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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


第 1 章

《子时》

长着翅膀的大灰狼著

尝过这世上最好的感情,此后死去也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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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

梁氏旗下的私人医院拥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顶尖的医疗人才,妇产科尤其。梁氏那几个传奇的高层都曾将自己的夫人安置在这里生产,可像今天这种所有科室大主任齐聚产房的状况,也只有当初梁夫人生三胞胎的时候才发生过。

产房外,长长的走廊上等着七八个人,俱都安静坐在靠墙长椅上,神色平常。只有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盯着产房的门,他的眉眼长得极为出色,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岁左右,实在不像快要做父亲的人。

护士这时从产房推门出来,走到他面前说:“盛齐光先生是吗?麻烦您在这里签个字。”

盛齐光从昨天夜里到现在还没有合过眼,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本就无法承受过多的劳累,这会儿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俊秀眉眼间满是疲惫。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是礼貌而周到的,接过知情书签了字、双手递回去,轻声温和的问:“里面情况怎么样?”

“到目前为止很正常。宫口已经开了四指,正要上产床。”护士对这个英俊又温和的年轻人很有好感,笑着问:“盛先生要不要进去陪着?换无菌服消毒后就可以进去。”

盛齐光听了这建议着实心动,只不过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了,我还要等人。”

他话音未落,身旁的电梯“叮”一声,随后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行人。

走在最前头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铁灰色正装,像是刚从一个正式场合过来,质料极好的手工西装裹着修长结实的身体,更显得人高大俊朗。他眉目与盛齐光有几分像,都是俊朗英挺的长相,只是相比之下盛齐光的英俊显得温和多了,这个男人神情淡淡的,走近时却令护士忍不住退开了一步。

盛齐光却心情很好,向来人笑着摆摆手:“哥!”

神情淡淡的男人看了他一眼,蹙眉不悦的对他说:“你什么身体也敢这样熬?立刻去休息!”

盛齐光手指揉向眉心,笑着叹气说:“我也知道,可是你不来我怎么敢休息啊?”

男人脚步未停,径直向前,盛齐光在他背后指指他,示意护士赶紧去准备无菌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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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产房里,子时正疼的生不如死。

她是一个很习惯忍耐的人,从小到大,她从来也没有发过一次脾气。眼下这种从身体里被撕裂开的疼痛虽然很可怕,但她咬着牙忍耐着,没有哭、也没有尖叫出声。

忍的太痛苦了,汗一层层的打湿了她身上的衣服,头发也已经湿透了,黏成一缕一缕的,她起先有一阵恨不得伸手把头发全部扯光,再后来却疼的连这点恨不得的心都没有了。

生孩子这么疼,所以不会有哪个妈妈忘记自己的小孩,对吧?

她心里模模糊糊却又坚定的想。

医生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生孩子不哭不叫的,往日里最热闹的产房这时一片安静,诡异急了。

看着子时十指紧紧揪着床单、忍的唇色都发白,护士于心不忍,安抚提醒她说:“你疼的话就说出来啊,不要硬忍着……别觉得丢脸,都是这么过来的。”

子时听见了她的话,心里头轻松了一些。可跃跃欲试的想要尖叫一声,却发现怎么也张不开嘴。

已经疼到极点了,她开始分不清现实与幻觉,许多的画面在她眼前混乱的跳过,一帧一帧。

最多的是她的漫画:有着圆鼓鼓肚子的熊小姐,在草地上快乐的打滚、在湖边捧水喝、在夜晚追逐星光、在晨曦中奔向即将升起的太阳……一切都是狂乱的,所以一切都变得合理——否则,要不是她已经疼的疯掉了,怎么他的脸会如此的逼真呢?

逼真到并不是记忆中完全一模一样的那张脸——他瘦了一些,眼睛更明亮,此时站在产床边低着头专注的望着自己,那目光令她身上的疼一瞬间变得远……疼痛依然存在,但被另一种更为迫切的感受优先了——

她非常、非常、非常的想念他。

子时终于松开了紧紧咬着的牙关,张了张嘴:“……好、疼……”几乎发不出声音的两个字,对他说。

他眼中神情柔和,伸手捧住了她的脸,像很久以前的从前那般,俯身温柔怜爱的亲吻她的额头。

被他碰触的肌肤每一寸都在颤抖,子时在他的气息环抱里哆哆嗦嗦的哭了起来。

这么美好的幻觉,令她受宠若惊。

“不要怕,”幻觉里的人附身抱住她,在她耳边沉稳有力的重复着医生的命令:“子时,听我话——来,吸气、屏住:一、二、三、用力!”

子时胡乱点头,完全的听他的话,他说什么她都愿意照做,屏气时仿佛她根本不需要呼吸,用力时丝毫不担心哪怕会撕碎自己……混乱的幻觉与真实画面交错里,一切都是影影绰绰,只有他的声音和气息是清晰的,整颗心都被他驾驭着,疼已经变成别人的事情、一点儿也不重要。

他来了,即便是在幻觉里。子时幸福的一直流眼泪,喃喃的叫他的名字。这个即便是在一个人的夜晚她不曾敢叫出口的名字,此时是她唯一的勇气:“承光……盛承光!”

“是,我在。”子时听到耳边他低低的回答,忽觉得她正遭遇的这点痛苦太不够了,她想要更多的疼,或者更长久的折磨——这样他是不是就会待久一点?

颠乱的一切随着下身突如其来的一阵热流而结束,子时在他怀抱里直挺挺的昂起头,痛苦又解脱的尖叫了一声,感觉到他用力的回抱,她浑身都变得很轻,飘飘然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却又感觉十分舒服……婴儿响亮的哭声像是从深深的梦里传来的,子时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幻觉中的人低低沉沉的声音说:“……是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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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昏厥了过去。她一昏过去,她以为的那个幻觉抱着昏厥的她、猛然抬头望向产床旁的众医生——都是历经生死如寻常的资深医生,却都被这个眼神惊的冒了冷汗。

妇科主任医师连忙说:“没事没事,她只是太累了,就让她睡吧。”

“你确定?”盛承光皱着眉问。

主任想了想,谨慎的反问:“要不……叫醒她给你看看?”

男人皱眉不语,低头看着怀里人半晌,默默的将她放在床上,手指轻轻抚着她苍白汗湿的脸颊。“孩子呢?”他声音低了几分,问。

护士把秤完体重的小女婴抱过来给他看——是个五斤八两的小家伙,健康活泼,头上脸上都还黏糊糊的,闭着眼睛哇哇大哭着。

盛承光接过她,小家伙忽然将一只小手伸出来,小拳头在他面前有力的挥了挥。

抱着她的人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那样英俊的眉眼,笑起来自然是格外好看,一时产房里气氛温馨了许多。

他将小家伙放到昏睡过去的人身旁,让那一大一小挨着。他目光深深的,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骄傲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小家伙气息充沛,一直在哭,他轻轻刮刮她圆圆的小鼻头。

“你好,”低沉的男声沙哑不已,“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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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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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子时昨晚通宵画画,中午的时候接到漫画网编辑电话,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只听电话那头她家编辑的声音十分愁苦:“呜呜呜子时!救命!”

“哦……怎么啦?”子时从床上坐起来,困顿的揉眼睛,“你别着急啊,慢慢说。”

冯一一颠三倒四的说:子时的漫画《如果你是一只熊》卖出了影视版权,买下版权的天辰动漫是一家大公司,冯一一所在的漫画网作为子时的代理方,十分重视这项合作……

“这个事情你之前告诉过我啦。是好事啊。”子时脾气好,被吵醒听了这么久废话也没发火,语气还是软软的。

“可是刚才我们老板把我叫过去——你当初和我们网站签约的时候用的是我的身份证啊!老板说什么会引起版权纠纷,还说如果那样的话就要追究我的法律责任……呜呜呜我不要去坐牢啊好可怕呜呜呜……”

“……你别急,我过来一趟好吗?我现在就过来,和你们老板解释清楚。”

子时和冯一一合作两年多了,冯一一胆小怕事,子时却很喜欢她。当即子时安慰了她几句,迅速起床梳洗后出门,去了漫画网所在的写字楼。

冯一一等在楼下,一见子时下车她就奔了过来,圆圆的小脸上神情委屈又激动:“你造吗!老板他怀疑我哄骗手下作者、从中获取非法利益!太过分了好吗!居然这样高估我的胆量!”

子时听得想笑,轻拍她,安慰:“我去向他解释。”

冯一一点头,凄凉的叮嘱:“你一定要解释清楚!我绝对没那个胆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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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网在行业内只能算中等规模,整个网站连老板带员工不过三十个多个人,租了写字楼二十七层一间办公室,员工们都在各自的格子间里办公,总经理办公室在茶水间隔壁。

子时在漫画网连载也有三年多了,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冯一一领着她到总经理办公室前,敲了门进去。

子时抬眼便望见窗边站着一个男人,这么高的楼层,干净的玻璃窗外只有蓝天白云,那个男人站在蓝天白云之前,半侧着脸,已令整片晴空失色。

子时被冯一一推进去,门一关上,子时脸“蹭”的红了。

十八岁的女孩子正是容貌最好的时候,又是那样的乌发红颜,红着脸怯生生的站在那里,盛承光转身看到时也愣住了。

“请坐。”他很快回神,招呼子时坐下。“我姓盛,是这里的负责人。我该称呼你什么?”他笑起来比他背后蓝天里的白云更闪耀,“你的读者们都叫你‘子时大大’。”

子时脸更红,“我叫子时。”

“子时,”盛承光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男人低沉的声音令子时起了一身的**皮疙瘩,“好的,子时,我们来谈一谈这次的事情——我刚刚发现影视改编的合同上作者签名一栏是冯一一的名字,据我所知她并不是作者,我查了你之前和我们网站签约的合同,那上面的身份信息也是冯一一的。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事关冯一一,子时回答的很是谨慎诚恳:“当时签约时编辑很明确的告诉过我签约注意事项,但是我不方便用自己的身份信息签约,所以请编辑以个人身份帮忙。是我要求这样做的,我愿意再签一个放弃追究的声明,保证以后不会对版权追究。”

盛承光听了这番话难免有些意外,他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片刻后他说:“你不追究不代表这件事就是对的。但是如果你愿意参与剧本改编事项,我答应这次不追究冯一一编辑的违规操作。”

“好。”子时没有二话,立刻答应了。

盛承光目光中更添了几分不明意味,微笑着说:“我还没谈到报酬,你就答应了?”

子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关系的。”

年轻小姑娘纯真的简直如一张白纸,盛承光觉得再多说自己都变得没意思了,他微微有些无奈的神情摇了摇头,站起来向她伸出手,“我刚刚接手这个网站不久,这次与天辰的合作对网站很重要,天辰很看好你的作品,而我很看好你。”微笑着的盛承光简直是从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子时,合作愉快。”他微笑着对她说。

子时伸手与他相握,心扑通扑通狂跳,手指轻轻握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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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一对于一切危险事物都退避三舍,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里,她做过最危险的事情就是将身份证借给子时签约。

当时冯一一刚刚毕业找到漫画网这份工作,带她的老编辑教她挖掘有潜力的作者、趁早签约,她挖啊挖,挖到了当时刚刚开始画《如果我是一只熊》的子时。可是子时那时候才十五岁,没有身份证、也不肯把监护人的身份证拿来签约,还在试用期的冯一一矛盾犹豫了一个月,把身份证借了出去。

新人编辑和新人画手误打误撞、如火如荼的合作到了今天。目前《如果我是一只熊》已经连载到第六本,收藏人数过万,点击破亿,子时已经是冯一一手下最红的作者,靠子时一个人的收益冯一一就能轻松完成每个月的指标任务。

两个女孩子都天真,又合作的好,这两年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子时为了保住冯一一痛快的答应了盛承光的要求,参与到《如果你是一只熊》的动漫改编中。

反正她在家除了画画也是闲着,有的是时间。

冯一一“劫后余生”,又因为子时要来上班而开心不已,中午午休时她拉着子时去吃好吃的。在写字楼不远的百货大楼甜品店里,两个人叫了四人份的下午茶。

点餐的服务生走开后,冯一一偷偷摸摸的从包里拿出一块报纸包着的东西,从桌下塞给对面的子时。

子时接过打开一看:一沓一沓的人民币,一共五万。

“收起来收起来!”冯一一急急的压低声音催促,生怕被人看见了打劫。

子时连个银行卡账号都没给,每个月的收益都是冯一一取现金给她,不过平时每个月也就几千块钱,这次也太多了。

“这是?”子时问。

“是《熊》的影视改编的版税,这里是一半。”冯一一小声解释,“其实天辰还没有把钱打给我们呢,这是老板特意叫会计提前支付给你的——你快收好!我心都要跳出来了!”

子时依言把巨款包好放进包里,耳边听冯一一感慨着:“我们老板为人就是如此潇洒大方、土豪作风~听说他家原本挺有钱的,妥妥的高、帅、富,后来有个黑道老大看上他了,非要强上他,我们老板坚贞不二、抵死不从啊!于是被那个黑道老大搞得家破人亡……”漫画网除了子时这种小清新卡通漫画,最热的版块是耽美,这种威武霸气攻与冰山冷淡受的戏码很受欢迎,盛承光的脸蛋身材气质绝对完爆最热门漫画男主,公司里一众腐女天天yy老板,都是专业人士,一点小道消息都能加工成精彩绝伦的完整故事。

冯一一喝一口香醇奶茶,可爱的圆脸鼓了鼓,“……老板历经千难万险,遍体鳞伤的从黑道老大手里逃走,用仅剩的钱买下我们网站……所以他才这么在乎这次和天辰的合作,我们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子时才十八岁,是象牙塔里的长发公主,经历有限,这种落难王子的言情桥段对她来说依然是这个人世间可能发生的事情,更何况……刚才盛承光握住她手的时候笑得那么好看,说“而我很看好你”。

“我会好好工作的!”子时心中满满的感动,认真的说。

冯一一下午还要上班,风卷残云一顿后先走了。子时重新点了红茶和曲奇小饼干,在店里消磨了一下午才回去。

临走收拾东西,她发现今天带的包有点小,五万的现金装在里面拉链都拉不上了,她抽了两沓出来,在楼下专柜买了个大包,把自己的包和剩下的钱装了进去。

从专柜出来她打算直接回家,路过一楼时,看到大厅里有一家慈善组织正在办活动,大大的立牌上贴着许多照片:小孩子们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走在泥地里,一双双黝黑天真的眼睛,生机勃勃的快乐。子时站住看了一会儿,见有人捐钱,她也从包里抽了一沓钱放进桌上的募捐箱。

那募捐箱前面是一块透明的塑料,整整齐齐的厚厚一沓人民币投下去,人群“嗡”的一声,活动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而一旁被派来采访的记者正好闲得无聊,这时候立刻抄家伙过来。

子时见他举起相机对着自己就慌了,连忙扭头就走,可那记者两三步就上前拦住了她,“这位小姐,采访一下好吗?”

记者一边问一边举着相机“咔嚓咔嚓”的拍,子时拿包挡住脸,慌乱的低声拒绝:“对不起、请让开……”

她压根是一时心血来潮,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止那记者追着她不放,围观的人也越聚越多,她发现自己走不掉了,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几乎要捂着脸蹲在地上了,忽然被人拽住了手臂。

那力道压根不容许她反抗,她踉跄两步,被拽进了一个怀抱里,只听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说:“请你放下相机,你这样会吓着她。”

是盛承光,子时记得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几分从容冷淡,很好听。她此刻亲密的伏在他怀里,他的一只手捂着她侧脸将她按在他心口,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保护姿态的拥抱。子时轻轻挣扎了一下,他低头对她低喝一声:“别动!”

子时停下,伸手……捏住了他衣角。

那记者见英雄救美,更加好奇了,问盛承光:“你是这位小姐的什么人?她刚刚捐了一万块钱的现金,我想采访她问几个问题!”

子时看不见盛承光的神情,只听到他的声音冷淡从容:“抱歉,不可以。”

他说完便带着她往外走,记者和围观的人群也都跟了出来,子时被盛承光裹在怀里,几乎是被他提着大步往前,她脚步乱,一再的踩到他,不断的小声说抱歉。盛承光不说话,但是有几次她磕磕绊绊的慌乱中抱住了他腰,似乎听到他闷哼了一声。

子时的心“嘭嘭嘭”的乱跳,不知这事该怎么收场,可盛承光脚步虽然大却是丝毫不乱,态度坚定的带着她往前走……渐渐他们走的远了,跟着的人也就散了。

盛承光将她带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把她推进去,全程一句话也没有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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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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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这事果然在网上的当地新闻中被报道了。

神秘少女现场捐出一万元现金,标题和内容倒并不耸动,只是那配图实在太惹眼了。

因为正好是周末,子时在家惴惴不安了两天,决定周一要起个大早去公司。

可惜她散漫惯了,周一醒来时已是中午,急急忙忙的收拾好跑去上班,同事们都已经午休回来了。

公司里,人民群众果然都已经看过那则新闻了,见子时来还挤眉弄眼的与她分享——盛承光比子时高了整整一个头,照片上子时躲在他的米色长风衣里,几乎看不见人,盛承光自己却被拍到了清晰的侧脸:英俊的眉眼间微露不悦,一手挡镜头一手护着怀中人。画面和谐的简直如同偶像剧的剧照。

美工组把当红一线女明星的脸纷纷p进boss怀里——毫无违和感!然后,她们开始挨个的p一线男明星的脸进她们boss的怀里……

大家玩的太欢乐了,压根没人想到boss怀里的人就是子时,连冯一一都没看出来,在q上兴高采烈的向子时八卦这件事。

子时向冯一一打听:“他今天怎么没来上班?是因为这事吗?”

冯一一发了一个笑得很猥琐的表情:“我们boss大人上午来过了!拿了个文件然后又走了!”

不等子时再问,冯一一十指如飞,向她更新了最新消息:“boss上了新闻啊!那只攻看到后追过来了啊!重点是啊!你造吗!那攻不是传说中冷酷嗜血的黑道老大啊!是一个比我们boss还要英俊还要阳光还要帅气还要爱笑的花!美!男!天呐天呐!长了一张小受的脸居然揣着一颗小攻的心!这个世界太神奇了有木有啊有木有!”

“…………”子时在电脑面前发起呆来。

冯一一发了两个抖屏都得不到回应,特意从自己座位上跑到子时这边,“怎么样?!你是不是也惊呆了?!”

子时默了默,努力组织语言说:“盛总他不是那种人。”她也形容不出确切的感觉,只是想起那天沉默而坚定带着她往前走的盛承光,她觉得他绝对不是会受人摆布的人。

她也不想在背后讨论盛承光,尤其是这种话题,找了个借口说要去倒水。

“你别天真了!”冯一一捧着脸开心的说,“美男最终都是美男的!”说完她开心的跑回了自己座位上。

冯一一一走,刚刚站起来的子时顿时腿一软——盛承光就站在她面前不远处,应该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外套挽在手臂上,身上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解开了最上面一颗扣子,正目光淡淡的看着她们这边,刚才的话他大概全都听到了。

子时顿时脸就红了。

这时有人由远及近的喊着“承光哥”,走到了盛承光身边。是一个和盛承光差不多身高的大男孩——是男孩,因为男人不会再有那样不加掩饰的顽劣眼神,也很少有男人把头发烫成这种优雅漂亮的及耳卷发。

男孩顺着盛承光的目光看向子时。

“她是不是就是那个……”他像是猜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指着子时叫起来,却被盛承光冷冷一个眼神打断。男孩笑着看了盛承光一眼,走到子时面前微微俯身、双手撑在双膝上,仔细的打量着她。

“你就是画那只熊的吧?”他笑起来的时候更显得顽劣而漂亮。

子时看向盛承光,见他就站在那里,脸上也并没有什么表情。

“hey~”男孩子见她看向别处,不满的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小女孩!我们来打个商量:我不喜欢熊,你画个美女好不好?”

“谢嘉树。”盛承光这时开口了,“离她远一点。”

谢嘉树很不情愿却听话的后退了两步,然后挑眉冲子时飞了个眼神。

子时……默默的低头看着地面。

谢嘉树弯下腰,歪着头从底下看向她,“给你的钱翻一倍,我再给你十万!你把熊改成美女——我不喜欢卡通片啊,我们来做个成人动漫吧!”

子时从没遇过这种人,倒吸一口气退了一步,正手足无措,谢嘉树突然被人从后头揪了起来,漂亮的紫色衬衫领子勒的他“呃”一声。

子时抬眼望去,只见盛承光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上却看得出用了力道,谢嘉树的脸被勒的涨红,嘴里喊着“承光哥”,扑腾着手脚被丢到了一边。

盛承光丢开他之后看向子时,“你跟我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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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把子时带到了天台上。

高阔的天空一望无垠,天上云卷云舒。g市深秋凉爽又温暖的午后,令人完全想不起来即将要来的冬天有多么的寒冷寂寞。

盛承光把她带上来,然后他自顾自的走到栏杆边,点了一支烟。子时站在他身后,被风吹着,安静的等他抽了半支烟。

“公司里那些传言都不是真的,”低低的男声带着新鲜烟草的味道,盛承光用他那种淡然镇定的声调说,“我的性取向传统并且正常。”

子时窘了窘,“大家在网站工作久了,接触的……漫画比较多……其实谁都没有恶意的,只是开玩笑……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才会这样。”

盛承光听到她最后那句话笑了笑,按灭了指间抽了一半的烟,“我并不是介意她们。”

子时将他这句话联想到他与谢嘉树的传闻上头去了,她对他抱歉极了,向他道歉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跟着曝光了。”

盛承光似乎有些意外,顿了顿才说:“天辰动漫是谢家长乐集团旗下的产业,谢嘉树早就知道我在这儿。”

子时着实松了一口气,可是他接下来又说:“不过他确实是因为看到了那个新闻才来的。”

他看着女孩子刚刚放松的表情立刻又变得尴尬而愧疚,忍不住笑了,“那天你捐了一万块钱?我让冯一一预支给你一半版税是为了鼓励你积极投入剧本改编,没想到你花钱这么大方。”

他说起这事,令子时羞愧的背上直冒汗,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她这副抬不起头来的样子,令盛承光笑容更盛。

天台的风安静的吹过,沉默显得很漫长。

子时终于鼓起勇气说:“我会尽量做好的……以后我一定会努力工作。”

盛承光一直用那种饶有趣味的眼神观察着她,听了她这幼稚的保证,也只是一笑。深秋天空辽阔,有迁移的鸟成行的飞过,他目光随之看向远处。“努力工作能带来的成功不过是名和利,我听说你拒绝了很多活动,从来不愿意露面,看你那天花钱的手笔,你也很不在乎钱。那你为什么努力工作?”

她没有立刻回答,盛承光微微一笑,接着又问她:“子时,你为了什么画画?”

这个问题,子时自己也问过自己。“我画画有很多人看啊。”她诚恳的说:“有很多人留言给我,每一条都不一样。我每天画画,才会有人每天给我留言。”

那么多的人愿意和她说话,她当然愿意画画给他们看。

十八岁的子时还不懂掩饰情绪,以至于年轻的脸上写满心中所想,盛承光站得那么远都看得一清二楚。

是“孤单”。

他原本要说的话这时都不想说了,走过来伸手揉了揉她头发。

“小可怜。”他似乎是随口的感慨了一句,声音低低的。

盛承光拉开天台沉重的门,子时还呆站在原地。她看着他刚才站过的位置上,半支烟被掐灭在那里,而远处天空清澄——这里确实并不是熊小姐的森林。子时用力眨了眨眼睛。

“不走吗?”盛承光拉着门等了一会儿她也没跟上来,探身回来问。

子时飞快的伸手用力揉了揉脸,低着头匆匆的跑过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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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会时盛承光正式的向大家介绍了谢嘉树:“长乐集团的谢总,刚刚到任天辰动漫的总经理。谢总这次亲自参加到我们的这项合作中,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大家在一起工作,希望大家能够相处的愉快。”

谢嘉树在热烈的掌声中华丽的登场,浮夸的紫色西装被他漂亮的五官与优雅的卷发压制的老老实实、沦为陪衬。盛承光的英俊是蓝天之上高远的云,这位却是耀眼夺目的骄阳一轮,所以比起盛承光,谢嘉树更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连弹幕都是现成的:天空一声巨响,小爷闪亮登场。

人民群众兴奋不已的拍爪叫好!

盛承光介绍过了就把他扔在一边,看都不看一眼,继续例会:“这次配合天辰动漫完成《熊》的剧本改编与前后期宣传,我们网站负责其中以下几个板块……”

盛总不急不缓的声音里,谢嘉树的眼睛始终在子时脸上转来转去的,对她十分有兴趣的样子,连冯一一都觉察了,悄悄的推推子时,小小声的说:“小攻对你垂涎欲滴,你要不要以身饲鹰、解救我们的老板呢?”

“你别胡说,他才不喜欢男人!”子时严肃的替盛承光澄清。

可惜她严肃起来也还是软绵绵的语气,冯一一压根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兴高采烈的继续唧唧歪歪。

正分配工作的盛承光忽然点名:“冯一一,你暂时借调给谢总做助理,谢总这次没有带生活助理,所以这段时间你辛苦一下,二十四小时听从谢总调遣。”

冯一一顿时被雷劈了的表情:雅蠛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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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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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是g市屈指可数的实业家族之一,长乐集团的资产以千亿计数,天辰动漫对于漫画网来说是行业巨头,对谢嘉树来说不过是个玩具。他顶着个头衔,理直气壮的待在漫画网,正事是绝对不干的,闲逛逛混混日子。到了下班的时候,在门口摆好pose帅气的打个响指:大家既然这么喜欢本少爷,今晚本少爷请客,吃喝玩乐去!

办公室里一片欢腾,谢嘉树风骚的踏过万千欢呼走到子时面前,“一起吧,小熊?”

子时当然不想去,指了指冯一一,撒谎说:“我们已经约好了一起逛街。”

谢嘉树朝他的二十四小时助理勾勾手指:“那个破折号,你不许去逛街,你要去和我们一起玩!”

冯一一的胆量就算再乘以十倍也不够她反抗谢魔王的,当即毫无悬念的抛弃了子时。子时还来不及想另一个借口,被谢嘉树隔着桌子一把拖了出来。

众人欢呼雀跃的簇拥着出门,恰好这时盛承光从外面回来了,迎面撞见子时被谢嘉树拥着,他上前一步,不由分说的把人扯了过来。

谢嘉树不敢和他明抢,起哄说:“承光哥,我们聚餐,一起吧!”

群众毫无节操的众声附和:“老板一起吧!一起吧一起吧!”

盛承光扬了扬手里的文件,问他们:“我们加班,你们要一起吗?”

他说“我们”,手里拽着子时,众人眼明心亮,顿时默契的合力化作一股浪潮,卷走了恋恋不舍的谢嘉树……

潮去潮落。办公室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盛承光松开了圈着子时手腕的手指。

“饿不饿?叫个外卖上来吃?”他头也不回的往办公室走去,“把你这几天做的东西都拿进来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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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目前主要在做的是人物设定。她第一次参加剧本改编,完全摸不着头脑,虽然态度认真又肯努力,进度依然很慢,盛承光一目十行,五分钟就将她磨了很久才定下的人物设定看完了。

“长颈鹿太太这个角色很讨喜,可是为什么长颈鹿太太的儿子是一头马鹿?”盛承光费解的问她,“是有什么特别寓意吗?”

子时有些不好意思,“当初没有好好设定就开始画了——我要改吗?”

盛承光翻过一页,抬头时对她勾了勾嘴角,“我以为你们画画的都把笔下人物看成自己的孩子,不会愿意改动。”

“……没关系的。”子时诚恳的说,“我可以改。”

“不改了吧,这个角色也挺好的。既然设定是保护熊小姐的角色,长颈鹿的话没有马鹿这么有攻击性——不过,一只熊为什么需要一头鹿去保护她?”盛承光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漫画果然是天马行空自由自在的世界。”

子时画画漫无边际,全凭想象,从来也没有想过其中逻辑,此时被他一问,她分外心虚,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实力了。可他这时却说:“的确是个好看的故事,有温情有励志。我正式加入你的粉丝阵营,子时大大。”

盛承光的话逗得子时笑起来,他接着与她讨论了剩下的人物设定,修改了其中的一些,又将狐狸和斑马合并为一个角色,设定为森林中与熊小姐捣乱的一股恶势力……盛承光对漫画这行其实算是门外汉,但是他提出的建议却都中肯而独到,子时听得认真,颇为崇拜的看着他说:“你很厉害。”

盛承光的目光从手中资料里抬起,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子时顿时觉得自己狗腿了,转移话题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指哪方面?”他交握着双手坐在那里,笑笑的说,“工作方面的话——读者都很好奇你的样子,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出席一些宣传活动。”

子时一听就摇头,“不行……只有这个不可以。”

“漂亮的小姑娘不愿意被人看到,真奇怪。”盛承光也没多说。将桌上文件整理整齐,他抬起头,目光里的若有所思令子时心里一突,有些歉疚,也有害怕。

“工作谈完了,谈其他方面吧——我饿了。”盛承光神情一转,轻松笑道。

子时连忙站起来,“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外卖?你想吃什么?”

“你这种随随便便捐个一万块钱爱心的大小姐,我怎么敢给你吃外卖?”盛承光的语气似乎是调笑,“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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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带着子时去了一家开在弄堂里的店。

那家店门口没有招牌,从外面看起来就是一家普通民居。穿过停着辆旧自行车的走廊,里头还有一个小小院子,他们一进去,里头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家常的毛衣和长裙,干干净净的令人望之便觉亲切。她见了盛承光笑眯眯的柔声说:“来啦?”

盛承光的语气很熟稔,仿佛子侄一般:“陈阿姨,帮我做两个饭,我要带走。”

陈阿姨点点头,看了正四处好奇打量子时一眼,对盛承光一笑,转身进去了。

这时刚刚暗下来的夜已经有些凉,盛承光走到廊下倒了杯茶,见子时还站在院子里,向她招招手,“站那儿干嘛?过来。”

子时过去,他给了她一杯温茶。没有茶叶的扑鼻香气,是淡淡的茶叶水味道,却因为淡而不香,不用郑重其事的品,反而喝起来格外舒畅。

盛承光喝了一口,惬意的眯了眯眼睛。“饿不饿?”他问。

子时正捧着茶小口的啜,闻言老实的点头。

盛承光伸手在她额头推了一下,轻轻的:“呆样儿!”

他刚喝过茶,唇上一片光泽,夜色初浓,夜灯微光,草木香气令人恍惚以为是初夏时分,子时看了那唇一眼,心头酥麻麻的发烫,连忙低头喝茶。

她脑袋一空,一口气将茶彻底喝干了,然后更呆了……忽然手上一动,是他将空了的茶盏拿去了,又倒了一杯放在她手里。

耳边听到他轻笑的声音,子时不敢转头看,耳朵的边边滚烫滚烫的。

这夜色黑暗的廊下,每一分钟都像是要天长地久。

盛承光不说话,子时更一声都不吭。过了一会儿,陈阿姨拎了个蓝色布袋子过来,笑吟吟的交到盛承光手里,盛承光一手接了,一手牵了子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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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开着一辆六成新的奔驰,子时猜想有可能是之前家里留下来的。他带着饭和子时,开车去了g市著名的夜阑江边。

江边的白玉兰花路灯十步一盏,对岸的灯火有如隔世,江面上有夜船缓缓驶过,碎了一江的瑟瑟灯光。

这个时节江上的风已吹得人发寒,盛承光没有叫下车,降下了一点车窗吹新鲜的夜风,他伸长手从后座上把饭拎了过来。

那个不显眼的蓝色布袋子里面有层银色的保温膜,两个饭拿出来的时候热的甚至有些烫口。

没有给筷子,锡纸里面包着两只甜白瓷勺子,子时递给他一只,恰好他也打开一盒饭递过来,两人默契的一换。

两盒都是一样的,宫保**丁盖浇饭,放了两种小菜在边上,酸酸的微微有点辣,拌在盖浇饭里,味道惊为天人。

这一晚,深秋的江风渔火中热气腾腾的盖浇饭,子时后来的一辈子都没能忘记。

当下她吃得心满意足,简直像那种刚吃了鲜美鱼罐头的小猫,眯着眼睛只差就地一滚了。盛承光在旁看得不觉发笑,问她:“好吃吗?”

子时回答的心满意足的:“好吃的!”

“大小姐平时锦衣玉食,偶尔吃一口家常便饭,很不错吧?”他说着拧开一瓶水递给她。

他似乎没有胃口,令子时那么惊艳的盖浇饭,他那碗几乎没有动,被他随手搁在纸巾盒旁边。

子时轻声道谢,接过来喝了一小口,默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是大小姐。”

“放心,我不会绑架你要赎金的。”盛承光开玩笑似得说。

他的笑容那样凉薄,令子时的心揪得慌,话脱口而出:“你要多少钱?”

盛承光一愣,似乎很意外:“你说什么?”

子时硬着头皮问清楚:“你……需要多少钱,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了?”

年轻的女孩子看不懂男人眼里的一闪而没的情绪,只觉得有些害怕、心跳很快,但又已经不容许她当做什么都没说过,她结结巴巴的解释:“你别误会,我是借给你的……你以后很好很好的时候……再还给我……”

这个如深秋晴空一般的人,应该从容不迫的做着他擅长并且喜欢的事情,而不是眼下这样。子时见过的人不多,盛承光是她见过最强大、最特别的人,她甚至觉得他不应该属于这里、不应该是她能接触到的。

她希望这个人过得好。

盛承光转过脸来,江面承载的光印在了他眼底,绚烂如光明,子夜从车中暗处看去,心魂俱舍。

“你给我?”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忍不住要发笑:“你要给我钱?”

他说完真的笑了起来,扭过脸去点了一支烟,降下的车窗外风一吹,新鲜热辣的烟草气息扑在子时脸上,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盛承光转头看她被呛的微微皱眉的样子,忽然笑了,眼中情绪燃的更加明亮,他倾身,在江风中偏过脸去吻住了少女柔软的唇。

子时眼前一黑,更加新鲜热辣的烟草气息直入肺腑,唇被咬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惊叹一声“啊”,粗而麻的触感便入侵了进来,她的舌头被重重吮住了。

一个完全侵略意味的吻。

“你拿钱砸我?”盛承光吮着她的唇,低低的说,“你想做什么呢?包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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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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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钱砸我?”盛承光吮着她的唇,低低的说,“你想做什么呢?包养我?”

他不轻不重的在那柔嫩唇瓣上咬了一下,低而重的“嗯?”了一声逼问,却良久没有得到她的回答。

子时她没有愤怒、没有尖叫、甚至都没有害羞的手足无措。男人强势的气味霸道的标记了她的初吻。在她十八岁的生命里,第一次有人靠得她这么近。

所以她傻眼了,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盛承光目光咄咄,冷得厉害,“至今为止画画赚到的钱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万,你这周换过的五件件大衣和两三包就不止这个数了。你的钱是哪里来的?谁给你的钱、你用来砸我?嗯?”

他呼吸里烟草的辛辣味道逼的子时眼眶发热,他的手握着她肩头的力道也令她疼,可是他目光里的冷意令她不敢动——他被伤害了吗?因为她的话、他生气了!

子时后悔得不得了,她怎么总是干蠢事呢?总是令别人生气,难怪没有人喜欢她。

她骤然红了眼眶,眼中泛起的水光令近在咫尺的盛承光脑袋清醒了一些,他吸了口气,慢慢的松开她。

“把你的钱收好,不管是从哪里来的,不是你自己挣来的就不要随便得瑟——以后你就会后悔了!”

他冷冷说完,发动车子离开江边。

一路上盛承光都一言不发,眉目冷冷,子时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甚至不敢问一问刚才……那个吻。

那是她的初吻啊。

那盒饭放在那里,子时怕它遮了他视线,默默的拿下来捧在手里,捧到了家也没有扔掉,小心翼翼的放进冰箱里。

晚上她做梦,梦里小熊竟然学会抽烟了,子时很忧虑,抱着它告诉它抽烟对身体不好、烟草的味道太强烈了。小熊很可怜的扑在她脚边请求原谅,忧伤的问她:你喜欢我吗?

喜欢的,子时在梦里很诚实的回答了:就算抽烟不好,我也还是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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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切如常。子时还被盛承光叫进去开了一个短会,关于《熊》的一些宣传资料。

作者资料的模板格式是天辰的宣传部那边发来的,第一栏就是作者真名,盛承光提笔将那栏划掉了。

子时看着,惴惴的问他:“可以这样吗……”

盛承光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又划掉了作者学历等几个背景问题,然后将那页纸递过来给她填写。

子时填完递还给他审阅,他删改添加了几个地方,然后说:“就这样吧,你看看。”

他把纸递过来,看了她一眼说了句:“人长挺漂亮的,这笔字可真是够呛。”

子时“腾”一下就红了整张脸,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盛承光看她居然尴尬成这样,语气柔和了几分说:“昨天我心情不好,昨晚的事情很抱歉,你别介意。”

子时没想到他会这样大方的说出来,他云淡风轻的语气令她羞愧,连忙说:“没关系的!”

“哦?”他声音低了几分,平白多了几分暧昧,“你是对哪一部分觉得没关系?”

“……”子时心跳如雷,暗自狠狠给自己打气,声音却还是发颤了:“那……你希望我对哪一部分别介意?”

她还是第一次没有被他一撩拨就吓得埋头不说话,盛承光目光沉了沉,随即声音更低更撩人的说:“当然不是昨晚最好的哪部分。”

轰……子时觉得自己脸热的快着火了!

她扛不住了,垂着目光看着自己的膝盖。

外头巴着门缝偷听的谢嘉树这时也扛不住了,迫不及待的冲进来急切的问:“昨晚你们怎么了?!哪部分介意哪部分最好啊?!”他激动的满头卷毛乱颤。

子时大窘。盛承光从桌后起身过去,拎了谢嘉树丢到一边,然后从容淡定的将子时护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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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回到座位上,没一会儿谢嘉树就蹦了出来,跑过来蹲在她位置旁边。

他双手搭着她桌子、线条优美的下巴搁在手背上,像只大型犬似得蹲在她身旁。

“听说你要包养我哥?”谢嘉树眉飞色舞的问。

“……”子时连忙的否认:“没、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嘉树根本不听她解释,翘起大拇指,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赞”!

“干得漂亮!”他撅嘴亲了亲自己的大拇指,冲她眨眨眼睛。

子时默默的垂下目光看着地面。

“你做我女朋友吧!”谢嘉树语气十分自然的紧接着问,就像在问候天气一般寻常。

整个办公室都已经安静下来了,人人都在座位上貌似做着自己的事情,可一个个耳朵竖的跟兔子似得。

子时:“……”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盛承光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开着,盛承光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水杯,正向这边看来。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子时顿时心中一定,对谢嘉树摇头认真的说:“不行……我不喜欢你。”

漂亮的少年,表情顿时如恶犬!

“你、再、说、一、遍——你、不、什、么、我?!”

“我不喜欢你。”子时轻声坚定的重复了一遍。

谢嘉树难以置信!他压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居然有人不喜欢他?!

“你不喜欢我……什么地方?”他抚着自己漂亮的栗色卷发,表情痛苦的问。

“有好几个,”子时想了想,“要不要我写下来给你?”

谢嘉树心口发闷、两眼发黑,蹲久了后站起来不由得踉跄两步,然后带着一脸“不!这不是真的!”发足狂奔而去……

办公室里的闷笑声此起彼伏,渐渐变成了哄堂大笑,子时转头看到盛承光也在笑,心中踏实了。她理了理手边东西,抬头又看他一眼。

盛承光向她举了举手中杯子示意,笑着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

子时对谢嘉树的打击,使得这位少爷整整一周没露面。

可是他不来,没有人分心,工作反而进展的更加顺利。前期宣传开始后网站流量日创新高,办公室气氛一片欢腾。

子时却不好受。她这几日反复的回想当日的情形,感觉自己简直糟糕透了:这个耀眼如同骄阳的男孩子,是她人生中第一个对她说出喜欢的人,她怎么能当众令他难堪呢?

那时同事们的笑声是在笑话她自以为是吗?

她会那样直白的说不喜欢,是不是就因为发现盛承光正看着她呢?

子时不敢再往下想了。

做完了最后的一点前期工作,剩下的剧本改编要由天辰那边的专业编剧带着她一起做,子时就去问冯一一可不可以让她在家里做。

冯一一哪敢做这种决定,把她推去问老板。

盛承光听了她的话,反问:“怎么了?你要开学了?”

子时垂着眼睛不敢看他,声音闷闷的:“没……我没有上学。”

“那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我没有,我只是不习惯……我想待在家里。”

“娇生惯养。”盛承光摇头说,“你这个年纪,不上学也不踏入社会,家里未免也太溺爱你了。”

盛承光是背对着窗户坐的,子时站在他面前,窗外的光线照着她的脸,却因为她头低着而看不清眉眼,只听她声音轻轻的:“……你别说了,我继续来上班就是了。”

盛承光差点笑出声来,“你怎么这么容易被人说服?”

“……没关系的。”她说完就要出去,走到门口时却被他叫住。

“今晚能赏脸与我共进晚餐吗?”盛承光声音里带着笑,“我保证这次一定不会对你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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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请求她赏脸的晚餐,当然不会再吃盖浇饭。当晚盛承光请的是西餐。

是g市最老牌的西式餐厅,民国的时候在当时的法租界开张,这么多年来始终坚持着最优质、正统、昂贵的服务。餐厅里,水晶灯奢华如梦,法式鹅肝细腻如情人之吻。子时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对面坐着的又是盛承光那样的男人,她心里紧张的不得了,只记得在书上看过餐具应该由外至内使用……可是面前有大小不一的五个杯子,哪道菜应该配哪个杯子里的酒?

她只好一直喝水。侍者见了以为她不能喝酒,将其他酒杯都撤了,又给她添了水。

盛承光一直看着她,这时微笑着问:“不合你胃口吗?”

子时看一眼桌边的侍者,没有说话。盛承光转目稍稍示意,侍者无声的退下,子时轻声的说:“老实说……不如盖浇饭好吃。”

她说了自己都笑起来。

盛承光也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看着灯光烛火里她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片阴影,他眼中闪了闪。

“是怕我承担不了才这么说吗?”他声音低低的,带着某种漫不经心,“你应该更适合这种地方吧,子时?”

子时不知道该怎么解开他这个心结,她一向不擅长解释。

两人一时都是沉默,正有些无所适从,穿着燕尾服的小提琴手过来了,盛承光微点头,《pour que tu maimes encore》如情话一般响起。

男人指节修长的手伸到了眼前,“may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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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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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不会跳舞,但是盛承光带人带的极好,手稳稳的扶着她的纤细腰肢,几乎是搂着她在舞动。偶尔被她踩到一脚,他在她耳边闷闷的笑,笑的子时耳朵都红透了。

“别慌,”他低声说,“跟着我:左脚往后——往前——要转了哦……”

法国餐厅如梦的旧式奢华里,小提琴曲优雅的深情伴奏中,子时第一次“跟着”一个人。他带她旋转,她的人生就涌起了风,然后再也不是一片平静的水面。

盛承光教了一种最简单的舞步,子时渐渐跟上了他,两人相拥的姿势更加亲密,他的呼吸就在她耳边,子时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一定要说些什么,“谢谢你的晚餐。”她轻声道谢。

盛承光将她松开一些,低头看着怀里年轻鲜妍的容颜,他微微一笑,“不客气。这是对你的奖励。”

“……我会更加努力工作的!”子时保证。

“和工作无关,这是奖励你回绝谢嘉树的那番话。”他低头,用额头轻轻抵住了她的额头,轻轻的男声充满了莫名的诱惑:“对了,你不喜欢他的那些地方,写下来了吗?”

子时不舍得动,只是移开了目光,屏住了呼吸结结巴巴的:“没、没有。”

“写给我看。”盛承光要求,“这样我才知道我会不会也被拒绝。”

虽心中已想象过千遍,他的话仍然令子时脑中“嗡”的一声。瞬时她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盛承光的眼睛非常好看,子时看到他眼里有整片的晴空,是那深秋高远晴朗的午后,照耀着柔和安宁的阳光。

“不要这样看着我……会令我做错误的判断。”盛承光叹了口气,在她眼睛上轻轻一吻,将她重新搂入怀中轻轻摆动。

一曲毕,盛承光松开拥着她的手,退后一步微笑着对她行了一个绅士礼。

子时呆呆站在那里,在他的怀抱辗转过,她的头发有些乱,盛承光眼神脉脉,抬手拨开她一缕乱发夹到她耳后。

温热手指轻轻拂过她耳垂,子时忽如崩溃一般往前一步撞进了他怀里。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走出这一步,撞的盛承光往后晃了晃,连忙伸手稳稳的搂住了她。

子时手里紧紧攥着他衬衫,指尖用力到发白。因为紧张,嘴唇微微哆嗦,呼出的热气透过薄薄的衬衫打在他胸口,盛承光心中竟也是一热。

他低头在她耳边温柔的轻声问:“这是你的回答吗,子时?可是我还没有正式的表白。”

“不是的……这是我的表白。”女孩子细细的声音,朦胧害羞的像三月里花木新抽出的嫩芽。

毕竟年纪小啊,又是遇上盛承光这样的人物,沦陷实在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盛承光低头吻了下来。

子时多害羞,压根不敢动,手握紧拳,整个人缩在他心口,被他托着后脑勺轻柔的揉了两下也不管用,好在侍者和小提琴手都在一旁,他也只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轻轻印在她眉间。

盛承光低低的气音里带着愉悦的笑意:“……你这样子可真像只小鹌鹑!”

子时脑海中活灵活现的浮现了画面:毛发光滑的小熊,神气活现又温柔满足的拥着一只小鹌鹑。

她笑,身体跟着轻轻颤,盛承光趁机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侍者这时送上来一大束玫瑰花,笑着和那名小提琴手一同鼓掌祝福。

子时接过那捧玫瑰,脸烫的不行,借着低头闻花香的动作,她将脸颊轻轻贴在滚着水珠的花上。新鲜玫瑰独有的芬芳充盈鼻腔,美妙如同这夜晚。

夜晚以后的事情,就如同玫瑰花下的刺,此时可以不必想,被刺伤时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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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餐厅里出来,外面天已经黑透了。g市深秋的风寒凉,盛承光伸手揽住子时,亲昵的低声问:“冷不冷?”

子时此时心头滚烫滚烫的,摇摇头,人却往他怀里更缩了缩。

真乖啊,盛承光心里叹了一声。

门童这时将车开了过来,盛承光送她回家。他开车快但是很稳,城中高架两边的霓虹在车窗外退成两道华丽光线,令人倍觉夜色如梦,也令子时不安极了。

她颇为害怕的转头问他:“你为什么……喜欢我?”

“怎么了?你觉得自己不好?”盛承光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子时被他一带就跑,认真的回答起他的问题来:“我不好,很不好。”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哦?”

子时转头望着窗外如梦的夜色,轻声的说:“至少……没你这么好。”

她的语气那样笃定,盛承光眼中神色不由得微妙的变了变,沉默片刻后他说:“你有没有想过:我这样莽撞的求爱,并不是一种稳妥的行为方式。而且你看,我甚至不知道你的真名、你的一切情况,我也根本没有向你展露全部的我。”

“没关系!”子时断然打断了他。

盛承光顿了顿,“你就不怕我骗你?”

“不怕,”子时转过脸来,笑眯眯的,突然之间心情极好的样子,“我没有什么可以被骗的!”

车子这时下了高架,缓缓的停在了路边。盛承光停下车后转头看向她,极亮的黑眸极深的地方,情绪起伏如夜晚海面汹涌的潮水。

子时并不能分辨他眼中神色的意义,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她伸手抱住了他手臂,乖乖的靠在他肩头,心满意足的。

车内静默了片刻,盛承光声音低低的说:“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交通意外去世了。当时我家里乱成一团,有八竿子打不着的长辈要领养我——顺便领养我父母的遗产。我父亲有一个亲生妹妹,她在那个时候站了出来,养大了我。也是因为这样,她没有能在最好的年纪嫁人。”

“那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子时颇有些羡慕的说。

盛承光笑了,点点头,“是的,非常好。我姑妈是个很有魅力的人,有手腕有恒心,做事情非常利落。只是……只是她在对待感情问题时太软弱,简直像个孩子……要不是这样的话她也不会因为抚养我而耽误了自己。”

“那她到现在还没有结婚吗?”子时听的投入,问。

“不,后来她遇到了喜欢的男人,很顺利的结了婚,生活的很开心。”

子时松了一口气,“那很好啊!”

盛承光眸色深深的,“你就不问一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吗?”

子时呆了呆,“哦,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盛承光颇有些无奈,盯着她看了半晌,忽低头吻住了她。子时羞涩的往后躲了一下,被他伸手捏住了脸,吻的更狠更深入。

他强势的攻城略地,子时溃不成军,被他的舌头堵了一嘴,她呼吸不畅,却仍笨拙的学着主动吸吮他,可是盛承光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她的讨好而温柔,在她嘴里搅的天翻地覆的,还不过瘾,拖出她的舌头来重重的吮,力道大的的她舌根都要断了,子时忍不住伸手在他肩膀上推了推,随即手腕被他捏住了按在椅背上,他身体更用力的压过来,将她整个人压在座位里侵略。

他简直是要把她活生生吞了的架势,子时几乎被他吻的晕过去。最后也不知道这个霸道的吻是怎么结束的,晕乎乎的就被他送回了家。下车前他倾身过来,她下意识的往边上躲,脑袋装在车窗上,她失声“哎呀”一声。

盛承光伸手解开了她身上的安全带,笑着扶住她脸,手指在她红肿的唇瓣上揉了揉,然后低头落下轻轻一吻。

“晚安……”他哑声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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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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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从来就没有时间观念,作息常常是日夜颠倒,上班以后也没能改的过来,迟到是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的事。

漫画网那里倒是实行着打卡制度,可她又不是正式员工,经常是到了快中午时才出现,也没有人管她。但是今天冯一一却一大早就连番的来电催促她快点来上班。

子时其实凌晨四五点才睡下,此时困倦的很,打起精神爬起来洗漱换衣,匆匆的赶去了公司。

她还以为是有紧急的公事,谁知道只是谢嘉树出现了。

几天没见,谢大少更英俊了,栗色的卷发染回了黑色,梳的一丝不乱。他今天穿了正装: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面料挺括,黑蓝斜纹的灰色领带打了一个儒雅漂亮的温莎结,同花纹的手巾叠的的丝毫不乱插在西装上衣口袋中,一颗宝蓝色碧骨骄傲夺目,男士正装最出彩的“v”字形在他这一身上显露得极其的嚣张、漂亮,那头与众不同的及耳卷发更添出彩。

一本正经的谢大少优雅的坐在四张桌子拼起的长桌前,桌上摆满了食物,是最正统的英式早餐:烤番茄、炒蛋、香肠、咸肉、茄汁黄豆、炸薯块、炸蘑菇、可颂、丹麦卷、炸面包、吐司、麦片、果汁、牛奶和咖啡,以及瓶瓶罐罐、各种好看颜色的果酱。

子时看着正装的谢大少和这一桌子,有些懵,被好事的围观群众们一路推到了前方,谢嘉树起身过来,替她拉开了椅子请她坐下——他一本正经尤其是闭嘴不说话的时候真是绅士极了。

群众们啃着谢大少请的五星早餐欢乐的在一旁围观:噢噢噢噢噢噢!阳光美男攻又来招惹女配了!是要逼我们的女王受吃醋吗?!一定是这样的!作者大人好伏笔!赞!

谢嘉树温柔又周到的替子时铺好了餐巾,然后一挑眉,帅气的打了个响指——为了高度还原昨晚的法餐,此处必须有音乐!

一大早抓不到乐手,谢少爷抓了他的二十四小时助理——冯一一,她吹着竖笛出场,演奏了一曲……《士兵进行曲》。

冯一一真的不是故意破坏气氛,只是谢嘉树当时问她会不会乐器,她点了头、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她只会这一曲,就被他不由分说的抓来了……

斗志昂扬的曲调令这气质高贵的英式早茶都显得活泼了呢!谢嘉树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助理,他本来要拿桌上的果酱糊她一脸了,可是一看子时笑的脸都红了,他正事要紧,咬咬牙忍了下来。

可围观群众根本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盛承光这时从外面办事回来,见到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场景,他愉快的欣赏了一会儿嘹亮激昂的竖笛演奏,走过来拨开围观群众,看看坐着的两个人,语气轻松又愉悦的问:“这是哪一出啊?”

围观群众欢欣鼓舞:女王受出场了!撒花!撒花!

子时听到她梦了一夜的声音,立刻抬头看向他,盛承光十分自然的低头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早。”

子时红了脸,轻声但坚定的回应:“早啊!”

谢嘉树:“你们……你们!”

围观群众:剧情到□□了!作者大人抖包袱了!快!

盛承光完全无视谢嘉树,看了眼桌上菜色说:“炒蛋看起来不错,给我一口。”

子时喂了他一口,两人视线甜蜜交融,盛承光留下句“你们慢慢吃”,拿了她面前的咖啡,转身走了。

围观群众:什么啊……女王受和女配在一起了……读者要刷负了!作者大人蛇精病啊!

子时神情温柔的用着刚才喂过他的餐具,低头默默的吃。谢嘉树猛地站了起来:“你和承光哥……你们在一起了?!”

子时点点头:“嗯。”

“就因为昨晚?!”谢嘉树简直要气疯了!

“也不是……”子时看了眼四周盯着他们的那么多双眼睛,“下回再说吧。”

谢嘉树哪肯罢休,暴躁的怒吼冯一一:“吵死了!别吹了!走开!都走开!”

吹着竖笛的冯一一立即消失,一群人跟着顷刻间散的干干净净。

谢嘉树似乎非常不能接受,眉眼间俱是不甘,恨恨的一拳重重捶在桌上——疼的他“嗷”一声!

“为什么啊?!”他将受伤的手抱在心口,看起来心碎极了,“小熊!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承光哥了?你说啊!”

“这个……”子时四处张望,可是谢大少满脸杀气,哪里还有人敢来救她?冯一一那个胆小鬼不仅整个人埋在位置上,还索性戴上了耳机!

“你……”子时硬着头皮瞎掰:“因为……因为你、你太……帅了!”

心碎中的谢嘉树:……( ⊙o⊙)!!!

片刻后的谢嘉树:~\(≧▽≦)/~

“你不喜欢太帅的啊?”谢嘉树喜气洋洋又强装惋惜,表情古怪的令人发噱,“那……确实没办法了。”

天生丽质难自弃……她点到了他唯一的死穴啊……好遗憾的呢!可是没办法啦,这点他实在无能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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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整了这么一出,这一整天大家的工作效率都不高,到了晚上快下班时,一个个还都在位置上手忙脚乱的结束今天的工作。

而往常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boss大人,今天却罕见的第一个下班了!

盛承光关了办公室的灯走出来,手里挽着大衣,走到子时面前,轻扣了扣座位上的隔板,他温声问:“子时,可以走了吗?”

子时正沉浸在一个分镜当中,抬起头呆呆看着他。整个办公室的目光“嗖嗖嗖”的看过来,子时一个激灵,回过神,脸慢慢的红了。

盛承光拿他的小鹌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看向他的员工们:“你们还不下班吗?难道是在有意耽误你们老板的约会吗?”

办公室静默了两秒,然后瞬间响起了手忙脚乱的噼里啪啦声,两分钟后,撤的一个人影都没了。

子时都看呆了……盛承光摊摊手,“现在可以走了吗?”

**

等电梯的时候,盛承光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得:“你不喜欢长得帅的?”

子时:“呃……”

盛承光挑着眉看着她因为词穷而手足无措的样子,心情不自觉的就变得特别的好。

“真的不喜欢长得帅的?”他不怀好意的继续逼问。

“喜欢啊,”子时无奈的说实话,看了他一眼,“要不然……怎么会喜欢你?”

被间接恭维的人笑得阳光灿烂,正好电梯到了,他们进电梯时盛承光轻声问她:“说真的,子时,我很想听一听你拒绝他的理由。”

正是下班时分,电梯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子时靠着他小声的回答:“他太幼稚了啦!”

把她护在怀里的人,忽然手臂一紧。子时下意识的抬头看他,正好就被他低头吻住了。

挤满了人的电梯里此起彼伏的响起一片低呼之声。

一楼到了、门开了,恋恋不舍的走出去的人们还在笑着频频回望。

“我幼稚吗?”盛承光闷闷的笑着问。

“……幼稚!”子时伏在他怀里,脸已经红透了。

“那你喜不喜欢呢?”他低哑的声音像是含着诱惑的魔咒一般。

子时毫不犹豫:“……喜欢的!”

**

天辰动漫与漫画网合作项目的具体负责人因为他们家谢大少对漫画网明显的关切与垂涎欲滴,很利索的将版权费及早的一次结清了。

漫画网的会计因为作者很有可能是未来老板娘,很利索的将剩下那一半结到了冯一一的账户上。

冯一一因为这么一大笔巨款在她的银行卡里实在是太不安全了,很利索的当天下午就把钱取了出来给子时。

子时姑娘又一次怀揣了五万块现金,她利索的跑去百货大楼,又一次出手如电的花光了。

谢嘉树那顿《士兵进行曲》伴奏的英式早餐虽然很奇葩,但是他那天的确英俊的闪闪发光,令子时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是那成套的领带夹、碧骨和袖扣,宝蓝色的小点缀令整个人看起来气质精致。

她想盛承光也是常常穿正装的,她要买一套送给他——盛承光,他比谁都应该闪闪发光!

百货大楼最顶级的奢侈品店里,子时一走进去就看中了一套——白金包裹着黑色的宝石,如同光明温柔的拥着黑夜,她很喜欢。

店员见她神情欢喜,也是极力的推销:“这是我们今年的圣诞节限量版,很有收藏价值的。”

“好,包起来。”子时不用她多说已经很喜欢了,毫不犹豫的拿钱包。手碰到了包里的现金,她忽然想起来了:“那个……请等一下,请问这套多少钱?”

店员笑了起来:“小姐,这套一共是十六万八千。”

子时犹豫了一下,问:“如果我只有五万块,我可以买其中的一样吗?”

“可以的。不如小姐考虑一下这对袖扣?袖扣一对是四万九千九十九。”

“太好了!就要这个!”子时开心极了,买单时拿出五万块现金,找回来一个硬币,和包好的袖扣一起揣进袋子里,她兴冲冲的打电话给盛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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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接过时扫了眼盒子上的描金logo,打开后见是一对袖扣,他捻了一颗在手上把玩,嘴角勾了勾。

“真好看!”子时赞叹。

盛承光笑笑,将东西丢回盒子里。

“不戴起来吗?”子时兴冲冲的问,“很合适你啊!戴起来吧!”

“合适吗?这么贵的东西。”他低头喝水,语气淡淡的说。

子时心里一突,连忙解释:“这是用我自己赚的钱买的!我拿到版税了!”

“然后你就一下子花光了,买了这个送给我?”盛承光将那个小小的盒子托在指尖,“五万块?”

子时不明白,小声的辩解:“……是我自己赚的钱啊……”

盛承光的目光已经很冷了,一言不发的盯着她,子时不敢再说话、低下了头。

他盯着女孩子头顶发间青白色的旋,目光复杂。

接下来两个人没有再交谈任何话,静静的吃完了一顿饭,子时一直连头都不敢抬。

出了餐厅,盛承光直接送她回家。到了小区门口,车缓缓停下,子时磨磨蹭蹭的解开安全带,鼓足勇气抬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

他目光看着前方,什么表示也没有。她只好默默下车。

这样是不是……他不要她了?子时看着车尾灯在远处路口一闪然后转弯不见,心揪的像是在谁紧紧攥住的手中一样,因为她总是做错事、太讨人厌,所以没有人会喜欢她……无论她是多么的喜欢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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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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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盛承光没有来上班。

子时默默的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打算明天开始就不再来这里了。

冯一一过来邀她一起去吃午饭,见她正在收拾东西,笑嘻嘻的问她:“你也要去给老板庆祝生日哟?对啦……不过趴体不是晚上吗?你现在收拾,下午就去啦?”

“什么?”子时愣了,“今天是他生日……吗?”

“生日是明天吧,今晚是魔王办趴体给他庆祝,你造吗魔王又叫我去现场演奏了嘤嘤嘤嘤……子时,你准备了啥礼物给老板哟?”冯一一兴高采烈的问。

子时难过的低下了头,没有吭声。

接下来冯一一拖着子时去吃午饭,一顿饭都在吐槽谢嘉树的糟糕品味:据说party现场的布置金碧辉煌得能闪瞎钛合金狗眼,谢大少就差拿人民币糊墙上了。

“……还请了安保公司哦!据说是因为会有好多重要人物来参加的,所以子时你晚上要穿漂亮一点哦!”冯一一兴奋的给好友加油。

子时拨着碗里的米饭,小声的告诉她:“他没叫我去。”

“啊?!”冯一一傻眼,“你们……吵架啦?难道分手了?”

子时低着头不说话,冯一一看她这幅样子就明白了,搓着手安慰她:“没事没事,不要伤心!别忘了你还有一只谢嘉树呢!”

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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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去后子时整理好东西,把手头上的工作交待给冯一一就走了。

冯一一热血的表示要送送她,可是两人刚走到公司门口,只听不远处的电梯“叮”一声,盛承光从里面走了出来,径直往她们这边走来。

子时心上一疼,身边却“呼”的一阵风,她再一看——冯一一已经不见了。

子时:“……”

盛承光大步流星的走进公司,经过子时身边时只匆匆对她点了点头,子时正弯腰捡冯一一丢下的纸箱子,只看见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走过去,她起身再看去,他已经走进了公司,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留给她。

子时呆站了一会儿,默默下楼。

她在写字楼门口拦出租车,车刚刚停在她面前,她听到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然后她开车门的手被人捏住了手腕,整个人往后跌进一个怀抱中。

盛承光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子时腿都软了。

车门重新被关上,子时看到男人修长的手,手腕上赫然戴着昨天她送出的袖扣。白金如同光明一般拥着黑色宝石,子时被他从身后抱着,顿时眼泪夺眶而出。

“抱歉,我们暂时不需要用车。”盛承光礼貌的打发了出租车,腾出手来把怀里人转过来面向他。

看她竟无声无息已哭得泪流满面,盛承光有些吃惊的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子时羞愧的抬手,捂住了眼睛,一点声音都没有却哭的眼泪滚滚,盛承光见这一时半刻是哄不住她了,索性将她打横抱起来,路边停着他的车,他把她抱进了车里。

给她递纸巾擦眼泪,盛承光摸摸她的脑袋,柔声的问她:“为什么哭?”

子时拿纸巾捂着眼睛,依旧一声不吭。片刻后手被他拉开,他的吻很轻柔的落下来,“谁给你委屈受了?告诉我名字!”

他刚才急着回办公室接一份传真,见她站在那里也没来得及多问,可他后来越想越不对,把冯一一叫来一问才知道她又决定明天开始不上班了。

盛承光第一反应是恼怒——他最讨厌立场不定、轻言放弃的人。可是……可是他还是丢下那份重要传真,立即追了下来。

“是不是公司里谁说你什么了?还是天辰那边说了什么?”他语气冷了下来:“谢嘉树来找过你了?”

他一不高兴子时就害怕,顾不上奔涌难平的情绪,抽抽噎噎的哑声说:“不是的……没有,都没有。”

“嗯,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难过?”他声音柔的像是哄小孩。

子时从来没有被人哄过,这样将她抱在怀里、这样柔软的语气,十八年来……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她瞬时崩溃了。

她哭着对他说:“是我……我不好,我以后不花很多钱,我……”她语无伦次,把头埋在他怀里,剧烈而极小声的痛哭。

盛承光皱起了眉。他真的没有想到昨晚的事竟然会令她如此介怀,他只是一时情绪,怎么她就会怕成这个样子呢?

真的……这么孤单吗?

他手抚着她背,很轻柔的、一下一下的,十八岁的子时还有一些婴儿肥未褪,可是在他怀里她显得那么瘦小,惊慌的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可怜又无辜。

可是,“可怜”与“无辜”这两个词从脑海里蹦出来,瞬时盛承光内心又掀起一股愤怒波澜。车内昏昏的光线里,他眼睛亮的令人发寒。

子时这时哭够了,伏在他胸口小声的道歉,请他原谅:“……你不要生气了,我错了,好吗?”

盛承光叹了口气,把她脸抬起来,拨开她沾了满脸的乱发,他直接用手背擦她哭的乱七八糟的眼泪鼻涕。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心情不好,吓着你了。你看,”他把袖扣亮给她看,“我很喜欢,我没有生气,你不要胡思乱想。”

子时当然不信他昨晚那样是“没有生气”,但她也绝对不敢多问,他说不要胡思乱想,她就连思想就停滞。

女孩子乖巧的缩在他怀里,纤细的身体抱着揉着简直柔若无骨,盛承光抱着她亲了一会儿,嗓子渐渐黯哑低沉起来,低声在她耳边问:“子时,跟我回家吧,好不好?”

子时……怎么可能说不好?

**

盛承光住在离公司二十分钟车程的一个小区里,子时第一次来,车子开进去只见整洁的道路两旁树木葱郁,环境很好。

一梯两户,他住在八楼,一个很大的套间,三室三厅布置的简单舒适,收拾的也很干净。

大概是哭花了眼睛,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子时差点在地毯上绊了一跤,幸好盛承光眼明手快及时扶住了。他低骂了一声“笨”,两手一抄把她抱到鞋柜上坐了,亲手给她脱了鞋换上拖鞋,又抱下来,揉揉她脑袋,“快去洗把脸。”

子时不好意思的跑了进去。在洗手间里洗干净了脸,她出来后发现盛承光竟然在厨房里。

她走进去,见他手法娴熟的在打**蛋,好奇的问他:“你做饭吗?你会做饭啊?”

盛承光笑:“你以为我是你?”

子时心里有芥蒂,听到什么话都生怕他是那个意思,低着头又认了一遍错:“对不起……”

盛承光反应过来,手上一停,他叹了口气,俯身在她洗的红扑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乖,去把我大衣口袋里的钱包拿过来。”

子时像只小哈巴狗被主人摸了头,屁颠屁颠的跑去了玄关,从他大衣口袋里拿了钱包送过来。

盛承光从钱包里抽了一张卡出来,放到了她手里,“以后你想买什么东西就刷这张卡,用我的钱,知道了吗?”

子时呆了,手里捧着卡,人呆呆的看着他。

她呆住了的样子真的特别傻,盛承光忍不住低头去吻她,她轻轻的“嗯……”了一声,如同之前被他吻时一样羞涩的躲了躲。

然后她却又勇敢的迎了上来,从未有过的主动,甚至踮起了脚,两只手环住他脖子,昂着头努力的回应他的吻。

可是她太笨了,吮着他嘴唇一个劲的吸,像只没牙齿的小奶兽。盛承光被她热情却毫无章法的吻技弄笑了,他闷闷的笑声令子时倍受鼓舞,吮的更加起劲。

盛承光嘴唇都要被她吸破了,费了好大的劲安抚他的热血小奶兽,把她从他脖子上摘下来,抱着她像抱着个娃娃似得晃了晃,他笑话她:“你想要买什么啊,用得着这么卖力?”

子时哪里懂他这是在调笑,开心的告诉他说:“我想去买生日礼物送给你!”

盛承光低头亲亲她,舌尖在她唇上缓缓的一掠而过,比起刚才激烈的吻,这个力道格外暧昧,简直某种暗示,子时半懂不懂的却也浑身一颤。

“我现在最想要的生日礼物是你。”他唇若即若离的贴着她的唇瓣,呵气滚烫的说。

子时起先还没有明白过来,当他的手指从她腰间衣服里伸进来、在她腰眼处若有似无的轻轻抚摸盘旋时,她浑身一酥,脑海里懵懵懂懂的想到了某些画面……

盛承光紧紧盯着她的脸,没有放过她双颊每一寸的渐渐脸红,他喜欢极了她这幅慌张害怕又羞涩期待的神情,她这幅样子简直激发了他心中所有的恶意——温柔抚弄她腰的手指慢慢的往下滑,从她腰间的牛仔裤滑了下去,她身体明显的一僵,盛承光笑得恶劣。

子时惊吓的细细尖叫失声,脑中“嗡……”的一下,一下子瘫软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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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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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兔害羞的浑身颤抖,小小的一团缩在他胸口,盛承光抵不住心中一片柔软,亲亲她微微汗湿的鬓角,愉悦不已的低笑:“真乖!”

捂着脸的子时听在耳中,神魂颠倒的想:这样……很乖吗?那么她乖乖的,他会不会喜欢?

盛承光热热的喘气喷在她耳朵里,充满了暗示:“回房间?嗯?”

子时捂着脸,却慢慢的点了头,盛承光抱着她、一脚踢开卧室门,把她抱进去。

……

“宝贝儿,很疼吗?”盛承光的声音嘶哑的性感。

子时被他宠昏了头,身下明明疼的像是被人撕裂了,却用力的摇头。

可盛承光哪里会不知道她难过呢?看着十八岁的女孩子在自己身下委曲求全,盛承光心里终究不忍。

昏昏沉沉的撩人粗喘里,子时挨了不知道多久。盛承光体谅她初经人事,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这场销魂,缓过最后那阵灵魂脱壳,他回过神来,生怕自己太重压坏了她,连忙把她从身下抱出来,可抱到手里却觉得她人软绵绵的不对劲——他定睛细看,女孩子满脸红晕的,已经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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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睡到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醒了。

刚才睡的太沉,醒来后一时之间不能分辨在哪里,屋子里太黑了,她迷迷糊糊的想要坐起来开灯。

一动腰腿俱是酸疼不已,她哼了一声,立即有只手横过来,强势的揽了她腰把她拖回去。

子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黑暗里只有他的眼睛是亮的,她看着那双眼睛认出来,先是开心,然后又害羞的钻进了他怀里。

“怎么醒了?是不是肚子饿了?”盛承光睡得声音懒懒的,听起来格外魅惑。

子时也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抱着他腰幸福的“嗯”了一声。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他说着就要坐起来,子时连忙抱紧了他,“不要不要!等一下!”

盛承光把她从腰间剥下来抱上来,拨开她小疯子似得满脸头发,在她额间亲了一口,耐心的问:“嗯?”

子时还是害羞,不敢看他,搂着他脖子在他耳边问:“现在几点了啊?”

盛承光伸手给她看手表:十二点还差一分钟。

太好了!子时抱着他胳膊不许他动,眼巴巴的等着秒针转过那一圈,心里默默的倒数。

“3、2、1——”她小心翼翼的倒数,“生日快乐!”

原来是为了这个……盛承光啼笑皆非,既觉得她幼稚无聊,心里却也不觉得讨厌,亲了她说了声“谢谢”,他晃了晃被她抱着的胳膊,“现在可以放我去给你做吃的了,子时大大?”

子时放开手,害羞的钻进被子里,还拉起被子蒙住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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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随便套了条裤子就出去了。

走进厨房里,他把之前打好的**蛋下锅摊了一张蛋皮,切成细细的丝,冰箱里还有紫菜和虾米,他下了一碗速冻小馄饨,浇了紫菜虾米蛋皮在上头,滴两滴麻油,香气四溢。

子时被他包着被子抱在腿上,吃了一口又热又香的小馄饨,她享受的眯起眼睛,又催他:“你也吃!”

盛承光又吹凉了一个,喂给她,他声音低低的撩人:“不用了,我刚才吃的很饱了。”

卧室里这时已开了灯,他□□着的结实肩膀上几个可疑的红印子还湿湿的,子时“咕嘟”把整只馄饨咽了下去,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今天晚上谢嘉树特意为你办了生日party,你不去没关系吗?”

“不用理他。”盛承光默了默,语气忽淡了几分:“你呢?这么晚了你家人会不会担心你?需要我现在送你回去吗?”

子时一愣,“……不用了……不会的……”

盛承光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把她抱好面对着他,他又问:“那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

子时低着头不看他也不吭声,他也不再问,安静像一块沉沉的石头压在人的心上,子时这一天实在是过得太过惊心动魄,如今这样的坐在他怀里,她忽感觉到某种类似于厌倦的情绪。

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如今有了眼前的这个人,她开始厌倦那些浑浑噩噩了。

能不能……告诉他呢?他对她这么好,她为什么还要继续隐瞒呢?

“我一个人住,”她忽然轻声很快的说:“我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嗯。”盛承光丝毫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

“我没见过我妈妈,从来没有……我爸爸也不常回来……有时候一年来一次。”她说到这里,声音都是颤的,语气却更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子时’是奶奶给我取的名字——隔壁的奶奶,她说我小时候第一次被送到现在的家里是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是……子时。”

她已经说得手脚发凉,好像浑身血液都凝固住了。抱着她的人这时却缓缓用力的把她搂紧了……盛承光温暖的掌心,在她背上缓缓的揉。

“可怜……”他吻着她耳朵,轻声的叹息。

眼泪毫无阻碍的夺眶而出,子时靠在他怀里默默的流眼泪,心里竟然觉得温暖。

她从来不知道哭泣是一件温暖的事情。

她开始絮絮叨叨的讲,一件事、一件事,可其实也没有多少事——她没有名字,没有确切的出生年月日,没有上学……她只有一个屋子和一大笔钱,有冯一一这个唯一的朋友,还有隔壁偶尔在院子里和她说说话的老人家。

“你没问过你爸爸?”盛承光的声音有些沉。

“问过……”子时说完,又沉默了。

问过却仍然不知道,就是没有得到回答。盛承光抱着她坐在黑暗里,缓缓的闭上了寒意四起的眼睛。

“子时,”他闭着眼睛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以后你的生日和我一样,都是今天。”怀里的人动了动,他抱紧了不许她动,强势却温柔的对她说:“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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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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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以来的第一句“生日快乐”。

子时茫然的看着眼前男人,心里默默的在想着:这样的一个他,是不是上天给她的补偿呢?

盛承光,是不是她这十八年的浑浑噩噩换来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好划算啊!

子时闭上眼睛,静静的靠在他怀里。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两具身体里的两种心跳渐渐一致,是有一颗心在陪着另一颗心一起跳动。

“盛承光……”子时声音轻的像是在做梦,“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一个生日,以后我不必每到子时便幻想今天是不是。

谢谢你,令我重生一次。

盛承光此时此刻满心怜爱,不住的轻吻着她脸颊,呢喃的问她:“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她摇头,她什么都不想要,像这样被他拥在怀里爱怜的亲吻……没有什么礼物比这样的幸福更好了,她已心满意足。

盛承光知道她的傻气——她像一张白纸,他往上面随手涂抹任何颜料,对她来说都是缤纷色彩。

真可怜,他心底里多少有些不忍,温柔的哄她说:“生日的时候可以许三个愿望,你把其中的一个藏在心里,还有两个现在告诉我。”

子时那么好哄,他说什么她都会照做的,她乖乖的认真想,然后告诉他:“那……我想去很远的地方。我想坐飞机去。”

她因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信息,所以从来也没有坐过飞机。至今她去过最远的地方是隔壁省的c市,公交车颠簸了五个小时才到,她没有身份证不能住酒店,只能当天来回,下车后就在c市的车站吃了两根关东煮,然后再坐五个小时的公交车回去。

盛承光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抱得她更紧了一些,低声答应了她:“好,以后我带你去。”他抚着怀里人柔顺的长发,“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我带你坐飞机去很远的地方——去挪威吧,或者芬兰,我们去看极光。”

“极、光,”子时轻声的重复,“极光是……夜里的光芒,对吗?”

“嗯。”

“真的吗?”她在黑暗里睁大了眼睛,“夜里真的也会有光芒吗?”

“有啊,”盛承光被她的傻气问题逗笑了,“而且很美很美。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

他温声许下承诺,子时却没有回答。环着他腰的手紧紧抱住他,她贴着他胸口,慢慢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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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这子时深夜相拥缠绵,也有人正大发雷霆——谢嘉树精心举办的盛大生日party,生日的主角却没来。宾客尽散,谢大少怒的暴跳如雷。

他不许他的二十四小时助理走,命令她围观他发脾气。

把重金布置的会场砸的一片稀巴烂,谢大少狠狠的出了这口恶气,凶神恶煞的站在一片狼藉里粗喘着。漂亮的卷发耷拉了一缕下来,他愤怒的一吹气把它吹上去。

目光一转,见角落里蜷缩着的人正双手抱着头、看都不看他,谢嘉树眼角一抽,冲她怒吼:“你他妈就不能过来劝劝我?!”

没看见小爷这么生气?还不赶快滚过来哄小爷高兴!

冯一一坚定的抱住脑袋,生怕魔头生气殃及池鱼。可越是这样谢嘉树越是不放过她,走过去一把把她给拽了起来,冯一一又怕他拽断她胳膊,连忙求饶:“放手放手!轻点轻点!内什么——要不我给你吹首歌吧?”

“就你会的那一首,你觉得合适我现在听么?”谢嘉树冷笑连连。

“我还会别的呢!”是为了今晚特意学的!冯一一连忙献宝说:“《生日快乐歌》!”

噗嗤!狠狠一刀插在了谢嘉树刚刚止血的伤口上……魔王仰天怒吼!

怒的原地团团转,谢嘉树恨声说:“他这会儿一定是跟那只熊在一起呢!”

冯一一怕他迁怒子时,连忙提供情报为好友开脱说:“不会吧?他们好像分手了!子时都不知道老板生日,老板也没有邀请她来今晚的趴体呢!”

“切!他怎么可能邀请她到这儿来!”谢嘉树顺嘴说完,忽顿了顿,挑起了眉:“你刚才说什么?他们——分手了?!”

冯一一点头,谢嘉树顿时一蹦老高!

他立即喜气洋洋的立刻拨通了子时的电话,也不管这三更半夜的她睡了没有。

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只是对方低沉黯哑的嗓音令谢嘉树浑身一哆嗦:“承光哥?!”他不敢置信的放下手机确认自己拨出的号码,又看看角落里的落地钟——这个点……他们两个在一起?!

谢嘉树傻眼了。

“这么晚了你找她有什么事?”盛承光语气很是不友善,“她睡着了。”

“你们两个……睡了?!”谢嘉树艰难的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可盛承光完全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嗯”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冯一一听到他那句“你们两个睡了?!”,再一联想下午老板把她叫去问话后急急追了出去……她顿时全身汗毛倒立,知道肯定是闯祸了,趁着魔王还握着手机愣在原地,她贴着墙边蹑手蹑脚的往外逃。

可她还没摸到门边呢,谢嘉树咬牙切齿的骂了句脏话,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拎起她就往外拖……

**

谢嘉树选的会所在城外郊区的一片山里,从这里开车进城,即使是在大半夜路上没有堵车的情况下也要三个多小时。

谢大少倒是飙车的一把好手,奈何身边坐着个车速超过八十码就白着脸哇哇叫的胆小鬼。所以他们回到城里时,天都已经大亮了。

冯一一这是从小到大第一次熬夜,整个人都不好了,谢嘉树把她扔在她家小区门口,他调转车头气势汹汹的杀去了盛承光住的地方。

那个地方,清晨的阳光正照亮全新的一天。

一夜缠绵的男女相拥熟睡着,门铃急促的响起,盛承光伸手捂住怀里人耳朵,安抚了她继续睡,给她套了件他的衬衣,他才下床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脸凶狠的谢嘉树,犹如一只决斗前的赛犬恶狠狠的盯着他。

盛承光脸上还残留着刚睡醒的放松神态,淡淡的看他一眼,“什么事?”

“你真把她睡了?!”谢嘉树愤怒的捶着门咆哮。

“安静点。”盛承光皱眉。

谢嘉树忍了忍,声音小了几分,语气却仍然愤怒的很:“你也太那什么了!虽然……可是!你太过分了!”他语无伦次的表达着震惊与愤怒。

子时这时从房里走出来了,她一头毛茸茸的乱发、揉着眼睛,一看就是刚刚睡醒。盛承光的衬衫穿在她身上成了及膝连衣裙,领子扣到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仍然露出一片雪白的肩膀,那上头啃噬亲吻留下的暧昧红痕点点……谢嘉树眼睛都瞪圆了!

子时吓得顿住了脚步。盛承光扭头对她说:“回房间去。”

他一发话,子时转身就跑,只听谢嘉树在门口那儿暴跳如雷的怒吼:“你等着吧!以后有你哭的!”

子时一手揪着领口,跑得飞快,生平第一回偷偷的在心里面骂人:蛇、蛇精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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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后来是怎么打发谢嘉树的子时不知道,他敲门进来叫她吃早餐时谢嘉树已经走了,她没有问,盛承光也没提。

吃过早餐他要去上班,却安排她在家休息。子时乖乖的留在家补觉,到了下午却接到冯一一的电话,冯一一今天也请假休息,约她碰头——吐槽谢嘉树。

两人约在经常一起喝茶的地方,冯一一放下包就开始滔滔不绝的控诉魔王的罪孽累累,连从来不议论别人的子时都忍不住附和了好几声。

说出来都是泪,简直是一本完整的《谢魔王蛇精病记》!

不过说出来之后心里就舒坦多了,两个姑娘讨论着谢嘉树漂亮的卷发和精致的衣着搭配,轻松愉悦的准备结束这次会晤,子时叫人来买单。

她打开钱包,盛承光给她的那张信用卡“啪嗒”掉在桌上,冯一一好奇的摸过去拿在手里研究:“土豪!这是不是传说中男主角必备的黑卡啊?!”

子时也不知道。

冯一一就拿出手机来查,查到后一对比,欢乐的惊呼了一声:“真的是黑卡!活生生的黑卡!”她翻过去看,见卡背后是盛承光龙飞凤舞的签名,“这是老板给你的吗!”

子时没办法不得意,甜蜜的点点头,“他叫我以后都花他的钱。”

“不过,”她好奇的问冯一一:“因为颜色是黑色所以叫黑卡吗?”

“没见识!”冯一一训斥她家作者,“这是信用卡当中的卡中之王!年费就要一万人民币!叫——”她忘词了,拿起手机来照着读:“u、l、t、i、m、a!”

读完以后她特别痛心疾首的教训子时:“叫你不看耽美!眼界浅薄了吧!你造吗!全肉彩漫里经常会有这张卡哦!小攻他必须甩这张卡在小受脸上然后才能对小受bi——”

“那个,”子时弱弱的打断提问:“可是我画的是卡通啊,森林里又没有信用卡……”

冯一一把卡还给她,欢快的催促:“你快刷一个看看这卡是不是真的!”

子时默默的接过卡付了帐。她签名时一笔一画的签“盛承光”三个字,冯一一看着就感慨的说:“话说我们老板可真是深不可测啊!一出手就是黑卡!”她啧啧赞叹,想起来又告诉子时说:“你的《熊》啊,版权明明都卖给天辰啦,可是这几个月我们网站砸的宣传费比天辰那边还要多呢!”

两个都是心无城府的姑娘,冯一一说的漫不经心,子时听了更是只觉得自豪,点头开心的说:“嗯!他很厉害的!”

她太开心了,语气难免骄傲满足,令全肉彩漫的忠实读者冯一一同学顿时想歪了,立刻用一种邪恶又暧昧的眼神看向好友……子时慢慢的低下头,脸红了。

冯一一真诚劝告:“年轻人,纵欲伤身哟!”

子时:~(@^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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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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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冯一一分手后各自回家,子时在回去的半路上特意拐去了超市。

昨天他做饭时说“你以为我像你?”,虽然他那是句玩笑,但也令子时茅塞顿开并且愧疚难安——她是女孩子,没道理让他做饭给她吃啊。

既然待在他身边,她总得为他做点事情。

虽然她什么都不会……

从超市买了大包小包的食材,子时还严肃的买了一本家常菜的食谱回来,可惜回家后翻一翻她还是觉得无处下手——食谱上怎么没写煤气灶点火是往哪边拧的呢?

子时一头黑线的打开电脑来查。

最后她想尽办法,充分利用她会操作的炊具——用微波炉蒸了一个**蛋,用电饭锅烧了两大碗的西红柿**蛋汤,她把汤盛出来之后,越战越勇的继续用电饭锅煮了……一整包的速冻水饺。

盛承光下班回来,一进门闻到速冻饺子那股味道,虽然挺倒胃口的,但他心里奇怪的暖了一下。

他换了鞋进来,路过餐厅时看见桌上有一碗穿孔豆腐似的蒸**蛋,旁边一左一右两大碗西红柿**蛋汤……两样菜都已经没了一丝热气,他摇头笑起来,去厨房里找人。

厨房里就跟刚做了满汉全席似的:流理台上一堆蛋壳,一些未开封的食材摆的到处是,地上摔了两个**蛋,惨不忍睹。他家小子时背对着门口,手里正高高的举起一把雪亮的菜刀,盛承光眉毛一跳,她已闷哼一声扭过脸、手里用力往下剁去——一只冷冻苍白的**头biu……的飞了过来,盛承光连忙偏头闪开。

那边子时剁掉了**头后大大喘了一口气,又一次高高的举起了菜刀,盛承光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过去,捏住她手腕把那刀架住。

“你这个笨蛋!你在干嘛?”他好笑的问,“你这是在剁**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分尸呢!”

子时:“……差、差不多啊其实!”

她的人生第一次直面一只完整的**,怕的说话都结巴了,盛承光听得直发笑,心情变得好好,“把刀给我吧,”他从她手里接过刀,顺便亲她一口,温柔又绅士的问道:“请问大小姐您想把它剁成什么样的呢?”

“我想炖**汤!”子时显然欲将万能的电饭锅发挥到极致作用,“可是……锅里塞不下一整只**。”

盛承光拎起案板上的公**看了看,默默叹了口气,“把围裙摘给我。”他说。

就陪这傻姑娘喝一回公**汤吧。

子时把围裙摘下来给他戴上,在一边看着他狠、准、稳、快的几刀就把那只**剁成了,拿盐麻过后扔进了炖锅里。

他留下了两块**胸脯肉,麻利的剁成肉末后,用生粉勾芡,再和切成丁丁的蘑菇一起倒进她做的西红柿蛋汤里。大火烧开转小火,两大碗的汤熬成了“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糊糊,出锅时盛承光撒了点胡椒粉在上面,吹凉了一勺给她尝……味道好得让子时默默泪流满面。

这……这不公平吧?!

他又把她煮的乱七八糟的水饺摆开凉透了、在平底锅里煎的每一只都金黄喷香,一口咬下去脆脆的,真好吃!

盛承光做饭,子时眼巴巴的看着,全程扯着他衣角跟他屁股后面转来转去的。吃煎饺的时候因为烫,她两手捧着,吃完了后想也没想又去牵他衣角——正在摆盘子的人手里一顿,低头看向自己白衬衫上的油爪印……

子时惊觉做错了事,立刻缩回手藏在身后,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盛承光估计她要是这会儿背后要是能有条尾巴的话,一定摇的特别欢。

他无奈的抽了纸擦她那双小油手,心里想着:自己这是养了个小孩儿还是宠物吧?

可是为什么不觉得烦呢?

今天换做是谢嘉树敢这样在他身边磨磨蹭蹭,早被他揪着领子扔出门了。可这会儿穿着油印点点的白衬衫,补救一顿食材乱七八糟的晚餐,他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不高兴呢?

心里反而还暖暖的很满。

**

子时这个夜里的好梦,梦见了她的小熊。

小熊因为爱上了夜晚天空的星星和月亮,从森林里搬了出来,它找到一片湖泊,在湖边住下了,这样它每晚都能与湖面上的星月相聚。

纵使明日依旧日升月落,有过这样的夜晚便不算白活。

甜梦与黑夜一同退去,梦里梦外的朝阳一同升起,子时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趴在盛承光胸口。

一睁开眼就看到他的睡颜,平时那么淡然冷冽的眉眼,这时看起来像个孩子,善良又安静。

子时幸福的不想动,就这样趴在他胸口痴痴的看着他睡觉。

盛承光这一夜也睡得十分好,醒来时心上说不出的满。睁开眼,近在咫尺便是她干净的眸子,心无旁骛的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醒了多久了,他的傻姑娘。

他勾了勾嘴角,无声的对她做口型说:“早、安、吻。”

子时抿嘴笑,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这一动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趴在他身上睡的,而且下面一阵……她跳下床慌忙的往浴室跑,心里懊悔自己刚才竟觉得他像个孩子。

哪有这么邪恶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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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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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家里比起子时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小了点,子时住的那个三层别墅足足有十二个房间,底楼的大厅估计就有盛承光这里全部这么大了。

只是那别墅的房间再多子时也只能睡其中一个,那里的大厅再大也只有她走来走去,这里却有盛承光,她喜欢极了这里!

喜欢到不愿意出门,天天都窝在家里。

盛承光现在每天回家,一推门就能听到或者闻到她的动静:有时候是刚刚洗了满满一洗衣机的衣服,可是她不知道洗衣服之前是要分类的,内衣和衬衫裤子还都要放进各种洗涤袋里,所以盛承光的衬衫总是和她的内衣纠缠成一团,她就哼哧哼哧的一整团往外扯。更多的时候她在厨房里做饭,依然不会用煤气,也因为害怕炒菜时飞溅的油,就盯着个电饭锅使劲折腾,什么东西都尝试切成块丢进去煮一煮。

有个这样的在身边,实在不能说不麻烦,况且盛承光自小独立自律,从来都是把自己照顾得妥帖舒适的,最近这种毫无品质的生活他还是第一次。

可是……可是比起以往井井有条却安静无声的房间,他竟然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

衣服洗的变形了可以重新买,饭菜他可以煮得很好吃很好吃。而他的傻姑娘——只要用崇拜的眼神在旁边看着他就好啦!

起先其实只是一份照顾,更早的时候可能就只是缘于心里的那么一点可怜,可是人心是最难控制的啊,不知不觉越做越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些边界都模糊了,就渐渐的变成了疼爱,甚至是宠溺。

子时被他宠的晕头转向,压根已经把自己住的那个大房子抛到脑后去了。

其实那个大房子里除了她还住着一个阿姨,负责每天给她做饭打扫,但是那个阿姨几乎从来不和她说话,这么多年只管好她的温饱和不生病,其他事情一概不问。子时以前也曾有过几天几夜在外面游荡,回去之后阿姨连眼神都和她昨晚还在家一样。

这次也是,她这么多天不回去也完全没有找过她。

倒是隔壁邻居家的叶祁远,打了电话来语气颇为不耐烦的问她去哪儿了,说他家老奶奶这几天已经问了好几次了。

子时支支吾吾的,还没等她编出借口来,叶祁远已经猜到了:“你是不是在外面交男朋友了?”

“……嗯。”子时编不出谎话,承认了。

叶祁远嗤笑了一声,教训她:“小小年纪的就不学好,才多大啊就学人交男朋友——和他上床了没有?”

子时:“……呃……”

叶祁远恶狠狠的骂了她一句,“你给我做好安全措施!听到没!回头你怀上了别来找我送你去流产!”

叶祁远的警告像一个晴天霹雳,子时听得傻眼了。

她以前隐约的也知道一点这种事情,但是跟着盛承光那么开心,她就压根没想到那上头去。现在想想,他的确每次都直接在她里面……

被叶祁远冷嘲热讽的骂了一顿,子时唯唯诺诺的放下电话,连忙去打开电脑。

仔细翔实的查过了一通,她跳起来抓了钱包去超市,买回来……一大袋各式各样的安全套。

她不知道买这东西该怎么挑,脸皮又薄,就迅速的把那架子上每样都拿了两盒买回来。

到晚上盛承光再碰她的时候,她挣扎着伸出手从枕头下拿出藏在那里的东西,推推埋在她颈侧的脑袋,给他看:“这、这个!”

情热的男人正抱着她喘气如火,抬头瞥了眼她手上的东西,更加的横冲直撞起来。

子时娇娇的叫了一声,手里那盒东西没拿住,跌在床单上。盛承光一伸手把那盒套套掸到了地上,然后捉了她双手手腕按在枕上……

好烫……子时两腿无力的蹬了蹬,颓然倒下。

过了许久盛承光才松开她,子时已经又要被他弄昏过去了,半闭着眼睛软在他身下细细急促的喘着气。

盛承光在她唇上舔了舔,哑声问:“这是谁给你的这东西?”

他问了三遍子时才听清,气息微弱的答:“买的……我自己买的……”

黑暗里盛承光似乎笑了一声。

他覆在她身上休息了片刻,起身开了灯,抽开床头柜的抽屉,一看里面果然大半抽屉都是这东西,乱七八糟的各种型号口味都有。

他拿起来一个,看了看那上面居然写着香蕉口味,拆开来果然一阵香蕉的甜味,盛承光趣味顿起,拉过她手说:“来!我教你怎么用。”

“不要!”子时飞快的缩回手:“这个是……是那个时候用的!”

盛承光挑挑眉,俯身压住她亲了一会会儿,立刻又捉她手去摸他:“好了,现在可以用了,来吧!”

“……”子时欲哭无泪,“那、那个是给你用的啊!”

“对啊。可是我用在哪里呢?”盛承光气定神闲的问她。

子时:“……”

盛老师:“来吧!小朋友~~~”

这场别开生面的教习活动进行了许久……大半抽屉的套子倒在床上一大摊,全部都被拆开了,其中那些小号的当然无用武之地,中号的……也很勉强,大号的倒是可以用,盛老师每个口味挑了一个,然后让他家学生鉴定外包装描述的香甜口感是否货真价实。

子时被他逗的脸红的快滴血了,用被子蒙着头瑟瑟发抖,眼看就该哭了。忽然盛承光安静下来,子时怯怯的从被子里伸出头,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上面写着:特、小、号。

盛承光捏着那枚“特小号”扬眉看过来,子时心头一颤,呜呜呜……“我、我买的时候没有看!我不知道这个也有型号!不知道的!”

“嗯。”盛承光语气温柔的肯定了她的无知与无辜,“你只跟过我,确实也不知道中号和小号长什么样子。”

子时拼命点头!

“可惜你也没机会知道了。”盛老师很惋惜的看着她说,“不过没关系,宝贝儿,我可以大概的让你感知一下。”

他笑得那么邪恶,子时就算听不懂他的话也知道肯定不好了!她连忙躲进被子里去!

可是这次盛承光没来掀她被子。

子时紧紧抓着头上的被子,正紧张兮兮的,突然他的手从底下伸了进来……最后是子时抓着两腿间他的手腕,哭着求他:她不要学了。

“真的?”盛承光很怀疑,并且很不情愿。子时连连点头,豁出去了主动地伸手要他……

那么多各种口味的避孕套,到最后还是一个都没用上。子时余韵刚过,精疲力尽的趴在他胸口,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盛承光还意犹未尽的,抓了她的手十指交扣牵到唇边轻轻的吻。

他想想她今天办的这事儿就好笑,笑的时候热热的气喷在她手上,酥酥麻麻的:“小笨蛋,你怎么会什么都不懂呢?乱花钱、不会做饭、昼伏夜出……连给你男人买个这东西都能搞错。”

明明是在数落着她,他的语气却怎么好像很高兴?

子时困顿的睁开眼睛,片刻呆呆的说:“可是没有人教我啊……”

她一直是一个人,有花不完的钱当然想要什么就去买,没有人和她说话、没有人和她玩,困了自然就睡觉了,饿了起来就去找吃的……时间那么多,反正全是空着的,反正没有人管她。从来也没有人教过她应该如何正确的花钱、做饭、饮食作息规律。

没有人……直到现在终于有了他。

盛承光默了默,忽然问:“那你画画是谁教你的?”

子时默了片刻,小声的说:“我本来就会。”

盛承光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子时就害怕,等了一会儿,她努力的往上蹭了蹭,抱住他脖子紧紧挨着他,软软的声音讨好的小小声说:“我会学的,每一样都学,你不要讨厌我……好吗?”

“不用学了。”他温柔的答,声音有些涩,吻着她额头,低低的说:“以后就跟着我吧,在我身边你可以一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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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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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那句承诺般的低语之后,盛承光对子时是越来越纵容了。

以前子时曾经向他说不想上班、想在家里画画,那是盛承光还训过她娇气,可现在……她不想去公司就不去了吧,天辰动漫那边催她交剧本改编的分镜,盛总直接回复说:“作者最近有很重要的事情,剧本改编的活儿交给专业编剧去做吧。”

天辰那边傻眼了:可当初坚持要求邀请作者参与改编的也是盛总您啊!

盛承光:嗯,所以盛总有终止邀请的权利嘛。

至于子时……她其实压根没有那么在乎事业这回事。以前她发奋努力是为了讨盛承光欢心,现在他纵着她,她连手头上的漫画连载都停了,每天什么都不干,就围着他转。

其实这样不对,但是……就让他养着她吧,盛承光心里偷偷的想,她那么傻。

况且他这段时间要出差了,要去国外一个多月,让她天天一个人出去上班他也不放心。

可是就这样把她藏在家里了,盛承光中途还不放心的特意飞回来一次: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给她做了顿饭,再烧好几个菜放冰箱里,接下来几天她拿出来热一热就能吃。剩下的时间都不够两人缠绵一番的,盛承光把她抱在怀里喂了顿饭,匆匆的亲亲她,就又要立刻去机场,再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飞回去工作。

子时天天在家里掰着手指头算他回家的日期,剩下的时间她一天三顿的练习烧菜。

等到盛承光回来那天,子时经过长期充分的准备与演练,隆重其事的做了三菜一汤:凉拌黄瓜、开水捞生菜,中间一大盘是金枪鱼罐头和生菜、黄瓜、圣女果拌的沙拉,还有一个汤是……依旧是西红柿**蛋汤。

盛承光拎着行李箱看了这一桌,默默的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两眼亮晶晶等表扬的人顿时尾巴都耷拉下来了。

“我去叫几个外卖来吃。”她说完就想跑。

盛承光松手“砰”一声丢下行李箱,眼疾手快的把她扯住,拉回来一看——怎么眼泪汪汪的?

