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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守护最重要的你》


第一章 全剧终!

为十年爱情画上句点,已经时隔四十九天,我如分手前一般,依旧学着英语,读着书籍,紧紧抓着那份早已失去资格的思念。

看着空荡的房间,开始收拾吹灰多年的行李箱。

两人在一起时,无数次展望未来,诉说彼此对未来的期待,其中有我的许诺,也不乏她的幻想。

然而我们都没有料到,结局是如此可悲,终点来的是这般突然。

明天就要出发去日本旅行了,这在她的愿望单里,出现的次数最多,可说好的同行共度,如今却成了我当下最大的执念。

“日本还是冬天,要带上厚一些的衣服。”我轻声地说,就像她在我的身边。

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哭什么,没点儿男人样儿,没出息。”

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放在墙角刚刚收拾完的箱子,拍灭了床头的夜灯。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参加了她的婚礼,被自己的哥们搂着肩,捂着嘴,无声的落泪。

在她闺蜜冷眼的注视下,哥们言语颇为不善,二人争锋相对,无非就是那几句谁对谁错,谁辜负了谁,谁对不起谁。

听着他们的争吵,我反而冷静的下来,轻轻的拍了两下嘴上的手,起身向着不属于我的爱情走去。

在新郎的注视下,我拉住了新娘的手肘,环住她温软的腰肢,吻了下去。

睡醒的时候,并没有在意被浸湿的枕头,之前的四十九天,夜夜如此,早就习以为常。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上午九点,心头咯噔一声,我的航班是十二点零五分,只剩下三个小时。

急忙叫了辆出租车,穿上衣服,拎箱子出门,用时不到十分钟。

上了车还和司机打趣,因为起晚,连洗漱都没做,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焦急,司机出言安慰我来得及,因为春节的北京,不会堵车。

来到机场时,已经将近十点半,我急急忙忙的样子,不知是否带给了旁人困扰,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一个半小时,托运到安检,希望我能够赶得及。

跳过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我最终在十一点半的时候,过了安检,随便找了个座椅,想要合眼休息休息。

不过机场的喧闹让我无法如愿,打开手机,看了眼她的朋友圈,略微有些失望,她还是没有更新动态,分手后第五天的更新,依然是最后一次。

不过那条动态,就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里,让我疯狂的呐喊“你是我心中最美的女人。”。

随意的翻着手机,看到了前几天刚刚一起吃过年夜饭的妹妹,要飞回英国读书,位置也是t3,默默的留了一句平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伴随着登机的广播,我走进了通道,站在巴士里,登上了我要乘坐的航班。

安放好行李,系好座椅,我拿出手机,准备发上一条“奔跑”的动态。

由于这次旅行,我没有告知任何人,虽然有提前发表动态,暗示过这件事,但对于所有人来说,这应该都是一件意外。

屏蔽了一些可能会造成不必要麻烦的人,我咬牙点击了“发布”按钮,心中燃起一份焦急,期盼飞机快些起飞。

说来可笑,就算不马上起飞,又能怎样,如今箭在弦上,难不成还能有人闯到这里抓我回去?

看着朋友圈一条条的留言,无非都是去哪干啥之类的,我轻声笑了笑,心中默念“我要和最宝贵的思念私奔……”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飞机落地,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太笨,找行李箱我居然用了半个多小时,走出机场坐上出租车的时候,用着翻译的转件,告诉了司机我要去的宾馆,随后才发送了一条“safe!”的动态,并附上了位置。

关系好的几个朋友,快速的询问我和谁在一起,我公开回了一条“我自己”,便不再观看手机。

东京很冷,车里虽说开着暖风,可内心寒冷孤单的我,并没有觉得暖和,看着车前迅速略过的潮湿路面,如同观看自己的心路,一时失了神。

回过神时,我已经到了宾馆,不知是我忽视了司机,还是他没有试图喊我,总之这件事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拿出她当年送我,被我贴身携带的皮夹,抽出现金付了款。

在前台弄完手续,来到了我的房间902。

我没有过多停留,放下行礼便下了楼,走出宾馆,开始寻找一家家曾和她约定过的拉面馆、蛋糕店。

我在东京整整呆了三天,每天吃着不同的拉面,再去品尝可口的蛋糕,夜晚才回到房间释放想念,旅游并没有让我快乐,也许是我没有放过我自己。

第四天,我拎着箱子,搭上动车,来到了千叶。

在不多的选择中,住进了一家小旅店,放下了行李,步行到了港口。

冬季的千叶,港口上渔民寥寥无几,只看到几名长者在收拾着什么,小小的村子,像我这种外来人,他们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可能是旅游淡季,非常惨淡的那种淡季,他们有的对我打招呼,有的微笑,还有的为我指着方向。

我随意的看了看白色灯塔,又跑去球型建筑里看了看海平线,而后走回了港口。

掏出一直揣在大衣兜里,她曾每年写给我的情书贺卡,面对着寒冷的海风,哭出了声。

她在澳洲还好吗?如果地球不是圆的该多好。

心里不停说着一些只有自己能懂的话,每一句都像是刻刀一样,将我刮的生疼。

模糊的视线看向了大海,又看了看手中的几封信件,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让我们逝去的爱,侵染这片大海吧。

我站起身,默默向后退了十几米,开始加速奔跑,附近的人似乎发现了我这里的异常,开始大声呼喊,可这未能阻止犯傻的我。

我判如疯癫跳了出去,离开地面的那一刻,我放声大笑,在这极为短暂的空中,我感觉离遥远的她,近了一小步。

落水的那一刻,冰冷刺骨漫盖全身,无数的想法在我脑中走过,比如我应该游泳,比如海水浮力强。

然而现实,瞬间给了我一个嘴巴,告诉了我何为真实,也让我清醒过来,我压根就不会游泳,而海水浮力再强,也会沉底!

生命的本能使我在海面挣扎,不停地扑打,冷静仿佛嫌弃蠢笨的我,看也不看转身离去,肌肉开始抽筋,呛水也随之而来。

我像是被某种生物抓住,向着海底拖拽。

我想要呼吸,可吸入的只有海水,吸到自己腹胀。

随着时间的流动,一股倦意找到了我,使我放弃了挣扎,停止了慌张。

这时候,我的鼻腔不再因为侵水而难受,腹部的膨胀也变成了舒适的冰凉,如果不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溺水,我相信这足够让我拥有好的心情。

我如同一片刚刚离开树枝的落叶,在这片蔚蓝之中缓缓下落,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光,我试着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张开了嘴,想要诉说对她的想念,可我能做到的,仅仅是让口中残存的空气,远走高飞。

孤零零的我,在这冰凉之中,带着一份对大海的埋怨,遗憾地闭上了眼。

“大海不喜欢旱鸭子,所以才不愿为我转达……”

“我爱你……”

第二章 初遇

再次恢复意识时,我感受到自己的上方有些吵杂。

就像有许多只蚂蚁在我的背部之上喧闹,在我尝试集中精神后,声音慢慢变得清晰。

“刚才的战斗好像影响到了神鲲,怎么办?天要亡我将军府吗?”

“赢了海兽,却没了神鲲,这可如何是好。”

海兽是什么?神鲲又是什么?我满怀疑惑。

力量渐渐恢复,我试着睁开了双眼,太阳在朵朵白云的衬托中,是那样明媚。

“大人!神鲲还活着!它的眼睛在动!”

略带稚气的男性的声音响起,让我的目光随之转动,这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灰色的甲胄,腰间皮质的剑鞘,前段已经破损,带有污秽的剑身,裸露在外。

嗯?他为何在我的头顶?他站的位置好像是我的双眼之间?他是小人国的吗?一连串的疑问在脑中飘出,现在的情况对我来说有些匪夷所思。

随着力量和知觉的恢复,我渐渐察觉到了现状,我特么不是人?心中“咯噔”一声。

腿呢?我的腿呢?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呼唤,身体的尾端开始摆动,这让在海上停滞的我,向着前方略微移动。

“动了!动了!神鲲动了!”

“哦!神鲲没事!哈哈哈!”

男人的欢呼,夹杂着女性抽泣的声音,在我的上方响起。

神鲲是在说我吗?我冷静下来,再次感受了下自己的手脚“这是鱼鳍鱼尾?”得到的答案让我有些恐慌,我必须面对一个事实,我变成了一条大鱼!

一股悲沧之感聚集在了胸腔之中,下意识地张开了已经变成巨口的嘴“昂!”,这如同鲸鱼的呐喊,让我的眼角淌下一株泪光。

“神鲲怎么了?”

“是不是在怪我们刚才没有保护好它?”

“快去让神鲲消怒啊!”

人群再次陷入了慌张,他们似乎认为我在发怒,好吧,他们猜对了,我的确在发怒,但并不是因为他们说的什么没保护好。

一名身材高大,身披鲜红铠甲的壮汉走到了我的眉心位置,我看得出他很紧张,笑的有些拘束。

“神鲲!刚才的战斗没有保护好你我要负全责,请不要难为这船上一众无辜人等,我愿受罚,不论投海还是被食,我都毫无怨言!”

被食???我吃肉还能吃铁?这么厉害的吗?

只见他开始退去铠甲,跳到了我前方的海面上,如同蚂蚁与大象对峙,场面有些滑稽,可人笑得出来,只有我很想笑,因为他让我确定了一件事,我不吃铁……

我无心理会他,面对这份不知哪来的国际玩笑,我选择先让自己冷静一下。

“发生了什么?夏德圭将军您快上来!”

这时,熟悉的女性声音响起,瞬间将我心中的烦躁不安等负面情绪一扫而光,我急忙用双眼望了过去。

这一看,我再也无法移开我的目光,贪婪的注视着那让我魂牵梦绕的人影,是她!真的是她!这不是灾难!不是噩梦!这是恩典!这是梦想成真!

“郡主!属下未保护好神鲲,方才的战斗让其受到波及,请郡主安心,末将就算粉身碎骨,也会安抚神鲲,让郡主成功返回王国!”

听着夏德圭的声音,我心里有些不悦,虽然对于他这种硬汉,我生平一向敬仰,可现如今我哪有闲心去欣赏他,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昂!”我再次开口一声鸣叫,亢奋中的我,挥起了腹鳍和巨尾,整个身体腾空在了海面,越过了那渺小的夏德圭。

好大的鱼鳍,就像翅膀一样,我是什么鱼?一点小疑问出现在了脑子里,但只是冒出一个头,我的注意力就再次回到了女子的身上。

刚才我的行为,明显吓到了她,这让我有些愧疚,她是如此纤细,看似高冷的面庞,时而透露一丝怯弱感,虽然她隐藏的很好,可瞒不过我得眼睛,我看了她十年,爱了她十年。

能够再次见到她,别说是变成一条鱼,就算是变成植物,我也毫无怨言。

“夏德圭将军,你先上来,海水冰冷,如果你有什么闪失,我等再遇危险,谁来保护?神鲲并未和你计较,接下来的路程你保护好它便是!”

你说原谅就原谅吧,反正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心中默默的说着。

“你看,它并未否认这件事,快快上来吧。”

“谢神鲲不计前嫌!”

名为夏德圭的壮汉,攀上了我的鱼尾,重新站到了我的背上。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我的身上,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我的问题却来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做什么?除了这位公主是我心爱的姑娘,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似乎我现在的停滞不前,惹起了这些人的猜想,听着他们讨论我是受伤还是生气,这让我心头苦笑。

“神鲲……”我深爱的女人,口中轻声念了一声我现在的代号?随后望向了远方,我仿佛感受到一抹忧伤,从她心中传递了过来,里边有着浓郁的思乡情,夹杂着少许担忧与焦急。

我试着挥动了我的三肢“鱼鳍和鱼尾”,朝着她的目光前进,不知该去往何处的我,只能凭借这份猜想试上一试。

看到她的眼中出现一抹惊喜,我明白自己猜对了。

能够为她做些什么,这让我的胸膛,充满了喜悦。

毫无终点的游行,持续了许多天,我也从“客人们”的闲谈中,了解了很多的事情。

我爱的女人,在这里名为“玉安”,士兰王朝忆将军的独生女,三个月前出使南大陆建立邦交,如今母亲重病,极为孝顺的她,匆忙返航。

可是她们来时的船只,早已在这兽之海“居民”的暴动下,破败不堪,还未能修好,多亏南大陆女王与当地妖族沟通,她们才得以神鲲护送,踏上了返乡之旅。

然而海中布满凶险,常有魔兽袭击,在我意识恢复之前,便遭遇了一头高阶海兽,夏德圭虽将其斩杀,可我却被海兽的巨型脚爪,狠狠的拍中面部,众人都以为返乡无望,甚至要饿死在海上时,却没想到,我完好无损的醒了过来,这才有的夏德圭急忙告罪。

第三章 夏德圭圆寂

“你说这神鲲真是神奇,明明有着神兽之姿,却没有神兽之能,说妖不是妖,说兽不是兽。”

“嘘,让神鲲听到不好!”

“没事啊,神鲲大度,连夏德圭将军都能原谅,怎会在意我等小人的饭后闲聊?”

“也对……”

两名下人服饰的男性抚着我背鳍,聊着大天。

“你听说了没,妖族那边带来不少族人,可郡主偏偏选中了这头神鲲。”

“咱家郡主何等身份,你休要乱嚼舌根!小心让人听到……”

“哎呀!我当然知道了!好了!好了!咱们继续说神鲲。”

“嗯!”

二人的闲谈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跟你讲!当时我听到妖族人说,这神鲲是没有灵智的,所以需要小心保护,可这几天我却觉得不然,你说是不是被海兽给揍出了灵智?”

“放肆!谁给你二人的狗胆!”

本来我听得好好的故事,却突然被一声粗犷的声音打断,心中有些不爽,侧眼一看,不是夏德圭是谁?这家伙自从那件事以后,对我可谓是爱护有加,只要关系到我,不论多小的事,他都会无比重视。

这可把闲聊的两位吓得够呛,“将军……是我等嘴欠,将军饶命。”二人面色惨白,颤抖的跪在地上。

“自行掌嘴二十,如若再犯,定要你二人小命!”

“是!是!是!”二人唯唯诺诺的跪到了一旁,开始自行执法。

夏德圭则向我的头部走来“神鲲,对不住,下人不懂事,乱嚼舌根,末将给您赔礼。”

听着他的道歉,我下意识的张开口,准备回上一句无碍,却只能发出一声清脆的鲸鸣。

不过这小小的意外,却让夏德圭神色一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他的视线下我都觉得自己鱼鳞发紧了,他才轻声的说出了一句话。

“神鲲,你果真拥有灵智?”这话让我明白两件事,一,偷听下人讲话的不止是我,二,这家伙不能貌相,绝不是四肢发达那么简单。

“将军发生了何时?我方才听到神鲲鸣吼。”玉安身着一身粉色宫装,走了过来,她的身影,再次成为了我眼中,唯一的风景,别说,虽然以前看惯了她现代装束,可这种古装,也别有一番味道,可能情人眼里出西施?

夏德圭自觉为她讲述了一下刚才的事情,看的出来,两名下人聊天内容,让她感觉到了不悦,不过掌嘴二十,让她善良的她,露出了一丝不忍,但她只是瞥了一眼还在角落中跪着的那两小可怜,便看向了我。

“神鲲,你真的拥有了灵智吗?”足以温暖我灵魂的声音,叫醒了正为她迷醉的我,心中有些焦急,如今口不能言如何回答,静静的向前游动,内心充斥着无力感。

“如果你可以听懂我的话,便再次飞跃可好?”

玉安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我,这让我想要疯狂大喊,天使!这是我的天使!怎么可以想出如此美妙的主意!更重要的是,我再次看到了她小女人的模样。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点淘气,偶尔期待一些小刺激。

能让她喜悦就是我的使命,就算不为证明,我也要尽力满足,我释放了心中一直在克制的亢奋,一双巨鳍猛挥,一跃而起,这次我没有了初次的惊慌,也不用去担心吓到爱人,毫无顾忌的释放自己。

这时,我感受到鳞片下,似乎有着其他东西,像是一种浓郁液体,浸泡这我每一丝肌肉,就在施力挥动我的鱼鳍时,我察觉到了它们的变化。

在那些液体自主依附在肌肉上后,我如同双翅一般挥动鱼鳍,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让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我的跃起,不再是单纯的脱离水面,而是货真价实的飞行!巨大的身躯已经完全脱离了大海,却还在缓缓上升,毫无下坠征兆。

背上的众人,惊得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玉安更是用手捂住了小嘴,眼睛瞪着溜溜圆。

看到她如此可爱的模样,我感到无比的幸福,甚至开始感谢世界,哪怕我变成了鱼。

我在云端飞舞,模仿着雀跃的鸟儿,心中在偷偷表白“你要大海,我会成为载你的小船,你想要飞翔,我就是你挥动的双翅,我愿为你随时调味我的人生,只为守护此生珍贵的你……”由于太过专注,我没能发现我的身体,向外飘出一缕雾气,更没看到她眼神中,闪过的那抹惊愕。

天空的温度要比海面寒冷,玉安在我的头顶只停留了一炷香的时间,便被侍女披上了毯子,回到背鳍的位置休息。

“神鲲可以啊,你居然会飞?”

“这附近有妖族吧?我刚才看到了你的传音!”

“都说妖族的传音异常神秘,果不其然!”

听着夏德圭的话,我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妖族传音?哪来的妖族?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呃……真的是……”也不知他是否看懂了我的眼神,无奈的笑了几声,坐下了身子。

一连两天,夏德圭一动未动,其他人也未曾过来打扰,像个入定的老僧,要不是胸口还有起伏,我还以为他圆寂了。

今日的阳光有些过于充足,玉安的几名侍女,举着那张本来用来保暖的毯子,当起了人力遮阳伞,偶尔会皮一下的我,要不是口不能言,真想大喊一声卧槽“多功能毛毯!”

面对烈日,我的脑中开始玩起名为“胡思乱想”的游戏。

万里无云的天空,为什么就不能飘着朵朵白云?

如果我在云里飞行,是不是就很凉快?

海面上是不是比这里舒服?

嗯?……怎么降落?

其实飞了一天的时候,我就觉得玩腻了,仔细想想,天上哪有海里舒服?我从降低挥舞速度到完全不在挥舞鱼鳍,从平伸到缩翼,把自己搞成一个大玉米,却丝毫没有降落的迹象。

还好这些客人们没有提出降落的要求,虽然我不会说话没办法表达这件事,可要是被人猜中了呢,我岂不是要在玉安面前丢人?

这时候一声大喝打断了我的思绪,cos圆寂方丈的夏德圭同志醒了,只见他站着身子,右手叉腰左手遮阳,面色有些凝重。

“前方有魔兽!神鲲能否降落?”夏德圭很是严肃的询问。

魔兽?魔兽不是在海里吗?我有些晕乎,不过想归想,我用眼神示意刚醒的他看看我现在如同导弹的姿势,心里腹诽一句“你见过飞行自如的***吗?”

第四章 吃我一招口水

最关键的是,为毛我什么都没看?蓝蓝的天,蓝蓝的海,除了远处有些小芝麻……

嗯?小芝麻?天上的小芝麻是什么……

随着越来越近,那些小小的黑芝麻也逐渐变大,数十只大鸟在我的前方挥动的羽翼,足有三人长的殷红色的长喙,闪着迫人的寒光,锐利的眼神仿佛已经盯上了猎物。

靠,这群怪鸟是什么东西?总觉得它们把我当成了一块大肥肉,心理不免有些滑稽,试问七只只蝴蝶对你虎视眈眈,除了引发某些怕虫人员的恐惧外,应该也不会造成什么问题,甚至很多人还会觉得可笑,没错我就是这种……我分明一巴掌能拍死它们一群。

眼看怪鸟群中第一只即将撞在我庞大的身上,一阵轰鸣之声响起,夏德圭身罩闪电,骤然出现在怪鸟眼前,双眼冒着金光,左掌拍在了怪鸟的头上,也未见他用力,怪鸟倒飞而去,坠落不知所踪。

这一幕,惊的其余怪鸟发出“呱嘎”之声。

然而同伴的死去,并未让它们萌生退意,反而凶性更胜,紧盯夏德圭片刻,四散而飞,在空中各自画着弧线,如同五杆标枪,袭向了后者。

“五只?为什么只有五只?还有一只在哪?”我猛然惊醒,四处张望,终于在身侧的不远处看到了那被人忽视的存在。

看它飞行的轨迹,似乎是我背部!

那个位置……玉安!

心头猛地一颤,不论怪鸟的目标是谁!只要玉安在那附近就不行!

眼看怪鸟袭越发靠近,我仿佛预见她哭泣的模样,整颗心瞬间悬起,这种窒息感,使我急切地想要避开怪鸟的袭击,也不知是哪位神仙大佬听到了我的求援,我的身体就这样突然向下划去。

我的下降让背书的人们避开危险的同时,也将怪鸟拉进了他们的视线中。

这些人瞬间吓得瘫软,坐在我的背上颤抖不停。

不无担忧地望了一眼玉安,却惊讶的发现,她还是站在那里,如同摇曳在池塘中的青莲,让人心生怜爱却不曾失去高雅。

她脸上的微笑,始终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坚强。

怪鸟被我躲过,发出一声鸣叫再次袭来,面对如此险境,我没有时间去细究能够操控飞行的原因,凭着感觉在空中不停的变换轨迹,与这只在我眼中的小不点周旋。

另一边,身手不凡的夏德圭,已经和五只怪鸟战成一团,五道黑影,在其周围穿梭飞舞。

夏德圭一声长啸,抽出背后宽背银环刀,猛地劈向离他最近的那只怪鸟,只见刀身闪烁的金色雷芒,宛如神雷降世,伴着轰鸣将目标一分为二。

这还不算结束,雷芒并未消散,而是在依附在分道扬镳的尸体上,追着另外两只怪鸟而去。

“天有雷芒刀有灵!雷咒!射杀!”

夏德圭被持钢刀,最后掐咒“轰”的一声炸响,那具已经分为两半的尸体,爆裂开来,无数碎肉带着雷光飞射而出,金光之强,让人目眩,两只可怜的怪鸟,眼神中带着惊恐,被同伴破碎的尸身,射为筛子,向下空坠去。

另外两头似乎知道此人不可敌,朝着我的方向急速飞来,殊不知夏德圭正一脸冷酷的微笑,紧盯着它们的背影。

“雷鸣!”“轰隆隆!”

夏德圭的这一声大吼,让天空响起轰鸣,如果在之前,有人和我说万里无云会打雷,我一定说他异想天开,可是如今,我看到那两道凭空出现的金色闪电,我却不得不信。

闪电精准的落在了两头怪鸟的背上,尖锐的惨叫之声,为它们落下了此生帷幕,可就在此时,夏德圭慌张的声音传来“神鲲小心!”。

原来在我分心观战的时候,和我纠缠的那头怪鸟,不知何时飞到了我的前方,已经做冲刺状向我的头部发起了冲锋,我仿佛可以感受到破空之声,看着它深红色尖锐无比的长喙离我越来越近,我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机。

就在怪鸟将要把我洞穿之时,我闻到了它身上那腐朽恶臭,腹中翻涌,本能的吐出一口污秽。

我的口水如同一张大网,直接让与我接面的怪鸟,成为了一只落汤鸡,然而下一秒,所有看到这一副画面的人,全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也包括我自己。

怪鸟在一瞬间,身体雾化在这长空之中,只剩下暗淡无光的长喙,撞在了我的身上,可它连我的表层都未能刺破,碎成了渣滓,随风而去。

身后的夏德圭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玉安却是最先回过神来,红唇微张,轻声自语“刚才是什么?”。

由于刚刚逃过一劫,她紧绷的身体,开始放松了下来,缓步走到我的头部,坐了下来,小手摸着我的头皮,面上都是不解。

夏德圭已经赶了回来,安抚了下那些吃瓜群众,走到了玉安旁边。

“神鲲……多谢之前饶我一命,你刚刚的那招酸液喷吐,着实恐怖……我抵挡不住。”

“丝……”夏德圭的话,让玉安轻声吸气,看向了对方“将军你是说,神鲲刚才的口水,是一招大杀器?”

后者沉默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要说最惊讶的是我自己,我口水这么拽?我究竟是啥玩意?魔鬼吗?

二人维持着一坐一站,沉默无言,而我也在纠结一个问题,我这德行咋追求玉安?退一万步,我能不能陪她左右都不可知。

这件事让我心情变得极为糟糕,灼热的阳光更是成了心火的助燃材料,让我暴躁异常,心神一动,我朝着海面,一头扎了下去,不过估计在头顶的玉安,我没有全部没入,而是在要入海时,缓平了身体。

急快的速度,将海面激起俩片大浪,如同一双翅膀,拍向两旁。

玉安也在这时回了神,略带惊喜的看着两片碧蓝水翼,一向没有太大浮动的面部,配上那双会说话的双眼,让我心情好了甚多。

配上海水的冰凉,心中的躁动邪火,被瞬间浇灭,我悄悄在心中说道,既然谁都无法阻止明天的到来,那不如好好享受眼前的一切。

陪着她,守着她,只要人生不去伤害她,那便是我的幸福。

第五章 我收了个女仆?

接下来的路程,我们没有再遇到魔兽,风平浪静的时光,我听着众人聊天,当然最多的还是欣赏我最爱的那个女人,哪怕我无法表达对她的爱慕。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这段凶险非凡,切让我感到幸福的旅程,即将结束,看着视野中出现的陆地,听着背上众人兴奋的尖叫,我有些失落。

“陆地!是陆地!郡主!我们到家了!”玉安身侧的一名侍女,拉着她的手激动大喊。

玉安点了点头,看的出她也很开心。

她走到我的头顶,凝视着远方,坐了下来,柔软的小柔抚摸着我巨大的鱼头,轻声说着感谢我的话,我扭动身体,试图回应,惹的她一阵娇笑。

离别总是会送你一份痛苦,但你却无法阻拦拒绝它的礼物,看着玉安在众人的拥簇中踏上陆地,我将心中的不舍,化作呐喊,与她告别。

不知何时再次相见,是她留给我最后的一句话。

我在岸边停留了数日,不知该去往何处,大海再辽阔,没有玉安又何谈有家。

我潜入了海底,四处游荡,无心观看美丽的风景。

不管前世今生,大海总是神奇的地方,百无聊赖的我,遇到了不少从未见过的生物,它们长相奇特,有的胆大好奇接近我,有的则是胆小如鼠,仓皇而逃。

这些小家伙们的“骚扰”,让我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阳光无法穿透的深海,不再像浅海那般五彩缤纷,黑漆漆的四周,偶尔游过寥寥几条小鱼儿。

在这宁静的环境中,让我感受到了一丝疲惫,昏沉沉的合上了眼。

我是一条大鱼,她是高贵的郡主,我活在深蓝的海底,而她则顶着蔚蓝的天空,遥远的距离,巨大的差异,我该如何拥抱我最深爱的你……

“那你去陆地啊,麻麻说人类很邪恶,但是人类很弱,你这么强大,有什么好怕的?”

“我怎么去?我这样一条大胖鱼……”昏昏沉沉的我,下意识的回答了脑内响起的女性声音。

“吓!你是我见过最强大最威猛的存在,你是在开玩笑么?”

女性的声音透着一丝惊讶,让我睁开了双眼。

此时一位拥有蓝色鱼尾的少女,正在我的面前游动,比大海还要璀璨的双目,正好奇的打量着我。

看到我挣开眼睛,她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叫海兰娜!是大海的女儿!尊敬的强者,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实话实说,我完全没感觉到她对我有什么尊敬。

“我叫神鲲。”

“呃……”她似乎有些意外,挠了挠脑袋“我是一条人鱼,我叫海兰娜,尊敬的神鲲,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突然变得恭敬起来的言语,让我有些莫名,是我名字有问题,还是她没听懂?我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我是一条神鲲,我叫神鲲……”

“…………………………”

少女的眼中似乎有泪花闪动,这让我很奇怪,周围都是水,为何我还能看到她的眼泪?

她双手握在胸前,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惊慌,恐惧的颤抖着,声音开始颤抖“神……神鲲,我是不是哪里冲撞了您,您不要吃我……”

这时候我可谓是满头问号,我这种名为神鲲的大鱼一生气就要吃人鱼?还是说我那句话让她误会了。

“小家伙,你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吃你?”

“您……您不是生气了吗?”

“我哪里像生气了?”

“妈妈说,当强者不告诉我他的名字时,那说明在对方眼中,我只是食物而已。”少女似乎有些犹豫,她想一会才开口说道。

这句话让我有些无言以对,心头苦笑“好有道理的样子……”。

“您真的不会吃我吗?”

眼前少女纯真的模样,点燃了我怪蜀黍的属性,故作邪恶的对她笑了笑“嘿嘿嘿!你太瘦小,不够我吃,我要放你离开,吃你全家!桀桀桀!”

“呜……我……我没有……没有家人……呜……你不要吃我爸爸妈妈,不要吃我哥哥姐姐,更不能吃村长和叔叔阿姨们!”

“………………………………喂!你把不该说的也说出来了。”少女的反应顿时把我逗笑了,怎么会有如此可爱的小姑娘,不过也让我心中有了些不忍,欺负她什么的,太无良了。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不吃你们。”然而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少女不止哭的更凶,整个身体都硬在了那里。

“你要吃就吃我吧,呜呜!我是不会带你回村子的!”

这……看来这丫头完全把我当成了吃人怪物,真不该逗她,我心里如此想着。

既然哄不好,那我离开吧,我绕过了她,想着前方游动,可我没想到的是,全身吓得僵硬的她,却挂着一脸的泪珠,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家不在这边!你……你不要过去!”

我顿时愣在了原地,心道姑娘啊,幸好你遇上的是我,你这句话无异于卖全家有没有?

脑袋灵光一闪,既然哄的不行,那就试试恐吓“小丫头,我数到三,笑给我看,我就不吃你,如果你的笑容足够美,我也可以答应你不吃你全家。”

我不管少女有没有听懂,急忙数起了数,因为我的经验告诉我,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给对方思考的时间。

就在我数道二的时候,少女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眼神,急忙绽放出了一抹极为美丽的笑容。

美人鱼……真好啊,海底世界太赞了,我由衷的感叹着,但现在不是陶醉的时候,正了正心情,让自己的眼神显得严肃、真诚。

“很好!很好看的笑容。”

“真的吗?那你不能吃我家人了!也不能吃我!”少女的声音很是喜悦,这让我心中的负罪感减轻了稍许。

“可是……你怎么样才能不吃我村子里的所有人……呜……我不要叔叔阿姨村子小混蛋们被吃掉!”

眼看着姑娘又要哭,我大闹疯狂的运转起来。

是什么让情况变成了这样?对!我的名字,可我没有名字怎么办?要不让她起个?就这么办!

“给你个机会,叫声好听的,只要你对我的称呼让我满意,我就答应不吃你们村子任何人。”

少女果然停止了哭泣,看着她一番纠结后,脸部透出了一丝红晕,我心中的出现了一丝复杂的感觉,有期待的同时,似乎又预感到事态再次出乎意料。

果不其然,少女极为羞怯,细弱闻声的喊出了两个字“主人……”。

第六章 我饿了

“你叫我什么?”她对我的称呼让我大脑有些当机,虽说曾经那个她,偶尔也会这样喊我,但都是为了逗我开心。

少女面露愁容“我……我听说强者都喜欢仆从,我又冒犯了您么?”。

神情一正,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出强者应有的淡然“没有,我很满意。”

“那……您不会吃掉我的家人朋友了对吗?”小人鱼很开心。

“当然!”

本来就只是吓唬她的,没想到意外占了个便宜,如今有了台阶,哪有不下的道理。

不过无所事事得我,更想找到事情做,于是我开口问道“不带我去你家里做做客吗?”

小人鱼听到这话似乎有些紧张,可能还对我有些提防吧。

“怎么?”我假装生气的问。

“没……没什么,我这就带您去……”

说完她便转身向着更深的地方开始游动,途中频频回头,毫无城府可言的她,那一脸愁容让我十分想笑。

路程并没有多远,不一会她就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我。

“主……主人,这里就是我家了,你答应过我……”

这时得我,注意力全都在眼前的奇景上,一丛丛珊瑚,有如摩天大楼一般耸立,无数彩色鱼儿穿梭其中。

“主人?主人?您怎么了?”小人鱼发现我没有理会,再次询问。

她捏着双手无措的模样,让回过神的我心里有些好笑,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嗯!带路吧”。

这怕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件让我后悔的事情。

我刚刚说完话,就见她一头扎进了珊瑚中……中……中…………………………………………

“我特么应该怎么进去!!!?”

看着她消失在珊瑚的缝隙中,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本以为有什么机关入口,鬼知道是如此物理、如此直接。

“我该不该撞击去?”我有些纠结,出于礼貌,我不想破门而入,而且身为现代人的我,也是有一些玄幻知识的!万一这片珊瑚是什么厉害的大杀阵,保这一方平安,我随手破坏岂不是缺了大德?何况……万一我闯不过去呢……

经过一番思量,我决定等上一等,反正我也没有事情可做,如果小人鱼不出来接我,我完全可以自行离去。

深海之中的我,不知外边是白天还是黑夜,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漫无目的的围着巨大珊瑚转起了圈,让我意外的是,不论我怎么游动,我都看不到这珊瑚的尽头在哪里。

“莫非这里真有什么猫腻不成?”我犯着嘀咕停止了前进,然而初来乍到得我,连世界都不熟悉,又怎么能看出个所以然,最终只得放弃,掉头原路返回。

可接下来,我意识到状况比我想的要严重,这些高耸的珊瑚,都长一个模样,我又怎么回到最初的地方?“干脆走吧,我也没有必要和这些人鱼结交。”我如此想着。

但让我恐惧的是,这片珊瑚就像黏上了我,不论我游的多快,我都无法和它拉开一丁点的距离。

“真特么见鬼!”我心头抱怨了一声,试着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鬼撞墙?传说中的迷阵?还是什么我从未听说过的东西?我不免紧张起来,不会死在这里吧,我还想再看看玉安……

“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醒醒!”

声音尖锐刺耳,吓得心头一跳,急忙张开了眼睛。

小人鱼正一脸委屈的站在我的面前,眼睛里挂着泪珠,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

“唔?你怎么了?”我有些懵然。

看着眼前这只小不点插着腰,流着泪,摆出一副外强中干姿态,我下意识的开口,看向了四周。

我这才发现四周站满了小家伙,他们有男有女,有年幼也有老迈,从不尽相同的形态上,大致可以分辨出物种差别。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睡了五天!怎么叫都叫不醒,不止打呼噜还甩尾!你看看周围房屋!”小人鱼的抱怨让我老脸一红,我以前睡觉很安静啊,翻身都很少,没想到如今这么丑。

等会,我睡着了?刚才都是做梦?看来是了,我四下无人的思考着,这让小人鱼再次尖叫“主人!”。

“哎哎哎,我知道我知道,我怎么在村子里啊?”我不再胡思乱想,决定先把事情屡清楚,而且我不太想讨论这种丢人事。

没想到得是,一句话就成功岔开了话题,小人鱼有些不满的轻哼,姣好的面容上全是不满。

“我看你没跟进来,就跑出去寻你,谁想到你睡着了,又叫不醒,本来没什么,但是第二天的时候,灾祸来了,我们没办法就全村出动把你抬了进来!要知道你这么……这么……这么淘气!我一定不带你回来!”

“海二丫儿!还不住口!”人鱼中游出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在他额头中央,有着一颗蓝色宝石,也不知是自己长得还是镶嵌上的,总之看上去就知道他很特殊,毕竟其他人鱼额头上没有这种东西。

我没有作声,选择了静观其变,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小人鱼态度变得恭敬起来,喊了一声村长。

老者来到了她的身旁,面向我深鞠一躬,声音颤抖“尊敬的强者,童言无忌,二丫儿还小,冲撞之处还望您不要计较。”

“无碍”这时的我已经大致理解了经过,因为灾祸来了,而我还在睡觉,所以我被他们捡尸哦不,搬运了回来。

幸好他们都是好人啊,男孩子出门在外,真的要注意保护自己,我心中感叹着。

“尊敬的强者,不知您来到此处所谓何事?”

“转转,不行?”

“呃……行!”

“我饿了!”

“嘶……”

我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想听啰嗦,那你就要表现出一个强者该有的态度,而强者的态度就是话少,俗话说得好,人怂屁话多嘛。

只是我没想到的,单纯的表达一句我饿了,想让他们给我找点吃的,却把这群人鱼,吓集体失声,场面一度尴尬。

解释?那多没面子!不解释……

脑中灵光一现,我不得不庆幸机智上线的如此及时,轻咳一声,将声音压低“没有吃的吗?”

“有!”

“有!有!有!”

随着村长应声,众人鱼也都反应了过来,声音有些乱糟糟的。

“那还不去?”

第七章 化形

这些美人鱼很重视这件事,在他们理解中,我应该是一个随时会吃掉他们的怪物。

那名年迈的老人鱼,不停地指挥着年轻的人鱼,看着他们托举着各种食物,为了招待我而奔波,我心中真的是异常的爽!

海二丫作为我的仆人,没有参与搬运食物的工作,而是静立在我的身旁。

“你叫海二丫?呵呵呵,谁给你起得名字这么土?”等待一时爽,久等就很难过了,无聊的我逗起了身旁的小丫头。

“啊?土是什么?”小人鱼表示了不懂,好奇的看向我。

“土啊……怎么说呢,就是太俗气,用的人太多了的意思。”

“哈!那我才不土呢!我是这片海最靓的仔!!!之一……”小人鱼先是亢奋的夸了自己一句,紧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话语变得开始没有底气。

“之一?”我面带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等着她给我答案。

“还有个海大丫,算是我的姐姐,她也很漂亮,我们都是村长的继承人。”二丫慢慢的对我说起了他们的种族。

美人鱼在人类的口中被称为人鱼,所有的海洋生物都可以成为人鱼,严格来讲他们并非种族,而是拥有着某种类似信仰的团体,每一位人鱼都是鱼类所化,他们生活在一起,不分彼此,形同家人,相互照顾、帮衬。

海洋中有着无数遗迹、宫殿、沉船、雕像,这些不知年代的建筑与物品,都带有着神奇的力量,像海二丫,之前便是一头海豚,她遇到了一座女性的雕像,正是那座雕像,将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后她遇上了“海老”,就是那年迈的老人鱼村长,将她带到了这里,并赋予了她“海二丫儿”的名字。

出于进化过程的随机化,谁也不知道会在哪里诞生新的人鱼,可人鱼们需要壮大团体,为了让自己更好的在这片大海中活下去,这才有的寻找伙伴的日常任务,每天都会有人鱼被派遣出去,寻找新的伙伴,带回这里。

“尊敬的强者,这已经是村里全部食物了,我已调集全员出去捕食,招待不周,请您见谅。”海老走到我的面前,恭敬地说道。

看着眼前“一小撮”美食,心中暗自叹可口气,我很讨厌麻烦,以前是现在也是,为了避开啰嗦的询问,让这群小家伙忙里忙外,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无碍,我食量不大。”

将食物吸入口中,瞥向了海老。

“你们去过陆地吗?”我假装随意的问道。

和海二丫相遇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她的话语中,登上陆地似乎不是难事。

“回强者,我们经常去周边找人类兑换物资,像储物的箱子和衣物,这些都是我们无法生产的。”海老的回答让我眼前一亮。

“哦?那人类没有发现你们的身份对你们有其他想法吗?”如果直接问怎么上去的,是不是能够化成人形之类的,怕是有失身份,身为强者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能换个问法,幸好人鱼们都很单纯,有问必答,海老也不例外。

“您说笑了,我等自然是化形后去的,我们人鱼也算是妖种,这点必备技能还是有的,至于被身份暴露之事少有发生。”

少有就是有咯,看来化形之事并不万无一失。

“哦?人类可以看出你们的本体吗?”

海老点了点头,面露哀愁“是的,您知道的,我等法力低微,化形时间不会太久,一旦有事耽搁,或是遇上人类强者,自然会暴露,那之后等待我们的,只有任人宰割,陆地不比海洋,我等毫无自保能力,哎……”

“你们的化形之术有缺陷吧?”我闭上双眼,装出一副高人的模样,只是不知道我这鱼面,看起来像不像。

“这……化形之术的拓本,源自遗迹物资,是否有缺陷我也不清楚……要不……”海老有些犹豫,我心中一笑,嘿!成了!

“吃了你们一顿饭,又打扰多时,拿来吧,我来帮你们看看。”

海老先是一愣,有些口吃“好好的!谢谢您!就就就在这里。”随后手中戒指一闪,一块石板被他双手托举,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石板上没有文字,有的只是一张图,一条类似鲨鱼一般的生物,身上有着无数的线条,金光在线中流转,大概是在描述行功路线。

已我对身体初步的了解,我体内那不知名的力量,应该就是某种能量,试着调动它们,跟着石板上的路线运行,难以言喻的感觉,充斥全身。

似乎身上的骨头,在跟随着行功的路线发生偏移,鱼鳍鱼尾极为瘙痒,这老头不会坑我吧,心中一突,还是咬牙继续坚持着,因为我发现,我停不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我的鱼鳍鱼尾几近消失,我感到尾巴一股撕裂般的剧痛,这让我发出“卬”的一声吼叫。

疼痛越来越剧烈,我仿佛听到筋肉一根根撕裂的声音,这让我痛不欲生,咬紧牙关,死命的忍受着,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一件事,这所谓的化形,明明就是特么变身!

好在心中有个期望,让我疼痛中还有着一丝快乐,见玉安!

可是就在功成时,在我看到我的一双手脚,布满鱼鳍的纹理是,心中燃起的那份喜悦戛然而止!

“次奥!这叫化形?”我抱住自己巨大的鱼头,爆出了粗口。

是啊,这群人鱼上身是人,适用他们的方法怎么可能适合我?我真特么蠢!

“哇!主人你变得好帅哦!”海二丫的一声娇呼让我的内心万马奔腾,我多想对她说声一句帅你姥姥个猴头菇。

看着海老一脸期待的模样,我知道他还在等着我的点评,然而我心情糟糕透顶,瞥了一眼他,淡淡的说了一句“神马玩意儿,不!这连玩意儿都不是!我打赌,你们要是不穿裤子一眼就知道你们是鱼!哼!真不知道哪个蠢货第一个上的陆地,怕是被剁成了肉泥吧!”

海老讪讪笑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石板放下,滚远点!”我没好气的对他说道,这一番折腾,我已经处于了自闭状态。

看着海老牵着二丫离开,遣散了众人鱼,我心中犯难,叹了一口气,打算先睡上一觉,恢复下心情。

第八章 玩大了

这一觉睡的很不开心,可以说让我更加自闭,睡都不想搭理。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前世的玉安,有了新的男朋友,我像个跟屁虫一般,追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们甜蜜,心如刀绞。

“哎……我有什么资格难过,都是自己作的,怪不得人”叹了一口气,抓起了地上的石板。

根据刚才的经历,我大致了解了石板的原理,利用体内的能量去改变肉体构造,其实好像没有什么难度,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何不试着利用能量,将身体的纹理转换成人呢?

心情极为糟糕的我,没空去想什么有的没的,失败以后是啥下场,我根本就毫不关心。

想到便去做,随手将石板撇在地上,闭目调动能量。

感受着体内那浓郁的能量体,试着让它们溢出体外,包裹住身体上每一块表层,我优先选择了处理四肢上来自鱼鳍鱼尾的纹理,主要是因为它们太丑了,丑到我无法接受。

我操控着能量,将一条条纹理逐根抚平,这才着手处理身上的鱼鳞,相较之前,难度明显增加了,鱼鳞缓缓收入身体表层的过程,如同万蚁啃噬,让我着实痛苦了一番。

将这些弄完,我站起了身体,心情好了些许。

同时还在心里吼着高兴个屁!不就是一条没有鱼鳞和鱼鳍特征的有腿大鱼吗?

要是玉安瞅见,怕是会把我当成巨型怪兽,直接吓昏过去。

感受着腹中强烈的饥饿感,我站起身来,面向不远处的人鱼,大吼一声“有吃的没有!”。

之前海老说过全村都去为我储备食物了,不知道进度如何,他们又是否真的做到了,检验的时候到了。

当然,他们要是没做到我并不会刁难,自己出去找就是了。

“大人!”一名中年乌贼人鱼率先回应,他先是躬身行礼,开口说道。

“食物已经准备好,村长交代过,您如果需要用餐,吩咐我一声便可。”

我点了点头“快去,我很饿!饿到不挑食!是肉就行!”说着,用一副很邪恶的眼神,盯住了他。

乌贼男身体一颤,如同箭矢一般窜向远方,途中还漏出几线墨汁。

“次奥!这潜水艇漏油了!”我不禁感慨道。

他没有骗我,没一会就有一群人搬运着食物让我游来,由于太过饥饿,这一次我没有等待所有人搬运完,直接就开始吃了起来,这群人鱼也有意思,到后来直接往我嘴里投食,给我一种自己被喂养的错觉。

随着饥饿感慢慢消失,我“放过”了这群忙碌的小家伙们,再次回到那块小石板前,继续我的变身大业。

之前弄完了“磨皮”,现在该弄弄体型了,想到这,我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当年玩过的游戏中,不就有需要捏人捏脸的吗?我在行啊!

调动起体内不知名的能量,尝试着改变体型的大小,我不得不说上一句,这真特么不是人干的,听着体内频繁响起“噼啪”的声音,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我的体型缩小两成,可我实在忍受不了,躺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休息一下吧”海二丫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手里捧着一个小盘子。

“这是刚刚族人带回来的人类点心,您要不要尝尝?”她笑起来很好看,暖暖的甜甜的,我想,没几个人会忍心凶她。

“留着吧,等我彻底变成人形才吃,现在嘴巴这么大个儿,吃你都不费劲哦。”

海二丫听着我的话,笑的合不拢嘴,真不知道她笑点长在了哪。

不远处,一名极为美丽的女性人鱼向我这边游了过来,不论气质身材,都绝对不是二丫这种小萝莉可以比的,我不禁多看了几眼。

“二丫!这位强者是……”女性的声音如同涓涓小河一般清凉,光凭这一点,就让我对她诞出一丝好感。

“呀!大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不是去妖族求功法了吗?”二丫有些惊讶的问道。

原来这妞儿就是海大丫儿啊,看了看二丫,我心里有点遗憾,真是货比货得扔,虽然我并不是大胸爱好者,但是我并不介意天天看啊。

“这……这位是我的主人,来族里做客的!”二丫见大丫没有回答,嘟了嘟嘴,而后乖巧先行解释道。

大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看来这姑娘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心里有了一丝警戒,刚才的好感荡然无存。

“尊敬的强者您好,小女刚从妖族归来,未能赶上为您接风,先给您陪个不是,可否告知您的身份,小女应当如何称呼您?”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神色不变地摸着腰间的一块令牌。

“呀!”二丫尖叫了一声“这不是妖族发的腰牌吗?还是银色的!姐姐你哪来的?”

顺着二丫的眼神,我也看了过去,护送玉安时,我有听闻那些“乘客”闲聊,其中便有妖族令牌一事,据说令牌分三种,龙凤金牌,狮虎银牌,熊鹿铜牌,分别代表着不同权利,此女拥有银牌,看来她为对妖族贡献不小。

“神鲲。”已经对其有些厌烦的我,不想多说话,可谁料到这女人就像没长眼睛,丝毫没有看出我的冷漠。

“神鲲?尊敬的强者,您在开玩笑吧,神鲲无比强大却无神智,妖族人人皆知,您觉得您像吗?”海大丫带着自信的微笑,似乎觉得自己洞悉了一切。

“呵!那你说我是谁?”

“算了,这个问题也没有深究的必要,我回来就听闻您是贵客,可我想劝您一句,差不多就行了,莫要气我人鱼示弱,现如今我族已受妖族庇护!”女人面带骄傲的说着。

我摇了摇头,嘴角一斜“说完了吗?说完了滚吧,别打扰我。”

原来是个狐假虎威的小人,白长了这一副好躯体,可惜了。

“你说什么?”海大丫的眉头上挑,眼中有丝怒气,紧紧的盯着我。

“啧……我不打女人,可你太欠抽了。”

说着,我抡圆了胳臂,挥了上去,就快碰到她娇嫩的脸颊时,心中有丝不忍,向后迈出了一步。

如果就这样挥过去,怕是她会认为我怂了,还是小惩一下吧,我调起体内能量,包裹手臂,猛地加大力道,海水在我手臂的挥舞下,形成了一道极为强力的暗流,将海大丫卷向远方,然而我低估了自己的力量,也就十几米,暗流就成为了龙卷,湍急的水流,绞碎了大丫的衣物,划破了她的肌肤,眼看就要香消玉坠,二丫在一旁捂住了小嘴,另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臂,眼神中满是恳求。

可我也不知道如何解决啊,我第一次这么玩,鬼知道玩的这么大。

第九章 化形结束

就在这时,海大丫身上亮起一道白光,正是那块狮虎银牌,白光包裹住了大丫满是血痕的娇躯,直致龙卷平复,才“啪”的一声,碎了开来。

这里的事情早就惊动了人鱼村里的人,他们急忙游到了海大丫的身旁。

“都别动!”海老制止了想要上前救助的人鱼,苍老的他转向了我。

“尊敬的强者,是我管教无方,让这丫头冲撞的了您,可否饶她一命!”

“哼!她能活下来算她命大,但你可知道,她刚才说的话,足够她死上十次百次。”我是个强者,我要有威严!我不停的告诉着自己。

“是!您说的是!但小老儿还是要硬着脸皮求上一求,求您饶她一命!求您熄去怒火!我族都将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海老双眼泪婆娑,说不出的诚恳,这让我有了一丝不忍,虽然我并不想辣手摧花,可是面子很重要啊,怎么也要装上一装!况且我要是答应的太爽快,岂不是代表我的尊严不值钱?我假装冷漠的看着他,脑子里不停的想着办法。

有了!心头一喜,小说里不是有一堆打败对方收为手下可(没)歌(羞)可(没)泣(臊)的故事吗?我虽然有了女仆,可我没女奴呀!这俩姐妹花!嘿嘿嘿……心头邪恶,目露凶光。

“好啊,我就允了你的请求,但这丫头实在缺乏管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明日开始,我所有的食物,都由她来搬运!在不伤她性命的前提下,我的任何要求她都必须满足!直到我想放过她为止!你看如何!”

“全凭您做主!”海老叹了口气,似乎对这个惩罚可以接受,这让我有点难以置信,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冒犯强者,一般不死也是断肢,哪里冒犯剁哪里,像海大丫这种,我完全可以提出割掉她的舌头。

一场不大的小风波就此结束,在众人征求了我的同意后,抬走了海大丫,我再次研究起了我的变身课题。

考虑到明日送饭是个伤患大姑娘,心中多少有些怜香惜玉,硬着头皮,继续缩小身形,一厢情愿的以为身形小一点,饭量就能小一些。

这一次我没有太多停歇,不知是不是习惯了疼痛,直到听到海大丫的痛哼,我才睁开了双目。

这条性感的小人鱼,趴在地上穿着粗气,面前有着一块不知是何种鱼类做成的食物,看来是坚持不住了。

我瞄了瞄离我很近的一堆食物,有些钦佩,身受重伤还能搬运这么多,看来这丫头也是有优点的。

“你在做什么?偷懒吗?”等到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后,我才开口呵斥。

她娇躯一颤,眼神中有些惊恐,抱起了掉在地上的食物,摇摇欲坠的游动起来,晶莹的贝齿,咬着红唇,使我不忍再看。

“还是继续变身吧……啧啧啧,这女人是个妖精。”我在心里默默想着。

整整十三天,我终于将体型变成了人类大小,不过这饭量吧,根本没变……

这过程中,海二丫已女仆的身份,强行插手了大丫的工作,帮她一同搬运,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制止,只是感叹,这俩姑娘的感情是真的好。

海大丫的身体差不多好了,没有留下什么疤痕,这让我有些惊讶的同时,又有种庆幸的感觉,任谁也不像自己的收藏品成为残品,虽然她们以后不一定是我的,可现在是我的呀!

“主人,你为什么饭量还是这么大!我和姐姐都快累死了!”二丫嘟着小嘴抱怨着。

“那你别搬啊,这是你的工作吗!”

“主人!不关二丫的事!您不要怪她,是我不中用。”经过龙卷事件后,海大丫倒也识时务,接受了奴隶的身份,对我的态度上也变得毕恭毕敬。

“姐姐你别怕!主人说过不吃我的!”

“那我有没有说不宰了你?”

“你说过不伤害我!”

“可我没说不让你起飞!”

“什么是起飞呀?”海二丫眨着她那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我问道,大丫则是下意识的一颤,聪慧的她,立马就联想到了之前的水龙卷。

“算了,我吃饱了,你们爱干嘛干嘛去吧!别打扰我!我就快成功了!”说着,我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二人,专心的调动体内能量,改变这我的外貌。

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太久,但是痛苦却比以往更加举例,我想应该是头骨问题,毕竟我是鱼嘛!骨头最密集的地方,就是脑袋了。

两天的时间,我完成了整个变身,睁开眼的时候,周围早已沾满了人鱼,海老在安静的人群中,带着激动、欢喜的眼神,注视着我。

“主人!您醒了?需要用餐吗?”大丫恭敬的站在一旁的食物堆前,手中拖着一块精美的点心。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二丫的声音和手,就让我脸上布满了黑线!“主人!你变得好像个人哦!啧啧啧!让我摸摸这锃亮大秃瓢!”

闪身躲开了袭来的小手,呵斥一声“滚!”,同时调动能量,直致白发及腰,方才看向一脸委屈的海二丫。

想也没想,对着她的后脑勺就是一通啪啪作响的连环拍,看着疼,实际上我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还是打的她装模作样的嗷嗷叫,最后更是抱着头逃到了大丫的身后,探着脑袋,喊着主人坏蛋。

“海老,你们化形的缺陷,问题不在石板,而在于你们。”我一脸高深莫测的看向了其他人鱼,语气淡然。

“请您指教,小老儿愚笨,未能听懂。”海老态度恭敬,带着期待和渴望,躬身施礼,围在附近的人鱼,也有样学样,只有海二丫在抱着脑袋,未曾弯腰,委屈的小脸看起来特别可爱。

心情甚好的我,跳过了高人一贯的卖关子时间,直接说道“石板只是牵引,告诉你等如何幻化,而不是告诉你整个过程,而你等的幻化看似完整,却有很多的细节并未完成。”

其实他们的幻化一点问题都没有,我有特意喊人给我看幻化后的模样,穿上衣服与人类基本无异,只是被衣物遮挡的身体和四肢,多少还有本体的特征,我猜想他们不是做不到,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去做,故意留下的缺陷,当然,多亏了这些缺陷,让我可以稍作指导。

说完我便下意识看向了海大丫,果然不出我所料,虽然她掩饰的极好,但我看得出,她的面部肌肉有些抻动,如果不是我一早把她收拾了一顿,以她的性格,怕是第一时间嗤之以鼻,让我难堪。

众人鱼听完皆是恍然大悟,海老带头再鞠一躬,这才开口“尊敬的强者,多谢您的指点,让我等茅塞顿开,错不再蠢笨,而在细节。”

装出一副孺子可教欣慰的笑容,对着众人点了点头,背过身,揽住了大丫二丫的腰肢,走向了食物。

真软啊,玉安原谅我,这人鱼的小蛮腰手感太好了,滑不留手,贼带感,我暗爽的同时,偷偷向玉安告罪。

嘿!有酒有肉有姑娘,要不是远方有我的爱人,我怕是已经迷醉其中了,双手不安分的摸了一把二女的背部肌肤,吃起了东西。

“你们俩也吃,天天一个人吃饭,一点也不香,就算你们吃饱了,也稍微来点,做做样子!”我低声招呼着。

大丫红着脸蛋,拿起了一块不知名的鱼肉条,细细的吃着。

至于二丫,怕是根本没意识到我刚才的举动是在占他便宜,嘿嘿傻乐一声,直接抓向了精美的点心。

第十章 离别

两位美女的作陪,让吃饭这件事成为了附属品,可以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啥,全程都在盯着二女,尤其海大丫。

在我的注视下,大丫面色羞红,似乎非常的难为情,可她却没有开口,低着饱满的额头,安静的像朵荷花。

“其实我有事和你们二人讲。”

她们闻声转过头来,二丫口中食物还未下咽,鼓着腮帮,一脸茫然。

“这丫头真能吃啊。”我心中闪过一线滑稽。

“我要离开了……”短短的五个字,其实只是我的一种试探,想看看她们有何反应。

大丫表情淡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就不再有任何波动。

二丫则是一脸兴奋,口中的点心也不能堵住她的嘴,强烈的表达着带她出去长见识。

“我要去士兰王国,寻找我的爱人。”说到玉安,我有些黯然,如今我已化形成人,可她却是一国郡主,我们真的可能有未来吗?起码现在的我看不到。

但我不想逃避,她对我来说,不只是爱情,更是一种信仰,我可以接受没有她,却不能让自己放下她。

大丫缓缓的站起身子,蓝色的鱼尾亮起白光,化为一条修长的美腿,无瑕玉足轻点地面,画面让我有些把持不住,幸好女性人鱼都会身着一条短裙,之前我还好奇做什么用的,现在明白了过来,防止化形走光……万恶的小短裙啊,我在心中抱怨着。

“主人,与您同行是我的荣幸。”大丫表达了她的想法,二丫在一旁拼命的点着她的小脑袋,生怕我忽视她的存在。

“去和海老打声招呼吧,”

“主人!不用去的,去了也没用,他们都在研究化形术,近日游寻伙伴都被海老暂停了。”二丫的语气有些不满,像是在怄气一般。

“呵!真的是,那你们去收拾收拾吧,等晚点吃饭的时候,我们和大家道个别,这一去也不知何时归来,不声不响走掉,他们会担心的。”这些人鱼们还真是努力,尤其海老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卖力,我善意的笑了笑。

大丫点了点头,招呼了一声二丫,两人便牵着手朝着珊瑚群走去。

她们离开后,我躺在了地上,双眼直视,欣赏着海底世界独特的美景,耳旁海水的声音,让我内心出奇的安静。

她过得还好么,她的母亲还好么,她的父亲还好么,她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未婚夫,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注意休息,我陷入了对她的相思与幻想中,也未曾逃开温柔与锋利的回忆。

沉沦在玉安的世界中,我忘记了时间,难以注意周遭的变化,唤醒我的吵杂,如同突如其来,村里的人鱼,早就齐聚一堂,交流着化形的心得,其中不乏攀比和贬低。

“好了!好了!安静!不要吵了!”看到我像他们走来,海老开口让场面安静的下来。

我前方的人鱼们为我让出了一条道路。

面带微笑缓步前行的我,用真诚的眼神扫过了他们每个人的面孔,虽然大多数我都不曾熟悉,可我心中知道,这在场的所有人,都曾为我奔波,我可以心安理得接受这些,但感恩的心,作为一个人,必须要有。

“海老,其实今日我是和诸位此行的,这些时日多谢你们的照顾。”

“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大海是您的家,也是我们的家,一家人怎能说两家话!使不得使不得!”

我呸!你个老东西,真的是坏滴狠!这臭不要脸的话你都说得出口?要不是怕我吃你们……

感恩归感恩,腹诽归腹诽,这两件事不冲突。

海大丫和海二丫在这时走到了我的两侧,乖巧伫立。

“海老,我们姐们决定追随主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望您莫怪。”海大丫语气坚定,她没有商榷,而是直接告知对方她们的决定,这让海老面色一滞,相当意外。

“这……”

“这什么这!臭老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跟着主人走天经地义!等到了岸上,谁人不说我们金童玉女,天打雷劈,郎才女貌?!!”忽略二丫身为晚辈的态度,总觉得她的话还有什么不对。

“二丫!怎么说话呢?”大丫责怪的说道。

“大姐!这臭老头当时对我说,万事优先寻找伙伴,可是这几日你看看他!带着所有人不务正业!吃喝嫖赌研究化形!哼!”

我算是反应过来了,之前的违和感源于这丫头不会好好说人话!

“咳!好好说话!”我强忍笑意,佯装不满。

二丫一看我不悦,抓起我的胳臂就开始摇“主人!真的不是我无理取闹!这老头当初逼着我满大街找人,大道理说了一堆,结果你看看现在!哼!”

“二丫……你听爷爷解释,这件事吧,寻找伙伴是种族希望,可化形事关族人生命,不得不去重视啊,耽搁一两天无碍的!”

“放屁放屁放屁!你当初和我说过耽搁一秒,都可能造成新人鱼遇险!现在你一暂停就几天!我再也不信你了!”

“给我停!吵什么吵!”这意外的插曲让我有点烦躁,一开始还觉得挺好玩的,可他们越吵越凶,我有些受不了了。

“丫头,你和村长的想法都没有错,我看你们割让一步,折中一下,两件事同时进行,抽签决定吧。”

“什么是抽签???”周围的人鱼集体表达了疑问,让我有些尴尬。

“咳……就是……”我四处观望,这光秃秃的海底哪有签啊……咦?海草?我眼睛一亮“看到那些海草了吗,你们每人一根,上交给海老,然后按个从中抽取,最短的那一批人,负责寻找伙伴和捕食,另一部分进行化形,一日后替班。”

脑子不太灵光的众人鱼,大部分都处于迷茫状态,好在海老听懂了,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可。

二丫也不再和对方争吵,一个劲的拽着我的手臂,表达着对陆地世界的渴望。

“我们走吧。”我淡淡的对二女说道,随后和众人鱼道了别。

离行前,我心中多少有些伤感,这里是个很好的地方,可这里却不属于我,因为这里没有她……

第十一章 玉安出事了

“我扶汗山又肥来啦!”

见到阳光格外亲切,有种重见天日的喜悦感。

人身的我仰头呼喊,把身旁的两名少女吓了一哆嗦。

“???”

“主人?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好奇心比较重的二丫问道。

“没什么!哈哈哈哈,我们这样行程有点慢哦。”我转移了话题,不想费力去解释自己的神经质。

“很快呀,姐姐之前就和我说过,一周左右就能到的!”年龄尚小的二丫,兴奋劲儿似乎还没过去,全身都散发着活力。

大丫则是点了点头。

“慢,真的很慢!”我微笑着说着。

“那怎么办哦?”

“好办啊!哈哈哈!”我大笑一声,猛地抱起二女向天空一丢,调起体内能量“现原形!”。

这不是什么招数名称,单纯只是我想喊。

平静的海面被突现巨大本体的我,硬生生的挤出大片海浪,向着四周拍去,二女的尖叫还未停止,便已经落在了我宽大的背上。

二丫站在我的背上跺这她的小脚丫,似乎对突如其来的行为表示不满。

而从未见过我本体的大丫,还维持着惊讶,怔怔的看着我的本体。

“主人……您真的是神鲲?”

“废话!”我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刚相遇的时候,就因为她这份质疑大动干戈,没想到现在她还问。

“是呀!是呀!姐姐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主人的时候它就这样,那时候他在海里横冲直撞,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搭上话。”二丫调皮的说着。

“放屁!我那时候明明在休息!”

“我又没说那时候!我当时跟着你好久呢!”

“你跟着我做什么???”

“好奇呀!”

二丫的精神很旺盛,如同一个话匣子,只要你打开她,她就能不停歇地说到睡着。

无谓的斗嘴,持续了接近半天,转眼就到了下午,海面的温度正在慢慢变低,我望了望天儿,心头一动。

瞥了眼背上正在闲聊的两位姑娘,我坏坏一笑,双翅猛然用力,急速升空,离开了海面。

“呀!”两声娇呼响起,这让我感觉特别酸爽!

本以为活泼的二丫会再次跺上几脚,谁知她一脸兴奋的东张西望,对飞行这突发事件充满着惊喜。

反倒是大丫一脸委屈,似乎是被吓到了。

“被吓到了?”我淡淡的传音过去。

大丫摇了摇头,走到了离我头部很近的位置,抱膝而坐,精致的下巴搭在了白洁的手臂上。

“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发现我好像看不透您。”大丫表情有些落寞,这让我感到奇怪。

“你要是看透了那我还是你主人吗?哈哈哈哈!”我出言调戏道。

大丫不再理会我,一言不发的盯着海面,这让我感到莫名其妙。

天色渐晚,皎洁的圆月顶替了太阳的工作,为旅途中的我,慷慨的撒着它柔和的光芒。

背上的丫头这时都已经睡去,看着她们又让我想到了玉安,她是如此的不同,就连睡觉时也是可爱至极,抢被子、踹被子、会咬人、流口水,夜晚照顾她,让我沉醉其中,乐不知疲。

朦胧的月光,使我沉浸在了往事之中,对玉安的思念,充斥着我的内心,它们时而安抚,时而躁动,幸福与残忍无限交替。

初升的朝阳缓缓升起,它的到来让大海慢慢的恢复蔚蓝,为海面盖上了一层金黄的铠甲。

“姐姐醒醒!快看快看!好美哦!”百灵鸟一般的清脆声音在我的背上响起,我知道,海二丫经过一宿的时间,活力再次进入了饱和状态。

大丫躺在我的背上,面对前者的吵闹,略带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这才挣开双眼,欣赏美丽的日出。

我没有打扰她们,而是沉默的向前飞行,经过半日一宿,士兰王国的港口,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日出是极为短暂的,我不喜欢稍纵而逝的美丽,它们会让我遗憾,也可能我缺少浪漫的细胞。

“主人?我们这是快到了?”海大丫的声音透着惊异,我的飞行速度,显然超出了她的意料。

“真的?哇!是陆地!是陆地!哦!”二丫逐音而视,也发现了那越来越近的港口,大声的欢呼着。

“嗯!我们到了!”我语气很是淡然,但内心有着一丝紧张,这个陌生世界,让我有些拘束,虽然已经知道了不少事情,但是能够挂上钩的人类,只有玉安和夏德圭二人。

士兰王国的港口很大,十几艘巨大的海船整齐的停泊着,一些船员正在忙碌着,有的清洁船身,有的搬运货物。

任何港口总是不缺乏渔民,这个世界也是一样,许多艘小型渔船,正在离开港口,向着大海深处航行,渔民们三两成队,为了生计忙碌着。

在距离千米时,我发现港口出现了变化,一队甲胄兵士集队而行,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枪尖闪烁着寒芒,直指云霄。

“哇!主人你快看!他们是不是在迎接我们呀?好厉害!好气派哦!我和爷爷他们来过一次,这些人都不理我们,还是主人有面子!”二丫的脑回路让我无言以对,这丫头的小时候怕是头部遭过什么重击吧。

还好大丫是个正常人“主人,我看……”

“嗯!我知道。”我减缓速度,向下降落,尽量不去造成大范围的浪潮,影响那些渔民。

我这一系列的举动,为的是让对方感受到我们的友善。

士兵身后,一名军官模样的男子走了出来,他挥了挥手,士兵们收步立正,将冰冷的长枪立在身旁,整齐的动作,象征着他们训练有素。

“吾乃夏德圭将军故人,要去王都一趟。”我用一种严肃,平稳的语调,像领头军官传音到。

对方脸上闪过一次诧异,先是看了看我背上的二女,而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我的身上,双目一凝,表情变得敬畏起来。

只见他挺起胸膛,左手握住腰间佩刀“末将赵纯良!身居护卫统领,要为这一方百姓负责,您虽是夏将军之故,但末将职责所在,敢问阁下去往王都何事?能否告知?”

“见故人而已。”在二女上岸后,一道光华闪烁,我化身人形,站在了她们中间,看着眼前这不卑不亢的军官,轻声说道。

在场之人,应该是首次见到化形这种事情,不论水手还是军士,无不瞪大双眼,更有甚者身体轻微颤抖,吞咽口水。

“阁……阁下口中故人,是否是夏德圭夏将军。”军官果然是军官,赵纯良虽说很是紧张,声音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很完整的说完了一句话。

我点了点头,微笑的看向了他“这位将军,可是觉得何处欠妥?”。

第十二章 不知道

“末将不敢!”赵纯良拱手躬身再次开口“只是夏德军如今已被撤职……您这一行怕是很难见到。”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玉安呢?”夏德圭护送玉安回家,如今为何撤职,会不会影响到玉安,我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乱了方寸,大吼出声。

“玉……您是指忆郡主吗?”赵纯良很意外从我口中听到玉安的闺名,一时拿不准我的身份,话语有些吞吞吐吐。

我并不在意他怎么想,事关玉安,我如何冷静?稍稍的压制了一下自己焦急心,让声音变得平稳一些“没错!告诉怎么回事!快!”。

“这……啧!哎!算了!看您是重情之人,又有一身本领,老夫在此求您出手救救郡主,只有郡主平安归来,才能保夏将军性命!当年下将军对我有……”

“说关键的!”我不想听他的故事,只想知道玉安的现况,情急之下直接打断了他。

赵纯良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然的样子,像是更加坚定了告诉我的决心,弯下了挺拔的腰身,如再向上级汇报一般,态度语气极为恭敬。

“郡主在回城路上被人劫走,夏将军身受重伤回都求援,可救援无果,郡主行踪已失,听闻忆王爷焦急之下闯进王宫,陛下听闻大发雷霆,直接革了夏将军的职,加上有心人为其扣上了密谋不轨的帽子……”

“玉安被何人劫走!身在何处!”赵纯良只在一开始提到了玉安,剩下的都是在说夏德圭的事,现在的我哪有这样的耐心,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

“郡主……郡主应是被太皇门之人掳走,最近皇室要求太皇门改号,双方闹的不可开交,太皇门乃前朝遗孤所建,其中之事我也知晓不多……”

“爹!我知道!”略带青涩喊声从部队后方传出,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闻声看去,只见一名普通士兵打扮的少年,正双手高举向着我等挥舞,面容和赵纯良有六七分相像。

“少年郎,来!”我微笑以对,本以为只能靠自己慢慢找线索了,谁知峰回路转,不用买双铁鞋踏到破,怎能不让我愉悦?

