何不走光的找到出租车然后安全的回到宿舍的当口,她只觉得突然而来一个腾空,下一秒,她已经躺在宋子骞的怀里。

“你要干嘛?”萧子墨哪里安生,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宋子骞可还是不老实的拼命乱踢。

“你要是不想被我看到不该看到的,你就尽管乱动,反正我也不怎么吃亏。”

“你倒想得开。”萧子墨觉的他说的很有理。

“是某人脑子不好使。”

萧子墨朝他胳膊用力一掐,宋子骞倒吸一口气,“难怪那个醉汉能被你打的不能动弹,你的力气实在和你的外形很不搭。”

萧子墨白他一眼,空下来两只手,一时间觉的很多余。萧子墨记得,电视上女主角都会双手勾着男主角的脖子,然后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亦或是娇羞难耐的埋着头,然后偷偷去瞄男主角的脸。可是好可惜,抱着她的那个不是男主角。

回去的时候,宿舍已经关了门,学校管的很严,萧子墨根本进不去。除非打报告,可那又会被冠上‘晚归’的罪名而被全校通报批评。

“你能借我点儿钱吗?”萧子墨发现她小包里的钱都花光了,而她要去酒店刷卡的话会被萧传宗发现。

宋子骞当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怎么行。”宋子骞想了想,“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暂时在我那边勉强一晚。”

“不行。”萧子墨当机立断。

“是我自己买的公寓,不大,我可以回办公室去将就。”

这个法子倒是不错,萧子墨带着充满怀疑的目光扫遍宋子骞的全身,“你不会骗我吧。”

“哼,我像骗子吗?”

萧子墨想,反正萧传宗有交代宋子骞是她的第二监护人,而她又实在没有更好的去处。于是就答应了。

那是个三环附近的房子,虽然只是一室,但也需要不少银子。

“这也是你自己买的?”

宋子骞骄傲的点点头。

室内装修的很别致,优雅简洁,跟萧子墨印象里的宋子骞不大相同。

“你真有钱,可是,这风格不像你啊,这里更适合绅士。”

“哈哈,那是因为你对我的第一印象误导了你,我本身就是个绅士,大家都这么认为,除了你。”

宋子骞从卧室里拿出一件男士的白色衬衫,“今晚上先用这个,当然,你现在也可以用它先遮着你的腿。”

萧子墨很听话的照着做了,然后就发现宋子骞仍旧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你怎么还不走?”

“我有疑问。”

“什么疑问?”

“为什么对那个弹弓情有独钟?我研究过,很普通。”

对于弹弓要追溯到他们刚在北京相遇之后了,宋子骞帮萧子墨协助警察抓小偷,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月后,宋子骞打通了萧子墨的电话,要她过来领取失物。萧子墨当时正在排练,放下电话二话不说穿着练功衣就出去了。更让宋子骞奇怪的是,她最先看的不是她的箱子,不是钱包,更不是手机,而是背包内层的一个弹弓!

宋子骞当时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觉的自己被耍了一样,一个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如此普通的弹弓而执着的一定要找回失物。

22. 二十二, 其实很普通(四)



23. 二十二, 其实很普通(四)



24. 二十三, 如果可以,备胎也幸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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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骞的公寓距离舞蹈学院倒不是很远,虽说是不远,但就十五分钟的车程也够萧子墨折腾的了。

她一边盘着头发,还不误跟他聊天,当然聊天的内容大多还是对他的抱怨。宋子骞按理说也是个优秀的年轻人,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在萧子墨眼中怎么就这么一文不值,臭名昭著。

“你就不能说我点儿好的?”宋子骞的忍耐限度已经超标。

萧子墨往头上插入最后一个钢卡后,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然后对着宋子骞,问了一句跟宋子骞的问题八竿子打不到边儿的话。

“你看行吗?”

宋子骞先是一愣,有些不解。

萧子墨又左右晃了晃脑袋,“我是问你,我这样OK吗?”

宋子骞笑了笑,“你不是已经照过镜子了吗?”

“车里的太小了,又不是三百六十度看,告诉你,这门课的老师对形象有着特别高的要求,她认为一个学舞蹈的如果连头发都盘不好,舞一定跳不好。这是核心课,没有人想挂科。”

萧子墨瞄了眼宋子骞,“你不会是嫌我一直啰嗦你的不好而生气了吧?你可是个大男人。”

“呵呵,你终于知道坐在你左边的我是个大男人了,真不容易。”

“那你快帮我看看,行不行?”

宋子骞仔细看过去,只见过肩的长发已经被萧子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拧成一个花苞样子的模样固定在头的顶端,耳鬓边还略有些碎发,她的脖子本就细长,这下子就更显颀长了。萧子墨长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硕大的两颗眼睛正闪闪发光的看着他。

“嗯,挺好。”

萧子墨好像对这个结论不是很满意,随即又用手摆弄了几下,“你那里连皮筋儿都没有,好在我聪明伶俐智商高,否则今天是要吃枪子儿罚跑步的了。”

宋子骞又笑了笑,舞蹈学院这便走进视野。他是和萧子墨差不多时候下的车,迎面碰上了结伴而行的童谣等人。

童谣一看到萧子墨就向她笑着招了招手,萧子墨也似乎忘了宋子骞的存在。宋子骞看着萧子墨离去的背影,忽然有那么一丝的失落。

“那个男的是谁?”上课的时候,童谣趁老师不注意偷偷的问萧子墨。“你可别想敷衍我,你的行头都换了,昨晚又没回来。”

萧子墨想了想说,“我远房表哥。”

“表哥?怎么一开始没听你说过,他是北京人?”

“当然不是,不过他现在住在这里。如果你惹上什么官司,我可以帮你找他。”

“去去去,谁想招惹上官司,他是律师?”

萧子墨点点头,顺带着偷瞄了眼老师。

“哇,你家人可真厉害,一个有钱的爹,一个在北京做律师的表哥,还有一个在美国读商科的大哥。”

其实萧子墨不想说那个在美国读商科的是她大哥,但当时初次见面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那个弹弓的出入以及照片上她硬拉着林若涵一起拍的只有萧传宗和他俩的“全家福”,她想说,她其实也想让林姨加入的,可惜的是林姨当时没去。不过后来证明,当时的遗憾还是有好处的,好处就是她不用再头疼的给童谣介绍林姨的身份。因为她不想别人知道林姨其实是她家的佣人,而她又是林若涵的亲妈。

“呃。。。我那个大哥,他其实。。。”

萧子墨愁着怎么解释,余光瞥见了老师锋利的眼神,不由得恢复一本正经的神态。结果那个圈转的过猛,头上的钢卡终于支撑不住,长发散落了一肩。

正如萧子墨在早上跟宋子骞说的,老师很严厉的批评了萧子墨,然后童谣就只能用充满同情的目光去看操场上被罚跑步的萧子墨。

之后,宋子骞和萧子墨的关系似乎缓和了很多,萧子墨也经常会介绍这位还不错的“表哥”给童谣和李美珍认识。李美珍说她还是对萧子墨的“大哥”比较感兴趣,每次都要盘问下林若涵的近况。这可愁坏了萧子墨,一方面,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李美珍解释她和林若涵的新关系,另一方面,她也实在不知道林若涵的近况,这也着实是让她自己捉急又上火的地方。

而童谣则不同,比起照片上的林若涵她似乎对萧子墨的这个活生生能看的到的“表哥”更有好感一些,因为萧子墨发现,每次她叫来宋子骞,童谣的脸就会不经意的泛红。

宋子骞给萧子墨打电话的时候,萧子墨正在床上窝着看杂志。宋子骞说最近有部周星驰的喜剧片上映,想约她一起。萧子墨本想拒绝,不经意扫到正在下面认真看书的童谣,顿时灵机一动,一口便应了。

“童谣,我肚子疼的不行。”萧子墨一脸惨状。

“呀,那我再给你弄个暖水袋去。”

“不用不用,我是挺遗憾那电影没办法去。”

“什么电影?”

“刚才宋子骞打来电话说弄了两张电影票,周星驰的,可是你看我。。。”

“那你就推了呀。”

“可我答应了呀,然后他现在手机又打不通,要不然,你帮我去吧。”

童谣有些为难,“那不好吧,人家邀请的是你。”

“有什么不好的,你总不能见我疼着肚子还要赶去千里之外的电影院吧,再说,如果不去个人,宋子骞一定得杀到学校,到时候又不知道该怎么样。”

萧子墨装的实在痛苦到歇斯底里,童谣实在推脱不得,只得奉命前往。

童谣到的时候,宋子骞已经到了,她认得宋子骞的背影,笔直高挺。童谣慢慢的走近,刚要说话,就见宋子骞捧着两大桶爆米花笑嘻嘻的转过身来。看嘴型,宋子骞想说的是“圣诞快乐。”

是呀,已经圣诞节了,童谣想。

“呃。。。那个子墨说她不舒服,你的电话又打不通,所以我来是要告诉你一声,免得你担心。这也是子墨的意思。”童谣有些尴尬,她还从来没单独和宋子骞在一起。

宋子骞说,“子墨说她不舒服?”

童谣点点头。

宋子骞笑着说,“好吧,我知道她的意思。真是麻烦你了,还大老远的跑来。”

“没关系。”童谣接着又说,“呃,子墨表哥,我走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好很多了,不用担心。”

“表哥?”宋子骞很讶异。

“对啊,您不是子墨的表哥吗?”

宋子骞哈哈大笑了两声,“好吧,我是她表哥,不过是远房的。”

“是,她也这么说。”

宋子骞又笑了笑,弄的童谣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半晌,童谣不自在的说,“那我先走了。”宋子骞说,“好。”

童谣心里有那么一点失落。

“等一下。”宋子骞叫住她,“你也应该喜欢周星驰的电影吧,如果你有时间,不如一起看吧,否则就浪费了。”

童谣想都没想就愉快的答应了,这很让她惊讶。

25. 二十四, 如果可以,备胎也幸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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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宋子骞直接选择到学校去找萧子墨,顺便看看她的“肚子”究竟好了没有。他很欣赏这次的决定,否则他会以为萧子墨整人的本事已经荡然无存了。

宋子骞停好车子,就往萧子墨常去的教学楼走,在欣赏美女和被美女欣赏的愉快途中,与正在和某位貌似正在追求萧子墨的男士不期而遇。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男生手捧一大束红玫瑰单脚跪在萧子墨的面前,萧子墨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男生,然后围观者渐渐增多。

男生先是对萧子墨展开了一系列动情又煽情的表白,里面一个爱字都没用,通篇文艺范儿十足,洋洋洒洒,抑扬顿挫的说了有近十分钟,然后萧子墨不留情面的在众人的期待中拒绝了他。男生追上去问原因,萧子墨极为嫌弃的说没有。男生不信,非要个所以然来。萧子墨无奈之下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合。

男生当场就懵了,萧子墨随之极为镇定的向着人群喊了一句,“戏演完了,都散了吧。”

然后,萧子墨就在散去的人群中,看到了正在笑盈盈注视着她的宋子骞。恍惚之间,萧子墨错以为那是久别无联的林若涵。宋子骞走到她的面前,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来了?”

“我关心你,来看看你的病情,没想到撞上一桩好戏,我很欣慰。”

“我们学校每天都有好戏上演,不比电影学院差,你看到的可不是最好的那出。”

“至少也不差,我挺满意的。”

萧子墨白他一眼,说了句,“没良心。”

“你又在冤枉我,我好心请你看你念叨了很久的电影,你却放我鸽子。我都没找你算账,你倒先咬我一口。”

“怎么放你鸽子了,我不是叫人去了吗,顺便说一句,人家很开心。”萧子墨回想起那天童谣回来时候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是吗?那你该感谢我,没有亏待你的好闺蜜。”

“好吧,那你说怎么感谢?”

“当我的舞伴。”

萧子墨一愣,“什么?”