“我又没说你什么,怎么还委屈上了?”他手指勾着她下巴,柔声逗她。

子时就是觉得委屈啊!又委屈又着急。

委屈的是自己已经这么努力,怕的是自己倾尽全力也做不好。她怕失去他。

可怜的盛承光,风尘仆仆的回来,还没来得及放松心情倒个时差什么的,就先抱着她哄上了。

为表衷心的不嫌弃她,他立刻的坐下吃那一桌菜——没有饭,他家傻姑娘压根忘记了电饭锅的初衷是用来煮饭的,把米饭这回事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盛承光把她抱在怀里,自己吃两口就喂她一口,她一边吃一边掉眼泪,娇气得不得了,偏偏盛承光觉得这小模样更令他心疼的想捧在手心里了,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就这么抱在怀里喂着哄着……她不肯吃了,他也不吃了,索性把她抱进卧室里去。

子时被他放到床上,手却环着他脖子不肯松开,盛承光被她黏乎的心都化了,在她那小巧可爱的耳垂上亲了亲,他低声笑着对她说:“你总得让我去洗个澡吧?还是——”他不怀好意的逗她:“你想陪我一起洗?”

他家傻姑娘,明明羞红了脸却仍旧不肯松手,然后犹豫片刻,竟然点了点头。

在浴室里又来过了两次才算结束,洗过了澡盛承光精神焕发的走出来,怀里包着浴巾的人被洗的浑身粉红,已经奄奄一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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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一晚上,两个人都睡得很香。第二天盛承光起的晚了,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他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甩了甩头,感觉精神百倍、通体舒畅。

子时不在床上,他心想这傻姑娘一定是去给他做早餐了,好心情的下床去厨房找人。

可是厨房里也没有人。

盛承光转了圈,在洗手间外面听到她的声音。

他推门进去,就见子时跪坐在马桶旁边的地上,正在吐。

盛承光连忙过去把她抱起来,不让她坐在冰冷的地砖上。

一手抓了她垂落的头发,他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背,“这是怎么了?”

她干呕不止,好像是已经吐了很久了,虚弱的靠在他怀里面,半闭着眼睛小小声的告诉他说:“我难受……”

她这样白着脸靠在他心口小声说难受,盛承光心上就跟被人划了一刀似得,扯了条毛巾给她擦了擦脸,他柔声安慰说:“不怕,没事的,我带你去医院。”

子时摇摇头,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又是一阵恶心,从他怀里探出来巴着马桶一通干呕。盛承光急了,也不和她商量了,把她打横抱起来就往外走。

子时也确实难受得不行,被他抱上车时她挣扎着报出一个私家医院的名字,说:“去那里找沈轩沈医生,他知道我的情况。”

盛承光把座位给她放下,替她扣好安全带,“别说话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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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说的这家医院是私立的,收费昂贵,隐秘性好,她从小时候起就是在这里看病的。

沈轩是个年轻的男医生,长得非常不错,因此当他试图从盛承光手里接过子时的时候,盛承光瞪了他一眼。

“哦……那个,”沈轩收回手,“她是哪里不舒服?”

盛承光把人抱上急诊的床,“她吐的很厉害。查一下。”

沈轩看看病床上虚弱的女孩子,再看看眼前的男人,愣了愣,叫来了护士,帮忙给子时做检查。

盛承光等在急诊大厅里,抱着手无意识的来回踱着步,他微低着头,目光深深的辨不出什么情绪。等了很久,门一开他立刻抬头看去,见子时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出来,她脸色好一点了,只是神情看上去很是尴尬。

盛承光大步迎上去,俯身仔细的看她,子时却低头咬着唇,似乎是有什么话害羞不敢说……他心里狠狠的一突,直起腰看向一旁的沈轩。

“她是……她怎么了?”盛承光语气竭力平静的问。

沈轩笑了,把检查结果签了字之后拿给他看:“没事。是药物不良反应,她的体质有点弱,反应就有点大了。”沈医生笑着对紧紧盯着子时的男人说:“紧急避孕药物挺伤身体的,男同志得注意一点啊。”

子时羞愧的抬不起头来,可是盛承光一句话也不说,她渐渐觉得不对劲了,害怕的抬头看向他,发现他正用一种陌生的冰冷目光盯着她,子时的目光直直撞进他眼里,那一瞬间她心跳都要停了。

她不自觉的往后躲,后背紧紧抵着轮椅,刚刚有些血色的脸又一点点的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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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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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轩叮嘱子时在医院里休息一会儿再走。

盛承光一言不发的坐在边上等,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十分英俊,却也令子时十分害怕。

她努力的回想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好的时候,那些温柔笑容与亲密拥抱,她确定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才壮着胆子伸手去碰他。

手指轻轻的点到他手臂上,隔着外套,感知不到他的温度与情感,子时稍稍用力,他转头看了过来。

“可以走了?”他语气平静的问。

子时悄悄缩回手,点了点头。

他们走出去,服务周到的护士小姐从后面追了上来,递给盛承光一包药,那上面医嘱写的是长期避孕药,说是沈医生开的,沈医生说这个药没有急性避孕药那么伤身体。

这个沈轩可真是……盛承光颇有些咬牙切齿,出去以后随手就把那包药塞进了医院门口的垃圾桶。

子时失声轻轻的“啊”了一声,盛承光正恼火,问:“怎么了?”

他语气冷冷的,子时半个字都不敢说,连忙的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你用不着吃药。不想怀孕的话,以后可以不做。”他说完转身走。子时站在原地看着他大步走远,以为不能跟上去了,可他走到车边又回头找她,拧着眉问:“愣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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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他开得太快了,子时胃里那股恶心劲还没下去,车速一快她就更难受了,最后只能紧紧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吐出来。

盛承光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她惨白的脸,然后车缓缓的慢下来,最后停在了路边。

子时连忙推门下车,在路边刚蹲下她就吐了。

她这一早上什么也没吃,吐出来只有清水,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很不好受。耳边听到车门用力开关的声音,然后有个人从后面抱住了她,像早晨那样把她抱起来靠在他怀里,他抓好她的头发,轻轻抚着她背。

子时颤抖着靠在他胸口。

盛承光从车上拿了一瓶水下来,喂给她漱口,又让她喝了两口。等她平缓下来,他把她抱回车上。

扣安全带时他倾身过来,子时情难自已,鼓起勇气伸手抱住了他。

“对不起……”她头发上潮潮的,贴在他脸上,好像连声音里都带着水雾了,令盛承光心中一软。

“如果我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每次都吃药?你知不知道那个药一年最多只能吃两次?”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压不住火,“你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子时哭了,“对不起……”

想来她也不可能知道,盛承光其实也不是在对她发火。他曾说过以后她都跟着他,这些事,原本也不应该是她知道的。

心里竟然觉得愧疚了。

盛承光抚着怀里人的头发,语气低柔了一些,“子时,你告诉我,为什么吃那种药?还有之前你买的那些东西——你不愿意为我生孩子,是吗?”

她不回答,只是哭。

盛承光耐心的等了很久,却被她哭的心乱如麻,很想吼她一句又怕吓着她,半晌实在忍的快吐血了,强行解开她的手,给她扣好安全带,他绕过车头跳上车,面沉如水。

可是车子再启动上路,比平时开的还要缓慢平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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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把子时送到他家,他自己没下车就走了。

子时默默流了一路的眼泪,他停下车时她不等他发话,自己下了车上楼去了。

她上去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把他给的黑卡和钥匙拿出来,留在客厅桌上显眼的位置。

门铃这时忽然响了,她又惊又喜的跳起来,扑过去开门,可门外并不是去而复返的人,是一个拎着餐盒的年轻男孩子。

“小姐,您好,”穿着饭店制服的年轻小男孩很有礼貌的对子时说:“这是盛先生吩咐我们饭店送过来的粥点,请您趁热吃。”

子时谢过他,把餐盒拿进来,她打开看,里面第一层是一个浅口大盘子,一盘的馒头包子和花卷;第二层有两个大的陶瓷饭盒,掀开一看是皮蛋瘦肉和南瓜小米两种粥,都还是热气腾腾的;第三层是八个小小的透明盒子,每一个里面有一种小菜,看上去清爽又可口。

子时把每一样都打开看,再同样小心翼翼的放回去。

将餐盒放在桌上的黑卡和钥匙旁边,她看着那几样东西呆了一会儿,忽然起身跑进了卧室里去,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件他的白衬衫,偷偷塞进自己的行李箱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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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她自己住的地方,阿姨正在客厅里拖地,子时走进去时她抬头看了看然后……继续拖地。子时轻声说:“阿姨我回来了。”然后一个人拖着行李箱上楼,

回到她住了十八年的卧室,关上房门,她筋疲力尽的沿着门后滑倒,坐在了地上。

从箱子里拿出那件白衬衫,子时将衬衫捧在手里,颤抖着将脸埋下去,过了好久她才哭了出来。

盛承光,她在心里轻声叫他的名字,对不起。

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做好,让你不开心。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真的不敢……不敢赌上一切。只是我一个人的话,无论如何都好,但我不能再拉一个无辜的孩子陪我,我不可能是个好妈妈。

她默默无声的大哭了一场,哭累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就缩在门后的地毯上,抱着盛承光的白衬衫,睡睡醒醒。

冯一一的电话打来时,子时半梦半醒里还以为是一个梦,电话里冯一一的声音很是雀跃:“子时!我跟你说啊!你们家老板好牛x!太牛x了!牛x!”

电话那头的背景声里一片欢呼,冯一一的声音兴奋的都走调了:“我们网站这下牛x大发了你造吗!天辰动漫都要给我们跪了!”

“……怎么了?”

“老板他没有告诉你吗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老板这次出国去和梦工厂谈成了合作!梦工厂啊!子时!《熊》的动漫版权卖给梦工厂了!你就要大红大紫了!”

子时想了想,说:“嗯,挺好的。”

“你现在在哪儿啊?”冯一一听出她语气不对劲来,“老板说今晚开庆功宴啊,你什么时候过来?”

“……哦,我知道了。”子时答非所问的,敷衍了冯一一几句,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后她坐起来,发现窗外的天已经快黑了。

她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窗外,觉得比回来的时候更晕了,她抬头摸摸自己额头有点烫,赶快爬到床上去睡。

盖着被子睡得昏天黑地,到半夜的时候子时被饿醒了,她想想自己是很久没吃东西了。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刚一动就晕的浑身冒冷汗,连忙又躺下。

伸手想按铃叫阿姨上来,可是摸了半天摸到了手机,她拿过来“咔嚓”一声解了锁,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能打给谁。

盛承光……她一遍一遍的念他的名字。

足以抵饥。

大概是心诚则灵,手机竟忽的亮了起来,随后嗡嗡嗡的震的她手麻,子时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颤着手指接通,小心翼翼的“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盛承光的声音很是压抑:“你去哪儿了?”

子时看看自己周围,“我……我在我自己住的地方。”

他没说话,电话里安静了好久,子时轻声的叫他:“盛承光……”

“没事,”他这次答的很快,“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你身体不舒服,早点休息,别再熬夜。”

他说完好像是要挂电话的意思,子时多想叫住他,却只能嗫嚅着说“好”。

这时盛承光那头电话里有人“咚咚咚”的敲窗户,然后子时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说:“您好,先生,您的车不能停在这里。”

这个口音子时有些熟悉,她心里一动,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他:“你在哪儿啊?”

他那边简短的与那个男人声音说了几句,然后默了默,说:“……现在在你家小区门口。”

子时大声说“等我!”,握着手机跳下床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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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的深夜已经很冷了,子时刚从床上下来穿的单薄,从温暖的屋子里一口气跑到小区门口,浑身被风吹的冰凉。盛承光的车停在小区门口路边,看见她从里面飞奔出来他连忙下车,大步走过来,张臂一把接住她。

“你跑什么!”他今天真是怎么对她发脾气都不够了,怒气冲冲的训她:“还穿这么少!”

一边说着他已经脱下了外套把她裹起来。

他的外套上有烟酒的味道,应该是刚从庆功宴回家发现她不见了、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出来找她。

子时一点也不觉得冷,努力的从他的外套里伸出手,挣扎着要抱他。

盛承光更生气,动作粗鲁的把她手塞回去,打横抱起来就往车里送。

一辆高大的越野车这时从外面的路上开进来,恰好从两人身边驶过,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下了。

叶祁远眉目飞扬的俊脸从降下的车窗后露出来,却不是看向子时的——“盛承光?”他颇有几分惊讶的看着车边的男人。

再看向他怀里人露出来的那张小脸,叶祁远一下子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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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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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叶祁远的语气听起来实在危险极了,“立刻、马上给我过来!”

子时对叶祁远畏惧惯了,听了他话下意识的就要从盛承光怀里下来,可盛承光把她抱得更紧,不由分说的把她抱进了车里。

“那是叶祁远,”子时小声的对他解释说,“他住在我隔壁,我们是邻居。”

“我知道。”盛承光把外套扣子给她扣好,在她嘴上亲了一下,“你待着别动,不要下车。”

子时看着盛承光关上车门、走过去,而那边叶祁远也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甩门的动作看上去相当之恼火。

两个男人迎面大步走近,叶祁远一伸手揪了盛承光衣领,动作狠厉又漂亮的狠狠一拳!

盛承光伸手格挡住,却并没有还手的意思。

子时心跳如擂,连忙从车上下去,可她刚打开车门,盛承光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得:“子时,回去。”

子时犹豫着还是坐回了车里。

好在他们不再动手,盛承光低声对叶祁远说了几句话,子时看到叶祁远脸上的神情从暴戾转为另一种冰冷的怒意。

她使劲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可离得远,他们声音又低,压根连只言片语都听不见。

叶祁远终于松开了拳头,不耐的推了盛承光一下,然后大步走向这边车里的子时。

他走过来“咚咚咚”的大力拍窗户,子时连忙降下车窗。

“听好,我只问你这一遍,”叶祁远好像是在犹豫着什么,眼神狠了狠,他咬牙切齿的问:“你是现在下来跟我回去,还是跟他走?”

子时嘴唇一动刚要回答,他冷冷的又说:“你想清楚再回答我!后果你自己要承担!”

“我知道,”子时轻声说,这件事她想得非常清楚,“我要跟盛承光走。”

“你他妈脑子不好吧?!你才认识了他几天!?”叶祁远瞬时勃然大怒,“为什么?!”

“因为他来接我了。”子时低声快速的说。

如果他嫌弃我、抛弃我,我会离开他,但是现在他来接我了,我一定要跟他走。

叶祁远直起腰,背后是子夜时分无尽的黑夜,他看着车里低着头的女孩子,摇了摇头。似是失望,又似……松了一口气。

盛承光从黑夜里慢慢的走过来,拉开驾驶室的门坐进去,带走了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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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盛承光那里,一进门就见客厅桌上那个食盒被打翻在那儿,盛皮蛋瘦肉粥的陶瓷饭盒裂了两半,粥洒的一整张地毯都污了……子时回头看看罪魁祸首,盛承光竭力装作不尴尬的样子,清咳了一声,说:“你去里面躺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他这一提醒,子时也真的感觉到饿了,一天水米未进,她揉了揉空瘪瘪的肚子,这会儿才觉得胃里是不太好受。

盛承光看着就怒了:“趁热给你送来的时候偏偏不吃,饿死你活该!”

比起他朝她冷冷笑的时候,他这样发火的样子子时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还觉得心情明朗,她甚至恃宠而骄的捂着肚子小小声撒娇:“好饿……我走不动了!”

盛承光低声骂了句,大步走过来把她打横抱起,送进了卧室里。

把她放到床上,她不肯松开手让他走,他就任由她抱着。

“盛承光……”子时亲昵的蹭着他脖子,“……你最好了!”

与她交颈相蹭的男人闷声笑,沉默了片刻后忽说:“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因为怕你赶我走。”她轻轻叹了一声,“我自己离开你,比被你赶走好一点……一点点。”

盛承光亲亲她耳朵,“真是个傻姑娘。”

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朵里,痒的她缩着脖子躲,盛承光不让她躲,两人在床上幼稚的嬉闹。

最后盛承光以绝对的身高体重优势压制了她。子时被他压的全身不能动,只能伸长了脖子蹭他。

就像一对交颈的鸳鸯。

“盛承光……”子时反反复复的在他耳边叹息着低低念。

情人之间交颈缠绵的时刻,她却依然连名带姓的叫着他,盛承光听着有点不爽:“叫我承光。”

子时小声的问:“是你的小名吗?”

“算是吧。”盛承光蹭着她脖子,惬意的眯着眼睛。

“你的朋友们都这么叫你吗?”

“不,他们通常叫我的英文名字。”

“英文名字?你的英文名字叫什么?”

盛承光嫌她烦,一口咬在她脖子上,不满的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从来没问过我的血型、星座、性格爱好……其实你会不会连我今年多大都不知道?!”

这个……子时还真不知道。

“我知道你的星座!你是魔羯座!和我一样!”她忽然想到,开心的叫起来:“因为我们的生日是一样的!”

是他给她的生日,然后,她也有了女孩子们最喜欢研究的星座。

盛承光搂着怀里欢呼雀跃的人,轻声叫她“傻姑娘”,说:“我们不仅生日一样,生肖也一样,我比你大了十二岁,正好是一个轮回。”

子时默默掰手指,片刻后小小声惊呼:“你三十岁了!”

他平时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岁,熟睡的时候看上去还要更小一些,没想到竟然三十岁了!

三十岁的盛承光先生,多心的从她的惊呼里听出了那么一丝的嫌弃,立刻很不满的将她压进床里,语气危险的质问:“你嫌我老?”

子时把手伸出来,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只有那么一点点。”

他扑上来就咬!

子时尖叫着在他身下扭着躲,笑的喘不上来气,忽然她张开手扑上去抱住他脑袋,“……可是、可是!我很喜欢啊……”她气喘吁吁的、甜蜜的说。

盛承光头被她紧紧抱住了脑袋,脸埋在她胸口蹭了蹭,半晌他语气黯哑、却和情|欲一丝无关:“叫我,子时,叫我一声……”

“……盛承光!”

“……”他拨开她手,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目露威胁之意。

“我喜欢这么叫你!”子时解释,她双手捧了他脸,目光里软软的满是欢喜之意,“因为以后也可以一直这么叫。”

在最亲密的时候叫你盛承光,以后即便不能再这样抱着你的时候,我也依然可以念起这个我最喜欢的名字。

盛承光弄不懂她那些傻里傻气的想法,看她脸红扑扑的喘的厉害,他克制的亲亲她额头,“好……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先别睡着了,吃点东西再睡觉。”

“好……你不要担心,我身体很好,我明天就会好了!”子时保证说。

他下床穿了鞋,正向门口走去,闻言脚步稍稍一滞,“是啊……你明天就会好的。”他转身对她笑了笑,“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子时头发乱乱的躺在那里看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依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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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想让她早点吃上早点睡觉,现熬起粥来太慢了,他把另一碗没打翻的南瓜小米粥放进电饭锅里热,同时煎了两个外焦里嫩的太阳蛋,又把小菜拿出来装在盘子里,粥热好后放冷水里镇了镇,不烫了才端进去给她。

子时胃口挺好的,就着那几样小菜把那么一大碗的小米粥喝了一小半,煎蛋也吃掉了一整个。盛承光这一天其实也没吃东西,这会儿看她吃得香,他也有点饿了,等她吃饱了,他把剩下的一扫而空。

子时被他抱在怀里,看着他吃自己吃剩下的,小小声的调戏他:“盛承光,你吃了我的口水哦~”

不幸,被调戏的人是个脸皮厚的,淡淡瞥了她一眼,说:“说得好像我以前没吃过似的。”

子时:“……流氓!”

盛承光笑得更加意味深长:“呵呵,说得好像你没吃过我的似的。”

子时听不下去了,从他怀里钻出去,转脸摔过去一个抱枕,然后蒙着被子滚到床里面去了。

她跟着他以后越来越活泼,现在居然胆敢摔他东西了。盛承光把砸进了粥碗里的抱枕拎出来,笑的不知道有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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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洗漱后回到床上,已经是深夜了,两人这一天都又累又困,盛承光抱着她也不想做什么,只是手里习惯性的惦着她胸口的小白兔,无意识的捏来捏去。

可他发现怀里的人身体慢慢的变僵硬了。

他嘴角扯了扯,松了手,把被子扯过来裹住她,连被子一起抱在怀里,“睡吧,很晚了。”

她很久没有声音,久到盛承光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可忽然她动了,很用力的从被子里挣扎出来,钻进了他怀里。

她紧紧抱着他腰,脸埋在他胸口,没一会儿盛承光就感觉到心口湿了一片。

眼泪里面的确有盐分,不然他心口不会被蛰的这么疼。

盛承光的眼中闪过许多种情绪,可是这黑夜寂静无声,怀里的人那样单薄,他最后实在耗不过。

“……好了,”他僵硬的轻轻抚着怀里人,“别哭了……你怎么这么多眼泪?!”

蛰的我心口疼死了。

怎么哄她还是哭个不停,盛承光自己也混乱了,胡乱的俯身去吻她。嘴里尝到咸咸的,全是她的泪水,他意乱情迷的想:糟糕,这下连心脏的里面都要开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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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实在都太累了,紧紧抱在一起吻了很久,最后也没有做什么,盛承光把她抱在怀里像哄孩子那么哄,最后他自己都快睡着了,只是不放心,眯过去一会儿就醒过来看看她,好在她后来也睡熟了,毫无防备的仰着满是泪痕的脸,安睡在他怀里。

盛承光盯着那张光滑白嫩的小脸看了半晌,默默起身拧了条温热的毛巾,轻手轻脚的给她擦了一把脸,才又陪她睡下。

晨光很快遍洒卧室。

床上的人动了动。

子时揉着眼睛坐起来,没有看到盛承光,她下床去找,一走出卧室就看见他正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托着一盘子色香味俱全的炒蛋和炸成可爱小章鱼模样的脆脆肠。

“早。”他站在那里,对她笑。

早晨初起的光从他身后的窗户里照进来,他沐浴在那样的光明里,鲜活而有朝气,子时站在门口背光的地方望着他,心中满是骄傲与不安。

真好,这个男人喜欢她。

可是这样的男人,会喜欢她多久呢?

“去洗脸刷牙,吃了饭以后你要跟我出门。”盛承光把豆浆倒在杯子里给她凉着,说。

子时觉得这样的时刻太幸福了,磨磨蹭蹭的不肯去,巴在门边上问他:“我们去哪儿?”

“昨晚我跟你说过的,忘了?”他没有直接的回答她,笑着催促:“快点,我们要迟到了。”

“哦……”子时依依不舍的转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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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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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带子时去的地方,是他们昨天才来过的医院。

子时心里莫名觉得害怕,摇了摇他手,轻声问他:“来这里干嘛?”

“带你去见一个人。”盛承光手里紧紧牵着她,按下电梯楼层时还对她笑了笑。

电梯一直到了顶层。门一开,迎面护士站里的两位护士小姐都对盛承光点头微笑,好像都是熟识他的:“盛先生来了。齐光他吃过早餐了,这会儿正在休息呢。”

“没事,不用吵醒他。”盛承光对她们点点头,脚下未停,带着子时一直走进了走廊的深处,在这层唯一的一间病房前停了下来。

病房门上有一块可以向里探视的玻璃,从玻璃看进去,可以看到布置得很舒适的房间里洒满了阳光,窗边阳光最好的地方摆着一张看起来就十分舒服的躺椅,一个穿着白色运动装的少年侧躺在上面,闭着眼睛,看起来睡着了。

他是背对着窗户的,从而令子时很清楚的看到了他的眉眼。

瞬间子时浑身都僵硬了。

盛承光从她后面拥住了她,他低下头嘴唇贴着她耳朵,轻声的说:“我姑妈生他的时候早产了,他一生下来就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所以从小到大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去年的时候医生忽然告诉我们:他得了一种叫做‘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的病。这种病会令他一天比一天虚弱,最后他会没有办法自己走路,甚至可能会死……”盛承光拥着怀里的人,亲热低语有如情话一般:“目前还没有很好的办法治疗这个病,但是欧洲的医生告诉我:只要找到合适的匹配对象,他们就能试一试干细胞移植手术,或许能治好他。”

“可是,我现在遇到了一个困难。”盛承光在她耳边轻轻叹了一口气,令子时全身汗毛倒竖:“齐光他的血型是十分罕见的rh阴性o型血,能与他血型匹配的人太难找了,我们找了快一年了,一无所获。”

怀里的人浑身都在颤抖,盛承光拥得她更紧了些,柔声安慰一般:“别怕,我知道你不是rh阴性o型,你和我一样都是rh阴性a型血,对不对?”他握着她肩膀,缓缓的把她转向自己。

他的傻姑娘,与他想象过的无数回一样,满目迷惘的看着他,神情绝望又无助。

盛承光低头吻在她眼睛上,感觉到她眼睛缓缓闭起、睫毛不住的轻颤……他说:“但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是rh阴性o型血,况且我的父亲与他的母亲是亲兄妹,而你与他是同父异母,我们的孩子与他血缘很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可能移植干细胞给他的人。”盛承光此刻的语气就像遥远的、没有极光的南极永夜,像那里冰冷的千里雪原上徐徐的寒风,像千尺深的海底巨大的冰山阴影……令人寒彻心骨:“子时,你不能拒绝怀孕,这是你欠他的。”

被他吻着的人忽然猛的往后仰去,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嘴唇哆嗦着讲不出一句话来。

盛承光看着她的样子笑了,残忍的柔声说:“他叫盛齐光,但是他的父亲姓赵——赵怀章。子时,你知不知道这个名字?”

他仔细的看着她的反应,她眼底瞬间的惊慌失措令他心脏一阵又一阵的紧缩,似是快意,似是苦楚。

是的,子时……知道。

那个每年会来看望她一到两次的男人,英俊儒雅、风度翩翩,他每次来都陪她吃一顿饭,虽然很少与她说话,但是她知道那是她爸爸。

她的爸爸叫赵怀章——有一次他在子时那里落下了一张美术研讨会上的证件,那上面有他的照片和名字。

那次他是参加了研讨会顺路过来看她,会议已经结束了,证件没用了,他掉了以后也没有回来找。而子时揣在贴身衣服的口袋里一整年,第二年他来的时候没有问起,她才放心的、默默的、开心的收藏了起来。

这么多年,她不知道拿出来看了多少遍了:她爸爸的名字叫赵怀章。

眼前太多画面涌现,天旋地转,子时有些头晕眼花,混乱里她的手撑在了门上,轻轻的扣出一声响。

盛承光皱眉看了眼房间内,然后把她带到了一旁。

让她坐在长椅上,他蹲在她面前,理了理她的头发,继续说:“生你的那个女人曾经是我姑妈的私人助理,她因为和我姑妈一样是rh阴性b型血,所以从上学起就接受了我们盛家的资助,一直待在我姑妈身边,然后——呵,她趁着我姑妈怀孕的时候和你爸爸搞在了一起,然后就有了你。我姑妈发现了这件事,一时情绪激动,导致齐光七个月的时候早产……子时,你说你是不是欠他的?”

子时使劲的往后坐,整个背已经紧紧贴在墙上了,她的脸色比墙壁还白。

其实她很想要伸手捂住耳朵,可是她的手压根不听她使唤了。

盛承光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令她极为害怕的神情:冷酷、轻蔑、不屑、厌恶……他带着那种神情,一字一句的说:“生你的人对我姑妈恩将仇报,你呢?你知不知道你的存在对我姑妈、对齐光意味着什么?可是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到现在,拿着盛家的钱随手买五万块一个的包包、八万块一件的大衣,齐光却躺在病床上深受折磨……子时,你说你是不是欠了我们盛家的?”

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子时昏昏的,听不太真切。

“……水里的倒影、再清晰也不是真的。”她沉默的呆了那么久,忽然说。

盛齐光拧起了眉,“什么?”

“星星和月亮的倒影……不是真的,那只是倒影……不是真的星星和月亮,”她小小声的说,眼里的神色已经不对劲了,“所以住在湖边也没有用的!快回森林里去吧!”

盛承光的目光陡然转冷,把她拎了起来。子时眼前叠影重重,心口一时发闷,再也支撑不住的软软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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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子时醒了过来。

她没有说话,蜷缩在座位里昏昏沉沉的,到了以后也是盛承光过来抱她下车、又抱上楼。

等她一沾到床,手就到处摸着找被子,她拉起被子裹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躲了起来。

盛承光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补充合约要和天辰签,但是他这时毫无心思,在床边的沙发里坐下,他静静看着她。

这丫头,竟然很快的就睡着了。

安静的室内听得到她匀长的呼吸,盛承光跟着一声一声的数,不知不觉他的呼吸声也调整的与她一样了。

同声共气的呼吸里,他守着睡着的人,想起了过去许多的事情。

他在美国已经待了许多年,原本是不打算回来这里了。美国有他的朋友们,有他叱咤风云、游刃有余的华尔街,他喜欢做风投,而盛家的产业大多是实业,他没什么兴趣。

况且盛家当初是姑妈守住的,应该要传给齐光。

齐光刚出生的时候……差点挺不过来了。盛承光那个时候在英国一个荒凉小岛上念书,校规森严的寄宿学校不批准他临时回国,十三岁的小男孩当夜翻过两米高的围墙逃出了学校。

他回到国内后知道了姑妈早产的前因后果,当时差点没把赵怀章杀了!

在这之前他其实与赵怀章处的挺好,整个盛家都对赵怀章挺好的:姑妈嫁人的时候年纪已经很不小了,她对赵怀章一见倾心,虽然赵怀章是个穷画家,但是盛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几个亿砸下去,赵怀章变成了国际知名画家,美满幸福的与盛家联姻了。

可是这个盛家一手捧起来的男人,毁了盛承光姑妈的一生。

姑妈始终不能原谅他,却至今不愿意与他离婚,她不准盛承光伤害他,甚至连子时她都悄悄的养了起来——盛承光第一次得知姑妈拨了房子和人手照顾那个小女孩时,他一怒之下去了美国,再也不管这里的事。

可是齐光病了。

盛家用了手头所有的人脉,在全世界搜索移植条件匹配的人,盛承光一接到消息就放弃了美国的一切,回到了国内、回到了盛家。

这一年,很不好过。

今年年初,他去欧洲与医治齐光的医生们开会,回来的飞机上他很累的瘫在座位里,空姐过来替他盖毛毯,大腿有意无意的蹭着他,他很反感的闭上眼睛装睡,却忽然想到:如果找不到匹配的人,或许可以生一个。

她欠盛家、欠齐光的,为什么不让她还?!

盛承光站起来,走到床边弯下腰,伸手轻轻拨开她脸上的乱发。

可是为什么顺利的走到了这一步、她已经在他眼前崩溃了,此刻他却一点也没有感到被偿还的愉悦呢?

手掌湿湿热热的——子时已经醒了,默默的在流眼泪。

“你就不想问一问生你的那个人么?”盛承光努力的想让自己感到愉悦。

可是无声哭泣的人将脸埋在他手掌里,缓缓的摇头。

盛承光原本要说给她听的:那个女人从他姑妈手里拿了一大笔的堕胎费,却偷偷的把她生了下来,然后利用她又跟盛家要了另外一大笔钱,之后把她遗弃在盛家门口的台阶上……十八年了,从未再现身。

他这样说出来,她会不会哭得更厉害?

盛承光硬着心肠抽出手,走到外面客厅里迫不及待的点了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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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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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接一支的抽完了一整包烟,不知不觉天已经快黑了,盛承光这会儿没心思做饭,打电话叫昨天送餐的饭店再送两样粥点过来。

没过多久,饭店送来了和昨天一样的一个餐盒,盛承光进去叫子时起来吃东西,却发现她不太对劲。

她把自己卷在被子里,裹的紧紧的,盛承光叫了她两声,她却动都没动,他拧亮台灯一看:她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鼻子,睫毛哭的湿湿的,脸颊上两团不正常的潮红。

他费了一番劲解开她抓得紧紧的被子,伸手进去一摸:她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身体滚烫。

盛承光连忙把室内温度调高,拧了热毛巾给她擦洗身体,换过一身干净衣服,他把她抱到临时铺了干净被褥的沙发里,先喂了半杯温开水,他就这么抱着她,让她在他怀里再睡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她还是烧得厉害,盛承光不再耽搁,立即抱着她去了医院。

医院里沈轩被叫到急诊,见盛承光又是抱着昏睡的人进来,这次还裹着被子……四下无人,他压低声音问盛承光:“这次是做到一半她就吃药了吗?”

盛承光一脚踹过去,“她发烧了!”

沈医生冷静又有效的挪了一小步躲开这一脚。

发烧而已,多大事情?这么激动干什么啊……

沈医生轻描淡写的就给处理了,交给护士后他出来找人,转了一圈,发现盛承光正在窗边抽烟,他走过去拍拍他,“没事了,已经在退烧了。”

盛承光眉宇间的阴郁消了一些,吐出一口烟雾,他声音仍显得有些压抑:“她为什么会忽然发烧?今天早上还好好的。”

“暂时没有查出什么特别因素来,不过应该不会影响你怀孕——哦,我是说:你让她怀孕。”沈轩家里从爷爷那辈起就为盛家看病,他和盛承光也算发小了,所以在人前内敛迷人的沈医生,在盛承光面前嘴贱又毒舌。

盛承光也习惯了。他又点了一支烟,抽了小半支才又低声的说:“她好像是被吓着了……我看她精神状态不太对,你留意一下。”

“精神状态不影响怀孕啊~”沈轩笑眯眯的。

盛承光掐了烟,眼神冷冷的看过去,沈轩见好就收,举手投降:“那个……惊吓过度的确可能引起高烧,你不放心就让她留院观察一天,退烧了再走。”

盛承光没说话,默认了这个建议。

沈医生见他脸色和缓,忍不住又开始作死:“其实你要是担心她不配合你怀孕,我建议你做人工授精。”

“不用那么麻烦。”盛承光显然不认为他的速度会比人工的慢。

他那一脸的酷拽狂霸让沈轩实在忍不住:“其实你到底是想要个孩子呢、还是享受这个过程呢?”

盛承光陡然黑了脸,变脸速度之快令沈轩恶趣味更加发作:“如果你只是想要个孩子,不如考虑冯一一,她也是rh阴性a型血,她的身体可比子时好得多了。”

“f**k!”盛承光大怒,心中爆了句粗口,有人却先他一步已经狠狠的骂出了口。

美式发音如此字正腔圆,和他的卷发一样漂亮——是谢嘉树。一身黑色皮衣显得谢大少更加修长挺拔,穿着帅气马丁靴的超长腿这时已经踹了过来。

这位少爷从小喜欢模仿盛承光,踹人也是跟着盛承光学的,沈轩能躲开盛承光的,躲他的当然更加轻松了——他还特地晚了那么零点五秒,令谢嘉树志在必得、将力气用的更实在,然后一脚踹空,实实在在的一头撞在了墙上。

咚……一声闷响,沈医生娇羞的捂着眼睛扭开了脸,盛承光默默低头抽烟。

谢嘉树头发都撞扁了,过了好久才爬起来。

那两个人没有一个上来扶的,谢嘉树凄惨不已的扶着墙、晃了晃撞得有点晕的脑袋,手指哆嗦着抓了抓头发,然后指向盛承光——可惜还没开骂呢,就被盛承光的眼神吓了回来,只好改为指着沈轩:“禽兽!衣冠禽兽!穿白衣服的衣冠禽兽!”

“这只是纯医学角度的个人建议罢了。”穿白衣服的沈医生耸耸肩,“谢少找衣冠禽兽有何贵干?”

“……”谢嘉树这会儿真的挺想把沈轩从窗户扔下去的,但是又确实有急用,只得忍下了:“冯一一受伤了,在急诊,你快去!”

“她又怎么了?”沈轩想到那胆小如蚂蚁的姑娘就想笑,“被蚊子咬了?眼睛里又进沙子了?”

冯一一也是rh阴性血,并且因为这个稀有血型而胆战心惊,跌跤破个皮都要打120急救。子时向她介绍了医术高明的沈轩之后,她几乎每个月都会来几次,沈轩已经见怪不怪了。

谢嘉树默了默,说:“她脑袋……被夹了……”

“……被门夹了?”

“不是……”谢嘉树更加难以启齿了:“我夹的……”

沈轩:“咳……”

连表情阴郁的盛承光都无奈的转过了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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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着笑的沈轩被谢嘉树催着往急诊去了。

谢嘉树跑出去一段突然又折回来,冲到盛承光面前叫了声“承光哥!”。

盛承光正点烟,淡淡“嗯”了一声,示意他有屁快放。

谢嘉树吸了一口气,说:“你可别打冯一一的主意!”

盛承光无动于衷的看了他一眼。

“那只小熊就算了,你睡都睡了,但是冯一一不行,冯一一她和你们盛家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而且她是我罩的!承光哥,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了:你要是像勾引小熊一样勾引冯一一,我会生气——我是说真的生气。”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语气。

谢家与盛家交好且势均力敌,谢嘉树是谢家的大少爷,他真的生气,即便是盛承光也得掂量掂量。

所以盛承光没和他多啰嗦,拍拍他说:“我知道了。滚吧。”

谢嘉树:“咕噜咕噜!”

他卖了萌,转身追着沈轩跑远了,火急火燎的样子。盛承光看着他背影,心里想着某人……真是可怜啊,连一个为她生气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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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在医院里醒过来,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睁开眼睛看看四周,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躺在这里的了。

她看着天花板发呆,时间越久她就越来越怀疑,反反复复的犹豫,分不清哪些事是现实里发生过的了。

这时候有护士小姐进来为她拔针。护士小姐的手法轻柔又快速,还给她拧了温毛巾擦脸擦手,温柔的问她:“你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吃点东西?我给你倒杯水好吗?”

子时闭着眼睛不回答,收回手,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听着护士小姐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子时又等了一会儿,悄悄地下床从病房里溜了出来,一个人坐电梯去了顶层。

她这会儿极为迫切的想知道:顶层是不是真的有一间病房?里面真的住了一个男孩子吗?昨天盛承光的那些话……她最想知道的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真的曾经遇见、爱上一个叫盛承光的男人吗?

电梯门一开,迎面果然是一个护士站,连那两个护士都与昨天的一样。子时梦游一般走了过来,一个护士站起来问:“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看子时身上穿着vip病房的病号服,护士微笑着问:“小姐,您是不是按错楼层了?”

子时紧咬牙关,向走廊深处走去。

护士当然不可能放她进去,连忙迎上来拦在她面前,“抱歉,小姐,您不能进去。”

那个护士走近了觉得子时看起来眼熟,认出来是昨天跟着盛承光来过这里的,连忙向同伴使眼色,另一个护士默契的点点头,躲到一边去给盛承光打电话了。

子时被拦住了也不争辩,只是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走廊尽头——那里墙上挂着一幅画,白色的长椅在病房门外……都和昨天一样。

她松了口气——昨天是真的。

那么盛承光也是真的!

电梯这时“叮”一声开了,护士小姐充满希望的看过去,来的人却不是盛承光——齐光从楼下散步回来,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子站在那里,走过来问:“怎么了?”

护士:“这位小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盛齐光看着眼前的人:年轻的女孩子,看起来大概十六七岁,穿着病号服的样子楚楚动人。以盛齐光画画的眼光来看她的五官相当出色,干净的像是工笔勾勒的,一笔不多一笔也不少,漂亮的令人很舒服。

他看着子时,子时也正看着他:他的眉眼和盛承光有几分相似,鼻子和嘴巴却都像极了她的爸爸,真好看。

盛齐光对怔怔看着他的女孩子友善微笑:“你是来找我的吗?”

“……对不起……”子时呆呆的看着他,喃喃的说。

盛齐光不明白,笑着问:“什么对不起?”

子时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过了一会儿她实在受不了了,低头转身就跑。

盛齐光在她身后叫:“喂……”

子时跑到电梯口,电梯门正好打开,她往里冲,里面的人走出来一把接住她。

“你跑什么?!”盛承光的声音很是恼火,伸手在她额头摸了摸。

的确退烧了……沈轩可以过几天再杀了。

子时虚弱的跑这几步已经在喘了,盛承光扶着她不放,而齐光这时在不远处叫他:“哥!”

跟来的谢嘉树趁机一把抢过子时:“我送她回病房!你去看齐光吧!快去快去!”

盛承光皱眉,可谢嘉树就像被疯狗追着似得,拉着子时一溜烟的进了电梯,狂按关门键。

电梯门一关上,他挑眉冲着子时得意又恶劣的笑:“哈哈!叫你不选我!现在后悔了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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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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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树被子时拒绝之后一直憋到现在,期间辗转反侧、日夜难眠,支撑他活下去的就是反反复复、不厌其烦的对于此时此刻的畅想——快!捂脸哭泣!捶胸顿足!在地上满场打滚的后悔!抱着小爷大腿说你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是子时……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谢嘉树期待不已的畅快大笑,渐渐变成了尴尬的干笑……最后他脸都僵了,暴躁的揪了把自己漂亮的卷发,沮丧又哀怨的看着面前无动于衷的人。

“你就不想问问我吗?我什么都知道!”他忍不住主动出击,提醒她:“你记得吧!我跟你说过的:有你哭的时候!”

子时眼睛眨了眨……那个清晨她是在盛承光的床上醒来的,她当然记得。

“嗯。”她点点头。

谢嘉树重燃斗志,眼睛都亮了:“所以你现在后悔了吧?早知今日、当初就选我了吧?!”

“没有啊……怎么会后悔呢?我不后悔。”子时有些累,靠在电梯壁上,轻声地说。

“你……”谢嘉树嘴角一抽:“你别逞强了!”

子时认真又坚定的摇头,“没有,我真的一点也不后悔。”

电梯这时到了子时住的病房那层,门一开,冯一一和沈轩站在那儿,冯一一脖子上戴着个颈椎支撑架,像个机器人。一见电梯里正是那两人,沈轩笑着说:“太好了,不用跑了。”他指指哭丧着脸的冯一一对子时说:“子时,她急着找你。”

机器人小心翼翼的向好友伸出双手:“子时!”

子时连忙走出来扶她,惊讶的轻声问她:“一一你脖子怎么了?”

“我是为了告诉你一个惊天阴谋而和魔王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他把我脖子夹断了嘤嘤……”

正因为没有得到满足而阴沉着脸的谢魔王惊了:“真断了?!”

魔王瞪大了眼睛,沈轩却不想费口舌做这种弱智解释,所以他伸手在冯一一的颈椎支撑架上弹了弹——只见冯一一立刻就哇哇叫着像只螃蟹一样横着爬走了,灵活又敏捷。

谢嘉树松了口气,沈轩闷闷坏笑。冯一一趁机拉着子时到一边,迫切不已的告诉她:“老板他是故意接近你的!他对你有企图!他要和你生孩子!”

她眼睛警惕的盯着谢嘉树,以防他又扑过来捂她嘴巴。

可是这次谢嘉树抱着手站在一边,虽然神情很不高兴,但是完全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

冯一一不明白了——之前他说漏了嘴、她坚持要打电话告诉子时,他捂着她嘴巴差点把她头都夹断了!

冯一一再看向正主:子时脸色有一点苍白,但是脸上却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就连一旁的沈医生,小白脸上都没有一丝听到如此秘辛该有的表情。

“你们……”冯一一傻眼了。

这个世界怎么了?!

子时默默把冯一一扶进病房,让她上床坐好,还搬了个靠枕放在她腰后面,让她靠的软和舒服一些。

然后拍拍表情呆滞的机器人,子时轻声对她说:“我是昨天知道的,盛承光告诉我的……谢谢你啊一一。”

冯一一无语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才好,举起爪子握了握她手。两个女孩子握着的手轻轻摇了摇,总算聊有安慰。

子时这时转头问正欢快围观的沈轩:“沈医生,你也是早就知道了吗?”

沈轩脸上难得的露出几分尴尬来。

他清了清嗓子,“嗯,是的。我之前在国外负责为齐光寻找合适的干细胞捐献者,但是一直找不到。我来这家医院也是为了替齐光打前站,同时掌握你全面的身体状况……当初也是我建议齐光的父母再要一个孩子。所以……”沈轩做的事情从他的角度出发无可厚非,但是子时的眼神太安静了,他无端端生出一分愧疚来:“抱歉,子时。”

子时没想到他会这样语气郑重的道歉,连忙摆手说:“没关系的……和你没关系。”

“其实……”沈轩于心不忍,还想安慰两句,可谢嘉树哪能让他抢了活儿?立刻抢着说:“其实也不能怪承光哥!”

子时很认同的点点头,“嗯,是。”

谢嘉树洋洋洒洒一长篇义正言辞的理由都被她堵了回去,顿时抓狂了:“你让我安慰一下你再释怀会死啊!”

“切!早干嘛去了,现在装好人。”冯一一小声的嘀咕。

谢魔王对她可不会客气,立刻就要吃人!还是沈轩给拦了一下:“她的脖子再夹真的有可能会断。”

冯一一感动的看了沈医生一眼,拉拉子时的手小声继续说:“子时,老板他把我们网站卖给天辰了!”

“……哦。”子时表示听到了。

“更正一下:是送的!”谢嘉树总算等来这段了,“承光哥压根就不会把这种小破网站放在眼里,他是用小熊引来了一大笔投资给天辰——那是他送给我姐的礼物,”谢嘉树拨了拨优雅的卷发,丢下重磅炸弹:“我、姐、是、他、的、未、婚、妻!”

盛、谢两家三十多年前就定下了婚约,盛承光是盛家的长孙,正好谢家这一辈第一个孩子是女孩,理所当然的两人就有了婚约。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当初谢嘉树那么努力的破坏他们两个——虽然他姐压根不在乎,但是他觉得膈应。

子时听了这话,眨了眨眼睛,呆了一会儿,微微低下了头。

这下连冯一一都急了:“子时你倒是给个表情啊!”

“……什么表情?”

“他骗了你啊!”

子时想了想,“他没骗我什么啊……”

“怎么没有?!他都把《熊》的版权折腾成礼物送给他的未婚妻了!”冯一一对《如果你是一只熊》也是很有感情的!

“这个……我们的签约合同上也没规定不许送人啊,版税给了就行了,”子时安慰气氛的机器人,“给钱就行,谁买不都一样么?”

冯一一把这话来来回回的想:“……这么说来好像……也有道理!”

这两姑娘简直傻成一对了,沈医生忍笑忍的扭过脸,可当他看到病房门口站着的人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盛承光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听了多少,这时被沈轩看见了,他黑着脸走进来,径直走到子时面前,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确实不烫了,没好气的沉声命令:“出院了!”

冯一一畏惧前任老板,不敢当面造反,在子时背后拉了拉她衣角。子时回头,她连忙指指谢嘉树。

谢魔王迫不及待的拍着胸口惹事生非:“你要是不愿意跟他走就求我!”

求我啊求我啊!

子时转头轻声对盛承光说:“我们走吧。”

盛承光连衣服都不想让她换了,直接脱了自己外套裹住她就走。

**

齐光刚才在楼上的时候问他说:“哥,你想做什么?我知道她是谁——我见过她的照片。”

盛承光也没想瞒他太久,只是说:“你放心,如果她不愿意,我不会强迫她。”

“可是,你就没想过我会不愿意?”齐光笑。

齐光的嘴巴和鼻子都像他爸爸,子时也是,又都是傻不啦叽的,两个人笑起来的时候真像。

所以才会莫名其妙的心疼她吧?盛承光心里叹着气,把床上昏睡的人抱起来。

她睡得不太好,他一碰她就惊醒了,眼睛睁得滚圆,好像没睡着过似得,看了他一会儿好像是认出他来了才平静下来,平静以后她又垂着眼睛移开了目光。

“你睡很久了,起来吃东西。”盛承光把她扶起来坐好,也不让她去餐厅,端到床上来给她吃。

今天的馄饨是他亲手包的,买了肉回来自己剁,剥了虾仁整只包进去,皮是他手工擀的,比外面买的薄一点。这样当然很麻烦,但是吃起来口感好。

看着她咬了一口,他语气淡淡的问:“好吃吗?”

她呆呆的细嚼慢咽,恍惚了好久才说:“哦……嗯,好吃!”

盛承光被她夸的很不高兴,耐着性子等她吃。可她吃了一个就不吃馄饨了,慢慢的喝着馄饨汤,一勺一勺的把汤都喝完了。

他看她拿个勺压碗底的汤喝,火气简直控制不住,从她手里抽出碗往床头柜上重重一放。

一回头见她拿着个汤勺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心里那股邪火这里一窜那里一窜的,脑中一热,一低头吻了上去。

子时不敢反抗,只是身体到底有些僵硬,盛承光心里更加不舒服,咬着她嫣红唇瓣辗转。

“给钱就行,谁买都一样——嗯?”他咬牙切齿的问了出来。

子时不知道怎么答他才不生气:“难道……不是吗?”

难不成你给钱还不卖给你吗……

盛承光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生气,按理说听她说出那番话、证明她没精神失常,他不是应该松了口气吗?

可他恨不得把当时听到这话的人都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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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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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盛承光半晌说,冷着脸坐了起来。

子时一手揪着被他扯坏的睡衣,滑进被子里裹紧了自己。盛承光看她那副恨不得把脸都缩进去的样子,心里不爽,冷笑说:“怎么?现在知道怕我了?”

子时抬眼看看他,犹豫了一下,努力的裹着被子往他这边挪——咕咚她滚了一圈,然后连人带被子撞在他腿上。

盛承光闷哼了一声,子时惭愧的将头缩进被子里,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怯怯的看他脸色。

盛承光简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神情阴晴不定的盯着她看了半天,伸手轻轻的拂开她脸上的乱发。

“那个……”子时想她得主动说点什么,就轻声地问说:“需要我捐什么吗?他的病?”

盛承光脸色微冷,语气变得淡淡的:“如果需要,我大概早就亲自动手了。”

虽然他说的是气话,可裹在被子里的人听得打了个寒颤。盛承光察觉了,想起来她刚被他吓的发高烧……他语气缓和了一些说:“目前只能试一试干细胞移植手术。”顿了顿,他声音低了几分,说:“所以我们得尽快要一个孩子。”

“嗯,”子时配合的点头,“那天你说过的。”

她就这样平静的提起那天,令盛承光心上很是有些不舒服。

其实如果没有叶祁远的突然出现,他不会这么快就带她去看齐光、让她知道真相。

接近她以前不知道想过多少次这场景,每次想起来他都咬牙切齿,可是接近她以后……她实在是太傻了,而且一无所有,他所有的恶意与伤害都无可施加,只能由他先给她一点。

他想好了只给她一点,却不知不觉给到了今天。今天这样: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弄好了吃的,还端到床上喂到她嘴边,又因为她吃得不香而恼火不已,脑中不由自主的开始想着给她换什么她才肯多吃几口呢?

盛承光当然知道这已远远不是他的勾引。

所以他心里不舒服了:他都已如此,为什么她竟这么平静?

他沉默着,子时察言观色,见他神情忽而温柔忽而恼怒,又忽然目光紧盯着她,眼神似是愤怒似是不甘……她不明白,只得绞尽脑汁的讨好:“我没关系的……你告诉我怎么做就好了。”

盛承光冷冷勾了勾嘴角,“你需要配合我,做|爱、怀孕。”

他说的也太……赤|裸了。

子时没吭声。

她害羞的样子让他心里头好受多了,故意皱眉冷冷追问她:“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

可是他刚站起来,她弱弱的开口问:“能不能帮我拿一件睡衣过来?”

盛承光想起刚才自己撕她衣服的时候,心口一热,转身去衣柜里拿了一件,扬手扔给她。

然后他拿了床头柜那碗冷透了的馄饨出去,走到门口时听她很小声的又问:“可以还有一个问题吗?”

“……说。”

“就是……《如果你是一只熊》,如果不是我画的,你还会选择它吗?你真的觉得它可爱吗?”她越问,底气越是不足。

盛承光打开门走出去,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我从不做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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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子时睡得不踏实,半梦半醒里感觉到他伸手摸她额头,她轻轻“嗯?”了一声,那只手顿了顿,索性把她拖了过去,抱在他怀里睡。

其实盛承光这几天也都没休息好,把她抱到怀里,不用再担心她半夜发烧他不知道,他再睡下去就踏实多了。

等到子时早上起来,他已经收拾好了,正要出门,见她从卧室出来,他一边穿大衣一边嘱咐她说:“粥在桌上那个保温杯里,厨房锅里有两个**蛋温着,你自己吃早餐,然后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搬过来——和你那里的人也要交代一声,知道吗?”

子时答应了。依言吃过早餐回了趟她的别墅,收拾了几样东西,她和阿姨说了这一年都不回来,阿姨也只是点点头就走开了。

子时拖着她的行李箱去隔壁,向叶奶奶告别。

叶家不如谢家和盛家那样世代传承,因此人口也简单,叶爸爸将公司交给儿子打理,带着叶妈妈周游世界去了,叶家常年只有叶奶奶和叶祁远住着。叶祁远从小就是大男人脾气,很讨厌子时,但是叶奶奶喜欢小姑娘,小时候隔着两家院子的栅栏教她说话,后来她大了一些,又给她启蒙。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叶奶奶问她的小姑娘。

子时怕奶奶看出来她眼睛发红,俯身伏在她膝盖上,“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我要搬去和他一起住。”

“哦……前一阵祁远和我说了,你交男朋友了,”叶奶奶抚着小姑娘的头发,“子时,你好好的和他相处,不要害怕,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有定数的,该是这么一段的,长不了;应该相伴一生的,跑不掉。”

“嗯,我知道了。”子时在奶奶身边,心情格外平静。

说了好一会儿,她和奶奶告别出来,发现叶祁远已经回来了,大衣拿在手里,正站在门口表情不耐的等着她。

“我送你。”见她终于出来了,他语气不太好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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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子时问叶祁远:“祁远哥,你也早就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盛承光?”叶祁远哼了一声,“我那天叫你下车,是你自己非要跟他走。”

子时不说话了。

叶祁远心里到底有愧,一阵沉默之后,告诉她说:“盛承光有个未婚妻,他们俩还没在肚子里的时候两家大人就定下了亲事,据说那时候盛家有难,谢家出手帮忙了,所以约定这一辈一定要结一对亲事。”

“我知道……谢嘉树的姐姐。”

“对,她弟弟是叫嘉树——妈的那小子要是个女的就好了,反正只要有两个结婚就行。”叶祁远皱着眉嘀咕。

子时和他算是青梅竹马了,一听就觉得他语气有异,转头双目炯炯的看着他。

叶祁远被她看得烦躁,也是有心想给她提个醒:“谢嘉云是我大学时候的女朋友。”

“……你是说:谢嘉树的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子时这下着实吃惊了。

“曾经是。后来我和她性格不合,大学毕业的时候分手了。”

子时难以置信:“可是他们不是很早就定了亲事吗?为什么她还会和你……啊?!”

叶祁远不爽了,粗声说:“盛承光不是也把你睡了?!”

她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指着前面小区门口的灯,“到了,我自己进去吧。”

这丫头蠢的一塌糊涂,叶祁远虽然把武器递到了她手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反而戳伤她自己,他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倒车的时候轮胎在地上磨的吱吱尖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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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叶祁远动静太大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盛承光问子时:“今天是叶祁远送你回来的?”

“嗯。”子时筷子挑着碗里的饭,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他和你说什么了?”

子时抬头看看他,觉得他神色不太好,她想起他来接她那晚险些和叶祁远打起来,小心翼翼的说:“说了一点……一点点。”

“说到谢嘉云了是么?”盛承光语气倒是没什么特别。

反而是子时,跟做错了事情似得不敢抬眼看他。

半晌,盛承光等得几乎要先开口告诉她了,只听她轻轻地说:“他们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分手了,祁远哥说他们性格不合……你别多想。”

你别多想——她这是……在安慰他别吃醋?

盛承光倒吸一口凉气,肺部隐隐作疼。

子时察觉到他暴涨的怒意,头埋得更低。

盛承光别无他法,伸手把她面前那碗吃了这么久也没少几粒米的饭拖过来,换了一碗热的给她,浇了两勺玉米排骨汤在上面,没好气的推回去给她:“你给我好好吃饭!”

子时连忙拿起勺子,头也不抬的把那碗汤泡饭给吃完了。盛承光坐在她对面,咬牙切齿的看着她那副心虚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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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有气,晚上难免就要折腾她出气。

子时被折的像只小青蛙,两条腿都被他扛在了肩上,整个人被折成小小一团,高高的露出腿间,任由他欺负。

盛承光像做伏地挺身似得,整个人拉出漂亮的肌肉线条,俯身压着她,下面蛮横的闯到她最里面,在一片温软滑腻里特意细细摸索那一处稍稍有别的微硬,顶住了使劲磨,她起先还能忍,忍的浑身发抖、咬着牙关哆嗦得一波一波的失禁,后面就开始不由自主的低声哭叫、无力挣扎,他每入一下她都细声尖叫着颤一下,濒临崩溃的样子令盛承光趣味横生,越发狠心的折磨的她死去活来……大半张床都被糟蹋了。

最后他也实在忍不住了,她那里实在是要命,又紧又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小又没见识过,敏感的令他不敢置信,像只水分饱满的水蜜桃,指头稍微一碰都能飙出汁水来。而且有过一次后她还会越来越容易丢,那儿也紧紧握着他的东西,又吸又吮的,他有时候几乎是狼狈的丢盔弃甲。

现在他完事了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出来,堵着她、趴在她背上失神的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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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唯一官方读者群,今晚八点半开,四十八小时后关闭,群号:194029026,敲门砖是本文的名字。

官方读者群只加在晋江买vip的读者,敬请见谅。另外群里的管理员姐姐十分彪悍,承受能力弱的姑娘慎入。

————————————我入v来土豪放鞭炮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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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刚才哭得那么惨,最后一点力气都用尽了,总算捱到他完事了,不动了,下面却还霸着她不肯出来,好在他不是实心的压着她,手脚都用了力气撑着床,她缩在他身下抽抽噎噎的急促喘着气,慢慢慢慢的缓了过来。

激烈的性|事抽干了人的力气,也释放尽了情绪,这样浓情蜜意的缠绵时刻里,难免想不起来那些不愉快的事。

借着壁灯昏昏的光,可以看到身下的女孩脸上可爱的一层绒毛——真是个小孩子,盛承光低头亲她,她大概是以为他又要来了,小嘴里呜咽了一声,盛承光就凑过去亲她嘴,把她的嘴唇吃进他嘴巴里大力的吮,又用牙齿轻轻的咬。

“唔……”子时被咬得有点疼,睁开眼睛无奈的看向他。

她被他欺负得这么惨,却一点还手的意愿都没有,还这样可怜又无辜的看着他,盛承光觉得痛快,可这痛快里又带着一丝丝别的情绪,叫他不得不问——他松开牙齿,舌尖在她被咬过的唇瓣上轻轻舔,语气模糊又热烈的问她:“为什么不后悔?”

子时被他累的脑袋空空的,压根想不起来:“……什么?”

“谢嘉树。”盛承光言简意赅,逼问她:“为什么不后悔?”

当时在齐光的病房外、电梯里谢嘉树那句欢快的大叫,隔着电梯门盛承光听的一清二楚,再后来他下去时见谢嘉树那一脸的不甘不忿,可想而知她的答案是什么了。

可是为什么呢?她不会说谎,也不知道掩饰,那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什么、事到如今还不后悔选了他?盛承光很想知道,很想很想,想的明知道不该问出来、压抑了两天了,此刻却还是忍不住问了。

子时被他的问题问的愣了一下,抬眼看向他。

女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睛,又干净又漂亮,子时看着他,轻声的答说:“因为你对我很好。”

因为没有人,曾像你对我这么好。因为黑夜中得你照耀一瞬,此生总算见过光明,足够了。

如果把一个人放到漆黑的夜晚独行,一盏豆灯与一角屋檐就是全部的温暖。盛承光对子时来说是这永夜人生里的光明暖屋,纵使海市蜃楼一场,也是她对于温暖与光明唯一、最好的记忆。

“那些事……我以前真的不知道……以后我一定不会偷偷吃药了,我听你的话,”她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表达她的真实心意,最后只能说:“……你别担心。”

黑暗里,刚刚欺负了她一场的盛承光半晌默默,低声说了句:“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子时听到了,可也只是一笑,伸手抱住了他胳膊蹭了蹭——她困了。

就这么睡可不成,盛承光从她身上翻下来,抱她去浴室洗澡。

床上被折腾的已经不能睡了,深更半夜的还要换床单,盛承光自作自受,忙了一通总算两人再睡下来,时间已经很晚了,盛承光把她抱在怀里拍着睡,子时很快就困倦的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他在她耳边低低的叫她的名字。

“嗯?”子时努力清醒,“什么?”

盛承光拉过她揉眼睛的手,按在了他心口。

“不会不管你的,以后也不会。”他声音低低沉沉的,没头没尾的说了这句话。

一定是夜太深了,寂寞的黑夜令人心志坚定的人也生出了万般柔情。

这柔情令子时分不清楚:此刻是不是梦境?

但是这次她学乖了,她不再想分辨了——只愿此刻很好就好。

她满足的依偎进他怀里,双手双脚缠得他紧紧的,安稳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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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光要求见子时一面,否则不肯配合下一步治疗,盛承光也不觉得让他们两个见一见有什么不好,他带子时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就顺便让两个人见了一面。

齐光的性子其实像赵怀章多一些,温柔少语、天性浪漫,盛家的人大多是冷性子,齐光却是个令人见一面就心生温暖的孩子。

他见盛承光带着子时进来,合上手里的书站起来笑着说:“今天外面天气很好。”

一路上都很紧张的子时明显表情放松了一些。

盛承光向他点点头,把子时安顿到沙发上坐好,对她说:“我去找沈轩聊两句,一会儿就过来接你。”

他说完转身出去。门刚一关上,齐光声音轻轻的对子时说:“他喜欢你。”

子时惊讶的抬头看向他。

“现在我们的问题就是:他喜欢你。”齐光看着她懵懂无知的样子叹了口气,“要是他不喜欢你,你们生几个孩子都没问题,可是他喜欢你,你和你为他生的孩子就会改变他的人生。我不确定这种改变对他是好是坏、是否值得,但我知道的是:这个改变过程一定会让他非常痛苦。”

这一通话,子时听得云里雾里,但盛承光的一切她都重视,主动向盛齐光询问:“你的意思是说……是因为他有未婚妻吗?”

齐光温和的笑了笑,点点头说:“是的。而且他的未婚妻来自于一个与他家门当户对的家族,他们两个人的婚姻不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的,所以牢不可破。”

看她依然一脸茫然,齐光心中越加不忍,可是这事不得不对她说明白,因为除了他以外不会有人对她说这些:“有些合作因为太重要,仅仅靠纸上合约操作已经不够保险了,需要另外的一些关系加持,所以他们两个必须结婚。他们的婚姻牵扯了你无法想象的复杂、庞大的生意。有两个大家族会用一切手段确保这件婚事顺利,即便是盛承光也做不到对抗这两个家族,他在有理智的情况下也不会允许自己做那种飞蛾扑火的事。而我现在的担心就是——万一他失去理智了呢?”

这回子时听懂了,但她并不认为……那样的事情会发生。

齐光慢慢的继续说:“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两个生孩子。我的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干细胞移植也不一定就能治愈。我不希望我的哥哥和……妹妹为此人生变得艰难。”

他目光太柔和了,子时低下了头。

齐光说完以后等了她一会儿,看她应该是不会有回答了,他很无奈的说:“我刚才主动认了你是我妹妹,你就算出于礼貌也该给我一个稍显感激的回应吧?”

“哦……谢谢你!”子时其实还在消化那一声“妹妹”,顿时被他说得手足无措,连忙站起来特别认真的向他道谢。

齐光觉得她真是有趣极了,他语气更加的温柔:“为将来考虑一下,为了你自己的将来、你们的孩子的将来,还有承光哥——让他一帆风顺的过他原本的人生吧,你那么喜欢他,也希望他平安顺遂对不对?”

“嗯。”子时诚恳的点头,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

“这个,”齐光看了看天花板,“长眼睛的应该都能看得出来。”

一个女的被谢嘉树拖着走还能一个劲的盯着谢嘉树以外的人看,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子时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感觉,她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齐光看得一清二楚,更加觉得她有趣,也更加觉得她真是可怜。

盛承光这时敲门进来,见这两个人默默对坐,都不说话,神情却都挺好的,他看了眼子时,忍不住问齐光:“你们聊什么了?这么安静?”

“随便聊聊,别紧张,”齐光拿起书挡在脸上,“我没告诉她这回是你的初恋。”

“……”盛承光面无表情的转向沙发上一脸呆滞的人:“他说的不是真的。你什么都没听到。起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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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带子时去做的孕前检查,检查结果很好,她年纪轻,身体没什么问题。

沈轩的原话是:“她好得很,怀不上的话就是你的问题。”

盛承光当然不会有问题,只是他算算日子,这几天都是她的安全期。

子时从齐光那里回来就有了心事,心不在焉的,晚上睡觉的时候盛承光本来不想碰她的,可是到了快十一点的时候她还没睡着,虽然侧着身背对着他、虽然一动不动的装睡,但是他听呼吸声都能知道她眼睛睁的大大的。

既然这样,不如折腾得她没力气想其他事。

他有意磨她,弄了很久也不射,她四肢攀着他、浑身哆嗦着过去了好几次,最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躺在那里由着他折腾,他顶的狠了她也只是闭着眼睛轻哼,小脸红红的看着昏昏欲睡的样子,盛承光看她这是真的差不多了,放松了自己,按着她快速猛烈的来了七八十下,一挺身顶住她……

子时觉得烫,浑身都被烫的酥了,然后就是里面暖呼呼的涨,她缓过那一阵,喘着气伸手抱住他脖子,过了半天在他耳边问:“我们……会很快有孩子的是吗?”

“嗯。”盛承光压着她,正惬意,声音懒洋洋的。

“那……然后呢?”

“……如果检查结果匹配的话,孩子的脐带血可以移植干细胞给齐光。”盛承光睁开了眼睛。

“然后呢?”她等了等,又问。

盛承光伸手摸摸她头发,“你到底想问什么?”

“想问……孩子以后会怎么样?你会……要它吗?”她问完,屏住了呼吸、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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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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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问……孩子以后会怎么样?你会……要它吗?”她问完,屏住了呼吸、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

盛承光知道她的害怕和担心——她自己是那样长大的,她太了解那种近乎抛弃的寂寞孤独,绝不想让她的孩子再尝一遍。

“当然。”他简单又坚定的回答了她两个字。

眼看着子时露出从崖底爬上平地的如释重负神情,盛承光心里一柔。

子时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她甚至有些欢喜,只是想了想又觉得这欢喜太不应该了,她小心翼翼的问他:“谢嘉树的姐姐……没有关系吗?”

盛承光冷笑起来。

她终于问了啊!

呵!他还以为她压根没听到他有个未婚妻这回事呢!

原来不是不在意啊,原来为了她的孩子她还是会计较的啊!

他心里不平不甘,故意刺她:“她能理解。毕竟我们家有这个传统。”

盛承光指的当然是子时自己的出身。可是他话拐了个弯,子时根本没听懂,况且她听到前面半句就已经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了——她觉得她已经为孩子争取到了最好的地步!

盛承光感觉到怀里的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甚至情绪都开始变得很好了,他终于忍不住了,把她拖到他身上,他直接问她:“你就没考虑过你自己吗?!”

怎么就不知道问一问:他会如何安排她的以后呢?!

“我啊……我没有关系啊。”子时幸福的巴在他怀里,压根不觉得自己的以后会有什么问题。

盛承光不信这个邪了:“谢嘉云不会在乎养一个孩子,但是我不保证她会不在乎你。”

她一听,这下果然急了——从他怀里支起身急急的说:“我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我离开这里!”

她语气认真的保证。

黑暗里她的眼睛格外明亮,刺得盛承光看不下去、闭上了眼睛。

他这会儿有点理解谢嘉树了——那种被气的肺部隐隐生疼的境况,不顾气质的暴跳如雷或许真的会舒坦一些。

偏偏又说不出她一点的错来,她很配合,温顺的令人发指……可他就是觉得生气!

“你睡啦?”子时看他闭着眼睛半晌不动,轻声的问他。

生闷气的人冷着脸把她从身上掸下去,翻过身背对着她,表示他睡了。

子时之前被他折腾的很累了,孩子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她心里头放松不已,缩在他背后一会儿就睡着了。

盛承光听着背后清浅规律的呼吸声,睁开眼睛看着黑暗里的虚无一点……怎么回事?怎么到最后睡不着的人变成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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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第二天醒来,床上已经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昨夜睡得很香很沉,起床后颇觉神清气爽。

洗漱后走出卧室,子时发现盛承光坐在餐桌旁,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见她出来他说:“过来坐,有东西要给你看。”

子时走过去坐下,他隔着桌子递过来一份文件,她看他一眼,好奇的接过来打开看——哦……是关于放弃监护权的合约。

子时仔细的从头看到尾,发现这是份拟的详细又缜密的合约,条件慷慨又优渥,只要她生下的孩子监护权属于盛承光,盛家就会为这个孩子提供一份家族基金,从孩子出生到十八岁,每一个阶段这个孩子都能得到许多项不同条目类别的赡养费,十八岁成年后就能自由支配自己的基金。

子时每一条都细细读过去,除了要她放弃监护权以外没有再提到她,甚至没有规定她不许看望孩子。

顿时她心“嘭嘭嘭”的跳,像是捡到了某种令她不敢置信的意外好运。

她看看桌面上,忽然站起来往房里跑。

坐在她对面的盛承光见此一挑眉,站起来跟了上去,可他刚走到房间门口她就扑出来了,差点两人撞个满怀。

她手里拿着一支签字笔,笔尖划在他衬衫上,长长一道黑墨水印子……盛承光看看她手里的笔,脸色比墨水还要黑了。

子时连忙道歉,然后回到桌前把那份合同给签了。

“好了!”她雀跃的拿给他看。

可是盛承光接过合约的表情……怎么就跟放弃监护权的人是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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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为此开心了好几天,趁着盛承光最近忙天辰那边的合约,她去了趟医院见齐光,告诉他那个合约的事情。

盛齐光刚做完今天的复健运动,有些累的歪在窗边躺椅里,听着整件事来龙去脉细枝末叶,他看着子时的目光……无奈极了。

“你好像……对此很满意?”他叹了口气,问。

子时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对,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不过真的没关系吗——谢嘉树的姐姐?”

“单就养一个孩子的话,谢家不会在乎那点钱的。嘉云姐也不是会在乎这种事的人。”齐光叹了口气,“可是,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那天的话?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孩子啊,是生孩子的这个人——你的将来,以及受你影响的承光哥。”

“我没关系……盛承光,他不会被我影响的。”子时微微低头,说。

“那好,不谈承光哥,我们来谈谈你。”齐光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你怎么就没关系了?你今年才多大?你以后怎么办?”

“以前怎么办,以后就怎么办啊。”子时其实并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本来什么都没有,现在却有回忆。”

齐光伸手扶额,“那孩子呢?你真的能不见你的孩子?”

“孩子跟着他会很好很好。”子时认真的说,“一定比跟着我好很多很多。”

她真心希望她的孩子别像她那样长大,别像她这样无望的过一生。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够像那个男人、她爱的人那么好。

现在想想,也许当初她的妈妈或许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将她留下。

齐光已经双手捂住眼睛了,“你的三观简直比谢嘉树的头发还神奇……”

子时“噗嗤”笑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和齐光从镜子里看到的自己很像,血缘真是种奇妙的东西,齐光摸摸自己的脸,也无奈的笑了起来。

**

子时今天出门了盛承光是知道的,他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走不开,趁着会议休息五分钟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子时不敢说自己来了齐光这里,只说:“哦,我现在要回去了。”

“我晚上回去吃饭,你等我一起吃。”

“好。”子时刚答应完,忽有人从后头拍她,她“啊”的失声惊叫,回头见是谢嘉树:晴空蓝的风衣款式与颜色一样出挑,里面是黑色的高领羊绒衫,裹着黑色牛仔裤的大长腿从风衣底下伸出来,这一身简单又极具风情,加上他那头已经遮住了耳朵的优雅卷发,简直是韩剧里直接走下来的豪门男主。

谢嘉树伸手拿过她手机挂断,不由分说的把她拉到停在路边的车旁。

子时眼前的这辆车比一般车大许多,守在车边的黑衣保镖见谢嘉树过来,“哗啦”拉开车门,子时惊讶的发现这车里面什么都有!电视、冰箱、化妆台、真皮沙发似的座椅……座椅上面端正坐着个美丽的女人,白色套装知性又优雅,头发挽的一丝不乱,浑身都散发着精英女性的迷人魅力。她正在签文件,旁边一个看似是她助理的女孩子抱着一厚沓,逐本逐本的翻开后递给她。

她在接过一本文件的空隙里抬头看了子时一眼——真的就只是一眼。

然后她低头一边签字一边说:“好了,嘉树,我看到了。”

谢嘉树歪歪嘴,把子时推上车,拉上车门,他郑重的对穿着白色套装的美丽女人说:“姐!拜托你严肃点!他们两个现在同居了!”

这就是谢嘉云?!子时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好漂亮啊!

谢嘉云竟然又抽空抬头对子时笑了笑,“我弟弟有些幼稚,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

子时回过神连忙的说:“哦,没关系!”

谢嘉树往前倾身靠近他姐姐,语气严肃的说:“姐,你认真的看看她好吗?承光哥真的喜欢上她了!”

这是第二个说这话的人了,子时背上冒出了冷汗。

谢嘉云看起来却根本无动于衷,她看了眼手表,柔声说:“嘉树,姐姐真的要迟到了。我已经听你话来这里了,人我也看过了,你说的我会考虑的——认真考虑。”

谢嘉树被她像对待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对待,这让严肃处理这件事的他暴躁极了:“你现在就做决定!如果你要挽回承光哥的心,我可以带走她!否则你就干脆取消婚约,我全力支持你!”

谢嘉云笑了,“我取消婚约?然后呢?你是要嫁给盛承光还是要娶他?我估计盛承光不会答应入赘。”她说着,好看的眉毛微微的皱起,“说真的,嘉树,你不会真的是性取向有问题吧?”

“如果我说是、你会认真对待你的婚姻吗?!”

“我会尽快给你准备一个女孩子结婚。你可以继续在外面玩,可以喜欢你喜欢的人,但是嘉树你得记住:你是谢家的人,你必须得对这个家族有所贡献。”谢嘉云捧了捧弟弟的脸,“谢谢你关心我,姐姐真的很感动。”

谢嘉树不吃她那套,用力的挥开她的手,“你非要这样是吗?你和承光哥,再拉上叶祁远和这只小熊,你们四个一辈子搅合在一起不安生是吗!”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名字触动了谢嘉云,刚才还神色柔软语带戏谑的人忽然冷下了脸,“你闹够了没有?我没空陪你玩过家家!带着你带来的,从我车上滚下去!立刻!”

谢家大小姐一怒风云变色,谢魔王也挡不住惧意,恨得牙痒痒也没办法,伸手一揽子时气呼呼的说:“我们走!”

他话音刚落,车门“哗啦”打开了,盛承光一身正装站在那里,脸色比谢嘉云的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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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忙双更,这个周末还要值班,所以留言有一些没有回复,但是超过25个字的我都有送积分,大家见积分如回复,见谅哈~

——————————————————从今天开始要把每个土豪都数一遍了!快夸我数学好!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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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她。”盛承光的眼神有如结了薄冰的刀锋,倏地砍在谢嘉树揽着子时的那只手上,谢嘉树一哆嗦,连忙缩回爪子。

谢嘉树刚一松开子时,盛承光就伸手揪着他领口把他从车里拎了出来,狠狠甩在车旁谢嘉云的保镖怀里。

然后他向还在车里的子时伸出了手。子时以为他是要扶她一把,一边出来一边将手交给他,他却双手撑住她,像抱大孩子似的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子时一慌,落地的时候踩在了他脚上,她连忙闪到一边,盛承光将踉跄后退的人拉进怀里,抱着她轻轻拍她后背,柔声低低安慰:“别怕,我来了。”

子时其实并不是害怕,只是觉得尴尬——谢嘉云就在这里。

谢嘉树这时从黑衣壮汉怀里挣扎出来,巴着车门伸头进车里冲他姐姐大吼一声:“谢嘉云!你xx眼睛瞎了啊?!”

一只柔白修长的手伸出来——毫不客气的用力给了他一下,谢嘉树被打的眼冒金星,捂着头摔在车门上,发出好大一声“咚!”。

保镖这时候可顾不上谢大少了,两边都是一个箭步上前护着谢嘉云下车。

谢嘉云优雅从容的从车里走下来,没管谢嘉树,径直走到盛承光面前,她温柔又和气的笑着说:“嗨,承光。”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盛承光,见他一身正装,恐怕是刚刚从哪个正式场合过来的——这里离天辰动漫的大楼不远,他应该是正在与天辰签约,中途临时匆匆赶来。

要死了——谢嘉树!

盛承光也在笑,柔和又亲切的语气:“好久不见了,最近很忙吗?”

“是啊,”谢嘉云好看的笑着,轻声叹了口气,“还是在烦恼上次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并购案,郑氏集团那边的进展有些慢。”

“怎么回事?”盛承光一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样子,郑重又关切的说:“找个时间我约郑翩然出来,顺便向他提一提。”

“那太好了,多谢你!”谢嘉云看起来颇为感激,“郑翩然的脾气太难捉摸了,我真是搞不定,有你出马我就不用担心了!”她柔声说:“有空我们也约时间吃个饭吧?你送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呢。谢谢你,承光。”

盛承光勾了勾嘴角,“你喜欢就好。”

谢嘉云看他始终把那个小女孩护在怀里,态度坚决,况且条件也已经谈好了,谢嘉云别无选择,转头打个响指,把谢嘉树召唤过来,“啪啪啪”又给了他一顿,她抚着抽红了的手掌无奈的笑说:“嘉树真是太不懂事了,吓着她了,真是抱歉。”

盛承光仍旧轻轻抚着怀里的人,不说话只微微的笑。

谢嘉云只好继续说:“最近新疆有个分公司改建,我正想把他派过去锻炼锻炼呢。”

盛承光这才开口说:“嘉树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放手让他出去走走。”他转而温声关切谢嘉树:“对了,上次我借给你的员工叫什么来着?哦,冯一一?你好像这段时间一直和她相处的很愉快,要不要这次也把她借给你做二十四小时助理?”

谢嘉云一听,顿时美目微凝、缓缓的看过来……谢嘉树一头卷发都要吓直了!疯狂的摆手:“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盛承光还想多踩两脚出气,可是怀里的人听到了冯一一的名字微微动了动,盛承光低头在她发间轻轻一吻,“知道了。马上就走。”

他向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谢嘉云告辞,谢嘉云又表达了一次她的歉意和感激,两人愉快又轻松的告别了。

**

盛承光径直把子时送到他车里,把她安顿在副驾上,理了理她耳畔几丝乱发,他摸摸她额头,沉声问:“没吓着吧?”

子时摇摇头,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来医院了?”

盛承光心想谢嘉树都知道来这里堵你,我能不知道么?

又有点不爽:怎么也不知道问问是怎么样这么快赶到,又是从什么样的场合临时离开?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领带结扯松一些,目光沉沉的看着前方说:“谢嘉树接下来会安分一段时间。以后他再这样带走你,不要跟他走,不管他说带你去见谁。”

子时“哦”了一声,然后安静了下来。

盛承光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幽幽的说了句:“刚才那是谢嘉云,嘉树的姐姐。”

近乎废话的一句话,换做是别人一定就能听出其中的别扭与意有所指,可子时听了却是感慨:“嗯……她好漂亮啊!”

叶祁远那家伙眼光真不错……也真可惜啊。

“还好吧。”盛承光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

“好像……脾气不太好。”子时想起她刚才冲谢嘉树发火的样子,心有余悸。

叶祁远是个火暴脾气,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肯定烈火烹油、轰轰烈烈……子时想远了。

车慢了下来,停在了路边。

盛承光转头看她,皱眉冷声问:“她刚才冲你发脾气了?”

“没有啊,是对谢嘉树。”她神情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她对我笑来着。”

盛承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的重新发动了车。

缺心眼!

他心里恶狠狠的骂。

**

子时发现盛承光在生气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晚餐他做了海鲜意大利面,新鲜的大虾剥出来的虾仁,用酒和调料腌过,再下油锅爆炒到八分熟,因为她吃不了辣所以放的大蒜调味,真是好吃极了,子时默默的在面条中间挑虾吃,色香味俱全的一盘面被她挑的乱七八糟、狼藉不堪……她抬头看看对面的人。

盛承光开了瓶红酒,正一个人慢慢的喝,脸色冷冷的,面前的意大利面一口都没动。

子时停下了手里的叉子,关切的问他:“你怎么不吃啊?”

呵呵,已经独自喝了三杯的盛承光冷笑:你总算知道问了啊?!

“没胃口。”他晃着杯里红酒,冷声说。

“怎么啦?”子时柔声的关心,“是公司里有什么事吗?”

她难得问起这个,盛承光就告诉她:“《熊》的改编快做完了,资金已经全部到位,下一步就要开始制作,等到播出以后,这个卡通形象的整个产业链都会做起来。”

“那不是很好吗!”子时高兴的说,由衷的佩服他的运作能力。

盛承光“嗯”了一声,“我留了童装这块给盛氏,齐光是学设计的,他一直想做一个自己的品牌。其他的项目都给了长乐集团。”

是他送给谢嘉云的礼物。

盛承光说完就盯着她看,可子时压根连“长乐集团”是谁家的都不清楚,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作品被盛承光推出品牌的与有荣焉当中,他盯着她看,她就笑眯眯的看着他。

盛承光受不了了,一推红酒杯站了起来。

“你不吃了?”子时惊讶的问。

“嗯。”盛承光酷酷的、头也不回的哼了声。走到卧室门口他再假装不经意的回头一看,却差点气炸了肺——她把他那盘面拖了过去,正用叉子挑里面的虾吃!一脸的心满意足!

盛承光伸手扶了扶门框,吸了口气才扭头走开。

**

谢嘉树真的被打包发配边疆了。

虽然新疆的分公司绝对不敢亏待大少爷,可是谢嘉树同学从小娇生惯养,天气热了他会心情暴躁、冷的时候硬扛着不肯多穿衣服,东西煮的不如他意就会掀桌子……新疆的气候和饮食和这里比起来差异太大,谢嘉云这几天越想越后悔:虽然是这小子自找的,可她顺水推舟也该指个近点的地方啊!

临出发前她特意回家抚慰并打气,见家里的阿姨正在给谢嘉树收拾行李,谢大少躺在床上翘着脚正打游戏。

谢嘉云手里捧着一部徕卡单反s2,在他面前晃了晃,放到他身边,“送给你的。新疆风景很好,多拍点照片回来。”

谢嘉树同学目不斜视,抖着腿,从鼻子里用力哼了一声。

“还有一件礼物。”谢嘉云微笑着缓声说:“目前我暂时不会去动冯一一。”

谢嘉树手一抖,游戏机“啪”砸在了脸上,疼得他捂着鼻子满床打滚,他滚到床边时谢嘉云让了让,他“噗通”滚的跌在地毯上,一声惨叫。

“唉……”谢嘉云叹着气蹲下去,摸着弟弟一头乱糟糟的卷毛,“嘉树啊嘉树,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捂着鼻子的谢嘉树抬起头,没有打理的卷毛柔软的搭在额上,一头乱发里他眼睛红红的,凶得像只小狼狗似的:“你们都是变态!盛承光是!你也是!你们一群蛇精病!蛇、精、病!”

谢嘉云“啪”在他脸上轻轻打了一下,“跟谁学的话都不好好说?”她挑着眉,“冯一一?”

果然谢嘉树的眼神更加凶狠了。

谢嘉云瞧着他样子,忽起了玩心。

“嘉树,你那么不喜欢我嫁给盛承光,可是如果我不联姻的话,你就一定得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谢嘉云一本正经的问他:“如果这样的话,你愿意吗?为了我。”

“不愿意!”谢嘉树一口回绝,毫不犹豫,“老子才不听那些老家伙摆布!你也别听!你喜欢谁就嫁给谁!我就不信了!长乐集团不交给你、不交给我,我看他们还能交给谁!”

“有的是人想接手呢。你这个蠢货!”谢嘉云一根手指推了推他额头,“现在是我在那儿镇着,那些牛鬼蛇神不敢轻易出洞。否则我们姐弟俩早被他们啃的骨头都不剩了。”她声音变得轻轻的:“爸爸当初就是预见到了今天才会和盛家定下这门婚约,因为他那个时候身体已经开始不好了。这些年要不是盛家为我撑腰,我早就挺不过来了。”

谢嘉树低着头,看不清他表情,只听他瓮声瓮气的说:“我很喜欢承光哥,很希望他成为我的家人,我也努力过,我想抢走那只小熊,那么承光哥就会停止那个愚蠢的计划了……可是我看你对这事儿还没我上心呢!姐你根本不在乎承光哥,我知道你心里面是谁……姐,没有什么比你一辈子的幸福更重要。”一向不可一世的男孩子,声音低低的、有些颤:“无非就是没现在这么风光,我们又不会饿死!”

他说的是心里话,谢嘉云听得感动又感慨,伸手摸摸他脑袋。

“不行,”她柔声说,“我答应过爸爸照顾妈妈和你、守住长乐集团,等你长大以后把它交给你继承。嘉树,爸爸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耷拉着脑袋的谢嘉树默了一会儿,抬起头说:“我改变主意了,我愿意联姻,你叫我娶谁我就娶谁,我明年毕业了就去公司。”

“好啊!”谢嘉云捏捏他脸,“这次去新疆好好表现,有了这次履历,明年你就不用从底层开始做起了。姐姐等你来接手的那一天。”

“我一定会的,”谢嘉树认真的对她说,“姐,你一定一定要等我!”

“嗯,好,”谢嘉云笑了,“我奋斗了六年才有今天,你比我笨,就给你……十年吧!”

“十年……那你都三十七了!”谢嘉树很忧愁的说:“那时候叶祁远估计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谢嘉云站起来,当胸给了她的宝贝弟弟一脚。

**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告诉你们谢嘉云和叶祁远是下一本的男女主,你们一定会开始期待叶祁远暴力的把小云朵压在餐桌上然后从下往上撕开她的优雅白色套装吧?

……

作者(一脸花痴):简直如同骁爷vs明珠女王啊有木有!

司徒徐徐(冷笑):@容磊

容磊(活动手指):关门、放容易!

容易:嗷嗷嗷嗷咬shi你咬shi你!

————————————整理东西对强迫症患者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但是……隐隐有种今后土豪们的游戏会变成“今天我们家作者又数错了”的不好预感……

”陌路扔了两个火箭炮

karsten扔了两个手榴弹;冷暖扔了一个手榴弹;苏牧遮扔了一个手榴弹

_请叫我张小乌童鞋_扔了十一个地雷;字写得那么难看好想死扔了十一个地雷;祝白和夏扔了五个地雷;阿夏果果二果子扔了四个地雷;anastasia扔了四个地雷;龙眼扔了四个地雷;随遇而安安ing扔了四个地雷;懒人扔了三个地雷;飒飒扔了两个地雷;pure-memory扔了两个地雷;鑫小白扔了两个地雷;玖玖扔了两个地雷;执梓漠漓扔了两个地雷;滚犊纸、扔了两个地雷;邱kuankuan扔了两个地雷 ;乔小狸大爱萌奇奇扔了两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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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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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见过的人少,像谢嘉云这样明艳动人、仪态万千的女人她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因此念念不忘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到叶祁远来接她去叶家吃饭,她还忍不住向他感慨:“谢嘉树的姐姐好漂亮啊!比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还要漂亮!好多!”

叶祁远正开车,目光沉沉看着前方,“你见到谢嘉云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和她见面?”

“上个月的事……谢嘉树带我去见她。”子时神情崇拜又向往,“她穿香奈儿的套装好漂亮啊,白色的,衣服册子上的模特都没她穿得好看!真好看!”

叶祁远吸了一口气,“闭、嘴!”

子时从小没少被他骂,习以为常,他叫她闭嘴,她就乖乖的安静下来,直到回到叶家。

今天是叶家老***生日,叶爸爸和叶妈妈还在国外,叶祁远怕老太太唠叨他,就把子时抓了来吃饭。子时当然也是很乐意,送给老太太一个镇纸做生日礼物,是紫叶小檀木雕成了一节树根的形状,别致又新奇,摆在案头很适合,拿着把玩也很好。

叶奶奶显然很喜欢,笑眯眯的拿在手里摩挲,还故意臊她家孙子:“祁远,你的礼物呢?”

叶祁远哪是会准备生日礼物的人?闻言掏出皮夹,抽了一沓钱给子时。

子时呆呆的捧着钱:“给我的吗?可是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叶祁远在她的呆瓜脑袋上拍拍,“这个算我买的,给你钱。”

子时:“……”

老太太看看酷酷的孙子又看看呆萌呆萌的子时,笑眯眯的心情好极了。

**

吃过了饭子时和老太太玩跳棋,玩了一会儿老人家到时间该午睡了,子时告辞从房里走出来。

叶祁远在客厅沙发里沉默坐着。他从刚才吃饭的时候就不太对劲,眉目沉沉的,这时候见子时出来,他抬眼看看她,不耐烦的打发她:“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子时“哦”了一声,乖乖走了。

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叶祁远忽然烦躁的抱住头,然后深呼吸了两次,拿出手机按下了快捷键1.

单调的“嘟—嘟—”响了很久,久都快挂断了,叶祁远心里那股要发疯的劲在久久的等待里也淡了,他想如果她不接、他不会再打第二次了。

可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谢嘉云淡淡的一声“喂?”从电话那头传来。

叶祁远一时有些无法自已,吸了口气才冷声说:“是我。”

“我有来电显示。”

“哦,”叶祁远手指撑在眉心,闭着眼睛缓缓揉着,声音低低的:“最近好么?”

“非常。”

谢嘉云,还是老样子。

被她呛的说不出话,可叶祁远心中泛起了久未有的一阵柔软。

其实也没什么想对她说。其实就想问一问最近好吗?其实……就是想听一听她的声音。

叶祁远正打算酷酷的说再见,叶奶奶从房里走出来叫他说:“祁远,子时呢?小丫头丢三落四的,围巾落我这里了!”

叶祁远回头答了一句,电话那头的谢嘉云已经冷冷笑起来:“叶祁远,看来你最近也非常好。子时——是你新女朋友的名字?呵呵,真别致!”

“谢谢夸奖,”叶祁远勾起了嘴角,“不过不是我的新女友,是你未婚夫的新女友。你上个月不是见过她了么?她今天还向我盛赞了你的穿着品味,连你衣服的颜色都记得,你居然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

谢嘉云那头默了默,平静又淡定的说:“我很忙,挂了。”

“等一下!”叶祁远声音低低沉沉的,像带着无数把小钩子似的,“你还没问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

那边语气极不耐烦:“有屁快放!”

“子时说你那天穿的白色套装很好看——是我最喜欢的那套吗?”叶祁远语气非常正经的问。

“叶祁远,”谢嘉云的声音听起来冷静极了,却带着一丝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情绪:“你、去、死!”

叶祁远忍不住低声畅快的笑了起来……谢嘉云狠狠摔了手机,听到响动外面助理、秘书和保镖一齐冲进来,她大发了一通脾气,咬牙切齿的下命令:“去查盛承光那个小女孩!所有的资料都给我拿过来!马上!立刻!”

**

子时从叶家吃饭回来,盛承光正好也刚刚到家。

“去哪儿了?”他把她的大衣脱下来挂在他的旁边,随口问了句。

“今天是叶奶奶生日啊,祁远哥叫我去家里吃饭!”子时答的很高兴。

盛承光原本放拖鞋的动作改成了扔,“啪”一声扔在她脚边,他斜了她一眼,“吃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高兴?”

子时一边换鞋一边数着菜名,最后说:“哦!祁远哥买了一只蛋糕哦!奶奶不能吃甜的啊,买的是无糖蛋糕,”她想到什么说什么,“奶奶悄悄跟我说代糖就是不够甜蜜,无糖蛋糕不好吃!”

盛承光看她兴高采烈罗里吧嗦的样子就烦躁,叫她换了鞋就快进去,“身上脏死了,洗澡换衣服去!”

子时心想不脏啊哪里脏了?但是他看起来明显不高兴,她连忙跑进里面的浴室,洗头洗澡换衣服,想了想保险起见还刷了个牙。

等她从头到脚洗干净、换了衣服出来,发现盛承光在厨房里捣鼓吃的。

这会儿离晚饭还早着呢,子时好奇他在做什么,又因为他刚才不高兴,她不敢直接过去问,扒在门上伸着头看。

盛承光动作一向利落,这会儿功夫已经打好了黄油、揉成面团糊糊装进挤花袋里了,他挤了两个普通的圆圈形状,眼角余光瞄到她在那儿伸头伸脑,顺口问她说:“喜欢什么形状的?”

子时见他这时候表情和缓,走到他身边好奇的问:“你在做蛋糕吗?”

盛承光对她的五谷不分已经很习惯了,笑着说:“烤些曲奇饼干——喜欢吗?”

“喜欢!”又被盛总的一项技能给震撼到的子时崇拜不已的看着他,“你还会烤饼干啊!好厉害啊!”

被她崇拜其实也应该很习惯了,但是……盛承光心情很好的在她鼻子上点了点,声音更柔和了:“你喜欢什么形状的?星星和月亮?”

子时崇拜不已的看着他:“我喜欢小熊形状的。”

“……”盛承光:“出去玩儿吧,一会儿吃的时候叫你。”

最后还是没有真的把她赶出去——她好像越来越不怕他了,以前他脸一沉她连头都不敢抬,现在他生气的时候她已经知道分辨,然后根据他的脸色选择躲远点别惹他还是沉默不说话。

盛承光挤了半盘星星、半盘从月牙到满月的月亮,放进烤箱里定时十五分钟。等的时间里他试着用剩下挤一个简单的小熊——一个大圆上面顶着两个小圆。子时激动不已的拿来了她的零食,掏出两颗巧克力豆放在上面做小熊的眼睛,又拿一颗咬掉一点,放在鼻子的位置。

“……巧克力豆会化的。”盛承光好心提示。

可她热心的不得了,非要这么干,为此不惜抱着他腰蹭来蹭去的撒娇,简直都快要人来疯了。盛承光很无奈:烤个饼干她也能兴奋成这样?蠢死算了!

可女孩子扑在他怀里,因为刚刚洗过澡,小身子软软香香的,蹭的他邪火直蹿。曲奇的香味渐渐出来了,空气里都是软软的奶香味,和怀里的人一个味道,盛承光忍不住把她抱到流理台上,他越吻越收不住,子时却满心记挂着烤箱里的饼干,和他缠了一阵意思意思,然后就一个劲的推他,盛承光被推的更硬了,一手捉了她两只手腕,反折到她背后,子时“嗯”的一声被迫挺起胸,他另一只手就揉了上来……

烤箱发出倒计时的“滴滴”声,被按在流理台上弄的晕头转向的人听到了,凭着对星星和月亮的期待,她急中生智的往后退去,手里揪着被他解得大开的衬衫,缩到墙边,贴着墙躲他。

她顾上不顾下,只知道揪着衬衫掩着胸口春光,忘了下面的裙子已经被他掀到了腰上——两条白生生的细腿明晃晃的,粉红色的小内裤上一颗一颗小草莓,腿间的小草莓颜色比别处深……盛承光眼神有如实质,子时连忙分出手按下裙子,曲着膝缩成一团。

盛承光看她那副娇羞却又坚决的样子,心里头笑翻了,扭开脸无奈的做了几个深呼吸,走开到烤箱那边去了。

第一盘曲奇饼干出炉了!

刚出来的饼干很烫,盛承光捏了一个尝,子时烫的拿不起来,在旁边看他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她急死了:“给我咬一口!”

盛承光把剩下的小半块塞进他自己嘴里,捏饼干的手指在嘴唇上抵了抵,慢条斯理的对她说:“你自己拿吧,我没洗手。”

子时一开始没明白,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看她自己的大腿,想起来刚才他的手指伸进那里……瞬间她脸烫的都能烤曲奇了,红着脸从流理台上往下跳,盛承光急声说“小心点!”,连忙伸手接她,一边还闷闷的笑……

把她哄回来,又保证不再逗她了,子时才伏在他怀里害羞的吃饼干。她咬了一口星星,盛承光问:“好吃吗?”

子时把星星的一个角啃了,拿在手里很开心的看,说“好吃啊”,“就是太甜了!”

“刚才是谁说无糖蛋糕不好吃?!”

“叶奶奶说的啊!”子时眨巴着眼睛——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盛承光吸了口气,缓缓呼吸,然后说:“这些我是做给齐光吃的,他喜欢吃很甜的。”

**

其实,齐光压根就不知道他哥还会烤饼干——别说饼干了,连顿亲手做的饭齐光都还没吃过呢。

可子时不知道呀,还以为真是给齐光的,她兴冲冲的找了两个玻璃瓶出来,洗干净又晾干了,一瓶装星星一瓶装月亮。小熊的饼干则因为巧克力豆烤化了不成形状,小熊的两只眼睛和鼻子变成了三滩黑黑的,盛承光说不要了扔掉,她偷偷的装在零食密封袋里给藏起来了。

子时找了一根蓝色一根黄色的丝带,分别在玻璃瓶上绑了漂亮的蝴蝶结,然后装进一个好看的袋子里,准备送去医院给齐光。

她哼着歌换好鞋子,正准备出门,门铃响了。

子时一看竟然是谢嘉云!她连忙开门让她进来。

谢嘉云出场依然是大阵仗:一个生活助理、一个秘书、两个黑衣保镖、后面还跟着四个穿制服的漂亮姑娘。

一大帮人呼啦啦的涌进屋里来,子时贴着玄关的墙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惊现“子时官方后援会”的留言,请问是真的存在这个组织吗……

————————作者整理霸王票的过程可以用angela的一句话归纳:你刚才是发疯了吗?