注视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小可爱,微笑地等着他走到我跟前。

一旁的赵纯良和我一样也在等待,只是他的脸上表情要比我精彩的多,不过最终,在少年百毒不侵,直接无视下,他还是叹了口气,向我做起了介绍。

“这是犬子,赵铁柱。”

赵!铁!柱!!?你咋不叫他赵铁蛋?我在心里翻了翻白眼,这当爹的可真会起名。

“阁下您好!关于太皇门事件我是目击者,当时我正赶来复命途中!恰巧看到对方掳走郡主。”他在这时转过身,拉开了脖颈以下的甲胄。

白洁的肤色,一看就知道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不过背部之上,一只青色掌印极为显眼“我认得夏叔叔,当时没有多想就冲了出去,却被对方打伤,夏叔叔如若不来救我,也许……也许……”七尺男儿泪不轻弹,虽说少年稚气未退,细皮嫩肉,身子骨也略显单薄,可毕竟是个男孩子啊,这要是哭出来我得多腻歪。

“哭什么哭!我带你去打回来!”出于不想看脏东西的心态,我脱口而出,也不知这话哪里有问题,反正身旁这几人的表情,都在这一刻全都凝固了。

“这……”赵纯良一脸迷茫。

“这什么这,你儿子挨了揍难道就这么忍了?那还当个屁的兵!回家吃吃睡睡讨个媳妇儿安心种地吧!”说出去的糙话,泼出去的水,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我再次开口。

同时我心底相信,这位叫赵铁柱的少年郎,一定不会让我失望,肯定顺杆儿爬。

果不其然,老的还在懵逼,小的已经迈步向前“末将赵铁柱!愿随阁下前往太皇门!我必勇往直前!救出郡主!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那我们走吧!”我急忙顺势接话,脚也没闲着,迈步向城门方向走去。

“阁下留步……我们需要一份通关文书,一路可以少掉许多麻烦。”少年郎说完,眼神示意我找他的父亲要。

这一刻,我都佩服自己神速的应对能力,一刻停顿都没有!

“赵将军,文书?”我对着还未回过神的赵纯良伸出了手掌。

对方明显已被我们的“雷厉风行”搞到当机,怔怔的看着我,脸上尽是茫然。

赵铁柱看到此景,翻了个翻了个白眼,上前抓下了他父亲的腰牌,眼睛贼溜溜的一瞥,率先跑了出去,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再看了看一时半会怕是回不过劲儿的赵纯良,心头暗笑,坑爹本领哪家强,士兰王朝赵纯良啊!这儿子教的,没谁了。

要说这铁柱一身制式甲胄,又拿着他爹的腰牌,的确在路程中节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最关键的是,这小子有钱,吃喝不愁,看来他爹不是一般的疼爱他。

“老大!”自从离开了港口,赵铁柱也不再阁下阁下的喊我,张口闭口的喊我老大“其实我不喜欢铁柱这个名字,你以后能不能喊我小名,我小名可好听了!”

“哦?说来听听。”我颇为应付的说了一句,这赵铁柱也是贫嘴的家伙,不仅精力旺盛,好奇心也贼强,简直就是男版二丫,如果你表现出来感兴趣,那么完了,他一定能带你先说上个俩三小时热热身。

“喊我铁头就行啦!头铁也行!”赵铁柱一脸骄傲的说着。

“铁头!好酷!”

“嘿!你的名字也好听!海二丫儿!大气!”

看着这俩活宝商业互吹,我是想笑不敢笑,生怕他们在这件事上跟我较劲,只得强行板着冷漠脸。

这世界的人,是不是在审美方面走上了什么不归路?

“我们走了三天了吧,太皇门在哪?”我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铁柱态度豪爽地回了一句不像人话的人话。

“你说什吗!!?”

“我不知道呀!”

看着他光明磊落的模样,我的内心犹如万马奔腾,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过如此想拍死一个人的时候。

“那我们现在这是去哪?怎么找到太皇门?”

“哎呀哎呀,看缘分!我头铁!一定找得到!”

这之间有什么关系?铁柱的话让我为之一愣,倒是二丫挥着小手插上一句更不像人说的话。

“嗯嗯!铁头哥哥头很铁,一定能够找到的!”

“你们别闹……”大丫略带担忧的看向我,扶住了我的手臂。

我猜她是怕我真一激动拍死这俩货。

第十三章 劫色的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将大丫的手从我的手臂上拿开,走到了铁柱的面前,一把抓住他为之自傲的“铁头”,将他直接拎了起来。

此时我和他鼻尖相隔不到一厘米,我们四目相对,他似乎不敢与我对视,不停的躲闪。

“告诉我!你到底认不认路!哪天能到!”我恶狠狠的说道。

“我……我不知道。”铁柱脸色微红,声音有些颤抖。

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反应像个女孩子,难道把我当兔爷了?

“不!知!道!?”我冷哼一声,将他丢到地上“两天!如果两天之内见不到太皇门的人,我就让你的铁头变成铁球!扔到海里喂鱼!”

“主人……咱……咱不吃铁球的……”

“你给我闭嘴!”我瞪了眼乱搭话茬二丫“大丫!带二丫先走!我和铁柱单独谈谈!”

“好……”大丫不无担忧的看了一眼铁柱,牵起了二丫的手。

由于我们所处山道,二人走出不远,就被山体遮住了身影。

我抓住铁柱的脖领,将他拽离地面,顶住他了的额头。

“小家伙,玉安对我很重要,我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如果你是为了出来玩耍,那我很不幸的告诉你,你玩大了!”

“没……”

“我实话告诉你,如果你是在耍我,呵!我捏死你很容易,不比踩死蚂蚁难多少。”

当然,别看我这么说,可真让我杀掉他,我怕是做不到,虽然心里焦急甚至愤怒,但我能做的也只是恐吓恐吓他。

在这种情况下,我是真的害怕他在耍我,玉安情况不明,我实在是耽搁不起。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目瞪口呆。

只见赵铁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的是要多惨有多惨。

我被这突发状况吓得收回了手,铁柱在这之后像毽子一般,杵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我真的头很铁!你为什么不信我!我头这么铁怎么可能找不到!呜呜哇哇!我头特别特别铁,从小就铁!你为什么不信我!我没有骗你!我是铁头!我头铁!”

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崩溃的,你头铁和找得到有毛关系?而且身为军人你的铁血之心呢?说好的男人流血不流泪呢?是这世界的军人不太一样还是我对军人有什么误解?

“行了!别哭了!我相信你!赶紧带路!”原谅我不知道如何去哄一个哀嚎的汉子,只得装作不耐的催促道,希望他能有点男人该有的羞耻心,停止哭泣。

然而让我失望的是,这家伙直接坐在了地上,双腿还不停地乱踢,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你说他要是个漂亮姑娘我也就忍了,可他是个男人啊!我的天!我都遇上的这都什么人,我现在该干啥?我怔在原地。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尖叫,让我心头一紧,这是二丫的声音,难道她们姐妹二人遇到了什么事?

赵铁柱也停下了哭喊,梨花带雨的小脸儿朝着二丫声音的方向望去,翻身一滚顺势起身,低下脑袋开始狂奔,这行云流水一系列动作,把我看的一愣一愣的。

“啧……”我翻了个白眼追了上去。

大丫二人走的不快,与我们相隔并没有多远,只是崎岖的地形影响了我们的视线。

铁柱的脚程明显没有我迅捷,虽然他先行,可眼下已经被我落出了十几米。

我赶到现场时,姐妹二人正和一群表情猥琐的邋遢壮汉对峙,对方言语轻薄,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我说两位小妹妹,刚才咱说了!嘿嘿!跟哥几个回寨子吧!刀剑无眼!要是哥一不小心伤了你们,那今儿个这巧遇就不浪漫了不是?”在这群壮汉嘻嘻哈哈的调笑中,带头的胖子对二女说道。

“你们给我滚远点!别怪我没警告你们!我家主人很厉害!一会!一会他来了真的会打死你们哦!”

“呦呵!主人?哈哈哈!原来是一对儿女奴!真好!真好!活儿好的姑娘有味道!你们瞧瞧这长相!多水灵啊哈哈哈!姑娘啊,你家主人是不是也细皮嫩肉的啊?哈哈哈!他啥时候来啊!我们三当家好这口儿!你们说是不是?”带头的胖子回头问道,身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这胖子的话着实让我有些腻歪,正准备上前教训他,铁柱却在这时冲了出来。

“肥了你们的熊心豹子胆!竟敢戏弄我朋友!”

后到的铁柱越过了我,奔跑中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朝着带头的胖子就是一个横劈。

胖子不慌不忙的斜了一下嘴角,这才抬起银环大刀招架,随着“当啷!”一声响,兵刃交锋溅起火花,双方你来我往,斗成一团。

其他壮汉完全没有上前支援的意思,不时发出几声怪叫,似乎是在喝彩。

看到他们这般,我也乐得轻松,缓步走到了二女中间,一手一个环住了她们细嫩的腰肢。

“这群人哪来的?”我轻声问道。

大丫看了眼摇头的妹妹“我也不知,他们突然从路边冲了出来,一开口就是让我们跟他们走,回寨子什么的。”

“哦!劫色的。”我的话让大丫俏脸微红。

“主人!什么是劫色的?”二丫好奇的问道。

“劫色啊!就是他们觉得你好看,想把你抢走,然后欺负你。”

“那他们是坏家伙咯?”

“嗯!是的,很坏很坏的那种。”我点了点头。

“铁头!打死那个胖子!他想欺负我!”二丫挥舞着小拳头,张牙舞爪的样子如同一只小老虎。

再看铁柱,此时已经落入了下风,他对手虽说拥有肥胖的体型,可其动作比铁柱只快不慢,银环大刀在其手中舞的虎虎生威。

现在的铁柱每一次提刀招架都极为勉强,双臂有着明显的颤抖。

“停!”我淡淡的说了一句。

铁柱闻言很是听话,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向后跳去,而对面的胖子也没有再次进攻,提刀而视,倒也光明磊落,只是他肥厚的脸蛋上那一副挑衅的笑容,说不出的欠揍。

“呦,这一看就是大人物呀!您这护卫不行哈哈!要不您给点钱呗,咱兄弟们的本事您也看到了,比这小子厉害多了!”

“哦?说说条件我听听。”我顺着胖子的话说道。

“嘿!给个百八十万两的黄金,再把这俩妞让我尝尝,我们保证为您上刀山下火海,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胖子说完之后中壮汉纷纷大笑。

二丫皱眉摇了摇我的手臂“主人!他们要吃我和姐姐……”。

我还没来得及安抚,对面的胖子开了口“小姑娘很懂呀!嘿嘿!哥哥们就是想吃掉你们哈哈哈!很温柔的那种!别害怕!哈哈!”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我们的方向靠近,就在他的肥手即将碰到二丫衣袖时,我对着他狠狠的出了一拳。

胖子眼中凶光一闪,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如此,嘴角微翘,也挥出一拳。

“咔嚓!”就在双拳对上的一瞬间,骨头碎裂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畔响起,胖子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飞去,他那条粗壮的手臂,在空中如同彩带一般飘舞,一看便知,这条手臂废了,骨头碎到不能再碎了。

直到屁股落地,胖子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他那只仿佛无骨的手臂,仰头哀嚎。

看到这一幕,其他的壮汉有了反应,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大刀,如临大敌的看向我。

第十四章 我来找朋友

“你是何人!”壮汉中有人问到。

“呦呵!你们这是想和我盘盘道吗?需不需要对对黑话啊?天王盖地虎,谁爱吃卤煮?”我面带不屑瞅着对方。

“阁下所说我等不懂!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冒犯诸位,您打也打了,是我等技不如人,我们认栽,您画个道吧,这事儿如何了结。”壮汉中走出一名四十来岁的男性,衣衫松散,露着一大片胸毛。

“行啊,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得出来这事儿一笔勾销,答不出来……呵!”身为一个法治社会出身的人,我真的很排斥伤人,能比比咱尽量不动手。

况且眼下寻找玉安才是当务之急,铁柱又不靠谱,只能在别的地方多多留意。

“您说!”

“太皇门在哪?”我淡淡的问道。

本是无心插柳之事,谁承想这男人闻言虎躯一颤,傻子都看得出来其中有问题。

“阁下高看咱了,我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哪里知道太皇门这种高人门派山门在哪。”

“呵!那胖子刀法很好啊,原来门派地址要用山门来形容,懂得很多啊,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的话让我笃定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见壮汉开始沉默,我的耐心一点点的消失。

这群人不是啥好人,我开始说服我自己,宰了他们就是为民除害,手段残忍点也可以说成替天行道,关键要是打听到了太皇门的消息那就可以救玉安。

救玉安?对!我要救玉安!

对玉安的担忧瞬间充斥我内心的每个角落,这群人很可能知道玉安的下落,如果不能撬开他们的嘴,那玉安就会有危险。

我的思维越来越极端,心中似乎有团躁动的火焰,燃出名为愤怒的热潮,致使我气势猛涨,脚下的大地轻微下陷,吓得二女急忙向两旁退开,和我拉开了距离。

我感到胸膛中一股杀意升腾,它让我渴望鲜血,它在向我诉说残忍的美丽,我仿佛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脚下一踏,伴随着土地的碎裂,冲进了壮汉之中。

我的速度极快,与我对话的那名男子,还未做出任何的反应,我就已在他的身后大杀四方。

人群中的我失去了理智,像一头嗜血的野兽,疯狂的肆虐。

有的被我生生撕掉血肉,有的人被我踩断四肢,更有甚者直接被扭断了脖子。

二十几名壮汉,一个照面就倒下了一半,死的死伤的伤,那些还没被我袭击的人,颤抖的双手紧握刀柄,用惊恐眼神,毫无意义地戒备着我。

“阁下!可……可否告知您找太皇门何事?”似乎是同伴的下场太过骇人,男子颤声开口。

“关你何事?说得出!活!说不出!呵!”一连十几次重手,心里那股子躁动平复了不少,我停下身子回头看向对方。

男子面露纠结,最终一咬牙,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在下太皇门外门大弟子,成元!不知阁下何人,寻我宗门所谓何事?”

呀呵!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找了好几天的太皇门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哦?那你们为何这般打扮?”我没有着急回答对方,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们去抢人吧?所以我先将话题转向了他处。

“不知您是否有所耳闻,皇室不满本门,到处通缉我等?”

见我点了点头,壮汉扫视了一眼同伴的惨状,吞了吞口水继续开口。

“师门高层因顶不住压力,下命暂避风头,像我们这种无踪轻重的外门弟子,都成了我这般模样,每日乔装山贼土匪,负责巡视这太皇山脉。”

“哦?你等寻山是为了掳姑娘?”我故意扫了一眼大丫姐妹,不无嘲讽的说道。

“这……不是这样的,我等无心伤害诸位,只是诸位身份不明,我等任务在身,之前所为全是演戏,并无非礼之意。”

“哈!你是想说你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我们咯?你们带走的人都完好无损咯?”面对他们的解释,我其实已经相信了一半,可我还是说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铁柱在和那胖子交手时,我明显感觉到对方有意放水,和我交手更是托大,虽然就算他用出全力,结局还是如此。

男子闻言稍作迟疑“这……恕在下不知,我等只负责抓人,至于后续之事,就不是我等这种身份可以知晓。”

“哼!你宗门抓我好友,我来此是为了要人!”看男子说了这么多,不像愚忠之人,我稍稍透露了一些信息。

果不出我所料,男子闻言面色恍然,试探了几句我的口风,我哪会那么容易全盘托出,防人之心不可无吗,最终在生命的威胁下,男子表示愿意带我等前去山门讨人,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成元,你们这都是外门弟子,就是说还有内门弟子咯?太皇门好歹是个门派,难道还怕皇室不成?”

路上,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对方闲聊着,其实因为我怂,怕他们家里有什么法力通天的老妖怪,所以先摸清楚底细再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嘿!阁下说笑了,内门弟子不过三人,两人都是宗主血亲,至于本门实力,除了三位长老,哪还有多少拿得出手的?这三人可都曾是一人之下的将军,勇武善战不用说,而我等,不过是兵卒出身,换了个身份而已。”

这让我眼睛一亮,听他所说,这太皇门还真配得上前朝余孽四个大字。

“你太皇门还真有意思,身份够多的,记得过来吗?”我出言调笑,从官家转为门派,又从门派换成绿林,真是难为这些人了。

“嘿!可不是么,当年我好歹是个千夫长,现在还不如个百夫长。”成元基本上已经放下了对我的戒心,有啥说啥。

他要是知道我此行上山,要讨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这次事件的关键人物,伊王府郡主,玉安,不知还能否这般与我交谈。

这一路弯弯绕绕,走走停停,一边聊天,一边看着成元查询宗门印记,心头不禁感慨,这群人可真谨慎啊,谁能想到树皮里边有暗号,谁又能看得懂这暗号说的是毛线。

要是我们自己找,怕是这十几座山翻遍了,最多也就是发现点踪迹,要想找到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还没到么?”我轻声问了一句。

成元未曾答话,而是手中拿出一物,像是一根管型乐器,放在嘴边,轻轻吹动。

酷似短笛的物件,声音轻柔,但极为尖细,我可以感受到这声音有着很强的穿透力。

成元吹完闭眼倾听,我有样学样闭上了眼睛,现场极为安静,就连一向喜爱吵闹的二丫跟铁柱,都屏住了呼吸,安静地看着我二人。

“沙沙……沙沙沙……”

远处传来了轻微的声响,像是植物碰撞,相互摩擦所产生,不一会,一名绿色衣装的娇小女性,出现在远处的一颗树的树枝上,遥望我等。

第十五章 耍流氓

“成元,你们受伤了?这几位是何人?面生的紧!”女子很是戒备,想想也对,换谁发现自己家的一队人,死的死伤的伤,还带着几名“大爷”,都会觉得不对劲吧。

“这三位的朋友正在山上坐客,他们此行是来寻友,方才误以为我等绿林劫道,动了刀剑,现在误会已除,不用担心。”

“成元你在说什么!我们本就是草莽!何来误会解除一说!至于寻友?呵!如果要是姑娘,那就别寻了,如今已是我寨子的人,身为人妇怎能离开?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女子先开口呵斥成元,随后话锋一转。

这娘们真辣,够劲儿,不知道谁家的小媳妇,拽啊!欠收拾。

我心想,这时候老子不装一下x,也太对不起这丛林中的大好风光吧?

“哈哈哈哈!心狠手辣?也不怕闪了舌头!”我仰头大笑,在她的身体上不停扫视“多张嘴就能乱讲话吗?”

为了确保她能理解我从现代带回来的骚话,我特意盯住她某个位置,同时挺起腰板头向后,让身体做出推送的姿势。

“你!!找死!”

姑娘一声娇喝,腰间寒芒闪烁,软剑在手,向我袭来。

“你们太皇门的人都是练武的?怎么都是动刀动枪,就没点儿新鲜玩意。”虽说姑娘来势汹汹,但相距不下二十米,我悠哉地看了眼她胸前的起伏,吹了个口哨。

成元在一旁讪讪而笑“还望阁下莫要伤她性命,小公……”

他话未说完,我便已经冲了出去。

在姑娘惊愕的眼神中,被我掐住玉颈,拎了起来。

“小脖子还挺滑!啧!就是不知道这儿的手感好不好?”我赤裸裸的盯着她胸前的双峰,语调轻佻。

“你……你下流!”

“哦?那我下流给你看?”挑了挑眉,坏笑着问到。

“你敢!成元!给我杀了他!”

这姑娘还真的是够辣,这种情况都不老实,还惦记让人杀我?不怕死么?我不信,哪里有不怕死的人。

既然你不识时务,嘿!我就让你感受下何为恐惧。

无数恐怖情节从脑中闪过,现如今可以改变身形的我,吓唬个小姑娘有何困难。

暗暗调动体内能量转入双目,闭上了双眼,再次张开时,眼白已经变为黑色,再配上中间的金色瞳孔,冷漠的注视对方。

如果说到恐惧的根源,那便是未知,姑娘看到我这般模样,登时不再说话,像被异物掐住喉咙,不停的吞咽口水。

“小姑娘,你说你想杀谁?我么?”我的语气平淡,不带有一丝情绪。

见她眼神变得惊恐,我慢慢的附到她的耳畔,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好久没吃人了。”。

“呜……”

眼看姑娘要哭出来,我再次加了一把火。

“很香啊!你很不错!”

淡淡的一句话,落在旁人耳中,最多也就是觉得我为人轻浮,可是在这姑娘耳中,却有着无尽的恐惧,像是死亡的呢喃。

“你真的要杀我吗?”我再次问道。

姑娘连忙摇头,我能看到她眼角上甩出的泪珠。

“我要你像小媳妇儿一样乖巧,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我就吃掉你们家所有人。”见姑娘如今的模样,我悄声恐吓到,我相信这时候的她,不敢拒绝我的提议。

在我的凝视下,姑娘最终被恐惧支配,屈辱的点了点头。

然而我的调教岂会如此简单?我松手的一瞬间,就再次冷漠相对。

姑娘因为恐惧,早已瘫坐在地,我蹲下身,单手捏住了她下巴“看来你真的想死,我刚刚不是才说完让你像个小媳妇吗?给我骚一点!”

“我……我不会!”这时的姑娘,被我吓的不停抽泣,细弱闻声,断断续续的说着。

卧槽?居然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这发育的还挺好。

心中邪恶一笑,你不懂我可以教你啊,这种占便宜的事情我怎么能错过?

“不会?那你就紧紧的抱住我胳臂,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松开,能不能做到?”

邪魅一笑,将双眼恢复原样,站起了身,来时孑然一身,回归家人相伴,这让所有人都瞪直了眼。

“小……小公主,您这是……”成元的话让我为之一惊,小公主?我去……我这是要上天啊!

被我这么一折腾,姑娘哪敢说话,何况她现在的状态也不方便说话,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臂。

感受着手臂上颤抖,虽说刚刚还是敌人,我也难免露出一丝不忍,轻抚她的秀发,看向了成元。

“她喜欢上了我,要给我当媳妇,我也没办法。”

“什么???”

“好了!我们走吧,小媳妇带路。”如今有了她,成元不再是必需品,犯不着为他多费唇舌,能消化就消化,不能就站在那慢慢想吧,我无所谓的向前走去。

不得不说,这新向导可比成元强太多了,不仅养眼,更是让我身心愉悦,虽然真论起美貌,她稍有不足,可是身材那真的是没话说,前凸后翘,就算是海大丫也无法与她比肩。

“还多久才能到?”眼看走了十来分钟,一个人影也没见到,我不禁有些疑惑。

姑娘似乎害怕与我说话,闻言娇躯立颤“过了那座四环山就到了。”

四环山?奇怪的名字,感受着手臂上的温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小媳妇,你叫啥?”赶路总是无聊的,幸好多了个正常姑娘可以调戏。

见多识广的大丫,开开黄段子还行,而二丫根本就连男女有别都不懂,调戏她俩根本找不到快感,而这姑娘不一样,动不动就脸红,充分满足了我男性的独特(恶)情(趣)怀(味)!

“回相公……我叫相心慈。”

爽!卧槽!真的爽!相公!哎呦呵!我这颗小心脏呀!差点在这一刻跳出来!我仿佛看到了属于男人的天堂!

“心慈?”听到这个名字,我下意识的捏了一把她的小手“柔弱无骨,啧!真软!心慈手软!贴切!好名字!”

这时的我,完全沉浸在耍流氓的快乐中,身旁的大丫见此情景,瞬间捂住了二丫的眼睛,很是体(嫌)贴(弃)。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会有一些不开眼的家伙充当程咬金,正当我恶趣味再次爆棚,想继续疼(欺)爱(负)下怀中的小绵羊时,一声大喝将我的震得情趣全无。

第十六章 斗智斗勇

“混蛋!拿开你的脏手!”

向前望去,红缨枪,白绸缎,嘿!好一身装逼撩妹美少年。

此人出现,我察觉到怀中心慈,有过一瞬颤抖,怕是二人相识,关系不浅。

再看来势汹汹的少年郎,我咧嘴大笑“我拿开你娘亲给你姥姥的猴头菇!”。

稍稍用力,将心慈怀中的手臂向后伸去,而后拍在了她的翘臀上。

心慈的娇呼,让对面的少年目呲欲裂,我也在这一刻,抽出了手臂,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下,冲刺、出拳一气呵成,少年郎。

攻其不备!杀人放火必修课!不论对手多弱,策略必须有。

我余光扫视了一下身后的心慈,此时的她看起来很是淡漠,这还有心中有些起疑,莫非我猜错了?这不是她的小情郎?还是说……

说时迟那时快,少年郎距被我击飞不过零点几秒,我身形连动,利用我极快的速度进行追击,频率之高打的其开口痛哼的机会都没有。

虽说我一直在控制力道,但这么打下去,不死也得残废,心头一叹,对着心慈送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既然不理会我的试探,总该回应我的询问吧?不出所料,心慈呆板的目光,在这一刻闪过哀求,二人果然有联系。

目的达到,我也失去了胖揍这家伙的理由。

甩了甩头发,已装逼式回旋踢结束了这场闹剧,缓步走回心慈身旁,看着她微颤的双手再次搂住我的手臂“说说吧,这小子是谁,竟敢打扰我。”

“他……他是我……”

“说实话!”

我突然大喝,吞吞吐吐的心慈被我吓的一惊,脱口而出“我哥……”。

哎呦呵!前来小公主,后有小太子,我家玉安何愁救不出来?

管大丫要了根麻绳,一头捆住小太子,另一头拎在手中,携三美继续前行。

路上,心慈不时回头,像是很关心她的兄长,谁说皇家无亲情,我不禁摇了摇头,暗自感叹。

“相公,您怎么了?”

心慈的细腻,出乎我的意料,眼下的她,哪还有初见时的泼辣,女人真的是很奇妙的生物。

“想到一些小事,到了吧?”看着近在咫尺的山顶,我急跨两步。

这里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原来四环山并不是四面环山,而是山环四面,本该是山顶的地方,被深坑所占,堪称大自然的奇迹。

深坑内部,鳞次栉比的房屋排成半月形,中央则是一座精致宫殿。

月牙形状的池塘环在前方,上有一座拱形桥,桥体洁白,四名老者端坐,似乎正在打麻将???

没有森严的戒备,没有宫女穿行,如果此时有人告诉我这里是座宫廷式养老院,我一定深信不疑。

“这里就是太皇门?”我有些狐疑的问道。

“你确定?”见心慈再次点头我有种荒唐之感。

这里是掳走玉安,派人寻山,喊打喊杀的前朝余孽老巢?确定不是养老院度假村?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换一个想法,这也许是件好事,玉安被这群人掳来,应该不会受太多苦。

“爷爷……”

“心慈回来啦,这几位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嗯……”

对话是如此自然,又是如此出乎我的意料。

看着四位老人目光中的审视和玩味,这让怀抱心慈的我拘束异常。

“我的孙女漂亮吗?”

听到问话,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嘿!年轻人就是带劲!抱得真紧!”

卧槽?我发誓,老子张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说的脸红心跳。

我不争气的甩开了心慈,哪怕这是我要求过的。

可下一秒我怔在原地傻了眼。

四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哪还有方才的年迈之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解救了心慈和那位小太子,就连大丫二丫也被擒获。

“哈哈!小家伙!你太嫩!”

带走心慈的老者面带得意,大喝一声来人,人影涌动,甲胄声哗哗作响。

池塘中,房舍中,涌出无数士兵将我团团围住。

“自我介绍下吧,我乃太皇门门主,相天!是心慈跟心昊的爷爷。”语气说不出的轻松。

自他之后,其余三名老人也逐个报名,带走太子的名为蔺正阳,太皇门大长老。

扣住大丫的名为韩风,乃是太皇门的二长老。

最后一名三长老,名为成羽,看上去和成元着七八分想象,这让我心中一动,似乎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成元现在何处?”我闭上眼,声音沉重。

“阁下!”一名男子从士兵中走了出来,不是成元又是谁?

“什么时候?”

“从您出手。”

“哦?”成元的话让我惊讶,从我出手?我恍然大悟。

“您的强大我太皇门中无人可敌。”成元对我深鞠一躬,向后退去。

环顾四周,在脑中做了一个初步的分析,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是静观其变,二是鱼死网破。

理智上分析,对方人多势众,可没有能够伤我性命者,而同时解救相隔数米的大丫二丫,可能性又基本为零,何况我还带着战斗力堪忧铁柱,综合考虑下,我选择了第一条。

对方只要无法拿下我,那么我的同伴就是安全的。

想通后我伸了一个懒腰,并注意了一下四位老者,他们或多或少的出现了异样,这让我心头大定。

他们才是紧张的一方。

僵持中,四老频繁交流眼神,最终相天轻咳一声,开了口。

“这位朋友如何称呼?老夫总不能喊你孙女婿吧?”说完还不忘用眼神在心慈与我之间流连,这让我略感窘迫。

“老人家您说笑了,我来此处是为了寻回一位故交。”我微笑以对。

“哦?”相天捋着花白的胡须“不知阁下所寻何人?”

“玉安,忆王府郡主。”

相天面色微变,捋须骤停。

“我若说她不在……”

我猛然抬脚跺向地面,巨大的力量让白桥台阶向下塌陷,发出了“咔!”的一声巨响,这一幕不止打断了相天的花,更是让他手上一抖,拽下了几根胡须。

“她对我很重要,比我的命还重要。”通过刚才的观察,我确定对方才是弱势,他们的一系列动作,只是为了牵制住我。

玉安比天高,玉安比地大,表明她的重量,有百利而无一害。

十七章 反转

相天面露思索“你们是何关系?未婚夫?亲戚?还是情人?”他目露精芒,就像是要把我看穿。

“都不是。”我摇了摇头。

“那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要索要郡主?她在这里安全得很,我劝阁下还是带上同伴原路返回。”

“哈!没见到玉安你觉得我会走吗?”对方不停的推脱让我颇为恼怒。

“你以为我不敢翻脸?你们这些手段可以牵制于我?哈!”我越说越气,胸腔就像被火熏烤,诞生出一股杀意,想要杀光所有人。

体内能量主动回应了我的愤怒,它开始遍布我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让我感受到了无穷的力量。

杀光他们所有人,这成为了我唯一的想法,我怎么了?闪瞬而逝的疑问,被前世的离别和今生的殊途淹没,悲沧、不甘侵染了我内心每一片角落,我无法压制情感,只想发泄,只想杀光众人。

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朦胧,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自在。

我像是坐在影院的观众,欣赏着名为“怪兽肆虐”的电影。

我突然有些无措,看着已经恢复本体的我,挥动着肢体袭向兵士,不忍的闭上了双眼。

然而让我失望的事,我还是看到了整个过程,包括士兵脸上的绝望。

“你不是想要他们死吗,我帮你。”古朴沧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四周回荡。

“谁!!?”我赫然一惊。

“我是你。”

“你是我?那我是谁?”

“你是你,我也是你,你可以喊我神鲲。”

“你是神鲲?”我相当惊讶,它不是死了吗?如果没死,那我是怎么回事?说好的转生呢?难道我这是传说中的夺舍?

我整个脑子都在这一刻乱掉了。

“严格来讲,我已经死了,和你说话的只是我的一缕残魂。”

“死掉了?”

“是的!”对方表示了肯定。

“死掉了你怎么和我交流的?”

“我们是在交流吗?”

神鲲的回答让我一愣,难道这不是交流?

“我知道你有非常多的疑问,可我的时间并不多,况且,我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你知晓一切,请接受我的馈赠,让它来为你解惑。”神鲲的话让我意识到了一丝不妙,这节奏是要和我灵魂融合?或是传我心法?我听说过程会很痛苦。

我还未来得及发问,就失去了咨询的权利,因为神鲲已经开始了他所说的馈赠。

我的头在这一刻被无数的记忆碎片野蛮入侵,爆炸一般的疼痛感,让我无力去整理它们。

我看到外界所有人,都近似静止,包括我那具神鲲的躯体,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千倍率的慢回放。

我知道,时间并没有停止它的步伐,这种停滞的错觉,来自细致的疼痛。

如果灵魂可以出汗,我想现在的我,已经被汗水浸湿全身,神鲲应该已经走了,消失在了这个世界,留下的只有一句“保重。”。

泪水不自觉的淌下,馈赠给我的碎片,已经连成了直线,神鲲的一生,像是我昨日的记忆。

它本是海中独立的存在,不属于任何阵营,可入海可飞翔,每日快乐的像只二傻子。

可有一天,妖族出现了,给他带来了很多好吃的,并说服了它成为妖族一员。

但好景不长,妖族之主得到了一篇换体之术,开始打起他的主意,先用秘法将它的灵魂逼出体外,后又遵循术法让人夺舍,可最终所有夺舍之人,无一例外,都在进入神鲲体内后,失去了灵智。

自那之后,妖主虽然放弃了此事,却没有把神鲲放走,害怕报复的他,在试图摧毁神鲲灵魂无果后,选择了囚禁,而那句如同傀儡的肉体,则沦为运输的工具,供妖族驱使。

直到我的出现,妖主自觉留它无用,撤掉术法,任由它自生自灭,可神鲲在知晓后,心中却满是担忧,它害怕新的它,重蹈覆辙,决心不管千里万里,也要乘风送来馈赠礼。

我说不清现在的情绪,有感激有心疼,有愤怒也有仇恨,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放声痛哭,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没有注意到的是,身体的控制权,早已经回到了我的手上。

若非一地的鲜血,和几十具带有余温的尸体,谁能相信场中央的哀恸的大鱼有这么大的攻击性。

常年身居高位相天,迅速恢复了冷静,调动兵士重整列队。

寒风成羽二老,松开了大丫二丫。

两姐妹第一时间向我奔来,铁柱则坐在地上直愣愣的看着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俩姐妹的柔声安慰下,我渐渐恢复了平静,身体也幻化回人类。

“玉安在哪。”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看着相天面露难色,我再次开口,如同朗诵先生,自述自己的情感。

“玉安是我最珍惜的人,哪怕现在的她并不认识我,可我是为她而来,我曾欠她一世温柔,想还她一世厮守……”

大丫轻抚我的背部,脸上满是担忧。

“相老爷子,我不知你掳玉安是否如传言一般,要用她威胁皇室,可我在一天,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您老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哎……!郡主啊!您还是出来吧!我这把老骨头真的禁不住这痴儿的折腾呀!”

卧槽!这老头子在说啥?难道又要反转?

当熟悉身影,从宫殿中缓缓走出时,我当场愣在了原地。

“神鲲,你走吧,感谢你来救我,但我是自愿来这里的。”

此时的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眼前,却生出一种咫尺天涯之感。

又要擦肩而过吗,我爱着她,却无法留下她……

我想要转身,想要逃跑,我不敢再听她冷漠的语言,我害怕看到她阴沉的脸。

“主人……”大丫抓住了我的手肘,轻咬着双唇。

“我们……走吧……”我如同泄气的皮球,无力的说道。

“为什么?你在我们村里苦练化形数十日,就因为今天这一句我们走?就为了这么一个长相不如我,身材不如我,性格不如我的女人?”她的嗓音不大,但在这无人做声的广场上是那么的尖锐,我仿佛看到玉安微颤的双手,仿佛感受到她委屈的心情。

玉安并不是那种绝美的少女,但她有着书香气息,她恬静,她乖巧,柔弱中透着坚强,她曾无数次说过自己不好看,每一次我都会信誓旦旦的夸奖她很美貌,她笑的很甜,很美。

玉安是一位有追求的女孩,她有独立的想法,有执着的心,她做的每一份决定都经过反复推敲,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该做什么,我想要开口说服大丫随我离开,但看到她倔强的面庞时,我却没了底气。

我和玉安的事,与她何干呢?又与这在场众人何干?

我打扰了人鱼村的安宁,将她们姐妹二人带到此处,也是我在经过港口时,牵走了赵将军羽翼下的铁柱。

我打伤了无数的兵士,欺负了心慈,打晕了那位小太子,如今我却要一走了之?我有资格吗?就因为她一句请离开吗?

无数的问题在我脑内盘旋,迸发的情感交织在胸膛,前世的哀伤,神鲲的记忆,事态的反转,再看看玉安那冷弱冰霜的面庞,我感到胸口一阵憋闷,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十八掌 好你姥姥的猴头菇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侧垂着粉色薄纱,透过床帘,我看到房间的茶桌上,伏着一名女子,白色素裙,肩披毛毡。

自己的身体状况奇差,头像被针扎过,疼痛不已,全身一点力气都调不出来,继续睡吧,我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我耳旁歌唱,明明第一次听,却说不出的熟悉。

歌声仿佛拥有魔力,让我的身体状况缓慢便好。

再次睁眼时,床帘没有被拉紧,两片之间有着巴掌大的间隔,这让我的视野变得清晰许多,房间的桌子上,素裙女子依然伏在桌案上休息。

好像是海大丫,虽说她背对于我,但熟悉的身影,还是被我认了出来。

是她在照顾我么,心头有些感动,这丫头居然没有弃我不顾,不会是喜欢上了我这个主人吧?没羞没臊的想法在心头闪过。

感到喉咙干渴,要杯水吧,我考虑了一下,但话未开口,变成了一连串的闷咳。

“主人你醒了?”大丫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

“要喝水?”她轻声询问了一声,便将我的身体扶起,让我靠在了床头。

不一会,便被瓷碗触口,是大丫为我弄来了清水。

清凉伴着女子的幽香缓缓入喉,也不知是太过干渴还是喜欢香气,我连喝了两碗才降低了对水的渴望。

“他醒了?”似乎是心慈,她的声音由远到近,透着一丝惊喜,与她同时来的好像还有铁柱和二丫。

之前那么对她,她不怪我么?真是个善良的姑娘,由于身体还很疲惫,我没有试图他们打招呼,仅仅是在心中感叹。

“玉安姐姐说和他不熟,所以没有过来,有没有问这家伙怎么回事。”心慈应该是在指我为玉安闯太皇。

“我们也不知道,主人还太虚弱,今天晚上我再为他治疗一下,明日应该就能开口说话了。”

“姐姐你还行吗?昨天都脱力了,不然还我来吧?”二丫话语中透着些许担忧。

疑惑顿生,治疗?脱力?什么意思?可惜身体状况不允许我深度思考,我又一次沉沉睡去。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歌,是大丫,我听得出来,她的歌声好美,像是能减缓我的疲惫,抚平我内心的焦灼。

清晨,当我伴着泄入房间的阳光醒来,下意识的扫向了那张桌子,如同前几日,桌子上依旧有个身影,只是她不再是大丫,而是二丫。

我下意识的动了动身,惊喜的发现,身体已经开始听话,虽然并不灵活。

有些费力的挪动身体,走下了床榻。

我没有打扰二丫的熟睡,一步一顿的走向房门。

十分担心大丫的情况,昨天夜里,她好似唱到一半就发生了意外,由二丫接替了她。

推开房门,明媚的阳光让我下意识遮住了眼,结果脚下一个不稳,身体向前倒去。

就当我以为要和地面亲密接触时,一双小手扶稳了我的身体。

我记得这种触感,是她,是玉安,我不会认错的。

可是她为何在这里?这让我非常意外。

“你怎么来了?”我没有抬头,虚弱地问道。

“恰巧路过,你应该回房休息。”玉安的语气很冷淡。

“我想去看看大丫。”

“你知道了?”她的语气变的有些意外。

我点了点头,说话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玉安喊来了两名侍女接过了我,在她们的搀扶下,我来到了大丫所居住的房间。

隔着床帘,我无法看清她的情况,玉安似乎明白这一点,用她让我迷恋的声音,淡淡的说着大丫无碍,并在我的追问下,解释了她昏迷的原因。

人鱼族是一个很特殊的种群,他们不善战斗,但能歌善舞,对于强者来说,他们的能力不甚实用,所以这世界上的各方势力,都未过度打扰他们。

世界是平衡的,他们的歌舞虽然奇妙,歌能治疗,舞能造势,但不论是哪种,都要施法方拥有与对象实力相应的魔力量,大丫和我的情况就属于魔力不足,不仅疗效差,还导致了她脱力昏迷。

像之前被我打伤的那些士兵,在相对弱小的二丫帮助下,一个时辰就脱离了生命危险,三个时辰就已经基本痊愈。

而我则是用了大丫五个夜晚,长达25个时辰,才回复到如今这种程度。

玉安叹了一口气“你身边有这么多好女孩,你又是何苦?”。

“什么?”

“你们扶他回房休息!”玉安没有回答,而是让两名侍女将我送回了房间。

被进门的声响吵醒的二丫,嘟着小嘴埋怨了半天跑出房门的我,才开始关心我的身体状况。

可此时的我还在思考玉安那句话,转世前的回忆慢慢浮现心头,热恋时她就经常说类似的话,其中吃醋的时候却很少,我们的爱情聚少离多,她总觉得亏待了我,我又何尝不是这样觉得呢?

如今的情况,再次听到这熟悉的话,这怎能让我不去在意。

哎!想不通就不去想了,以后多多注意吧,我说服了自己安心养病,等痊愈了再去研究这些谜团。

离开的两位侍女再次来到了我的房间,手中端着餐盘,说是郡主的吩咐,二人放下之后,便匆匆离去。

“主人!喝粥!”二丫兴奋的说了一句,仰头就是一大口。

“???”这什么情况?不是应该喂我喝粥吗?

“主人!这粥真好喝!你也尝尝!”

二丫端着小碗,拿起了托盘上点着餐巾的汤匙,在她刚刚喝过的碗中,划拉了不下十次,将汤匙送到了我的嘴边,无视我拒绝的表情,蛮横地戳进了我的口中。

“好不好次!”

“呼(好)里(你)搂(姥)搂(姥)饿(的)猴(猴)偷(头)咕(菇)!”

因为大丫昏迷,二丫顺理成为了照顾我起居之人,这让我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她一不小心把我弄死。

期间相天等人也曾来探视,在我有心之下,对于玉安的情况有了相应的了解。

玉安的父亲乃是士兰皇帝的哥哥,当年自觉无治世之能,将到手的皇位让与后者。

后者上位后,也懂感恩,对让位的哥哥“忆华”,从不吝啬皇恩,但时隔二十余年,随着玉安出生,慢慢变了味道。

皇室之中,亲情一向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往往会被猜忌所覆盖,玉安就像一颗无瑕钻石,时刻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眼光辉,聪颖如她,虽为女子却在学识方面无人能及,皇帝子嗣无数,但与她相比,有如霄壤。

本来还没有什么,皇帝也极其疼爱她这位侄女,可就在三年前,玉安豆蔻,南大陆女王派来使臣巩固邦交,皇帝大开宴会,文武百官无不到场,极为隆重。

就在那场宴会中,南大陆使节突然出声,当场表达了女王“汉娜”对玉安的欣赏,甚至说出如有玉安,北大陆兴旺更胜之言,自那之后,皇帝对这位侄女的态度每况愈下,不复当年的疼爱。

十九章 老当益壮

聪明如玉安岂会看不出舅舅的变化,无心夺取皇位的她,决意谋个差事离开皇城,还皇帝一个清净,谁成想阴差阳错,关系拖来拖去,当上了去往南大陆的使节。

临行前,她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

她从军部调来了许多高手,安排进了王府内,负责父母的安全,然而最终悲剧还是发生了,她的母亲在她离开半年后突然一病不起,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她最不想面对的那个人。

无奈之下,她只得返程,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这条道路布满荆棘,她也依然决意前往,不仅是看望母亲,也为了自己那颗赤子之心。

跨国茫茫大海,杀出魔兽重围,踏上故土的她,却迎来了更大的危机,五日的路程只过三日,就迎来了十一场刺杀,更是在战斗中发现王朝军械,这让玉安心灰意冷。

但就算这样,她依然不管她的舅舅,因为她的父亲很爱自己的弟弟,她不想父亲难过。

为难之下,玉安想到了相天,早年间皇帝舅舅曾派她招安,虽然事情没有成功,但是双方的心意,都有了大概了解,相天不想归于朝廷,他自由惯了,无心造反,而皇帝其实也不想见到相天,杀不能杀用不能用,在玉安的调解下,最终我过我的小日子,你管你的大王朝,井水不犯河水。

起草书信一封,派人送往相天,极为重情的后者,一直记挂着昔日调停之恩,收到书信马不停蹄感到了玉安的身边,双方交流后,夏德圭也觉得此法可行,但他身为王朝将军,哪怕被当成了弃子,他也无怨无悔。

他手握钢枪,与相天四老战成一团,最终不敌,抱着必死之心,返回了王朝。

玉安未死,将军复还,虽说不算喜事,却也不是坏消息,可皇帝却大发雷霆。

夏德圭被撤职关进了大牢,玉安闻状着实愧疚,可是她又能怎样?

看着她日渐消瘦,四老决定孤注一掷,对外宣称造反等事,可惜未能解夏德圭之急,却惹来了我这个大麻烦。

这几日我一直在思考,如何帮助玉安化解她舅舅的心结,可是思前想后,却莫得办法。

我想过带她私奔,远走高飞,哪怕换个大陆,但我不用去问就知道,她不会答应,家人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杀了皇帝,这更不可能,皇帝也是她的家人,何况我还没自大到天下无敌,无视万里疆土,取帝王项上人头,就算我做到了,怕也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甩了甩浑浑噩噩的头,已经基本痊愈的我走出了房门。

“公子!”房门外的侍女见我出来施礼道。

“小荷啊,你们家郡主呢?”这名侍女是玉安调来的,前几日不知哪位观音心肠的大好人,发现了二丫的五雷轰顶式护理,为我喊出冤屈,让我脱离了恶魔的掌控。

“郡主这个时辰都会在书房读书,您可以去哪里寻她。”小河说完掩嘴轻笑。

我爱慕玉安之事,在这太皇门里无人不知,虽说玉安表现出各种不感冒,但是女孩子嘛,大家多少都会觉得她是好面子。

借着小河的推波助澜,我轻轻推向了玉安书房的大门。

太皇门的房间,维护的很细致,木门推开,悄然无声,房内香烟渺渺,玉安手持书卷,像是读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丹唇微张露出一线皓齿,脸颊上的梨涡点缀着她。

我站在了门口,静静的欣赏这一副美景,任凭时间卷去光阴,也不能剥夺我欣赏的爱情的美。

“你在做什么?”玉安淡漠的声音将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看你”。

“什么?”

“美……”

玉安面色渐冷“我问你有事没有!”。

“没事!差不多痊愈了!”眼前这门儿死皮赖脸之所问非所答,是泡妹子必修课,窍门在于目标攻击性不能过高,否则一不小心会被打死!

“我问的是你找我何事!”玉安深吸一口气,重新问道。

“嗯……有事!”我面色一正,让自己的眼神尽量真诚。

“说!”

“我喜欢你!”

“出去!”

“好的!”看到玉安真的生气,我乖巧的应了一声,脚下用力,跳到了门槛儿的外边。

“关上门。”玉安叹了一口气,小脸儿上满是无奈。

什么?关门?那我岂不是看不到了?不准碰还不让看?我是一个有底线的人!我是一个不畏强权的人!

“不!可!能!”我态度坚决的大声喊道。

“你!好!你不走我走!”玉安将书卷放好,向外走去,经过我身旁时,不知是故意还是习惯,颇为气愤地甩了一下衣袖,我这种机灵鬼儿,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香!”想都没想便吸气感叹。

看着玉安娇躯一颤,我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能和自己在意的人相处,并且能够影响到对方的情绪,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没有跟着她纠缠,而是漫步向外走去。

自打来到了太皇门,我还未曾四处走动,现在身子痊愈有了力气,这我哪还能闲得住。

顺着弧形小路缓缓向前,欣赏着两侧房屋,在这里,房屋有着分类,除了用来休息的卧室,还有着丹房,书房,琴房等等特殊用途的房间,最让吸引我的,则是比其他房间都要大上不少的练功房。

我一路上数了数,光着一条街就有六间,分别挂着天、地、人三种牌匾,每种两间,其中“人”字房人数最多,最为吵闹,其次则是“地”字房,有些意外的是,我在其中一间里,看到了铁柱的身影,他正和一名士兵,棍棒相交,打的火热。

“天”字房比较奇怪,其中一间和地、人房一般,挂的门牌,木牌黑字,一个“天”,之前和我有过交集的成元,正和被我打伤过的胖子切磋,心慈坐在外围,似乎正在观战。

而另一间则是高挂“天”字牌匾,字体鎏金,看上去高贵不少。

房间内的装潢,也不像第一间那般普通,虽然我不懂这个世界的建筑文化,却也能看出房间的不凡。

房内只有四人,不是相天四老还能是谁?

大长老蔺正阳正在与二长老寒风胶着,他们一人握刀一人持剑,打的甚是激烈,兵器碰撞所溅起的火花,让他们看起来是那般勇武。

“小友在门外作甚,你身子刚好,快进来坐。”三长老成羽最先发现了我。

“相老爷子,成老先生。”我拱了拱手,笑着走进了房间。

屈膝跪坐,并未多言,场中武斗还在继续,我不想因为我的到来,对他们造成干扰。

战斗打的异常激烈,双方在交手中还爆出过几句粗口,两人谁也不服谁的样子,可最终也没能分出个胜负。

第二十章 落荒而逃

“724!平!”相天站起了身,走到了练功房的尽头,那里摆放着一个木架,上边吊着十几沓纸张,他轻持毛笔,在标注着阳风的那一章,写下了成绩。

“老大这不算!这老秃子耍赖!”韩风似乎对结果很是不满。

“放你个狗臭屁!你打就打!吐什么口水!”蔺正阳二话不说就怼了回去。

一旁端坐的成羽,在这时偷偷的瞄了我一眼,似乎因他两位兄长的行为面上无光。

我见他面色一正,瞪向争吵的二人。

“干什么呢!老大不小了还争!没见小友在这呢嘛?”

可他哪知这话一出,无异于引火自焚,放在还在针锋相对的那两位,直接将矛头转向了他。

“这有你说话的份?活这么大了还没大没小!”

这下成羽脸上挂不住了,猛地站起身“你们两个老东西!要不要点脸!一个老不羞一个没正经!”

眼看这场口水仗的走势越发汹涌,身为老大又曾是三人君主的相天也感到面上无光,轻握右手掩在嘴前,中气十足地一声咳。

“客人面前成何体统!”

相天就是相天,一开口就将三位老者镇住,看着眼眼前三位乖巧的模样,我差点憋出内伤。

“小友啊,让你见笑了,这三憨货就这臭德行,年轻时就吵个没完,从战场吵到朝堂,又从朝堂吵到市井,我是怎么劝都不行,哎……”

我见冷静下来的三老,此时面色难堪又不敢作声,觉得帮上一把,说好话又不要钱,况且尊老爱幼传统美德嘛!

“其实不瞒您说,我倒觉得三老这样很好,是好事。”

“哦?”相老微笑着看向我,似乎有些好奇我会说出些什么。

“我呢,从不不喜欢只看事情的表面,像三老这般打了几十年都打不散的关系,这世间能有多少?我是真的羡慕。”

“再有,能吃能喝能打架,这不是也说明身子骨硬朗吗?身体好比什么都强!”

“咳!小友……此话在理!”成羽对我的话表示了肯定。

当然,相天肯定知道我是在为他三个兄弟找台阶,微笑着点了点头。

见还有两人沉默,我决定趁这机会再说几句,玉安对这四名老者的态度我都看在眼里,能讨他们欢心,对我肯定是没什么坏处。

“另外,我觉得蔺正阳和韩风两位长老,在刚刚的表现中,优点更多。”

“什么?”二人听到我单点他们,似乎有些意外。

“我一直认为,真男人就是要敢打敢杀敢粗口,看不惯就打,打完了就骂,爱谁谁!”

相天和成羽一时间冷在了当场,他们没料到我会说出这么一段话,但是蔺正阳和韩风却是第一时间拍着大腿为我叫好。

“好!小兄弟说的好!”蔺向阳一开口把我震了一懵,小兄弟?卧槽?。

可这还没完,韩风在随后开口,直接将我吓得坐在了地上“我们拜把子!”。

拜把子?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

妈耶!我不要啊!赶忙向一旁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相天可以帮上一把,毕竟这把子一拜,我就成他五弟了,他这么在意脸面的人,我此事他断然不应。

还好相老爷子没有跟着胡闹,可是他的话反倒让我有些难堪。

“胡闹!小友才多大,拉着他一起进棺材吗?说话能不能动动脑子!”

言外之意就是我嫌弃他们?我好不容易将这三人讨好,不会因为这句话鸡飞蛋打白用功吧?不过这想法刚刚闪过,就被他另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

相天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面色严肃的说道:“他死了心慈怎么办?”

“相老爷子……这玩笑开不得……我一心只对……”

“哎~”相天晃了晃头,打断了我的话。

“男人三妻四妾的有什么,郡主为大,心慈做小,我懂!”

你懂个毛线啊!现在玉安都不搭理我,要是被她知道了这件事,我怕是一点机会都没了。

“老爷子您听我说,我和心慈真的没什么!”

相天一瞪眼,面色有些不悦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还惦记那两条小人鱼,她们对那群崽子有恩,我不反对,大佬爷们怎么婆婆妈妈的!”

“就是!就是!”三老在一旁附和。

成羽站起身,走到我的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子啊!你要知道,这女人和女人不一样,多娶几个没坏处!东屋受气西屋睡,总有一房暖心肺!”说完还不忘记对我眨眨眼,大有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怔怔的看着这几位老不羞,总是我脸皮千丈厚也架不住他们这等劝诱,兵法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惹不起我还是跑吧。

“几位老爷子,小子我突然有点晕,先回房休息了,您几位慢慢聊。”不等他们四人拒绝,我就脚下生风溜之大吉,跑出房门,还看到迎面走来的心慈,想到刚才相老爷子的话,老脸下意识一红。

“你怎么脸这么红?喂……跑什么!”

我没有理会心慈,直接从她的身旁跑过,她关心的话语,如同致命尖刀,让我分分钟都不敢停留。

待慌不择路得我停下身时,正巧遇到了二丫,她挎着一个竹篮,蹦跶哒的走着。

“主人?你怎么在这里?来看姐姐吗?”二丫天天的笑道。

对哦,自打大丫病倒我就来看望过她一次,这前边不就是她的居所吗?

自觉无事可做,又不敢瞎溜达,怕碰见那四个老不正经,玉安那边再去怕是会惹人嫌,去看看大丫吧。

“嗯!是啊!走吧,去看看你姐姐。”

顺手接过二丫手中的竹篮,摸了摸她的头。

大丫经过几日的休息,已近醒了过来,见我和二丫一通进门,脸上有些诧异。

“主人!您怎么来了?”

“主人说他想你了!嘿嘿!”二丫煞有其事的说道。

大丫笑着摇了摇头,二丫爱胡闹她这个做姐姐的很清楚。

和二姐妹稍稍聊了一会,期间谈到了玉安,大丫很是乖巧的安慰了我几句,让我对这份感情的信心,多了一些,有时候在感情中,你需要的仅仅是一份无足轻重的鼓励。

待我返回居所,已过酉时,桌上冒着些许热气的饭菜,令我食指大动。

习惯狼吞虎咽的我,粗略的品尝了下味道,便一扫而光。

二十一章 就这么信了

吃饱喝足坐在床头,在这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世界中,我想不到有什么打发时间的娱乐项目。

“不行,这样子不行。”我对自己说道。

闭上双眼,让自己安静下来,将发生的事情理智的整理一下,开始思考何去何从。

玉安我已经见到了,算是完成了初心,那么接下来呢?爱情不会无故的产生,就像天上不会掉馅儿饼。

虽然不知道这世界上又多少我人不起的人,可惹不起我的人一定更多。

我现在需要的便是思考,思考她想要什么,思考我能为她做什么,脑海中不停的回放着相遇到现在发生的一切,思绪越发明了。

玉安思乡,她挂念父母这是一定的,可她不敢回去,原因是她的皇帝舅舅。

舅舅要害她,而她却不想害她舅舅,她们之间,如同一个死结。

“不对,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只是我没有想到。”

我催促自己的大脑仔细思考,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她们之间的误会。

“叩!叩!叩!”

“公子!醒了吗?”小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天已经亮了。

“小河吧?进来吧。”

她熟练的将热水等洗漱用具放好,又急匆匆的跑出房门。

“哎,其实我并不着急吃饭。”

我吧唧吧唧嘴,小声说道。

简单的抹了一把脸,小河已经将早餐备好,看着眼前精美的食物,我却没有半点食欲。

“公子可是有心事?”

我稍稍一惊,小河竟然没有离开,还在我的房间里说话。

“嗯!我在想,能帮你们郡主做些什么。”

“你有什么想法吗?”我探头看了一眼似乎想要说话的小河。

“奴婢不敢乱语。”

“说吧,我不告诉别人。”她可能怕多嘴惹玉安不悦吧,我如此想着。

“奴婢认为,郡主回朝可行,只要……”

小河离开后,我仔细的思考她说的话,反复推敲后依然拿不准,人在装着事的时候,很那安分坐着,我迷迷糊糊的站起了身,走出了房间。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我再次来到了四老所在的练功房。

此时四老两两一组,分别坐在棋盘两侧,时而托颚,时而搓手。

我没有贸然进门,小河说的话还在脑中没有散去,能不能行?要不要问?

暗暗一咬牙,怕什么怕,问一句又不会死。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坐在了相天和蔺正阳的棋盘旁,沉迷博弈的他们,未曾理会我这不请自来的客人。

成羽和韩风先结束了较量,看样子是成羽技不如人,在韩风得意的笑脸下,他颇为气馁的嘟囔着什么。

“行了,记得去写牌子。”

在韩风说了一句话后,二人也坐了过来,先是对我点了点头,便一眨不眨的盯住了相天二老的棋局。

这几个小老头,下个棋也这么认真……你们是国手吗?这么敬业!我在心中腹诽。

对棋艺相知甚少的我,看不懂他们博弈中的精彩,坐在一旁兴趣缺缺。

好在他们不像某些传说中的人物,没有下上几天几夜,也就去了一刻钟,相天就抓住了胜利。

“我说怎么心情这么好,原来是小友来啦?”

我信你的话才有鬼,明明是下棋赢了!我在心中腹诽道。

蔺正阳在一旁撇了撇嘴,他应该和我一个想法。

不过他心情好,对我来说是好事,方便交流嘛。

“相老,小子今日过来是想找您有事。”

“哦?”

“我来到这里数日,对玉安的情况已经大致了解,但这样下去不行啊,她总不能一直在这里不回家吧?”

相天顺着他那花白的胡须,笑着看着我。

见他没有接话的意思,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但我明白,如果直接问,那肯定是不行的。

“虽然知道问题出在她舅舅身上,但小子愚笨,想不出一个解决办法,所以这才特来求您指点,我相信,以您老的智慧,肯定有解决之法。”

“你笨?拉倒吧!少给我灌迷魂汤,你先告诉我谁和你说的。”相天笑道。

这时候,在场的其他三老,也如相天一般,眼神里充满了笑意。

“咳……”有些尴尬的我,干咳了一声“我觉得,出卖别人不好。”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小河那丫头吧?行了!你也别假装不是,她的办法我知道,我们几个老家伙也不反对,但是我有个条件。”

听到这话我皱了皱眉。

“相老,您知道的,我是单方面的喜欢玉安,她……”

“哎~”相天摆了摆手“我是对你,不是对郡主。”

“我?”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为了玉安,也没什么是我不能做的。

“您说。”

“给我当孙女婿!”

“对!哈哈哈哈!”

四老就像商量好一般,齐声大笑。

“你小子,之前对我孙女又搂又抱,你以为我们眼睛花看不到吗?”

“这……”

“你也别着急拒绝,我的意思只是定亲,和玉安一起。”

相天的话着实出乎我的意料,他的想法是让我和玉安还有心慈同时定婚,但只是定婚。

小河出的主意其实是他想到的,诏安前朝,这是多大的功绩,哪有皇帝不想?

可问题在于诏安之后,朝廷的许诺就像是在画饼,有命要没命享一切都是空谈,谁知道皇帝会不会下黑手。

这件事成与不成的必要因素就在于此,由于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所以一直处在搁置状态。

我的出现正好打破了这个僵局,在这世界上有很多的强者,都隶属于妖族,门派,隐世家族,它们不愿沾染世俗,就像活在另一个世界。

虽然经常有门派高人入世寻徒,但也只是耳闻,因为见过他们的,不是被收入门下带走,就是变成了冰冷的尸首。

如果能和我定下亲事,玉安和他们的安危都能得到解决,朝廷再大,也不敢招惹妖族强者,毕竟兵马虽足,可皇帝只有一位。

了解完这些,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绕了进去,傻乎乎的点着头,一脸信服。

二十二章 夜探太皇门

“小友啊,你看这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

“掌门!饭餐已备好!”

说来怪异,太皇门中弟子着甲胄,出门披兽皮,那有点门派的样子?每次看着士兵施弟子礼,我都有些想要发笑。

随着相天等人一起站起,就当我准备入席时,相天搭住了我的肩膀,将我领到了他们对面的座位上。

这练功房明明只有五人,却摆好了七桌,我两旁的席位是为谁而备?

正当我有些纠结,我看到了相天脸上那破有深意的笑,心中一动,猜到了答案。

“爷爷!”少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心慈牵着玉安的手,像一头小鹿一般,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

“还不入席!”相天一脸恨铁不成钢,对着心慈一喝。

后者吐了吐舌头,看得出并没有因为她爷爷的言语受到影响,可当她转头看到我的时候,却愣在了原地。

“相公……”

这一声相公,带着一丝羞怯,一丝畏惧,好像还有一丝……

卧槽!我急忙看向了玉安,这是误会啊,这绝对是误会啊,玉安可不能多想啊!

“心慈!你们只是定亲!喊太早了!再忍忍,别急!”

要说心慈的称呼让我百口莫辩,慌张错乱,那么相天的这一句就是无言以对,几近绝望。

我坐如针垫的想着如何与玉安解释,她却直接松开了心慈的手,直视前方地向我走来,坐在了一旁。

和玉安的无视不同,她自始至终都在看着我,脸颊微红,看着我心头怦怦直跳。

可惜这种心跳,并不是小鹿在撞,而是特么一头大象。

我心不在焉的吃着饭菜,内心全是害怕,我怕玉安生气,害怕我被她定义成朝思暮想的负心汉。

“小友啊,你看你们三坐一起,多般配,是不是就这么定了?”相天挤眉弄眼的看着我,一点掌门风范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前朝皇族的身份,整个就是个老流氓。

“咳……这……这个吧,相老,我觉得我还是需要考……”

“考什么?考虑?”令我意外的是,玉安在这时居然开口打断了我。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双清冷的双眼,本来就心虚的我,哪里还敢说下去,求生欲瞬间上线,讪讪一笑。

“不、不、不、不、不、不、不,我、我是说大米饭应该配烤鱼。”

“那相老所说的事情你同意还是不同意。”玉安的话语中没有任何情感,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心里一阵抽搐,有股屈辱感涌进胸膛。

她是我喜欢的玉安吗?她是我爱的那个人吗?我不想糊里糊涂的同意这件事,哪怕她真的是她。

想到这里,我闭上双眼,呼出一口灼气,正色道:

“郡主!此事在下需要时间考虑,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我在之后突然后悔吧?”

言语中透出的丝丝威胁,让在场的四老面色一僵,玉安则是有些惊讶,收回了她的目光,就像刚才无事发生,独自吃起了饭菜。

看来时间已经争取到了,我心头舒了一口气,可当我转头时,余光看到还有一双眼睛正对着我。

对于她,我多少有些愧疚,可我清楚,如果不说几句,我最多就是被骂渣男,但是要哄了,这他么就是坐实了渣男。

我就这样不做声的顶着这份委屈的目光,静悄悄的吃着饭,好在相天轻咳一声,算是为我解了围。

“吃饭,心慈你先吃饭,这事急不得。”

结束一餐后,我来到了大丫的房间,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给了她听,她和二丫就像听众一般,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也没说,这让我的心中有股莫名的失落。

“主人,今天要在这边吃晚饭吗?我给你做点家乡的美食。”大丫温柔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门,漫步在这袖珍版的皇宫中,我不想回房间,不想呆在狭小的空闲中,那会让我感到气闷。

“公子,您在这里做什么?”

让我有些以为的是,我在此时碰到了小河,她手中拿着一个本子,虽然再和我打招呼,眼神却很躲闪。

“没事做,瞎遛遛,你这是要去哪?”我心中有些起疑,据我所知,玉安身边的几位侍女,可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除了无法避免面对死亡时候的本能恐惧,我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如此。

可眼下只有我和她,这说明了什么?我便是她感到恐惧的人。

小河露出了一份微笑,嘴角轻微的一丝颤抖,让我更加确信了她的反常。

“回公子,您的饭菜已经备好,见您迟迟未归,我特地出来寻您,现在见到了您,我也可以安心向郡主复命了。”

看她说的有鼻子有眼,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故作随意的点了点头,假装向着寝室走去。

小河没有离去,而是目送着我离去,才转身向着玉安房间跑去,殊不知,我拐入路口时便停了下来,一直尾随其后。

这时的天色已经渐暗,我将肤色化成了灰色,融入在夜色中。

看着小河进入玉安房间后,我悄悄的趴在了窗前,偷听二人在房间中的对话。

“郡主,这是我记录下来的。”

玉安让她记录了何事?虽然心中疑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和我脱不开关系,不过令我无奈的是,二人的对话没有了进展,玉安稍作片刻便让小河离开了,并嘱咐她继续观察。

回到房间后,没有食欲的我直接躺到了床上,理了理思绪才悲哀的发现,就定婚这件事,我绝对无法拒绝,它就像个魔咒,让我渴望。

既然这点伤说服不了自己,那就把事情搞明白吧,与其在这里乱想,不如直接寻正主儿问个清楚。

想到这里,我翻身下了床,稍稍整理了下衣服,来到了玉安的门前。

熄灯了?可现在戌时未过,她会睡的这么早么?

伫立在门前犹豫再三,最终好奇心赢得了胜利,敲响了她的房门。

可我连敲三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这么晚了她会去哪?本想来解惑,没想到疑惑又多了一层。

我无法说服自己无功而反,再次融入到了黑夜之中,暗暗下定决心,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寻到她问个明白。

二十三章 虚惊一场

脚下用力,飞上了房檐,我去而复返的间隔不久,她应该并未离开很久才对,心道找寻不到,那就从附近搜起,我开始顺时针的方向,巡视四方建筑。

这太皇门警戒的人不少,虽谈不上戒备森严,但也是相当谨慎,玉安身为郡主,每次遇上都会嘱咐几句,想到这一点,我主要留意了人多的地方。

然而一圈将近,我却没有找到她的身影,正当我准备跳下房檐搜索四周,眼角闪过一片雪白,虽然只是一刹,我却注意到了。

“那里……小太子的房间?”我心中突感不适,我不愿乱想,但现在的情况让我不得不怀疑,莫非玉安和这小太子有什么瓜葛,天已入夜,二人相见是为何事?

不管如何,先去看看再说,由于心中过于烦躁,起跳时踏碎了房檐的一角。

其实已我的能力,完全不需要脚步用力,体内能量足够我脱离引力,但是凡事都需要点仪式感嘛对不对?这样子很像轻功。

刚一入院,就听到了房间内传出了小太子的声音。

“玉安,你真的决定与那人定婚?”