“周末我生日,请了些同学和好友来办个小派对,派对规定,没有舞伴的人要自罚三杯,我不想被罚,所以来找你。”

“你一定不缺舞伴的,何必来找我。”

“论跳舞,我认识的人里面,没有比你更厉害的了,我们制定了个规则,哪对跳的最棒就可以拿到去美国迪斯尼乐园的套票。”

萧子墨的眼睛立刻亮了,“美国!”

宋子骞骄傲的点点头,“这是我上司给我个人的奖励,我可不想把这个殊荣让给别人,所以,这一次,你必须同意。”

萧子墨尽力掩饰自己的愿意,狡辩道,“你妹妹呢?她也去吗?”

“当然,就是她跟我打赌,我一定会输给她,她还说我一定找不到比她还厉害的舞伴,如果不想输掉自己殊荣的话尽可以去找她。”

“那你就不怕把我带去会引起暴乱?你不是不知道我和令妹的关系。”

“当然,我早有准备,不过就像你说的,每个人都在变,她也不例外,我倒还挺期待你们之间的PK的。”

萧子墨想了想,说,“好。”

萧子墨对这次的福利势在必得,她太想知道林若涵的情况了,既然他不能给她惊喜,那么就由她来做。

萧子墨精心准备了一番,出现在舞会的时候完全可以用惊为天人这四个字来形容。宋子骞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萧子墨也是毫不谦虚的笑了笑。

可很显然,宋子骞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也许男人之间的恩怨可以随着时间的推进而消失,幸运的还可能成为兄弟,可这在女人之间就有些困难了。更何况,萧子墨在当晚是以彻底打败宋晓晓的架势出现的。宋晓晓有一点和萧子墨比较像,那就是不容许被超越。特别是,当宋晓晓知道萧子墨就是宋子骞的舞伴时,脸都发绿了。

就在宋子骞的好友兼同事在他身边不吝夸赞萧子墨的时候,一边的宋晓晓终于强忍不住。

“你一定不知道,我哥的这个舞伴,可是几年前我的手下败将。”

宋子骞的好友名唤孙文彬,对此表示半信半疑。

“怎么不是,哥,你说说,我可有撒谎。”宋晓晓义正言辞。

“没错啊,不过那是当年,不是现在。”萧子墨笑着说。

“所以你为了继续赢我才没放弃舞蹈,我真是为你可怜,一个舞者的生命实在短暂。”

“一个舞者真正的年龄是从四十岁开始的,我还差的远呢。”

“哼,你不会傻到相信你五十岁的时候还会有人看你跳舞吧,即便有,你也不一定跳的动了吧。”

“你不是舞者,也不是学艺术的,我们艺术圈的事情你自然不懂,宋小姐,真不是我瞧不起你,只是,你的谈吐实在让我觉的你不配和我谈论舞蹈。”

“你!”宋晓晓面带怒气,“今天是我哥的生日,我可不想跟你吵架。”

“我也不想,咱俩的目的难得一致。”萧子墨笑着说。

孙文彬看的一愣一愣的,却听宋子骞笑着说,“她们俩从小就这样,慢慢你就习惯了。”

这时候又来了一对儿,宋子骞忙上前招呼,宋晓晓狠狠的瞪了萧子墨一眼,也走了。萧子墨觉的无聊,随意拿了些吃的喝的,在一边无聊的呆着。

来者的舞伴有些眼熟,萧子墨仔细想了想,不经意扑捉到了那晚酒吧里的女服务生。萧子墨又看了看,似乎像,又似乎不像。

宋子骞领着两个人过来给萧子墨介绍,原来女人叫做花如颜。萧子墨面带微笑的伸出一只手,“我是萧子墨。”

女子的神情忽然变了,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但很快的又恢复如常。

等宋子骞在那边拿着话筒讲话的空当,萧子墨悄悄的凑到花如颜的身边,小声问了句,“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花如颜略微诧异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您是不是记错了?”

“可我记得有次我在后海的某间酒吧里见过一位和你很像的人,你难道。。。”

“你一定记错了,我不知道那个酒吧。”花如颜抢先说。

萧子墨又开始回忆,她记得当时她是跟着那个女服务生出了酒吧,到了巷子里就不见人了,接着她就碰到了那个嘴里不停喊着“花花”的醉汉,萧子墨又观察了下花如颜,惊讶的发现她们的身高体型确实十分相似。

“你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花花’?”

花如颜脚下忽然一空,被旁边的舞伴及时扶住,男生很关切的问候了一句,只听花如颜说只是有些头晕。萧子墨还想问,不巧的是舞会刚好开始。

几个舞步下来,宋子骞已经感受到萧子墨的不专心,他不住的提醒那个迪斯尼的奖励,萧子墨才收回了心。

“怎么?看上我那个朋友了?不好意思的告诉你,人家已经名草有主了。”宋子骞见萧子墨一直盯着花如颜的方向,语气不好的说了一句。

“就是那个舞伴吗,很一般,你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吗?”

宋子骞没好气的摇摇头,“这我倒不是很清楚,听说是在后海认识的,一段浪漫的佳话。”

26. 二十五, 如果可以,备胎也幸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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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海?”萧子墨惊讶的说,“她在后海工作?”

“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出身一般,来自乡下,哦,离燕城不远。但女孩本身很上进。总之我朋友着迷了。”

就在这时,突然闯进来一个精神不大正常的男人,一进来就喊着“花花。”萧子墨认出来,那人就是那晚的醉汉。

花如颜果然就是酒吧的女服务生“花花”。

男人很快找到花如颜,不由分说就冲上去,花如颜的舞伴一把将她推到自己的身后,不让男人靠近。

男人跪在地上,不停的给花如颜磕头,乞求她回到自己身边,他将不惜一切办法买到房子迎娶她过门。

花如颜此时花颜失色,仿佛一只惊弓之鸟。

“不,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不,你就是花花,我怎么可能把你都认错了,你忘了我曾发过誓这一辈子都记得你年轻时候的模样。”

“我本身就没老。”

“是,都是我嘴笨,不会说话,花花,你跟我走吧。”男人不住的乞求。

宋晓晓怒了,“他究竟是谁,怎么进来的?保安呢?”

男人一听保安,忙从身后抽出一把小刀来,吓的众人都是一躲。

“不要抓我,我只想和花花走。”他把刀子放在自己的手腕上,“否则我就死在这里。”

“真是晦气!”宋晓晓气道,“今天可是我哥的生日,花如颜,他找的花花究竟是不是你?”

花如颜一时羞愤,捂着脸跑了出去,男人见状也跟着跑了出去,谁知,宋子骞一个不妨,萧子墨也跟着跑了出去。

萧子墨跟着跑了有段路程,然后气喘吁吁的看到男人在花如颜狠狠的抛下一句,“我永远都不会跟你走。”的豪情状语之后被几个粗壮的保安架了出去。

“阿花。。。”萧子墨不确定的唤了一声,然后换来花如颜的回应。

萧子墨随之心底一凉。“你真是阿花?”

花如颜转过身的时候,神情中带了一丝哀怨。

“是,你终于想起我来了,我以为高高在上的萧大小姐早已经忘了我这个人和名字一样土的人呢。”

萧子墨承认,她并不想记得她,可谁叫林若涵总惦记着。于是,阿花这个名字就像个咒语一般时不时的出现在萧子墨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怎么来北京啦?那晚酒吧的服务生也是你吧。”

“对,是我,怎么?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萧子墨对阿花出现地点的最佳解读依旧还是那个不大乡村。

“你能来,我自然也能,大家各凭本事。”

“可是,你一个人来的吗?你妈你爸呢?你在酒吧工作他们知不知道?那个缠着你的男人是谁,和你跳舞的那个舞伴又是你的什么人?”

“你是警察吗?凭什么盘问我?”

萧子墨说,“我认识你呀,更何况,我想我哥一定不希望你在酒吧工作,而且北京这么大,你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的不好生存。”

“哼,是林若涵吗?”花如颜环抱双肩,“从他改名叫林若涵的那时候起,我们已经形同陌路了,你不要再跟我提他。”

“你怎么可以这么讲,他一直都很挂念你,还偷偷的寄钱给你,可惜被林姨发现了,没寄出去。”

花如颜冷笑两声,“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需要被接济,需要被捐助的可怜人吧。”花如颜的目光冷冽而又吓人,“萧子墨,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来指责我,也轮不到你。你这个寄生虫!”

“你说什么?”

“活到现在我想我唯一能比你有骨气的地方就是,不管我做什么,从事什么样的行业, 我用的钱都是我自己亲手赚来的,而你不是!所以,不要用这样的高姿态来审问我,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那林若涵呢?你不想他?”

花如颜冷冷的说,“我早忘了他了。”

“你不能这样。”萧子墨上前抓住花如颜的手,花如颜用力一甩,萧子墨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哼,真是弱不禁风!”

宋子骞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花如颜推了萧子墨一下,萧子墨就像个蒲草一般软软的跌倒在地,然后花如颜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疯了,没看到那个人拿着刀?”宋子骞焦急万分的从上到下把萧子墨检查了个遍。

“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跟着跑了?你难道不知道有人会担心你吗?”

宋子骞猛地发觉自己用错了词,后面这句话实在具有让人浮想联翩的力量。

“我是说,你太冲动了。”宋子骞补充道。

“她说她忘记林若涵了,你说她的话能信吗?”良久,萧子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宋子骞被萧子墨毫无头绪的一句问的哑口无言,“什么?林若涵?”

折腾了一个晚上,宋子骞被弄的兴致全无,索性把迪斯尼的套票拱手送给了宋晓晓,宋晓晓很开心的朝他脸上吻了一下。宋子骞忙推开宋晓晓要她注意影响。宋晓晓想要留在公寓里,却还是被宋子骞送回了学校。

宋子骞一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按理说,忙了一天该是迫不及待就睡,谁料却精神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宋子骞倒了一杯红酒,坐在窗边的躺椅里,望着窗外北京的夜景。不禁又回想到萧子墨对他说的话。

萧子墨跟他讲了很多,都是关于阿花和林若涵的,她罗里吧嗦的说林若涵小时候竟然大言不惭的说土了吧唧的阿花比她漂亮十倍,还说林若涵每个月都会给阿花寄信还断言说那其实是“情书”,说阿花其实就是林若涵的初恋可林若涵却打死都不肯承认,还说阿花不该这样,林若涵知道了会很伤心。诸如此类的话,形散神不散的让宋子骞听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萧子墨喜欢林若涵。

宋子骞十分不想承认自己居然晚了一步,可这是事实,这让宋子骞在萧子墨突然奋不顾身的追着手持匕首意图不轨的男人离去之后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内心,他居然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他仔细的回想,寻找着他喜欢上萧子墨的各种蛛丝马迹,答案却叫他很是意外。

宋子骞在做一道不大容易的博弈题,他在平衡放弃萧子墨和继续追求萧子墨的利弊得失,可他脑子很乱,萧子墨的一颦一笑时不时的冒出来扰得他根本想不通。

27. 二十六, 如果可以,备胎也幸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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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骞强忍了几天不去想萧子墨,也不给她打电话,用大量的工作去弥补他

的时间缝隙,可他发现,他越是繁忙,就越是会忍不住去想萧子墨,想她在干什么,安不安全,开不开心,是不是又有新的追求者。

后来,他回了趟燕城,呆了一段时间,他本以为自己会借助这段时间忘记萧子墨,可思念不减反增,爱慕之心迫使他决定勇敢面对这段突如其来的感情,然而不巧的是,因为宋德江的身体不大好,免不了又在燕城待了一段时间,等他回到北京的时候,萧子墨已经毕了业,进了芭蕾舞团。

宋子骞并不是在到北京后的第一时间联系萧子墨的,而是在时间的空隙他实在忍不住正犹豫着要不要拨通号码,就意外的看见萧子墨的头像在屏幕上闪。

“子墨表哥,如果你有时间就来看看子墨吧,她生病了。”

童谣在电话里说,萧子墨已经连续发烧两天,高温一直不退,还死活不肯去医院,她见状一日不如一日,无奈之下才用萧子墨的手机给宋子骞去了个电话。

宋子骞急的要死,埋怨她不在第一时间联系他。童谣解释说萧子墨死活不肯让他知道,说怕欠了还不清的人情。宋子骞暗骂萧子墨遗传了萧传宗的狡猾多疑,恩怨分明。

诊断的结果是萧子墨细菌感染导致了发烧,需要留院观察一天,萧子墨烧的不省人事,只听见她用微弱的气息唤着林若涵的名字,宋子骞心疼不已。

童谣第二天来的时候宋子骞正撑着头坐在萧子墨的身边,而萧子墨依然没醒。童谣放下早餐,悄悄的坐到床的另一头,也撑着脑袋注视着宋子骞。

真好看的男人!童谣心里不禁感慨。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希望自己才是躺在这里的萧子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童谣被萧子墨的笑声扰到。童谣一回头,发现萧子墨早已经醒了,并且闷不做声的看着她注视着宋子骞的一切。童谣的脸瞬间红了。

很快,宋子骞也醒了,他先用手试了下萧子墨的脑门,觉得不太热了才放心。

“一大早的你笑什么?”宋子骞很是不解,“莫不是给烧傻了。”

“呸,你才睡傻了呢,连摆在眼前的美色都看不到。”萧子墨口中的美色当然是指童谣。

童谣又羞又恼,趁着宋子骞还没问出口,立马打开饭盒,把那碗萧子墨最爱吃的八宝粥递到她的面前。

萧子墨笑着接过饭盒,别有用意的看了眼面含桃花的童谣,“对了,童谣,你是什么座的?”