24-28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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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云走在两个保镖后面,高跟鞋“叩叩叩”的踩进来,她压根没有在玄关停顿换鞋的意思,直接踩上了客厅的地板。

她一进屋,她的助理踮着脚将她肩上披着的黑色大衣轻轻取下来。谢嘉云里面穿着一条正红色的裙子,稍厚的质料撑出了漂亮又不夸张的花苞裙,胸和腰身处的线条收的尤其好。

子时羡慕的看着她,见谢嘉云的红色高跟鞋毫不留情的踏上沙发前那块白色羊绒地毯,她心里想的是:哦~原来花苞裙应该要配这种酒瓶跟的高跟鞋哦——真漂亮!

谢嘉云在沙发里坐下,戴着鸽子蛋红宝石戒指的纤手一伸,一旁秘书立刻递上一本翻开了的文件。

只见谢嘉云目光扫过第一页就皱了眉,翻过第二页看了两眼,她嗤笑了一声。

“你,过来。”她冲墙边站着的女孩抬抬下巴。

子时有些迟疑,谢嘉云一个不耐烦的眼神,两个保镖立刻上前来请,子时只好磨磨蹭蹭的走过去,紧张的站在谢嘉云面前。

谢嘉云这回挺仔细的看了她一眼——眉眼勉强算还行。

她低头看手里的资料,声音淡淡的说:“身高一六五,体重九十三——你有一米六五?”

前一阵体检的时候刚量过身高,子时连忙诚恳的点头。

“看着怎么那么矮。”身高一米六七、体重九十八斤的谢大小姐语气冷淡的说,接着扫了一眼女孩穿着卫衣显得平坦坦的胸口,“70b——哈!”

子时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谢嘉云细细腰身往上鼓鼓的一对丰盈……子时脸红了。

谢嘉云把薄薄两页纸翻了翻,合上随手扔到一边,叹了口气,颇为不敢置信的说:“你只上过三个月的二年级?”

谢嘉云这会儿心里已经把叶祁远那对眼珠子挖出来冲进马桶里了。

“那个……”子时终于鼓起勇气。

谢嘉云最讨厌软绵绵的人,见子时意欲反驳她反而精神一振:“什么?说!”

子时很不好意思但是手指虚点了点那个文件夹,请求道:“可以给我看看吗?”

那上面有她的资料!都写了些什么啊?!

这算什么?装天真?玩别出心裁?谢嘉云微微挑眉,看来也不是个善茬,跟她这儿演小白兔呢?

——太好了!她一定尽心尽责的演一回恶毒女配!

谢嘉云漂亮的眼睛里泛起冷意,把文件扔给助理,她打了个响指,有两个穿着制服的女孩子立刻打开手边的箱子,从里面拿出相机、卷尺和纸笔,开始在客厅里测量和拍照。

子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听谢嘉云在那儿曼声的说:“两个厅打通了吧,这样采光好一些。房间也打通两个并做一个,剩下那个布置成婴儿房。我的衣帽间和承光的分开设计,厨房里不用那么多柜子,看着好烦,改一个开放式的吧,反正也没人会做饭的。”

她一副即将入住的女主人模样,子时心里扎的不行,一个劲的拼命的对自己说:不行,你这样不对,她才是对的。

丈量工作进行的很快,最里面那个房间门锁着,穿制服的姑娘过来轻声汇报,子时听到了,努力的挤出笑容,愧疚又友善的提醒说:“那个房间一直没有人用,钥匙我也不知道在哪儿……要不你问问盛承光吧。”

谢嘉云心想呵呵你这个装柔弱的碧池跟我来这套?!

她一边拿起电话一边手指一挥,一个保镖走过去,抬脚对着那道锁着的房门就踹。

盛承光这套房子的装修大部分还是他爹妈结婚那会儿的,那个年代的东西都用得很结实,那锁牢固的很,虽壮汉腿力惊人,一时也踹不开,只是响声惊天动地的,子时第一次经历这么火爆的场面,几乎忍不住要双手抱头蹲下。

“喂?承光,我现在在你家里哦。”谢嘉云拨通了电话,声音温柔如情人间爱语:“我来量我们婚房的尺寸呀,装修风格还是按照我的品味吧——你的小姑娘呀?挺好的,我正在欺负她呢,这会儿已经快吓哭了。”

踹门的声音太大了,电话那头盛承光的声音子时一点都听不到,不知道他是说了什么,谢嘉云冷笑了一声,直接把电话给掐了。

掐断了电话的谢嘉云看起来心情变得很不错,笑吟吟的抬了抬手指,另外那两个穿制服的姑娘捧出来一套婚纱——子时望着白云一般的婚纱惊疑不定,谢嘉云看着她,语气温和的问:“好看吗?给你穿好不好?”

暴戾的踹门声音里,纯白色的华丽婚纱前,子时用尽了十八岁姑娘全部的勇气,还是撑不住哭了起来。

她一边流眼泪一边摇头。

谢嘉云毫不在意她的拒绝,一个眼神过去,她的助理带着两个穿制服的女孩子走向子时……

**

盛承光低价买下一个小网站,借网站的壳把《如果你是一只熊》的版权买下来,然后稍加包装,再从国外拉了投资来谈几个亿的合约——其实就是随便借个东西折腾一大笔钱。钱生钱这种事,他闭着眼睛都能做的很好。

他把这个合约里大部分的利益通过天辰给了谢嘉云,作为谢嘉云不过问子时这件事的报酬——他和谢嘉云之间一向合作的很愉快。

可是和天辰的补充协议合约签了三次,每次都是他临时从签约现场有事离开,天辰动漫虽然隶属长乐集团,但也是行业翘楚,天辰的老总已经对此很不满了。

可眼下,盛承光压根顾不上谁会不高兴。

飞车回去的路上,他给叶祁远打了电话。叶祁远显然也知道他的号码,接起来以后连招呼都不打:“有何贵干?”

“你和谢嘉云怎么了?”

叶祁远很不耐烦:“关你什么事?!操心你自己吧!”

“你他妈到底和谢嘉云怎么了?!”盛承光咬牙切齿的吼。

叶祁远听他这语气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连忙正经问他:“怎么了?她去找子时了?!”

“她现在在我那里发疯,子时一个人在家里,我正赶回去,你最好也立刻过来。”盛承光说完就摔了电话。

他叫叶祁远过去,一来是他眼下还有理智尚存,知道谢嘉云醉翁之意不在酒,而肯定在叶祁远;二来,二来是因为刚才电话中家里那响动——谢嘉云最好没吓着她,不然的话……盛承光从电梯里出来,大步的往家中走,大门虚掩着,他推门走进去,唇抿的紧紧的。

谢嘉云坐在客厅沙发上,容光照人、仪态万千,旁边站着她秘书和保镖,严阵以待。

见盛承光进门,谢嘉云抬头温柔一笑,轻松闲聊:“承光,你说婴儿房的墙壁漆什么颜色好?我喜欢米黄色,但是男孩子的话好像淡蓝色比较好哦?”

盛承光扫了一眼室内,没见到人,那句“你喜欢就好”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人呢?”他问,声音冷的令谢嘉云都起了**皮疙瘩。

谢嘉云暗地里吸了口气,神态自若的冲他一笑,拍了拍手掌。

主卧的门随着她的掌声从里面打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盛承光眼角一跳,回头看去——白色的婚纱,长长的鱼尾拖在地上,裙摆上一朵一朵的缀满了白纱制的玫瑰花,花蕊是亮晶晶的碎钻……是黑夜里的满天繁星,跌进了晴好高空纯白色的云朵之中。

真美啊……难怪人类大多选择在最好的年纪结婚,这样美丽圣洁的裙子确实应该在女孩子最漂亮的时候穿。

盛承光直觉就知道这是她,只是仍然有些怔住了,目光顿了顿才往上移,然后他脸上那抹近乎温柔的神色消失无踪——她哭过了,眼睛红红的。

就在他刚才不在的时候,她害怕的哭了。

盛承光转头看向谢嘉云,冷的像冰一样的目光,已经连假装都懒得了。

谢嘉云也看着他,却笑得更加温柔,“很漂亮对吧?这是设计师给我赶出来的初版,我特意带过来给你看呢!你满意吗?”

“谢嘉云,立刻滚。”盛承光一个字都不想与她多说。

“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这个设计吗?”谢嘉云起身走过来,绕着穿着婚纱的子时走了一圈,像是看模特身上的样衣似得,一边还交待旁边的助理记下来:“这里太大了……胸口再开低一点。”

可是她只走了大半圈,就被盛承光伸手抓了她胳膊,把她往门外推。

谢嘉云的两个保镖立刻跑过来保护她,盛承光正有火无处发,丢开手里的女人就转身迎上去。

他在美国时练了很多年的拳击,保镖知道他是谁也不敢真的和他使全力打架,顿时一对二也分不出高下,客厅里桌翻椅倒,乒乒乓乓的热闹极了。

子时看不懂打架下手也有轻有重,她只看到两个人打盛承光一个——她受不了这样,脑袋都僵住了“嗡嗡嗡”的直响,不管不顾的尖叫着扑过去。

那两个保镖心里早就泪流满面,见终于有人过来了都是松了一大口气,连忙收手往后退,而盛承光伸手去接住扑过来的人,也只得停下来。

她敢扑进三个大男人的拳j□j加里,却又吓的直哭,在他怀里全身都在抖,盛承光抱着她,感觉到他自己心口也在抖,他这会儿的心情简直想杀人!

可是她已经被吓的不轻了,盛承光咬牙忍耐,把她抱到沙发里安顿好,然后一脸阴鸷的赶谢嘉云滚蛋。

叶祁远就在这时恰好赶到了,他一推门进来,谢嘉云被盛承光推着往门外摔,他一步上前接住谢嘉云,险的背后都冒汗了,勃然大怒:“盛承光你他妈脑子坏了吧!跟个女人动手?!”

盛承光冷笑,“她对我来说不是女人,你要觉得她是,你就带上她立刻滚。”

叶祁远掰起怀里人的脸仔细看,确定她没受伤后,他把她往旁边一放,“啪啪”两声拽了袖扣随手一扔,一边挽袖子一边朝盛承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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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章隐约可见的谢嘉云和叶祁远那本的火爆程度……你们感受一下吧

————————————今天有深水鱼雷!!!深水!!!鱼雷!!!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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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云奋不顾身的演了一把恶毒女配,眼看着好不容易真的激怒了盛承光,可不能让叶祁远把人给打了!

她抬抬手指,两个保镖立刻上前一边一个挡住。

盛承光倒还好,叶祁远却眼看就要和那个拦他的倒霉保镖打起来了,谢嘉云心里叹气,板着脸走过去,助理扶起一张椅子,她坐下后气定神闲的开口柔声说:“盛承光,我怎么不是女人了?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盛承光懒得理她。倒是叶祁远怔了怔,那股要把盛承光剥皮的凶狠劲顿时消了下去。

精神松懈了一些,眼里也总算能看到其他人了,叶祁远看到了不远处站在那里的子时,看她身上穿着白色婚纱,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子时早在刚才叶祁远扑向盛承光的时候就着急的站起来了,走过来两步又畏惧谢嘉云,拢着婚纱迟疑的站在那里。叶祁远这一眼望过去,盛承光不悦的皱了眉,一边向子时走去一边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上了她光裸的肩头。

谢嘉云一直观察着盛承光的神色,这时也站起来走到子时身边,笑盈盈对她说:“瞧瞧你吓的——你啊,幸好是生在现在,否则古人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你这样的爬上了男人的床也就只能当一辈子通房丫头——不过你现在也不会更好就是了,”她挑着眉看向盛承光,“对不对,承光?”

盛承光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叶祁远虽然知道谢嘉云是有意激怒他,还是一步上前拉开她,谁知谢嘉云瞬间变了脸色,用力“啪”的一声摔开他手。

叶祁远也怒了:“你够了没有?发什么疯!”

“和你有关吗?我教训我未婚夫的小情人,和你有什么关系?!”谢嘉云冲他直冷笑,“用得着你紧张么?”

“谁他妈紧张你!”叶祁远恶声恶气的。

“我知道,你是在紧张你的小青梅。”谢嘉云当真发怒的时候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漂亮的脸冷的像一块寒玉。

“对!所以你他妈给我闭上嘴!再唧唧歪歪我就抽你!”叶祁远吼她。

其实他语气神色远不比盛承光的可怕,但却生生的把谢嘉云眼中吼出了一层薄泪,偏偏她死死忍着,神情丝毫不见伤心,只有眼尾忍不住一抹红,漂亮的眼睛蒙着一层泪,恨恨的瞪着他。

这两人轰轰烈烈起来眼里压根没有别人,那边盛承光也懒得理这对神经病,子时失魂落魄的一句话都不说,他怎么问她都只是摇头,盛承光看她肩上手上几处浅浅红痕,不知道是被谁拉扯的时候留下的,他心里着了火一样,给她揉了几下,恨铁不成钢的说她:“你就不知道还手吗?!”

可子时不要说还手,连还嘴都不会,低着头不说话,被他骂了就悄悄的抬手揉眼睛。盛承光看得更难过了,可又软和不了语气,一时心乱如麻,拢了拢她肩上的衣服,把她往卧室那边推:“进去把衣服换了!”

子时一向听他话,立刻低着头往房里走,可是那婚纱太大太长,她走两步踩在上面,狠狠摔了一跤,盛承光来不及扶,听到她摔在地板上“咚”一声,气的他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头都疼了,咬牙切齿的大步过去把人给抱起来。

盛承光抱着子时回到他们房间里,外面那两个神经病还在吵,盛承光把人放到床上,回身去把门狠狠甩上。

子时被他暴躁的摔门动作吓了一跳,以为他生气的原因是她,连忙手忙脚乱的去扯头纱,慌乱里她狠狠的扯到了自己头发,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盛承光刚才风度与理智尽失,已经落了谢嘉云下风,这会儿稍稍清醒了些,他心中懊悔不已,对着门深深的呼吸吐纳,脑中高速盘算着对策。

他想着事情,一回头,不经意见子时坐在床上,窗户里照进来的光线投在她身上,堆积她身边的白纱更显圣洁耀眼,她坐在白纱堆中,无声的流着眼泪,是童话故事里误入人间的天使,彷徨无措、纯洁无暇。

盛承光一瞬间脑海中的对策盘算全都被清空了,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她,胸闷气短、不适极了。

他当然知道谢嘉云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她真的达到目的了。

盛承光知道自己这次要输了。这个念头令他非常别扭。

都怪这件该死的婚纱!他要把设计师找出来然后赶到非洲去缝兽皮!

盛承光吸了一口气,对坐在那里的人说:“叫你换下来听到没有?穿着干什么?你真以为我会娶你?”

光晕中的天使抬起头,泪痕宛然,她显然很惶恐,小声说:“……没有!我没有……”

怎么可能呢?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在梦里她也从未敢期待过。

子时尴尬的侧过身,给他看她背后的绑带,“这个……我够不着。”

盛承光心口一窒,不知道为什么更觉恼怒,大步过去解那个该死的绑带,手指触在她背后柔软的肌肤上,稍稍用力些就会留下一道浅浅红痕,他解开两道绑带后,动作就温柔了起来。

“不要生气了……”子时转头,垂着眼睛轻声的说,“对不起。”

盛承光手里一扯,把她扯的倒在他怀里,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问她:“为什么给她开门?她欺负你、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要是她没有打电话给我,你准备被她羞辱到什么程度?”

“她是对的,”子时声音很轻,但是很认真的说:“不对的是我。”

盛承光冷笑了一声,子时默默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双手抱住他腰,将脸埋在他肚子上。

盛承光真的气的不轻,呼吸都比平时重,结实的腹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子时蹭在那里不肯抬起头,半晌他呼吸渐渐正常了,手也抚上了她的头发。

“我说过你以后跟着我,你其实不相信我是不是?你从一开始待在我身边就想着随时可以离开,我告诉你你的身世、齐光的病,你也只是为了齐光和你自己难过……子时,”他的手插|进她头发里,握着她下巴轻轻的摩挲,“我对你从一开始就抱有目的性,所以我也不过问你对我的心意。但是你只要还在我身边,我就不允许你忍受这样的事情。你必须答应我:不忍受除了我以外的人欺负你。”

伏在他腰间的人又哭了,虽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但是泪水渗透了他腰间的衬衫,盛承光感觉到了,但丝毫没有心软,他硬声的重复:“答应我!”

“……我答应你。”子时终于闷闷的说。

盛承光把她背后的绑带全部解开,脱下那件该死的婚纱,他拉过被子裹好她放在床上,又从衣柜里给她拿了睡衣。

“换好衣服,别出来,休息一会儿……不要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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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已经安静了,谢嘉云和她的那些人马都已经撤了,倒是叶祁远,居然还没走。

盛承光想起他刚才看子时的那一眼,这会儿心里还浓浓的不舒服着。他目光冷冷的过去,叶祁远也很不爽的看过来:“干嘛?要打架吗?!”

子时在房间里,盛承光不想再吓着她,他默默动手扶起客厅里翻倒的家具,把站在当地的叶祁远当做是空气。

叶祁远走到谢嘉云刚才坐过的那张椅子边坐下,翘着腿坐的很嚣张的样子,却是眉目沉沉的,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盛承光正把桌子归位,忽然听到他语气平静的开口说:“只有一次。”

没头没尾的,盛承光斜了那个说话的人一眼。

叶祁远坐在那里没有动,对着空气继续淡淡的说:“有一年我家的一个亲戚调到我上课的小学做校长,我奶奶向他提了提,他答应安排子时去旁听。当时子时很高兴,而我很不高兴,上学、放学不愿意和她一起走,在学校也装作不认识她——你知道的,她那么蠢,说话做事又常常惹人生气。”叶祁远说着笑了笑,英俊跋扈的眉眼间竟有一丝悔意,“我不理她,所以她在学校一个朋友都没有,她和别的小孩太不一样了,小孩子对这种不一样很敏感的,有几个小团体就开始排挤她、欺负她……有一次她画的画被撕掉了,那一次她和撕她画的人打了一架,其实也不算打架啦,就是她先动手推了人一把,她只碰到了人家的衣角,但是立刻被推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她头发缝里现在还留着那道疤,当时她躺在那儿,血流了一地,我以为她死了呢。”

“她长这么大就只有那么一次,别人欺负她然后她还手了,”叶祁远长长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面向盛承光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家里也没人来,我家里也不敢再担这个责任,所以她被学校劝退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上过学。”

叶祁远说完,笑了笑,扬长而去。

盛承光手里拎着桌布,不知不觉揉的已经快稀烂了,他在原地站了会儿,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放了手里东西进房间里看子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他走过去,轻手轻脚的摸摸她额头,还好没有发烧。给她盖好被子,她不安的动了动,警醒的睁开了眼睛。

“继续睡,一会儿我叫你。”盛承光俯身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声的说。

子时听了他的话安心的闭上眼睛,卷着被子还往他身边缩了缩。盛承光伸手抚摸她,柔顺的长发、光洁饱满的额头、柔软的双颊、粉嫩的唇……她一点也没有被他打扰的样子,睡梦里依然亲昵的主动蹭他的手指。

你就不知道怨恨吗?盛承光几乎是无力的想:被伤害了为什么不怨恨呢?

你为什么不向我要求一些东西呢?无论是什么,如果你肯问我要,或许我就不会想给你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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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睡着,盛承光担心她又要被吓的发烧,隔一段时间就进去看看她,因此公司也去不成了,他给谢嘉云的助理打了电话,约了谢嘉云明天晚餐的时间段,然后他无所事事,索性叫人送了些食材过来。

他想给子时煲汤,她喜欢喝各种汤,恰好又今天有一只鸽子,家里还有枸杞和红枣,盛承光就把鸽子剁成小块小块伪装成仔**——傻姑娘不敢吃鸽子,认为那是小动物,吃起来和吃人没有分别。

他还烤了一个小小的芝士蛋糕,这次做的是半糖的。

差不多了,盛承光去叫她起来。

他走进去的时候没有开灯,走到床边却发现她是醒着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那目光像是不认识他似的。

“醒了?”盛承光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摸摸她脸颊,“起来吃东西吧,我给你烤了一个蛋糕。”

她用那种忽陌生忽热烈的眼神看着他,突然间伸出手缠上了他脖子。

她手臂刚从被窝里伸出来,比盛承光身上的温度高出一截。脖子上忽缠上来这么又热又软,盛承光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连心头都是一热。

他用力的回抱,把她从床上抱得上身悬空,交颈缠绵里,子时的语气害怕又无助:“现在……是在做梦对吗?”

“……是做梦,”盛承光吻着她小巧的耳垂,“子时,我们都在做梦,不要怕……”

“抱抱我……”她呢喃声带了哭腔,“你抱抱我……”

盛承光扯开她身上的被子,覆身而上,把她箍在他身下怀里激烈的吻她。刚刚睡醒的人,被他哄入了梦境,以为做什么都没有关系,分外热情的回应他,他手从她腿间探进去,一下子便是两根手指,她不适的轻哼了一声,却没有躲他,抱着他头,嘴唇贴着他耳朵热切的小声说:“不要这个!”

盛承光昏了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她小手已经往下摸去,可是被他抱的太紧了,她手够不着,着急的用大腿内侧蹭他那里,喘着气小声的要求说:“要这个!”

盛承光一下子就疯了!自己裤子都没脱,她的也只拽了一条腿出来,印着小熊的睡裤和小内裤都挂在另一条腿上呢,他手里提着拽出来那条白生生的腿往上一压,下面扶着在她那儿蹭了两下就急急的插|进去……“啊……”子时又满又涨的叫起来,拖长了声音,尾音颤颤的,快乐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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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来自聪明勇敢的作者的贴心小提醒:

在留言的最前面提出要求比较容易得到满足,比如:(我要积分!)or(我要抚摸!)or(我要打作者!)or(我要被回复!)……左边是不是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开群四十八小时,群号: 194029026,敲门砖是盛总的名字。

————————————————————某些人,回来了呀~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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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向胆怯又纯真,床笫之间那些事都是他亲身教她的,也从来都是他主动。以往被他哄着弄着,情到深处时她也常常情不自禁,但那也只是细细的呻|吟,偶尔带着哭腔,可爱又令人心疼,像此刻这样开心又满足的主动要他,真是第一次,盛承光意外之余颇有些招架不住,耳边听着她娇娇的声音,下面裹着他的那地方又紧又暖,盛承光差点就这么交待了一次。

按着她、不许她再乱动添火,盛承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和天辰动漫签订的补充合约,那股劲才缓过来一些。

他**的喘了口气,身下的人跟只小奶猫似的哼着,勾在他腰上的两条腿缠的紧紧的,□都悬空离开床了,紧紧贴着他……盛承光伸手在她小屁股上“啪啪”拍了两下。

“魂都被你缠出来了……”他笑着骂,声音低低的哑着,性感不已。

挨了打的人失声叫了两声,仍是愉快的语调,她四肢都紧紧缠在他身上,真像是要吸他精血的小女妖,盛承光被她热切的目光看得受不了,手里揉着她弹翘的小屁股,挺着腰一下一下的给她,慢却重,每一下都全部顶进去,喂的她满满的,小猫满足的腰都弓起来了,叫的跟什么似的,几十下之后就咬着唇浑身直哆嗦……

盛承光也觉得满足,虽然这样只是喂着她一个人罢了,可是看着她如同含苞花朵在他身下绽放盛开,比签成任何一个价值亿万的合同都更令他有成就感。

心头的热血翻涌,背上一阵紧过一阵,盛承光渐渐有些忍不住,把软成了一滩春水的人抱起来,就着交合的姿势让她坐在他大腿上。

这样掐着她的腰上上下下的动,他快活多了,子时却觉得太多,搂着他肩膀,头软软的靠在他肩上小声的说“不要了”。

“哪有你这样的?”盛承光顺手又打了她一下,“自己够了就不管我了?嗯?”

子时刚才被他弄的已经到了好几次,一浪接着一浪的,停下来了也还是全身轻轻哆嗦着,他一巴掌轻轻拍上来,她却像被打的多重似的,浑身都是一颤,下面咬着他的地方也是紧紧一口……盛承光深吸了一口气,热血沸腾,抬手“啪啪啪”又给了她几下。

这下简直是要死要活了,子时两手紧紧搂着他脖子,在他耳边“呜呜呜”的哭,哭着小声的求:“盛承光!”

可这种情况下,她这样软绵绵的叫着他名字、软绵绵的身子在他怀里浑身泛着红哆嗦个不停,盛承光血液里全部的恶劣因子都被激发出来了,给了她一个长长的吻,吻的她气喘吁吁说不出话,他恶劣的笑:“我知道……你要我!”

他故意的,而且笑话她刚才的主动,子时欲哭无泪。

她顺从了一些,盛承光却更过分,满屋子都是“啪啪啪”的响声和水声,子时受不了的抬手捂耳朵,他看着便抱着她从床上站了起来,子时“啊”一声叫,连忙又搂紧他脖子。

他故意的欺负她,做到极致,把挂在他腰间的人抵在床头的墙上,腰间发力猛顶了她几十下,感受她四肢先是紧紧缠着他、片刻僵住、然后软绵绵的松开……他低头去找她的唇,她脸上头发粘了泪水和汗水乱糟糟的,口鼻呼出的气软软的暖暖的,哪一处盛承光都爱的不行,没头没脑的细碎的吻,吻到了她柔软的唇就不松口了,下面也顶到了最深处,子时被他磨的魂魄俱散,又一次弓着腰僵直了身子,他这时候终于也到了一次,抵着她紧紧的抽|动……

这样全身心投入的激烈的性|事,好像把两个人的魂魄交融在一起然后又打散了一人分一半,子时被他放下来后累的闭上眼睛就昏睡过去,盛承光也半晌回不过神,却一点也不困,精神亢奋的要命。

好像是下了什么非常非常重要的决定,一生都会就此改变,可他又完全不想细想确认,只是不住的抱着怀里人吻,理智上知道她一次已经足够了,可是身体不肯放过她,他顺着从后面抱着她的姿势插|进去,深深的埋在里面,温柔的慢慢动着,涨的她醒了过来,半梦半醒里细声的娇哼。

“乖……”盛承光重重吻她耳朵,“陪我……好不好?”

子时软软的“嗯”了声,带着浓浓鼻音,盛承光听得心头一沸,□顶着她拼命动,最后在她拖长了声音的软软哭腔里释放出来……

第三次也是这样,哄着她陪他,子时怎么可能拒绝他,弱弱的转脸过来亲他,幼白的身子被他拧的像根麻花似的压着狠狠弄……终于平静下来,两个人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盛承光也有些脱力了,抱着她躺在那儿缓了好一阵。

他再一动,子时以为他还要来一次,睁开眼睛哭了一声:“真的不要了……求求你了……”

盛承光心情说不出的轻松愉快,捏捏她下巴说:“你就是想要、求我,也没有了。”

子时会错意,害羞的耳朵都红了,费劲的扯起被子蒙住头。

盛承光特别想和她说说话,连人带被子拖回怀里,他一条长腿压着她,闲适调笑:“今天是怎么了?这么主动热情,我都快吃不消了。”

“……我没有!”被子里传来底气不足的否认。

“唔,让我休息半个小时,然后照着刚才我再给你回忆一遍。”

他的强势和变态早就深入人心,子时迟疑着却还是掀开了被子,眼神委委屈屈的又害羞不已,最后索性耍赖,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盛承光其实就是想和她说说话,其实不用她回答他也知道:她害怕了。

就算心里曾经想的再多再清楚,情绪这东西到底是无法模拟的,得事到临头了才能切身体会。谢嘉云今天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她面对体会了一把,所以她害怕了。

她还是很害怕失去他的。

盛承光想着她的害怕,心里说不出的满足怜惜,可是他从来不是轻易许诺的人,未达成的事他连一个字都不会说起,所以此刻也只能是抚着她、低声安慰:“……只要你听我话……乖乖的。”

子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仍然毫不迟疑的点点头,抱着他脖子,她轻声的说:“我没关系的。盛承光,你要好好的。”

你要一直站在最光明的地方,永远意气风发,不要陪我这样的人在夜晚中沉沦。

虽然这夜晚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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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缠绵,盛承光逗她说了一会儿话,把她抱进浴室里清洗。

在那里他又来了一次,这次结束后子时真的一点劲都没有了,头昏昏的只想睡觉,眼睛都睁不开了。

盛承光这下也真的差不多了,眉宇间餍足之色舒展,亲亲她红扑扑的脸颊说“现在先别睡,起来吃点东西,不然睡到半夜就该肚子饿了。”

子时听话,他说不睡她就硬撑着不睡,等到换好衣服坐到餐桌前,喝鲜美的枸杞红枣“**汤”,一旁还有一个巴掌大的蛋糕,她吃着碗里的看着桌上的,真的就完全不困了。

盛承光骂她没出息,却也没逼她继续吃饭,子时轻声欢呼,立马放开碗,把蛋糕拖到了面前。

只有她脸那么大的一个蛋糕,软和又香甜,子时吃的全神贯注,心满意足的笑眯眯的。而盛承光慢慢的喝着鸽子汤,想着谢嘉云那摊事情……两个人对坐在餐桌前,连沉默都显得温馨动人。

子时剩下最后两口时才想起他,不好意思的表示要分他一勺尝尝!

盛承光把她举着勺子的手推回去,顺手摸摸她头,“你吃吧。”

他的语气太过宠溺了,子时并不习惯,一边吃一边悄悄的看他脸色,盛承光见她这样,心想还是吓着她了,就解释说:“今天的事,谢嘉云不是冲你来的,她是做给我和叶祁远看呢。以后要是她再找你,你能不见就不见,躲不开的话就给我打电话。你不要怕她,就算她是对的,你没什么不对。”

子时低着头,含着勺子不说话。

“听到没有?!”盛承光敲了敲桌子。

“嗯……”她答应了一声,低着头半晌说:“可是我还是害怕……”

盛承光无奈了,“你怕她什么?她不会真的动手打你的。”

“不是……我怕你因为我和她吵架。”她嘴里含着勺子,声音模糊显得软软的很轻:“你应该很好很好,不要因为我变得不好……我会受不了的。”

盛承光听了她的话怔了半天,心里转过一圈才想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他觉得好笑,又有些心酸——齐光担心他是应该的,不管是对盛家还是对齐光本人,他很重要。可是他的傻姑娘,从他这里什么都没有得到过,却担心他因为她变得不好。

盛承光的心,从来没有这样柔软过。

“齐光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他语气一下子变得格外柔软,自己都听了起一身**皮疙瘩,连忙清咳一身,硬着声音说:“别自作多情,就凭你也能影响我?!”

子时抬头看看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那就好。”

盛承光确实是想让她安心,但是她这副“和我没关系就好”的表情却令他非常、相当、十分的不爽。

“吃完了没有?”他不耐烦的问,“吃完了就进去睡觉!”

“……我洗碗吧。”子时主动要求劳动,“你去房间。”

居然胆敢与他顶嘴,盛承光黑了脸:“进去睡觉!”

这下子时为难了,只能说出来:“……那个……我不会换床单……”床上被糟蹋的不像样子,刚才洗澡出来换衣服的时候她就想换的,可是那床太大了,换床单简直是个体力活……

盛承光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会主动要求洗碗。

果然不能对她抱有太大的期待。

他嘴角抽了抽,站起来径直去房间换床单。等他洗了碗再进去,吃饱喝足的人裹着被子滚在换过了的干净床单上,已经睡熟了。

盛承光过去躺下,把睡得浑身软绵绵的人抱进怀里,愤愤的在她身上揉了揉,心里不甘极了。

可是抱着她太安心也太舒服了,没过多久,他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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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要站在最光明的地方,意气风发,不要陪我在夜晚沉沦。

虽然这夜晚真的很美。

——————————————最近土豪们好像点开了酷拽狂霸模式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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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谢嘉云助理约好的是晚餐时段,盛承光却把整个一天的时间都空了出来。

早上他起来的时候子时还在睡,昨晚她真的被累坏了,现在就算察觉他起床的动作也睁不开眼睛,只是将手软软的伸过去摸摸他。

盛承光经过昨晚却是神清气爽,捉了她乱摸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哄了她一会儿,她又睡熟了他才下床。

做好了早餐盛承光也没叫她,他自己吃过以后就出门了。

盛承光去了漫画网。人民群众对英俊又大方的传奇前任boss十分怀念,对他的到来简直欢呼雀跃。盛承光也不负热情,在来的路上买了好吃的蛋糕带来。人民群众围在一起分蛋糕,他去了趟总经理办公室,开口要借冯一一。

漫画网的新boss是天辰派来的,对盛承光当然没有二话,立马就答应了。

倒是冯一一对于这一做法十分鄙视,只是饭碗要紧,她还是乖乖跟着盛承光走了。

路上盛承光告诉她说:“我今天有点事要办,请你替我陪子时一天。”

“陪她?干嘛?你又把她怎么了?!”冯一一十分警觉的问。

盛承光对她的紧张倒颇为欣赏,对她笑了笑,说:“她没事。你陪陪她,她会更开心一点。”

“哦……那要我陪她做些什么呢?”

“随便,都可以。”盛承光也不知道两个小女生在一起都是玩些什么。

冯一一沉吟片刻,问:“我可以催她更新吗?”

盛承光:……

一个红灯,车停下,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冯一一。

“不可以催她更新。你们去逛逛街、看看电影……玩的开心点。”

这种土豪的拒绝方式令冯一一泪流满面,继续试图说服:“她自从被你拐跑以后就不更新了,你造吗几万读者在坑里苦苦等着她!而且她再不更新的话,一定会被刷负的——那样子她会不开心的!”

土豪闻言倒是皱了皱眉:“真的?”

冯一一严肃认真的点头。

然后土豪就开始拨电话了,拨通后说:“我是盛承光,我觉得网站的负分系统不妥,取消吧。”

冯一一:……暴君啊!

**

子时对于冯一一的到来显然十分的惊喜,跑到玄关去迎接她,热情的给她放包、挂大衣、拿拖鞋……连盛承光都没有过这个待遇!

被冷落一边的盛总非常不满,自己挂了大衣换了鞋,把子时从冯一一身边拽走、推回餐桌边:“早餐吃完再和她玩。”

子时乖乖的坐下吃,笑眯眯的心情很好的样子,敲**蛋的节奏都变得轻盈欢快了。而盛承光往房间里走去,冯一一立刻小声吐槽:“你被圈养了呢!”

子时被**蛋噎着了。

盛承光不一会儿就换了衣服出来,对子时交待说:“我要出去一趟,午餐你们两个自己吃,晚上我邀请两位共进晚餐好不好?”

子时当然说好,盛承光又警告冯一一说:“不要再拆我墙角,你说我一句坏话,我就让谢嘉树在新疆多待一天。”

冯一一表情惊疑不定,盛承光自以为威胁到位,满意的转身走了,然后他听到背后冯一一激动的声音说:“子时!你们一点也不合适!求求你快和他分手吧!”

“……啊?”子时愣了。

正换鞋的盛承光也顿在那里。

冯一一双手合十、面露期待:“谢魔王是不是这辈子也不会回来了?!”

子时:……

盛承光默默换好鞋子,顺手拿了鞋柜上子时的手机,心里为谢嘉树不值,手里把谢嘉树的号码设置进了黑名单。

**

他刚下到车库,谢嘉云的助理果然来电,通知见面时间改成午餐。

盛承光一边坐进车里,语气不悦的问了两句,挂了电话却笑了起来。

笑着摇摇头,他发动了车子。

在车里等了十分钟左右,果然谢嘉树也气急败坏的打来了电话:“你把冯一一带去哪里了?!”

“我家。”

“你!你你你你你!”隔着电话盛承光都看到了谢嘉树揪头发的暴躁样子,“你要对她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呢?”盛承光笑的轻松又愉悦,特别客观的叙述了事实:“我刚给了她一张卡……现在她很开心。”

“不可能!”谢嘉树斩钉截铁的说,“我也给过她黑卡,她压根没收好吗!”

破折号她只是怕死好吗!一点儿也不贪财好吗!

盛承光温柔的笑了一声,“可是,你不是我。”

谢嘉树:“……”

“其实你不相信的话,为什么不找她本人确认一下呢——如果她现在有心情和空闲接你电话的话。”盛承光将声音压的很低,低沉沉的男声简直性感的撩人。

其实盛承光如此胸有成竹是因为……接冯一一出来的时候,他看到她的手机在办公桌下面充电。

果然,谢嘉树那边很快就开始吼上了:“给我订机票!我要回去!对!就是现在!立刻!马上!”

谢大少吼完了又吼盛承光:“我跟你没完!没完!”

盛承光勾着嘴角挂断了电话。

给谢嘉云找了点事做,他终于心情尚可的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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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到达约定的餐厅,谢嘉云已经到了,气定神闲的等在包间里。

“抱歉,我来迟了。”盛承光坐下时笑着说。

谢嘉云温柔的对他笑,“不要紧,是我晚上临时有重要的事,不得不改了你的时间——我们之间比较容易协商嘛,对吧?”

“对,我们一向合作的很愉快。”盛承光点头,“所以我不太理解你昨天的做法。”

“那是因为我昨天太生气了嘛!”谢嘉云眨眨眼睛,俏皮中又带着一丝可爱的讨饶,真像个向男朋友认错的女朋友。

这样的游戏盛承光原本是很擅长的,可是此刻这样的谢嘉云令他想起子时——也是这样坐在他对面,却是低着头抱歉的说:“盛承光,你应该很好很好”

……

盛承光忽然觉得没意思。

这样与人虚与委蛇,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渴望真诚的情感,希望相对的人开心的时候笑,不高兴的时候垂着眼睛不说话,因为一个巴掌大的蛋糕就兴高采烈,令他想要掏心掏肺的给她更多更多。

他喜欢那样真实的情感,心靠的比人还近,在夜里即便什么都不做都想与她依偎着入梦……共度一生,应该是与这样的人。

“你晚上有什么重要的事?比我还重要的话——是叶祁远吗?”他忽然问。

谢嘉云笑的很标准:“承光,你不要误会,我和叶祁远分手很久了。”

“哦?”盛承光勾着嘴角,眼中却一丝笑意都没有,“那怎么还会因为他而特意调查子时?你早就知道子时的存在,我事先与你知会过,后来嘉树也把子时带到你面前,可是你却在她去叶家吃了一顿饭之后开始调查她。”

“对呀,你的小情人忽然和我的前男友纠缠不清,我当然得调查一下。”谢嘉云能来,当然是已经想妥了一切借口。

盛承光微微一笑,“他们是青梅竹马,我们两个才是他们的‘忽然’与‘纠缠不清’。”

谢嘉云笑容一冷。

要比信口雌黄、指鹿为马,谢嘉云或许已经不输盛承光,只是女孩子天性感情纯真,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盛承光的不动声色。

谢嘉云变了脸色,盛承光却不打算再继续与她绕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他执起酒杯:“我不能履行婚约了,抱歉。”

谢嘉云当然毫不意外,但是仍然敬业的给了他一个伤心表情,“为什么?我哪里不好?!”

盛承光挑了挑眉,“好多,要我写下来给你吗?”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

谢嘉云也笑,只是那笑意像是被岁月深藏许多年的匕首,泛着反复淬炼的冷厉光芒。

“谢家和盛家合作的项目超过一百个,涉及的资金上千亿,谁去撼动这种牢固的合作关系,谁就是两个家族的敌人。我一点都不想承担这么麻烦的事情。况且你不讨厌,是一个良好的婚配对象,我为什么要放过你,花时间精力再去找别人?”谢嘉云连一个字都没有遗漏,一字一句的还给他:“盛承光,这是当初你对我说过的话。”

盛承光缓缓抿了一口红酒。

是啊,是他说的。是当初大学还没有毕业的谢嘉云求他取消婚约时,他说的一番话。

那时候的谢嘉云还青葱着呢,远没有现在的精明强干,坐在他对面时起先强装镇定高傲,在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与沉默里败下阵来,就狼狈的红了眼眶,颤声带着哭腔说:“拜托你,我真的很喜欢叶祁远。请你帮我,我们解除婚约好吗?”

盛承光当时笑了,然后就对她说了那番话。

其实现在想想,那时的谢嘉云比现在的子时都要可怜,那么骄傲那么不可一世的谢家大小姐,绝望的在他面前伤心落泪,颤抖着声音说盛承光,你知不知道爱一个人多么好?

盛承光那时候不知道,他知道的是:盛、谢两家那么多的合作项目必须有婚姻纽带,而他不会让齐光背负这些。齐光应该得到最好的一切。

所以他彻底打消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我记得,”盛承光抬眼看向谢嘉云,“你说你理想里的婚姻是嫁给相爱的人,好不容易你遇到了这么一个人,你很想很想嫁给他。我还记得当时你问我:知不知道爱一个人有多么好。”

谢嘉云眼里的冷意都被回忆给撕碎了,扶着酒杯的手指用力的指甲都泛了白,强烈的情绪波动,令她一时难以自控。

可见叶祁远对她有多么重要。

盛承光叹了口气,“那时候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谢嘉云笑的咬牙切齿,如嚼其骨,“恭喜啊,盛承光!”

“不要这样,嘉云,”盛承光很平静,甚至是和气的:“我那时候还没有遇到子时,而你现在仍然拥有叶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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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盛总,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是为了迎接卷毛从新疆回来的热情吗土豪们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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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云的眼尾红了起来。

盛承光这个混蛋,真他妈是谈判的好手,一针扎在她唯一的弱点上,血溅三尺。

可是拜他所赐,她已经不是当年的谢嘉云了。与叶祁远分开的这些年里,她经历的许多事情、背负过的重担、咽下的委屈与苦楚……那些将她变成了现在的谢嘉云,令她纵使此刻心潮起伏、情难自已、也清楚的知道这是好时机,不能意气用事。

因为盛承光的那只小白兔或许能安然看着他结婚,然后继续给他当个外室,叶祁远却真的会决绝离去。

谢嘉云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渐渐松开紧绷的眼角眉梢,努力的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好。我个人同意解除婚约。”

盛承光表情未变,静静看着她,等待下文。

谢嘉云冷冷笑着继续说:“可是,这次是你提出要求解除婚约,所以你负担全责。我不会拖你的后腿,仅此而已。”

就是说她不会替他分担任何事情,在盛家与谢家面前,所有的过错都是他盛承光犯下的,所有的麻烦后续都要他盛承光收拾。

“成交。”盛承光满意的一笑,与她碰杯,饮尽杯中酒后打算离开。

谢嘉云多年心头重石落地,终于也有了心情,莞尔一笑说:“你都不和我吃顿饭就走了吗?”

“没心情。”盛承光挑眉看了她一眼,“你不会以为昨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难不成你还想报复我?”谢嘉云也挑眉。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她昨天倾情演绎的那一出,无非是逼他面对自己的心。

“我送了她那么漂亮的婚纱!不要否认——我看到你当时眼神都发直了!”

“我不否认,这是男人的基本生理反应,”盛承光笑的简直堪称风骚,“叶祁远昨天不也看得眼睛发直吗?”

谢嘉云温柔一笑,“你可以滚了。”

盛承光站起来,扣好西装扣子,温声对她道别:“enjoy it.”

**

谈判一如预期的顺利,盛承光回去的时候时间还很早,他路上开得很快,心里盘算着也许还能赶上与她共进午餐。

可等他回到家,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盛承光暗笑自己傻气,拨了电话找她,可电话一通他耳朵差点炸了——冯一一那个疯丫头拿着麦克风在里面吼。

子时也听不清他说话,连忙拿着电话到走廊里,总算清净了,她喊他:“盛承光!”

盛承光听她声音格外的开心活泼,他的语气都跟着柔和了许多:“你们在ktv?”

“是啊!”子时确实玩的很开心,“你要过来吗?”

“嗯。把地址发给我。”

子时其实只是顺口问他一句,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回到包间里,她告诉冯一一盛承光一会儿过来,冯一一也吃惊了:“以前我们也有聚会,boss他出钱但是从来不参加的……他应酬的地方应该都是穿晚礼服才能去的吧?”

子时其实也是这么想。盛承光适合一切高雅的场合与事物,要他入这种人间烟火的场所,她都觉得于心不忍。

冯一一放下麦克风,盘着腿在沙发上“咔嚓咔嚓”咬薯片,忽然语气感慨的说:“子时,其实他是真的喜欢你吧?”

这是第三个说这话的人——盛齐光、谢嘉树、冯一一。

她和盛承光共同的交集里,绝大部分的人竟然都这么说。

子时觉得嘴巴里发苦,垂着眼睛,没有吭声。

冯一一犹自分析:“你想啊,他真的只是想要个孩子的话,人工授精又快又准。如果是报复的话……剧情就bug了好吗!谁会催报复对象吃了早饭再玩啊?!”

子时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很漂亮、也很无奈。

她没有回应冯一一的话,转而笑着提议说:“一一,一会儿盛承光来了我们让他唱歌吧!”

冯一一是转瞬即忘的个性,被子时一打岔,哈哈笑着说好啊!

两个女孩子挤到点歌机前,商量探讨的津津有味。

于是盛承光来的时候,被要求唱“嘻唰唰”、“死了都要爱”、“十七岁的天空”……他顺手把大衣递给子时,子时乖乖跑去给他挂大衣,他在沙发里坐下来,一边松开袖口挽起,一边瞥了眼那歌单,沉着又坦然的说:“我中文不太好。”

冯一一和子时对视了一眼:盛总,你太无耻了……

没等两个姑娘出声抗议,盛承光笑了笑说:“给你们唱法文歌好不好?”

女孩子们表示没意见。盛承光拿着麦克风站起来,试了试音,竟然也不点歌,就这么清唱起来。

是一首法文歌。

是:“你不应该付出那么多,不应该在开始的时候吸引我。在我们相互依恋之前,我将找寻你的心,如果你将它带向别处。我会释放法术,为了你依然爱我。我会是一个崭新的我,为了爱火重燃,为了你依然爱我。我会更加耀眼、更加漂亮,我会把自己变成金子,为了你依然爱我。”

”pour que tu m'aimes encore”,《为何你还爱我》。

这些歌词与歌名的意思,子时很久以后才知道。当下的时候,法语的小舌擦音本就够**的了,盛承光又刻意将声音压的极低,透过麦克风,沉沉的男声像低重的鼓点,一记一记捶在女孩子们的心头,即便是ktv水准的麦克风、没有音乐伴奏,依然令人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他唱第一个音的时候子时就想起来了:是那晚在法国餐厅那首小提琴曲!

那晚他教她跳舞,而她主动投入他怀里,说:盛承光,这是我的表白。

这些日子以来发生这么多的事,当初的事子时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初次见面时令蓝天白云失色的侧影、天台上的万里晴空和烟头、江边的渔火和很好吃的盖浇饭、强势而混乱的吻……还有那个她生平第一次翩翩起舞的夜晚。

如今在这热闹的灯红酒绿里,他以这样的方式勾起那一晚的回忆。这令子时想起小时候在叶祁远那里胡乱翻到的书,书里西夏公主问前来招驸马的人:你这一生中最难忘的地方是在哪里?

大理王爷的多情世子痴痴的答:是在一口枯井之中。

子时读到的时候曾经想:后来世子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了呀,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此生难忘那口枯井呢?

现在她知道了:会的。

感情最好的时候或许有那么一段或者很久,可是感情最纯真的时候就只有那么一个瞬间,比如大理世子在枯井下对心爱的姑娘相对,比如那首小提琴曲里、她依偎他怀中。

有过就值得。

她已尝过她这一生最好的爱情。

男人低吟法语情歌、深情款款,女孩子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泪光闪烁,冯一一缩在沙发一角愤愤的咬鱿鱼干:秀恩爱!分得快!呜呜呜闪瞎她的钛合金狗眼了啦……呜呜呜……好想谈恋爱啊!

**

盛承光献了技,又带两个女孩子去吃旋转餐厅的西餐,全程表现的耐心周到又风度翩翩。

吃饱喝足的冯一一很满足,趁着子时去洗手间的时候,她把盛承光给她的卡还给他。

盛承光看了一眼,没有接,“收着吧,以后多陪她出来玩,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没有和你在一起开心叭?”冯一一慢吞吞的说,对面的男人刚谦逊的露出笑容,她又说:“当然也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伤心难过。”

前任老板黑脸了,胆小如冯一一立刻求饶:“所以我以后一定会多陪她的!”她把卡推到他手边,“但是这个真的不需要——她是我朋友,我不需要拿你的钱才和我朋友玩。”

这话很是顺耳,盛承光神情稍霁,“我知道了。不过你还是拿着吧。”

怎么说也在谢嘉树那里坑了她一把,不落实他心里也有点虚,毕竟是子时的朋友。

冯一一“嘿嘿”的笑,“真的不用——其实我们吃喝玩乐都是子时买单。”

盛承光:“……”

子时从洗手间回来就见盛承光神色有些怪异,直到送了冯一一回家,就剩他们两个人了,她才问他:“你怎么啦?晚饭不好吃吗?”

“不是,没什么。”盛承光开着车,转头看看她,“你今天玩的开心吗?”

子时笑得很开心:“嗯!”

她开心就好。盛承光看着前方路两边的灯,眼神里有了些暖意,“以后让冯一一多陪陪你。”

“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底她工作很忙的。”

“是吗,要过年了?”盛承光对过年没什么感觉,美国人过圣诞节的时候他觉得不是他的节日,可到了中国农历新年美国又不放假,所以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过春节了。

子时……大概是从来没有过吧。

“今年我们一起过年吧?”他忽然说。

身边的人愣了愣,接着脸上绽开的笑容简直令这暗夜生光:“真的吗?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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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那首法文歌来自席琳.迪翁

那本书是《天龙八部》

那个为我清唱过的人,令我想起段誉与神仙姐姐的人,是我一生遇过最好的感情

————————————————十个地雷才可以点播一首盛总的清唱哟~

29-33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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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了一起过年,两个人都有些激动以及不知所措。

盛承光小时候在盛家老宅过年,从过年前一个月姑妈就带着他开始准备:各家发来的请柬要筛选排序,哪些由姑妈出面、哪些由他出面、哪些必须两个人一起去;宴会上可能会遇到些什么人,哪些人要提哪件事、哪些人要说什么话;收到的节礼得一一回应,远近亲疏要分出个厚此薄彼……一个新年过去他常常会病一场,因为实在太累了。现在回想起来过年就是比平常更累更密集的应酬,除此以外,盛承光不知道平常人家过年是怎么样的。

而子时从来没有和谁一起过过年。

所以两个人起先都不知从何下手,还是子时先提议的:“过年的时候要做很多的菜,大家围在一起吃年夜饭。”

这个盛承光最拿手了!有意露一手的盛总不动声色的问:“要做什么特殊的菜吗?”

“唔……咸肉、咸鱼、咸**……肉圆,”子时回忆过年时候叶家端给她的菜,“还有蛋饺!”

盛总想了想:“咸肉——就是培根吧?肉圆好做,蛋饺是哪一种?”

“就是外面是**蛋做的皮,里面是肉圆。祁远哥家里每年过年都做,可以烧红烧肉吃,可以炒青菜吃,还可以放在汤里面!”子时同学颇为自豪、津津乐道。

这种听起来就不靠谱的食物盛总本来一点兴趣都没有,可听到她最后那句,顿时挑了眉,“很简单嘛,我给你做!”

盛承光摩拳擦掌,大晚上的就带着她往超市奔,买了**鸭鱼肉和半框的**蛋,蔬菜水果更是恨不得每样来几个。

一个是看到什么都想买回去弄给她吃,另一个他说什么都鼓掌叫好,两人差点搬空了超市。

子时趴在堆得高起来的购物车上,看盛承光站那儿挑选门锁,奇怪的问:“买这个做什么?压咸肉吗?”他刚才说家里有腌咸肉的缸,但是得找找什么东西能压咸肉。

盛承光一头黑线,“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房间的锁被踹坏了还记得吗?得换一个啊。”

“你会换锁?!”又被盛总刷新新技能震惊的人,睁着大大的眼睛崇拜的看着他。

盛承光满意的拍拍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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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会换锁,从沙发转角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工具箱,打开来里面从大到小什么工具都有,子时每一样都拿起来看看,啧啧称奇。盛承光在那儿挽着袖子拆坏锁,她拿了一把螺丝刀玩,把半组装的新锁卸成了一堆零碎,超满足!

盛承光一回头,傻眼了,只得一个个螺丝重新拧上去,子时热情的要求帮忙,他看她一眼,把拆下来的坏锁递给她,“乖,拿着一边玩儿去吧!”

子时吐吐舌头,蹲在他身边这里戳戳那里摸摸的,一会儿伸头过来问:“这个房间为什么锁起来?”

关着灯的房间,只有门口地板这一块印着客厅照来的光,隐约可见房间里头的家具轮廓,盛承光看着离门口最近的梳妆台,低声说:“我父母用过的东西都在这个房间里。”

“这里附近有个小学很好,我父母都曾在那儿上过学,他们希望我以后也能上那个小学,所以特意买了这里。”可惜买了这个房子没多久他们就意外过世了,而他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就去了英国,这里始终没有用上。

不过盛承光每次回国都要来这里,这里是家,回到这里才是回家。

他神情里的思念深深打动着子时,她呆呆的看着他的侧脸,眼里竟然算算的一股泪意。

盛承光一回头见她热泪盈眶,忍不住笑:“干嘛?你这是觉得我很可怜?”

眼含热泪的人点点头。

盛承光笑喷了:“你觉得我很可怜?难道比你还可怜?”

她竟然还点头,叹了口气说:“我没有失去过。”

她是在无尽的孤单里长大的,到现在也没有失去过什么,所以她从来不怀念。不像他,一生意难平。

“……”盛承光用手背擦她脸上的泪,心里叹着气,嘴里轻声骂她:“怎么那么多眼泪!”

**

从腊月二十五到腊月二十八,盛总挽起的袖子就没放下来过。

腌制的咸肉、咸鱼、**、鸭、兔子等等挂在阳台上风干,琳琅满目的,简直是森林里小动物的地狱景象版,子时最近都不敢去阳台了。

盛承光点开了全能厨男技能,不仅照着子时的描述做出了蛋饺,他还查了资料,做出了肉圆、藕夹和一大盆的卤菜。

其实盛承光的厨艺是漫长的一个人生活里磨练出来的,他会做的都是卖相精致、口味精准的菜,像蛋饺藕夹这种阖家欢乐的大菜可真是差点难倒了他。

不过艰辛的过程使得完美的成果令他分外的满意,因为子时说过叶家过年是用小脸盆装菜哒!盛总就叫她买了十个不锈钢的小脸盆回来,厨房里一盆盆的肉丸子蛋饺堆的跟小山一样,简直像暴发户做派。

藕夹是两片藕夹着肉馅,外面裹了面粉糊糊,这东西要先炸的半熟放着,然后要吃的时候再现炸。盛承光弄了一晚上才搞定一盆半熟的藕夹,油锅反正开着,他就炸了一碗尝鲜。

鲜肉的馅调的咸淡适中,藕片裹了面粉炸的脆脆的,一口咬下去……盛承光烫的咽不下去,又不好意思吐出来,呼着气嘴里模糊不清的喊子时:“快来!太好吃了!”

子时在客厅沙发里玩手机,听到他召唤立刻“啪嗒啪嗒”的跑进来,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一样扑到他身上,盛承光被她撞的晃了晃,抬手把咬过了一口的藕夹塞她嘴巴里。

她吃的嘴上油汪汪的,呼着热气直喊烫,盛承光伸手让她吐在他手心里,看她可怜兮兮又不好意思的样子,他舔着自己上颚被烫皱的皮,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盛承光笑不出来了。

做的时候兴致勃勃的,完了身上一股的油味,他洗头洗澡彻底换了衣服,还是觉得有味道,皱着眉在自己身上闻来闻去的,快要崩溃的样子。

子时盘着腿坐在床上,披着被子,看他洁癖发作,乐呵呵的围观。盛承光闻了自己又凑过来闻她,“是你身上的味道吧?”他一边说一边压了上去。

子时也洗过澡了,头发还没干透,湿湿的香香的,盛承光压着她起先是闹她,逗得她尖叫挣扎,长头发散的满枕都是,他鼻端充盈着那股湿漉漉的香,一时意乱情迷,轻咬的动作变成了吻,挠痒痒的手隔着衣服抓了一只小兔子揉,下面曲起一只膝盖分开她两腿、抵了上去……

起先他只是饱含暗示力量的抵着揉,可她两腿紧紧夹着他膝盖,潮红着脸“嗯嗯”的轻哼,小腰扭的叫他没法放过她了,更加用力的吻的她喘不过气来,手里和膝盖都狠狠揉着她,没一会儿就感觉到她身子僵在那里、然后哆嗦个不停……

“小馋猫,流口水了吧……”他手伸下去,代替了膝盖,隔着睡裤按着她那处。

子时脸颊上飞着娇艳的两抹红,微张着嘴、急促的呼吸,整个人还在失神当中。

盛承光欣赏着她的娇美模样,俯身欲来,床头柜上手机屏幕无声的亮了起来。

等它又暗下去,他伸出手在上面点了几下,悄悄的将无声模式调成了来电响铃。

身下的人犹自失神,并未察觉他做了什么,从浑身瘫软里回过神来,有些想吃正餐的人哼哼唧唧的往他怀里钻。

盛承光收回手,逗抱着他腰不放的人说:“怎么了?这是怎么啦?”

子时说不出口,一个劲的在他肚子上蹭,两条腿都缠上来,像树熊似得缠在他腿上。

盛承光闷闷的笑,把她抱上来亲了亲,“我得再去洗个澡,你等会儿,乖,啊!”

“……谁要等你啊!”子时害羞了,“我要睡觉了!”

盛承光也不说了,直接伸手在她腿间揉了一把。子时“啊”一声叫的又惊又媚的,卷着被子滚开了。盛承光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笑着起身去洗澡。

子时小声在他背后说:“流氓……有洁癖的流氓!”

然后她抱着被子难耐的在床上滚来滚去,等着吃正餐。

浴室水声刚起没一会儿,床头柜上传来他手机的来电铃声,子时爬起来拿了手机送到浴室门口,“盛承光!盛承光!你电话响了!”

“你接一下。”里面人扬声说。

子时惊讶的“啊?”了一声,犹犹豫豫的接通。

她犹豫,电话那头却一接通就骂上了:“你倒还敢接电话!”

子时犹豫的“喂?”了一声。

那头就愣了,嘀咕了一声“打错了?”过了一会儿又说“没有呀!”,然后声音缓和了许多:“请问你是哪一位?我找盛承光。”

“……他在洗澡。”子时为难的说。

那头明显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再开口时声音变得非常压抑:“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子时。”

电话一下子就挂了!

盛承光穿着浴袍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他表情惬意的很,问拿着手机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人:“谁找我?说什么了?”

子时把通话记录给他看,她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果然,盛承光看了眼那号码说:“哦,是我姑妈。”

子时闭了闭眼睛,差点要晕倒。

**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要往帝都去签《如愿》的签名书,最近几天赶几章存稿出来以免断粮,所以留言可能没有时间一一回复了,但是每一条都会看,超过二十五个字的都会送分。

mua~

——————————————————————土豪土豪吃不吃蛋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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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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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揉揉她头顶,笑着对她说:“是我叫你接的,你怕什么?”

子时怎么能不怕?怕的唇色都发白了,抬头看着他,表情可怜的像只小狗。盛承光捏捏她脸,声音不自觉的柔了许多:“没事的。你先去睡吧,我去给她回个电话,一会儿就过来。”

他手指捏在她脸上,子时总算心里安定了些,一声不吭的乖乖爬床上去了。

盛承光走到离主卧最远的书房,关上门,给盛明华女士回电。

“你好,姑妈。”电话接通后,他温柔的问候。

盛明华女士数十年如一日的暴脾气,今天却仿佛格外的压抑,没有像以往那样吼得地动山摇,只是仍然听得出来气的不轻:“盛承光!你疯了吧?!你是发疯了吧?!”

盛承光靠在书桌后的椅子里,手指揉着额,语气却带着笑:“亲爱的姑妈,需要等你冷静一些我们再继续谈话吗?”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和那个谁搞在一起了!你让我怎么冷静?!盛承光你最好是疯了!不然我就要疯了!我们两个当中必须有一个人进疯人院!”

盛承光慢悠悠的吟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盛、承、光!”

“抱歉,我只是想让你放松一些。”盛承光轻叹了口气,“姑妈,我以为你是来跟我谈谢嘉云的事。”

谢嘉树被他一个电话激的从新疆扑了回来,错过了谢氏新疆分公司今年最重要的签约现场,此行几乎前功尽弃,丝毫没有扭转他在众人眼中的纨绔子弟形象,这让谢嘉云气的简直要吐血。

为了转移视线与公报私仇,盛承光估摸着她也该把事情捅出来了。

盛明华也确实是从谢家那边得到的消息。其实她对谢嘉云一向不看好,盛承光提出解除婚约倒是不在她的意料之外,甚至盛承光爱上了一个人也是情理之中,只是盛承光爱上的这个人——“你明知道她是谁的女儿!盛承光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为什么?!”

盛承光终于被问这个问题,他自己也已经想过千百回了,此时对着盛明华,他没有隐瞒:“起先就是因为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她的存在令你痛苦了这么多年,害得齐光从出生起就身体不好,我那时候想:我不能放过她。”

“现在呢?!”盛明华一向节奏明快。

盛承光顿了顿,声音更低,像是在梦里:“现在……我更不能放过她了。”

隔了千万里路,盛承光听到他亲爱的姑妈深深深呼吸的声音:“承光……你弄假成真了是不是?”

盛承光,轻轻的“嗯”了一声。

盛明华脱口而出,低声爆了个粗口。

盛承光却觉得心情轻松了一些,笑起来:“姑妈,我非常抱歉。”

“你滚蛋!抱歉有用吗?!”

“应该没有。”盛承光闭上眼睛,一只手在额上缓缓揉着,“所以我决定回盛氏。”

盛明华正要火力全开,听到他最后那句话顿时愣了,“你说什么?”

“我不回美国了,留在盛氏协助你,直到齐光能够接手盛氏为止。与谢家解除婚约带来的麻烦,我会一力承担。”盛承光给出早就想好的条件。

“好!”盛明华果然痛快的答应了,但是又说:“只要你肯接手盛氏,解除婚约的事情可以谈。但是那个谁不行,没得谈!我不能答应你和她在一起,绝不!”

“为什么呢?”盛承光柔声问:“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

“你就当是为了我!”盛明华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盛承光,你对我意味着什么?!你几乎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可你现在做了什么?!我的婚姻失败了,我的齐光生病了,这一切是因为什么?现在你告诉我你爱上了谁?!盛承光!”

最后那句“盛承光”,简直像个耳光一样扇在盛承光脸上,响亮无比。

虽早已料到她会措辞激烈,此刻他还是觉得格外艰难。

就在这时,盛承光听到电话那头远远的有人说:“明华,你怎么了?和谁打电话这么生气?”

是赵怀章的声音,盛承光眼中神色一冷。

那边盛明华女士的语气却立刻压了下来,匆匆的说:“不说了——那件事绝对没得商量。我先挂了,再见,承光。”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盛承光拿着挂断的电话在书房里坐了很久。

更深露重,即便屋子里温暖如春,他心头依然隐隐发寒。

姑妈的态度和想象中一样激烈,对他造成的影响却比想象中的更大。

此刻他深觉抱歉。

当初他的父母过世时,他们这一支只剩下当时还不满二十岁的姑妈和尚在襁褓的他,家族长辈出面施压,要领养他,顺便操持父母留给他的盛家,危急关头是盛明华女士姿态强悍的站了出来,放弃了她心爱的服装设计,为他留住了父母留下的一切。

她曾为他全力以赴,盛承光无法对这样的一个人狠心。

在书房坐到遍体生寒,盛承光回到房间里,床上的人躲在被子里裹成一团,明显还没睡着。

他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伸手去扒她被子,子时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掀开了被子就双手捂住眼睛。

“怎么啦?”盛承光声音格外柔的问。

她不说话,盛承光摸着她头发,低声对她说:“我姑妈最近可能会过来一趟,如果你很害怕见她的话,我送你去别的地方住一阵,等处理好了我再去接你。”

子时慢慢的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

她抬头,盛承光正低头看着她,两人的目光相会,一时千言万语、无从说起。

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子时声音微微的发着颤,说:“我不想去别的地方……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过年吗?”

盛承光愣住了。

这是……愿意和他并肩面对的意思吗?

就她那点胆子,居然也敢与他并肩面对。

盛承光喉头动了动,忽然伸手遮住了她眼睛。

子时很乖,被他遮住了也不挣扎,静静躺在他身侧。良久他的手挪开,子时看他的眼睛明亮的像夜里的火光。

“过来!”他微笑着说。

子时顺着他手上的力道爬起来,蹭到他胸口抱住他。

两人静静相拥,盛承光在她额上细碎的温柔吻着,声音低低沉沉的好听极了:“除了年夜饭,过年还要做些什么?”

子时在他的爱抚里舒服的眯着眼睛,像只吃饱了的猫,这时费力聚起精神想了想说:“还要放焰火!”

“……”

盛承光沉默了。

盛总嫌焰火吵、嫌脏,还嫌那东西弄不好会有危险。

子时偷偷的笑,为了不让他尴尬又雀跃的说:“对啦!还有压岁钱呐!”

这个盛承光知道,“压岁钱好像是长辈给晚辈的吧?”

“那个嘛——如果大整整一轮的话……其实……可以算长辈了……吧?”

抱着她的人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翻身压了上去,子时当然跑不掉,被他压着欺负。“你要叫我什么呢?小乖乖……”他含着她耳垂,热乎乎的气息直往她耳朵里钻,“叔叔?哥哥?”

子时把手指咬在嘴里,制止自己娇吟出声。

“叫哥哥吧,和齐光一样。”盛承光径自决定,然后从她两腿间挤进去,不甚温柔的一下子顶到最里面,享受的叹了口气,语气很开心的说:“小乖,哥哥教你做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嘴里提起齐光,却正做着这种事,即便是盛总的头号脑残粉也忍不了了:“……变、变态啊!”

**

年真的来了。

除夕那天,盛明华女士的专机抵达g市。

盛承光没想到她会来得这么快。这几天他一直嘱咐子时不要害怕,可等到盛明华真的站到眼前时,惊呆了的人却变成了他——

“你……”盛承光震惊万分的看着她的肚子,几乎说不出话来。

盛明华女士明艳动人的脸上气色不是很好,此时双手撑着腰后,眉头皱的极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篮球那么大的肚子,她尴尬又不快的说:“你要让高龄产妇在门口站多久?!”

盛承光深吸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扶她,“快进来!进来——小心点!”

把高龄产妇扶到沙发里坐好,随行的私家护士蹲下给她脱鞋——这么大年纪了,又是这么大的月份,实在不应该坐飞机,看这一双脚都肿的,男鞋都嫌紧了。

盛承光看着那双青筋浮起的肿脚,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紧的喘不上气。

“人呢?”盛明华闭目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些精神,她睁开眼睛问。

盛承光尚且回不过神,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谁,顿时心上那只手长出了长长的尖利指甲,十根全部刺进了他心脏。

奇怪的是,他在这个时刻竟然想起了谢嘉云——当初他无情拒绝、她黯然落泪,原来就是这种绝望的心境啊。

是:明明两个人之间很好很好,但是,不可以。

“出去了。”盛承光整个心口都麻了,只能简短的发声说。

是出去买焰火了——他虽然确实嫌焰火脏、吵、危险,但还是答应她可以买一些小的放着玩。告诉她的时候她开心的欢呼雀跃,他从皮夹里抽了钱给她,拍拍她头,她就像从家长手里领了零花钱去买零食的小孩子,换鞋的时候都蹦蹦跳跳的。

不能想,盛承光告诉自己:盛承光,我命令你,别再想了。

盛明华怒气冲冲的看了他一眼,手重重一拍沙发,正要开口说什么,盛承光却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勾起嘴角,看起来像是在笑。

“我知道了,我会和她分手。你别生气,你好好的……平安、健康的把孩子生下来。”

盛明华女士的怒气值正要一路飙高,顿时卡住了,神情怪异的愣在那里看着侄子。

盛承光只是笑,笑着蹲下来,在地毯上放了个靠垫给她踩着脚,仰头问她:“这样好些吗?”

盛明华其实非常疼爱这个侄子,也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此刻他这样云淡风轻的表情,她反而心头极为不忍,“承光啊……”她叹了一声。

盛承光拍拍她膝盖,“快回去休息吧!明天吃过午饭,请姑父来一趟……接她。”

**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比起对别人和自己,盛总对子时已经很不狠心了吧。

ps:谢嘉树同学这个时候还在念书,工商管理硕士,他和破折号是同岁的,如果前文有写错的地方,我在纸书版本会更正。

———————————有人问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霸王票,我告诉他们其实这都是一个人干的,他的名字叫土豪

所谓lisa扔了一个火箭炮;小13扔了一个火箭炮;天天天天天扔了一个火箭炮;

天天天天天扔了一个手榴弹

芫远扔了七个地雷;小13扔了五个地雷;小诺喜欢奇奇扔了四个地雷;懒人扔了三个地雷;蜡笔小新和花轮扔了三个地雷;雨落清铃扔了两个地雷;冷暖扔了两个地雷;

迦妮扔了一个地雷;龙眼扔了一个地雷;炸毛的猫扔了一个地雷;此罗生扔了一个地雷;银子短缺中扔了一个地雷;绯红的四叶草扔了一个地雷;阿夏果果二果子扔了一个地雷;jinjiang扔了一个地雷;我爱小小淇扔了一个地雷;二货是总攻扔了一个地雷;小谘情调扔了一个地雷;漫漫樱洛扔了一个地雷;西瓜小恶魔扔了一个地雷;天天天天天扔了一个地雷;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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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华离开时,盛承光送她到楼下,盛明华坐进车里后降下车窗对他说:“我这几天才知道那边照顾的阿姨不尽心,我已经给她换掉了。你不用操心她以后的事,我会叫人用心盯着的。”

盛承光点头。目送她的车在前后保镖车辆的保护下缓缓驶出去,直到车尾灯模糊在夜色里,他脸上一直保持着的微微笑意终于消散的一丝不见。

他往回走去,没有坐电梯,推开楼梯间的门,一边给沈轩拨去了电话。

沈轩还以为盛总是特意致电祝他新年快乐,感动的不行,等听盛承光说完,他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什么?!怎么可能?!”当初他的确建议盛明华和赵怀章再怀一个孩子,因为同父同母的情况下配对的成功几率更高,但是一来那两个人都已经上了年纪,二来……谁都知道盛明华和赵怀章貌合神离已经有几十年了。

大概正是因为这样,盛明华怀孕以后没有告诉任何人,一直在南边养胎。

“看上去起码有六七个月了——你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盛承光难以压抑自己的语气。

沈轩也很懊恼:“这一向都是我爸和我伯父给她看病,你也知道我家人,你姑妈要是有心瞒着,他们肯定不会透露给我半个字啊!”说到这里沈医生语气一转:“承光!她既然现在来找你,应该是做过羊水穿刺或者脐带血穿刺,确定配对成功了!”

盛承光也知道这事也怪不了沈轩,只是他此刻心情狂乱,也只有对好友能这样发脾气。

“你立刻去查,尽快告诉我结果。”

八楼转眼就到了,一路爬楼梯上来,盛承光倒是不怎么喘,只是心口那里憋的又冰又疼,嗓子眼里跟含了针一样。他站在门口喘了口气,开门进去。

里头子时也是刚回来,一手抱着东西,另一手换鞋,金**独立状。他一推门她往前一磕,人摔的跪在地上,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哎呀……”她轻声惊叫,手连忙去划拉地上那堆东西。

盛承光皱了眉,把她扯起来按在鞋凳上坐好,揉着她膝盖问:“摔疼了?”

“没有没有!”子时看他脸色不好,连忙摇头。

她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令盛承光更为恼火,想生气,又忍住了,转头替她捡那洒了一地的焰火棒。印着彩色图案的劣质纸盒子很不符合盛总的品味,里面还漏出不少银灰色的屑屑,把玄关地上都弄脏了。他收拾好了,心情也勉强压住了,勾起嘴角问她:“怎么买这么多?”

子时很自豪的回答:“我把钱给他,他把这些全给我啦!”

盛承光回忆了一下:他至少给了她一千块钱。

她又乱花钱,而且被人骗了。

本来这种事盛承光是要说她两句的,可是今天……他愿意纵着她。

今年的最后一天,就让他和她都放纵一次吧。

他用手背暖她冰凉通红的脸颊,子时缩了缩脖子,对他做了个鬼脸,盛承光被逗笑了,俯身在她冻的通红的鼻尖上吻了一下,极为温柔。

子时有些不好意思,伸出双手娇憨的对他说:“压岁钱呢?!”

昨晚他压着她“做游戏”,不依不饶,子时哭得很惨,他哄她说再坚持一会儿就有压岁钱。

盛承光想起昨夜那时的踌躇满志,与眼下的心情简直恍如隔世。

当下他脸上表情未变,牵着她进屋,嘴里说:“我记着呢。快去洗手吧,我们开饭了。”

**

两个人的年夜饭,盛承光精心做了两冷四热六个菜:冷菜是酸辣海蜇头和糖醋排骨,炒菜是龙井虾仁、清蒸鲈鱼、泰式咖喱蟹和肉圆炒青菜。另外还有一盘藕夹和一盘卤味拼盘,汤是海参河虾**汤,最后起锅前他放了一把娃娃菜的菜心进去,一烫就熟,鲜美无比。

子时期盼这一顿已经很久很久了!洗了手坐在桌边,每上来一道菜她就赞叹的“哇”一下,等盛承光刚坐下,她迫不及待就要上筷子。

盛承光笑着捉住她手说:“先拍个照吧。”

子时拍手说好,拿手机把这一桌拍了下来,想想还上传到了她的微博上。

一边传照片她一边随口问了句:“刚才是谁打电话给你啊?”炸藕夹的时候他去阳台接了个电话,回来后从她身边走过,她闻到他身上有烟味。

盛承光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她手边凉着,轻描淡写的说:“哦,是沈轩。”

子时抬起了头,“是不是……齐光他有什么?”

“不是,”盛承光给她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齐光很好,他和家人在一起过年呢。”

家人……子时脸色变了。盛承光也后悔说错了话,就打岔转移她的注意力:“你发微博了?你的读者都看到了吗?”

子时就刷新留言看——她极少用微博,所以虽然是除夕夜,回复立刻暴涨:“大大你终于出现了!抱住!”

“《如果你是一只熊》坑了吗坑了吗坑了吗……”

“好多好吃的!”

“更新!更新!更新!”

“餐具好漂亮啊!桌子是红木的吗?”

“子时大大厨艺高超!”

……

子时不断刷新着看,笑的眼睛都弯了。

她对面,被她冷落的盛总不高兴了,伸手把手机拿过来一看,然后更加不高兴了:“你胆敢侵占我的劳动果实!”

“不是啦,她们都不知道你啊!”子时心虚的解释。

盛承光闻言挑了眉,“你在粉丝面前假装单身?”

子时“呃……”了一下,他神色更加紧逼,她没办法,说:“要不……我现在告诉她们?”

盛承光居然抬了抬下巴。

他今天不对劲,子时其实感觉到了,但是……她笑嘻嘻的举起手机拍了一张他的照片。

英俊的男人坐在精心准备的年夜饭桌前,一身的人间烟火,微博底下评论如爆炸一般。

子时吃两口就刷新一下留言,然后乐呵呵的看半天。盛承光本来的确是逗她开心,这时候也受不了了,给她碗里夹菜,说:“你好好吃饭——有这么开心吗?”

她放了手机,吃的腮帮子鼓鼓的,“……不告诉你!”

不告诉你:就是有这么开心啊!

第一次有人陪我过年,第一次有人说……你的男朋友什么什么的。

盛承光,你竟然会有这么一个片刻是我的。

**

吃过了年夜饭,盛承光带她去阳台上放焰火棒。

她买的焰火棒真是无聊极了,长长的一根抓在手里,点燃了以后噼里啪啦的闪着银色火花,一根闪到头就没有了——毫无花样。盛承光不肯把打火机给她,只好等在一边随时给她点火。点着了她在那儿晃圈玩着,他在旁边看着,顺手点了一根烟抽。

刚才他炸藕夹的时候,沈轩来电话告诉他:“我黑进了我伯父的电脑……怀孕27周了,19周的时候做的羊水穿刺,配型指标中白细胞抗原a、b、dr三项六个位点有五个相和,确认可以进行干细胞移植。”

盛承光当时站在阳台上,迎面是旧年最后一天刺骨的夜风,背后的温暖屋子里子时正在客厅沙发上玩平板电脑,他吸了一口冷风,“嗯”了一声,“是个好消息。”

沈轩也“嗯”了一声,却又叹了口气。

的确是齐光的好消息。

“还有件事,”沈轩避着家里头的热闹,压低声音说:“我翻了我爸书房,找到了你姑妈的脉案。她当年生齐光的时候落下了病根,现在又是高龄产妇,这一胎……得格外小心。”

“我明白。”盛承光很平静的说。

他已经平静下来了,也已经有了对策,详细的安排正在他脑海中逐步的完善。可是眼下,看着火光中她的笑容,他的对策和安排显得别样残忍。

盛承光一直看着她,目光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这傻姑娘,怎么就这么高兴呢?这有什么好玩的?

子时转头发现他在看自己,兴奋的朝他扑了过来,盛承光连忙丢了烟,捉住她两只手笑着骂她:“喂!你烫坏我衣服的话赔不赔啊?”

“赔啊!”子时今天开心的什么都忘了,自然而然的向他撒娇,像每一个热恋当中的女孩子那样幸福:“……我就把我自己赔给你叭!”

盛承光抽了她手里的焰火棒丢在地上,把她抱进怀里。

“谁要你啊!”

他声音太低,将其中的无奈与不舍埋的深深的,子时这会儿正满心都是幸福,压根听不出来什么,挣扎着又要去放她的焰火,盛承光强按着她多抱了会儿,松开她时揉揉她头发,无奈的问:“有那么好玩么?”

子时就拉他一起。盛承光两手各握着一根,仍然觉得这东西无聊又刺眼睛,转头去看她,看她年轻的脸庞在银色的火花里烨烨生光。

子时被他看得转过头来,笑着对他说:“火树银花。”

盛承光用手里的焰火棒轻碰她的,“这么点火光就用上这个词了?你真当我中文不好?”

子时笑嘻嘻的,满足又骄傲,“这是我的火树银花。”

不必张灯结彩,只需暗夜生光。

远方天际,绚丽的焰火此起彼伏,半片天空都被映亮了,而他们这里的黑夜只有这单薄的银色火光。盛承光一时心绪难平,倾身过去,在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晚上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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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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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在这个除夕夜里好像有用不完的耐心。那么多的焰火棒,单调重复的点燃——燃尽。到最后拆开一盒一把都抓在手里,一齐点上,银色的火光几乎成球状,噼里啪啦的声响,当真有几分火树银花的味道。子时笑着扭头伏在他怀里,手伸的远远的。盛承光笑话她胆小,却接过了她手里那一大把。

子时缩回手抱着他腰,靠在他怀里看那热闹的银色火光,踮起脚、亲吻他的下巴。

她在这个除夕夜格外的大胆,像是用上了全部的勇气。

盛承光低头与她接吻,在耀眼的银色火光里、在不甚好闻的硝烟味道里,缠绵的长长的一个吻。。

子时含着他的唇瓣,轻声模糊的说:“……谢谢。”

盛承光勾起了嘴角,回应了她一个轻吻。

“进去吧,很晚了。”

两个人进屋,各自洗澡,还头靠头的看了一会儿春晚。子时这一天过得前所未有,也玩的很累了,窝在他怀里浑身暖洋洋的,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窗外断断续续的炮竹声忽然像约定好了似的密集起来,然后接二连三的焰火升空,黑夜炫亮如白昼,他们卧室的窗帘都被映亮了。

子时翻了个身,往他怀里拱了拱,困倦的嘟囔:“十二点了吗?”

“嗯。”盛承光一直醒着,这时伸手拧亮了台灯,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封红包来给她。

原本困的睁不开眼睛的人,顿时清醒了。

“哎?”里面不是压岁钱,是一块玉,子时倒在手心里看,见是一枚小小的玉环,色泽温润,触手生温。

盛承光从红包里又倒出一团红线来,展开来长长的一根,他掐住头尾对折再对折,穿过玉环,手指一绕打了个结,然后竟然就着那个结往上编起了绳。

他手指修长好看,编的花样复杂精巧,在这暗夜昏灯里,令人望着恍如在梦中。

盛总又刷新技能了,脑残粉一咕噜爬起来,跪在被窝里惊讶的盯着他手指看,像看变魔术一样一眼不眨。

他动作快,没一会儿就编好了,又从床头柜上摸了打火机,把绳子打了结的末端在火上一晃而过,烧的结实又牢靠。

“过来。”他勾勾手指,脑残粉立马伸脖子过去,他给她戴上。

“洗澡的时候也不要拿下来,一直戴着。”盛承光给她理好绳结,手指轻轻的在上头抚,低声说:“这是我妈妈的东西,你要是敢弄丢了,我就要你好看,知道吗?”

子时一直低头摆弄那个玉环,闻言重重点头。她跪在被窝里,点头幅度之大,简直像是在向他磕头。

又犯傻气了,盛承光揉着她头发笑起来。

两人离的这样近,他却伸手将她捧的更靠近自己,额头相抵,睫毛都要在眨动中缠绵在一起了,他轻声说:“新的一年开始了,你会有全新的生活,要鼓起勇气面对、要努力又开心的活着,答应我!”

“嗯!”子时答应的很用力,红着眼圈,笑着问他:“你应该提前告诉我有交换礼物的环节,我也想给你准备新年礼物!”

“不用了,这是压岁钱。”盛承光拉她躺下,把她抱在怀里,惬意的舒了口气:“你不是叫我哥哥了么?以后你和齐光一样依靠我。”

子时想起昨晚那会儿还骂他变态,不好意思的滚在他怀里蹭。

外面炮竹声声辞旧迎新,里头却暗自希望此刻时光永驻。

“新年快乐,”盛承光拥着撒欢的人,黑暗里他眼睛里的情绪终于毫无掩饰,“亲爱的。”

**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就开始放鞭炮了,盛承光好多年没在国内过年,都快忘了这茬,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捂住面前人的耳朵,柔声哄她:“还早,再睡一会儿。”

子时闭着眼睛打哈欠:“……要起来吃年早饭啦……”

她从来没吃过年早饭,从前过年的时候家里那个阿姨总是年三十下午早早就走了,年初一下午才过来,横竖子时早上起不来。但是有一年子时熬夜到年初一早上,早晨跑到院子里看太阳升起来,隔壁叶家的阿姨从厨房窗户里叫她:“新年好!吃过年早饭了吗?”

从那一年起子时惦记了好多年了:年早饭。

“要红枣米饭,还有菜头很重要!”

盛承光想说她烦死了,可是大年初一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他就掀了她被子,在她肉肉的屁股上打了两下,看她像只小虾米满床乱蹦,他才心情很好的下床去给她做奇怪的年早饭。

在米饭里面放红枣这种事……盛总叹气:看在这是新年第一天的份上。

菜头倒是好弄,盛承光剥了几颗上海青,叶子留着中午炒菜,菜心热油快炒了一盘。

又切了咸肉咸鱼和咸**腿,再佐四个爽口小菜,早上吃饭怕她咽不下,又蒸了两个日式茶碗蒸。

他在高速且有效率的排阵布将,耳边听着身后她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腰上一紧,他回头看:小丫头穿着他的白衬衫,下面两条腿光溜溜的,叫人看一眼就遐想万千。

只是盛承光这时候没那种心思,转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说:“不洗澡跑出来干嘛?臭烘烘的。”

她被说臭也不松手,抱着他腻着腻着,忽然大叫了一声:“盛承光!我好喜欢你啊!”

盛承光愣住了。

他手里的动作愣在那里,子时明明察觉了,却也没有抬头看他,只是静静的抱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她满足的在他背上蹭蹭,才转身跑进去洗澡了。

简直像是落荒而逃。盛承光站在食物香气温柔充盈的厨房里,看着照亮案头新一年崭新的阳光,心里明白:她已经察觉到了。

**

吃年早饭的时候,两人对坐,没有人说话,屋里静静的,窗外偶尔有一阵一阵炮竹的声音。

盛承光看她一个劲挑米饭里的红枣吃,给她夹了一个菜心,看她竟敢悄悄埋在米饭下面,他咳了一声,示意他看到了。

子时就吐吐舌头。

“吃掉。”盛承光命令,“这是新的一年的好彩头。”

“你不是中文不好吗?!”子时不忿的问。昨晚驳了她的火树银花,今天连菜头寓意彩头都知道了。

盛承光看她一眼,悠悠的:“幼稚。”

幼稚的人,挑挑拣拣的选出一个个头最大的菜头,夹到他碗里然后说:“给你一个大彩头!祝你新的一年事事顺利!”

盛承光低头看碗里的大菜头,忽然夹出来直接喂到她嘴边,“张嘴!”他不由分说的塞进她嘴里。

子时吃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他就笑,声音在窗外炮竹声里显得特别别样柔和又认真:“万事如意。”

子时也喂他一个:“宏图大展!”

“四季平安。”他又喂她一个。

“财源广进!”子时不甘落后。

她喂他的是盘子里最后一个菜头,顿时得意起来,谁知盛承光伸筷子从她碗里夹起刚才她埋米饭下面的那个——“心想事成。”

子时有些不甘心,可是转念一想:他祝她“心想事成”,那她所有的祝愿都会成真!

“好哒!”她开心的吃掉了最后一个菜头。

盛承光也转过了这个弯来,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眼看时近中午,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快过。

吃过了早饭,他拥着她在沙发里说话。子时想表现一把去洗碗,盛承光不让。

“放着吧。”他抱着她,“和我说说话。”

子时转头看他,对他笑,她太年轻又太专心,神色间依然学不会掩饰,那种明明有了预感却不敢问的眼神,令人心碎。

当然,是令看着她的人心碎。

盛承光伸手拂开她脸上的碎发,问她:“这样过年你觉得怎么样?好吗?”

“很好。”子时莞尔一笑。

“那以后我们都一起过年,每一年。”他说得很慢。

子时却不回答,只是笑,依偎在他怀里,靠在他肩头,抬头在他脸侧吻了一下。

她轻声说:“你真好。”

大年初一的炮竹连声里,安静的温暖的家里,盛承光拥着子时,时间在他们的拥抱里毫无感情的飞逝,可是语言总有些时候是苍白的,便如此刻,两个人都宁愿沉默。

门铃终于响起的时候,盛承光拍拍怀里安静的人,“你去房间里,我叫你的时候再出来。”

她一向乖,什么也没说就进去了。

盛承光去开门,果然是赵怀章,如约而至。

年近五十的男人了,依然挺拔英俊,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儒雅令他看起来格外的出众。他走进来,温和的对盛承光说:“好久不见了。我来接她。”

盛承光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有两句话想跟您聊一聊。”

**

两人到了书房。

盛承光关上门,问赵怀章:“姑妈怀孕的事情为什么瞒到现在?我问过齐光,连他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他没让座,赵怀章就站在那里,笑了笑回答说:“是你姑妈决定的,我并没有问过她原因。”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盛承光沉声问。

其实这种问话并不应该发生在小辈与长辈之间,但是盛承光是盛家的长房嫡孙,而赵怀章……他必须回答。

“我会尽我所能,好好照顾明华和齐光,还有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

“子时呢?”盛承光冷冷的问。

赵怀章依然很平静的看着他,说:“你现在是用什么样的身份在问我呢?”

盛承光眼中暗了暗。

他的身份吗?

他想起年夜饭时令她笑靥如花的那些留言,为此他特意注册了微博账号去看。

“她的男朋友。”他说。

赵怀章对他微微一笑,“我对她的感情越少,她会过得越好。”

因为盛明华实在是一个心地很不错的人。

盛承光沉默了片刻后笑了起来,像是自嘲一般,无奈极了。

“你说得对。我明白了……谢谢。”

他转身出去,径直走到主卧门口,抬手敲门。

门开的有些慢,但是一直没有听到里面的脚步声,盛承光知道:她一直就站在门后。

卧室里拉着窗帘,光线有些暗,女孩的脸在昏暗里显得苍白,眼睛就更显得明亮。盛承光看着那双纤尘不染的明亮眼睛说:“你爸爸来接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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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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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终于到了这个时刻,子时反而心里踏实下来。

她一直是习惯待在谷底的人,可自从遇上了盛承光,这段日子以来太过美好,被他捧在手心、捧到了半空中,飘飘然的虽然前所未有的幸福,但是也前所未有的不踏实——从来没有爬过这么高,不敢想象摔下去该有多么的疼。

现在总算被推下去、摔在地上了。

摔的结结实实的,子时反而松了一口气:也还好嘛,没有想象中疼的那样要命。

她还活着,带着与他的全部回忆。

挺好的。

赵怀章向她点了点头就坐在客厅沙发里等。子时在卧室里收拾行李,盛承光走进去看了一会儿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带走。”

她手边床上扔着那件她早上套过的白衬衫,是他昨晚换下来的,听了他的话她就拿在手里,然后看看他。

这一眼看过去,子时发现盛承光此时的眼神很奇怪:像有一整夜的黑暗在那双眼睛里头,情绪浓烈的化不开,那样眼神深深的看着她,令她莫名觉得哀伤。

“怎么了?”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问。

“为什么不问我?”盛承光语气和眼神一样沉沉的,“你有要求我解释的权利。”

至少你可以质问我——为什么忽然就让你走,为什么叫来赵怀章。

虽然她问了他不会回答真话,但是她的确有质问他的权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拿走一件他穿过的白衬衫都要看看他的脸色。

难道她期望从他这里带走的,只有这件衬衫吗?

子时愣了愣,问:“齐光……他的病情怎么样了?”

盛承光心口堵的无以复加,硬着声音说:“齐光的妈妈怀孕了,孩子的脐带血确定可以移植干细胞给齐光。所以,用不着你为我生孩子了。”

“……哦。”

问完了,子时低头又去继续收拾。

她心里觉得这样挺好的,否则就算他承诺过会照顾他们的孩子,她也会牵挂一生的。

想见不能见的人,一辈子有那么一个已经很够了,足够她这一辈子回忆怀念、念念不忘。不要再多一个了,否则这一辈子也太过辛苦难熬了。

她想着她的,盛承光在旁看着她手里的动作杂乱无章,分明神游天外,他耐心纵着她,在这最后的沉默时刻。

可她终于将箱子合上,起身对他笑了笑。

“好了。可以走了。”

盛承光喉头动了动,忽伸手,手指在她颈中一勾,将那枚玉环勾了出来,“记住我的新年祝福。”他低声郑重的说。

说完他转身走出去,子时在他身后小声的说:“你也是,盛承光。”

盛承光脚步顿了顿,然后径直走出去,直到赵怀章带着她离开,再也没有露面。

**

子时跟着赵怀章回到别墅,一路无话。

一进门,有两个中年阿姨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那里,都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和气,站在前面的那个阿姨接过赵怀章手里的箱子交给身后的中年男人,然后对子时说:“我姓王,她是陆阿姨,那个是李司机,以后就由我们来照顾你,你有任何需要都告诉我,好吗?”

很少有人这样亲切又热情的对她说话,子时颇有些受宠若惊,一时怔在那里,赵怀章轻轻拍拍她肩膀,她回过神连忙乖巧的答:“好的。谢谢。麻烦了!”

王阿姨笑的更亲切了,又对赵怀章说:“先生,太太吩咐了您中午留在这里吃饭,歇过午觉以后司机会来接您。”

赵怀章“嗯”了一声往里走去,子时跟上去,见玄关鞋柜换了新的,鞋柜前还端端正正摆了两双拖鞋,有一双粉色的印着猫咪图案,看起来毛茸茸的可爱又舒服,王阿姨走过来蹲下,子时连忙自己换鞋,王阿姨好像愣了愣,然后笑眯眯的把她换下来的鞋收在一边。

换了柔软舒适的拖鞋走进去,子时发现里面的家具也都换过了,布置一新,原来的偏厅变成了餐厅,米白色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和饭菜,都是热气腾腾的。

子时有些不明白,吃饭的时候不时抬头看对面的人一眼。可是赵怀章和以往与她吃饭一样,平静的细嚼慢咽,一言不发。

好不容易等他吃完了,子时也立刻放下碗筷。

赵怀章心里叹着气,说话时语气却依然一丝波澜都没有:“以后就由他们照顾你,有什么事的话你直接打这个号码。”他推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印着盛氏集团董事长助理的头衔,“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打这个电话。”赵怀章又强调了一遍。

当着阿姨们的面,他不能多交待她什么,这一句重复已经是多的了,赵怀章看着幼女尚且天真懵懂的脸,目光复杂。

“齐光托我问候你,他希望你有时间的话去医院看望他。”赵怀章轻声说:“你要出门的话只要和她们说一声,然后叫司机开车带你去。”

她总算有了点反应:“哦。”

赵怀章无奈,起身说:“那我走了。”

他走到外面,司机还没来,想起来盛明华是安排他在这里过了中午再回去的,赵怀章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回过去再看看她。

他又进去,见阿姨正在收拾桌子,没见到子时人,他在底下找了一圈,上楼后在她房间里找到了她。

房间门没锁,他推门进去,一眼望见飘窗上抱着膝盖的女孩正在哭。

小小的一张脸靠在自己膝头,怔怔的、默默的流着眼泪。

那个瞬间赵怀章仿佛被二十年的时光迎面痛击,疼的喘不上气。

他平静的等自己心口缓过来一些,走过去蹲在她身前,声音有些嘶哑的问:“怎么哭了?为什么哭?”

她不肯说,他就一直问,反复的、耐心的。

子时最终将头埋在手臂间,嗓音颤颤的,说:“他会很好很好的……是不是?”

“谁?”

“……盛承光。”

我离去以后,他会从此一生顺遂,对不对?

他会一直走在光明坦途之上,永远意气风发,是不是?

当我在夜里思念他的时候,他不会知道的对吗?

她伏在那里,头发披在肩上,赵怀章无可言说,只能伸出手在她头上轻轻的抚了抚。

她有一头很漂亮的长发,乌黑柔顺,并非来自他。

“如果你想知道,你得自己去问他,”赵怀章温声说,“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有时候这两个人之间都未必能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永远没有准确答案,也没有人可以为你解答。你要勇敢,面对这个世界、面对你自己,都要很勇敢才行。”

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话。

子时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茫然、惊讶、以及似懂非懂。

“先生,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了。”阿姨这时在门外说。

赵怀章将手从女孩子的长发上收回,对她笑了笑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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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怀章的车刚离开子时的别墅,盛明华那边助理就告诉了她。

盛明华正在吃饭,旁边坐着盛承光,她听了助理的汇报以后看了他一眼,盛承光正喝汤,手指稳稳的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知道了。”她吩咐助理:“去把推拿师傅叫过来。”

助理走开去,盛明华转头问一顿饭都在不停喝汤的人:“你怎么了?今天这汤格外好喝吗?你都喝第三碗了。”

“不错啊。”盛承光竟然赞了一句。

盛明华有些诧异。她回来的急,用惯了的厨子今天下午才到,盛宅的厨子匆忙间准备不出合口味的东西,这道枸杞红枣炖鸽子,枸杞过多、红枣过甜、火候也有些欠……承光一向口味挑剔,况且他从小就不喜欢鸽子汤!

盛明华想起之前吼他发疯了的话,背上一寒,给他面前的碟子里夹了块鱼,想了想又说:“我也是才知道那边照顾的人这么不用心,这次我给她派了两个阿姨,都是原来我身边的,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就别再多想了,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盛承光又添了碗汤,语气平静的说:“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您给她入户籍。”

“……她没入户籍吗?”盛明华也有些惊讶。

“没有。”盛承光慢慢的喝着汤,“连姓都没有。”

底下人办事,难免揣度上意,在他们看来吃软饭的男人居然搞小三,还搞出了孩子,养活这种孩子给了大房子住、给了用不完的钱,还要怎样?

至于盛明华,盛氏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她处理,所剩不多的时间她当然会全部用来牵挂她的齐光。

可是居然连姓都没有……盛明华叹了口气,“我会叫人给她办个户口。名字……等你姑父回来吧。”

“把她养这么大的是我们盛家,为什么要问姑父?姑父从来没有管过她。”盛承光放下汤碗,甩甩烫红了的手指,“是我们盛家养大的孩子,当然得姓盛。她叫子时,就叫盛子时吧。”

盛明华有些想发火,可一来顾忌腹中孩子,二来承光这么痛快的分了手,她势必得安抚一二……只好沉着脸默认下来。

赵怀章恰好这时回来,门口传来“先生回来了”的问候,盛承光推了碗上楼去了。

“你不吃饭了?”盛明华看他一口没动饭菜,着急的喊他。

“我吃得很好,叫他们晚上还做这个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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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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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怀章回来了,脸上表情与往常一样淡然平常,别人看不出丝毫异样,盛明华却能看出来他眉宇间那一丝微微的僵。

可她的语气和刚才对盛承光没有什么不一样:“我约了推拿师傅,忽然有点困不想按了,你要是没事就去给他按一会儿吧。”

赵怀章点点头。他一向话不多。

盛明华看他好像也要往楼上去的样子,就跟承光一样不愿意和她多待,她心里有些不好受。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吧,她情绪不太稳定。

接着她又想起刚才助理报告说赵怀章在那儿多留了一会儿。

“换过去的人怎么样?”她清清嗓子,问,“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就再换。”

“不用,挺好的。”赵怀章知道那两个阿姨都是她经年用着的,人可靠也懂规矩。

盛明华说:“我看承光的确已经放下了,你也劝劝她。”

赵怀章绕过她坐的沙发,在她下首的沙发里坐下,神情温和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笑起来的时候盛明华的心就会变得很软,从第一次见他时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这叫她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我明天叫人去给她办户籍,她叫子时,就叫盛子时怎么样?还有,你问问她想不想出国?去念书也好,散散心也好——英国太闷了,小女孩还是去法国吧?”