“他来路不明,出身不明,就连品性都是未知,你如此犯险,他要是对你做出什么不轨之事……我……”

我心头的不适感越发强烈,恶狠狠的在心头想着,你什么你,我一手指头能戳死你。

“心昊哥哥,他……他不是坏人,这是我差人记录的日常,从这些上就能够看出。”

你记录我是为了给这男人看?听到这里,一股邪火升腾,想要冲进去宰了天昊。

“哎,心慈,难为你了……最终还是没能逃出……”

“哥!你说哪里话!为了玉安姐姐我愿意,况且,只要不是嫁给那些油头大耳的蠢材,就不算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心慈清脆的声音响起,像一瓶甘露,浇灭了我的怒火,有她在,玉安和天昊不会发生什么,是我多想了。

“好了!玉安,我就不送你回去了,被人看到惹非议,毕竟你是要有婚约的人了!”这小子终于说了句人话!

见他们三人要散伙,我急忙跳上了房檐。

心慈的别院就在心昊的旁边,所以谈不上送不送,二人注视玉安离开后,便各回各房,而我则遛向了玉安的方向。

要不是弄明白了玉安在做什么,就她这偷偷摸摸的样子,真会被人误以为在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她呼吸平稳,轻手轻脚的穿梭在胡同中,避开了巡逻警备的士兵。

这丫头真有意思,曾经的那个她也是这样,虽然什么都敢做,胆子却小的很,看似宠辱不惊,实则对面部表情不精通。

跟随她再次穿出几个小巷口时,意外发生了。

一队士兵刚刚走过,却有两名悄然离队,没有发现这一点的玉安,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只见她刚刚迈步,遗留的两名士兵突然开始攀谈,这可把她吓得不轻,小手瞬间无助了嘴巴,但她那双可爱的小脚,却一颤一收,在地面上擦出了声响。

“谁!”两名士兵瞬间戒备,谨慎地朝着玉安的方向靠近,我见此情况不禁想到,郡主夜行,动机不明,士兵虽无权过问,但他们会猜啊!要是猜到我身上到也没什么,可要是猜到别的男人身上……不行!

想到这里,我急忙纵身,跳到了玉安的背后,一手搭住她的肩膀,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感受到她一瞬间娇躯轻颤,像是头受惊的小白兔一般,我急忙贴住的她的耳朵。

“玉安别怕!是我!”

她微眯的双眼缓缓张开,满是惊讶。

“有我在,不用怕,我们就这样走出去。”

我颇为不舍的让手离开了她的温软的小嘴,淡淡的说道。

“参见郡主!参见阁下!”

看到两名士兵眼中那不可描述的神色,我的心头有些暗爽。

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和玉安两情相悦的传言就要四处飞起了,孤男寡女深夜相会,啧啧啧……

“你们继续巡逻,我和郡主刚办完正事,现在要送她回房,你们不许乱嚼舌根,知道吗?”

虽然心里全是脏心眼子,可嘴上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小人懂!阁下郡主玩的开心!我们就不打扰了……”

二人笑嘻嘻的说完,便匆匆离开。

“你还要搂多久?”玉安的声音很平静。

“需要我换个姿势?”我微笑的看向了她。

玉安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叹了出去,径直向着她的别院走去。

搂着她肩膀的我,怎么可能舍得撒手,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进了她的别院。

做人嘛,不能太过份,便宜占完了你要再不走那就是得寸进尺了,我没有找寻任何理由逗留,而是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了句好梦,闪身离去。

今夜可真爽啊!我躺在院落的草坪中看着天空,我发现相比那硬了吧唧的床榻,我更喜欢躺在松软的泥土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格外爽造成的错觉。

望着天空中闪亮的繁星,嗅着她残留的香味,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睁眼,已经日上三竿,掸了掸身上的土,一边朝房间走,一边好奇今日小河怎么没来叫我。

迈进房间的那一刻,我便明白了过来。

小河站在我房内桌子的一旁,服侍着坐在前方的玉安喝茶。

看我进来,玉安淡淡的说道:“醒了?来和我说说这是什么?”。

她身前的桌上摆着一物,灰黑色,似三角,有弧度。

“这是……啥?”我有点懵逼的问道。

“房檐,我屋子的房檐,你不觉得眼熟吗?”

心头一突,登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啊!不过紧张只是一瞬而逝,我迅速的冷静的下来。

“哦,这个啊,我昨天过去听小河的汇报,不小心踩坏的,需要我赔偿吗?”说是这么说,可我自打来到这边,先是大丫二丫,后有铁柱腰包,从来就没愁过钱,但也没赚过钱,根本没钱赔,不过我也不怕,起初运送玉安夏德圭一行回朝,她们也没给我钱,让我打了白工,况且我也没想赔,说这话是为了摊牌。

玉安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旁的小河则是吓得一抖。

我知道她平常很疼爱小河,所以也不着急,任平如何发展,我断定她掀不起浪。

“我派人调查我的未婚夫难道有何不妥吗?还是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哦?那你来所谓何事?”我笑眯眯的问道。

“你为何潜入我的别院?”

“那我应该派大丫去服侍你?”

玉安神色一滞,有些牵强的回道:“我不缺人”。

“我缺人吗?”

“当时大丫病了,二丫在照顾大丫,怎能说你不缺人!”

嘿!还真被她找到了理由,不过纵是你理由千千万,都防不住我直捣黄龙的一击。

我攥了攥拳,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看着小河不慌不忙地说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可以,我应了,你出于这个身份来窥视我,可以,我允了,现在你派的人已经把消息带给你了,任务完成了对吧?”

小河面色大变,玉安也是一惊,急忙喊道:“你要做什么?”

她话音未落,我已闪到了小河的面前,单手捏住她的脖颈,将她拖离了地面。

二十四章 调教郡主

“郡主这话好生奇怪,这贱婢冒犯我在先,你说我要做什么?”我淡淡的说道。

“你放开她,是我让她这样做的,你冲我来!”

冷漠的扫视了一眼玉安,手掌微微用力,被我掐在手中的小河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双腿不停的乱蹬。

“我不管是谁派她来的,强者有强者的尊严,岂是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可以冒犯?至于冲你来,你可是堂堂郡主,又是我的未婚妻,我岂能对你动粗?要惩罚是吗?那就提前履行你妻子的义务吧,如何?”

我嘴角弯起,露出一丝冷笑,喵呜表情地看着她。

玉安不愧是玉安,她的怯弱中总是透着一丝坚强,焦急里也永不乏冷静,只见她迅速平静了下来,与我冷漠对视了一秒,转身向着房门走去。

看着她这般,我心头有些焦急,她不会要一走了之吧?那小河咋办?掐死?我顿时有些无措。

眼看她已走到了房门口,我都准备放下小河解释一番,却见她关上了房门,又走了回来。

“放开她。”玉安淡淡的说道。

她缓步向我走来,双手微颤着解着衣衫。

“………………”

这是我完全没有料到的进展方向,看着她微颤的双手,褪去的衣衫,我彻底惊呆了。

我了解玉安,虽然了解的那个玉安不是眼前的玉安,但就算我不了解,我也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一个女人,是有多么的下作。

无奈之下我放下了小河,任由她跪在地上猛烈的咳嗽,闪身抓住了玉安颤抖的双手。

她似乎很是诧异,抬头看向了我的眼睛,眼神中透着疑问,像是很不解我为何要阻止。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沉默了许久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因为我需要时间考虑,如何让我的行为看起来正常,刚刚的我就想个人渣,这一秒突然浪子回头,事后被她想成外强中干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说的履行义务不是让你陪我睡觉,呵!你到是想的美,我卖力气你享受?这算哪门子的惩罚?”我一脸邪恶地坏笑道。

玉安闪过一丝羞愧,开始试图挣脱我的手,但她那小力气又怎能得逞?已经从脖根红到脸颊的她,气的张口就骂:“你混蛋!”

我眼中凶光一闪,迅速地掐住了她的白嫩的小巴,顶着她饱满的额头,鼻贴鼻,嘴对嘴,保持着邪恶的笑容。

“你给我听好,以后喊我相公,如果喊得不够用心,我就亲你一次。”在说话的同时,我的嘴尖触碰到了她的红唇。

就像是一件小事,我没有因此而停顿,继续说着:“当然,如果你是忘记喊,那小河这件事我就会想起来,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知道吗?”

玉安的眼眸开始泛红,嘴唇有些颤抖,很是委屈的点了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我目露凶光,瞪向了她。

“知道了……”

“你再和谁说话。”我压低了声音,假装自己就要失控。

“相……相公”玉安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双肩也有着轻微的颤抖。

“呵!喊我做什么?怎么老断断续续的,很不情愿啊?”我对的她的软玉红唇吻了上去。

“好好的想想应该怎么说!”

现在的玉安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淡然与冷漠,连拒绝和挣扎的勇气都被我的粗暴杀的片甲不留,羞红的面庞,晶莹的眼角,如同一只待宰的绵羊,楚楚可怜。

“相公……我知道了。”

随着话音而落,我松开了玉安,倒了杯茶水,悠哉的坐在一旁,翘起了二郎腿。

玉安抽泣了两声就平复了心情,走到了惊魂未定的小河身旁,将她搀了起来。

看到二人双腿打颤却不敢离去的模样,我敲了敲桌子。

“坐!”

她们这般走出去,傻子都能看得出被我欺负了,我怎么可能干那么蠢的事情。

“等等,那是小河的位置,你应该有更适合的地方才对吧。”

房间只有两张圆凳,我已经坐了一个,如果另一个被玉安占了,那小河坐哪?况且,现在的玉安如此欠妥,不好好调教岂能行?

此时,已然对我服服帖帖她们,我一发话哪还敢有自己的想法,两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过来。”我把玉安喊道了身边,抱在了腿上,而后对着小河说了一声坐。

二女都红着脸颊,玉安不用说,自然因为我手不规矩,她身上到处都是敏感区,我又全都了然,哪能轻易放过她,身为唯一观众的小河,又是个小丫头,哪见过这样的阵仗,虽然她应该不懂,但玉安偶尔发出的低哼声,又怎能不让她脸红心跳。

一直持续到了晚餐时间,我才意犹未尽的拍了拍玉安的大腿,这时候的她,没有了起初那般抗拒,眼神有些迷离,望着别处不敢与我对视。

小河在我的吩咐下仓皇地跑去准备晚餐,留下了坐在我腿上的玉安,二人独处。

“有备用的裤子吗?”我轻声问道。

玉安身子一颤,脸色再次通红,细弱闻声的嗯了一下。

“去床上换吧,不用难为情,你我就差行房了。”

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认可了这个选项,看着她双腿发软的站起,我心中一动,猛地将她横抱在怀,在她的惊呼中,将她送到了床上,贴心地为她拉下床帘,坐回了板凳。

由于刚才的起身,这会我感受到了大腿上湿润的丝滑,右手下意识的摸了上去。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我心头猛地一惊,这要是被人看到……老脸登时一红,情急之下,一头扎进了床榻。

床帘后,玉安正瞪着双眼怔怔的看着突然侵入的我,这一刻,时间仿佛减缓了流速,我清晰的看着她惊吓到惊慌,又从惊慌变为惊恐,那洁白贝齿缓缓从红唇中显露,我急忙捂住了她的小嘴。

“别喊!我摸都摸遍了你还怕什么,我又不吃你!”

玉安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泪水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这一幕让我心虚的移开了视线,可在这狭小空间中,我这一扭头,瞬间导致玉安哭出了声,要不是我手还在她的嘴上,怕是门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因为在她看来,我完全是在欣赏她一丝不挂的玉腿,当然,我也的确是这么干的……

二十五章 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别哭了!你看!”说着,我把腿伸了出来,示意她看向浸湿的地方。

“有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小河,这可是你留下的,你要同意让人看,我就出去。”

见玉安不再继续挣扎,我缓缓地送开了手。

“你快点换,不然被人看到我们在床上,不定会闹出什么误会。”

听到这话,玉安也顾不得害羞,急忙的穿起衬裤,至于我的目光,与这件事相比,已经不重要了。

“郡主?公子?”说起这个小河,一直让我很莫名,她好似从不敲门,每次都是直接进我的房间,一点礼貌都没有。

瞥了一眼穿好裤子的玉安,我哑然失笑,这个笨丫头看来是被人伺候惯了,不止穿裤子磨磨蹭蹭,连袜子都不是很熟练。

“哎…我的小笨蛋。”我没有想太多,在之前的那一世,我早已习惯了为她穿衣穿鞋,顺手拿起床尾的另一只布袜,套在了她的小脚上,并抢来她手上的那只,为她穿好。

“愣着干什么?快下去!我这没有换洗的衣物,去帮我拿,听到没?”

玉安茫然的点了点头。

“小河,去取一条男子衬裤。”

说实话,我被玉安这行云流水一般的操作惊到了,在她点头后,如同刚刚起床般,坐在了床沿上,吩咐着小河。

我看到了小河那呆滞的面容,血液如同退潮一般离开了红润的脸颊,苍白点着头,逃跑一般冲了出去。

她花容失色的模样,让我和玉安同时意识到了一件事,她误会了,而且这个误会,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怎么办?”

玉安在这一刻像个乖巧的小女人,无助地望着我。

“别担心,没事的!她是你的侍女,我是你的未婚夫,这件事不会传出去的。”我轻轻地将她搂进怀中安慰道。

“一会你们回房和她谈谈,不要解释,就告诉她不许外传,摆出威严。”

“为什么不解释?”

她现在的态度,让我觉得自己成为了她的主心骨,有些开心,又有些心疼。

“你是主,她是仆,哪有主向仆解释的道理?”

我轻轻的拖住她的下巴,让她看向了我。

“玉安,你知道吗?我很爱你,你对我非常重要,不论你信还是不信,也不管你能不能爱上我,我都会站在你的身旁。”

玉安没有表示什么,她看了我一会便转过了头,靠在我的怀里,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有种感觉,她相信了我,也接受了我。

我们一直维持着这份温存,就连小河进门,也没能打断。

“郡……郡主,公子的裤子……”

小河有些口吃的声音揭示了她此时内心的震惊。

“嗯…拿过来。”

玉安接过衣裤后,十分淡然地吩咐小河去门口等候,将头枕在了我的肩上。

见她如此,我哪舍得打断,虽然幸福来得很突然。

我们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感受着来自对方的温暖,一动不动,时间仿佛静止,她的额头,就贴着我的下颚,我能够闻到她头发上特有的味道,让我感到十分惬意。

就当我快要被睡意掌控进入梦乡,一声一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咕……咕……咕噜……”

我确定这不是我肚子发出的声音,低头看向了怀中的宝贝,此时的她脸颊微红,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着实可爱。

“我饿了,我们吃饭吧?你看饭菜都凉了。”

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玉安抿着小嘴,克制着笑意,点了点头。

这顿饭我没有吃出什么滋味,全程在看着心头好,就像回到了我曾经最美好的时光,为回家的她下厨,看恬静的她吃饭。

玉安离开时已是戌时,大概晚上九点的时候,离别前她有嘱咐我明日去和相天等人吃饭。

自己躺在床头,像个傻子一样,嗅着衬衣上的余香,摸着她曾躺过的地方,不知不觉中,沉沉地睡去。

“公……姑爷,起床了……”

清晨,如同闹钟一般的小河,一边摆放着带来的早餐,一边将我从睡梦中叫醒。

我如往常一般,走到了脸盆前,准备洗漱。

“我来吧,姑爷……”

小河率先一步将毛巾抓在了手中,脸上有些紧张。

“为什么?”

“您是姑爷……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的回答让我意识到了有些不同,姑爷?

“你不是一直喊我公子吗?”

“您说笑了……您都和郡主……那样了,不是姑爷还能是什么……”

她扭捏的模样让我觉得有些好笑,轻笑一声没有拒绝。

“你家郡主有说什么时辰吗?”我淡淡问道。

“午饭吧?郡主刚刚吃过早饭,现在去了书房看书,要不……您去找她?”小河有些调皮,这丫头莫非记吃不记打?昨天明明差点被我弄死,今天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不了,去忙吧,我先把饭吃掉。”

打发完小丫头,随意地扒拉了几嘴饭菜,坐回了床头。

严格来讲,我算是一个有些内向的人,面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免不了胡思乱想。

但想归想,既然答应了,不论如何也要做。

看了看天色,甩甩头将不安抛掉,走出了房门。

我出来的并不晚,也就是上午10点来钟,但练功房附近已是人影穿梭,十来名士兵在忙来忙去,搬运着酒水食物。

这是多大排场啊,我暗自吃惊。

“哈!看看谁来了!这不是今天的主角吗?哈哈!”

站在门前指挥众人的韩风对着我笑道:“快快,块进去,就差你了!”

我微微一愣,等我多时?

“这……韩老,怎么这么大排场?而且我们约好的不是午饭吗?”

韩风嘿嘿一笑:“你呀你呀,定亲这等大事就算寻常百姓家都要大摆宴席,何况你这俩相好的……嗯?是吧?”

这几个老家伙是不是没一个人正经人?看着韩风灵活的眉毛,我诞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随意的客套几句,我迈步走了进去。

练功房内,左右两排,左边长案五台,右侧只有一台,但长度是左侧的三倍有余。

见到我的到来,只有坐在左侧边缘的小太子相心昊没有起身。

“小友快快入座。”相天手臂抬起,手掌向上,指引我落座两女之间。

我有些羞涩,如此正经的定亲,我就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何况同时和两个姑娘……

二十六章 扫兴的相心昊

落座之后,相天吩咐搬运酒水的兵士将韩老喊了进来,人算是到齐了。

身为东家的他,二话不说,先招呼众人干了一碗烈酒。

只有我身侧两美,轻印红唇,浅尝即止,不知是不是这世界独有的规矩。

“小友啊,以后咱们可都是一家人了,我孙女是你的啦!”

余光扫了一下小女儿态的心慈,轻微顿首:“相老您放心。”

相天等人哈哈大笑,看样子很是高兴:“什么时候能抱孙子!”

“对!我们什么时候能抱孙子!”

似乎这几个老头每一次都能让我懵逼,这话题到底是怎么跳到这上边的?我们不是定婚吗,又不是结婚!

“这……我们还只是定婚,您这是不是有点急了?”

“放屁!我是怕我孙女急!”相天一口否定了我的话,将锅摔到了他孙女身上。

小姑娘脸皮薄,那受的了这般调笑,登时大急,脸色通红的冲着相天娇呼:“爷爷!你说什么呢!”

“哈哈老大,心慈这是被说中心事害羞了!”

蔺老加入了战圈,一句话引得其他三老哈哈大笑,就算玉安都轻掩红唇。

我和二女也就两个指缝的距离,看着心慈和四老斗嘴,我温柔地握住了玉安的小手。

“啪!”拍案之声猛然响起,我定睛一看,正是那坐在靠近门口位置的小太子“相心昊”。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妹妹!我和没完!”

虽然话语中围绕着他的妹妹心慈,可他在说话时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玉安,这让我有些不爽。

“心昊!兔崽子你在这撒什么酒疯?给我坐下!”

相天面色一变,对着他就是一声怒吼,声音之大震得我耳膜都有些疼。

“爷爷!他!”

“你给我闭嘴!”心昊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狠话,相天却没有给他机会,怒睁的虎目,不似作假。

见心昊不再做声,相天深吸一口气,端起了海碗。

“小友,这孩子平日被我等给惯坏了,望您不要计较,老头子我自罚一碗,为您赔罪。”

“我等皆有责任,向您赔罪!”

其余三老同时起身,端起酒水毫不做作。

我这身为晚辈,虽然在这里我有着强者的身份,但出自文明世界的灵魂,岂敢做大,急忙端起海碗。

“四老言重了,心昊还小,不懂事很正常,况且这养育之恩大于天,我只有敬佩,怎敢怪罪,这酒当是我敬四老。”

话说的痛快喝酒就会很痛快,这话一说,我仿佛找到了相心昊爸爸的感觉,说不出的痛快。

看着那一脸不忿的小太子,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哥哥你别这样,相公会对我好的,他是好人……”

心慈比较天真,她并没有听出心昊的弦外之音,人家压根就不是为她担心,她又怎能哄得好。

我看了眼一旁的玉安,发现她也在看着我,眼神很是坦诚。

这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心昊的情感玉安应该知道,但她并没有接受。

轻拍了两下她的小手,侧过头笑了笑。

这一幕无疑深深刺痛了某位仁兄,只见他端起海碗一口喝干,冲出了房间,片刻后,传来了酒碗破碎的声音。

望着面上无光的四老,我再次端起酒碗哈哈一声笑:“男儿立世,当有勇或有谋,心昊勇武非凡,将来必能成就一番事业。”

太皇门的酒水很多,一时半会想喝完那绝不是我们几人能做到了,况且经小太子这一闹,兴致也没了一大半。

与其沉闷喝酒,不如把正事谈一谈,四老不开口,那就只能我来了。

今日要说定亲是也不是,严格来讲,就是个观众较多的私定终身,我虽然是光杆司令,但玉安可是父母健在,他们二老不在,名不正言不顺。

当下重中之重乃是郡主如何归朝,四老之意是我已未婚夫的身份送玉安、心慈二人直闯皇宫,让皇帝充分了解我的存在,而后逼其赐婚。

待此事落定,大摆宴席,宾客满座,诏安之事公布于众,就算皇帝心有不满,也要全盘接收。

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但只要我在,就算出现差错,也可保玉安和心慈全身而退,方法虽拙,却最为直接与稳妥。

我脑瓜子笨,也想不出什么补充之时,听完了相老等人的谋略,便有了去意。

“你怎么也出来了?不讨论讨论细节么?”

看着身旁的玉安,我诧异的问道。

“讨论什么?你没来的时候我们就讨论过很多次了。”

“哦?那就是说你们在等我咯?”

玉安眼睛一翻,嘲讽之意略浓。

“你不去看看那两姐妹和铁柱吗?”

听她说到大丫和二丫,我心头一紧,下意识的说了句我和她们只是朋友,让她不要误会,谁知她略带疑问地看向我,似乎没有搞懂我在说什么。

这让我觉得迷之尴尬,轻咳一声。

“我先把你送回房,然后再去寻他们。”

秋风轻轻的吹,掠过树梢,带下一片片还未枯黄的树叶,我牵着玉安的手,像极了曾经的那份爱情。

二丫自从大丫脱离后,就一直陪着大丫,所以她二人并不需要寻找,铁柱才是问题。

本想寻到他后再找俩姐们,直接一起解决,却不料我寻遍了几座练功房,都没见到他身的身影。

来到大丫住所已是申时,眼看再过一会就是饭点,还未进门,就听见二丫叽叽喳喳的讨论晚饭吃什么。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笑骂着推开了院门,定睛一看,好家伙,怪不得我找不到铁柱这家伙,合着他在大丫这里。

想到自己奔了一圈,他却在这里喝茶聊天,顿时心里有些不爽,二话不说就对着他的后脑勺给了一巴掌。

“你干嘛打我!”铁柱满脸不解的看着我。

我想都没想又是一巴掌,看他似乎还要张嘴,我再次抬起了手。

“我打你你有意见吗?”我总不能说我找了他一圈没找着所以不爽吧?那样很没面子的。

铁柱很识时务,异常干脆的臣服在了我的淫威之下,抱着脑袋躲到了墙角,戒备的看着我。

二十七章 启程

翌日

院中吵闹不绝,生生地将我叫醒。

伸了个懒腰,微眯双眼,凝视了几秒房门。

似乎是二丫和铁柱的声音,这俩小家伙怎么一大早跑到我的院子里来了。

带着疑问,慵懒地打开了房门。

“大清早想死啊!吵什么……吵?”

本想着教训一下他们的我,在看清院中景象后,立刻熄了火。

十八道目光比初日的阳光还要晃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走出房门的我。

“各位……早……这哪来的桌子……”

我指着院子里那张足以坐下十二人的大圆桌,掩饰我的尴尬。

“相公……您醒了?”

乖巧的心慈为我完整地解释了一番。

昨日在我回到房间后,由于没有和大丫二人说明启程时间,她们有些困扰,便主动奔走询问,这一问才得知,不是我没说,而是所有人都没提。

众人对我可算颇为畏惧,说来说去也没人敢来打扰,最后再三商议,决定各回各屋收拾行囊,今早到院中等候。

老人嘛,觉少,天还没亮,四老就已经聚在院中,还差人搬来了桌椅。

随着玉安等人相继而来,九人聚在一起倒也没弄出什么大的声响。

可众人起个大早,谁都没来得及吃早餐,在饥肠辘辘的背景音效下,大家决定先把早餐之事解决。

本来好说好商量,你点你的,我点我的,相安无事,谁知到了铁柱跟二丫那时,二人为了素包子和肉包子哪种更好吃,吵了起来。

听完心慈的解释,我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俩活宝,伸出右手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们过来。

二丫自是没问题,她可能从小就缺根筋,根本就没有想到面临的下场,傻乐着就朝我奔来,但铁柱还是有点脑子的,第一时间捂住了他那大脑瓜子,全然没有初见时傲然吹嘘自己头铁的骄傲。

二人的蠢样,让我心头被吵醒的那份不爽消退了许多,但这么便宜了他们我多没面子,各赏了一颗“暴栗”,便不再理会疼到哀嚎的二人。

径直走到玉安的旁边,坐了下来,她手中还拿着咬过一口的包子,看着我这叫一个食欲满满。

趁她注意力还在那俩小活宝的身上,我倾身、张口、低头、一气呵成,将她手中的包子吞入口中,还顺便轻允了她白嫩的指尖。

温润的触感,使正在分心的她突然一惊,发出一声短促地娇呼,面色通红地瞪向了我。

我咧嘴一笑,伸手拿起了一个新包子,咬了一口,让它露出了喷香的馅儿料。

“来,张嘴,还你一个。”

本以为玉安会被我弄得娇羞不已,哪知她真的张开了红唇,对着我手上的包子……还有……手……就是……

“啊!疼!祖宗……松嘴!听话!”

我喜欢日常中的小惊喜,它们会让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美好,哪怕有疼有苦,那都是生活中不能缺少的养料。

结束了早餐,我们要面临的便是离别,四老要在山中坐镇,如果真的出现意外,这里便是最好我等最好的退路。

心慈哭的很伤心,从未离开过相天羽翼的她,不停的提醒四老照顾好自己。

我感受着玉安手上微微的颤动,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别难过,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玉安的眼神像是第一次发现我会说人话一般……这让我有些尴尬。

小太子相心昊没有露面,多日未见的成元,到是率领着一帮兵士站在四老身后,我在其中还看到了初次相遇时的那个胖子,被我打碎的手骨还裹着厚厚地纱布。

“傻孩子,别耽搁了,快走吧。”

相老牵着心慈,慢慢的向我走了过来,将她的手,放到了我的手中。

“出门在外要听话,不许胡闹,也不许给小友添麻烦,知道了吗?”

心慈红着眼眶点着头,眼角不断涌出晶莹的泪珠。

“小友啊,我把孙女托付给你很放心,去吧。”

相老没有给我承诺的时间,转身向着人群走去,头也不回,怕是认定我不按套路出牌。

“我们走吧。”相天的背影中,除了孤单,似乎还有着一抹落寞,这让我感到了伤感,不想停留。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轻松许多,我答应了玉安想要走走的想法,牵着她与心慈的手,步行在崎岖的山林中。

铁柱和二丫难得没有争吵,耷拉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大丫,昨天忘记问你们了,你们想家了吗?”

把她们拐出来这么久,现在想想自己挺过分的。

“主人,大丫不想家。”

“主人!主人!我想家了!想爷爷了!”

二丫突然插嘴,可能心慈和相天分别的画面,让她有了感触。

“嗯,铁柱呢,想不想你爹?我可以把你送回向阳港,这样也可以顺路把二丫送回去。”

“主人!主人!我不要回家!”

还没等铁柱说话,二丫再次插嘴道。

“你特么不是想爷爷吗……”

面对这活宝的精彩表演,我非常无奈,只能面带嫌弃地吐槽。

“我现在觉得也没那么想了……海里边好无聊哦……二丫决定还是不想爷爷了。”

这丫头……要是海老听到她这话,怕是能背过气去。

现在的铁柱很安静,一直在面带微笑地看着二丫,在她说完后才面带犹豫的转向我“回阁下……我……我家在皇城,我更想我母亲……”

我暗自叹息,都这样了我还能说啥?只能继续带着这几个拖油瓶电灯泡。

“相公……我有些累了……”

这时候玉安开口了,我在余光中意外的发现,心慈已经停止了哭泣,顿时明白了过来,玉安想要走走并不是为了自己,她是担心我的高速飞行,让心慈受寒。

轻轻一笑,松开了她们的手,并让大丫取出几张毛毯,一人一张,随后幻出了本体。

在几人登上我的背脊后,冲进了云霄。

铁柱和心慈都是第一次,心慈到还好,惊讶之余,一直呆在玉安的身旁,靠着我的背鳍,玉手轻触。

铁柱就不一样,又蹦又跳翻跟头,像只野猴子。

“臭小子,你丫亢奋了半个时辰了,有完没完?”

忍无可忍得我,张口骂道。

“挨骂了吧,叫你没完没了,蹬鼻子上脸!”见铁柱挨骂的二丫,毫无衔接地补上了两句,那气鼓鼓的样子让我和铁柱都有些发愣。

“我挨骂关你屁事!”铁柱除了面对我这种打不过又惹不起的人,哪有吃亏的时候,分分钟开启撕逼模式怼了回去。

“略!我主人骂你,你说关不关我事?”

“再吵架我把你们俩都丢下去!”

这俩小家伙吵架,早就是家常便饭了,我也习惯了,可是喜好安静的玉安哪里受得了,看到她微皱的眉头,我出现呵斥道。

二小一看我翻脸,顿时偃旗息鼓不再做声,只是眼睛还恶狠狠的瞪着对方。

二十八章 善良的玉安

秋日的温度还是有些凉的,白天到还好,在阳光直射下,感受不到风中的刺骨,可这夜幕来临之后,就不一样了。

在一番商量后,我开始搜索村庄或是城镇,打算找个地方住上一宿,可以飞了一炷香,只见到了一座破庙。

“相公,下去吧,这里挺好的……”

玉安的声音有些发颤,这让我有些心疼。

看着身下的破败庙宇,叹息一声,也只能将就了。

在我快要落地时,铁柱率先跳了下去,喊着去找柴火,在我恢复人身时,早就没了踪影。

寺庙应该废弃了很久,理应橙黄的佛像,满是污垢,甚至这屋内,还夹杂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是某种动物排泄物的味道,还好味道不是非常重。

身为妖族,在五感方面,有着天生的优势,很多人类无法察觉的东西,我们都可以发现,这是神鲲留给我的知识。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大丫和二丫,她们果然皱着眉头,满脸嫌弃。

“臭死了!”二丫噘着抱怨了一句。

铁柱在这时抱着一捆树枝跑了回来,自顾自的搭起篝火,动作极为娴熟,看得出这小子的野外生存技能,都学的不错。

随着火光乍现,那些树枝不再散发浓烟,玉安第一个凑了上去,蹲在火旁,烤着白嫩的小手。

大丫取出干粮,开始分发众人。

眼看玉安摆着那掉渣的干饼,我心疼莫名。

我最喜欢看她吃东西,因为她每一次吃饭,都是那么的开心,但这种无味的食物,她又怎么开心的起来呢?

“你们先垫垫肚子,我去找点野味,一会就回来。”将玉安此时的模样记在心里,纵身冲出了寺庙。

夜晚,在这荒郊野岭,野生的动物自然不会少,不一会我就遇到了一头郊狼,我没有着急下手,而是离得远远的,跟在它的身后。

这头狼不算胖,看上去也就五十来斤,就我这饭桶一般的食量,没有百十来斤哪够,况且虽然听说过狼腿美味,可咱以前活在泱泱天朝,哪吃的着这东西,也就听个过瘾。

跟了大概半柱香,郊狼开始减缓移动,倾俯在朝地上,它的前方,一头比它还打的野猪,正在嗅着地面。

这狼不会傻得吧?招野猪?它怕是会被拱出屎,我有些想笑。

此时,我自己都没发现,我已经从捕猎者的身份,转换成了观望者。

它们的距离慢慢缩短,我看到郊狼已经绷紧了躯体,呼吸造成的起伏变得十分微弱。

这时,野猪像是发现了食物,供着地面,就像是在犁地一般,粗壮的后腿轻移,身子开始转动,当它的屁股冲向郊狼时,我才意识到郊狼的动机。

这头野猪根本不是郊狼的目标,它锁定的,是跟在野猪身旁的那头幼崽!

由于野猪的行为,让郊狼所在的位置成为了它实现的盲区,而那头小野猪,也彻底暴露了所在,它根本没有察觉到死亡的接近,甩着短小的尾巴,探索着充满未知的世界。

郊狼动了,如同一支箭矢,冲向了那头幼小的生命。

我看到成年野猪的耳朵抖动,郊狼掠过草丛的声音惊动了觅食的它,可早已失去了先机,又怎能阻止郊狼的侵略。

幼猪的惨叫如期而至,它正用生命,向自己母亲呼救,可是结局已然注定。

看着那幼小的生命丧生狼口,我呼出一口浊气,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动物厮杀,这是在现在世界里,很难遇到的经历。

眼看郊狼得手急速远去,我知道没时间给我感叹,虽然它跑不过我,但要是跑没影了,我可没信心找到它。

脚掌用力一蹬,我冲了出去。

失去幼崽的野猪已经陷入了疯狂,朝着郊狼离去的方向突进,本想一巴掌拍死它的我,却被它愤怒的目光触动,抬起的手又放回了背后。

我想是路过一般,从它的身旁穿过,奔向了它愤恨的郊狼。

我没有第一时间结果猎物,而是鬼使神差地在郊狼身侧低下了头。

在确认小野猪生命已逝的那一刻,我说不清是何种心情。

我闭上了双眼,一掌拍向了郊狼的头部。

静立在这树林之中,不忍去看脚边的两具尸体。

远处的野猪,开始减缓身形,在距离我五米左右时,停了下来。

它的目光充满了戒备,在尸体和我的身上不停转换,四肢不停踩动地面,发着焦躁的声音。

我强忍着不适,将小野猪从狼口中揪了出来,甩向了那头猪妈妈。

野猪身上的时间仿佛冻结了一秒,就在小猪的尸体滚到它面前的那一刻。

它用肥厚的鼻子轻轻的拱了拱它孩子的身体,它是那样的温柔,像是在试图叫醒幼崽。

我默默的拎起一旁的郊狼,没有再看那头野猪,因为我害怕,害怕再看下去,我就不忍伤害丧子的它……

我返回破庙时,其实也就过了半个时辰,由于我之前的嘱咐,玉安等人只吃了几嘴干粮,她们聚在火堆前聊着天,话题居然是我。

“大丫,你是不是也喜欢……嗯?”

“铁柱你又问废话!我和姐姐都喜欢主人!主人对我们可好了!”

“噼啪”作响的篝火旁,二丫和铁柱逗着嘴。

大丫一言未发,但面对玉安似笑非笑的目光,似乎有些躲闪。

心慈捂着小嘴笑的花枝招展,非常敷衍地对着俩个小家伙说着不要再吵。

“很热闹呀?在聊什么呢?”

进门的我假装不知,出言问道。

怼我的声音反应最大的应该就是大丫了,只见她迅速的捂住了二丫的嘴,并将对方的头按在她的腿上,轻声的说了几句悄悄话。

“怎么?都不希望我回来啊?真没良心……”

“相公……你别误会……”

心慈似乎很怕我乱想,想对我解释一番,但却被一旁的玉安拉住了手。

“我们在聊你会带什么好吃的回来。”

玉安用她清甜的嗓音为话题制造了转向。

不想大丫难堪的我,自然顺着台阶就下咯,默默将手中的猎物向前一丢,惹来了铁柱和大丫的惊呼。

“主人……这些是什么?”

对于一直居住在海底的二丫,陆地上的生物她知道的并不多。

“真够蠢的!这是狼,那个是猪!”

铁柱眼睛放光地为二丫解释道。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其他的人的神色,大丫的眼中有些惊讶,看来跟二丫一样,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狼和野猪。

心慈没有情感什么波动,就像单纯的再看某种食材。

唯一特殊的便是玉安,她的目光一直在盯着那头幼猪的尸体,眼神中满是不忍。

“刚才在不远的林子里发现了这头狼,它趁着野猪一时不查,咬死了那头小猪。”

我语气很平淡,粗略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铁柱从裤腿上拔出了一只匕首,在他即将刺入郊狼身体时,我急忙制止了他,他对此很是不解。

“出去,你要是在这里弄,咱们晚上怎么睡觉。”

在我和铁柱的忙碌下,俩大一小三只猎物没过一会就处理完毕。

郊狼直接被我们扒了皮,只剩下骨肉,两只野猪则只去内脏,因为铁柱说,他就爱吃野猪皮……

二十九 铁柱受伤

由于火堆太小,铁柱在处理完食材后,再次跑了出去,抱回了一大堆树枝。

看着眼前的火和肉,我干咳了一声。

“谁带油和盐了?”

结果有些出人意料,竟是曾为小公主的心慈,默默拿出来十多个瓶瓶罐罐。

我没有问她为何有这些,毕竟她的过去,想也知道充满着伤痛。

我将能够认出来的调味料留了下来,其余的则还给了心慈。

“相公……我这里还有锅……要用么?”心慈坐到了我的身侧,柔声问道。

“要,狼腿和野猪皮用炖的比较好。”

心慈很实在,摆了两口大铁锅给我,这让我有点意外,莫非这丫头是火头公主?

新鲜的食材并不依赖调味料,我以前曾听毛朋友说过,狼腿的味道很棒,不用过度的加工就可以很美味,不过我没吃过,保险起见,以防它有什么异味,我把狼腿汆了一遍,又起一锅水,二次炖煮。

一旁的铁柱,用他那把小匕首,在大猪的背上刮了半天也没能把刚毛刮掉,最终选择了放火上烘烤,而后剥皮炖煮。

转眼间半个时辰就过去了,只有小野猪还能保持完整身形,我一边为它刷着油,一边指示二丫为其翻转。

郊狼和大猪被我们按照部位分解,分别插上了木棍,立在火旁烘烤,不时刷刷油翻个面,滋滋地冒着香味儿。

我掀起锅盖,看了一眼炖煮的狼腿和猪皮,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让大家欢呼话语……

铁柱在锅里涮了涮匕首,将狼腿挑到盘子中,切成了肉块。

玉安站起身,接走了一大份狼腿,我心中明了,她应该是不想吃野猪的肉,因为不忍。

这狼腿,除了饭量极大的我意外,那就属玉安吃得最多,在之后,她也只是尝了尝烤好的狼排,像我所料那般,野猪肉她是分毫未取。

铁柱还是非常有个性的,虽然饭量他前三都没拍进去,可用餐时间最久的,那非他莫属。

不知他是真的喜欢野猪皮,还是为了自己的吹的牛逼在较劲,反正他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把猪皮解决,而后揉着腮帮子一言不发。

小猪被我分给了心慈和大丫,她们吃的很开心,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虽然这不能代表她们不善良,可我诞出一种二人不如玉安之感。

爱情就是这般盲目与自私,见到任何人任何事你都会下意识地拿到严重失衡的天秤上进行不公平的较量,毫无意义却享受其中。

收拾完锅碗瓢盆这些器皿已是子时,玉安心慈早已在我的入睡,二丫和铁柱靠着庙中的柱子打着哈欠,我和大丫坐在火堆前正对着大门。

“你也睡吧。”我看了一眼大丫被篝火映的通红的脸颊。

“您忙了一天了,还是我来守夜吧。”

听着她体贴的话语,我伸出右手,抚弄起她的金色秀发。

“傻孩子,别倔,乖乖睡觉。”

大丫闻言侧过身,温柔的表情渐渐变为严肃。

“主人,我不是二丫,请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哄。”

我轻声一笑,装作真诚的看着她,右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好好好,我答应你,真是个傻孩子。”

大丫似乎心情有些不好,叹了一口气,而后贤惠地把我身上的毯子抻了抻,走到二丫的身旁,靠着柱子合上了眼。

我坐在火堆前,看着火焰的跳动,不时续上几根柴。

木材燃烧的噼啪声,与外边的虫鸣兽吼交织在我的耳畔。

我微微侧头,看向了躺在我身旁熟睡的玉安,温柔地将她的脑袋抬起,放在了我的腿上。

她的呼吸很平稳,那长长地睫毛轻微抖动,不知是否在做美梦。

“沙沙……”玉安在我的腿上动了动,从平躺变成了右侧卧,双腿屈膝,左手搭到了我的腿上。

可我还未来得及享受着片刻的温存,又一阵沙沙声惊动了我。

庙宇中除了我都已入眠,他们睡得很安稳,没有人翻身,况且声音是从门外传来。

我该不该出去?心中诞出疑问。

看了看正在熟睡的众人,尤其是在我腿上的玉安,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以不变应万变吧,我如此对自己说着。

“沙沙……”声音再次响起,还夹杂着野兽吞咽的声音。

声音的方向似乎是我和铁柱丢掉东西内脏的位置,有什么动物出来觅食了吗?我有些后悔没将污秽仍远一些。

“沙沙……沙沙沙……”声音越来越近,在靠近大门的方向停了下来。

我无法避免的开始紧张,猜测着外面的客人是何种生物。

轻拍了几下玉安的面颊,想要把她叫醒,但熟睡的她不止没有醒来,还将我的手臂抱到了怀里。

我瞬间有些哭笑不得,这才想起玉安睡觉一向很沉,能够叫醒她的,只有老天的惊雷与喷香的饭菜。

无奈之下我想到了转换目标,右侧的心慈便成为了我的目标。

由于我不敢将目光从大门处移开,只能凭借感觉伸手去找。

就在这时,被玉安紧抱的手臂,感到了一丝冰凉,如果换做平时,我一定能够第一时间联想到这代表着什么,可此时高度紧张的状态,让我失去了理智,锁定大门的目光发生了偏移。

我听到了兽爪摩擦地面的声音,余光看到了袭向铁柱的黑影,但我已经失去了制止的机会。

在这一刻,我唯一能做的便是预警!

“铁柱!”

这声呐喊中,夹杂着对铁柱的担忧,对自己的失望,还有一些对野兽的愤怒。

我突然很庆幸多次欺负这小子,因为留给他的畏惧感,在这一刻,挽救了他的性命。

本该被咬断脖颈一命呜呼的他,听到了我像极愤怒的喊声,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避开了要害。

在他的惨叫中,我看清了客人的样貌。

墨影豹,迅捷型魔兽。

神鲲留给我的那份记忆中,关于这种魔兽的记载很是详细,他被妖主拘禁期间,终日带在身旁,妖主所阅所闻,他也全都知晓。

书上说,这种独居魔兽喜暗厌光,昼伏夜出,耐心好,速度快,从不与敌人正面交锋,一击不中便会游走。

眼下它咬伤了铁柱,却没能伤及性命,也就是说它要跑?

三十章 瓦兰镇

墨影豹虽然夺得先机,可它毕竟只是魔兽中垫底的存在,除了速度,比普通兽类强不了太多。

铁柱的肩胛骨被咬的鲜血喷涌,他强忍疼痛抱住了墨影豹的头颅,右腿弯曲,膝盖猛地撞向对方腹部,随后更是接了一个弹腿,将墨影豹打出了猫叫。

可怜的家伙被铁柱踢得雄性特征都快消失了,面部极为扭曲,撒腿就朝外跑,愣是比偷袭时还要快上几分。

被惊醒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为铁柱涂药包扎。

而我则静立不动,想着墨影豹的相关资料。

这种魔兽很记仇,一击不中便会游走!而并非是撤走!也就是说,它很可能会再度偷袭,想到这里,十分忌惮这孽畜速度的我,决定就站在门口。

“铁柱伤的如何?严不严重?”我头也没回地张口问道。

“主人你放心,铁头可硬了,死不了的!”

二丫不搭调的回答方式让我有些莫名,但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

“大丫,照顾好铁柱,其他人小心点。”

我将墨影豹的资料做了一下粗略的介绍,并安慰几人不用太过紧张,对方的杀伤力并不强,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足以万无一失,况且最多两个时辰天就会亮,那时墨影豹就算不甘心,也要撤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外变得异常安静,就连虫鸣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在这样的气氛中,连我都感觉到了压抑,可却强打精神,不敢放松警惕。

就在这时,尴尬突来,我饿了……

“咕噜噜……”

这声异响将玉安吓得一抖,心慈更是紧张的喊了一声“谁!”

老脸一红,本能的要开口,就当我侧过身子想要面向众人时,我心头猛地一颤。

“如果我是墨影豹,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想到这一点,我瞬间开始聚力,握紧了门外无法看到的右手,腰部一挺,向回转去。

我看到了一束平凡的花草,如中水月一般出现了波纹,两点幽绿从中闪现,一头黑皮蓝纹的大猫,披裹浓郁雾气,即将冲入大门。

我的转身,让它冰冷地眼神,诞出一抹惊慌,而我紧握的右拳,使它在绝望中,结束了生命。

墨影豹的狡诈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眼下死亡都无法让我安心,我将它的头,扭了下来,扔向了远处。

拖着豹身,走向了门外,用微微颤抖的手,清理了这家伙的肉身,回到破庙炙烤。

肉香弥漫,却无法调动众人的食欲,除了铁柱带着一腔悲愤啃了一嘴,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再吃。

天蒙蒙亮,气温还没开始回升,按理说应该再休息一个时辰,众人却一致认为提前启程,无奈之下,我只得化出真身,冲上天空。

所有人都裹着厚厚的毛毯,尤其身子单薄的玉安,裹得最厚,看得我直在心里摇头。

士兰王国的领土很大,但是居住区域只占了三分之一,其余地方都是矿山森林等资源区域,人烟罕至。

铁柱的伤就像是个警示牌,让众人不愿下落休息,就算夜晚到来,气温变得极低,他们依然坚持飞行赶路,这让我很是担心玉安的身体。

经过了三天的飞行,我们来到了边境第一城,瓦兰镇。

连吃两天干粮的我们,如同见到绵羊的饿狼,直接落到了城门前,造成了不少混乱。

好在铁柱那里有着他爹赵纯良的文书,在守城军的如释重负的目光中,我等大摇大摆地进了城。

瓦兰镇作为工业城镇,人口不多,甚至有些落败,这边居住的大部分都是矿业工作者。

我们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逛遍了城镇的角落,先是为铁柱寻了个医生,后在对方的推荐下,走进了一家名为“红岩”的饭店。

店铺环境中规中矩,五六张桌子只有一位客人,我们刚刚进店,一名洋溢着活力的少年,便跑上前来。

“欢迎光临小店!几位需要点什么?”

“次饭!次饭!次饭!”二丫挥着小拳头很是亢奋。

少年很利索的将两张桌子并在了一起,招待这我们落座,这才跑去拿来两本菜单。

说是两本,不如说是两张,我粗略的看了一下,正反面全算上也就是二十来种酒水菜肴,但这反而让我对这家店有了些好感。

我的家里也曾开过小饭馆,菜类不多,自己爱吃什么就做什么,不爱吃了就换本新菜单,甚至营业时间,都是看心情而定。

众人看来看去,最终也没有发现什么钟意的菜色,甚至大部分菜名,根本无法联想到菜肴是什么。

带着猎奇的心态,我们将菜单上的所有食物都点了一份,这让服务的少年更加热情。

“主人!你说那个烈焰熔芯是什么呀?还有那个青叶尖刀,火鸟蛋,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别说是你了,连我都未曾耳闻。”玉安笑着对二丫说道。

“一会上餐不就知道了吗?你们啊,这种事有什么好讨论的。”我摇了摇头。

二丫嘟起嘴巴白了一眼扫兴的我,看向了她身旁的铁柱。

作为唯一伤患,铁柱这几天可谓是饱受肉体精神双层煎熬,虽然玉安和心慈都开始对他格外照料,亲切到我都有些嫉妒,但二丫的能力可不是盖的。

在她眼中,铁柱受没受伤并不重要,还是一如既往的该打打该闹闹,如果对方生气了,抱怨了,让她觉得理亏了,她就会把头铁拿出来说事,铁柱还就吃这一套,天大的委屈也要装出一副无所谓。

比如二丫戳他伤口,本是疼的吱哇乱叫,一听二丫说他假铁头,立马咬牙强忍,被戳到滋血都不吭声,要不是大丫等人时常关注,这孩子怕是已经在二丫的折磨中倔死了。

“你瞅啥?”

“瞅你咋地?”

俩活宝开始了新一轮战斗,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恰好等餐也无聊,在不动手的前提下,我们也懒得去管。

饭店的上菜速度还是很快的,第一道菜“青叶尖刀”露出真容时,我顿时有些好笑。

拿起筷子尝了一嘴,直接笑出了声。

“这不就是拌竹笋吗?哈哈哈!”

“客官,你说的对,这就是拌竹笋。”

柜台里的中年人,自我们进店就没说过话,此时却接了我的话茬,笑的很明朗。

“客官您有所不知,瓦兰这巴掌大的地方客人很少,平常来的都是这帮矿区的老兄弟,日子过得虽谈不上艰苦,却是无聊的紧。”

“所以你们就研究了菜名给他们找点乐趣?”

我有些意外的问道。

中年人竖起拇指“对!就是这个意思。”

随着菜肴一道道上来,烈焰熔芯和火鸟蛋也摘下了神秘的面纱。

所谓的烈焰熔芯就是盘麻婆豆腐,但这个火鸟蛋我却没看懂,感觉就是普普通通的水煮鸡蛋。

在我的询问下才明白了过来,这火鸟蛋并不是乱起的名字,而是此地特产。

下蛋的鸟名为“火鸟”,外形酷似家鸡,可它不会打鸣,清晨时它们喜好站在高处,张嘴喷出一丝丝小火苗。

有趣的是,这火苗是它们下蛋的前兆,喷不出来就下不出来,喷的越清晰,那代表它下的蛋越多。

基本上每周会产蛋两次,但因为特殊的习性,数量一直不多。

火鸟是群居的生物,可是它们有着固定的数量,超过的个体会在内斗中死去,常年维持在90只左右。

三十一 王都偶遇

这一餐吃的很开心,墨影豹留给众人的阴郁,也在感叹火鸟神奇中,悄然消散。

临走前,玉安将店铺里所有火鸟蛋的存货全都买了下来,说要带回王都给家人吃,这可让掌柜和小二笑开了花,怕是好久没见过这么大手笔的客人了。

“不在城里住一宿?”

面对我的询问,玉安摇了摇头,眉头轻皱。

“吃顿饭就可以了,快走吧。”

看她如此急切,我也不好劝她休息,反正以现在的速度,明天就能到。

远离人群后,我们再次启程,由于途经之处不再是荒无人烟的丛林大山,玉安怕吓到普通百姓,所以飞行的高度调整了不少,致使众人紧紧地抓着身上的毛毯。

作为伤患的铁柱,有着特殊待遇,几位女士轮番为其提供膝枕,看的我这叫一个羡慕嫉妒。

幸好玉安没有再轮班之内,不然我怕是要恨上这小子了。

“找个没人的地方下去吧。”

经过一天一宿的飞行,已经可以看到代表王都的那一排高耸围墙,西式的建筑风格,让整座王都看起来是那样的森严,坚固。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不知深浅地护城河上,踩着吊桥和两侧的兵士打着招呼。

这里的军备明显要比边城好上许多,闪着银光的甲胄,让这些士兵看上去多了份英武。

“啧……铁柱啊,你瞧瞧人家这亮银锁子甲,再看看你……跟个要饭的似的。”

没有什么是心直口快的二丫不敢说的,哪怕对方是个伤患。

铁柱将头扭向一旁,哼了一声。

“军备极为耗费财力,所以为了勤俭,所有新装都会优先王都守备,大部分变成将士,穿的都是……”

“二手货!”

见玉安不好说下去,铁柱没好气的接上了话,同时还瞪了一眼二丫。

看着俩人打响新一轮斗嘴,突然觉得二人有些般配,他们要是成了夫妻,日子肯定不会无聊。

“这俩真是绝配。”

听到我感叹的大丫掩嘴轻笑:“是啊,可惜了……”

我没有问她可惜什么,毕竟铁柱是人,二丫是妖,他们之间种族不同,就像我和玉安,虽说已经定下婚约,但未来始终是未来,所以如今的我非常恐惧接触相关知识。

玉安挽着我的右臂,心慈在我左侧,后方两姐妹搀着铁柱,很快便走到了城门。

我们的正前方,一名衣着朴素老太牵着年幼的少女,等候着士兵例行盘问,这是每一位入城者都要经历的必备流程。

经我观察,大部分人都需要缴纳一银币到五银币不等的费用,只有一些身份尊贵或是与兵士熟知的人,才会直接放行。

“你们是从哪来的?来王都何事?”

守城士兵扫视了一眼我们前方的少女,看向老太时,眼神中多了一丝戒备。

“我要进城找我爹爹!”

少女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年龄独有的天真,听起来很舒服。

“你爹爹是何人?”

士兵表现的很奇怪,和他说话的明明是少女,可他的视线却没有移动,依然紧盯着老太。

“我爹爹是当大官的!我要进去找爹爹吃饭。”

周围不少的百姓听到少女的话时都发出了笑声,只是善意之中,不乏一些冷哼,这让我感到莫名。

我看了看玉安,发现她正面露疑惑地看着少女,似乎在思考什么。

前方的老太在此时叹息一声,嘶哑的嗓音中,带着沧桑与落寞,好似能牵出他人心酸。

“小伙砸,这是我的孙女夏梦苒,我们前来是想面圣为我儿求情,还望您放我等入城……”

老太的话未说完,城上便跳下一名金盔大汉,生生打断了她。

大汉的突然出现,让老太受了惊吓,双腿一颤不住后退,手中的孙女满脸担忧,试图稳住她的身体,可是年幼无力又如何成功,只能勉强减缓老太后仰的速度。

在听闻少女名字时,我右侧的玉安就娇躯微颤,眼看老太将要摔倒,她松开了我的手臂,扶住了对方的身体。

我当然知道她为何这般,这一老一小,正是夏德辉夏将军的家眷。

看这些士兵的态度,定是有人交代过什么,不愿让二人进城。

“你们在做什么,当街欺负老弱妇孺,对得起你们身上的盔甲吗!”

玉安毫不掩饰心中的愤怒,对着那名金盔男子就是一声呵斥。

“大……!郡主?”

金盔男的声音在看清来人时瞬间转为惊讶,我看到他的目光中闪过惊喜,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一般,这让我很是警惕。

果然,他的迟疑只存在了一秒,就伸出满是厚茧双手,冲向了玉安。

看到这里,我的嘴角弯出一丝冷笑,挡在了他与玉安之间。

一股大力落在了我的肩头,此人用力之大,足以让玉安受伤,这让我多了一丝杀机。

“滚……”

“砰!”

去路被拦的他虽是含愤出手,可他哪里是我的对手,在确定他的动机后,被我抓住了手肘,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可我心里还是愤恨异常,脑子里都是玉安受伤的画面,胸膛的怒火让我的牙齿咯咯作响,屈膝抬脚,踩向了壮汉的大腿,一下、两下、三下,我像一位舞者,踏着骨裂的节拍,不知疲惫。

城门前的所有人,都被我的举动惊在原地,最先回过神的玉安,急忙抱住了我,口中不停地喊着相公。

她的声音成为了混乱的引线,整个场面都乱成了一圈,百姓的尖叫,士兵的戒备,让我们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老太和少女颤抖着盯着晕死过去的壮汉,闪烁的目光,揭露着她们心中的恐惧,可她们却固执地站在原地,没有像他人一般逃离。

“你……你是何人!?”

士兵中响起一声质问,我只是轻笑一声,蹲下了身子。

“小姑娘,叔叔带你去找你爹爹好不好?”

我轻抚着少女的头,温柔地说道。

她很惊恐,单薄的身体颤的厉害,在我即将触碰到她的头时,甚至紧闭上双眼,但随着我的话音,她迅速地平静了下来,两行热泪淌过那撅起的小嘴,握着小小的拳头,点了点头。

我缓缓起身,将玉安搂进怀中,拎起晕死过去的壮汉,看向前方的兵士,大步向前。

“尔等听好,我乃郡主玉安未婚夫,此来护我之爱回府,路遇此人出言不损,欺压百姓,无奈出手教训一二,一不小心打重了,你们带他下去休息,把路给我让开,我不找你们麻烦。”

说完一抛,壮汉就像挂着两条飘带的绣球,飞进了士兵的列队中,队形瞬间乱成一团。

“站住!否则……”

“否则什么!!??”

三十二 天野

对方的喝令,让我有些烦闷,驻足在前,与几十名身披银甲的将士怒目相对,伸手将玉安露在怀中,嚣张大吼。

“刚才是谁说的话?给我站出来!”

士兵们的沉默,让我的耐心慢慢想着暴戾转化,我并不是一个拥有暴力倾向的人,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却离残忍越来越近。

“我的耐心有限,我数到三,如果没人站出来,那你们这辈子就不用再站起来了。”

我满脸阴郁的盯着对方,就像一头野兽在审视猎物。

“一……二……”

“阁下以为我军中无人吗?”

人未到,声先到,浑厚的嗓音中透着威严,沧桑中带着愤怒,我仿佛感受到了冬日寒风中的冷冽,顿时清醒了三分。

只见城门中一骑奔出,头绑红色素带,手握三米长枪,皮甲在身,刚毅脸庞棱角分明,两寸黑发根根直立,好一位精武良将。

枪尖寒芒闪烁,直指我项上人头,一往无前的气势,带着不取不取首级将不归决然。

玉安见到此人,面色大变,失声叹道:“染血飞将天野!”

这人坐下白马神骏非凡,速度极快,看了看怀中玉安,我决定不躲不避,伤人本非我愿,但我有着不能后退的理由,今日到此,目的是打出气势,打出道路,用霸道与残忍制衡皇帝递来的尖刀,哪怕流光王都英雄血,也要为玉安杀出一片艳阳天。

我疯狂调出体内能量,在神鲲到来后,我知道了这份力量的名字,这是凌驾妖力之上的“圣力”,拥有者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将大部分力量都集中在了左手之上,浓郁的圣力使手臂泛起金光,如同裹上一层英武战甲。

肉身对寒芒,看似毫无悬念,实则后者败亡,枪尖在我的掌心只刺破表皮,就崩裂四散,化为尘埃。

在这之后,我手掌右挥,猛击向还在奔行地神驹,一声低沉脆响,骏首脱离躯体,带着血雾抛飞,尸身在空中旋转,落地之后还滚了三滚,

天野身在半空,逃过一劫,双目血红,满是不可置信,看到他这般表情,我打消了追击的念头。

“军中可有人?速去喊来,与之一战。”

都说武人豪爽磊落,面对我的嘲讽,天野面色只是闪过一瞬悲愤,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撑在盘住的膝盖上,抬起头颅紧闭双眼。

“我打不过你,别人应该也打不过你,要杀要剐随你便,但别碰我麾下好儿郎!”

玉安在这时拉住了我的手肘,对我微微摇头,走上前去。

“天野将军,您可认得我?”

“郡主?您回来做什么,快走!”天野面色大变,神态不似作假,看来他和刚才那个银盔壮汉不是一路人。

我走上前,在天野震惊的眼神中,搂住了玉安的腰肢。

“走什么?她要回家,光明正大的走回家!顺道去见见她舅舅,难道这家非家,不能回?”

天野怔怔的看着我,半晌叹道一声“好!”,单手撑地站了起来,引着我等走向城门,喝退了阻拦的士兵。

“郡主……这位阁下……”

“我的未婚夫。”玉安不是礼仪地微笑回复,天野则是露出一副恍然之色。

他没有继续追问其他,沉默地带着我等走在有些冷清的街道上。

两旁民居商铺虚掩房门,地上散落着不少遗落物品,看来是我等城口的骚动,造成了现在的萧条。

“将军,方才实在对不住,我会想办法补偿给您……”走了得有一刻钟,玉安有些愧疚地对天野开口。

而天野却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说是他因冲动,惊扰了玉安,并拒绝了玉安的好意,这让我对他的好感大升。

街道两旁的商铺开始慢慢变少,民居也变成了独栋住宅,越是前行,住宅也就越大,似乎面积象征着房主的地位。

“相公,王都之中建筑排列有序,您看前方……”

玉安指向早在城外就极为醒目三座城堡。

“中间那座便是皇城中心,陛下居住办公的主要塞,左侧那座略矮的城堡则是我家,而右侧……以后再给您介绍,您现在只要清楚那不是个人资产就行了。”

天野在这时轻声接话:“如果您想参观,我可以带您前往,我和几位军中老友正在里边暂住……”

善意地笑了笑,算是应下了他的邀请,我很喜欢交朋友,尤其像天野这种存在。

我们算是接上了话,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天野十六岁便随父从军,如今已过十五载,他父亲曾是夏德圭的副将,所以他可算是正正经经军部出身。

在谈话中,他提到了一个名为书院的地方,让我颇为在意,在城门口被我暴揍的银甲猛汉,便是从那里被皇帝选了出来,安排进了军中。

“皇帝还挺厉害,知道培养人才。”我略带讽刺地说道。

然而听到我这样说,天野的反应有些微妙“书院不是皇帝成立的。”

他看了眼和我一样有些吃惊的玉安,将书院之事娓娓道来。

玉安远航不久,王都中突然出现了许多修行者,他们踏着飞剑,穿着所属不同的衣衫,强硬地要了一块封地,位置就在王都北部,那里本是一座城镇,名为“焰城”。

原本的住民都被迫迁居他处,皇帝也调出许多物资人力帮忙施工。

书院发展极其迅速,打着修行者的招牌吸引了无数人前往,收生标准只有二条,一是20以下,二是看着顺眼。

皇帝自然也安排了数十人才送往书院,可一开始除了两人被直接录取,其余人等都被拒之门外,弄得皇帝为此大发雷霆,可他又那对方没有办法。

后来也不知道谁告诉了皇帝一个消息,书院的收生是轮换制,每个面试者的收人标准都不相同,所以一次不行不代表次次不行。

不死心的皇帝将失败的人再次送了过去,来来回回折腾的半个月,把所有负责面试的老师全见了一遍,这才进去了将近一半。

那些合格的人,不时给皇帝传书回馈所学,这让很多有人信看清了书院的价值,书院学子,成为了世人拉拢的目标。

令人奇怪的是,书院对此毫不干涉,到了现在,也没有任何异动。

三十三 恐吓皇帝

这些事让我不免起疑,我从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这些修行界的人怎会平白无故出来教学,无缘无故福利劳苦大众,我是一百个不信。

神鲲留给我的记忆中,相关知识基本没有,我对于人类世界,知道的太少,可来到这个世界也算有些时日,在平日与熟人闲聊中,起码的常识还是有一些的。

修行界一向不理俗世,安居大山隐秘之境,很少现于世间,也从未听说过施教之举,如今建立书院,还为士兰王朝培育人才,定有所图。

拥有强烈好奇心的我,不免猜测,有些心不在焉,没注意到前方城堡中,驶出一列骑兵,正缓缓向我等前行。

众人停止了闲聊,纷纷端正身姿,使悠闲懒散的我,极为醒目。

双方距离渐渐缩短,在相隔不到十米时,相继驻足,只有我,依然沉默前行。

“大胆!”

就在我距离骑兵不足一米时,一杆钢枪刺向了我的眉心。

我的脑中全是关于书院的猜测,加上对皇城守备的轻视,我可谓是全无顾忌,如今被这一声大喝打断思绪,脱口一声呱噪。

待我回神,枪尖已经触碰到了我的额头,圣力自主护体,为了抵住伤害的同时,也让我心头燃起了愤怒。

伸手握住枪杆,连身前何人都未看上一眼,拉、甩、挥,连人带马一同打飞。

“你家没人教过没礼貌被强暴的道理吗?”

随手仍掉手中的长枪,好不压制内心的烦躁,天天被一群蚂蚁一样的家伙纠缠,已经彻底绷不住了。

马匹的嘶鸣和马蹄踏地的声响,这才让我意识到自己又惹了麻烦,但看着这群骑兵,再看看被我打飞的那个家伙,我反而更加躁动。

“给老子让开,滚远点!”

脚下用力一跺,如同白玉一般的砖板应声而碎。

“保护陛下!”

见我再次发狂,充满着攻击性,骑兵们迅速列队,护住了后方的华贵马车,如临大敌。

一双玉手挽住了我的手臂。

“相公……是陛下,我的舅舅……别冲动,冷静一下。”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啥,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低头看向玉安,想表示下歉意,哪知她的眼神中,满是得逞。

我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情,我之所以在这里,就是来当恶人打皇帝脸的,虽然刚才所做乃是无心之举,除了知情的玉安等人为我的演技感叹外,其他人怕是只看到了肆无忌惮,暴戾猖獗。

“你舅舅就能让人找我麻烦?我是喜欢你,但不代表我可以容忍其他人。”

演戏就要演全套,我捏住了玉安白嫩的下巴,阴恻恻地说道。

身后的天野向前渡了两步,神态拘束,像是害怕激怒于我。

“阁下……请您相信这是个误会,我国一向以礼仪之邦自居,吾王更是当世仁君,岂会刁难于您……”

“哦?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害怕对吗?”

我嘿嘿冷笑,看向他的眼睛。

“不……在下的意思是……”

正当天野面露为难,冷汗淋漓时,一声忠厚的男音,随着马车门帘的掀起,传了出来。

“尊敬的强者,天野是想说,您是贵客,举国欢迎。”

男子身披戎装,国字脸,浓厚地眉毛,鼻子跟玉安有几分想象。

轻声一声,一脸桀骜不驯地看向对方,这般态度并非完全作假,对眼前这位皇帝,我可是打心里讨厌,害自己亲侄女也就算了,更加罪不可赦的是,他亲侄女居然是玉安,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别人家务事我从来不管,但与我沾边儿不行。

“你们的待客之道就是枪尖和武士?滑天下之稽,当我好骗?”

“这……”皇帝的目光变得游离,略顿之后开口道:“这只是一场误会……”

“对对对!误会误会!”

“哦?”我看向了接话的天野。

“阁下……陛下这是盛装迎接,而那名将士误以为您要犯上,乃是职责所在,不得已而为之。”

我冷冷地看着对方,其实心中有些焦急,现在这种情况我该如何反应?该接什么话?

天野并不知道这些,以为他的话还不足以解释,再次开口。

“皇帝亲迎这已经是最高礼仪了,足以见我国诚意,建国以来这等场景史无前例,您若不信问问郡主便知。”

在这时,我的余光看到了有趣的一面,皇帝正对着玉安挤眉弄眼,似乎想让她帮忙说些好话。

“相公,舅舅此举的确代表着我国最高礼仪,断无轻视之意。”

玉安说完,嘴唇微动,无声中向我传达了一个消息

夏德圭

脑中灵光一闪,不动声色地看向了已经走下马车的皇帝。

“最高礼仪?难道皇帝出行的排场就这么简略?”

“相公……舅舅是觉得迎接家人一切从简……”

玉安面色羞红让我为之一呆,这是演技还是真的害羞?女人好可怕……

皇帝和天野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尤其后者,点头如捣蒜,速度之快让我为之侧目。

我轻哼一声表示不屑,而后开口询问:“敢问陛下,国内有几位将军?宰相何人?官吏多少?”

“阁下……”天野将话接了过去,似乎在维护皇帝的威严,我没有拆穿。

“我国将军五人,有三位在边关领军,王都内只有我和夏德圭,至于宰相……我国没有这个职位,官吏却是不少,但他们……”

“算了!算了!”我摆了摆手,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讯息,至于所谓的官吏,我管他们干甚。

“我与夏德圭乃是旧识,今日却不见其踪,你们还敢说没有失礼?这分明是想给我个下马威,让我举目无亲!”

我很清楚自己言语不当,但情急之下我想不出别的说法,逗得玉安用力抓着我的手臂,强忍着不适。

皇帝闻言一时懵然,即刻反映了过来:“夏德圭军务繁忙,片刻就到,请您谅解。”

军务繁忙?骗鬼呢吧?把我们都当傻子?我倒要看看片刻是多久。

“好啊,那我就在这等他片刻!”

片刻二字咬的极重,这让皇帝的嘴角抽了抽。

这时,皇帝搭乘的马车后方,一道黑影朝着城堡方向去急速遁去,让我瞳孔一缩。

将玉安的手温柔拿开,下一秒消失在了原地。

在众人听到撞击地面的闷响,才发现我已身在三十米开外,手中还拎着一名干瘦男子。

我看向眼角正在抽动的皇帝,邪魅一笑,悠闲地拎着战利品,飞身跳到了他的面前。

面对我的到来,皇帝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陛下别怕啊,我刚才看到此人鬼鬼祟祟从你车里跑了出去,特意给你抓了回来。”说完随手将人丢到了对方脚下。

三十四 铁柱姑娘?