童谣懵了一下,“摩羯啊。”

“你呢?”萧子墨问宋子骞。

宋子骞不大确定的说了句,“好像是处女座吧。”

“什么好像,告诉我生日年月。”

宋子骞倒是很听话的告诉了她,萧子墨很兴奋的说,“对,你就是处女座的,难怪我那么讨厌你,不过,我可帮你找到了合适你的人。”

“谁?”这话是童谣问的,宋子骞并不感兴趣。

“处女配摩羯,你不知道吗?”

童谣又红了脸。

宋子骞看了眼童谣,“什么跟什么呀,一醒来就胡思乱想,迷信!”

“这可不是迷信,很准的。你看我是射手,我就很喜爱自由,害怕束缚。而你呢,一个大男人把家收拾的一尘不染,怎么不是有洁癖的处女座,而童谣呢,就是温柔善良又善解人意,跟你特别配。”

“又胡闹!小心给童谣的男朋友听去误会了。”

“她单身!”萧子墨解释。

宋子骞只觉的没话可说,童谣立刻圆场,“星座这东西就是玩玩的,不能尽信,听听就算了。”

“你难道不信?”

童谣尴尬的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萧子墨见童谣走了,一时也觉的无趣。

“她哪里不好?”萧子墨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宋子骞不耐烦的说,“你是我什么人,管的这么宽。”

“我也是看你一直一个人,怕你孤单。”萧子墨瞪了宋子骞一眼,“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还骗我说过生日,我看,是宋晓晓的生日吧。活该做个单身汉。”

宋子骞气道,“我乐的逍遥自在。”

“随你喽。”

宋子骞有个冲动,他想对萧子墨表明心迹,他猜想着萧子墨的各种回绝,然后在确定自己可以忍住不爆发的前提下,决定跟萧子墨明说,免得她再乱点鸳鸯谱。

谁知,他刚要开口,就听萧子墨问了句,“你的手机可以上网吗?”

宋子骞点点头,把手机递给了萧子墨,萧子墨鼓捣了半天,然后喜出望外的告诉宋子骞,林若涵要回来了。

宋子骞当场石化。

宋子骞本来想跟萧子墨说,如果可以,他宁愿做个备胎。他觉的只要林若涵一日不回来,他就有机可乘,还有可能由备胎顺利升级成正式。宋子骞认为,感情和案子一样,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能板上钉钉。

可貌似,他的这些话以及这些想法刚刚被酝酿成型就要胎死腹中了。

林若涵真的回来了,带着他的骄傲,他的荣耀,以及他成熟高大的形象。

林若涵知道萧子墨在北京,特意在回来的前一天给萧子墨去了邮件,也就是萧子墨从病痛中苏醒的第一天。

萧子墨早早的到了机场,宋子骞也去了,只是心情不大好。

萧子墨在林若涵出现的第一时间跳着朝他挥了挥手,林若涵看见了她,可紧接着,萧子墨却像尊雕像一样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是高兴的傻掉了吗?”林若涵一张灿烂夺目的脸庞冲着萧子墨不停的笑。

他又高了不少,带着一个棒球帽,黑了一些,五官倒是更显清晰立体了。萧子墨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香味,她有些困惑,却马上又遗忘了。

萧子墨盯着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的林若涵,然后掐了自己两下,才肯定这一切都不是梦。

“你这个混蛋!”

林若涵一愣,不理解的看着萧子墨。

下一秒,就见萧子墨连拳带脚的一头扑到他的怀中,嘴里不停的哭喊着,“你这个混蛋,走了五年,竟然一封邮件都不给我写,没有邮件也就算了,电话也成啊,你要是嫌贵,那就我来打,好歹你也得给个联系的号码呀,你不想要萧传宗的钱,我也有。大不了,我用萧传宗的钱,那么多钱也带不进棺材,不用白不用。”

林若涵哭笑不得的安慰她,“我不是给你写信了吗?”

“就这一封。”萧子墨抹了一把眼泪,然后笑着说,“好在是你回来的信息。”

只是,林若涵回来的时候,不仅带着他的骄傲,还带了一个女人,一个面容姣好,自信满满的女人,她就在林若涵的身后,一直笑看着她和林若涵,然后彬彬有礼的向萧子墨伸出右手。

“你好,我叫李婷。”

28. 二十八, 为什么不是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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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萧子墨刚从上海演出回来的飞机上下来,就给林若涵去了一个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听。萧子墨纳闷之余想到一个地方,随即打车来到腾飞,此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钟。

萧子墨一眼就看见那幢四十层的大楼上零星几个依旧灯火通明的放格子窗户中最靠左的那个。她抿嘴一笑,拎着箱子就上去了,她想给林若涵一个惊喜。

有些可惜的是,当她笑嘻嘻的出现在林若涵面前的时候,林若涵正和李婷商讨一个貌似有些棘手的问题,两人凑的很近,但看的出来,他们十分默契。而林若涵发现萧子墨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你怎么来了?”林若涵很是意外。

“你忘了,我今天从上海回来,晚上的飞机,刚到。”萧子墨的语气很失落。早在前一天她就在电话里告诉林若涵她的行程还故意说了航班号和时间,她想聪明的林若涵应该知道她的意思。

可很显然,林若涵并没有心领神会。

“那一定没吃晚饭吧,要不咱们一块吧。”李婷马上说。

林若涵这才摸了摸肚子,“也行,我刚好也饿了。”

“你们想吃什么,西餐还是中餐?我知道旁边大厦有一个日本菜馆,做的很正宗。”李婷分明只是在看着林若涵一个人说,还“你们”。

“呃。。。太晚了,那里应该都是生食吧,怕不好消化,还是吃中餐吧,在美国西餐都吃腻了。”

“也行,对面有家川菜馆,我记得你喜欢吃水煮肉。”

“听起来不错,刚好子墨也喜欢吃辣。”

林若涵这才发现萧子墨的脸已经不似方才那么精神了。

“子墨,怎么样?”林若涵又重复问了一句。

萧子墨绷着脸,怏怏的说了句,“随便吧,我不饿,我先走了。”

“子墨。”林若涵叫住她,“一起吃吧,我怎么能让你空着肚子回去呢?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萧子墨算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可貌似状况并没有改善,一路上李婷就跟林若涵说个不停,说的内容本身就让她听不懂,更别提那一句话里有半句都穿插着英文,更让萧子墨觉得像在听天书。更可气的是林若涵居然一点都没注意到她的不开心,还跟李婷聊的火热,期间还时不时的笑上两声,更让萧子墨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在用她听不懂的英文打情骂俏。

萧子墨忽然一个激灵,后脊背一阵发凉。她居然顺理成章的想到打情骂俏这四个字。萧子墨惊讶的回味着她的心情,最后只能用四个字来总结,不是滋味。

萧子墨为此破例要了一杯橙汁,既然心里已经不滋味,就更不能委屈了舌尖。席间,林若涵依旧和李婷聊的极是尽兴,萧子墨强忍着腹中妒火望着窗外,顺便诅咒李美珍怎么会有一个这么能侃的堂姐,渐渐的她自己也已经沉浸在诅咒李美珍姐妹的乐趣之中,以至于彻底忽略了李婷对她的提问。

“你说什么?”萧子墨怔住的同时,诅咒也停止了。

“哈哈,你真可爱。”

李婷居然说我可爱?萧子墨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故障。

“如果你看到她小时候折磨我的样子,一定不会说出这个评价。”

萧子墨白了林若涵一眼,“是你眼睛有问题。”

萧子墨确实认为林若涵眼睛有问题,她支着下巴目不转睛的将李婷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发现她的皮肤明明没那么白,眼睛没那么大,嘴没那么红,鼻子没那么挺,更可气的是无论把五官拆开来看还是放在一个平面里看,都不及自己十分之一。可林若涵的眼睛就是没在她萧子墨的身上停留几分。

林若涵说要去下洗手间,李婷居然也说要去,她难道不认为和一个男生同时去洗手间很别扭吗?

萧子墨不禁暗骂李婷,不守妇道。

萧子墨生气极了,就在服务生端上水煮肉的一瞬间,她灵机一动,拿过辣椒酱的盒子就往菜里放了整整五勺。

“就不信辣不死你们!”萧子墨不禁暗爽。

不一会,林若涵回来了,顺手夹了一块水煮肉到萧子墨的碗里,萧子墨一愣,忙推脱说自己已经吃饱,而且最近在减肥不能吃肉。然后顺手把肉又夹到里林若涵的碗里。

林若涵颇是讶异,但还是很尊重萧子墨的决定,把它给吃了。

萧子墨并没有看到预想中林若涵被辣的眼泪鼻涕直流的场面,她记得林若涵虽然喜欢吃水煮肉,可却吃不了辣椒,每次都被辣的上蹿下跳可还是要吃。

萧子墨十分不相信的看了看林若涵,“好。。。好吃吗?”

林若涵点点头,“好吃,你也来一块吧,没关系的。”

萧子墨忙摆手不要。

这时李婷又回来了,“你们在聊什么?很有意思的样子。”

“没什么,子墨说要减肥,所以不肯吃肉。”

萧子墨吃惊的看着李婷很是爽快的吃了一口,居然还没事人样子的大赞水煮肉的美味。萧子墨彻底困惑了。

为了证实心里的疑问,萧子墨不得不本着好奇心吃了一口,当她刚要咒骂饭店的辣椒不地道的时候,一股难以言喻的已到极致的难受像火山喷发一样涌了上来。在喝完三瓶纯净水才稍微安抚了下她受伤的喉咙和胃。

“我吃饱了。”

萧子墨再也不想强颜欢笑的留在这里,好像一个多余的第三者。林若涵和李婷在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之后也乖乖了收起了他们放肆的笑声。

萧子墨气愤的来到柜台,用力的拍了下桌子,用她高分贝的嗓音告诉店里所有的人,“这家店的水煮肉就是个屁!”。

林若涵追出来的时候萧子墨刚要上出租车。

“我们在跟你开玩笑的,何必这么认真。再说了,那辣椒酱是你自己放的。”

恶作剧被揭穿仿佛比自己中了自己设下的恶作剧更难受。

“是,就是我放的,我讨厌你们。”

“为什么?你来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我一点都不开心,我早就不开心了,只是你的眼睛瞎了,一直没看到。”

“你是在怪我冷落你了吗?”

萧子墨没说话。

林若涵笑了笑,“可能是我习惯了,这五年都是这样。”

“那李婷呢?你也习惯了?”