“明华,”赵怀章温声打断她,“这些事让你手下的人去办就好了,别忘了沈医生的嘱咐,你好好休息,怀着孩子呢,别想太多了。”

盛明华心里一甜,可惜随即而起的反应便是掩盖这种真实情绪,她冷淡的闭上了嘴、扬了扬眉。

盛家人血液里的天性以及这么多年生意场上的打拼,她无法像一个普通的妻子那样对丈夫欢颜笑语、温柔体贴。

其实有时候她也知道这句话不对,换个语气或者词会好许多,也知道这件事应该先通知他、征询他的意见,但是……她做不出来。即便是承光和齐光,她再欢喜疼爱也不曾把他们搂在怀里亲吻、温柔的说话。

她也当然知道那个女人就是那样温柔的:长长的头发,很美的五官,总是沉默而温柔的神气……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也很想变成那样,可是……她做不到。

有时候觉得一生都是个错误,她错了,还拖着一个他。要是当初她没有喜欢他,就不会有齐光,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上去躺会儿。”盛明华胸口发闷,深吸一口气,说。

她扶着腰站起来,赵怀章立刻起身去扶她,温暖的手搀在她手臂上,盛明华偏头看他一眼,终于对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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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华身边的人果然是非同凡响。管家王阿姨来了以后,把家里内外安排的井井有条,而且她每个礼拜都要给子时看全家的开销,水电煤气超市购物一笔一笔算的一分钱都不差的,子时起先只不过看个热闹,她却教子时算账,告诉她即便以后不管帐也要会看会算,不然有多少钱都会被人骗走的。

另外陆阿姨包揽了家务活,她做菜非常好吃,每顿变着花样的做四菜一汤,都是真正用了心思的味道,子时最近被她喂的面色红润,好像还长高了!

司机大叔憨厚沉默。因为子时基本上不出门,他闲着没事,包了园艺工作,一个月过去,子时发现自己住的房子居然有前后两个花园!

最令她觉得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改变的是:有人送来了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

她姓盛,盛子时。

盛、子、时,她反反复复的念叨这个名字,在纸上一遍一遍写,还把以往所有的画都翻出来,署名那一块全部签上盛子时三个字。

盛子时,有一个字和他的一模一样呢。子时总是情不自禁的抚摸这个盛字,指尖力道温柔的像在抚摸他的脸庞。

你的新年愿望成真了呀,承光,我的新年愿望也要全部实现才好!

只可惜阿姨们对她再好,毕竟不会告诉她盛承光的消息。子时只有向叶祁远打听。

叶祁远被问了以后脸色变得很难看,瞥了她一眼,冷笑着说:“他很好,非、常、好!”

子时脸上立刻出现那种听到了绝好消息的喜悦表情,叶祁远顿时怒的不是一点半点:“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他们站在各自院子里,隔着一道篱笆说话,叶祁远这么一吼,叶家厨房的窗户里就传出叶***声音:“祁远,你好好的说话!喊什么!”

叶祁远回头怒吼:“知道了!”

子时低头笑,被他在额头上狠狠戳了一下,她捂着头继续笑。

叶祁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一些,又告诉她说:“盛承光回盛氏了,盛氏为他举行的欢迎晚会上他的女伴是谢嘉云,还有,听闻谢嘉树出任了盛承光的特别助理。”

回归正统继承祖业、未婚妻助阵秀恩爱、小舅子做跟班心腹,着实是春风得意呢!

子时也这样想,并且一直提着的内心总算放了下来。

虽然从来不敢相信谢嘉树和齐光、一一都说过的那句话,但是她依然担忧她影响了他的人生。

没有就好。

“出尔反尔的家伙!”叶祁远咬牙切齿的低声骂。

“谁出尔反尔?”子时好奇问他。

“王八蛋出尔反尔!”叶祁远又吼上了,这回不等叶奶奶喊他就转头吼:“知道了!我回来了!”然后怒气冲冲的就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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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盛承光过得好,子时心情越加的开朗,齐光又一次托人叫她去看他时,她就去了。

前些天她无意间听到王阿姨和陆阿姨闲聊,王阿姨时说盛明华生了一个七斤重的男孩儿,健康平安。子时心想:大概齐光就快要动手术了吧?

子时去医院时带了陆阿姨亲手做的蜂蜜柚子茶,齐光见了吹了个口哨说:“太好了!正好配我的提拉米苏。”

他让过来一块给子时,问她:“你听说过提拉米苏的故事吗?”

子时摇摇头,齐光就清清嗓子说故事:“从前,在二战的时候,有一个意大利士兵接到命令,即将上战场去,他的妻子在家中为他送行。妻子想要给临行的丈夫做些吃的,但是家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心急如焚的妻子没有时间和材料烤精美的蛋糕,她就把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比如饼干啊面包啊胡乱混合在一起,和**蛋、可可粉、蛋糕条一起搅拌,做成了一个点心,就是这道提拉米苏。每当士兵在战场吃到提拉米苏,就会想起家里的爱人,所以这个点心的意思是‘记住我’。”

齐光说完,吃了一口提拉米苏,享受的眯了眯眼睛,就听子时声音小小的问:“二战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齐光差点喷她一脸提拉米苏:“有空就多看看书!就知道谈恋爱!小小年纪不学好。”

“……哦。”子时低头看着那块精致的巧克力色甜点,突然又小声冒出来一句:“这种蛋糕不可能做成干粮吧?不好带也不好储存啊。”

“……”齐光努力的维持着“我懂很多”的脸,“因为后来的很多年里改良了配方啦……你快尝尝看,这是我的最爱!很好吃的,承光哥特意从我最喜欢的那家店买来的。”

看她因为承光哥的名字蓦地抬起头,眼睛都睁圆了,齐光顿时寻回了一丝身为哥哥的自尊,笑眯眯的说:“其实,那个只是传说故事而已,在意大利语中,提拉米苏是‘带我走’的意思。”

子时眨了眨眼睛,低头吃了一口,说:“对的。”

“什么对的?”齐光好奇,“难道你懂意大利语?”

子时摇头。

她不懂意大利语,但是她懂:如果你要上战场,我希望做的是“带我走”,而不是“记住我”。

带我走,或者彻底的忘记我。

齐光看她只顾着发呆,他一个人吃也没什么意思,意兴阑珊的放了勺子,捧起柚子茶喝了两口,他忽叹了口气。

子时回过神,拍拍他手,柔声安慰他说:“我听说干细胞移植的手术成功率很高。”

“那有什么用呢?移植干细胞对我的病有没有根治效果都还是未知。”齐光无奈的微微笑着。

子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她并不擅长安慰。她默默伸手覆在齐光手背上,齐光一笑,反手与她十指交扣。

盛承光从沈轩那里匆匆赶上来,一推门就看见这十指相扣、温情对望的一幕。

即便对方是齐光,他也抑制不住的黑了脸。

他径直走过去,半提半扶的把齐光弄到床上躺着,硬声硬气的对他说:“就要准备手术了,最近几天你都要好好休息,不准下床!”

子时从他进来就没敢抬过头,这时连忙说:“那我先回去了。”

齐光笑着向她挥手道别,又对盛承光渣渣眼睛,说:“哥,能不能麻烦你一趟?送她回去。”

盛承光表情极为不耐的点了点头,眼神冷冷的掠过身边人,子时却头也不抬的轻声飞快的说:“不用了,我的车就在楼下等我呢。”

说完她真的转身走掉了,脚步匆匆的,仿佛身后有什么会追上去咬她一样。

病房里,愣在当地的盛承光,脸色已经不能只用“精彩”二字形容了。

齐光实在忍不住,捶床大笑,近日来的抑郁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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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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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逃跑似的匆匆下楼,钻进车里后,她手抚着扑通扑通跳的心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司机看了后回头担心的问:“小姐,你还好吧?”

“没、没事,”子时缓过这一阵,眼神活泛了一些,她喘了口气说:“李叔,我们回去吧。”

李司机说好的,正要开车,忽然副驾驶座的车门一动打开了,随即一个高大身影落座。

李司机正要大喝干什么的!可定睛一看,惊了——“大少爷?!”

表情十分之冷酷的盛大少爷对他微点点头,“顺路送我去一趟盛氏。”

李司机下意识的连连说好,连忙开车,可是车子滑出去了他又觉得不对劲——老宅那帮家伙不要命了?大少爷出门居然没车接送?

可是不对啊,这家医院出去是一条长长的私路,开车到马路上都要十几分钟,大少爷没车的话难道是走路进来的?

怎么想这事情都透着诡异。

李司机不时瞄过来一眼,盛承光当然察觉了,不悦的问:“怎么了?”

李司机还没答话,后座上的人明显的动了动。盛承光理所应当的从后视镜里一眼扫过去,可她抬头看了眼发现不是对她说话,惊慌的又埋下了头……那头低的,就快埋到座位底下去了!

这边李司机赔笑:“大少爷,要不我这儿靠边停了,您换到后面去坐吧?”

没有让大少爷坐前面的道理啊,虽然不知道大少爷对子时小姐是个什么态度,但是老宅那边都派他们这几个来照顾了,大少爷一向体贴老宅那边,应该也不会为难子时小姐吧?

“不用了,”偏偏盛大少爷眼睛盯着前方的路,脸色冷峻如寒冬酷烈,“后面不是有人么。”

后面的那个人……更加低着头缩成一团了。

李司机发现大少爷的神情实在不能用简单的“难看”两个字来形容。

看来大少爷很讨厌子时小姐啊……回去要和王姐说说,以后尽量避免这两个人碰上,看这会儿把子时小姐给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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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了很久才到了盛氏大楼。一路上盛承光都没说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脸色越来越臭,吓的李司机开的飞快。

车停在盛氏气势恢宏的大楼底下,副驾上的人顿了顿——从子时的角度偷偷看去,他腮帮子动了动,好像是咬紧了牙齿……然后他推门下车,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他走了,车内气氛顿时一轻,子时也终于能抬起头。从车窗里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进去,有两个人小跑着来为他开门,他大步流星,所到之处众人都停下来向他点头示意,子时看到那些人的口型,恭敬的称呼他“盛总”,而他意气风发、勇往无前、不曾回头……你就该是这样的,盛承光。子时心里赞叹的说。

手指隔着衣服按了按心口的玉环,子时心里感到特别的踏实与骄傲,至于还有另一些隐隐的情绪……没关系,她没关系的。

“走吧,李叔。”看着他走得再也看不见,子时恋恋不舍的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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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赞叹的那个意气风发、勇往无前、不曾回头的人,这两个月以来其实忙得快要发疯了。

他是做风投白手起家的,单枪匹马快意华尔街,盛氏这边他既然不打算继承,就从来没有沾过手,现在匆忙间入主,其实颇为不适应,他那样的性子,表面看来自然云淡风轻,实际上只能睡三个小时一天,连着十几个小时不歇气的看各类往年报表。

大概是严重缺觉的原因,他近来脾气变得暴躁不已,每一天都默默的觉得明天一定会发疯,又每一天都默默的扛下来。

雪上加霜的是,他身边还跟着一只谢嘉树。

原本计划好了近日宣布解除婚约,作为对盛家的震慑、对盛明华的安抚,他宣布回到盛氏帮忙。可是现在的情况他回盛氏是理所应当的,甚至盛家还会防范他趁着盛明华虚弱搞政变,他不仅不能提解除婚约,为了坐稳这个位置、为了让盛明华安心坐月子,他甚至需要谢氏的撑腰。

所以他只能去与谢嘉云商量延缓解除婚约。

当时谢嘉云笑的如沐春风,一句推辞为难都没有,但是把嘉树交给了他。

这是要借他为嘉树铺路——他成功入主盛氏,嘉树跟着他便是开国功臣,谢家那帮人自然不会再看低嘉树。

而眼下这种情况,他自然必须接受。

谢嘉云……真是越来越长进了,也越来越狠得下心。

自作孽不可活,他只能拖着谢嘉树这个大油瓶杀进盛氏。好在盛明华女士积威多年,他又是名正言顺的盛家继承人,交接虽辛苦但还算顺利。

柳絮飘满全城的时节,盛氏已经在他的操作下正常运行起来。

这之间虽然从未见过面,但他其实打过一个电话给子时,那是又一个熬夜通宵、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是espresso也支撑不住的时候,他打开家中所有的灯仍觉黑暗,真的管不住自己了,他给她打了电话。

当时电话响了很久,她接起的时候声音很犹豫:“……喂?”

盛承光那个瞬间突然生气了,因为她的声音很清醒——她又熬夜了。

“盛承光?”她轻声的叫他。

连名带姓的三个字,盛承光就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手按摩了心脏一般,发闷的心口一下子被揉开了。

好吧,其实他并不是生气她熬夜。

他说:“这几天太忙,忘了告诉你一声:《如果你是一只熊》快要上档了,反响很好。”

那么多钱砸下去,又是盛氏和谢氏两家的合作项目,各家电视台当然抢着购买版权,反响当然会很好。

一句废话而已。

不过子时压根也不懂,“哦”了一声,“那就好。”

她不再说话,良久还是盛承光撑不住,声音低的像嗓子眼里出来的,说:“最近过得好吗?”

子时被那格外低沉的声音惊了一下,心口酥麻的一时说不出话。

她沉默,他便以为是无话可说。

这黎明之前的夜顿时比espresso还要苦涩。他不甘心,执着的又问一遍:“最近好吗?”

子时在电话那头捂着心口,艰难的答:“……我挺好的。”

她的声音太艰涩,盛承光那样的全神贯注,如何能不察觉?顿时认定她说的是假话。

然后他心里竟然舒缓了许多。

那之后他曾经暗自笑话自己:你是二十岁的男孩子吗?怎么能希望她过得不好呢?以己度人这种事,不该用在这种地方的。

可是他还是被那句艰难的语气安慰了,后来的日子里仍是缺觉,却没有那么难熬了,连固定的每天训三遍谢嘉树都变成了两天五遍。

直到今天,医院那边说齐光又给她打了电话,他心想他原本就打算去看齐光,在那里碰上谁那都是凑巧……况且只是看一眼而已,看一眼她到底好不好。

然后他看到了。

的确是他以己度人了,她说的不是假话,她的确过的挺好的。

好的更甚在他身边的时候。

好到对他退避三舍,仿佛生怕靠近他生活就会回到以前。

就好像他用分手换来她的现状,做得多么正确,应该一直这样正确下去似的。

盛承光觉得自己肝疼的厉害。

大步流星的回到总裁办公室,他立刻叫人送她的报告进来——虽然对姑妈很放心,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叫他的人一直盯着她那边。

从报告上看,盛明华女士给的人确实将她照顾的很好,衣食住行没有一样不精致周到。报告里还提到子时乖巧省心,两个阿姨渐渐的几乎当她是自己女儿照顾了,陆阿姨给子时织了一件西瓜红的羊绒衫开衫,王阿姨休假的时候邀请子时去她家做客,她家上大学的儿子小王与子时很是投缘,最近子时都在小王班上旁听。

报告里有很多照片,大多数她都在家里:在二楼飘窗上坐着晒太阳、在院子里跟李叔学浇花、送什么东西去隔壁叶家……还有一张照片是她和那个王阿姨家的儿子:小王同学略显幼稚的脸当然不如他的英俊逼人,但二十来岁男孩子那份阳光朝气是与眉眼气质无关的,走在他身边的子时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微蓬的公主裙下摆非常漂亮,柔顺黑亮的长发简单披在肩上,她手里挽着一件西瓜红的羊绒开衫外套,小王同学拿着她的包,两个年轻人并肩走在校园里,偷拍的效果都像是一张青春偶像剧海报。

盛承光积累了两个多月的劳累全部涌上来,眼前一阵金星直冒。

“拍到这些……为什么不早报告我?!”盛总声音中满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绪。

向他报告的那个手下很委屈:“是您说不要看……”

他是盛承光的人,当然知道那是盛总的女人,可是他之前好几次都想要汇报来着,是盛总一脸高深疲惫的说:她好吗?那就好。

他当时回答说很好,那位也的确……很好啊……

办公室里紧张的气氛像是针尖与气球相差一毫米,一触即炸,还好谢嘉树这个时候蹦跶了进来,盛承光揉着太阳穴对手下人说:“你先出去吧。”

那人跑的跟被狗追似的,谢嘉树好奇的看了一眼,再过来伸头一看,见盛承光桌上全是子时的照片,顿时谢大少怒了:“你都和我姐和好了!居然还想着那只小熊!”

“你姐交代你的任务里面应该没有盯着我私生活这一项吧?”盛承光双手撑在额头上揉按着,低低的淡声问。

谢嘉树重重哼了一声,优雅漂亮的卷发每一丝都透着不高兴,手里一甩把一个文件夹扔在桌上。

“是什么?”盛承光现在看到文件夹就肝火直窜,一点也不想打开。

谢嘉树说起这个又开心起来:“这不是齐光要动手术了么?我给他办一个party壮壮胆!”

齐光最近状态不好,的确也需要释放一下,盛承光点了头。

“我姐叫我邀请一些谢家的人——你看我姐对你多好!所以你一定要亲自去邀请我姐当女伴,在party上你们两要恩恩爱爱、羡死旁人,知道吗?”谢嘉树严肃的叮嘱。

盛承光放开手,往后靠在椅子里,用“你这种白痴到底为什么有资格跟在我身边”的眼神看着面前人,“羡煞旁人。‘煞’是‘很、非常’的意思。羡慕嫉妒恨而已,没有到要人死的地步。”

谢嘉树搓搓他漂亮的卷发,漂亮的脸有些发红,只是硬撑着不肯认错。

“头发长见识短,古人诚我不欺。”盛老师英俊的下巴往门口位置抬了抬,“你可以滚了。”

“……”流着眼泪的谢大少十分委屈憋闷的:“咕噜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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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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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树虽然蠢、幼稚、中文烂、头发长见识短……但是谢大少办party的本事和经验连盛承光都会自愧不如的,何况他现在是盛氏集团总裁的特别助理,又是打着为盛齐光践行的旗号,自然是一路绿灯,要钱有钱、要人手有人手。

谢大少轰轰烈烈的准备了一个礼拜兼连番造势,很快整个g市都听闻了这场盛宴,顿时邀请卡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连谢嘉云在外都被生意伙伴们问起。

于是她特意抽时间召唤了她家能干的弟弟,很是夸奖鼓励了一番:“砸钱这种事呢,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砸出姿态和效果来的,嘉树,你这次做得很好,自己露了脸,盛家还得感激你,干得漂亮!”

谢嘉树:~\/~~\/~~\/~

谢嘉云把几个生意伙伴求邀请卡的事提了提,谢嘉树当然是把胸拍的“咚咚”响,“没问题!姐!你要几张我给几张!”

“我也记不住到底谁是谁了,一会儿让人去找你助理吧。”谢嘉云笑吟吟的,拍拍弟弟,又赞美了一番,把个谢嘉树美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谢魔王春风得意马蹄疾,他家助理却是泪流满面夜哭泣。

冯一一哭着向子时吐槽:“真的要疯了啊!晚上不给睡觉啊!非要我和他一起熬夜啊!我跟他说熬夜伤身体,他就逼我吃宵夜!宵夜能吃吗?!能吗?!”

“……不能吗?”子时茫然的反问。

冯一一含泪恨恨的看了日夜颠倒的人一眼,说:“我告诉你很多次啦!宵夜很不健康的!”

子时了解冯一一对活一百岁的执着,为她叹了口气,然后出主意说:“那你跟你老板说说,别把你借给他了。”

“我当然说过了!”还是声泪俱下、苦苦哀求的,但是:“老板说那他只能把我送给谢魔王了。”

子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被炸毛的破折号怒目而视,她连忙正经脸,说:“要不你在我这儿住几天躲躲吧!”

她是真心邀请。现在这里有人和她说话、精心照顾她,越来越像一个家了。所以她现在好喜欢邀请人来家里,叶祁远被她拖来吃过两次饭,冯一一找她玩也被她叫来家里,反正接送都有李叔。

冯一一也感觉到好友变得开朗温暖多了,再看看布置的奢华舒适的房间,立在墙角画了一半的画,她情不自禁的感慨:“其实盛总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啊!”

子时:“……这个成语可以这么用的吗?”

冯一一耸肩,和谢嘉树的习惯动作一模一样。

“对了,”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我今天找你是来送这个的。”

子时接过打开一看,有些犹豫:“我能去吗?那天会有很多人在那里吧?被人看见我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他们又不认识你。”冯一一只是个跑腿的,想当然的就说:“那天人那么多,谁会看到你啊!”

子时也没去过那种场合,想想冯一一的话也有道理,就说:“那我去吧,去见齐光,给了他礼物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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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手术,齐光很快就要过去,所以一转眼就到了party的那一天。

那一晚,简直是g市名流之夜。

盛、谢两家有头有脸的几乎都到齐了,城中大家族如徐家、沈家、孟家、宋家来的都是重量级人物,郑家来的更是极少出现这种场合的郑翩然,甚至还有当今那位的独子、现任周氏总裁的言峻亲临。

当然这些人都是冲着盛承光来的,冲着谢嘉树来的是另一批人,比如当红亚洲小天后张琳,比如一线男星陈源……黑压压的粉丝群举着灯牌和横幅在会场外尖叫呐喊,安保不得不临时增加了两倍。

谢嘉树大手笔的铺了超长的红毯,来宾都要走过红毯走到展板前签名入场,红毯两边站满了长枪短炮的各家媒体……一个践行party,搞得比一台颁奖晚会还隆重热闹。

谢嘉树是第一个入场的,他的女伴是他亲爱的姐姐——一袭紫色长裙、美若天仙的谢嘉云,而谢嘉树穿着同色系的西装,卷毛在灯光下也泛着华丽的紫色,往后梳的整整齐齐,露出饱满额头和无可挑剔的俊美五官,这对姐弟俩的出场引爆了今夜的第一浪尖叫。

盛承光则是与今晚的主角盛齐光一起到场的,比起那对华丽的姐弟,他们兄弟两个都是正装,齐光是稍显年轻活泼一些的淡蓝色,盛承光则是最正的白衬衫黑西装。

加长礼车停在红毯尽头,满城侧目的新晋盛氏总裁从车里下来,闪光灯瞬时闪成一片海洋,有细心的女摄影师将镜头对准盛总的腕间:黑色外套袖口露出白衬衫,对比鲜明强烈,将其上那对袖扣更显耀眼别致,似乎是白金包裹着黑色的宝石,那姿态就如同光明温柔的拥着黑夜一般。

盛承光拍拍齐光,兄弟两个并肩一齐入场。

他们两个是压轴,他们进去后媒体差不多就散了。又等了一会儿,里面的party已经开始了,工作人员都开始收起红地毯,一直停在会场边上的一辆车里,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子走下来,悄悄的走进了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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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来得太晚,又是生面孔,工作人员查看了邀请卡依然不认得,还以为是遗漏了哪家的重要人物,吓的心肝颤,格外恭敬的引她入场。

里面会场里三五成群都在闲聊,子时一走进去就在满场的人中看见了盛承光,正与他站在一起的那两个男人刚才在外面红毯上都引起过 ,子时在车里听到主持人介绍,眉眼冷冷的那个是郑翩然,笑起来如春风十里的应该就是言峻了。盛承光与两人似乎熟识已久,说话时神情十分放松,子时站在场边看着他微微挑起一边眉毛、笑着说了一句什么,她也跟着弯起了嘴角。

可是她一笑,他的目光就投了过来。

隔着半场的觥筹交错、人影憧憧,子时终于敢与他对望一眼。

好久不见,盛承光。

她感觉到自己的眼中似乎要涌起泪意,赶紧轻吸了口气、转开目光,等她再转过去时盛承光已经不在那里了。

场上这时响起了银汤匙敲击香槟杯的清脆声响,众人望去,只见谢嘉树站在台边,笑容满面又俏皮活泼的对众人说:“各位,下面我们有请盛氏总裁——盛承光先生,为我们致开场词!”

四周的灯光逐一暗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在黑夜里黯淡无声,只有一束追光照的台上那一圈如白昼,而光明之中只站着一个人。

盛承光。

他抬手撑在桌上,微微俯身靠近话筒,先一笑,才开口说:“感谢大家来为齐光的践行……”

全场都安静的看着他,这个世界只剩盛承光一人闪耀,子时与众人一样站在黑暗里看向他,眼中的泪意无法再抑制。

为什么哭呢?明明希望他一直站在光明的地方、永远意气风发,他现在做得很好啊。之前她也做的很好来着:为他骄傲、为他自豪,十分满足。

说好了只要还能远远望着他就很好,为什么现在还要哭?

难道你不知足?子时对自己说:不可以那样。

那对袖扣他依然戴着又怎么样呢?从来,需要忘记和记得的人也不是他啊。

子时眼里只有光明之中的那个人,身边站了谁她一点也不知道,直到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她接过轻声道谢,回头一看才惊讶的发现居然是谢嘉云!

子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后退两步!

谢嘉云伸手似乎是要扶她,还叫了一声“小心!”,虽然声音轻柔,还是令不少人看了过来,台上正致辞的人似乎也顿了顿。谢嘉云慢慢的收回手,大方微笑着的向众人点头示意没事,然后她上前一步索性挽起了子时。

子时想起上次她带人到家里的事情就很害怕,这时被她挽着手,整个人都僵硬了。

而谢嘉云笑靥如花,看似亲密的与她靠很近,在她耳边轻声耳语说:“你别那么害怕。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向你道歉: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情绪不好,对你很没有礼貌,请你原谅。”

子时哪里敢,连忙小声说没关系的。

谢嘉云笑的更美了,还伸手给子时拨了一下头发。

这时周围忽然掌声雷动,是盛承光的致辞结束了。他从台上走下来,追光还在追着他,鼓掌的众人目光自然追随,众目睽睽之下,他分开人群直直的向谢嘉云和子时这边走来。

谢嘉云看着迎面而来的人满眼阴郁,她却笑的两眼弯弯、淡定极了,而子时低着头、慌的手指都在颤。

盛承光在全场的目光中走到两个女人面前,拉起子时的手,将她从谢嘉云身边扯了过来。

在“嗡”一声四起的议论声里,他看都不看谢嘉云一眼,冷着脸拉着子时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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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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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变故令在场众人都惊呆了,尤其是盛、谢两家,看着一向冷静自持的盛承光这般姿态,顿时都有了极不好的猜测。

谢嘉树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气得不轻,揪过他的特别助理,压低了声音质问:“她是怎么进来的?!谁邀请她的?盛齐光吗?!”

冯一一很怀疑的看着他:“不是你……吗?”

“我怎么可能邀请她?!”谢嘉树咬牙切齿的低吼:“肯定是承光哥干的!特意叫她来,就为了下我姐的面子!”

“可是……”冯一一嗫嚅着解释,“她的邀请卡是你给我的啊,那叠邀请卡你说很重要,叫我亲自一一送到……”

“那叠邀请卡是我姐生意上的朋友——”说到这里谢嘉树戛然而止,跟被咬到了舌头似的,不敢置信的看向不远处的姐姐。

谢嘉云此刻身处众人各式各样的眼神交汇中,却是交握着双手、泰然自若,笑吟吟的看着盛承光离去的方向。

盛承光走到门口,齐光忽然从旁边过来,挡在他前面。

“哥!”齐光声音低低的,暗含警告之意。

盛承光停下脚步,神情平静的对弟弟说:“齐光,让开。”

齐光看一眼周围看好戏的人,再看看他家明显主意已定的大哥,无奈的叹了口气,叫:“子时。”

子时闻声从盛承光身后走出来两步,齐光对她说:“过来。”

盛承光牵着她的手,只容许她离开这一臂的距离。齐光笑的已经很有些无奈了,上前一步,张开手将人抱住。

“明天我就去欧洲动手术了,顺利的话一个月以后就能回来了,”齐光在她耳边轻声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等我回来,好吗?”

“好。”子时没有犹豫,又说:“我给你带了一个小礼物。”

齐光松开她,笑的风和日丽:“是什么?快给我!”

子时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红色袋子,齐光接过打开,里面是一枚红色的平安结,有好几处都不平整,看着就是手工编出来的,还是个生手编的。

那么细的红绳,也不知道要编多久?

“是你编的吧?这么丑。”齐光叹气。

子时不好意思了,“我刚学会,这是我做成的第一个,你别嫌弃,是好兆头,祝你平安归来。”

是陆阿姨教她打平安结,她学了半个月才打成这么一个,心想着一定要送给齐光,所以今天才会来这里。

齐光扯出脖子里一条细细的项链,将平安结穿了进去,重新收回衣领里面。他伸手摸摸她头发,对她笑,姿态亲昵极了。

盛承光从刚才子时说“这是我做成的第一个”开始脸色就已经不好了,耐着性子等到这里已是不易,伸手揽了她就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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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走在前面,子时几乎是小跑的跟着他。穿过走廊,盛承光抬腿一脚踹开安全通道的门。他积攒了两个月的怨气,动作暴力、声响恐怖,子时“啊”的尖叫出声,被他拽了推进去,又一把拽回来,往墙上一按,他欺身而上,恶狠狠的吻住了她。

虽然春天都已经是尾声,可会所里的气温永远是26度,阴凉的安全通道里墙壁冷冰冰的,只隔着一层薄薄布料,子时下意识的往前躲,被他握着肩膀按回去,紧紧抵在墙上吻。

被按的动弹不得,子时其实也并不多么在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她已经醉了。

他舌头强势的伸进来,她主动 了吮,像是下一秒就要分开那样用力缠绵。肩膀被他握住了,手却能抱住他腰,用力的往自己这边拉。

两个人都像要把彼此揉进自己身子里一样。

最后竟是盛承光先放弃的,费力的松开她,粗哑的嗓子命令说:“笨蛋!快喘气!”

他还有一丝理智,她却已经连呼吸都忘记了。

子时脸涨的绯红,在乌发与白墙的映衬下更显 如花,盛承光看得喉头发干,目光往下扫——这身白裙子和她走在校园里那张照片上一样。

简单的剪裁,微微的收腰,往下是很漂亮的蓬蓬裙,穿着她就像朵刚抽条的百合花,他很喜欢,可是她穿给别人看,给那个男孩子、给今天那么多的人……他想把它撕碎!

子时大脑缺氧,好一会儿才好,定睛看眼前的人,发现他眼神阴鸷凶狠,她小声的叫他:“盛承光……”

盛承光目光移上来,盯着她眼睛看,双手绕到她背后捧起她,他低头凑近她:“再叫一遍。”

他的语气危险级了,令子时身上窜起酥麻电流,又害怕又期待的不明情绪,她着了魔一样顺着他的话:“盛承光。”

耳边只听拉链被拉下的声音,子时背上一凉,连忙去推他,可是哪里推得开,随即响起“撕啦”的布料裂开声——他竟然顺着拉链用力、生生的撕开了她的裙子!

“不要……不要!”子时眼里涌起泪,在他怀里剧烈的挣扎。

不要在这里!

而盛承光正愤怒又迷惑的想:不要什么?不要我是吗?那你想要谁?!

他手上用力,轻易的将裙子完全的撕裂开来。子时挣扎的双手也不知道是哪个角度对上了,竟然“啪”的扇了他一个耳光!

安静的楼梯间里,清脆的耳光声似有回响。

盛承光的动作愣在那里,不敢置信的低头看怀里的人,子时这时也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害怕,眼泪滚滚而下。

她无声的哭得厉害,盛承光在心里狠狠的又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梦醒一般放开她,子时连忙背过手去捉住撕裂的裙摆。

盛承光倒吸一口凉气,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头,把她裹好了打横抱起来,从安全通道出去,乘电梯去了楼上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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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在这里有一个常年包房,他把子时带过去,把她放到床上拉了被子裹好,他打电话叫人送衣服和吃的上来。

子时裹着被子坐在那里,头埋的看不见脸。

盛承光知道她在哭,她哭的时候总是不敢发出声音,就那么默默的流着眼泪,其实更加让人心碎。

他过去,坐在她身边,过了一会儿,感觉她并没有抗拒厌恶的表示,他伸手摸摸她头发,“别哭……”

话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嗓子竟然哑的厉害。

其实他刚才并没有龌龊想法,只是那一刻也不知道怎么了,简直怒不可遏,就想不许她穿着那条白裙子……其实他二十岁的时候都没做过这么孟浪的事情。现在看她吓的这个样子,他也无所适从的很。

盛承光看摸摸她也可以,就试着把她抱起来,像抱孩子似的抱在怀里,轻轻的摇。

子时渐渐的哭出声来了,她每啜泣一声,就有只小手在盛承光心尖上掐一下,可偏偏又说不得。

“抱歉……”他声音低哑的说。

他一遍遍的说着抱歉,声音哑的快破碎开来,怀里的人终于伸出手,小小的软软的一只手,覆在他嘴唇上。

她总是这样,再害怕的时候都愿意为他勇敢。

盛承光抱紧她,一时情难自已,皱眉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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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的工作人员很快送来了衣服和吃的,盛承光哄子时吃几口,可她实在没什么胃口,他喂上去她倒是愿意吃,只是半天也咽不下去,那神情看得盛承光都觉得痛苦。

最后勉强让她喝了半碗热汤,他起身把东西放好,把衣服放在她床边,然后默了默说:“那我先走了。你在这里休息一晚再回去。”

“盛承光。”子时忽然轻声的叫。

盛承光立刻转过身来,一双眼中明亮的像跌入了满天夜星。

“你脸上……”子时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大概是刚才她弄的,他右边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刮伤,渗出了一点血丝。

盛承光眼中的夜星顿时黯淡下去,神情变得奇异,似恼怒又似别的。

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眼睛盯着她,那表情像是要吃了她。

“算我自作多情。”他忽然冷冷一笑,很轻很快的说了一声。

然后他转身就走。

身后慢了一拍后传来响动,她的脚步声虽然被绵软的地毯吸收了许多,依然很重的敲在盛承光心头,他几乎是立刻的放慢了脚步,然后人果真就从后面扑了上来。

她撞上来的那一下,盛承光整颗心都满了。

两个人都是很久说不出话,直到盛承光声音低哑的问:“你在干什么?”

背后的人声音很轻的喃喃:“不要走……”

“你留我?”

“……嗯。”

“你想清楚再回答。”两人都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子时只听到他的声音低低沉沉:“你不是说现在过得很好吗?留下了我,你也许就不能再继续过这种生活了。”

环在他腰间的手更加用力的紧了紧,子时的声音轻而毫无犹豫:“没关系的。”

“什么没关系?”

“我……我没关系。”

他一句“算我自作多情”,她便什么都值了。

只要你曾对我有过、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情意,一生都值得。

那么如果她一生沉沦黑夜都没关系,能不能允她此刻再多几夜光明呢?

“盛承光……留下来好吗?”她紧紧抱着他腰,痴痴的说。

盛承光不作声回答,反手把她拽到身前、按在门后,他宽大的西装拢在她肩头,里面白裙子碎裂的挂着,她眉眼哭的红红的……一派 。

他的手伸进去,子时身子一颤,悄悄抬头看他,他眼神已经变了……她扑过去,投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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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深吸了一口气,手伸下去扒她的 ,本来还想给她揉两下适应一番,可是两人纠缠的太紧了, 只褪到她膝盖那边,他已经忍不住了,把她转过去,哄她趴在门上:“乖,趴好!”

子时趴在那里,自己伸手捂住了嘴巴,耳边听到他拉下拉链的声音,已令她浑身 ,然后下面一阵火热摩擦,硬硬的东西坚定的推了进来,那种 的熟悉感觉终于又尝到了……“嗯……”她闷闷的哼了一声,隐秘而极乐的意味。

盛承光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就接纳了他,狠下心一直顶到头,她又痛又满足的叫了一声,他爽的浑身一激灵,抱着她咬着她耳朵叹气:“宝贝儿……”

她被喂的满满的,正神魂颠倒,耳边被他热热的叫着,一时心脏剧跳,昂头极美的长长的轻哼了一声,下面一阵紧缩,竟然小小的到了一次。

盛承光被她咬的险些跟着她去了,忍的额头上见了汗滴,忍不住按着她腰动了几十下解馋,喘着粗气在她耳边叹息着说:“你看你……叫我怎么放心留你一个人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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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接下来便没有时间多说话了。两个都是久旷之身,子时乖巧又对他百依百顺的,盛承光则是恨不得把她吃下去。

他第一回之后压根没退出来,抵着她喘了一会儿就硬了,又开始动。子时身心俱已 ,连咬在嘴里的指尖都是麻麻的,他撞的狠了,她咬着手指含含糊糊的“嗯”了声,盛承光把她手指拉出来,换了自己的进去。

“咬我!”他嗓音粗哑的像是含了一口沙子,热气喷在子时耳朵里,她一哆嗦,他立即吸了口凉气:“没让你下面咬我啊!”

他今天简直是耍流氓!子时羞哭了。可是她一哭,咬得他吸凉气的那儿跟着一缩一缩的,爽的盛承光头皮都 了,言语 更加过分,子时羞愤交加之下狠狠咬住了嘴里的手指。

这点儿刺激对眼下的盛承光来说简直就像是火上浇油,他发力猛的往上顶,前面一阵子时还能欢愉的哼出声,后来被他顶的两只脚都离了地,她“呜呜呜”的摇头不止,嘴里塞着他的手指、叫不出来,眼泪被逼的更凶的滚下来。

太多了……一浪接着一浪的欢愉,每一次都像末日,仿佛这个浪潮打过来她就会跟着魂飞魄散,可是每一次都还有以后,好像绵绵不绝。

太多的快乐,令她不敢置信,下面火辣辣的被他占着,她无可奈何,只能牙齿用力咬他。

盛承光居然闷闷的笑起来,被咬住的手指还能 她滑腻的舌头,子时自以为咬的很用力,可他根本不痛不痒,只不过平添情趣,连带着下面折腾的厉害起来。

他有过一次后本来就不会再轻易出来,何况这是久别重逢,又这么刺激。到后来子时哪里还有力气咬他,趴在那里人都往下滑,还是盛承光一只手抱着她腰才没 去。他另一只手一直伸着两根手指在她嘴里,她咬不动了他就逗她舌头,在她嘴里缓缓的动,模仿另一处的羞人动作。

子时身上一阵一阵的控制不住的哆嗦,浑身都泛着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盛承光只来了两次,很严重的意犹未尽,可她哭的也太惨了,人又是软软的趴在那里,脚边堆着被他撕碎的裙子和扯坏的内衣,一只脚的脚腕上还挂着一团小 ,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他欺负她了。

“好了好了……乖喔……”他亲她脸颊,哄她别哭了,亲了满脸的眼泪,他又忍不住笑:“水娃娃!”

他手指饱含暗示性的在下面揉,故意揉出了水声,子时真的受不了了,闭着眼睛一声长长的抽噎,人忽然软软的往前栽去。

她额头撞在门上“咚”一声,盛承光连忙去捞她,这才发现她晕过去了,他连忙嘴对嘴给她渡气,子时悠悠转醒,靠在他肩膀上小声啜泣,盛承光笑着亲她,总算放开她。

她沾枕头就闭眼睛睡了,盛承光坐在旁边看了她好一会儿,起身去浴室拧了热毛巾来,给她擦完后他就着擦擦自己的,也不想洗澡了,把毛巾一扔就在她旁边床上躺下去。

他把她抱过来,久违的肌肤相亲,令疲惫了两个多月的人长长的松了口气。

很想摇醒她,和她说说话,可是……还是这样抱着吧。

不想再看她哭了,虽然他心里是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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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的客房在这栋会所的十一层,快十二点的时候,楼下隐隐约约传来众人欢呼的倒数声,黑暗里盛承光默默勾起了嘴角,手放在熟睡的人脸上轻轻摸她。

她果然有些醒,在他怀里动了动,楼下这时已经数到了“一”,于是子时刚刚睁开眼睛,窗外便横空绽开一朵大气磅礴的玫瑰金烟花。

她是侧着睡的,背后是盛承光,面前正对着窗户,一睁开眼便是这样绚丽的场景,她整个人都呆了。

从身后拥着她的人这时收紧手臂,将她贴在他心口怀里。

“喜欢吗?”低沉的男声带着笑意问。

“嗯……好漂亮啊!”子时喃喃的赞叹,一时之间她分不清这是醒还是梦。

有他在身边,还有这么美的烟花在眼前……难道真的可以不是梦吗?

她猛的爬起来,双手揪住了他的脸,一顿 。

盛总笑的很乐,捉了她两只手放在唇边亲,骂她:“傻样儿!”

子时扑进他怀里,开心不已的小小声欢呼:“盛承光!”

“嗯,是我。”盛承光拉起被子遮好怀里人,拢起她乱糟糟的长发,一下一下的梳理。外面焰火还在继续,一大朵一大朵的玫瑰在夜空之中盛情绽放,今夜只有这一种焰火,一共九十九朵。

愿天下有情人长长久久。

整个屋子都是玫瑰的红色光芒,子时幸福的伏在他胸口,侧着脸看着窗外,每一朵都要轻轻的“哇”一下。盛承光不想听九十九声,低头去亲她,她倒是知道迎上来,只是吻了一会儿就分开,看着他气喘吁吁的小声问他:“这段日子……你过得好吗?”

盛承光很有些不满的轻哼了一声:“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我当然没你过得好!”

子时笑着捧住他的脸,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

她喜欢他这样。

可她不会告诉他:其实她过得一点儿也不好,因为没有一刻不在想他。

绝对不会告诉他,他对她多么重要。

她不说,盛承光便以为是默认。他很恼火,从得知她过得很好开始他就一直矛盾的恼火:一方面这是他计划之中的,另一方面他却发现子时似乎只是缺爱,只要给她爱就好,给的人可以是他也可以是那些阿姨司机。

还有那个眉目朝气的男孩,盛承光一想起来就火大!

小清新的气氛好好的,他忽然就变脸了。

“不要……”子时的脸也忽然红了,手伸到被子里去拔他的手。

可盛承光一翻身把她压了下去,强势的拉开她一条腿,挺着腰找了几下,抵住了便沉身而入。

一陷入那个温热紧暖的地方他就安心了……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可以。

“只有我能这样对你,知道吗?”他语气满含威胁。

子时被他暴力的侵入顶的直吸气,闻言乖巧点头,他总算将动作放轻。

窗外暗夜玫瑰热烈盛开,楼底下欢呼声隐约传上来,子时被他压着欺负,身体又涨又麻,她扭过脸看着窗外,皱着眉咬唇轻轻哼……半个身子都酥了,她伸手无力的在他肩膀上推了推。

盛承光这会儿完全的信心满满,心情又变好了,捉了她手放在唇边亲亲,温柔的哄:“乖乖的,我慢点好不好?”

嘴里说着慢,下面却一口气全部顶了进来,子时“嗯……”的一声哀叫, 带着些微哭意的:“你骗人……”

“那你也骗骗我!”盛承光吃得起劲,双眼发亮,笑容比窗外夜空里的盛放玫瑰更好。

子时咬着唇,手指在他眉眼上轻轻划过,“盛承光,”她声音 ,“我不爱你。”

占着她的人有片刻僵硬,随即俯身抱住了她。

“知道了。”他将脸埋在她颈间,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剩下的都是纠缠、抵死缠绵,两人抱在一起,彼此都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去。被子里全是湿热潮气,两个人都出了很多汗,滑溜溜的缠在一起,像两尾鱼。

古人说这事叫 之欢,果然不假。

窗外的玫瑰大朵大朵的绽放,黑夜有如白昼。床上两人抵死缠绵,连低哑的呻|吟闷哼都缠在一起。焰火热烈的光亮照映之下,上头的男人激烈的挺腰冲了几十下,俯身抱住身下的人,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颤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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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这对鸳鸯 缠绵之际,楼下谢嘉树正暴跳如雷。

他安排的焰火是各种骚包辉煌的花样,为什么变成了清一色的玫瑰花?!而且他只安排了十五分钟,然后大家回到室内开始下半场疯狂party,可这都放了四十分钟了!还不停!还不停!还不停啊!!!

所有人都在数这是第几朵,兴致勃勃的猜测一共有多少朵,谢嘉树在人群里上蹿下跳,揪住冯一一吼:“这又是谁干的?谁?!”

冯一一把流程单给他看,还是……他自己。

谢嘉树受不了了,冲到他姐身边一顿吼:“你就那么想把承光哥推给别人吗?!叫了人来不说,还给安排这出?!你生怕他俩勾搭不到一起去是吧!”

谢嘉云原本一个人站在人群后,正微仰着头看天空,不防嘉树像头野马似的冲过来,她来不及隐去眼角水光,连忙侧过身。

可谢嘉树已经看见了,顿时他偃旗息鼓:“姐……对不起。”

这一转念间他就已经想起来了:当年姐姐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他们的父亲已经过世了,没能为她举行从小承诺给她的盛大成人礼……是叶祁远,为她放了一整夜的焰火,当时他是在场见证的人之一。

“你刚才说什么呢?”谢嘉云转脸已经是笑着的了,“这个吗?这可不关我的事。”

谢嘉树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愤怒,歉疚不已的看着他姐,眼神可怜的像只纯良大狗。

谢嘉云抬头摸摸他油光水亮的卷毛,正姐弟情深,从黑暗里走过来一个人,打破了这一幕——是今晚的主角,盛齐光。

穿着天蓝色礼服的盛齐光非常英俊,笑起来的时候尤甚:“我作证——这是我哥吩咐人办的。”

谢家姐弟一齐看过去,齐光笑了笑,对谢嘉云说:“嘉云姐,你做的事情我哥都知道,他要是真想和你斗的话,起码眼下的你在他手里是讨不了好处的。”

谢嘉云尚且自持微笑,谢嘉树很不满的冲盛齐光说:“喂!是你哥变心在先,你在这儿对我姐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啊!”

“是吗?”齐光眉宇间一派纯良,“看来我也应该邀请一两个旧识来参加今晚的盛事,比如:叶祁远。”

谢嘉树顿时被噎住了。谢嘉云抬手拍拍弟弟肩膀,她走上前笑着对齐光说:“齐光,你是在为你哥抱不平吗?难道你觉得我欺负他了?”

“不是。”齐光也笑,一派温文儒雅,“我哥如果被你欺负,肯定是他自己愿意被你欺负。”说完他收了笑,神情认真的说:“我是为子时。你们两个都听好:不要再利用子时。我哥他可能对嘉云姐有抱歉或者愧疚的心情,我可没有。只要再有一次今晚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报复你们的。”

比起谢嘉树的“生气”,来自盛齐光的“报复”可是会得到盛明华和盛承光的全部支持。所以谢嘉云笑得也有些勉强了,但她是聪明人,不必多说,控住磨牙霍霍的谢嘉树,她点点头温和的说:“好的,齐光,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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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傻样儿!”

“盛承光!”

“嗯,是我。”

……

盛总您的智商还好吗?

39-42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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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竟然是子时先醒了,盛承光睡得非常沉,她从他怀里钻出来他都没醒。

子时推开被子坐起来,看他手还伸在那里,好像是留着给她的怀抱,她轻轻的给他放了个枕头进去。

于是盛承光一夜好梦,惬意的醒来,带着温柔笑意紧了紧怀里——发现自己抱着个枕头!

盛总很郁闷的睁开眼睛,甩手把枕头扔下床,坐起来喊她:“子时!”

他叫了两声她才跑进来,手里拿着他的一个平板,盛承光一眼瞄见那上面定格着游戏,顿时大少爷起床气发作了:“一大早你不睡觉跑什么?”

子时告诉他:“不是一大早了,已经下午两点了……”

盛总不动声色,一边下床一边随口说:“是吗……”

他只是找个台阶下,偏偏子时还要凑过去认真的回答他:“是啊,你睡了好久!我还想问你要不要去机场送齐光呢,可你一直都不醒……”

盛承光已经在往浴室走,表情不变,耳朵却有些红,他进去前回头瞪了喋喋不休的人一眼,子时闭了嘴,吐吐舌头,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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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睡前运动太过美妙,又是已经很久没沉沉的睡一觉,这会儿睡饱了起来,再冲个热水澡,盛总神清气爽的从浴室出来,简直意气风发,再交接两个盛氏都不在话下!

他一边穿衬衫一边往外走,愉快的叫她:“打电话叫餐,我饿了!”

子时窝在沙发里玩平板上的游戏,闻言昂起头很不好意思的说:“啊?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叫。”

盛承光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语气十分不善的问她:“你早上起来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吃了!”子时知道他讨厌饮食作息不规律,连忙表示她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昨晚送来的东西还有好多,我吃了蛋糕……还吃了西瓜!”

盛承光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好,站在那儿看了她半天。可看她那样儿,她自己也已经知道不好了,低着头,手里抱着个抱枕,手指在上面抠啊抠……他走过去,挨着她在沙发里坐下,把平板从她怀里 来扔在一边,骂了句:“就知道玩儿!”

他骂出声子时就知道没事了,蹭啊蹭的蹭到他怀里,靠在他心口乖乖伏着。盛承光暗骂她磨人精,抱着她挪到了沙发边,拿起电话,他一个指令她一个动作,手把手的教她怎么用room service。

子时从来没有住过酒店,但是这些事情只要有人教她,能有多难?她很快就能举一反三,把餐单上东西几乎都点了一份,还问能不能给她炸个**米花?

盛承光怕她再说下去就该要可乐和薯条了,拿过电话挂了。

学会了一项新技能的人坐在他膝头,兴致勃勃的,十分有成就感,盛承光趁机开导说:“很容易吧?没什么难的。”

她深以为然的点头:“嗯!”

他摸摸她头,声音低了一些:“你和别人没什么两样,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漂亮一些,你可以坦然的面对和处理任何事,知道吗?”

他在教她、鼓励她面对未来的人生,子时心里明白。

是不是她学会了,他就可以放心离开了呢?因为不打算参与她未来的人生,所以教她独自坦然面对吗?

她闷在心里不敢问,只是一个劲的在他怀里撒娇。

盛承光被她娇的受不了,手伸进她 ,手指刮着她  的肌肤,一边贴着她耳边热热的问:“是不是又馋了?这儿不疼了么?”

这下她立刻跳了起来,离的他远远的。

盛承光大笑,站起来想追她,可是那送餐的也来得太快了,他只得运气平复了一阵,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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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不跑盛承光也不见得会做什么,逗逗她罢了,他今天可是有许多事要处理。

把她那份油炸的**米花抢来吃光,把跃跃欲试再叫一份的人赶去洗澡换衣服,盛承光打开关了一夜的手机一看,未接来电已经上百个了。

还好,并没有来自盛明华女士的,看来赵怀章也不是看起来那么没用。

挑了几个重要的回电,清一色都是问他是不是疯了?盛承光 眉心正无奈,子时换好了衣服过来征询他意见,在他面前原地转了一圈。

衣服是盛承光昨晚就叫人送来的:果绿色的及膝裙,剪裁精致、款式简洁,可穿的人年轻漂亮,脸上带着十九岁女孩的纯真懵懂,像清晨枝头沾着露水的青苹果。

他挂断了正在怒吼的那通电话,走过来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很漂亮。”

子时也觉得这裙子好看,被他夸了,不好意思的皱皱鼻子。

“现在去哪儿?”她问他:“齐光这会儿应该已经出发了吧?”

“嗯,他一早的飞机。”盛家人一向没有送行的习惯,齐光出门又肯定是前呼后拥的,盛承光确定欧洲那边安排好了便觉得没问题了,不过子时问了好几遍了——“你好像特别惦记齐光?”他挑着眉问。

这话令子时有些尴尬,她默了默,小声的说:“希望他手术成功。”

盛承光捏捏小操心的脸颊,说:“他的医疗团队里有好几个干细胞移植方面最好的专家,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如果情况好,他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到时候我带你去接他。”

子时惊讶又高兴的看了他一眼,那神情似乎是不敢置信。

“怎么?难道你以为昨晚是一夜情?”盛承光故意问。

可她居然……沉默了。

她默认了!

盛承光自找的,这下可好,自己把自己气了个倒,想发火又怕吓着她,一时忍的脸都发黑,眯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

子时硬着头皮轻声对他说:“你不要生气,我不是别的意思,只是我们现在这样……盛承光,我们是不对的。”她抬头迎着他的目光,坦然的说:“所以,你可以随时离开。”

“那你呢?”盛承光阴沉沉的问:“你也打算着随时离开我?”

她的眸子清澈干净,认真的神气像是在发誓:“你叫我走的时候我才会离开你。”

既然我不懂,既然你教我辨别是非,那么就请你在对的时间告诉我,然后结束这段错的感情。

她一向不善言辞,盛承光知道。可是她一直在告诉他:她没关系,而盛承光你要好好的。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莫名其妙的丢不开她?因为知道除了他没有人心疼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善待自己。所以明知道谢嘉云是故意站到她身边去的,是喂给他的一个饵,他明知道里面是钩子,还这样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上去。

饮鸩止渴,她和他都是。

“我刚才跟你说过什么?”盛承光声音变得很低,“你要自己面对人生,自己做判断,对自己的感情负责,有一天如果你真的离开我,是因为你选择离开,而不是我叫你走。”

她似懂非送的点点头,可是又笑着问:“那要是我一直不选择离开呢?”

盛承光在她额上轻轻推了一下,冷着脸说:“那我就勉为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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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氏新任总裁当着未婚妻的面带走新欢、外宿一夜。各家八卦媒体闻风而来,在他们楼下摆开了好大的阵势。

盛承光带着子时出去时没有走后门,而是赫然两队保镖开道,他牵着子时的手从大堂直接穿过。媒体疯了一样涌上去拍照和提问,可高大英俊的男人始终一言不发,将那个像枚青苹果一样可口的年轻女孩护在怀里,两人一道上车离开。

高清相机拍得清楚:盛总脸上一道红红的划痕,看着像是女人指甲掐出来的,昨晚上party前可还没有呢!

有当时在party现场的人作证:谢嘉云仪态优雅的离开party,从头到尾没有和盛总争执,更别提动手了。

所以……是新欢打了盛总的脸?!

整个g市的八卦周刊都发疯了。

当然所有人第一步都是试图挖出子时的身份,但是盛承光不打无把握之仗,子时的身份是不可能被人挖出来的,媒体做了几天无用功,立刻调转枪头,将全部的精力放在盛承光和谢嘉云身上。

盛、谢两家俱是措手不及,第一反应都是出声维护这两人各自代表的家族,操控媒体相互影射攻击对方,一时这城中两大家族几乎成了对立世仇。

就连子时这样孤陋寡闻的人,都感觉到最近风声鹤唳的。

盛承光大概是介意他自己那句“一夜情”,现在每天都要见她,叫李叔送她去他那里,或者他派人来接。这当口这样做风险当然十分之大,可是盛大少执意如此,谁也拿他没办法。

这样一来二去,王阿姨最近看子时的眼神很是复杂,但是他们三个人都没有问过子时任何话。只有一次子时回来晚了,陆阿姨陪她上楼,给她放好了洗澡水,拿衣服的时候陆阿姨轻声细语的对她说:“你年纪还小,见过的人也太少了,不要被人家说几句好听的就迷惑了……要好好的过日子。你是个很好的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啊。”

子时刚才还在车里与盛承光缠绵了一番,顿时像被捉住了什么把柄似的,脸红心虚的直点头,可她再想想:盛承光……他从来也没对她说过几句好听的啊!

“还有,子时啊,”陆阿姨轻声叹气,“我们是老宅派来的人,你这里的事,不能不向那边汇报……我们的意思是早点告诉你,你自己也好先做准备。”

这下子时呆了。

盛家老宅吗?盛承光的姑妈和她的……爸爸,如果他们知道她又和盛承光在一起了,是不是还会像上次一样?上次她接了盛承光姑妈的电话,然后爸爸就来接她走了。

子时安慰自己那样也不错,至少能多见爸爸一次,可是……可是她还是开始吃不好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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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饭量骤减,盛承光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那样十面埋伏的情况下,还特意 了一个下午的空,亲手给她烤了蛋糕。

可子时也只是吃了一勺就放下了。

盛承光拿过她勺子尝了一口,并没有失误。他皱眉直接问发呆的人:“想什么呢?你为什么最近吃的那么少?”

子时抬起头看他,目光还是呆呆的,却问他说:“盛承光,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终于也知道问了!盛承光心里满意,挑了挑眉,却不回答她,只说:“换件衣服,准备出门,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吃好吃的!”

子时现在哪有胃口吃东西,但是他看起来兴致实在不错,她也只得跟着。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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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现在出门都得带足人手,司机把车开到地下车库接他们,他带着子时直接上车,然后前后四辆保镖车辆护着开出去。

这一路行了一个多小时,有一段还是盘山公路,绕圈圈绕圈圈……子时一会儿就绕晕了,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醒来时车已经停在一个地方,子时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保镖全站在夜风中,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了。

“啊……你怎么不叫我?”她回头问坐那儿看文件的男人,埋怨他。

“看你睡得好。”盛承光正好看完最后一行,合上文件,轻扣车窗,立刻有人为他们打开车门,“走吧。”他对子时说。

子时下车后发现四周灯火辉煌,是个装修华丽的现代会所,可是再往远处看,夜色里山峦起伏,大片浓郁的山林在月色下像野兽安静伏着……“咱们这是在山里吗?”她颇有些惊讶的问。

盛承光从车的另一边绕过来,伸手牵了她,笑着“嗯”了一声,“这个时节山里能吃的东西挺多,一会儿我和人谈点事情,你就只管吃东西。”

哇……子时深呼吸这山间新鲜空气,感慨的赞叹:“世外桃源!”

这样也能很高兴,盛承光牵着她往前走,摇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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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金碧辉煌的会所大厅,到了里面的一个包间里,盛承光就笑不出来了。

包间里头有三个男人,坐在那边的两个,子时在齐光的践行party上见过,是郑翩然和言峻。另外那个陌生男人……郑翩然和言峻都已是英俊至极的长相,可是这位站在那儿,叫人一眼看到他,然后就挪不开眼睛了!

那气质像是冬夜里的清泠月光,或者是深海里千万年的冰山,让人觉得远而冷,无法靠近他,相比起来盛承光简直是暖男了……冰山先生一身手工定制西装、正统精英装扮,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他伸出食指缓缓推了推,子时感觉到她家暖男似乎颤了颤。

“盛总,好久不见。”冰山微笑起来也没有很和气的样子。

暖男盛承光苦笑:“学长,你这一笑我腿都软了。”

“哦,这就是你迟到二十七分钟的原因吧?”冰山轻描淡写的语气。

盛承光看起来十分无奈,揽了身边子时,温柔的看了她一眼,用令人起**皮疙瘩的声音说:“她在车里睡着了,我就陪了一会儿。”

郑翩然和言峻那里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只见言峻遥遥向盛承光举了举杯。

子时还是第一次见盛承光如此尴尬、对一个人讨饶,她单纯,竟然真的愧疚不已,壮着胆子对冰山道歉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睡着了。”

她一说话就脸红,手足无措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冰山看了她一眼,勾起嘴角说:“没关系。你没睡着我也会找其他借口修理他的。”

盛承光哈哈笑,对子时说:“没事,跟你开玩笑呢。这是我在英国念书时候的学长,陈遇白。你去过c市吧?他就是从那里来的。”他转头对陈遇白介绍说:“盛子时。”

陈遇白知道子时的身份,可是听了这个姓……看了盛承光一眼,他眼神里写了“你这个变态”几个字。

那边言峻看不下去了,招呼盛承光和子时过去坐,给盛承光倒了酒,又叫人给子时上果汁。

他笑着对盛承光说:“你早说你携眷出席,我就不把辛辰一个人丢家里了,这会儿也有人陪她聊天。”

“你家那个会带坏她。”盛承光今天好像是打定主意走欠揍路线。

果然,一旁郑翩然懒洋洋的戳穿他:“行了,言峻你就让陈遇白狠狠收拾他一顿,咱们看了热闹然后乖乖的交赞助费,大家都不耽误事儿。”

盛承光被说破,笑着拍拍子时,“你去那边看看想吃点什么,我们得聊一会儿呢。”

子时特别乖的立刻起身,跑的远远的。言峻看着就笑了,对盛承光说:“谢嘉云做事的确狠了点,可你也不用矫枉过正,找这么听话的一个吧……她成年了吗?”

盛承光笑而不答,给郑翩然倒了杯酒。

郑翩然斜他一眼,不耐烦的问:“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盛家这边开始回过神了,这两天正逼问我呢。不过和那边该翻脸也已经翻过了,至少暂时不用担心两家联手了。”盛承光说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言峻对盛承光家里知道的多一点,问:“你姑妈那边呢?”

“她在欧洲坐月子呢,暂时还没知道。不过应该也快了,瞒不了多久的。”

等盛明华知道了,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但是这件事关键还是盛家和谢家合作的那些项目,虽然盛承光这两个月连消带打的在盛氏站稳了脚跟,但是无风起浪又是因他而起,但凡处理上稍有不慎,盛家被损害了利益的就能堂而皇之的把他推出去,而谢家一定会乐于将他剥皮抽筋。

所以才有今天这个局:郑翩然主持的郑家是g市第一大家族。言峻的父亲就不用说了,言峻现在主持着母家的周氏集团,在g市极有分量。加上特意赶来的陈遇白——他支持盛承光就是梁氏六少在支持盛承光,就是整个c市在支持盛承光。有他们几个,盛家和谢家都得掂掂分量才敢动他。

这几个人之间一向两肋插刀而无需多言,举杯相碰便已是约定并肩了。喝过了一轮,盛承光站起来亲自倒酒,言峻看盛大少这样,开玩笑说:“谢嘉云这手真是漂亮啊,不战而屈人之兵,什么便宜都占了。”

陈遇白也听说了盛承光欢快的往未婚妻陷阱里跳的事情,这时冷冷的瞥了学弟一眼:“你真丢人。”

盛承光却摇头笑,“我知道。但是我欠她的。”

“你把她睡了?”陈遇白冷冷一句,郑翩然和言峻都笑喷了,盛承光看了不远处搓着手看餐单的人一眼,低声说:“没,是别的事。”

三个人便都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言峻悠悠的对陈遇白说:“我听秦小六提过你们那边的一个人,似乎类似谢嘉云?”

“你说顾明珠吗?”陈遇白云淡风轻,“嗯,差不多有五个谢嘉云。”

盛承光:“学长,你是在侮辱我吗?”

陈遇白抿了一口酒,“顾明珠当初也是家里出事,也是和男朋友分了手,也是找了个门当户对的——你应该认识,方家老二方非池。”

盛承光点头,方非池原本也是c市风云人物,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跑去了美国,盛承光在华尔街时与他很是打过一番交道,棋逢对手、惺惺相惜。

“顾家本来是捞偏门的,后来家里出了事,顾明珠先把妹妹送给了我大哥,然后她靠着我大哥和方家二少,硬生生把顾家那个空壳公司做成上市公司了。期间她还抽空跑去美国生了个儿子,方家二少白白给她养了六年,然后她家里事情解决了,她那个男朋友也回来了,她痛快的把方家二少给踹了,带着儿子和男朋友破镜重圆了。方家二少的公司从那年开始全面退出中国市场。”陈遇白说完,斜了小学弟一眼。

服吗?

郑翩然和言峻碰杯:“加一个吧。六个谢嘉云。”

盛承光遥想方非池,也是感慨不已。

言峻就采访陈遇白:“对付这样的奇女子,三少有没有经验之谈可以传授给我们盛总的?”

陈遇白点点头。

“其实只用一招就够了。”他淡淡的说。

三个小学弟齐刷刷的投去期待的目光。

“别惹她。”冰山先生薄唇轻启。

郑翩然&言峻:“噗……”

盛承光:“学长,我确定你在侮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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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东西真的挺好吃的,都是山间野味,做得却非常精致。有烤的很香的山**,只上了两个**腿,子时全吃了,意犹未尽。有各色时蔬或凉拌或清炒,鲜美可口,一小碟一小碟的,子时每样都吃了好几口。还有这个季节的竹笋很嫩,笋尖掐了和各种菌菇拌在肉里做饺子馅,很是鲜美,小小的一个碗里只有两只,子时吃了两碗不好意思再要了,把配鲍鱼的一球米饭拌在汤头里面,用勺子舀着吃……她吃的太香了,男人们那边频频看过来。

陈遇白家那个也是吃货,郑翩然家和言峻家的也都小他们十岁左右,三个人都很是理解的看了盛承光一眼。

盛承光就笑,叫过侍者低语了两句,侍者过去子时那边传话,子时听了先是一愣,然后脸全红了,不好意思的放下了碗筷。

回去的路上,坏心眼的盛总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很有趣,故意问她:“这里东西好吃吗?”

子时诚恳的点头,又认真的说:“我回去了也会好好吃东西的,以后你有事情谈就不要带我出来啦。”

她觉得是自己这一阵吃少了,所以盛承光特意出来谈生意还带着她。

盛承光都不好意思继续欺负她了。

“我带你来主要是让他们看看。”交赞助费的人,总得让他们见一见女主角啊。“他们三个都是我在英国念书时候的学长。这些年交了不少朋友,这个时候还能站出来的不多。”

“陈遇白——”盛承光怕她记不清,特意解释:“就是戴眼镜的那个。”

“我知道!”子时热情满满的抢答:“冰山男!你知道吗?看到他我都想画少女漫画了!”

盛总不知道,但是他脸黑了,子时知道了,连忙闭上嘴,示意盛总您继续说。

盛总忍了忍,继续往下说:“陈遇白的姑妈当年嫁给一个丧妻有女的穷教师,被陈家扫地出门,后来陈遇白娶的就是他姑妈的那个继女,当时也很有一番周折。言峻……是那位的儿子,”盛承光向她解释了一番“那位”是哪一位,顿时子时眼睛都睁圆了!

“言峻本来大好前程,就是为了他家那个才弃政从商的。郑翩然是郑家长子,辛甘十六岁的时候就和他在一起了,十年过后两个人才结成婚。郑翩然求婚的时候花天文数字买了一颗星球的命名权,那颗星球永久性的被命名为‘心肝’。”

盛承光看似闲聊,侃侃而谈。

你看,他们都曾是那样走过来的——艰难,但是浪漫。

所以我们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看她听的呆呆的样子,盛承光心中柔软,握了她一只手,温声问她:“想什么呢?说给我听听。”

“实在是……太浪漫了!我要画一个少女漫画!这些梗都太浪漫了好吗!一定要画出来啊!”子时大大坑瘾彻底发作了。

盛总的脸……彻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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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新来的同学可能看不懂这一章中间那一段,写的时候我也删改了好几遍,但是最终写成了这样,抱歉了,我实在是很想念那些人,就像想念很久没见的朋友。

陈遇白的文是这篇:《然后,爱情随遇而安》 顾明珠是这篇:《应该》 言峻这篇:《请与谁共》 郑翩然这篇:《心肝》

那些艰难但是浪漫的故事,希望也成为你们的旧时记忆。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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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内部对盛承光的态度开始动摇、不信任,谢家那边又是步步紧逼,盛氏一时风声鹤唳,不断的有人试图联络人在欧洲的盛明华。盛明华这么大年纪生孩子,坐的是双月子,出了月子身边人也照顾的格外小心,加上赵怀章有意无意的过滤信息,等她终于得知消息,g市都已经快入秋了。

原本齐光的手术成功顺利,新生的小儿子健康可爱,盛明华正觉得风和日丽、人生圆满,顿时一下子就天翻地覆了。

她盛怒之下致电盛承光,一通狂吼:“你这回是真的疯了是吗?!”

“……姑妈。”

“你要解除婚约也要慢慢的来吧?现在这样这算什么?!谢嘉云挖坑你就真往下跳?!现在她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你呢?你知不知道盛家现在没有一个人打算要保你?”

盛承光试图解释:“谢嘉云没有挖坑,她只是给了一个饵。”

“那你就吃了?!”

“嗯,吃了。”

盛明华简直不敢置信:“你知道那是诱饵你还吃?盛承光你眼睛瞎了?!”

“没有啊,”盛承光语气竟然十分温柔,“只是……饵太好吃。”

“……盛、承、光!”

盛明华女士气场全开,足足骂了有一刻钟,盛承光很安静的听完,在她气竭的喘气声里淡然的问:“本来想问问您身体怎么样,现在看来您恢复的非常好。我听说齐光的状况很好,宝宝呢,好吗?”

盛明华不回答,一阵沉默。

电话里顿时只有她压抑的喘气声。

等她再开口时,声音里竟然带着崩溃的哭腔:“承光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她情感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自己怎么教都怕不妥当,多方打听、下定决心送到国外最好的学校去深造,她对他有着那么多的期待,如今好不容易、终于把她代管了多年的盛氏集团交到他手中了,可才短短几个月,他怎么就能搞成这幅田地呢?!

“姑妈,”她的伤心也令盛承光动容了,他声音低低的,情真意切:“我也没有办法。”

盛明华悲愤:“什么叫做你没办法?你怎么会没办法呢承光?”

“你听我说,”盛承光声音又低又柔:“你瞧,你叫我分手,我照做了。我接手了盛氏,那两个月我那么忙,人都快忙疯了,可是一有时间我就会想到她。分开并没有让我淡忘她,我一天比一天不好,然后发现……只要见到她就好了。”他顿了顿,才说:“一开始的时候我打定主意玩弄她的感情……姑妈,是不是因为开始的时候我太恶毒了,所以现在惩罚我呢?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我……情不自禁。”

盛承光……无助的说。

盛承光的无助盛明华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她见过自己的——当她发现她的私人助理怀着她丈夫的孩子,她觉得匪夷所思,然后勃然大怒,接着……无助极了。

是不是那时候她做了错误的决定,所以现在惩罚她面对这样的承光?

情不自禁,对她和承光这样的人来说,的确是最重的惩罚了。

“承光……你现在是在跟我耍无赖吗?”盛明华揉着额头,颤声问心爱的侄子。

盛承光的语气极为无奈:“如果理解成撒娇,您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呢?”

“你从来没有对我撒娇过,从小到大,一次也没有。”

“因为以前没有什么想要的。姑妈,这次求求你了,眼下我已经捉襟见肘,求你至少保持中立,否则我会倒下。”

盛明华……一言不发的挂断了电话。

**

盛承光得到了默许、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盛明华在遥远的欧洲大发脾气。

赵怀章暴露之后就被赶出了门,这时候佣人们也不敢去叫他,怕火上浇油,只好去搬另一个救兵。

听说齐光来了,盛明华盛怒之下也得平复情绪,她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好不容易的散去了一脸烦躁抑郁,深吸了口气走出卧室。

她从楼梯上缓步走下来,就见楼下客厅里齐光坐在那里,不远处是婴儿的摇篮,齐光看着熟睡的同胞弟弟,目光与神情俱都温柔不已。

盛明华的心也不由得变得柔软起来。

“你怎么起来了?”她走到他身边,“不是叫你多休息吗?”

“医生说我可以起来走走。”齐光说话时显得有些虚弱,现在暂时也看不出来手术对他那个病的明显作用,只是他这几个月瘦了不少,衣服都有些空落落的,坐在那里安静微笑的样子令人想起童话里随时振翅飞走的天使。

盛明华对这个儿子愧疚最多,这时也不再生气了,过去挨着他坐下,摸摸他头发,柔声问:“你刚才在想什么呀?那么出神。”

齐光看着摇篮里酣睡的弟弟,笑的十分柔和:“he reminds me of someone.”

看着弟弟能想起的someone,无非是那个谁。

盛明华顿时黑了脸,但是对着齐光她是肯定不会发火的,只能气呼呼的往旁边一扭脸。

齐光笑了,伸手把母亲揽到怀里。

盛明华怕压着他,也不敢挣扎,在儿子肩头靠了一会儿,她竟然心情真的也就平静了下来。

“都怪你哥!”她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盛承光这个混蛋!”

齐光笑喷了,顺着她、语气肯定的说:“对!都怪我哥!”他揽了揽母亲,用哄闹别扭小女孩的语气说:“所以不要和爸爸生气了吧,他最近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盛明华坐起来,轻轻拍拍儿子的手说:“你不要操心这些事,好好养身体。我和你爸爸……我们俩大半辈子都过来了,有你、现在还有了你弟弟,我们不会有事的。”

“所以只是你和他闹别扭喽?”

盛明华轻之又轻的推推儿子的脑袋,“小孩子不要管这些事!”

“妈,我已经成年了。”齐光抓住她手指,神情认真的说:“我有我想要保护的人:爸和妈、弟弟,可以的话我也想保护承光哥,让他不要这么辛苦,还有……她。”

盛明华看着大儿子,眼中神情复杂。

齐光毫不回避她的眼神,继续说下去:“她身上流着一半和我一样的血,而且她姓盛,我们自家人之间怎么样是我们盛家的事情,但是我不能看着外面别的人欺负她。”

“外面?是谁?”盛明华皱眉,“谢嘉云欺负她了?”

“还有谢嘉树。”齐光为了火上浇油,毫不犹豫的把平时玩的还不错的卷毛给卖了。

一向护短的盛明华顿时挑了眉,“这对姐弟真是……得了便宜卖乖就是他们这样的了!”盛明华女士十分不悦,“你承光哥这回也是被谢嘉云坑了,不然解除婚约的事既然是两个人都你情我愿,只要缓缓的来,拖个三年五载的,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

“所以……您答应他和子时了?”齐光忽然神来一句。

盛明华一愣,这回终于怒了:“我是中立的!中立!”

她一怒之下声音大了一些,被吵醒的婴儿“哇”一声哭起来。赵怀章从书房里跑出来,手里握着一支画笔,走到摇篮前,他一边将画笔递给佣人一边伸手去抱小儿子,那慌慌张张的样子真是少见。齐光笑着用肩膀撞了撞母亲。

盛明华虽然仍旧不正眼看赵怀章一下,但是神情间的烦躁不悦总算好了不少。

小家伙一生下来就是赵怀章亲自照顾,此时到了爸爸怀里立刻就不哭了,闭着眼睛又昏昏欲睡。赵怀章抱着他走来走去,温声问这边坐着的母子俩:“你们在聊什么呢?”

齐光笑着搂住母亲的肩,对他说:“刚才我们在说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回去吧,我想家了。”

盛明华立刻转头瞪他,齐光就撒娇的在她身上蹭蹭,盛明华女士拿他没办法,正好赵怀章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揪被她迁怒挨了骂:“你洗手了么就抱他!”

“没事的,我刚才还没开始画呢。”赵怀章柔声解释,对妻子说:“回去也好,你放心不下那边的事情,整天的这样打电话,对身体也不好。”

盛明华本想冷冷的刺他一句:“所以你是因为担心我才瞒着我的?”可是齐光搭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还笑着说:“爸爸说得有道理啊,妈,我们一家人一起回去吧!”

这对父子根本就是一个样……可盛明华到底没有再说什么,默默从他手里接过小儿子,轻声的哄。

赵怀章和齐光围在她身边看着她怀里的小婴儿,盛明华有一种被围绕的感觉,抬头看看这对父子温柔的神情,再看看自己怀里眉眼还没长开的小家伙……回去就回去吧,她想,就当是给齐光和这小家伙积德,她也算什么都有了,到如今,就别再抓住过去不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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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那些事情,盛承光回来虽然什么都不对子时说,但是子时好几个晚上醒来发现他在外面阳台上抽烟,她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

可是是什么事情呢?是不是她给他带来的麻烦?

陆阿姨上次说了那番话,叫她早作准备,子时准备了一番,然后搬出来住在盛承光这里了。

她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眼下能陪在他身边多一刻都是好的,别的她顾不上了。

为了不让盛承光忙碌之中还要担心她,她真的每顿饭都给自己塞东西吃下去,吃着吃着就不会没胃口了,反而还吃的很香。

g市进入深秋的时候,他们认识满一年了,一周年的那一天晚上,盛承光难得的在八点以前赶了回来,没时间亲手下厨,他回来的路上叫人送了饭菜到家里,回来以后他快速的烤了一个蛋糕。

子时十分捧场的吃完了,像第一次吃他烤的蛋糕时那样那样,把最后一勺留给他。

这回盛承光吃了,还捏捏她脸,笑而不语。子时自己也摸摸脸颊上的肉,担忧的问他:“是不是很胖啊?我是不是应该少吃一点了?”演的太逼真,塞的太卖力,她好像把胃口撑大了,现在是真的每天都想吃很多东西。

盛承光手指在她小小的双下巴上勾了勾,笑说:“能吃是好事,而且你现在还是算偏瘦,还可以再胖一点。”

子时表示怀疑:“可是我这几天照镜子,看我自己的脸都好像肿起来似的……”

“那是因为你睡得晚!”说起这个盛承光就板下脸要和她算账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好几次我回来前你刚刚睡下,居然还敢在那儿跟我装睡!”

“呃……那是因为我白天睡太多了!”她解释完又觉得不对——他最讨厌她日夜颠倒了。

果然抬头他正瞪着她呢,子时讨饶的往他嘴里喂了一口小酥肉。

盛承光吃了她亲手喂的,神情稍微好了一点,问她说:“我前几天听谢嘉树说,你又在冯一一那里开始连载了?”

子时点点头,笑眯眯的炫耀说:“而且很红哦已经是排行榜第一名了哦~”

她高兴盛承光也不反对,那部漫画也算是他们之间的见证,他自己也一直留心盯着呢。

“《如果你是一只熊》下个月开始在各家电视台播了,既然你画了续集,改天我拿去给制作方那边看看,这部肯定是要往下做的。”盛总信心满满。

子时却愣了,支支吾吾半天,在他越来越怀疑的眼神下老实交代:“我画的是……《冰山美男记》。”

盛总的脸色……子时低头猛喝汤。

盛承光吸着气吃了口菜,又吃了一口。

还是忍不住:“你以后再让我发现你熬夜试试看!”

**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搓手状):小白真是妥妥的家庭分裂催化剂啊哈哈哈哈哈哈……

陈遇白(食指缓缓推眼镜):excuse me?

作者(石化状):呃……那个……我是说……我刚才的意思是……小白你真是妥妥的炸霸王催化剂!

陈遇白(勾嘴角):呵呵。

作者(松口气):呼……

明珠女王(千呼万拥登场):你的意思是昨晚那些鲜花留言都是他的功劳?和本女王无关?

作者(死机了):作者已死,有事烧纸。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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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今晚盛总肯定是说什么也要宣誓一下所有权的,正好子时挨了训连电脑都不敢开,早早的就上床了,盛承光从浴室出来以后就压着她,一边调戏一边吃。

手摸上去,她身上哪儿哪儿都是软软的,手感好极了!她平时就不爱动,一直有一点点小肚子,现在小肚子那块儿更加柔软,当真肤如凝脂,盛承光捏上去以后感觉自己的手指都要融化了,比上方那两只小白兔还让他爱不释手。

他压着面朝里侧睡的人,往她耳朵里热热的吹气:“你再吃胖一点吧……摸起来真舒服……”

子时推他,双手抱住肚子,面红耳赤的,不让他摸。

“乖乖……松手……”盛承光哄她:“我都多久没碰你了,嗯?”

他的话令子时脑中模糊的闪过一下,念头顿起,渐渐想起来,再费力的仔细算算……刚才还如桃花般娇羞嫣红脸颊一点点变得苍白起来。

可盛承光这一阵忙,确实很久没碰过她了,这时意乱情迷的,压根也没察觉到她的异样情绪,就这么急吼吼的压着侧躺的人,推她一条腿往前,他一挺腰挤了进去。

子时被他j□j来才回过神,下面那处感觉饱胀难忍,热乎乎的有些舒服,心里却一突一突的害怕,她轻哼着伸手往后推他,推的很用力:“不要……你轻一点!”

这个姿势本来他就不能完全进去,而且她这么侧躺着格外紧致,盛承光根本不怎么动得了,额头上热气腾腾的已经见了汗,下面被她那儿吮的头皮都发麻了,他亲亲她耳朵,一边喘粗气一边低声笑话她:“娇气包!”

子时心里惶恐,一个劲的推他,盛承光被她推的来了兴致,猛力动起来,两个人就这么半推半就的结束了一次。她这么别扭着,滋味竟然反而刺激又销魂,最后那阵盛承光眼前一道一道的闪过白光,结束以后他喘气还没停就掰过她肩膀问:“你这是怎么了?”

“……”子时啃着自己手指不说话,闭着眼睛缩在那里,身上还在轻微的一颤一颤的。

盛承光看她也舒服到了,就没再多问,压着她回味了一会儿,他有心有力的要来第二次,可子时立刻“嘤嘤嘤”的钻进他怀里喊困,使出浑身解数的撒娇耍赖……盛承光何时享受过这种待遇?还以为是她心疼他近日劳累缺觉呢,美滋滋的抱她温存了一番,又怜爱不已的抱她去浴室清理。

真正睡觉之前,盛承光搂着他家乖巧的小白兔,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背,她舒服的从喉间发出模模糊糊的咕噜声,盛承光突然觉得……像这样吃五分饱也不错啊,没有抵死缠绵后的筋疲力尽,倒像对朝夕相对的夫妻,反正来日方长。

想到这里,他暗暗的笑话自己。

怀里女孩子缩在他心口,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盛承光低头在她眉间落下一个晚安吻,满足的闭上眼睛同她一起入梦。

**

第二天一早,盛承光按时起来,子时还在睡,他做好了早餐进来叫她,她还是不肯起床,卷着被子头埋在里面。

盛承光其实挺想问问她记不记得昨天是什么日子?可又怕她不记得,他问了以后反而横遭打击。今天有很重要的工作,他得保持心情愉快。

像这样亲亲还在赖床的人,叮嘱她再睡一会儿就起来吃早餐,然后他战斗力满满的出门准备面对一切糟糕的事情……他的心情就很愉快。

盛承光心情愉快的出门,大门关上的声音传到卧室里,刚才还困的睁不开眼睛的人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她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从床上下来,很快的穿好了衣服,也出门去了。

子时去了医院,直接去了妇产科。

昨晚那个时候,盛承光说他很久没碰她了,令她突然想起……她好像很久没来过月事了。

与他在一起时起先是为了生孩子救齐光,当然不会做避孕措施,后来分开再在一起,这几个月兵荒马乱,他回家都已经很晚了,确实很久没有做过那事,她记忆中清醒的除了昨晚……好像就是齐光的践行party那一晚。

是那一晚吗?是因为那晚的玫瑰花太美、她的幸福太自私了吗?子时坐在妇产科外面等检查结果,忐忑不已的想。

陪同的导医小姐一直在温和的对她说着什么,可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盛承光曾经说过会抚养她的孩子,但是那是建立在孩子对齐光有用的基础上,现在齐光的手术都已经成功做完了,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他还会要这个孩子吗?

如果他肯要,现在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这个孩子会不会让他更加麻烦呢?

还有以后……她是不是还要像之前约定的那样、生下孩子就离开?

要离开她的孩子吗?子时手按在自己肚子上……另外,如果他不要呢?

眼前一阵模糊,她心口剧烈的疼,几乎喘不过气,身边导医小姐忽然站了起来,子时恍惚里听到她笑着叫了一声:“沈医生!”

子时抬头一看,果然是沈轩站在面前。

沈轩看到她也是面露惊讶,在她身前蹲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子时?你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

子时嘴唇动了动,没能说出话来,沈轩看向一旁的导医小姐,导医小姐不好直说,示意他看身后。

沈轩看看她们身后的妇产科,脸色顿时变了,“子时你……啊?”

子时惶惶不安的垂着眼睛,妇产科的小护士这时送报告出来,导医小姐伸手去接,被一向温文尔雅的沈医生劈手夺过。

**

沈轩把子时带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给她倒了杯热水,他想想又小心的问她:“你要不要喝热牛奶还是其他什么?”

子时这时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摇摇头轻声说:“喝水就好。”

沈轩以为她不舒服:“是有妊娠反应了吗?对食物的气味感到不能忍受?”

他问这种问题,叫还没从怀孕消息里反应过来的子时更加想哭,眼泪汪汪的摇头,又点头。

沈轩看着她这样也是不忍,轻声劝她喝点热水、缓一缓。

子时捧着热水杯发呆,好半天,她回过神来,断断续续的告诉沈轩:“之前有一段时间不想吃东西的……可是现在吃很多,胖了好多。”

“这个月份正是该补充营养的时候,胎儿长得快,你要注意饮食。”沈轩说完又叹气:“不想吃东西的那个时候怎么不知道来医院做个检查呢?”

“我不知道。”子时垂着头。她每个月月事都不太准,有时候两个月也不来一次,从来没人管她这个,她自己都习惯了。听沈轩叹气,她心里不由得紧张,问:“我的报告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挺好的。”

说着“挺好的”,沈轩的神情可一点都算不上好。他比子时知道的多,他知道盛承光现在已经很艰难了,再加上这个孩子……简直是雪上加霜。

“你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沈轩看着彩超上那个已经成形了的小家伙,神情很是复杂的叹气:“都已经十三周了啊。”

十三周的胎儿,肝脏开始制造胆汁,肾脏开始向膀胱分泌尿液,神经突触也形成了,手指都能与手掌握紧了。

一个已经成形了的孩子啊……沈轩了解盛承光,所以更加明白这事真是太为难了,他都不敢想盛承光知道了以后的表情。

他话外的意思子时当然不会明白,她现在整个人都是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只想着盛承光。

“你会告诉他的是吗?”她问沈轩,“你不能不告诉他,是不是?”

沈轩简直不敢面对她的眼神,垂着眼睛低声的说:“抱歉。”

是,他必须告诉盛承光,这件事再为难,还是得由盛承光来处理。

子时勉强笑了笑,安慰他说:“没关系的。反正我自己也不敢告诉他,就由你来说吧。”

沈轩默然点头,又说:“你不要多想,一切都交给盛承光,他会处理好的。”

子时笑笑,这回自然多了,“那我回去了。”她说。

**

两人一起下楼。

沈轩心里其实很不好受,他知道子时压根什么都不懂,平白无故的被卷了进来,盛承光是主谋他就是帮凶。之前还能说是为了齐光,现在这可怎么算?

两个人各有心事,从医院大门出去也没多注意,还好沈轩心情复杂,子时的车开出去,他还在门口那里站了站,这才让他看到医院大门外竟然有许多人围着,个个手里都端着长枪短炮的。

子时的车一开到大门口被那群人截停了下来。

今天子时是悄悄出来的,叫的是别墅那边李叔的车,李叔没有防狗仔队的经验,见被人拦住了车、还有人爬上车前盖上往里拍,他立刻推开车门下去,大声的叫他们走开。

这下便疯了,好几个男记者趁机从驾驶室冲进来,举起相机对着后座上的人猛拍!

子时下意识的双手捂住脸,抱着头缩在那里,有人上前扯她手腕拉开她手,她尖叫,徒劳的往座位里缩……车里车外都是一团混乱。

幸好很快沈轩就带着医院的保安们赶到了,保安们拉开围着车的记者,沈轩打开车门将里头的人抱了出来,大步匆匆的回到医院里。

把子时安顿在他的休息室里,沈轩着急的给盛承光打电话。盛承光那会儿刚开完一个令他心情沉重的会议,接起电话的语气十分疲惫:“沈医生,有何贵干?”

“子时在我这里,”沈轩言简意赅的说明情况:“刚才她在医院门口被很多记者围堵了,恐怕拍了不少照片。”

盛承光并没有问那些记者,他首先问的是:“她怎么了?为什么去你那里?”

沈轩回头看了眼休息室里躺在沙发上昏睡的女孩子,声音低低的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她怀孕了。”

**

作者有话要说:盛总(温柔的招手):作者你来,我有几个问题需要你解答

作者(欢快的跑过去):来了~~~要我解答啥呀小光光~~~

盛总(天马流星拳):光干活不给我吃肉是吧!吃个肉就怀孕是吧!怀孕了不让我第一个知道是吧!

作者(哭着被打飞):我……一……定……会……回……来……的……的……的……的……

43-47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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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轩进去时格外轻手轻脚的,可门轻轻的关上,子时就醒了。

她睁开眼睛的那个瞬间神色极为迷茫,过了一会儿眼神就变了。沈轩怕刺激她,没有立刻走过去,站在门那里轻声叫她名字:“子时?”

子时坐了起来,怔怔的看着他问:“你告诉他了吗?盛承光。”

沈轩愣了愣,“嗯”了一声。

“他……说什么了吗?”她眼睛很亮,神情像是极为期待,又极为不忍。

“是这样的,”沈轩顿了顿才继续说:“现在医院外面围满了记者,他要是这会儿过来的话……”

“我明白。”子时不想听下去,没办法听下去了,她急急打断沈轩:“我没关系的,等到记者都走了我再走吧。他不用过来。”

她虽然已经极力掩饰恐慌、装作镇定,但是沈轩怎么能看不出来?

“子时,”他替好友解释:“承光向我问了你的情况,他很担心你,是我告诉他你没事,让他不用过来……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真的非常为难。”

“是我让他为难了吗?”子时问,“这个孩子让他更加为难了是吗?”

这问题……沈轩不好直接回答她。

盛家和谢家为了面子也好为了合作项目的分割中占先机也好,肯定都是用尽手段的找对方的把柄,把过错往对方身上推。谢嘉云这一阵连面都不露,躲的干干净净,盛承光可好,践行party上当着那么多人面带走了子时,先机尽丧,现在子时又被人拍到来医院……这个情况下,这个孩子的到来简直是钉死盛承光的铁证。

沈轩愁的肠子都快打结了。

“沈医生,请你告诉我,是这样吗?”子时很认真的问,坚持要一个答案。她不懂,但是她很想知道。

沈轩走到她身边坐下来,前倾着身子双手交握,好像在回忆什么。良久他温声的说:“我从小就认识盛承光,他从来没对我有过一句好话——他的性格你也知道的,那么别扭,从来不好好说话。我想想……好像只有两次例外。第一次是齐光生病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在国外,那几年我出了一些事,不想回来,他亲自飞去拜伯里找到我,拜托我回来主持齐光的医疗小组。我那个时候问他:盛承光你居然也有求人的一天?他当时回答我说:有些人比我自己还重要。”沈轩转头看向身边的子时,“第二次就是刚才,他怕你被吓着了,拜托我小心照顾你。”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别的,”沈轩语气轻柔,“我就是想告诉你:盛承光是个豁得出去的人,你别担心他,好好照顾你自己……和孩子。”

**

盛承光稍后不一会儿就派了车和保镖们来接子时,沈轩亲自把子时送下楼、送上车。

回到家里,盛承光还没回来。子时先在客厅沙发里坐了会儿,觉得身上冷,又跑回卧室床上躺着,可她忽然想起自己今天还没吃饭,连忙一点也不耽误的爬起来找东西吃。

家里没有现成的饭菜,她不敢像平时那样随便吃水果零食填肚子,打电话叫他常叫的那家饭店送东西来吃。

于是盛承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想象中应该躲在床上默默哭的人,却正坐在餐桌前吃饭。桌上三菜一汤摆的好好的,一旁放着饭店的几个餐盒。她已经知道把饭菜盛到自己家碗碟里再吃——以前她嫌洗碗麻烦,都是将就着用送来的餐盒吃的。

见他进来子时也愣了一下,放下碗筷,咽下嘴里的饭,她问他:“我在吃饭……你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盛承光换了鞋过来看看,桌上热气腾腾的是:虾仁豆腐、酸菜鱼片、三鲜**丁和一道素汤。荤素搭配的好,连颜色都配的挺漂亮,看上去一桌子色香味俱全。他摸摸她脑袋,笑着说:“我也吃点吧。”

其实他刚和盛家一个长辈吃过饭回来,心里和胃里都沉甸甸的。

子时一听他这么说就站起来要去拿碗给他盛饭,盛承光一只手按在她肩膀上,柔声说:“别起的那么猛,小心一点——你坐着吧,我自己来就好。”

子时这才想起来:他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了。

接下来,一顿饭吃得很闷。

盛承光其实吃的挺高兴,还不时的往她碗里夹菜,叫她多吃点豆腐和鱼。而子时一直低着头,默默的吃,每一口都感觉直接吃进了心里,一颗心越来越坠得慌。

等他放下碗筷,她终于也可以吃完了。

盛承光起身把碗筷收拾了,从厨房里拿了几个水果出来,问她要吃哪一个?子时胡乱的指了一个苹果,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拿起刀开始削皮,她心里头慢慢的升起一股类似绝望的情绪。

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长又干净,稳稳的按着那把水果刀,削下薄薄的一层苹果皮,一只苹果削好,那皮都不会断。以往子时挺喜欢这样静静坐着看他削水果的,今天却看得遍体生凉,莫名觉得这场景残忍极了。

残忍的令她绝望……无法接受。

盛承光削好一只苹果,不经意的一抬头,看她忽然之间脸色白的厉害,他连忙把手里东西都放下,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无所适从:“你怎么了?是不是看到这个觉得恶心了?”

子时摇头,他还是立刻把苹果扔了,换了一个梨子,一边削皮他一边说:“沈轩今天跟我说你可真是厉害,害喜的时候都能硬塞着自己吃——是我不好,那几天你没胃口,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上头去呢?”

“不要说了!”子时忽然出声打断他漫无边际的话。

盛承光手上顿了顿,温声问:“什么?”

“你不要再说了……它已经有听觉了……”

不要让它听到残忍的话。

她声音很轻,盛承光声音沉沉的:“不要说什么?”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子时这会儿其实已经害怕的筋疲力尽,生怕他说出什么话来。她原本是拼尽一个自己都不想让他为难半分的,但是现在……她也有了必须由她保护的人,她不能再为他奋不顾身了。

这个念头令她伤心,并且深深的觉得愧对于他。心里头太乱了,那么多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呼啸而过,她却一个都抓不住。

她努力打起精神,对他笑:“……没什么。”

盛承光看着她,目光如电。子时顿觉无所遁形,可是手悄悄的覆在肚子上,她又觉得有了力气,挺腰坐的更直了一些,努力的抬头去看他一眼,还对他笑了笑,然后装作很自然的移开了目光。

盛承光心里形容不出的滋味:她终于学会了对他掩饰、对他避重就轻,也就终于不再是当初那个如同一张白纸的傻姑娘了。

是他亲手一笔一画在纸上写到了如今这样。

他一直以来很期望看到她能飞得多高,可现在又害怕……她会不会从此不再回来?

“对了,”他心中情绪汹涌,面上一丝不露,温声对她说:“齐光明天从欧洲回来了。”

说起齐光她果然还是情真意切的关心,眼睛都为之一亮,问:“他好了吗?”

“手术很成功,目前状况良好。不过,我不能带你去接他了。”

一个是到时候恐怕会有记者,怕又会吓着她,另一个是姑妈他们与齐光一起回来的,怕她到时候见到赵怀章情绪激动。

可是盛承光只说:“抱歉,之前我答应过带你去接他的。”

子时愣了有一会儿,最后却笑了笑说:“不要紧,他回来了就好了。”

盛承光把梨切成一块一块,放在碟子里放到她手边,“来,吃吧。”

子时低头去拿,却不防眼泪“啪嗒”掉下来,她自己都是一惊,然后就收不住了,手指连忙去捂眼睛也没用,眼泪它自己一个劲的往外涌。

她手指按着眼睛,默默哭的浑身发颤,盛承光擦了手,坐过去把她抱起来,柔声的哄她:“刚才还说它已经有听觉了,你想让它听到……你在哭吗?”

他本来想说“你想让它听到妈妈在哭吗?”,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好像小时候被挠痒痒的那种感觉,心里痒痒的很兴奋,但是板着脸不好意思流露出半点。

他也是第一次……当爸爸啊!

以前子时哭的时候其实不容易哄住的,停下来也要啜泣一阵,但是今天他一说她就停了。红着眼圈的样子意外的不委屈,反而别样的有一股坚韧之意。

盛承光有些骄傲,也有些小小的嫉妒。

他伸手给她擦眼泪,手指刮刮她哭的红红的鼻子,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了:“是我不好,”他清了清嗓子,“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没能做到。”

她转头,将脸埋在他怀里,还伸手抱住了他脖子。盛承光像抱着个大孩子似的抱着她,轻轻的摇,“你可以发脾气……子时,你没有做错事情的时候,别人做错了事情,你可以适当的发脾气,不要把任何事情都看做理所应当的……不要被人欺负,哪怕是我。”

“你别说了。”她不想再哭,就闭着眼睛,低低的在他耳边恳求:“盛承光,不要再说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盛承光忍不住问,他觉得似乎……两个人的思维可能又不在一个层面上了。

可是子时不肯告诉他,伏在他怀里静悄悄的不作声。

盛承光其实有好多话想说的,但是……好吧,起码这次她没有说“我没关系。”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盛总其实没比子时冷静多少,削水果那块儿他其实就语无伦次了,在他一个人漫长而孤独的成长岁月里,他没有被教会表达情感,这点上他和子时是一样的,这会儿他能很迅速准确的计划因为这个孩子带来的战斗策略的改变,但是他无法像一个普通的男人面对自己第一个孩子那样做出反应……他是第一次当爸爸。

沈医生在这里也是猪队友,解释的那些话直接把子时往另一头推了……不过,子时的逻辑和三观都诡异,也不能怪沈医生和盛总。

总之小说就像菜,每一个口味大家都尝尝看吧~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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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华这次是一家四口一起回来的,加上盛氏目前的情况她短时间内也不会再走了,于是人手点齐杀将回来,一行颇为大阵仗。

因为月子坐的好,她看上去脸如满月,气色红润,虽然身材还没能恢复平日里的纤细苗条,但是正红色的羊绒大衣披在肩头、一头乌发高高挽起,从奢华精致的湾流私人飞机走下来,身后助理保镖呼啦啦一群人有条不紊的跟着……她依然是那个曾经以一己之力支撑整个盛家的盛明华。

盛明华女士耀眼的队伍后面,赵怀章亲手抱着襁褓中的小儿子,齐光走在父亲和弟弟身后,举目一望,见底下盛承光就站在不远处的车边,他立刻大步的走过去,越过气势汹汹的盛明华女士,抢先一步走到了盛承光的面前。

兄弟俩四目相对,盛承光先笑了,而整个手术过程里没有掉过眼泪的齐光眼眶红了,上前一步拥住了哥哥。

“哥……我回来了!”他语气哽咽的轻声说。

“做得好!”盛承光在他肩膀上轻轻捶了一拳,“齐光,做得很好!”