我看向眼角正在抽动的皇帝,邪魅一笑,悠闲地拎着战利品,飞身跳到了他的面前。面对我的到来,皇帝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陛下别怕啊,我刚才看到此人鬼鬼祟祟从你车里跑了出去,特意给你抓了回来。”说完随手将人丢到了对方脚下。皇帝沉默地看着脚边的人,一言不发,这让我心头暗笑,傻子都知道这是他的人,可他偏偏要装作不认识,能让一位皇帝如此憋屈,我的成就感可想而知。如果说目的是恐吓打脸,此时应该已经完成了,但是他现在的表现,却给一种他很能忍的感觉,都说怂蔫坏,这种人最是危险,如果不能收拾到底,那绝对是无穷尽的威胁。想到此处,我放弃了见好就收,而是决定再添一把火。但是打不能打,骂不能骂,伤及无辜我又不想,只能将目标定在了这辆华贵马车上。我右手成爪,突然发难,抓向了金属固定,镶嵌着无数贵重宝石的车厢。“噼啪”“咔嚓”木屑四散,车厢应声破碎,我手中剩下的只有一副严重扭曲的金属框架。皇帝依然面无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心理波动,我只能保守的认为这还不够。再次邪笑,将手中的框架攒成了一个不大的铁球,并推送到了嘴边。皇帝的表情在我露出尖牙地一刻变了,血色急速消退,双唇微颤,坐在了地上,天野也没好到哪去,壮硕的虎躯晃了晃,就连玉安等人,都面带迷茫与惊讶。我一口一口咬向手中的金属球,如同啃食薄冰,清脆又沉闷。吃了将近一半,我皱了愁眉,说了一句真难吃,狠狠地向外丢去,也不知砸穿了谁家的院墙,伤没伤人。蹲下身子,用欣赏美食的眼神,看着面无血色的皇帝,轻轻一笑,舔了舔牙齿。“皇上,不知夏德圭将军何时来?我有些饿了。”后者的眼神让我非常满意,像是在面对食人巨兽,荒古妖魔,满是恐惧,我能百分百肯定,最少一两年,我都会是他梦中常客,负责叫他起夜的那种。皇帝没有回答我,或者说他现在只能全身紧绷,紧咬牙关,也许是为了最后的那点尊严。“阁下,我……我去催催夏德圭将军可好?”天野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从他的语气中就能听出,之前那份熟络感相去无多,只有畏惧扰其心。对于这点我还是有些遗憾的,好不容易交个朋友,却必须让他误会我是个危险人物,但我不后悔,毕竟以后日子长的很,交情总会有的。我没有拒绝他的意见,微微点了点头,本以为他会急忙离去,却没想到他面露难色,向我这边走了过来。“阁下……是这样的,我和夏将军是同级,考虑到有可能会有特殊状况发生,想要接陛下令牌一用,不知可否……”扫视了一眼皇帝,发现她的腰间的确有个令牌,想都没想就揪了下来,扔给了天野,态度极其不耐。天野倒也不矫情,撒腿就跑,一晃就没了人影。我不怀好意的看向皇帝,嘿嘿一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谁都不傻,明眼人都看得出我摆明了在救夏德圭。“其实我都知道……”我微笑着看向皇帝。人都是有私心的,面对心爱女人,不论你做了多少,都会觉得不够,现在的我,就很无脑的担心皇帝弄错重心,但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小心思,所以靠近了对方的耳朵,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如果玉安出现任何意外,我都会记在你头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起身走向了玉安,温柔地将她环进怀中,吻了她的额头。“好了,你舅舅应该可以老实一阵了,剩下……嘿嘿。”玉安掐了一下我的肚子,对我的行为表示抗议,眼神里却带着笑意。大概过了半柱香,皇帝才招来侍卫将他扶起,搀着坐在了没有了车厢的马车上,不知在想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双方都没有发出太多声响,沉默中等待着。天野将夏德圭带来,已是正午,后者穿戴着全套铠甲,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被打入监牢,还真以为他刚刚从军营赶来。夏德圭先是对皇帝施礼,在获得对方首肯后才面有思索向我等走来。“感谢君主!感谢……这位阁下……”“这是我的未婚夫神鲲。”玉安甜美一笑,一口道明我的身份,这让后者面露了然,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将夏将军扶起,看着他不无真诚到:“感谢您对玉安施与援手,大恩不言谢。”我与他相互道谢了几句,考虑到一旁还有外人,没敢太过客套,毕竟在场除了我不买皇帝账,其他人可不敢。随后皇帝将我等全部领入了城堡,还将玉安的父亲忆王传来,举行了一场酒宴。餐桌上,忆王对我等做所毫不知情,听闻我是玉安的未婚妻,所以一开场就走了过来,稍稍聊了几句后,将玉安拉去了他的桌上。餐后,我带着同行的心慈等人,跟随着忆王回到了玉安的家。令我意外的是,忆王一家所住之处并不是之前玉安所说的城堡,而是相距不远的一处大型别院。“意外吧?我和玉安的母亲不喜欢住在城堡,太大也太压抑,所以就在城中买了个宅子。”忆王似乎注意到了我神色,带着和蔼的笑容自言自语。“爹,您去忙吧,我去给他们安排房间就行。”忆王疼爱地看了一眼玉安,点了点头。忆王府很大,在玉安的指引下,除了之后就要回家的铁柱,都分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我的房间就在玉安旁边,而后按着心慈,大丫,二丫的顺序,依次排列。房内装潢布置都很整洁,可见平日里的打扫工作很到位,只要铺好被褥,就随时可以入住。见这边都已妥当,玉安喊来车夫,我们一同将铁柱送回了家。王都的三座城堡在城镇中央,忆王府在东边,而赵将军府则在西边,赶过去需要绕上一圈,大概有着二十分钟的路程。车上时铁柱言语闪烁,似乎想要对我说些什么,但一开口就缩了回去,这让我很是费解,直到到了赵府,我才知道了他想说啥。铁柱……居然是女的!而且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在听到她母亲急冲冲跑出来时喊得那句铁柱我的好闺女时,我真的不知道内心是何种滋味,仿佛被闪电劈了个焦黑。至于玉安等人脸上那些得逞的笑意,我根本顾不上去抗议,相处这么久我都没有发现对方是女性,这脸是丢大了。

三十五 书院

铁柱母亲十分热情,再三挽留我等吃个晚饭,宴席中更是对我频频侧目,这让我坐如针垫。

直到酉时过半,我才如负释放地离开了将军府。

回程马车上,玉安坐在我身旁,不时调侃,夸我一表人才,人见人爱,其余三女也乐在其中,而我对此自然是悲愤莫名,要知道会产生这种事,我打死都不来。

见我不再理会,玉安也不好继续下去,随即话锋一转。

“赵将军一直把铁柱当儿子养,也许是入戏极深吧,那些年谁要是把铁柱当女孩,他就立马翻脸,为这事儿,他们两口子时常吵架,在这王城内几乎无人不知。”

当年?我对此有些诧异“怎么和好的?”

“咯咯咯”玉安笑的花枝乱颤,过了好一会缓了过来“赵将军得有七八年没回家了。”

“呃………………”

翌日

在侍女的引领下,来到了前厅,与四女一同吃过早餐。

玉安共有四位贴身丫鬟,分别以“江河湖海”命名,由于小河留在太皇门,为方便双方传递消息,我的起居,转交给了小江。

心慈和人鱼姐妹则分别安排了小湖与小海,说来也是巧,大丫二丫对小海一见如故,三女如同姐妹。

“我想出去走走,小江陪着我就行。”

对于书院我有着一些好奇,但未知的东西,总会有些一些风险,我不想牵扯太多人进来,带上小江,也是为了方便调查,毕竟王都对于我来讲,可谓是人生地不熟。

小江从小就陪在玉安身侧,一同在王都长大,对于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别看她年纪不大,但本事却是不少,为我提供了许多便利。

“驾!”

“驾!”

坐在马车中,无所事事的我,第一次对神鲲留给我的记忆,展开了深度挖掘。

虽然很是缓慢,但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每天都在变强,这种感觉很好,但同时也给我当来了忧虑,为了让自己心安,我想要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妖族很是特殊,可谓是上天的宠儿,每一名妖族体内都有一颗本命妖珠,它们自行运转,无时无刻不再吸收天地精华,用于自身修炼。

大部分妖族的最佳生存环境,都在茂密丛林,那里有着丰富的珍稀草药,灵石矿产,但它们很少会吞食这些资源,而是守护或者采摘后,伴在左右。

妖珠是一件很神奇的东西,它不仅终日都在运转,也可妖力加持自行控制,能够加速修行,也情急之下外放对敌,起到保命作用,但如果妖珠碎裂,那对于妖族而言,轻则修为受损,重则妖力尽失,甚至死于非命。

我尝试着调动体内圣力寻找自己的妖珠,但却没有找到,再次搜寻记忆,也没有找出答案,只得作罢。

马车已经停止了前行,小江安静的坐在车头,见我出来,喊了一声公子。

“到了?”

“嗯!”

“我自己过去看看。”

将小江留在了原地,我自行下了车,朝着不远处的建筑群走去。

金顶红墙,这是我对书院的第一印象,这里的建筑风格与王都不同,完完全全的中式风格。

硕大的牌匾,无人把守却院门打开,可以从中看到一间间瓦房。

书院中人神色丛丛,似乎在赶往何处,这让我产生了一点兴趣,跟了上去。

路上没有遭遇任何阻拦,随着人流,来到一间朴素的宅院。

一张长案立在院子的正前方,地上摆满了坐垫,已有一半被人占据,安静地等待着什么。

有些心虚的我,为了保险起见,低头走到了最边缘的墙角,安静地坐了下来。

随着一声钟声响起,一名鹤发老者,走到了讲台之上,当他的目光扫到我这里时,略微停顿了,这让我心头突突直跳。

“身居角落可有因?”老者在移开视线后慢悠悠地开口,但我很清楚,他这话是在问我。

“禀先生,清净。”强行按捺不安,低眉顺眼。

“清好……静!也好!”老者抚过桌案,手中平白出现一片枯黄,闭目静立。

“昨日我讲了动,今日我要讲的,便离不开清与静。”

老先生再次开口,顿时将我的目光牢牢地吸引,我仿佛有种错觉,他像是树林中的一片落叶,稍不注意,就会随风飘扬,无从寻起。

老者声音带着奇妙的韵律,让我沉迷其中,生怕漏听一个音节。

我好似也化成落叶,跟随着老者随风飞舞,时而落地,时而再次升空,不关心自己是谁,不去想下站何方。

当我恢复清明,院中只剩下我与老者,对方见我醒来,面色欣慰。

“感觉如何?”

“轻、静。”

我如实回答。

对方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身后的房门,想必那是他的居所。

“先生!”

刚刚的经历让我心中有许多迷惑,但我其实不知该如何开口,见老者要走,情急之下喊出了口,然而对方就像知道我此时的想法一般,留下了一句自行体悟。

返回王府后,我依然保持着恍惚,直到两天后,才渐渐好转。

“相公,舅舅邀我们进宫,说有事相商。”

一清早,玉安便推开了我的房门,一边催促我洗漱,一边让小江去安排马车。

见到皇帝时,对方一开口就让我为之一惊,他居然问我二人是否愿意进入书院。

自从前几日偷偷造访后,书院在我的心里蒙上了一层神秘,尤其那名施教老人,让我想见却不敢见。

想见的理由无非是为了听他授课,虽然记不起他讲过什么,也不知自己学到了什么,但体内圣力的增长,却是实实在在的。

至于不敢见,当然是因为自己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鬼知道这世界有没有什么门户之见,万一被认为偷学,惹老者不快怎么办。

我本想一口答应,毕竟这件事可是我求之不得的,可身旁的玉安,却是一脸思索,我只得暂时压住心中那份渴望,默不出声,毕竟玉安才是我的重心。

皇帝更不着急,他批阅着厚厚的文件,不时递给身旁的女仆。

“舅舅,您还记得相天吗?”玉安终于开了口,但话题却和书院无关,直接转向了风马不相及的前朝余孽太皇门。

三十六章 正事

没想到此行的第二目的就么快就拉开了帷幕,心中多少有些失望,毕竟当初说好的,是先请皇帝赐婚,可到了现在也没人提及这件事。

皇帝放下手头工作,向玉安投去一个说下去的眼神。

“禀陛下,相天之孙相心慈……”玉安单膝跪地,言语颇为正式,但话到一半便看向了我。

好了!我懂!又到了抢手表演的时间,支棱着一边儿眉毛,十指交叉,一脸痞气地看向皇帝。

“心慈也是我未婚妻,我把她一起带来了,有意见?”

我清楚的看到对方在听到我的化后,脸上瞬间挂满黑线,他的模样让我心头一突,手上的力气顿时大了几分,导致关节啪啪作响,这真的只是个意外。

不过看在皇帝的眼中,那就不是一回事了,本来阴郁的面孔,急速放晴,灿烂的如春日阳光,温暖祥和。

“能入阁下法眼,此女一定品相兼备。”

人家毕竟是玉安长辈,看其这般模样,我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缓解了一下尴尬。

皇帝敲击这桌面,将目光放回了玉安身上,似乎在思索如何处理心慈。

“辛苦了,这件事就按你的想法来,需要舅舅怎么做舅舅便怎么做,还有啊,君臣之礼以后就免了吧,小时候你可是很喜欢在舅舅怀里折腾的。”

玉安闻言幽幽起身,但脑袋却扭向了一旁,但耳根的绯红出卖了她。

看到这里,我哪里还在乎什么礼义廉耻,一把将其搂进怀中,将她的小脸扭了过来,极为认真地说道:“以后你只能在我怀里折腾,知道吗?”

我可不管皇帝现在是何反应,看都没看他一眼,将玉安横抱在怀,转身就走,出门前还喊了一嗓子,让皇帝找个好日子赐婚。

“你混蛋,太失礼了!”

刚刚走出城堡,怀里的小可爱就锤了我胸口一拳。

“我这样做有我的道理……”

“屁的道理!失礼就是失礼,我不仅是他的侄女,还是臣子!臣子知道吗?”

我笑嘻嘻地对着玉安做了一个鬼脸,讽刺她身为郡主,却说出粗鄙之语,结果把这丫头给堵得生起闷气。

眼看都快到王府了,我叹了一口气,毕竟那边有她父亲,我当着她舅舅面敢这么抱她,当她爹面可就是另一码事儿了。

叹了一口气,把她从怀中放到地上,紧握她的双肩:“我有必要霸道一点,并且传达给你舅舅一个讯息,你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懂吗?”

玉安脸色微红,不敢直视我的双眼,看到她这般模样,我下意识地靠近她的红唇,然而好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发生,鼻尖都未碰到,就被她推了开来。

“那你想着给心慈也备上一份!”

看着她跑进王府的背影,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骚操作是不可以乱来的,以后要慎重使用才行。

玉安将会面安排在了两天后,当日我也被连拖带拽地拉到了城堡中。

皇帝绝对带足了诚意,起码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

不止天野、夏德圭两位将军到场,还有着许多穿着礼服之人。

只是这份诚意中,我占了多大比例,耐人寻味。

所谓诏安其实就是走个流程,皇帝和心慈先来了一套商业互吹,然后将早就定好的待遇公布于众,假模假式的商榷一番成与不成,握了握手,在群臣的见证下,签署了文书,而后则是按照文书一一赐封。

身为核心人物的相天,也就是心慈和心昊的爷爷,被册封为王,不仅承认了太皇门的合法性,还会在之后赐予领土和王都宅院。

蔺、韩、成三老保留原职,并承诺不会遣散现有私兵,军饷由王国承担。

至于心昊等晚辈,自然是跟着自家长辈,该当世子当世子,按说这方面皇帝管不着,所以不该单独拿出来讲,可他偏偏把心慈写在了封册上,当官员念出相心慈特封郡主,可自由出入帝王城堡时,全场哗然。

但我很清楚,他这是卖了我个人情,只是我开心不起来……

几声礼炮在空中炸响,一群载歌载舞地人冒了出来,在皇帝的高呼中,进入了宴会时刻,要说我有什么感觉,可能只有一句。

“mmp你们丫真闲。”

欢庆一直持续到了夜晚,好在玉安和心慈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我的身边,虽然偶尔会有几个不长眼的家伙跑来搭讪,惹得我有些心烦。

“相公,天色不早了,该是舞会时间了哦。”

玉安眼睛中闪烁着狡黠,在我身旁轻声说道。

“我有些不舒服……”

“那……我们一人一支就走?”

“…………………………”

要不是我脸皮足够厚,怕是已成了猪肝色。

跳舞这种东西,老子真的不会啊,小时候虽然学过,但这么多年从未接触,早就还给老师了。

“相公……您那里不舒服?”

心慈目光中闪烁的紧张与期待,温柔地问。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古人诚不欺我!

如果我上天可以赐予我一部手机,我绝对会点开朋友圈发上一条动态,如何破解眼下的困境,在线等的那种!

“咳!那……这个吧……我不会……”

“哦?”玉安闻言做了一个极为夸张的表情,右手指尖轻掩已经张成o的嘴唇,双眼溜溜圆地看着我,仿佛极为吃惊。

心慈到还好,得知我身体无恙,舒了一口气,咯咯笑着。

向玉安投去一个生无可恋的眼神,心里则是期待她看在我如此可怜的份上,想想办法。

然而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她一脸郑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别怕!丢人的不是我!”

随着音乐响起,全场地目光都投向了我们三人,准确的说是二女的身上。

她们一位是促成诏安的功臣,堂堂郡主,皇帝的亲侄女。

另一位则是这场宴会的主角之一,前朝公主,更是新晋贵胄,至于我,在这些人眼中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为了顾及皇帝的颜面,我之前做的那番大事自是不能外泄,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尴尬。

眼看这些达官贵人像极饿狼的目光,我知道此事无法善了了。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满脸皮痒的玉安,我昂起头颅。

“皇帝陛下,如今琐事已了,该公布正事了吧?”

我的态度很是轻佻,军方相关人员,应是被天野等人打过招呼,目光闪烁,却无异动,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其余人等可就没有这般老实了。

登时就冲出了极为年轻气盛的青年,对我怒目而视,口中叫嚣,呵声放肆。

“呱噪!”

脚下一跺,轻而易举地将光滑如镜的地面踏碎,瞪了过去。

“咳!”见我一副随时出手的模样,皇帝哪还敢任由事态发展,急忙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本想宴会结束在公布这条喜讯,但眼下似乎更为合适……”

三十七章 天雅

“郡主玉安、心慈,即将成为书院弟子!”

众人喝彩,我从淡然转为惊讶,又从惊讶转为惊愕,因为我发现,对方好像真的说完了……

玉安搂住我的手臂,样子颇为欢喜,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他们设计好的。

“相公,你不为我和玉安开心吗?”

“哪里的话,相公也会一起进入书院的,只不过……”玉安调皮地看着我,眼睛中满是诡计得逞之色。

“只不过到了现在,都没人知道相公姓名,总不能已神鲲二字称呼吧?”

这下我哪里还听不懂她的意思,人家都不知道我叫啥,怎么公布定婚的消息,难不成让皇帝昭告天下,郡主和神秘人物定亲?

事情闹到这般地步,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见我满面沮丧,玉安也不好在出现调戏,少见地温柔相对,轻拍我的后背。

不过东方不亮西方亮,柳暗花明又一村,皇帝虽说没有公布,但二女全程伴在我的左右,当下又依靠我身,明眼人都能猜到其中有故,随即就有人开始打探口风。

“陛下……郡主身边那位男子……”

“年轻人的事情我这个做长辈的不好打听,只知道那是她俩的未婚夫,一位幸运的小伙子!”

这次皇帝没有敷衍,直白地将我的身份公布于众,二女听到此言,皆露羞怯,作势往我怀中钻。

向皇帝和那询问之人,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紧紧地搂着二女,尤其玉安。

这条消息要比进入书院分量重得多,致使全场哗然,同时与两位郡主同时订婚,古往今来闻所未闻,众人纷纷猜测我的身份,天野和夏德圭见状毫不避讳,径直朝我走来。

“夏德圭、天野,恭贺阁下喜得良缘!”

“二位莫要调笑与我。”

夏德圭笑的很豪放,能看出他是真心为我高兴。

对方还为我介绍了他们亲近之人,大部分都是军方好友,不免多喝了几杯。

音乐如期而至,象征着舞会的开始,可我这位喜得两美的主角丝毫没有入场的迹象,许多人开始坐不住了。

尤其几位长相还算英俊的青年,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数名同龄之人,像是颇有地位。

“这位先生,我可以请您身边的女士共舞一曲吗?”

“不可以。”我毫不由于地拒绝了对方,在夏德圭等人毫无顾忌地大笑中,我看到青年脸色唰地一下红了起来。

越来越多人开始注意到这边的异常,青年顶着众多目光,怕是心里不太好过。

这时候的他身体还保持微躬,可脸上渐渐转为悲愤,看得我直感叹这世界的年轻人太过脆弱。

我事后才得知,这种情况下,拒绝要婉转一些,不然会引来对方强烈的不满,直白拒绝是最粗鲁最直接的羞辱方式,当然,我并没觉得自己做错,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

“我要和你决斗!”青年怒目而视,右手微微颤抖,似乎极为生气。

可他高看了我的修养,我本就不是什么爱给人好脸的人,何况来到这里后,越发肆无忌惮。

搂着二女的手我定然是不会松开,准确的说我不舍得松开玉安,但只松开心慈我又敢,怕被有心人看出端详,所以我保持着坐姿,右脚猛地踢出。

青年的反应很快,他第一时间用双手按住了我的右腿,可他的力气如何跟我相比,别说挡住,就连泄力都无法做到一分,应声倒飞而去,撞翻了数张座椅,又滚了三滚,这才倒地昏迷。

被殃及人员脸色各异,有的面露怔怔,有的瑟瑟发抖,至于之前跟在青年身后,不停起哄的小跟班们,直接选了了闭上嘴吧。

全场可谓是安静异常,就连夏德圭等人也面露惊愕。

“咳……那个,忘记告诫诸位,我这位侄女婿可非常人能比,而且稍有冲动,直来直去,尽量别惹他……”

皇帝最先打破了宁静,不知是为了自己日后耳根子清净,先行断掉投诉之人,还是为了和我拉近关系,所以才这般开口。

众人将目光看在场的军方人员,又跟着军方人员看向了在场最高军阶的两位将军。

夏德圭端起酒杯自饮自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天野则讪笑一声缩了缩脖。

“你们谁行谁上,反正我没那么贱,铁定挨打的事儿不干。”

“哥!你真没出息!看我的!”

就在天野受不住众人目光开口解释时,一声女子的清呵,响彻全场。

“天雅!不可无礼!”

天野急忙大吼,但为时已晚。

白色身姿带着棍影,落在了我的头上。

“咔!”木屑飞碎,我下意识的护住了玉安和心慈的脑袋,生怕二人因此受伤。

淡然抬头,就像方才挨上一棍的人并非是我一般。

眼前站着一名绝色少女,杏目红唇鹅蛋脸,黑长秀发洒腰间。

她手握短棍神色有些慌张,本是巾帼不让须眉之举,却在看到我毫发无伤后,露出了慌乱之色。

男人嘛真的贱,要是换成一个同性给我来一棍子,我怕是能把他打出屎,可眼前这个绝美的小姑娘,我反而一丁点气都生不起来。

“阁下!是我管教不严,小妹身子单薄,还望您不要与其计较,如有不满您对我发泄,我天野绝无怨言!”

“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技不如人悉听尊便!”

看着二人上演兄妹情深,我竟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惹的名为天雅的少女很是不满。

“笑什么笑!我是打不过你!但我不服!”

“还不住口!”天野面露严厉,看向了他的妹妹。

“天野,来来来,坐下坐下,小事!都是小事!”

“相公,你不会看上天雅了吧?”玉安的温柔声音在我的怀中响起,我仿佛感受到一股冰寒在脊背蔓延,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急忙摇头。

不过同样听到此话的,可不止我一人。

天野面露思索,眼神在我和天雅之间来回游荡,夏德圭悠然地在众多吸气声中端起酒杯,全场表情mvp自然就是皇帝,他此时的表情简直无法描述,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一名痴汉怪蜀黍,误入一座满是裸身少女的孤岛时才有的表情,有智慧,有猥琐,有心虚,还夹杂一抹决然。

我只觉得智力有限,根本无法从他的表情上分析出任何讯息,只能怔怔地不知所措,生怕说错话影响到玉安心情,更怕再次闹出心慈事件。

三十八 阡惑

众人见我无意追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天野跟着丢下手中断棍,愤然离场的天雅,走出了会场,皇帝也不知何时,悄然退出。

重量级人物们的逐渐离开,让这场宴会落下了帷幕。

直至返回王府,玉安才打破沉默,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天雅,王都玫瑰……”

搞不清含义得我,想追上去问又不敢,怕被误会别有动机,只得摇了摇头。

与心慈道声晚安,朝着房间走去。

途径大丫房间时,听到了两姐妹嬉戏地声音,暗自笑了笑,这俩丫头真是无忧无虑。

躺在自己的床上,合上双眼,忙碌了一整天,真的有些累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我的便被小江的敲门叫醒,迷迷糊糊地任由对方鼓弄,而后来到了前厅。

“主人!你是懒猪吗?天没亮呢你还没起!”

听听,这是人话吗,瞪了一眼二丫,将目光移到了玉安身上,想听听看这么早把我叫起来所为何事。

“相公,今日我等要去书院,您忘了?”

今天?是不是快了点?昨天的才公布的消息今天就开始?这是什么办事效率?还有,我没听说大丫二丫也进书院啊。

我将自己的疑问一股脑问了出来,玉安翻了翻白眼,似乎懒得多做解释。

“相公,是这样的,其实书院之事早就定下了,入院名单不仅仅是你我三人,还有在座的海姐妹,远在太皇门的心昊哥哥跟成元,而且我听说,这一次入院是大规模,除了我们,皇帝还会派出一批面试人员,足有百人。”

“皇帝想干啥?”我下意识的看向心慈问道。

对方摇了摇头,示意我去问玉安。

“别看我,我不知道舅舅在打什么算盘,也懒得猜测,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早餐吃掉,赶紧启程。”

带着一脑袋疑问,来到了让我流连忘返之地,还是同样的大门,同样的牌匾,可当我迈入之时,却有着一丝违和感。

总觉得这里和我之前进入的书院,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可我又说不出原因。

跟在玉安身后径直前进,直接走进了书院正殿。

此时屋内一名老者端坐正台,身侧站着十八位各色人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心头顿感麻烦,这么多人,光记名字就得死做少脑细胞?

几女纷纷退到我身后,呈现出已我为主的姿态。

我环顾四周,房间里除了老者所坐之处,并没有第二张座椅,其他十八人以他为中向外排开,态度威严。

不知如何开口得我,决定等待对方先说,肆意打量起这些人的面孔。

“放肆!”

其实我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失礼,惹来他人呵斥纯属活该,可我偏偏就是要这般,因为……

“闭嘴!你是什么东西!”

开口呵斥的是一位中年壮汉,穿着一件v口布衫,露着他随时都在跳动的肌肉,粗眉大眼炯炯有神,一眨不眨地瞪着出言不逊的我。

“小子听好!吾乃罡禅!来自銮安寺!在此传授佛门体术,是你等日后导师!”

“哦……呵呵”

我佯装恍然,进门时我就猜到了这些人是书院导师,毕竟大部分都已是中年,学子就算长得再着急,也不能这般。

不过知道归知道,可尊不尊敬是另一码事,如果在场之中有我之前遇到的神秘老人,我一定毕恭毕敬鞠躬行礼,但这些人……

“那你可以滚了,你教不了我。”

“放肆!”

“滚!”

我毫无顾忌可言,甚至还诞出一股厌恶感,身为一名秃驴,如此暴躁,怎么看也不像个正经人。

“小子找死!”

“你有种过来啊!”

面对我的一再挑衅,壮汉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面露愤慨,冲了出来。

也就是这时,我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包括老者在内的其他人,态度很是统一,都处于观望状态。

这秃子莫不是把枪吧?怎么感觉他在被人利用……这想法一出,我有了主意,本想一拳把他打废,如今出拳变掌,握住了对方的重拳。

“贼秃,你们庙里不修心性的吗?”

我好心提醒,想看看对方反应,果不其然,壮汉闻言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面生愧疚。

“我败了!”

看到罡禅如此,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定是有人从中作妖,想借这和尚之手做些什么。

“在坐的,谁觉得自己能当我的导师,还请与我先行过上两招,但凡能赢上一招半式,我就承认你的资格,不过小生从未习武,不知轻重,如若伤到各位,请勿怪罪。”

和尚在回到队列后满脸自责,这让我对眼前的这群人,生出一股不满,让如此坦诚的二傻子上前线,这还算人吗,我生平最看不惯这种事,打定主意要狠狠教训一下他们。

罡禅落败的如此之快,也让众人有些错愕,这应该是他们没有料到的。

坐在主位的老人,很是意外地看了看自己的同伴,最终叹了一口气。

“小伙子你好,老夫来自楼外楼,在御剑方面还算小有成就,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老先生您好,不愿意!”

“为何?”老者面色一凝。

“啧……你还没打赢我,我凭啥跟你学?”

本以为是个自恃身份的老前辈,没想到才俩句话,就暴露了他听不懂人话的毛病,这让我很不耐烦,态度瞬间极差。

“你确定真要和我打?”

看着他不可置信地表情,我轻笑着点了点头。

老者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张狂大笑,随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踱步走向门外。

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跟在他的身后,慢慢前行。

心中不禁犯嘀咕,这是要去哪?虽然来过一次,但我没有在书院中乱逛,就算上次去的那个宅院,你让我去找都不一定找的到。

在老者的带领下,我们拐过了两条小道,随后一块巨大的方形石台映入眼帘。

场地非常宽广,就算上百人站在之上也不会拥挤,一旁立有木牌“演武场”三个大字赫然入目。

石台四周摆放着不少武器,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应是给比武人员自行选取用的。

老人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抽出腰间佩剑,斜在身侧。

“小伙子,你真心要打?”

见他又问,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都说人老了不中用,没想到连耳朵都会影响。”

这一下算是把老头得罪到底了,只见他手中佩剑一甩,托起他的身体,飘然入场,眼底藏有凌冽之色。

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强者,说不紧张是假的,偷偷在裤腿蹭了蹭手心,不动声色地跳上了台。

“老夫名为阡惑,小子报上名来。”

挠了挠嘴,名字这事我到现在还没考虑好,你让我现在编一个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望了一眼台下的玉安,见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心头满是豪气。老子的女人在台下,断不能丢了气势!

“哪那么多废话!打不打?想哔哔等你躺地上了再说!”

三十九章 宿管花印

想我转世神鲲,铜皮铁骨拥有圣力,岂会怕这样一个糟老头,虽说他有点手段可以御剑飞行,但在我看来,问题不大。

“那就让我看看阁下的本事!”

阡惑声落,脚下飞剑随即而出,直奔我的面门。

极快地速度把我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翻身躲过,可这仅仅只是开始。

他掐着指印,引导飞剑空中穿梭,持续进攻,让我感受到了无以伦比的压力。

他就像一盆冰水,浇醒了越发膨胀的我。

如果我没有轻视对方,开场时就主动出击,现在绝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短暂地分神,使我的躲闪慢了一瞬,飞剑贴着我的脖颈划过,留下了一抹白色划痕。

我咬牙忍住疼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起敌我双方的。

对方的优势为行径诡异,飞剑来去无踪,始终牵着我的鼻子走,让我无法安然近身。

而我的优势……咳……嗯!啊……

对!对对对!超强的反应能力!

在找不到自身优点的时候,就算硬摘也要摘出来一个,这是千古不变的硬道理!

暗自为自己打气,告诉自己是无敌的,安慰自己不要怕,淡定就是你最大的武器。

我静立原地,眼睛越发专注,搜寻着飞剑的踪影。

如今太阳当空,想要找到飞剑并无难度,我紧紧扫视半圈就在东南角发现了一闪而过的光华。

暗喝一声就在那!

我紧紧地盯住了那柄穿梭在空中的寒芒。

随着飞剑越来越近,我疯狂运转大脑,想要搜寻破敌之策,可飞剑却未给我留下丝毫空闲。

“cnm!这糟老头子!连骂街的时间都不给我!”我在心中恶狠狠地骂着。

躲避中,余光扫过台下,发现了玉安那双略带担忧的眼神,心中一暖,嘴角也弯了起来。

就在这时回首看去,发现阡惑老脸涨红很是愤怒,手中指印变化越发迅捷,与我游斗的飞剑再次加速,压力成倍上涨。

心道一声悲催,定是我刚才的笑容,被他误以为轻视于他,别看这老东西装出一份好胸襟,其实小气得很!

但事已至此,别说他不会听我解释,就算他肯听,我也没有机会说啊!他的飞剑就已经让我应接不暇。

都说泥佛还有三分气,被人家压制了老半天,却连近身都做不到,我也点些火了。

想到台下站着的数位跟班小迷妹,脸上顿感无光,这一番心里活动,促使一股子迷之自信淌满胸膛。

飞剑的确很快,但据我不标准的估计,它应该也就必须快上一丢丢,至于这一丢丢到底多大,现在的我根本不关心。

双目凝实,仔细地注意飞剑每一个轨迹,侧身闪躲时也会记下每一次攻击的时间差。

我与阡惑相隔八米左右,飞剑攻击后我有一秒不到的空闲,而我有自信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冲到他的面前。

想到就去做,在我迅速避开飞剑的一刹那,右脚猛蹬地面,向着阡陌冲了过去。

眼看和他越来越近,仿佛可以看到他面部的皱纹时,我发现他震惊的面容诡异地慢慢转为笑容,就像一位胜利在握的英雄。

心头一突,脑后那轻微地破空声,传入耳畔,顿时一阵头皮发麻,但死亡的恐惧感,却让我再次冷静了下来。

他的飞剑没有加速,我的速度也的确是在预估之内,这不是意外,这只是必然,因为我太过自大,忽视了那零点几秒的重要性。

在这一刹那,躲避还是继续,成为了我首要的抉择,前者注定失去这次进攻机会,而且之后再想攻其不备,难上加难。

可我要是选择后者,很有可能身首异处!等等!身首异处?身首?伸手?伸手异处!

“哈!”

想到此处我突然觉得豁然开朗,随即一声大喝,还得到了意外之喜,吓到了对面的阡陌。

趁你病要你命!

我的左手,在同一时间抓向了脑后,右手握拳,击向了对方的腹部。

“吱啦!”

“砰!”

金属摩擦声与沉闷的响声,为此战画上了句点。

所谓富贵险中求,就在刚刚,我伸手抓住飞剑的同时,击向了阡惑。

很多时候,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道理非常实用,阡惑在最关键时刻,选择了放弃操控飞剑,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看着跪在地上的老者,深受尊老爱幼思想熏陶得我,做出胜利者的姿态,向其伸出了右臂,搀扶着他走下了擂台。

阡惑的脸色恢复了些许,他就像毫不在意落败者的身份,看向了其他导师。

“老夫输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便倔强地挣脱了我,直接坐在地上调息恢复。

玉安几女激动地围在我的周围蹦蹦跳跳,拍着她们那一双双细嫩地小手。

“诸位高!人!请问还有谁想要指教一二?”

环顾四周无人言,我轻声笑道。

“怎么?书院就这般实力?”

“小子!你别狂!我等在门派中都是排不上号的小人物!早晚有人收拾你!”

面对我的频频羞辱,众人中响起一声阴恻,让我为之侧目。

张口之人是一名瘦小男子,脸上皮肤有如干尸一般瘪皱,獐头鼠目的外观,给我留下了极差的第一印象。

“我从不以貌取人,但阁下长得太丑了。”

我态度诚恳,一副生怕对方不信的语气,这让周围众人忍俊不禁。

干瘦男似乎不愿和我动手,保持着缄默状态慢慢地退到了人群后方,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进入了我的监视名单里。

防人之心不可无,像这种阴险之人,实力越低,胆子越小,越能想出毒计残害他人,我虽不怕,却要为身边的人考虑。

况且他的话引起了我的警惕,在场的导师,都只是各个门派中的小人物,其他人我不了解暂且不说,单单阡惑就可以给我带来危机,如果敌人比他厉害一倍、两倍,甚至百倍千倍的话,我又该当如何,能否护住玉安,又能否护住自己呢?

淡淡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俗话说得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前世里我就吃足了这个亏,甚至让我丢掉了唯一的愿望。

“诸位还有事吗?”

急需清净所来思考得我,无心在和众人纠缠。

“没有的话赶紧讲讲书院规矩,哪能拆哪不能拆!”

语言是门艺术(暴力),话音刚落就有一名女性急忙站了出来。

“你好,我来自隐世家族花家,名为花印,这……书院条例相关之事本该由方才和你起冲突的雷家师兄雷鸠为你诉说……”

心机婊!这女人一定是个心机婊!我心中登时响起警铃。不动声色中卖掉刚才的干瘦男,要说她是无心之举,我一百个不信。

四十章 孵完蛋了?

在她的介绍下,我大致了解了书院的情况与规矩。

这里共有十九位来自不同门派和家族的导师,负责日常传授功法。

书院弟子有着学习选择权,而导师也拥有传授权,并不是你想跟谁学就能跟谁学。

如果学子和导师其中一方拒绝,那拒绝之人有义务开启一向比试,被拒绝者获胜则师生关系成立,失败则拒绝一方拥有绝对选择权。

方才与我打斗的罡禅和阡陌,就是想要和我建立师生关系,纯属正常流程。

看来阡阡惑不是怂,而是不愿伤我,这时再看一眼他,心里多了一份温暖。

“我们住哪?书院里边有多少学子?”弄清楚这些,自然开始关心起居所等生活相关信息,我可不想跟个倒插门一样,天天住在忆王府。

花印在听到我的问题后,先是愣了一秒,这让我有些诧异,莫非我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

只见她轻咳一声,面色一正,言语大变,就像的化身终端电脑,口中数字接连蹦出。

“书院共有俩千四百六十七名学子,毕业者六百五十五人,历练者八百一十二人,雇佣者五十三人,走读人数十七人。”

“停停停停!告诉我个在校生的大致数字就行!我不想知道书院历史!”

对方毫不在意我的打断,或者说她现在就如同一台冰冷的机器,重新提了一口气,像是重新启动一般继续说道:“九百三十二人,其中女性六百零六人,男性三百二十六人,你们确定要登记为住宿吗?。”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我有些懵逼的望着对方,木然的点了点头。

花印对我微微一笑,恢复了之前的柔声细语。

“重新介绍一下,我名为花印,不仅是一名教师,还兼职学校的住宿管理员。”

卧槽!宿管大妈!这一瞬间我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要是问我原因,那我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你!历朝历代,得宿管心者得天下!宁我负天下人,不可负宿舍管理员!

“很高兴认识您!美丽的女士!”

我一改桀骜,对其深深地鞠了一躬,这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怔怔地望着我。

就连花印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在了原地。

“以后我……”我在这时不动声色地牵起她的手,使她自觉看向我的眼睛,而后扫了一眼玉安等人。

善于玩弄心机的花印,自然秒懂我的意思,轻拍了两下我的手,递出一份“我懂”的眼神。

“如果诸位都无意与其比斗,那老夫就要宣布结果了。”

这时候,阡惑经过调息,面色好转了许多,站起身来。

见无人接话,他满眼笑意地看向了我。

“恭喜你成为学院第一位特邀学子。”

特邀学子?那是啥玩意?该不会是个坑吧?面对未知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这糟老头伸出了自己的手指,脸上笑的很是诡异。

“书院的收生标准有三,一:看脸。二:看钱。三:看拳头。”

“所谓看脸,就是我们这些导师,看谁顺眼谁就能入学,在学习方面,基本上都是由面试导师一对一传授。”

“而这个看钱嘛,也很直白,就是拿钱砸,想跟谁学跟谁学,只要钱到位,包教不包会。”

“至于这第三条看拳头,就是你这种,面试期技压全场,不仅无条件入学,还可以想学什么学什么,导师无权拒绝,也不能擅自为你安排科目。”

老头说了这么多,换做他人可能会开心一下,可在我这可没有丝毫诱惑力。

翻了个白眼,将目光转回到了花印身上。

“我们几人能住进点吗?同居习惯了,分开怪难受的。”

“同?同居?”花印闻言目光在我和玉安之间来回闪动,急的后者急忙解释只是住在一起。

“哦……住一起啊……到是有套空着的别院,就在我的宅邸旁边,你们住那里好了,呵……你们这小两口还真是粘。”

对方一开口我就知道有戏,急忙搂住了面色羞红,还想要辩解的玉安,制止了她的拆台行为。

“花老师真好,嘿嘿!以后我们是邻居了,少不了找您讨教学识,你别看我能打,其实我啥都不会!”

做人要谦逊有礼,人家给你面子你就得给人面子,虽然我这个面子给的有点不分场合,先是把人家一群人吓得不敢动手,然后在当着人家面说自己啥都不会……

花印没有接我的话茬,而是直接和其他导师打了声招呼,带着我等离开了比武场。

宿舍距离擂台还是有一些距离的,途中闲聊时,打探了一下之前遇到过的老者,可遗憾的是花印对此一无所知。

莫非当初我撞鬼了?心里感觉毛毛的,因为我发现,除了老者,我对当初遇到的学子,一点印象都没,而且据花印所说,书院里从不会在宅院里讲课,他们有专用的讲堂,但大部分授课都是一对一。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何苦自己吓唬自己,眼看花印站在宅院门前,摘下门牌划拉了几下,上边就出现了郡主府三个大字,让我等纷纷称奇。

“好啦,这里就是你们以后的住所了,院内一共七间卧室,足够你们折腾。”

花印说完此话顿了顿,视线扫过几位妹子,最终看向了我。

“注意身体!”。

望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我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窟,装逼一时爽,但接下来……

我很可能要面临四位女性的怒火!

三十六计走为上!不能给玉安她们发作的机会!

想到这里,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冲刺,直接逃进了主卧,紧紧关上了房门。

其实在士兰王朝,男女双方定婚后,基本上确定了名份,行夫妻之事实属平常。

而在大丫二丫她们人鱼的意识中,夫妻之事就是交配,二人视我为主,如果我提出相关需求,她们也不会拒绝。

可我却不清楚这些事情,虽然就算我明白,我也会继续享受这种偷腥一般的小游戏。

因为在我心里,玉安就是一切,喜欢她笑喜欢她闹,喜欢的她吃醋与撒娇。

在这之后,我一连在房间里宅了五天,除了吃饭的时候会走出房门,剩余时间,我就呆在床上没动过。

白天打坐晚上睡觉,利用这难得的空闲,把神鲲留给我的记忆彻彻底底的整理完成。

现在的我,终于脱离了初来乍到小萌新,踏入了青铜……不!黄金阶段!

这些时日,玉安等人也没闲着,她拜入了花印门下,听说是在学和木相关的功法。

心慈则是被另一名女性导师看上,学习水系能力。

大丫二丫身为人鱼,又没有强大的实力,担心怕身份泄露,没有选择拜师,而是留在院中,负责照顾我们起居。

“主人你今天怎么出来了?蛋孵好了吗?”

看到我走出房门二丫很是惊讶,说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四十一章 被打成死狗

我比她更惊讶,孵蛋是什么鬼……

习惯性地朝着她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孵你妹的蛋!”

二丫嘟囔了句只有姐姐没妹妹,带着一脸幽怨,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如数道来。

原来在我呆在房间里的这些天,心慈的哥哥心昊来到了学院。

本想住进这里的他,却遭到了花印的反对,理由就是没有收到我的允许。

双方协商无果,我有闭门未出,年轻气盛的心昊,一怒之下爆出粗口,导致花印将其暴揍一顿,丢出宅院,不仅喝令玉安几女不得为其疗伤,她本人还坐在一旁,只要心昊有所恢复,她就起身就再揍一次。

就这样,心昊被揍到了绝望,像条死狗一般,在太阳底下闭着眼,一动不动一整天。

在花印离开后,他坐在院子门口边哭边骂,意思是我和花印串通好的,其中有句“屋里孵蛋”被二丫当了真。

听完这一切,笑得我差点躺在地上,问了下他如今的住处,第一次走出宅院。

相心昊被花印安排的住所在北面,与我的住所隔着一片足有两公里树林。

走在树木中的卵石小道,听着偶然擦肩的学子,聊着他们的日常。

“那个大全校导师揍了的新生到底是谁啊,咋到现在还没露面?”

“听说是个宅!好几天没出屋,不过和他住在一起的听说都是漂亮姑娘,我看八成是执绔。”

“你们少说几句!”

三名女孩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作为主角的我,只能暗自笑笑。

没想到刚刚入学就成了风云人物,以后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然而现实往往和理想背道而驰,你想要低调的时候,老天偏偏要你低调不得……

正当我低着头从三个女孩身边走过时,心慈那带着惊讶的声音突然响起,这让周围无数人顿足相望。

“咳……心慈啊,我这准备去看看你哥哥。”

既然撞见了想躲肯定是躲不掉了,所幸抬起头,强打笑容,将出行目的说了出来。

心慈听闻我去探望心昊,很是喜悦,像头小鹿一般,蹦到我的跟前,毫不避嫌地挽住了我的手臂。

“相公,哥哥脾气很差,似乎对你有些埋怨,你可不要生他气。”

“没事的。”揍一顿就好了

书院中有没有情侣我不知道,但这一路,遇上的所有人中,只有我这心慈这一对儿是异性组合,要多瞩目有多瞩目。

不想给人留下不好印象的我,只得说一句留一句,假装大度。

心昊所住的地方和我那里相比,面积方面没有太大区别,只是环境天差地别。

在这里,无数住宅堆在一起,四间为一院,并排而列,院中有一井,略有破败,满是泥污,像极了九零年代的北京农村。

在心慈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扇木制栅栏门前,随意扫视了一眼被十多个名字挤满的门牌,嘴角下意识的抽了抽。

“咔咔咔”

木门应声而开,院落全景映入眼帘,如果让我形容下此时的感受,那就只有一个字,旧!

四座房间排列在院门左侧,心昊所住的正是最后一间。

院落中空无一人很是安静,所以刚刚来到门前,就听到了房间中,传出小声咒骂的声音。

心慈面色有些尴尬,看来房内之人定是心昊,并且辱骂的内容,和我有关。

不动声色推开房门,冷眼向内看去。

屋内陈设简陋,除了一张足以躺下七八人的大床外,没有任何家具。

床上横躺一名全身过满纱布之人,不是相心昊又是何人?

“呦,正骂着呢?痛快不?”

我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场面一度尴尬,对方明显没有想到我会来看他,愣在了床上,心慈也不好说些什么,紧紧地搂着我的手臂,生怕我含怒出手,再把她哥揍上一顿。

“咋不吭声了,瘫床上骂骂我,闲着也是闲着,多解闷儿啊,是不是!”我转眼看向心慈,做出一副询问的模样。

“相公……我哥不是故意的……”

听到此话,我故作吃惊“哦?你的意思,他这是习惯性的骂我?”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别难为心慈,是我骂的就是你,怎么了?”

不忍妹妹难做的心昊,终于还是开了口,将责任揽了过去。

“臭小子你还有点担当啊,我来着不是为了揍你,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来和你说声,我那座破房子是我和我女人们住的地方。”

对方轻哼一声,将头扭了回去,不再看我。

“至于你和花印的事,不论你信或不信,我没有参与其中,纯是你自己不开眼,活该挨揍。”

该说的都说了,看对方的态度,明显不想和我有啥接触,我当然也不愿意呆在这里,拉起心慈就往门外走去。

刚刚迈出几步,就碰上了其他弟子回房。

来人是个身旁臃肿的小胖子,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穿着普通,手中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有着几粒不知名的黑色小球。

胖子看到心慈,立刻展露笑容,打了一声招呼,可这时候的后者,因为我的存在不敢应声,对方只好看向了我。

“你也是相心昊的朋友吗?”

翻了个白眼,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帮我倒杯水么,我喂他服药。”

“你刚刚说什么?”我表现的很惊讶,出口问道。

“我说帮我倒一杯水……”

“我是问上一句。”我打断了对方的话,再次开口。

“你是不是相心昊的朋……”

“不是!”

拉住心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破旧宅院。

一路无言,我假装欣赏着周边景色,偷偷观察着怀中姑娘。

心慈是个很好的女孩,不仅人长得好看,身材也算上佳,性格更是可以称得上贤惠懂事,就说刚才,我那般行径,换做他人,很可能当场翻脸。

“我这样对心昊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身为一名男性,又是其名义上的未婚夫,该有的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在听到我的话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整个身子贴在我的身上颤个不停。

“相公……你……噗……”

“你……怎么了?”

她此时的表现让我有些发蒙,想不通何事惹她发笑,下意识地伸出手,摸向了她的额头。

心慈跟玉安不同,从初见后,就未曾对我起过抵触,眼下不仅没有反对,还直接顶住了手掌,甚至将身体的重心,都交到了我的手上。

“艾登当时的表情……哈哈……”

听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话语,我也不禁笑出了声。

那胖子当时的表情的确精彩,歪头瞪眼微张嘴,配上他那圆滚滚的长相,要多蠢有多蠢。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四十一章 寻找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维持着笑容转过了身。

“花印女士,之前为了我的事,辛苦您了。”

我不喜欢心机重的人,因为我讨厌被人算计,可花印这种我却不讨厌,因为她没有算计我,至于以后坑不坑我,那是以后的事情。

“阁下客气,这是我职责所在,应该的。”

“花印女士这般敬业,佩服!”

“谬赞,像阁下这般风流倜傥,才是难得。”

一通臭不要脸后,我对花印大有惺惺相惜之感,对方似乎也对我的话极为受用。

“玉安这姑娘天赋很好,你的眼光真不错!”

“嘿!您也一样。”

“行啦,我还有事,你也回去好好陪你的几位小娇妻,要注意节制哦!”

花印说完便要走,似乎真的想到什么急事,可刚走出几步,又转过头喊住了我,表情极为神秘。

“我刚想起来,你又有新人了,一定要注意节制哦!”

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轻笑着摇了摇头,有新人啥意思?我又不说相声。

带着心慈一起回到家,刚进院门就听到了玉安几女的笑声,其中一道声音有些印象,但始终想不起属于谁。

带着疑问推开了玉安的房门,只见房间做着四位女性,定睛一看,原来是她。

历史再次重新,一根木棍击中了我的面门,让我下意识地护住了怀中的少女,只是这一次,我保护的是心慈。

“你怎么在这里?”

我若无其事地问道,这让刚刚偷袭得手的天雅,还未来得及得意,就一脸羞怒瞪向了我。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为什么可以在这里?”

“你管得着吗?”

“哦?我管不着吗?”

宅邸是我的,书院专门发给我的,我有权决定谁住谁不住,这是无人可以改变的事实,看这姑娘的表现,必然是清楚这件事,所以面对我的反问,她才会这般心虚。

“其实,你想住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见她神情略缓,我将视线转到了她手中的断棍上。

“只要你答应我不许在玩这么危险的小游戏。”

“好!”

“嗯,你们玩吧。”

我并不在意她的偷袭,反正也伤不到我,可担心她会伤到玉安等人,既然她同意了不再搞事,我也懒得和她纠缠。

想着给这些姑娘留点个人空间,我便自行离开了玉安这里,毕竟我一个大男人夹在中间,她们多少会有些顾忌。

我再次想起当初的那名老者,如今四下无事,闲的发慌,不如转转书院,寻找一番。

想到就去做,至于能不能见到,其实我并未多想,一切随缘,自有天意。

我先是来到了书院的大门前,搜寻模糊的记忆,悠闲地迈着步子。

“不是这里……也不是这……啧!”

找来找去都无法和记忆中的景象吻合,反而让回忆更加模糊,正当我苦恼时,我见到了前几日被我打伤的阡惑。

“小家伙你在这做什么?”

对方似乎心情很好,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阡惑先生,不瞒您说,我之前偷来过一次学院,遇到了一名老先生,并得其指点,如今却不见其人,很是诡异。”

“你说你来过书院还遇到过一名老者?”阡惑对此大为好奇,追问了我一些细节,但随着我越说越多,他却越发没有头绪,最终伸手止住了我的阐述。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书院的确没有这位高人,想来是某位隐世大能,路经此地,觉得与你投缘,特意施了神通。”

“先生此言何解?”对他的话我有些不明就理,啥叫隐世大能,啥又是施了神通。

阡惑哑然一笑,咧了咧嘴。

“有些功力深厚的高人不喜欢抛头露面,经常隐姓埋名游历世间,当遇到有缘人或是面善者,他们会施教功法,你刚才所说,像极此事,据我猜测,你当时被人施了幻术,或是带离到了另一个独立空间,如今记忆模糊实属正常,所以你就算找遍书院也是枉然,他绝不是书院之人。”

玄而又玄的事,玄而又玄的人,听完阡惑的解释,我反而更加的疑惑,可我也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放弃。

叹了一口气,看向了阡惑。

“先生博学,当日多有冒犯。”

“哈哈!谈不上,只是活得久了点!”

几番对话下来,阡惑在我心中又上了一个层次。

“我对您的御剑术其实很感兴趣,不知……”

“好说!好说!我就怕你不学!”

对方在听到我想学御剑术后,立刻开花大笑,连声答应。

“小伙子!贫僧的体术你要不要借鉴一番!说不定对你有所帮助!”

就在我想寻个地方好好向阡惑讨教一番时,罡禅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先来后到懂不懂?再说了你那点本事,去去去,连我都打不过。”

阡惑毫不意外对方的出现,对其挥了挥手,一脸嫌弃。

“阿弥陀佛,贫僧只想与小施主探讨一番,又非指点,与本事何干,老施主您太暴躁了。”

“滚滚滚滚滚!再多说一个字,老夫废了你!”

看他二人一言不合就要开打,我急忙插在中间,当了一回红脸。

其他教师我不清楚,但眼前这俩,绝对是好人。

“罡禅大师,您看这样如何,我明日定去寻你,但今日还请留给阡惑先生。”

后者努了努嘴,生怕我欺骗于他,跟我反复确认了三遍,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此处。

他这一走,阡惑老脸笑出了褶子,拉着我的手就往他的院子跑。

当离开他的时候,天色都已入夜,收获可谓是极多。

比如,我不识字,还有,我不识字,最后,我不识字。

这世界拥有数种类型的文字,拿日常所用来讲,如同汉字一般,我大都识得,但御剑术上却是名为“古神文”的一种文体,鬼画符一样的写法,别说认不认识,我连见都是第一次见。

阡惑本想我自行观摩理解,认为这样能让功法和我更加匹配,最终只能变成口口相传。

学基本上是学完了,懂却是一点都不懂,什么气若游丝牵引飞剑,我只会用绳捆剑。

跟自己生了一会闷气,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翌日,被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叫醒,这才想起昨晚并未进食。

匆忙穿上衣服,跑到了正厅。

四十二章 阴谋缠身

几日不见的玉安,正坐在桌上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没有注意到我的出现。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在她的身旁坐下,轻声问道。

“花印老师教的口诀我始终无法融会贯通。”

看着玉安气馁的样子,我有些心疼。

“傻丫头,你看看书院里有多少人,能学习功法的屈指可数,花印肯教你就出名了你必会学成,不要着急。”

我的话还是很有效的,刚刚说完就听到了一声娇呵,不过声音的来源,是在门外。

“我今天没惹你!”

天雅气冲冲的跑了进来,一边指着我的脸,一边怒声道。

对她的不满我有些不解,只好出言问她原因,没想到回答让我哭笑不得,因为天雅就属于无法练功,只能练武那一型。

“我无心惹你,再者说,这些导师都只是各自门派中的小人物。”我淡淡说道。

“你啥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懂?真笨。”

看她即将发作,我急忙一笑,继续说道。

“天无绝人之路,他们说你不行只代表他们不行,他们教不了你,这不能说明你此生无法学习功法,懂了吗?”

装逼装全套,这一时刻,我就想被得道高人附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

“不懂!你就说谁能教我!”

然而装的就是装的,面对天雅的追问,我无法自圆其说,但脸可以丢,气势不能丢!

“啪!”我单手拍在了桌面上,将二女吓得一颤。

“我怎么知道!!?”

“那……那……你凭什么那么说?”

天雅的气势收到了我的压制,声音缓缓降低。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不知道是谁能教你,但我很清楚他们也不能教我!

“我够强吗?”

天雅木然点头。

“他们也教不了我。”

我看到对方眼中突然闪出期待,急忙补上了一句。

“我曾偶然遇到一位高人,相信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

“怎么……怎么才能遇到?”

天雅神色十分紧张,向前又迈了两步,本就很近的距离,再次缩短,我甚至闻到了她独有的体香。

哎,女人的美貌,有时候真的是一种武器,哪怕她得罪你再多次,只要后果不严重,你都可以不去追究。

“缘分天注定,谁说的好呢?”

想到以前阅读过的小说,我微微一笑。

“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是为了你命中注定的机遇,你也应该练好武学,打好基础,不是么?”

见对方懵懂地点了点头,像是暂且相信,我急忙吃了几嘴东西,与刚刚吃完的玉安,一起离开了宅邸。

“又去见花印么?”

忘记花印宅院就在附近的我,还惦记出来交流下感情,在看到玉安点了点头拐向一旁时,我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傻头。

不论今生前世,她都是这般上进,懂得自己想要什么,有梦想,有追求,和我正好相反。

那些年,不争气得我,被她的努力和坚持,压得喘不过气。

直到她的离开,才将我彻底唤醒。

我可以没有梦想,但我不能没有力量。

罡禅与阡惑所住位置相隔不远,昨日回来前,特意人过门路,所以轻而易举地到达了目的地。

在我推开院门时,他刚好在院中坐禅。

默默将房门关好,坐到了院中朝阳的石墩上。

世上存在着许多无聊的事,比如无事可做,又比如现在的我,看着一个不念经的和尚。

晌午的阳光最是舒服,它温柔地盖在你的身上,安逸中带着温暖。

“小施主……”

“小施主……醒醒。”

“小施主……你快擦擦口水!”

嗯?好像是罡禅的声音,他在叫谁?再叫我么?为什么叫我?咦?我好像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我猛然睁开了眼,大和尚立即映入眼帘,此时的他,正弯着身子,双手不停的晃动我。

“罡禅大师?”

“小施主与佛有缘,入定如此之深,让小僧望而不及,甘拜下风。”

这秃子在说啥?我刚才只是睡着了吧?

“大师……您在说啥?”

“不懂好,不懂妙,阿弥陀佛。”

好什么好?妙什么妙?发生过什么吗?我怎么啥都不知道?

我彻底懵逼,不明白是这和尚有病还是自己失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我中途睡着,被他喊醒。

“罡禅大师,您在说什么?”

“施主请回,是小僧狂妄,竟欲与佛讲佛,不自量力……”

罡禅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坐回了原地一言不发,见到此状,我也只得放弃,不再打扰他的打坐。

不是说要教我体术吗?就因为我打了个盹就不教了?难道他的打坐有什么深意,我没有看懂,所以他对我失望了?与佛讲佛又是啥意思?我是佛?

被无数个问号占据大脑,鬼使神差地拐了个弯,直接走向了阡惑的院子。

金属碰撞的声音接连传出,将要推门而入的我惊醒,停了下来。

这边又是什么情况,我急忙趴在了院门上,顺着门缝向内看去。

只见白衣阡惑掐着手印,飞剑急速穿梭。

无数剑芒在院中闪烁,围绕着一名黑衣男子不停进攻。

面对着连绵攻势,男子丝毫不落下风,周身雷电加持,见招拆招。

夏德圭?男子的招式让我想到了一个熟人,士兰王朝的大将军,可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对方身形连动,不停地侧身回身,我也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正是当初那名言语不善的教师,雷鸠!

这家伙和夏德圭什么关系?为何功法如此相像。

正当我一般想着,心里却咯噔一声反应了过来,我该在意的并不是他们功法为何相像,而是夏德圭为何会有功法!

当初护送玉安之时,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远超这些导师,据铁柱所说,夏德圭不敌对方被人擒获,到底是何人出手,如何将他擒获?那种阶级的战斗铁柱又如何插手将他救下?玉安为何只字未提?其中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未知的事情总会让人觉的可怕,我也不例外,质疑过往,担心未来。

带着惶恐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院子中。

厨房中频繁传出的声响,稍稍缓解了我的情绪。

顺着房门看去,大丫跟二丫正在为了晚餐而忙碌着,姐姐做饭妹妹切菜,有说有笑。

自觉阴谋缠身的我,感受着她们温馨的氛围,不忍也不敢打扰,沉默地站在院落中。

四十三章 人老成精

时间是一种蛮横的东西,它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掠夺你的同时,也会赋予你,只是拿走的和夺去的,不一定对等,也不一定让你满意。

不知不觉,两姐妹已经做好了几道饭菜,二丫在她姐姐的吩咐下,将做好的食物端往正厅,也是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杵在院中的我。

“主人?你在这里做什么呀?偷看我们吗?嘿嘿!我做饭有洗手哦!”

充满活力的小家伙笑嘻嘻的朝我走来,将手中的菜肴朝我送上,一脸献宝地让我闻闻。

“嗯……很香,快端进去吧。”

二丫撅了噘嘴,对我冷淡的态度有些不满,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看了看天色,玉安她们应该就要回来了吧,心情不免有些紧张。

随着冲动慢慢淡化,冷静占据上风的现在,想要追问的欲望开始被面对真实的恐惧压制。

我克制想要逃避的心,直到天雅踏入院门。

今日的她,穿着西式礼服,不知是否是服装原因,女侠风范全无,更像是一名淑女,昂头挺胸,将姣好的身材展露无疑。

白洁如玉的肌肤,精致的脸庞,如同精致的娃娃。

可惜这美好的一幕,却在她看到我的时候,烟消云散,分分钟变成了炸毛的小猫咪,一脸警戒。

“要打架等我先去换衣服!”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去吧,今天的你很好看。”

“我哪天不好看!”

我诧异对方的回答,抬头再次看向了她,这丫头在意别人眼光的吗?这还是爱偷袭打闷棍的天雅么?不由得一阵奇怪。

在无言凝视一阵后,天雅哼了一声后,像只落败的公鸡,急匆匆地跑回房间关进了门。

“主人,你是不是又欺负天雅了?”

大丫朝我走来,不无调笑地说道。

我摇了摇头,顺手摸向她的脑袋,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她却闪身躲掉了我的手。

“我不是二丫,请不要拿我当小孩子对待。”

“我只是想摸摸你的头发,冰冰凉很舒服。”

听到我的说法,大丫才一脸将信将疑地移了回来。

我也控制着自己还未放下的手,换了个方向,抚向了她的背。

“您有心事吗?”

我没有吭声,因为不知道该不该说。

“是不是关于玉安小姐的?”

“算是也不是。”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如果,我是说如果,您不方便开口的话,我可以替您开口。”

大丫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语气轻柔。

“傻丫头,我是想问一些事情,但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并不是敢不敢问。”

“那……您可以问问天雅呀,她可是和玉安一同长大的。”

对哦!大丫的话提醒了我,玉安这边我不敢开口,是怕如此开门见山,影响到我和她未来,但要是换成问别人,那我就没有这层顾虑,也能让自己面对的理智一些。

想通这点,心情不由的好了起来,顺手就摸上了大丫的头顶,在她的不满中乱搓一气。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我没有找天雅询问,夏德圭虽然只是不惑之年,但他成名之时,天雅怕是还没出生,加之我与她的关系有些拧巴,我决定还是多费电功夫,去寻她哥哥更加稳妥。

可惜我找了一大圈,还在他所住的堡垒前喊了好几嗓子,也没能见到他露面,到是把正主夏德圭给喊了出来。

“阁下,天野去了边城,您找他有何时?”

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心里打着盘算。

理智上分析,问玉安不如问天野,可问天野真不如问本人啊。

嘴裂一笑,在对方惊异的目光中,搭上了他宽厚的肩膀。

“老太太跟梦苒安顿好了吗?在城门遇到后,也没机会问。”

“多谢您的挂念,您不说我还忘了,家母曾嘱咐与我,要请阁下到府中一叙。”

夏德圭极为真诚,弄得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扯别的,但转念一想,一码归一码,先去后问也无不可,便顺势点了点头。

说来也巧,夏德圭的将军府就在玉安家的对面,当初我还没注意,在对方的自嘲中我闹明了原因,原来那时候皇帝下令查封,牌匾被毁,新的牌匾做好时,我已经去了学院。

刚刚迈进大门,就听到了夏梦苒的声音。

“爹!嗯……?你是那天的小哥哥!”

“没礼貌!叫叔叔!”

“我不!这分明是小哥哥!”

父女俩为了称呼斗嘴的模样,着实有种温馨感,让我的心情好上了许多。

“将军,无碍的。”

我蹲下身子,将目光转向了少女,轻轻摸了摸对方的头。

“梦苒啊,你喜欢喊我哥哥那便喊哥哥,不用管你爹,我们单论好不好?”

在甜甜的应了一声后,夏梦苒的小手,抓住了我的两根手指,引领着我走向正厅。

“奶奶!爹爹终于吧那天小哥哥找来了!”

夏德圭的府邸和玉安家不同,从进门开始,一名侍女仆从都未曾见到,虽说玉安的父亲是皇帝的哥哥,但与他同为将军的夏德圭,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吧。

“哎呀!恩人啊!您可来了,那日要不是您出手相救,老身怕是已赴黄泉,哪有今日这等清福可享啊!”

老太太紧赶两步走到了我的跟前,作势向下跪去,吓得我急忙伸出双手拦了下来,幸好以前电视剧里看到过不少这样的事,这要是反应慢上一点,那场面得多尴尬。

看了一眼低头沉默的夏德圭,我叹了一口气。

“老太太言重了,我和夏德圭将军乃是故交,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您要真想谢我,那就请我饱餐一顿吧!”

我拍了拍肚子,并朝着的夏梦苒挑了下眉头,把后者逗得咯咯直乐。

“儿啊!还不快快去备酒菜!”

话音刚落,却又追加了一句:“多弄俩菜!要有肉!”

余光中,我看到已经走出门外的夏德圭,身形明显顿了一下。

老太太和夏梦苒都很热情,前者拉着我嘘寒问暖,后者取了一些糖块分给我吃。

都说活久成精,夏德圭的母亲就是这类存在,我们三人聊得好好地,她毫无征兆,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小伙子,你心里装着事儿呢吧,我儿不在,你不妨先和老身说说。”

“这……”

“问吧,没事的,你与我家有恩,老身知无不言,不用见外。”

老太太将黏在我身边的夏梦苒喊到了身边,随后低声说了几句,小丫头面露不舍,离开了正厅。

“真是瞒不过您,我今日来的确有事。”我苦笑一声,如实交代。

“不知您是否知道,我如今进了书院,今日碰巧见到一名雷姓导师,功法与夏德圭将军如出一辙,这让我突生许多疑问。”

四十四 夏德圭的往事

老太端坐木椅,阖目养神,听我说完柔声一笑接话道:“我儿确是雷家子弟,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那他当初护送玉安郡主如何被擒?”

“他是臣啊!”

一语点醒梦中人,老太拍这桌面,深长地语气,让我大致猜到了其中缘由。

从开始我就忽略了夏德圭臣子的身份,面对皇帝的缉拿,他不敢也不能反抗,但出于私心,他擅自放走玉安,而后自愿承担责任,这才有的入狱扣押。

铁柱当初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我太注重话语中对于他个人勇武的描述,导致对事实分析上出现偏差,如今把事情说开,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看来恩人已经明白了其中曲折,待我儿回来,你大可详细询问,我是老啦不中用,记不得太多。”

“老夫人,您这是说哪里话,您不老,硬朗得很呐!”

我们一老一少在这正厅内聊起了家常,通过对话大致了解到了夏德圭的经济状况。

作为一名大将军,皇帝给他的封赏与俸禄绝不低于其他将军,至于生活拮据到连侍女都请不起,纯是夏德圭的个人属性作祟,他这种人,说好听点叫爱兵如子,说难听了,坑家填外。

可能是心情得到了缓解,未吃午饭就跑出来的我,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还未来得及尴尬,一旁的老太太率先翻了脸。

“这兔崽子怎么还不回来!”

她一边拍着桌角,一边握着拐杖杵着地面,气愤的表情中闪过愧疚。

“老夫人,俗话说好饭不怕晚,刚才……嘿,纯是小子出门着急,没吃午饭,怪不得夏将军。”

“嗨呀!恩人你怎地不早说!老身去厨房给你找找吃的垫吧垫吧!”

看对方就要起身,我顾不得什么尴不尴尬,急忙拦住了对方。

正不知如何劝说时,府邸外传来一阵喧闹。

我神色一动,看向老太太。

“可能是夏将军回来了,您稍作歇息,我去看看。”

见对方点头,我哪敢停留,急忙跑了出去。

门外,一名壮汉手握麻绳,拉着少说十头奇形怪状的生物,正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道路的两边,聚满百姓围观,他们呼声呐喊,纷纷称奇,场面好不热闹。

“夏将军……这……”

我迎面向对方走去。

“您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也没啥准备,就多跑了几里地。”

夏德圭笑的很开朗,就像在陈述一件小事。

刚和他母亲聊完的我,已经了解了他的情况,难免有些触动。

你说你都穷成这德行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活该你天天被人借钱!