“李婷?”林若涵有些不理解,“她是我的好朋友,好搭档,我们亦师亦友。”

“是,她是你的好朋友,好搭档,你们亦师亦友,那我呢,你早已经把我忘了吧,我还天真的以为你会跟我想你一样的想着你,谁知道我五年的等待竟然只换来了你五年的习惯。你既然已经习惯了跟她在一起,又何必再来找我,五年里你只给了我一封信,为什么不直接写我已经习惯了另一个人?你在美国习惯了忽视我的存在,既然回来了也没办法更改,那又何必再跟我爸妥协?就为了林姨吗?”

林若涵一震,“你知道了什么?”

“林姨到了北京,就要做手术,这些年你们一直瞒着我,林姨也瞒着我,我究竟是不是你们的亲人!”

林若涵没想到萧子墨会知道林姨的事,所幸的是,她只知道林姨的病,还并不知道他和萧传宗之间的交易。

“我妈会没事的,他们也是怕你担心。”

“好,既然这样,我们以后就各走各的,你也不用再假惺惺的拿着我的照片给别人看你有多痴情,我也不用再做我的黄粱美梦。”

林若涵一把拽住萧子墨,“到底是因为李婷还是因为我妈?你都把我弄糊涂了。你听我说,李婷是我的搭档朋友,如果你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实在没有必要。至于我妈,等她做完手术就会康复,你不必如此担心。”

萧子墨的一行热泪滴在林若涵的手上,“我是那么期盼你回来,可你终于回来了,却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了。你好像成了另一个人,睿智,成熟,干练,你可以用英文流利的骂人,可以说出很多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我觉的我们好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唯一让我肯定的是只有你的脸,只有它是我熟悉的。”

林若涵什么都没说,只上前缓缓的将萧子墨揽在怀里,下巴温柔摩挲着萧子墨的头发,虽然萧子墨的脾气还是那么的冲动任性,可有一点她还是说对了,习惯就像是一个隐形的魔鬼,不知不觉之间将他和萧子墨推到了时空的两端,而他们却还浑然不知。到了明明知道的那天,却还倔强的不肯承认,就像一个伤疤,谁都不愿意讲,可一旦不小心露出来,谁都触目惊心。

29. 二十七, 为什么不是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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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称为李婷的美女落落大方的看着林若涵说,“这就是你时常挂念的女朋友萧子墨吧。”

林若涵点点头,“对,没错。”

李婷说,“我真是羡慕你,有个这么帅气用功又有担当的男朋友,重要的是他还这么痴情,每天都要捧着你的照片看上十分钟,有一次,他的钱包丢了,拼了命的去找,那时候他刚到芝加哥不久,英文也不是很顺,好在遇到了我这个救命恩人,不仅帮他找到学校的路,还帮他找回了钱包。我以为他是稀罕钱包里的钱,没想到是稀罕里面的照片,不过,好在照片上的人很美,才不负他这么不要命的荒唐行为。”

萧子墨笑了笑,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李婷毫无招架之力,她口才很好,在她面前,萧子墨头一次觉的自己口拙。

“好了,逢人就说这件事,你也不嫌烦。”林若涵说。

“女孩儿都喜欢听痴情的故事,特别是痴情的帅哥。”

林若涵和李婷相视一笑,画面很是和谐。

“林若涵。”

林若涵闻声看去,这才发现已经被冷落了很久的宋子骞。

“你是。。。宋子骞?”

宋子骞点点头,“你的记性还算不错。”宋子骞看了眼一边的李婷,她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林若涵。

林若涵对宋子骞和萧子墨的同时出现颇感意外,他记忆中对这两人的关系还停留在水火不容的阶段。

四个人坐在宋子骞的车里,李婷在副驾驶,林若涵和萧子墨在后面。宋子骞从反光镜中看见林若涵一直紧紧握着萧子墨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哦,对了,林若涵,你什么星座的?”

“呃,应该是狮子座。”

宋子骞没说话,他后来专门因为星座的问题在网上看了一下,最配射手座的星座里面,狮子座排名第一位。

“狮子座跟白羊,射手还有水瓶都很合得来,我是白羊座的,看来咱们做朋友也是有原因的。”李婷说。

“那可不见得,我和子墨在小的时候可是水火不容。”林若涵倒是不给李婷面子。

宋子骞低笑一声,开始觉的有趣。

萧子墨突然问,“你不是不信星座的吗?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个了?”

宋子骞淡淡的说,“随便看了看,免得你以后蒙我。”

“嘻嘻,所以我说的没错吧。”萧子墨指的是宋子骞和童谣的事情。

宋子骞冷冷的说了句,“不见得。”

车子又绕了一个弯,宋子骞正犹豫着要不要问林若涵的去处,就听李婷先说了一句,“麻烦到财经大学停一下。”

“你去那里做什么?”林若涵问。

“呵呵,我堂妹在那儿读书。哦,对了,她跟子墨差不多大,也很可爱,哪天介绍你们认识。”

“她叫什么名字?”

“李美珍。”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而难以言喻。萧子墨怎么也没想到,李美珍还有这么个风华绝代的堂姐,听林若涵说,李婷比他还大一岁,先他一年去的芝加哥,拿的是全额的奖学金,在学校很活跃,十分优秀。

林若涵说,他认识李婷之后,就默默的把她当成了奋斗目标,他很卖力的读书赚学分,还积极的参加课外活动,并在李婷的帮助下,打了一份收入不错却还不是很累的工,林若涵说李婷就是他的贵人。

林若涵说,最让他骄傲的是,他可以和李婷同期完成硕士学业。并且两人约定回国后一同创业,公司的名字都起好了,叫做腾飞。

“可是,我爸是要你回去帮他的。”萧子墨对此很担心,她虽然整天萧传宗的叫,可萧传宗什么性格她再了解不过,她想和林若涵在一起,就必须过萧传宗这一关。萧子墨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有过不去的坎儿。

“回来之前我就已经告知过你爸了,来北京也是他的意思。你爸爸打算在北京开办分公司,负责人下周就来,我会是他的助手。”

萧子墨很不乐意,“凭什么你做他的助手?那是什么人怎么能跟你比呢,萧传宗一定是老的脑子秀逗了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

“呵呵,我没什么工作经验,在芝加哥做的那些都还比较微不足道,萧氏打入北京,也是做了很长时间的规划,就目前来看,萧氏的市场战略和规划还是很正确的,我对你爸的决定并没有异议。”

“那也很委屈你啊。”

“没关系,如果我表现的好,你爸不会不提拔的。”林若涵淡淡的说。

半晌,萧子墨犹豫再三后说,“那你不是说还要和别人创业的事情。。。”

“哦,那不影响,李婷会是公司的负责人,另外两个都是我在高中时候的死党,你见过的,我应该会在萧氏工作的业余时间里去处理腾飞的事情。”

“那你岂不是很忙。”

“是会很忙。”林若涵深深的望着萧子墨,“所以,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不能让你爸知道我在外创办新公司的事情,他一定会从中阻挠,到时候,我的理想我的事业都会完蛋。最重要的是,腾飞不仅仅是我的,也是李婷和我那两个死党的,我不能让他们的梦想因为我而崩塌。所以,你要帮我保守秘密。”

“可是我爸的老谋深算也不是我不说就可以的,如果他对你不放心,没有我,他也会知道。”

“这就是我的事情了,对于你,一定不要跟他提起,答应我。”

“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做这么艰难的事情?我爸他不会亏待你的。”

“你爸养我,教我,我自然感恩戴德,可我不能再用他的资源去娶你。”

这是一句让萧子墨无法抗拒的理由,女人一旦心软了,百炼钢也能成绕指柔。

萧子墨在进芭蕾舞团之前,萧传宗为她在北京买了一套两居室的公寓,而当林若涵送她回来之后并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时,萧子墨对此十分不理解。萧子墨对她和林若涵男女关系的认知依旧停留在五年前,所以她固执的认为林若涵理所当然要和她住在一起,所以当林若涵表示自己租了一间单身公寓不会和她同住之时,萧子墨很是失落。然而林若涵答应她每天都会接送她回来,萧子墨这才勉强的放了他。

没几天,萧传宗带着他无比信任的萧氏北京分公司的一把手于杰到了,算是正式揭开了萧氏进军高端市场的帷幕,他郑重其事的将林若涵介绍给于杰,告诉他林若涵是他从小看到大并寄予厚望的养子,同时他也告诉林若涵,于杰在萧氏十五年以来的丰功伟绩,如此做法无非为了说明两点,给于杰敲山打虎,告诉他万万不可天真的以为北京萧氏会是他的,即使他曾给萧氏立下了众多汗马功劳。与此同时,也警惕林若涵,即便你是美国毕业的高材生,也休想在我萧传宗的面前眼高手低,做于杰的副手,是你为我工作的第一起点。也不要有什么歪脑筋,于杰会监视他在北京的一举一动,他是萧传宗留在北京的一只眼睛。

等开完会,已经是晚上七点钟,萧传宗叫了子墨,与林若涵一同选了一五星级酒店用餐,按照萧传宗的意思,算是给林若涵的接风宴。

林若涵着急林姨的病情,但萧传宗只给了一句话,林姨不日即将转到北京的医院做肾脏移植手术。

萧传宗第二天就回了燕城,林若涵紧张的生活从此正式开始。

30. 二十九, 为什么不是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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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墨的心病还没完全根除,李美珍又来了。她说她要像林若涵表白,还要在所有朋友的见证下。

“那不是跟求婚很像?”童谣说。

“那有什么关系,他一定会答应我。”李美珍说。

“谁说的,不见得。”

李美珍不乐意了,“你怎么能拖我的后腿。对了,这事儿你得全力帮我。”

萧子墨一脸的愁闷,“你找别人吧,这事儿我帮不了。”

“他是你哥,你不是这么不够朋友吧。你可是知道的,我对他可是一见钟情,你就当可怜我这几年为了等他而牺牲的青春,做回红娘吧。”

“除了你自己,没人会在乎你的青春。”

“你今天是非要跟我对着干吗?”

童谣也觉的萧子墨有些不一样。

“他走了五年,兴许他有了女朋友呢。”萧子墨还是没敢说出她和林若涵的关系,“你就死心吧。天下何处无芳草。”

“可谁叫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呢。你到底帮不帮我?”

有那么一瞬,萧子墨是有勇气的,可她依旧还在说与不说的博弈当中。最终,她还是有违真心的答应了李美珍。

“你有什么瞒着美珍吧。”童谣还是看出来了。趁着回舞团的路上,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看出来了。”萧子墨叹了一声,然后将她和林若涵的关系告诉了童谣,童谣当场惊讶的瞠目结舌。

“你看,连你都这个反应,我要是告诉美珍,我和她十几年来的友谊就得终结了。”

“那你也应该告诉她呀,你早就该告诉她了,也不至于让她这么空白等了这么多年。”

“我能怎么办,我以为她会忘了我哥呢,那时候我们年纪小,我也没在意,以为她是一时兴起,谁知道她竟这么较真儿。”

童谣以为现在的形式对子墨对美珍都很不利,要么是子墨抢先跟美珍坦白,要么是稳住林若涵先不要说明他跟子墨的关系。而童谣坚持推荐第一种,望萧子墨予以采纳。萧子墨一拖二,二拖三的,就把这事一直拖到了李美珍约来亲朋好友准备隆重告白的那一天。

那是某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林若涵,萧子墨,童谣,宋子骞兄妹以及李美珍姐妹悉数到场,当天的主题是新生。林若涵兄妹和宋子骞兄妹关系的新生,以及李美珍姐妹和童谣加入的新生。活动的内容很丰富,萧子墨一直全身心的投入直到李美珍在短暂的消失之后忽然捧着一大束鲜花出现在林若涵的面前。

当李美珍天真无邪的宣告她喜欢林若涵,希望做他女朋友的时候,萧子墨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除了萧子墨和童谣。

当然每个人此时的心理变化是完全不一样的,作为当事人的闺蜜,童谣实在担心林若涵的回答会伤害到她得来不易的这两个好朋友,她既不希望听到好也不希望听到不好。而萧子墨已经完全不去想林若涵的回答,而是拼命在想如何面对李美珍。李婷作为当事人唯一的亲人算是反应最为正常的一个,宋晓晓完全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别无其他。而宋子骞则是默默的看了一眼萧子墨,镇定的表情下面是一颗担忧的心。