你活着回来了,做得很好!

这兄弟俩感人相拥的场景……叫盛明华咬牙切齿——她在飞机上得悉子时怀孕的消息,大发脾气,发誓一下飞机就要立刻把盛承光这个混蛋揍一顿!

盛齐光这个家伙,胳膊肘子永远向着他哥拐!

盛明华女士的眼神太激烈,齐光背对着可以假装感觉不到,盛承光却扛不住。

把齐光从身上剥下来,盛承光拿过一边助理手里捧着的玫瑰花献给他亲爱的姑妈:“welcome back!”

他还试图拥抱一下这位艳光四射的新妈妈,可惜盛明华的脸色冷若冰霜,一只手指戳在他胸前不许他贴上来。

拒人于千里之外啊……盛承光笑着叹了口气。

抱着小儿子襁褓的赵怀章这时走了过来,好像没发现这场景尴尬诡异似的,语气温和的对盛承光说:“承光,要不要看看宝宝?”

盛承光知道他是为了谁才这样奋不顾身的替他解围,放在平时他一定会回应一个讽刺的冷笑,可是眼下……他笑的如沐春风,一边截开婴儿襁褓往里看,一边关切不已的说:“照片上看得不是很清楚,他像谁多一点?哟……睡着了啊!”

这边兀自试图上演其乐融融的阖家欢乐,那边盛明华女士已经走到了车边,转身回头一声厉喝:“都站那儿干嘛!吹冷风舒服是吧?冻着我儿子试试看!”

三个男人都默了……齐光手握拳抵在唇边笑,拍拍赵怀章示意,然后两个人带着熟睡中的小宝宝径直往后面的车走去。盛承光接受了两人无奈又同情的眼神,叹着气过去伺候盛明华女士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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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的寒冬,冷风呼啸。

车里当然很温暖,盛明华女士一上车就脱了外套,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羊绒衫,更加显得她肤色细腻、白里透红。盛承光衷心的赞美:“您这趟看起来年轻了至少五岁。”

盛明华显然不会领情,冷笑着回应说:“如果不是因为某人,我应该能年轻十岁。”

“我明白,”盛承光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声音轻了一些:“我一直是您的拖累。”

盛明华没搭理他,从杂志架上随手抽了本时装杂志漫无目的的翻,好像看得很入迷似的。盛承光默默转头看向车窗外飞掠过的景致,也不再出声。

“不继续吗?”等了半天没等到接下来的“撒娇”,盛明华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

“不了吧,”盛承光支着一只手撑着额头,眸光与语气一道都是沉沉的:“这阵子……我把这一辈子的做小伏低都做完了,好累。”

以退为进呢——盛明华很不爽的把杂志甩他身上,重重的一下,然后骂道:“怪谁啊?你自己活该!”

支着手撑着额头的人浅浅对她一笑,无奈又甘心的神情。

他这样子,盛明华看着都来气,一时语气尤其讽刺的问他:“听说她怀孕了?你这会儿应该很开心吧?”

盛承光虽然没胆子直接承认,但是那嘴角弯弯的,连声音都柔了几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很难准确形容啊……姑妈,当初您生齐光的时候境况比我现在还难,您当时心里是怎么感觉?”

盛明华才不告诉他,对他翻了个白眼。

“是不是——”盛承光自问自答,笑得情真意切:“‘不管如何,我有一个家了’?”

境况艰难、四面楚歌,但是……就要有一个家了!喜欢的人、和他的亲生骨肉,这个世界上他最想保护的两个人都出现了,他就要有一个家了!

盛明华听了这话,酸的腮帮子都疼,忍不住回头瞪他。

坐的这么近再仔细看,这家伙虽然在笑,可是眉目间一股遮不住的疲惫之意。他说她这一趟年轻了五岁,他却像成熟了五岁似的……盛明华心里暗暗有些咬牙切齿:那群混蛋!当初那样子的逼她,现在又这样对承光!他们盛家嫡派的嫡孙,他们竟然也敢!

盛明华忍下这一口气,语气平静的对他说:“我替你守了这么多年的盛氏,交到你手上才多久就被你搞成这幅局面,这个烂摊子你必须自己收拾!”

“知道了。你放心。”盛承光笑的倒是很有把握的样子。

他回答的这么干脆,稳操胜券的样子令盛明华想起故去的兄长。她再想想:要不是她没有把握好她的婚姻,承光也不会和那个谁有纠葛。承光是心疼她,才会起了那种蠢念头,如今才会深陷其中、误人误己。

承光是她带大的,是她没有教好吧,才令他陷入眼下的困境……要是兄嫂没有早早的故去,她大哥那样的人物、嫂子那样的温柔心性,承光一定会比现在好一百倍!

盛明华心里很苦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其实一直不想回来,因为你觉得这个位置是我守住的,应该要留给齐光。可是齐光他不喜欢做生意,他喜欢服装设计,他的身体状况你也知道的,我和他爸爸都全力支持他做他喜欢的事情。况且承光,继承盛氏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那并不是一个好位置,你看我……现在我好不容易能退下来,你让我清闲的过完下半辈子吧。”盛明华语气平静的说。

盛承光显然有些讶异她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但他没有多问,很干脆的答应了她:“好。”

现在又有了一个弟弟,如果齐光身体状况不允许、或者他真的不愿意,再过个二十年小弟弟也长大了,盛明华守了快三十年,他当然愿意为她的儿子守二十年。

这时盛明华总算笑了笑,接着却又神情有些落寞,目光看向窗外,她语气淡淡的说:“只要你好好的守住盛氏,你其他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只是你现在选择了她,以后你后悔的时候,记住我劝过你。”

盛承光简直不敢置信!顿时心情阳光灿烂,因为习惯性的掩饰着表情不露分毫,他心神激荡无处发泄之下,竟然作死的调侃他家姑妈:“这话您是有感而发吗?”

“滚蛋!”盛明华终于忍不住一个巴掌呼了上去。

盛承光没躲,挨了她这一下,笑眯眯样子的别提多么得意了。

**

长长的车队缓缓的开进盛家老宅。

车速渐渐慢了下来,盛明华见盛承光一幅不准备下车的样子,奇怪的问他:“你不进去?”她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和他商讨。

盛承光对她眨眨眼睛,有些吞吞吐吐又厚颜无耻的样子:“特殊时期,请您谅解。”

盛明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顿时真恨不得大耳刮子抽这得瑟的家伙:她怀孕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一时半刻都离不开啊!

盛承光这边正赔笑,那边齐光特地从车上下来跑过来,弯腰从降下的车窗里对盛承光说:“哥,我想去你那里!”

盛承光就在这里,要去他那里见的人还能有谁?盛明华气的直吼:“白眼儿狼!都是白眼儿狼!都给我滚!”

齐光脸上还带着笑意呢,被他妈吼的倒退一步,莫名其妙的挠挠头。盛承光辛苦的忍着笑,坐在那儿一本正经的教训车外的弟弟:“刚回来怎么就往外面跑?改天吧,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也不管回过神来的齐光抗议,关上车窗,转头安抚炸毛的盛明华女士。盛明华其实是真的有正事和他谈,可这会儿也没心情了,捶了他一顿,她气呼呼的简单的问:“现在到底情况怎么样?”

盛承光简明扼要的报了几个名字,“暂时我只争取到这几个。其他的也有态度模棱两可的,但只有这几个我有绝对的把握。”

他说得那几个都是盛氏大股东与家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盛明华没想到这小子下手又快又准,心中一喜,又是意外又是骄傲。

“足够了!有这个人,足够你保住现在的位置了。”她眼中露出凌厉凶光,“剩下的那些……我们慢、慢、收、拾!”

盛承光被她这幅复仇女神的模样逗笑了,说:“你现在有齐光和小宝宝要照顾,这些拆人骨吃人肉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他越身过去抱了抱她,在她耳边沉声承诺:“姑妈,我一定会做好的。”

以后就换我在前方冲锋陷阵,像当初你守护我一样,以后由我守护你们。

反正盛总这两天感觉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盛氏那些事情再麻烦再讨厌,他也只觉得遇强愈强,恨不得捶着胸叫他们有种一起上!

盛明华在侄子肩头靠了靠,满足以后伸手推开他,还白了他一眼,“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

作者有话要说:齐光:亲妈,请问我做错了什么?

作者:嘻嘻嘻~因为你软啊~欺负你不会被pia飞啊~~~

齐光:您是哪位?我问的是盛明华女士。

作者:…………………………………………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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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回去的时候子时在睡午觉,这几个月胎儿长得很快,她不仅吃得多还很容易犯困,每天都要睡午觉。盛承光轻手轻脚的进去,本来只是看看她,可她睡得那么香,竟令他也顿觉睡意翻涌,顾不上书房里那几份重要的文件,换了衣服在她身边躺下了。

可其实哪里有睡意?他躺在她身边,看着她好梦酣睡,故意把脸凑的离她很近,她的呼吸扑在他脸上了,软乎乎的……感觉上没有过多久啊,可一晃怎么外面太阳都西斜了呢?

这种平白浪费时间的蠢事,盛总还是第一次干,坐起来摸摸鼻子,盛承光竟觉得脸上有些热。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他过去也没这样蠢过啊!

怕被她醒来发现,他轻轻一跃下床,跑出去了。

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简直像小奶猫软软的爪子挠在人心上,盛承光受不了,几乎要在安静的客厅里抓耳挠腮上蹿下跳,还好他这时及时的想起了谢嘉树——怎么能做出那种蠢货的招牌动作呢?

原地转了几个圈,盛总端着自以为很严肃的脸去厨房做晚饭了——其实他应该去照照镜子的,看看自己自以为严肃的那张脸上,笑容到底有多傻气。

厨房里,今天的菜已经送来了,大概是他不在家时子时收下的,今天有条活鱼,她竟然也知道堵上水池放满水、把鱼放里头养着。

那条鱼在水里摇头摆尾的很是活泼,盛承光用温柔的眼神看了它一会儿,然后挽起了袖子,把它捞上来高高兴兴的杀了。

今早他出门前炖了一只老母**,前天泡的海参这会儿也差不多了,正好熬一盅海参**汤——海参富含蛋白质、矿物质、维生素,能消除疲劳、提高免疫力,而且含有大量的叶酸,对孕妇好极了。

不过进补还需得当,有鱼有**,其他的就只做几个素菜了,他还特意煮了糙米粗粮饭。

自问营养搭配合理的盛总再一想,还是怕她不够吃——鱼会不会嫌腥?**汤不爱喝的话,其他几个素菜她也一般般,一顿饭没有一个她喜欢的可不行。

立刻再给做一个南瓜布丁,还特地留下了南瓜盅,布丁做好了盛在里面,好看又好玩,这个她肯定喜欢!

子时睡的浑身酥软,醒来的时候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过了会儿手慢慢的摸上肚子,安静的在被子里赖了好久才爬起来。

起来才发现他已经回来了,还做好了一整桌的菜——砂锅里黄澄澄的**汤还在滚着小小的眼儿,旁边有个小一点的砂锅,浓白鱼汤上浮着切的细细的葱,几个娃娃菜的菜心碧绿嫩黄的挨着鱼头。菜是炒鱼片、蒜泥生菜、清炒菠菜和红烧茄子。

每道菜的量都不多,就是样数这么多,太费事了。

外头已是暮色四合,屋子里面四处灯光明亮,空气里暖暖的满是饭菜温暖的香气,子时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却发现他站在她对面,微微笑着,手里托着一个小巧的南瓜,可爱极了!

仙度瑞拉的故事里有王子和南瓜马车,她的王子却把南瓜做成了吃的。

不知道她的十二点钟声什么时候响起呢?

她呆呆的盯着他手上看,盛承光还以为她被他的惊天厨艺惊呆了,走过去把小家伙放在她手上,揭开上头的盖子——“哇!”子时真心实意的惊叹,真的口水都要下来了!

盛承光心里得意的都开始满地打滚了,嘴里却说:“这是饭后甜点,吃完饭才能吃。”

“……吃一小口好吗?”子时和他商量。

盛承光不信任她,把南瓜盅拿过来,拿勺子喂了她一小口,然后就扣下了。看她眼睛还死死盯着,他忍不住笑,催她喝汤:“快吃,吃完饭就给你。”

子时端起碗喝了一口**汤,鲜美温香,好喝极了,她享受的吸吸鼻子,一小碗很快见底,盛承光又给她换了一小碗的鱼汤。菜也是每道吃几口,子时左顾右盼的,胃口大开,最后把糙米饭拌在**汤里,拿勺子舀着吃……盛承光给她夹了一块**腿上的肉,说:“你吃慢点!”

“刚才你还叫我快点吃的!”

居然敢顶嘴,盛承光揭开手边的南瓜盅就伸勺子,她看到后急的脖子都伸长了,盛承光笑的不行,故意送到了自己嘴边了才又转而喂到她嘴里。

子时吃的笑眯眯的,盛承光没吃多少都已经饱了,她的注意力都在南瓜盅上,他就能放任自己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她最近真的是胖了,看着简直圆乎乎的,更加漂亮了。只是灯光下看她脸上一层透明的绒毛,怎么看还是个孩子呢……盛承光心想自己这算不算禽兽?一面又暗觉得意。

她还这么小,现在就开始生的话,要两个孩子应该可以吧?三个?

她这么小,孩子生下来他可以连带她一起教了。

“对了,”他喂了她一口鱼,声音不由自主的温柔不已:“齐光说想见你,约了明天下午。”

子时一愣,抬头说:“可是我已经约了一一了。”

“没事,齐光应该不会介意的,一起吧。”他说,“明天我有事,我叫人送你去,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好不好?”

子时把那口鱼肉咽下去,对他笑笑。

**

谢嘉云这一段的境况并不比盛承光轻松,盛承光把子时过了明路,她却日夜提防着叶祁远的事情被盛家挖出来利用,还有她的宝贝弟弟,也不是个省心的——盛明华只是比喻,谢嘉树可是真敢动手把人抽筋剥皮的。

谢嘉云自己分|身乏术,但是用人得当,把拴着谢魔王的链子交到了冯一一手中。

冯一一起先还很开心的以为自己是去溜谢魔王的,后来发现谢魔王根本不听使唤,简直是他把她当风筝在放。

为此冯一一已经把子时的电话当做吐槽热线了。

盛承光安排的地方环境自然很好,而且中午就提前清场了,一下午都只有他们一桌人。齐光和子时还好,冯一一对这阵仗惊叹不已,挨个的看子时那群肌肉健硕的黑衣保镖,口水都快淌成河了。

谢魔王因为链子和冯一一拴着,当然也来了,但是他脸色很不好看——他今天和齐光撞衫了。

一模一样的蓝色羊绒大衣,齐光在里面穿的是米色的羊绒衫,里头翻出与大衣同色系的蓝色衬衫领子,既青春朝气,又儒雅得体。

谢嘉树则穿了一件和大衣一个牌子的圣诞限量款毛衣,黑色上面五颜六色的圆点点,他穿着当然是时尚但是……被冯一一吐槽像某种昆虫以后,在座的多多少少都喷笑了,要不是毛衣里面啥都没有,谢嘉树当场就能脱下来塞垃圾桶里去。

一见面发现撞衫,齐光就笑了,对谢嘉树说:“晴空蓝是我的颜色啊,你不是应该穿荧光黄吗?”

这个牌子盛明华常常光顾,正好她在欧洲时新货上柜,店家提前送了册子到家里给她看,她挑了自己的又给赵怀章和齐光挑,齐光当时扫了一眼,还心想他认识的人里面这种荧光黄大概只有谢嘉树能穿,只是没想到谢嘉树如此骚包,欧洲新上的款他这么快在国内也穿上了。

谢嘉树臭脸不说话,一旁幸灾乐祸的冯一一欢快的抢答:“其实他把国内这件大衣所有颜色和号码都买了!”

这样还能撞衫,所以谢魔王才气得快发疯了!

齐光和子时一齐笑起来,这两个人捧着奶茶、垂眼笑起来的样子可真是像!

谢嘉树气的想站起来走人,可他知道盛齐光的身高比他高两厘米,这会儿穿着同款大衣,自己绝对不能和他比肩站着,所以只能咬牙切齿的拍桌子了:“你们说点儿正事行不行?!”

齐光摊摊手,温和的笑:“有什么正事?”

今天是兄妹和闺蜜的聚会——只有谢魔王一只是附属品。

谁知那只附属品冲着子时挑眉:“小熊,听说你怀孕了?”

子时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齐光环顾四周已经竖起耳朵的那些保镖们,他神色变得严肃,沉声质问谢嘉树:“谁告诉你的?!”

“我姐。她早就知道了。”谢嘉树一副骄傲又不屑的神情:“我姐可是帮你们瞒着呢,她谁都没告诉,不然这时候你们还能这么安稳的坐在这儿?我们家那些人早就冲到盛氏去了!”

子时看看齐光的脸色,转头小声的问谢嘉树:“这个孩子……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谢嘉树总算抓住了一个显摆的机会,当即挺直腰杆、口齿清楚的回答她:“盛家和谢家对立,两家的损失都不可估量,现在谁被揪到把柄谁就要来承担这些损失,谁就得被挫骨扬灰!承光哥再牛逼也不能对抗两个家族,所以他只把你亮出来——那是为了让两家人翻脸,他这一手玩儿可真高明。可他没承认你啊,谁也说不着他。但是现在你的肚子是铁证,只要被发现,承光哥就完蛋了!”

“谢嘉树!”齐光低喝一声阻止。

谢嘉树大喇喇的靠在椅子里,指指周围四散坐着的那些人,“放心吧,承光哥护的紧着呢!”

他神情认真又骄傲的对齐光和子时说:“这事我姐早就知道了,可她不但没有说出去,还给了那个来告诉她的人一笔封口费,你们啊,别总觉得我姐怎么怎么,她不比承光哥差到哪儿去!”

齐光冷冷吐槽他:“我本来以为你暗恋我哥,没想到你暗恋的是你姐。”

两个大少爷开始互相翻白眼。

冯一一听了这么劲爆的八卦,已经捂着脸笑的快岔气了,只有子时试图和稀泥:“你们两个别吵了吧……”

谢嘉树转头继续用那种高大上的认真神情对着她说:“小熊,你跟着我吧,我会对外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承光哥的孩子叫他爸爸什么的……太!美!好!了!

谢嘉树自觉自己真是酷毙了!此处应该是一个慢镜头,还应该有旋律优美的音乐声起,但是……齐光问奶茶怎么样,冯一一回答说挺好的,连一向纯良的子时都开始低头翻菜单……所有人都无视了他,好像他刚才根本没说话,只是放了个p……

谢魔王气的脸色都快和他的毛衣一个颜色了。

上甜品的时候,齐光忽然转头问一直心不在焉的人:“子时,你要不要提拉米苏?”

子时原本回不过神,齐光又问了一遍,她抬头看他,目光探究,齐光微微的点了点头。

“要不要?”他手里拿着餐单,好像在说着点甜品:“我帮你。”

子时捧着餐单的手微微的颤。

“可是你刚刚手术不久,提拉米苏……你会不会太苦了?”她轻声问。

齐光笑,下巴抬了抬,示意她看向窗外——他的车旁也站着四个保镖,都是盛明华派给他的好手。

“就是因为我刚刚手术成功,大家都会纵容我的,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谢嘉树听不下去了:“你们两个真是够了!点块蛋糕你们要唧唧歪歪多久?”

齐光看他一眼,笑着对子时说:“你看,像他就根本不懂提拉米苏。我帮你点,好不好?”

子时想了这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合上餐单交给他。

她收回手,两只手紧紧交握着,指甲边缘因为用力都发着白。

“那好,麻烦你了。”

齐光微微侧身,右手向她行了一个绅士礼。

“my pleasure.”

**

☆、第46章

**

盛承光亲自来接子时,他是从盛氏直接过来的,随行的车队与子时的首尾相连,把整个店外面绕了一圈,一众黑衣的保镖们从车里下来,围的店内外跟要打群架似的。

齐光对此场景没有任何表示,冯一一则围观的很欢快两眼发光,而谢嘉树看着拾阶而上、眼里只有小熊的那个出色男人,心中难免又觉得不爽了,可他又不敢对自己的多年偶像如何,就从鼻子里发出好大一声冷哼,然后挑着眉站在一边,等盛承光看向他然后发问。

可盛承光先是和齐光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又温柔周到的向冯一一道谢以及道别,再然后……就带着小熊走了!

看都没看他一眼啊!

谢魔王气的一头卷毛都快直挺挺的了!

子时当然察觉到了谢嘉树那色彩缤纷的脸色,回到车上,她奇怪的问盛承光:“你现在不和谢嘉树说话了吗?”

她的语气就像是盛承光和谢嘉树一样是小学水平的幼稚,吵架了就不陪对方去厕所。

盛承光啼笑皆非,摸摸她头,解释说:“我没什么可跟他说的啊。”那么长一段时间没看见她了,他有那么多话想问她呢,其中还要抽出时间分给齐光和冯一一,哪还有时间搭理那个幼稚鬼的无聊挑衅呢?

子时却想到另一个地方去了,沉默片刻后,她小声的告诉他:“谢嘉树姐姐已经知道了。”

她不想说出“怀孕”这两个字,至今为止,他和她都没有说出过这两个字。

“谢嘉树姐姐还拿了一笔钱,给了告诉她的那个人做封口费。”

她语气那么恳切,简直是明示。盛承光暗自叹了口气——他都快不知道拿这个小傻瓜怎么办了,“子时,你是希望我去向谢嘉云道谢吗?”

“……应该的吧?”她垂着眼睛,声音很轻。

盛承光不想向她解释谢嘉云这么做的原因并不纯粹是帮他,她这么单纯,跟她说这些勾心斗角的干什么呢?

宝宝才不会想听爸爸妈妈以外的事情!

“外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不要成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有什么事情、有什么想法,你可以告诉我,你的事,我一定都会有办法。”他手指在她脸颊上蹭了蹭,手感太好,忍不住又捏了捏。

子时抬头对他笑笑,盛承光也笑,笑着试探着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话要告诉我的?”

她摇头,可过了会儿又点头,“盛承光,辛苦你了。”

还有……对不起。

平稳行驶的车内,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是尽在不言中。子时靠向他,蹭进他怀里,一声不吭的抱紧了他。

**

盛承光察觉她今天格外的缠人,一路在车里都赖在他怀里睡觉,上楼的时候更是他抱上来的。他陪她在沙发里腻了一会儿,然后他起身去厨房做饭了,她竟然也跟了进来,巴在他背后,双手抱着他腰,贴的他紧紧的。

盛承光一只手炒菜,另一只手护在她的手背上,以防热油飞溅烫了她。期间他好几次都差点把糖当做盐放进菜里。可怜盛总也算基本功扎实、实战经验丰富的,可今晚的四菜一汤做的磕磕绊绊,大失往日水准,还好子时依然吃得很香。

到了晚上,两个人睡在一个被窝里,她就更顺理成章的磨人了,哼哼唧唧的在他身边磨蹭他,盛承光被她蹭的起了火,转头去亲吻她,舌头刚伸出去就被她张嘴迫不及待的吮住,他闷笑着去控她,手本来是捧她脸的,可不知不觉的就往下游移开去……她怀孕以后身材日渐丰盈,加上他调理的那么精心,她吃得好睡得好,浑身更是哪儿哪儿都软绵绵肉呼呼的……手就像是被黏在她身上了,多大的意志力也不管用,盛承光今晚可算知道什么叫温柔乡、英雄冢了。

她的医生定期向他报告孩子发育的很健康,而且现在已经过了开始的三个月,适度的房事也是可以的,况且今晚这架势不给她恐怕不行了,盛承光把她抱到身上,让她在上头,谁知道小丫头一上去竟然就主动的分开两腿,小屁股还欠着往下去够他,蹭在那上头磨……盛承光感觉一股热血直往脑子里冲,残余的那点理智都被瞬间冲散了!

他用了点力才挣开她那勾魂的小舌头,贴在她耳畔喘着粗气,盛承光拍拍她不安分的小屁股,手伸进她睡裙里,扯开她的小内裤,喂给她一根手指,很快又添进去一根。

小妖精磨人的很,两根手指也能吃的那么欢,他动的慢了她竟然还欠着腰主动往后撞,没一会儿,她就昂着头、浑身颤起来,圆润的小脸昂着,粉粉白白的,飞着诱人红晕,闭着眼睛微张着红润小嘴的样子简直令人发疯……她身体里一波一波的那股劲过去,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人软倒在他胸口,双目失神的细细喘气。

盛承光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强迫自己去想盛氏那摊子事,这时总算她舒服过了,他也能稍稍松口气。底下手指还被她那儿紧紧含着,几乎拔不出来,他一动她就哼唧,盛承光只得缓缓给她续着,嗓音又低又哑的:“小可怜,怎么就馋成这样了呢?”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主动。

子时不说话,黑暗里也看不清她的神情。她休息了一会儿,手伸到下头去抓他手腕,似乎要他拔|出|来。

手指拔|出的动静令她害羞的哼了一声,可是却咬着唇又开始蹭他。

“不行。”盛承光柔声哄她:“只能给你手指哦……”

因为……如果是个儿子就算了,要是里面是个女儿怎么办?

盛总很严肃的!

可是很馋的小可怜已经自己坐起来了,分着腿坐在他胯间,一只手撑在他肚子上,另一只手扒下了他睡裤,抓住了里头那个激动的已经吐口水的家伙……盛承光阻止不及,她柔嫩的手心握上来,令他脊椎窜起过电般的酥麻,他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低吟了一声。

真性感啊……子时被他这一声叫的更加心神激荡。

好在子时在上面,程度和速度都是她自己把握的,她那么小的胆子又那么蠢,都没能全部坐到底,又因为是第一次用这个姿势,动作根本不得其法,盛承光被她磨叽的脸都发青了,实在忍不住,双手扶着她腰教她动了几下。可是小丫头骑了才多大一会儿,感觉上他才刚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想要享受一番,忽然感觉到明显的一阵绞紧……他睁开眼睛望去,她已经又伏在他身上了,小屁股鼓鼓的像只水蜜桃,正一缩一缩的颤个不停……

盛承光呻|吟了一声——这回是因为绝望。

他感觉自己快被她逼疯了!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可能是一个像她那样呆萌纯良的男孩子,或者像他,聪明又骄傲的女孩儿……盛承光深深、深深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子时从那阵比平时更韵味深长的酥软里醒过来,感觉到他还在她里面杀气腾腾的,抱怨的声音娇的都要滴水:“你怎么……那么久还不好啊……”

得!还被埋怨了!

他持久是他的错么?!

盛承光狠狠心,把她从身上抱下来,放倒在床上,他翻身覆在她身上,狠狠插|进……她并拢的腿间。

小丫头,就在外面这么磨着也能叫的这么娇,盛承光就差把床垫戳出洞来了,堵住她嘴巴,吃着她舌头,不让她叫出声来他今晚才能平安渡过……

好不容易他出来以后,两个人气喘吁吁的抱在一起,一时之间谁都不说话。身上暖呼呼的,很舒服,这夜又太好太安静,相拥在一起,一呼一吸都能听到自己和对方的,就这样头挨着头,在这黑暗……真像是要天长地久。

“盛承光。”过了很久,子时忽然轻声的叫他。

盛承光答应的鼻音有些重:“嗯?”

“以前……很久以前啊,你说以后带我去看极光。”她声音轻的像梦,“现在,还会带我去吗?”

是很久以前的以前了,他把自己的生日分给她,那个时候她唯一拥有的就是他的喜欢,不管那有几分真,那是她的全部。那时候她是那样的一心一意。

子时真是怀念那个时候。

盛承光其实也喜欢那个时候,那时候她是一张白纸,而他有借口,可以随心所欲的勾引她喜欢他……真怀念。

可是他一直清醒的知道:不管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多少怀疑,她因此变得独立坚强是一件好事。

“你想去吗?”他手指抚着她的脸,柔声的问。

怀里的人默默的、一下一下的点头。

盛承光捧起她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你现在已经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你已经有了翅膀,可以自己飞了。

谁都不知道,这令盛承光有多么的骄傲。

怀里的人半晌不语,也不动,好像是睡着了,盛承光轻声叫她,她也没有丝毫的回应,连后来抱她去洗漱时她也一直闭着眼睛。

是不满意他的回答吗?

盛承光有心想解释,可是又觉得可爱极了——闹别扭生气的样子竟然也这么好看啊……

把她洗干净、抱回床上,两个人清清爽爽的抱在一起,他明明没有吃饱,但也已经没有一丝欲念了。

低头对她眼睛吹气,她执着的闭着眼睛,盛承光笑的很乐,简直恶趣味:“小傻瓜……”

**

过了没有多久,临近月底很寻常的一天,盛承光与往常一样在盛氏开了一整天的会,回家以后却发现他的小傻瓜不见了。

他给了她翅膀,然后她真的飞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盛总:为什么她都要走了、而且明明给肉吃了,偏偏还不让我吃饱?!

作者:为了显得你疼爱你们家宝宝嘛~

盛总:那为什么子时吃饱了!她不爱我们的宝宝嘛?!

作者:那是因为……子时有官方后援团啊……

盛总:作者你这么欺软怕硬无耻卑鄙,你们家读者知道吗?

作者:知道啊,我欺负你、怕你家学长,她们好开心的~~~

盛总:……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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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她的东西都还在,盛承光细细查看了每一个地方:卧室里的衣柜、梳妆台、她那张乱糟糟的书桌,本来他是从来不在卧室里工作的,但是她总是爱窝在飘窗上看书,像只猫似得蜷缩在上面,有时候看着看着还睡着了,团在那里的样子他看着都不舒服,所以才特意在窗边添了这张书桌,现在桌上的漫画书还翻开在她昨晚看过的那一页——昨晚他从浴室出来,看她还在津津有味的翻漫画书,叫她早点上床睡觉,她当时恋恋不舍的把书折了一下。

其实他给她买过很多书签,但她拿到手以后总是在上面乱涂乱画,然后就到处乱丢,看书还是看到哪里就折一个书角,精彩好看的页数还会折两三下,每一本她看完的书都折的蓬蓬的。

现在想想,她也并不是每一件事都听他的话。

浴室里,她的洗漱用品和护肤品一样都没有少,其实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多,她只用一种瓶子上有一个蘑菇头的乳液,夏天有的时候甚至什么都不用,冬天冷了洗完澡她会记得抹一点,那种蘑菇头的乳液有股奶香味,每次她抹了之后爬上床,他都想压过去咬她几口。

盛承光继续仔细的查下去,发现他的沐浴乳少了一瓶没有开封的——他一直只用那一个牌子的沐浴乳,每次买都囤好几瓶。

关上储藏柜的门,直起腰,盛承光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返身回到衣柜边,打开挂他衬衣的那个柜子仔细的点了点:果然,白衬衫少了一件。

上一次他叫赵怀章来接她走的时候,她唯一带走的是一件他的白衬衫,这回是她自己离开的,多带了一瓶他的沐浴乳。

子时,你真是……

盛承光关上衣柜的门,像面壁一样面对着那扇门良久,一拳带着狠狠的力道本来想要捶上去,到了中途又按捺住了,最后重重的一掌拍在上头。

当然不是没想过她会偷偷跑掉,甚至他暗自分析过她有可能会怎么走,只是事到临头……事到临头,他慌乱的担心她路上安全与否、急切的想知道她去了哪里、今天的午饭吃了吗?吃了些什么?肯定会没有胃口,但是为了孩子肯定会吃,她一向是个隐忍的人,不顾自己,只知道考虑别人——以前是他,现在是他们的孩子。

盛承光冷静而客观的察觉到自己正处于心思狂乱之中。

为什么会这样呢?竟然会有这样无法自控的情况。是因为她逃跑了吗?因为她居然真的会离开他。

盛承光,盛承光在心里问他自己:你是不是其实一直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那样的女孩儿会真的死心塌地的永远爱着他。

其实他一直知道子时有多么好,那么纯真善良的女孩子,他其实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配得上。

**

盛明华怎么都打不通盛承光的电话,快要急疯了,只能亲自找上门,风驰电掣的赶过来,门一开她正要吼,却发现侄子的脸色极其憔悴,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简直失魂落魄的。

“承光?”盛明华一时之间愣了在那里,她从未见过这个孩子这幅样子。

盛承光也知道自己现在状态极差,他双手在脸上用力搓了搓,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甩了甩头。

“是不是齐光不见了?”他抬起头,神色冷静的问,声音却哑的像刚刚被砂纸磨过了声带。

“对!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盛明华想起来意,又着急起来,满怀期待的问。

盛承光把她请进来,扶她到沙发里坐下,他去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坐在她对面,安静了一会儿,才问说:“姑妈,齐光有没有留什么信息给你?”

“给我发了个eamil说他要出去散散心——他这身体怎么能往外乱跑呢?他到底去哪里了?!”

盛承光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没有回答她,冷峻反问道:“他身边的人都带走了吧?”

“嗯!助理、保镖和护士都带上了,可是现在这些人也一个都联络不上——”盛明华忽然反应过来,声音高了八度:“承光?!”

“嗯,他带走了子时。”盛承光平静的说完,往后靠进了沙发里。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在他身后,是g市晴朗的艳阳天。

以前曾经也有过一个这样的晴好下午,那时他在顶楼天台抽烟,子时在他身后安静的站着,他不叫她,她就不敢上前或者是走开。

到现在她终于学会转身离开。是他教的,他那么希望她自由自在,可是到头来她真的飞走了,他才发现他自己被留在原地了。

**

太阳在云层之上更显闪耀。

窗外的云朵一座一座的像是连绵的山,庞大、圣洁,令人想起天堂与光明。

子时从飞机起飞的那阵紧张里缓过来,就一直这么转着脸痴迷的看着窗外。

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却不是和当初承诺带她飞的人。

齐光刚才把她从盛承光家里偷出来、去机场的一路上都紧张得厉害,现在松了那口气,累的直想睡觉休息,可是光线太亮了他睡不着,戴上眼罩的话怕她察觉了会立刻拉下遮光板的,他就撑着精神和她说话:“子时,我们喝点什么吧?果汁好不好?”

子时这时候当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依赖她照顾呢,她想了想,说:“给我一杯水,要温的。另外,有坚果吗?”

齐光叫来空姐吩咐了两句,转头对子时开玩笑说:“真奇怪,你还真吃得下去啊?我还以为你这一路都要以泪洗面呢。”

她听了竟然一愣,愣过以后十分认真的告诉他说:“我现在不能哭。”

肚子里的宝宝会觉得不舒服的。

她的手温柔的放在小腹上,齐光看了一眼,神情也跟着温柔起来。这时空姐送来了温水和坚果,子时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每天都要吃的维生素和钙片,就着温水吞了,然后开始一颗一颗数着吃坚果。

齐光看她嚼坚果的时候腮帮子很费劲的一鼓一鼓,明显的是用力咬牙关、在忍耐着情绪,他看着不忍心,温声劝她说:“你难受的话就哭出来,没关系的,你闷在心里头对宝宝也是不好的哟!”

数着开心果吃的人,费劲的又放一颗进嘴里,好不容易吃完,过了几秒钟,她终于开始掉眼泪了。

她哭得很有节制,就那么一小会儿,然后就红着鼻子收了眼泪。齐光给她递去手帕,又伸手揽她,让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这么不舍得啊?那为什么还肯跟我走呢?”齐光想和她说说话,话说出来了她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而子时这会儿其实是害怕多过伤心——因为感觉她自己的心不受她的控制了,被什么东西用力攥着一样的疼,她害怕这种疼会伤着孩子,可又控制不了。

齐光和她说话,她被分散了注意力,断断续续的回答他说:“……不想留在那里……让他为难……”

“哦,是这样啊?”齐光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怕承光哥不要这个孩子呢。”恐怕承光哥自己也是这么猜测的:以为子时的逃跑是因为不信任他。

想来这会儿承光哥应该已经发现了,他一定气得挺厉害的吧?

“我不知道……不确定。”

子时靠在他肩头,眼神与语气都很茫然。

齐光没想到她竟然真是这么想的?!居然真的不信任承光哥吗……好吧,这下承光哥要是知道的话,真的要被气死了!

兄妹两个在万丈高空之上飞着、轻声细语的聊着天,确实就像齐光说的那样,心里的担忧与害怕只要说出来就觉得安心多了,子时说着说着,渐渐心中平静了下来。

齐光一直在很努力的安抚着她的情绪,他向她保证说:“c市那个地方狠角色很多,谢家和盛家都插不进手,所以对我们来说很安全。我们去了那里,你就不用担心了,只管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她不说话,齐光继续温声说:“不用担心承光哥,他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很多很多。也不用担心以后,船到桥头自然直。即便是在最坏的情况下,你和宝宝还有我啊,就算我有什么意外,我的财产和我手里的盛氏股份会全部留给你和宝宝,子时,你不要担心任何事情。”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子时一时疑惑着这个问题,这时忍不住轻声的问了出来。

“因为只有你需要被我照顾啊!”齐光柔声的说,笑的眉眼弯弯。

因为你是妹妹。也因为有个人照顾了我那么多年,他为我不惜一切,我也要替他全力的守护你和你们的孩子。

**

飞机降落c市,外头天色已经擦黑。有人等在出口处接他们,是一个打扮利落而时尚的女人,看上去大概有三十多岁,长得很漂亮,小麦色的皮肤显得很健康,笑起来一口白牙,令人立刻就心生亲近。

她见到齐光一行人出闸便大步的迎上来,齐光也笑着张开双臂拥抱了她,两个人仿佛久别重逢的知己莫逆。

齐光一路劳累,这时却笑的很精神,他向子时介绍来人:“这是我在英国服装设计学院的学姐阮夏,你叫她fay姐就行。”

“这是我妹妹,盛子时。”齐光向fay说。

fay为人很热情也很直接,接他们回去的一路上都在介绍c市的美景与美食,她没有避讳子时的情况,语气爽朗的对子时说:“我和盛齐光小朋友算是生死之交——他救过我人生最重要的一场秀,我欠他一条命呢!所以你就尽管在我这里住下来。还有啊,孩子以后要认我当干妈的哦!”

子时喜欢这样像太阳般发光的人,心情也跟着变得愉快起来,抿着嘴笑,点点头答应。

车子一路开到市中心,开进一片闹中取静的别墅区,最后停在一栋三层独立别墅前。

整栋别墅都是灯火通明的,连院子里哗啦啦的喷泉都亮着五颜六色的彩灯,有两排穿着同样制服的人整齐划一的等在大门口,fay指指,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很可爱,挑着眉对齐光说:“怎么样?盛小少爷看着还满意吗?”

齐光确实也需要,没和她客气,笑着说:“学姐费心了,多谢。”

“哈哈!其实这是我姐的别墅啦,我向她借来用一阵。”fay对齐光眨眨眼睛,调皮开心的样子简直像个小女生。

下了车以后fay走在前面,后面齐光轻声的告诉子时说:“fay的姐夫姓容,容家在c市这里几乎等同g市的徐家了,我们住在这里绝对不会被人打扰。”

他费了这么多心思为了令她安心待产,子时感动又感激的对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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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秦宋(卖萌):亲妈!司徒徐徐生孩子那事儿是我干的!这回总不是我了吧?

作者(摸头):小六最乖了~这回不用你辛苦了哟~

骁爷(卷袖子):秦小六你滚过来,跟爷解释下什么叫“司徒徐徐生孩子那事儿是你干的”!

秦宋(被按倒):亲妈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望天):今天天气不错耶~

秦宋(被打的半死):亲妈……你好狠的心……

盛总(心有戚戚眼):秦总,我来教一个成语:所托非人。

作者(抗议):可是他没托付我什么啊!

小白(面无表情):学弟,你把所托两个字去掉,就很精准了。

作者:……

48-52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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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的生活对子时来说像是在山中,不知外面日月长短。

起初他们安顿下来,休息了两天以后fay开始带着他们熟悉这里的环境。他们住的地方出去就是c市的市中心,自然是什么都有。最高的那栋大楼听说是梁氏集团,fay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姐姐嫁进了容家,妹妹则是梁氏集团的总裁夫人。所以齐光决定带子时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确实稳妥。

在梁氏集团的右后方、离的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家私人医院,是梁氏旗下的,据说妇产科尤其好。

梁氏集团……子时听了两遍觉得耳熟极了,还好她认识的人不多,挨个的想过去,总算叫她想起来了——她那本《冰山美男记》的男主原型不就是来自梁氏吗,陈遇白,据说是那里的高层来着。

《冰山美男记》后来没有再画下去,她又一次坑了……不知道冯一一现在过的好吗?谢魔王是不是又在折磨她了?

子时聚精会神的想念冯一一和谢嘉树,仿佛与这件事有关的、没有别的什么人需要想起。

齐光的身体弱,子时是孕妇,两个人都不能多跑劳累,又都不是爱热闹的人,后面齐光就让fay去忙她的,他们兄妹两个就在别墅里安稳的住了下来。

生活安定下来以后,齐光为子时请了五个家教,分别教音乐、画画、文学欣赏、瑜伽,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是教英文的。

音乐课不教基础也不学发声,上课的时候常常是放一些优美乐章欣赏,简直像是给子时肚子里的宝宝做胎教。教课的是个长头发的漂亮女人,来自c大的音乐学院,说话声音极为动听,每一段音乐都能说出几个典故或者故事,配着每日不同的茶点与窗边的阳光或者雨雪,令人心旷神怡。

文学欣赏也就是阅读一些有趣的书籍,因为并不是需要应付考试,老师的安排是子时对什么感兴趣就读什么,学识渊博的大学中文系老师是个风趣的年长女子,野史段子讲的绘声绘色,子时常常听的入迷不已。

画画是子时最喜欢的课程。她小时候住的那个地方有很多关于画画的书籍,在漫长而孤单的成长岁月里,她曾经漫无目的的一本一本的翻过那些书,虽是囫囵吞枣,但是人生最初读过的书总是印象最深刻的,现在有老师从头开始细致系统的教,她发现基础课程的理论都是以前在书上看过却不明白的,现在得解疑问,那种解开多年迷思的感觉简直不能再棒!

老师对她的天份极为惊讶,并且鼓励她尝试油画和水彩画,然后从中挑选一种,以后专攻此项。但是子时怀着孩子呢,不敢碰油墨水彩的,老师就先指点着她铅笔素描。

齐光因为是念服装设计的,素描也是有两下的,兄妹两个就时常切磋:在晴好的日子里将两个画架搬到院子里,对着一丛花悠闲的画上一个上午;下雨的时候,燃着壁炉的客厅很暖和,窗边的高脚小几上放着色彩鲜艳的水果盘,兄妹俩一个窝在沙发里、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下午除了壁炉里轻微的火焰燃烧声,只有铅笔在画纸上“沙沙”划过的声音。

岁月如此静好。

这些课程都太安静,所以还安排了一天上瑜伽课。子时有着身孕,当然不会做很大的动作,那个身材纤细的瑜伽老师是已经生过两个孩子的了,教的动作都是轻柔舒缓的,而且据说有利于顺产。

每周五是子时上英语课的时间。说是学英语,其实只是学一些最简单的口语。老师是一个英国女人,嫁到中国已经有很多年了,有个女儿和子时同岁,子时磕磕绊绊重复单词的时候她会很温柔的对子时笑,子时最喜欢她,也最敢和她多说话。有一次齐光不在家,上课的时候子时小心的问这个老师:“英语的发音是分腔调的对吗?”

“当然,亲爱的!我们英式发音更古老。”

“那——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这句话用纽约腔是怎么说的?”

老师按照她的要求用美式发音读了一遍。子时跟着读了一遍,老师笑着问:“是想起了谁吗?宝贝,你笑的很美,从未见过。”

子时手背轻轻贴在脸颊上,摇头轻声说:“并没有。”

老师们来家里上课是周一到周五,一般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一个半小时,这种程度对子时来说毫无压力,反而使人觉得生活充实并且心情开朗。

周末的时候齐光会带她外出至少一次,和fay共进晚餐,或者是去哪一个地方走一走。

几个月下来,老师们换过几次,从头到尾都是清一色女教师,到后来英语老师因为女儿怀孕来不了了,英语课竟然就停了,子时问起,正在看杂志的齐光脱口而出:“暂时还没有面试到合适的呢!口音地道的嫌不够耐心温柔,耐心温柔的嫌长得不好看,长得好看、口音地道、耐心温柔——可惜是个男的。”

子时觉得奇怪:“男的为什么不行?”

齐光正翻杂志的手一顿,不着痕迹的扯开话题:“对了,我刚才正想问你:产检是明天去还是后天?”

孕妇现在脑袋有些迟钝,被他一问,想了很久才呆呆的说:“啊……我也忘了。”

齐光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开始翻手机上的记事本。

子时摸摸隆起的肚子,对肚子自言自语的说:“又要去做检查啦~”

齐光一边翻着手机一边笑,偶尔抬头看她一眼,却发觉她神情中掩饰不住的惆怅之意。

他放下手机,柔声问:“子时,你在想他吗?”

子时一只手扶着后腰,一只手轻轻的抚在肚子上,笑着摇了摇头。

齐光请那么多的老师来家里,说是上课,其实就是陪她。她知道都是为了让她忙碌一些、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可是想念与忙碌没有关系啊,况且她也不必特意空出时间想念,因为那个人……一直就在她心里。

听音乐的时候会猜测他喜欢的曲目,读书的时候会想起他坐在书房里处理文件的样子,练瑜伽的时候心想他要是看到肯定会笑话她动作笨拙,说英语的时候会忍不住问老师——子时认识的人里面,只有那一个说着一口纽约腔的英语。

还有,自从学会了素描,她每一天都在画他的轮廓。

怕自己忘记他的样子,也怕以后孩子问爸爸是什么样的、她无言以对。

其实直到现在,孩子都快生下来了,子时仍旧怀疑自己这么做对吗?如果真的为了他好,是不是应该狠狠心不要这个孩子,而不是逃跑?

她并不觉得自己做得对,只是比起其他的做法,她只能逃跑。她不能放弃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放弃了他。

心里面对他很愧疚很愧疚,所以并不敢把想念说出口,对着齐光不敢说,连对着自己都不敢说。

但是……盛承光,我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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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的岁月静好,g市却仿佛修罗场一般。

子时不见了,盛家和谢家的调查都停滞了,有人试图沿着线索把爪子伸进c市找寻,可还没挨到边就被狠狠剁了,上头的主子还收到了来自c市黑白两道的警告,这条线便彻底断了。

事情回到原点,盛承光和谢嘉云都没把柄,两家却已经闹翻了。于是两边开始积极的和解,谈判、谈判、再谈判。

盛承光和谢嘉云在生意场上可真是一对金童玉女,两人未见一面却默契十足的同时出手拆台,盛家和谢家的合作项目有一个算一个,纷纷谈崩了,到底走到了拆分的阶段。

然后就是怎么拆、拆多少。

这项工程远比想象中的浩大,盛承光和谢嘉云都是卯足了劲,大半年过去,总算理出了一些眉目。

然后,这一对蛰伏已久的金童玉女才将战争真正的打响了——皇帝坐稳了龙椅,造反派自然要一个一个的清算。两边都是大家族,要清算那些世袭遗老哪有那么容易?可是盛承光要为盛明华报当年的仇,谢嘉云要为谢嘉树扫清障碍,两个人都是热火朝天、干劲十足的。

所以盛承光这六个多月真是忙的每天都脚不沾地,连一天都没休息过。有时候盛明华简直看不下去了,强迫他休息,把他叫到盛家老宅吃饭。

一桌菜都是按他口味做的,盛明华给夹的菜都把他碗里给堆满了,她不停的催他多吃点,鼓励劝说:“你现在的进度已经很快了,做得非常好,所以适当的也要休息一下。”

盛承光捧着一碗汤慢悠悠的喝着,语气很平静:“我很好,您放心。”

“我怎么放心?你看看你自己,这半年你都瘦了好几圈了!”

“唔,更英俊了吧?”

“承光,”盛明华叫他的名字,神色认真的告诉他:“你为了谁伤害你自己,我会恨死那个人。”

盛承光默默的放下汤碗,推开,然后端起堆得小山似的饭碗开始吃。

一碗饭全部吃完,光鸽子腿就吃了四个,他放下碗筷,短促的呼出一口气,“她已经很辛苦了……姑妈,拜托。”

盛明华正亲手给他削水果,闻言手上动作不停,眼眶却忍不住有些红了。

不是没见过神经病一样相爱的人,可是这一对……也太神经病了!

饭桌上一时静静的。瑞瑞这时候睡醒了,被赵怀章从房间里抱着出来,盛承光一见这小家伙就笑了,伸手去抱他,熟练的撑住他肋下,把他抱到自己膝盖上站着,笑着逗对他说:“小朋友,你总算睡醒了啊?”

瑞瑞欢快的扑腾着小手,笑的直流口水。

盛明华在一旁看着却直叹气:承光现在也只有和瑞瑞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笑了。

赵怀章走到妻子身边,接过她手里削了一半的水果,拉了拉妻子的手,温声对她说:“我刚刚接到了齐光最新的体检报告,他身体恢复的已经很好,你就放心吧。”

“谁不放心他了……那个臭小子!真够狠心的,这么久不见我们,就不想吗?”整天陪着那个谁,自己同胞的弟弟都快不认识他了!

“不是前天还视频了吗?”赵怀章轻声的安慰,“你也看到了,他气色那么好。其实c市的气候比这里好,更适合他调养。”

盛明华听着他不提一字却努力维护的话,恨恨的想:这叫她怎么喜欢那个谁啊!承光为了她搞成这幅样子,心爱大儿子带着她跑了半年,也不回来一次,丈夫又是这样小心翼翼……她心里想着,目光落在赵怀章肩头,那里亮亮的一块,是瑞瑞的口水。

瑞瑞叫赵齐瑞,是他三个孩子里面唯一一个跟他姓的,他爱极了这个孩子,现在连画画的时候都少了许多,整天都是陪着瑞瑞。

盛明华想到这里忽然就不气了。可一转头就见小儿子爬在侄子头上,挥舞着手打得正高兴,她又立刻怒了:“盛承光你就纵着他吧!赵齐瑞!你给我下来!打屁股了!”

盛明华把小家伙抱走,小家伙趴在妈妈肩上,对大哥伸手要抱抱,咿咿呀呀的不舍。盛承光耙着被他揉乱的头发跟上去,笑的温柔无比。

夏天都快过了呢,等到秋天的时候……他也会抱到自己的小家伙了吧?

真希望是个女儿啊,女孩子漂亮聪明,像他,不知道该有多可爱!

努力的想这么多其他的事情,也避免不了最后总得想到她。

其实他也就是想问一句——极想、极想问一句:最近过的好吗?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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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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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子时生孩子那天之前,盛承光还去过一次c市。

当时g市这边的战斗正打的如火如荼,盛家一干大股东长辈已将这个正房嫡孙看作眼中钉、肉中刺,夜里睡着了做梦都是想法子扭断盛承光的脖子。盛承光日常出门的安保加了一倍。

这么紧张的局势下,远在c市的陈遇白小女儿一个生日party,盛承光居然亲自前往。

从c市机场出来、往陈家去的路上,车队在c市的市中心公园停了片刻。

车就停在路边,盛承光就坐在车里,隔着广场中心的音乐喷泉,喷泉边就站着她。

这个时节天气还有点冷,她出来散步,套了一件粉红色的卡通图样外套,宽大的外套下,两条腿纤细笔直,整个人压根看不出来是个孕妇,反而脸红扑扑圆滚滚的,更显年纪小了。

她盯着喷泉在看,从车里远远看着她的人,一颗心纠结的跟什么似的:养的这么好,看来过得很不错;养得这么好——看来……一点也没有思念他。

他想起以前有过的那一次短暂分别,她也是这样的,好像在外面过的比在他身边的时候还要好。好像只要有人陪着她、照顾她,她并不在乎那个人是谁。

她不在乎——盛承光搭在车门上的手悄无声息的捏成了拳头。

不过……还好她现在怀着身孕,至少他不用担心又会来个什么小王还是小张的。

他正这样自我安慰的想着,她那边却真的走过去两个背着包的年轻男学生,看起来像是向她问路,可是问路有问这么半天的么?!看她指手画脚笑的多开心啊!自己都是外来的,给人指什么路啊!那肚子挺起来一点不行吗?他妈谁给她买的衣服这么不显身段?!

盛承光从防弹玻璃的车窗里看到自己咬牙切齿的脸,心里发誓回去以后非要多吃点不可!脸一瘦就显得没那么年轻了……还有盛齐光那个混蛋到底滚哪里去了?!

就在恼火不已的人几乎要推门下车的时候,齐光慢悠悠的“滚”过来了。

那两个以问路为名的男同学被齐光的玉树临风、儒雅英俊闪了一下眼睛,两人对视一眼,迅速的扭头闪人了。齐光一边笑一边往路边某处看了一眼。

他把奶油烤玉米递给子时一根,慢悠悠对她说:“上周末我们一起看的那部电影还不错吧?”

子时正处于对食物高度热情的时候,啃玉米棒的样子简直像只仓鼠:“唔……唔!”

“话说,那里面男主和女主重逢的那一幕可真是感人啊!”齐光加重了暗示程度。

那部电影里,当时男主坐在车里,女主隔着一条安静的马路等不见踪影的公交车,树叶萧萧的落下,终于两人四目相对,然后……电影就happy ending啦~

可是这里的女主啃的连手指都塞嘴里吮上了,嘴边还沾了一颗玉米粒……吃得太愉快,眼睛都惬意的眯起来了!

齐光好无奈啊……

齐光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她脸上停留五秒、然后射向路边的车三秒,就这样来回n次以后,啃玉米的仓鼠终于有了点回应:“唔……”

“嗯?”齐光充满希望的扬眉。

“你不吃吗?”子时眼馋的看着他手里的玉米棒,“那给我吃吧!”

齐光:“……”

“你怎么啦?”子时终于觉得他好像不对劲,开口问了。

齐光这回不玩迂回了,直接朝那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过去。

子时疑惑的看过去——

女主总算看向男主的那一眼,就刚刚好在那一秒钟,音乐喷泉“叮咚”了一声开启,水柱从地下“哗啦”喷上来,温水遇到冷空气,白雾弥漫,那场景……煞是好看!

子时以为这就是齐光的示意,很捧场很惊喜的“哇”了一声!

“好漂亮啊!难怪你特意要来这里散步哦?”

齐光用力的咬着牙关,腮帮子都咬出肌肉来了,才没喷出笑来……他默默的把他的玉米塞给他可爱的妹妹。

吃吧~你应得的~

隔着白雾迷茫的喷泉,盛承光声音冷的像滴水的冰:“开车!”

黑色的车队一辆接着一辆安静的开走了,如同来的时候一样。

最后一辆车的尾灯一闪而没,喷泉的水幕落下,对子时来说,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她不曾知道,那个人曾经离她多么近,只隔着一个小小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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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

陈遇白活泼可爱的小女儿今天生日,不过小姑娘今天一早起来的时候有点不太高兴:这几天不知道是谁到处的散播谣言,说她爹要给她办一个钻石级别的至尊生日party!然后搞得满城风雨的,人人都想来参加这个party以显示自己尊贵的身份地位以及与梁氏的亲密关系。

当然压根就没有这个party啊!但是为了躲避谣言带来的麻烦,今年她只能在家里过她的生日了。

在家里过生日就要吃麻麻烧的菜了,所以陈二小姐今天一早起床就开始惴惴不安、悲痛欲绝。

不过到了中午她就被治愈了,因为家里来了好英俊的一个哥哥!

她两眼冒着粉红色爱心叫哥哥,那个进门时看起来不怎么高兴的哥哥就笑了,笑着对她爹说:“学长,我看起来有这么年轻吗?”

她爹就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淡定的说:“没有。她应该是区分了我跟你的智商,然后只能这么叫你了。”

英俊的哥哥抽了抽嘴角……怒不敢言的样子。

虽然英俊的哥哥好像有那么一点的……怂。但是对着她爹不怂的人也不多,况且英俊的哥哥给她和姐姐还有妈妈都带来了礼物,堆满了客厅的礼物!可以拆好久!久到错过那桌妈妈做了一个上午的可怕午饭!

陈二小姐太喜欢这个英俊的哥哥了!

客厅里拆礼物的声音和惊喜笑声一阵阵的传来,餐厅里,餐桌前只坐着两个男人。

盛承光虽然有些心不在焉,还是很有礼貌的问:“等她们来了一起吃吧!”

“不用了,她们应该都不饿。”陈遇白不动声色的给他碗里夹了一个肉丸子,“我们吃吧。”

魂游天外的盛总不防有诈,夹起来就吃,然后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不用等她们一起了。

他也好想去客厅拆礼物啊……

捂着腮帮子的盛承光脸色很精彩,陈遇白心情愉快的微微而笑:“怎么样?你嫂子的手艺如何?”

有这句话在前,盛承光要是还敢吐出来,那就是在打陈夫人的脸啊!

盛总只得以咽那幕喷泉水的心,把那颗铁骨铮铮的丸子……活活吞了下去。

陈遇白看他真的吞了,顿时对他有了几分英雄惜英雄的好感,给他倒了杯压惊酒,连一向清冷的声音都暖了几分:“前几天我见到言峻,听说你那边真有敢对你下手的?”

“唔。”盛承光牙疼,口齿有些模糊,“狗急跳墙……难免的。”

“听说把你车上的刹车线剪了?”陈遇白微皱着眉,神情有些不赞同的说:“我之前劝过你好几次,你的动作未免太猛太快了。”

盛承光的眸色有些发暗,声音也是:“是吗……可是就这样,我还嫌时间来不及呢。”

陈遇白明白,并且心有戚戚。陪他喝了一杯,过了一会儿,他沉声允诺说:“人在我地头上,你就不用担心她了。况且言峻那边还托了周燕回,现在她就是背个一百万现金在路上走,都没人会碰她一手指头。”

盛承光听了心想:是没人碰她手指头,但是有问路的啊!

他皱着眉闷了一杯,语气忽然变冷冷的,说:“我知道,她好得很!”

他这前一秒花季后一秒雨季的,简直神经病——陈遇白嘴角一抽,顿时都不想再理他了。

可默了半晌,盛承光忽然用忧郁的表情和语气问他说:“你真的确定那个医院的妇产科是最好的?确定吗?”

原本因为曾经同病相怜而温和了一些的冰山男,语气瞬间又回到零度以下:“盛承光,这个问题你已经问第三遍了。”

“哦,抱歉抱歉!”盛承光连忙给他家学长倒酒,喝了两杯,忍不住又叮嘱说:“她是rh阴性血,这种血型很稀有,所以一定要给她提前备好输血。”

“……”即便是陈遇白以万年冰山脸闻名于世,此时也忍不住要裂开脸上的冰冷面具,“盛承光,你是复读机吗?!”他忍着火气问。

盛承光心想反正都已经丢脸了,就再认真确认一遍:“供血的人提前三个月就要做检查了,体检报告我要亲自看,拜托了。”

“没有!”陈遇白冷冷的,“你到时候亲自飞过来给她输血吧!”

虽然肯定不会是真话,但是盛承光还是瞬间就怒了,眼神凶狠的射出去,可陈遇白难道会怕他吗?一挑眉,抬手就想把盘子扔他脸上!但是陈太太和两个女儿听到动静都从客厅过来了,陈遇白当着妻女手势一转,把那盘肉丸子全部倒进了他碗里:“你喜欢吃就多吃点,别客气。”

盛承光的间歇性神经病这会儿康复着,神志清楚,所以看了一眼他家学长的脸,咬咬牙,埋头开始吃那盘炸石块——哦不,炸肉丸。

英俊的哥哥在吃肉丸,咬的“咯吱咯吱”的响!盛承光临走的时候,发现陈家的两个女儿都用十分崇拜的神色看着他。

果然多吃点显得年轻。盛总抚着酸胀麻木的腮帮子心想。

居然有人吃了妈妈做的菜、还活着从家里走出去了!陈家两个女儿内心澎湃的呐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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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要完结,盛总和子时基本上连热恋都还没经历呢,还有很多问题要说清楚、彼此磨合、适应,还有……难道你们不想看盛总被他女儿折磨的神经病大发作的样子吗?!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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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表演了生吞肉丸子、学长应该不会计较了,但是盛承光还是在子时生产的当天飞去了g市。

子时发作的那一天,比预产期的日子要早二十天,所有人都是措手不及。当时盛承光正在和盛家一干手握盛氏股份的老家伙共进晚餐,在座的有一大半曾经或者正在想要他死,但是桌上气氛热烈温馨的犹如真正的家族聚餐,忽视那些飞来飞去的眼风不提,简直是合家欢乐。盛承光的私人助理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过来,在他附耳几句,盛承光边听边点头,连嘴角微微勾起的角度都没有变化,表情轻松愉快的让助理下去了。

这顿恶心的晚餐结束已经是夜里九点多,盛承光不慌不忙的与各位长辈们道别,然后在一众保镖簇拥下不急不缓的坐进了车里,声音镇定的根本听不出颤:“去机场。”

这天g市大暴雨,从中午下到晚上就没停过,这会儿几乎是从天上倒下来的程度,机场所有的航班都停了,包机也是枉然。盛承光下令急调盛明华的私人飞机,惊动了盛明华,与赵怀章夫妇两个冒着大雨从老宅赶了过来。

盛明华来的路上就知道是什么事,到了这边却见盛承光神情平静,她松了一口气,接着便苦口婆心的劝说他:“这个天气情况飞机肯定无法起飞,况且现在又是夜里。而且就算申报最快也要四个小时以后了,你还是等天亮了再过去吧。”

盛承光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转头对助手说:“空管那边再去催。”

盛明华怒了,直接把他的助理赶了出去,然后关上门、提高声音对侄子说:“你又抽风了是吧?!”

“姑妈,”盛承光站在窗边,眼睛看着窗外的雨,声音很平常:“c市那边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须立刻过去处理。”

“你也知道得找个借口、不让人怀疑啊?!”盛明华更怒了,“可你现在这副不要命的阵仗往那边扑,谁还能不知道你藏了宝贝在那里!”

盛承光被刺中要害,转头看向她的眼神像两柄淬了毒的剑,杀气充沛的令盛明华心中狠狠一突。

然后她就更愤怒了!

赵怀章这时候及时挺身而出,走过来拉开了盛明华,低声哄着她、把她送到隔壁房间休息。

他再回来,脚步轻缓的走进来,走到窗边,拍拍盛承光僵硬如石头般的肩膀,温声对他说:“过来坐会儿。”

盛承光无动于衷,依然站在窗边,目光沉沉的望着窗外无尽的黑夜和滂沱的大雨。

机场的vip室里有热咖啡提供,赵怀章倒了两杯,递给他一杯,这回却听到他低声的说了“谢谢”。

嗓子都已经哑了。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个男人并肩站在窗边,窗外大雨滂沱,黑暗中的雨水像是愤怒的眼泪,汹涌而无尽头,令人隔着玻璃也觉出绝望。

盛承光此刻无能为力到绝望。

“不要觉得后悔。”赵怀章忽然在极度的安静里低声的说,“人生没有如果,也就没必要后悔。”

盛承光眼神动了动。

“您真的不后悔吗?”过了很久,他看着窗外夜幕里的雨,低声的问。

“后悔哪一个呢?齐光还是子时?”赵怀章竟然笑了,温柔而无奈,无奈得近乎苍凉,“以前年轻的时候,我每做一件事都觉得自己这次不会后悔,可是事后我都后悔了。总想着如果当初怎么样就好了……可是承光,从一个人动心开始,剩下的其实都是情不自禁的事情。对或者错,后悔与否,只能自己承担。”他的目光从窗外的大雨移向身边的年轻人,“所以我很佩服你。”

你那样坦荡的承担了你的情不自禁……而我一生都没能够。

两个男人接下去便沉默下来。

盛明华就在隔壁,这样的话题对她来说未免太过残忍。可是盛承光眼下想要插上翅膀飞过去的那个地方,在那里将生下他孩子的那个人,又是这么需要这个话题。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又过了很久,盛承光叹了这么一句。

赵怀章低头轻轻吹那杯滚烫的咖啡,水汽氤氲扑在脸上,眼眶都是热热的。

就这样,赵怀章陪盛承光在机场候机室里面坐了一夜。

两个人没有交谈,赵怀章一直静静坐在椅子里,盛承光则始终站在窗边。外面的日光渐渐比屋里灯光亮,雨也停了,朝阳还未升起,但已是碧空如洗。

机场工作人员送来了热气腾腾的早餐,顺便通知可以准备登机了,盛承光把手中握了一夜、凉透了的咖啡放到一边,起身离开前又对赵怀章说了一声“谢谢”。

赵怀章坐在那里正在喝一碗有点烫的白粥,眼角的岁月痕迹在一夜未眠后有些重,他抬头温声的对年轻男人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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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起飞的这段时间里,c市传过来一些消息:虽然疼了一夜,但是她早晨吃了半个**蛋、喝了营养液,还主动要巧克力吃……盛承光虽然对此感到无语,但是心里安定了许多。

坐在窗边的位置看着窗外,令他想起昨晚。

赵怀章的佩服不管是来自他的有感而发还是作为子时父亲的身份,都令盛承光感到愧对。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得好。

他小时候父母早逝,唯一的姑妈为他放弃了大好青春年华,记事起的每一天,盛承光小朋友都希望自己快快长大。他念的那个英国寄宿学校是世界闻名的清苦严苛,多少人都是被父母强制性的扔进去的,变态如陈遇白都是与家中谈好了条件他才肯去,大概只有盛承光是迫不及待的自愿。

他那时希望自己在无法助力姑妈的情况下,不为她增添任何一丝的负担。

后来姑妈将盛氏运作的很好,结了婚、有了齐光,他又开始觉得应该把盛氏留给齐光,为此他去了美国,做起了自己的事业。

盛承光不觉得自己值得赵怀章的佩服,因为他从未考虑过自己想要的人生,所以无处可谈后悔与否。

以前是觉得人生那么长,只要不给姑妈增加负担,他可以随便的过。后来……他有了子时。

现在想想,他已经三十岁了,唯一自己想要争取的,竟然只有她一个。

想她留在他的身边,一生被他照顾,生他的孩子,然后与孩子一起被他照顾。

他以前从未想过,而现在他想要的生活是:与与他白头到老的人和继承他一切的人,一家人一直生活在一起。不必有庞大的事业,不要万人敬仰喝彩。

……会实现吗?

会的吧!现在不就已经实现第一步了么——她要生下他的孩子了!

因为时间太赶了,盛明华私人飞机上的空姐没法及时赶来,只好临时向机场借了几位。机舱服务的空姐过来做起飞前的巡视,见年轻英俊的盛氏总裁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叠着长腿坐姿十分优雅,正望着窗外出神,脸上那神情……说不出的温柔动人。

空姐忍不住轻喘了口气才过去柔声的提醒:“盛先生,我们马上就要起飞了。”

盛承光被她打搅了思绪,却并没有不愉快,转头微笑着对她说:“好的。麻烦你,请问这里有没有刮胡刀之类?”

昨晚他在窗边站了一夜,上飞机前也没来得及洗漱。

空姐一愣,然后笑着温柔的对他说:“好的,我立刻为您准备。”

她走开准备,没一会儿却又被叫过去。

“不好意思,”年轻的总裁笑容迷人极了,仿佛有语言道不尽的温柔,“我的外套有点皱了,麻烦你处理一下。”

这样的搭讪招数不算新鲜,但是这个人实在挺对胃口,空姐拿了外套去处理,拿回来的时候指间夹了一张纸条送过去。

盛承光起先一愣,接过后一看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再一想,可能是自己的态度令对方误会了?

“那个,抱歉,”他低声对佳人说:“我要去见我孩子的妈妈,恐怕没有时间和你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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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突然见红的时候正在家里看《如果你是一只熊》,《熊》自从播出以来风靡国内,已经是现在最受欢迎的动画片了。fay姐姐家的小儿子是《熊》的忠实粉丝,现在一到周末小家伙就往子时和齐光住的别墅跑,幸福的听原着讲故事。这天幸好他又来了,还是由他大哥送来的,子时在洗手间发现自己流血就吓的傻了,齐光的身体不可能把她抱下楼,还是那个小家伙的大哥把她抱下去送医院的。

子时从小到大没生过大病,肚子这么疼的感觉她是第一次经历,而且当她疼到半夜,都已经觉得度秒如年了,护士却轻声细语的安慰说还早、这才开了两指……疼,越发绝望的疼,可齐光一直守着她,子时怕他担心,就一声不吭的忍着,忍到后来意识都模糊了。

清醒以后她再想想:还好这么疼啊!疼出了幻觉,竟然令盛承光都出现了。

盛承光、盛承光……这个名字,只要念一遍都能从中得到力量啊,何况幻觉里他那么真实,离得那么近的看着她,还拥抱了她。

子时醒来时仍觉得心中满满的幸福。

齐光守在她床边,正捧着脸盯着她身边的某个东西看,子时费力的昂起头看过去,见自己身边的床上摆着一个襁褓,她心里咯噔一下!

“是……”她嗓子哑的厉害,“是我生的吗?!”

齐光见她醒了,眉开眼笑,起身把她的床摇起来一些,让她看婴儿熟睡的脸:“是你生的!快看!”

子时下半身麻麻的使不上劲,勾着头费力的看,齐光绕到床的另一边,从保温桶里盛一碗汤出来喂她喝。

子时很自觉的张嘴喝汤,眼睛却移不开,始终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皱巴巴小脸。

齐光吹凉了汤喂过去,忽然勺子里的汤泛起一阵涟漪,是眼泪掉进来了。

齐光抬头笑着说:“怎么啦?这汤嫌淡了吗?这厨子可是坐专机过来给你熬汤的。”

子时哭的眼前模糊,怕吵醒了婴儿,小小声的啜泣:“不知道怎么了……好想哭哦!”

“忍一忍,月子里不能哭的,伤眼睛。”齐光很努力的把话题牵回来,“汤好喝吗?”

子时现在哪里喝得出来味道,抹着眼泪胡乱的点头,齐光给她递纸巾,手背上赫然贴着一块纱布,子时这才问:“你手上怎么了?”

“唉,别提了,”齐光看着自己优美的手指,长吁短叹:“厨子老了啊,盛汤的时候居然都对不准了,第一锅全洒了。”

要是平时子时可能会问他为什么三句话不离什么厨子的,可是她现在哪有心思?问这句都是齐光的纱布贴的太显眼的缘故。

匆匆又喝了几口汤,她兴奋的躺下来,揽着襁褓中的小女婴,一眼不眨的盯着看,一会儿轻轻叹气,一会儿又傻傻的一直笑。

“那个,子时啊……”齐光心想要不直接告诉她吧?这看起来比怀孕时候还笨了。

可是小婴儿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皱着眉头“嗯……”的动了一下。

新妈妈顿时睁大了眼睛!

天哪!她的声音好好听!皱眉头的样子好可爱!天哪天哪!

……

这会儿恐怕贴着她耳朵直接说出那个名字也没用,齐光叹着气收拾了汤,默默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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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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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住的病房在医院最安静的顶楼,大概因为盛总表演了吞丸子,他家学长大手笔的将整个楼层都为子时空出来了。她的病房在最里面一间,门外是长长的一条走廊,齐光关上门出来,不远处的走廊尽头、窗边站着那个专机飞来煲汤的厨子。

厨子正在打电话,声音压的非常低,气场亦是。

齐光站那儿看了会儿,心里奇怪不已的想,没问题啊,站姿挺拔、面容冷峻、气度非凡,确实是他从小到大的那个心中偶像没错啊,可怎么就能盛汤的时候还魂游天外、一整勺滚烫的汤往自己手上浇呢,

齐光目光落在他垂着的左手上,手被厚厚的纱布包着——齐光上去推了一下手背上都烫伤了一块,他当然伤得更严重。

齐光走过去,心疼的看他伤了的手,盛承光简短的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挥挥那只手不以为意的说:“没事,医生已经处理过了。你手上要不要紧?”

“不要紧,烫红了一点点而已——你的手应该都五分熟了吧,哥?”齐光好奇的问。

盛承光瞥他一眼,忍了。

可齐光跃跃欲试的,拉着他包成茧装的手:“我们来玩包子剪刀锤吧!”

真是……近墨者黑。盛承光一本正经的教训他:“没见你好好教她些什么,倒是跟她学了一堆蠢话!”

齐光耸耸肩。

哄你开心你不要……那就说正经的吧!

“我妈刚来电话了,”他神情担心的看着他家大哥,“那边好像是发现你来这儿了。”

“我知道。”盛承光刚才接的电话也是关于这事儿的,“我会处理的,不用担心我。”

“其实妈妈一直怪你动作太快、下手太狠,她说那些人再怎么样毕竟是长辈,说出去都会说你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况且你把他们逼的那么急,狗急跳墙了怎么办?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盛齐光,你再这样学着她讲话,再过几年就能和你侄女儿一起上中文课了。”盛承光严肃的警告。

那就太丢人了,齐光警觉的闭上了嘴。

“那些长辈当年图我父母留给我的盛氏股份,那时候他们对你妈妈做的那些事情……比我现在狠多了。那时候我小、没能力,但是这仇我记下了。后来我和谢嘉云解除婚约,他们逮到机会就想把我踢出局,不就是又打我们家股份的主意么?齐光,你妈妈那么说是因为她担心我的名声,可是我根本不在乎外面人对我的评价,我只知道谁敢伤害我的家人,我一定百倍奉还。”

齐光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些话盛承光觉得也该告诉他了。

“这些年我们家其实一直受他们掣肘,我早就想除掉他们了。你妈妈把盛氏交到了我手里,这事我现在不处理,难道还要留给你?还是留给齐瑞?”

借婚事发作只不过是借口,为盛明华女士和他自己报仇也只是一部分原因,他真正的想法是:彻底摆平这些老家伙,让他们从此不能再插手盛氏分毫,那么接下来不管是谁从他手里接过盛氏,都会比他容易得多。

不管是齐光还是齐瑞,盛承光都希望他们不要像他这么辛苦。

齐光在盛家这种地方长大,这些事虽然没碰过但是听过不少,他很清楚他哥拼着名声和安全做这些事是为了谁,他也很理解并且感动,但是——“我明白……不过,总之你要小心,千万要小心,你要知道:你现在可不比以前了。”

你现在是一个小家伙的爸爸了!那个脆弱的小家伙需要你陪她长大,令她童年无忧、少年快乐,然后牵着她的手将她交给另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她需要你一生为她撑腰呢,所以你可千万要小心!

盛承光明白弟弟话里的意思。

想起刚才他亲手给洗澡的那个皱巴巴的小家伙……他低了低头,掩饰唇边那抹温柔无比的笑意。

“好了,我先回去了。”再抬起头时,已经又是那个眸光冷然的盛总。

齐光点点头。

可他却没有立刻走。

“她这会儿醒了吗?”盛承光语气特别镇定的问,“吃东西了吗?给她喝汤没有?”

他神情看上去是这样的平常、冷静,但是齐光可不会再被他骗了,因为昨晚他就是以这幅表情,严肃认真的把刚出锅的乌**白凤菇汤盛进保温桶,却直直的往扶着锅的自己手上浇,齐光还好眼疾手快推了一把,不然子时今天喝的就是乌**白凤菇熬人手汤了。

不过胶原蛋白应该是更多才对……齐光的脑洞果然已经被子时带着的浩瀚如星空了。

“醒着呢,汤也喝了,”齐光努力挥去脑中浮现的那碗乌**白凤菇猪爪汤,用严肃认真的神情建议他说:“你进去看看吧!”虽然昨晚抱着女儿在她身边守了一整夜,但是子时一直昏睡着,两人也没对上个眼。

齐光这么说,盛承光的目光忍不住投向不远处的病房门。

那扇门后……有他这一生全部的温柔。

走廊灯的光照在门把手上,闪着诱惑人心的光泽……只要握住它,轻轻一拧,就能进去了。

良久良久。

“不了。”盛承光语气冷静的说,“你进去吧,我要走了。”

齐光心里叹着气,默然转身,比他走得快了一步,进门时他在门口稍站,门就那样开着,盛承光从他身边走过,十分自然的偏头往里看了一眼。

病床上的人果然已经醒了,她半躺着,扭着脸朝里,从门开的那一道里能看到一点她脸上的表情:像春天里最温柔的天气,她人生如同这春季一样美好伊始;像夏天无所保留的热烈,愿为她望着的那个小家伙付出一切;像秋天落叶归根的安稳心情,从此一生都有了盼头;又像是冬天里对温暖的向往……有了这个孩子,她是不是就更不需要他了?

不过几步路,盛承光就走过了四季,心情从春入冬,各种滋味尝遍。

齐光再刻意,也不过能给这短短几步的时间。走过了这几步,盛承光再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风霜雨雪、刀剑交加。身后是他全部的温柔,往前走,他将全力以赴,挟雷霆之势、弑神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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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拥着她的女儿,一眼不眨的看那张小脸,小小的脸只有她手掌那么大,眼睛、眉毛、鼻子、嘴巴……全部都是小小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呢?!

齐光关上门走进来,她听见熟悉的脚步声,随口问了句:“你刚才和谁说话呀?”

齐光心想现在告诉你也没用啊,人都走了!

他不答反问:“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子时摇头,很奢侈的分了一个眼神看了他一眼——她眼睛里亮的简直像坠了星星在里面:“她叫小熊好不好?熊小姐~~~”

齐光竟然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竟然认真的点头:“嗯!不错啊!很可爱!”

不仅是说话语气,盛齐光连品味都已经被盛子时带歪十万八千里了……

兄妹两个正围着熊小姐说话,fay来探望她的干女儿了。

fay的姐姐顾明珠因为一直听闻小儿子崇拜子时、这次大儿子又那么有缘赶上了子时生孩子,也特意一起过来探望。

顾明珠是容家的儿媳,又自己经营着家族公司,交游广阔,与g市那边的达官贵人或多或少都有交情,盛家上一任和现任总裁她也都见过,所以一进来放下东西就笑着闲聊说:“刚才在楼下正巧遇上你们家盛总了,他的手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顾明珠只知道盛家藏了一个孕妇在这里,fay只知道孩子妈妈是齐光的妹妹,压根想不到孩子爸爸竟然是齐光的哥哥啊!

所以两个人都没想到,这么平常的一句话,却令刚才还脸色红润、眉目温柔的孕妇一下子白了脸。

顾明珠为人玲珑剔透,虽不知道原因却立刻另起了话题:“fay你不是要认干女儿吗?见面礼呢?还不快拿出来!”

fay配合着从包里掏见面礼,齐光也立刻凑上去说笑,子时白着脸、却很乖巧的硬是弯起了嘴角,还把孩子抱起来给她们看,可是小婴儿不知道梦到什么了,眉头一皱,哭了,子时手忙脚乱的抱着哄,嘴里轻声的说着“宝宝乖哦……”,眼泪却跟着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滚下来。

她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当着这么多人,只能尴尬的扭过脸去。

齐光和fay都一时手足无措,还是顾明珠镇定,走到床边俯身指导子时抱孩子:“你的手托着这里……对,这样……你看,她是不是就不哭了?”顾明珠声音很温柔,那么漂亮的女人,温柔的时候简直是摄人心魄的美丽,她抽了纸巾轻轻按在子时脸颊上。

“宝宝刚生下来,以后的路还长,她一哭你就跟着哭可不行,你至少得比她坚强,才能保护她。”

这话令子时不住点头,一边点头她一边吸鼻子,用力的想要忍住。

顾明珠的大儿子之前就已经默默的闪出去了,小的还不知道什么是回避,这时候挤到床前着急的说:“别哭了!你要是不喜欢你生的小宝宝……就拿过来和我换吧!反正我爸爸妈妈都想要女宝宝!你把我换走,天天给我讲故事!”

童言天真,一屋子大人都笑起来,子时也装作破涕为笑。

可是,可是心口像是要炸开了……一想到那不是幻觉,他真的来过,那些拥抱和低语都是真的!这大半年以来所有的思念都喷薄而出了,她一直以来压抑的多么狠,此刻就有多么疼。

盛承光……你真的来了?

你竟然真的来了!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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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温暖而用力的拥抱、那些耳边低声有力的鼓励、那个印在她额头的吻……竟然都是真的,

他真的为她千山万水而来。

即便有女儿在怀、顾明珠极有分量的话在前,子时依然心口欲裂、热泪盈眶。

她情绪激烈却仍要忍着应酬的神情令人看着心疼,顾明珠心里叹气,拍拍fay,带着孩子们告辞走了。

齐光送她们出门,回来时叫来了护士。

护士把小熊抱到婴儿床里换尿布,齐光坐在子时床头,拥着她看着小家伙,他手安抚的一下下轻轻拍着她。

过了一会儿,子时很明显的被他安抚的平静下来,等到护士把小熊抱到她怀里、冲了奶瓶给她喂,齐光听到怀里的人语气犹豫、声音很低很低的说,“盛承光他……”

“嗯,”齐光激动的耳朵都竖起来了——总算有可以交差的话了么?

“……他会不会带走我的小熊?”怀里的小家伙闭着眼睛喝奶,小嘴巴用力的吮着,别提多么可爱,子时看着心都要碎了,低头轻轻贴着女儿的额头。

不行的,谁都不能分开她和她的女儿!绝对不可以!

齐光的耳朵立刻耷拉下来了,他颇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她这会儿情况特殊,稳定她的情绪是最重要的,所以他立刻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小熊是你的女儿,会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们分开,就算是承光哥也不行!”

齐光对于子时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可依靠的人,甚至某种意义上她依赖他多过盛承光。

她安心了。

她轻声的接着问道:“他……结婚了吗?”

齐光叹气,“没,他和谢嘉云的婚约已经作废了,盛家和谢家为了这件事闹的不可开交。”

齐光把这一年来盛承光做的那些事,一件一件的告诉了她。

说了很久。

这些话其实齐光想告诉她已经很久很久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所以他的疑问也已经很久很久:“子时,为什么到现在才问?你真的一点也不想承光哥吗?”

子时沉默了一会儿,小声的回答说:“……我以为我忍得住。”

以为自己忍得住不问的。就像当初怀孕,她忍住了没有问他要不要这个孩子。

她太贫穷,一无所有,所以没有任何的自信,不敢去问。她那么贫穷,一无所有,真的不能再受伤了,无可医治。

所以只能忍住不问。

齐光以为她的意思是忍得住不想念,顿时颇为他哥不平,深吸了一口气,他说:“承光哥要不是为了解除婚约,他完全可以谋定而后动、徐徐图之,以他的能力,他现在做的这些事如果拉长到十年的期限来做,他可以做到零风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天天提心吊胆的在一群保镖的包围下生活。他为什么一定要解除婚约?又是为了谁这么着急摆平这些事?子时,你不能对他这样冷漠。”

子时想说“不是的、我没有”,可是她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齐光却已经自觉语气过激,抱歉的用头碰了碰她额头,柔声说:“抱歉,我看着承光哥那么辛苦那么危险,心里太难受了……是我语气不好,你原谅我好吗?”

“我知道的,没关系。”子时动手理了理女儿的衣领,垂着眼睛,“他现在做的事情很危险是吗?”

齐光点头,“所以他才会放任我们在这里——其实也不算放任了,fay只提供了我们的住处,但是我们到这里的第二个月就有人来找我,先是梁氏的陈遇白,后来是周家的周燕回,这两个人可不是我能说得上话的,他们却主动来找我了,还告诉我我们可以随意出门走动、不必拘在家里。这样的话没有万无一失他们是不会说的……那时候我就明白了,承光哥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还安排好了一切。”

盛承光依然参与在子时的生活里,只是默默的做着一切,从不告诉她知道而已。子时的那些家教老师就是他一一单独面试过的,虽然齐光私下揣度过滤男性家教是面试的重要因素,但是后来人家连她听的曲目、看的书都一一过问,天长日久,齐光被他深深的感动了。

想来隔着这千山万水,仔细的挑选一首适合她那里明天天气的歌曲,在通宵繁重工作的不眠夜里先听一遍……天涯共此时。

子时手里抱着“嘬嘬嘬”吸奶的女儿,目光看似专注的看着她,却已经茫然无神了。

她很安静的听着齐光的话。

离得这么近的距离,齐光听得到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齐光体贴轻轻拍拍她,“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他应该还没走远呢。”

子时不敢点头,但是……舍不得摇头。

齐光立刻拨通了电话,她忽然抬起头,很紧张很小声的问:“他喜欢小熊吗?”

“喜欢,”齐光柔声肯定的告诉她:“……被烫伤了手,还坚持用一只手给她洗了澡。”

齐光正说着,电话通了,盛承光那声“喂?”传来,电话在齐光手里,子时却身心都是一颤。

“哥,子时和你说话!”齐光激动的把手机按到她耳边。

然后……沉默、沉默、沉默。

电话那头的人齐光看不到,他眼前看到的人……像是灵魂出窍了。

齐光都怀疑这俩人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沟通方式?神交?

还好子时片刻后咬了咬唇,哑声很轻但总算出声了:“盛承光……”

“嗯。”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很平静,声音里丝毫没有激动慌张:“需要我现在过来吗?”

飞机还没有起飞。

齐光听到了,屏住了呼吸!

却听子时又轻又快的说:“不要……盛承光,你听我说:你要好好的,一定要!”

齐光呆了。

然后电话那头低低的答应了一声:“我知道。你也是”。

知道什么?!

你也是什么?!

好好的吗?!

都不见一面怎么好好的?!

你们这样真的好吗?!你们考虑观众的感受了吗?!

就在齐光被雷的风中凌乱的时刻,电话竟然挂了!

挂了!

女主角低头去贴怀里女儿温软的小脸,她红润的脸上神情温柔,满足的轻飘飘的样子……齐光简直无语了……

**

小孩子见风就长,小熊一转眼就七个多月了,小家伙长得特别好,小脸蛋漂亮的像洋娃娃,加上那一头浓密的卷毛……就更像了!

齐光对小家伙这头又硬又卷的头发一直很犯愁:“我们现在看着是可爱,等以后她长大了就该发愁了——到那时候她肯定会怪你的!”

子时正在缝小家伙的睡鞋,她最近正迷手工呢,把粉红色的蕾丝攒成一朵小小的花,缝在鞋尖上,抽空抬头笑着说:“为什么怪我啊?我的头发很好啊。”

“就是因为你头发很好——居然没有遗传给她!”

这种硬朗强势的发质……是随了她家爸爸呀!那副英气的眉毛也是,那对黑亮的眼睛也是,连高高的鼻梁都和盛承光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有那花瓣似的粉嘟嘟的小嘴像了子时。

子时笑了笑低头继续做手工。齐光把爬到他背上捣乱的小家伙抱到面前,小熊姑娘嘻嘻哈哈的吐着泡泡,撅着嘴“ju ju”“ju ju”的喷了齐光一脸的口水。

可齐光高兴的很,哈哈大笑的把她举起来,小家伙乐的口水淌成河。

“舅舅要给你的新衣服上加个口水兜,”齐光用袖子擦擦脸,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平板改设计图,几笔改好了还拿过去征求小家伙的意见:“你看,加在这里怎么样?用两个纽扣,方便拆下来清洗。”

作为回应,熊姑娘两眼放光的抱起平板啃了一口。

随着《如果你是一只熊》的大热,盛承光的计划也在逐步实现当中,电影版已经快上映了,以小熊为系列的童装品牌也正在开发当中,齐光有了用武之地,还邀请了fay加入。

“对了,明天fay过来。”齐光改完设计图,很满意的抬起头对子时说:“你别带小熊出去,她是来给你量尺寸的。”

“是要给我们做母女装吗?”子时对此很感兴趣。

齐光点头,“正好小熊的周岁宴上可以穿。”说完又看了她一眼,“到时候承光哥会过来。”

子时“哦”了一声,连忙低下头做手工。

上一次见他……还是两个月前呢。那是他要去美国出差,不知道为什么拐了个弯在c市转机了,他们在机场的vip室里匆匆见了一面。

子时抱着小熊进去的时候他正站在窗边喝咖啡,门一开他转头对她们一笑,子时很没有出息的当场软了腿。

还好他走过来抱小熊,子时遮掩过去,正暗自松口气,定了定神抬头一看,又闹了个大红脸:她家熊小姐把嘴巴贴在他嘴巴上,伸着小小粉粉的舌头正在舔他的唇!

盛承光那神情真是精彩无比:又惊又喜又皱着眉……呆立当场。

他回过神后往后仰了仰,熊小姐舔了他嘴唇上残留的咖啡水渍也觉得味道很一般嘛,毫不留恋的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抵着他的脸,扭头要妈妈。

盛承光难得尴尬的这么明显,举着乱动的小家伙问子时:“她……是不是饿了?”

子时还没说话呢,熊小姐听到了熟悉的字眼,眼睛“蹭”的就亮了,小嘴张的圆圆的,“哦!”“哦!”“哦!”个不停,又短又圆的手指头指着妈妈胸前、她的粮仓。

当着盛承光的面,子时再也掩饰不住的脸红了,几乎要双手捂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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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7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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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盛承光意识到小家伙想要做什么,顿时他尴尬之余立刻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盛总神情淡定的转头吩咐助理,“把这里检查一下。”

助理立刻叫来保镖,确认了屋子里摄像头的数量和位置,与机场监控室那边核对准确,确保摄像头全部关闭后,人统统出去了。

盛承光亲手锁上门,走回来继续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可以了,你就在这儿喂她吧。”

子时的脸红的很明显,说话都结巴的,“不……了吧……出来前刚喂过她……”

盛总很淡定的“哦”了一声,然后摇了摇挂在他胸口的小家伙,“你饿吗,要不要妈妈喂?”

熊小姐听到了关键词,很响亮的叫了一声,像只小海豚。

她扭着身子要妈妈抱了喂,妈妈没有立刻过来,她毫不迟疑的“呜——”哭起来。

熊小姐哭起来的时候——用她舅舅的话说:十分讲究。比如这时候并不是真的伤心,但是又要达到目的,所以她噘着小嘴哭的十分悲切凄惨,漂亮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花,但是眼泪并没有滚下来。

妈妈张手抱了她,她立刻停了哭声,含着泪花委委屈屈的小声啜泣,简直闻着伤心、听者流泪……

连一手推她去哭的亲爹都叹为观止了。

小家伙一边啜泣一边毫不耽搁的往妈妈怀里拱——子时临时接到电话叫她过来,出门前匆匆喂了一顿,把吃奶当做人生最大乐趣的小家伙很不满足,所以这会儿是真的有点饿了,偏偏她那个心怀叵测的爸爸还反复的提醒着关键词,她就更饿了。

女儿像只小猪一样哼哼唧唧的拱,被拱的人手足无措,盛承光两个都心疼,温声说:“你就喂她吧……我不看就是了。”

他这么明白的说出口,子时反而下意识反驳:“不是啦……”

“我可以看?”某人截断她的话,立刻揽着她往里面走,“那走吧!进去喂!我陪你!”

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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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小姐吃东西的时候非常香:眉目舒展、嘴角带笑,那小神情看起来别提多么享受了!

她粉嘟嘟的小嘴用力的努着,有滋有味的吸吮,叫旁边人看着都跟着咽口水。

是的,盛总十分严肃的、面无表情的暗暗的咽了口水。

子时一只手挡在女儿脸旁边,顺便挡着……可是衬衫解开了四颗扣子,敞开那么一大片,就算挡住关键位置,从锁骨那里沿下去一大片的雪白还是明晃晃的,她自己低头看着都觉得诱惑,只能一直低着头不看他。

盛承光看得眼睛都移不开了——从小熊生下来到这会儿,他来看她们也不过几次,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的,还是第一次撞上这场景。

虽然旖旎的很,起初反应也强烈的很,但是他渐渐平静下来……她低着头抱着女儿喂的样子真好看啊!

像是在云朵里似的,他浑身都轻飘飘的,她们母女俩周身像是盈着白云的雾气,一团柔和的光。子时低着头,侧脸可见眉眼温柔,长头发掉下来一缕,荡在她脸颊边,更显温婉动人。

他们的女儿在她怀里翘着脚、挥舞着手,安心享受着。

这一幕几乎已经是盛承光所有的梦想了。

他伸手将那缕头发放进她耳朵后面,子时侧过脸看过来,他没忍住,手指在她鼻子上刮了刮。

子时对自己这幅样子在他面前……感到有些羞耻,可是他亲昵的动作和眼睛里的光芒,又叫她移不开眼睛。

盛承光心想说你就快点转过去吧!别挑战我的忍耐力了!

可是舌头不听使唤。

说不出话来,他倾身将脸靠在她脸侧,眼不见为净。但是她身上好香啊!盛承光闭着眼睛,鼻端满是暖暖的奶香味,耳朵里听着女儿“滋咕滋咕”卖力吸奶的可爱声音……他享受的长长叹了口气。

耳边他的呼吸又热又重,怀里女儿用力吸着,子时的心跳快的要破表了。

不知道小熊是不是被妈妈隆隆的心跳声吵着了,这时很不满的松开嘴巴,“啊呜!”叫了一声。

小家伙浑身奶膘,挥舞着拳头叫的时候子时生怕搂不住她,轻轻的“呀!”了一声,盛承光极有默契的伸出手托了女儿一把,稳稳的。

小熊被爸爸托着很舒服,嘴里咕噜咕噜的冒奶泡,快活极了。盛承光在子时耳边低低的笑:“我托着她呢……你快把衣服穿好。”

他这幅样子,子时也够羞的了,手忙脚乱的掩上衣服,轻声说:“好了。”

盛承光没做声,又贴了她一会儿才与她分开。顺便把女儿抱了过来。

熊小姐已经吃饱了,小手摸着她的粮仓玩,给她妈妈捣乱。盛承光把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家伙抱起来,小家伙吃饱了心情好,咯咯笑着给了她爹一脚。

小小的脚踢在盛承光脸上,正在慌乱的扣扣子的子时“哎”了一声,盛承光笑着看她一眼,“没事儿!”

他把小家伙竖着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他一只手托着她腰,一只手轻轻拍着她背。

动作很标准啊——宝宝吃奶的时候会吸进去空气,吃饱后常常吐奶,所以需要这样拍奶嗝。

子时整理好衣服,过去说:“给我吧。”

盛承光怎么可能放手,语气颇有些得意的坚持:“我来!”

“她要拍很久才打嗝的。”

“没关系,我们很听话的,”盛承光贴贴女儿温软的小脸,声音极为柔和:“是不是呀?”

熊小姐真的很给面子,他的话音才刚落,她饱足的一个奶嗝就打出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口奶,小家伙是趴在爸爸肩头的,所以顺顺利利的淌了她爹背后一长条……

可能是太爽了,她环在盛承光脖子上的小手还拍了拍。

子时:“……”

我警告过你了吧。

盛承光:“……”

我闺女可真有气魄啊!

**

子时把盛承光的外套拿在手里,用手帕沾清水擦奶渍。盛承光的好心情一点也没受影响,把拍过了奶嗝后异常亢奋的小家伙抱在膝盖上,父女俩在她身边玩。

玩了一会儿小熊不喜欢他了,要妈妈了,小家伙雷厉风行的脾气不知道是像谁啊,说要妈妈就一时半刻都等不了,扭着腰往子时身上扑,盛承光把她抱回来,她就把整只手都塞进了他嘴巴里……

盛总把女儿的小手从嘴里拔|出|来,拿湿纸巾给她擦了手,他抱着她出去,一会儿从外面推进来一只28寸的行李箱。

箱子打开来,里面全是礼物,大盒小盒形状不一,用各种颜色的彩纸包装的精致又漂亮。

熊小姐这会儿不要妈妈了,但也还是不要他,推着他要往地上蹦,盛承光把她放下来,她撅着屁股颤颤巍巍的趴在打开行李箱边上,伸着手去碰礼物,不慎脚下一滑,整个人倒栽葱栽了进去。

盛承光连忙去抱她,抱起来见她没事还咧着嘴乐,他也哈哈大笑起来。

子时正在为他衣服上的奶渍发愁,被父女俩的笑声吸引的抬头看了一眼,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立着的那只膝盖上坐着傻笑的熊小姐。

他真的很喜欢女儿呢,子时心里很甜很甜的想。

熊小姐扑腾在一箱子的礼物里,最后抓了一个粉红色的盒子出来,“哦”“哦”“哦”的举给她爹看。

盛承光亲了她一口,表扬说:“有眼光!”

小熊歪着脑袋可爱的看着爸爸,可是爸爸却把礼物拿走了。

“但是只有这个不是给你的哦,”爸爸的声音很低却很温柔,“这是妈妈的礼物。”

被点到名的人惊讶的抬起头,盛承光拍拍女儿,“乖,去把礼物拿给妈妈!”

连走路都还不会的小家伙难当此重任,所以熊小姐把盒子一扔,转头又扑进了箱子里。

盛承光笑笑,一只手按着箱子以防翻倒,一只手捡起地上的小盒子,吹了吹上面的灰,亲手递到了她面前。

他仍是单膝跪地的姿势,子时坐在那里,这样的情形……未免也太像求婚了。

“你生日快到了。礼物。”盛承光简单的解释说。

子时恍然,接过后轻声说:“你的生日也快到了。”他们是同一天生日的,“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盛承光挑眉,单手把正在礼物箱子里发疯的小家伙抄起来,朗声笑着说:“这不就是吗?!”