但腹诽归腹诽,场面话还是要讲的。

“夏将军可以啊,这么多……野…味…咳!还有老酒。”

“那是!能够招待阁下可是夏某荣幸。”

看着他径直走进府邸,我的心情宛如他手中的猎物,在门槛上“咯噔咯噔”地掠过,不可描述。

“兔崽子!你怎地才回来!快去做饭!”

还站在门外的我,听到了院内老太太不满地催促,急忙跑去劝阻。

虽说还没尝到夏德圭的手艺,但效率着实惊人,看着一缸一缸做好地食物被他搬到到院中,我愣在了原地。

真他妈豪放啊,吃饭居然用缸?还有……你们家哪来的这么多缸?

“哇!今天好多肉肉耶!爹爹真棒!”

夏梦苒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对着她爹就是一顿夸,后者也不含糊,拍着胸脯欣然接受,继续忙碌在厨房与院落之间。

“这兔崽子今儿是咋了,怎做这么多……谁吃的了啊。”

正当我怀疑这一家子都不正常的时候,听到了老太太的嘟囔,心头一阵放松。

还好还好,看来这一家子是正常人。

夏德圭知道我本体神鲲,如此准备必是有意为之,其女夏梦苒年龄还小,和成年人关注的点往往不同,也在情理之中。

“老夫人,其实……是我比较能吃……”

我为了夏德圭开口解释道。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老太太居然露出一脸恍然,笑呵呵地拍了拍的我的肩膀,口里说着能吃好,能吃壮实。

我仿佛被雷劈了个焦黑,全然不知如何接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让我收回前言……

这家老太太太可怕了……

里里外外一个时辰,夏德圭褪去围裙走出了厨房,手中拎着两大坛老酒,咧着大嘴爽朗地招呼我用餐。

夏梦苒见状急忙朝着内院跑去,不一会就搬来了三把小马扎,让我不禁感叹,小姑娘真壮实。

我随意的来到了一个缸面前,打开了上边的盖子,肉香扑鼻,一闻就知道……这特么就是用盐炖了炖!不加其他作料的那种!

看着一家三口吃的喷香地模样,我皱着眉头拿起腿未知生物的腿,咬了下去。

肉煮的很烂,但却没有失去肉质本身的弹性,略微q弹,口感极佳。

虽说只是盐水肉,味道却一点也不含糊,独有的膻味并不呛口,反而吸引着我的味蕾,让我不忍停下进食。

一缸一缸又一缸,缸缸见底。

一口一口又一口,口口留香。

“将军,厨艺可以啊!”大快朵颐的我,有些含糊不清地称赞着对方。

“哪里!是食材好,这些都是以前打仗时候的经验!”

一老一小早就填饱了肚子,出去遛弯,院子里只剩下我和夏德圭还在吃着肉。

“我跟您讲啊!这军旅生活苦归苦,但很充实!”

夏德圭抓起酒缸,灌了一口烈酒。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出门打仗,总会赶上军需延误断水断粮,那时候我们就去打猎,从动物到魔兽,见啥打啥!哈哈哈哈!这世上的东西,我敢说我吃了一大半!”

对方似乎有些微醺,态度放开了许多,虽然之前他掩饰的很好,但我能感受到其中的拘束。

“夏将军,能给我讲讲当兵以前的事儿吗?”

夏德圭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哑然一笑,放下手中的酒缸后,又叼了一口肉。

“我小时候生在一个小村子里……”

我安静地吃着食物,听着他娓娓道来。

他小时候出生在边境的一个小村庄上,看着父亲农务慢慢长大。

那时候的士兰王朝远不如现在太平,相天等人正值壮年,和皇帝打的不可开交,虽说双方从不滋扰百姓,但战火纷飞,歹人流寇自是不少。

在他六岁那年,他所在的村庄迎来了一波匪徒,他们烧杀抢掠极为残忍,最终惹怒了夏德圭的父亲。

他当时看着宛若雷神的身影,崇拜的不能自已。

可让他无法理解的是,解救村民的壮举,却成为了他们悲剧的开端。

在匪徒被杀后,那些曾经和蔼和亲的村民们,纷纷拿起了手中的农具。

四十五章 睡马路

犁地的锄头,割麦的镰刀,还有那顶住父亲颈部的草叉,是他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梦魇。

他的父亲望着将自己视为威胁的村民们,带着他们母子,离开了村落。

然而不久之后,一群雷家子弟,找上门来。

从这时起,他又得知了一件事,他本姓雷。

年少的他不懂这代表着什么,他的父母也从未讲述过这些事情,他只记得,他的父亲在母亲的一行泪水中,跟着那些雷家人走了。

在他十六岁那年,雷家人再次出现,带来了数本功法,并告诉他,想要父亲,就学好本事。

那之后,他离开了母亲,独自生活在荒废丛林,日夜无休,疯狂修炼,一晃便是两年。

自觉学有所成,决定下山重回母亲身边,没想途中正好碰上相天等人伏击上代帝王,他哪里知道双方什么身份,只觉得相天一方人多欺负人少,看不过去,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是这一番情景。

童年的阴影,让他在战斗后,急忙抽身而退,他害怕被自己救下的人,将自己视为怪物。

可他万万没想到,皇帝在返回王都后,到处寻找他的下落,因为他不止救了皇帝的命,还让相天,彻底断了谋权的心。

夏德圭讲到这里,咧嘴一笑。

“当年明主赐我军马荣耀,让我护太子一生平安,可人算不如天算,哪知太子……”

我知道他口中的太子便是玉安的父亲,事关长辈我不便插嘴,更不好去评价什么。

再次从缸中拿出一大块香肉,送到嘴边大口撕扯,在很多时候,面对他人诉说往事,你能做的只有听。

“阁下,不如说说你的事吧,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有着怎样的过去,为何执着于郡主。”

“我说一见钟情你信吗?”我嗤笑一声。

“信!我和我媳妇儿就是一见钟情!”

“…………”

目瞪口呆。

“你确定你媳妇对你也是一见钟情?”

“那必须的!不然咋嫁给我了,还生了梦苒!”

见他如此开心,我也不好开些过分的玩笑,但在这种气氛的烘托中,一句欲睹尊荣,想必大家都会开口得吧?

然而我却在即将开口时,生生闭上了嘴。

因为无数的历史、电视剧、电影、小说曾证明,如果在这个时候你问出了这句话,那么等待你的,将是片刻愧疚与一声道歉,我是那么傻的人嘛?我当然不是!

“你怎么把话题转走了,快说说你和郡主的事!”

听着夏德圭言语中略带不满,我翻了个白眼。

是我转的话题吗,明明是你接歪了!

“我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这人咋遮遮掩掩的?大佬爷们脸皮这么薄!”

面色一正,抓起酒坛牛饮一大口,抹了抹嘴。

“好啊!说出来就怕你不信,你相信转生吗?玉安是我上一世的恋人!”

都说万事开头难,其实说话也是一样,话头只要讲出来,你也就没有遮掩的想法了。

而且很多事情憋在心里,真的需要一个听众来缓解那股哀愁。

故事很长,我也很是投入,当停下诉说时,夏德圭早已倒在地上酣睡过去。

我不清楚他听到了多少,也并不关这件事,拎起酒坛浇灌着自己干涩的嘴唇,站起了身。

天已入夜,风在轻轻地吹,我拎着酒坛走在王城地街道上,享受着名为孤独的安宁。

望了望天空那闪烁地繁星,我竟流下了两行热泪。

那个世界的玉安还好吗?她过的幸不幸福……

她的善良会不会被人欺骗,她的决定又是否改变了未来……

心中响起一段旋律,那是隔壁老樊的姬和不如……

口中重复着歌曲最后一句……睡在了街角。

当我悠悠转醒,已是正午,揉了揉晕乎的脑袋,发现四周围满了士兵。

这是发生了啥?我一脸懵逼地从酒缸上爬起。

“公子……您可醒了!”

一双小手从身后搀住了我的手臂,声音很是轻柔。

“你是……”

看着眼前不大的小姑娘,面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赵府丫鬟,您叫我小雁就行。”

圆圆的脸蛋上,有着一双水灵灵地大眼睛,身形稍显丰满,话音轻柔。

赵府……铁柱?

心思一动,想出了她的身份,赵家夫人的侍女!

“你们这是……”我环顾四周,对这些士兵抱有一些疑问。

“今日清早,门童发现您醉卧门前,急忙通知了夫人,本想将您搬进府邸卧房……谁知……谁知……”

看着她犹豫的模样,猜到了她不敢说出那句抬不动,所以挥了挥手,示意她继续。

“后来夫人担心您的安危,就让他们在这里守着您醒来……”

我对着姑娘微微一笑。

“你家夫人有心了,今日不早了,我还有课,你帮我给夫人带句好,过几日我在登门道谢。”

“公子!您别走……夫人命我等您醒,您要是直接走了……”

再次挥了挥手,我这人一向嫌麻烦,人家好心给我护卫,见上一面也不耽误啥功夫,何况我压根就没课。

刚刚跟着小雁迈进府邸,赵夫人就迎面走了过来,她的身侧,还带着恢复了女儿装的赵铁柱。

“阁下,您怎地倒在街上休息,都到家门了却不进来太见外了吧!”

家门?啥家门?至于休息,那是我自己决定的吗?我明明是喝多了……

苦笑一声,看向铁柱,想用眼神和他抱怨一番,谁成想对方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目光不停躲闪。

“夫人客气了,这只是个意外……不知夫人命人邀我前来所谓何事?”

面对颇为抵触的这位夫人,我选择了开门见山。

其实我是怕了她的乱点鸳鸯,要不是恰巧睡到她门前,又被她发现,我是绝对不会来这里串门的。

“哎呀,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家铁柱要去学院,你看着小姑娘家家柔柔弱弱的,我怕她遭人欺负……”

“夫人是想我与她同行有着照应?”

面对这种不算事的小事,我爽快地表示了同意。

然而赵夫人的话,却还没说完。

“我听闻阁下在学院得到一座府邸,有……”

我伸出手掌,微笑着打断了对方。

“有铁柱的房间,夫人还有何事?”

对方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嘱咐铁柱不要惹事,要像个女孩子之类的。

我和铁柱在登上赵夫人喊来的马车后,同时松了一口气。

四十六章 特供药品随便打

车厢很大,足够我和铁柱平拍而坐,看着她神态拘束,我反倒有些别扭。

“其实……在得知你是女孩子的时候我挺吃惊的,不过觉得后来也没什么,毕竟愣头青的傻小子变成了疯丫头,也不会是个无趣的人。”

铁柱这时低下了头,不知想什么。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玉安有告诉过我你的事情,我觉得吧,这些都是小事情,是男是女不重要,那都是你的个人喜好,等到了书院,你就做你自己,天高皇帝远,你父母管不到你。”

“真的?”

对方神色突变,本来有点羞涩腼腆的画面瞬间消失,这让我心头蹦出一句短语“我赵铁柱又回来了!”。

“咳……嗯!是真的……”

背后一阵恶寒,一想到她再次跟二丫凑到一块,我就能预见日后清净无多……但我并不后悔劝解。

“以后你就是我老大!”

看着铁柱三指朝上,信誓旦旦地模样,真心觉得比什么都值。

“伤好了吗?”

看着窗外风景,随口问到。

身旁传来了衣服摩擦的声音,我顿时觉得似乎不妙。

急忙转头,正好看到铁柱右手抓着脖领,皱着眉头用力向外褪。

“你做什么!”

慌乱之下,我抓住了她的手臂,准备先制止她的行为,可我没想到,好巧不巧,马车在这时一下剧烈颠簸,我身子一个不稳,倒向铁柱。

虽然我的右脚在第一时间向前踏出稳住了身形,但铁柱的肩膀,完全地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老大你看!没留疤!嘿嘿!我娘说了!没留疤你一定开心!怎么样?开不开心?”

“……………………”

我不知该从哪里吐槽,因为这句话全是槽点。

“我……”

将头歪向一旁,还是外边的风景更好……

短暂的路程很快就到了终点,由于马车不能进入书院,所以我二人在门口便下了车,而后领着铁柱,来到了我的宅邸。

“赵铁头!”

“海二丫!”

“幸会幸会!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不知进来可好?吃了没?”

我捂着额头,无视了眼前这俩二货,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俩个小傻货很能折腾,我是无法理解,分开不过数天,怎么就跟分离十年一样,连午饭都无法堵住二人的嘴,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铁柱?你也来了?”

“呦!这不是赵家的铁大脑袋吗?”

玉安等人也相继归来,坐到桌上逐个打着招呼。

“郡主好!天野妞你滚一边去!老子懒得搭理你!”

“呵!手下败将你猖狂个屁!我听说你在城外被猫咬了个半死,现在又好了是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床榻享福啊?”

铁柱猛地拍向桌面,站起身体。

“放你个狗臭屁!那是魔兽墨影豹!我告诉你!也就是我,换成你怕是已经成了排骨!要打架你来呀!你信不信老子你打得你哭着给我暖床!不!给我老大暖床!”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希望这二人能够消停下来。

然而双方只是稍稍瞥了我一眼,继续针锋对麦芒。

当铁柱端起一盘食物,天雅也拿起饭碗,作势要丢象对方时,我终于到达了爆发点。

“啪!”、

一掌拍向桌子,由于用力过大,我前方的桌面应声而碎,碗筷因此掉到了地上。

“我就问一句,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二人不敢再次争吵,相互瞪着对方,吃完了午饭,同时走出门外。

和他们一同出去的,自然还有闲不住的二丫。

“不去管管?”

玉安若无其事地问着,口中还咀嚼着食物。

“管不了,本来就够闹腾了,现在又多个天雅,则……”

“多好啊,每天这么多美女陪着你。”

我有些诧异,玉安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

“吃醋了?”

对方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我。

“小相公,二丫她们去干啥了?”

这时候,心慈走进门来,开口就向我问道。

“打架呗,天雅和铁柱好像有仇,刚见面就开始掐。”

说着,我撇了一眼玉安,她和那俩货都是王都长大的,其中有啥过节,想必应该知道才对。

“她们俩啊……从小就掐,谁也不服谁,由着她们就好,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唯一的知情者这么说了我们还能说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呗,不过玉安倒没说错,一连过了好几年,这俩货恨不得天天掐,除了寻找导师上课,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在互怼互殴。

“这俩货打不腻的吗,天天晚上鼻青脸肿的回房间。”

“没事,他们伤药都是军部的特品,舅舅还给她们特批过,伤不到身子。”

听着玉安的话,我只能无奈的笑笑,不过在回到房间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钱……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就从未考虑过这件事,刚开始只是条鱼,自然不需要这方面的顾忌,到处都是食物,到处都是家。

可如今我身处人类世界,不再孤身一人,总不能做个倒插门或者让玉安陪我风餐露宿吧?

再者说,偌大的书院,却没有一人可以教我入道,神秘老者不知何时再来,这样无所事事下去,我着实难受。

坐在床头,苦思出路,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照常吃过早饭,待玉安等女全部吃好,独自坐在餐桌前,看着大丫姐妹俩收拾碗筷。

在这里干想不如见见世面,我如此想着。

王城分内外,外城与内城大有不同,因为百姓和商贾都住在这里。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车水马龙,有赶集的车夫,也有买菜的妇人。

步行至此,看着忙碌的人们,漫无目的溜达着。

“小哥哥!”

伴着女孩的娇呼,一双小手握住了我。

“梦苒?你怎么在这里?”

“爹爹来带我买吃的!但是爹爹被人叫走了,让我自己回家!”

拉着她的手,我蹲下身子。

“那小哥哥送你回家好不好?”

“好好好好呀!”

夏梦苒笑的很甜,也很天真,我喜欢小孩子,尤其是七到十的孩子,因为他们在那个时间,最为懂事,也最为纯粹,是淘是坏,是好是乖,都能一眼辨明。

“小哥哥,你在这边做什么呀?”

在走进内城后,周遭的氛围开始变得安静,小丫头也玩腻了手中的糖人,瞪起那双大眼睛,看向了我。

“我啊,太无聊了,想找点事情做,可又不知道做什么。”

“打坏人呀!把那些欺负人的坏家伙都揍一顿!”

女孩如同一头小老虎,挥舞着小拳头。

“打坏人也要遇见才能打啊,要是见人就打,那小哥哥不就成为了坏人吗?”

梦苒安静的下来,右手食指戳着嘴巴,似乎在用她不大的小脑瓜,分析着我的话。

四十七章 少女心计

夏梦苒是位很聪明的姑娘,很快就理解了我的意思,笑嘻嘻地说着小哥哥是她的英雄,只打坏人的大英雄。

今日的将军府比往日还要安静,进门后从梦苒口中得知,她奶奶说想回乡下拿些东西,带着几名她爹爹安排的兵士走了。

“这么大个将军府,连个随从护卫都没有,你爹还真的个极品。”

“小哥哥你不要说我爹爹……爹爹说过,人要自食其力,总被人照顾会成废人的……”

看着她小声为父亲辩解,我善意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傻丫头,这些话不许和人乱说知道吗?”

夏梦苒用力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爹爹说过,这些话被坏人听到是会生气的,但是小哥哥是好人,所以我和小哥哥说。”

这坏人不会是只皇帝吧?我觉得一阵好笑。

顺势坐在了地上,盘着腿望着天。

小姑娘见我似乎有心事,默默走进房间,搬出一张小马扎,放在了我的身旁,而后自己跑到一旁玩耍。

正在和生计问题较劲的我,茫然地坐在原地。

在我视线游离的途中,我看到了夏梦苒走到了一口缸的面前,拉开盖子,拿出了一坨肉……

这……我仿佛被灵感击中,走了半天要说一点想法没有是不可能的。

但经过客观分析,自己的长处也就是稍微能打和做些吃的,想开店基本上没可能,毕竟没有启动资金,我又不能去找玉安她们借,面子上过不去。

在看到这口缸的时候,问题迎刃而解,这世界没有城管,并且!就算有城管他们敢管我吗?皇帝都不敢好不哒。

“梦苒,你自己玩会,不许出去乱跑,小哥哥出去打点小动物,一会咱们研究怎么做好吃的怎么样?”

“我也想去……”

小姑娘嘟着小嘴,眼神里带着渴望。

看她这般模样,心有不忍的我顿时觉得她自己扔下好像不太安全,叹了一口气,伸出了手。

梦苒坐在我的肩头,望着飞逝而过的景色,欢呼着、尖叫着,哪里还有半点乖巧的模样。

这丫头以后,怕不是个省油的灯,估计会成为天雅那样的存在。

不多时,我们来到了城外稍远一些的树林中,正待要将梦苒放下时,小丫头抱住了我的脑袋。

“小哥哥,我爹爹说过,这里的吃的少,我们还要往里边走才行!”

“哦……”

对此地不熟的我,听到她这般说,自是深信不疑,再次抚住她的小腿,急速朝着树林深处奔去。

“小哥哥!再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就是中心了,那里有好多好吃的!”

这片树林着实不小,少说有着万亩大小,在中央区域,有着一座小湖,树林中的野兽和魔兽,都会来此饮用湖水,但我不知道的是,这里还住着一位实力强横的存在。

夏德圭就曾经贸入中心,被对方抽成重伤,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死是没死,可梁子结下了,这也就是王都周围三座树林,他偏偏独爱这座最小的。

带着梦苒刚刚来到湖水旁,脑中就传来了一道声响。

“何人扰我清修……”

我心头大惊,这代表什么我很清楚,此处有妖,而且是拥有不俗修为的大妖。

一般小妖绝不会如此说话,他们哪懂什么是清修,天天除了吃喝就是玩闹。

“敢问阁下何人,我带妹妹出来打猎,无意打扰,还望见谅。”

我的脑内一声轻哼,对方似乎很不满意我的回答。

“你当我和人类一般愚蠢吗?都活了这么久了,谁骗的了谁?”

“为何说我骗你?”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虽看不出你是何种存在,却能分的出你并非人类,你们二人物种不同,哪谈得上兄妹二字?”

原来如此。

“阁下此言差矣,我与她都是头顶天脚踩地,有何不同?又有何不可?”

“那你来此作甚!猎杀你的兄弟姐妹吗!”

梦苒听不到我和对方的谈话,见我突然发笑,按在我头上的小手,力气加大了一分。

“笑什么笑,你刚才不是说不通物种也是兄妹吗!”

“强词夺理?我和他们互不相识,何谈兄弟姐妹?我想吃便吃,想保就保,倒是你,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为何不现身一见?”

对方的胡搅蛮缠让我情绪有些不好,言语也变得冲动起来。

本以为恶战即将展开,却没想到对方在此时沉默了。

“沙沙沙……”

身后草丛传来一阵声响。

红衣黑发水晶冠,外表气质都极为儒雅的青年男子,手提几只不知名的生物,现出了身形。

“给!拿着这些走吧,我承认你说的有些道理。”

看了一眼他丢过来的动物,我咧嘴笑了笑。

“喂喂喂!我说这位小哥,我可先要声明一下,我以后会长期来这里打猎,因为我要开家店,你晓得我的意思吧?。”

“无所谓。”

对方面无表情,在听我说完后没有表示反对,这让我大为好奇。

“为何无所谓?”

“我名子枢。”

看他头也不回的留下名字,我不禁皱起眉头。

“小哥哥,你怎么不打他啊,他是坏蛋,他打过我爹爹!”

听着夏梦苒的话,我顿时反应过来一件事。

“你是故意把我骗来这里的吧……”

我如是说道,不带任何语气,就像在自言自语一般。

沉默地拎起地上的礼物,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小女孩,朝着将军府的方向,原路返回。

一路无言,就连回到府中我也没有说话,埋头处理食材。

夏梦苒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站在院里低着头。

强忍着不去开口,毕竟小孩子做错事必须要受到一些惩罚,这一次骗得是我,那下一次呢?要是把天野等人骗过去,闹出人命怎么办?

又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我在她偷瞄我的同时,抬起了头。

在我的注视下,她的小嘴开始轻微颤抖,一双手紧紧抓着衣服。

“过来!”

我将她喊到了自己的身边,把自己手清洗干净后,轻轻抚上她的脸庞。

就在碰触的一瞬间,她的眼眶里唰唰地淌下了两行清泪。

“有什么想说的?。”

“我知道错了……”

看着哇哇大哭的她,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继续,心里还有些自责。

夏梦苒哭了好一会才慢慢缓和,抽抽涕涕地朝着房间走去。

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物,脸上的泪痕也都洗得干干净净,乖巧地站在我的身旁,看着我处理食材。

四十八章 烹味

我将每种的生物肥肉分离,先放入锅中的是一种名为燥猪的动物,大体和野猪类似,算是这边的特殊物种。

口中一对獠牙,数根尖刺一般的刚毛,竖在头顶。

被我切好的肥肉块,在有着少许清水的锅中,随着温度变高慢慢出油,把夏梦苒看的一愣一愣的。

“小哥哥,这是什么?”

我故作神秘,示意对方安静观看,继续忙着手中的活儿。

待肥肉变为油渣,急忙将其捞出,除了两小块被我留下尝下味道,其余都丢进了垃圾桶。

味道还不错,类似猪肉但味道更重。

将另一块也撒上几粒盐巴,递给了夏梦苒。

小丫头皱了皱眉,但还是张嘴吃进了口中。

“小哥哥,这个好吃!你为什么要丢掉?”

对方看着之前被我丢掉的油炸,面露可惜。

“这种东西,吃上一块你会觉得好吃,吃多了会很腻。”

说话的同时,我手里可没闲着,取出一支筷子,用刀将一头削尖。

穿好的肉串投入锅中,兹拉地响声,飘然的肉香,让身侧的夏梦苒,吞了吞口水。

“等一下就好,再去拿双筷子,这么多食材我们都需要尝一口,到时候你选出你最爱吃的,当做今天的晚餐怎么样?”

小丫头在听我说完后,急匆匆的跑向一旁,拿来了一把筷子,少说五六双,这让我不禁失笑。

看着她眨也不眨地盯着油锅里的肉串,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上小学的我,每天放学必会跑到校门旁边,买上几串炸羊肉串,边吃边往家走。

在翻动了几次后,我将炸好的肉串,夹了出来,放到了盘子中。

夏梦苒垫着脚尖,如同一只盯上食物地小馋猫。

“别急。”

在我撒上少许盐巴后,先行撸了一块放进口中,仔细品尝。

这不就是猪肉吗?准确的说是野猪肉!比家猪紧致一些,毫无特点。

有些嫌弃的看了看肉串,说了句不好吃,放在了一旁。

“小哥哥!这个好好吃!”

啥????

吃相极差的小丫头使我诧异。

算了,可能我们的饮食文化略有差异,默默给出了这样一份解释。

将剩油到处一个闲置地空盆里,开始照搬之前的操作。

这一次用的是一头魔兽,名为蜇角,这是夏梦苒的介绍。

而神鲲留给我的记忆中,这种生物的介绍更为详细,严格来讲它不算魔兽,而是一种名为“盘纹”的类羊魔兽和黄羊杂交产出的特殊品种。

在上次夏德圭的料理中,我尝到过这种生物,味道很不错,气味喷香,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做好后尝了一小块,情不自禁地诞出一丝笑意。

这个好吃,羊肉的口感却没有羊肉的膻味。

随手交给夏梦苒,继续忙碌起来。

神秘的子枢一共给了我六头野味,分别为“燥猪、蛰角、火鸟、暗影豹、幽狼、幻鹿”,在经过一个半时辰后,终于全部搞定。

如果按我个人的喜好排名,幻鹿第一,蜇角第二,火鸟第三,其余三种,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可圈可点之处。

至于夏梦苒给出的排名,让我很是无奈

“都!好!吃!”

经过一番威逼利诱,小丫头不情不愿地选中了火鸟,可它是唯一体型最小的猎物,别说一会夏德圭回来了,就连夏梦苒一个人,可能都填补饱肚子。

别看这丫头不大,吃了三四斤肉一点压力都没有。

将火鸟肉全部剁成肉段,我坐在一旁削起筷子,夏梦苒则负责帮忙穿肉串。

“小哥哥,我们把这些都做了好不好?”

小家伙紧盯着桌案上的一坨坨鲜红生肉。

“你家有这么多筷子吗?”

只见对方突然转头,一脸得逞之意,转头就跑。

“哗啦!”

“这是爹爹这几年做的竹筷!库房有好多好多!管够!”

看着地上奇形怪状的筷子兄弟们,我差点脱口骂街。

夏德圭,你特么是有多穷啊,自己做筷子也就算了,你特么能做出一仓库?你吃筷子吗?

而且这是筷子吗,这他么不是竹签子么!难道夏德圭你丫还是个算卦先生,提前好多年就给我备好了工具?

“咦?阁下?您怎么来了?是不是梦苒给您添麻烦了?”

愤愤不平地看了一眼走入府门的夏德圭,这让对方一脸莫名。

“这……咳……你们在做什么?”

这时,他看到了被女儿拿出来仍在地上的“杰作”们,神色有些尴尬,出言问道。

“过来,帮忙!”

“新”的筷子为我省去了削尖的工作,专心开始负责煎炸,夏德圭和梦苒忙碌地穿着肉串。

即将做完时,老夫人也回到了府中,随同的四名护卫本要离去,被我拦了下来。

夏德圭一向爱兵如子,见我如此盛情,他断没有拒绝的理由。

就这样,七人聚在一块,吃起了炸串。

为什么只有七人?因为我在忙着做别的东西!

先将燥猪大肠清理干净丢入锅中,后投入白菜一通炖煮,撒上盐巴,连锅一起端了上去。

这些从未在这世界上出现过的食物,让几人惊叹连连,顾不得什么能不能吃,争先恐后地开始品尝。

“诸位,吃也吃完了,我需要一份你们的回馈。”

见众人相继吃饱,急忙道出所需。

新的排名逐渐清晰,夏梦苒一改口风,之前选择火鸡,怕是动了某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思。

和我一开始的评价差不太多,幻鹿与蛰角平分秋色,火鸟略差。

不同的是,众人觉得其余三种也很好吃。

夏德圭打了个饱嗝,灌了一大口烈酒。

“阁下,没想到你有这么好的手艺,前几天真是献丑了哈哈哈哈。”

对方爽朗地大笑,几名士兵也在附和我的厨艺精良,让他们大饱口福。

“诸位不嫌食物粗糙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里调味料太过稀少,好在食材足够新鲜,不然怕是难以下咽,起码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为了答谢我的一餐之恩,四名兵士非要驾驶马车送我一程,我也不好推辞,只能应允。

有了生活的方向,感觉整个人都外放着喜悦,回到府邸时,看着吵闹的三人组,我也能露出灿烂的笑容。

“主人回来啦!”

“老大!”

“哼!”

“呵,玩着呢?继续继续,可劲儿嗨!”

按个摸了下大奔头,就连试图躲闪的天雅,也被我抓到了怀里,强行一阵搓头。

四十九 众女试吃

昂首阔步迈进景色甚好的正厅,坐了下来。

“相公您今天遇到什么喜事了吗?”

心慈轻笑着,声音很淡很温柔。

“看得出来吗?看得出来吗?看得出来吗?”

我一连三个问句,分别转换成侧脸和正脸,平时总是不冷不热的我,如今这般表现,似乎让对方有些不适应。

“相公……你笑的有的贱……”

玉安接道,大丫在一旁点头表示附和。

“贱吗?哈哈!贱好啊!智者贱人仁者贱智嘛!”

对方皱了皱眉,红唇微张,却没有出言。

“两位夫人早些休息,为夫先去睡觉!哈哈哈!明日给你们做好吃的!等着吧!”

次日,天蒙蒙亮我就再次出行来到了昨日的树林中心,站在湖畔旁,耳边细雨虫鸣。

“今日,早。”

我毫不吃惊身后的声音,就像遇到老朋友一般,转过头打招呼。

“是啊,今天来其实有点事情想问你。”

“但问无妨。”

子枢笑起来很清爽。

“你为什么会有火鸟?”

“我为什么不能有火鸟?”

看到对方面露不解我很是诧异。

“据我所知,火鸟是瓦兰镇的特产。”

“好像是的,但你到底想说什么?”

子枢的表情有些怪,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咳……算了,这不是啥大问题,我今天来时想要……”

在回府邸的途中,我顺路去了一趟夏将军府,管晨练的夏德圭要了几把他的杰作“竹签子”。

“相公……你手中的这七头是……”

在我进门时,玉安正站在院中。

“好吃的!等着!”

随口说了一句就急冲冲进了厨房。

“主人,需要我们帮忙吗?”

我对着两姐妹点了点头,把切肉的工作交给了她们,而后把扒皮的工作,丢给了一直喊着“我我我我我”的亢奋假小子赵铁柱。

期间天雅不情不愿地过来,询问她能做点什么,可在赵铁柱的冷嘲热讽下,我是真的不敢让她帮忙,这俩人要是一起干活,不定扒的啥皮,我不想厨房里闹出人命。

只是我没有注意到,厨房外的某个身影,正要着嘴唇,看着这一切……

经过昨日的试餐,今天我寻子枢讨了最美味的幻鹿与蜇角,每种三头。

“铁柱,盘纹不要动,那是别人预定的。”

在离别前,子枢听闻我料理的方式后,很是好奇,出于礼尚往来,我寻问了他的口味,那头名为盘纹的纯血魔兽,便是他中意地食物。

当第一批炸肉串端上桌,准确的说还没端上桌,盘子就已经被大丫端了回来。

“主人……”

看了看肉渣都被撸干净的竹签,有些哭笑不得。

继续吧,不然还能怎样。

好在炸串还是很快的,众人的工作效率也很高,半小时左右就已全都弄完,感叹一声锅大就是好,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都说劳动后的食物最为可口,可经过油烟的历练,食欲消退必不可免。

“这是什么?”

花印的到来就像一场及时雨,让我眼前一亮。

“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打算在书院弄个个人小灶,花导师您来尝尝味道如何,有没有前途。”

如今的花印可是玉安的导师,于情于理都需要相应的尊重。

花印没有推脱,安然入座,抄起一串蜇角肉放入口中。

看到她在入口后闪出的惊喜,我连忙张罗。

“这叫炸肉串,刚刚的那是蜇角肉,您再来尝尝这个!”

对方接过我递去的肉串,瞅了瞅刚才食用的蜇角。

“这又是……”

“幻鹿,你应该听过。”

花印点了点头。

“嗯!这种魔兽周身五米范围内,自带幻境效果,善于躲藏,经常让入山猎户迷失方向。”

一口入唇,花印本就不俗的面容,露出一丝享受,看起来是那般赏心悦目。

可惜是个心机婊,我在心中默念道。

“阁下,您的手艺小女叹为观止,不知您打算如何经营?如有需要小女的地方,不妨直说,定竭力相助。”

心头一动,等着就是你这句话。

“不瞒您说,我有一个想法,之前您说书院有多少学生来着?”

“九百三十三人,算上贵府学生九百四十整。”

我记得之前说的数字是九百三十二,现在这个数字,应是算上了相心昊。

其实海大丫和海丫,严格来讲只能算是侍女,可不知为何,书院导师们硬要将二人算在内,莫非这也是在给我面子?我只能暂且这般理解。

“我的想法是对应人数做出食物,分别发放给每个宿舍。”

我淡淡的说道。

“碍于学子实力,各个宿舍都有着霸道之人,我赞同阁下的想法,这件事我来实施,我会注明每人一……串!”

“哈哈!”我朗声大笑。

“这就再好不过,花印导师的心就是细,在下佩服!”

马屁嘛!该拍还是要拍的,有求于人就该有相应的态度。

“阁下这是哪里话,您的手艺我亦心动,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相比之下这等小事又算得什么。”

赶忙将两种炸串各抓起一把,递到了花印的面前。

“以后您来一律免单!”

“那怎么好意思?”

对方听到我的话后娇笑道。

“这话说的,您就是个活招牌,吃点东西算不得什么。”

双方你来我往满是客套,时间也一点点的过去。

饭后,玉安跟在花印身后,同时离开了府邸,大丫二丫清理食具。

天雅和铁柱不知去了哪里,俩人应是同行,好奇的我还特意问了一句大丫,她却说她不知情。

一个人回到房间,想着研究一下生意的细节,房门却被人敲响。

“相公……您休息了吗?”

我起身打开房门,心慈正站在门口看着我。

“怎么了?”

“这是爷爷的书信,想询问您的意见。”

我将微小的卷轴打开,以前电视剧里曾经见过,这就是所谓的密函,不过是不是信鸽带来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相天书信内容,大致所说便是想搬来王都居住,当下心昊和心慈都在王都,身为爷爷,挂念是人之常情,但中间卡了个皇帝,他怕来到王都会遭他人猜想。

“给你爷爷回个消息,最迟三天我会给他答复。”

心慈点了点头,接回信函后一动不动,眼睛朝着房间内看去。

这丫头不会要侍寝吧?我不无恶意地想着。

“还有事吗?”

微笑着询问。

五十章 皇帝

面对我的询问,心慈有些惊慌失措,连忙挥了挥手。

看着她逃开的背影,我嘴角上弯出了弧度。

这丫头,要不是我心里早就有了玉安……

甩了甩乱想的脑袋,现在重要的岂是儿女私长。

掩上房门,稍稍坐了一会,却发现心情无法安定下来。

思前想后,找到了原因,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是一个装不住事的人,尤其事关别人。

方才心慈的到来,让我知道了相天所须,怎么说名份上我也是他的孙女婿,拖着不好。

可当我冲到皇帝所在的城堡前,我不禁愣住了。

皇帝在哪?这话咋问?该问谁?

守卫兵士见到我纷纷军礼相送,根本没人搭话。

行吧,那我自己问。

“这位……兄弟,皇帝在哪?”

对方明显没有料到我会突然搭话,而且问的如此直接,回答的有些磕巴。

“回……阁下,陛下今日没有出堡,小……小人也不知……陛下现在何处……要不……要不您进去找找?”

换上自己最为自然的表情,麻木地走入城堡之中。

何为自然地表情呢?就是看啥都嫌弃,看啥都冷漠。

跨国宽大地广场,漫无目标地四处悠荡。

作为国家的最高统帅,这座城堡的装潢可谓是奢华之极,松软的地毯,高挂的吊灯,还有那墙壁上无数的金框书画,看得我有些眼馋……

没错,就是眼馋,我想把框卸走。

城堡一共有六层,一层二层面积最大,三层开始逐渐变小,因为建筑为升腾形,只有三层之上都在主楼之上。

“有人嘛!”

将最大的一二层挨个串完,人影都没找到一个,刚刚登上三楼,烦躁的我就大喊了一声。

耳边回荡着自己的声音,让我的心更加烦躁起来。

耐住性子继续挨个搜索,最后还是无果。

踏上第四层的时候,我已经懒得在挨个搜索,连着吼了三声,便准备上五楼继续。

“阁下……请问您……您……”

一名长相清甜的年轻侍女喊住了我,但看她脸色发白,好像在恐惧着什么。

“皇帝在哪?”

我直接道出目的,懒得和对方废话。

“陛……陛下好像在楼上办公……”

“带我去!”

我直接命令道。

少女应是习惯了受人差遣,微微屈膝施礼,引领我向着楼上走去。

有了目标心底的烦躁少了许多,看着前方那紧张兮兮的人影,我不禁有些好笑。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大人……我,我没遇到过……”

侍女名为丽莎,本是个孤儿,被侍女长捡回,养在这座城堡中,小时候负责陪着各个皇子皇女,如今十多年了,长大的她,开始负责城堡中的杂务,可是说是杂物总长!!!

至于紧张,完全因为她从未见过我,更没见过敢在城堡里大呼小叫的人,何况这个人还直呼皇帝二字。

“阁下,就是这里,奴婢先行告退。”

看着对方离去,本想说句谢谢,可想到自己身份,还是算了,高傲一些吧,哪怕不习惯。

推开两米多高的房门,果然看见了那翻阅资料的人影,不是皇帝又是何人。

“放下吧,出去。”

对方没有抬头,似乎把我当成了给他送东西的下属。

不动神色地走到他的桌子旁,低头向下看去。

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字,挤在一张大小的白纸上,看着文件的厚度,我只觉得两眼发黑。

当皇帝真的不容易啊,突然对眼前这位被我吓唬过的皇帝诞生出一丝敬佩,当然,还有一丢丢的同情。

“你在看什么?”

皇帝的声音不怒自威,这是上位者独有的色彩。

当他转过头瞪向我时,愣住了。

我微笑着看着对方,点了点头。

“你怎么来了?”

“有事啊!”

皇帝放下资料,单手前身,站起身,将我引到了厅中的沙发上。

“喝茶还是咖啡?”

对方轻声询问了我一声。

“不用不用,其实就是有个事想问下您这边的意思。”

“哦?”皇帝目光闪烁,似乎在想何人何时能让我特意跑来找他。

“相天相老爷子很想念心慈心昊,想要搬来王都,让我问下您这边的意见,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要是愿意的话他们应该怎么来,带多少人,住在哪。”

对方坐在沙发上,听我说完拖住了下巴,皱眉思索。

“小子,你喜欢心慈还是玉安,老实和我说。”

“都很重要。”

“行了,我知道你在想啥,面子我给,就问你她俩谁大!”

自然是玉安啊,这还用我说?回了个白眼,我才嫌弃地回答了他弱智一般的问题。

“那舅舅我目前能给出的条件就是他和他的将军们回来,最多只能带百人同行,居住地点就在内城,我会给他们提供住宅,你看可好?”

我有些诧异对方的回答,本以为他会让这些人住皇宫。

“怎么?对我的安排很诧异吗?”皇帝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如果让他们住在城堡,他们肯定住不安稳,但安排在内城就不一样了。”

“相天的手下有三名将军,均是大才!他本人更是少有的帅才!”

我此时的心情不知该如何描述,看着眼前的皇帝,我好像可以理解当初忆王爷为何让位。

他的缺点并不能掩盖其帝王资质,如此度量世间能有几人。

“将帅之才固然好,可你敢用?”

“有何不敢!如要不敢何故诏安,想我士兰王朝兵强马壮,却单单对一个太皇门毫无办法,你不觉得奇怪么?”

皇帝看向我,本在自豪诉说的他,脸上却突然开始落寞。

我见他捏了捏眉心,深深地叹息一声,站起身走向办公桌,拿起资料,恢复了工作的状态。

纸张“哗啦”的声响,成为了房间中唯一的旋律,而他不苟言笑的面容,就像是震撼河山,是我无法克制心中的敬仰。

如果我没有出现,他真的会害玉安吗?应该会吧,这一点我更加肯定,他是位合格的帝王,他有着容人之量,但这也代表着,他可以为王权,牺牲一切。

深深地将他此时的样子记在眼底,默默许下一份诺言,如果有一天,他狠下心来,利用手中权力让世界抛弃玉安,我便带着玉安,抛弃整个世界。

因为玉安的善和孝,不会允许我伤害他……

五十一章 相处融洽

拎着近百斤的肉串,站在湖边,看着远方的夜空被明亮侵蚀,仿佛自己心中的阴霾也被洗净,闭上双眼,品味微风和初晨沾染着雨露的花香。

昨天离开城堡后,带着食物拜访了数位导师,吃过的花印不用多说,拍着胸脯保证,会助我一臂之力。

罡禅我没有特意去找,毕竟他是个和尚,出家人能不能吃肉这件事不好说,万一有这戒律,那多尴尬。

但在见阡惑时,这厮却闻着肉味儿跑了过来,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二人饭量略大,我又顾忌对方高龄,自带了不到五斤,结果显而易见,塞牙缝儿都不够……

阡惑当即喊了一声没吃够,跑了出去。

罡禅作为出家人,还是比较特别的,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袖。

“阿弥陀佛!小施主得知小僧食肉未吃酒,不愿离去,小僧着实感激。”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哎……在想到自己也没吃晚饭,也就任由他去了。

我还记得在一脸无奈的说了句我等后,罡禅那充满深意的笑容。

当阡惑拎着猎物返回,身后陆陆续续跟进六位导师,他们集体带着猎物,无一人空手。

要不是这些人还算有点良心,帮着我打了打下手,我真想撂挑子跑路。

“沙沙沙……”

身后的声响打断了我的思绪。

“来的真早啊……”

子枢慵懒地向我走来,伸着懒腰,似乎刚刚睡醒。

“来!热乎的!尝尝!”

带着一脸坏笑,将手中整包炸串,丢了过去,想看看对方惊慌的模样,那知子枢只是轻笑一声,单手抓住布袋原地转身,轻轻松松泄掉了我的力道。

随后他手中幽芒一闪,草地变桌台,又是红芒连点,簇簇鲜花铺满桌面,随意地将布袋丢向桌面,应声而开,其中的肉串没有四散,平稳的落在一起,看着这番操作,我差点还出一句老铁六六六。

在对方的示意下一同落座,炸串的肉香中,夹杂下方桌面的花香,这让炸肉吃多的我,恢复了许多的食欲。

子枢挥动衣袖扫过桌台,白瓷酒具凭空出现,他带着淡然的笑容,斟满酒杯,一举一动带着儒雅。

人嘛,总会被他人所影响,尤其面对儒雅之人。

我端起酒杯,轻抚衣袖,拖住杯底一饮而尽。

甘甜的酒液在瞬间俘获了我的心,我还从未喝过这种酒水,有花香无酒味,入口香甜一饮灼喉。

呼出胸腔内的那股热气,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声爽。

“此酒无名,乃我无意中从山中得到,今日阁下送此佳肴,拿出共享锦上添花,美哉快哉!”

子枢唰唰地撸着串,从一块嚼三嚼,到一口撸三串,画风越来越偏。

“咳……子枢兄弟这吃法……豪爽!痛快!”

我是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但这酒桌之上,你不说点啥,总觉得别扭,反正也四下无人,不如我也一起放飞自我。

抓起一把送入口中,肉串在牙齿的挤压下,汁水飞渐,唇齿留香。

这一桌肉食,很快就在我二人的大口下,消灭干净,喝掉最后一杯美酒,同时打了个饱嗝,相视而笑。

“没想到子枢兄也有如此豪爽一面。”

“乡野村夫,让阁下窥了笑话。”

子枢毫不做作的话语,让我觉得关系亲近了许多。

“说吧,都要什么?”

“幻鹿,蜇角!”

我看了一眼桌子,打消了讨要盘纹的想法,这是子枢爱吃的东西,君子不夺人所好,虽然我并不是君子。

子枢指了指桌面。

“不要?”

摇了摇头。

“算了吧,想必这盘纹不多,蜇角就已经很好了,买卖而已,犯不上。”

盘纹的味道要比蜇角好吃,独有的膻味更加浓郁,这是优点也是弊端,在以前的文明世界中,不吃羊膻的人大有人在,贴合大众才是王道。

子枢道了一声好,让我稍等片刻,闪身消失。

“给!”

拎着食材返回府邸,不大的院子已经被导师们占据,这让每日玩闹的某三只,难得消停。

“话音导师,你们来啦!”

和众人打过招呼,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都是来帮忙办事儿的,瞎客气还不如赶紧忙完,然后吃上一顿。

在场的都懂流程,加上修为在身,比起平时帮忙的几女,效率快了不知多少倍。

尤其阡惑的飞剑,切起肉来那叫一个又快又稳,尺寸还丝毫不差,颗颗肉块都长一样,让我大开眼界。

花印也不含糊,手中绿芒闪烁,木签自成,六的一逼。

曾与我有过过节的雷鸠也在场,在所有的导师中,就属他的脚程最快,所以送餐的工作,全由他来指挥。

人多力量大,合理的分工,效率的搭配,这让食材,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

知道最后一串炸完,院中响起了欢呼声,正是二丫几女。

“鬼叫什么,肉没了,午饭吃别的!”

几女当然没意见,她们都知道内脏丝毫不比肉差,甚至比肉还要好吃,但院中的花印和阡惑却愣在了原地。

“两位导师别皱眉,吃的有的是,我还能亏待你们不成。”

趁着其他导师去送餐还没回来,有必要先和二人解释清楚,这样等众人归来,他们还能帮我安抚。

“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肉已耗空又能吃啥?”

“阁下!自从昨日吃了您的炸串,我这把老骨头就馋上这口儿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双手朝下,示意二人别着急,慢悠悠地说道。

“二位别急,这皮肉的味道大家都知道了,但内脏的可口我想二位还不曾得知吧?今日给我个机会,做上一顿如何?”

话音一落,我看向了大丫。

“两位导师,我家主人做内脏很有一手,味道是没话说的,你看那些野兽在捕猎后,都是先食内脏,定有其道理。”

在这个世界上,食用内脏的都为野兽,花印和阡惑面露难色实属正常,玉安等几女在不久之前,也是这般。

“这……”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将大丫二丫喊进厨房,再次忙碌起来。

要说这内脏,就不一一介绍,煎炒蒸炖各种做法,一样一种,一种一样,里里外外一直忙活到了中午。

这段时间里,花印调来两张长桌,摆在院中,导师一张,我等一张,各吃各的。

第一章 奇怪的和尚

“相公……你在吗?”

门外传来了玉安的声音,正在研究菜谱的我,放下了思绪,紧赶两步打开了门。

今日的她,一改往日白衣垂发,换了一套粉色长裙,乌黑长发也被盘起,那修长的睫毛上下闪动,衬托着明亮的眼眸,看上一眼我就无法再移开视线。

“相公是这样的,花印导师让我问你,已……”

我沉浸在她的美貌中,根本没有注意话语,她那微动的红唇,在我眼中也只是增添芬芳。

“相公……”

嘿嘿……这丫头翻白眼都是这么好看……

“相公!”

等等!她为什么要翻白眼?算了,这不重要。

“你能不能把口水擦擦!!”

伸出双手,摸上了玉安逐渐冷漠的面容,擦了擦她的嘴角。

“小笨蛋,你流口水的样子我也爱!”

“我说的是你的口水!”

“……………………………………………………”

“咳!你刚刚说花印怎么了?”

我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坐在了椅子上。

“你先把口水擦掉!”

“哎,真拿你没办法……”抻起袖口胡乱抹了两下。

玉安站叹气舒缓心中无奈,眼睛转向了一旁,不愿看我。

“花印导师让我问你,相去三天,为何还没有动作,众多学子已经闹出不少骚乱,扰得几位导师不得安静。”

应该指的是当日担任送餐工作的那几名导师吧,这条消息在我心头闪过。

手肘立在桌面上,单手拖住了下巴。

“我在想一个问题,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所以才没有动作,你跟花印导师说,再抗几天。”

“几天?”

“嗯……几天。”

“我是问你几天!”

玉安升高的语调将我吓得心头一突,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两……两天?”我磕磕巴巴地用着商量的口吻。

“那你等着!我去找导师问问行不行!”

留下一声略带怒气的轻哼,玉安拂袖而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诞出一份笑意。

你让我等我就等?不知道我很任性的吗?相处十年了还这样糊涂,哈哈哈……呃……

十年吗……如同被冷水从头浇下,笑容僵直在了这一刻。

小碎花连衣裙,大卷齐肩发,那个曾在我身边蹦蹦跳跳的姑娘……

我抬起头,门外早就没了玉安的身影,我却仿佛可以看到她在院中嬉戏地模样,她是谁,她在哪……我又是谁……我在哪……

离开学院,漫无目的地穿过王都,走在茂密树林的小路上,伴着虫鸣鸟叫,清风俯耳。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被风沙迷了路?”

我摇了摇头,心道风沙眯的是眼不是路,这罡禅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那施主能否看清来路,又是否认得归处?”

等等!这声音不是罡禅,要比其清雅柔和许多。

我猛然抬头,这才看清对方的容貌。

眼前的和尚,身披袈裟手持法杖,上身并未着衣,头顶和臂膀上布满黑色纹身,像是古老的文字,看不出所绘何物。

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敢问大师法号,来自何处又去向何方?”

“施主与佛有缘,皈依佛门方知真理明路。”

打哑谜?我最讨厌这种装模作样的老神棍,管你是谁家秃驴,吹得谁家香火,话不投机半句多,拜拜了您内。

调转身形,二话不说就往回走,可还没迈出两步,就被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秃驴,挡住了去路。

“施主稍安,小僧是为你好。”

态度真诚,表情随和,要不是那一身的魔纹,我怕是真会以为遇到什么得道高僧,毕竟这荒郊野岭,能见到个人不容易。

“秃驴,你是正经庙出来的吗?我虽然读书少,可我也见过出家人,没一个你这打扮的,该干嘛干嘛去,别挡我道。”

“阿弥陀佛!小僧来自銮安寺。”

銮安寺?我记得罡禅当初自报家门时也是这个地方。

“那不知大师要去往何处?”

“佛在何处便去往何处!何处即是归处!”和尚双手合十轻声说,看架势到有着几分正经和尚的模样,起码比罡禅强点。

何处即是归处?你他麻说了句废话你知不知道!

两眼一翻,绕过了大和尚,这次不论他如何阻挡,我都没有停下脚步。

“哎呀!施主!请听小僧一言呐!小僧真是为你好!”

“滚!”

我捂住双耳撒腿就跑,却不知身后的和尚目光中突现红芒一闪而过,脸上的笑容,透着贪婪与残忍。

“呼……可算到书院了!”

停下脚步,见对方没有追来,舒了一口气。

真是晦气,随便出门遛遛也能碰上老变态。

“啐!”

“阿弥陀佛!何事惹乱施主。”

听到这一声佛号,我下意识地打了一个激灵,抬头怒目,却发现来者竟是罡禅,放开了握紧的拳头。

很明显对方也被我吓了一跳,双臂抬起,闪出一缕金色佛光,作势抵挡。

我打了个哈哈,示意罡禅不要紧张,并把刚才的事情对他讲了一遍,哪知对方听完,便急忙询问我在何处碰到此人,急匆匆地奔了出去。

“我莫不是个身高两仗的大和尚吧?”

“阁下这是在说啥?你当然不是和尚!”

我转过头,看到了已经在我身后的雷鸠,从一起吃过饭后,我们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他没了开始的敌对情绪,也不再阴恻恻地和我说话。

“是雷鸠先生啊,你来这边干啥?”

据我所知,雷鸠是个天赋不足但非常努力的人,自从来到书院后,就没在出过院门一步,除了传授学子,业余时间都在为武学奋斗,比武切磋是他唯一爱好。

“嘿!还不是罡禅那贼秃馋嘴了,非要我陪他出去一趟打打猎!说来奇怪,这货怎么还没来。”

默默在心里偷笑,这话听起来没毛病,像是携友出游,可仔细一分析就能得知,馋嘴的怕不止罡禅一人。

“罡禅大师……”

我皱了皱眉,将刚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那知雷鸠听完和罡禅如出一辙,撒腿就跑,方向正是我来时的路,这让我泛起一阵嘀咕,莫不是那魔纹贼秃有问题?不然他们为啥都这样。

揣着疑惑朝着府邸走去,刚进门就看到了站在我房门口一脸愤怒的玉安,大丫站在她的身旁,轻声说着什么。

看到我回来,她二话没说就冲到我的面前,叉起腰肢,愤愤地责问我为何没在房中等她。

很多男人都会在此时选择解释或者干脆不理,而我比较特立独行,先行目光闪烁,示敌以弱,在对方激进再次发问时,一口吻了上去。

香甜可口美味多汁,这时候的小嘴儿吃起来最够劲儿!

加上对方脸上闪过的红晕,哎呦呵,分分钟醉倒!

“你干什么!”

玉安捂住香唇,戒备地看向了我。

第二章 警钟

“老夫老妻了有啥不好意思的?”

玉安羞怒小脚狠狠地跺了一下地,扭头冲向我的房间。

居然是往我房里跑!这是邀请吗?这叫羊入虎口吗?难道老天开了眼,终于要为我安排幸福了?

“你负责跑我负责追!追上你我就把你嘿嘿嘿!”

我怪笑一声向她追去,可当我跨进房门时,愣在了原地。

房间里一身青色衣裙的女子,正端坐角落,纤纤玉指敲着桌面。

“咳……花印导师您在啊。”

“不用管我,你们随意,闹够了我们再谈。”

玉安脸色微红,挽着她的手臂默不吭声。

“那个……其实吧,哦对了!开店的事情搁一搁,我这里有件事需要找您打听下。”

将刚才院门外的事情简略诉说,谁承想花印的面色越发阴沉起来,似乎极为在意。

待我讲到罡禅与雷鸠先后追寻时,此女面色大变,从牙齿缝中挤出了一个不算生熟却很怪异的名字。

“恶僧魏伱竓!”

“恶僧为你好?”我诧异道,这什么奇怪的名字,不过那个和尚的确说了好几句为你好。

“魏伱竓!!!”

花印手掌猛地拍向桌面,力道之大震碎了整张木桌,而后二话不说飞身而去,将我等惊在了原地。

“这……应该算毁坏公物还是毁坏私物?学院管不管赔?”

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玉安,在听到我的自语后,似乎放弃了什么,叹息一声,朝着门外走去。

“亲爱的!别走!”

见对方回过头嫌弃地眼神,我尴尬地挠了挠头。

“那个……魏伱竓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和我讲讲呗?”

玉安皱了皱眉,再次叹息,点了点头,走回我的身旁。

魏伱竓,曾是銮安寺俗家弟子,一身佛门体术练得炉火纯青,无人可比,但却没有任何高僧愿意将其收于门下,这曾一时间成为了修行界中,众多人闲谈的话题。

后来銮安寺发生一场大火,连失俩位高僧,纵火者居然是他们二人座下高徒。

由于没有犯罪动机,二人又神智异常,銮安寺选择了押后再审。

然而就在五年前,纵火的二人哀嚎痛哭,口中喊着自己师傅的名号自毙而死。

在他二人面前的地上,分别用鲜血写了同一个名字,魏伱竓!

銮安寺主持得知后勃然大怒,命人将其带来,却没想到,恶僧早已消失无踪,无从寻起。

那些年里,弑师弑父弑友弑子等荒唐事频繁出现,其中大部分无因无故无动机,并且都有着一个相同点,行凶者作案后不躲不逃,愣在原地,甚至连做过什么都不知道。

少有的几名清醒者,也都自我了断,有的像那死去的两名小僧,有的则是仰天怒吼,但所针对之人只有一位,銮安寺弃徒,恶僧魏伱竓。

“呦呵!大人物呀!”

听完事迹后我不禁感叹一声。

“什么大人物!銮安寺的僧人分为两种,一种劝人向善,一种习武救世,而这个魏伱竓却是劝人向恶,完全是个败类。”

“哈,我比较关心为啥没有高僧将他收入门下。”

善与恶谁说的清,在这方面我不想多去探讨。

“我听说当年銮安寺的主持见过他,说他佛心不诚,心术不正。”

魏伱竓!这三个字被我印在了心里,以后再见到他,尽量躲着点比较好。

我可不想有一天被他忽悠,做出什么难以原谅的罪过。

“噹!噹噹!”

洪亮的钟声带着节奏,响彻三连。

“是书院预警,我听花印导师说过,一响二连有伤亡!”

玉安在对我解释过后,奔了出去。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我哪还有闲心坐在房里,站起身追了出去。

一路奔到书院门口,此时已经聚满了学子,看到玉安被挡在人群外干着急,我上前牵住了她的玉手。

“来!让让!朋友让一下!谢谢!打扰了!草拟娘!给老子滚!我去你大爷的!滚滚滚!都给老子滚一边儿去!别挡道!”

从客套到发怒,其实只过了不足十秒,场中顿时多出了不少惨叫,都是被我或扇或打或脚踢的不长眼。

毫不理会地上的众位学子,我牵起美人向前走,厚实的那面人墙,此时已经朝着两旁排开,为我让出了道路。

书院门外,众位导师齐聚,脚边都是瓶瓶罐罐,飘着一股药品的气味。

雷鸠蹲坐在地,嘴角上挂着鲜血,染红的衣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

在他旁边,正躺着一名满身鲜血的大和尚,不是罡禅又是谁。

看到这一幕的玉安,被我握住的小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别担心,会没事的。”

我牵着她走向前,来到了雷鸠的面前,蹲下了身子。

“怎么回事?”

“哎……”

雷鸠深叹,为我诉说刚才发生的事情。

在和我分开后,追寻罡禅的他,奔出了近十里才得以相见,可那时候对方早已经躺在了血泊中,意识全无。

见此状况,他也无心追捕魏伱竓,决定先把罡禅送回学院。

可就在他扶起对方时,背后却想起了呼啸之声。

魏伱竓突然出现,抡起禅杖便击向他的头颅,好在他的反应和身法够快,否则必定当场死亡。

魏伱竓也非常果断,一击不中闪身就撤,没有多做任何纠缠,雷鸠见此,紧忙抱起罡禅逃了回来。

“对方是怕还有强援。”

刚为罡禅做完治疗的阡惑,有些虚弱地说道。

“哎!都怪我们实力不够,无法擒住他!”

罡禅经过众位导师的救治,此时已经悠悠转醒,一开口就是满嘴的悔恨。

“和尚!你还不能说话,老实躺好!”

花印有些不满的喝到,其余导师纷纷附和,同意她的观点。

“都散了!别在这傻站着!你们功课都做完了吗!想偷懒就都给我滚蛋!别再书院里边占位置!”

呵斥地女性名为千音,与花印一样来自一个古家族,听说两个家族关系匪浅,二人平时也像对儿姐们一般,心慈的导师正是她。

我二人算是第一次相见,但在心底,都了然彼此身份,相视一笑,就像是多年老友。

“能帮忙将大和尚搬回房间吗?”

千音扫视了一眼众位皆有些脱力的导师,最终将目光移回了我的身上,嗓音委婉动人,如同涓涓泉水,冰凉清澈。

我看了一眼玉安,温柔地摸了摸她饱满地额头,走上前将罡禅扛上肩头。

至于还没离开的学子们,在花印千音的安排下,老老实实地各回各屋各练个功,众位导师却是面带忧色,聚在罡禅的院子中无人离去。

“好不容易见到他出现,我们却没本事把他留下……哎!”

雷鸠满面懊悔,锤着自己的大腿。

“这事怎么能怪你?换做是我都未必将其留下,这次是罡禅太过冲动!要是提前通知,一拥而上也许还有机会。”

阡惑看了眼罡禅的房门,斟酌了一番才继续说道:“我看还是喊点强缘吧。”

第三章 导师薪酬

魏伱竓的出现牵扯甚多,根本不是这凡世书院能够解决的。

在决定上报门派后,众位导师也就不再纠结。

“二丫!铁头!你们俩怎么串点儿东西这么慢!”

眼看炸串出锅再无肉可炸,我不满地对着旁边怒吼。

今日是我开张第一天,也不知是我耽搁的太久还是味道太好,书院学子少说来了大半,花印和阡惑只好让我将铁锅架在了演武台上。

昨日在讨论完价格和地点后,许多吵着要来捧场的导师,如今只能站在边缘,帮忙维持秩序。

“主人……不是我们慢,是这些人吃的太快……”

二丫嘟着小嘴,递过来了一盘刚刚穿好的食物。

将托盘接过,直接倒入翻腾地油锅。

“少说废话,笨就是笨,得认!”

“老子只是头铁!老子不笨!”

二丫噘着嘴略显委屈,她身侧铁柱插嘴喊道。

“你是谁老子?给你一个重组语言的机会,说不好我就把你炸了!”

“老大!你说的对!我笨!”

看到她在说话这句话后,带动着二丫一通花枝乱颤,我也只能叹口气宣泄下心中无奈。

抬头看了看人群,由于没啥经验,开张前带的柴火不够,所以命大丫去取,算算时间都快半炷香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搜寻无果但锅中的食物已经好了,用加长的筷子夹出,放到了食物托盘中,少撒食盐。

“诸位抱歉,已经买到炸串的同学请不要再次排队,今日初次营业,准备不足,感谢大家捧场,还请明日再来,没有买到的同学我很遗憾的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

我顿了顿,看着场面迅速安静下来,咧嘴一笑,继续说道:“没柴啦!你们还得多等一会!”

“靠!等就等你吓什么人!”

“就是!等那么多天还在乎这么一哆嗦?”

“我还以为吃不上了!马德!”

“老板!送柴火打折吗!”

我的话如同一根引线,点着了广场中的人群,我伸出双手,示意他们安静,继续开口说道。

“大家稍安勿躁!咱这买卖是长期经营的,为了方便大众,我们定下许多种经营策略,首先!每日中午为公开售卖,晚间为私人订制!详情还请咨询花印导师,她那里有详细资料文本。”

前几日我一直思考的正是经营方式,出于货源方面考虑,在跟子枢交流后,无法确保蜇角、幻鹿的长期供应,所以问题就来了,大部分魔兽都不如上述两种美味,如果让客人长期食用这两种,口味养叼了,以后断了货,一准出事。

今日用的肉都是其他的魔兽,相隔数日,只吃过少量顶级食材的学子,哪还能分的那么细致,就算有也一定平日里就极为注重饮食的存在,那种人无一不是背景显赫,非富即贵。

而晚间的私人订制,就是为这些人量身定做的,他们愿意花费更多的人力物力,我愿意挣更多的钱,何乐不为。

回到府邸取柴的海大丫,终于在这时赶了回来。

二丫和铁柱在刚才的空闲中,串好了不少食材,现在大丫重回前线,销售速度得到极大地提高,但就算这样,我们几人也是忙碌到了未时过半。

“相公,你真是个天才!我们赚翻了!”

“怎么讲?”

我瘫在床上如同饼铛上的烙饼,不扒拉不动。

“今日销售两千四百零二串,一串三银币,共赚七千两百零六,而我们的成本只有从书院购买的俩银币柴火木炭,按照今天的使用量,足够我们用上一个月!也就是说!”

心慈双目闪烁着精芒,脸上满是喜悦:“我们赚了足足七十二枚金币!足够我们太皇门活一年了!这才一天啊!要是我们干上一年……”

看着在桌子上手舞足蹈时而尖叫的姑娘,我不禁露出了笑容,她后边说了啥,我是不知道了,因为我睡着了……

“相公醒醒!醒醒!你快点起来!”

睡梦中我仿佛听到了玉安的声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站在我的床边,身旁站着花印,二人一种无法描述的眼神,注视着我风骚的睡姿……

咳……我就不描述了,总之有些丢人。

“阁下,这是预约单,并且按照之前约定的和他们说了,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带食材这件事,对待价格也都可以接受,只有俩场没有预定内脏,只要炸串,所以金额是一百,其余都是一百五金。”

花印的语气很郑重,其中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在这份订单中,她看到了别的光景。

“花印女士,还没问您呢,你来着书院教书,每个月发多少工资啊?”

“工资是什么?月供吗?”

对方点了点头,伸出了五根手指。

“其余导师呢?也是五枚金币吗?”

“什么五枚金币……是五十银币……其他导师也差不多,你要知道,家族比门派的月供高,毕竟都是自己人……”

花印面色有些尴尬,似乎在我面前提起薪酬让她很没面子。

“心慈,来!取一枚金币付给花印导师,这是她今日的薪酬,也给今日过来帮忙的其他导师分别送去五十银币,让他们买点酒水。”

“这怎么能行!”花印闻言连忙制止正欲出门的心慈,并出言拒绝。

花印近日来忙前忙后,付她一枚金币只少不多,其他导师的维持秩序虽然不如她那般费时,可也是很累人的事情,不管他们初衷是给我面子,还是想着保学子周全,基本的薪酬保证,我觉得有必要承担。

“这是您应得的,不要推辞,不然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其实为他们支付薪酬,其中还有着我的私心,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多结交一些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见我态度坚决,花印在拒绝无果后,同意了这件事,但她也加了一个条件,每天夜晚的定制套餐,举办地点由她来提供。

琐事处理完成,时间也差不多了,众人各自收拾一番,带好料理所想的工具和物品,朝着花印的府邸走去。

订餐的那些人,早已经等在她的门口,这让我不免有些感动,因为眼前的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花印加的条件,是她不知道有薪酬前,就已经决定好的。

大步走进院内,在路过其身边时,轻声道谢,我看到对方嘴角现出一弯美好,也不由地笑了笑。

第四章 世间最苦乃黄连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一转眼我就带着小伙伴和导师们兢兢业业一个多月。

午间的公开售卖,已经没有开业时那般火爆,夜间的定制餐还是一如既往预约不断。

罡禅的身体在半月前痊愈后,就天天往我这里跑,中午帮忙,顺道蹭饭,薪酬也从不客套,这让我有时候真的想骂上一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秃驴!”

不过说是这么说,男性导师里我跟他的关系,算是最好的。

阡惑岁数大,我没办法把他当成朋友,只能当做一名长者对待。

至于雷鸠,那就不是我拿不拿他当朋友,而是他能不能把我当朋友,感情嘛,都是相对的。

今日还如往常,吃过午饭,带着大丫,步行到了演武场,本来一起吃饭的罡禅也应该同行,但饭未吃完,就借口有事,匆匆离场。

当我二人来到目的地时,先行出发的铁柱和二丫,已经在场中……

铁柱拿着刀,嘴里喊着现编的口号。

二丫串着肉,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

这俩货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我心头挂上了一个问号。

“演武场上香味儿飘,老子手持大菜刀,左一刀又一刀,肠子肚子配辣椒!”

“………………”

我挂着一脸的黑线走到了铁柱的身后,想都没想对着她的屁股就是一脚。

“你特么能不能说点人话!”

“哎呦!老大你踹我屁股干啥!”

“你猜!”

我甩了下袖口,将手背到身后。

铁柱从地上爬起,将刚才掉到地上的菜刀捡回手中,揉着屁股一脸委屈。

面对她的此时的模样,我只想回个白眼:“装什么装!我又没使劲!”

“老大!嘿嘿!装还是要装一下的嘛!你要知道,天天干一个活儿好枯燥的,但是找点乐趣就不一样了,你看我每天编口号,还不是为工作增添激情,提高工作效率嘛!这俗话说得好,多个口号多条路!快过马车过马路!”

“给你次机会,给我好好说人话!要是实在不会说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送你去投胎!”

瞪着满脸嘚瑟,满嘴胡咧咧的铁柱,冷漠地说着。

对方一看情况不对,立马摇了摇头。

“干活好干活累,干活能让我陶醉!”

“我……哎!滚滚滚滚!”

挥了挥手,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在和她说话,这要是多聊会,我怕我一个控制不住,一巴掌拍死这货。

正当我寻思换个话题解解烦闷,一声破空声吸引了我的目光。

阡惑?这老头怎么飞的如此焦急?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对方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在经过我上方时略作停顿,招了招手,指引我跟上。

心中豪气冲天,用力一跺跳上空中,落点正是阡惑的飞剑之上。

“皮皮虾!我们走!”

“皮皮虾是什么?”

“哎呀小事情别问!”