林若涵愣了两秒钟,直截了当的说了句,“对不起,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这下换成李美珍想进地洞了,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和同在挖地洞的萧子墨在地下的另一个角落相遇,而相遇之后萧子墨又该如何安慰李美珍。

“她是谁?”李美珍迟了两秒钟才问。

“是我。”

说话的不是萧子墨而是李婷。

李婷成功的收获所有人诧异的目光。

“很抱歉,我一直没能告诉你,我的男朋友就是林若涵。因为我不知道你们认识。”李婷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李美珍哭的稀里哗啦,抱着萧子墨的肩膀一顿吐苦水,说自己不该不听她的话冒然去跟林若涵表白,说自己早该意识到这只不过是她做的一个梦,既然是梦,就有醒的那天。

童谣看了眼傻在一边的萧子墨,不停的安慰李美珍。只见萧子墨突然站起来。

“美珍,事情其实不是那样,林若涵的女朋友其实是。。。”

那个‘我’字已经成型,却在声音出来之前被李美珍的另一句话抢了先。

“是我堂姐也行,她那么优秀,足够配得上林若涵。我真是傻,他们是一块回来的,又一同在美国待了那么长时间,傻子都猜的出来。”

萧子墨听了很不是滋味,“不是的,美珍,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才是。”李美珍抹了把鼻涕,“算了吧,是我堂姐我也认命了,她从小就比我优秀,比我强。输给她,我也算心服口服。如果是你们俩中的一个,我宁愿死了算了。”

萧子墨的心当时就那么一揪,什么都被卡在了嗓子眼。

“不过,你们是永远不可能跟我争同一个男人的。”李美珍突然破涕而笑,叫萧子墨更是难受。

好好的郊游被这么个插曲给搅乱了。

宋子骞看见萧子墨一个人从对面走来,垂头丧气的。

“你没事吧。”

萧子墨默默的摇摇头。

“哼,真是比电影还好看呢,萧子墨,你说如果李美珍知道真相会怎么样?”

“晓晓,不要添乱。”

宋子骞很是担心的看着她,“林若涵在那边,和李婷一起。”

萧子墨按照宋子骞指的方向,悄悄来到一个草丛边,只听林若涵很不满的对李婷说,“为什么那么说,她是你妹妹。”

李婷说,“就因为她是我妹,才能由我来做这个恶人。”

林若涵不太理解。

李婷又说,“子墨一定没跟她说过你们的关系,而很显然,她也一定知道美珍这次的告白行动,唯一的解释就是子墨顾忌她和美珍多年的友情不忍心让她知道,可如果当时你说了实话,你们三个人都会受到伤害,特别是子墨,你总不希望子墨以后带着歉疚面对你吧。而现在,受伤的就只有美珍一个人,凭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恨我的。”

萧子墨觉的李婷确实是一个厉害的角色,随机应变的能力居然那么强。难怪林若涵一直把她当做标杆。

“还是很不妥,你妹妹她迟早要知道,到了那个时候,就不会是怪你那么简单的事,也不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而是我们的四个人。你何必把自己卷进去?”

“我没来得及想的那么周全。况且,我大伯已经要她回燕城了,没有你,她会回去的更加干脆。”

难怪李美珍这么着急表白,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你是在担心子墨会误会你吗?”李婷终于问出了林若涵的担忧。

“子墨虽然任性,却很敏感,她从小就看重感情,把我妈当成她自己的亲妈,也曾一度把我当成她的亲人,我这次回来已经给了她不少的触动,我不想再做任何让她误会的事情。”

“你真的很爱她。”李婷顿了顿说,“可你也要知道,一段爱情里面,有时候信任比爱更加重要。很多感情到了最后之所以不能修成正果,其根结就在此。”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对于一对从小在缺乏安全感,缺乏爱环境中长大的两个人,爱比信任会更让他们为之疯狂。”

李婷沉默了。

萧子墨终究没打扰这段关于爱和信任之间关系的谈话,她觉的李婷说的有道理,更觉的林若涵说的有理,她想,在分隔这么长的时间之后,她和林若涵两人彼此之间都还能够做到尊重对方,惦念对方,恪守曾有过的誓言,再重新走到一起,纵然重逢的时候会有磕绊,但终究也是值得的。

31. 三十, 为什么不是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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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珍果真离开北京了,上飞机之前,萧子墨和童谣去送她,萧子墨看的出

她有多么的不舍和不干,可萧子墨认为她不该做一个感情里的逃兵,而美珍理应知道事情的真相。然而就在她终于鼓足勇气想要跟李美珍坦白的时候,却遭到了童谣的制止。

李美珍走前说了一句话,她说,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

萧子墨忽然觉的自己很卑鄙,活生生一个将友情践踏在脚底下的恶棍。李美珍有多难受,她比她还痛苦十倍。

“为什么不要我告诉美珍真相?”出了机场,萧子墨有些埋怨的问童谣。

“既然李婷已经做了这个替罪羔羊,你又何必再插一脚,马后炮走不好反而炸了自己。我认为现在的形势刚刚好,反正我们都知道她和林若涵不会有结果,而现在你们也没有为此而伤了姐妹情谊,从原先的三个人的伤害减少到她们姐妹之间,已经很好了,你要是在这时候坦白,那就是你们四个人的伤害了。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再说了,依美珍的状态,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她们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不比咱们。”

“你也这么认为。”萧子墨喃喃自语。

“还有谁这么认为?”

萧子墨一怔,“李婷。”

童谣恍然,“她确实是个极为睿智的女人,美珍真好,有这么个为她着想的姐姐。”

“切,是不是为自己妹妹着想还不一定呢。”

“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不觉的她有别的目的?”

童谣想了一下,“你指林若涵?”

萧子墨低下头,“我说不准,但我不喜欢李婷看我哥的眼神。怪怪的。”

“如果你的感觉正确,那你可有危机了。”

“怎么说?”

“李婷那么聪明,又有能力,和你哥在异国待了五年,你要知道,在异国他乡,两个陌生的中国人感情升温的速度可是会比国内高的多了。如今,他们又常在一起,对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常在一起吗?”

“我怎么知道,或许就是你说的习惯了吧。”萧子墨故意隐瞒了他们开公司的事情。

“算了,好在你哥并不喜欢她,你放心吧。”

“你怎么知道,没准儿他们在美国就定情了。”萧子墨故意气自己。

“哈哈,这就吃醋了。你平时的激灵劲儿都到哪儿去了,林若涵要是看上她了,以林若涵的性格,一定就跟你坦白了。况且,你也不必太在意李婷的目光,因为无论她的目光有多温柔,有多娇媚,林若涵的目光却是一直都在身上的。”

“哪有。”

“你是当局者,我是旁观者,自然我比你看的清。”

萧子墨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此刻她倒是很愿意相信童谣的话。

“对了,你觉的宋子骞怎么样?”

童谣对萧子墨突然转变的话题貌似不大热情。

“干嘛问这个?”

“你说嘛,我觉的你们挺配,你一个女生在外,总得有个男人帮你才好。”

童谣说,“你担心我干嘛,我又不是没人追。”

“虽然我对宋子骞有意见,但那也是从前的事情了,现在他表现不错,摒除对他的偏见来看,他确实是个好男人,人帅多金,坚持自己的理想,不从大流,不正是你喜欢的吗?况且,如果你嫁给了他,就成我们燕城的媳妇了,如果哪天宋子骞要回去,你也能跟着回去,到时候咱们还在一起,多好。”

童谣噗嗤一笑,“你这是为我想呢,还是在为你自己考虑呢。”

“利人又利己的事情我最喜欢。就等你的意见了。”

“子墨,我知道你为我好,我很感谢,但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

“怎么了?你不喜欢他?不可能,每次见他你都脸红。”

“子墨,你不会看不出来,他喜欢的人是你。”

萧子墨有些头疼,而且不是一般的疼。她想否定童谣的观点,可貌似证据不足。只能呆若木鸡一般的张了张嘴,然后在短暂的停留之后,说了一句,“不可能。”

萧子墨决定选择信任林若涵,不再去腾飞弄个突然袭击,也不再总跟他发莫名其妙的脾气,林若涵感觉很好,但她的感觉依旧不好。爱情当中的女人总是最没有安全感,有时候,她甚至会做恶梦,梦到林若涵选择了李婷,然后自己孤苦终老,吓的她一身冷汗。可到了第二天,她依旧需要摆出一副端庄大方,对自己的男朋友秉持着不怀疑不放弃的方针,两个月下来,却清瘦不少。

舞团终于决定让萧子墨演女一号白天鹅,萧子墨当场兴奋的快要晕过去。她当下决定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若涵,并给了他一张入场券。林若涵也很高兴,答应她一定去。

萧子墨也给了宋子骞两张,宋子骞笑着说,一定不让宋晓晓砸场子。

公演很顺利,萧子墨也是拿出了比排练时两倍的热情去演绎,台下掌声雷鸣,从此萧子墨以身姿最轻盈,表演最神似而声名鹊起,并被冠上了“白天鹅”的称号。

然而当晚结束之后,似乎并不如萧子墨预想的那样。她不想要的都来了,想要的却没来。

宋子骞来到后台准备祝贺萧子墨的时候却只看到了忙着收拾的童谣。

“非常美丽,非常成功,祝贺你。”宋子骞说。

童谣红了脸,好在有胭脂,“哪里,不过你最想祝贺的人不在这里,她出去了。”

宋子骞带着满心焦急找到萧子墨的时候,她正在大剧院楼顶的台阶上抱膝坐着,衣服都没换。

宋子骞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的罩在萧子墨的身后。萧子墨猛的回头,充满期待的笑脸渐渐退化成强颜欢笑。

“怎么,失望了。”

萧子墨撅着嘴,又回到原来的姿势。

“还在等他?”

萧子墨的点点头。

“或许他太忙了,大剧院一会儿就要关门了。”

“不,他一定会来。他从小就喜欢看《天鹅湖》,我知道。我就在这儿等他,这里高,看的远。”

宋子骞很上火,觉的林若涵不是个男人。

“我带你去找他,这里风大,你穿的又少。”

萧子墨又摇了摇头,弄的宋子骞没了辙。

萧子墨公演的时候,萧氏出了些问题,等林若涵忙完萧氏的业务再回到腾飞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幸的是,李婷告诉他腾飞不仅供应链出了问题,财务状况也出了些问题。林若涵不得不忙的焦头烂额,结果就是将萧子墨的演出忘的一干二净。

期间,李婷忽然拿了一块纸巾帮他擦汗,他起初浑然不知,只是觉的有束炙热的光在照着他,他转过头,不想那竟是李婷的目光。

林若涵拿过李婷手里的纸巾,自己在脸上擦了一下,说了句,“谢谢。”

32. 三十一, 为什么不是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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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婷忽然觉的林若涵十分介意她这么对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哦,对了,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节目?”

被李婷这么一提醒,林若涵不自觉拍了下脑袋,“完了,今天有子墨的公演。”他忙摸着口袋,却什么都没有。

“是一个红色的卡片吗?”李婷比划着大小。

“是,你看到了?”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你好像把它掉出来了,可能小钟没看清,收拾垃圾的时候直接扔了。这样吧,我去大厦的垃圾站看一下,万一还有呢。”

林若涵急的来回踱步,“算了,这个点儿应该早就演完了。”

林若涵穿上外衣,李婷忙问,“我跟你一块去吧。”

林若涵看了她一眼,李婷说,“旁观者的解释往往比当事人的更有力。”

林若涵信了她。

等林若涵和李婷赶到大剧院的时候,大剧院已经黑了灯,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她应该已经走了吧。”李婷说。

“不会的,她一定会等我的。”

他们饶到后门,就在那儿看到了披着宋子骞外套准备上车的萧子墨。不知道为什么,林若涵的心忽然沉到了谷底。

萧子墨和宋子骞也看到了他们,只是和想象中不一样的是,萧子墨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上了宋子骞的车。

林若涵当时觉的他不能就这么看着萧子墨坐上别人的车在他眼前离开,他不顾一切的突然冲到已经在行驶中的车子面前,宋子骞一个急刹车,李婷尖叫一声,心惊胆战的看着林若涵的衣服紧紧贴着车子的边。

“你不要命啦!”宋子骞气道。

林若涵不理他,打开副驾驶的门,要把萧子墨揪出来。他求了半天,萧子墨依旧一动不动。

“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林若涵冲宋子骞大吼。

“是你没有遵守约定,你知道子墨等了你多久吗?”林若涵指着大剧院的楼顶,“她就坐在那里,那是个风口你知不知道,她一直不肯走,还为了等你,跟准备关门前来赶人的管理员大吵一架,而你呢,你就这样气急败坏的过来,问都不问就冲我发火,我告诉你林若涵,我不吃你那套!”