被打搅了的小熊很不满,小短腿灵活的乱踢,盛承光逗她,假装踢到鼻尖了就猛的往后让开,小熊笑的快发疯了……

工作人员进来催登机的时候,发疯的小熊已经睡着了,滚在她爸爸怀里,睡的呼呼的,两只手捏着小拳头举在脸侧……连睡相都是明朗大方的。

这个孩子好像脾气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否则怎么能这般豁达又开朗呢?

盛承光亲自哄睡了小家伙,特别有成就感,此时抱着她坐在那里,低着头看着小家伙的睡颜,他深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熊小姐糟蹋的不能看了,子时对此很有经验,拿出包里随身带的污渍笔去涂他胸前的小脚印。

盛承光低着头,却准确的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他把她的手按在了他胸前。

盛承光抬起头,在这么近的距离与她四目相对,顿时两人都是浑身感觉火辣辣的。

过了这么久了,孩子都生了,两个人之间竟然依旧如初时那般:如g市夜阑江边一碗盖浇饭的香气,如漫画网顶楼天台上一支烟的时间,如那首《pour que tu maimes encore》……过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依然一个眼神就能令彼此怦然心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交汇的目光如有实质,胶着的难分难解,盛承光心神激荡之下,声音压得很低的问她:“……会等我吗?”

这样的四目相对里,子时避无可避。

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咬了咬唇,说:“我会……带好小熊,不给你增加负担。你不要担心我们。还有,你一定不能出事,好吗?”

盛承光鼻音有些重的“嗯”了一声,松开握着她的手,他手指在她唇上轻轻的揉。

声音柔的都不像盛承光了:“知道了。”

本来还想能不能吻一下的,但是念头刚起,助理又在外面敲门催登机了。盛承光心里叹了气,把熟睡的女儿轻轻移交到她怀里。

他在女儿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抬头时顺便与她贴了贴脸颊。

其实每一寸的肌肤都在渴望她,但是这太美好了,他眼下真的不敢尝。

怕自己沉溺,怕自己尝过以后再也没有了杀气。

所以……等我!

“一定要叫小熊吗?”他站起来穿衣服的时候忽然问她,“盛嘉星——叫星星不好听吗?”

女儿满月那天他匆匆赶来,听到这个小名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女儿,世界第一的美貌和聪颖,叫个熊是几个意思啊?!

可是当时的子时和现在这会儿一样,怀里抱着女儿,抬头看着他,眼神又呆又亮……“算了,小熊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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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盛总(发疯):就算你是学长的亲妈!我也要砍死你!砍!死!你!

作者(发誓):淡定!淡定!小熊要喂到两岁呢!来得及!来得及!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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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缝错了。”

正沉浸在回忆里,耳边忽然传来齐光忍着笑意的提醒,子时回过神仔细一看——她把两朵蕾丝小花缝在同一只鞋面上了。

“……哦,我本来就是想要这么做的。”她学着盛总那种镇定的样子,语气坚定的说,“不对称也是一种美。”

齐光看看一只鞋面上两朵蕾丝花占得满满当当、另一只鞋面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挑眉,抱起熊小姐,拖长了声音对她说,“小熊啊,说谎呢,是一种不对的行为。你长大以后以后要是学着谁说谎,舅舅会打你的小屁股哦,”

熊小姐听到关键词“舅舅”和“小屁股”,很配合的双手抱住舅舅一只手、用力的把她肥嘟嘟的小屁股撅了起来。

齐光被逗得哈哈大笑,把她举起来装作要咬她的屁股蛋蛋,小熊尖叫着飞踢她的小短腿,又蹦又跳的劲头都快掀翻屋顶了。

子时看着一大一小这样闹,在边上琢磨了半天,犹豫的问齐光说:“我们给她改个名字怎么样?”

“改名字?”齐光放下小疯子,奇怪的问:“你觉得‘盛嘉星’不好吗?”

不可能吧?当初登记户口时承光哥叫人送来这个名字,她一副激动的快要晕倒的样子啊!

“不是啦!”果然子时立刻否认,“我是说我们给她改一个小名吧,女孩子叫熊好像不太好?盛嘉星——嘉嘉,怎么样?”

齐光被雷了一下,忍了忍,叹了口气给她普及知识:“盛家族谱里轮到他们这一辈就是‘嘉’字,就像我和承光哥名字里的那个‘光’一样,我们同辈那么多人,你见过谁小名喊‘光光’了吗?”

子时:“哦。”

齐光转头继续和小家伙玩,逗着她说:“妈妈好笨!”

熊小姐:“pen !pen!”

笨妈妈还不死心,又跃跃欲试的提议说:“那叫‘星星’好不好?”

“猩猩?”齐光这下被雷翻了,震惊的问她:“女孩子叫熊不好、叫个猩猩就好了吗?熊和猩猩比起来……还是熊更可爱吧?”

熊小姐:“pa!pa!”

齐光把他的捧场王抱起来,贴着小家伙的脸亲昵的蹭,嘴里学着《如果你是一只熊》里熊小姐的台词:“怎么会有人这么笨?比熊还笨!哈哈哈!”

被吐槽的人夺走了齐光的捧场王,宣布说:“好了,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齐光不舍得啊,哀求她说:“再玩一会儿吧!现在还早呢!”

“不行,她玩high了一会儿不肯睡觉的。”子时严肃又坚决的拒绝了可怜兮兮的人,然后把同样难分难舍的把小家伙抱起来,回房间了。

走到门口时她转过来说:“你也睡觉了,今晚不许再熬夜画图啦!十一点的时候我会过来检查的哦!”

齐光习惯性的耸肩摊手。

熊小姐学舅舅摊手耸肩的动作,还给配了音:“啊——哦——”

齐光喷笑,好心情的向子时敬礼致意:“知道了,立刻就睡,绝不熬夜!”

子时很满意的抱着女儿关上门出去了。

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轮到她来当家做主、做最成熟懂事的那个人。

在盛承光的全力以赴之下,这里是一个世外桃源,他在外征战,而他们在这里等他。

**

子时把小熊抱回房间睡觉,给她换睡衣的时候小家伙揪着齐光给做的粉红色小熊睡衣,撅着嘴不停的念叨:“ju ju……ju ju……”

“舅舅睡觉啦,你也要睡觉!”子时给她扣好扣子,柔声的说。

“妈妈!”小熊忽然很清晰的喊了一声。

子时很高兴的答应了,又教她:“爸——爸。”

“pa!”

“爸——爸!”子时亲亲女儿的小下巴,告诉她:“爸爸很快要来了哦,你开心吗?”

熊小姐想了想,然后学着舅舅的习惯动作,摊手耸肩:“啊——哦——”

子时被女儿逗笑了。

小孩子的模仿能力真的很强,熊小姐和她玩的时候学她画画,现在给她一张纸和一支画笔,她能安静好一会儿。和舅舅在一起她学会了玩平板,还喜欢坐在钢琴前乱捣一气,看到衣服和设计图她就会说“ju ju”。

如果是盛承光,小熊会跟他学些什么呢?

他懂那么多,小熊一定会很喜欢他,说不定会比对齐光还喜欢。

这样想着,子时忽然替他不平与可惜起来。

“小熊啊,”她点点女儿的小鼻子,“我们给爸爸打个电话,好不好?”

熊小姐才不熟悉什么爸爸呢,听到后事不关己的吐了个泡泡。

子时就当她是答应了。

电话只响了几下,就被接了起来,他低低沉沉的一声“喂”传来,子时心头酥酥的一热。

“你在外面吗?”她听那边有别人说话的声音,连忙轻声问他:“那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嗯,方便,”他声音里带着笑意,“你怎么还不睡觉?这么晚了。女儿睡了吗?”

听他嘴里说出“女儿”两个字,子时浑身都暖洋洋的。把电话贴到小熊边上,告诉她:“小熊,是爸爸!”

熊小姐正双手抱着自己一只脚、很努力地尝试把自己的脚趾往自己嘴巴里塞,嗓子里发出一种像小海豚尖叫的声音,那头盛承光听得直发笑,问说:“子时,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子时描述给他听小熊的动作,盛承光笑的更厉害了。

大概是他的笑声惹毛了熊小姐,她极为响亮的“啊!”了一声,子时抚摸她的小肚子安抚,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去忙吧,我没什么事情,就是给你打个电话。”

盛承光晚饭前刚接到她那边今天的安全报告,也知道他们没什么事情。

可就是因为没什么事情,这个电话才令他心情如此愉快。

“那我先挂了,”他低声说,“下个月她一周岁的时候,我一定会过来,我们到时候见。”

“好,”子时轻声说:“正好,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盛总忽然体验了一把小鹿乱撞的感觉,清了清嗓子,说:“什么话?你现在说,我现在没事!”

子时看着枕边那个粉红色的盒子,柔声说:“太晚了,我要哄小熊睡觉呢。我们到时候再说吧,好吗?”

电话挂断,意犹未尽的盛总俊脸上满是怅然若失。

一旁郑翩然早已被雷出了一身的**皮疙瘩,压抑的敲着桌子对言峻说:“我受不了了,我要掀桌子了!”

他们两个也都是大型上市公司的总裁好吗?为了盛家那点破事,为了盛总他老人家不被那群吃人的老家伙干掉,特意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聚在一起商讨对策,结果他说什么?

——我现在没事?!

你是没事啊!你回家也是一个人啊!我们家里可都有老婆孩子等着呢好吗!

小女儿也是将满一周岁的郑总十分瞧不起盛总。

春风十里的言太子,温和的安慰郑总:“别这样,谁都有过这时候。你当时非逼我帮你买颗星球向你老婆求婚,我不是也没掀桌子么。”

郑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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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小姐的一周岁转眼间就到了。

就在盛嘉星小姐出生于这个世界满一年的这一天,盛氏集团宣布正式进军服装行业,“bear”系列童装在c市举行了盛大隆重的发布会,第一家旗舰店也在c市成功剪彩。

荣获无数国内外服装设计大奖的国际知名设计师fay女士,在这一天发出了新闻通稿,宣布正式加入“bear”,与“bear”灵魂设计师盛齐光先生共襄盛举。

这一天,盛氏集团总裁、g市盛家这一代的家主盛承光专程飞赴c市参加了发布会,剪彩时盛承光、盛齐光两兄弟并肩而立,在闪光灯如海的见证之下,锋利的金剪剪断了喜庆的红绸,两兄弟剪断了盛家由一个女人苦苦支撑的时代。

盛家那些遗老再不甘,也必须得承认自己已是垂死挣扎。

盛氏如此大动作,晚上自然是要有盛大隆重的庆功晚宴的。

盛承光和c市地头蛇梁氏集团交好,晚宴是托付梁氏的公关公司办的,场面自然十分漂亮,来的都是c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众女客争奇斗艳,大部分是奔着传说中的钻石王老五盛总来的,可是到了地方她们才发现:盛承光右手挽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另一只手里则抱着一个小女婴。

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很年轻,眉目之间懵懂鲜妍,却并不青涩,反而别有一丝温柔如水的意味。人长得那么漂亮,穿得也十分好看,那袭裸粉色裙子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层层叠叠的裙摆优雅又性感,比一般的晚礼服多了几分活泼,又并不显得轻浮,微妙的定位十分精准的适合她那份处于女孩与女人之间的美丽。

盛总抱着的小女婴穿着同款式的礼服,嫩嘟嘟的粉红色,头上搭配了粉红色圆点点的帽子,右手手腕系着一朵粉红色绢花,小家伙手脚露在外面的部分都圆滚滚胖乎乎的,可爱又好笑,萌翻天了。

被萌的乱七八糟的女人们四处打听,李微然的表妹李怡然都不顾严寒的跑去问陈遇白了:“三少三少!盛总那边的……是他的老婆孩子吗?!”

陈遇白被他家眼红母女装的妻小缠着,正对骚包的盛总致以十二万分的问候,顿时微笑答说:“不是。”

“啊?!”李怡然又惊又喜。

“是他的孩子,但不是他的老婆。”

“……”李怡然小姐风中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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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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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是宴会主人,自然有不少人过来敬酒攀谈,场面上的人物眼明心亮,对他身边的美人都只是微笑点头致意,并没有多问,但是小孩子整晚都抱在盛总手里,又那么可爱,恭维两句总是不会错的。

于是粉红色的熊小姐整晚不断的被人赞美啊赞美,大人夸奖了小孩子总要顺便捏捏小脸摸摸下巴什么的,于是熊小姐就被不断的摸啊摸啊摸……盛承光在别的事情上都力求低调、不显眼,可他家天下第一美丽聪颖的女儿却是绝不能锦衣夜行的,多少夸张的赞美他都照单全收了,还乐呵呵的主动显摆,熊小姐扛了一阵扛不住了,终于发了脾气。

盛嘉星小姐发脾气的时候……居然很像盛明华——僵直了小身体在她爹怀里用力的蹦,小腿蹬的像要整个人发射出去。她已经能说简单的词语了,昂着头在她爹耳边高声大叫:“啊!啊!zhou!zhou!”

盛承光偏过脸去贴贴她的小脸,笑着问她:“你要走去哪里呀?”

“妈妈!”小家伙揪着她爹的俊脸,眼睛又黑又亮又生气的盯着他,嘴里坚定又清晰的说。

盛承光从善如流,抱着她、拉着她妈妈,上楼去休息室了。

子时为防再次尴尬,今天出来前是喂饱了小家伙的,所以看她这么闹腾估计她是尿湿了。一摸尿布真的有点重,子时对盛承光说:“我来抱她,你去把我带来的包包拿来,她的尿片在里面。”

她心思都在女儿身上呢,语气平常,可听着的人却觉得不平常。

不平常得令他心花怒放:“你差遣我?”

正要抱女儿的子时愣了。

盛承光把女儿放到她手里,顺便低头凑近她,吐字又低又热:“差遣我——跑腿费呢?”

子时半边身子都软了,目光避开他发亮的眼神,没底气的小小声说:“是你女儿要换尿片啊!”

是给你女儿跑腿好么……

可盛总才不和她讲道理,凑过去就吻住她了唇。

她化了妆,唇上涂着几层,他只能在上头轻轻的印一下,临了分开时恋恋不舍的舔了一口。

她唇上水光润泽,眸中更甚,那样温柔又潋滟的目光令盛承光沉醉不已。

近距离围观了这一幕的熊小姐,这时候严肃的发表了她的观后感:“亲亲!”

子时听到了,第一反应是作为父母也怎么能这样啊!当着女儿的面亲热!

她想也不想,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盛承光本来就心怀叵测,更加上被她这波光潋滟的一眼瞪的心口发麻,鬼使神差的又要凑上去,子时坚决的头一转不给了,还是熊小姐大方,两只圆滚滚的小胖手捧住爸爸的脸,撅着小嘴亲了爸爸一口。

盛承光的一颗心都被女儿亲的酥透了,爱怜不已的贴着他的小家伙,高兴的低声说:“我们小熊最喜欢爸爸了!”

这也……太幼稚了!子时转头送给他鄙视的眼神,不防他逮到机会就在她脸颊上偷了个香。

子时半嗔半怪的瞪他,盛总却更幼稚了,神情简直是得意洋洋的……心满意足的去叫人拿他家女儿的尿片了。

**

子时把小熊放在休息室的床上,叫盛承光看着她,她去洗手间拧个热毛巾给女儿擦屁屁。

盛承光把袖扣摘了放进自己口袋里,然后才抱女儿玩儿,他教她说:“叫我爸爸!”

小熊津津有味的吃自己的手指。

“宝贝儿,叫我爸爸!”盛承光温柔的催促。

小熊把嘴巴里的手指拔|出|来,伸给他:你吃吗?吃了就闭嘴好吗?

盛承光低头去亲她,用下巴磨她的小鼻子,“爸——爸——”

熊小姐被他磨的受不了,学她顾意哥哥的样子,圆鼓鼓的肥手指比着一把枪,指着她爹:“啪!”

盛总这会儿中文又不好了,p和b都不分,兴高采烈又温柔万分的“哎!”了一声,把小家伙抱起来用脑袋顶她肚子,小熊痒的“咯咯咯”笑起来,小手在他头打的“啪啪啪”的,两条腿乱踢。

子时拧了热毛巾过来,见状连忙教育女儿说:“小熊,不能打人哦!”

盛承光正陶醉在女儿对他的“温柔”和“喜爱”里,享受眯着眼睛的说没事儿!又朝子时伸手,“我来吧!”

他把女儿放下,一边坐起来一边挽起了袖子。

他换尿布的手法生疏,步骤却是一丝不苟的正确无比,要是拍下来,能做成育儿书籍里的步骤分解图片。

一边手里忙着,盛承光头也不抬的问她:“对了,你上次电话里说要和我谈什么?”

子时早就做好准备了,他问了,她就从包里拿出了那个粉红色的盒子——在机场那次他送她的生日礼物,叫她回去后再打开。她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枚红宝石戒指。

宝石炙热的深红色鲜艳强烈,子时想起以前看过一个漫画里说:红宝石是不死鸟的化身,象征着永远的爱情。

她打开盒子,用期待、热烈、纠结、怀疑的复杂眼神看着他,盛承光抬头看了一眼戒指,却很平常的说:“嗯?”

any problem?

这么不以为意的态度,足以吓退以前那个傻傻的小姑娘了,可是眼下子时已经不若从前了,她已经至少可以鼓起勇气问一句:“为什么送我这个?”

“你觉得呢?”盛承光居然使用了反问,并且神情一派镇定。

子时就歇菜了。

她垂下眼睛,那么明显的沮丧神情令盛承光心里发笑:也不过就长了这么大点的本事嘛?

可心里已经很高兴了,他柔声说:“子时,我还以为你不会问的。”

她一直是那样的啊:胆小、怯懦、自轻,沉默的几乎像是冷漠。所以盛承光还以为她拿了戒指,可能要等到他主动说起,她才会默默的听,然后不管他说了什么,她都会说好的、她没有关系的。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会问起。

“我以为你不会问,只会等我来告诉你。”他把戒指拿起来,捏在两指间,看了一眼,又看向她,“所以我打算到时候再说。”

子时问他:“到什么时候?”

“你等到我的时候。”盛承光很狡猾的说。

然后一孕笨三年的人,懵了。

她又出现他熟悉的呆萌表情,盛承光喷笑,伸手拉她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之间拦着换了尿布后开心的滚来滚去的女儿,盛承光拿着那枚戒指,看着它,说:“在圣经中,红宝石是所有宝石里面最珍贵的。”

是“爱情之石”,象征着永恒的坚贞爱情。而鸽血红是顶级的红宝,在盛承光看来便应该象征着最好的爱情。

“所以我看到就买了。”他语气忽转,轻松又潇洒:“很贵,收好。”

他显然是故意逗她的,可子时却一点都不笑。

她低着头抚摸着滚来滚去的女儿,过了一小会儿,轻声的说:“那我现在可以戴吗?”

小熊的笑声太响,盛承光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子时鼓起毕生勇气一般,抬头飞快的看她一眼,然后只敢看着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声音温柔却语气坚定的说:“现在不能戴、什么时候才可以?我要怎么做?我想知道……我得变得多好才行。”

这枚最珍贵的戒指,我要怎么做才配戴上它呢?

而你身边的那个位置……我要变得多么好,才能与你携手并肩?

她问完已是红了脸,却硬是撑着那口气,腰都挺的直直的。

依然是当初那个胆小羞涩的女孩,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他带给她的改变,如今她终于有勇气……为爱勇敢一次。

盛承光喉结明显的动了动,再开口时他嗓子有点沙哑:“不用——”他看着她蓦然抬起的惊慌目光,勾起了嘴角,坚定的看着她说:“子时,你只要等我。戴着这枚戒指、带着我们的女儿,等我到你身边来。”

小熊痴迷于从妈妈滚到爸爸、再从爸爸滚到妈妈的游戏,一个人滚的不亦乐乎,她家爹妈已经石化了,两人像石像一样,大有海枯石烂之意,只有目光在空气中胶着,火花噼里啪啦的。

女儿都在身边打滚的年纪了,这才进行到表白与确认心意的阶段,这种神经病的恋爱节奏确实不多见。

“会等我吗?”情窦初开的男主角深情的确认,一只手张开着护着他活泼好动的女儿。

他的眸光亮的像黑夜里的星辰,时隔多年,仍像当初见的第一面,一个眼神就令子时不知今夕何夕。

“……会!”身为女主角,子时人生中第一次这样斩钉截铁。

**

晚宴进行到j□j部分,是盛承光为她的小公主举行的抓周。

四张长条桌子拼成的大桌上摆了一百多种东西,有盛承光准备好的,有宾客们临时从身上拿出来凑趣的,小熊被放到桌上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熊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兴奋的把大多数东西都扔在了地上……现场都快笑翻天了。

大人们真是太神经病了!熊小姐面露害怕之色,齐光走过去站在她边上,柔声对她说:“小熊,没关系的,舅舅在呢……你选一个你喜欢的东西好吗?”

熊小姐没听懂,但是舅舅她还是很喜欢的,所以她伸手选了个亮晶晶的钻石胸针——递给了舅舅。

齐光那神情像是吃了很甜的蜂蜜一般。盛总见此不动声色的站到了女儿的另一边,可是熊小姐连看都没看他……

最后小熊抓的既不是漂亮的珠宝、也不是捆成一沓的钱,她从一桌子杂七杂八里扒拉了一个不起眼的徽章,拿在手里专心致志的玩。

盛承光惊讶极了,并且顿时被治愈了——那是他在英国念书时候的校徽。

在场的大多听闻过那个杰出校友遍布全球的寄宿学校,立刻都连声恭喜,而校友如陈遇白、郑翩然、言峻,当场认下了这个小师妹。

也幸好这三位认了小师妹。

小熊和子时这次的曝光,对g市的盛家人来说简直刺激不能更大——盛承光!你有这么大把柄还不夹着尾巴做人!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立刻就有人不要命的往c市扑去,但是这会儿陈遇白名正言顺的放出了警告:动我小师妹——死。

g市和c市离得远,有陈三少这样罩着,子时和小熊依然是安全的,被激怒了的人就更冲着盛承光去了。

连顾明珠带着儿子们来吃饭的时候都感慨说:“你家盛总真是不容易!”

子时对此非常担心,盛承光却安慰她说:“没他们说的那么夸张,过了这阵就好了,你别担心,我能应付好……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些事,接你们回来。”

电话里都能被他的呼吸烫着,子时握着手机的手心汗津津的,甜蜜又担心的柔声说:“那你可千万小心啊!”

盛承光在电话那头低低的笑,过了会儿又叹气,说:“你也是。”

子时一开始不明白:她有什么好小心的呢?他已经把她和小熊的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了。

但是很快,子时就知道盛承光这么说的原因了——谢嘉树,带着冯一一闻风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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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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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近两年的时间没见了,谢嘉树依然是那么风骚,深秋的c市已经很冷了,他穿了一件长款的驼色大衣,为了追求衣袂飘飘的效果大衣敞开着,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宽领毛衣。露着优雅的脖子和锁骨的确很时尚又性感,但是看着可真冷啊……

冯一一穿的和他完全是两个季节,薄款羽绒服上身、帽子围巾全戴上了,手套被她攥在手里,因为激动而捏的紧紧的。

“我……”冯一一开口已带了哭腔,却很凶残,“我是代表万千被坑的读者来追杀你的,子时大大,”

“……欢迎,”

子时自从接了他们要来的电话以后,一早就等在大门口这里了,这时终于等到了两年未见的好友,这么久没见子时也非常激动,两个女孩子手拉着手、彼此看着对方,一时谁也说不出话来了,都是眼泪汪汪的。

谢嘉树下车后被迎面寒风一吹,不说先把身上大衣裹紧,反而立刻拨他那头栗色的漂亮卷发。

然后他姿态优雅的上演重逢戏码:“好久不见啦,小熊~”

他自以为是标准偶像剧的重逢,女主也确实泪眼朦胧——子时泪眼朦胧的点点头,却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注意力始终在好友的身上。

谢嘉树怎么能容忍这样的待遇?顿时不满的用手指戳戳冯一一,支开她:“我有点冷,你去车上给我拿个围巾。”

不等冯一一说话,子时关切的拉起她说:“那我们快点进去吧!屋里暖和!”

喂!说冷的是他啊——谢大少不仅没有得到关注,反而一个人被丢在了c市的寒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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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面的确温暖如春,齐光只穿着一件白色长袖t恤,正等在门口迎接客人。冯一一一进门眼前一亮——这位小哥比两年前更加儒雅俊秀了呢!

儒雅俊秀的齐光向她伸出手:“好久不见了,欢迎你!”

随后进门的谢嘉树及时上前一步,挤开了冯一一、握住了齐光的友好之手。

齐光笑:“好久不见了,谢嘉树。”

你还是这么幼稚。

谢嘉树耿耿于怀两厘米的身高差距,不愿意和齐光站在一起,敷衍了几句就往屋里走去。

这里偌大的客厅布置的十分漂亮,旋转楼梯旁的白色钢琴是盛齐光式的暖调,角落里挂满了彩球的圣诞树是子时的趣味,谢嘉树一样一样的看过去,竟然没有吐槽的欲望,反而觉得舒适又温馨,一进来以后浑身都放松了呢。

离钢琴不远的地方摆着一组白色的真皮沙发,沙发围了四分之三个圈,中间的一大片空出来铺了软垫子,上头摆着很多小孩子的玩具,谢嘉树一眼望过去发现有一个正在动:穿着果绿色的蓬蓬裙,手里正在掰扯一个芭比娃娃。

活的?!

谢嘉树走过去,听到他的脚步声,果绿色的小家伙机灵的转过头,只见一张像极了盛承光的小脸,却一点儿也不男孩子气,漂亮又可爱,她卷卷的头发上夹着一个和衣服同色系的绿色小花发夹,真好看!

谢嘉树看她那双眼珠子又圆又黑的漂亮眼睛盯着他,仿佛正在说:哇!从哪里来的哥哥?长得好帅气啊!

谢嘉树被感动了,与小家伙一见钟情。

齐光这时也走了过来,笑着对小家伙说:“小熊,我们有客人到了,来做个欢迎欢迎吧!”

谢嘉树就看到漂亮的小家伙立刻丢了手里玩具,两只手抱在一起对他作揖。

萌!翻!了!

谢嘉树此刻真的很想扑上去,抄起来就逃跑,抢回家!

“她叫什么?小熊?!”他好奇的问。

“嗯。大名叫盛嘉星。”齐光温柔的看着小家伙。

正好这时候子时牵着冯一一也过来了,子时开心的喊女儿说:“小熊,到妈妈这里来!一一干妈来了!”

熊小姐一经召唤,立刻以四肢着地的动作、十分灵活的向妈妈爬去,把一旁的冯一一萌的乱七八糟,不过还没爬到冯一一面前就被谢嘉树半道劫了——他抄起爬到他脚边的小家伙,抱起来十分高兴的对她说:“你叫嘉星啊?好巧,我叫嘉树!我姐姐叫嘉云!你是我家的孩子吧?!”

子时闻言也愣了,看向齐光,齐光很无奈的解释说:“‘嘉’字辈是‘光’字辈下面的排行,你非要这么妄自菲薄,我们就勉强接受吧。小熊,叫哥哥。”

熊小姐对舅舅的命令一向坚决执行,口齿清楚又响亮的对抱着她的人说:“叫哥哥!”

“……”叫哥哥出师不利,但贼心尤不死,继续哄骗小孩子说:“小熊,你真的是我家的孩子,你看你的头发卷卷的,我头发也是卷卷的!”

“那个,你的头发不是因为模仿承光哥的自来卷、特意去烫卷的吗?”齐光专业拆台一百年,“谢嘉树,我以前以为你是想当承光哥的弟弟,没想到你是想当承光哥的儿子啊?”

被扫了一身枪眼的谢魔王原形毕露,对齐光龇牙咧嘴,可能是他那样子太吓人了,熊小姐都给吓尿了——快一岁半的小家伙白天已经不兜尿不湿了,所以酣畅淋漓的尿了谢魔王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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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熊小姐尿了谢魔王一事,人民群众普遍表示喜闻乐见,只有盛承光先生非常的不高兴——女儿都没在他身上尿过!

让他更不高兴的是:谢嘉树居然就此在那里长住了下来!

齐光、子时、冯一一加上一个谢嘉树,就没一个像大人的,和小熊玩在一起的时候简直普天同庆、其乐融融,家里天天像是开party那么热闹。盛承光现在打电话过去,女儿都不愿意和他说太久,因为迫不及待要去和“叫哥哥”玩。

小家伙真的长得好快啊,她每天都能学会好多东西,盛承光每次打电话给她都能发觉她比上一次又聪明可爱了一些。

她已经开始渐渐懂事了,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判断:爸爸总在电话里,看不见也摸不着,在她身边陪伴她的人才是她喜欢的,不管是舅舅还是叔叔,都比爸爸来得亲切好玩。

子时时常哄她对着电话的他说话、唱歌,她也愿意那样做,但她那只是给妈妈面子,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对她来说……可能一点也不重要。

g市冬天的傍晚天黑得早,盛承光一个人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整个屋子里都是冷的,想想刚才电话那头的欢声笑语,此刻他们那边一定很热闹。

盛承光很羡慕,也因此很愤怒,并且更加心急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对盛家那些垂死挣扎的人更加的不留情面,也不费那个时间和精力与他们谈判了,直接下黑手,又狠又重。郑翩然和言峻在旁看着都替他担心,可是盛承光心志坚定,就是要那群人立刻烟消云散。

他把人逼上了绝路,自然就有人狗急跳墙了,而且一个不小心,还有真的跳过了墙的……

这天子时从早上起来就开始右眼皮跳个不停,吃过午饭刚哄睡了小熊,就接到了盛承光在g出事了的消息。

是陈遇白那边的人过来找齐光报信的,齐光因为这两天身体状况不太好,这时候正在楼上睡午觉,那人便告诉了子时:“……盛总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陈先生让我过来说一声,他已经加大了这边的安保力度,你们不用担心,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请你们今天不要出门了。”

子时腿软的站不住,扶着沙发慢慢的坐下来。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脑子里空空荡荡的,一时之间什么念头都没有。

来人见她脸色惨白的吓人,有些担心的问:“您还好吗?需要我叫人过来吗?”

“……我没事!”子时听他这么问,突然反应过来:楼上有她年幼的女儿和身体欠佳的哥哥,她是这栋房子里最应该面对和处理这件事情的人,“麻烦你,我想和陈先生通话,可以吗?”她急切的问。

陈遇白的手下知道她是盛承光女儿的妈妈,没有多说,替她拨通了陈遇白的电话,递给她。

子时开门见山的对陈遇白说:“您好,我是子时。拜托您安排送我回去好吗?我必须立刻在盛承光身边。”

陈遇白的声音倒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冷,沉默了一小会儿,他说:“可是承光他应该并不愿意你在这个时候回去。”

“我知道,他担心我的安全。可是我同样的担心他!”子时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几乎是哀求的语气:“拜托了!”

“你冷静一些。我的意见是:你留在这里比较好。我了解盛承光,他为人做事一向缜密周全,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你不如等一等?”

子时抬手擦掉眼眶里滚下来的泪,忍得死死的,一点哭的声音都没有:“如果他没事,我过去他会保护我。如果他有什么事……我得和他在一起。”

她竟然还是有逻辑和讲道理的,陈遇白那边有些意外的轻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会和言峻联系,确保你的安全。”陈遇白的语气已经毫无迟缓了,却更柔软了一些:“孩子呢,你要带上一起走吗?”

“不,让她和齐光留在这里。”子时冷静的说。她这时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唇已经被自己咬破了,满口的血腥气。

陈遇白“嗯”了一声,“好的,那我立刻安排。你自己一路小心。”

“谢谢你!”子时很感激他。

“不客气。”陈遇白似乎是笑了一声,“我等你们盛总亲自来谢我。”

“好,”子时握着电话轻声的说:“借您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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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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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子时第二次坐飞机。

上一次坐飞机是离开盛承光,那时身边坐着她信赖依靠的齐光,这一次她独自一人,要去到盛承光的身边,心情却比离开他时更为焦灼忐忑。

来机场的路上她甚至连生死与共都决定了,绝望而自私的反复想,反正齐光一定会照顾好小熊的。

非得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其实她从来没有放弃过他,她一直相信他会来。在她心里很深的地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坚定相信着——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够将他们分开。

现在连死亡也不可以了。

这疯狂而悲情的想法只持续了一会儿,快到机场时,家里打来了电话,熊小姐在电话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妈妈去哪儿了?小熊不吃棉花糖,妈妈快回来!小熊要妈妈!”

小家伙午睡前耍无赖要吃“云朵一样的棉花糖”,醒来听一一干妈惊慌失措的告诉舅舅说妈妈走了,情感充沛的小家伙便以为是因为自己要吃棉花糖的缘故。

子时听到女儿哭,也跟着哭了,身边坐着陈遇白派来保护她的人,她扭脸朝着车窗外,无声而汹涌的流眼泪。

狂哭的小熊被谢嘉树抱走哄去了,齐光焦急的在电话里问她说:“你现在在哪里?还没有上飞机吧?!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行!齐光你听说我!”子时哑着嗓子叫住他,说:“没有人比你更让我放心,所以你一定要守着小熊,哪里都别去!那些人都敢对盛承光下手,难说不会来找我们!你们在那里是最安全的!”

“你知道你还往外跑!”齐光这会儿是真急了,“那边情况不明朗,承光哥自己都受了伤,你这会儿过去不是给他添乱吗!”

“他不会怪我的。”子时第一次这么有自信。

齐光愣了。

“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熊。告诉谢嘉树:摆脱他帮我保护小熊!”子时心想谢嘉树是谢家的大少爷,有他在,至少谢家不会再来添乱吧?这时候能为女儿多添一点砝码都是好的。

“我知道了,小熊你就放心吧,你照顾好自己。”齐光终于答应。

**

g市那边,状况当然远没有子时想象的那样糟糕。

盛承光只是一时不小心才着了道,他的布局依然环环相扣、纹丝不乱,没有他也能照常运转,他这头被送进医院,立刻有一批人都被送进了警察局。剩下那些侥幸的虽然巴不得盛承光死在医院里,但看这雷霆阵势也只敢在家里默默诅咒了。

时隔三年回到这里,子时来不及感慨物是人非,言峻派来接她的人当中有言峻的私人助理,从机场去医院的路上,把所有的事情发展都告诉了子时。

不知不觉,在外人看来她已是盛承光需要交待的那个女人了。

“他哪里受伤了?严重吗?”子时完全不想听前因后果,她只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盛总没有被炸弹伤到,是为了推开身边的人,被一个货架砸到了左手,骨折了。”言峻的助理说着,心里暗自感慨:同是给人打工的,他家老板平时为人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居然还有个给底下人挡炸弹的老板……太猎奇了!

子时松了口气,又问:“有其他人受伤吗?”

“……”这才是夫妻像啊,“有两个人受了轻伤……都没盛总伤得重。”

子时来的一路脑海中浮现盛承光全身绷带躺在icu昏迷不醒的画面,这时着实松了一口气,并且都有心情开始发散思维:盛承光也太……倒霉了。

**

医院里,盛明华也正在为此大发脾气:“……我还从来没见过保镖轻伤、老板骨折了的!”

“意外、意外。”盛承光力图息事宁人。

这事真不能怪保护他的那些人。都是专业团队,出错的几率几乎为零,相对应的他们需要雇主的高度配合,比如每天要去的地方盛承光得提前知会他们。这次是他自己半路上心血来潮停了车,谁知真的就出了事。

“立刻把这批人全换掉!我把我的人先给你。”盛明华是又气又心疼,语气冷硬极了。

盛承光觉得没必要,就算是出了当时的意外状况,那几个保镖的应对也十分的专业,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扑上来挡住他,只是当时炸弹就握在他的手里,他掌握着主动性,所以扔开的一瞬间推了他们一把。本来会是个完美案例来着,谁想到这么倒霉——货架倒了。

“不用了姑妈,我用着挺好的。”

“好什么?!你现在都躺在这里了!”盛明华大发雷霆,“我要告那家安保公司!”

“我都说了是我没按照安全协议条款——再说不是没出多大事吗?他们也都是有家有口的,非得他们重伤才显得没白费钱吗?”盛承光被她吼的心里也烦躁起来,一时没控制住,反驳了她。

盛明华其实就是紧张心疼,没法好声好气的说,就在这里嚷嚷。私底下她来之前就拿钱慰问了所有人,那几个为保护盛承光受伤的还都重点照顾了。

听盛承光这么顶嘴,她一下子气疯了:“对!我冷血自私!除了我你们都是好人!”

盛承光发完脾气也已经觉得不对,这时连忙求饶,头疼不已的对赵怀章说:“姑父,救命!”

他这两年和赵怀章之间依然话不多,但是默契多了。

可赵怀章还没开口呢,盛明华就转头对他大喝一声:“你敢帮他说话!”

赵怀章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他做什么事情动作都慢,却自有一番儒雅,他走过来的功夫,盛明华莫名其妙就偃旗息鼓了。

“我就是想说汤快凉了,你让他喝了再骂他吧。”赵怀章慢条斯理的把她带来的骨头汤盛了一碗。

盛承光借着喝汤低头躲开了。

盛明华这会儿不生气了,只剩下心疼、后怕、歉疚……看他在那儿没完没了的喝汤,她忽然硬邦邦的丢下一句:“等这事儿完了,你去把她们接回来吧。”

盛承光愣住了,含着一口汤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她。

盛明华神情还是极度不高兴,气呼呼的冷声说:“等这件事处理完,过一阵就把她们全都接回来,就安顿在盛家老宅里!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当着几代祖宗住的地方动我盛家儿女!”承光这么急进,就是想着尽快摆平这些事、接她们母女回来。她是知道承光的,从小没有父母,其实他就想过点温暖安稳的小日子,所以当初压根不想接手盛氏。要不是为了她、为了齐光和齐瑞,承光也不会这样辛苦。到了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她实在是害怕极了,也愧疚极了,所以尽管她心里再膈应那个谁,也不能继续袖手旁观了,不然以后她没脸去地下见兄嫂。

盛明华女士下了决心,顿时意气风发、杀气腾腾!

然后病房的门就在这时开了,子时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

盛明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差点当场喷出一口血来——这是什么情况?!说曹操曹操就到?!

盛承光也惊了,从床上坐起来,又惊又怒的对站在门口的人问:“你怎么来了?!”

子时过来的路上知道他没事了,人冷静下来,其实也已经隐隐怀疑自己来得对不对了,他这么惊怒的表情,她立刻怯了。

盛承光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过她了,更何况刚经历了生死,虽然恼怒她以身涉险,但是心里头恨不得立刻伸出一双手去把她拽过来。

“过来!”他冷着脸哑声喝。

子时乖乖走过去,刚走到病床前,被他猛的一把拽进怀里。

她记着他左手的石膏,不敢撞上去,弓着腰抬腿身体往后,可他力气太大了,她的腿“咚”一下撞在了床边铁架子上,疼的她闷哼了一声。

盛承光这会儿脑子发热,什么也顾不上了,勾着她脖子,脸颊狠狠蹭着她,在她耳边重重的叹气:“你怎么来的?陈遇白送你来的吗?我怎么就忘了交待一声别告诉你呢!你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大?!嗯?!”

叱咤盛氏的铁面冷血总裁,对一干家族长辈都能痛下杀手,这会儿这是什么表情什么语气啊?!盛明华简直看不下去了!

赵怀章早已经转头严肃的研究起窗帘上的花纹来了。

子时可记着这房里还有谁呢,推推他,没推得动。

盛承光把她拥在怀里,到这会儿他才感觉到他自己周身都不好受,刚才连受伤的左手都不疼的,现在却连心口都疼,那股感觉隐隐的竟然像是……害怕。

虽然有惊无险,但是最惊险的那个瞬间他只想起了她——如果他死了,她会怎么样呢?

劫后余生、久别相逢、情难自已,盛承光竟然真的问了出来。

子时还没回答呢,盛明华女士已经彻底受不了了,高跟鞋“蹬蹬蹬”的一连串响亮脚步声出去了。

赵怀章追在她后面,体贴的把门给那对鸳鸯关上了。

子时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去,恰好对上他关门前的那个眼神,赵怀章神情很温和,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子时心里形容不出的悸动,就像是在黑暗里待久了,乍逢光明,幸福却有些睁不开眼睛。

“不知道啊,”她手轻轻抚着盛承光的后颈,“也许会去陪你,也许会留下来陪小熊……但我一定不会再爱别人。”

我尝过这世上最好的感情,此后死去或者平静活着都不会再觉可惜。

是的,她现在敢承认她的感情是爱。

盛承光坐在床上,她跪着,他埋在她怀里的,呼吸里全是她身上馨香的味道,他都有些醉了,更何况还听到了她说什么?

爱!

“那就这么说定了,”他张嘴咬了她一口,隔着衣服咬的很重,“我也一样,这辈子不管多长,不会爱别人。”

子时脸全红了,伸手推他额头,“你……松开……啊!”

盛承光其实并没有旖旎心思,只是这样的誓言空口无凭,总要有些热血的印记。她疼的直推他,他松开了牙齿,抬头在她怀里对她笑。

子时红了眼圈,手指轻轻抚在他脸上,静谧的房间里只有加湿器微弱的声音,她捧起他脸,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一个吻。

“嗯,我们说定了。”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直在纠结下一本写谢嘉树还是写谢嘉云。

嘉树是青春伤痛与欢脱,嘉云是破镜重圆,两本各有我很想写的情节(比如嘉树终于剪掉那头卷毛,比如小云朵被按在宽大办公桌上从下到上撕白色香奈儿套装),两本也都各有令我犹豫不定的地方。

很多姑娘建议像《然后》那样写双生双旦,但是写然后那会儿,双方队员为了戏份多少在文下吵的都快打起来了……纠结的头发都快拔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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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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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在一起很久,两人的激动情绪才缓过来一些。可是一个回想自己刚才第一句吼她了好内疚,另一个反思自己这么扑过来是不是真的给他添麻烦了好担心,而且两个人都无法接受自己刚才说出了那么肉麻的话,所以谁也不松手,就这么相拥抱着。

幸好子时还记着他受伤的左手,忍着情绪翻涌,她松开他,坐在他面前的床上,幽幽的说,“盛承光,你答应过我不会出事的。”

同样是关切的责怪,这却比盛明华的气势汹汹要让盛承光心疼多了,顿时就猛烈自责了一万次。

他完好的右手抚在她脸颊上,抱歉的对她笑笑,“以后不会了,真的,我保证。”

他不想告诉她原委:因为再过几个月是小熊三周岁的生日,他最近一有空就在寻思给女儿的生日礼物。今天快到盛氏的时候路过一家玩具店,橱窗里有个洋娃娃正在转圈,他一眼相中,兴奋的亲自下去买,谁知道人家就是守株待兔的。

还好买给女儿的东西他都迫不及待先要看一遍,付了钱当场就拆开,那个老板待到了兔子欣喜若狂,没想到兔子当面开始拆木桩了……也幸好是这样,他发觉那个老板神情有异,才立刻警醒。

“对了!你来这儿,那小熊呢?”盛承光问。

子时连忙说:“她没来,我让齐光和谢嘉树陪着她呢,c市安全一些嘛。”

“你也知道啊!”盛承光装作很生气的板起脸。

子时吐吐舌头,她现在也学会转移话题了:“我给他们报个平安——我们和小熊视频吧?!”

熊小姐从出生起就和妈妈形影不离,没有分开过,所以比起一般的小孩她并没有分离焦虑的情况,舅舅再三保证妈妈很快就会出现,又有一一干妈抱着她,她很快就不哭了。

出现在视频里的时候,小家伙骑在谢大少的脖子上,耀武扬威的挥手:“妈妈!你好!”

子时就这几个小时不见已经很想她了,把摄像头转过一些,子时问她:“小熊你看——这是谁?!”

盛承光看到女儿骑着别的男人已经勃然大怒,接着就听宝贝女儿不假思索的对他说:“叔叔好!”

谢嘉树在小熊的屁股下面眉开眼笑的得意非凡。

顿时盛承光不但左臂疼,牵连着胸口也发疼。

子时纠正女儿:“小熊你看清楚哦——他到底是谁?”

手机屏幕很清晰,小姑娘漂亮的眼睛里清楚的写着狡黠:“谁呀?”

这个年龄的小孩子已经开始了第一次的叛逆期,盛承光对她的讨好和在乎那么明显,她能察觉到,所以这是故意的。

盛承光看了那么多的育儿书,各项理论堪称满分,真的事到临头却是一筹莫展。

一向无所不能的人神情无奈的沉默着,子时格外心疼,小熊却在那边大声的说:“妈妈快回来!小熊想妈妈啦!”

“妈妈回来哪里呀?”子时故意问她。

小丫头可清楚了:“回来家里呀!妈妈回家!”

“妈妈现在就在家里。”子时把头靠在沉默的盛承光肩膀上,幸福的说。

小熊一下子急了,指着她自己说:“回来小熊的家里!不要回来爸爸的家里!”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知道露馅了,后悔的“喔”了一声,小手立刻捂住嘴巴。

子时“噗”笑出了声,盛承光也笑了,指着女儿说:“你这个小机灵鬼!”

**

病房里面一家三口温馨视频的时候,病房外赵怀章正拉住气势汹汹的妻子,盛明华气头上不管不顾的,用力想甩开他,但赵怀章再儒雅也是个男人,真的用了力她怎么也甩不开。

“干什么?!”盛明华大吼,“放手!”

整条走廊都被她吼的回声阵阵,赵怀章低声喝止:“你安静点!”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强势的对她说话,盛明华心里一突,有种酥酥麻麻的奇异感觉。

赵怀章把她带远了些,按着她肩膀叫她在长椅上坐下来。

“你不要总是这样,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承光受了伤,你明明比谁都心疼他,可你想想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好在是承光,换做别人早恨上你了。明华,我不是要你委曲求全,但是说话做事能不能不要总是那么冲?”

盛明华何尝不知道不应该?可她大半辈子都过来了,自觉是改不了了。

她很沮丧,一时冲动,话脱口而出:“我知道你一直恨我!”

赵怀章愣了一下,“你说什么呢?”左右无人,他伸头摸摸妻子的头,“我怎么会恨你呢?你为我生了齐光和齐瑞,我很感激你。”

“只是因为齐光和齐瑞吗?”盛明华刚才是一时冲动,否则他们之间从来不说这些。可话都已出口,不如趁机说清楚:“只是感激吗?”

她低着头,看不到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心中有些忐忑。

赵怀章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声音和语气都淡淡的:“当然不止,但是最多的是感激。你当初嫁给我、为我生了两个孩子、原谅我包容我……还有子时。我有时觉得自己很卑鄙,利用着你的宽容和善良。明华,我们结婚这么多年,彼此知道对方都不是轻易动情的人,可是比起别的夫妻,我们是不是太过相敬如宾了?”

盛明华听到他前面几句话已经鼻子发酸了,她心里长久以来强自压抑的一些东西,被他几句话猛烈撼动了。

她声音轻微发颤,却仍要强装镇定:“你不用拿话激将我,我既然答应了承光就不会反悔,一定会把那母女俩接过来的。”

“你……你看,你总是这样。”赵怀章很无奈,却笑了,伸手揽了她的肩膀,第一下盛明华僵着没动,第二下他手上用了一点力,她终于倒在了他肩头。

盛明华难以自已的红了眼眶,侧过脸埋在他衣服里。

赵怀章一下一下轻轻拍她,像是哄瑞瑞的时候一样。

“以后,我们有问题就好好的商量,行吗?”他的语气也和哄瑞瑞的时候一样。

盛明华却少见的没有反驳,闷不吭声的轻轻点头。

**

沈轩忙完手头的事情赶着来查房,在走廊碰到盛明华和赵怀章靠在一起,被惊吓的眼镜都掉了,进了病房又撞见盛承光和子时抱在一起,沈医生扭头就走,却因为没戴眼镜、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盛承光笑的石膏都要裂了。

子时红着脸出去,向沈轩咨询护理事项。

沈轩大致的说了几点,反正情况不严重,只要盛总不带着石膏玩举重之类的项目,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子时表情轻松了许多。

“不过,他继续这么疯下去,这次是炸弹,下次难说不是下毒什么的。”沈轩受言峻和郑翩然所托,怂恿子时:“我们谁都劝过了,你刚才应该也看到了,他家姑妈那样子发火……他都无动于衷。”

“那我来试试看吧!”子时倒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只是她也没有把握,犹犹豫豫的说。

“对了,听说女儿特别可爱?”聊完正事,沈轩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个红色的小盒子,笑着递给她,“这个是她家沈叔叔的一点心意,给她拿着玩儿吧!”

子时接过连忙道谢,“以后见面的时候再让她自己谢你,她现在会说好多话啦,简直是个小话唠。”

说起女儿,她整张脸都发光了,言笑晏晏、美不胜收。以前她不是这样的,沈轩在这家医院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青涩懵懂的小姑娘,纤瘦苍白,令人望之心生怜爱。

其实算起来,他与她结识更在盛承光之前呢。

“……真的没想到啊。”沈轩笑笑,低声的说。

子时当然不可能猜到他的隐秘心思,以为他感慨的是世事难料,笑着附和说:“是呀。”

沈轩抬起眼对她一笑,已经又是玩世不恭的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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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回到病房里,碰见盛承光正在和他的助理说话,盛承光见她进来便说:“先把我刚才说的处理了,其他的明天再说吧。”

助理出去关上门,子时走过去问他:“什么事?”

盛承光斜了她一眼,“胆子真变大了,管起我来了?”

子时心想这时候是不是应该顺着他的话撒个娇或者什么的?

可是又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她心一横,索性就直说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和那些人斗了?”

盛承光笑了,直接问她:“沈轩那混蛋和你说什么了?”

“大家都很担心你。那么多人都劝你,你至少考虑一下吧?”子时柔声的说。

别人说这话盛承光可以黑脸不理或者插科打诨,可她心思单纯,他不和她说清楚,她会烦恼很久。

他拍拍身边,叫她坐过来。

子时过去躺下,依偎在他怀里。

盛承光一只手搂着她,手指在她脸上轻轻的蹭。

“那些人早晚都是要处理的,不如现在艰难一点,永绝后患……子时,我真的很想早点把你和小熊接回来。”他顿了顿,语气不无惋惜的说:“时间过得太快了,一转眼我们小熊都快要上幼儿园了。”

“那你就放过他们吧,”子时认真的建议,“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肯放过他们,他们不至于反而纠缠着你不放吧?让他们走好了!”

盛承光蹭着她脸的手指一顿。

无语了。不知道是该说她天真、还是说她蠢,他低头要笑不笑的看着她。

可是子时很认真的,在他怀里仰着脸看着他说:“你也觉得小熊长得很快吧?其实小孩子就这几年和父母最亲密,等以后她上学了,她会有自己的朋友圈子,不会再把我们看作她的全部。你也觉得和小熊相处的时间很宝贵吧?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些时间浪费在你讨厌的人身上呢?”

盛承光挑了挑眉。

子时继续卖力劝说:“在森林里面,老虎的对手是狮子,你见过老虎和蟑螂打架的吗?”

盛承光这下默了半晌,“嗯……话粗理不粗。”

子时默认这是夸奖,抱住他自然而然的撒了个娇:“那你答应我吗?”

盛承光一只手搂着她,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子时贴着他抱着他,轻轻的摇他。

过了好久,忽然听到他叹了口气。

“好吧。”盛承光无奈的低声说,“为了女儿。”

子时抬起头看他,神情有些茫然。

啊?真的答应了?这么简单!

盛承光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喜欢的简直牙痒痒。

“我这么听话,子时大大不奖励一下吗?”他指指自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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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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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应该奖励——熊小姐每次做得好也会要求奖励的。

子时双手捧住他的脸,很正面、很积极、很端正的给了他一个吻。

她身上好香,有她的味道还有女儿的味道,软呼呼香甜甜的,盛承光很享受的闭上了眼睛,没有伸舌头去缠她,只是微微张嘴含住了她下唇。

两人凑的这么近,呼吸之间彼此气息纠缠交换着,爱人的气息在自己的身体里,令人仿佛饮了美酒一般醺醺然。

盛承光恋恋不舍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她正温柔的看着他。见他发现了,子时害羞了。可是离得这么近的距离,她害羞也躲不开他啊,被他热切的目光缠着,她一双眼睛越发明亮,像黑夜里的璀璨星空。

夜越深,星空越美。

“子时,你知道我为什么给女儿取名叫‘星’吗?”盛承光哑声问。

子时眨了几下眼睛,没头没脑的给他来了句:“谢嘉树说嘉星这名字像他们家的孩子……”说完她自己都觉得不好笑,怕他介意,又连忙解释说:“可齐光说了,‘嘉’字是‘光’字后面的排行。”

她生的女儿是盛家“嘉”字辈里的第一个孩子呢,当初子时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幸福的几乎不知所措。

什么跟什么啊……盛承光叹了口气,右手在她脑门上轻轻点了一下,“还是那么蠢,答非所问的。”

子时不介意啊,抱着他脖子笑。

“星星……是黑夜里的光明。”他过了很久,柔声在她耳边低低的说。

子时是夜晚最黑的时候,可是有星星,便令这暗夜生光。

子时恍然大悟!她猛的抬起头,用“天呐你好有文化啊”的崇拜眼神看着盛承光!那又惊又喜的样子,叫人平白间都感到了雄心万丈。

雄心万丈的盛总不安好心的怂恿她:“怎么样?是不是值得子时大大再奖励些什么?”

子时连连点头,转头兴奋的往床下跳去,盛承光正想入非非蠢蠢欲动的,怀里一空,心里一凉,他一愣,连忙问她:“你干嘛去?!”

“给小熊打电话啊!让盛嘉星小姐亲自表扬你叭!”

“……”盛承光:“……哦,好的吧。”

**

盛明华女士一向一诺千金、言出必行,回去以后,晚上派人到医院给盛承光送饭时,顺便就说要接子时回老宅住。

子时不太敢去,也很不想和盛承光分开。

盛承光当然也不会让她走,对来人说:“回去说一声,她就住我这儿了,方便照顾我。叫人拿点她用的东西送来。”

盛明华其实也很不想见子时好吗?是为了她家承光,才打算强行忍耐的,这下可是正好!

所以盛承光开了口,她一点也没有打算再客气一番,还立刻的派人送来了子时的生活用品,面面俱到,从睡衣到晚礼服都备得妥妥的,光洗漱用品就有十几套。盛承光看了之后直想笑,再看子时还一副受宠若惊、受之有愧的样子,他就更欢乐了。

这医院是盛家的产业,给盛承光住的自然是最好的病房,里面什么都有,陪护的人住的小房间就在病房的旁边,连门都没隔着,一伸头就能看到,方便又舒适。

但是再方便再舒适,盛承光也不会给子时睡的。

到了睡觉的时候,不等她做决定,他先是说手疼,但是不想看见沈轩,后来说疼得心口都发闷了,皱眉虚弱的靠在床头的样子……和小熊耍无赖的时候一模一样。子时不好意思戳穿他,很耐心很温柔的陪着,睡在他身边,轻轻抚摸他的右手。

这样左手疼、摸右手的神奇治疗法,对盛承光来说是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他就这么半坐着靠在床头,被子搭在腰间,子时贴着他睡在被子里,他右手揽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头发。

夜半安静的时间,每一秒都幸福的冒泡泡。

等他平静了不那么作了,子时及时的温柔劝道:“躺下来睡好吗?睡不着就休息会儿,我在这儿陪你。”

盛承光其实很困了,这一天惊心动魄不少事情,他确实又累又困,从善如流的滑进了被子里,沾了枕头就舒服的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向她靠过来,头靠着头,他喉咙里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听声音都知道他通体舒泰。

其实这久别重逢又深情表白后睡在一起的第一晚,盛承光本来也是有心有力想做点什么的,但是刚与她约定了一生,急不可待的做那事,她会不会觉得他轻浮?

况且这是医院,盛总他老人家可是很保守的!

所以两人就这么头挨头、纯洁的睡觉了。

子时其实不怎么困,但是盛承光是病人,她想安抚他、让他好好休息。

她一动不动的陪他躺着,听着耳边他呼吸声渐渐变得匀长平稳,她睁开眼睛,就着昏暗光线看了他半天,满足的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动作格外轻的爬起来了。

这会儿爬起来是要干什么呢?

——作为一个尚在哺乳的妈妈,女儿不在,她得把女儿的口粮清空。

她生小熊的时候才二十岁,年纪小、身体好,饮食上又有盛承光派到g市的厨师精心调养着,母乳一直很充沛,小熊从小每晚上和她睡在一起,不吃两口是不肯睡觉的,子时觉得喂母乳对孩子好,既然有就给她吃吧,于是吃到了现在还没断奶。

虽然不会像小熊一岁以前那样不喂就涨得疼,但是出于卫生考虑,子时觉得还是起来悄悄挤掉的好。

盛明华自然不会知道小熊这么大的孩子还没给断奶,所以送来的东西里当然不会有吸奶器之类的玩意儿,子时只能靠人工,手势生疏的一下下挤……因为夜深人静、陌生地方,也因为他就睡在外面床上,她颇有几分心慌和紧张。

洗手台的面前是一面镜子,她一抬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敞着衬衫、手里正在做的动作……正暗觉脸红,浴室的门这时竟然从外面打开了!

盛承光一只手打着石膏不方便,开门的那只手里握着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子时甚至从镜子里看到了上面来电的名字是齐光。

盛承光本来睡眼惺忪的,等看清楚她的样子,顿时眼睛里的光把整个浴室都照亮了,跟开了四盏浴霸似的效果。

子时傻眼呆立当场,过了两秒才慌忙的掩起衣服,盛承光已经踏进来一步,反手锁上了浴室的门。

落锁清脆的“咔嚓”声,在这深夜里、在这密闭空间中,令子时心跳如雷,“你、你、你”了好几声,还没说出话,他若无其事的走过来把手机给她:“齐光的电话,说小熊不肯睡觉,哭着要你,他哄不好。”

子时一手揪着衣襟,一手接过电话:“……喂?小熊吗?”

熊小姐甜蜜的声音带着哭腔,很委屈很伤心:“妈妈!呜呜呜……妈妈!”

边上齐光的声音温柔说着:“舅舅没骗你吧?只要打电话就能听到妈妈的声音啦,小熊和舅舅睡觉,想妈妈了可以随时打电话……”

“是……啊!”子时这一声答的千回百转,尾音奇怪的拖长发颤,齐光那头听着都慎得慌,在那边疑惑的问:“子时,你怎么了?”

“没、没事……”子时声音还能强装镇定,脸却已红透了,眼睛里的水光又亮又媚,从镜子里又恨又爱的瞪着正贴在她身后的人。

盛承光被她瞪的通体舒畅,原本亲吻耳珠的动作变成张嘴含住了整个耳垂,右手伸过来包住她攥着衣襟的手,一扯,顿时镜子里一片旖旎春光……

子时腿软的站不住了,哄女儿的声音柔的简直要滴水。他还在往她耳朵里面热热的呵气,哑声催促:“快点!”

等手机挂断电话的声音传来,他握着她腰的手一提,下面迫不及待的挺腰插了进来。

子时浑身一软,往前趴去,手机滑进了脸盆里,而他的手往前一抄捞住她,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正好一手掐住了那两只,小熊的口粮顿时biu biu biud的喷了出来,手机屏保上小熊正张嘴大笑呢,被溅了一脸。

子时闭上眼哀吟了一声,她再也不想看到这支手机了……

“呼……”盛承光由加速爆发到减速停下,兴奋不已的喘着粗气,闭上眼睛趴在她背上回味着,浑身内外舒畅通透,连声音都变得懒洋洋的、愉悦极了,低低的在她耳边问说:“怎么她都这么大了,你还喂着她这个呢?”

子时被他刚才最后那两下弄的浑身发紧,趴在那里咬着唇,这会儿还说不出话。盛承光伸头看了一眼她的样子,得意极了。

等子时渐渐回过神来,发现他手正在她胸上揉着,他做这个的动作居然也和书上教的一样专业……就是力道太大了,上头手指印都浮出来了。

子时受不了,喘着气软声对他说:“起来吧……”

盛承光抬起上半身让她起来,下面却还牢牢占着,她伸手往后推他腰,他却反而用力的往前一顶——子时闷哼一声,居然被他这么蛮横的一下弄的又软在那里……

好一会儿她才撑着洗手台起来。面前就是镜子,他手上的动作不用低头就能看得一清二楚,还有她自己红透了的脸,甚至被他占着的样子……

面前就是镜子,子时咬唇死死忍住一声已到了嘴边的j□j。

盛承光揉完了那两只,兴奋的快硬爆了,缓缓动着腰,嘴里咬着她耳垂热热的问:“这个是每天都要做的吧?!”

子时力图让自己清醒,并且尝试摇头,“不!不用的……你轻点……嗯……正好趁这次给她断奶了吧……”

非常疼爱女儿的盛承光立刻表示反对:“不好吧?!说断就断怎么行……再给她吃一段时间好了!”

子时:……

盛承光:小熊,看爸爸多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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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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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来其实见面的次数不少,一年那么多节日,还有小熊的生日,只是每次都来去匆匆,有限的时间里还有个宝贝女儿怎么陪都嫌不够呢,所以……一次也没有做过。

三年啊,一次也没有啊,

所以今晚,一次肯定是不够的。

第二次的时候子时也还撑得住,还能柔声提醒他别太用力、当心他的左手……到了第三次,她就真的不行了。

还是一开始那个后入姿势,盛承光连换一个的意思都没有,挺着腰兴冲冲的弄了三次了,仍然一副才刚开始的表情,子时两条腿直打颤,站都站不住了,趴在那儿直往下滑。

盛承光只有一只手能弄她,顾上就不顾下,所以被迫放弃小熊的粮仓、搂着她腰固定住她的时候,他一边从后面用力撞着她一边叹气说:“……我后悔了。”

子时颤颤的“啊?”了一声。

只听他声音兴奋,语气却恼怒又哀怨的说:“干嘛要放过他们?他们把我手弄成这样,我都不好抱你了!”

盛总心里想的当然不止是抱,但是子时太好骗了,一听——怎么能因为做这事不方便就改主意呢?!

她立刻害怕的向后伸手抱他。

“我可以抱你……啊!”

所以不要后悔了吧!

最后那个“啊!”,是盛承光借着机会狠狠的顶到了她最里面,她迫不得已叫出来的。

盛承光捉着她主动伸来的手,按着她就着这个姿势又弄了几十下,捏着自己从她那儿抽出来,吸着凉气强自冷静下来,然后语气镇定的说:“那你来抱我啊。”

这种时候,这种姿势,这种求抱抱的卖萌……真的合适?!

幸好对方是子时——她真的就撑着绵软的身子,转过来、抱住了他。

她这衣衫不整、承欢过后的样子,又暖又软的身子抱上来……盛承光兽性大发!一只手轻轻一推,又握着她腰一提,子时就坐在了洗手台上,两腿间站着他,她还搂着他,两个人面对面……

这一夜盛承光被抱的十分开心、十分满意、十分……饱足。

**

第二天上午盛明华来医院探望,她奇怪的发现:本该卧床休息的病人精神奕奕的,靠在窗边躺椅里正在看文件,而看护他的人却昏睡在床上,连她那么大阵势进去都没醒一下。

盛明华仔细往床上看了一眼——是真的没醒,嘴都微微张着,睡的十分沉。那小脸白白的,眼睛下面一片青……看来是昨晚没睡,看护的非常辛苦啊!

盛明华女士这心里,立刻就舒坦多了,连那张眼熟的小脸都没那么刺目了。

盛承光看起来精神非常好,但不知怎么又好像懒洋洋的,见她来了也不动,窝那儿冲她直笑,盛明华白了他一眼,自顾自转身走进了客厅。

盛承光扶着自己的左手慢悠悠的晃过去,盛明华女士已经仪态万千的坐下了,屈指敲着桌面、开门见山的问:“快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盛承光就把他准备停战的消息告知了她。

盛承光肯放过那些人当然是好的,因为不管他们以前做过什么、现在存着什么坏心思,明面上他们都是盛家的长辈,盛承光一个晚辈初初执掌盛氏就对同族长辈们赶尽杀绝,这以后的名声可是坏透了,盛明华不愿意他这样,只是一直说服不了他。

所以她这下是又惊又喜,但高兴了半天,又开始觉得奇怪:“我劝了你那么多少次你都不听,今天突然这是怎么了啊?这么干脆!”

看那小子不说话、只是暧昧的笑,盛明华略一想就明白了,立刻神情无比鄙夷的骂道:“没出息的东西!白眼儿狼!软骨头!我们多少人加一起劝你,也比不上那谁吹枕边风是吧?!”

“不不不,”盛承光谦虚的推托,严肃的更正:“言峻他们不是受您的所托嘛!然后他们指使沈轩用了美人计……所以归根到底,这还是您的功劳!”

盛明华听得都快吐了,极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站起来就走。细细的高跟鞋清脆的敲击着地面,走出客厅、经过病房门口时缓了缓,接着那脚步声变轻了许多。

盛承光追在后面送她,恰好听到她在那儿叮嘱助理说:“中午往这儿送饭的时候,除了骨头汤再加一个人参**汤吧。”

“做个花生猪脚汤吧,”盛承光出声点餐,“或者鲫鱼汤……乌**汤也行。”

盛明华没想到他跟来了还听到了,心里郁闷,回头狠狠瞪他一眼,冷嘲热讽:“不知道就别跟这儿丢人现眼!人参**汤补身,花生猪脚、鲫鱼汤和乌**汤那都是下奶才喝的!”

“我喝啊。”盛承光这会儿中文可好极了,一语双关、模糊概念都用上了。

盛明华不可能想象到她心爱的侄子竟然如此没有下限,所以她当然没有听懂。

瞪了笑眯眯不知道傻乐什么的人一眼,她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

盛承光既然做了决定,以他的手腕和气魄,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做的十分漂亮:不仅与那些长辈摆酒和解、尽释前嫌,还把养老费给的足足的,然后又把一干老家伙都送出了国、颐养天年去了。

其实这些家族长辈一开始也只是对个小辈抖威风罢了,当年他们对刚上位的盛明华也是这样的,谁知道盛承光这家伙不仅没有立刻向他们低头、反而神经病一样纠结了言峻郑翩然这些外人与他们抗衡!

最令他们吐血的是,居然还真的被他压过了一头。

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一辈子的颜面早已经都丧尽了,他们已经都做好了下半生风雨飘零甚至牢狱养老的准备,这时候盛承光忽然肯放他们一马,还给了那么一大笔钱……一个个的几乎都是求着盛承光对他们放心、主动要求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从此g市开始流传着盛承光铁血手腕的传奇故事。

可其实,盛承光哪是外头推测的那些什么手腕心机、大棒蜜枣?

他其实就是在温柔乡里泡软了身子骨,不愿意再冒风险了。他想过那娇妻在侧、爱女在怀的舒坦日子了。

盛承光雷厉风行的解决了这些事,等到所有的事情都整理干净、盛氏重复平静,小熊的三周岁生日都已经过了。

又是一年的春暖花开,虚岁已经四岁的盛嘉星小姐,终于回到了她从未来过的故乡。

**

盛嘉星小姐第一次出远门,场面隆重,盛家与谢家两位少爷陪同护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出口出来。

谢嘉树一袭白色长款风衣,下摆长至脚踝,又是欧洲那边才刚上柜的新款,他穿着风姿楚楚、不输欧美t台名模。酒红色的卷发优雅而看似随意的蓬着,性感得要命,叫人第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他。

但是也只看那么一眼。

因为他身边的齐光虽然和他差不多英俊,但是怀里还抱着个小女孩,小女孩长得自然不用说,身上的白色风衣外套和谢嘉树身上的明显是一个牌子,而且是一个系列的。白色风衣里面是西瓜红的毛衣小长裙,穿着黑色底星星图案的两条腿上晃荡着西瓜红的小短靴。要不是她两只手搂着齐光的脖子动来动去的,根本就是名品童装店橱窗里的洋娃娃嘛!

谢嘉树费尽心机和熊小姐穿得如此和谐,很想抱她来一把强强联合,可惜小家伙不肯,一路上她紧紧搂着她亲爱的舅舅,就算是一小会儿她也不肯撒手,谢嘉树说多了,她就故意撅着小嘴亲齐光满脸,叫谢嘉树眼馋的更加跳脚……

齐光那么长的一路都抱着她,其实很累了,小家伙现在压手的很,但是小熊到了陌生地方害怕,连冯一一都不要了,只赖着他,他了解这个孩子,性子十成十的随了承光哥,嘴里说得多么厉害,心里其实敏感又纤细。

所以一路他都忍着,一直抱着她。

子时和盛承光老远就看到他们了,朝他们招手,齐光连忙提醒怀里的小家伙:“小熊,你看那边,那是谁?!”

熊小姐嘴里哼着《如果你是一只熊》的主题曲,漫不经心又警惕的看过去,脸上的笑还没有完全收起,一秒钟就变成了嚎啕大哭:“妈妈!嗷!妈妈妈妈!”

子时几乎是扑上去抱过女儿的,从来没有和女儿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她都要崩溃了!女儿哭,她也哭,一大一小紧紧抱在一起放声大哭,身边围着三个各有特色的英俊男人,路人有好事的已经举起了手机。

盛承光拿外套挡住妻女,亲自护着一路上了车。那母女俩哭的眼睛鼻子红红的,抱在一起脸贴着脸,他羡慕的贴过去,小心翼翼的亲亲女儿柔软的脸颊:“宝贝儿……”

小熊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水珠,眨巴眨巴的,“叔叔走开!”妈妈不赞同的声音响起,小家伙立刻软软的加了一个“好吗?”

叔叔走开好吗?

盛承光忍着郁闷退散了。

小熊这下变成只肯赖着妈妈了,谁来和她说话都不可以,她会立刻紧紧抱着妈妈,目光凶狠的瞪着一切可能分开她和妈妈的人。

其中以热情又陌生的“爸爸”最令她讨厌。

盛承光知道小孩子敏感,不能硬夺,所以他只是坐在子时身边,揽着她顺便也揽着女儿。但是小熊仍然十分抗拒,小手一直推他,试图要妈妈一起离他远一点。

当发现怎么也推不开、妈妈还十分愿意离他近一点的时候,小家伙急了,转头叫舅舅!舅舅坐在前面呢,好像是睡着了,一一干妈坐的也远,只剩下……小熊向对面和她穿着父女装的人招手:“嘉树爸爸!来!”

车里的气氛顿时一滞。

谢嘉树起先当然是激动万分:他是随口这么开过玩笑,可这小家伙有节操的很,从来没这么叫过他啊!

可他只激动了一小会儿,接着就傻眼了,因为他家承光哥……正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眼神盯着他!

救、救命好吗?!他姐派他去g市是缓和谢家和盛家的关系的好吗!现在这样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

作者有话要说:盛承光(暴怒):作者!!!死出来!!!你不是要作死吗!!!我让你死!!!出来受死吧!!!

陈遇白(路过):承光,什么事?

盛承光(暴怒):她作死!!!居然让我女儿叫谢嘉树爸爸!!!我要杀了她!!!

陈遇白(点头):嗯,是挺过分的。

盛承光(斗志昂扬):学长,她也对你作死了吗?

陈遇白(微笑):是啊,她昨天那句“况且这是医院,盛总可是很保守的”是讽刺我的。

盛承光(雄心万丈):拍肩!学长放心!我砍她的时候替你加两刀!

陈遇白(微笑):啊?哦。恐怕没机会了。

盛承光(愣住):……咩?!你把她怎么了?!

陈遇白(扶眼镜):呵呵。

————————————别过来!不要啊!小白你要对我做什么?!

☆、第61章

**

盛承光用阴森恐怖的眼神把谢嘉树瞪成了一只呆**。然后他转头看向女儿,目光已经柔情似水又伤心难言。

伸手想碰碰她,但小家伙双手紧紧抱着妈妈,小脸贴在妈妈脖子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警惕又紧张的瞪着他。

盛承光说,“小熊啊……”他顿住,清了清沙哑难听的嗓子。

子时自然不已的接过他的话头,对女儿说,“小熊,你今天来的时候是坐什么来的呀,”

小熊立刻松开手,两只小手兴奋的比划着告诉妈妈,“飞机,飞机呀,在云朵上面……飞翔!”

她用了一个很复杂的词语——飞翔。

中文这么好,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

子时逗逗她的小鼻子,“那你高兴吗?”她和女儿随意闲聊,把刚才那句“嘉树爸爸”轻描淡写的揭过一页。

小孩子其实最懂人心,她能从大人的神情里判断出他们的情绪,如果他们对她说的话反应很大,她就会牢牢记住,并且深觉有趣,以后屡屡再犯。

子时不追究,反而引开她的注意力,她一会儿就忘了。

盛承光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啊!

心里不是滋味的盛总,阴郁的目光开始投向别处……

谢嘉树以为时过境迁,正在和冯一一分享他的微博呢——刚才他们在机场时被路人拍了照片,因为场面太像偶像剧了,不少人在微博上围观转发,都被顶上本地热门微博排行榜了。

关键是——盛承光拿外套挡了妻女,齐光也回避了镜头,只有他的角度最好、笑容最漂亮!

“前面靠边停车。”

正陶醉不已的谢嘉树,忽然听到他家承光哥冷冷的命令司机。

司机立刻照办,车停下,盛承光冲谢嘉树抬了抬下巴:“嘉树,你到了,下去吧。”

“到了?”谢嘉树傻眼了:“我去……去哪儿啊?”

盛总的微笑十分和蔼十分包容:“你不是说有朋友来接你、为你办了party?你在这里下车方便他们看到你。”

谢嘉树昏头昏脑的被轰下车,巴着车门求救:“小熊!嘉叔叔要去好玩的party了!你要不要跟嘉叔叔一起去?!”拖小熊下水,他就能活了!

可是谢嘉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低估了盛嘉星小姐的薄情寡义——她趴在妈妈怀里,口齿清晰的说:“小熊不去,小熊和妈妈在一起!”

盛承光趁机拉女儿的手,温声教她说再见,熊小姐竟然就真的笑着朝谢嘉树挥挥手:“再见!拜拜~”

车门被无情的拉上了。

谢嘉树在高速公路旁玉树临风、泪流满面:盛嘉星这个玩弄感情的小骗子!冯一一这个软弱无能的墙头草!子时这个毫无主见的小女人!盛齐光这个口蜜腹剑的笑面人!盛承光这个……呜呜呜承光哥为什么要欺负人家……

**

盛明华原本打算在盛家老宅给这群小的们接风,但是盛承光已经在外面订好了位置,她也就不费神了,睡得晚晚的起来,看了一会儿赵怀章和瑞瑞玩球,然后沐浴更衣梳化,以见侄子女儿和侄子女儿亲娘的标准装扮了,快中午时,他们一家三口浩浩荡荡的去会所,恰好和盛承光他们差不多到达。

两拨人在包间门口迎面遇上,盛明华一个人走在前面,身后是牵着瑞瑞的赵怀章,盛承光这边则是和子时一人牵着女儿的一只手,小熊这会儿很高兴,不时的“嘿”一声缩起双腿,把重量都交给爸爸妈妈,腾空几步再跳下来,笑的“咯咯咯”的。

连盛明华都难免多看了小家伙两眼。

长得真是漂亮啊……

她看了子时一眼,没有什么表情,转头问盛承光:“齐光呢?不是说一起回来的么?”

子时低头安抚着玩疯了的小熊,随口就答说:“他在车上睡着了,看他睡的香就没叫醒他,一会儿再叫吧。”

说完她猛然发觉——自己居然敢向盛明华搭话!

她抬起头神情有些尴尬。盛明华的脸色也不怎么自然,看到子时还是令她想起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既然以后要生活在一起,不可能永远不说话,她忍着不舒服含糊的“嗯”了一声。

盛明华身后,赵怀章远远的对子时点了点头,目光柔柔的落在小熊的脸上。

赵齐瑞小朋友对熊小姐非常感兴趣,但他是小绅士,不好一个人贸贸然扑过去,一个劲拉着爸爸的手往小熊那边拖。

小熊有点怕生,赵怀章和瑞瑞过来,她抱着妈妈的腿躲着,害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瑞瑞这时候挣脱了爸爸的手走过去,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她。

两个小朋友绕着子时的腿玩起了羞涩版的捉迷藏,不一会儿就玩在一起了。两个小家伙的眉眼都是典型的盛家人,小熊的嘴巴像妈妈,瑞瑞的嘴巴像爸爸,于是两个人简直像一对龙凤胎。

小孩子们开心的玩在一起,赵怀章和子时站在边上,都不说话,淡淡的神情也很像。

盛明华觉得这一幕她看多了眼睛疼,装作有事情要交待助理、转身出去了。

叫来助理说了两句,她一回头见盛承光跟了出来,她正有气没处撒呢,白了他一眼。

盛承光毫不介意,反而笑着说:“我在盛氏大厦的边上打扫了一个房子出来,那里离公司近,附近还有个很好的幼儿园,我带着她们暂时就住那儿了。”

他知道老宅那边已经收拾好了他们一家三口的房间。他知道,姑妈是真心实意打算接受她们母女的。

可是盛承光不愿意这么为难她,如果大家真的住在一起,子时的性子很快就会适应,随着时间推移,所有人都会觉得一家整齐、圆满开心,唯独只有盛明华女士必须日日夜夜强忍心中芥蒂。

就像是一粒沙在她眼皮里,既要她忍着,还不让她说难受……这太欺负人了。

盛承光知道自己是个混蛋,但是对姑妈这么点儿的心疼他还是有的。

盛明华果然神情一怔,接着她立刻反对说:“不行……你姑父还以为我出尔反尔呢!”

这是她一贯的说话风格,但是随后她奇怪的顿了顿,接着说:“家里现在就瑞瑞一个小孩,多一个小伙伴陪他玩,他会很高兴的。别住外面了,你们搬回来吧……我没事。”

盛承光暗暗吃惊,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这是怎么了?盛明华女士忽然这样体贴周到……好不习惯!

齐光睡醒了走进来,正好听了全场,这时候走过来笑着说:“哥你就听话搬回来住吧,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好!”

盛承光正愁找不到垫背的,眼前就刚好冒出来一个——他和气的“关切”齐光:“你先搬回来吧。趁着这段时间在家里好好休息,也多陪陪你妈妈。我听说过段时间你又要和fay合作新系列童装了?”

齐光不疑有他,“噗通”跳了进去:“是啊,所以我可没打算搬回来,我送了小熊回来,过几天就回去了。”

盛明华女士顿时勃然大怒:“两个狼崽子!白眼儿狼!我收拾了半天!你们一个也不回来住是吧?!”

齐光这才察觉自己跳进了承光哥的陷阱,自认倒霉,耸耸肩膀摊摊手,从他亲娘身边溜了过去。

**

两个小朋友见齐光进来,一个叫着“舅舅”,一个叫着“哥哥”,一起扑了上去,齐光弯腰把两个都揽在怀里,这个亲亲左脸颊那个亲亲右脸颊,左拥右抱的样子叫随后而来的盛承光好生羡慕!

盛明华看着那两张几乎一样的小脸就晕眩,催促说:“好了,我们人齐了,进去吧。”她对小儿子招招手:“瑞瑞,来妈妈这儿。”

瑞瑞不肯,还一把搂住小熊:“我和妹妹玩儿!”

盛明华板起脸向小儿子更正:“她不是你妹妹,她是你承光哥的女儿,是你的侄女。”

子时有些不安,抬眼望向盛承光,盛承光用眼神安抚了她,然后他走到小熊身边蹲下,教她叫齐瑞:“小熊,这是你小叔叔。”

小熊才不听他的话呢——“你是叔叔,他不是叔叔!”

哪有这么小的叔叔啊?

齐瑞被小熊一带也变得伶牙俐齿的,举手提出疑问说:“我哥哥是她的舅舅,那我应该是她的小舅舅啊!”盛家有那么多的亲戚,赵齐瑞小朋友对亲戚关系可是很熟悉的呢!

敌人的敌人就是好朋友,小熊立马清脆响亮的给他来了句:“小舅舅!”

对的呀——妈妈的哥哥是舅舅,那么舅舅的弟弟当然是小舅舅啦!

盛承光深吸气、努力忽略女儿的挑衅,跳过了这一步,并且转移小熊注意力,指着赵怀章柔声教她:“小熊,这是你姑爷爷,向姑爷爷问个好。”

小熊对笑容温和的赵怀章很有好感,仰着脸乖巧的叫了人。赵怀章拿出准备好的红包递过去,顺便摸摸她小脑袋。

盛承光深受鼓舞,再接再厉:“乖女孩!来,宝贝儿,这是你姑奶奶,叫姑奶奶。”

小熊看看美丽冷艳的盛明华女士,回过头伏在盛承光耳边小声的悄悄说:“她是小舅舅的妈妈。”刚才她听到的。

盛承光被女儿的亲近感动的浑身发暖,温柔又耐心的夸奖女儿:“对,我们小熊真聪明,记性真好!”

小熊直起腰,理直气壮的大声说:“舅舅的妈妈是舅奶奶啊!舅奶奶!”

万物生长靠太阳,亲戚关系当然以舅舅为基准!

齐光&齐瑞:o(∩_∩)o~~

子时&赵怀章:=_=

盛承光&盛明华:(╯‵□′)╯︵┻━┻

**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来,大家跟我一起唱:妈妈的哥哥叫什么?妈妈的哥哥叫舅舅;舅舅的弟弟叫什么?舅舅的弟弟叫小舅舅;小舅舅的妈妈叫什么?小舅舅的妈妈叫舅奶奶;舅***侄子叫什么?舅***侄子叫叔叔。

盛叔叔~你好哟~

盛叔叔:学长!你不是把她塞进存稿箱了么?!她怎么又蹦出来了?!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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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大少爷爱好出风头,这整个g市都知道。

可是这春寒料峭里、穿着个单薄风衣、把机场高速当做t台走了四个多小时,也太出风头了吧,,

谢嘉树盘亮条顺衣服显眼,来往的车辆里有不少人拍照发微博,现场目击,机场高速上游荡大长腿一只,

各种现场图片上谢大长腿双手插口袋,及踝长款白色风衣被c市初春的风吹得衣袂飘飘,有几张拍到了他的脸,只见俊脸之上眼神迷茫、神情哀怜、目光忧伤……活脱脱一个青春伤惨剧的男主。

相关微博四小时内被转发了上千次,蹦上了本地热门微博排行榜,接着有微博上埋伏的记者们认出来了,这是谢家那个换发型当饭吃的大少爷啊!

记者们火速赶往,截住了终于走完机场高速、气若游丝准备打车的谢大少。

谢嘉树被记者围住,宁愿承认自己是脑壳坏了把公路当t台秀、也不愿意说出被人赶下车的实情……好在谢氏总裁办公室和公关处的电话早就都被打爆了,谢嘉云知道后立刻带了人来接他,从闪光灯的包围里把他拖了出来。

上车前还风度翩翩对着镜头挥手的人,一上车就瘫在姐姐脚边,欲哭无泪的叫了声“姐……”

车里光线不算明亮,但足够谢嘉云看清楚弟弟的狼狈样子:白风衣下摆全是泥,脖子上一道道的汗印,白衬衫湿的贴在了身上。

谢嘉云听了来龙去脉,气的手指都抖了:“你被盛承光欺负就算了,他女儿才四岁!你被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算计了?!谢嘉树!”

谢嘉树一愣,然后急忙为自己辩解:“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女……姐!你以后千万和祁远哥生个儿子!娶她丫的!然后……嘿嘿~她就得叫我舅舅了!”

谢嘉云被他中间那句话刺的心口发疼,又被最后那句气的眼前冒金星,一巴掌就挥了过去!

“啊!你打我干什么?!”谢嘉树正在美好的畅想中,被打懵了:“祁远哥还不肯娶你吗?”

“……”谢嘉云:“滚下去!滚!”

**

谢嘉树娱乐了整个g市的这个下午,盛家一家整齐的在私人会所里进行着家庭聚会。

盛明华和盛承光、盛齐光在里间举行了盛氏最高层董事交流吹风会。外面,两个小朋友一下午都玩在一起,非常投缘、非常和谐,先玩芭比娃娃、再玩汽车模型,同气连枝的,连句争吵都没有。

赵怀章陪着瑞瑞,子时陪着小熊,两个小孩子头碰头的玩,两个大人安静的各自坐在沙发里,一个看杂志,一个玩平板。

温馨的场面叫人看一眼都觉得心里舒坦。

当然盛明华心里不可能舒坦,尤其是她从洗手间回来时恰好看到赵怀章扶起摔倒的小熊——小熊仰着脸笑着对他说谢谢姑爷爷,赵怀章摸摸小家伙的长头发,又抬眼看了眼子时……他神情里的温柔因为压抑而更显得动人,盛明华看得清楚,心里便不是滋味。

可是她没有出声,默默的回到了里间。

她站在里间的门口,里面承光和齐光正在讨论生意上的事情,兄弟俩说着说着说到了一起,心领神会的一同笑起来,盛明华站在那里看着儿子健康开朗的笑容,心想:她的齐光,不仅活了下来,现在做着他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且做得这么成功,令整个盛家刮目相看,令她这个做母亲的自豪不已。承光接手了盛氏,将盛氏运营的比他父亲当初都要好,令她可以抽身而退、得享安逸。还有齐瑞,那么乖那么聪明,以后一定也会长成很好的男孩子,像他的爸爸和哥哥们一样。

她的生活已经这么圆满这么幸福,这几个男人都关心她在乎她,她也该满足了,并且应该为他们付出一些……比如真心的接纳那对母女。

况且嘉星是承光的女儿,是兄嫂的长孙女,她也该替早逝的兄嫂疼爱这个小女孩。

晚上散席前,盛明华叫住了熊小姐。

小熊听到有人叫她“嘉星”,十分机灵的跑过来,拿出含在嘴里的棒棒糖,笑的甜甜蜜蜜的。

漂亮的小女孩儿,又这么甜蜜的笑着,盛明华的心都被她笑软了。

摸摸她可爱的卷毛,盛明华拿出一块叶子形状的翡翠。

玻璃种起莹光的翡翠叶子,在灯光下像一汪清晨的露水凝在了手心里,小熊不懂翡翠,但是这么漂亮的东西还是令她瞪大了眼睛、“哇”了一声,还伸出手指在上面碰了碰。

小家伙太可爱了,盛明华都笑起来了,笑着柔声对她说:“这是姑奶奶代你爷爷奶奶给的。你是你爷爷***第一个孙女儿,这件东西给你,奖励你做个好孩子,你爷爷奶奶在天上也会保佑你的。”

小熊知道拿别人的东西前一定要得到大人允许,所以立刻转头去看妈妈。

子时也拿不定主意,看向了盛承光。

盛承光正不动声色的吸气、压抑眼底的热潮,对女儿温柔一笑说:“拿着吧,谢谢姑奶奶。”

小熊才不要听他的话,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舅舅。

齐光走了过来,蹲在小家伙身边,“没关系,你拿着吧。”他有意拉近小家伙和盛明华的关系,“小熊,这位也是舅舅的妈妈,她很喜欢你哦,你亲亲她好吗?”

熊小姐对舅舅一向乖巧,抿着嘴笑,像个小大人似的对盛明华招招手。

小丫头羞涩又带着勾引的神情太可爱了,盛明华一时没忍住,真的弯下腰,小家伙就扶着舅舅肩膀踮起脚,在她脸上“啵”亲了一口!

真是又香又软……小女孩的甜蜜味道和男孩子就是不一样啊!

只养过男孩子的盛明华女士,整颗心都酥了!

她罕见的笑得那么温柔。

齐光把东西交给子时代为保管,子时借机向盛明华道了谢,盛明华虽然对她没有像对小熊那样自然,但也点了点头——颇为难得了。

一屋子人都很高兴,其乐融融的,除了……除了被女儿无视了的盛总,很忧伤、很郁闷。

**

与盛明华一家四口告别,盛承光带着母女两个回他们的新家。

新家所在的楼盘开发商是郑翩然的郑氏,所以地段和环境自然都是最好的,郑翩然自己也住这里,就在小区深处的别墅区。盛承光没有买别墅,因为他觉得别墅太大了,他又不像郑翩然那个变态,要那么多人伺候。

他这里是一梯一户,楼上楼下两层,私密性比别墅更好。

这个家他早就准备好了,这几年她们在g市,他还住在父母那个房子里,但是这边他常过来,时时添置一些东西。这里的每一个设计都是他做的,每一样家具都是他挑选的。

盛承光希望他的女儿在这个家里快乐的长大。

他们行李已经先送回来了,端端正正的摆在玄关那边。玄关好大,甚至停着一辆小自行车,粉红色的儿童自行车,一看就是给小熊准备的。

可惜熊小姐因为玩了一天体力不支,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也因为她睡着了,所以盛承光得以抱着她,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子时,进门时家中灯火齐明,盛总眼底一热。

他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

子时第一次来,好奇的往里看,盛承光把大概的布局指给她看,最后指指主卧,“我们睡这间,隔壁是她的房间。”

主卧的门关着,隔壁的却开着,借着客厅的灯光可以看到里面米白色的地毯和粉红色的小床。

“今晚就让她和我们睡一起吧?”盛承光说。

小家伙那么黏妈妈,又对他这么抗拒,醒来要是发现自己一个人睡,肯定会大哭大闹的。

爱女儿的爸爸贴心的为女儿考虑。

子时听到“我们睡这间”的时候就觉得心里痒痒的,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个明明是第一次来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变得好温馨。

她扶着小熊卧室的门框,回头对他一笑。

盛总自认并非纵欲之人,今晚本来是没有那个心思的,毕竟女儿第一天回来(还这么讨厌他),可是她站在那儿柔柔一笑,他心口猛的一热。

不知不觉已经压了过去,一手扛着熟睡的女儿,另一只手按着她肩膀,把她按在门边,低头去吻她。

子时闭上了眼睛,呼吸软软的喷在他脸上。

两个人都已经意乱情迷,眼看嘴唇都要碰到了,一只小手忽然插了进来,捂住了子时的嘴巴。

熊小姐醒了,靠在爸爸肩头的姿势没有变,但是眼睛睁着,嘴巴向下弯着,小脸上带着浓睡乍醒的不爽。

盛承光索性在女儿手上亲了一下。

被亲了手背痒痒的,熊小姐“噗”笑了,然后又不高兴,推开他、张手要妈妈抱。

盛承光没有及时放手,她就立刻变脸、扁着嘴哭了。

子时把女儿抱过来,拍着她轻声哄:“小熊乖哦……你是还想睡觉,对不对?”

小熊摇摇头,又点点头,手揉着眼睛,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在子时怀里花样百出的卖萌和耍无赖。

盛承光在她边上转悠了半天也没得她一个眼神,子时看他样子那么可怜,提醒说:“趁她醒了,给她洗澡吧?”

“我去放水!”有机会为女儿服务,盛总比签十几个亿的案子还要积极。

可是熊小姐一腔不爽无处发泄,对着妈妈她不舍得,盛承光一开口她立刻有了借口,顿时仰天狂哭:“我不要!我不要洗澡!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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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66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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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被女儿这架势弄的手足无措,子时轻轻推推他,“你去吧,这里我来。”

盛承光竟然也有被她指挥的时候,很听话的就垂手退走了。

他一走,熊小姐的哭声立马变小了。

其实小家伙平时不爱哭,性格也挺好的,对谁都容易亲近,怎么就是对盛承光这么抗拒呢,

子时不明白。

她为了转移女儿的注意力,抱着女儿走进她的小卧室里,在墙壁上摸了灯开关、按亮,“哇,好漂亮的房间啊,”子时由衷惊叹。

小熊也忘记哭了,脸上挂着泪珠,睁大了眼睛左顾右盼:粉红色的床是圆圆的,仔细看也不是滚圆的——是hello kitty的脸!

寝具也是hello kitty的,枕头上还放着一个和她一样大的hello kitty玩偶!

这里的墙比原来她的地方还好看,浅黄色的壁纸上有一只一只的小熊。往上看,头顶上的墙是天蓝色的,还有一朵一朵的白云……晚上躺在hello kitty床上,看着蓝天和白云,哇哦!

小熊没有看懂的是:这里的地毯比其他所有房间的都要厚,她就算从床上滚下来也不会摔疼。屋子里的家具所有边角都用柔软的塑料泡沫仔细包好,并且家具尽量简化,甚至衣柜隐藏在了墙壁之间,看起来平平的,拉开来才会发现里面是一个很大的衣帽间——所有女孩梦想中的衣帽间,有大大的衣柜分别收纳她春夏秋冬的衣服,有许多格子归置她的可爱小物,有一整排架子给她各式各样的礼服裙子,有一个梳妆台在里面,宽大的桌面上以后将会摆上她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和各式珠宝,有一整面墙的位置给她放鞋子和包包。

这是一个爸爸用心为他的女儿准备的房间。

子时看到每一处都会想到他布置这些时的表情。

那是盛承光啊……子时眼睛发热。

她亲亲她家幸福的小家伙,“这里是公主住的地方哦!”

熊小姐显然也很喜欢,大声说:“我是小熊公主!”

“对呀,所以这是你的房间,”子时把她放在hello kitty的床上,她立刻抱住床上的玩偶,幸福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子时趁机对她说:“小熊,这些都是爸爸为你准备的哦!待会儿你要对爸爸说什么?”

小熊抱着kitty在床上滚来滚去,哼哼唧唧的回答说:“小熊要说……谢谢妈妈!”

她是故意的,子时知道了。

可是为什么呢?女儿为什么故意抗拒盛承光?子时更加不明白了。

盛承光这时候进来了,袖子挽到手肘,扬着眉一脸的高兴:“小熊!我们洗澡了!”

小熊立刻放下hello kitty扑向子时,紧紧抱住,不要他。

子时无奈的抱她进去。走进浴室里,她终于知道他干嘛那么兴奋了——半个游泳池大的浴缸里放满了水,几十只玩具小黄鸭游在水面上!

壮观极了。

小熊大叫一声“啊!那么多小鸭子!”,然后迫不及待的从子时怀里滑下去,扑到浴缸边就伸手去捞鸭子,两个袖子立刻湿了。

还好也要洗澡了,子时一边给疯丫头脱衣服一边目光复杂的看向盛承光——他蹲在女儿身边,脸上兴冲冲的全是“求表扬!”

可小熊根本不看他,眼里只有鸭子。

等到身上脱的只剩一件背心和小内裤了,小丫头忽然转头看向他。

盛承光挺直了身体迎接女儿的目光。

连子时都好奇她要说什么?

“你出去啊,”小熊眨巴着眼睛对他说,“女孩子洗澡不能给男孩子看。”

盛承光:“……”

子时:“……噗!”

“这个,”盛承光深思熟虑,字斟句酌:“这是对的……但是爸爸没关系,可以看、可以看!”

“小背心和小内裤里面的地方不能给妈妈以外的人看!”小熊激动的双手抱在胸前,“是我舅舅告诉我的!”

“舅舅说得对,但是爸爸没关系的……”盛承光艰难的辩解、努力的诱惑:“爸爸陪你玩小鸭子呀~”

小熊疑惑了,问一直在她和爸爸之间看来看去的妈妈:“妈妈!他是男的吧?!”

真是问对人了……子时叹着气摸摸女儿可爱的小脸,“对,爸爸是男的,妈妈和小熊是女的。”

再怎么样,不能欺骗孩子、不能使她混淆常识。

“男的出去!”盛嘉星小姐气势汹汹的做出了终极判决。

盛承光灰溜溜的去主卧的浴室洗澡换衣服了。

**

洗了澡出来,子时给小家伙冲了奶粉,她去洗澡了,穿着连身衣的小熊肉呼呼的,抱着奶瓶躺在床上,两只脚朝天蹬着,一边嘬嘬嘬一边哼唧哼唧……别提多么可爱了!

盛承光不敢打扰她喝奶,坐在床边离她远远的看着,心里真是幸福啊幸福!

小熊自得其乐,偶尔斜他一眼,眼神警惕又挑衅。盛承光也不刺激她,在床边躺下来,闭眼假寐。

等到子时上床来了,小熊拱到她怀里,哼哼唧唧的扯她睡衣扣子,小奶声嗲嗲的:“妈妈~”

子时捉住她小手牵到唇边亲亲,“不行……你刚才已经喝过牛奶啦!”

“不要牛奶~要妈妈~”小家伙隔着衣服用牙齿咬她。

母女俩正较着劲,仰面躺着的盛承光忽然默默的翻了个身,变成了背对着她们。

子时见他误会了,心里觉得好笑,一不留神被小熊钻了空子,睡衣扣子被扯开,小家伙拱啊拱的拱进去,含了半天嘬到了几口,虽然已经很淡了,但是她还是很满足,小手揉着眼睛,没多会儿就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子时把女儿放到她和盛承光之间睡好。

扣好了睡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碰碰他。

他果然没睡,立刻动了动,手伸过来握了肩头她的手,然后他转过了身。

他看着女儿,把她握着拳头的小手牵起来亲了亲,再恋恋不舍的放进被子里。

子时轻声告诉他说:“她是故意的……可能我们对她强调的太多了,她反而要和我们反着来。”

小家伙性子其实像他,平时虽然好说话,倔起来她和齐光都治不住。

盛承光闻言无奈的笑,目光从女儿脸上移开,看着她的时候,他眼中的光比这昏暗夜灯更柔和,但又闪闪发着亮。

“不要担心。”他声音很低很柔,“……子时,今天我特别高兴。”

像白天那样的聚会,这世上他爱的人全都在一个屋子里吃饭、聊天、玩耍;像晚上那样为了哄女儿想尽办法,像现在这样一家三口躺在一张床上……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人生圆满。

盛承光已经觉得很满足、很幸福了,这已经无限接近他想要的生活。

子时是只要他说高兴、她就开心了,所以对着他一直笑。

她伸手摸摸他脸,想说什么,却又终究害羞,咬了唇。

盛承光也没有追究她的欲言又止,因为此时此刻太幸福。两人睡在各自枕头上,中间睡着他们聪明可爱的女儿,这良夜无声,仿佛天长地久都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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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熊醒了,妈妈在身边、她睡得很好,醒来也不哭闹,闭着眼睛“嗯嗯”了两声,一只手碰到了妈妈,另一只手碰到了——她疑惑的睁开眼睛。

很好看很好看的脸,有点像舅舅的,但是比舅舅的还好看,好熟悉……哦!