老头一脸迷惑,可我闭口不谈他也没辙。

来到正厅,院中导师都已在列,就连罡禅也在其中,见他投来目光,我咧嘴笑了笑。

“阡老!”

“想必各位都受到消息了,各派各家都已商议好,分别派出缉拿小组,辅助銮安寺缉拿弃徒魏伱竓,我们书院作为修真界的一员,自然无法置身事外,这次叫大家聚首,就是商议如何出力。”

艹!你们商议把我喊来作甚,我又不是你们修真界的一员,何况老子那边忙着呢,哗啦啦啦的小金币如同待嫁的小妞儿,等我揽收,哪有时间陪你们胡搞乱搞。

不过想归想,说话还是得客客气气的。

“诸位导师,我那边还有事儿,可否先行告退?”

“不急不急,正事要紧,谈完我与你同去。”

阡惑似乎不想放我离开,急忙接话,其余导师也纷纷出言挽留,这让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想抓壮丁?嘿……我低头走到墙角,沉默不语。

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来之则安之,你们随便耍随便浪,老子蹲墙角装死,看你们能耐我何。

阡惑年长,最先表达了他的想法。

一是主动联系缉拿小组身先士卒,二是留在书院,等待对方求援。

在他说完后,巡视全场,希望众位导师给与补充。

导师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终却是雷鸠打破了沉默,话如其人,一开口我就差点笑出来。

“我觉得不要管比较好,要是缉拿小组遇险,逃到咱们这边,出手救治一下就行了,主动跑过去是在添乱。”

怕死就直说嘛,编这么多理由干什么。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他这话说出口后,十九名导师少说一半举手同意,罡禅也挠着秃头,走到雷鸠身旁,表明了立场。

“哎……你们……”

阡惑将视线转到我的身上,绽放出能夹死蚊子的笑容。

“阁下,不妨谈谈你的想法?”

老狐狸你终于忍不住了吧?你以为我讨厌魏伱竓吗?

回了对方一个笑脸,准备走向雷鸠。

可我刚迈步,就被这老家伙喊了停。

“阁下,你可能不了解魏伱竓,这个恶僧专门劝人向恶,凡是他盯上的目标,绝不放手!”

“你的意思是,他盯上我了?”

对于魏伱竓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感冒,但阡惑的话,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右手顶住下嘴唇,我陷入了思考。

这些天了解到的东西太少,目前只知道这位魏伱竓善于蛊惑人心,拥有一身可以轻易击败罡禅与雷鸠的不俗实力。

如果这家伙盯上了我,那他图的是什么?以往他做害的人,又能给他什么,他到底有何目的,这些都是未知数。

犹豫再三,最终将疑问公开说明,希望能够得到一份答案。

“施主,这些还是让小僧来回答你吧。”

罡禅走上前来,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早年间我师曾有提及,世间有魔也有佛,魔佛不分,世人不见,其心不诚。”

“魔诱、佛渡,都为揭示本性,并无善恶之分,奈何师兄却是一位痴儿,心有怨而不平。”

“他曾和我说过,接受一份痛苦,就要编造无数的谎言去说服自我,当你看到与你人生背道而驰的美好,你在羡慕与祝福的背后,是潜伏在心底满满地惊恐,你害怕看到它结出美味果实,因为世间最苦是遗憾。”

世间最苦是遗憾?我翻了翻白眼,真想怼上一句,世间最苦乃黄连!

第五章 吃熊熊

在听完罡禅的阐述,我对魏伱竓的印象没有变坏,反而理解更多。

人生本来就充满选择,选择拿起和选择忘记,选择继续或选择放弃,有多少人拿得起放不下,又有多少人放弃后却无法忘怀。

魏伱竓真的要负全责吗?那些所谓受害者们,就没有一丁点的责任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心中没有黑暗,又岂会做出悔恨终身之事!

“先生!”面向阡惑躬身施礼:“恕我不愿参与此事!”

广场上,大丫正在模仿我的操作,进行食物的烹饪,像炸串这种毫无难度的料理,要不是这世界的人不懂何为炼油,怎么可能轮得到我大赚特赚。

我与导师们的到来,让工作的几人压力骤减,很快就为午间售卖落下了帷幕。

“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罡禅叫住了收拾摊位准备回府的我。

“大师,我不觉得魏伱竓是恶人,也不可怜那些受害者,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做了就是做了,但错了未必是错了。”

“阿弥陀佛……”

回到宅院,我一头扎进了房间中,像个自闭患者一般,不想跟任何人产生交流。

魏伱竓的事情就像是一根引线,点燃了我心中许多回忆,而后转为负面情绪,侵袭着我。

我曾有过最美的爱情,最温柔的姑娘,可结局没有逃开遗憾二字。

我清楚记得分开时,她红肿的双眼,也记得不久后那冰冷的语言。

那些年听过的劝,挨过的骂,挨过的思念,珍惜的温存,尽数化为执念。

我为了可以冲到了日本释放情怀,跑去打零工送外卖,可那时我得到了什么,如今我又得到了什么?

冰冷的海水,与陌生的世界。

现在的玉安还是玉安吗?我害怕面对。

家人还好吗?我不敢去想。

仿佛被巨石压住心头,这让我喘不过气,想要逃离,甚至结束生命。

伴着眼角的温热,迷失在过往的回忆中,缓缓睡去。

“我们……又见面了!”

好熟悉的声音……

我试图让疲惫的双眼挣开。

在白茫茫的四周中,寻找声音的来源。

“上一次我们见面,你带着不安,而这一次,你却装满了苦闷,人生真的那么难吗?让你如此煎熬。”

“大师……”

虽未见其人,可对方的言语,还是让我猜到了他的身份。

“一别两月,学生甚是想念……”

“免了吧,我不是你的老师,也无法成为你的老师。”

“但您教会了我许多东西。”

我诚恳说道。

“哦?我教会了你什么?是功法还是神通?你说出来我听听。”

对方的提问让我一时语塞,居然还能这样操作?

“那……大师……”

“我又不是秃驴!大什么师!”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对方也似乎也是如此。

“咳……您……吃了吗?”

还是我来打破沉默吧,我曾在书院寻他千百度,如今遇见怎能在沉默中结束。

“好了,闭目,听我传道,莫要多言!”

然而面对老者不容质疑地语气,我还是选择了乖乖听话。

这种陌生又熟悉的语言……亲切……就像是……家……

随着意识慢慢变淡,直至消失,我再次陷入了沉睡,当我醒来时,只觉得清爽异常,不论内心还是身体,都充满力量。

打开房门看了看天色,时间刚好,晚间的私人订餐,即将开始。

相距花印的宅院还有些距离,就听到了里边穿出的喧闹。

房子的主人,正站在门口,毫不吝啬展露着笑容,对我招着手。

“花印导师,打扰了!”

“快进去吧,都是你的熟人。”

对方的回答让我不免有些好奇,在看到她的笑容逐渐改变,我让自己淡定下来,换上了一副不失礼仪的微笑,迈进大门。

“孙女啊!我的重孙呢!”

“爷爷……你在胡说什么……”

“嗨呀!正主又不在你害什么羞!你啥时候才能把他拿下!”

“咳……”

我在这时算是读懂了刚才花印的心思,原来是想看我笑话,想想也对,任谁面对这么老不正经的娘家老爷子,也要头疼一会。

轻咳声打断了正在调侃的爷孙俩,心慈娇呼一声,躲到了相天的身后,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含羞地看着我。

“哈哈我的孙女婿!最近怎么样啊,过的还快活吗?”相天说完还不怀好意地看了看他背后的心慈,活脱一个老不正经。

“见过相老!蔺、韩、成三老!”

环顾四周,发现成元并未在场,心中一动就已领悟,定是受命成了留守人员,这悲催的可怜孩子。

“见过公子!”

“小河啊,你也回来了?”

和我说话的,正是当初太皇门寻玉安后,负责服侍我的丫鬟。

挨个寒暄了几句,在得到众人的理解后,开始和大丫一通烹饪食材。

相心昊今日也参加了这场宴会,在我有意地观察中,发现他目前还没死心。

“相公,我也来帮忙……”

面对前者的纠缠,玉安最终跑到了我的身边。

“那你负责帮我扇风好不好?”

今日无风,油锅附近极为燥热,不只大丫额头见汗,就是我也有些不适。

当然,这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玉安的厨艺我可是知道的,不论多好的食物,经过她的科学化奇思妙想后,基本上都会变成另一种食物,横空出世的那种!所以要极力避免她触碰食材。

举例说明,煮面卧鸡蛋,她会给你做成鸡蛋汤煮面,西红柿炒鸡蛋,经过她手会变成西黑柿炒皮蛋,在原料不改的基础上,能有如此作为的女性,真的是我生平罕见。

这还只是一小部分杰作,不过就算她这样,我还是觉得她的手艺很可口,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况且,她着实情有可原,首先父母的厨艺就不怎么好,其次她连点菜都能次次命中全店之最,超难吃的那种,你让她做饭不就是在强人所难吗?

不过最关键的是,这样的她真的很可爱,也很美。

扫视一眼这次定制餐的食材,我的瞳孔猛然收缩。

熊?据我所知,熊肉也是一种带有独特膻味的食材,眼前的这只相似地魔兽,会不会也是这样?

在炼油后,我先丢进锅中一串,目的是为了品尝。

果然……这个味道真的说不上特别好,虽然我没吃过熊肉,但我也能清楚判断,这股膻味远大于我所知道的那种熊,如果不是对此情有独钟,应该很难喜欢这股怪味。

该怎么办?我不禁陷入纠结。

虽然我们营业以来,碰到过不止一次这种事,但那些都是客人,我懒得管也不想管,反正钱到手了,肉做好了,吃不吃碍我屁事。

但眼下不一样,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按理说这顿饭的钱,我都不该收。

当下没有料酒也没有葱姜蒜,这该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种笨办法了。

“铁柱!搬锅倒水!二丫去拿面粉鸡蛋!”

第六章 花朽

焯水!裹面!前者去腥,后者防柴!

经过一番忙碌加工,可算让这膻腥之物,达到了我对食物味道的及格线。

菜肴上桌,引发了众人骚乱,其中之最要数相天,短暂沉默后,四老皆奔到我的面前。

“我!!快告诉老夫这是怎么做到的!”

老人眼中含泪,紧握着我的双手。

“相老……您这是?”

“嗨呀!老哥你还客套什么!急死我了!”

韩风拍着自己的大腿,用力地跺着脚。

“小友啊!你不知道!这是老大心中的一个结。”

这种魔兽名为山峦,群居与山脉之中,生性残暴,攻击性强,在当年相天父亲兵败后,父子二人开始逃难,弹尽粮绝饥寒交迫,在付出所剩不多的几名亲兵性命后,猎杀了一头此物。

年幼的相天娇生惯养,面对难以下咽的山峦肉,吃了吐吐了吃,其父无奈又不忍劳烦跟随自己的亲兵,徒添牺牲。

在一次野外觅食的过程中,其父在一座村庄中暴露了身份,被当地士兰官兵围剿,死于非命。

被亲兵保护撤离的相天,从那之后开始痛恨自己,更加恨士兰王朝,四处起兵为父报仇。

人算始终不如天算,他多年心血即将结果之时,却出现了一位夏德圭。

那之后,他不再记恨王朝,因为他认清了现实,但山峦却成了他心中的无法解开的一个结,只要见到就要猎杀,食其肉喝其血,以此祭父,以此安抚他的懊悔。

“制作方法……这是秘方,恕我不能告知诸位,但相老只要想吃,喊我便是。”

这一夜,相天哭的像个孩子,吞咽着山峦的肉串,直至酒醉。

花印将她的宅院让了出来,她则在留下照顾相天的心慈房中,睡了一宿。

清早,皇帝派人前来传唤,我也在名单之内。

与玉安携手前行,在城堡门口,才遇到相天等人。

在对方刻意的示意下,心慈走到了我的身边,俩女一左一右,与我同行。

“参见陛下!”

众人跪拜,而我假装看天,在玉安心慈作势施礼时,一把搂住了她们的腰肢。

这么做倒不是为了让皇帝难堪,而是都跪了就我站着那多尴尬?

皇帝急忙免去了相天等人的跪拜,而后对视了许久。

双方都是身居高位之人,这就如同一场博弈,谁也不愿先行躲闪,就连眨眼都未曾有过。

身旁两女,身体不约而同的越发紧绷,我看得出她们内心很是紧张。

正当我想要出言打个岔,缓和一下气氛时,却没想到这俩老狐狸同时开口。

“相王!”

“陛下!”

双方相视而笑,声音洪亮有些震耳,刚刚房间中弥漫的火药味,如数散去,仿佛从未出现。

二人有如多年至交,相谈甚欢,从个人生活喜好到国策民愿,无所不谈,彻底刷新了我对感情方面的认知。

大人物都是这样的吗?一笑泯恩仇?

在这之后皇帝提到了太皇门,说想去看上一看,相天倒是不矫情,约定下月启程,还承诺亲自作陪。

回到自己的居所,坐在床头倍感无聊,一切都进行的太顺利,这种生活没有激情。

叹息着望着窗外,回忆这段时间中的经历。

从来到这个世界,到拐走人鱼姐妹,伙同铁柱,玉安定亲,如今诏安完毕,生意也步入正轨,我算是沦落成了大闲人。

那些穿越文的主角们在这种情况下会做什么?我轻啄杯中茶水,不免开始幻想。

“噹!噹噹!”

钟声雷动,震耳欲聋,我一个不稳,茶杯掉落在地。

有人受伤?什么情况?

我记得玉安曾为我解释过钟声的含义,心头大惊,奔出门外,顾不上那一地稀碎。

书院门口,聚集着无数学子,大门外五名和尚,抬着两名同伴的尸首,无言哀痛。

罡禅位列在前,身后则是阡惑等其他导师,同样沉默,无人言语。

我走到他们身侧,稍作犹豫还是选择了开口。

“发生了什么?”

“阿弥陀佛!”

罡禅道了一声佛号,泪水流淌。

将几名和尚送入学院,花印走了过来,告知了我事情的经过。

这些和尚都来自銮安寺,昨日偶遇魏伱竓,被对方偷袭,直接毙命两人,其中一名死者与罡禅的关系非常要好,名为罡言。

在花印的暗示下,我们二人偷偷离队,没有进入正厅,本以为她要说些什么劲爆话题,没想到是想我为她开次小灶。

居然在这种时候……不过想想也对,就因为是这种时候,才需要偷摸说。

总不能人家家里刚死人,你就说你家里人要来了宴请宾客吧?那得多伤人。

没有过多的犹豫答应了此事,怎么说花印也是我这里的大功臣,虽然薪水没少过她,但是这人情就不是钱能换得了了。

交代了句一切按规矩办事,见对方点头表示同意,这事就算定下了。

要说现在的花印,腰包可是很鼓的,一顿订餐的价格,她并不会当回事。

只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顿晚饭的时间就在今晚。

在送走正常订餐的几名学子后,我带着大丫几女,再次忙碌起来。

花印家族的人穿着很是奇葩,绿衣绿鞋绿手套,头上一顶大绿帽……

在她有意介绍下,我强忍着笑意和众人打过招呼。

“花印妹妹,这是何人?”

“此次的大厨,我的朋友。”

不和谐的男性声音响起,我心里在第一时间翻了三百多万次白眼。

要他妈狗血了对不对!要把我当情敌了对不对!是他妈订过亲的还是强逼婚的!老子已经洞察了一切!

“哎哟嚯!大厨啊!您好!您好!年轻有为,年轻有为!我是花印她哥,以后你是我兄弟!”

“???”

有人能懂我此刻的心情么?这是什么奇怪的展开,莫非我今天打开人生的方式不太对?

“我说兄弟啊!”

男人凑到了我的身旁,压低了嗓音小声说道:“有酒吗?给咱来点……”

看着他做贼一般的表情,我茫然的看向了花印。

对方叹息一声,走到了我二人中间,右手扒在她哥的脸上,将人推向一旁。

“他是我二哥……花朽……”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着一向自信的她,如今难为情的模样,我淡然一笑,让身旁的大丫取出了一小坛烈酒。

其中缘由我没有多问,毕竟这是人家家事。

花朽从我的手中将酒接走后,急忙收了起来。

第七章 花印的剑

花家一行除了花印二哥,皆为女子,餐桌之上举止豪放,反倒是花朽乖巧腼腆,极为怪异。

“小印妹妹!听说这位帅哥是你朋友,怎么不给姐妹们介绍一下呀?难道是怕我们抢食儿不成?”

坐在正位的女子,在我端上菜肴时,抛来一个媚眼,声音甜腻。

“若情姐姐哪里的话?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花若情脸上挂满狐疑,眼神透着一丝轻视。

“这么说来我是错怪妹妹了?小帅哥先别走,过来陪姐姐我喝一杯!”

这女人怎么回事?正当我不知如何办才好时,花印走了过来。

“掌柜,您数数,订餐费一百,加桌二十,一共一百二十枚。”

对方递来的钱袋刚刚入手,我就知道钱数相差不多。

只是心中多了一份疑惑,像这种事情平常都是交给大丫的,怎么今天给了我?我可没有储物法宝。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对方投来了一份充满深意的眼神。

今天的她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样,我如此想着。

解开系好的袋口,将金币扒拉的哗啦作响,可花印似乎还不满意,眉心轻皱。

我默默拿出一枚,吹了一下放在了耳边,内心中一声怒吼:“你个萨比,这又不是袁大头!”

强忍尴尬送到嘴边,轻轻一咬!口感合适!装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奇怪,怎么安静了?

花印目前的状况很好,虽然不至于喜形于色,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此时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自信甚至可以说是骄傲,就像得胜归来的战士,荣归故里的高官。

而身后餐桌上的那几位完全是另一种状态,花若情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得意,脸上挂满了震惊,身侧的三女也没好到哪去,迷茫不解充斥美目,稍缓过后,我闻到了一股子名为嫉妒的酸臭味。

桌尾末位的花朽刚开始同众女一般,但短暂的惊讶似乎耗费了他不少体力,现在正在大吃特吃。

这时候我明白了花印的用意,炫富呗还能是啥。

不用说,这群人里除了花朽,都跟她关系不佳,既然如此不如加点戏份。

我佯装不满地摇了摇头,从袋中拿出十五枚金币,递到了有些意外的花印手中。

“说好的公事公办,这场地费你怎么没算进去?”

见对方道了一声抱歉,接过钱币,我心中明了,这场戏完美收官。

没必要在举着笨重袋子的我,勒绳系好丢给了大丫。

“好了,收拾收拾!撤!别打扰客人聚餐。”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次日清早,花若情就带着自己的姐妹,愤然离去,而花印则是意气风发地带着他的二哥,跑到了我的宅院。

“多谢!”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摇头微笑。

“同室操戈家中不和,让您见笑。”

大家族往往争端不断,花家作为隐世家族之一,自然也不例外。

花印兄妹俩似乎没有将我当做外人,对我讲了许多秘闻。

花家大多是女性当家,现任家主花凝正是一位奇女子。

当年她与千家家主千焱郎才女貌,是修真界中备受关注的一对儿金童玉女。

然而隐世家族都有着相同的一条规定,家主不得婚嫁,不得生养子嗣。

如今他二人皆为一家之主,结局自然不用多说。

俩家虽然交好,但二人却再无碰面。

我对此有些惋惜,叹了一声悲伤的故事。

如今花凝年事已高,下任家族备选在即,家族中暗潮涌动,明枪暗箭数不胜数。

花印来到这书院之中任教,最大的原因就是避祸,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却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在她离家后,花凝对她此举赞不绝口,把她从头到脚夸了个遍,要是平常,花印定会乐出猪叫,但这时候,她感觉到的,只有竖立在背后的无数寒芒。

家族中的各个分支,在那之后对花印这一脉各方面展开压制,从开始的克扣物资,到如今压榨成员,这一切都被花印看在眼中。

她本是天真烂漫的单纯少女,幻想着遇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幸福一生,但却被家族争斗逼得拿起钢枪。

她落寞的声音,触碰了我心底的某根心弦,久久无法平复。

斗志全无就是死,与世无争不能活。

我的出现在无意中改变了她的处境,让她有钱可以补贴家用,虽然不敢大额转账,怕引他人窥视,但是每月寄上几枚金币,足以让家人过的非常好。

“有何打算?”

今日她带着花朽一同前来又对我说了这么多,想必不是一时兴起。

果不其然,面对我的询问,花印说出了她的想法。

花若情如今已经知道了她的情况,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从她们将花朽丢下就能看出,家肯定是不能回了。

说不好这归家之路通往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鬼门关。

留在书院是个最好的选择,这里各派成员都有,虽然实力不高,但背后的所代表的,却是大半个修行界,花若情等人不敢胡来。

“我将二哥留下还有个目的,如果我走了,他可以接替我的工作。”

“此话何意?”

花印美目流转,柔声说着:“导师之间相互帮衬也是相互监视,这书院之中本就无秘可言,家主想必早就知晓了我的事情,今日亮剑其实是我想她投递的信号,告诉她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走了?”

花印点了点头,精致的脸庞暖暖一笑。

在这之后,她离开了我的房间,将花朽留了下来,让我二人沟通一番。

“你想好了?”

对方无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你可想好了?”我再次发问。

“我对妹妹的安排没有意见。”

“你真的想好了?”

“你在问什么?”面对我的再三询问,花朽的声调明显变高了一些。

“我再问你想做什么,听清楚,不是你该做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

要说我和他第二次见面,本该客套客套促进感情,但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此人不简单,起码绝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

既然注定要留在身边一阵,我想我有必要扒开他的外壳,看一看内部是何景象。

“和我说实话,不然你别想留在这里,我想你是聪明人!”

第八章 目标

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间花印已经离开数月。

在她临走前,特意将玉安叫去,传授了许多的东西,按她的说法,怕花朽接手,给我带来负面情绪。

这一点其实完全是她多想,我对玉安相当放心。

花朽接替了她的工作,成为了书院的水系导师,相较修为,俩人并未差距多少,但后者处于某些原因,收徒没有前者谨慎,听说目前为止,已有百余人拜入他的门下。

当初的谈话至今还历历在目,他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告诉我他没有梦想,但他想拥有守护梦想的力量,这给与了我不小的触动,因为在这一点上,他与我十分相像。

“你这哪是广收门徒,分明是招兵买马!”

我坐在花朽的宅院里看着对方吐着槽。

这里曾是花印的住所,现如今除了主人变更,其他一成不变。

“我也是没办法啊,没长慧眼,只能在数量上赌一赌,万一出个不世之材呢!”

“你可拉倒吧,做什么傻梦。”

花朽听着我的话有些沮丧,耷拉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端起茶杯吹了吹,看着院中的桃花,陷入了自己的幻想。

这些日子我过的有些迷茫,想去找点事情做可又寻不到方向。

为此我问了许多朋友,他们给出的意见大致相同,主要分为三种。

第一种最馊,乃是子枢的主意。

他对我说跟他住进深山,每日品酒吃肉会无比快乐,我当时真想喷他一脸花露水,品酒吃肉我抱着玉安不是更好!跟个大男人住特么荒山哪有什么快乐,简直不可理喻,恶心至极。

第二种最普通,算是主流想法。

一成不变,享受生活,在我看来都是废话,我要是愿意这样,还苦恼个屁?真是一群蠢蛋。

最后一种意见来自夏德圭、相天等军方友人,他意见出奇统一,那边是为国效力,投效军方。

按照这些人的想法,叉腰尿尿好男儿,就是要持起钢枪奔赴前线,有仗打仗,没仗打人,打到对方和你打仗。

要说这士兰王朝虽然是北大陆最大的国家,但周边上还有着十几个小国,他们同气连枝自成一派,有灾一起挡,有钱自己赚,相当的大气!

王朝的人自然是看不顺眼,奈何这些小国国土上连在一起,外交方面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非常难啃。

皇帝不愿强攻,对方也不想开打,这一拖就拖了六年,夏德圭天野等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现如今相天等人归顺,受到皇帝重用,军方可谓是实力大增,要知道这些人在军略方面相当了得,连开国皇帝那种大才,都差点命丧其手。

军心不仅没有被打击,反而大振,新兵不知旧时仇,老兵念其当年勇,好的将领就是士兵最好的保障。

当一群好战份子相互结识,战前会议就成为了一日三餐,没有比这更具吸引力的事情。

从早到晚,天天交流着佣兵心得,到最后甚至密谋如何开战,闻道消息的皇帝吓得急忙召见几人,商谈无用强硬下旨,禁止一切边疆挑衅行为。

但相天是何人?几句话就刨出新路线。

首先他将王朝威严搬了出来,这让皇帝不得不同意他的观点,如果对方挑衅就要视为开战,

而己方挑衅,他也绕了个大圈,那就是触犯之人,交由皇帝亲审,而不是军法处置。

听着好似尊重皇权,但如果这个人是位高权重者,皇帝真的会追究吗?这件事注定要已问号结尾,因为结局不好说。

本来相天他们的想法,是让蔺、韩、成三老去干,三人以往都是激进份子,上门挑衅完全合情合理,加上刚刚投诚,皇帝就算不给面子,也要考虑下相天的感受,罚是要罚的,但绝不会过重。

况且在这些军方人的心中,这战只有小胜和大胜,惨胜都不可能发生,到时候三人军功在身,足以抵消过错。

当然,这些都是在我没有找上门之前的策略。

现如今听说我迷茫,这些老狐狸哪能不琢磨。

骗我参军其实就是去给他们踩雷,踩响了皇帝肯定要赏,踩炸了他还不敢罚,这天下就没有比我更合适的搅屎棍了。

“想什么呢。”

花朽的声音叫醒了我。

“没什么,你先忙吧,我走了。”

告别花朽,朝着王城走去。

如今我可算是富得流油,每天维持一百金币的收入,让对于钱的方面,没有了太多的想法,等到炸串不再流行,我就关张收购食材,然后在尝试味道后,开一家大型的餐馆。

相信这一天不会太久,因为炸串已经有了下滑的趋势,只是我并不知道,下滑的原因并不是众人吃腻了,而是钱包吃扁了。

皇城中有的三座城堡,一座是皇帝所用,一座属于玉安的父亲,最后一座就是我现在要去的,军部。

守城将士见我纷纷行礼,他们虽然不知道我是啥身份,可都见过自己的上司对我尊敬有加,哪敢阻拦。

我在这里就像是在自家花园,想怎么溜达就怎么溜达。

“喂!你!对对对对就是你!过来!”

随便拎了一个正在巡逻的年轻兵士,问了一下高层动向,继续向前走去。

夏德圭等人成天口无遮拦但并不是傻子,为了提防再次被皇帝窃听,这几日学会了打一枪换个地儿,当天会议当天定,无固定地点,除了区域负责人,没有他人知道位置。

这也让我非常苦恼,因为想要找到他们,我总要跑上半个城堡才行。

首先一层份区最多,但这并不重要,除了城墙就是广场,一览无余。

u型构造的二层分为七个区域,这里最大所以也最麻烦,再往上走随着面积的缩小,区域也就越少。

我直接来到了顶层,这里只有一个中央议事厅,作为军部最高等级的决策部门,面积足以装下千余人。

“都在这里吗?”

随口问了句看门的俩个军官,他们身披亮银盔甲,全身重武装,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士兵。

见对方冷漠地点了点头,我学了夏德圭当初的模样,扬了一下下巴,二人见此,机械化地立正转身,推开了大门。

“呦!我的小友啊!可算把你给盼来了!上回说的事考虑的如何了?”

抢先和我打招呼就不多介绍了,相天,心慈的爷爷。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我露出了自己洁白地牙齿,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九章 卧槽!

夏在吼!野在叫!相天在咆哮!三老在咆哮!

最高指挥部瞬间沸腾,这些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将军们,一个个笑的像个二傻子。

打仗真的这么好吗?我无法理解,战争也许可以带来发展,可更多的却是苦痛。

晃了晃脑袋,已经决定了就笔直的走下去吧,我如此想着,只是心情有些不佳。

我在众人的挽留下吃过了午饭才得以脱身,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比如告诉玉安这个决定,又比如要和玉安道别,最关键的是,我需要思考下该怎么开口……

站在宅院的门口,看着门牌不知所措。

这些时日,因为花印的离开,玉安没怎么走出过房门,醉心研究着前者留给她的功法,听大丫说,近日小有所成,可以催化植物,枯木逢春。

进去敲门直接开口吗?她会不会不开心?

婉转一些说去旅游呢?她会不会一起去?

如果我不告诉她只身离去,她会不会着急担心?

我仰起头望着天空,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却没主意自己的脚下,一株小花正在快速生长。

不知何时,我的脑部活动变为了自言自语。

那株不起眼的小花,随着我的话语,如同被逗笑的姑娘,笑的花枝烂颤。

“我有那么可怕吗?”

“有!”

玉安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下意识地做出了肯定,并出于心虚四下扫视一番。

“呼……虚惊一场……还以为被发现了,幸好是幻觉。”

我轻拍自己的胸口,低头闭目,叹出一口气。

可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双金丝缎面的绣花鞋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这脚……可真好看……咋这么可爱呢……”

我也说不清自己的当时的感觉,想必是求生欲突然上线,至于为什么会牵扯到它,我想不明白。

“啐!油嘴滑舌!你刚刚一直在念叨什么?”

“这……”

“擅自答应了军部去边境线上搞事情对吧?”

玉安竖起手指,一根一句,一句一根,清澈地目光始终锁定着我的眼睛。

“你没和我商量怕我生气,所以不想和我说。”

“打算想一走了之把我跟心慈她们丢下。”

“生意我们做,你开开心心出去耍,回来还能收收账,然后风风光光大手挥霍!”

“离别前你准备把我和心慈骗到房间里,然后……啐!臭不要脸!”

轻拭额头冷汗,虽然这些大部分都是我说的,可心慈我绝对一句都没提。

“亲爱的……我没提过……”

“心慈,出来吧,相公有事要说。”

看到应声跑来的身影,我尴尬地摸了摸头。

“咱们进屋说去吧,这儿……在这儿不好。”

我能感受到她其实没有生我气,最多就是略微不爽,甚至只是觉得逗我很好玩。

不过就算这样,咱也要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她的快乐就是我的目标。

这次谈话最终演变成全员会议,宅院中的所有人都聚在了我的房间,就连隔壁花朽,也受到了消息,带着千音等人赶了过来。

将和军部做的约定公布于众,房间里静的可怕。

“都没人开口那我来吧,我支持相公的决定!”

玉安淡然微笑,嗓音清澈:“边疆小国是我国统一北境的最后阻碍,如今我方兵强马壮,又得将帅相王实力大增,天时地利人和已占其二,千载难逢!”

“同意!”

“附议!”

身为军部子女的铁柱和天雅,别看平日里掐的你死我活,眼下却跟在心慈的身后,同时喊出复议二字。

“我听主人的!”

“我也是!”

大丫带着二丫,先后表明了立场。

剩下的就是书院人员了,阡惑捋着花白的胡须,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入定。

“我……我来得晚,嘿嘿,听说蜇角、幻鹿、魔纹什么的特别好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吃吃吃!现在还想着吃,早晚吃死你!明天给你做!”

没好气地看着嘿嘿傻乐的花朽,翻了翻白眼。

“施主此行注意安全,阿弥陀佛!吃饭叫我!”

罡禅双手合十,向外走去。

雷鸠在喊了一声附议后,也闪出了大门。

此时房间里的书院之人,只剩下了一老一女。

相比阡惑淡然,千音好似有些拘束。

说了一句“没有意见”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阡老有何高见?”

见某老头还稳如泰山地靠着座椅,我有些坐不住了。

他这是想干啥?一言不发的坐在这里,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阡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唔……岁数大了,容易犯困,你们聊,我回去补补觉。”

哭笑不得地看着已经拐出门外的他,暗道一声自己真蠢……

在他走后,我们这群人原地解散,各回各房,各干各事,直到夜幕降临。

玉安这几天会不会来找我……嘿嘿……就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坐在床头上,幻想着一些不干净的情节。

“叩!叩!叩!”

“谁?”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我有些心虚,但对方一说话,我就淡定了下来,因为听起来,对方似乎比我还心虚……

“老大!是我!开门!”

“这么晚了你跑我这来干啥?”

打开门看着眼前的假小子,好奇的问道。

“我想跟你走!行不?求你了!我头铁!会暖床!”

“……………………滚!”

我拒绝的并不是对方同行,而是她话语中的其他……

在赵铁柱走后不到五分钟,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待我打开房门,看到的却是一脸羞涩,神态拘谨的闷棍天雅……

她和铁柱一样,都是来要求同行了,这不禁让我有些好笑,这俩姑娘真的是极品……性格方面。

前者都答应了后者我怎么可能拒绝,何况她留下来也没啥意义,既没有导师,也不帮忙干活。

看着她兴高采烈的离去,我也不想再回房了,鬼知道还有没有人来敲门,这来来回回的,虽然不累,但多了真烦。

在这之后,二丫与心慈也先后来找来,不过俩人都被我拒绝,失望的返回了房间。

二丫不用多说,一定是瞒着大丫来的,而心慈我是真的不想带在身边,都说日久生情,我既不想日,也不想生,何苦要情。

眼看天色不早,应该不会有人再来了。

“卧槽!!!”

第十章 一物降一物

刚刚迈进房门得我,有种见了鬼的错觉。

一株不知名的植物正在房间的椅面儿上,以肉眼可见地速度长大,奇异地金色根茎上,一朵花苞正在绽放。

金色……白花……怎么觉得好眼熟……

正当我如此想着,花朵突然无声爆为雾气,将我吓得打了个激灵。

雾气迅速扩散为人体大小,而后缓缓凝实,看着这一切,我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相公,我有事跟你谈。”

如梦幻一般,玉安出现在了我的房中,但此时的我惊异未定,别说色心了,回话都是结结巴巴。

“这次军部密谋我与你同去,可以吗?”

“可可可可可!可以!”

玉安诧异地看了一眼我,而后恍然,眼底出现戏谑之色。

只见她缓缓起身,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走到我面前,伸出食指将我的下巴挑起。

“相公……您这是怎么了?”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老子啥时候这么糗过!居然被女人调戏!虽然我很爱她!但是我的自尊受到了严重地打击!

“你你你在玩火,知知道吗!”

我凶狠地瞪向了她,可是一张口不仅气势全无,反而将她逗得咯咯直笑。

要说这次的结巴和方才略有不同,之前源于受惊,现在纯属气急。

双手迅速出击,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中,本想用此让她服软,却没想到这一抱,却触动了我心中那份压抑了许久的情感。

失而复得,隔世相拥,情不自禁地将头埋进了她的玉颈,贪婪地嗅着她的味道,弄湿了她的衣衫。

玉安察觉到了这一切,小手抚上我的后背,一面柔声关怀一面轻轻拍打。

我不知如何向她解释,但也不愿松开我的双手,沉默、哭泣、享受着。

我不是一个相信爱情的人,因为我连自己都不曾相信。

我也不是一名音乐家,心中的乐库并不浩瀚。

我更未曾周游世界,领略各地的大小风光。

但我却坚信着她是我最美的爱情,最美的旋律,最美的光景与世界。

我的见识不长,但我的爱情未短。

“相公……我有些累了……”

不知不觉过了大半个时辰,怀中悦耳的声线,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再试图松手失败后,我抱着她朝着椅子方向移动。

接下来的画面变得有些暧昧,我坐在椅子上,而她则骑在我的腿上,并且由于高度的变化,我的脸埋进了她的怀中,这也使我的身体,无法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不争气的变化……

“相公,我知道错了,你松手好不好……”

“相公……我不走……”

玉安的声音开始变得酥软,体温也有着轻微上升,身体因为某些原因,轻微地扭动着。

原始的欲望慢慢地爬上心头,耳边属于她的呼吸声让我更加蠢动,直到理智崩坏。

我将她扔到床上,褪去自己的衣衫,就扯向她的衣物。

玉安此时愣在床上,面色潮红眼中只有迷茫,当我双手已经解开她的衣衫,开始扯向裤腰时,她才猛然惊醒,尖叫着。

她一手护住上身,另一只手拽着自己的裤子不让我得逞,但这有用吗?伴着“撕拉”一声,答案揭晓。

玉安身上剩下的只有那两片贴身衣物,蜷缩这身体,不停地向着床榻的内部缓缓移动。

我贪婪地看着眼前的美景,从脚到头,不忍错过任何一处,可在终点等待我的,却是一盆冷水。

燥热的心在看到那张我深爱的面庞时,就像心底真的有团火焰被瞬间浇灭,雾气升腾,逐渐变冷。

短暂地失神,我抓来床头被褥,裹向对方。

轻拭泪珠,房间中只剩下那略发沙哑的道歉声。

那一晚我们睡了,只是睡了很单纯,她裹着被褥,被褥外边裹着我。

一向早睡早起的她,和我一起赖了床,错过了清晨的日出,知道日上三竿。

宅院中聚集着不少人,因为昨日说过,今天聚餐。

“老大还没起床,我们也没办法。”

“嘿嘿!我进去叫!”

“雷老师别!铁柱你去喊心慈!”

门外,雷鸠因为等的有些不耐烦,想硬闯我的房门,所幸被大丫拦了下来。

“叩叩叩……”

“相公……起了吗?”

“相公?”

我最终还是醒了过来,但叫醒我的并不是她,而是我怀里的那位大宝贝。

“相公!你醒醒!外边心慈再敲门!现在怎么办!”

我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对此事不太上心,玉安可以幻化花朵来到我的房间,就一定能够再次施法回去。

可当我提出意见后,玉安十分沮丧的告诉我,这件事情不成立,以她目前的修为,十二个时辰内只能动用两次,并且施术后需要相应时间来打坐恢复。

很明显,她并没有时间做这件事。

无奈之下,玉安让我赶快开门,并嘱咐我将昨晚撕碎的衣物收起来,她则是将床帘拉好,躲进了被褥。

然而我们都忘记了,床下那双不属于我的鞋……

心慈是位心思细腻的姑娘,这么大的破绽,怎能不被发现?

当我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对方看我赤裸的上身,稍作躲闪,便直了眼神。

“相公……雷导师来了……”

点了点头,想要迈出房门去打声招呼,心慈急忙将我拦下,并推着我一起返回房间,关上了门。

在她碰触到我身体的那一刻,我慌了,因为我在这时才意识到,我现在衣衫不整的状况。

她从储物法宝中取出一件男性的长袍,温柔地为我更衣,整个人已经处于懵逼状态的我,如同提线木偶,任由她摆弄手脚。

随后取出一套衣裙交于我手,默默走出了房门。

“哎……”

床头传来玉安的叹息,这才把我的魂儿拉回来。

手上淡粉之物,在我的心中埋下了一颗属于心慈的种子,名曰愧疚。

午饭没有吃成,因为我还没去找子枢,所以没有食材,在费了一番口舌后,改成了晚餐。

闲不住的天雅铁柱跟二丫,不知跑去了哪里,大丫随意弄了几道菜肴,四人一桌,吃的略感压抑。

晚会聚餐如期而至,到场宾客是有史以来最全的一次,其中有几位,让我很是意外。

先是相天四老陪同皇帝一起到来,这是第一惊,我未曾请过这位帝王,况且他们这个阵容让人不解。

而后天野夏德圭带着赵铁柱的生父赵纯良将军,迈进了我的院门,这为第二惊。

看着院落中的人影越来越多,玉安搀着忆王,进入了宅邸。

这是第……不!这是大惊!急忙丢下手中的活儿冲了上去,惹得在场友人纷纷调笑。

“王兄啊!你得好好管管这臭小子!面对我这个舅舅,招呼都不打!”

卧槽!你堂堂皇帝居然打小报告!要脸吗!

十一章 晚宴上的小插曲

我的心在这一刻悬在了半空,不断乞求着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未来的岳父对我产生目无尊长的印象。

忆王目光逐渐锐利,本是面向皇帝的他缓缓转身,在我的视角中,他仿佛散发着光辉,带动全场之人怒目而视。

“我……”

凝重的气氛让我下意识地想要开口,但话到嘴边后背一阵发凉……

他们看得不是我,而是我的身后!!!

我猛地回头看去,想知道何事让众人如此凝重。

只见离我一米左右的距离,百片绿叶无风自动,旋转升空。

这是……妖!!?

浓郁又强大地气息让我也如他人一般变得凝重。

绿叶上升到一人多高时,突然短暂地定格,而后翠芒四射,化散开来。

“我的挚友啊!你也太不厚道了!家中有宴却不通知。”

“嘿……坐坐!子枢你先坐……我去忙一……”

“妖孽!你可是来寻我!”

暴呵之声响彻院落,坐在角落地夏德圭拍案而起,怒目而视。

“咦?小友?你居然也在!!”

小友……噗……在听到子枢对夏将军的称呼后我差点笑出猪叫,主要二人形象有些违和,前者看起来也就二十上下,文质彬彬像个书生。

后者身材魁梧,胡子拉碴,少说也是不惑之年大老粗。

“谁是你小友!”

子枢抽出一把折扇,面带微笑,看起来文雅淡然,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目光中那戏弄之色。

作为目标人物的夏德圭,又怎能看不出这点,当时就面色阴郁。

只见他虎目怒张,唇齿轻动,愣是动了咒!!!

“滋!”

他双手合十向外大开,伴随着异响,唤出了一柄布满雷光的长枪,二话不说袭向对方。

再看子枢全然不为所动,静立原地手挥折扇。

在枪尖即将刺穿他的头颅,我清楚的看到他的面上诞出一丝微笑,只是笑的有些冷……

“啪!”

“滚!”

“砰!”

夏德圭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但子枢出手却是初次见到,只见他先用折扇轻拍枪尖,随口一声轻呵的同时,右脚在一瞬间变得模糊,前者便倒飞而去。

面对这一手,在场之人无不变色,忆王与天野等人,迅速起身挡在皇帝身前,书院导师也纷纷抽出武器如临大敌。

夏德圭此时虽然倒地昏厥,但看他现在的模样,我猜他受伤定然不重。

正当我想要喊停,缓解一下院中气氛,却没想到角落中诞出一道雷光,猛然袭向了子枢的脑后。

是雷鸠!他为何要攻击子枢?这疑问刚刚闪过就明白了其中道理,想必夏德圭的功法暴露了他的身世,雷鸠见族人被欺,又怎能无动于衷。

可问题也随即出现,子枢和夏德圭算是老相识,可是与雷鸠却是初次相遇。

“手下留情!!!”

子枢悠悠转身,冷峻的侧颜,让我心头狂跳,急忙出声。

对方目光微动,虽然并未回复与我,但面色稍缓,接着他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再看身带蓝色光尾的雷鸠,此时已经气势全无,被子枢扣住脖颈拎在半空,再无威胁。

“放下雷……”

脾气火爆的罡禅见此怒喝出声,只是话音未落就伴着闷响飞到了夏德圭的身旁,与后者一同进入了梦乡。

“停停停停!你们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拆家的?谁在动手就给我出去,以后别想吃我做的肉!”

我捏着眉心烦躁地吼道。

子枢属于非常直率的那种性格,在听到我的言语后,如同丢垃圾一般将手中雷鸠扔到了夏德圭处,收回折扇,搓着双手开始卖乖。

“阁下好身手,与您相遇是我的荣幸,也是王国的之幸。”

推开身前护卫的几人,皇帝面向子枢,朗声说道,然而对方会搭理他吗?并不会……

眼看场面再次尴尬,我翻了翻白眼。

“子枢,刚才说话的是士兰王朝皇帝。”

“哦!”

反应这么淡?喂喂喂!我说兄弟!脑子是个好东西,为什么你出门不带着!你不和他打招呼我怎么给你介绍我岳父!给个面子让我长长脸就这么难吗!

我嘴角抽动,不知如何做才能让这货领悟我的意愿,但开口直说断不能行,因为那样很没面子……

正当我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干着急时,子枢的声音却在我的脑部响起。

“你真麻烦……早这样说不就好了!”

嗯?他在说什么?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同一时间,子枢也和我一样,面露思索轻微歪头。

但他想要的那份答案,明显脚程更快些……

“啊!!!陛!下!客!气!了!”

毫无情感的言语,从他的口中逐个蹦出,直叫众人面部微抽好一阵。

我也利用这点时间,想明白了刚才的事情。

严格来讲,我也算是妖族,与人类不同,妖的交流更加依赖意识层面,这是妖族的本能,不需要过多学习,加上刚才情绪波动过大,对方想听不到都难。

“来来来我的挚友,这位是忆王,我未婚妻玉安的父亲。”

你丫给我认真点!我将意识传了过去。

子枢:我刚才就很认真啊,你是听不出来吗?

得得得!那你自然点!

子枢:吃个肉这么多事!下次我可不来了!

“见过忆王殿下!”

抱怨归抱怨,子枢没有忘记开口。

之后照搬套路,为他介绍了相天与心慈,至于其他人……我自觉没有太多必要,最主要的,还是双方种族不同,介绍了也不会太过亲近。

至于我算是特例吧,似妖非妖,似人非人,要不是重要器官还在,我怕已经将自己定位成了人妖。

晕厥的三人组,躺了半个时辰左右才相继醒来。

多亏皇帝出言阻拦,才让盛怒的夏德圭暂时压住了火气。

而另外二人因为失去了出手动机,也没再惹出什么事端。

经过我的观察,发现子枢与人鱼姐妹很是亲近,吃饭时见我四下串桌,他直接坐在她们二人身边,满嘴妹妹长妹妹短,直到临别前还分别赠与二人不同法宝,说是关键时候可以保命。

翌日清晨,我望着天边的鱼肚白,牵着玉安的小手走出了书院大门。

军部城堡,三辆马车在停城门不远处,数百名士兵将它们护在中央,见我二人出现,立刻有名军官模样的男子跑了过来,引领我们坐上了属于我们的那辆马车。

即将出发,我紧了紧握着玉安的手。

“相公,你不会紧张了吧?”

“亲爱的,我们好像还没在马车上亲热过吧?”

面对调笑,最有效的处理方式就是进攻!

十一章 启程

“南境!前进!”

一声号令,马车前行。

好像是夏德圭的声音,我如此想着。

南境,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吗?那是会是何种景色,我不免有些期待,虽然我很清楚这不是旅游。

马车很大,坐入十人都不会拥挤,现在只有我和玉安,显得有些冷清。

突然发现少了某三只小家伙的日子是如此无聊,要是能重来,我也许会带上她们吧。

马车大家都见过,大体木质结构,我们所乘的这辆,座椅上垫了许多纺织物,上面还裹了一层不知名的皮子,想必是为了让人坐起来舒服一些。

可木椅就是木椅,垫的再多垫的再厚,也无法阻止疼痛的到来,最多只是延缓它的脚步。

趁着午间用餐时间,我牵着玉安遛下了马车,揉着屁股在周边散步。

“用我帮你揉揉不?”

我坏笑着问着身旁的玉安,眼睛瞟向她的身后。

我虽然皮不糙,但是肉一向厚实,尤其臀尖哦不!屁股蛋儿!贼拉拉地厚!可软乎了!她的更加软乎!

“讨厌!你再胡闹我生气了……”

对方细弱闻声,听的我大感愉悦。

“嘿嘿!”发出一声略微憨厚的傻笑,轻轻点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没事,在想大丫她们忙不忙的过来。”

玉安掩嘴轻笑,笑骂一声傻瓜。

生意只要在做,就很难出现人手不足的情况,没人和钱过不去,就算导师没空,很多手头不宽裕的学子们也会抢着来干,我的担心纯属多余。

“你是觉得没有二丫铁柱在你耳边叽叽喳喳很是无聊吧?”

对方调皮一笑,直接道破了我不想承认的事实。

“每天嫌来嫌去,结果自己是个傲娇。”

“记吃不记打啊?马车和野外我都没玩过,你选一个吧!”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装作恶狠狠地样子恐吓对方。

玉安抿着小嘴憋着笑,丝毫没有害怕的模样,大概是出行前的恐吓没有落实所致,她已经明白了我知轻重,不会胡来。

只见她突然踮起脚尖,在我的脸上轻啄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使我的心脏在那一刻不争气地激烈颤动,多么美好的插曲,像天神的恩赐,像万能的魔法,让人忘记烦恼。

一把搂住那纤细柔软的腰肢,吻了下去。

她略厚的下唇给我提供着更多的舒适,我疯狂索取她的红唇,蛮横地攻入腹地,品尝她那香滑软舌。

直到呼吸略感困难,我才面带不舍地结束了这场温存。

睁开双眼的那一刻,我看到对方修长的睫毛乱颤不停,面颊通红地像颗熟透的苹果,满心宠溺地在她的鼻尖与额头上各亲一口。

“回去吧,时间有点久了。”

“嗯……”

“我帮你揉揉屁股?”

“讨厌……”

车队中除了我,可以说都是军人出身,玉安也不例外,她的生父忆王,也有着将军的身份,所以大家都很适应这样的生活。

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人生处处有惊喜,这一次赶路,我在和玉安同车共枕,幸福到要死的同时,被迫改善了一波自己乱套的生物钟。

当然,说到男女之间的做那种事,我们还没做过……

首先对现在的我来讲,那种事已经不太重要了,只要能陪在她身边,我就非常的满足。

再说句大实话,我特么就算想也做不了!我又不是岛国某种特殊职业者,顶不住观摩和偷听啊!

车队走走停停,一日三餐从未落下,路过小镇小村时也都客客气气地和当地百姓换购物资,改善伙食。

“我们走了三四天了吧?怎么还没到……”

对于一位坐惯了飞机汽车的现代人,不仅无法适应马车的颠簸,还对用时问题产生了严重地不满。

“相公……才走了一半……”

看了一眼掩嘴轻笑的某只小淘气,我只得生无可恋地顶着屁股上的疼痛,看向车外。

大片的树林微微泛黄,如今已经秋季末,看样子冬天就要来了。

这里会下雪吗?我的玉安最喜欢雪花,她会踩踏着满地的洁白,笑的像只天使。

而对我来说,冬日的温暖不是棉服,也不是家中的暖气空调,而是她可爱的模样,偷偷伸进我衣服中的那双小手。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玉安,心中却平添了几分伤感。

她是真的吗……

“相公你怎么了?”

“嗯?我没事啊。”

面对询问,我装出了一幅无辜的样子。

玉安伸出小手,轻轻地擦拭我的眼角,脸上有些担忧。

艹!露馅儿了!

我顿时感到有些尴尬。

对方没有追问,这多么熟悉,她就是这般,不多问不多说,给我足够的空间与时间。

夜晚来的越来越快,刚刚吃过晚饭,天就已经黑了下来,在回马车的途中,遇到一名年过不惑的老兵,对着几名稚气未退的新兵嘱咐,今夜必有雨雪,要去领取衣物。

“你叫什么名字?”

我突然插口问道。

“回大人,小人齐祥泰,吉祥的祥,福泰的泰!”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气象台?厉害了呦这个名字!

“好名字!”我脱口夸道。

“好好干!你一定能升职!”

“小人多谢大人赏识!定不负所望!”

呃……老子没军职说的不算啊,对方如此对答,让我陷入了一种很尴尬的境地。

“百夫长!”

身旁的玉安传出一声娇呵,远处一名银甲兵士急忙跑了过来。

“此人是何职位?”

“回郡主,无职!步足!”

“升!”

“是!齐祥泰听命!即日起升为十夫长!”

“齐祥泰领命!谢大人!谢郡主!”

淡然一笑,对着二人挥了挥手,牵着玉安走回了马车之中。

玉安有些好奇我为何对刚才的那名老兵赏识,这让我有点意外。

稍作交流才知道,她没有听到对方说出的降雪之事,军队中藏龙卧虎乃是常态,但大部分都未能被人发现,不是英年早逝,就是因为私事默然退场。

当晚入夜,果然大雪纷飞,呼啸的南风将马车床帘吹得哗啦作响,蛮横地吵醒了熟睡中的我们。

玉安抻了抻上衣,跪起身子走向了窗户,撩起床帘,手指扣住了窗户的左沿,手指用力向右一拉,一块木板封住了寒风的入侵之路,看得我微微一愣。

学着她的样子,我急忙来到另一面窗户前,而她则是走向了车门。

哎呦呵!原来如此!我还说呢,就算关上窗户,可车门的窗子可是镂空雕花的,没想到还有一扇内门。

这下好了,除了偶尔车子会被吹出“吱呀吱呀”的响声,但相比之前已经安静太多了。

继续抱住玉安准备入睡,但我发现……我睡不着了……

bgm大噪的环境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让人想做坏事?嘿嘿嘿……

被她枕在脖颈下的手,开始向着她的衣口滑去……

十三章 南境

玉安察觉到了我的意图,想要反抗。

但我占了先机,身体强度又远高于她,岂能让逃出手心。

左手将她环腰抱住,封住脱身的可能,并同时让她的双手无法干预。

抱着如同待宰羔羊的她,我缓慢地移动这右手,享受触感的同时,感受着她身体上的变化。

随着所过之处越发柔软,我知道即将触碰到理想的山峰。

然而一把上去,让我短暂一愣……

玉安还未经人事……哪里有山峰……

欲望在这一刻急速消减,现在的我有资格开发这片领土吗?我在心里问着自己。

到现在我都无法确定她就是她,无法肯定我爱的是她,如果我在此刻要了她,以后会不会负她?

如果……以后能够回到原本的世界她又该如何自处?

无数让我纠结的问题在我的脑中出现,让我不敢塔越雷池。

手臂上传来一丝冰凉,我知道那是她的泪水。

“求你不要……我想婚后……”

同样的情况,同样的话语,恍若隔世,熟悉又陌生。

她曾经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最后我并没有遵守她的愿望,直到分开,我才自责,躲在墙角骂着自己,甚至打过自己。

“宝宝……别怕。”

我道出最顺口的昵称,抱着她的左臂更加用力……

“你放开我……”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她能否感受到。

时间仿佛凝凝固在了这一刻,我无言,她不动,持续了大概半小时,直到……

“沙沙……”

被褥中,玉安的双腿开始轻微摩擦,体温也在逐渐升高,虽然她有刻意控制,但呼吸越发粗重起来。

好像太久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还我在那团柔软之上。

算了,不管了,我暗自咬了咬牙,不就是有点想法嘛!小事情,不能做有不能做的办法,反正我有足够的方法搞定它。

手指手臂、大腿小腿,就连脑袋下巴都能与之一战!!!

一夜缠绵,让力竭的玉安沉沉地睡了过去,并且赖了床。

车队在吃过早饭后,照常前行。

为了不让颠簸影响到我的睡美人,我用自己的大腿,代替了那发硬的枕头。

熟睡的她总是那么的可爱,挠挠这里挠挠那里,偶尔磨牙蹬上一脚被子,为我平添着许多乐趣。

我扶着她的头,仿佛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就是这么没出息,就是这么看不够……

外面传来一声喝令,似乎车队停止了前行,心头一动就已明白,应是到了饭点儿。

这时大腿上传来一丝温热,而后开始变得冰凉,我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以我对他的了解,她流口水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吃多了,大多是在睡着后头个时辰内出现症状。

二就是现在!用睡眠来抵御饥饿,解决办法只有一个,拿点好吃的,最好是香气扑鼻的食物,放在她的旁边。

“宝宝醒醒……”

此处省略十数次唤醒……哎,果然这种时候,话语是没有任何力量的。

我仰着身子拉动窗户,冷空气的突然入侵,让我想起昨夜刚下完的大雪,手朝着反方向推了推,害怕熟睡的她着凉。

“早餐吃的什么?”

“回大人,干粮!”

接话的人很面善,仔细一看才想起他正是昨天的那名老兵,没想到被派到了这里,应当是那名百夫长的意思。

“午餐吃什么?”

“夏将军早上就领了一队人马出去打猎,说是给大家改善伙食,现在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做好了。”

他的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了一些骚动,看来的确开饭了。

交代他去打饭,急忙关上窗子,并检查了一番玉安的被褥,看看是否被寒气影响。

“叩叩叩!”

窗上传来了敲击声,在我打开后,清楚地看到齐祥泰那有些褶子的老脸映满笑容。

“大人!夏德圭说您饭量大……大气!让我扛了两锅……我搁在了车头上,您抓紧吃别凉了。”

应了一声知道,再次关上了窗子。

将玉安的被子拉起,为她披上了昨夜被我褪去的衣衫,至于穿法对不对现在不重要,只要给她裹厚点不漏肉就行了。

打开车门,肉香扑鼻,身后传来一声“吱嘤”。

玉安睡眼朦胧,但已经坐起身来,精致地小鼻子对着空气一通嗅,看架势要往门外爬了……

“老实呆着,我给你盛过去!乱动不给吃!”

经过昨晚的缠绵,她乖巧许多,听到我的声音后,抿着双唇点了点头。

孤身坐在车头,背靠梁柱,啃着手中的食物。

四辆马车停在一排,士兵在数米外围成一圈,吃着他们的午餐。

“相公……我吃好了。”

玉安拉开车厢,将碗推出来,而后躲回车内,似乎不敢看我。

要知道姑娘在刚刚知道什么是女人时,最是粘人,只有傻缺和渣男才会忽视这最值得挖掘的小时光。

我佯装不满,要求她坐到身旁,时而调戏几句,为我们急速发展的关系做一些必要的缓冲。

接下来的路程对我来说算是累并快乐着,玉安在经历过昨夜后……哎!不说了!命苦啊!都是我自己作的!

作为一名北方人,每当说起南方,都觉得风和日丽,环境优美,富饶的土地和清澈的湖水。

可当我到达所谓的南境,这份幻想灭的渣都不剩。

风和日丽?不存在的,漫天灰尘如同人为魔法,更别提什么优美环境。

大地干裂应是干旱所致。

没有农民也未见百姓,黄色土地上只有高耸的城墙与擎天荒山。

破败的军营一顺儿的木桩驻扎,如果不是齐祥泰对我说这是常驻在此的豺狼军团,我都以为是临时现调过来的退伍杂兵。

简略的欢迎仪式后,对方将我等接进营地。

这里的指挥官名为“阿尙”,卷曲的大胡子是他留给我的第一印象。

他与夏德圭应是老相识,介绍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前者的头上。

“这是郡主,郡主的未婚夫。”

随后小声交代了几句,内容应该与我有关,因为我看到后者的目光在闪烁后多出了一丝恭敬。

第十三章 妖树

粗略地打过招呼,二人向旁边的马车走去,如果我分析的不错,那应该是是相天的马车,我曾看到成羽将军出入。

“这位是心慈郡主,相王的孙女,想必阿将军应该有所耳闻……”

心慈?她怎么在这里?这让我有些意外,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的玉安,只见她嘴角微动,像是在克制表情。

不会吧……难道说……

正当我有些狐疑,夏德圭已经带着阿尙将军走向了第三辆马车。

“天野将军,想必阿将军并不陌生。”

他们的客套与交谈我没有在听,在天野走出车门时,身后跟着一道身影,不是天雅又是何人?

这不是全部,第四辆属于夏德圭的马车中,走出了一名假小子……赵铁柱!

我斜楞着眼睛看向身旁,玉安这时已经笑开了花,看来她一早就知道这件事。

正当我盘算如何惩治这只小淘气,她却主动出击,抱住我的胳臂晃了晃,把那刚刚诞生出的一丢丢不满,直接晃散了。

军中大帐内很是简陋,一口冒着热气的铁锅架在中央,散发着阵阵肉香。

在夏德圭的眼神下,阿尙将我推到了主位,玉安心慈一左一右坐在身旁,天雅和铁柱坐落座离帐门最近的末位上。

在场之人皆为主战人士,话题自然围着同一个点,这仗啥时候打,怎么打。

行军之事我不太懂,虽然拜读过孙子兵法,可我清楚理论与实操差距甚多,不敢随便插嘴。

倒是阿尙无意中提到了一件事让我很感兴趣。

“阿将军,您刚才说联国正在边境附近开采金矿可是真?”

“千真万确!据我所知他们不仅开采,熔炼也在同时进行。”

我嘴角一歪继续说道:“我去那边抗点钱回来你们不介意吧?最近有点穷……”

“这……我们应该是不介意吧?但对方……”

阿尙被我的提议吓了一激灵,虽然未曾名言,话语中却透着一股此事不可为的含义。

“你不在意就行,告诉我位置,我一会过去打个招呼!放心!我会和他们商量的,先礼后兵我还是懂的!”

“这……”阿尙为难起来,眼睛频频扫向夏德圭。

后者啃肉正香,哪有空搭理他,再者说他巴不得我主动出去搞事情,这本就是战略之本,又怎么可能反对。

阿尙咬了咬呀“阁下既然有此想法,那我派上一队精兵随同!如遇危险,还请轻迅速撤离!”

我伸手阻止正要传令的他,眼睛在帐中扫视。

“护卫是需要的,不过是留在营中保护我的爱人,至于随行嘛……就天雅和铁柱吧。”

“我也要去!”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我当即摇了摇头,天野成羽武艺不凡但终归只是凡人,没有修习任何功法,真要遇到大批敌军,虽不至于成为累赘,却也难免有所损伤。

至于嘴里肉都喷出来的夏德圭,到是个很好的保姆,带上他可以支援铁柱跟天雅,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成将军天将军留守大营,人多目标太大,夏德圭将军随行,但你的主要责任是护住那俩傻货,尤其铁柱。”

夏德圭咧嘴一乐,啃了一大口炖肉,应了此事。

见阿尙似乎又要开口,我也不管他是不是想要参加,直接说道:“阿尙将军是此地主将,必须留守。”

仓促吃了几口肉后,看着眼前极为饥渴难耐的“战士”,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我真是欠你们的……阿尙将军,矿山在何处?”

军营前方有两座大山,但不论我怎么看,都觉得是受到地质变化影响,本该完整的一座大山,被从中一分为二,成为了两座,两山之间那陡峭的岩壁上,还存有着曾为一体的痕迹。

传闻慈善常有百鸟齐鸣,这里也被称为朝凤谷,不过这遍地干旱,我觉得就算真有凤凰怕也不是啥好鸟。

矿区在西南山脚下,为了掩人耳目,阿尙建议我们翻山,并为我等备好了全套攀岩工具。

夏德圭跟俩活宝一看就是老手,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情,拿到工具那叫一个干脆,咔咔咔往上爬,我哪里干过这种事,只得看着他们三人暗自苦笑。

“阁下……您……”

“不雅!着实不雅!”

承认自己不会这件事有时候真的很难,将工具随手一丢,在他震惊的目光中,脚踏岩壁急速攀登。

“老大你作弊!”

“hetui!”

活宝们的“夸奖”让我感到十分舒畅,站在半山腰悠哉地欣赏了一会她们。

夏德圭始终在队伍末端,倘若二小出现意外,他有足够的能力始于援手,这让我很是放心。

越过崖壁,我看到了山谷全貌。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脱口而出。

漫山碎石如同戈壁,杂草不生却有着一株参天枯树,诡异至极。

这不会是梧桐吧?难道这地方真有凤凰?

略感疑惑的走向前,用手触碰树干。

“你好……”

“卧擦勒!!!!”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吓得我原地跳起,双手乱甩。

“你谁啊!”

“树……”

“树什么树!你谁啊!”

“我是树……”

“………………………………”

短暂地惊讶,我轻轻握拳挡在嘴边,咳了一声。

“树?你好……有事吗?”

“刚刚你摸得人家好舒服……能不能再来一次?”

别误会,这树不是女性!它声音沧桑古朴,浑厚异常,十足壮汉风。

“真……真的摸得人家好舒服……”

呕!这什么鬼东西!我为什么要手贱摸它!我现在剁手来得及吗!

它这话题断不能接,得想想办法转移注意力!

对!这里的坏境就是很好的主题!

“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我只是好奇这里寸草不生,可……”

“可却有我这么一株参天大树?”

“对对对!”

我小鸡啄米一般地点着头,生怕主题回转。

“其实……这里本来有许多花草的……”

“哦?那现在怎么这般?”

“可能是我长得太好看……它们总是摸我,弄得我痒痒的很不舒服。”

古树的声音再次变得羞涩,让我背后泛起一阵恶寒,但它阴阳怪气还只是小事!话题再次回到摸它这件事上我也不太在意!因为接下来的话语才是重中之重!

“哦!你不要误会!我不会伤害你的,因为你摸的我很舒服,我会留着你……”

危险!这株古树很危险!它绝不是梧桐!就算梧桐再不正经,也没听说过有这能耐。

突然间百鸟齐鸣,在这枯败之地是如此诡异!妖力覆盖眼底,我看到了此处实景,心凉了一半!

地面弥漫着黑色雾气,缓缓地向着古树汇集,更加奇怪的是,世间到处都有的灵气,我却未见丝毫!

抬头向上,对方的枝丫上正站立着无数淡蓝色透明小鸟,它们仰头高歌,悦耳怡人,可却有着一双双猩红双眼!

夏德圭三人在这时候,终于攀过岩壁到达了山顶,前者在看到此时状况后,当即面色大变。

“至邪妖树魑魁杇!”

十四章 弱点

那是什么?听着来自后方的声音,疑问一闪而逝。

山顶如同地震,地面持续微颤,枯树在我的眼前缓慢升高,一根根粗大的根茎破土而出,看得我头皮发麻。

“你们快走!”

夏德圭在后方大喊,声音里满是焦急,催促二小离开。

“阁下!快撤离这里!这等邪物非人力可敌!”

非人力可敌?我不是人啊!

如此想着,回头看像对方,还未能开口,就感觉脑后劲风袭来,危机顿生。

生命的本能使我第一时间抬起手背,挡住了头部,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周围天旋地转,伴着无数的泥土与树木残骸。

发生了什么?我被揍了?好像不太疼……

在飞出七八米的距离后,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应该没受伤!这是懵逼状态的我仅存的想法。

视线中,枯树形态癫狂,根茎离土,树枝挥扬,那些栖息在它枝头的鸟儿,叫声变得尖锐刺耳,眼中红芒更加诡异,给我一种渴望鲜血的错觉。

它踏着略带滑稽地步伐,朝着夏德圭冲去,眼看双方距离不足两米,后者动了。

天空惊雷不断,夏德圭雷语不停,他披着一身雷电,牵引天雷袭向对方,看似威猛,却只能劈掉些许树皮。

打起来了?我该做些什么?

碰到遭遇战不是第一次了,早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就遇到过数只大鸟,后跟铁柱一起,碰到魔兽袭击,可那两次不是有人示警,就是察觉有前兆,突然进入战斗还是初次。

好在定义事件后,我开始接受了现实,当机的大脑自行运转。

枯树是敌人,这一点毋庸置疑,战斗是目前唯一的策略,不论缓和关系还是逃跑,都需要建立在战斗之上。

迅速爬起身形,运起妖力冲了上去。

如今的我,对力量的掌控已不像初来时那般生硬,但技巧技能基本没有,完全是在仗着体能跟资质横冲直撞。

夏德圭与枯树交战正酣,前者身形连闪,在空中引下无数雷芒,后者挥着无数枝体,一击未中。

不知是不是前者有意为之,枯树离我越来越远,如今已经相隔二十余米,但这距离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一瞬之事。

趁着对方背对与我,猛地向前冲去,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感和兴奋感,偷袭是艺术!

然而我并没有碰到对方,就再次被树枝拍飞……

这东西不是背对着我吗……滞空状态的我大脑再次陷入短暂当机……

站起身拍拍泥土,见夏德圭游刃有余的风筝机巧,杵在原地思考对策。

刚刚的事情代表着对方的背后并非盲点,想想也对,这孙子眼睛都没有,何谈盲区。

再次冲了出去,速度与刚才一般,只是注意力更加凝实。

乌黑地树枝一如既往地向我袭来,运动轨迹毫无规律可讲。

它自带的黑色雾气,散发着一股酸腐之味,让我很不舒服,有些眩晕感。

接连躲过数次袭击,眼看就要碰上枯树主干,枝头的鸟儿突然飞舞。

大量的蓝色光影带着猩红轨迹,向我发起了冲击,让我无法避免地一阵手忙脚乱。

“砰!”

我又一次被枯树拍飞,拥有丰富相关经验的我,已经能够做到完美落地!

单手捏住下巴,整理作战信息。

枯树名为“魑魁杇”拥有至邪妖树之称,理智分析可以得出,它是妖。(这算废话,一开始的精神交流就该得出这份答案,但脑子可能不够用,现在才想明白。)

夏德圭的作战方式为游走,没有选择近身战,这间接说明了此树近战本领极强。

树枝上的黑色雾气不知是何种力量,但接触后大致有了了解,臭到让人发晕,简单点形容就是附带眩晕。

蓝色灵鸟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却能给人无法克制的危机感,刚刚的接触我并未因为它而受伤,可那种本能上的恐惧,现在还记忆犹新。

该怎么打?面对这种只能远攻的近战克星!防高血厚会控制,我也不会远程攻击啊……

挠了挠头,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夏德圭还和对方胶着呢。

“老大!老大!”