“宋子骞,你就少说两句吧,这是若涵和子墨之间的事情,你何必参和。”李婷说。

“哼,究竟是我在参和,还是你在参和。在美珍面前说自己是林若涵的女朋友,表面上是为了大家好,实际上是为了你自己吧。”

“你说什么。”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

林若涵大喘两口,心平气和的看着萧子墨,“子墨,是我。对不起,我来晚了,确实是因为公司有事,我不是故意的。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月色下没有换装的萧子墨,高傲的像一只白天鹅,让林若涵不敢靠近。

“等你有了自己的车再送我吧。”

林若涵整个人都呆了。

“子墨,你怎么能跟若涵说这样的话,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说他会有多伤心吗?你知道他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李婷说。

“子骞,我累了,咱们走吧。”萧子墨淡淡的说。

宋子骞到底在他面前把子墨接走了。林若涵不甘心的望着车子离去的影子,仰天大吼一声。

林若涵不知道,车子刚刚发动的时候,萧子墨的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流,一路上她都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跟宋子骞说自己是世上最蠢的傻瓜,说自己会因为林若涵小时候一个偶然痴迷的眼神而任性的去学芭蕾,她哭着说自己最怕疼,可就为了学好舞蹈,到最好的芭蕾舞学院,她不得不咬着牙噙着泪压腿拉筋。

她说她第一次登台演出的时候林若涵只对她说跳的还不错,她知道她的舞姿没得林若涵的认可,从此她便更加用功,直到林若涵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说她会是将来的芭蕾之星。她说她居然会傻到将自己一生的前途赌在一个男人一次不经意的痴迷上。她以为等她演了白天鹅,林若涵就会一直守在她身边,可没想到,守在林若涵身边的一直都是另一个女人。

宋子骞对萧子墨毫无头绪的说辞很是头疼,而他又不能强求一个刚刚受到心灵强烈打击的人去理清她的逻辑,这个工作只能他自己去做。

后来,萧子墨终于累了,只说了一句,为什么不是我,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宋子骞将萧子墨送回公寓的时候,萧子墨已经睡着,只是睡梦中依旧不安稳,嘴里不是唤着林若涵的名字,就是唤着林姨的名字,宋子骞这才发现,萧子墨竟然如此缺乏安全感。

宋子骞弄了一块热毛巾,轻轻的擦拭着子墨脸上的妆,他不由得再次回想到他与子墨在酒吧相遇的那个夜晚,现在想来,竟是如此美好。

他看着沉睡的萧子墨,很想去亲吻她,可他不敢。

最后,他把子墨安顿在床上,终于下定决心离开的时候却被子墨牢牢的抓住了胳膊。宋子骞这次发现子墨蜷缩成一团,像个初生的婴儿。他不敢用力去挣脱,怕弄醒子墨,只得坐在她的床边,慢慢睡去。

林若涵第二天一早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姿势, 他在短暂的惊讶之后,是一腔的愤恨。

宋子骞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若涵一双快要吃了他的眼睛。

“你。。。”宋子骞的话还没说完,林若涵的拳头已经打在他的脑袋上。萧子墨不得不醒。

“林若涵你疯了!”宋子骞擦了下嘴角的血。

“我就疯了,才会相信你,眼睁睁看着你送子墨回来。我要是没疯,昨晚就该来。”

“那何必忘记子墨的演出,如果你没忘,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林若涵上去一把揪住宋子骞的领子,“说,你有没有对子墨做不该做的事情?”

萧子墨的大脑这才开始开工。

“哥,你松手!”

“除非我死。子墨,你放心,我这就收拾这个对你图谋不轨的小人!”

“够了!”萧子墨喊道,“他一直都这样坐着,什么都没做!”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只听萧子墨说,“我明天要出去公演,今天还要排练,你们都忙去吧。”

林若涵追在萧子墨的身后,“我去送你。”

“是李婷的车吧,不用了。”萧子墨静了半晌,“我们分开吧。”

林若涵和宋子骞皆是一震。

“是因为他吗?”林若涵指着宋子骞。

“随便你怎么想。”

33. 三十二, 我们重新开始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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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谣发现萧子墨的不对劲还是在三天后,以前萧子墨用功练舞,总是相当活泼,还喜欢抱怨,偷讲老师的坏话,或是嫌弃团长抠门,基本上排练一个小时就会第一个嚷嚷着要休息,萧子墨跟团里人的关系都很好,她一嚷嚷,众人都起哄。

可如今,一连三天,萧子墨都沉默的几乎没人不去发觉她的不对劲。没有吵闹,抱怨,背后讲坏话的萧子墨沉静的叫人如同一天没洗脸一样的不舒服。

这天一下子练了两个小时,别人都累的腿都抬不起来,眼巴巴等着萧子墨的嚷嚷声,可就是没影儿。好容易休息了,萧子墨也是找了一瓶水,独自喝了起来。

“喂,你可是芭蕾舞界的名人了,怎么倒不高兴了。”童谣也拿了一瓶,坐在萧子墨身边。

“别挖苦我了,什么名人。”

“报纸都登了,我还看了下最近网上的新闻,也都有你呢。说咱们团大胆起用新人做主演,反响十分好,还有你的照片呢。现在大家都叫你‘白天鹅’。”

萧子墨立刻表示出对这个称号的强烈不满,“我是萧子墨,不是白天鹅。”

“你怎么了?跳白天鹅不是你最大的梦想吗?”

“从前是。”

“现在呢?”

“不知道。”

童谣想了想,“你是不是跟林若涵闹别扭了?”

萧子墨不说话。

“我猜是,你怪他没来看演出?”

萧子墨依旧不说话。

“你五年都等了,为什么还要计较那一两个小时呢?”

萧子墨突然爆发,“凭什么就要我来等他,我年轻漂亮有文化,出身好没污点,追我的男人能饶地球排一圈,他算什么,值得我一直浪费我的青春去等他?我从前就是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心窍关了才会做出让我都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的蠢事儿来。”

童谣看了看周围的人,揪了揪萧子墨的裤子,“你小点儿声。”

“我怕什么,我行的端,做的正,有什么需要偷偷摸摸的。”

童谣见她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忙推着她进了更衣室,“我觉的你实在有些过,跟我嚷嚷也就算了,怎么能在当庭广众之下发火呢,好在老师不在,要不然你就该挨批了。”

萧子墨突然毫无征兆的就哭了,吓的童谣再不敢说话。

童谣给林若涵去了一个电话,可惜没人接听,无奈之下,她只能拨通宋子骞的电话,没想到他就在楼下。

宋子骞见到萧子墨的时候,童谣告诉他她刚哭完,还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她和林若涵的事情,她也没听明白,后来许是哭累了,便什么话都不说。童谣说她帮子墨请了假,要宋子骞好好安慰安慰她。

宋子骞带子墨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李婷的红色轿车。宋子骞和萧子墨都知道,里面坐着林若涵。

“你真的不准备下去?”李婷问。

“跟着他们。”

李婷按照林若涵的吩咐一直跟着宋子骞来到一个西餐厅。然后目送宋子骞带着萧子墨进去。

“你这又是何必,你要是不肯,我去说。她一定信。”李婷也挺着急。

“她现在情绪不好,我去了只会更糟。”

“那你真的打算跟她分开?”

良久,林若涵说,“我永远都不会跟她分开。”

萧子墨自到了餐厅,从餐食上桌那刻起就没停下来过,宋子骞在一边不停的提醒她慢点吃,注意影响。萧子墨光点着头,嘴里依旧吃个不停。宋子骞说她这样吃很可能会跳不了白天鹅,因为会把王子压倒。萧子墨顿了顿说,我又不是公主,何必强求王子喜欢。

“你真不错,会一直看着我吃饭。”

“任何和你吃饭的人都会这样,因为秀色可餐。”宋子骞笑着说。

“有一个人就不会。”

“林若涵?”

萧子墨点点头。

“呵呵,那是他视力不够好。”

萧子墨终于笑了,“说的对,我也这么想。”

“看到你笑了,我终于安心了。”

“你真的喜欢我?”

宋子骞被萧子墨的反问怔住了,“是。”

“为什么?”

“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

“凡事有因才有果,一定有。”

宋子骞做思考状,“或许是因为你特别。”

“我哪儿特别?”

“哪儿都特别。”

“包括长相吗?”

“呵呵,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想的话。”

萧子墨笑了笑,“谢谢你,今天的饭我吃的很香。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胖,因为我之前瘦了很多,现在想想觉的那时候的自己真傻。”

“你真的要跟林若涵分开?”

“这或许对我们都好。”

“子墨,萧氏在北京的分公司确实出了一些问题,而且,据我所知,林若涵在外面还和李婷开了一家公司,碰巧的是两家公司最近都有很棘手的问题。”

萧子墨傻了眼,“你怎么知道他在外面有公司?”

“这个对我来讲并不难,如果我想说我最初调查林若涵的目的是为了你,你会信吗?”

宋子骞的眼神很真诚。

“信。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别人,特别是你的家人。”

“如果我想这么做,林若涵早被萧传宗开除了。”

萧子墨笑了笑,“你是个好人。”

“现在才发现我的好,是不是晚了点儿。”

是有点晚,宋子骞想如果他给萧子墨的第一印象不那么差,现在能做萧子墨男朋友的也不一定就是林若涵。

宋子骞漫不经心的说,“不过,我不介意做备胎。”

萧子墨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宋子骞,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已经不讨厌眼前这个男人,甚至还很喜欢,只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呃。。。我随便说说的,何必这么在意。”宋子骞马上说。

萧子墨大笑,“就知道你爱开玩笑。”

34. 三十三, 我们重新开始吧(二)

童谣最近觉的萧子墨虽然精神恢复了不少,可却忙的离奇,她接了不少了的演出,团长十分高兴。可她依旧是每天气喘兮兮的来,晚上急匆匆的走,连句话都不曾跟她说。后来,偶然的一个瞬间,童谣在电视上看到萧子墨做的广告,才算打破了心中的疑问。

童谣很困惑萧子墨为什么要去拍广告,以为是萧子墨依旧没走出失恋的阴影,想用繁忙打发心里的委屈。可从精神状态上看,萧子墨完全不是这样。

后来,童谣见萧子墨的广告一天比一天多,迟到和早退的现象也越发明显,不得不对此好心劝告了萧子墨两句,要她不要多想,凡事都还应以舞团的事情为主,况且舞团对演员拍广告这类的事情也有明文限制和规定,萧子墨已经擦着边了。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某天晚上宋子骞陪客户去某个娱乐场所唱歌喝酒的时候,冷不丁发现台上跳舞的人十分眼熟。事实证明,他没猜错,正是萧子墨。

宋子骞当时不由分说的就把萧子墨从台上揪了下来,硬生生推进一个洗手间然后锁上了门。宋子骞对萧子墨当晚的浓妆表示明确的厌恶,萧子墨却很高兴的表示对自己的妆容十分满意。宋子骞说他不明白为什么萧子墨又去加演出,又要拍广告,甚至还跑到娱乐场所来跑场,宋子骞当时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遇到了财务危机。

宋子骞更加惊讶的是,萧子墨居然沉默了。

沉默即是承认。

“你怎么会缺钱?打死我都不信。”

“我就是缺钱,真的。”

宋子骞对萧子墨的谎表示一万个不相信。宋子骞仔仔细细的回顾了一下宋子墨这些日子以来的怪现象,最后不得不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来。

“你不是在为林若涵吧。”宋子骞知道林若涵的公司遇到了财务问题,他很缺钱。

遗憾的是,萧子墨又沉默了。

“我得帮他,你要替我保密。”

“你傻啊,你的这些钱对一个公司的财务问题根本就微不足道。他现在需要是注资。不是捐款。”宋子骞气道,“你如果一定要帮他,可以去找萧传宗。”

“我哥他开公司就是为了自力更生脱离我爸,我再用我爸的钱给他注资,和他在另一个萧氏有什么区别。更何况,我也想用我自己的双手去帮他。”

“那你也要有分寸,怎么能在这种地方赚钱,你就不怕有命挣没命花?”