她立刻缩回手,目光防备的看着他。

盛承光其实早就醒了,一直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呢,满足的不得了。

小熊缩回手,他就闭上了眼睛。

小熊觉得好奇怪啊:明明他刚才还醒着的啊!

她就试探性的又伸手碰他——果然眼睛又睁开了!

好好玩!小熊一碰再一缩手,起先小声笑,后来盛承光猛然睁眼的动作太夸张了,她“哈哈哈哈”笑起来。

盛承光食指抵在唇上,“嘘……”

小熊学他:“嘘!嘘嘘嘘!”

盛承光伸手抱她,把她从中间抱到他那一边。小熊在他怀里一愣,立刻挣扎着要回去妈妈身边,盛承光在她耳边轻声说:“妈妈就在那里,妈妈在睡觉,我和你玩一会儿好不好?”

小熊伸头看看熟睡不动的妈妈,再看看他真挚的眼神,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躺了下来。

盛承光让她躺在自己的手臂上。

他的手当然比子时的粗壮结实多了,还有肌肉,小熊躺在上面,他用力、肌肉一鼓一鼓,小熊脑袋被顶的一下一下,“咯咯咯”笑的更疯了。

“再来!”她要求。

“啊?”盛承光装作不懂,“什么再来?”

“再来!”小熊急了:“爸爸再来一个!”

脱口而出,然后立刻小手捂住嘴巴。

盛承光一挑眉,笑着看着她。

她真的是故意的。盛承光手指挠她嫩嫩的下巴,痒的她一边躲一边笑,他解除了她的紧张和防备,柔声问:“你的睡衣这么漂亮,是谁给你买的?”

小姑娘的连体睡衣柔软舒适,一套有七个颜色,每一套的花纹都不一样,分别有从一到七的阿拉伯数字、英文、图案。

她今天穿的是星期天,衣服上有“七”和“sunday”,还有圆圆的小太阳。

是盛承光去英国出差的时候给她买的,回来时为了亲手交给她,转机时出意外还在机场过了一夜。

这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小熊记得,抿着嘴,手指指指他。

就是不肯叫出口啊……盛承光拉过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柔声说:“我们继续玩游戏好不好?”

“好!”小熊笑了。

“我们来玩回答问题的游戏,”盛承光故作轻松:“我先来:你几岁啦?”

“四岁!”小熊答的很快,一股聪明劲。

“你赢了,奖励你,”盛承光奖励她一个吻,“来吧,换你问我了。”

“你几岁了?”小熊天真的学他问。

“三十三岁。”盛承光笑着说,低了低头,小熊嘻嘻笑,依样画葫芦的亲了他,亲在下巴上。

下巴和心口那里都热热的,盛承光声音越发温柔:“小熊记得睡衣是爸爸买的,为什么不记得爸爸了?小熊是不是讨厌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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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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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熊傻眼了。

毕竟是小孩子,哪里敌得过盛总的心计迂回啊,小熊脸上浮现羞赧神情,好像不好意思了似的,抬眼看看爸爸,她撅了撅小嘴巴,没有回答,低头扭自己的手指玩儿。

盛承光等了好久,用手指咯吱她,柔声笑说,“你答不上来的话,就算你输了哦。”

谁知道小孩的脸、三月的天,熊小姐打着他手、一咕噜爬了起来,“妈妈,”她叫子时。

“妈妈在睡觉呢,”盛承光连忙安抚她,抱她躺下来,“好了,爸爸不问你问题了,不算你输……你和爸爸聊会儿天吧!像个大孩子那样。”

“像个大孩子那样”对小孩子来说绝对是有吸引力的一句话,小熊没有再闹着要妈妈了,不过她也不肯再躺下来,坐在那里警惕的看着盛承光。

盛承光扯了被子给她披上。

“你下半年就要去幼儿园了,去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自己的大名,你知道你大名叫什么吗?”盛总和颜悦色的对女儿循循善诱。

这个问题经常被问到,小熊不怎么激动的答:“我叫盛嘉星。”

“你知道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吗?”

小熊眼睛转了转才说:“舅舅啊!”

“不是的哦,”盛承光纠正女儿,“是爸爸给你取的。小孩子名字的第一个字都和她爸爸名字的第一个字一样,爸爸叫盛承光,所以你才叫盛嘉星。”

“不对,我的第一个字和舅舅的第一个字一样,”小熊机灵的反驳,小脸上带着骄傲,仿佛念一遍这个名字都令她自豪:“盛、齐、光!舅舅叫盛齐光!”

盛承光先森的心里,难免小小嫉妒了一把盛齐光先森。

他忍着嫉妒说:“可是你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不是舅舅的孩子。”

小熊反应好快的:“那我的第一个字和妈妈的第一个字一样!我妈妈叫盛子时!盛!子!时!”

这个……盛总当年一时变态,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懊悔之余,他捏捏女儿的小鼻子,镇定的糊弄说:“妈妈是因为爸爸的缘故才姓盛的。”他淡定的继续诡辩:“小孩子都是跟爸爸姓的。”

“不对!”盛嘉星小姐越战越勇:“你说错了!顾意哥哥就是跟他妈妈姓的!”

顾意是顾明珠的小儿子,她和容磊有两个儿子,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

顾明珠,就是传说中那个威力等同六个谢嘉云的女人。

盛总讨厌谢嘉云!

小熊这时居然叹了口气,真像个大孩子那样,还语气幽幽的,说:“我好想顾意哥哥啊……”

盛承光不知不觉思绪已经跟着女儿的跑了,闻言十分警觉的叮嘱:“顾意哥哥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女孩子不能把男孩子挂在嘴边说,知道吗?”

小熊摸摸自己的嘴巴,又惊又喜:“哪里啊?顾意哥哥挂在哪里啦?”

盛承光:“……”

小熊没摸到她的顾意哥哥,生气了,站起来迈开小短腿从爸爸头上垮了过去。

这姿势实在太矫健了,盛承光怕摔着她,没有拦她。

小熊钻到妈妈那边贴着妈妈一顿撒娇,把子时吵醒了。

子时刚才迷迷糊糊间听到父女两个的说话声,特别安心的又睡着了,这时候还没完全清醒,闭着眼睛哄女儿,声音模模糊糊的:“哦……乖哦……”

胸口一凉,小熊熟练无比的解开了她的睡衣扣子,小手捧出来一只,埋头吃。子时听到有人分明尴尬的清咳了一声,她睁开眼睛,他已经下床了,她只看到一个几乎是仓皇而逃的背影。

她本来觉得害羞,可看他那么害羞,她又觉得好笑。

听到浴室里响起水声,子时摸摸怀里奋战的女儿,“小熊,你刚才和爸爸聊什么了?”

小熊吃不到什么了,只是过嘴瘾,含含糊糊的说:“爸爸骗人……要被妈妈打屁股了!”

“妈妈可不敢打爸爸,”子时把小家伙抱上来,亲亲她红扑扑的小脸蛋,“爸爸是保护妈妈和小熊的人,妈妈很爱爸爸,小熊也是,对不对?”

小熊把手伸到她还没来得及扣上的衣服里,嘴里吧砸吧砸的回味着,却不回答。

真倔,像他。

子时正笑,盛承光从浴室里洗漱了出来,一边走过来一边说:“我去做早餐,二十分钟左右,你陪她再玩儿五分钟再起床。”

他说着走到床边,弯腰给母女俩早安吻,凑到跟前才发现他的宝贝女儿小手正在干嘛……难怪一股奶香味儿……

盛总再次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匆匆在她和女儿脸上吻了一下,直起腰转身走了。

就听到身后她小小声的对女儿说:“……爸爸害羞啦!”

小熊:“嘻嘻……爸爸羞羞!羞羞!”

子时:“你才羞羞呢,这么大了还解妈妈的衣服……”

盛承光刚冲了凉水的身子又有点热了,但是少了些心猿意马,更多的是激动和兴奋:这样的日子才第一天呢,他已经觉得这么幸福了!

**

子时和小熊玩了一会儿“爸爸羞羞”的游戏,母女俩起来穿衣服、洗脸刷牙。

做幸福早餐的人居然中途还有时间跑进来帮小熊洗了把脸。

洗脸其实是熊小姐最讨厌的环节,通常热毛巾刚捂上来她就尖叫“闷死我了!”、“喘不上气!”,即便是她亲爱的舅舅也没有特殊待遇,可是盛承光不知道啊,拧了热毛巾就给她擦,子时正给自己洗脸呢,举着毛巾装作擦脸、从镜子里悄悄的看他们:盛承光蹲着,把女儿抱在他一条腿上坐着,一只手扶着她背、一只手拿着毛巾给她擦,小熊头一个劲的往后仰,神情间还是不乐意,但是居然没有像平常那样闹。

洗了脸擦了翔,盛承光十分满意的表扬女儿乖巧:“宝贝儿真棒!”

子时从镜子里看到熊小姐神情间忍不住的得意,和被她或者齐光表扬时都不一样。

早餐桌上摆好了三份:大人们是培根和炒蛋,小朋友的是炒蛋和小香肠,另外蒸了一小笼的包子、以及每人都有一小碗紫米粥,紫砂锅煲出来的粥每粒都熬的开花,又黏又香。配粥的小菜有酸黄瓜和酱菜心,都是盛承光提前腌好了一小罐放在冰箱里的。

在g市时有厨师们负责一日三餐,都是盛承光派来的人,再三培训和交代过,自然不敢马虎,每天的早餐中西式都有好几种,比起今天餐桌上的更丰盛,小熊习惯了。但是今天餐桌上装小菜的碟子是花瓣形状的,小香肠煎得像一只一只的小章鱼一样,还有热气腾腾的包子居然有脸——是小猪!

熊小姐跑到餐桌边巴着看,眼睛都睁大了!

大人们的餐具是白色描金的骨瓷,精致漂亮。小朋友的餐具是不怕摔的仿瓷,盘子和小碗都是小熊脸的形状,勺子和筷子上也有小熊的图案。

熊小姐转着看了一圈,欢呼的跑到自己座位上,高兴的嚷嚷着:“这一定是给我准备的!”

盛承光端着给她鲜榨的苹果草莓汁从厨房里出来,把果汁放到她的座位上,问她说:“你喜欢吗?”

“喜欢!”小熊是个很有礼貌的小朋友,热情的顺嘴道谢说:“谢谢爸——”她卡了一下,眼睛灵活的转了转,大声的给自己圆场:“谢谢了吧!”

子时把女儿抱到座位上坐好,摸摸她头发,认真的对她说:“小熊,妈妈不喜欢你这样闹脾气,爸爸很爱你,你故意不叫爸爸,爸爸会很伤心,妈妈也会很伤心。”

齐光和子时都是温柔的性子,小熊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被说过一句重话,现在妈妈这样严肃,还说不喜欢她了,小熊非常委屈非常难过,忧伤的垂着头,眼圈都红了。

女儿委屈的小样子令盛承光比断了手那会儿还疼,子时坚持不哄女儿,他两边都说不得,就笑着柔声说:“先吃饭吧。”他叫女儿:“小熊,吃饭了,你看!这个包子是什么形状的?!”

小熊吸吸鼻子,看看爸爸夹到她盘子里的包子,展了笑颜:“是小猪啊!”

盛承光哄了女儿,又去哄子时,拿自己那杯热牛奶,喂到她嘴边喂她喝了一口,轻声对她说:“别心急,慢慢来,我一直不在她的身边,她需要时间适应我。”

子时其实是替他委屈,也是愧疚和担心自己没教好女儿,听他这么说,她心里安慰许多。

“你别难过哦……”她也轻声安慰他。

盛承光心里满满的都是暖意,一点儿也不难过,握着牛奶杯的手指蹭了蹭她脸颊,缱绻缠绵的意味。

“我现在是真后悔了,”他轻叹了口气,“应该早点结束的,和那些人较什么劲啊……真不值得。”

“现在也不晚啊!”子时着急的替他辩解,“祁远哥那天还跟我说呢,要不是你做得这么厉害,那些人也不会怕你,现在盛氏的局面也不会这么好……他说你很厉害!”

盛承光对她笑笑,心里却想叶祁远这个狗拿耗子的,跟她说这些干嘛?

“对了,”他转移话题,“这里每天会有人过来做两个小时的家务和两顿饭,你在家里要是觉得累了,就让她多留一会儿吧,帮你照顾小熊。”

子时犹豫了一下,说:“不用了!”

他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以前他们两个人住在一起,他回来再晚也亲自收拾屋子。

盛承光却坚持:“要的。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况且还得做饭呢——你会吗?”

居然损她?子时横了他一眼,说:“那你早点回来啊。”

盛承光正喝牛奶呢,闻言一眼看过去,挑着眉的样子像是在说:这就管上了?

子时被他看得脸红了,低头猛吃。

一点也没变,盛承光心想,还是他的小姑娘,傻得可爱。

可是又变了很多,不再青涩、怯懦、自轻、茫然……有了女儿以后,她长大了很多。

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报复一个女孩子……盛承光心里深深的叹息,报复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最没有意义的事情了,他报复子时,结果自己沦陷一生,他报复盛家那些长辈,结果耽误了那么多陪伴女儿的时间。

心里乱糟糟的,可又暖洋洋的无比妥帖。餐桌侧面的落地窗投进来早晨八点半的阳光,铺在地板上一大块,和这个屋子里的气氛一样柔软暖和。餐桌边两个大人神情都暖暖的,在女儿悉悉索索吃饭的声音里静静对望着。

熊小姐两手里各抓着一只小章鱼香肠,挨个的咬腿,顺便围观着这一幕,八条腿都被她咬掉了,爸爸妈妈还在看啊看,她忍不住大声提问:“亲亲吗?亲一个吗?要亲了吗?”

爆米花给一份好吗?还要汽水和瓜子!

盛承光笑出了声。

子时红着脸轻声说女儿:“……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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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意是想写盛总错失与女儿相处良机的懊悔,没想到会勾起这么多人的回忆,看到那么多的故事。

那个人应该是最理所应当、无条件保护我们的人,但是情感有太多种了,所以我们除了感激还会有那么多的怀疑、不甘甚至怨恨……可以都写下来告诉我,我至少可以抱抱你~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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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吃过早餐一起出门,盛承光去盛氏,顺路送子时和小熊去叶家。

子时回来以后去过几次叶家,叶奶奶知道她有了一个宝宝,一直很想见一见。

盛承光也挺乐意她出去走走的,以前照顾过她的王阿姨和陆阿姨他们,子时要去拜访,他还特地叫替她准备礼物。

只不过陆阿姨家里是叫送她去,王阿姨家里是盛总亲自陪着去的——因为王家有个风华正茂的小王啊……

小熊今天早上吃得好,现的心情就和窗外的天气一样阳光灿烂,坐爸爸妈妈中间一路唱着儿歌。

盛承光看了半天的文件也没翻过去一页,竖着耳朵听女儿唱歌,心里骄傲啊自豪啊满足啊,口齿真清晰,记忆力真好!节奏感一级棒!

下车的时候骄傲的老爸抱起小妞妞,一手抱着她,一手牵着她妈妈,亲自送到叶家门口。

叶祁远今天家,被叶奶奶撵出来站院门口等着,远远瞧着盛承光那货左手一只小的、右手牵着只大的,他羡慕嫉妒恨之余,心中难免暗生凄凉。

走近了,盛承光清清嗓子,转头对趴他肩头唱歌的女儿说:“小熊,来见见叶叔叔。”

小家伙转头看看叶祁远,毕竟是陌生,叫了一声后她害羞的伏爸爸肩膀上。叶祁远伸手来抱她,她不肯。

盛总骄傲又自豪的挑眉看了叶祁远一眼。

叶祁远特烦他这副小得志的样子,脸都黑了。还好子时这时走过来抱过女儿,对盛承光说:“快去公司吧,别迟到了。”

“嗯。”盛承光把女儿给她,顺便她脸上亲了一下,自然不已的动作和神情,“下午来接们。”

他转身走掉,叶祁远收起冷笑,目光子时怀里的小家伙脸上转了转。

“小姑娘,问一个问题!”叶祁远拿出他最和蔼的笑容。

这两天这么多问她问题,熊小姐心里不禁窃喜:她是不是真的快变成大孩子啦?

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陌生叔叔。

叶祁远一本正经的问她:“妈妈叫哥哥,知不知道应该叫什么?”

机灵的小熊:“舅舅!”

“嗯!”叶祁远很满意,又装作疑惑不解的问她:“那爸爸刚才怎么教叫叔叔呢?”

“爸爸笨!”小熊认真的抱怨:“爸爸还教叫小舅舅叔叔呢……他是不是分不清楚舅舅和叔叔啊?”

最后那句是问子时的。

子时:“……”

叶祁远:“好姑娘!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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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奶奶十分喜爱小熊。叶家丁单薄,她就叶祁远这么一个孙子,眼看快三十了,连个能带回家的正式女朋友都没有,老家嘴上不说,心里头其实十分着急。

况且小熊是个多么可爱的孩子啊!长得像只洋娃娃,穿得也像,果绿色其实是非得很白很白的皮肤才能穿得好看的,小姑娘皮肤又白又嫩,穿着果绿色的裙子别提多么水灵了!那卷卷的头发像外国洋娃娃似的,果绿色的蝴蝶结发带隐隐约约的露出来,真是漂亮得令想咬一口!

叶奶奶当然不会咬,老家是老派的大家闺秀,抱着贴贴脸已经是非常激动的亲热表现了。

小熊对盛承光以外的都很有礼貌,倚叶奶奶身边奶声奶气的答着话,老家高兴得不得了,褪了手腕上一只满绿翡翠镯子送给她。

子时以前乱花钱的时候也买过这些,一看就知道这个价值不菲,推辞说:“她还小呢,您等她大了再给她。”

叶奶奶笑着叹气:“还能活几年?恐怕是看不到她出嫁了。子时替她收着,到她嫁的时候,替给她。”

一边的叶祁远很不满的说:“说老太太,身体好好的,这说的是什么话?!”

“实话。”叶奶奶看了他一眼,继续说:“的孩子……不要说娶妻出嫁了,只愿闭眼之前还能看到有孩子。”

叶祁远手撑着额,语气很无力的求饶:“奶奶……”

一时气愤有些僵,子时试图调节缓和,开玩笑说:“奶奶放心吧,高、帅、富三条祁远哥都没问题,只要他想结婚了,一定很快就能结婚的。”

叶祁远朝她瞪眼睛,叶奶奶倒是真的笑起来,说:“别凶子时,她说得对。祁远,爸爸妈妈早说过了,谢家高门大户,和们家门不当户不对,要是愿意入赘还有可能,可自己也知道,是们叶家的独子啊,自己也不愿意入赘对不对?况且谢嘉云……那个女孩子,她拖着这么些年,是真的不喜欢她。祁远,是个很好的孩子,为什么非得终身大事上较劲呢?”

这些话老家从来不说,今天却当着子时的面说了,叫叶祁远又是难堪又是心酸。

他知道,老家真的等着急了。

“奶奶,明白……有的打算。”他艰难的说。

叶奶奶从不是逼太甚的性格,话就到此为止,她转头对子时说:“把东西收好。看,就因为不收,引出这么一长篇话来。”

子时看看叶祁远,只得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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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午饭的时候,叶奶奶喂小熊吃饭,祖孙两个吃着说着十分开心,子时陪一边。

叶祁远没吃几口就躲出去抽烟了,子时见状也跟了出去。

她院子里找到了叶祁远,他正抽烟,烟雾缭绕里微微的眯着眼睛,眼里的寂寥却令旁看得一清二楚。

子时走到他身边,轻声问他说:“和谢嘉树的姐姐还没和好吗?”

叶祁远叼着烟看她一眼,答非所问的:“盛承光对不错……好好过日子吧。”

“嗯,知道。”子时没被他带跑,执着的继续劝说:“和她那么早就一起了,分开这么多年也没喜欢过别的,这很难的……”

“那边,”叶祁远忽然打断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隔壁原来她住过的地方,“前一阵忽然开始装修,里头家具全部换了。来家通知的时候,顺口问了句:是不是房子卖给别了?”

他转头看向子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说:“那个包工头说不是,是房主的女儿添了小宝宝,得装一个婴儿房,顺便全部翻新一下,把这房子给女儿做嫁妆。”

子时呆了。

叶祁远就知道她会这样,缓缓吐出一口烟,他声音更低了一些:“能说什么?难道听到这些不感动吗?可是又能说什么呢子时?又能怎么样?”

感情的事,又能怎么样?

就像赵怀章对着陌生的施工队才敢说“的女儿”,子时就算感知了他这份心意和情感,她又能怎么样?他们父女之间注定这辈子如普通亲戚,各自依附着盛家的关系,彼此见面时淡淡微笑点头。

叶祁远那么喜欢谢嘉云,为她磋磨到现,可那又能怎么样?

子时忽然想起盛承光——他说他后悔,其实他心里是害怕吧?

害怕错过了女儿最初的情感,害怕若是剩下的一辈子都弥补不了、那该如何是好?

**

两个正各自魂游天外、默默无言,盛承光来了。

见子时和叶祁远站一起,仿佛此时无声胜有声,盛总不太高兴,推门走进院子里说:“怎么都站外面?小熊呢?”

里头应声跑出一只熊小姐,盛承光笑着蹲下来张开手迎接她,小家伙从台阶上“哒哒哒”跑下来,像枚炮弹似的射进盛承光怀里。

盛承光一顿饭的功夫没见她就想得厉害,把她搂怀里逗的又笑又闹。小熊显然也很高兴见到他,刚才她从台阶上奔向他时,眼睛都是亮闪闪的……“奶奶叫进去!”她倚爸爸怀里,因为又一次成功的没有叫爸爸,神情中有小小的狡黠之意:“奶奶说有话和讲!”

盛承光抱着女儿已是心满意足,也不急这一时了,亲亲她说“好。”

小熊家里的时候与爸爸斗其乐无穷,到了陌生地方、外面前,她到底还是依赖爸爸的。从叶家回去的路上,车里,她甚至愿意被盛承光抱膝盖上玩。

子时一旁好奇的问盛承光:“叶奶奶刚才叫进去说什么?”

刚才他进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出来时看起来神情柔和,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

盛承光正和女儿玩剪刀包子锤,小熊一直赢,都快笑疯了,整个往后倒,盛承光装作惊险的接住她,她就笑的更疯了。

“以后告诉。”他抽空对子时说,还眨眼睛笑了笑。

小熊实吵得很,车里只听到她的疯笑声了,可是父女俩玩得这么好,实叫看着都觉得温馨。

子时温柔的看着,抽了纸巾去擦小熊的鼻涕——小家伙正抓爸爸的手擦鼻子呢……

盛承光接过纸巾给女儿擦干净了,随便擦了擦自己的手,把纸团扔进车里的垃圾桶。小熊看到了,像表扬小朋友那样对他说:“对了!做得好!爱护环境、有责!”

盛承光就问:“那给爸爸什么奖励?”

熊小姐十分慷慨:“奖励妈妈亲一下!”

“啊?那不是奖励妈妈吗?爸爸的奖励呢?”盛承光一本正经。

熊小姐想了想,十分大方的说:“那再亲妈妈一下好了!”

盛承光和女儿握了握手,成交。父女俩忽然变成了一个阵营的,小熊居然扑过来按住妈妈、好让爸爸亲,盛总毫不要脸的当着女儿亲了过来,本来是意思意思的亲亲脸颊,但是子时扭着白生生的脖子、脸红扑扑的样子太诱了,盛承光抬手捂住女儿的眼睛,迅速而火热的给她来了一个激情万分的舌吻。

“今晚上……让女儿睡自己房间吧!”他贴子时耳边,热热的呼吸直往她耳道里钻。

子时酥了半边身子,推了他一下,没推动,反而被他咬了上来:“要不一会儿就先哄她睡着,们去别的房间……”

越说越不像话了!子时抵着他的脸推开他,还好熊小姐正“哼哈嘿”的与遮住她眼睛的大手搏斗,估计什么也没听见——那一会儿就先哄她睡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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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上章有一处应该是“洗了脸擦了香”,不是……翔……

当然你们自动理解为小姑娘晨起拉粑粑、爸爸给擦了翔……也是说得通的……

(不过,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作者和这样的读者啊……)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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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小姐真是一个十分贴心且乖巧的女儿,她没等她那对爹妈居心叵测的哄她、甚至没等到家呢就已经主动睡着了。

在爸爸怀里睡得四仰八叉,放松又惬意,下车的时候盛承光抱起她,一动她她有点醒了,朦胧的睁开眼睛,看了眼是谁抱着她,立刻又安心的闭了起来,呼呼的继续睡。

小家伙,软软的趴在爸爸肩膀上,小手搂着爸爸的脖子,睡得很香、很踏实。

宝贝女儿细细的呼吸柔软的扑在盛承光脖子里,微微有点痒,但是满心满腹都是欢喜骄傲之意。

回到家里,他先把心爱的宝贝女儿安顿在主卧的床上,然后把心爱的宝贝女儿妈妈按在客卧的床上,狠狠的欢喜了一把。

子时一向受不了他,他趴她胸口使劲吸咬的时候她就浑身都软了,手软软的推着他:“你留点给小熊晚上啊……”

盛承光满口**,嘴里含着美味,闷闷笑着,含含糊糊的答:“我不给!”

“喂,刚才还那么喜欢女儿呢……啊!”子时话没说完,被他翻了过来,他整个人从后面压了上来。

那东西就挺在她两腿之间,已经很激动了,她大腿内侧的肌肤都感觉到了那硬邦邦的火热,可他却没有再往前,伸着手在床边抽屉里摸什么东西……子时被他压着看不到,一时也没想起来那件事,忍了一会儿他还没动静,她咬着唇难耐的问他:“你干什么……啊?”

盛承光一开始几次不熟练,经过这几个月的频繁训练,现在已经能单手操作了,戴好了那个小东西,才扶着自己那东西,缓而重的顶进她身体里去……饱胀的感觉,令两人都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盛承光喘着粗气在她耳边说:“你今天不是安全期……你自己都忘了吧?我记性好吧?!”

最后那句伴随着挺腰的动作,又深又重,一记就把子时给顶过去了。

她眼前一阵一阵的白光,耳边“嗡嗡嗡”的直响,趴在那里、手指紧紧揪着床单,好不容易等那阵要命的酥麻劲过去了,喘着气娇声弱弱的哼:“……你轻点……”

盛总热血沸腾的一塌糊涂,把她翻来覆去的弄,终于等他满足完事儿的时候,子时已经说不出话了,伏在他身下一阵阵的颤,被他插的浑身都哆嗦……盛承光从那阵**蚀骨的恍惚里回过神来,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服的张开着,趴她身上喘了一会儿,虽然不想动弹但还是爬了起来——得把那东西摘了,时间长了就怕漏她里面。

子时刚才死过去好几次,话都说不出来,他不压着她了,她还是喘的厉害。盛承光从浴室扔了东西回来,见她还原样趴在那儿,浑身泛着诱人的粉红色,他伸手去抱她,手刚碰到她身子她就“嘤……”一声,本来已经缓下来的颤抖又剧烈起来。

盛承光得意极了,把她抱到怀里亲亲,逗她:“舒服么?还要不要?”

子时咬着唇拼命摇头,眼里的动人水光衬着眼尾微微的红,简直能叫人醉在那里头。盛承光亲亲她眼睛,笑的声音都哑了:“好了好了,不动你了,别怕啊……抱抱好不好?”

怀里的人明显松了口气,感激的蹭了蹭他。

盛承光觉得好笑,又觉得自己浑身轻松,从身到心都满足极了,整个人暖洋洋的。

他不知道:他这时候眯着眼睛的样子,真像一头草原上吃饱了的狮子……

子时过了好久才恢复过来,喘匀了气,趴在他怀里弱弱的问:“盛承光,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用那个啊?”

每次他戴了套子,时间都会变得好长好长,一场下来,她整个人都脱力了……

盛承光会错了意,一愣过后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解释说:“你想什么呢?我不是不想再要一个孩子,但是等小熊再大一点吧——起码等她上了小学。小熊到现在才回到我身边,如果我们现在再要一个的话,难免会因为小的那个分心……这对小熊太不公平了。”

刚才在叶家,叶奶奶叫他进去说话,也是劝他多花时间陪女儿:“子时跟我说了,她觉得很苦恼,因为女儿闹别扭不肯叫你爸爸。不过你看着可比她沉稳多了。”老人家笑起十分慈祥,笑着对他说:“小孩子嘛,你跟她讲道理她不一定听得进去,但是她心里清楚着呢,谁花了时间陪她,她就会和谁亲近的。”

“我知道了,”盛承光对照拂过子时的老人家十分恭敬谦虚:“多谢您提醒我。”

“哪里哪里。我知道其实我也是多嘴了,你一看就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会对她们母女好的。”老人家望着他的神情很柔和,“子时幸好是遇到了你。”

“您别这么说……我以前糊涂、做错了一些事,对她们也不够好,但是以后不会了。”盛承光真心实意的承诺。

“好,你记着你这么答应过我这个老人家。”叶奶奶握了握他的手,认真的对他说。

盛承光到这儿也知道老人家把他叫进来,说小熊的事情是一部分,其实主要是要他这句承诺。

不过他给的心甘情愿。

“再等几年吧,到时候我们再要个儿子!”盛承光抱着她热情的畅想,自信满满的说。

子时呆了……想了想,她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话没有表达清楚、令他好像误解了?

她就更正说:“不是啦!我是说你用了那个……做的时间变长了……”

抱着她的人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已经阴森森的:“你的意思是……我以前时间很短?”

子时:“……”

未免越描越黑,她机智的就此打住,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好困哦……我要睡一会儿!”

盛承光因为顾忌她不是安全期、无法立刻用力的证明不戴那什么他也雄风依旧……而有点郁闷。

等眼睁睁看着她一秒钟呼呼入睡……就变成十分郁闷了。

**

小熊醒来的时候妈妈睡在她身边,睡得比她还熟呢,她故意往妈妈脸上吹气、妈妈也没有醒。

不过熊小姐没有像往常那样非把妈妈闹醒陪她玩,她自己坐起来、从床上滑下地,兴冲冲的跑出去了。

因为现在不止有妈妈了呀!

她跑出来,盛承光正坐在客厅沙发里打电话,见她出来,笑着对她招招手。

小熊“蹬蹬蹬”跑过去,活力十足的爬到了他腿上。

刚睡醒的小家伙满头卷发蓬得像颗狮子头,只穿着连体睡衣,小身子肉呼呼的,盛承光怕客厅冷气太足、她刚睡醒会着凉,拉了一旁的外套给她披上。

小熊伸着小短手穿进爸爸宽大的西装外套里,甩着长袖子大喊:“咿——呀!哈哈!我是唱戏哒!”

电话那头,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疑惑的问了声是什么声音?盛承光笑着解释说:“抱歉,是我的女儿。”

小熊跪坐在爸爸膝盖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爸爸,爸爸也正看着她,目光中有令她心里觉得很开心的东西……她听到爸爸语气温柔的说:“四岁了,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家伙。”

被夸可爱的熊小姐害羞了,举起袖子捂住脸,在爸爸怀里打滚。

盛承光很快结束了电话,放下手机,他把在他肚子上滚动的女儿抱起来,亲亲她红扑扑的小脸蛋,“你醒了呀?睡得好吗,爸爸的宝贝儿?”

“睡得好!”小熊娇憨的回答,“我做梦啦!”

“哦?”盛承光十分感兴趣,“你梦见什么了?爸爸在你的梦里面吗?”

小家伙抿嘴笑,不肯回答。

——才不让他知道他猜对了呢!

别扭的小姑娘,扭动着要下去找妈妈:“我要妈妈……妈妈……”

“嘘……让妈妈再睡会儿吧,妈妈刚才累坏了——”盛总可疑的顿了顿,清清嗓子,转移话题继续对女儿说:“一会儿我们要去一个叔叔家,就在咱们这屋子的后面不远。他家里有个比你大几个月的小姐姐,你到了那里可以和她一起玩儿。”

“我不和小姐姐玩儿,”熊小姐歪着她的狮子头,揪着他外套上的扣子玩,“我只和顾意哥哥玩……”

这是女儿第二次明显的表现出早恋倾向,盛承光已经快如临大敌了,按捺着惶恐,他耐心的开导女儿:“女孩子在一起玩儿多好啊!男孩子不好……男孩子可不会陪你玩芭比娃娃哦!”手机用户访问:m.hebao.la

“我不玩芭比娃娃,”蓬着一颗狮子头的熊小姐眨巴着大眼睛,体贴温柔并且善解人意:“我和顾意哥哥一块儿玩打仗!开枪!叭叭叭!叭!”

然后,她比划着手枪、对着她爹“叭”了长达一分钟之久。

盛总不得不配合啊,倒在沙发上,扮演挨子弹时的情形,他身体和心脏一起抽抽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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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70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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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充分的被运动之后,睡了一个香甜的午觉,直睡的浑身酥软,起来洗脸时她照镜子,发现镜子里的人皮肤红润细腻,蒙着一层温润的光晕似的。

她不好意思的往脸上拍爽肤水。

等她换了衣服从房间出去,那父女俩在客厅里玩呢,沙发上玩具和洋娃娃摆的到处都是,熊小姐手里捧着一本画报,一边看一边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她盘着腿坐在爸爸怀里,爸爸正在给她梳头发。

狮子头好难梳好看的,盛承光一边上网查、一边小心翼翼的试验着。最后他决定把她两边的头发编成向上的蜈蚣辫,发尾松松的用粉红色的发夹别住,藏进后面的头发里——熊小姐可爱的苹果脸完整的露了出来,又清爽又美丽。

盛承光得意极了。

他那么得意的表情,小熊很骄傲的,明知故问的问:“我好看吗?”

“当然!”盛承光亲亲她的额头,“在爸爸的眼里,没有哪个小姑娘有我们家小熊好看!”

小熊眼睛都笑成两弯月牙了,看到妈妈走过来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扑过去,盘着小短腿安稳的坐在爸爸怀里,仰着头问妈妈:“妈妈!你说我好看吗?”

“好看极了,”子时俯身亲亲她脸蛋,“爸爸给你梳的头发真漂亮!”

“哦——那是不是得奖励我?”盛承光颠了颠膝盖上的女儿。

小熊与爸爸配合十分默契,小手捧住妈妈的脸往爸爸那儿推,嘴里嚷嚷:“亲亲!亲一个!”

子时手指戳戳盛总手臂,低声说他:“不害羞!”

盛承光搂着女儿,笑的志得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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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午睡时间,盛承光带着母女俩出门,三个人在小区里散步闲谈,顺路走到后面别墅区的郑翩然家。

今晚郑翩然邀请他们共进晚餐。

郑翩然有一子一女,大儿子郑恒已经上小学了,小女儿郑恬比小熊大几个月,也是能言善辩、机灵活泼,据说常常把郑太太气的直捶郑先生。

盛承光他们进去,郑翩然夫妇出来迎接,盛承光教女儿叫人:“这是你郑叔叔。”

“舅舅!”熊小姐口齿清楚的脆声叫道。

盛承光纠正:“小熊,这是叔叔,不是舅舅。”

“舅舅。”熊小姐坚持。

三个大人都不理解,面面相觑,子时就把小舅舅和祁远舅舅的故事大概讲了一遍:“……所以她以为爸爸分不清叔叔和舅舅。”

郑翩然夫妇: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盛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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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坐下,郑太太叫来佣人领小熊去厨房,说是郑恬小朋友正在厨房里做饼干。

小熊欢天喜地的跟着去了。大人们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子时和郑太太在盛承光住院期间已经见过一次,何况大家有同龄的女儿,聊起孩子经来很是投缘。

郑翩然把“舅舅”的段子编了个短信悄悄发给了言峻,然后春风满面的与一脸郁闷的盛总聊天:“小孩子不好带的,女孩子尤其麻烦,你这才几天就扛不住了?”

盛承光也确实忐忑,竟然一时昏头向郑翩然取经:“那个,问你个事儿:你们家恬恬……喜欢和男孩子玩不?”

郑翩然想了想,“嗯。”

盛承光精神一振!

“她是和男孩子玩的时候多还是女孩子?”

“男孩子。”郑翩然十分肯定的回答。

盛承光顿时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之心,略略激动急切的追问:“那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郑翩然想了想,淡定的说:“挺好的啊。”

挺好的?!

盛承光心中一惊,滋味陈杂——难道真的是我心态不对?是我的问题吗?

“你难道就一点也不……”他压低了声音,艰难的问道:“吃醋?”

不吃醋吗?再小的男孩子都是男人,她都没有那么喜欢我,怎么能那么喜欢别的男人?

不害怕吗?她已经四岁了,再过个十多年可能就会与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别的男人怎么可能像他那样全心全意的爱着她呢?

一想到这些,盛承光就觉得心里像是被蚂蚁咬,又酸又难过。

他表情太惆怅了,郑翩然看了一眼,差点忍不住举起手机拍下来。

“怎么会吃醋?”郑总悠哉悠哉的说,“我感到非常幸福。”

真是……是他自己的问题啊!盛总感到非常难过啊。

郑翩然继续悠哉悠哉的说:“看着儿子带着女儿玩,我都想再添一个小的了——家里孩子是越多越好啊!”

盛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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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恬小朋友长得像妈妈,十分漂亮,小小年纪已经是明显的美人胚子了,一头长发又黑又亮还很柔顺,乖巧整齐的披在肩头,狮子头小熊盯着她头发看了好久,羡慕得不得了。

郑翩然因为女儿喜欢玩做饭的游戏、在厨房里单独辟出来一块做了个迷你小厨房,里面各种设备齐全,都特意定制成小小的,可爱极了。郑恬今天玩的是烤饼干,厨房里的厨师在一旁陪着,拿出来一堆饼干模型给两个小家伙选,郑恬小朋友很大方的让小熊先挑。

等饼干烤熟的这段时间里,厨师拿来巧克力酱笔给小朋友玩。

郑恬轻车熟路,用巧克力酱笔写自己的名字给新朋友看:“郑——恬——c——i——n——d——y!”

“哇……”小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巧克力写的名字耶——“好棒!”她毫不吝啬的大声赞美。

郑恬小朋友被赞美了好开心!笑眯眯的催小熊:“你也写啊!”

“我不会。”小熊摇头说。

“你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吗?”郑恬惊讶的问,“你爸爸妈妈不教你吗?”

教过的,妈妈、舅舅、嘉树叔叔、一一干妈都教过。

“我学不会……”小熊解释。

一直以来她喜欢玩什么比如画画,妈妈和舅舅就教她画画、陪她一起画。她不感兴趣的比如写字,她不想学就不学了。舅舅说过:人……什么苦什么短!所以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郑恬小朋友看着比她高半个脑袋的小熊,怜悯的叹了口气,挺挺胸很仗义的说:“我来教你!我会写好多字啦!你叫什么名字?”

“盛嘉星!”小熊口齿清晰的念。

“……”郑恬小朋友:“那个……我问你:小名叫什么?”

“小熊!”

郑恬提笔轻松的写了个“小”,然后……她卡住了。

“你……有没有……英文名字?”郑恬小朋友怏怏的问:“就是比如说我叫cindy,一个一个字母拼起来的。”

“有啊,”小熊发音标准极了:“astraeus.”

astraeus,希腊神话里的星空女神。是舅舅给她取的,因为发音有些绕口,她也是今年才学会怎么念的。

郑恬:“……饼干怎么还没烤好啊?!我们去外面看看吧!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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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干烤熟后放到不烫手的程度,再装在漂亮的小篮子里面,由两位小公主提出去分发。

郑恬最喜欢做这个了,提着她的小篮子挨个的问:“请问,您要什么口味的?今天我们有草莓味、巧克力味、花生味和原味的。”

小熊则是默默的选好饼干,直接交给妈妈和爸爸。

她走到盛承光面前的时候,郑翩然那边正在逗他家小公主:“今天的饼干真不错,可以再给我一块巧克力口味的吗?”

郑恬小朋友十分高兴,拉起她的裙摆行了个礼:“愿意为您效劳,殿下。”

盛承光看着那幕直发笑,心想这可真是亲生的。

小熊犹豫了好几次,选定了篮子里最漂亮的星星形状饼干,拿出来喂爸爸,却看见爸爸正看着恬恬姐姐在笑……小熊踮起脚,用力的把饼干往爸爸嘴巴里塞。

盛承光低头看了女儿一眼,敏锐的感觉到小朋友情绪异常,立刻把她抱起来,柔声问道:“你怎么啦?”

熊小姐垂着狮子头,不说话。

盛承光看她垂着头、眼睛却不时的瞄向恬恬那边,立刻明白过来。

他在女儿耳边轻声说:“小熊悄悄告诉爸爸:你心里在想什么?爸爸保证谁也不说,连妈妈都不告诉。”

小熊还是沉默,他就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问。

问到后来,小熊忽然扑进他怀里:“抱抱!”

这小语气,可真是委屈极了。

盛承光用了一点力抱住她,让她感觉到爸爸坚固的怀抱和态度。

再问她,她就肯说了。

小家伙还有点不好意思,揪着他耳朵、在他耳边很小声的说:“恬恬姐姐……会用巧克力酱写名字……还会做饼干!”

还很漂亮,还会说只有电视里才说的话……而且她头发是直直的、一点儿也不像狮子头!

这是嫉妒了呀?盛承光心里一转,也在她耳边很小声的说:“我们小熊会画画、会弹琴、还很会搭乐高、知道很多种花的名字、能跑得很快很快,这些都是小熊的优点。爸爸问你:你是喜欢画画呢还是喜欢写名字和做饼干?”

“我喜欢画画。”熊小姐毫不犹豫的回答,眼睛亮晶晶的。

“哦,你喜欢画画,而恬恬姐姐喜欢做饼干,这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兴趣爱好不一样。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必要放在一起比较,你只要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啦——比如恬恬姐姐用巧克力酱写名字,你可以用巧克力酱画画,对不对?”

小熊听得非常认真,并且小脸上早已不见了委屈害怕的神情,紧紧搂着爸爸脖子的小手都已经松开了,听到最后更是欢呼一声,快乐开心的叫起来:“对!我可以用巧克力酱画画!画一只小熊!”

她开心的把她的小篮子都打翻了,饼干洒了父女俩一身,小熊兴奋的把洒在她裙子上的饼干捡起来,一边捡一边往嘴里塞:“快吃!唔……一一干妈说的,三分钟里面捡起来就能吃!”

她不停的往盛承光嘴巴里塞,父女两个都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可笑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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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表情是“掀桌”,仔细看是不是一个人大吼着把桌子掀翻了?!

(三分钟那里没有写错,是作者故意在讽刺某人哟~)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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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和小熊搂在一起说悄悄话,子时一直在旁边看着,但是一直没有出声帮忙。

她相信盛承光可以做好任何事情。

看着他果然巧妙的开解了女儿,看着女儿在他怀里破涕为笑,她心里不知道有多么欣慰与骄傲。

可是看着看着,子时发觉盛承光的神色怎么越来越不对劲了,好像是身上哪里不舒服,他却皱眉忍耐着,手时不时松一下领口……子时坐过去,轻声问他,“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她就惊叫了一声——坐近了才发现,他脖子上起了一片一片的红疹子,看得人慎得慌,

盛承光的注意力全在女儿身上,等到发觉自己不对劲,才猛然想起来刚才吃了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发声已经有些困难了:“花……花、生!”

“花生?”子时慌乱里记起漫画里看过的花生过敏,连忙问他:“你对花生过敏吗?!”

盛承光困难的点点头。

花生过敏严重的话可能致命!子时着急不已,扭头叫郑翩然:“快送他去医院!”

郑翩然那边已经发觉不对劲,刚才就已经叫郑太太去叫车了,他过来和子时一左一右的架起盛承光,往大门口拖去。

小熊起先被吓懵了,看着爸爸喘不上来气的样子,特别像一一干妈爱看的电视剧——电视剧里面的男人只要一这样,电视剧里面的女人和电视剧外面的一一干妈都会哭。

小熊身临其境,顿时悲从中来:“爸爸!”

小姑娘满含悲情的一声凄厉呼唤,正被拖着往外走的人睁大了眼睛,艰难的转过头去看女儿。

是她在叫他……“爸爸”吗?

熊小姐踉跄着扑了过去,整个人抱住爸爸一只脚,哭的惊天动地的:“爸爸不要死!呜呜呜呜……”

子时急死了:“小熊!别胡说!快松开爸爸!”

小熊听不进去,紧紧抱着爸爸的腿,誓死拖住不放的架势。盛承光已经呼吸困难了,缺氧导致他头晕目眩、浑身乏力,可他竟仍然试图弯腰去抱女儿。

这危急关头却搞起了生离死别那一套……郑翩然看着倔强大哭的小女孩,再看看明明喘不上气了还要父女温情一把的盛总,心想这可真是亲生的。

话说回来,郑翩然真想一甩手管他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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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被火速送去医院,打了脱敏针之后人就没事了,他昏昏的睡了一觉。

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病房床上,子时坐在床边守着他,小熊蜷缩在他身边呼呼睡着。

他微微一动,握着他手的子时就察觉了。

“你醒啦?”她看着他,急切又温柔的说。

盛承光“唔……”了一声,发觉自己声音还是嘶哑,清清嗓子,手捧了捧她的脸示意他没事了。

子时红了眼圈,愧疚的说:“我从来也不知道你对花生过敏。”

现在想起来,他很少吃外头的东西、喜欢亲手下厨做饭吃,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盛承光笑了,声音沙沙的:“我故意不告诉你……怕你嫌弃我。”

他有意逗她笑,子时却笑不出来,她心里现在还难受得很着呢。

“盛承光,”她握着他的手,贴着她的脸颊,千言万语却一言难尽,只能说:“你要好好的……你刚才真的吓坏我了!”

她眼圈红红的,却隐忍着没有哭。盛承光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突然感觉很内疚——他最近费尽心思的和女儿相处,好像有些冷落子时了。

想来刚才他昏睡着,她一定很害怕,还要照顾女儿……因为她这次回来显得长大了、成熟了,盛承光就有点忘了:其实她也是他的小姑娘,需要他的呵护。

“来。”他手按了按她,她乖顺的伏下来。

抱抱就安心多了。

两人亲密的抱在一起,盛承光亲亲她耳朵,柔声对她说:“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不要害怕。”

子时满足的“嗯”了一声,抱紧了他。

两人再要说什么,小熊被吵醒了。

刚才小家伙哭累了、扛不住睡着了,但是她的梦里全部都是爸爸,这时候醒过来,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蓬着狮子头警惕的左右张望,定睛一看见她的爸爸好好的,小家伙眼眶里迅速滚落眼泪,凄凄惨惨的哭起来:“爸爸——”

“哎!”盛承光如闻仙音,顿时精神百倍,“宝贝儿!来爸爸这儿!”

小熊往前一扑,扎扎实实的扑进他怀里,撞得盛承光闷哼一声。

与妈妈一人一边、依偎在爸爸怀里,小熊留恋又后怕不已的问:“……爸爸不死了吗?!”

子时简直拿她没办法,教育她说:“小熊,不要把‘死’挂在嘴边,不吉利。”

小熊摸摸自己嘴巴——挂了吗?哪里啊?顾意哥哥的旁边吗?

不管了,她紧紧抱住爸爸,仰着小脸轻声梦幻的叫他:“爸爸~~~”

盛承光心口又热又满,却又浑身轻飘飘的,感觉简直不能更满足,拥紧了女儿亲了又亲,他眼眶都有些热。

“小熊记得爸爸了?”他轻声问女儿。

小熊有些不好意思,把脸埋进爸爸怀里,狮子头滚来滚去的蹭……“记得呀~”

“那,以后不要再忘记爸爸了。”盛承光亲亲她额头,看着她眼睛,认真的对她承诺:“爸爸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最好的都已经在身边了。

再也没有其他梦想,所以再也不去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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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熊自从开口叫了爸爸,对爸爸黏糊得不得了,一秒钟都不能分开。她哪里也不去,连妈妈也不要了,一步不离的跟在爸爸身边,像爸爸的小尾巴一样。

郑翩然回家安顿同样受惊了的妻女,又过来给这家子送饭,然后他被那对父女俩你一口我一口的亲热劲给冷跑了。

九点多的时候齐光也来了,急匆匆走进病房却没看到病人,他转了一圈,在厕所门口发现一只蹲着的狮子头。

齐光问一脸满足的狮子头:“你蹲这儿干嘛呢?你爸爸妈妈呢?”

“妈妈去楼下干嘛干嘛了,”狮子头仰着脸笑眯眯的回答舅舅,“我爸爸在里面拉臭臭!我在这里给我爸爸看着门!舅舅你要进去吗?”

齐光:“……”

把亲爱的齐光舅舅也雷跑之后,子时办完了出院手续,家里的司机也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一家三口出院回家。

到家已经很晚了,洗过澡就要睡觉觉了。小朋友还是睡中间,但是她整个人抱着爸爸一只手臂,手脚都缠在上面,拿后脑勺和屁股对着她亲爱的妈妈。

子时没有吃醋,还故意早睡了,把时间留给父女俩。

盛承光哄着女儿入睡,轻轻拍着她,小家伙眼睛渐渐闭上了,可忽然又睁开,看得出来她十分困,眼皮都是三层的,但是费力的睁着、看着爸爸,声音里还带着哭腔:“爸爸……不要死!”

这是吓着了,盛承光心疼极了。

“好,爸爸答应小熊。”他柔声坚定的说,“爸爸一定健健康康的陪着小熊长大。”

小熊很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小脑袋抵在盛承光手臂上,嘴里喃喃着“爸爸……”,很快又睡过去。

从下午叫了第一声爸爸,她说任何话都恨不得带上一句爸爸,简直是把爸爸挂在嘴边了。

睡着的小家伙,小手攥着爸爸的睡衣,她的手指头肥嘟嘟的,粉红色的指甲盖小小的,像一小片一小片的海棠花花瓣。

盛承光很轻的掰开她手指,可刚掰开她就皱眉“嗯……”了一声,小手摸啊摸,摸到了他才又安静睡过去。

盛承光一愣,随即眼眶狠狠一热。

她在害怕。他的女儿,很害怕。

小家伙之前几天那么抗拒他,也是因为害怕吧?

害怕他像以往很多次那样,短暂停留后又离她而去。

害怕自己对爸爸的喜欢和依赖太多,那么爸爸离开后她就会很难过了。

在他过去几年一次又一次的离她而去时,她一定很害怕、很伤心。

他那么爱他的小家伙,却偏偏给她带来了人生中最初的伤害。

可他伤害了她,她却仍然这么爱他,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了他。

盛承光张着嘴无声的喘着气,闭上眼睛,在黑夜的掩护里……眼角滑落星光。

要健健康康的,要好好工作,要与人为善,要平安顺遂、充满斗志的活着,要一辈子陪着她们母女两个,保护她们、照顾她们。

他是这个家里的家长。

盛承光过了很久才平稳了情绪。睡意浓浓袭来,他替子时掖了掖被子,再在小家伙额头上亲亲,躺好刚闭上眼睛,小家伙梦里喃喃的还在叫“爸爸”,他手里轻轻拍拍她,她就满足的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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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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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小姐自从缠上了爸爸,连原本最亲爱的妈妈都得排在爸爸的后面啦,

她的爸爸是一个多么完美的存在呀——那么高,力气那么大,长得那么帅,会做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她问的任何问题他都能回答的很棒很有道理……而且还会给她扎很好看的头发,

每天早晨,小熊都是在爸爸充满爱意的早安吻之中醒来的,睡眼朦胧的撒着娇和爸爸抱抱,然后爸爸就起床去做早餐了。这时候小熊和妈妈就会惬意的赖会儿床,说说悄悄话啦、做做小游戏啦……大多时候早晨是由妈妈带着她刷牙洗脸的,偶尔有时候爸爸也会进来帮忙——小熊最喜欢爸爸给她洗脸啦,

每天的早餐都很棒,而且每天的早餐和昨天的、昨天的昨天的……都不一样。小熊最喜欢吃的是煎成章鱼形状的小香肠!

她细心的发现:她的爸爸一点儿也不挑食、什么都吃!跟着爸爸,小熊尝试了以前她一口都不吃的茄子、丝瓜和芹菜,然后发现……也没有那么难吃嘛!

每一天都是这样美好的开始的。

但是吃过早餐,她的爸爸就要出门去工作了。

这是熊小姐的一天当中最不开心的时间。

这时候她总是牵着爸爸的手、一路送到车库门口,盛承光上了车之后还要降下车窗、和她最后“再见”一次。

等车开出去,老远还能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他的小家伙:一直站在那儿,伸长着脖子对远去的车做着飞吻,恋恋不舍的小模样叫盛承光又感动又不舍。

晚上盛承光回家的时候,常常是一打开门、玄关那就里蹲着他家狮子头。

盛承光当然非常的享受女儿这样缠着他,可是他心里头清楚:这是小熊另一种缺乏安全感的极端表现。

真可怜,他的小家伙。

心里那么内疚,盛承光表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一分一毫。他开始很规律的上下班,上午公司里就算没有重要的事情,他也会准时准点的从家里出发;下午哪怕有再重要的会议,到了下班的点他就立刻结束工作回家了。

这样有规律的生活令人安心,过了一段时间,熊小姐果然就渐渐恢复成正常的样子了。

这整个过程中,作为小熊妈妈的盛子时小姐毫无察觉。

不过子时倒是看得出来:盛承光他绝对不是一个毫无原则溺爱女儿的爸爸。

比如小熊在吃饭前吃零食,他温声提醒了两遍,小熊当做没听见继续吃,第三次他就会停下手里的活、把女儿拉到一边,先谈一谈她饭前吃零食的害处,再谈谈别人对她说话时、她充耳不闻的礼貌教养问题。

子时和齐光都是多么温柔谦让的性格,对小熊的教育基本是尊重她的天性发展、引导她的正确三观,像盛承光现在这样软硬兼施、讲事实摆道理的教育手段,熊小姐觉得……好新奇啊!

子时发现女儿现在看盛承光的神情基本就是:1、~\(≧▽≦)/~ 2、( ⊙o⊙) 3、o(≧v≦)o~~

而且她发现这一大一小最近好像有什么小秘密,两个人总是在一块儿小声嘀咕着什么,被她看到就立刻打住不说了。

这天晚上给女儿洗澡澡的时候,子时好奇的向女儿打探:“小熊,你刚才在画画那儿和爸爸说悄悄话,都说了些什么呀?”

小熊在浴缸里玩爸爸给她新买的泡泡枪,“biu biu biu~~~”

子时戳戳她肉肉的小肚子,诱哄:“不能告诉妈妈吗?妈妈好想知道哦!”

“妈妈,”小熊忽然抬头认真的对她说:“我可以再买一个这个枪吗?送给顾意哥哥!”

“你想顾意哥哥啦?”子时也挺想念g市那几年世外桃源的生活,“爸爸说下个月带我们去旅行,我们一起申请去g市好不好?这样你就能和你的顾意哥哥见面啦!”

“好啊。”小熊笑眯眯的,甜甜的答应了。

**

子时在女儿这里没问出来,晚上等哄女儿睡着了,她跑去问女儿她爹了。

盛承光在客厅窗边的躺椅里看书,手边一杯香茶浮着微微热气和幽幽香气,他翻过一页书,端起茶来抿一小口,惬意极了。

子时羡慕的把茶拿过来咕嘟咕嘟喝完了。

盛承光听了她的问题,好笑的看她一眼,目光看回书上,嘴里说:“你可真是有出息,她才四岁,你也能被她带跑了话题、什么都问不出来。”

子时由心而发的赞道:“她很聪明的,像你。”

盛总毫无违和感的接受了这个恭维,然后就听到她问:“话说,你到底和她有什么小秘密啊?”

盛承光心想女儿那里你都没问出来,居然以为我会被你问出来?

真是……幸好女儿像爸爸啊。

还有,是得认真严肃的重新考虑一下了:真的要再添一个孩子吗?万一是个儿子怎么办呢?儿子可大多都像妈妈!

思绪瞬间万千的盛承光,暗暗欢喜又忧愁的叹了口气,嘴里却对子时说的是:“你有时候也太过纵容小熊了,她好像一点也不怕你。”

子时听了他的话,默默的心想:只是“有时候”吗?只是“好像”吗?

“她这个年纪正是要上规矩的时候,再大一两岁以后就不容易纠正了。比如她吃零食——怎么她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也不分个时候,还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件事令盛承光颇为不满。

子时却是不解:“可是,她肚子饿想吃东西了……难道不给她吃吗?”

盛承光看了她一眼。

子时在跟着他以前,自己一个人长期过得就是随心所欲的生活:饿了吃饭,困了睡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熬夜就日夜颠倒……所以她不觉得小熊随意吃零食有什么不妥。

这让盛承光想起以前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了。那时候他白天不在家,不知道她整个白天都睡着,就看她一到夜里就坐在电脑前两眼发亮。他对她当然不像对女儿,直接就去关她电脑,她也很乖的跟着他上床,却在他怀里悉悉索索的翻身、怎么都不睡,然后……然后他就顺理成章的压着她做,做到她筋疲力尽、哭着求饶,他一放开她她就昏昏睡去……

女儿那聪明劲是随了他,不懂事那股劲可全都随了她啊。

盛承光心里回忆着想着,忍不住就想笑,却正经脸、认真的说:“以后她一天三顿正餐,上午和下午各一顿加餐,零食只能在加餐的时候适量的吃。我们要引导她养成良好习惯,你看她,总是边玩边吃的,不卫生、也不好看。”

他说话总是很有道理的,子时心悦诚服的点头,诚恳的表忠心:“我以后会注意的!”

到这里,子时已经又一次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盛承光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往里面躺了躺,拍拍身边空出来的地方。

他一本正经的表情那么严肃认真,子时以为是有女儿的教育问题要继续探讨呢,乖乖的过去躺下了。

可她刚躺下,他的手就摸上来了,手法流氓的很彻底,而且力道毫不犹豫……子时都愣了。

“喂……”她推着他、无力的抗议——做这种不正经的事情,用这么正经的表情,盛承光你这样真的好吗?!

可盛承光不仅表情正经,连嘴里说的话都很正经:“我打算再过几个月、等秋天的时候就送她去上幼儿园,就在咱们这个小区前面……在这之前,得先让她适应她自己的房间。”他翻身压住她半个身子,压着她亲啊亲,嘴唇含住她耳朵,声音又低又热的终于开始不正经了:“不能再这么跟着我们睡了,不方便啊……”

他的手太坏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子时已经浑身发热了,咬着唇软软低哼……他说什么都好。

“不过,在她去幼儿园之前……”他整个人覆上来,手撑在她头侧,脸在她上方,眼睛望着她笑,“你还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做的吗?”

子时双手推着他顶在她两腿间揉|弄的膝盖,唇边不住的逸出娇软低吟,睁着水汽迷蒙的眼睛、费力的想了好久,她迟钝又迷惑的问:“……有什么?”

盛承光无奈的闭了闭眼睛——她果然是想不到的。

“算了。”他俯身压下来,热切的吻住她。

子时被他弄的神魂颠倒,头难耐的左右转动,解开一大片的胸口春光大泄,随着剧烈的喘息声诱人的起伏着……模模糊糊的时候,她似乎是想到了一件什么事情,可是他太霸道了,一下子整根撞到她最里面,把她顶的魂飞魄散,像是整个人被钉在了那里,昂着头浑身一阵阵的哆嗦,脑中一片白光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小可怜……”盛承光把被他弄得全身泛红的小可怜捞起来,亲着她失神微张的嘴唇,柔情蜜意更甚他们曾经最好的时候,“没关系了,以后……你再蠢也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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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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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一自从大家一起从g市回来以后,没和任何人商量就突然的辞去了漫画网的编辑,然后就很少见得到她人了。

子时原本以为她大概一直是和谢嘉树混在一起,可是谢嘉树最近好几次给子时打电话,话里话外都在打听冯一一最近在忙些什么,可见他也不知情。

这事子时在盛承光面前提起了两次,这天冯一一突然就跑来了。

“你终于想起我啦,”子时开门见是她来了,半是高兴半是抱怨,“快进来,”

冯一一笑眯眯的,“我是来邀请你共进晚餐的~”

“好啊,”子时答应的很爽快,“你坐一会儿,小熊跟她爸爸出去买东西了,估计快回来了,等他们回来我们一起吧?”

“不行啦,”冯一一严肃的摇手拒绝,“这是闺蜜之间的幸福约会!”

“那……谢嘉树参加吗?”子时试探的问。

冯一一眨巴眨巴眼睛,说:“他又不是我闺蜜。”

“哦,那他是你的什么?”子时难得的八卦了一回,“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情况啊?差不多了就在一起吧,这么多年啦……围观群众都要等的不耐烦了!”

“……你快去换衣服。”冯一一有气无力的下命令,推着她回房间,打开她衣帽间给她挑衣服。

子时跃跃欲试的还想继续八卦,被兜头扔了一套裙子,她顿时偃旗息鼓了……把裙子从脸上拿下来,子时弱弱抗议:“喂……这是晚礼服。”

“快换上!”冯一一将谢嘉树的经典式咆哮运用的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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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好久不见,在车上聊的热火朝天,子时没注意车往哪里开。过了好久车子缓缓停下,她看看窗外的建筑,有些惊讶的问身边的冯一一:“哎?你怎么想到来这儿啊?”

“听说这里的东西好吃啊~”冯一一对她眨眨眼睛,开心的说。

g市最老牌的西式餐厅,民国的时候就在当时的法租界开张了,这么多年来始终坚持着最优质、正统、昂贵的服务,东西当然是很好吃的。

这个地方子时很久以前来过一次,那是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正式约会。那个时候她十八岁,人生是漫无边际的荒野,寂寞苍凉……只有她一个人。

时隔多年,她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女儿,而当初第一次约会的男人成为了她女儿的爸爸。

子时拢了拢肩膀上的披肩,忍不住低头幸福的微笑。

两个女孩子手挽手从旋转门进去,整个大厅刹那间灯火辉煌,《pour que tu maimes encore》如情话一般响起。

子时呆了。

她面前,灯火辉煌的大厅因为空旷而更显富丽堂皇、气势恢宏,所有的桌子都已经撤了,只保留了中央那一张。

桌子上,杯盘盏碟井井有条,白色餐巾叠成玫瑰花形状,银质餐具在上方水晶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一支现场乐队在桌子侧前方的大厅角落里。

餐桌一端坐着的那个人,中午吃过饭对她说带女儿出门买书包和文具,这会儿却一身正装坐在这里,气定神闲的朝她笑。

这场景……当年曾经也有过啊!那是她一生最初、最美的感情,她曾以为这一生都要靠回忆着那一段感情活着。

时光像是呼啦啦的风,轻快的吹过子时的耳畔……一晃就这么多年了呢,恍如一梦。

眼底潮了,心里“咚咚咚”的巨响,每一步走近他,美意记脚步声都回响在她的心上。

“这是做什么?”子时走近了,笑着轻声问他。

盛承光站起来为她拉开椅子,风度翩翩的牵着她的手引她坐下。

“很久没来这里了,一起吃顿饭。”他亲手为她铺餐巾,顺便低头在她耳边啄了一下。

子时脸微微一红,抬头看他一眼,眼睛里湿漉漉的亮。

盛承光笑着回到位置上坐下,看着她轻声的说:“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害羞……你真是一点也没变。”

“你也没有变啊!”子时迎着他的目光,脸红红的说。

依然是当初的那个人,依然令她怦然心动、奋不顾身。

“是吗?”盛承光语气调侃,“我以为经过了这些年,你会更加爱我。”

子时认真的点点头,“嗯!是!”

她答应的这么爽快,叫盛承光反而哭笑不得:“喂,我刚才那是自嘲的语气好吗?”

“是吗?我刚才那是肯定的语气。”子时对他眨眨眼睛,神气快活不已。

盛承光想笑又不敢,因为眼眶里太酸,一笑恐怕会牵动什么东西落下来。

很久以前他决定照顾她一辈子,因为自认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照顾她。后来他为她放弃了原本的人生,因为渴望与她厮守终身……他曾对她变过那么多次的心意,她对他却始终如一。

“子时,”盛承光喉间几番上下,终于平稳了语气:“我一直想找一个机会和你聊聊,这些年的这些事情、我心里的想法、还有我们的未来……可是想来想去,又觉得你好像并不需要我向你解释什么……你总是无条件的信任我,”他艰难的说完这一句,神情愈加温柔,“对吗?”

子时郑重的点头。

“那么,你愿意接下来的一辈子、永远这样信任着我吗?”盛承光看着她的眼睛,郑重的缓声问道:“我会永远照顾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与我相伴一生,你愿意吗?”

时间配合的刚刚好,简直完美——他的话音刚落,一辆闪闪发光的银色小餐车被推到了桌边。

推餐车的人比餐车还矮,这时候从餐车后跑出来。

熊小姐穿着一袭白色蕾丝的公主裙,袜子和小皮鞋都是同色系的,可爱极了。她的头发今天可是特意在美发店打理过的,卷的比谢嘉树的好看多了!

小家伙踮着脚,双手巴在桌上、伸着脖子奶声奶气的报菜名:“今天的饭前甜点是:提拉米苏——唔,盛子时小姐,你愿意由盛承光先生带你走吗?”

餐厅暗处,负责今天全场调度的齐光眼里也潮了,转头轻声对身旁的冯一一感慨说:“小熊真棒!”

和他们一起的谢嘉树正高举着手机现场拍摄呢,闻言风骚的甩甩他那一头卷毛,“当然喽~你们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

盛承光去请冯一一帮忙的时候他恰好在冯一一那里,于是死皮赖脸的跟过来了。齐光怕他搞砸这个重要的日子,安排他最简单的工作——负责确保小熊候场时乖乖的不出乱子。

就这么简单的任务他都没做好,全程都举着个手机八卦的偷拍,还好小熊乖巧,表现完美。

现在他居然还有脸邀功……齐光叹口气,简直不想说他什么了。

餐桌旁,熊小姐双手捧着比她脸还大的甜白瓷描金盘子,小心翼翼的放到妈妈手边。

盘子里的提拉米苏每一个都小小的只有一口,样子做成了很漂亮的心形,上面撒着厚厚一层可可粉,看着就特别好吃的样子。

熊小姐说完了台词、上完了菜,完成任务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打了个嗝。

小家伙已经跟着爸爸学餐桌礼仪了,这时很不好意思的捂住小嘴,两只大眼睛灵活的咕噜噜乱转。

大人们都笑了。

“妈妈快吃!”小熊按照齐光舅舅的吩咐说台词,还自由发挥的加了一句:“可好吃了!”

子时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幸福的吃了一块。

举着手机的谢嘉树激动的挠身边的齐光:“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她吃了!吃了!”

齐光却心里隐隐的担忧:“我怎么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啊?”

冯一一则很担心的小声说:“你们确定她不会把戒指吞下去吗?”

“切!”谢嘉树不屑的反驳她:“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这话听在齐光耳朵里,如同一道雷劈下来!

他总算知道从刚才起的不对劲是哪里来的了——提拉米苏摆盘时他在场,最上面一层明明是一块,可刚才小熊推出去的时候……最上面那层却是两块!

有人把藏着钻戒的那一块吃掉了!

那边子时已经吃完了两块提拉米苏了,笑眯眯的却没有任何异常举动。盛承光的眉毛挑了起来,谢嘉树和冯一一往一侧歪头:“哎?”

齐光白着脸扑了出去,抓住小熊着急的问她:“小熊!你是不是偷吃了最上面那块蛋糕?!”

小熊:~(@^_^@)~

哎呀~被发现了呀~

“你把蛋糕全吃了吗?全部吞下去了吗?蛋糕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咬不动、吐出来的?”齐光声音都发颤。

小熊笑眯眯:“嗯,吞下去啦!好好吃~”

盛承光不等齐光再问,径直过来抱起女儿、拉了子时就往外走:“我们先带她去医院再说!”

齐光扶着桌子站起来,满脸的懊恼担心。谢嘉树和冯一一这时也跑了出来,谢嘉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从桌上拿了把勺子,挨个的戳那些个提拉米苏,齐光冷冷看着他,抄起那盘子就糊在了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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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74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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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亲自开车,子时抱着小熊坐进了副驾驶,盛承光发动车子时嘱咐她,“竖着抱,尽量别让她动来动去的。”

子时紧紧抱住女儿,看着他有条不紊的,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沈轩的电话,简单明了的说了小熊吞戒指的事情,“……应该是真的吞下去了,你先准备好给她照x光,我们大约十分钟后到。我已经叫人通知和她同血型的那几个赶往医院了,你那边再查一下是否备有她血型的血浆,以防万一。”

小熊坐进车里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害怕,可是妈妈抱得她太紧了,她觉得难受,用力推推妈妈,却忽然发现妈妈哭了。

小家伙一下子就慌了。

“……爸爸!”她害怕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转头喊盛承光。

盛承光从后视镜里看她们母女俩个:大的那个眼圈红红的、默默在流眼泪,小的那个也是一脸要哭不哭、正张着双手要他抱。

盛承光伸过去一只手握住女儿的小手:“小熊,爸爸在开车,你乖乖的让妈妈抱着你。”

子时尽管害怕的哭了,这时也强打精神哄女儿:“爸爸要专心开车,我们才能很快到医院,小熊你乖乖的好吗?”

“不!”小熊越发感到恐惧了,“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

“我们去医院找沈叔叔呀,”子时安抚她,“你记得沈叔叔吧?上一次他送给你很好吃的巧克力,还给你买过乐高玩具——想起来了吗?”

小熊将信将疑,沈叔叔她想起来了,但是眼下她什么叔叔也不要!

“爸爸!爸爸抱抱我!”她用力的往盛承光身上扑,子时费力的抱住她,不住的安慰。

恰好这时候遇到了一个红灯,车停下来,盛承光转身张手把母女俩都笼在他手臂里。

他额头轻轻撞小熊的,如常一般对她微笑,对她说:“爸爸的小熊怎么啦?为什么忽然不听话了?”

小熊哼哼唧唧的,手搂着他脖子,安分了许多。

盛承光在满脸泪痕的人脸上轻轻啄了一口,低声对她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安排她这个任务。”

子时当然不是怪盛承光,她只是太害怕了,小熊从小到现在连生病咳嗽都没过,子时还是第一次体会为人父母的这一种心情:恨不得出事的是她自己,只求女儿平安健康。

她抬手自己擦掉眼泪,对他也是对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

盛承光心里难受的厉害,却笑的镇定无比,捏捏女儿的鼻子笑着对她说:“乖乖坐好,待会儿下车的时候爸爸抱你好吗?”

“好~”被爸爸的拥抱安抚了的小熊,甜甜蜜蜜的答应了。

盛承光看她立刻伏在子时怀里的乖巧样子,声音更加温柔:“宝贝儿,别害怕。”

狮子头握着小拳头扬了扬,“嗯!我不害怕!”

有爸爸在身边,什么都不用害怕!

父女俩相视而笑。趁着红灯的最后几秒,盛承光看向子时,轻声对她说:“你刚刚答应过永远相信我。小熊不怕,你也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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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心里其实稍微有点数:他放在提拉米苏里的是一只素戒,没有钻甚至没有任何花纹,只在戒指的里圈刻了他的英文名缩写。况且子时的手寸小,戒指并不大,光滑的一个圈应该是不会卡住或者划破食道的。

等到了医院,沈轩已经带着人等在急诊室了,给小熊照了x光之后,沈轩会同几个儿科医生一起看了片子,过来对盛承光和子时说:“放心,问题不大。”

盛承光松了一大口气,子时则一下子腿软,靠在他身上才站住了。

盛承光伸手搂住她,低头在她额角浅浅的吻,低声安慰。

沈轩转开目光。正好熊小姐被送过来,沈轩从抱她的护士手里接过,笑着对她说:“你怎么那么馋?连你爸爸的求婚戒指都被你吃了!”

“我没有,”小熊眨巴着眼睛,无辜的小表情可爱极了,“我吃的是蛋糕。”

沈轩点着她可爱的小鼻子,“以后不要背着大人吃东西,很危险的。幸好这回不是钻石戒指,不然划破你的小肚子就糟糕了!”沈医生笑得很开心:“还好你爸爸小气,没买颗十几克拉的钻石戒指,不然就算不划破你的小肚子,也会崩掉你的大门牙的!”

小熊觉得沈叔叔的表情滑稽,笑的“咯咯咯咯咯”的。

子时这时候浑身放松,沈轩这么冷的笑话她居然也捧场的笑了。

母女俩都笑,盛总就不高兴了。

“别废话了,”盛承光语气冷冷的,“现在到底怎么把戒指弄出来?”

沈医生笑眯眯的做了个手势……盛承光嘴角一抽,闭了闭眼睛。

他更加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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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光和谢嘉树、冯一一随后赶到,听说这边一家三口已经折腾去病房安顿下了,又转往病房去。

谢嘉树这会儿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公**,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跟在齐光和冯一一身后。他们走进去的时候,沈轩也刚进来。

沈医生拿来了一杯喝的东西,另外还有一只痰盂。

喝的东西是给小熊的,他把杯子递给了子时。然后把痰盂塞到……盛承光的手里。

小熊牵着爸爸的手靠在爸爸身边,妈妈喂着她喝了一口那杯东西,她含在嘴巴里、鼓了鼓腮帮子,忽然狮子头伸长了脖子,“噗——”的全吐在爸爸手上的痰盂里。

盛承光措手不及,连忙抽了纸巾给女儿擦嘴,又柔声哄她:“不能吐出来啊,要喝下去。”

“对啊,”沈医生笑眯眯的站在一边说:“这个痰盂可不是给你吐的哟~”

盛承光瞪了作死的沈医生一眼,可一抬眼看到走进来的谢嘉树,顿时沈轩就不够瞧的了。

谢嘉树被他看得浑身发冷,贴在门边不敢过来。

齐光走过来,蹲在小熊面前,温声说:“小熊。”

小熊正使劲斜着狮子头躲开妈妈喂过来的那杯奇怪东西,听到舅舅叫她,很可爱的“啊?”了一声。

齐光示意子时暂停。

“你刚才偷吃提拉米苏了——舅舅和你约定过的吧?那一盘子提拉米苏都是给妈妈的,你不能吃,等到晚餐的时候舅舅会给你一整个草莓蛋糕。你没有遵守和舅舅的约定哦!”

小熊挠挠她的狮子头,显得很不好意思:“……哎呀……舅舅对不起!”

“你把这杯喝下去,舅舅就不生气了。”

“不行啊,”小姑娘认真的对他讲道理:“不能因为一个错误惩罚自己。我爸爸说的!”

齐光:“……承光哥,你来吧。”

盛承光:“……小熊真聪明,记性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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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得是沈医生上。

站在一旁看足了戏,沈医生笑眯眯的过去,伏在小熊耳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

小熊一愣,然后果断的点头了:“我想的!”

“那么就把戒指还给你爸爸吧!”沈轩笑得更加灿烂。

“可是……怎么还啊?不是说在我的肚子里面吗?”小熊摸着肚子天真的问。

“来,把这个喝了,”沈轩从子时手里接过那杯快凉了的药,“然后你爸爸就能给你变出一个戒指来了。”

大义凛然的小熊:哦……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一屋子大人都松了一口气。

雄赳赳气昂昂喝完了那一杯的小熊,脸皱得像包子,子时忙给她剥了一颗糖,她吃着妈妈喂的糖,却委委屈屈的扭头要盛承光:“爸爸抱!”

盛承光把痰盂放下,抱了她。

沈轩开始兴高采烈的驱赶闲杂人等:“好了,我们出去吧。那药见效挺快的,咱们就别耽误盛总变魔术了。”

齐光和冯一一都是努力忍住爆笑的表情,只有谢嘉树那个不作死会死的家伙,这个时候居然还胆大包天的笑出了声,被盛总一记眼风砍的从病房里滚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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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一家三口了,屋子里变得很安静,小熊坐在盛承光怀里伸着退,子时靠在他的身边休息。

盛承光把小家伙放在膝盖上,搓热了手,他缓缓给她揉着肚子。

小熊肚子里开始咕噜咕噜的,爸爸的大手在她肚子上揉着,暖洋洋的,又痒又好玩,她笑个不停。

“想不想拉臭臭?”盛承光隔一段时间就问她。

小熊每次都摇头。

子时有心想帮忙,但是折腾了这么一番,又备受惊吓,这会儿她累得不想动,靠在他身边什么也不想,看着他揉女儿肚子、女儿无辜的抬着脸摇头,她觉得好幸福啊。

小熊忽然爬起来,伏在爸爸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子时听到她说:“爸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吃你的求婚戒指的!”

“嗯,爸爸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盛承光冷静的说:“但是,爸爸跟你说过的吧:吃东西要嚼碎了再咽下去。一只戒指在蛋糕里你都没嚼出来,说明你没有听爸爸的话,吃东西的时候又狼吞虎咽的了。”

子时不用抬头都能想象的出来:女儿挨了训,一定苦着一张脸呢,求饶的小模样特别可爱,怯生生的看着爸爸。

可盛承光不会轻易被她糊弄过去的。

果然,子时听到盛承光拍拍女儿小屁股,说:“你不承认错误吗?”

然后子时就听到女儿大叫:“妈妈!爸爸把我的臭臭打出来了!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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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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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果我是一只熊……嗯……我拉许多的臭臭……嗯嗯嗯如果我是一只熊~嗯——我拉臭臭,”

狮子头坐在痰盂上一边用力、一边唱。

其实《如果我是一只熊》的主题曲是这么唱的,“啦啦啦~如果我是一只熊~~~我有许多好朋友~~~”

小熊的改版听起来居然毫无违和感,和她的嗯嗯一样流畅极了……

子时在她身边陪着她,手给她握着,方便她使劲。身为《如果我是一只熊》的原着,她真的觉得……太好笑了,

可这不是笑的时候,她得硬忍着。

沈轩又一次推开门进来,走进来几步后他停住了脚步,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站在原地瓮声瓮气的问,“……第几次了,”

子时想了想,“第三次。”

沈医生看向欢乐嗯嗯的狮子头,目光中既有赞许又有钦佩。

“盛承光去哪儿了?”

子时指指浴室,用同情不已的语气轻轻的说:“在里面,处理她刚才的……第二盆。”

正说着,浴室的门这时候打开了,盛承光从里面走出来,取下脸上的双层口罩想喘口气,但是吸了一口气之后,他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快步走到窗边,盛总憋着气摸了一根烟点上。

子时和沈医生异口同声的问他:“找到了吗?”

盛承光狠狠的吸了两口烟,烟雾直吸进肺里才缓缓的吐出来,辛辣的烟草味弥漫开,鼻腔总算舒服了一点,头也没那么昏了。

烟雾缭绕里,盛总他颇为忧伤的摇了摇头。

大人们都沉默了,小熊一边有劲的“嗯”着、一边喊:“爸爸!抽烟不好!你不许抽烟!”

盛承光原来的时候也是难得才想起来抽一根,小家伙到他身边之后,怕她吸二手烟,更是极少在她面前抽。可今天是实在……不抽不行啊!

他心里叹着气,手里还是立刻掐了烟。

“知道了,爸爸不抽了。”

小熊长长的“嗯——”了一声,一阵声响过后,她舒坦的出了一口气,又喊:“爸爸,风吹到我的屁股了,凉凉的!把窗户关上好吗!”

盛承光闭了闭眼睛,低头靠近窗户缝隙,猛吸了几口气,然后恋恋不舍的关上了。

人面兽心如沈轩,此时都在口罩后面露出了同情的神情。

“啊!妈妈!臭臭又碰到我屁股了!”小熊又一次撅起了屁股。

又满了……吗?!

盛承光扭脸对着窗户方向深呼吸两次,自己给自己打足了气,然后踏上他的第三趟……寻宝之旅。

子时不忍心,拦住他说:“我来找吧,你陪着她。”

盛承光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没事儿……我不恶心!”

**

幸好,事不过三,戒指在小熊的第三盆……里找到了。

盛承光捏着冲洗干净的戒指出来,隔着手套都能看出来他手指在颤抖。

沈轩让他再三的确认了确实是这个戒指,“那就行了。我叫儿科医生过来再给她做个检查,然后就可以出院了。”

盛承光松了一口气,脱力一般在床边坐下来。子时连忙给他端了杯温水过来,他对她宽慰的笑笑,接过水却并不喝。

子时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很了解他的爱干净,知道他真的是恶心坏了,她心里心疼极了,挨在他身边,手轻轻揉着他的背。

他们身后的床上,小熊穿着一条花裤子正在惬意的蠕动——哎呀~肚子里空空的好轻松啊~

“爸爸!”她蠕动到盛承光身后,抱着他腰,从他腰间探出一颗狮子头。

盛承光把她抱起来,叹着气亲亲她额头。

他说话声音都有些哑了:“你有没有哪里疼或者不舒服?小肚子难受吗?”

小熊可爱的摇摇她的狮子头,忽然又皱眉点了点。

盛承光紧张的连忙问:“告诉爸爸,你哪里疼?”

“这里……”小熊捂着肚子,“……我还有臭臭!拉臭臭!”

子时:“噗……”

盛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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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夜里很晚了。齐光他们各自回家,盛承光则叫来了司机——他手抖,怕开车不安全。

车上,小熊趴在子时怀里,这时候她倒是很安静了。

子时以为她是困了,盛承光却把她叫起来喝水。

“我怕她拉了那么多会脱水,”他解释,又问女儿:“你肚子饿吗?”

小熊刚喝过水,舔舔湿漉漉的嘴唇,狮子头点啊点。

“那你别睡着,回家爸爸给你做吃的。”盛承光说。

子时转头轻声对他说:“叫外卖吧?你今天很累了,别做饭了。”

“得给她熬点粥。外面的不太好,还是我来做吧。”盛承光也轻声说,“你也是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了。”

子时其实是担心他刚才恶心坏了,再让他做饭恐怕他更难受,便说:“那我给她熬粥好了,你给她洗澡。”

她话音刚落小熊就立刻抗议:“妈妈做饭不好吃,我爸爸做饭才好吃呢!我吃爸爸做的!”

盛承光点点小机灵的鼻子,笑着说:“知道了……爸爸会一直给你和妈妈做好吃的饭。”

小熊满意的笑眯眯,炫耀无比的看了眼妈妈。子时虽说对他无奈又心疼,但是此刻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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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盛总,一回家只来得及仔仔细细洗了个手,然后就马不停蹄的:先用高压锅把粥给煮上,他翻了翻冰箱,把中午多下来的小半只炖**拿出来,**汤下一把面条在里面,**肉撕成丝、和烫过的青菜一道盖浇在面上,再卧一个煎得金黄喷香的荷包蛋。

等到高压锅“噗噗”的喷着气,粥也好了,他拿勺子撇了最上面那层粥油,盛在小熊的碗里。

盛承光把面条和粥油一起端出来,刚洗过澡的小熊从卧室里冲出来,头发上还湿湿的,子时拿着条毛巾追在她后面,小家伙跑得可快了,一边跑还一边喊:“我闻到香味了!好香好香啊!”

盛承光连忙过来,弯下腰手一抄,把湿漉漉的狮子头抱起来。

接过子时手里的毛巾,他说:“你去吃东西,我来弄她。”

子时确实也饿了,**汤面喷香,青菜碧绿、**蛋金黄,一小碗面令她看着就食指大动。

她先喝了一口汤,满足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盛承光抱着女儿在沙发里,看着餐桌边她那幼稚样子就笑了。子时吃了一口面,幸福的问他:“怎么只有一碗?你不吃吗?”

盛承光嘴角抽了抽,给怀里动来动去的小家伙擦着头发,说:“我不饿。”

子时理解而友善的没有继续追问。

小熊头发擦干了,口水却一直往下流,嘴里一直念着好香啊、好香啊……可爸爸没有抱她去餐桌,把她放在沙发上,把她的小碗拿了过来。

小碗里面是一碗透明的糊糊。

狮子头怀疑的低头闻了闻,觉得不对劲:这个闻着一点也不香啊!

她站起来,站在沙发上踮着脚看妈妈在吃面条,立马抗议:“我也要吃面条!”

“不行,你今晚只能吃这个。”盛承光把她抱下来,让她坐在茶几旁的厚垫子上,把小碗和小勺子给她。

小熊尝了一口,发现果然没什么味道!

“我不吃这个!”她不满极了,“爸爸!我都把戒指还给你了,你得给我吃面条!”

女儿的提醒和饭菜一阵阵的味道,盛承光压抑的不行。

“宝贝儿,”他柔声哄女儿,“这个对你的肠胃好,你把这个吃了就去睡觉,明天爸爸给你做面条。”

小熊还算好说话,撅着嘴不太情愿的喝了。

盛承光看了她一会儿,她吃得挺好的,他就起身默默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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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油吃着其实挺香的,小熊嘬嘬嘬的吃,一会儿嘴巴上就糊了一圈。子时放下吃了一半的面,拧了温毛巾来给她擦,回来就发现盛承光不见了。

她在家里找了一圈,才在书房找到他。

看来是真的不高兴了,否则他一向是在客厅办公的,很少关在书房里。

子时推门进去,盛承光正在走神,他面前桌上摆着那枚失而复得的戒指,一时没来得及收起来。

子时走过去,他看了她一眼,神情明显有些尴尬。

子时今晚可真是心疼死他了,走到他身边后主动坐进他怀里,搂着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盛承光就笑了。

“一股面条味儿……”他叹气。

子时“啊”了一声,“我去刷牙!”

她刚站起来就被他按回去了。

“我开玩笑的,没事儿。”他抱住她,两个人拥在一起,盛承光发自肺腑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子时头靠在他颈侧,手搂着他脖子,一下一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

“别生气了……”她温柔的说。

“没……我没生女儿的气。”

“那你生谁的气?”

盛承光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低的说:“……就是觉得挺懊恼的,”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这个戒指,是我自己做的。”

子时从他怀里坐起来,惊讶的看着他,“你做的?亲手做的?手工做的吗?”

盛承光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眼睛看着别处,轻声说:“其实挺简单的,我只用了两天就做成了。”

其实是拜托齐光联络了世界顶级珠宝设计大师,出资赞助了一整个大师在中国的工作室,才得以向大师学习做戒指。

那个珠宝设计大师是一个大胡子法国人,是个中国通,知道盛承光如此大费周折只为了学做一个裸戒之后,哈哈大笑说:“这么简单的活!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杀**用倚天屠龙刀!”

盛承光当时只是微微的笑。

其实他心里在想:倚天剑、屠龙刀?仍觉不够呢。

“哇……”子时被感动了,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在意了,“难怪你这么伤心……”

盛承光看了她一眼。

“我跟你说:小熊两岁的时候我画了一本手稿,还没来得及录进电脑,她玩儿的时候被她给撕了。”子时叹气,“我那时候也是又伤心又遗憾。”

盛承光忍不住想笑,抗议说:“你安慰人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古板?对不一样的对象得采取不一样的手段。”

“啊?”

“比如你刚才这么安慰别人可以,安慰我——”他挑眉,绽开一个笑,“你得更加直接、更加热情。”

他不仅语言暗示,表情也明示的很到位,子时今晚当然是予取予求,很配合的搂着他脖子给了他一个缠绵的深吻。

刚才她和女儿一起洗过澡了,身上香香的,盛承光咬着她柔软的唇舌,面条的味道完全不觉得恶心了,反而身上和心里都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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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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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她们母女在g市,盛承光心里除了牵挂思念,总是愧疚良多。有时间却不能往g市跑的时候,他常常去给她们挑选礼物,小熊的衣服、鞋子、玩具甚至是每个阶段的奶粉和尿布大多都是他亲手买的,给子时的礼物种类就更多了。其中有许多珠宝首饰,名贵的、有趣的、罕见的都有,他甚至曾经送过她一枚价值连城的红宝石戒指。

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意。

珠宝永远会有更贵的、更好看的,作为他给她的求婚戒指,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相配多么珍稀的宝石都欠缺了那一分心意。

他的心意啊——盛承光热情的吻着已经意乱情迷的人,牵着她的手往他胸口放。这种时候,子时误解了,小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缓缓揉了两下,熟练的解开一颗扣子摸了进去……“喂。”盛承光松开她一些,声音沙哑的笑着阻止。

他握着她手腕,眼里全是笑意,子时愣在那里,红着脸靠在他肩上,水雾迷蒙的眼中满是不解。

“我让你摸这里,”他把她的手j□j,重新按在他胸前口袋上,“你耍什么流氓啊?”

子时脸变得更红了,忍不住含羞带怒的瞪了他一眼。

一眼就把盛承光瞪的浑身骨头都酥了,笑眯眯的自己解开了衬衫扣子,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肌说:“别生气别生气,摸吧!别客气!”

子时才不理他。

他口袋里的东西摸起来像是一个戒指。她拿出来看,果然是。

是一只男戒,同样的朴素设计,内圈刻着的是她的名字缩写。

“哦!是一对的!”子时恍然大悟,为他的设计和心意欢呼。

盛承光眼里不由得流露出骄傲的神情来。

子时这时顾不上害羞,捧着他的脸重重亲了一口,激动的说:“你真棒!”

“嗯,”被夸奖、崇拜了的人豪情万丈,把她抱在手上掂了掂,忽然贴在她耳边说:“……一会儿把女儿哄睡着,我让你试试我究竟有多棒。”

子时推他,把他的话还给他:“耍流氓!”

两人闹着闹着,又抱成了一团。

子时被他吻的气喘吁吁,软软的依偎在他怀里,把戒指套在他无名指上,把桌上那枚戒指拿给他,开心的伸出手说:“给我戴上!”

盛承光还是有点犹豫啊,子时一看他皱眉就知道了,柔声说:“女儿是我生的,我不会嫌弃她的……给我戴上吧!”

“我也不是嫌弃女儿。”

并不是嫌弃女儿,就是——怎么说呢?是他最为郑重的心意,现在从……里一点一点淘出来,实在是有点接受无能。

“你真啰嗦……”难得盛总磨磨唧唧的,子时一时忘情,居然顺嘴吐槽了他。

她把手放到他手心,手指一扣一伸,自己戴了进去。

然后她笑眯眯的举着手,牵起他的手,两只手十指相扣,一对素戒闪着朴素的光靠在一起。

“我们一直戴着,永远不摘下来!”子时靠在他肩膀上,语气轻快的对他说:“盛承光……我觉得好幸福哦!”

以前她从来没有敢想过以后,谁知道以后竟然会有了身份和姓名、有了女儿有了他……现在她好期待以后哦!期待很久很久以后,她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她的小熊已经长大了,有着自己的快乐人生,而盛承光一直一直陪着她。

我能想到最好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她那么开心,搂着他不放手,盛承光抱着她,心想你幸福就好,我不过也就希望你一辈子在我身边幸福安康。

“明天一早,我们去登记。”他亲亲她耳朵,哑声说。

“……好啊。”子时想也不想答应了,过了会儿想了想又问:“登记什么啊?”

盛总又不舒服了,低下头,眼神很不满的看着她,“登记结婚!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儿都快上幼儿园了妈妈还是单身,你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

“呃……因为有你在嘛!我才不用着急呢!我什么都听你的就好啦!”子时连忙猛拍马屁。

盛承光心里难免得意,面上却仍然挑着眉看着她,冷冷的神情。

子时今晚太欢快了,看他又这样,一时大胆,竟然伸手去捏住了他鼻子,“咦……大别扭!”

盛总嘴角一抽,“你干嘛?把我当小熊了?”

居然胆敢捏他鼻子!

“嗯……”子时坐在他怀里欢快的晃悠着两条腿,“盛承光,我喜欢你和喜欢小熊一样多哦!”

**

在家里没有第三个大人且小孩子没睡觉的情况下,好爸爸如盛承光是绝对不会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的。

更何况书房那种地方……盛总可是一个很正经的人!

只不过因为她坐在怀里那么久,又亲又蹭的,从书房出来前,很正经的人还是忍不住把她按在门后面……狠狠亲了一通。

被顺了毛又吃了点前菜填肚子,盛承光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脸部表情原本已是雨过天晴了。

可是下楼一看:餐桌上赫然趴着一只狮子头,伸长了脖子正从子时碗里吃面条,只见她用勺子把面条挑起来,嘬住一根就一口气嘬嘬嘬嘬嘬……面条打着转的被她吸进嘴里,她啊呜啊呜的嚼,还用勺子舀汤喝,吃得别提多香了。

盛承光的脸又黑了。

子时也觉得女儿真是不听话,走过去教育她说:“盛嘉星,你在做什么呀?”

“妈妈,我在吃面条!”小家伙特别欢快的说。

“爸爸妈妈刚才都说过了:你今晚只能吃粥糊糊。你怎么不听话呢?”

“我吃完糊糊了。”小孩子看着她,眼神天真又无辜,“妈妈没有吃完面条!”

子时:“……”

她没词了,求助的看向盛承光。

盛承光也无奈,小孩子肚子饿了要吃东西很正常,至于不听话……他并不希望他的女儿毫无主见。

小熊很有些小聪明,教起来有些难度,但这种辛苦是十分甜蜜的。

“算了……你陪她玩一会儿,过四十分钟再让她睡觉。”他抽了纸巾给小家伙擦擦嘴和手,把她抱起来交给子时。

他叹着气收拾碗筷进厨房了。子时把小熊牵到客厅,摸摸她胖胖的小肚子,温柔的对她说:“小熊,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立刻就要告诉妈妈,知道吗?”

“知道!”小熊拿了一个玩具在手里,笑眯眯的说。

子时凑上去亲亲她,把手伸到她面前,轻声和女儿说起了悄悄话:“你看!这是爸爸给妈妈的求婚戒指!爸爸妈妈要结婚啦!”子时此刻太想和别人分享幸福了。

小熊看了眼她手上的戒指。

“哦……我知道啊!”小家伙开心且得意的说,“是我用力嗯嗯出来的啊!”

子时:“……”

盛承光在厨房里洗了碗,又开始准备明天早上的早餐,手里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耳边听着客厅里隐约传来的母女俩谈话,他心里暖的直想发笑。

他听到小熊问:“妈妈,结婚到底是怎么样的呀?是像森林里小白象和大黑象那样吗?他们结婚了,然后就天天在一起玩儿!”

盛承光听到子时声音特别温柔的回答说:“差不多吧……结婚就是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那我爸爸和我结婚比和妈妈早!”盛承光听到他家女儿语气十分炫耀的说。

子时亲了她一口,“小机灵!”

厨房里,盛承光把明天早上的食材都准备好,摘了围裙擦着手,一边笑一边摇头。

**

第二天上午,盛承光回了一趟盛家,把小熊寄存,然后拿了子时的户口本,两人去民政局办了结婚登记。

这两个都是喜欢低调的人,顺顺利利、安安静静的办完了手续,接了女儿就回家了,中途路过超市还去买了个菜,回家盛承光亲手做饭。

作为婚后的第一餐,盛承光精致又热情的做了四菜一汤,因为答应了小熊今天给她做面条,另外又给她做了一小碗西红柿**蛋面。

正喂着小家伙吃面,家里的电话和他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小熊被那动静吓得一抖,刚含到嘴巴里的一颗胡萝卜丸子“噗通”掉进了碗里。

面汤溅进她眼睛里了,她捂着眼睛叫:“啊!爸爸!”

盛承光拿开她揉眼睛的手,给她擦了眼睛,亲亲她脸蛋说:“小熊自己吃可以吗?妈妈陪着你,爸爸去接电话。”

熊小姐表示同意,盛承光在子时肩头按了按,轻声说:“没事的……你陪着她。”

刚才电话同时响起,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颇有灵犀。盛承光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接了助理和秘书的电话,听了事情原委,盛承光一时颇有些哭笑不得——并不是他和子时以为的结婚带来了什么影响,而是……谢、嘉、树!

这厮昨天在餐厅全程举着手机拍摄,因此而疏忽了照看小熊,小熊偷吃蛋糕、误吞了戒指他也没发现。盛承光还没腾出手跟他算疏忽职守这笔账,他居然又闯祸了!

这次他把手机落在了餐厅里。被人捡去后,手机里拍摄的那段求婚视频被上传到了网上,今天一个上午的点击率就已经破百万了。

现在这段视频被各大网站转载,被取了各种标题:“最坑爹熊孩子”、“史上最反转求婚剧”……

谢嘉树的手机像素太高了,盛承光和子时的脸被拍的一清二楚,盛承光是g市媒体熟悉的人物,很快就被认了出来。

于是继谢家大少爷之后,整个g市又热热闹闹的看了一场盛氏总裁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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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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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挂了电话出来,餐桌旁母女两个同时抬头看向他,他先对子时说,“谢嘉树把手机弄丢了,里面昨晚拍的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没什么事,我会处理的。”

然后对女儿说,“不许挑食,西红柿也要吃。”

小家伙趁着妈妈看爸爸的空当,把含到嘴里的西红柿偷偷的吐回了碗里。

被爸爸抓了个正着,妈妈惩罚她多吃一口西红柿,小熊很懊恼的撅嘴。

盛承光走到她们身旁,在沙发里坐下。

正好子时的平板丢在沙发上,他顺手拿起来搜那个视频看。

视频网站一打开,二十四小时内热搜第一名就是“最坑爹熊孩子”。

点开视频后,只见高清像素下灯火辉煌的餐厅布置奢华,长长的餐桌上烛火摇曳,角落里隐约可见现场乐队正在演奏……场景非常之偶像剧。更何况男主角英俊深情,女主长发披肩、礼服温婉,一个背影就已经美的令人遐想万千了。

所以在盛承光的真实身份被认出来之前,底下的评论里都在猜这视频肯定是哪家影视公司的炒作。

不过大致的翻一番评论,里头最多言论的既不是猜测、也不是惊叹和赞美,而是——“这倒霉熊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喂看她那头小卷毛哟~~~”、“萌的怪阿姨心都酥了!这是谁家孩子啊这么可爱!”、“萌娃萌娃!快让我抢回家!”……

视频结束在盛承光抱起小熊急步往外走那里,最后一个镜头是小熊趴在爸爸肩膀上,小家伙那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手抱着爸爸脖子、脸上笑嘻嘻的,恰好就是正面面对着镜头。

盛承光看着视频上女儿清楚的眉目,皱着眉打电话叫人清理删除那些网上的视频。

子时以为他生气了,勾着头看了会儿底下的评论,安慰他说:“还好啦,你看大家都在祝福我们啊!”