铁柱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这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被人家揍到了山边儿,而且正好是我们上来的地方。

铁柱此时和天雅正用工具攀在崖壁上,如同两只壁虎,看起来略微搞笑。

“你们咋还没走?”

“哎呀!走什么呀!我头铁!”

对方仰着头,咧着嘴,莫名地傲气四溢。

“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我哪里不正经了!”

眼看不超三句准掐的俩活宝,我叹了一口气。

“你俩还有闲心斗嘴?再特么胡闹我就把你俩踹下去!”

“别别别!老大你听我说!山上应该不少石头对吧?”

“哦?”我目光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铁柱嘿嘿一笑,继续说道:“老大你劲儿大!丢丫挺的!”

好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枯树揍我的时候,远比夏德圭揍它时掉落的树皮多,这不是间接说明了物理防御力偏低吗?

其实这是我的误解,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夏德圭的修为没有我的力气大……

试问本体比这枯树大上四倍有余的我,又怎会在力量上输给这货。

要不是人形的重量太低,被拍飞的不定时谁呢。

你问我为啥不变身?变身容易,变回来的时候呢?光着屁股?人家要面子的好吧,又不是啥九死一生的绝境,干嘛那么拼……

现在有了作战方向,还是远程攻击,心头大定。

递给俩活宝一个看我表演的目光,哼着小曲儿找石头。

在我的东南方向有着一块巨石,足有枯树主干那么宽,上边布满青苔,似乎有着许多年的历史。

我没有直奔它去,毕竟还不知道这招有没有用,直接出大招也不是我的性格。

溜达着从小石子儿捡起,最大的也就只有拳头大小。

“弹药充足,敌人已进入火力覆盖范围,允许攻击!”我自言自语道。

都说做事需要些仪式感,为了有效提高威力!我把自己想象成了现代化武器!反正也没人听得懂,羞耻心什么的你觉得我会有吗?哈哈哈哈!

十五章 是友非敌

“索敌!开炮!”

“我丢你老母!丢丢丢丢丢!”

一股脑将“子弹”全部打尽,动作之快,为我留下了观察弹道的时间!

看着它们飞向枯树,发出一声声咚咚咚的闷响,我暗道一声有戏!。

极小的几粒石子,撞击到树体时,镶入其中并未造成太大伤害,但拳头大小的那几块就不一样了,明显能感觉到枯树枝干颤抖,似乎它觉得有点疼?

继续朝着巨石方向前进,顺便填充弹药!对!就是弹药!现在的我就是一架从机枪转换成步枪,然后转换成坦克!最后变成导弹的超级军事兵器!

随着我一波又一波的进攻,终于来到了巨石面前,对着枯树的方向邪恶地笑了笑。

在这一刻,对方在察觉到我的笑容后,非常人性化地愣在原地,不论夏德圭如何进攻它都不去还击。

当我抱住巨石的一瞬间,魑魁杇树躯猛地颤抖,下方根茎疯狂地朝着地面猛钻,我坚信如果它可以有张脸,定然是满面惊慌。

不过这些不重要,因为巨石已经被我托举过头顶,接下来的表演才是关键!!

什么导弹能这么圆?艾玛呀!没有搜到相关记忆,这可咋整?俗话说得好!没有中二病,威力小一半!像什么月牙天冲啊!龟派气功啊!螺旋丸啊!没名字能带劲儿吗?哼!我要坚持自己的步伐!仪式感断不能丢!

“吃老子一记……嗯……元气弹!”

丢出的那一刻,我在心中已经预见了枯树断裂的画面,如此巨石收益岂会低微,加上我的话语加成,少说威力提升几万倍,效果足以毁天灭地!

我要记录自己人生巅峰的画面,屏住呼吸,插着腰,紧紧地盯着空中巨石。

枯树根茎已然没入地面,它周遭碎裂不堪,山体的黑雾像是拥有意识,汇集在了它的周围,幻化成一枚黑色蛋壳体,罩住它的身体,让人无法看到内部情况。

百鸟齐飞,带着凄厉惨叫冲出黑雾,纷纷爆裂,而后化为耀眼红芒,覆在那椭圆之上,看着如同血脉,跳动闪烁。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以石击卵?看着飞去的巨石我不禁有些好笑。

“砰!”

耳边传开了撞击之响,其中还夹杂着碎裂的之声。

信心满满得我,目光转为惊愕,因为黑蛋并未消失,只是出现一片触目惊心地裂痕。

这时,灵鸟幻化出的那些血脉红芒,开始变得有如液体,迅速地朝着外表的裂缝融入,转眼间就抚平一切。

“哗啦!”

无声似有声,蛋壳在恢复平滑后,如同水泡从上破裂,变回黑雾状态。

我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感受,不解中有着忐忑,失望中带着绝望。

看了一眼半空中的夏德圭,咬了咬牙再次冲了上去!

实在不行老子就光屁股吧!俗话说得好!光屁股的不怕穿鞋的!这货穿着一只这么大的山当鞋,一定打不过我!

妖力遍布全身,仿佛拥有无尽力量的错觉,信心感爆棚!

“不打了!认输!”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我意外,但一番打斗后,山顶上的泥土早就相去无多,又满是碎石,大力突袭得我脚下缺少摩擦力,又哪里停得下来,一头撞上了魑魁杇的主干上,惹出了一句让我头皮发麻的话语。

“呜呜呜!人家都说不打了!你为什么还要侵犯我的身体!”

短暂的呆滞后,我恶狠狠地对它说道“你这么说话太贱!容易挨揍!”

后退两步这才发现,魑魁杇的躯体已经没有开始时那般坚固,被我这么一撞,宛如泡发的碎木渣,留下大片痕迹。

夏德圭还在半空戒备,虽然没有继续攻击,但也没有撤去神通。

“你咋回事?”

看着变化如此之大的它,我开口问道。

打不过就跑,输人不输命,这是常识,也是生物本能,但它动作迟缓,跑肯定是跑不掉,只能认输。

魑魁杇变得很老实,在我的强烈示意下,说话也正常了许多,开始谈起过往和与它相关之事。

之前那些黑色雾气,便是它外放的妖力,吸食其他植物之用。

它只活三千余年,万年才能算上成年体,所以它还处在幼年期。

本来因为山体资源贫乏,发育极慢的它曾想过迁移他处,却没想到联国之人给它送来了一份大餐。

在它提到这件事的时候,空中的夏德圭若有所思,随后降到了我的身旁,散去了身上的雷电。

俩年前,联国一支军队翻上山头,准备夜袭士兰军营,他们运输了无数巨石,我刚刚丢的那一颗,就是遗留下来的存货,至于其他的去了哪……。

但他们还未开始行动,就吵醒了睡在此处的它。

结局不用多说,数千人皆成为了魑魁杇的养料,死在了山头,它更是把此事当成了联国之人对它的供养,多么危险的思维方式……

话说这尝到甜头的魑魁杇不仅实力大增,还打消了迁移的想法,留在这里守株待兔,不!守山待人!

可两年来,除了事件刚刚结束后,上来过俩批侦查员,加起来三十人左右,就没再出现过活物。

魑魁杇的耐性并不好,有想过下山去找,又怕期间上来食物,没事就丢下一颗巨石,生怕人家把它忘记,但石沉山底,鸟都没吓出来一只。

见到我的时候因为感受到妖的气息,将我认定为同类,无心伤害,但夏德圭等人的出现,让饿了一年多的它瞬间疯狂,也把我归类到了抢食儿的行列。

“妖力见底就认输?太没出息了吧?”

“不然呢?”

对方的回复如同认输一样干脆,让我颇为无语。

“哈哈哈哈!”夏德圭不合时宜地大笑起来,打断了我和树妖的对话。

笑毛线?打一架脑子打坏了?投去一道“关爱”的目光,希望他能做出解释。

“是友非敌!是友非敌啊!”

“怎么讲?”我被他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但出于礼貌,我忍住了口吐芬芳的欲望。

“也许魑魁杇是无心之举,或者说是出于本能,但它杀敌为实,与我国有功啊!”

艹,这疯子!脑子到底咋长的,刚刚还打的要死要活,转脸儿就好了?

“老大!我怎么听到夏将军在笑!是不是搞定了?”

十六章 易恃

扭头吼了一嗓子,允许“俩条壁虎”登上山顶,而后看向夏德圭。

“那你把它带回家呗?正好你家花园怪寒酸的,堂堂一将军,连点奇花异草都没有,你看你家又大又圆!你再看它!又粗又壮!”

夏德圭的脑袋顿时摇成了拨浪鼓,一脸见鬼的模样。

“你不懂幻化?为何要保持着本体?”

我揉了揉脖颈,不再打趣中年人,对着魑魁杇问道。

经过短暂沉默,它的躯干高频颤抖,蒙上了一层光辉,我知道这是化形必有的过程。

在铁柱和天雅到来的同时,对方完成了施法,变成了一名十四五岁的黑皮小!女!孩!

女的???还这么小???我的世界观仿佛在此刻被刷新。

“卧槽!好帅!”

铁柱惊叹声响起,使我为之侧目。

是我的审美奇怪还是这货脑袋纯铁?帅你妹啊帅,普普通通的化形,然后出现个巧克力豆一样的姑娘,你告诉我好帅?什么至邪妖树魑魁杇,我看叫非洲神树咖啡豆更好!

“真……真的吗?小姐姐我真的很帅吗!!”

锅盔一般的脸蛋儿上,那双红色瞳孔的地大眼珠子溜溜转,声音还是那般粗矿,画面非常诡异。

但在审美缺陷极大的铁柱眼中,似乎这些都具有着特殊魅力,听到对方的疑问后,笃定着点着头,生怕人家不信。

这货有病……审美癌晚期!没救了!

这时候夏德圭附耳,对我轻声说道:“阁下,此行不妨带着她?”

眉头一挑,这个主意到是不错,而且说实话,只要能确保她无害,我还想把她带在身边,不论以后住哪,都能有棵护院神树,在我离家时,担起保护玉安的责任。

“我说……魑魁杇啊,你愿意跟着我混吗?”

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感觉自己堕落了,居然荒郊野岭拐骗一位小女孩给自己当看门犬……虽然这女孩是棵树妖吧……

“可以吗?”

对方毫不掩饰脸上的期待,数千年呆在这个地方的她,早就无聊透顶,换做一个人类,刨除寿命上限,怕是早就疯了。

“只要你答应我没有我的同意,不得伤害任何生灵!”这句话说的极为严肃,如果她不能答应,我绝不会把她带在身边。

好在她没有过多犹豫,连点着黑不溜秋的脑袋。

“嘿嘿……我邪恶一笑,那以后你跟着我混,要喊我爸爸知道吗?”

“好的爸爸!”

“乖!”顺手摸上对方的脑袋,突然觉得这丫头长得挺顺眼的,黑是黑了点,但这算问题吗?肤色是可以改变的!她不会我可以教啊!!!

“爸爸带你去找食儿吃怎么样?”

魑魁杇脑袋一歪,很是天真的问着哪里有食儿,我自然没有犹豫,指了指山下……并发出一阵连我自己都汗毛直立的怪笑。

稍作休息,一行五人走上了下山之路。

根据阿尙的描述,矿场就在山下不远,照着我们的速度,最多二十分钟,就能赶到。

本来就闲不住的铁柱,如今有了新的伙伴,更加管不住自己,何况还有个冤家天雅在,聊的话题乌七八糟。

“咳!”听到天雅说到和男人打架要踢裤裆的一瞬间,我轻咳了一声。

“你们能不能聊点姑娘家该聊的?”

“老大!姑娘家该聊啥?例假吗?我来的时候又多又红……”

“闭嘴!”

如果可以,我多么想在这一刻打爆她的狗头!

“姑娘家该聊的是风花雪月知道吗!”

“哦……可今天没风、没花、没雪、天也没黑……”

我扶着额头,感叹自己没事插什么嘴,这不是造孽么!

“风花雪月不是这个意思!是……算了!哎!我说你们几个早晚要嫁人的,不妨说说想找啥样的男人吧?”

最终我选择了认输,将话题转向了他处。

“哼!这有什么好想的!打得过我就行!”

我不就打得过你么?这算标准么?听着天雅的话我直翻白眼。

“我要找一颗又粗又大比爸爸还硬的大树!”

我总觉得魑魁杇这孩子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而且她的音色实在是……呕!

往常最是诈唬的铁柱,此时倒一改常态,深思熟虑才扭头看向了我,微红的脸颊上,有着一双坚毅的目光,这孩子……不会又想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我在心里大吼。

“老……老大!我希望我的如意郎君,是一位身骑骏马的伟大武将,两军对阵,飞骑而出,穿过千军万马来取我项上狗头!哦不!铁头!”

“闭嘴!!!”

我早该知道她嘴里说不出啥好话,有所期待是我的错!

见我发火,气氛冷了下来,三只小家伙低着头,不再说话。

自觉担任着巡视工作的夏德圭却在此时开了口。

“禁声!有情况!”

我翻了个白眼,禁什么声啊!本来就没声了!

学着对方蹲下身子,扒开半人高的杂草,向前方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辆辆装满黑色石块的木车,我猜那些就是所谓的金矿原石,反正不会是废料,不然不会有重兵把守。

穿着红色盔甲军官模样的糙汉,胡子拉擦身形爆炸,手中正持钢鞭,不停地拍打地面,呵斥运石工人加快速度。

我与夏德圭交换了下眼神,决定再观望一下。

“爸爸!”魑魁杇蹑手蹑脚地蹭到我的身边,声音……略发湿润……

什么?你问我湿润的声音啥样?你含上一口哈喇子再说话就懂了!

我本以为这是女孩子卖萌时才会用到的技巧,没想到有幸见到天然无修饰的原版!

“你答应过我的事情记得吧?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伤害这些人!”

说完就不再理会委屈巴巴得她,因为对面出现了新的情况,似乎是有大人物到场。

“怎么是他!”夏德圭失声喊道,并为我们介绍了此人来历。

易恃!联国核心城邦“卡美加”的大将军,也是联国核心成员,全军最高指挥官。

“阁下!准备动手吧!不论对方有何目的,对我们来讲都是最好的消息!只要把他留下,联军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嘶!!!

这货得多牛啤才能让夏德圭说出这种话!

十七章 情敌?

夏德圭一马当先冲了出去,雷家出身的他,这百米距离仅仅是瞬息之间的小事。

“你们知道这个易恃吗?”

我不是冲动的人,对于士兰王朝也没有任何的归属感,何况此次出行,单纯是想抢点钱财,抢人这种事,完全没有动力。

“老大!我知道!这个家伙很厉害的!别看他柔柔弱弱,行军布阵超级强。”

“我哥说过,北地将军无数,为帅者只有俩人。”

听到天雅的补充后我顺势问道哪两人。

“相天相王爷,还有……”

见对方不再说话,而是盯着正与夏德圭对立的金发帅哥,心里顿时明了。

修长体态白洁面庞,淡蓝色的双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辉,肩头鎏金铠甲和红色披风,在儒雅帅气之上透着一丝英武。

“嘿!你别说,这货还真帅。”我由衷夸赞道。

“可不么!当初皇帝想挖墙脚,把驸马之位都扔出去了,可惜最后还是没成,光这点他就不如老大你!嘿!”

我知道铁柱有着舔狗属性,毕竟我是他老大。

但她在这件事里提到我,这让我不免心头一紧,其中莫非有什么故事不成?等等!驸马?郡主的老公怎么称呼?不会也是驸马吧?皇帝有女儿们吗?我好像对这些完全不清楚!

越想越糟心,越糟心越想,这就像中了魔咒一般,纠缠在心头无法散去。

“皇帝的女儿是不是长得跟蜇角一样好看?”我佯装嘲笑地说了一句,其实只是为了探明皇帝有没有女儿……

“瞎说!乐公主,琪公主都是王都有名的美女,就算还未成年的小公主都是美人胚子!”

听铁柱自豪地吹着自家公主,我借着她的话头继续往下走。

“啧啧啧,得了吧,天下男人哪有不喜欢美女的,除非美的方向不太对,不和口味。”

“老大!嘿!你说对了!这货喜欢才女,所以他…………你掐我屁股干啥!”

天雅和铁柱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她做事虽然不过脑子,但说话方面比后者谨慎的多,眼看铁柱该说的说完还不封口,急忙掐了对方一下。

看到这一幕其实铁柱说与不说不甚重要,我已经大致猜到了内容。

“天雅,如果你不能老实呆着,那你我只能一人参与这场战事,你不走我就走,你懂我的意思么?”

聪明的她不会听不出我的意思,略微犹豫后,粉嫩红唇连动,将那件事的后续说了出来。

当初皇帝对易恃抛出橄榄枝,想要对方为其所用,奈何人家不喜美女,唯独爱才。

而说起才女,那就必须想到忆王府郡主,别说是北大陆,其他大陆也无人能及,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格也是一等一的好。

可惜皇帝虽然说服了忆王,却没能说服玉安,导致有一阵子,成天唉声叹气,怪自己没有好好培养女儿,这才措施良才。

原来是情敌!我就像打碎了数万坛老陈醋,心里这叫一个酸,这时再看夏德圭对面的金发男子,哪里还有什么帅气感觉,完全就是头发情的金毛魔兽。

铁柱已经打开了她的话匣子,看不清气氛地问着我怎么搞定的玉安,这让旁边的天雅很是紧张,一个劲的拉着她的衣角。

我冷冷地瞥了一眼二人,站起身向外走去。

夏德圭吵吵着擒拿对方,现在却和对方和气交谈,本来到没什么,可在我知道了对方是情敌后,无法克制自己的愤怒,甚至于有些迁怒夏德圭,谈你麻痹使劲掴!

盛怒中的我重重地踩着地面向对方移动,用力之大将地面踩得轰隆作响,远处的矿洞差点崩塌。

夏德圭一脸迷茫地回过头看向了我,他不明白我这突然唱的哪一出,刚刚还不想管,这会就跟个杀神一样。

“阁下?您这是?”

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直径走向易恃,挥手将对方的护卫打飞,揪着脖领扥了过来。

“听说你曾经想娶我的未婚妻?嗯?”

“很抱歉这位阁下,我听不懂,如果可以,希望您能明言,您的未婚妻是谁。”

易恃表现的很淡然,到是夏德圭有些焦急。

“玉!安!”

我的声音很冷,恨不得直接将他宰了泄愤,多亏现代教育,让我还存有一丝丝理智。

“我为自己之前的行为向您道歉,我敬仰郡主已久,却绝无亵渎之意,当初那么做也是身在士兰不由己!”

“怎么讲?”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平息心中不合理的怒火,静静地等着对方开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刀口下的赐婚如何拒绝?主动权不在我手,所以我只能借力而为。”

我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这还不够。

“皇帝赐婚,公主们定然不敢拒绝,她们就像被圈养的绵羊,不懂反抗没有追求,我如果不选难逃死亡,选了又要背上叛国骂名,不得已才殃及郡主,绝无冒犯之意,也无觊觎之心!”

“呵!伶牙俐齿很会说嘛!”

我松开易恃掸了掸手。

“谢阁下既往不咎!”

“你也甭鞠躬,我来这是为了抢钱的,你们爱干嘛干嘛,谁拦我我宰谁,就这么简单。”

瞥了一眼夏德圭,将铁柱和天雅喊了出来。

我不知道前者想干嘛,也懒得知道,叫俩小出来,因为我没储物法宝,总不能让我抱着这些矿产回去吧。

让我意外的是,在场的联国士兵们没有阻拦我的土匪行为,那些将领也是一样,漠然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与他们无关。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淡出一股子浓浓的疑问,辛苦劳作的成果被人眼皮子底下拿走,这是可以忍得事情吗?

莫非是我拿的不够多不够好?等下!刚刚矿洞差点被我踩踏,这些工人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在这时减缓了自己的速度,观察起四周。

工人们干着自己手里的活,两旁的士兵沉默不语,红铠将领依然抽着地面,竟然与我暗中观察时一般无二!!!

这尼玛不会是撞鬼了吧?我猛然看向夏德圭的方向,只见他还在与易恃交谈,越发觉得此地诡异。

闭上双目,将妖力调起,强化听觉、视觉甚至嗅觉和触觉,同时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被我猜中……

十八章 以鸟化刃

一切正常?难道是我多心了?

维持着疑惑,搬运矿石的手有些迟疑。

“老大你咋了?才搬这么几个就手软了?真怂!嘿嘿!”

头铁的孩子是不是都不怕死?不论你平常咋收拾她,她都会分分钟找点不自在。

“我在想……这个矿石和你的铁头哪个硬!”

我恶狠狠地举起手中石头作势砸去,吓得铁姑娘抱头求饶。

将石块丢给笑得前仰后合的天雅,继续我的发财大业。

就在这时,我却闻到了空气中,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仔细辨别,追觅方向,再次转回了天雅的位置。

在她身上?难道说……

“把刚才的矿石拿出来!”

天雅对我的要求有些疑惑,但还是取了出来,递回我手。

因为矿石发黑,很难看出沾染的血迹,况且只是一小点,如果不是刚才吓唬铁柱挥了一下,让血腥味挥散在空中,我很可能发现不了。

我把未曾现身的小黑妞喊到身旁,将石块递给她,故作神秘的问了一句有何发现。

都说人老成精,这货在种族中可能算是幼体,但少说也吃了几千年的肉,血液的味道应该比我懂吧?我这般期待着。

“爸爸!这上边有人血的味道!应该是洞里那只脏东西干的!”

魑魁杇嘟着小嘴,用看似嫌弃的眼神,望着金矿方向。

这么神奇的吗?不仅知道受害人身份,还知道行凶者是谁?卧槽!万年小学生都没你厉害啊!

“你知道是谁干的?”

对方点了点头,握紧的小拳头在半空中挥了挥,似乎在发泄愤怒。

“一只该死的潮虫,以前总跑到山顶上占我便宜,我睡了它就爬到我身上吸收阴气,我醒了它就跑!臭不要脸的!”

潮虫?那是啥?西瓜虫?魑魁杇的话听的我云里雾里,完全理不清行凶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打得过他吗?”我试探地问道,这让小家伙的双眼布满了期待的星光,带有腐蚀性的口水,滴落在地。

“要是打得过就去。”

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魑魁杇回答的很干脆,只有简单的“打不过”三个字,对此我有些诧异。

“爸爸!你太硬了,弄得我腿软,浑身没力气……”

“停!停!停!我帮你!”

她绝对在开车,就算拿不出证据这也是在开车!

吩咐铁柱和天雅二人自主搬矿后,牵起小黑妞的手朝着洞口走去。

“你说的潮虫是什么人?这里的人都被他控制了吗?”

我低下头询问着魑魁杇。

“我也不知道,我只见过他俩次,只知道他很馋嘴,跑的很快。”

哎!看来只能进去走一遭才能知道何方神圣了。

之前离得远,没有注意这里的反常,现在站在洞口,才发现洞内黯淡无光,矿工们却丝毫不受影响,机械化地进进出出。

初步判断,洞内的那个存在,应该拥有控人心智之类的能力,我如此想着。

在踏入洞口的一瞬间,血腥味扑面而来,下意识地看向地面,还好不是想象中那种遍地污秽。

这么重的血腥味四周却很干净,没有血液更没有被血液侵染的痕迹。

翻阅着神鲲留给我的记忆,试图找到相关资料,沉默地朝着金矿内部前进。

魑魁杇嗅着黑乎乎地精致小鼻子,带着我在洞中穿梭。

“爸爸!到了!我感觉到了美味,哦不!嗯……强敌的气息!”

你到底想说什么……斜楞着眼睛看着她,总觉得她不小心把真心话说了出来。

此时在我看来,前方只是一面墙壁,要说反常的地方,那就是这里的血腥味比外边浓郁数倍。

只见魑魁杇右手抬起,慢慢变为黑色树杈,对着空无一物的死胡同猛地扎去。

“叮!”

刺耳的碰撞声响起,土黄色的墙壁有如破碎的玻璃,带着荧光四散开来,将内部的景象暴露在外。

“晶壁?结界?”我无法确定刚才碎裂的是什么,但绝对属于障眼法一类的技能。

满地残肢,尸横遍野已经不足以形容现在的场面,一只巨大的甲壳生物,正在中央用很残暴的方式进食。

如果尖枪一般的多节足腿,插着一具又一具人类尸体,送入圆形巨口,血液和肉沫与如同渣滓的残骸掉落在地。

我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腹内翻涌,急忙调集妖力,压住了想要呕吐的欲望。

“汝!找死?”

阴冷的声音在洞中回响,这是我听到的第一句话。

甲壳生物将节足上的其他尸体硬塞进口中,双目凶光大盛。

魑魁杇挣脱了我的右手,周身光华一闪,化为比初遇时小上许多的本体,不知是被我打了一顿后削弱所致还是根据环境故意为之。

双方就像有着血海深仇,紧紧盯着对方。

甲壳虫动了,它快如黑色闪电,地面被它的虫足踩出许多火花,攻势极为凶猛。

魑魁杇也不含糊,树枝鸟儿鸣叫,身体雾化裹住枝头,转眼就将树枝变为一根根怪异的锋利长枪,袭向奔来的虫妖。

两者交战不绝,小黑妞明显处于下风,树皮四散但气势未丢,一副拼命的模样。

他们是不是忘记了啥?我这位堂堂男主还在这里呢!居然自顾自打了起来,这虫子理都没理我,太过分了吧?

捏了捏拳头,决定参上一脚,虽然我们本来就打算二打一……

虫妖看似对我毫无防备,其实不然,当我闪到它的身后,一拳攻出,它的背部突然亮起微光,一层粘液凭空出现,让它的甲壳变得极为光滑,致使我无处受力,“滋溜”一声滑向一旁。

看了看沾满拳头的粘液,心里别提多腻歪。

一连又是几拳,还是无功而返,看着它光滑的屁股,再想想对方的态度,一时愤怒,以拳化掌,再次出击。

“啪!”

“噼啪!”

手掌明显比拳头好用的多,可在不知道对方疼不疼的基础上,我是真的好疼……

“爽!”

咬牙切齿地后了一嗓子,甩了甩手暂缓攻势。

我的攻击应该是有效地,魑魁杇的压力明显小了许多,虽然还处在下风,但招架的有模有样,我还看到她用枝头,划破了对方部分甲壳。

等会!我好像知道怎么打这货了!

魑魁杇用鸟化刃,我为什么不可以?

咳!别误会,我的鸟不能化刃,因为摘不下来……

十九章 解围

魑魁杇的蓝色妖鸟为本体妖力所化,活灵活现纯是她有意为之。

我对妖力的运用技巧远没有她娴熟,但让身体某个部位变得锋利,还是可以做到的。

妖力裹住手掌,精神专注,将其压缩,指锋闪出金属寒芒。

向后一缩,向前一送,手掌轻松没入虫妖甲壳,由于这货长得太过恶心,心中强烈的抵触感让我不愿停留,迅速划出,所幸速度当真够快,并未染上污浊。

效果显著!嘿嘿!

傻子才会放过这等机会,我站在对方身后,手掌连续挥舞,砍得虫妖凄厉惨叫接踵而至络绎不绝。

面对我的疯狂攻势,虫妖伤口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鲜血夹杂着带有恶臭气味的黄色液体,从它的体内涌出。

趁他病要他命!这是老祖先们留给我的宝贵经验!

“魑魁杇!揍他!”因为虫妖体型的原因,我并看不到魑魁杇的身影,想必她也是如此,何况这里的光线如此稀少,“吼”成了配合的必要条件。

面对我二人的前后夹击,虫妖的落败已成定局,倒在了红黄之中。

但是它并没有就此死亡,我是因为心存招揽,毕竟如今也是妖族一员,而魑魁杇为何没有了结对方,我不得而知。

“如果你能答应我没有我的同意不再伤害任何生灵,我可以留你一命,为我所用。”

我绕到虫妖面前,蹲下身子清冷地说道。

话音落下,身后传来了轻微声响,我猜是魑魁杇对我的决定有些意见,毕竟一开始我答应过她,这玩意要归她处理。

“我愿意……”虫妖给出了必然的答案,自由固然重要,但跟死亡相比,就显得有些无足轻重,况且妖族,一向视生存为第一要素。

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看向魑魁杇。

“让爸爸想想要怎么补偿你呢?”

对方没有躲避我伸向她脑袋的右手,只是撅着小嘴儿,脸上满是委屈和倔强。

后头再看了一眼虫妖,柔声一笑……

“吃了它们!”

走出矿洞时外边已是夜晚,虫妖的死亡带来得后果我并没有考虑在内,也许是潜意识中觉得外边的军士并无威胁。

夏德圭三人被无数联国军官围住,负责矿场运作的工人们,聚在一旁颤声哀嚎。

“易恃!夏某已讲很多遍,此事非我等所为!”

“夏将军,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位英雄!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入侵国土,为祸百姓!我承认没有能力让你俯首!但我身为统帅,也断然不能置之不理!”

“易恃!我说多少遍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你刚刚还和我谈归顺我军,可现在翻起脸来比女人都快!”

“夏将军!我们女人怎么了?”

“就是!我们女人怎么了?我头都这么铁了!你还想我怎样!”

全场将士都很安静,只有内圈有些吵杂,最主要的噪音制造者,都是我方人员,这让刚刚到场的我,心中有点尴尬。

“咳!联国的诸位将士好啊,能不能给我让条路?”

能好说好商量就不动拳头,这是我的人生准则,所以在说话的时候,我尽量保持着平和。

魑魁杇跟在我的身后,手上还抓着数条没吃完的虫妖长腿,如同手握冰糖葫芦的天真女童,津津有味地吃着。

在场之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纷纷自觉远离我等,眼神中满是恐惧。

啧……就这定力,仗根本就不用打,士兰稳赢好吧?也不知道易恃这货用了啥手段,能坚持这么多年没被吞并。

当我二人走入内圈时,知道魑魁杇身份的三人,嘴角轻微抽动,而易恃明显吞咽了下口水,看得出他的紧张与不安。

“阁下您是……”

魑魁杇正在吃饭,肯定不会搭理他,什么?你问要是没吃饭?那也不会搭理他啊,你会搭理饭吗?如果你是个简单的人,你考虑的只有吃,如果不是……那我想想啊,料理、储藏、倒掉?反正你一定不会选择和它聊天,因为你要有这个习惯,你可能很快就不用再吃饭了,消防队跟救护车合体都不一定救得了你。

“你们受制虫妖,任其鱼肉,如今祸害被我清除,重获自由,却围困我的伙伴,良心何安!是人否!”

我将妖力遍布全身,这样不仅声音洪亮,还能让我带有威势,震慑众人。

“他!他说得对!我见过洞里虫子吃人!”

哎嘿!这下好了!居然有证人。

“谁在说话!出列!”

原来这些士兵们并非胡乱站位,别看他们围了夏德圭几人一圈,喊声出现的下一秒,同方位前排将领立刻发声,将方才说话的人叫了出来。

“是……是小人……”

“把经过完完整整说一遍!不得夹杂任何谎言!”

士兵称是,娓娓道来。

在这座矿场里,除了工作的工人,还会安排一些兵士负责监督和相应的保护,一天轮班四次,基本上所有的兵士都有过相关经验。

他名为“焦行”,今日辰时入洞监工,因为昨夜着凉,有些闹肚子,故找了个偏僻的拐角……解决一下,也不知该夸他幸运还是倒霉,正巧看到洞中溜达的虫妖。

“然后呢?”

“大人在问你话!然后呢!”

“然……然后,然后我不记得了……”

易恃与将领先后开口询问,似乎是吓到了此人。

“呵呵!可笑!你们又记得多少今天的事?嗯?”

环顾四周见无人应答,我歪着嘴角笑了笑。

“阁下,我相信你所说的,但我同样也有个疑问,诸位士兰王国的朋友,来我联国何事?不要告诉我你们是来特意除妖。”

“嘿!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这位!我老大!”

铁柱昂首挺胸地走到我身边,右手掌心朝上指引状:“目前吧!我老大这个私生活丰富多彩!所以手头有点紧,听闻你们在这边挖矿,就决定过来搞俩钱儿花花!这不!帮你们除了俩大威胁!你们准备给多少钱吧!”

“两大威胁?”

易恃眉头一挑,出言问道。

“是啊!两大威胁!除了虫妖,另一个你们也见过,就是我这位超级帅的闺蜜!之前住在那个山头儿,前几年吃你们好几千偷袭部队的存在!怎么招?要是不信就当场吃几千给你们看看?”

听听!这特么还是人话吗?这还是个人吗?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接短儿懂不懂!

哎!人话虽然不算,但还是个人……因为……

“爸爸!”

魑魁杇希冀的小眼神儿,还有齿缝中溢出的晶莹口水,看的老夫这叫一个心肝乱颤!她刚刚吃虫妖的样子我还记忆犹新,当时差点吐出来。

这要是让她当场吃上几千人,卧槽!哪是啥大场面!我想都不敢想好不好!

“铁柱你给我滚一边儿去!”

“多谢阁下相助!”

易恃的脸色短暂苍白后,迅速恢复如常,拱手施礼,表达感谢。

“这位女士说的对,确有此事,原来是此……此女所为,哎,不知阁下想要何物?如果易某可以做到,定然相送!”

二十章 涮肉!

拥有一位勇往直前的小跟班,真的是件特别幸福的事情,比如眼下管人要钱,多羞耻啊!

这时候冲出来个人给你代劳,你就说你爽不爽吧!

“我刚刚才说完我家老大手头紧!你咋这么快就忘了?”

易恃的嘴角抽了抽,瞥了一眼我身前的铁柱,又将目光看向了我。

“咳!她说得对……”

得到了我的肯定后,对方深吸一口气,搓动左手上的一枚指环。

储物戒指?

这世界上储物法宝种类颇多,一般情况本体越大容量也就越大,但这不是绝对!而本体越小越珍贵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目前身上只有这么多……至于……这枚戒指对我有特殊的意义,恕在下不能赠与。”

易恃的话让我有些尴尬,讪笑着接过布袋,也不知该回些什么,只好先看看我的“薪水”。

布袋只比手掌大上一些,凭重量也就是一百以内金币的样子,貌似有点少啊!

“易将军,您在开玩笑吧?”

当我打开袋子,看到内部情况后,铁柱当场讽刺地说道。

“别看我们家老大喊穷,但日进斗金毫无压力,你拿来这一袋子银币是闹哪样?”

“这……”

“这什么这!你觉得这点钱够吗?你觉得合适吗?你确定就这点吗?”

铁柱一连三问,句句不离钱,现实的模样让对方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还有没有!赶紧拿出来!”

“这……易某……”

正当易恃招架不如时,周围的兵士将领们再也看不下去了,纷纷解着自己的腰包,丢了过来。

“我们易江军一向节俭!不就是要钱吗!我的给你!”

“我的也是!”

“还有我的!”

“我的!”“我的!”“我的!”

“拿好!”“接着!”

在场少说士兵千人,几乎人人出力,但除了少数将领还算是有点家底外,那些普通士兵又能有几个钱?

铁柱忙活了半个时辰,算上易恃拿出来的银币,总共也就二十几枚金币,还不如我做一天生意多。

“hetui!真够穷的!连我家老大出场费都凑不齐!你们居然还有脸出来当兵?嗯?”

铁柱从她的储物腰带中取出了如同脑袋一边大的钱包,随手抓出一把金币,弄出哗啦啦地声音。

“见过钱吗?你们见过钱吗?知道什么是钱吗?看到她了吗?比我还有钱!我们都是军人!我爹叫赵纯良!她哥叫天野!我是她爸爸!”

“砰!”

木屑飞舞,就在铁柱的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后,天雅掏出了一根粗大的木棒,毫不客气的轮了过去,木屑横飞,铁柱抱头哀嚎。

这一幕让我和魑魁杇俩人直接笑出了猪叫,你问为什么只有我俩?

除了我俩别人笑得出来吗?包括夏德圭在内都是穷鬼,铁柱的话绝对做到了一锅端。

至于天雅,现在还气的哆嗦呢!

“易江军您好,我叫天雅,首先这个叫赵铁柱的是个傻子,她的话诸位莫要在意!”天雅对着众人微微鞠躬,替铁柱表达了歉意后继续说道。

“但她刚刚的话,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钱太少,我这里到是有个建议,不知诸位要不要听?”

“你说!”“说!”“快说!”“尽管说!”

都说泥佛还有三分火气,联国之人被人骂了半天穷鬼,哪还有什么好脾气,当场就吼了出来。

“这里不是有现成的金矿吗?给诸位一天的时间,然后把一日份的原矿,作为报酬,你们看可好?”

天雅的这句话众兵士没有敢接,因为这牵扯到联国的利益,他们无权决定,只得看向联军统帅易恃。

经过一番思考,金发帅哥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件事。

“十二个时辰内,不论挖掘多少,都送给阁下便是,还望阁下莫要因为数量再次羞辱我等将士!”

见对方答应,我也爽快地点了点头,有嘛总比没有好。

铁柱在这时候恢复了过来,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一帮穷鬼,给你们一天时间能挖出几个钱……估计还不够我老大一吃顿饭。”

早就瘪了一肚子火的联国人们哪受得了这接连暴击,登时就有人急了眼,冲出队列抄起镐子就往洞里钻,嘴里还喊着“你特么给我老子等着!”

之后的场面一度变得很奇怪,负责巡视监督的士兵,扛起了镐子等工具,而本该干活的工人们,反而大部分站在一旁,负责指导,另一部分,担起制作晚餐。

看着他们架起一口口铁锅,我也感觉有些饿了。

“易将军,你们晚上吃啥?”我随口问道。

“不怕您笑话,大部分是些野生蔬菜,也有少许魔兽或者野兽的肉。”

“哦!乱炖啊!啧……我不太想吃大锅饭,铁柱天雅跟我打猎去!”

“爸爸我也要去!”

想起一出是一出,带上三个丫头就朝外走去,一点身处他国的自觉都没有,惹得易恃眼角直抽。

当我们带着十几头魔兽尸体回来时,夏德圭跟易恃正坐在一起聊天,内容嘛,还是老三样,军事、政事、人事。

“爸爸!我们要吃什么?”

看了眼黑煤蛋儿,笑着回了一句秘密,开始忙碌起来。

“铁柱!架锅!”

“老大!没有!”

“萨比!要去!”

“好的!爸爸!”

??????

我在后来才知道,魑魁杇有着个体姓名,叫做萨萨雅比。

今日的主题涮肉!不同于火片全国的重庆火锅,我们吃的是北京涮肉!

说起这北京涮肉!鲜!是第一要素!蘸料只是讲究。

这个世界没有芝麻酱,更不要说韭菜花酱豆腐,想都不要想了,来点盐巴就可以了。

为什么我突然想到吃这个了?因为今天抓的这些魔兽,都特么……好肥哦!

炸串我是吃腻了,何况炸串和蔬菜一点都不搭,这联国蔬菜这么多,不涮肉多可惜。

将与易恃聊天的夏德圭喊过来切肉,并嘱咐他肉片不得超过俩毫米,并且要肥瘦相间,不可纯肥,也不能纯瘦,更不能用功法。

我可不想吃那种被电过的松松垮垮……

都说术业有专攻,夏德圭的刀法如果能说娴熟,那魑魁杇简直是惊艳!

随随便便一挥手,就是一堆干木头,全然不用担心燃料问题。

晚饭轻轻松松解决,让我的心情异常愉悦。

“看你们干活我真开心。”

没心没肺的说了一句,天雅在一旁表示着肯定,因为她和我一样,除了打猎啥都没干。

“易将军来来来坐,一起吃!别客气!”

二十一 你真他娘的是棵好树苗儿

提前让铁柱按着人头数摆好小盘,在盘子里放上少许的盐巴,准备工作就差不多都做好了。

吃过北京涮肉的朋友大多都知道要蘸蘸料,想必也都是这样吃的,当然,不排除不要麻酱的吃法,据我了解,坚持其他地区吃法的朋友也是有的,比如蒜汁儿、海鲜酱油等等流派。

我必然是麻酱派,但麻酱吃多了有的时候会腻,连着一两顿没事,可你连吃一星期试试?

别说这件事不可能,我家就是如此,爱吃什么就一直吃,吃到吐吃到腻……

就像小时候曾经连吃三年鱼,从早到晚顿顿都是,导致后来的十多年,我闻到鱼腥就想吐。

原因?我爸爱钓鱼,我妈听说吃鱼智力高……

咳!跑题了!盐水涮肉是我很得意的一种吃法,这种吃法极为鲜爽!锅底放上一只河蟹少许河虾,来点葱姜,一朵香菇,开锅以后先倒入大批鲜肉让锅中入味!等它再次开锅借点鲜汤液化盐巴,这样沾起肉来要多棒有多棒!

可惜的是……眼前的这个锅底中,除了肉就只有肉……

“以后有时间应该研究下日式火锅……”

我自言自语地说道……

在座的都是初次接触涮锅子,不知哪里下筷,所以都直愣愣的盯着我看,见我唰唰两下就把第一锅肉全都夹到碗中吃完,一个个吞咽着口水。

铁柱作为忍耐力最底端的存在,没有让人失望,率先起到了带头作用,在所有的的目光中端起了一盘肉,作势就要向锅里倒去。

“停!先把肉放下!看到我刚才舀汤了没?先把小盘里的盐巴化开!”

众人目光一亮,纷纷拿出小勺。

“刚才我的吃法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增加汤的味道,首先我要说明,在涮肉的过程中,当你的盐水味道淡了,记得自己续盐,下面进入正题,夹肉!”

我带头夹起一片蜇角肉片,然后放入滚烫的锅中,轻轻摆动十秒左右,夹了出来。

“看出变化了吗?只要像我这样,肉完全褪红就可以吃了,当然!不要涮太久,那样肉会变老,不好吃。”

北京的涮肉其实就讲究一点,新鲜!铜锅只是一种态度,并非关键。

平常着急吃上一口儿的,随便买些羊肉片儿在家开开电锅子就涮的大有人在,只有出门儿吃的时候,讲究才会真的多起来。

肉质新鲜和蘸料不腻!任何店家达到其中一点,那就不愁没生意,可当代社会中,能做到的其实不多,尤其第二点。

“爸爸!那个黑色的是什么!”

魑魁杇眯着眼睛,一边享受涮肉的味道,一边盯着摆在肉盘旁边儿的蜇角肚儿问道。

“这个是毛肚儿,吃法和肉差不多,涮的时间少一些。”

肚儿这个东西算是火锅类必吃产物,更是有着七上八下的独特吃法,但新鲜毛肚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我不排斥,但我也没不会跟风。

记得当年有幸尝过一位外国先生的厨艺,他只是将整片毛肚放入滚烫的水中,而后撒上调料直接吃,我至今还记得那种咯吱咯吱的口感,那时候我也懂了一个道理,新鲜才是第一要素,和地区吃法无关!

略有期待的夹起毛肚儿,在锅中涮了不到十秒,放入了口中,没错!就是这种口感!牙齿间那脆性劲儿,让我沉迷其中。

虽然没有麻酱为主的蘸料,但这一顿涮肉依然让我很是满足。

“来人!拿酒!”

都说军人爱酒,尤其那些身处高位的将军更加如此,文质彬彬的易恃,也无法免俗,这才刚刚吃的起兴,就暴露了他酒鬼的身份。

听到有酒喝,最高兴的怕就是夏德圭这厮了,当即就呵了一声好!放下碗筷盯着应声取酒的联国将士,那叫一个望眼欲穿。

“酒是什么?”

魑魁杇天真的问道。

“好喝的!配肉贼特么棒!”

我实在懒得搭理铁柱这货,况且魑魁杇这高达几千岁的幼苗儿,要真是爱喝酒……随她去吧。

这一顿饭可算是轰轰烈烈,酒水一上,彻底炸了锅。

什么两国之分,男女之别,老幼尊卑都没了,一圈醉鬼勾肩搭背,谁知道谁管谁叫爸爸?

这一群货一坛接着一坛,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最能喝的并不是夏德圭,而是新生力军魑魁杇……没一会的功夫十几大坛喝了个精光。

“兄弟,这一坛子多少啊?”

我喊住一位搬酒的军官,询问了一句。

“嘿!十斤!”

“…………………………”

略带担忧地看了一眼,一百多斤酒?你可真他娘的是棵合格的老树苗儿!

我没有加入其中,默默吃着肉,看着他们嬉闹。

虽然我喜欢呆在家里,但其实我很喜欢热闹的,并且和年龄没有什么关系,天生如此。

所以眼下的环境很适合我,自然地保持着微笑。

魑魁杇就像个不见底的酒缸,如果夏德圭跟易恃是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肉,那她就是嘁哩喀喳一口肉,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一口酒……看得我背后直冒冷汗,把她带回家不会喝穷我吧?算了……只要提高玉安的安全,也是值得,只要不给她好酒……应该也要不了太多钱。

清晨到来,光芒替代黑夜,众人也都纷纷醉下,随意地躺在地上做着大梦。

不知何时睡着的我,被夏德圭的鼾声吵醒,看了看惨不忍睹的现状,除了叹气还能干啥?

原来魑魁杇也倒下了,她小娇的身体抱着酒坛,嘴角还挂着晶莹。

别说……这丫头睡着了还真随我……我上次好像也特么这姿势!不过我好像没流口水!莫非这是随了玉安?

刚睡醒的我可能不太正常,蹲在魑魁杇旁边,思绪已经飘到了m78星云。

矿场上依然火热,我看到矿口处躺着一批士兵,有些正在爬起身,重新进入矿洞,应该是昨夜替换的人。

说实话,看着他们现在这样,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炭火还没有完全熄灭,我填上干草,续上干柴,将锅里飘着的那层油水撇了出去。

现在秋季,气温合适,食物不易变质,随手夹起几片有些干了的肉放进锅里,心头念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吃饱无事走到矿洞前,看着挥舞铁镐的士兵和加入劳作的矿工们,发起了呆。

“阁下!还有五个时辰交工!预计产金量十公斤以上!”

这时一名军官模样的青年走了过来,言语颇为骄傲,就像是得了小红花的……

二十二 哪颗是妈妈

十公斤?哎呦呵!远超我想象的数量啊。

二十枚金币约等于一斤,二十斤也就是四百左右金币,这样的话这两天没白干啊!

“哦?这可真是辛苦诸位了……”

有钱赚是最直接的快乐,我也不例外。

联国之人对我还算亲近,可能是我救了他们的原因吧,没有露出任何排斥心理。

虽然同伴们都醉酒熟睡,但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人,找几个聊天对象还是很容易的。

家长里短,军中趣事听了不少,也无意中了解到夏德圭这几个货,喝到卯时将过才全员醉倒,酒量最大的居然是天雅和铁柱,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时间过得很慢,可能是我没事干的缘故?离开了人群,坐在矿洞一旁的废石上拖着腮帮子。

想办法找点事做吧?我如此想着。

对这个世界的基础,大部分要归于神鲲记忆,在翻阅的途中,一小部分的知识,让现在的我眼前一亮。

它曾经看到过一本名为“罕物杂学”的书,书中记载矿洞常有重宝,比如“精金、金源珠”等,也可能诞生石灵、山灵等罕见之物。

嘿嘿!我不怀好意地看向洞口,我与发财咫尺天涯有木有?我即将登上人生巅峰有没有?

宛如心魔附体一般,带着标准财迷地笑容,左手铁镐右手铲,走进了矿坑,并逐渐深入。

在虫妖被我等解决,进洞工作之人恢复自我,不再受制于人,重新依赖光线,矿壁上的火把烧的旺盛,散发着煤油之类的气味。

看得出这个矿洞的开采并没有开始多久,曲曲弯弯走了几分钟就到达了已开掘的最深处,望着矿壁我咧嘴笑了笑。

“左一镐右一镐,拎起铲铲搞一搞!”

估计受铁柱影响,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喊起了口号,在这无人之地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真的如对方所说,干起活来事半功倍!

幻想着日后腰缠万贯要啥有啥的美好梦想,忽略了时间的流速,直到腹中饥饿难耐,发出了咕噜噜的警报声,理智才得以恢复。

哎……发财哪有这么容易!

疲惫涌上心头,让我感到一阵疲惫,坐在了地上。

随后丢掉手中的镐子和铲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出去看看吧,也不知什么时辰了。

来时几分钟,出洞半小时……我特么到底挖了多久?真佩服自己!哇哈哈哈!男人当如我!高频又持久!

无收获的沮丧缓缓消散,我昂头挺胸朝外走去。

出来的路上很冷清,一个人都未见到,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我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离近洞口,听到了外边喧闹的声音,心中一动,瞬间懂了见不到人的原因。

约定之事,完美达成。

当我踏出矿洞时,插腰大笑,期待着即将到手的收获。

欢呼的人们过了数秒,才纷纷将目光投向我,带着不解与迷茫……

这都是啥眼神?难不成我变帅了他们都不敢认?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我不知该以何种表情面对他们。

“阁下?”

夏德圭走上前来,声音中带着浓浓地不确定。

我翻了个白眼,吐出废话二字,静静地等着对方下文。

“您……您怎弄成了这般模样?”

“怎么了?变帅了?啊哈哈哈哈!”我摸着自己的脸颊,臭不要脸地笑着!

夏德圭闻言脸上有些抽动,默默地掏出一枚铜镜递给了我,并在之后捂住了眼睛。

铜镜啊铜镜!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最帅的男人吧!

我心中念动咒语,看了上去,在这一刻,我仿佛听到了铜镜的回复……这个世界上最黑的男人非你莫属……

“爸爸?真的是爸爸吗?”

“………………是我”

意气风发转瞬消失,苦涩和尴尬占据了整个胸膛,幸好面如黑炭完美掩饰了我发烫的脸颊。

看了看黑漆漆地双手,刚才在洞中满头大汗的状态,我似乎……爱抚过我白洁的脸庞……

“原来爸爸是真的!”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算了!不重要,先去找点水把脸洗了比较好。

铁柱很有眼力见儿地端着一盆水朝我跑来,行为上真的让我感到了一丝丝暖意,如果她能掩饰下抽出的嘴角,我想我会更开心。

将水盆放到了我身前的地上,拉住了盯着我的魑魁杇,俩人咬着耳朵缓慢离开,我依稀听见铁柱细弱闻声的话语。

“老大的脾气,噗!很不好的!这时候不要接近他!”

小丫头片子!你特么给老子等着!

都这样了我哪还能看不明白,居然敢笑我!虽然我是做了一件很糗的事!你偷着笑可以!偷偷地说也可以!但是让我听见了就不行!

蹲下身子抹了几遍脸,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待我抬头,顺势接过了夏德圭递来的毛巾。

“阁下!我方补偿物资已到位,已由贵方天雅铁柱二人接收。”

易恃在这时带着招牌性的笑容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说了几句。

眼下已是戌时,见我迟迟未归,易恃没有下令开饭,众将士看着热腾腾的饭菜在锅中翻滚,无一人上前。

我的小伙伴们自然也没有动筷,全都等待着我的归来。

“开饭吧,别让众将士们饿着!”

联国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起码超越了有着玉安的士兰王朝。

这里民风淳朴,有着优秀的统帅,虽然军队的素质上似乎差了一些,但我相信,这里的帝王都是仁君、贤君,不然又怎能举国兵力托付他人?军权乃是国之根本,王的根基啊!

我们没有留宿联国,吃过最后一餐,借着夜色离开了这里,翻过来时的高山,回到了王朝的军营之中。

与联国完全不同,这里的将士戎装整洁,深夜里巡逻有续进行,见到我等归来,立刻有人冲进营寨,把阿尙将军等人,喊了出来。

我自行回到了自己的营寨之中,两日未见玉安,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她的身影。

掀开们帘时,心慈正为玉安梳着头发,两女均带着笑容,不知在说些什么。

“玉安姐姐,相公回来了。”

心慈率先发现了我,温柔地放下手中的木梳,轻声对着镜前之人说道。

我走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另一只手抚向玉安的后颈。

“爸爸?这俩棵哪棵是妈妈呀?”

二十三 我是不是跑题了?

“这两颗……咳!是两位!两位!知道吗?”

意识到话语中的不妥后,我急忙纠正。

面对这么个突然出现的小黑妞,二女都有点惊讶。

“相公,这是……”

玉安的目光中隐晦地闪过一抹疑色,若无其事地开口问道。

这丫头不会以为我外边有人吧?本能地警惕起来,看来要好好解释,不然要出事……

“这个……来!你进来,你们也都坐下,我慢慢给你们讲起。”

将魑魁杇喊进屋中,把我们相遇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二女,小黑妞不时补充一两句她自己的心里活动,使劲爆地剧情,多了些许俏皮,尤其讲到她认输的哪一段,委屈的模样引得二女娇笑不止。

“相公,也就是说她是你的义女?”心慈平复心情后开口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魑魁杇率先挥了挥小拳头。

“才不是呢!我才不是义女!我是亲女!”

亲女?我的大脑在这瞬间突然当机,有紧张、有莫名、还有着一丝委屈。

不知如何开口的我,只能看向二女。

只见心慈满脸惊讶,扭头看向玉安,唇齿微动,却没有开口。

“相公,既然是女儿那总该有个名字啊,叫什么好?”

别看这魑魁杇模样小,但她可真的是个人精,这么一会的功夫,似乎摸清了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越过心慈,直接抱住了玉安的胳臂。

“妈妈!我有名字!叫萨比!”

她的话让我说话的欲望强烈迸发,由于内心太急,口水呛到了喉咙,猛烈地咳嗽起来。

心慈在这时乖巧地为我拍着后背,试图缓解症状。

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深吸一口气假装严肃地摇了摇头。

“这个名字不行!”

见对方撅着小嘴,玉安二女疑惑地看向我,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只能换个方向处理,询问原因!

“我的本名叫做萨萨雅比,这是传承中的记忆。”魑魁杇的小手,指着自己的脑瓜理直气壮地说道,神态中还有着些许责怪,但我没有在意,或者说是自动忽视了她有些不正常的态度。

“那……以后爸爸叫你萨雅怎么样?”轻轻抚上对方的小脑瓜,温柔地问道。

“好!”对方稍作思考,满意地点着头,让我心头一松,她可爱率真的样子,也俘获了一旁二女的心。

“萨雅?”“嗯!”“萨亚!”“嗯嗯!”“仨雅~”“爸爸!”

魑魁杇很喜欢这个名字,不论我和二女谁来喊,她都会笑嘻嘻得应答,仿佛永远不会腻……

许多事是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就像我眼前的三人,明明是初次相识,有着种族之别,按照常理双方根本不该相识,如若遇到,必有伤亡,可眼下呢?仿佛有根名为命运的绳索,将她们连在了一起,或者说,是将许多人连在了一起……

军中营寨有限,我的住所就在这里,我也是刚刚从二女口中得知。

倘若得到这个消息的时间换做三天前,我可能会当场激动大吼,感谢上苍感谢主感谢佛祖跟玉帝,可是现在,我只有一句mmp不知当不当讲。

因为现在我新收的便宜女儿!魑魁杇!saya!也顺理成章地住在了这里!我为什么要认下她?这是我当下最为懊恼的一件事!

什么?你问我为啥不让她出去当棵树?你认为可能吗?屋里的另外俩人能答应吗?不要太小看母性光辉!凡事都有两面性!它能让人感受温暖,就代表能让人痛苦不堪!

我不想描述我是如何度过的良宵,只能说上八个大字!

坚如磐石!难以入眠!

“哈!嘿!呀!”

整齐的呐喊声,吵醒了有些缺觉的我。

床榻之上仅我一人,不知三女是何时起床,又是何时离帐。

士兰王朝的军人有着晨练的习惯,刚才吵醒我的,正是这些士兵。

刚刚走出门就有一名士兵跑了过来,告诉我中军营帐正在进行军事商讨会,阿尙将军等人希望我能到场。

说实话,对于这种事,我在本能上就持有拒绝态度,一帮大老爷们脸红脖子粗地讲述自己的看法跟道理,又吵又无聊。

可在听到玉安等人都在时,我只能决定皱着眉头走上一遭。

刚进门,就听到成羽跟夏德圭正在扯着脖子大吼。

“散兵游勇!散兵游勇!”

“去你娘的!打个仗还要躲躲藏藏!你是不是玩游戏玩多了?”

士兰王朝的王都有着数条花柳巷,里边均是貌美女子,拿人钱财给人温暖,其中最受欢迎的活动是种名为“捉迷藏”的小游戏,客人蒙上双眼转上十圈,大喊一声”捉到你我就把你嘿嘿嘿!”后开始抓人,姑娘会在旁边出声以示方位。

如果客人抓到了对方,两人就要开始做一些没羞没臊的事情。

夏德圭的嘲讽让屋里的众人咯咯直乐,没反应的只有三人,成羽、saya还有我。

前者不用多说,身为剑锋所指,没可能笑得出来,而saya是根本就不懂,至于我,更加好奇这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夏德圭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嘿嘿嘿!

“俩位聊得很欢啊!难道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相同的爱好?”

“爸爸!”

saya见到我,甜甜地叫道。

看着夏德圭有些窘迫的老脸,我嘿嘿一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递给了他一份男人都懂的眼神。

营帐中央是座沙盘,上边插着许多小旗,红色只有一杆,其余都是蓝色,大小不一,摆位各异。

“这些……联国?”

虽然不懂,可是分清敌还是可以做到的,何况红色旗帜太过明显,分明就是这座军营。

阿尙点头微笑,走上前为我介绍了蓝色旗帜所指部队与城邦,至于后边说到军势跟战略方针时,我顿感如听天书,直接两眼一翻。

“抱歉!阿将军!打断一下!我们现在研究战略为时过早吧?开战方面八字都没一撇呢!”

“此言差矣!闲着也是闲着,欲战先谋,有备无患!”

成羽率先否定了我的话语,刚才跟他吵架的夏德圭,自动站到了他的战线。

这群战争犯真的是……哎。

“那……这样!你们谈着,最后告诉我结果就行,我出去遛遛。”

落下这句话转头走出营帐。

小黑妞跟在我的身后,蹦蹦跶跶地喊着爸爸,好奇我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saya!想不想变得和爸爸妈妈一样白?”我左顾右盼,确认四下无人后神秘地问道。

二十四 Saya

见对方用力点着小脑瓜,我牵起她的小手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其实说到改变肤色,并不是什么难事,那只是化形之中的一小部。

而所谓的化形严格来讲,也只是一种妖力运用的方式。

人鱼村庄的那块石板,就是化形这种妖力使用技巧的传承方式之一。

像魑魁杇这种古老种族,灵魂之中自带传承,只要随着年龄的成长,就可以轻松领悟相应能力,成年即是巅峰,无需努力。

我也从神鲲的记忆中了解到,就是因为他们很少努力,所以那位妖族之主,非常看不起这类种族,认为它们空有实力却不懂上进,平日里自视高人一等,却不会主动学习新的知识。

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努力上进求知欲旺盛的新晋种族,愿意花费大量时间与精力来培养、教育、点拨,甚至不乏财力支援。

别看他拘禁神鲲那么久,最终还让它落得神魂魄散的下场,但神鲲却对他有着一丝敬佩,这点毋庸置疑,也是我最无法理解的地方。

将妖力转化的路线传授给小黑妞,默默在一旁静候。

魑魁杇这一类强大的传承种族,对妖主都有着排斥心理,虽然妖主表面上对谁都是客客气气,但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支援新人的事情在妖族里不是什么大秘密,而他再小心,也总会有漏嘴的时候,最关键的是,古族之中都会培育各式人才,妖族里有着太多的奇人异士,看体温辨别对方喜怒,闻气味辨别对方好恶等各式各样,双方之间的关系可想而知。

一声轻叫打断了我的思绪,坐在我前方的saya,皮肤在妖力的包裹下迅速褪黑,白中带粉的少女肌,美的让人想去捏上一把。

应该很痛苦吧?我不免有些担忧和心疼。

想想自己初次化形时的感觉,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哎!妖主总说古族不好学,可saya学的多快啊……

要是有一天……咦?

闭目的saya在这时突然睁开了双眸,本来暗红色的双眼,在此时变得和我一般。

“嘿!我闺女真好看!”

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颇有些臭不要脸的味道。

“爸爸!”

saya扑到了我的怀里,用她的脑袋在我的胸口上乱蹭。

“走!我们出去转转!”

牵着对方的小手,我莫名有种自豪的情感囤在胸膛,迫切地想要向其他人炫耀自己的便宜闺女。

saya颜值原本就非常高,柳眉凤眼樱桃口,奈何黑皮破坏力太强,加上血红的瞳色,看上去总有些邪异。

军中大帐里成羽和夏德圭似乎又吵了起来,我见到两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差点撞到我和saya。

“大人!…………小公主?”

“笨蛋!是小郡主!”

在二人的眼神中,我看到名为喜爱的情感,下意识地挺了挺胸。

“你们在着什么急?火急火燎莽莽撞撞,成何体统!”

“回大人!三位将军想要以酒论证,命我二人速速取酒,晚……晚了就要挨军杖!”

“那还不去?磨蹭什么?”

我假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自动忽略了我才是他们耽搁的主要原因这件事。

一脚迈进大帐,听到阿尙吼了一嗓子为何这么久,估计是把我当成了方才那两名士兵。

“阿将军好大的火气啊!”

心情极佳的我,对于这种乌龙呵斥自然不会较劲,语气虽然很夸张,可单纯是在岔对方,但我没想到的是,帐中温度随着我的话语急速降低,低到连我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saya!”

真不愧是我闺女,学啥都快,还能灵活运用,你看她现在毫不知情的模样,要不是营帐回温,我还真以为冤枉了她。

“阁下!这……误会!阿尙将军不是对您!”

成羽看了一眼心慈和玉安,出言解释道。

摆摆手示意无妨,坐到了玉安和心慈的中间,这个位置在我早上来时属于saya。

拍了拍腿,示意小姑娘坐到我的怀里,这似乎让对方感到非常开心。

“相公……这……”

账内人这才发现saya的变化,一时间无人敢认。

“妈妈!二妈!”

?????二妈?

“saya?”

“真是saya?”

一左一右分别惊呼,尤其关系更好的玉安,小嘴儿都长成了“o”型,玉手在对方的脸上轻轻摸揉,样子极为可爱。

铁柱在这时“腾”地一下跳到saya跟前,痴汉一样的打量着。

“大帅逼原来这么好看!之前你是怎么把自己弄得那么黑的?用的啥易容术!毫不破腚!”

“滚!那字念绽!”

天雅一脚踹开铁柱,抢占有利地形,伸出小手,目光中带着询问,似乎也想摸摸saya!

后者甜甜一笑,看得出心情非常好,对着前方点了点头。

“好软啊!”平日中的冷淡荡然无存,天雅如同一名兴奋的少女,盯着自己刚刚摸完saya的指尖,亢奋尖叫。

“相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营帐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saya身上,玉安也不例外,虽说是在问我,但连一眼都没看过来,让我略有挫败感,但谁让我姑娘这么好看?哈哈哈哈哈!

稍稍平复了下心情,我淡然开口。

“这世上拥有神通者无数,大致分为妖力,原力,魔力,真力四种,saya本体为魑魁杇,没错!就是你们知道的那种,至邪妖树!”

成羽和阿尙对此好像不知情,宠爱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敬畏,但很快又被宠爱压了下去,毕竟saya太讨喜,当然这也他们二人的年龄有关,年过不惑的中年人,大多喜欢小孩子。

“saya之前对化形之术了解的略微粗浅,刚刚有所领悟……”向外投去一份“懂了吧”的眼神,我便不再开口。

有的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在我看来阿尙还是外人,而天雅似乎也不清楚我本体为鲲这件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在帐中没傻子,最多也就铁柱算是个二愣子,没人多嘴瞎问。

很快saya就成了南域军营中的小天王,不论走到哪都有人自动保护,端茶送水掏点心,人气爆棚!

“爸爸!那些怪蜀黍给的东西不好次!”

和我一起走出营帐散步的saya,吃着别人给的东西,没心没肺地说道。

“这样的saya爸爸不喜欢!拿人家手短,吃人家最短,不能说不好!只能偷摸扔!知道吗?”

嘿!不愧是我闺女,听话懂事还率真!用力地点了点头后,说丢就丢,真有我的风范!

“爸爸!你嘴怎么笑歪了?”

“小淘气!敢说爸爸!打你哦!”

saya面对我的恐吓毫不在意,甜甜一笑,说了一句“爸爸打我我也喜欢爸爸!最喜欢了!”。

二十五 易雀竹

灰蒙蒙地天空,象征着随时会有雨水降落。

我牵着saya,在峡谷中漫步。

“爸爸!阿尙大蜀黍说过,这里往前都是联国的地方。”

“哦?他还说了啥?”我不免有些好奇。

saya小脑瓜靠着我的手臂,右手食指顶住下巴,思索了一下抬头笑道:“他说这里是我的后花园,我想干什么都行”

尼玛!联国的地方啥时候由士兰将军说的算了?这明显是要坑人啊!我大致可以想象到在saya搞事后,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到时候面对联国使者,那几位战争犯,一定咬死对方恶意栽赃少女,双方摩擦无可避免。

而以saya在军中的人气,想必军中将士也会同仇敌忾,真是简单粗暴的好策略,除了非常不要脸外,没有其他任何亮点。

“前方驻足!来者何人!可有通关证明或使节文书!”

我眉头不自觉的挑起,因为声音的主人,竟是女子!

“开门!我要进去玩!”saya奶声奶气地对着前方大喊,随后转过头来吐了吐舌头:“阿尙蜀黍说,联国都是贱骨头,只要我够横够强他们就不会拒绝我!”

这混蛋!有这么教别人家闺女的吗?我满脑门的黑线,想的全是以后怎么收拾他。

“砰!咯吱咯吱咯吱!哐!”

守军的大门突然开启,一队红衣将士策马而出,分为两队,夹道欢迎。

这时门内再出一人,让我眼前一亮。

这些将士的头盔上有着鼻甲,无法看清长相,但后来的这位女性将军,却未遮住面部,二十出头的年纪正值芳华,充满英气的甲胄配上俏丽容颜,让人不禁多看几眼。

“易雀竹率联国二四巾卫队,欢迎二位的到来!”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这一幕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何曾几时我尚且年幼,与其他小朋友如同对方一般,站在街道两旁,手中捧着鲜花彩旗,大喊着相同的口号。

如今转世,风水轮流转,我竟然成了被欢迎的对象。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saya已经玩心大起,拽着我一路小跑。

当我回过神来,已经进入了营地。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女兵军营啊!嘿嘿嘿!衣衫单薄的姑娘!体香四溢的场地!啊!都他妈没有!

这里除了士兵性别不同,就只有营地的陈列格局不一样了。

士兰是环绕着中军营寨,而这里大帐就是在我的正前方,一目了然,其他略小营寨,整整齐齐的排成了方阵。

营寨之间相隔五米左右,有些未当值的女兵,正在用各种器材锻炼体魄,那满身的筋肉,比士兰方面只多不少。

这特么是女人么……这都是怪物吧?我嘴角不停地抽出着。

“爸爸!爸爸!她是三妈吗?”saya摇着我的手臂,娇声问道。

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易雀竹,谁成想对方在这时也看着我,红唇斜翘,眼神说不出的玩味……

糟糕,这他娘的是什么感觉,为啥我的心在乱跳,我的定力呢?

“不知易姑娘和易恃将军是何关系?”

“家兄!”

易雀竹面无表情,干净利落地甩出两个字。

说实话,我在这时突然对易家燃起了兴趣,俊男美女,文韬武略,只出一人我还能理解为鸡窝飞出金凤凰,但是兄妹二人皆优秀,其中必有缘故。

“上次见到另兄颇有相见恨晚之感,不知他身在何处?”

“王庭!坐!来人!看茶备酒!”

我喜欢简单,易雀竹这种说话方式给我带来了不少好感,在我看来,距离是最好的尊重,当然,我想她也不敢得罪我。

“我观易将军对我父女二人的到来丝毫不意外……”

“阁下猜的没错,家兄书信。”对方笑着说道。

果然如此!只是不知的应对方式和态度,是易恃的主意,还是眼前此女的想法。

三名女官们进入大营,分别将酒水与茶点放在了桌案之上。

身旁的saya见此很是开心,拿起糕点便送入口中,看她微眯的双眼,似乎味道还不错。

“爸爸!这个好次!比那些怪蜀黍们的好吃多了!”

略带责怪地让她先将食物咽下再开口说话,同时带着宠爱,揉了揉她微卷的秀发。

“易将军这里很不错。”

“多谢阁下夸奖,能让令千金如此开心,是我等荣幸!”

对方言语中透着自豪,顿了顿再次开口。

“这些皆是自制,我联国女兵心灵手巧,此类茶点还有许多,阁下莫要客气,如果合口也可带走一些。”

吃得好还让打包?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已经预见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还未来的急转头,就听到了那带着期待的稚嫩的声音。

“要要要!”