“所以才化这么浓的妆,不会给人认出来。哦,你是例外。”

“知道有例外就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宋子骞轻叹一声,“林若涵的问题我可以帮忙。”

“你?宋德江的钱?”

“当然不是,我认识一个人,刚好对林若涵的这块很感兴趣,我帮他打赢过一场赢面很小的官司,他至少会念着这个情给我点面子。”

“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出来弄成这个样子。”

宋子骞没好气的说,“谁会知道你比猪还蠢。”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喜欢这么蠢的“猪”。

宋子骞介绍的人倒是很靠谱,他看上了腾飞的研发能力,已经答应注资腾飞。林若涵和李婷以及他的另外两个死党在办公室庆祝的时候,萧子墨刚好也带着宋子骞过去了。

两个人都很尴尬,毕竟他们已经冷战很久了,这期间萧子墨一个电话都没收到。林若涵是乐于见到萧子墨的,宋子骞却不在他欢迎的人里面。两人碰面没多久,就火花四射,险些引发一场爆炸。

萧子墨埋怨林若涵态度不好,而不明情况的林若涵还觉的萧子墨不够理解他,更是带着他的情敌来找他,而她能将宋子骞带到腾飞就证明萧子墨已经把腾飞的存在告诉了宋子骞,他焉能不生气。

面对林若涵的火爆脾气和过分的言辞,萧子墨再次选择了离开。宋子骞也终于收起了温文尔雅的态度,冲着林若涵发起火来。

“你居然还说她?你为她做过什么?你可知道她为你加演出,拍广告,甚至去夜店跑场挣钱!你不知道,因为你只知道忙你的所谓事业。”

“你没资格说我,宋子骞!”

“我是没资格,我也不在乎,但我在乎子墨,她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可她就是蠢,就是笨,就是一门心思的看上了你。”宋子骞又说,“你知不知道她被舞团开除了。”

林若涵无比惊诧的看着宋子骞。

“子墨因为拍广告被通报记大过,不久,又因为体力透支没有及时出现在演出的舞台上被团长亲自点名开除。这件事就发生在两天前,子墨好容易闯出来的名气就这么毁了,现在没人愿意要她,她却在这时候强压住焦躁的心情来为你庆贺,你却是这样的态度。你太让她寒心了。”

宋子骞转头要走,“有件事你也不知道,你们的注资人是我引荐的,可要不是子墨求我,我宁可看到你失败之后的嘴脸。”

宋子骞说了太多让林若涵诧异和难以置信的事情。他一时难以消化。

林若涵找到萧子墨的时候,她正蹲在大剧院附近的一个电话亭里,下了雨,她全身都被淋湿了,只能哆哆嗦嗦的像个无家可归的小猫。

林若涵扔掉手上的雨伞,也蹲了下去,从前面紧紧的抱住浑身发抖的萧子墨。他轻轻的说,对不起。萧子墨的眼泪就如豆大的雨一般倾泻而下。

“是我不好。”林若涵说,“我太心急,太想早点成功,我现在没资格说那都是为了你,但我必须让你知道,我无意伤你的心,我只想能够配的上你。”

萧子墨缓缓的抬起头,“你可还喜欢我?”

“我说过,这辈子如果我的新娘不是你,我宁可不娶。”

萧子墨伸出手抱住林若涵的脖子,不停的抽泣,“我以为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林若涵笑着说,“傻瓜,怎么会。我送你回去。”

“怎么回去?雨这么大。”

“我背你,你撑着伞。”

萧子墨还没答应就林若涵就已经这么做了,“委屈你了。”林若涵说。萧子墨搂紧林若涵的脖子,“你才是傻瓜。”

回到萧子墨公寓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萧子墨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林若涵已经煮好了一锅姜汤。萧子墨一边擦头发,一边冲着林若涵傻傻的笑。林若涵也是。

“你干嘛笑?”萧子墨问。

“你笑我就笑。”

“真傻。”

“你怎么说都好。”

林若涵只觉得此时此刻的子墨美的过于惊人。他忍不住想多看她几眼,但理智很快告诉他,他该走了。

萧子墨及时的挡在林若涵的前面不让他开门。

“很晚了,我该走了。”

“留下来,可以吗?”萧子墨又补了一句,“就当是为我。”

林若涵说,“你这是引狼入室。”

萧子墨说,“我不怕。”

林若涵几近疯狂的吻让萧子墨措手不及,两个人从客厅缠绵到卧室,一直到萧子墨重重的摔在床上,林若涵才意识到一切都已经晚了。

35. 三十四, 我们重新开始吧(三)

林若涵一夜无眠,他一直看着子墨在他怀中悄悄的睡去,然后看到她脸上幸福的笑容。此刻,他的内心无比安宁。他一只手放到脑后,静静的感受着这难得的安宁,渐渐的,似睡非睡的便过了一夜。

萧子墨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对上林若涵似笑非笑的眼,她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情,不由的害羞了。绯红不知不觉上了她的脸蛋,更衬得她可爱。

林若涵动了动身体,忍不住叫唤了一声,萧子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枕着林若涵的胳膊睡了一整晚,心里免不了有些抱歉。林若涵却笑着说,那是他的荣幸。

清晨的阳光好的出奇,房间里的气氛也是怪的出奇,林若涵做了煎蛋和牛奶。两人都时不时盯着对方小心翼翼的吃,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就在这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宋子骞。

林若涵当时就在宋子骞的脸上读到了“你怎么会在这儿。”这句话,也正因如此,那满满的骄傲才立刻驱走他刚打开门见到宋子骞时的尴尬。

“子骞?你怎么来了。”萧子墨欢快的跑了过来,身上只披了一件睡袍。

宋子骞的脸当时就黑了,闷闷的说了句,“哦,没事,我来看看你,见你没事,我就走了。”

萧子墨本还打算叫他吃早点的,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

“呀,我怎么穿成这样就见他了,他一定看到了。”

“怎么?怕他误会?”

萧子墨白了林若涵一眼,“当然喽,好歹子骞算是我的备胎。”

林若涵突然从背后抱紧萧子墨,叫她不得动弹。

“对于你,不能有备胎,从头到尾,你都只有一个唯一,那就是我。”

“你脾气那么差,又总喜欢招花惹草,我才不稀罕。”

林若涵凑到萧子墨的耳边,“我们重新开始吧。”

小钟就在第二天发现了林若涵的“特别”,时不时凑在李婷身边一探虚实,李婷也明白真实情况,但也猜到跟萧子墨有关,她不想说,就随便说了句什么把小钟打发了。

李婷给了小钟一百块要他去买三杯咖啡,小钟乐的屁颠屁颠的,放下手里的工作就冲出去了。

“喂,心情不错嘛。”李婷问。

林若涵看她一眼,笑着说,“还不错。”

“跟子墨有关?”

“呵呵,我们又重新开始啦。”

李婷的笑当时就僵在了脸上。“哼,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呀,没想到你也这样。”

“这是真理,古人就验证了的,我也不能逃脱。”

“切,瞧把你高兴的。”李婷说,“也是,人家都为了你把心爱的舞蹈都给丢了。想好怎么弥补了吗?”

“还没,不过我一直不认为芭蕾可以跳一辈子,不过她喜欢,我就要支持。上帝给你关上一道门,就会再给你开一扇窗,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子墨。”

“瞧你的样子,哪里还像个男子汉。”

“如果能博美人一笑,暂时损失一下男子汉的威风有什么不可以。再说了,我男子汉的威风也没损失多少,子墨很信任我的。”

正说着,林若涵的电话就响了,李婷一眼就看见上面的头像,没由来的一肚子火。

“说曹操曹操就到。”

李婷推了他一把,“去去去,别妨碍我,出去打去。”

林若涵冲她做了一个鬼脸,走了出去,李婷又有些不甘心,咒骂自己怎么这么冲动把林若涵赶了出去,这一来她连电话内容都猜不出来了。刚好,小钟买完咖啡回来,一脸笑意的对她说,“这次我可是自作主张要了两杯。”李婷白了他一眼,“小心明天盯着黑眼圈。”

“若涵呢?”小钟问。

李婷没好气的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小钟会意,笑着说,“给美人打,我也乐意。”李婷拉下脸,狠狠的掐了一把小钟,“色鬼!”小钟不怕死的说,“孟子曰,君子好色,我们可都是地地道道的君子。”李婷低哼一声,“小人!”

林若涵回来的时候面色不大好,跟李婷说了句,我有急事先走,就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李婷傻着眼愣了两秒钟,颇是气愤的说了句,“这到底是你的公司还是我的公司!”

萧传宗回来了,来的没有一点预兆。

萧氏北京的问题已经解决,他这次来一定不是为了这个。而且,通知他的不是于杰,而是萧子墨。林若涵想到了什么,他低哼一声,该来的总要来,只是没想到萧传宗的步伐比他想象的要快。

林若涵到的时候,子墨已经到了,没到门口他就能听到父女二人的温馨谈话。萧传宗看见他态度一如过往,甚至比从前更加热情,还招呼他坐到自己的身边。

“表现很不错,我当时就在等着看你的表现,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于杰对你的表现也是夸赞有佳,我的钱也算是投资的很有价值。”

“爸,什么叫投资的很有价值,真难听,难不成你当时养他就为了投资?”子墨很不乐意。

“谁说样子女就不是投资,你也一样,就比如现在,你能围绕我身边,跟我讲那些嘻嘻哈哈又有趣的事情,这对我来讲,可比一场电影好看的多。这也是投资。”

“你真势力,眼睛掉钱眼儿里了。”

“要不然我怎么能稳居燕城首富这么多年。”

萧子墨不赞同萧传宗的话,觉的多说无益。闷在一边不理萧传宗。

“你这孩子就是被我宠坏了。”

“后悔了?晚了!”

萧传宗无奈的笑笑,“不晚,至少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我还愿意帮你。”萧传宗顿了顿说,“明天跟我一起回燕城。”

萧子墨只觉得像晴天霹雳一般。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如今没有舞团肯要你,我也不能叫我的女儿整天像个白痴一样出现在电视台的广告里,叫别人对我的后背指指点点,你爸我不是个新潮的人,受不了那些。”

“拍广告有什么不好的?又没有做过分的事。”

“这事没的商量。”

萧子墨立刻站起来,面色低沉,“既然没商量你何必又来。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想要我跟你回去,除非打断我的腿。”

“你以为我不敢吗?”

父女二人怒目而视,萧子墨终于气不过,“那我还不如去找我死去的妈!”

萧子墨扭头就跑,包都没拿。萧传宗重重的叹了口气,表情很是暗淡。他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林若涵,饶有意味的盯着他看了良久,林若涵也不惧怕,同样不动声色的看着萧传宗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就这样僵持着,直到林若涵笑着对萧传宗说,“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子墨的。”

“啪”。

36. 三十五, 对不起我爱你(一)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林若涵的左脸上,他没躲,故意吃了萧传宗这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为你的不听话,没礼貌。不要以为你远在京城就可以忽视我的指令,就可以对什么人都胡作非为,我警告你,离开子墨。”

“对不起,我爱她。”

“荒谬!你懂得什么是爱?我早已经告诉过你,我是不会同意你去追求子墨的,她一直在我的羽翼之下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黑暗和航脏,我要你做她的护卫,可并不代表你可以越级成为我的女婿。你没资格!”