盛承光无奈的看她一眼,轻声解释说:“小熊的脸拍的太清楚了,我们得考虑小熊的安全。”

正嘬嘬嘬吃面条的小家伙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猛然抬头,下巴上一滴面汤滴溜溜挂着,盛承光抽了纸给她擦干净,在她一股面条味的脸上亲亲,说:“我们熊小姐这么可爱,万一真的被人抢走了可怎么办呢?”

他显然是开玩笑的,但是子时显然当真了……她点点头认真不已的说:“最近这一阵我都不出门了,我看着她。”

盛承光如今已经很习惯她的思维和他不在一个层面上了,无奈的摸摸她头,又摸摸女儿的,一大一小都有些不满的推他手,他就笑着起身回房间继续接电话去了。

**

郑翩然连打了五六个电话,盛承光看他那么迫切就第一个接了他的。

结果郑总不仅没有毒舌,反而深情不已的赞叹说:“好兄弟!够义气!”

盛承光:“……”

当年郑翩然向郑太太求婚,收购了g市最高的商贸大厦,在大厦顶层的露天平台上观赏流星雨、听现场乐队演奏、喝价值连城的葡萄酒、用一颗星球的命名权求婚……当时,楼下有两千人围观作证,现场还有现场拍摄,整个g市所有大楼的外墙led都直播着这一盛况。

然后,正当郑总当着整个g市人民的面下跪求婚时,怀孕九个多月的郑太太一时激动,羊水破了。

……

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议论热潮,郑翩然收购了不知道多少新闻媒体才压下去。

郑翩然万万没有想到啊,时隔多年,如今竟然有人刷新了求婚反转剧的上限——求婚戒指被女儿吞了什么的,简直不能更喜剧了!

郑总很激动也很感概,连盛总爆了粗口问候他都没能影响他的心情,最后电话在单方面很愉快的气氛下挂断了。

比起郑翩然的变态折磨,言峻同学则要言简意赅的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盛承光听了长达两分钟以后,默默的掐断了电话。

连一向不喜八卦的陈遇白都从遥远的c市致电盛承光,在用了五六种修辞手法嘲笑了学弟之后,他心满意足的转达了顾明珠一家、梁氏六少的集体问候。

问候的具体过程是这样的:

陈遇白:“你们家女儿真上镜,我们这里家里有儿子的都托我向你提亲。”

爱女若狂的盛承光顿时爆发:“xx!滚蛋!!!”

陈遇白:“excuse me?”

爆发后的盛承光回过神来:“呃,那个,我的意思是……欢迎学长过年来我们这儿玩!”

g市只欢迎家里全是女儿的!!!讨厌的男孩子们都走开!!!走开!!!

陈遇白:“不了,我家两个女儿吃东西也挺马虎的,谁知道会不会吞什么奇怪东西。到时候麻烦你再找一遍……多不好啊!”

盛承光:……呕……

被三少狠狠恶心了一把的盛承光去浴室洗了把脸,出来后接到了盛明华的电话。盛明华女士在电话里与往常大部分时候一样怒吼:“你没脑子吗?!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让这么小的孩子做、然后找个智商比她还低的看着她?!”

“是我不对。”盛承光的认错态度十分爽快。

盛明华吼了一通,舒坦了,平静下来后略有不满的问:“你上午来家里就是为了这事儿吧?听说小熊在家里和瑞瑞玩了一上午的,她没事了吧?戒指已经拿出来了吧?”

“嗯,她已经没事了。”盛承光不是很想反复提及……中寻戒的事情,“我上午来是拿子时的户口本,我们去登记结婚了。”

“……你、说、什、么?!”盛明华瞬间又暴怒了!

“息怒、息怒!当时您和姑父都不在家,所以我拿了户口本就直接去了,现在和您说也一样。”

可盛明华还是气的不行,飙高了声音狂吼:“盛承光!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挑我们都不在家的时候!你——”电话里,赵怀章的声音这时在那头柔声说了句什么,一阵沉默后,盛明华的语气总算没那么激动了。

“你这个臭小子!气死我了……婚礼的嘉宾名单,你们两个的这两天尽快给我,那个谁的要请的朋友叫你助理在后面挨个写个注释,我好知道怎么安排位置和房间……婚纱订好了吗?!大概是什么款式?室内还是室外呢?”

盛明华一口气问个不停。

盛承光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晴好天气,楼下花园里有个和小熊差不多大的孩子正在骑脚踏车,围着喷泉一圈一圈的慢慢骑……盛承光心里暖暖的想着回头也让小熊试试看她的小自行车,和盛明华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柔不已:“我们不打算办公开婚礼。”

盛明华顿了顿,想想也对,就说:“也行……那就场面小一点,嗯——开个八十八桌就行了。”

“……”盛承光手指扶额,笑着说:“姑妈,你不用操心了。你愿意接受她们母女,我已经别无所求了,你也别太为我着想了,我已经是一个家的家长了。婚礼我会自己举行的,就我们一家三口。”

“……盛、承、光!”

“姑妈,这些多年来我一直非常感激你,我爱你。”盛承光忽然柔声说。

这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话,令盛明华愣了半天。过了好久,她才在电话里有些不知所措的嘀咕了一句:“看来是真的被我骂疯了!”

然后她慌忙的把电话给挂了。

盛承光笑了起来,说这句话他其实也有点害羞的,可是和女儿待久了,对她说的多了,发现这句话也并不是那么难以启齿。

有那么多可以说“我爱你”的人,盛承光感觉非常幸福。

最后连许久不见的谢嘉云都致电问候,她替她那个……的弟弟道歉时倒是语气诚恳极了,但是因为她和盛承光的交情实在不算要好,所以最后还是忍不住嘲笑了一把:“盛总可真是大手笔啊,我看过那个视频啦,画面漂亮极了呢!”

盛承光风度翩翩的猛力回击:“多谢。我会记得提醒叶祁远:你喜欢华丽漂亮的场面——如果他向你求婚的话。”

气跑了谢嘉云,盛承光想想也没有什么人需要再应酬的了,他也烦了,索性把手机关机。

从房间里出去,他把家里的电话线也给拔了。

然后他走到餐桌边抱起他家女儿,问她:“你妈妈呢?”

“唔……妈妈,接电话去啦!”小熊自己从桌上拿了一根碳烤羊里脊,啃得津津有味,回答的口齿不清的。

盛承光亲亲她——啧!一股孜然味道。

连忙抽纸给她和自己都擦擦嘴巴。

小熊对于爸爸的洁癖很不能理解,又因为耽误了她吃肉肉的节奏,她很不满的推爸爸的手,“我不擦!”

盛承光就拍拍她的小屁股,“你这个小脏鬼~”

“我不是小脏鬼。”熊小姐趁着他还来不及擦,把手指塞进嘴巴里吮上头的肉渣渣,然后她很不满的严正抗议:“爸爸,女孩子敏感容易受伤,你要注意你的态度。”

盛承光一愣,简直要笑喷了:“请问你是哪里敏感、哪里容易受伤了?”

“我哪里不敏感哪里不容易受伤?”小熊严肃的看着他,理直气壮的反问他。

盛承光笑的快不行了,把她搂在怀里,也不管她闻起来是孜然味的,狠狠亲了一通,开心又骄傲的低声感慨说:“我们家盛嘉星小朋友真的长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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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这边其实没什么人会给她打电话——fay发了个短信,大部分的意思是祝福和安慰。

冯一一已经在网上狂笑过了,还用那个视频里小熊的脸部截图做了一整套的聊天表情。

谢嘉树……这会儿估计已经插上翅膀逃出国去了。

倒是赵怀章,竟然第一次主动给她打来了一个电话。

子时接起电话时心里既激动又紧张,电话那头,赵怀章的声音倒是和往常一样很平静:“事情我都听说了。小熊她现在怎么样?”

“哦,她已经没事了,戒指昨晚上就……出来了。”

“那就好。以后你们得注意一点,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又不容易分辨,所以很容易误吞东西……不过,她怎么会把那么大的戒指都吞下去呢?”赵怀章连好奇和感慨的语气都是淡淡的,可子时听着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开心极了!

不咸不淡的说了会儿小熊,赵怀章状似无意、随便一提的问说:“你也挺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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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78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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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啊,”子时开心的回答。

大概是她语气中的轻快愉悦太明显,赵怀章那头听着都轻轻的笑了一声。

子时听见了他笑,顿了顿之后,鼓足了勇气说,“那个……我结婚啦,爸爸。”

“嗯,我已经听说了。恭喜你,”赵怀章的声音很温柔,因而也显得有些遥远,“盛承光是个很好的男人,我祝福你们俩白头到老、恩爱一生。”

子时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在阳光下柔柔的泛着光,窗边的阳光温暖明亮,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她幸福不已的小声说“谢谢。”

谢谢你为我做过的一切,爸爸。

洒在子时窗口的晴好阳光,并未能穿透盛家老宅花园的树木阴郁,同样的时间,赵怀章站在窗前,往前望去尽是树荫浓郁。

他握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很久以后才放进了口袋里。

窗台上摆着一盆锦鲤,小小的鱼在浅浅的水中甩尾游来游去,毫无心事。

赵怀章很羡慕的望着。

据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人却要背负往事一辈子。

好在,这个世上他亏欠最多的人,即将由别的男人照顾她的一生了。

盛承光是个很好的男人,比他好的多得多,子时她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很幸福。

祝福你,我的女儿。

抱歉了,我的女儿。

**

子时挂了电话后站在窗前发呆,也没有想什么,就是这样脑袋空空的觉得很舒服。过了会儿门轻轻一响,她回头看,是盛承光抱着女儿进来了。

小熊睡着了。盛承光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在他们的床上,嘴里低声抱怨着:“她怎么那么能吃?吃饱了打个哈欠说困了、就真的睡着了……”

他去浴室拧了个温毛巾来,一边给熟睡的女儿擦脸和手,一边问子时:“谁的电话?冯一一?”

子时笑笑没回答他,在女儿身边坐下,温柔的摸摸她的狮子头。

“我刚才和她聊天,她居然会用反问语气了。”盛承光把刚才“女孩子敏感容易受伤”的话学给子时听,语气骄傲不已,轻声的对子时说:“她可真聪明!下周我就带她去幼儿园报名。”

小熊上幼儿园这事他们商量了有一阵了,可子时还是有些舍不得:“这么快啊……我怕她不适应。”

“不会的,她适应能力挺强。”盛承光顿了顿,转头怀疑的看着她说:“是你怕会不适应吧?她上幼儿园了你就没借口不更新了。”

“不会啊,”子时特别认真的说,“我不更新的时候从来不找借口,我都是告诉她们我不想更新。”

子时大大可是坦荡荡的呢!

盛承光好无奈的叹口气:“你真是……还好意思鼓励女儿做事要坚持到底呢。”

子时想了想,“我没有这么鼓励过她,我一般都是告诉她:你喜欢做到哪里就做到哪里。”

盛承光听得牙痒痒:“怎么你好像还很骄傲?”

“人生苦短嘛。”子时笑眯眯的。

盛总脸黑了,子时说不得要哄哄他,坐过去一点靠在他身上,她小声的讨好他说:“因为有你在嘛,你会教育她的嘛,我才不用担心呢……不是说‘严父、慈母’吗?”

“什么严父慈母!就是叫我唱白脸,你扮红脸当好人,对吧?”盛承光一语道破。

“哎呀……”子时赖不过,靠在他身上磨着撒娇,反正女儿睡得呼呼的,打雷都不会醒。

子时正以为糊弄过去了,忽然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骤然腾空,她低呼了一声,拳头捶他一下,盛承光却受用的很,挑眉笑着,抱着她大步走出了房间。

把她抱到客厅、压进沙发里,盛承光一边用力的亲她一边解她衣服扣子。卧室的门大开着,小熊就在里头的床上睡着,一坐起来就能看到父母正在胡闹……子时挣扎着小声说:“不要……会把她吵醒的!”

“不会的,你小点声儿叫。”盛承光脸已经埋进她胸口了,嘴里含含糊糊的说。

子时正想说“我才不会叫呢!”,下面忽然被他一记顶进来,顿时浑身酥了骨头,颤颤的吟了一声:“……嗯!”

盛承光笑的得意极了,低头去堵她嘴,上面温柔的亲着,下面狠狠的弄着,一连几十下都全部顶到了底,身下人毫无悬念的软成了一滩春水……从昨天求婚到现在,盛承光处理了太多的突发状况,以至于心里头憋的那股情绪越发浓烈,这会儿在她身上这么一顿折腾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咬着她嘴唇,他挺着腰缓而重的动着。

子时从接连的白光飞升里回过神来,喘的像随时要昏过去似的,娇娇软软的喊着“盛承光”,要他抱着亲。

盛承光魂都被她叫飞了,抱起她一边亲一边调戏:“你比女儿还爱撒娇呢!”

子时坐在他怀里,双手双脚缠在他身上,两人以最亲密的方式相拥在一起,慢慢抵着磨着,心那块儿都像是要磨化了……她意乱情迷的亲他下巴,小声的问:“那你……喜欢吗?”

盛承光笑笑没回答,按住她肩膀狠狠的给她来了一通,子时被他这么按着只有受着的份,太激烈了,险些都要背过气去,不由自主的拧着腰在他怀里浑身哆嗦起来……他就在她颤得说不出话的极乐里温柔的亲亲她嘴唇,喘着粗气狠狠的说:“喜欢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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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为小熊挑选的幼儿园就在他们住的小区的左前方,是……郑翩然买给他家郑恬公主的。

郑翩然怕他的宝贝女儿不习惯幼儿园生活,既然都能买一颗星球的命名权求婚了,为什么不能买一个幼儿园给他的小公主?

郑总不仅买了一个,还给配备了最好的设备和师资力量。

当然这也是这个小区的一大卖点,起码盛承光当初选择这里的时候就考虑到了。

这天是周一,子时在家里收拾一家三口月底出行的行李,盛承光带小熊下楼玩,顺便去幼儿园报名。

这个幼儿园从外观来看是一个童话城堡,走进里面……的的确确就是个童话城堡:游戏设备堪比儿童游乐场,连旋转木马都有。幼儿园里走来走去的大人们,除了老师以外,工作人员都穿着各式各样的卡通服装,小熊甚至看到了《如果你是一只熊》里头的长颈鹿太太!

“哇哦!”小熊已经看得目不暇接,兴奋不已的在爸爸怀里蹦,“爸爸!我喜欢这里!我喜欢!”

盛承光把她放下来,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指了个方向,“那你去那边,告诉老师你喜欢这里。”

这个幼儿园是需要面试才能入园的,而且据说标准颇为严格。盛承光倒是可以打个招呼就把女儿送进来,但是他一向主张女儿独立,况且面试这种事情也是双向的,他对小熊有信心,也想给小熊选择的机会。

小熊蹦蹦跳跳的往老师站着的方向走去了,不过她中途拐去和大灰狼抱一起跳舞……最后还是老师向她走过去,问她喜欢这里吗。

小熊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有些害羞,也因此显得很有礼貌:“嗯,我喜欢这里。”

“你平时在家里都喜欢做些什么呀?”年轻的女老师很喜欢狮子头,笑眯眯的问。

“喜欢我爸爸!”小家伙大概是没听清楚问题,傻乎乎的答。

年轻的女老师倒是很理解,笑着看了眼不远处的男人,对她说:“你和你爸爸长得真像!”

“因为我是我爸爸的女儿啊!”小熊特别自豪的说。

小小的孩子站在阳光里,漂亮得像个小天使。盛承光看着她,心想他做错过那么多的事情,上天竟还能赐予这样美好的一切给他,当真是待他不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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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熊是睡过午觉出来的,所以在幼儿园多玩了一会儿,和小朋友们一起吃了顿点心才跟爸爸回家去。

郑翩然那个变态给幼儿园配备了各种类别的专业厨师,做甜点的更是从法国米其林餐厅请来的,今天给小朋友们做的下午茶小点心是马卡龙。

五颜六色的马卡龙每个都做的小小的,放在三层高的精致银架子里端上来,一座一座,漂亮的令人流口水!小朋友们纷纷欢呼着排队领点心,小熊也被老师邀请去排队了。

熊小姐很乖,只选了一个颜色的就客气的表示她够吃了,老师说没关系、叫她再选一个,她就拿了盛承光喜欢的巧克力色。

父女两个带着两只马卡龙回家了。

今天天气很好,走路很舒服,盛承光带她一起散步走回家。

小熊很开心,一边吃着马卡龙一边问爸爸:“爸爸,刚才马卡龙买了好多钱吗?”

“没有啊,这是给你的小点心,不是花钱买的。”

“可我看见你刷卡了!”

“哦,那是给你交的学费,再过几个月、等到九月份的时候,你就要来这里上学了。”盛承光牵着她,走得很慢,“盛嘉星,你会乖乖的上学吗?”

“唔……应该吧?”盛嘉星小姐和她爹一样,从不轻易许诺。

盛承光蹲下来,掏出湿巾给她擦嘴和手,看她吃得这么香,他笑着问她:“很好吃吗?”

小熊趁着他擦干净前舔掉了手上的渣渣,狮子头猛点。

“爸爸,你会做马卡龙吧?”她爸爸会做一切好吃的东西!

“唔……爸爸可以试试看。”其实盛总还真没有做过马卡龙,不过为了女儿他愿意学。

“真好吃啊!”小熊又赞美了一句。

盛承光看她这么喜欢,承诺她说:“等我们这次旅行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法国住两天,到时候爸爸带你去香榭大道吃马卡龙。”

“法国的马卡龙比这里的还要好吃吗?”小熊睁大了眼睛问。

“嗯。”盛承光给女儿补充知识:“意大利是马卡龙的起源地,但是法国人将马卡龙发扬光大。”

小熊听得入迷,问:“爸爸,什么叫起源地?”

盛承光想了想,解释说:“意思就是:马卡龙的家在意大利,而法国是马卡龙生活的很幸福的地方。”

小熊明白了:“哦,就像c市是我的家,g市是我生活的很幸福的地方!”

盛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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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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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旅行的事情盛承光前几个月就提出来了,盛嘉星小姐和当时还是盛小姐的子时都表示了高度的赞同。其实现在想想盛总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他那时候就计划好结婚和小熊入学的事儿了,按部就班的一件一件完成,然后一家三口一起去旅行,既是新婚夫妻度蜜月、也是女儿入学前的迎新旅程。

长途旅行尤其是带着个小孩子,光是前期准备工作就已经是一件十分庞大的工程了。不过盛承光那么喜欢照顾人,照顾的还是他自己的娇妻爱女,多么复杂琐碎的前期准备工作也难不倒他。

盛总干得十分带劲,比在盛氏开会、签文件、教训人带劲多了。

连往返的机票都没有假助理之手,盛承光细细的研究了路线,比如哪些地方坐火车更方便,哪些路线沿途风景好坐船更合适;比如每一站适合小熊去的地方、子时会喜欢的风景,他都一一的考虑到了。每一天的行程都提前规划安排好,既不浪费一家三口的宝贵假期时间、又不会累着她们母女。

总之盛总对于即将开始的旅程十分期待十分憧憬,一想到她们母女即将享受她们人生第一次愉快的长途旅行,他就内心激动不已……

唯一令他不想满足她们的是——母女俩都提出想去一趟c市。

盛承光都懒得问她们为什么——还能是为了什么?子时是为了闺女,闺女是为了……顾意呗!

子时居然还在他面前夸奖顾意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子,和小熊很投缘……盛承光才不想知道他头圆还是扁!觊觎他闺女的都走开好吗?!

盛总压抑着自觉变态的占有欲,和颜悦色的对他闺女说:“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北欧天气最舒服的季节,爸爸带你去瑞典滑雪——你很喜欢滑雪的,对不对?我们还会去丹麦,那里是童话王国,到时候爸爸带你去看小美人鱼像——你听过美人鱼的故事的,对不对?”

“嗯……”小熊看起来呆呆的,像是被说服了,可是等她爹说完了,她忽然喜笑颜开的说:“然后我们就去c市吗?”

一刀插在盛总心口上啊……妥妥的。

“噗……”一旁叠着衣服默默围观的子时笑出了声。

盛承光不满的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她立刻走开几步,然后继续围观。

盛承光继续说服女儿:“然后……我们就去法国啦!你不是很喜欢马卡龙吗?爸爸带你去看很漂亮的薰衣草,吃很多好吃的东西。”

“c市的东西也很好吃,”盛嘉星小朋友和她爹讲道理,“爸爸,我可以不去法国吃马卡龙和薰衣草的。”

顾意居然pk掉了少女的酥胸?!

盛总脑中更加警铃大作!

于是他温柔的对女儿说:“可是,爸爸还要带你妈妈去卢浮宫看画展,所以我们不可以不去法国。”

小熊看向妈妈,子时立刻试图帮腔:“那个,其实画展……”

盛承光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我知道,你要去看画展。”

他的眼神太富有内涵……子时的腰今天还酸着呢,所以她果断的说:“好吧,我要去法国看画展。”

小熊很爱妈妈的,既然妈妈要去法国,她只能放弃和爸爸讲道理了。

用**威胁镇压成功的盛承光继续制定他完美的路线去了。

子时继续叠衣服。

小熊在妈妈脚边的地毯上坐着,玩了一会儿小汽车,忽然扯扯妈妈的裤腿。

子时低下头,她家小天使仰着脸、用很笃定的语气说:“妈妈,你怕爸爸!”

瑞瑞说他爸爸怕妈妈,所以他家的事情都是他妈妈说了算。小熊就刚才的事情分析,她的家里好像是反过来了……太不和谐了!

“呃……”子时心想:有这么明显吗?

“是这样的,小熊,爸爸说的话有道理,我们就听爸爸的话,”子时很亏心的教育着女儿,末了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不是。”小熊手里玩着小汽车,在地毯上开来开去的,嘴里很随意的就说:“我听爸爸的话是因为……我爱爸爸!”

子时:“……”

闺女,你拍马屁的技能绝对是天生的!

**

虽然不能去见心爱的顾意哥哥,但是和爸爸妈妈一起旅行是人生第一次,这对小熊来说实在是太开心了!

临行前一晚,她照例睡在爸爸妈妈中间,叽咕叽咕一直说话,说得兴奋了还爬起来手舞足蹈的演一段,子时哄她睡觉哄的筋疲力尽,最后倒把她自己哄睡着了。

盛承光和往常一样靠在那儿看书,子时讲故事的声音渐渐停下了,小熊的还是继续着,他就没注意有什么不对。等到忽然感觉到身上爬上来一个小东西,他拿开书一低头,女儿正往他肚子上爬,转头再一看,子时睡的很香,枕上跌着一本童话集,半本盖着她的脸。

盛承光伸手轻轻把书收了,给她掖了掖被子。

小熊已经爬到他肚子上了,爬上来就坐起来,披着被子笑嘻嘻的跨坐在他肚子上。

“爸爸……”她也知道妈妈睡着了,声音轻轻的。

盛承光心口软软的,摸摸他的乖女儿,“嗯。”

“爸爸我有个问题……就是人鱼小公主啊,海里面那么多好吃的,她为什么不和她的爸爸妈妈一起在海里面呢?为什么非要去岸上呢?”盛嘉星小姐已经有逻辑思维能力了呢!

“因为她喜欢上小王子了,所以离开了很爱很爱她的爸爸妈妈,忍着痛苦把自己的鱼尾巴变成了人类的双脚,明明走路很疼,她也要走到小王子身边去。”盛承光抓住机会教育女儿,“你看,喜欢一个人的确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人都应该先照顾好自己,你看人鱼公主最后变成了泡沫,想想看:她的爸爸妈妈得多伤心啊?”

熊小姐感同身受,“嗯,一定好伤心好伤心的……”

盛承光亲亲他的宝贝女儿,“所以小熊啊,爸爸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以后也会有别的人喜欢你,你也会喜欢别的人,有时候还会喜欢别人超过喜欢爸爸妈妈,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你永远都要最喜欢你自己,不要做令自己难过的事情,如果你难过,爸爸妈妈也会很伤心的。”

“我记住了,爸爸。”小熊似懂非懂的眨巴着眼睛。

“爸爸的乖孩子!”盛承光满意极了,“好了,你该睡觉了,下去躺好,爸爸给你讲故事。”

小熊一听要躺回去啊——迅速的原地趴下,整个人趴在爸爸身上。

“爸爸……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吧!”小姑娘趴在爸爸结实有力的胸口,搂着他脖子小小声的说:“我最喜欢你了!”

盛承光一愣。

“最喜欢……吗?”

“对!”小熊骄傲又肯定的说。

“哦……为什么呀?”盛承光觉得此处必须矫情的问一问啊!

结果他家闺女真的一点也没让他失望,小嗓子软呼呼的,说:“因为……你是最好的爸爸!”

因为你无所不能,比所有的其他人都优秀,你是我的超级英雄。

因为你比所有人都更喜欢我、关心我、保护我。

因为你爱我。

因为我也好爱你哦!

表白之后的小熊想要爬起来,这回却被她爹给按回去了。

父女俩就这么相拥着,盛承光亲亲女儿的卷毛,如释重负的长叹了一口气,轻声对她说:“谢谢你……爸爸也很爱你。爸爸答应过你的事情一直记着呢,爸爸会永远陪着你,你人生每一个重要的时刻爸爸都不会错过的,直到有一个人能让我放心的把你交给他……小熊,爸爸以后会多抽时间陪你和妈妈,我们每年都要一起去一个国家……”

爸爸会努力工作,在爸爸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你创造最优渥的条件。爸爸也会努力休息,努力享受人生,给你做一个永远正面、积极的榜样。

盛承光结结实实的被他家四岁的闺女感动了一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情绪平复,再把女儿抱出来,发现小家伙已经昏昏欲睡了,被他抱起来,她抬了抬困得睁不大的眼睛,脸上满是安心惬意,软软的嘟囔一声“爸爸”,头一歪、挨着他肩窝里彻底睡着了。

盛承光把她放回子时身边,一大一小挨着睡着,安静甜美的睡颜令这暗夜都生香。

盛承光在两个人额头上轮流吻一下,然后关灯睡下,满足的不得了。

**

盛承光也只是口头阻挠一下,他心里明白女儿还小,这么点大他就开始防范外男的话他会累死的。

所以他**归**,还是带她们去了一趟c市。

出发的这一天,一家三口从g市飞往c市。盛承光安排在c市住一晚上,第二天再从c市飞往丹麦首都哥本哈根。

小熊心心念念的两个干妈都来接机了,当盛承光看到顾明珠女王殿下居然站在接机口那里,他抱着女儿的手不小心一抖,小熊趁机滑下了地,尖叫着“干妈干妈”扑了过去。

然后盛承光就看到顾明珠身后杀出一个半人高的清俊小男孩,迎上去轻松一抄把小熊抱了起来。

盛承光的表情一秒钟变成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fay和顾明珠一家、加上陈遇白一家,一个大包间热热闹闹的坐满了人。

两个干妈这么久没见到小熊,小家伙长高了一点,伶牙俐齿了许多,这会儿她坐在fay干妈的怀里,和明珠干妈聊天:“我爸爸要带我去吃荷兰豆、吃薰衣草、吃马卡龙。”

顾明珠:“这个行程……真特别!”

“我爸爸要带我去吃小美人鱼!”说完又觉得不太对?熊小姐摇摇头,问:“明珠干妈,你知道小美人鱼吗?”

小家伙可爱吧唧的,词不达意的反而更加好玩,顾明珠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连废话都说得喜滋滋的:“小美人鱼?是安徒生童话里的故事吗?”

“不是的,是我妈妈给我讲的故事。”小熊很大人的聊着天,“她喜欢小王子,然后她脚很疼,变成了泡沫。我爸爸说这样不好,我爸爸说我应该最喜欢我自己,不然爸爸妈妈会伤心。”

顾明珠本来就是有那份心思的,何况今天盛承光看着她家儿子的眼神——可真算不上喜欢,她可全看在眼里了。

这时候一听这话她就明白了。

心里笑了个得意万分又欢快无比,女王殿下拿意味深长的眼神扫向盛总。

盛承光才不和她正面交锋呢,**贼的扯了他家学长进来参战:“唉,小女孩真不知道要怎么教,我就希望她开开心心的,委屈了谁也别委屈她自己。”

陈遇白家今天只带来了小女儿,因为他的大女儿又跑去李微然家找她的小王子玩了,所以这话陈遇白感同身受极了,食指缓缓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对盛承光赞许的点点头。

顾明珠心想:呵呵……

“小熊啊,”她笑眯眯的对干女儿说,“可是你又不是小美人鱼,你选一个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的小王子就行啦。”

小熊恍然大悟,并且立刻捧着脸开心的说:“那我喜欢顾意哥哥!”

顾明珠:~\\(≧▽≦)/~

陈遇白:╮(╯_╰)╭

盛承光:(╯‵□′)╯︵┻━┻

**

作者有话要说:盛总:为什么学长他没有帮我抵抗女王!

作者:因为他家女儿倒贴小王子去了,你家女儿在这儿两情相悦的……盛总你不懂你家学长的嫉妒心吗?

陈遇白:那谁,把你刚才那句话的第七个字到第八个字重复一遍。

作者: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我滚走了!咕噜咕噜!

☆、第77章

**

令盛承光心惊肉跳又嫉妒难言的c市一夜总算过去了。

第二天他们从c市出发飞往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开始了一家三口的第一次长途旅行。

小熊情绪非常好,登机前顾明珠带着顾意来送她,道别时她一点儿都没有伤心,很开心的向他们挥挥手说再见。盛承光对女儿这种笑对离别的高贵品质十分赞许,连空姐送来一包零食给小熊都笑眯眯的收下了。

小熊当然立刻就拆开吃了。

“爸爸,”熊小姐坐在她爹腿上,“咔嚓咔嚓”的吃着薯片,“妈妈说啊……丹麦是最幸福的城市,那我们为什么不住到那里去呢?”

“因为那个‘最幸福’是别人评选出来的,你还没去过呢,你怎么知道你住到那里就会幸福呢?万一你偏偏就和别人不一样、不喜欢那里呢?”盛承光和女儿聊这种人生话题时,一向把她当做大人对待,毫不含糊,“别人说的话不一定就是对的,你想知道的事情都要自己亲自去求证。比如我们去旅行,你去过这个地方,你就知道它是不是像其他人说的那么好了。”

小熊加速“咔嚓咔嚓”,口齿不清的赞叹不已:“我爸爸说话……好有道理啊。”

子时坐在父女俩身边,正在研究飞机上发的丹麦宣传小册,听到女儿这么……的话,忍不住暗暗在心里点了个赞。

她刚点完赞就听小熊又说:“反正我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就很幸福了。”

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去哪里都是最幸福的地方。

子时心口“突突突”的抬眼看向女儿——喂!这么给力太犯规了吧?!

难道盛总的头号脑残粉要换人做了吗?

她拿册子掩着脸,悄悄的看向盛承光。

盛承光低着头正在摘他身上的薯片碎——小熊咔嚓一口,他身上就掉一片屑屑,黑色绒线衫沾了屑屑尤其明显,洁癖加强迫症如盛总,虽然此刻表情温柔又耐心,但心里估计已经抓狂的不行了。

如此子时就放心了:在小熊知道爱干净之前,她的地位应该还是很牢靠的。

**

盛承光算准了时差出发的,他们到达哥本哈根的时候是当地时间的傍晚。

办完了酒店入住手续,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

这个季节晚上挺冷的,盛承光怕她们刚到这里不适应,尤其小熊还小,于是就安排在酒店用晚餐了。

西餐无非就是面包奶酪和肉。

盛承光的内心深处认为除中餐外的其他食物都是差不多的,丹麦三明治和美国大汉堡没什么太大差别,举世闻名的丹麦酥就是个甜腻腻的小家伙……他和子时商量着点菜。

因为菜单都是英文的,子时学了那么久的英语如今口语已经相当纯熟了,两个人说着说着就都用英语交谈了。

两个大人挨在一起看菜单,轻声细语的用英语说笑,看起来别提多么登对和谐了。小熊伸着小短腿坐在椅子里,竖着耳朵却一句也听不懂,她着急的在爸爸妈妈脸上看来看去的。

之前她一直对学英语不感兴趣,比起同龄小朋友她的英语水平只限于“hi~”“bye bye!”,平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听着爸爸妈妈用她听不懂的话流畅交流,顿时抓心挠肝的啊:“*¥#%@*!@%!”

熊小姐用自己发明的语言一通乱叫。

高鼻梁大眼睛的服务生对可爱的狮子头露出友善的微笑,子时轻声对女儿说:“小熊,公共场合,安静一些哦。”

小熊很乖的听话了。等服务生走了,她挨到妈妈身边蹭蹭,很羡慕的对妈妈说:“妈妈棒棒哒!和爸爸一样棒了!”

这是多么高的评价啊……子时作为盛总的头号脑残粉、以及一个曾经的文盲,感动的几乎热泪盈眶。

盛承光没感觉,给女儿铺好餐巾,摸摸她的狮子头,叮嘱她:“不要吃太多,晚上积食会睡不着觉。”

然后又转头说老婆:“不要光吃甜点,晚上饿了睡不着。”

小熊:╭(╯^╰)╮

子时:~(@^_^@)~

**

吃过晚餐,他们就在酒店里走了走散会儿步,聊了聊明天的行程,然后幸福的回房间睡觉觉。

一觉睡到第二天的天亮,起床后一家三口都是神采奕奕的。

他们在哥本哈根只停留今天一天的时间,吃过早饭就开始逛了,沿着阿美琳堡宫、阿美琳公园和市政厅大厦,一路边走边看风景,异国他乡的街头令人心情焕然一新。

连小熊都颇为正经的发表感受说:“这里的房子都尖尖的,看起来都像公主住的城堡。”

小朋友本来是由爸爸妈妈牵着走路的,但是她走五分钟就撒娇要爸爸抱上半个小时,盛承光索性把她举到肩膀上坐着。

小家伙乐疯了,两只手抱着爸爸的脸,笑的口水直往下流啊,盛承光起先还以为下雨了,一摸脸发现是他闺女的口水,顿时那脸色精彩的……

子时举起相机咔咔咔!

对于稳坐盛总脑残粉no.1,她信心满满!

**

哥本哈根不算大,晃荡晃荡,下午的时候他们就走到小美人鱼像那里了。

其实小熊对自己幻想的小美人鱼比较喜欢,等真的看到实物了,只觉得看上去远远的黑乎乎一团,她没什么兴趣。

倒是子时想起以前她曾经临摹过一副美人鱼坐在岩石上忧伤望着大海的画像,现在这景象就在眼前,她一时看得有些入神了。

盛承光一只手抱着撒娇不已的女儿,另一只手伸手去牵老婆。

周围游客说着各种语言,声音嘈杂,他低头在她耳边问:“你在想什么呢?”

“……我也觉得你说的不对。”子时出神的说。

盛承光摸摸她头发,“嗯?”了一声。

子时收回望着小美人鱼的目光,看着他、坚定的轻声说:“就算每一步都走到刀尖上,也要走到王子身边去。”

临行前一晚,她给小熊讲故事的时候睡着了,父女两个叽咕叽咕说话,她在半梦半醒里听到了他的话。

可是叫她来说的话……宁愿一辈子都走在刀尖上,只要是走在王子身边。

盛承光望着她,目光中有喜悦也有怜惜。

挑了挑眉,他故意叹着气说:“其实,如果女儿遇到的是我这么靠谱的王子,我也不会阻止她的。”

子时:“呵……不如我们来拍照吧?!”

盛承光:“你这是另起话题吗?难道你不同意我的话吗?”

“怎么会?”子时眨巴眨巴眼睛,“但是……这个世界上根本找不到第二个你啊!”

拜托!她做盛总脑残粉的时间比小熊长得多好吗?她可是专业的!

果然,盛总十分满意。

爹妈在那里相互拿肉麻当有趣,被冷落的小女孩东张西望的,忽然这时候大声问::“爸爸,小人鱼她为什么不穿衣服呀?”

盛承光心想这是个上生理教育课的好时机啊!

不过这种事得留给妈妈来讲解。

这时候他只好说:“小人鱼她生活在海里嘛,穿了衣服她就不好游泳了。”

“游泳应该穿泳衣啊!”盛嘉星小朋友可不好糊弄。

盛承光请求外援,着名漫画家子时大大上阵:“因为她是一条鱼嘛,鱼的衣服就是鱼鳞呀~”

“可她上面又不是鱼!她得穿小背心吧?你们看她的胸胸都露在外面了!”作为盛承光的女儿,熊小姐的观察力十分之敏锐,“不能这样!羞羞!”

不靠谱的爹妈正词穷,一旁忽然传来一声很清晰的笑。

是一个清俊非常的亚洲男人,看着和言峻郑翩然他们差不多年纪,中文很流利:“小姑娘真可爱。”

他说的应该是小熊,可是目光却在年轻可爱的妈妈脸上停留了片刻。

“你们从哪里来?”他笑着问一家三口。

“g市。”盛承光简单的说,又问:“您呢?”

“真巧,”清俊逼人的男人笑起来愈加俊美,“我也曾经在g市待过许多年。”

两个男人聊了几句,盛承光已经注意到周围装作游客的保镖起码有十几个,知道眼前这位不是寻常人,也就没有再继续深聊下去。

倒是那个叫做崔舜华的男人好像真的很喜欢小熊,临走时他送了小熊一条项链,坠子是小小的一个美人鱼,精致可爱。

爸爸点了头小熊才收下,笑眯眯的道谢:“谢谢伯伯!”

“乖……g市怎么总出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呢?”崔舜华看着在笑,笑的声音却低低的。

很懂礼貌的盛嘉星小姐说:“伯伯以后来g市,到我家来做客呀,我爸爸做菜很好吃哦!”

“g市啊……恐怕没有机会了哦。”崔舜华笑了起来,虽更胜当年g市第一公子的风采,眼尾却已然有了岁月痕迹。

**

不知不觉日光西沉,岩石上的小美人鱼披了一身金色,忧伤更添几分沉醉。

大家相互告别。

盛承光带着妻女慢慢往回走,子时说:“那位崔先生看起来……有很多故事。”

看着小美人鱼的神情,比为了爱人化作泡沫的小美人鱼更加惆怅呢。

盛承光笑了笑没说话。

小熊趴在爸爸肩膀上,笃定的说:“因为伯伯家里只有儿子!没有我!”

明珠干妈有时候就用这种“忧伤”的神情对她说:为什么只有两个儿子、不能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呢?

子时忍了忍,忍不住对盛承光说:“你女儿真像你。”

盛总云淡风轻:“嗯哼~”

**

☆、第78章

**

哥本哈根的下一站是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

这段路程盛承光没有订机票,而是带她们坐火车。虽还未春暖花开,但是北欧晴朗的天气、初春风景已然迷人,火车沿途停靠小站时,有大胡子外国人在车窗外站台上向小熊挤眉弄眼,小熊跟被点了笑穴一样笑得在盛承光怀里直打滚……远行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影响很大,小熊之前面对陌生人时稍稍拘束羞怯了一些,出来没几天已经能落落大方的对第一次见面的人笑了。

到了斯德哥尔摩,运动技能满分的盛承光骄傲的秀了一把身手,潇洒又帅气的向小熊依次展示了现代滑雪运动的三种类别:阿尔卑斯山式、北欧式和自由式。

结果,盛嘉星小姐只学会了一种:狗|吃|屎|式。

好在这是亲爹,还是个技巧高超、耐心满分的亲爹,硬是又抱又陪的教了一个上午,小熊总算也能歪歪扭扭的滑出个“之”字步了。

可惜小女孩总是娇气啊,摔了几跤就哭着不要学了。盛承光只好把撒娇耍赖的小家伙抱起来往回走,心里叹着气想着:还是得生个儿子啊……

子时没跟他们去滑雪场,在休息区的咖啡厅等他们。盛承光抱着小熊找过去,远远就见她一个人坐在窗边看书,面前桌上一杯热气袅袅的咖啡,窗外是滑雪场连天的白,她的侧颜安静又美好。

盛承光过去放下女儿,顺便在她脸上亲了口。

他家老婆香香的!

子时放下书,帮他一起打理女儿。盛承光气喘吁吁的坐下——滑雪装笨重,小熊还非要抱着走,强装如盛总也有点吃不消了。

“你真不出去玩会儿?”盛承光又问了她一遍,还诱惑说:“我教你滑雪,包教包会!”

子时看他滑雪衫里头领子都汗湿了,同情的说:“你教她都累坏了,再教我真该体力透支了。”

盛承光正捉着小熊的手不让她立刻脱衣服,闻言抬头看子时一眼,仗着周围没人听得懂,用中文耍流氓:“你知道的,我一向很乐意在你身上体力透支。”

子时害羞的轻声骂他:“你注意一点好不好……小熊在呢!”

耍了流氓的盛承光笑得很乐,手里头女儿一个劲的扭来扭去,他顺手刮刮她的小鼻子。

小熊一进屋子就热的受不了,想脱衣服爸爸说要等一等、不然会着凉,她热的鼻子都痒了,爸爸还来刮她,她毫不含糊的:“啊啾——”

一长串晶莹剔透的鼻涕喷出来,挂了盛总一手。

“坏了,不会真要感冒吧?”盛承光把她抱起来,对子时说:“去给她买个热橙汁吧。”

黏糊糊的鼻涕真恶心,他用了一包纸巾才给她擦干净脸,连忙喝口子时的咖啡压一压。

“小熊,一会儿下午你还愿意学滑雪么?”盛承光给她解开一点衣服领口,问。

小熊立刻摇头,“我和妈妈在一起!”

我和妈妈在温暖的屋子里喝果汁、做游戏,爸爸你就自己去玩儿吧!

盛承光遗憾之心又起,试探性的问女儿:“唉……这时候要是有一个小男孩就好了,女孩子和妈妈玩儿,男孩子和爸爸玩儿,对吧?”

“对哒!”小熊充分肯定了她爹,“爸爸!那我们叫顾意哥哥来这儿吧!你打电话给明珠干妈!”

盛承光:“……妈妈买杯橙汁怎么要这么久啊?我们去看看她吧!”

**

在斯德哥尔摩停留了两天,他们还是乘火车,一路向瑞典北部出发,到达了芬兰的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是芬兰的一个省,省会是一个叫做罗瓦涅米的小城,这个地处北极圈上的小城,传说中是圣诞老人的老家。

在那里有世界着名的圣诞老人村,从童话故事里的耳朵山来的圣诞老人在这里接见游客、合影留念。虽然离圣诞还很遥远,但是排队见圣诞老人的队伍很长,多是大人带着孩子,排在盛承光他们前面的是一家英国人,爸爸妈妈带着一个和小熊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小男孩一头金发也是卷卷的,小熊盯着人家头发看了半天,好容易人家男孩子被爸爸抱了起来,她毫不矜持的伸手去摸他的金色卷毛。

英国小男孩看上去很安静,偏了偏头让开熊爪子。

对方家长看起来毫无结交之意,盛承光怕打扰了别人,轻声说女儿:“不可以不礼貌。”

“我就想摸一下!”小熊期盼的耍赖说。

难得遇到另一个卷毛呢!

可是爸爸把她抱得更远了。

小熊不高兴了,开始闹腾:“我想和他玩一会儿……”

盛总心想:呵呵,歪果仁?那还不如顾意呢!

小熊眼看要胡闹起来了,盛承光正想着要严肃的给女儿讲一讲交友之道,子时却一句话就给摆平了:“小熊,哥哥他听不懂你说话,你也听不懂他说的话。”

小熊:( ⊙ o ⊙)!

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啊!

**

在世界上唯一一个圣诞老人邮局,一家三口挑选了漂亮的圣诞贺卡和邮票,给各自的亲友写下圣诞祝福寄出,这样,今年圣诞节的时候他们就会收到这份来自圣诞老人家乡的圣诞礼物。

子时写给齐光、冯一一和谢嘉树、fay和顾明珠,盛承光则只写给了盛明华一个人。

小熊也挑了一张贺卡,她还不会写字,但是她很会画画啊!

小短手指头捏着彩色笔,很仔细的画好了两大一小三只熊,手拉着手、在太阳和月亮下跳舞。

盛承光挤在她身边看,问她:“宝贝儿这是寄给谁的?”

“嗯……这是我的圣诞礼物!是我自己送给我自己的!”小家伙强调说。

盛承光贴贴她红扑扑的脸颊,小家伙画得认真,嘴里还唠唠叨叨的说着:“我的圣诞愿望……我愿望我爸爸……永远……爱我……妈妈!”

盛承光和子时听到了难免都有些意外,双双对视了一眼。子时问小朋友:“为什么你的愿望是爸爸爱妈妈?只有爸爸爱妈妈吗?”

“嗯,”停下画笔的小人儿认真的看着她说:“妈妈一定会永远爱爸爸!”

虽然是事实但是……有点丢脸啊……子时在盛承光意味深长的笑容里振作精神,又问:“那你自己呢?你不希望爸爸妈妈永远爱你吗?”

“你们当然一定会永远爱我啊!”万人迷盛嘉星小姐十分有自信啊,“我也会永远爱你们哒!”

盛承光把他聪明可爱的宝贝女儿亲了又亲。

子时虽然也很感动但是……好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吧?

**

白天玩的太累,吃晚饭的时候小熊就已经很困了,给她洗澡前抱她拉粑粑,她坐在马桶上就睡着了。子时一个人弄不动她,盛承光帮忙一起给她洗了澡。

把睡着的小朋友弄上床,弄湿了衣服的爸爸妈妈当然要一起洗澡……最后子时也是被抱出来的,浴室里面一片狼藉,她困的比刚才的小熊还厉害。

餍足的盛承光又去冲了个澡才出来。他上床的时候子时已经小睡了片刻,感觉到他掀开被子进来,她往女儿那边靠了靠,却又被他抱了过去。

被他抱进怀里,子时在他胸口蹭蹭,满足的轻轻“嗯……”了一声。

窗外积雪未融,但是北欧的春天也就快要到来了。温暖的室内,女儿安睡在身边,她靠在他胸口,没有比这更令人安心满足的时刻了。

他好像在等什么,并不打算立刻睡,但也没有叫醒她陪说话的意思,只是把她抱在怀里,手指亲昵的蹭蹭她耳垂,一下一下拍着她。

子时趴在他身上睡得很甜。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约约的听到他在讲电话,子时刚动了动,脸颊上就被他亲了一口。

“宝贝儿,快醒醒!”他声音很轻,有点兴奋。

子时困顿的睁开眼睛,他已经下床穿好了外套了,拖了一床被子裹住她,直接把她抱到了外面阳台上。

**

拉普兰德的夜里很冷,新鲜而冰凉的空气令人精神一振。

子时看到他们楼下有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年轻男孩子,仰着脸看着他们这里。

盛承光抬了抬手,片刻后,整个酒店的外部灯光一瞬间全部熄灭了。

“抬头看天上。”盛承光在她耳边说。

子时呆呆的照做。

天空是一块黑色天鹅绒,稀疏明朗的星星是小小的钻石,北欧高阔的天空令人想起这片土地上源远流长的神话故事……子时惊讶的看到天边隐隐的浮现绿光,先是很远很淡、得仔细辨认,一眨眼间那神秘的绿色就高傲的蔓延开来,像是要滑过天际一般,那浓墨重彩又华丽绚烂的光,果真就如北欧神话里说的:女神从天际翱翔而过,盾牌的光辉在天空中留下神圣的印记。

“极光!”子时喃喃,控制不住的激动,低声叫起来:“是极光!”

他曾经许诺过带她去看极光,当他说此行要来北欧,她也研究过,可是北欧的春天并不是看极光的时候,她还以为他没有安排这个行程。

“aurora borealis.北极光。”盛承光也为这天空奇景蛊惑不已,赞赏的轻叹,留恋了几眼,他低下头在怀里人脸上亲亲,她脸有点凉,盛承光将她拥的更紧。

“aurora是北欧神话中的曙光女神。”盛承光在她耳边温柔的说:“盛太太,你是我的欧若拉。”

他极少这样浓情蜜意,更何况是如此瑰丽的自然奇景之下,子时感动的头都发晕了,目光从天空中收回,抬头看着他说:“谢谢。”

此情此景与此生,她何德何能?

“盛承光……”她看着他、喃喃的叫他名字。

“知道了。”他看着她眼睛,笑着说。

这个笨嘴拙舌的小笨蛋……没关系的,反正这辈子就是你了。

她眼睛湿漉漉的,盛承光在上面轻轻的吻,轻声安抚:“好了,不哭……现在这个季节极光很少出现,今晚被我们碰巧了……等明年冬天的时候我们再来一次,我带你看一夜的极光……子时,我答应过你的事情,现在只剩下相伴终生这一件了。”

“那你一定会做到的吧?!”

“说不好……得等到这辈子最后那一天才能告诉你。”

子夜永不能与光明相见,可是相爱的人终将相逢。《子时》正文至此完结,祝看到这行字的你们,得遇真爱。

——长着翅膀的大灰狼,二零一四年一月二十六日,于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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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嘉树和冯一一的文三月十三号开,点进去先收藏一下吧—— 《我怀念的》

三月十三号是我出道五周年的日子。

我曾经希望自己写出字字玑珠的经典,可现在于我而言,每晚八点半与你们相见更为重要,我希望自己的文成为很多人的慰藉,令你们觉得妥帖又可靠,令你们从不失望就好。

多谢又一段的一路相陪。

——————————————明天就开始更番外~~~

79--83完结

☆、第79章

番外之做一天的你——谢氏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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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的父母遭遇车祸不幸去世的那一年,谢嘉云的父亲得了重病,他自知不久人世,不放心身后娇妻弱女,就为谢嘉云定了与盛承光的娃娃亲。那时候他只有谢嘉云一个女儿,为她百般打算,盛承光虽然还小看不出个样子来,但是盛明华人厉害心又好,他的女儿嫁到盛家肯定不会吃亏。

后来虽然病情稳定,还又添了一个谢嘉树,但是他的身体一直是时而好时而坏的,一年之中大半年都得卧床静养。谢嘉树从小对爸爸的印象就是爸爸身体虚弱,总是在房间里休息,有时候天气好他也会从房间里出来,躺在窗边的摇椅里。不管春夏秋冬,他身上总是盖着一床毯子。

谢嘉树从小就被家里人反复告知:爸爸身体不好,你不能要求爸爸抱你、不能主动扑到爸爸身上去、不能在爸爸面前大声说话和笑闹、吵着爸爸……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谢嘉树上初中的时候,爸爸去世了。

守灵的时候谢嘉树哭的很伤心,他姐姐谢嘉云却没有在人前掉一滴眼泪。谢嘉树想不明白啊:大家都说姐姐是爸爸的掌上明珠,小时候被爸爸像公主一样养大的,他也曾看到过很多姐姐小时候的照片,照片里爸爸那么亲密的抱着她……她为什么会不伤心?

谢嘉树从小到大,爸爸可一次也没有抱过他。

谢嘉云虽说像公主一样被养大,却毫不娇弱。从谢嘉树记事起,姐姐就跟着爸爸学习生意上的事情,他放学了回家吃好吃的、到处捣蛋,姐姐放学了就被司机接去爸爸的公司,周末他在家看电视,姐姐和爸爸一起出门参加饭局应酬。

爸爸去世以后,姐姐理所应当的继承了爸爸留下的公司。

这么出色的姐姐,所有人都夸奖她聪明厉害,谢嘉树却好几次撞见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掉眼泪。

为什么啊?有什么比爸爸去世还让她难过的吗?

少年谢嘉树十分心疼他姐姐,跑过去心疼的对她说:“姐姐你别哭,我们去买新衣服!”

姐姐就哭着把他爆捶了一顿。

谢嘉云打起谢嘉树来十分顺手,因为他们的爸爸常年生着病,而他们的妈妈从来是连说话都不会很大声的,所以家里能管教谢嘉树的也只有谢嘉云了。

不过对于谢嘉树来说姐姐谢嘉云固然非常出色、他也非常爱她,但是她并不是他心中的榜样——姐姐的未婚夫盛承光才是。

盛承光……承光哥是一个多么完美的男人啊!高大英俊、沉稳淡定、手段凌厉……完全是谢嘉树想象中他长大以后的样子。

在谢嘉树花里胡哨的青春期里,“盛承光”这个名字超越一切的英雄人物。

所以谢嘉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模仿盛承光啦!

比如说盛承光的头发是自来卷,总是理的短短的。谢嘉树就把自己的头发也烫成了卷,优雅的、时尚的、充满魅力的卷发,还特意留的长过耳朵,感觉上这样就赢了承光哥几分呢,心里格外的爽!

其实谢嘉树觉得自己比承光哥强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他五官长得比承光哥秀气,比如他认识的明星比承光哥多,比如他穿衣服也比承光哥更时尚呢……

对崇拜着又嫉妒着、恨不得压着的盛承光,谢嘉树非常十分之在乎,对于在他和承光哥之间选择了承光哥的人,尤其是女人,他就感到分外的难以忍受。

比如子时,比如……冯一一!

“你喜欢承光哥?你喜欢承光哥!你喜欢承光哥?!”谢嘉树如万马奔腾一般咆哮着。

冯一一被他那脸红脖子粗的复读机样子吓着了,结结巴巴的:“我、我没有!”

“你有!”谢嘉树脸上写满了“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你刚才说他‘浑身上下闪烁着男主光芒’!我听到了!”

“对、对啊……”冯一一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盛承光和子时活脱脱言情bg男女主啊……

谢嘉树跳起来:“你看!你承认了!你喜欢他!”

“我没有!我只是感慨他对子时好好!”冯一一力证清白。

“他对小熊好好?哈哈哈!小熊是他姑爹的私生女!他能对小熊多好?你别幼稚天真纯情可笑了!可笑死了!”

一通吼完,谢嘉树彻底爽了。

然后醒过神来,他彻底傻眼了……

冯一一的眼睛已经睁的滚圆滚圆了。

“子时是……boss姑爹的私生女?”冯一一一时不能消化这个信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别说出去啊!”谢嘉树底气不足的威胁她,“否则我一定会杀你灭口的!”

冯一一抖了一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满头问号,颤抖的问。

谢嘉树心想反正都已经说破了,索性就全盘托出、都告诉了她:承光哥的姑父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和承光哥姑妈生的盛齐光,另一个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就是子时。盛齐光生了一种病需要移植干细胞,因为血型特殊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移植对象,承光哥就打起了子时的主意——承光哥和子时如果生一个孩子,血缘和齐光很近,能成功移植干细胞的几率相对也就非常高。

“你现在知道了吧?承光哥才没安什么好心呢!”

这种邪恶的男子,你还喜欢他吗?!

这么单纯正义的我,你看不到吗?!

快赞美我!我比承光哥强!

“boss大人……果然是腹黑男主角啊!”冯一一目瞪口呆的感慨。

谢嘉树:(╯‵□′)╯︵┻━┻

“你去哪儿?”冯一一忽然失魂落魄的站起来,谢嘉树冲她大喊一声。

“我……上厕所!”冯一一手放在口袋里,坚定的说。

她骗人的样子太肤浅了,谢嘉树是个中老手,才不会被她骗了去。她刚走进洗手间他就跟过去了,抬起长腿一脚把门给踢开——咦?人呢?

谢嘉树疑惑的走进去,找了一圈才在门背后找到人——她刚大概是站在门后面打电话的,被他一脚踹的和门一起趴在墙上了。

谢嘉树想笑的不得了,忍的肚子都疼了,戳戳趴在墙上一动不动的人,“喂……没事吧?”

冯一一:“……你觉得呢?”

“谁叫你装作上厕所、跑这儿门背后打电话,活该!”

“……那我要是真的上厕所,你这样进来打算怎么办?”扁扁的冯一一扁着嗓子愤怒的问。

“洗眼睛呗!”谢嘉树理所应当的说。

冯一一大怒!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快速的把短信最后几个字编完,可是没等她按下发送键,谢嘉树已经来抢手机了,两人在洗手间里扭扯……最后当然是以冯一一的败北告终的。

不仅如此,冯一一还被谢嘉树夹歪了脖子,完全不能动了……

风风火火的送到医院后,谢嘉树不放心急诊的小医生,上蹿下跳的拽来了沈轩。

沈轩一看见冯一一躺在那儿就笑了,给她检查完说没事,但是考虑到冯一一被蚊子叮了都要来医院看一下的胆量,沈轩还是郑重其事的给她上了个颈椎固定架,安安她心也是好的。

送她回病房,沈轩开玩笑说:“小情侣之间玩玩情趣是没问题,但是也要注意安全啊。”

冯一一仍然没从脖子有可能断了的阴影里缓过来,摸着脖子上的架子,她流下了心酸的泪水。

沈轩看她哭,想起她刚才奋不顾身也要告诉子时的事情……他心里也是挺难受的,过意不去。

平时嘻嘻哈哈惯了的人,难过流眼泪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可怜,沈轩叹了口气,伸手摸摸她脑袋。

正巧谢嘉树就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见沈轩竟然摸他的二十小时贴身助理,谢嘉树大步上前,用力的打开他的手,“衣冠禽兽!你想干嘛?!”

沈轩耸耸肩,对病床上的冯一一说:“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谢嘉树气呼呼的在床上坐下来。

冯一一不想再惹他,闭上眼睛装睡。

过了好久,冯一一都以为自己睡着了,可是她清楚的听到谢嘉树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惆怅和软弱:“破折号,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是个男人,就比我强?”

其实……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啊?

冯一一睁开眼睛。

两人目光相碰,冯一一茫然,谢嘉树沮丧。

她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还是算了。

她欲言又止,谢嘉树却破天荒的没有跟她计较。

又坐了一会儿,他默默的起身走出去。

冯一一这时叫了一声“谢嘉树”。

谢嘉树立刻停住脚步,连背影都直了三分,像匹被勒得立起来的马,随时准备激动的撒蹄子。

“麻烦你帮我把灯关一下。”

谢嘉树:(╯‵□′)╯︵┻━┻

**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了一下“夹脖子”的出处

明天更的是齐光的番外,后天是盛明华和赵怀章,大后天是办公桌撕白色香奈儿套装(……),除夕夜是g市的几对带着娃大聚会闹新春的联合番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嗯……不要怀疑你的眼睛……有个人觉得自己写得真好啊然后她就给自己来了一颗深水鱼雷……

☆、第80章

番外之做一天的你——盛氏齐光

我叫盛齐光,盛是我妈妈的姓,我爸爸姓赵。

我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四岁的样子吧,有一天下午我在小客厅里吃橘子的时候,妈妈的姨奶奶忽然把我叫到面前,对我说:“齐光啊,你要记住你是姓盛的!你是我们盛家的孩子,你爸爸呢,他就是个吃软饭的,没出息!你长大以后可千万别像他啊!”

姨奶奶这么说,旁边一堆人都笑了起来。

我觉得他们的笑声刺耳极了。

他们全都是妈妈的亲戚,常常来我们家里,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不走。每次只要他们来了,家里总是一天到晚都很吵很乱,我其实不喜欢他们,可是妈妈说这些都是长辈,不能对他们不恭敬。

所以我虽然不明白“软饭”好不好吃,我还是顺从的点头了。

姨奶奶就摸着我的脸笑,她脸上的皮都笑得皱成一团了,很难看。

她的声音尖的直刺我耳朵:“乖孩子!你是我们盛家的好孩子!”

一会儿轮到姨奶奶摸牌了,她终于放开我。我转头走,却发现爸爸就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很害怕,心里也非常难过,我想过去抱抱爸爸,可是他已经转身走了。

我忍不住哭了,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难过的要哭。

牌桌那里姨奶奶尖尖的声音还在继续说:“吃着我们盛家的、用着我们盛家的,还敢睡我们盛家的下人,真是反了天了——碰!一筒——叫我说啊,明华就是性儿太好了,换作我啊——”

“换得着你么?”有个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姨***话。

我很激动,擦着眼泪抬头看:是的!是我的super hero 没有错!

是承光哥,承光哥回来了!

承光哥那会儿在美国念书,但是妈妈说他在美国赚了很多钱、交了很多厉害的朋友。

妈妈那么说的时候,脸上的神情让我特别羡慕。

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神情提起过我:那么骄傲、温柔……仿佛承光哥才是她的儿子——令她满意并且得意的儿子。

可我一点儿也不嫉妒承光哥,我希望承光哥更加优秀出色,我的承光哥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是我的super hero,如果我能拥有一个梦想,我希望长大以后能成为他。

那时的承光哥已经长得很高了,他走过来牵我手的时候得弯下腰,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我——泪流满面。

我还看到了承光哥眼睛里一簇一簇的火,明亮又愤怒。

他拉着我走到姨奶奶面前,他脚步大,我小跑着跟着他,几次都差点摔跤了,心跳非常快,紧张又兴奋。

承光哥说话的时候不像我妈妈那么快,噼里啪啦的,他的语速恰到好处,叫人听得明白又不敢打断:“这里在座的,你们有哪一个不是吃着盛家的、用着盛家的呢?何必五十步笑百步?还有,既然知道齐光还是个孩子,刚才那些话是应该对一个孩子说的吗?我姑妈尊敬你们是长辈,你们倒是也拿出点长辈的样子来啊!”

姨奶奶“哟”一声叫起来!

可是我看得出来,她神情和刚才不一样了——她害怕了。

“哟——承光,你这是胳膊肘子在往外拐啊!啊?”

“我往外往里往哪里拐也拐不到你。转了不知道几道弯的什么鬼亲戚,跑这里充什么盛家人。”承光哥语气一冷,他身后替他拿行李的保镖们纷纷站了过来,个个怒目而视盯着在座的人,仿佛承光哥一声吩咐他们就会立刻动手。

好威风!好厉害!我真的好羡慕承光哥啊!

“你们这么多年一直在我家骗吃骗喝,我姑妈有这个肚量,我也就不跟你们计较。可你们别忘了这是哪儿、谁是这里的主人,这里住着的是我们盛家嫡系,我和齐光是盛家嫡系的孙子,我姑妈是盛氏的总裁,至于你们——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谁在齐光面前胡说八道、嘴里不干不净,你们就通通给我滚!”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所有人都已经安静下来了,虽然其他人都装作不看承光哥,但是原本麻将稀里哗啦的声音、聊天大笑的声音都没有了……甚至几个抽烟的叔叔伯伯都悄悄的把烟给掐了。

大家都害怕承光哥!

那天后来所有人都走了,第一次走得这么快,而且没带走家里任何的东西。

那天晚上妈妈有应酬没回来,吃晚饭的时候我担心的问承光哥:“哥,你不害怕吗?妈妈回来一定会骂你的。”

妈妈骂人的时候很恐怖。

“不会的,”承光哥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怕,他给我添了一碗汤,摸摸我的头,说:“你还小,等你大了就明白了——你妈其实没那么喜欢那帮人。”

“可是,妈妈说他们是长辈,我对他们要有礼貌。”

“你有礼貌了啊,没礼貌的是我。”承光哥满不在乎的说。

“哥……”我心里头热热的,说不出的感动和激动。

“齐光,你记住——”承光哥看着我的眼神很认真,表情郑重,“你只要称心如意的活着,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

**

承光哥从不轻易许诺,因为他许给人的承诺一定会兑现。

我这十八年来,过得别提多么顺心了,我的发小朋友们为了家族事业上课实习忙的不可开交,我却从不学那些我不感兴趣的东西,我学钢琴、画画、下棋……后来我喜欢上了服装设计,承光哥为我敲开了所有我想去的设计学院的大门。

要不是我这不争气的身体,我会比fay更年少成名、名扬业内吧?

可身体这么不好,我却从来不怎么怕死——想象一个男孩子,从小到大没有参加过体育课、没有在学校运动会上露过一次面、没有和好友一起打过一次篮球比赛、甚至没有在课间与同学追闹过……学校里的女同学在背后叫我“琉璃王子”,听着挺肉麻,但我真的就是这么脆弱。脆弱到厌倦这个世界,脆弱到毫不怕死。

脆弱的时候我总是无望的想:如果我能像承光哥那样该多好?像他那样健康挺拔、气质郎朗,像他那样去很多地方、交各种朋友……像他那样被所有人以羡慕的眼神崇拜着,那该是多么好的人生啊!

盛承光,这个名字与我的只差一个字,我多么想成为那个人。

哪怕一天都好,我好想做一次盛承光。

我妈妈其实是知道的——我有多么的崇拜承光哥。

所以当我拒绝手术的时候,她对我说:“你承光哥为了你丢下了美国的生意,特意回国,你为了他也要勇敢一些啊齐光。”

那时候她为了保胎去南边静养了,所以她还不知道承光哥回国不单是为了我,还有那个女孩子的缘故。

我长大后已经知道爸爸当年做了什么错事,我也曾经偷偷去看过那个女孩子——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她被养在妈妈名下一个小别墅里,只有一个佣人照顾着她。

我听到老宅的阿姨们闲聊时说起,那个佣人对那个女孩子很不好,平常就是给口饭吃、洗洗衣服,压根不算照顾她,而爸爸一年到头也去不了她那里两次。

所以那个女孩子被承光哥带走了,谁也不知道。

其实我想想,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谁能拿承光哥怎么样?

谁会为了子时怎么样?

没有人会子时出头的。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觉得子时有什么好:长得好看?谢嘉树长得也挺好看的;乖巧听话?这个世界上不听承光哥话的人不多,女孩子尤其少;气味相投?据我所知她连小学都没毕业,能和承光哥聊上天么?

可是承光哥喜欢她,真的喜欢,我看得出来。

我的super hero喜欢她。

怎么说呢,我以前也并不恨子时,虽然我同情盛明华女士,但是这十八年来我亲眼看着爸爸在盛家遭受的一切……我能明白当初为什么会有子时的出生。

我不认为是子时害我生病,但是她的存在令我亲爱的妈妈一生不幸,这是千真万确的。

所以我不恨她,但也仅此而已。

可是承光哥把她带到了我面前……这丫头也太惨了,比我还惨,我只是因为身体病痛活得有点痛苦,她没病没灾的却活的毫无目的。

连个为她出头的人也没有,连谢嘉树都能欺负她。

好吧,那么我为她出头。

谁叫承光喜欢她呢?为了承光哥我也愿意对她好。

我想做一天的盛承光,像他那样毫无畏惧的活着。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带走承光哥唯一的畏惧,我替他照顾子时,他就能继续一往无前了。

我相信承光哥,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摆脱困境,他会像他一直做得那么好,他会得到他想要的温暖家庭。

在这之前,就由我来守护他喜欢的人们吧!

就让我来做一次盛承光。

“子时,你要不要提拉米苏?”我拿着餐单,问子时:“我帮你。”

**

作者有话要说:盛总对于小年轻来说还是很有魅力的,陈三少那种已然是成仙的遥远人物,盛总才是刚出炉热气腾腾的男神啊~~~

☆、第81章

番外之一生的故事

盛明华的脾气大是整个g市都知道的事情。

盛家嫡系唯一的女孩儿,虽然父母早逝,但是她的亲哥哥盛明晨主持着盛氏和盛家,说一不二,谁又敢对她的坏脾气说什么呢?

盛明华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她私底下问她哥:“哥,你说我会不会真的嫁不出去啊?”

“怎么会,有我在呢。”盛明晨对这唯一的妹妹疼宠至极,拍拍小少女的头,宽慰了她,又温声说:“不过,你也不小了,应该懂事了,以后说话做事真要收敛一些——怎么能对姨婆她们那么说话呢?亲戚之间彼此照应是应该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邀请他们来家里就是了,但是在外面见了面你还是得客气一些。”

“切!我干嘛忍她们?就算我对他们很好,如果我们出了事他们也不会真的帮忙的,最多嘴上说两句好听的。”少女盛明华觉得自己把一切人情世故都看得透透的!

“你啊……”盛明晨手指虚点点她,叹气。

盛明华的脾气,连她哥这种程度的话都听不得——她立刻就不高兴了,甩了她哥一脸的“我讨厌你!”。

盛明晨又生气又无奈,但也知道不好再说她什么了,最后还是她嫂嫂拉着她回房间,轻声细语的劝了好久,盛明华才转阴为晴。

父母走得早,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虽然脾气差,但盛明华的少女时代活的可谓肆意无比。

可是她的肆意无比的少女时代很快就结束了。为她遮风挡雨、保她肆意无比的兄嫂在一场车祸中双双离世,留下偌大一个盛氏和尚在襁褓的承光。

盛明华傻眼了。

她的叔伯兄弟们比她先反应过来,盛明晨夫妇的灵堂还没设好,他们就全都来了。

盛承光是盛家最金贵的嫡子长孙,是名正言顺的盛家继承人,现在他尚在襁褓,自然得有个人抚育他。而谁得到了盛承光的监护权,谁就得到了在盛承光年满十八之前的盛氏主事权。

盛家乱作了一团,叔伯兄弟们几乎大打出手。

盛明华其实一点儿也不稀罕盛氏,她跟在盛明晨身边长大,亲眼看着她的哥哥如何辛苦,这份职责有多重、多吃力不讨好,她看得一清二楚。

况且她是个女孩子,她刚考上了名牌大学的服装设计系,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拥有自己的品牌,然后……嫁一个脾气很好、很喜欢她的男人,生两个脾气很好的小孩子。

所以她本来不想管的,这摊事又累又不讨好,她也没有自信能够担起这么大的一个企业来。

可是……可是承光、承光!

那是哥哥嫂嫂唯一的孩子,他们在天上也希望他平安健康长大成人。哥哥嫂嫂养育她长大,待她那么好,她不能眼看着承光被居心叵测的人带走抚养,她不能令哥哥嫂嫂魂魄不宁啊!

“你们都再别吵了。我是承光的亲姑妈,我来养他。”那年刚满二十岁的盛明华在兄嫂的灵堂上宣布。

叔伯们当然不同意,之前的相互攀咬攻击变成了枪口一致对着她。盛明华的坏脾气在这个时候一点用都没有——没有了盛明晨,谁还会怕一个坏脾气的小女孩呢?

盛明华斗不过他们,也说不过他们。

可她丝毫没有认输。

她是盛明晨的妹妹,是盛家正房唯一的嫡女,她要守护尚在襁褓的承光,她绝对不会倒下去!

她找上了谢家,谢家当时的家主、谢嘉云的父亲,是盛明晨生意上最好的朋友。

那是盛明华生平第一次求人。

她成功了。

谢家很强大,也是真心要帮助盛明华,为此盛、谢两家结下了一门娃娃亲,以作同进退之意。

有了谢家的全力支持,盛明晨生前其他的朋友也都纷纷伸出了援手。

令盛明华没想到的是曾经被她骂跑的姨婆——她带着其他几门远房亲戚来哭灵,把那几个争夺家产最凶的叔伯兄弟大骂了一顿,那些话盛明华是一辈子都骂不出口的,可是听着她们破口大骂、看着叔伯兄弟脸上的神色,她感觉无比解气!

事到如今她才明白她哥哥当初为什么那么说。

因为就算只是口头说着好听的、就算是假的,人有时候也会很需要一些这种安慰和支持。

**

盛明华顺利的得到了承光的监护权,也磕磕绊绊的守住了盛氏。

她尽心尽力的抚育着承光。虽然家中凡事都有佣人们,她还有许多的助理和秘书,但是家里有个小孩子,外面有偌大一个盛氏,盛明华的时间和精力都被这两样耗光了。

近十年过去,她将盛氏守住了,承光长成了一个健康的小男孩,和他的爸爸很像。

盛明华猛然发觉自己竟然快要三十岁了。

她心想,她这辈子应该也就这样了。

可是就在她三十岁这一年,她遇到了赵怀章。

那是在她母校的一个荣誉校友会上,她作为名列第一的荣誉校友受邀参加,现场有许多学生的作品展出,盛明华看中了一幅画,助理去交钱办手续,她就在附近随便转转。

恰好被她看到刚才过来向她道谢的画作者,正拉着一个年轻男人、激动的说着:“……是盛氏的总裁买的!她好年轻好漂亮啊!她说我有天分、以后一定会有前途的!”

盛明华听着想笑,可是那个年轻男人先笑了。

他的笑容……像月色下风骨清高的荷花,绝色月华之下宠辱不惊的徐徐绽放。

后来赵怀章成为了她的枕边人、最亲密的人,盛明华却很少见他那样笑。

盛明华正失神,助理办完买画的手续回来,走到她身边轻声的说:“盛总,可以走了。您下午还有三个行程。”

“你看那边,”盛明华示意她看那个年轻男人,“那个是谁啊?”

盛明华会这么问,是因为她的助理就是这个学校毕业的。

当初盛家出事,盛明华放弃了刚考上的服装设计系回去主掌盛氏,这么多年虽然她从来没有提起过,可是她心里是遗憾的,所以每年盛氏都会在这个学校举行招聘会,这个助理就是前年的招聘会上选上来的。

“他叫赵怀章,是本校美术系毕业的,后来留校当了老师,我大一的时候听过他的课。”年轻的助理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孩子,说话的时候总是轻声细语的,长长的头发又黑又亮,盛明华总是训她为人做事软弱,一边训一边教,想着以后将她放到秘书室里,应该能有个好前程。

至于赵怀章——

我活得这么辛苦,难得喜欢一个人,能不能不管对错、由着我?

**

盛明华为别人打算,自然有更多的人打算着她。

难得盛家的女魔头看中个男人,还是个穷教书的,于公于私、明里暗里不少人迫不及待要促成这事。

说来也巧,赵怀章那时候正心思活动、想着离开学校。

他喜欢学校的安逸和氛围,可是像他这样从农村来的男孩子,念了这么多年书,再回去种田是不成的,留在城市里,除了画画和教书他什么也不会,而画画和教书远不能让他在这个大城市安家立业,更不用说他还想将老家的父母接来城市安度晚年。

不算拮据也远不算富裕的日子,令他连午夜梦回都会觉得遗憾啊——这一生就这样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他放在学校画廊里的画被人全部买走了。

赵怀章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忐忑又激动的去见买主。正巧是学生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间,校园里到处都是人、乱哄哄的,赵怀章远远看见他的画正被人搬上车,有个女孩子在旁边叮嘱搬画的人:“小心一点,动作轻一点。”

四周过路的学生们三五成群、高声谈笑,那么吵闹的环境,赵怀章看着那个女孩子,觉得内心忽然无比安宁。

他深吸了一口气。

赵怀章走过去,却被告知这位并不是学生口中那位“好年轻好漂亮”的盛氏总裁。

“赵老师,其实我是服装设计系毕业的,大一的时候我修过您的一门课。”小女孩在盛明华多时教导下已经学会强装大方,但这时面对年轻英俊的男老师,还是控制不住的红了脸。

“盛总她很欣赏您的才华,如果您时间方便的话——”女孩子暗暗也是深吸了一口气,说。

她来这里既是按照盛明华的意思来买画,也有其他人命令她促成好事。

赵怀章不知道这并不是来自盛明华的邀请,所以他不但去了,而且诚心诚意的请盛明华吃了一顿饭。

卖出了那么多画,他终于能在这个城市买一套小小的房子,能将父母接来看看城市的风景,也不必辞职了……赵怀章怀抱着对这一切的感激,带盛明华去了他很喜欢的一个小馆子。

那是盛明华一生当中唯一一顿只有一道菜的饭。

炖鱼汤,锅那么大的一盆,里头有胖胖的鱼头、鲜嫩的竹笋、柔软的黑木耳、可爱的鹌鹑蛋……“好好喝!”盛明华捧着赵怀章盛给她的一小碗鱼汤,幸福的眯着眼睛感慨道。

上一次有人这样特地陪她吃饭、亲手给她盛汤,还是十几年前她哥哥还在的时候。

明艳动人的盛氏总裁,在大学城外一家不起眼的小馆子里、一大锅的鱼汤前,泪盈于睫。

赵怀章从前日子清苦不想拖累人,从来也没交过女朋友,这种美人掉泪的事情他是第一次碰上,手足无措,默默的递给她手帕——他的手帕。

盛明华稀里糊涂的接过,擦了眼泪才发觉,她破涕为笑,将那块格子棉布的手帕甩到他手边,“好土!”

赵怀章一向好脾气,不好意思的笑笑就把手帕收起来了。

哭过以后的盛明华双眸如同雨后星空愈加璀璨,小饭馆昏黄灯光下,明艳不可方物。

赵怀章心跳有些快,垂下了眼睛。

这一顿饭之后,事情完全脱离了赵怀章的控制。

他的画从学校的画廊搬去了拍卖会,每人加价一次最少三十万;国内知名的画廊主动上门,以很高的价格收购他的画作;他的小房子换成了市区最好地段的三居室;他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画展;他的父母得了重病、住进了私人医院里最好的病房,前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有一天早晨,赵怀章像往常一样走进他装修豪华的浴室,洗脸时他照镜子,忽然发觉自己变成了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他从一个寒门学子、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年轻老师,变成了一个国内知名、前途不可限量的青年画家。

可赵怀章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他凭自己得到的的,这些……都是盛明华带给他的。

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现在什么都有,但是也失去了一切:学校的工作、清贫却安静的日子,甚至连父母都双双过世了。

他唯一有的……就是盛明华。

等到盛明华从国外特意赶回来参加他父母的葬礼,灵堂前她关心的问他还好吗?赵怀章静静的看着她,终于伸开双臂将她揽进了怀里……

后面的故事就太世俗了,无非就是一个男人依附着一个女人生活,被周围所有的人瞧不起,而他的妻子从来不知道“自卑”为何物,况且她那么忙,维系着一个庞大的企业和家族,剩余不多的时间还要绞尽脑汁的为她唯一的侄子打算……赵怀章越来越沉默,他开始酗酒。

一次大醉酩酊醒来以后,赵怀章发现自己身边躺着她妻子的女助理。

一步错、步步错——

你们觉得我薄情寡义、卑鄙懦弱、冷血无心、毫无承担……其实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活的这么辛苦,却将一生都活成了一个错误。

**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更小云朵和祁远哥哥,后天大年初一,更g市这帮娃闹新春的联合番外,你们想看这群娃干点啥呢~

——————————好像是倒数第三更……吧?

☆、第82章

番外之 白色香奈儿套装

白色重磅真丝衬衫、黑色高腰裤装、十二寸细高跟,谢嘉云那会儿正在追求衣服烘托气质的阶段,二十岁的小姑娘天天穿着三十岁女人的职业装,沉着一张明艳艳的俏脸就以为别人会怕她。

秘书室的人倒是确实挺怕她,见她来了立刻全部都站了起来。

“谢总,叶总派人送来了这个,说是给您的。”秘书捧过来一个黑色的盒子,双c的logo大大的印在上方,华丽的白色丝带绑了一个繁复精致的蝴蝶结。

谢嘉云漂亮的眼睛盯着那盒子看了半天,像是恨不得用眼神就给它烧出个洞来。

“拿进来吧。”她冷声说。

秘书把盒子给她拿进去就连忙退走。

谢嘉云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继续盯着桌上的盒子看,脸上神情又气又恼又甜蜜,复杂极了。

手机响起,她看也不看就接起来。

“收到礼物之后回一个致谢电话是基本礼貌。”叶祁远的声音,无论何时都令人想揍他。

谢嘉云直冷笑。

“喜欢吗?”他语气硬邦邦的问。

这种程度,已经是叶祁远先生的温柔了。

谢嘉云抬手掀翻了盒子,里面端端正正叠着一套白色套裙,她拎起来丢在一边,不阴不阳的:“多谢叶总,衣服很漂亮,叶总破费了。”

她自然是知道他最恨她这种语气才会这么说的。

果然,叶祁远下一刻就怒了:“你他妈闹够了没有?!说话再这么欠、我抽你信不信?!”

谢嘉云心头的火蹭蹭蹭的往上蹿,慢声冷冷的说:“抱歉,我说话就这样,你想听好听的——去找你的张小姐好了!”

“谢嘉云!”叶祁远暴怒了,压着声音在电话里吼:“——好啊!我现在就去找她!”

吼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

谢嘉云摔了电话,气的头都疼了,倒在办公椅里揉着太阳穴,眼皮跳个不停,她心里难受极了。

叶祁远那个混蛋什么都干得出来,会不会……真的去找那个什么张家的小姐?

那个女的看起来乖乖巧巧、文文静静的,肯定什么都听叶祁远的,叶祁远那个混蛋那么大男子主义,碰上这种柔弱乖巧的小白兔他一定满意极了,说不定真的就会娶她……

想到这里谢嘉云跳了起来,匆匆的将他送来的白色套装换上身,一阵风一样卷了出去。

**

叶祁远的秘书见谢氏总裁大驾光临,连忙站起来迎接。

谢嘉云气度从容,微笑问她:“你们叶总在吗?我有个项目和他谈。”

“在的!在里面!”

叶氏虽说资本雄厚,比起谢家这种百年大族却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连个秘书都知道。

谢嘉云在秘书陪同下进去,上过茶、秘书出去了,她原本笑盈盈的脸一下子冷下来。

而叶祁远从头到尾都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文件,头都没抬一下。

谢嘉云忍着,沉默的喝了一整杯的茶,他还是那个死样子,她一下就火大了,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扯掉他手里的文件,远远的扔了出去。

叶祁远就挑眉看着她。

谢嘉云其实也傻眼了——这下怎么下台呢?

一不做二不休,她暗自咬牙,一抬腿,垮坐在了他身上。

他为她选的衣服一向合身,白色套装裙将臀型包得极漂亮,窄窄的裙摆哪里经得住这么大跨度,立刻裂开了两个针线。

安静的办公室里裂布的声音特别明显,叶祁远眼睛里已经有了火,神情却还是冷淡的,慢条斯理的说:“谢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嘉云这会儿已经顾不上难堪了,气咻咻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红唇一嘟,附身下去贴在他耳边、声音又轻又热的说了一句话。

叶祁远再压得住,也难免喉结上下动了动。

谢嘉云都使出杀手锏了,看他还是面上冷冷的,她委屈了,眼圈一红就要站起来。

叶祁远眼明手快,一把按住她肩头,她“哎呀”一声轻叫着坐下去,裙子又裂开几节,腿间还碰到了他起了反应的东西。

叶祁远“嘶……”的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已经沙哑了:“我没说不做啊,你急什么?”

他说着,手从她手臂上摸上去,只是隔着衣服那样摩挲,却令她娇声软倒他胸口,仿佛等待多时。

“妖精!”叶祁远笑骂,手已经揉进她衣襟里了,“半个月没喂你就馋成这样了?嗯?!”

谢嘉云软在他胸口,身上半点力气都没有了。情|事上头,叶祁远是她的最初也是全部,他有些粗暴,但是谢嘉云早习惯了。

按着他的手揉着自己胸,她嘴里含着他耳垂、喃喃的求:“叶祁远……嗯……重一点……”

叶祁远本来就火气大,哪里还能禁得住心爱的女人这样,手里狠狠的给她揉了两下,抽出来按着她的手在上面,“自己揉!揉给我看!”

谢嘉云软软伏在他肩头,手里揉着自己,嘴里娇娇软软的哼着……

叶祁远伸手去扯她裙子,一边扯一边咬着她耳朵喘着热气粗声说:“你穿这个真好看,刚才一走进来……我就想狠狠操|你了!”

谢嘉云娇滴滴的横了他一眼。

叶祁远心口更热,手下一用力,顺着她刚才跨坐时裂开的口子一扯,将好好一条裙子撕开半截,露出她整条雪白的大腿,一下子她整个人双腿大开,像骑马似的骑在他那上面。

“讨厌!干嘛撕坏我裙子!刚才还夸我穿着好看!”谢嘉云捶他。

“我再给你买……”叶祁远低声哄她,把她抱起来一点,扯断她的蕾丝小内裤,一边解了自己皮带,就这么抱着她坐下去……谢嘉云微张着唇、叫不出声,眼睛都闭上了,双颊飞着诱人的粉红色,捶在他胸口的手握拳抵着,脸上神情似痛苦又似欢愉,抗过了那一阵,她像是死过一回那样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幽怨的看他一眼。

叶祁远得意的不得了,俊脸凑在她面前邀功:“我大吧?”

谢嘉云不想回答这种答案太过明显的问题,扭过脸去,咬着唇调整深度。她双腿夹着椅子往上蹭,试图吃得浅一点,否则待会儿动起来肯定要了她命。

叶祁远好整以暇的挺在那儿,等她调整得刚松了一口气,他抓着她腰往下一压,一下子顶了她一个满心满肺……谢嘉云颤抖着缩在他怀里,浑身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叶祁远捏捏她脸,“你再跑一个啊!”

谢嘉云不敢再在这时候和他顶嘴了,乖乖的欠着屁股慢慢磨着讨好他……叶祁远心里满满的,把她一扯从身上扯出来坐好,拉着她手放在她胸上,“继续揉!我要看!”

谢嘉云还在刚才那阵失神中,稍一停顿,只听“撕拉”一声,眼前扣子乱蹦,胸口拔凉……叶祁远把两只小白兔从内衣里捧出来,拉她手放在上面,“快揉!”

这个混蛋……谢嘉云都快羞哭了,捧着揉了几下,可是这么和他面对面的,下面还是那样的状况,她实在受不了,嘤嘤假哭着伏在他胸口,抱紧了他耍赖。

叶祁远哼了一声,把她抱起来往办公桌上一放,他抽身出来,把她翻过身趴在那儿,“趴好!”他打她屁股。

谢嘉云屈辱的压腰翘臀,穿着高跟鞋的腿直直的立着,就这么细腰翘臀的迎着他。叶祁远毫不客气的插|进去,乒乒乓乓痛快了几十下,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谢嘉云气都快断了,压抑的骂他:“混蛋!重死了!滚开!”

叶祁远下面抵到最深处,顶得她闷声哼,他重重吻住她耳后一块肉,凶狠的低声骂:“你给我老实点!”

谢嘉云哭了出来,这下是真哭,眼泪哗啦啦的。叶祁远被她哭的心软,凑过去亲亲她眼睛,声音总算柔和了一些:“好了……谁叫你和我闹别扭,我憋了这么久能不狠么?”

“叶祁远!你混蛋!我恨死你了!”谢嘉云破口大骂,“你滚开!你去相亲好了!我不在乎!”

叶祁远心想我就和人见个面你都能闹半个月别扭,还在这儿嘴硬呢……“真不在乎?”他一边往前顶一边问她。

谢嘉云就一个劲的哭,也不知道是被他做的狠了还是伤心他相亲那事儿。

叶祁远被她哭的心生疼,他一心疼就不高兴,不高兴就冲她发脾气:“你也不为我想想,我这个年纪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爸妈不得着急上火么?我就和人见个面、好让我爹妈安心,谢嘉云你至于么?”

谢嘉云知道不至于,她自己还有个未婚夫呢,其实是她不好、是她委屈了他。

“叶祁远,”她哭的声阻气噎的,“我们分手吧……”

压在她身上的人一愣,谢嘉云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显然是气急了,下面变得更热了,他抵的很用力,每一下都顶到底,又狠又重,插得她要死要活……偏偏外面隔着一扇门就是他秘书,谢嘉云咬着自己手背,眼泪流得更凶。

叶祁远把她手拉出来,把他手塞给她咬。

叶祁远把她抱到沙发里,把自己的外套铺好让她躺在上面,他拧了热毛巾来给她擦一片狼藉的腿间,谢嘉云已经没有力气了,躺在那里任他分开她腿都没骂他,只是指痕交错的大腿内侧一颤。

叶祁远忍着把她擦干净,裹了他外套,她瘦,裹在他外套里格外可怜,头发散乱像个小疯子,又很可爱,他忍不住亲亲她乱发里红嘟嘟的嘴唇。

“嘉云,”他声音很低,“不要再拿这种话惹我。我们之间,分手的话只能由我来说,听到没?”

谢嘉云平时敢和他对骂甚至打架,这种时候却只敢乖乖点头。

“那……如果你说了,”她迟疑的问,“是不是就真的再也不理我了?”

“对。”叶祁远看着她,眸中神色深深的。

“好了,你在这睡会儿。”他起身。

“你去哪儿?!”谢嘉云着急的问。

叶祁远笑得无奈又得意:“去给你买衣服——还买这套好不好?你穿着真美。”

**

作者有话要说:叶祁远和小云朵那本基本就是这个口味,你们感受一下。

大年夜上大肉的作者恭祝各位新年事事顺利~

☆、第83章

番外之新年快乐~

大年初一。

郑翩然的小女儿郑恬恰好是大年初一的生日(是的,郑太太她总是挑在这么特别的日子生孩子),所以一众亲朋好友大年初一都会去郑翩然家,聚会、拜年兼给郑恬小公主过生日。

盛承光一家住的近,走路过来的,盛总肩扛他家狮子头、手牵亲亲老婆。

言峻也带着娇妻爱女,还有他的小舅子团——言太太有同父异母弟弟一枚、同母异父弟弟两只,三个帅小伙都和郑恒玩的很好。

徐承骁大年三十才放假,昨夜一夜荒|淫无数,大年初一的早晨,他家儿子百般叫门才将爹妈请起床……所以直到徐承骁的磨砂黑路虎潇洒甩尾停在言峻家的车旁边,司徒云起同学的脸还是黑的。

言谨欢穿着一件嫩粉色的羊绒大衣、正经甜美淑女范儿,可是一看到云起,什么少女矜持都没有了,撒腿欢快的奔了过去。

那三个帅气的舅舅一致转头看着她的动作,齐刷刷的摇头叹气。

“云起!新年好~”瑾欢蹦跶过去,在他明年前呼啦啦的转了一圈,漂亮的羊绒大衣转开来,真像朵粉嫩嫩的花骨朵瞬间绽放开层层花瓣。

黑了一早上脸的司徒云起勾了勾嘴角,按着她肩膀让她停下,给臭美的小少女扣好衣服扣子。

瑾欢挺着肚子由他给自己扣扣子,然后笑眯眯的抱拳向徐承骁夫妇拜年:“云起爸爸、云起妈妈新年好!祝你们新的一年全家和和美美、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司徒徐徐早准备好了一叠红包,这时连忙拿出来,言峻夫妻见状也过来了,辛辰也捧出了红包来。

云起很配合的笑了笑,说:“言叔叔、辛辰阿姨,新年好。”

“乖啦!”辛辰给他一个红包,趁机摸摸这帅小伙的脸。

瑾欢这边,徐承骁一下子给了她两个。瑾欢高兴的凑过来看云起手里的红包,然后得意洋洋的说:“你看!你不会说吉祥话,所以你只有一个!你看我!我有两个红包!”

言峻故作疑惑:“老徐,你几个意思?破坏行情啊?”

徐承骁:“另一个是给云起的,昨晚没来得及给他——不过给瑾欢也一样嘛。对吧,儿子?”

司徒云起气还没消呢,斜了他家没正经的老爹一眼——以为这样的示好我就能原谅你了吗?

辛辰最喜欢云起了,怕小伙子脸嫩尴尬,哈哈笑着解围说:“哎呀!司徒,你家云起越长越帅了啊!”

司徒徐徐还没来得及答话,言峻很温柔的拍拍自家老婆:“你放心,不是给别人家长的。”

长多帅,以后都是咱们自家的。

辛辰&司徒徐徐:→_→

徐承骁&瑾欢:~\(≧▽≦)/~

云起:“……言谨欢,我们进去吧。”

现在的大人们越来越不像话了……不过我原谅你们了。

**

那边两家乐成一团,盛承光和郑翩然这边看得清清楚楚。

盛承光很看不惯这种行为啊,义愤填膺的说:“真是太过分了!小孩子还这么小!当爹妈的怎么能这么不正经!会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的!”

郑翩然看他一眼,心想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呢,变态……

“小熊,”郑翩然温和的呼唤狮子头,“过来给叔叔拜年,叔叔给你红包!”

蹲在爸爸脚边玩的狮子头咕噜咕噜滚过去,团着肉拳头喜滋滋的冲郑翩然拜年:“郑叔叔新年大吉大利!恭喜发财!”

郑翩然豪爽的拿出两个红包,在小丫头眼前晃一晃,“宝贝儿,你叫我一声爸爸,我给你两个。”

小熊(一秒钟考虑时间都没有用):“爸爸!”

盛承光:(╯‵□′)╯︵┻━┻

郑翩然相当满意:“承光,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吧——我们家郑恒很不错的!”

起码嫁得近,比嫁那谁去c市好多了吧?

盛承光正在严肃的动心中,拿着两个红包的小熊颠啊颠的跑回子时身边,“妈妈!妈妈帮我收着!一个是我的,一个是给顾意哥哥的!”

郑翩然&盛承光:(╯‵□′)╯︵┻━┻

**

四家人聚在一起,男人们玩起了麻将。言太子技艺高超、骁爷手气好、盛总两者兼顾——郑翩然一天下来输给他们三个……一人一套房子。

(来自地产开发商的新年礼物。)

太太们聚在一起聊天,郑太太和徐太太都是极善谈吐的,而辛辰是子时的忠实粉丝,四个女人聊的热火朝天,别提多么投缘了。

小孩子们则是分成了三堆玩:郑恒和辛辰的三个弟弟玩男孩子喜欢的游戏;小熊和郑恬热衷于过家家;剩下那两个到处闲逛,司徒云起什么都能玩,瑾欢则是只要跟着他就很开心了。

到了晚上,天刚擦黑,郑恒他们几个男孩子搬了大堆的焰火到院子里,闹哄哄的放焰火玩。

瑾欢最喜欢凑这种热闹了,一头就往男孩子堆里扎,被她三个小舅舅联手嘘了出来,皇长孙女殿下很不服气,昂着头拉来了她家云起。

司徒云起同学其实是多么的讨厌这种噼里啪啦的东西啊……他面无表情的过去,在四个男孩子老实的沉默里一样选了一捧,拿回来给瑾欢,她不敢点火,还得他一根一根点燃了递给她。

其实倒不是很麻烦,只是——“言谨欢,你能不能不要一边吃一边玩?”

她一手拿着一个苹果,一手拿着焰火,过会儿就咔嚓咔嚓两口……太不卫生了好吗?!

瑾欢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诚恳解释:“放焰火的时候好紧张,紧张了我就想吃东西啊。”

司徒云起:“……”

不远处男孩子们开始接二连三的点大型焰火了,院子上方的天空被五彩的光印得透亮,尖锐的响声震得人耳膜隆隆的,瑾欢手里还拿着苹果呢就去捂耳朵,云起叹着气拉住她手。

他双手捂在她耳朵上,伸着的双臂展着一个怀抱,瑾欢就在里面,幸福的……咬苹果。

咔嚓咔嚓……

有人专注的咬着苹果看焰火,有人却觉得焰火怒放的盛华都比不得她的颜色。

佳人在怀,有人的心跳比冲上半空的焰火更剧烈呢。

男孩子哄笑着去玩儿别的了,瑾欢松了一口气,手上苹果却被拿走了。

“喂!”她眼睁睁看着云起在上面咬了一口,“干嘛吃我的苹果?!”

“和你一样啊。”

司徒云起神情很淡定的说。

含着那口甜丝丝的苹果,从她身边走开了。

瑾欢拿着苹果困惑的站在原地:和我一样什么?紧张吗?

他有什么好紧张的啊?

**

司徒云起双手抄在口袋里、悠闲的往屋里走,在转角处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长着狮子头的盛小熊。

云起弯腰将她抱起来。

“哥哥~”熊小姐甜甜的叫人。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云起温和的问她。

小熊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打电话。”

云起看了一眼就笑了,“你要打给谁?这个电话是瑾欢姐姐的吧?”

“我在那里地上捡到的,”小熊指指草坪。

云起叹气:“你家瑾欢姐姐是个马大哈……你要给谁打电话啊?”

“顾意哥哥!”小熊欢乐的说。

“顾意?”云起想了想,“他妈妈是不是叫顾明珠?”

“对!”小熊高兴的大叫,口水喷了云起一脸,“我干妈!”

云起嘴角一抽,抬手擦脸上的口水。

瑾欢这时候跟过来了,听了一耳朵,对云起说:“哦……你妈妈好像认识她的。小熊啊,你干嘛打电话给顾意?”

“给他的红包!”小熊从口袋里拽出皱巴巴的红包来。手机用户访问:m.hebao.la

瑾欢觉得小孩子怎么那么好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司徒云起把自己的手机给小熊,拨通了顾明珠的电话。小熊抱着手机欢快的跑了,他直起身,把她的手机给她,说:“你看你,自己手机掉了也不知道。”

瑾欢“嘿嘿”笑,把手机收进口袋里。

“你今天收到的红包呢?”

瑾欢喜滋滋的拿出来,孔雀开屏似得展开炫耀了一番,然后递给他。

云起直接收进了口袋。

“你怕我又掉了呀?”

“不是。”

远处的天空这时升起焰火,彩色的光照向大地,少年白色大衣上染了梦一般的颜色,他站在那里,双手闲闲的抄着口袋,高了一个头的缘故,他说话时微微低着头,言谨欢很清楚的看到他眼睛里的光,比天上的焰火更好看:“就不麻烦你打电话给我了,我直接收着吧。”

“……”瑾欢心跳好快,结结巴巴的逞强硬是说:“我、我又不是小熊!”

“嗯,”少年笑起来比这寒夜空中的焰火更令人心动,“你比她幸运。”

你比她幸运——我一直在你身边。

**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好~新的一年第一天,以这个温馨小番外开始这一年的陪伴,祝我们彼此新的一年欢乐依旧~

《子时》的网络版到今晚就全部更新完毕了,从2013-11-11的20:30到2014-1-31的20:30,完美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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