“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的算,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和子墨已经不想你想的那样可以用时空的距离分开,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实实在在的在一起了,你阻挡不了。”

萧传宗再次举起拳头,却被林若涵毫不客气的一把拦截。

“刚才那个巴掌是我故意让你打的,那是为了向你道歉,既然抱歉已经说过了,你这拳就收回去吧。”

“林若涵,你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哼,就凭你那个什么都不是的腾飞?”

“那是在你眼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很遗憾,我跟一般的人不一样,腾飞没了我以后还可以创办飞腾,但子墨只有一个,纵然你拿腾飞来威胁我,我也不会放弃子墨。”

“哼,有骨气。”萧传宗走到林若涵身边,凑到他的耳边,“林姨呢?”

林若涵一惊,“萧传宗,你要是个男人,就不要做让我看不起你的事。”

“我说过的,就会做到。肾源已经找到了,就等你的一个态度,否则休怪我给别人做好人。”

“萧传宗!你答应过我的。”

“没错,我是答应过你的,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照顾你的母亲,还把她送到北京的医院救治,你知道那个病房一天需要多少钱吗?”

“萧传宗,你不要太过分。”

“为了我的女儿,做什么都不算过分。”

宋德江病重,宋子骞和宋晓晓又飞回了燕城,临走之前,宋子骞想找子墨出来,没找到子墨却意外的遇到了童谣。

“子墨好吗?”

“挺好的。”

“那就好,我这次回燕城可能需要多待一段时间。”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家父的身体不太好,已经住了院。”

“很抱歉问这个。”

“没关系,我们都有准备。”宋子骞顿了顿,想说的话一直没说出来。

“是要我照顾好子墨吗?”

“是,你很聪明。”

童谣笑了笑,“她是我在北京最好的朋友,我们自然会相互照顾,只是,你可能不知道,她父亲来了,要她一起回燕城。”

“什么?”

“子墨不肯,所以心情很糟,你知道,她刚和若涵和好,我也觉得她父亲有些不和情理。”

宋子骞猜到是萧传宗不同意林若涵和萧子墨的事,心里倒是有些轻松。

“我去送你吧。”

“不用了,是晚上的飞机。”

“没关系,我叫着子墨一起。”

宋子骞就知道,他不该把希望寄托在童谣身上,倔强如子墨,她不愿意谁叫的动。不过童谣还是一脸歉意的看着他,手里拎着一个大礼包。

“抱歉,我没能把子墨弄来,不过我带了这个,听说对病人好,就当是将功补过吧。”

是一盒精装的野山参。

“我怎么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行。”

“你就收下吧,就当让我安心。”

宋子骞默默的接过礼盒,“你真是个好女人。等我回来,一定给你介绍个好男人。”

“不必了,我还是比较相信缘分。”童谣的脸上挂着很勉强的笑。

“那就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见到你的缘分。”

童谣笑了笑,一直盯着宋子骞的背影,鼻子酸涩难耐,一抬头,有两颗泪珠滚落下来。

林姨走了。

那是一个天色灰濛的清晨,还没来的及为她做换肾手术,她再也无法忍受,偷偷的拔了氧气罩。医生说,林姨走的时候没有痛苦。

这次,萧传宗不仅带着萧子墨,还带着林若涵和林姨的骨灰。一别数年,燕城发展迅速,只是在林若涵眼里,依旧灰暗如北京阴霾的天。

出殡的那天,林若涵一言不发,表情庄重的按照规矩一步步的进行,萧子墨哭的跟个泪人,倒更让人以为萧子墨才是林姨唯一的孩子。

葬礼结束之后,林若涵依旧跪在林姨的墓碑前不肯走。萧子墨想对他说节哀顺变,想对他说林姨走了还有她。可她哭的泣不成声,自己都劝服不了自己,萧传宗强行叫人将她架回车子上。

“不要让我们等太久。”萧传宗冷冷的扔下这么一句话。

林若涵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头,浑身颤抖。

“妈,我一定会帮你讨回这个公道!”

事情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彻底完了。当天晚上,在萧传宗那个让林若涵熟悉的想吐的书房里,两个都是自信心爆棚的男人再次展开了一段夹杂着火花的谈话,林若涵以为那次谈话是他和萧传宗之间战争的开始。

“你要走?”萧传宗实在不肯相信林若涵会容易就放弃了他已经得到的这一切。

“是,怎么,不放心?”

“是不理解,你要去哪儿?不会傻到去投奔李道勤兄弟吧。”

萧传宗知道李家的两个女儿都看上了林若涵。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事,在你看来的傻,也有可能是我的福气。”

“哼,你不靠我去靠两个女人?别忘了,一脚踏两船的事情最不讨好。”

“你总习惯把任何人做任何事的动机都想的那么猥琐和肮脏。”

“这是事实。你不能否认。”

“我不想跟一个背信弃义,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再多说什么,我现在觉的多看你一眼都会恶心的想吐。”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凶手,那是你母亲自愿那么做的。”

“若不是你跟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就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她用尽全力跟我说了一句话,要我永远记住自己的身份。她还说不会再拖累我,你不会知道她说完这句话就扯下面罩,是我,是她唯一的儿子及时制止,及时劝阻,她才放弃。我知道,她那时候已经不会再想着做傻事,我是等着她睡着了才出去的,可凌晨,就传来了我妈病逝的消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你做何解释?”

37. ,三十六, 对不起我爱你(二)

萧传宗对此并未做太大的否认,只是叹了一声说,“我只是去看她,可她说很痒,很难受,她的手被绑在床边,动弹不得,她央求我帮她,就当是看在她尽心尽力的伺候我和子墨十多年的份上。我答应了。我放开了她,是她自己拿下氧气面罩,我知道,她一定是受不了才选择那样。”

“那你就真的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林若涵咆哮着。

“我是在帮她,每个人都会死,我也是。”

“如果不是你延迟为我妈做换肾手术,她就不会这样!”

“那是你的问题,你做的不好,我不开心,你应该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你没给货,我又怎么可能把尾款给你。”

“萧传宗,你的心究竟是不是肉做的?”

“这个世上,我的心只会为子墨疼。”

林若涵冷笑一声,“哼,子墨。。。别以为我不知道,子墨母亲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吧,你之所以一直对子墨宠爱有佳,对子墨的母亲念念不忘,还给我起了个若涵的名字,都是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一个涵字,而她就是在东北为了帮你逃脱高利贷的追债而残忍的死在那里。”

“你胡说!我走的时候,她并没死。”

“是没死,可也是半死。她一个刚出月子的女人能有多少体力能支撑住那帮人的拳头和羞辱?而你,一个男人,居然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么多男人追打,跑到燕城来避难。事后,竟也没有回去找她,哼,萧传宗,你把你当年的那一套活生生的用在对付我和我妈的身上,我不会放过你!”

“林若涵,你还没有资本跟我叫板。”

“我的年轻就是最好的资本。”

林若涵走到门口,“萧传宗,你迟早要为你的自私付出惨重的代价。”

林若涵打开门,惊讶的看着一脸泪水的萧子墨就立在那里,然后难以置信的说了句,“子墨?”

萧传宗傻了眼,忙向前走了两步,捉急的看着子墨。

“萧传宗!我恨你!”

子墨几近疯狂的大吼一声,然后消失在萧传宗的视线里。

“快!快去给我拦住她!”萧传宗疾呼。

林若涵这才反应过来,忙追下楼去。

这夜风雨大作,雷电交加,萧子墨拼了命的往前跑,林若涵则在后面拼命的追。本是一条静谧无比的小路此时却变的阴森恐怖。

一个闪电忽然劈来,吓得萧子墨一个哆嗦。林若涵追上受到惊吓的萧子墨,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裙,雨水无情的将湿透了的衣裙裹在她纤瘦的身躯,愈发显得可怜。

“子墨,跟我回去!”

萧子墨挣脱掉林若涵的手,“不,我不回去,我不要跟一个杀人犯住在一个房子里。”她抱着双臂,硕大的两只眼睛瞪的越发突出,“太可怕了,萧传宗他是个魔鬼。”

“至少他是真心爱你的,他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谁会知道?她害死我妈,又害死了林姨,还拿林姨的事情来威胁你,让你为他做事。我对不起你,我没资格做你的女朋友!是我间接害死了林姨,我是罪魁祸首。”萧子墨大喊一声,脚下一个不稳,跌倒在旁边的树下。

林若涵忙把她从树边拉上来,用尽力气抱着她,任由她在他的双臂里挣扎。

“不关你的事,你从来都不该知道这些,是我的错,如果我一早妥协了他,乖乖的听他的话,事情就不会这样。”林若涵无奈的说,“可谁叫我遇上了你,我的骄傲是因为你,我的成绩是因为你,我的倔强还是因为你,庆幸的是,我的理智还在,在我和萧传宗的交易中,你从来都不是筹码,所以子墨,不要这样伤害你自己,所有的问题都由我来扛,你还做你的小公主,即使不能再在舞团里跳芭蕾,只要你肯,也可以在别的地方跳,或者,你还可以选择其他你喜欢做的事情。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但事情远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你为什么还可以这么理智的跟我说这么多安慰我的话?我是萧传宗的女儿,他是你的大仇人!你应该恨我。”

“不。”林若涵揽过萧子墨的头,“对不起,我爱你。”

萧传宗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若涵一直抱着瑟瑟发抖的萧子墨,用他残留的体温和炙热的吻来温暖萧子墨已经冻伤了的心。

“别以为你帮我找回子墨,我就会答应你们在一起,我已经为子墨物色好了最佳人选,那个人不是你。”

林若涵低哼一声,“你多想了,我也不曾认为你会良心发现。”

萧传宗轻叹一声,拿出一个信封,“我同意你走,看在子墨的面子上,这个给你。”

信封里面是一张巨额支票。

“呵呵,不错,原来我在你心中还是很值钱的。”

“拿着它,尽快在我眼前消失。”

“你放心,我当然会拿着,我为我妈拿着,这是你欠她的。”

“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为子墨选的人你也认识。”

林若涵本不想听,可那三个字就是不听话的出现在他离开萧传宗书房的那个瞬间。

果然是宋子骞。

宋子骞知道萧子墨跟萧传宗回到燕城的时候已经很意外,更加意外的是,他的母亲竟然告诉他,萧传宗准备与宋德江联姻,他要把子墨许配给自己。宋母说这话的时候,是在宋德江的病房外面,话音刚落,就听病房里传来一句,“哼,他想跟我玩阴的,没门!”

宋母一听宋德江又动了气,咳嗽不止,忙进去照看。

“这件事怎么都要跟儿子说一声,你又何必这么激动。”

“那个萧传宗休想打我儿子的主意!”

“瞧你说的,人家女儿再不好,也是人家的宝。”

“他萧传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会不清楚?咳咳咳。。。”

“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宋子骞实在是很困惑。

“儿子,我们这两年跟萧氏的关系你是知道的,萧氏借着和我们合作的嘘头打入电商市场,我们不同意,他就搬出联姻这么一套。”宋德江白了宋子骞一眼,“我知道你看上他女儿儿了,可为了宋氏,就是不能同意这门亲事。”

“爸,我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萧传宗的心眼没那么好,他是借着合作的幌子最后吃掉萧氏。你可不能中了他的美人计。”

“爸,您就放心吧,哥他知道,一定会和萧子墨一刀两断的。”宋晓晓看了看满脸愁容的宋子骞很及时的补了一句。

宋子骞又待了一会儿,接了一个电话,见宋德江情况好转,准备出去一趟。

“哥,你别忘了爸的交代,萧家不能去。”

“你放心,萧子墨对我不感兴趣。”

电话确实是萧传宗打来的,只不过不是为了谈婚事,而是请他去救他的女儿。宋子骞到萧家的时候,就看到萧传宗叫来了警察,在楼下忙着搭建气垫,而萧子墨正站在三楼的阳台上,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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