哎!我该能说啥好?带这么个小吃货出来,可能是我最大的败笔吧。

主战力瞬间被人笼络,现在再找茬,那吃相就有些难看了。

“没礼貌!”轻声呵斥了一句saya,便将头转回易雀竹的方向。

“多谢将军,让您见笑了。”

“阁下哪里的话,令千金如此可爱直率,能够接待是我等荣幸才对。”

不知是不是双方渐渐熟悉的原因,易雀竹的话稍稍开始多了起来,不似刚刚那般简洁,表情也变得丰富近人。

“上次与另兄一见如故,聊得尽兴,却忘记问其出身何处,今日见到小姐再次惊为天人,让我更加好奇,是何种家庭能教出如此龙凤。”

“怕是要让阁下失望了,小女家族并无任何过人之处,只是荒山之中一户小宅,无名无势,我与我哥哥当初下山也只为谋个生计,未想到得贵人赏识,才得今日荣华。”

好家伙,无懈可击!既没有告诉我有用信息,更加堵住了我接下来有可能拉拢的路径,这女人了不起啊,不过在对方的话语中,我还是留意到了两点,家族与荒山。

我不是夏德圭他们,对王朝忠心的要死,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挖墙脚,询问纯是个人兴趣,好奇所致,恰巧避开了对方的主要提防之处。

“隐世家族出身,看来姑娘非凡呐!”

易雀竹的面部突然有些僵硬。

“阁下误会了,我家只是平常百姓。”

荒山里的百姓?你是当我傻还是自己没常识?山民也算百姓吗?

“哦?这联国还真是不凡,连山民都能施与皇恩,能否容我问上一句,是哪国贤君所为吗?抽空我好去瞻仰龙姿。”

“小女胡诌,望阁下海涵!”

二十七 天野往事

易雀竹突然起身,躬身施礼。

“将军哪里话!今日款待甚是感激,又怎能责怪,快快起身,我们唠唠家常!”

对方在听我的话后摇了摇头,留下一句“失陪”,便已有事为由,离开了大帐。

随后几名女兵走了进来,端来各式点心,直到夜幕降临,易雀竹也未归来。

“saya,走吧!”

趁着夜色返回了王朝营地,准备继续坚如磐石的夜生活。

“相公!你别说,这些点心真的很好吃!”

玉安坐在床头,对着saya没吃完兜着走的糕点们轻声点评。

不是亲母女胜似亲母女,这俩吃货……

两眼一闭,躺到了床上。

再次睁眼已是清晨,躺在我身边的心慈,正偷偷注视着我,被我撞个正着,瞬间面色窘迫。

没有借此欺负对方,我扭头看了眼旁边留着哈喇子的两头小猪,微微一笑。

哎呀我去!saya昨天少说扛了二十斤点心,都吃完了?我犹记得俩人是对半分的……看着一地的残骸,我不禁摇了摇头。

刚刚走出营寨的我,好巧不巧正好遇到夏德圭,这货见到我如同饿狼见羊,双眼放光,二话不说把我拉近了中军营帐。

四个大老爷们……一个姑娘都没有,分分钟不想呆系列。

可惜眼前的三货明显不打算放我走,成羽用身躯堵住大门后,我只好万般无奈地看向如同某些特定街口的大姑娘一般,挥舞爪子的夏德圭。

“阁下!嘿!别着急走嘛!你听我说!有好消息!”

挑了挑眉示意对方继续。

“联国那边守军换成了二四巾卫队!”

“哦!”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心道我昨儿就知道,还吃了人家不少东西呢。

不知道这些的夏德圭,眉飞色舞地说着,全然不顾躲避飞舞口水的我。

“这帮娘们来到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何意?”

“万事俱备只差天野!”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这么辛苦居然还在这卖关子,我有些不爽起来。

“嘿!阁下你就瞧好吧!”

对方神秘的嘴脸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并且据我观察,成羽也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

可任凭我二人如何追问,对方就是不说,最终也只能作罢。

天野的到来是在四日后的中午,看到他的模样后让我更加好奇,漆黑的眼眶满身尘土,想必是不眠不休疾驰而来。

“天野将军造孽啊!你这得累死了多少匹马?”

在进帐前,我小声问道。

哪知对方咧嘴一笑,拍了拍肚皮。

“阁下放心!没浪费!都在这儿呢!”

我去你姥姥个猴头菇上的马里奥……

本以为正主来了,答案即将揭晓,结果天野这货没说几句就趴在了沙盘上鼾声四起,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临时取消择日再谈。

这一夜我比平常还要煎熬,不仅坚如磐石,好奇心和脑洞还在疯狂作祟,扰的我彻夜未眠,天未亮就爬下床,走出了营帐。

秋季的晨风有些微凉,我看着天上的月亮,紧了紧衣襟,在军营里踱着脚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中军大帐的门前。

没想到自己这么沉不住气……嘿!

略带自嘲地笑了笑,叹了口气,决定原路返回。

可就在这时,大帐中出现一声异响,让我停住了脚步。

刚刚的声音似乎是某种大型器皿落地的声音吧?我如此想着,掀开了帘门。

“成羽将军?你在这搞啥呢不睡觉!”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我下意识地捂上口鼻。

“喝酒呗,这几个混蛋,我对他们知无不言,他们倒好,跟我卖关子!他娘的!”

原来是觉得憋屈啊?想想也对,夏德圭跟阿尙没少问成羽往事,尤其对相天等人的战略构思最为关心。

来到成羽身旁,学着对方的样子席地而坐,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都是小事!来!我陪将军喝一口!”

“你可拉倒吧,说的就跟比我强哪去似的,大晚上不睡觉来陪我喝酒,谁信啊!”

讪笑两声也不知该说点啥好,随手解封酒缸,单臂托起倒入口中。

北大陆大多米酒,起码目前我还未见到其他酒类。

随着清甜入喉,接过成羽递来的肉干。

“你说他们到底卖的啥关系?”撕扯一口干柴之物,闷声问道。

成羽闻言竓住头发摇摇头,表情有些苦恼。

啧……至于么……

一口肉干一口酒,俩大老爷们就这么坐在地上,等待着清晨第一抹阳光。

“嘿!二位起的够早的!”

光听进门者的语气就知道,定是那爱卖关子的夏德圭,成羽没好气的直接回了一句闭嘴,而我连头都没抬。

“来来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们一起喝!”

“喝你娘呦!你哪只眼睛看到的独乐乐?俩人!俩人!看得见吗?”

“哈哈!成将军莫急!一会!再忍上一会!答案马上揭晓!”

夏德圭说话的表情在我看来是真的贱,眼中带笑咧着大嘴,我敢断言,要是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这般模样,我定把他打个半死丢到海里喂鲨鱼!

等会……这世界有鲨鱼吗?算了!没鲨鱼可以喂魔兽,没魔兽喂海兽,反正结局一样就行了,细节不重要。

“夏将军啊,你这关子卖的太久了吧?我家saya都等饿了。”

我面无表情地说着可怕的话语,哪知对方丝毫不在意,嘿嘿一笑就把这话题接了过去。

“阁下啊!放心吧!今日天野起床后包你满意!”

话说到这份上我们还能说啥?磨了磨牙!哼哼一声,端起酒缸就和姓夏的碰了一下。

人员陆陆续续到齐,玉安在落座的时候,对我身上的酒味皱了皱眉,心慈和saya到没什么反应。

“嘿!天将军!你好好给大家说说这段儿孽缘呗?”

夏德圭满脸邪笑,对着天野挤眉弄眼,惹得后者讪笑连连,这让我有些浮想联翩。

莫非?天野搞大过易雀竹的肚子?

“这件事吧……说来话长……”

天野双手按在沙盘上,为众人讲起当年的故事。

三年前,南域驻军并非阿尙的尖锋团,而是天野率领的天狼兵。

作为帝国最年轻的将领,那时候的他一心想要立功,打了联国一个措手不及。

军略过人的易恃,毕竟不是神仙,谁又能想到一位新晋将军,刚刚到任就敢倾巢而出夜袭敌营?这简直不讲道理!

可就是这么个夯货,带着一份没带脑子决定,居然还成功擒获对方大将!

你猜猜那名大将是谁!没错!正是联国二四巾统领!易雀竹!

“就这么点?没别的补充了吗?”

我充满质疑地问道。

天野不语摇了摇头,在众人的目光中,我看到他刚毅的脸庞上居然出现了两朵红晕。

卧槽!还有故事!

二十八章 胸肌

“二四巾卫队的前身名为巾帼军团,她们的头盔拥有鼻甲,为的是最大程度守护那群娘们的脸蛋儿!嘿!全军都有哦!只有一人没有!”

夏德圭眨着眼睛说道。

“咳!夏将军你就别糗我了!”

“我没有啊!这不是大家都想知道吗!你说不说吧!不说我替你说!”

天野的脸色更加红润,可面对揪着不放的夏德圭,他也没啥办法。

支支吾吾半分多钟,在扫视全场后,灰溜溜地冲出了营帐。

“哈哈哈哈哈哈!这货居然跑了!哈哈哈哈哈!”

看着眼前笑到拍腿的无良家伙,我有种冲动,想要上前揍他一顿。

这孙子打了这么多天哑谜,怕为的就是今日整一下下天野吧?

“当年这个天野啊!哈哈哈哈!”

夏德圭一边说一边笑,断断续续地为我们描述过往。

为了让故事更有画面感,他在期间还试图将场景重现,模仿双方的语气跟表情。

当初天野听说敌方大将被擒,以为对方是易恃,意气风发地命人带到身前,对着易雀竹评头论足,这就是二人之间故事的开始。

“啧!易将军可以啊,听说你是联国第一大帅哥,怎么戴个蒙面头盔?难道……嘿嘿!言过其实?哈哈哈哈!我跟你说!老子在颜值方面也是军中第一人!”

夏德圭昂起头,厚大的手掌对着空气拍了拍,我知道他在模仿打脸的画面。

试想易雀竹那有些撅的性子,定然不会搭理他,这也让天野更加肆无忌惮。

“啧!我总觉得你们联军不像个爷们,头盔贼厚!怕死怕伤不如滚回家种地!还有你们这胸甲!呦嚯好软!哈哈!这特么假胸肌!”

这时,夏德圭向前一跳,转过身形,声音尖锐地喊了一句“混蛋!”紧接着跳了回去。

挠着脑袋,做出了懵逼的表情。

“老娘们?”

……………………………………………………

军帐里的听众有男有女,我不清楚其他的人感受,但我能肯定两件事,天野是个傻子和夏德圭真的欠揍……

在短暂的沉默后,天雅若有所思,玉安说了句无聊,就牵起了saya向外走去,心慈跟在她的身后。

“好像挺浪漫的!再然后呢?易雀竹被带回王都了没?皇帝赐婚了没?俩人有没有孽种?呸!下没下狗崽?也不对!生没生孩子?”

不用想,能把话说出这种味道的只有脑袋硬到欠揍的铁柱一人。

夏德圭摇了摇头:“易恃当初被带回王都,其实是为了替换易雀竹。”

原来如此!我就说易恃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可能被压到王都被逼婚,本以为其中有啥猫腻,没想到有这么一层关系,当真是无奈之举。

知道了这件事的我,只觉得觉得心头的某一角落舒爽了许多,有个那么优秀的情敌,我想谁也开心不起来吧?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那你如今把天野叫来是有何打算?莫非天野来了就能开战?不瞒你们说,我昨日见过易小姐,我不认为她是冲动的人。”

“嘿嘿!”夏德圭闻言神秘地笑了笑。

“这事没准还真可行……”角落中的成羽这时突然开口:“联国男子柔弱善谋,体能普遍羸弱,而女子正好相反。”

“没错!”夏德圭扬起脑袋,拍了拍成羽将军的肩膀。

“易恃和易雀竹兄妹俩性格上可是联国男女典范,前者决胜千里,敏锐果断,为人亲和却深知有舍有得!后者恰恰相反,外冷内热,身先士卒,从她当年被天野擒获就不难看出,明明下令撤退,偏要为将士争取时间!”

“你们说的是认真的?”我有些不可置信,阴盛阳衰如此严重,那为何联国不是母系社会?

成羽点了点头:“这事不假,这对儿兄妹我也有所耳闻,而且相老大说过,百年前的联国,是由女性统治,他经常感叹,如果联国没有改革,并且大规模屠戮女性……”

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环顾在场众人后,摇着头走出了大帐。

对此没人多言,就连我都明白,有些话不能说出来。

夏德圭挠挠头,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讪笑挠头。

“希望能够如你所愿!”

我坚持自己的眼光,易雀竹也许冲动,但绝不会因为冲动而不顾大局,夏德圭的馊主意,收获定然不会太大。

大帐之中只剩五人,在我离开时铁柱跟天雅也一同起身,看都不看悄声密谋的夏德圭跟阿尙。

“老大!”

身后的俩位问题姑娘,在稍稍交流后,突然喊住了我。

“嘿!老大啊!你能不能带我俩出去玩玩?”

“嗯?想去对面转转是吗?”

“是的!我还没见过带鼻甲的头盔呢!”

我翻了个白眼,瞬间拒绝了对方。

“为什么?”

我将目光转向天雅,没有理会追问的铁柱。

“想去就自己说,要脸的话就死了这条心。”

“是!是我想去!你带不带吧!”天雅全身紧绷,表情极为僵硬地对我说道。

要说这姑娘吧,长得是真好看,身材也算有点料,可天天不是翻脸就是打闷棍,没点儿养眼的地儿!对我更是爱答不理。

就说眼下吧,有求于人却没个求人的样儿,还让铁柱来开口,这毛病必须得治一治。

“不带!”

“为什么?”

相同的问题不同的人,这次我没有回避,而是盯着她的眼睛,慢慢走近。

“因为你现在是有求于我,而我没有看到你的诚意!”

咧嘴一笑,转身就走。

在北大陆,二十岁成婚是主流,天野如今三十有六,却连个对象都没有,天雅这个当妹妹的能不急吗?何况刚才她哥的样子傻子都看得出,明显对人家易雀竹有想法。

“慢!别…别走!”天雅快速地跑到我的跟前,伸平双臂拦下了我。

“你帮帮我……只要,只要能解决我哥这件事!我答应你!”

看着眼前这姑娘明亮坚定的眼神,我笑着点了点头。

“这才有点求人的样子,我只能带你去,至于铁柱……老实在军营撅着吧!”

不理会某人的撒泼打滚,说了句头铁随便滚,便回到自己的营帐,喊上三女,一行五人走出军营。

玉安和心慈的样子有些紧张,可能对去敌对军营这件事有着其他看法,这是我无法懂的,因为我不认为这件事有何顾忌。

saya也和装着心事的天雅不同,全然是欢脱的模样,毕竟对方的军营中,有着她留恋的众多点心。

而我,则是牵着玉安和闺女,享受着当下,望向远方……

今天是五月二十号了吧?

她……过的还好吗?

有没有人陪在身边,只为博她一笑。

二十九 小酒鬼

“呀呼!”saya欢呼着向前冲去。

这丫头在被我捡到后,每日被人嘘寒问暖,凶性逐渐退化,现如今和同年龄段的少女一般无二。

看着她被联国女官牵住小手乖巧的模样,我欣慰地笑了笑。

和上次不同,二四巾的精英组未来迎接,易雀竹也没有出现,我等被几名女官领进大帐后,对方端来许多茶饮,便向外退去。

“等一下!易将军呢?”

女官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天雅有些坐不住了。

“我等寻她有事!还望小姐姐通禀一声!”

对方再次摇头:“易将军一早便出了营寨,未曾提及去向,望各位大人见谅!”

挥了挥手,让其安心离去,看向有些急躁的天雅。

“急什么?心急吃不到热豆腐,安心在这呆着,好吃好喝慢慢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女官们端来午餐,又端来点心,仍然没有易雀竹的消息,连我都不由得苦笑起来。

“走吧,看来人家是不想见我们。”

“爸爸!你找谁呀?三妈吗?我知道她在哪里!”

saya嘟囔着小嘴,手上还抓着糕点,脆生生地说道。

“不许瞎叫!你三妈另有其人!”

说出这话时,在一旁的天雅,双手紧扣,似乎有些紧张,直到我问出人在何处,她才抬起头,看向这边。

saya将桌上的点心连盘端起拖在怀中,眯着眼睛站起身。

我跟在她的身后,来到大帐后方的另一座营帐前。

不会是在这里吧?像是在回应我的想法,saya咬了一口点心,用她圆润的下巴,示意就在其中。

我轻咳一声,掀帘而入,帐内之人不是易雀竹又是何人。

“易将军你可真是……”

后半句“让我好找”还没能出口,就被震天擂鼓生生打断。

我下意识地将头扭向门外,而易雀竹直接拍案而起,紧握腰间长剑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雷鼓之声源自正门,而正门前方不就是峡谷方向吗?难道说……

想到这里我也呆不住了,直追前者背影。

门外的saya见我出来,立马跟在身后,乖巧地像个小尾巴,早已走出大帐的三女,也在我路过时,尾随身后。

“禀将军,门外士兰将军天野带兵叫阵!”

“马来!”易雀竹没有任何犹豫,翻身上马,发号军令。

女兵们从各个营帐中大批涌出,在我等身后列好方阵,随着易雀竹一声开门,整齐地踏着方阵向外走去。

由于我们几人的所处位置正好在双方之间,无奈之下只得一同走出,这让我觉得十分怪异。

要是身系麻绳,勃颈处再来两把尖刀装饰,不就是标准的人质待遇么?

这个人生啊,处处都充满着惊喜,比如是梦想成真这种事吧,永远都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到来,感受脖子上出现的那抹冰凉,我不由得苦笑起来。

“易雀竹!可敢出来与我一战!”天野的声音在峡谷中回响,易雀竹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对着身后女兵们挥了挥手,随后几名女兵手持麻绳,温柔地为我等系上蝴蝶结。

正在专心吃点心的saya,看到女兵前来绑她,甜甜一笑,要求不许绑手,对方居然照做了……喂喂!你们专业点行不行!

然而天野并没有发现这满满造假气息的破绽,在我等被推到阵前时,立刻换上了一副紧张面孔。

你妹啊,脑子呢!这群人能困得住我和saya吗?可不知为何,我虽然明白,却不想告知对方真实情况,可能是更加期待后续发展吧?

担忧地朝着天雅看去,其他人我倒是不担心,唯独她有可能做出拆台的行为。

可我没想到的是,她才是最绝的那位,一脸惊恐地紧闭牙冠,对着对面疯狂地在用摇头求助!

又特么没人堵你嘴,您这么干真的好吗?

幸好夏德圭和阿尙那俩货不在,我在心里感叹了一声,默默等待大戏开演。

“无耻天野!你可记得当年你威胁家兄之事!”

“你就说你想怎样!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还不行!”

“狂妄!我身后之人除去令妹谁不比你尊贵?你有何资本交换!”

天野手握缰绳抻着爱马原地转了几圈后,才高声询问对方打算怎样,只是气势弱了许多。

“滚回你来的地方!不得踏入南域!之后我自会放人!”易雀竹说完不等对方回复,勒马回身,带着众多女兵,押送我等返回营地,紧闭上了大门。

“你啥情况?”我看向天雅。

身为天野的妹妹,是什么让她看着亲哥被骗一言不发,这让我非常好奇。

天雅闻言一笑:“我不希望他们交手。”

行吧,你开心就好,我晃动着身子,将身上的绳索甩落,走向玉安。

女兵们绑人是假,吓人是真,所以我们身上的麻绳都系的松松垮垮,一拽就掉。

轻松解开对方身上的绳索后,趁机在捆绑处揉了揉,有些时候,该占的便宜还是要占得,尤其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能有正当理由实属不易,浪费可耻啊!

可惜的是我还没爽够,就被玉安瞪了一眼,乖乖地走向心慈。

军中大寨在易雀竹的指令下,摆满了女兵们细心烹饪的美食,扑鼻香气牵引着我们的食欲,这让我心里多少有那么一丝愧疚感。

现在的士兰军营怕是乱作一团了吧?

天野出师不利,面对早有准备的易雀竹铩羽而归,想必夏德圭和阿尙的心情,也十分糟糕。

“今日多谢诸位,虽说小女不知是为何故,但这份情小女定当铭记,来!我请诸位一杯!”

对方一饮而尽,我们又岂能无视?只是某只三千岁的小不点,举杯时有些兴致缺缺。

“妈妈!我们换一下好不好?saya想和酒。”

女官们为saya准备的并不是酒,而是类似果茶一样的东西。

“小孩子不能喝酒!”玉安试图挣脱对方小手的束缚,可未能如愿,只好求助地看向我。

“saya!你是不是不乖了?”

看着对方委屈巴巴的模样,我还真有些心疼,叹了口气,再玉安震惊的目光中,将自己的酒杯递给了对方。

“你怎么可以给她喝酒!”

为什么不可以?话到嘴边我却不敢说,玉安不会忘记了吧,虽说saya还是幼年,但那是按照魑魁杇这个种族来算的,如果按照人类年龄算,这小东西可是三千多岁的老妖精啊喂!

疼归疼爱归爱,但你入戏太深了忘了剧本就不对了吧?说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锐利的目光一道道出现在我的身上,周围众人包括铁柱,都露出了责怪神色。

尼玛啊,铁柱你这混蛋,谁都可以怪我,你特么不行!是不是忘了当初你和saya拼酒了?

这时候小家伙已经将酒水一饮而尽,笑嘻嘻地挪动身体,坐到我的腿上。

“爸爸!这里的酒比那个矿场的好喝多了!”

听着她的话语,我无法克制地心虚起来,谨慎移动目光,看向了玉安。

“你……你听我解释……”

三十章 Saya失踪

由于铁柱和天雅的冷漠旁观,毫无仗义可言,这一顿饭吃的极其压抑。

我被折磨着你们俩还想置身事外?谁还没点小脾气了哦!

“saya!爸爸那天睡觉了,没有和你们喝酒,你是和谁喝的?”

都说养儿不随父其中必有缘故,养女也是一样啊,在我被玉安指责时,saya一直撅着小嘴,眼下我出言相问,身为一个活了三千多年的小机灵鬼儿,又岂能不知这里边的玄机,想都没想第一时间指向了铁柱和天雅!

“咦?是她们两个?你们怎么回事?嗯?自己喝也就算了,还教我们saya学坏!”

吃我一招祸水东移!

不给二人开口的机会,连忙继续问道“还有别人吗?”

小家伙乖巧地点着头,将易恃和夏德圭供了出来,连最后的离别欢庆也没放过,可以说是釜底抽薪,整个矿区都被她这张小嘴儿拉下了水,导致主座上的易雀竹气到磨牙。

铁柱低着头,抠着面前的酒杯,不知在想什么,她身旁的天雅,大大的眼睛望着天。

玉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的放在了桌案上,眼底满是怒气。

回到士兰军营已是未时,守诺的天野早已离开,留下了夏德圭和阿尙,坐在营地唉声叹气。

见到回来的我等,夏德圭猛然起身冲了过来!

“你!你们!!你们怎么去对面为何不说!我的大好计谋啊!全被你们的任性给毁了!”

可惜他的懊恼存在了一个照面,就瞬间被我家玉安的愤怒轰然击垮。

“夏将军!我听说你和铁柱天雅二人,带着我家saya喝酒,可有此事?”

玉安的声音平静似水,但就是这般,杀伤力才更加强大。

“这……”

夏德圭目光闪烁,不停的朝着我等使眼色,希望能够得到支援。

可我们都泥菩萨过河了,怎么帮他?

“你身为将军却在敌国饮酒!先不说你将我过天威颜面置于何地!saya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不让你家夏梦苒喝酒?嗯?”

“回郡主……她会……”

“你!!!”

无懈可击?好样的!

夏德圭这一手玩的漂亮,谁能想到夏梦苒居然会喝酒?但他这爹当成这样也算是极品了,什么?我?我家saya三千多岁知道吗?夏梦苒能比吗?

看着玉安气哄哄的拂袖离去,我偷偷对着某壮汉竖起手指,追了上去。

经过天野和玉安的双重打击,夏德圭安分了好多天,整日坐在营地中央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尙和成羽偶尔出现在旁,拎着酒水,与之小酌,气氛到也算祥和。

玉安这边最终被我说通,但虽然明白了saya的特殊,不能以平常小孩待之,可母爱大于天啊,理智归理智,私下里依然对着小家伙不停絮叨,弄得saya避之不及。

“爸爸,我想喝酒……”

这一日玉安和心慈一起,跟随后勤出营采买物资,我和saya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

“妈妈两天后才回来呢!今天多喝点,明天洗个澡澡不会穿帮的!”

小家伙缠着我,不停地哀求着。

“你这孩子,万一穿帮了呢?”

“可我想喝……”saya嘟着小嘴,模样甚是可怜。

“想喝酒找铁柱啊!”对她眨了眨眼,坏笑着说道:“铁头用得好,日子没烦恼!”

要说这铁头,爱逞能易皮痒,记吃不记打,又是从小就和玉安相识,绝对是顶雷首选。

加上身边有个不怕事儿大的天雅,只要你话说得到位,给她根铁棒她连天都敢去捅一捅。

对方听完喜笑颜开,蹦蹦跳跳地向前跑去,看着她的背影,我不禁陶醉在自己如山的父爱之中!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霾,似乎有降雨的迹象,我走在军营里,漫无目的地溜达。

身边不停掠过的扛箱的士兵,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群人要干啥?我很是好奇,想了想决定跟在身后,看看他们去往何地。

穿过无数帐篷,最终我来到了军营空地前。

夏德圭席地而坐,阿尙在其身旁指挥着士兵忙前忙后,似乎是在搭建大棚。

这俩货还真有雅兴……

“两位将军这是要听雨小酌啊?算我一个呗!”

夏德圭没有吭声,似乎还在为我之前去对方营地的事情生气。

“欢迎欢迎,阁下快请坐!”

请坐?尼玛啊!坐地上还用你请?

心中腹诽但脸上保持着笑容,摆明了就这条件,我又是自己要来的,哪有什么挑剔的资格。

“夏将军如今惜字如金啊!”

我坐在了他的身旁,若无其事的说道。

跟我玩沉默是吧?行!我看你能憋多久。

调起妖力,沉入胸腔,仰起头张开嘴,怒吼成羽。

“成将军出来喝酒!夏将军说你怂包!一个喝你三十个!”

“我没说!”

坏笑着看着对方眨了眨眼。

“说不说不重要。”

像是应验我的话语,成羽壮硕的身影飞奔而来,满面的怒色,手中带拎着两大坛子烈酒。

“夏德圭,今日我要不把你喝的喊爷爷,我就不姓成!”

“成将军您听我解释……”

“别跟我废话!不喝就喊爷爷!”

“槽!老子怕你不成?”三言两语话赶话,夏德圭主动抢过一坛酒,撕开封条就是一大口:“今天我就是你爹,喝的你哭着喊爸爸!”

阿尙呆滞地望着这一切,事态的变化速度,超出了他的应对能力。

随着大棚搭建完毕,夏德圭和成羽的酒坛也开始见底,二人抹了抹嘴,谁也不服对方。

有眼力见的士兵们,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续航烈酒,围在周围拍手起哄。

我随手拎过两坛,其中一个递给阿尙,大喝一声“干“!仰头牛饮。

“痛快!”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刚刚搭好的大棚上,我们四人大口喝着酒,士兵的喝彩,天空的雷鸣,皆沦为我四人的点缀。

“给我拿肉来!”

夏德圭的闷气已经消散,成羽也不再盯着前者猛灌,酒桌永远是男人握手言和的最佳场地,因为海量代表的不仅仅是酒量。

可我们都不知道的是,这一场拼酒,导致军中无首,也差点铸成无法挽回的遗憾。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铁柱天雅带着saya走出了营地,梦到玉安归来大发雷霆,还梦到微咸的雨水滴落脸庞,一切都极为真实……

真实到……耳朵有点疼。

“哎哎哎呦!松松松松手!”

“saya在哪!”

玉安尖叫着,近似癫狂,如同失去幼崽的猛虎。

“我不知道!你快松手!有事好好说!冷静!!!!”

“saya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恨你一辈子!”

三十一 另有其人

玉安暴走绝对是我最害怕的事情,不论难过还是生气,都非我所愿,如今温和的她居然动手,我岂敢无视。

急忙从地上爬起,叫醒三位将军。

“怎么了?”夏德圭揉着稀松的睡眼问道。

“怎么了?你们还问我怎么了?现在是我在问你们怎么了!saya呢?铁柱和天雅呢?你们在干什么?这是军营还是后花园!”

“郡主您先别生气!咱们有事说事!”

成羽似乎还没睡醒,用力给了自己的脸颊一巴掌后,试图缓和玉安的情绪,

“说事?说什么事?我现在只想问问成将军你在做什么!这也是相王教你的吗!”玉安的声调开始变得尖锐,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中样子的她,在略微的不适中,又觉得有些小惊喜。

这世界就是这样,别看成羽不怕夏德圭和阿尙这些低头蛇,什么都敢争上一争,但玉安把相天搬出后,这货顿时怂的一逼,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见夏德圭和成羽先后吃瘪不敢再言,阿尙自觉顶了上来。

“那个……郡主娘娘消气,您先让我们了解下情况再骂也不迟,您说对不?”

玉安跺了下脚,轻哼一声咬牙说道“saya三人昨夜醉酒溜出军营朝着联国方向去了!而你们四人却在这里睡到现在!”

要不要这么生气啊?不就是溜出军营吗,联国那边又没坏人,再说以saya的身手,还能出啥岔子不成?

看了一眼暴躁异常的玉安,我如此想着,相信其余三人的想法和我相差不远。

“报!迹象表明联国军营被人攻破!但属下未能查明是何方势力所为!”

“报!联国营内尸横遍野,属下未能发现活口!”

“报!联国将军易雀竹与二四近卫队不知去向!营内为发现相似尸骨!”

“报!未发现saya小郡主一行!”

这时候玉安派出去的侦查小队,陆续带回了相关信息,每一条都如同怒火的燃料,让前者更加愤怒,同时也让刚刚挨过骂的我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报!联国女兵死状诡异,表情狰狞,像是生前经历过大恐怖,更加诡异的是……营中未见全尸,但血迹却是不错……”

saya!我心头猛地一抽,回想起矿洞中的情景。

那时候虫妖宣称臣服,并答应了我的条件不去伤害无辜,但我却看到它的虫足扎入地上的尸体,闪烁阴暗血芒,摆明白了是在框我!这才让saya吞噬对方,可那副画面让我记忆犹新。

无数黑色树枝突然从saya的身体中出现,刺破虫妖的身体,并在它的体内开枝散叶。

按说这种情况,血液狂喷应是必然,但画面却诡异至极。

虫妖就像一副躯壳,慢慢干扁,只有几条腿足还能保持光泽。

saya见此双眸凝视,捡起虫足送入口中,像在啃食蛋卷一般,看起来是那样的清脆香甜。

如今听闻女兵惨状,让我的心头发紧,难道……

我看了一眼玉安,随后盯住夏德圭几人,握住拳头严肃地说道:“你们在这里留守,夏德圭跟我走!”

我迫切地想要赶到现场,想要搞清楚侦查小队带来的消息是否属实,更想去看一看,详细的情况,希望能从尸体上寻到线索,毕竟日久生情,要真是saya所为,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夏德圭明显要比我谨慎的多,在我冲出去后,他对阿尙交代了几句,才从后方赶来。

侦查小队没有骗人,描述基本属实,看着地上依稀有着印象的无身头颅,我愣在了原地。

“阁下!眼下寻找小郡主三人才是要是,这些……哎!”

夏德圭身为士兰将军,早就看惯了生死,但在看到这地狱一般的惨状后,还是露出了伤感。

后来在一次聊天中才得知,在他的心中,这些女兵的死状,毫无军人的尊严。

我二人没有过多停留,毕竟眼下寻找saya等人才是首要目标。

联国的军营只有前后两扇大门,我们从外门进入,接下来自然是要查看通往联国腹地的后门,尤其越是深入所见残肢越发密集。

“阁下,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易雀竹应该还活着,并且做出了撤退的决定。”

“那你觉得她们会退去哪里?”

我觉得暂且不论这些是不是saya所为,我们都有必要找到易雀竹,找到她是找到答案的最快途径,而且说不定还能找到凶手,因为种种迹象表明,对方并没有打算停止杀戮!

联国的边境满是红色土地,与士兰王朝不同,这里树木稀少,一马平川。

昨天的雨水至今未干,泥泞的土地上,杂乱的脚印为我二人提供这方向,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各自提上一口气,追了出去。

路上的尸首变得稀少起来,但在我的仔细观察下,得出一份让我有些欣喜的结论,死的人并不少,只是留下的残骸变少了!

可这也让我的心头更加焦急,脚步随之加快。

“阁下?”

“别问!快走!”

我不敢对saya不会伤人这件事做出什么保证,但以我对她的了解,足以确定一件事,现在的情况,绝不是她做出来的。

人类对于魑魁杇这个种族来讲,只是一种菜单上的食物,不存在任何其他的意义,可眼下的情况却不然。

本着不浪费的思想,我曾让saya将矿洞中被虫妖杀害的尸体清理掉,也许因为种族不同,我并不觉得此事有何不妥,甚至还观察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saya挑食!食肉不食骨!

当时还在心里打趣,还好自己姑娘不是狗!

方才军营中尸首太多,我又太过着急,没有仔细观察,如今发现地上散落的肢体骸骨上,有着清晰地齿痕,更有死者骸骨不全。

所以问题就来了,凶手如果不是saya,那会是谁?saya为何失踪?是否和易雀竹在一起?她们当下在经历什么?

越想越觉得事态比我想象中还要糟糕,心中拼命祈祷,saya千万不要出事!

长时间的急速奔驰让我和夏德圭的额头上开始见汗,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心里拼命地大喊着saya的名字。

“阁下!前方是联国边城基芽堡,我们已经奔行百里了!”

耳边响起夏德圭浑厚的声音,得知了眼前那有些破旧的要塞名称。

正要开口应上一声,却突然听到了我最想听到的声音。

“爸爸你在哪?爸爸你快来啊!”

三十二 输出都靠吼

顺着脑中稚嫩的声音向东望去,那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夏德圭发现了我的异常,停下脚步。

“这里怎么会有树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一件事,saya就在那里!”

说罢大步向前,朝着树林冲去,完全不顾夏德圭的阻拦,因为saya定是遇到了麻烦,我听得出她的焦急。

迈进树林的一刹那,只觉得天旋地转,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当我挣开才发现,哪里有什么茂密树林!明明是广阔大地一望无边。

回头看去,夏德圭还站在刚才的地方,正在跺脚,似乎很是不满。

看来我的身影,已经脱离了他的视线。

幻境!我对现状有了大概的了解,当初在矿洞中也曾有过这种玩意儿,没有什么可惊叹的。

回过头来,再次看着眼前空旷的景象让我微微发愣,saya在哪?刚刚明明是这个方向,难道跑远了?可是这广阔的平原地形,跑的再快也不可能连个影都看不见啊。

难道幻境不止一层?我不免有些疑惑,丝毫没有预见危险的靠近。

“爸爸小心!”

saya的娇呼突然在脑内响起,随着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我下意识的伸出手臂,挡住了面部。

紧接着一股灼热的刺痛蔓延全身,似火烧似万蚁啃噬,使我要紧牙关。

妖力自主运行,覆盖全身,这才让痛苦的感觉稍稍减退。

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化,首先看到的便是不远处长满黑色绒毛的巨大虫子,与之前遇到的虫妖形态略异但大致相同。

金属光泽的虫足长着许多倒刺,两名还未咽气女兵挂在上边,无力地抽动着。

虫妖的嘴角正滴着绿色的粘液,看来刚才受到的攻击,便是它的杰作。

身上的衣物有了破碎,裸露出的肌肤上透着粉红,但疼痛感消失了许多,应该已无大碍。

“你就是杀害我儿的凶手?”

阴恻恻地女声在脑中响起,充满着憎恨。

“你儿谁啊?”

我明知故问道。

联国军团如今已不足百人,易雀竹与二四精英组也都是各个带伤,saya气色极为不佳,护在铁柱与昏迷的天雅身前,这足以证明对方实力之强。

加上刚才被其偷袭,说明对方有着颇深的心机,我不能不谨慎对待,先拖住时间,希望夏德圭可以赶来,再不济也要让身体再恢复一些。

“你不知道?”对方再次发问。

我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却发现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心头猛颤,感受到左侧突然出现一股尖锐劲风,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竖立,吓得我赶紧就地一滚,躲向一旁。

阴恻恻地声音这时才在我的脑中响起“不知道那就做个糊涂鬼吧!”

卧槽!这特么老妖虫,好生阴险,速度还快,应该怎么打?不会死在这吧!夏德圭哪去了!怎么还不来?

我试图用余光看向远方,却发现我来的方向已经空无一人,哪还有夏德圭的身影。

心猛然沉了下去,路遇强敌,孤立无援,这可如何是好。

虫妖显然不愿给我休息的时间,刚刚站稳身形,就感觉一股腥臭味再次扑面而来,定睛一看,墨绿的液体如同一张大网,即将命中。

方才的灼烧感还在隐隐作痛,同样的亏我怎能甘心再吃一次?

铆足力气向外跳开,躲开了这让人作呕的胃液攻击。

“哒哒哒哒”

虫妖那如同金属的虫足敲击着地面,极为迅速地在我的周围移动,寻找着进攻机会。

太被动了,我如此想着,这样防守下去迟早要被对方拿下。

妖力包裹双臂,使其宛如金属,阻挡对方骚扰式进攻。

夏德圭到底去了哪?为什么还不来?

这么一会的功夫,少说接下了虫妖数百次进攻,这让我的手臂有些发麻,暗暗叫苦。

“爸爸!揍她啊!”

余光扫视了眼正在为我打气的saya,心道对方攻势这么猛,我哪有机会去进攻。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当初那只虫妖的腿足也是这般锋利坚固,可是主体却能被我轻易切开,而现在这只虫妖疯狂的进攻,不就是为了掩护弱点吗?

再次将攻来的虫足弹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事态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糟糕,我应该有着胜利的机会,并且这机会相当的大!

我逐渐站直身体,仔细观察对方的动作,这时才发现,对方的速度并没有超出我的极限,起码我的眼睛,跟着上它所有的动作,这使我越发淡定起来。

我的变化自然也落在了对方的眼中,虫眼精芒连闪,随后停止进攻向后跳去,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这时候仿佛有个声音在空中响起“真正的战斗,现在开始!”

看着对方,我挺起胸膛,挥了挥已经发麻的手臂,咧嘴笑了笑。

首先!要有气势!老子从小就打架!今天居然被一个小虫子吓住了,真是丢人!眼瞅着局势大转,就算这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我也要帅一点才行!

“你怎么不打了?跑什么?”

“桀桀桀!我不想你死的太快,给你点休息时间!”

“我休息够了,你来啊!”

“这次换你先来!”

对方很是谨慎,不愿先动手,这也说明了它底气不足,更加助长了我的自信。

将妖力聚于全身,尤其双手处最为浓郁,脚下生风攻上前去。

右手重拳打出,对方虫足抬起招架,左掌化刀从下方向上,也被对方轻松化解。

略有不甘的我,抬起右脚踹向对方,只见对方虫足猛地扎入土地,阻止了我的攻势。

胶着不是我的本意,见成效甚微,我决定重新寻找机会,随即跳向后方。

进攻是掌控主导权的第一步,而掌控的主导权,就掌控了胜利。

通过这次交手我有一份重大发现,那就是对方的力气绝对不如我!

方才的三次攻击,对方招架的越发吃力,最后更是借助大地,虽然看似不起眼,却充分的证明了我的优势。

信心再次倍增,扶住脖颈扭了扭,脸上满是不屑。

“要不要放你休息休息?”

对方无言,冷漠地看着我。

“你那条腿抖个啥啊?被我踹疼了?”

我现在一点都不着急,满脸的嬉笑盯着对方。

“我在想啊,你的那大黑腿能抗住我几脚,会不会被我踹断掉。”

“你大可试试看!”

对方终于开口,并且言语中被我抓住了一跳讯息,它在逞强!

双目怒睁攻上前去,带着一往无前的心,大喊一声“破釜沉舟!”

别误会……这不是招式,大家应该都听说过酒壮怂人胆吧,我这是同理,输出都靠吼!

三十二 吃了顿饭

既可以缓解压力,还能助长信心,像这样的无消耗buff,我认为有必要用上一用。

“叮当”之声接连响起。

我打消了攻击对方身躯的想法,而是转为进攻腿足。

在连出二十几招后,虫妖的气势相较之前弱了一大截,眼神出现迟疑,似乎开始力不从心。

本就尽了全力的我见此加大力度,咬牙出拳,可就在这时,对方猛地张开口气,绿色粘液带着恶臭从中涌出。

我与那些粘液的距离不足一米,想躲怕是躲不开了,硬抗?我只觉得心在抽搐。

双脚向后跳起,随后蜷缩身体尽量让受击面积变小。

小腿和手臂上的痛苦疯狂地刺激着我,随着“噗通”一声落地,我痛哼一声在地上滚了又滚。

不对!现在不是忍痛的时候!如果我是对方,一定会趁此机会取敌惜命。

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忽视皮肉带给我的痛苦,果然感觉到了一股劲风,正向我的后心袭来。

“艹!”我一咬呀,双手拍向大地,将整个身体送上高空,并展开四肢,意在甩掉附着身上的胃液。

挣开双眼,虫妖的足尖正深深地扎在我刚才所住的位置,这让我一阵后怕,心头大恨。

“畜生你找死!”

因为重力问题,我的身体开始下落,眼看就要掉在对方的身上,位置正好是那椭圆的虫腹,意识到这点的不止是我,还有对方。

但由于刚才它的用尽全力,如今虫足陷入地面半截,想要拔出并非易事。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我此刻的内心正在欢呼,双手化刀交叉在胸前,准备给与对方致命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就这么不到一秒的时间里,虫妖操起三只虫足猛地攻向那只陷入土地的虫脚,“叮”地一声脆响,目标应声而断,接着急忙向旁滚去,可惜它还是晚了一步,虫腹的尾端没能豁免于难,被我的双手击中。

尖锐刺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下意识地捂住耳朵,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血液夹杂着体液从它尾部的伤口中喷向四方,落把地面后腐蚀出细小的坑洞,但这还未结束。

在这两种液体之后,数已千计的黑色透明球体接连溢出。

这是什么?我不禁心头疑惑。

算了!趁它病要他命!虽然对方受了致命伤,但万一有什么手段保命后患无穷!

脚下大步踏出,手掌猛地插入虫囊内部,并且划向前方,将它硕大的腹部,彻底划开。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为之震撼,虫腹内满是包裹着透明液体的黑色珠子,让我奇异的是,这些东西不仅没有酸臭异味,反而带着奇异的香味,我居然想要尝上一口。

此时虫妖已经奄奄一息,逐渐暗淡的眼眸中,那刻骨的憎恨正迅速褪去,渐渐化为哀求。

这时候想求我饶你一命?想多了吧?我可没起死回生的能力。

猛地抬起右脚,朝着对方带有巨大口器的头部踩去。

“啪嗒!”

彻底结束它的生命。

望着死的不能再死的虫尸,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这喘着粗气,眼睛下意识地看着地上无数的黑色珠子,它们对我仿佛有着某种吸引力,使我无法移开视线,直到saya来到我的身边,摇着我的手臂才让我稍稍回神。

“爸爸最棒了!”

“saya!那些是什么?”

“幻腥蛛的虫卵呀!”

“好吃么?”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saya食指戳着下巴,小脑瓜向一侧倾斜,稍作思考摇了摇头,而后盯着虫妖吞咽着口水。

“不知道,我不吃虫卵的……我只想吃它!”

摸了摸对方的小脑瓜,对着虫妖的尸体指了过去。

这次我没有观察saya进食,而是在思考对方的话语。

她对虫妖有食欲所以会去吃,而我毫无疑问,对这些所谓的虫卵有着强烈的欲望,我能不能吃?吃了会怎样?满是疑问。

对了,神鲲留下的记忆里虫子有千万,幻腥蛛!

有了种族名称,资料还不是小菜一碟!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到我想要的答案。

满地的黑色虫卵,终于有了自己的归宿。

幻腥蛛分雌雄,雄蛛便是初次遇到的那一头,眼下这只是雌蛛。

这个种族非常稀少,而原因完全是自作孽。

雌蛛千年一孕产万子,在生产前会去寻找四散在外的雄蛛,而且大多会选择自己生产的孩子,因为生命烙印,会为它们指引方向。

找到便是吃掉,雄蛛可以为雌蛛提供极高的能量,远比其他生命物种要直接的多,打个比方说,吃万人不如吃一只。

在获取足够的能量后,雌蛛会寻找四季如春的地方,从地面开始向下挖掘,而后将所有虫卵尽数排出,封死深坑,漠然离去。

所以最早孵化成型的幼蛛,其他同胞便是它们唯一的食物,生命的本能会让它们自相残杀,壮大自己的同时,努力脱困。

它们的虫足无比坚硬,那都是生命的奇迹,是它们幼年时期与泥土奋战的证据。

这个种族不强大,或者应该说它们很弱小,捕食者中的天生妖族,也是天生妖族里最底层的捕食者。

本源上刻的凶残,让它们想有情难为情。

不知过了多久,天雅和铁柱走到了我的身后,saya已经吃完了虫妖的躯体,她们站在一排无声地看着我。

易雀竹带着残存的女兵还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抹了抹嘴,按说趴在地上吃虫卵什么的,我应该想也不敢想,可如今的我,不禁毫无顾忌的大吃特吃,竟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我还算人么?是不是连心都已经脱离了人类,悄然地问着自己。

习惯性地抚上saya的小脑瓜,觉得心情安逸了少许。

带着三女走向易雀竹,随着我们的靠近,有些女兵握住了手中的武器。

“放下你们的武器!”

易雀竹的声音有着轻微的颤抖,如果没有仔细分辨,很难察觉。

“易将军!”我微笑着打了声招呼,装出无所谓的模样。

被人类所畏惧,还是如此多的女性,让我有些伤感。

对方将长枪交给身后亲兵,拱了拱手但并未出言。

压抑的气氛下,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叹出一口浊气,转过身体看向稍远处的基芽堡。

在这片红色土地上,高耸的城墙是那样醒目,在它那如深渊巨口一般的大门前,闪烁着银光的军队正与一名男子对峙。

嗯?什么情况?那男子有些眼熟,好像是……夏德圭???

三十三章 郝岚峰

顶着无数道目光,压低嗓音严肃地说道“易将军,我觉得那边好像不太妙……”

稍稍过了几秒后,我听到对方叫道一声“不好!”随后那纤细的身影狂奔而去。

女兵们的反应要慢上一些,前者跑出去十来米才有人陆续回神。

“老大!我们不过去吗?夏将军吃亏咋办?”

你当你是救世主吗?况且你听说过夏德圭吃亏吗?面对铁柱的询问我不禁翻起白眼。

“溜达会吧挺累人的,再说了,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你看夏将军比我们都壮,抗的住的。”

saya点着脑袋,笑嘻嘻的跟在我的身后,其他二女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况且她们只是普通人类,真要紧赶两步跑过去,说不好就得晕死在半路。

这习武归习武,没有修士的功法作为根基,二人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不易,总比我们身后晕倒的那批女兵,强上太多了。

易雀竹等人就是很好的例子,最前方的二十五道身影,基本上都和地面亲过嘴。

“阿嚏!”我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心情异常的好。

“爸爸你为什么笑呀?”saya好奇地盯着我的脸。

“傻孩子,因为打喷嚏说明有人想,我猜是你妈妈想我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里提到的妈妈是指的另一个世界的玉安……

眼看路程还有一大半,我悄悄地问起了虫妖的来历。

铁柱和天雅肯定毫不知情,我也没打算让她们知道,所以用妖族的意念,私下问的saya。

根据她的说法,昨天夜里她突然有些心悸,似乎是被什么强大的存在盯上,她第一时间对我传音,却发现我已经醉倒不省人事。

正巧铁柱和天雅喝过酒后杠了起来,前者说后者怂,后者逼前者随同,临时定下了绑架易雀竹的战略方针。

saya一言未发,跟在二人身后一同离开军营,不过她的目的,是将预见的危险带离我的身旁,避免熟睡的我受到伤害。

三人光明正大的走进联国军营,并且在saya的带领下,直接溜进易雀竹的房间,可惜她们没想到,二四巾的精英组全都在此。

该来的总会来,三人的来意对方又怎能不好奇?尤其还是在这大夜里。

铁柱虽说是个二五仔,可还是知道怕死的,眼看形势逼人,急忙用手肘戳向正在警戒四周的saya。

让她失望的是,对方没有理会她的行为。

也就是那时,联国的军营内传出了频繁的惨叫。

易雀竹临危不乱,有条不紊地指挥起联军,但也正是这样,导致她暴露了身形,直接遭受到虫妖的重点关注。

好在saya早有准备,虫妖了解到这里难啃后,将前餐重新定义为主菜,目标重新缩回了普通女兵身上。

联国女兵们打打退退,最后来到了基芽堡附近,并发出了求援。

“这么说来那批银闪闪是援军?啧……”

“老大!他们好像是联国第一军团,叫什么神雷咆哮?”

我挑了挑眉头,铁柱这货还是个军中百晓生啊,知道的真不少。

“你看和夏将军色目相对的那个壮汉,就是这只军队的军团长,人送称号裂菊将军的郝岚峰。”

这……裂菊郝岚峰……我好像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你就不能说点干货?”天雅给了铁柱一脚后将话题接了过去。

“据说这郝岚峰出生在极北处的岚峰脚下,他们村中女人极少,所以男子们大多有着不近女色只好男风的……嗯……特殊习俗……”

天雅扭了扭胳臂,似乎在缓解疲劳,见我已经明了了她的语意,话锋一转说起关键讯息:“其实联国并非铁板一块,易恃虽然掌管对外大权,但内部有很多人对他颇有微辞,这位郝岚峰便是其中之一。”

“哦!”铁柱突然惊呼一声“我想起来了,这个郝岚峰追过易恃!可以说是因爱生恨!贼特么浪漫!”

我浪漫你个满头包!又他么浪漫!你脑子里的浪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此时我们与主题人物距离也就不足十米,声音自然传到了对方的耳朵中,满场的气氛开始压抑,千名士卒鸦雀无声,但笑意却如春笋,在我们的胸膛内蹭蹭地往上窜。

笑这种事能够忍住的人不在少数,它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在无人敢笑的基础上,大部分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可在人群之中,为你塞上一只铁柱这样的二五仔,你认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错!你肯定想到了正确的答案。

“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她的放声大笑,就像点燃了一串“大地红”,联国的军队素质又极低,离得远的问离得近的,离得进的边笑边答,导致数千人的大场面笑声震天。

此时此景,只有一人铁青着老脸,目露凶光。

“哈哈哈!你们这群人过分了!这……噗!哈哈哈哈……咳!老黄历了笑什么……哈哈哈哈!不……不许笑了哈哈哈哈!笑他妈死我了!”

夏德圭浑厚的声线有如雷震在场内轰鸣,笑声也似战鼓,颇有不气死对方誓不罢休的潜意味。

“你…们…笑…够…了…吗?”

郝岚峰上下牙紧合,伴着“嘎嘣”的声音,挤出了这样一段话。

随后他扫视全场,前几秒还有点效果,出于畏惧士卒们急忙捂嘴,但他的声音如何传到后方,这才是个大问题。

忍耐终归是有限度的,是极其容易崩坏断线的,随着笑意的决堤,声浪相较之前更加洪亮,郝岚峰被气的跳下骏马,手握佩剑浑身颤抖。

“夏德圭你欺人太甚!”

咦?夏德圭背锅了?刚刚情绪稍缓的我,看到这一幕再次笑了起来。

作为纵火犯(点燃事端的是铁柱)的领头人,怎能不受到对方关注,郝岚峰残存的最后理智,算是被我的笑声彻底压垮。

他抽出佩剑斜在身前,哇呀一声吼,踏着虎步冲向夏德圭。

后者还在捧腹大笑,但那锐利的眼神骗不过人。

啧……这孙子心真的够黑,惹怒对方含愤出手,将其制服再以大义抨击,我瞬间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不由得在内心狠狠地“夸奖”一番。

毫无悬念的碰撞如同昙花,郝岚峰倒在地上,佩剑就插在他的左脸旁边。

夏德圭踩在他的胸口,朗声大笑。

“你这个龟孙儿!老子辛辛苦苦来救联国老娘们,你居然还敢偷袭我!要不要脸啊!”

我看到易雀竹的脸猛然铁青,下意识地捂上了脸。

这孙子光挑逗一个还不够,还想一箭双雕,太贪心了吧?

不过以易雀竹的性子,肯定是不会上当的,在这点上我非常有信心。

三十四 不省人事

“放肆!你说谁是老娘们!”

饱含怒意的娇呵凭空炸响,只关注易雀竹的我现在才想起来,在场的还有忠心耿耿的二十四巾卫!

“大胆!这有你们说话的份儿?”

夏德圭似乎还嫌事情不够大,踩着郝岚峰扭头看向女兵,神态狂妄。

“不得无礼!”易雀竹深吸一口气,看向夏德圭,微微地下饱满的额头。

“是我治下无妨,还望将军莫要与她们一般见识。”

眼看人家这般态度,就算夏德圭一心想要找事也无计可施。

回过头踩上两脚郝岚峰,没好气的说道:“龟孙儿!看你们家娘们多懂事!再看看你!王八羔子!活这么大岁数了谁能惹谁不能惹都不知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真损啊……看着地上那位基佬通红的面色,我真佩服夏德圭这货,能把地痞流氓那一套用的活灵活现,也算是将军堆里最全能的选手了。

“你们在那看什么!给我宰了他!!!”郝岚峰凄厉嘶吼,神雷咆哮的将士们这才反应过来,握住手中兵刃,直指前方。

眼看事态一触即发,易雀竹急忙出声大喊“住手!此人乃士兰王朝夏德圭夏将军!尔等莫要无礼!”

“你们他娘的听谁的!”士兵的驻足激起了郝岚峰的愤怒:“易雀竹你给我滚到一边去!”

“闭嘴!”可惜他凶有人更凶,夏德圭加大力度,将前者踩得咳嗽不断,阴阳怪气地说着“老爷们打不过就骂老娘们……哎呦!瞧我这记性,你也算半个老娘们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哈!哎呦!老大你干嘛打我。”

“心里边笑就行了!人家不要面子的吗?”

郝岚峰这货怪可怜的,心地善良的我有些看不下去,可我也很清楚这件事无法制止,因为这是夏德圭来之不易引线。

所以面对铁柱的无良大笑,我下意识地给了她一个暴栗,希望能让某位悲催壮汉稍稍好过一些,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个行为却无意中戳到了没笑之人的笑点,直接将郝岚峰踩入深渊,再无缓和余地。

“夏德圭!我郝岚峰与你不共戴天!终有一日要让你后悔今日所为!跪在我的面前忏悔!”

“戴你个墨绿帽子春意盎然,都这鳖样儿了还口嗨!让我忏悔?哈哈哈你有那能力吗?”

夏德圭蹲下身赏了对方两个大耳帖子,恶狠狠地说道。

随后他抬起头,看向神雷咆哮一众将士,拍了拍胸膛。

“老子叫夏德圭,是你们将军他野爹!今天来教育教育他,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么多年都不说给老子生个孙子,就知道找老爷们儿要宠爱,你们说他是不是欠揍?”

刚刚窃笑之人都在此时收了声,听着他的话语,联国之人无不面色转冷。

“呦呵?不信老子的话?看这架势还想打一架啊?我告诉你们,我就在边界军营,有本事来啊!不把你们打的喊妈算我输!hetui!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王八……”“砰!”

刚刚被抽懵的郝岚峰在这时缓了过来,张嘴就要开骂,可惜夏德圭早有准备,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脚,直接将其踢晕了过去。

“艹!垃圾!孙子们记住了,老子在边境等着你们,不服就来干!”

痞里痞气地扭了扭脖子,夏德圭离开郝岚峰对着我们说了一个撤字,便头也不回的向边境走去。

返回营地的路上,他抱怨易雀竹来的太早,致使他没能达到理想目标,甚至言语里还透着一丝责怪我等之意。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丫让我孤军奋战差点挂在虫妖手里的帐我还没算呢,竟然还敢责怪我等碍你谋策。

“我说夏将军,我们几个的命是不是很不值钱?”

“嗯?阁下何出此言?”

对方看样子还没反应过来,声音略带诧异。

“今日我遭遇强敌,险些命丧黄泉,而同行之人只顾与莽汉斗勇,未曾赶来相助,不是贱命一条又如何解释?”

“啧,你这同伴可真不厚道的,要是我……”这货话到一半突然反映过来,僵在原地露出讪笑。

“要是将军应当如何?”我嘴角微斜,注视对方双眼,轻声追问。

“老大!哪个滚蛋这么缺德!你说!我赵铁头饶不了他!”

“傻缺!闭嘴!”天雅见状将其踢飞,随后伏在她的耳边,咬起耳朵。

马德!这事真是越想越气,虽然如今我完完好好地站在此地,但那份惊险着实让我后怕。

就在我们吵闹的时候,没人注意到saya有些异常,白洁的脸庞,正被勃颈处蔓延出的黑色侵蚀,目光涣散毫无神采。

“砰!”

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saya晕倒在红色的大地之上。

返回军营时,玉安没有对我责怪,她只是静静的看着saya,和心慈一同守在对方的身旁。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saya会突然晕倒?神鲲的记忆中没有相关记载,这让我对现状既着急又无奈。

现在的我只敢躲在营外,掀起门帘的一角,偷偷观望。

我害怕面对玉安,害怕她的责怪,更怕她的软弱与坚强。

“老……”

“嘘!”

铁柱从我的背后突然出现,拍上我的肩膀把我吓了一跳,急忙捂住了对方的嘴巴。

她的身后还站着天雅,看二人的行头,应该是刚刚梳妆完毕,赶来探望saya。

“小声点!玉安她们在里边照顾呢,不要吵闹!”

说是这么说,其实我是害怕偷看被人发现。

“相公,我知道你在门外,进来吧。”

房内的声音让我的心里“咯噔”一声,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玉安回头看了看我们,询问起事情的经过。

在天雅的补充下,铁柱说出了她们眼中的事情经过,内容与saya和我说的大致相同,只是缺少了祸水东移那一桥段。

“胡闹!简直是胡闹!”玉安听完大发雷霆,训斥对方不懂规矩异想天开。

我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也不知是看的太久还是站的太久,只觉的脸部有些麻木。

随着时间慢慢溜走,我的眼底出现许多细小的星星,它们五彩却不斑斓,让我下意识地想要揉揉眼睛。

嗯?我的手怎么有些不听话?这是我最后的意识……

三十四 妖族双宝

我失去身体的控制权,浑浑噩噩陷入沉睡,做了一个很长很糟糕的梦。

我梦到玉安在朋友的聚会上认识了新的男友,他们快速牵手打得火热,对方是个高级知识分子,看上去文质彬彬,礼仪端正。

很快他们领着对方见了各自的父母,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婚纱、婚礼、直到蜜月。

我看着玉安脸上的笑脸,心底满满的祝福。

到这里一切都是好的,我以为她会幸福的过上一生,而后彻底忘记我,就像我从未出现,从未拨弄过她的心弦。

玉安怀了孩子,他们相拥欢庆,宴请亲朋好友分享喜讯,可在那满屋温馨后,我看到那个男人,自己躲在角落,对着电话说想你。

手机是关得,他没有拨给任何人,也许只是一个念想,我在他的身旁逗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面对这种事,我应当选择回避。

晚宴过后,玉安带着甜美的笑容走进卧房沉沉睡去。

我看着她可爱的脸庞,想要抚摸却只能自嘲地笑笑。

画面再转,玉安产子,手术室高光悬挂,几名白人在前后忙碌着。

她很痛苦,紧紧地攥着拳头,嗓音沙哑地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我不忍看却无法闭眼,想要流泪却没有躯体供我使唤。

护士递来工具,随后我看到了一片血红如同帷幕,我的心也在那时被割出了巨大伤口,让无法呐喊的我痛到窒息。

耳边玉安的哭喊,燃起我无穷愤恨,他!在哪!?

我想要找到他,想要暴揍他,可是抬头,看到的却是玉安的笑脸,仿佛再对我说……算了吧。

她看得到我么?我想是个巧合吧。

我陪在她的床边,看着她渐渐康复,看着她父亲赶来看她。

她说她很好,她说他很忙。

我没有试图去看其中的真实,是不敢也是畏惧。

玉安出院了,她的朋友来接她回家,到此还未见到那个他的身影。

他们在住处附近吃过午餐,目送着玉安进门。

房间空荡,像是许久没人住过。

玉安坐在沙发上,拨通了许久未拨的号码。

我没有偷听,默默地退到门外,看着街外景色。

这一晚风很大,携带着雨水洒落大地,敲打无数枝丫落叶。

闪电蛮横地劈开夜空,只留下轰鸣在耳。

我进入房间,蹲在玉安的身侧,幻想着自己拥有一双手掌,捂住了她的耳朵。

玉安醒了,被闪电的噪音惊醒,而后眼神变得温柔,缓缓地捂住耳朵,笑了……笑的很熟悉。

我只觉得胸腔憋闷,以前电闪雷鸣,我都会主动捂住她的耳朵,轻声地告诉她别怕……我在……亲吻她熟睡的脸颊。

画面再次转换,玉安恢复工作状态,孩子也从医院接回身边。

过的就像位单亲妈妈,工作、喂奶、工作、回家,渐渐地走向崩坏。

她会在深夜里哭醒,抱着孩子擦拭眼泪,然后带着坚强的笑容,重新入睡。

玉安的电话响了,是他打来的电话。

他们为孩子举办了满月酒,还是那批亲朋好友,还是同样的酒桌饭店,就像那场婚礼。

只是这一次,他的手机没有关闭……

她将喝醉的他带回了家,为他脱去鞋袜盖好被褥,而后躺在对方肩头,安稳地闭上眼,嘴角弯出一线月牙。

“我们离婚吧。”

他突然睁开眼睛,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玉安没有回复,眼眸轻颤并未挣开,我知道她不敢也是不愿。

他拿开胸膛上的手臂,坐直身体离开床榻,打开房门的同时,我仿佛听到玉安心门关闭的声音。

早晨,她匆匆离去,没有和他有任何交谈,可孩子是她无法回避的死结。

双方各坐一角,一人握拳一人流泪。

他说他想要个孩子,可他心里的那个她无力完成。

玉安紧抱着哭喊的骨肉,对他嘶吼,却没想到他动手打了她。

看着发生的一切,心中就像无数炸药被相继引爆,难以忍受的疼痛和无法抵御的炽热侵蚀着大脑。

我想要杀了那个男人,这是我唯一可以清晰捕捉地想法。

“去吧!仇恨会让你强大!会让你无所不能!”

突然出现的话语宛如魔音,使我的意识充满力量,追出门外。

“杀了他!取代他!”

一柄尖刀从男子的背后洞穿而出,刀柄末端满是鲜血的手掌是那样熟悉……

玉安站在原地,脸上绽放着温柔的笑意,朝着我的方向……

“不!!”

我大吼着挣开目双,看到一张张满是担忧的面庞。

玉安端坐在床头,手里拿着绢布温柔地为我擦拭额头。

心慈牵着saya站在一侧。

铁柱瞪着大大的眼睛,拉着身旁的少女诈唬:“天雅快看!老大重振雄风!”

“你闭嘴!”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让刚刚醒来的我恍若隔世。

我握住头上那双纤细手掌,按到湿润的眼眶上,轻嗅着飘在面前的香味。

与此同时,学院稍远的一座山洞中,一双眼眸带着摄人的精芒缓缓睁开。

“有因未果……”。

听玉安说,saya昏迷一天后就神采奕奕的跑下床,每天守在我的身旁,已经三日未曾合眼。

强忍着疲惫与腹中绞痛,扭过头让她快去休息。

玉安笑着打趣,这小丫头撅起来,只听我的,连她的话都视若无睹。

铁柱等人也在之后相继离开,留下玉安独自陪我,枕着她的大腿,我再次合上了眼。

昏沉中,脑内跳出神鲲记忆中的某一段落,似乎是妖族辛秘,其中一段格外吸引我。

“幻腥虫”天生妖族,妖族中底层捕食者,生性残暴,善于隐匿偷袭,与“化羽妖”合称妖族双宝,肉体可供植物类成妖者增加妖元,稳固修为根基,加速成长。

两者为天敌,古传吞噬对方可畅游天地,但经过其他妖族的大肆捕杀后,亲善好客的化羽妖早已绝迹,致使幻腥虫只能食同族为生,勉强存活于世。

幻腥虫的卵拥有剧毒,植物类妖族无法食用,但对于肉体成妖的大部分妖族来说,却是梦寐以求的珍宝。

千年一孕产万子,每颗虫卵都与成年幻腥虫有着相同的作用与价值,试想当虫卵被其他妖族发现,那是怎样的一番光景?颗粒无存!

记忆到这里画上句号,为此让我十分苦恼,因为内容再丰富,不介绍吃掉虫卵后的效果,对我来说有个卵用!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自己的路自己走吧!

三十六 鲁大爷附体

这种事以前听过不少,首先咱来窥视一下体内变化,只要找到不同就自然知道虫卵妙用!

嗯……肚子疼!

又过了两天我才勉强下地,在玉安的搀扶下,朝着自己营帐走去。

到了门前,我抬起手掀向门帘,由于身体还有些疲惫,这个行为十分吃力,但令我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噗!”

“相公……?”玉安看着我满是不解,我也是一样!并且我相信,门内那带着惊恐眼神的心慈,更是如此。

“哇哦!爸爸变得更壮了!又粗又硬!”

看着飘飞的门帘,我连吐槽saya疑车无据的精力都没了。

难道我这是传说中的实力过度增强?

“saya!快告诉爸爸,你吃了那只幻腥蛛后有什么变化吗?”

心头一动,眼前不就有个参考对象吗?我也是傻,直接问不就好了。

对方似乎不明白我为何要问,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了,说自己的力量与修为都得到了提升。

可这对于我来说等于是废话,力量提没提升我自己感觉不出来,浑身只有说不出的无力感,但是刚才证实确有其事,看看地上的门帘就知道了。

至于修为……我试着调动了下妖力,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变化。

“saya,你怎么知道你的修为增长了?”

“妖力浓郁了呀!”saya皱着眉头,似乎在怀疑我是不是不正常。

“你怎么知道浓郁了?”我没有在意她的表情,继续追问着。

“看的呀!”

要是平常,听着她脆生生的嗓音,我一定会微笑着抚摸她的小脑瓜,可眼下我真的是被她的回答方式弄得抓心挠肝。

压住内心对相关知识的渴望,耐心地继续问着。

过了半柱香,历经各种曲里拐弯后,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妖族神通“内视!”。

用本身的精神力去窥视体内妖力,我相信人类也有类似的功法,殊途同归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

迫不及待地试验了一发,结果是懊恼地锤了锤地。

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之前体内妖力是啥样!光看现在有个卵用?我怕是个傻子吧!

在玉安的搀扶下我站直身体坐到床头,心慈刚刚在我内视的时候跑了出去,如今正端着一盆热水朝我走来。

我被二女放平在床上,玉安抚上我的额头,对着心慈摇了摇脑袋。

后者和前者一样,都带着担忧的表情。

她俩这是咋了?我有点好奇,不过有人伺候还要啥自行车,安然地闭上了眼。

过了好一会,玉安站起身对我说要去寻个针线缝补门帘,便带着心慈与saya同时离开,身体不适的我对此没有多想,安心的养着神。

直到夜晚降临,二女相继睡下,saya声音在我的脑中响起。

“爸爸!你什么时候伤到的脑子呀?”

“啥?”

“看来是真的……”

“saya你在说啥?”

“没事!爸爸你乖,saya也乖!”

“喂!你到底在说啥?喂???哈喽???”

我坐在床头望着身旁的三只“小猪”,苦思她们之间有着什么秘密……

为啥saya要和我说那么一段话……?

清晨的阳光洒向大地,让昏暗的营帐中,有了些许光明。

玉安最先醒了过来,看到我正盯着她,脸上有些微红。

“你看什么呢?”

“看你。”

对方抿嘴笑了笑,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看着她伸了个懒腰,起身叠着被子,我酝酿了许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我啥时候伤了脑子?”

一日之计在于晨,营外的士兵们正操练的火热,我和三女在帐中嬉笑,并决定一起出去走走。

昨天的事情是个误会,我莫名其妙的撕掉门帘后又和saya问着莫名其妙的问题,在她们眼中,答案只有一个……这货傻了!

身体方面应该已经痊愈了,无力感与疼痛都消散了许多,我走在军营的土地上,带着三女跟偶遇的夏德圭几人打着招呼。

“爸爸!我想去那边看看!”

saya指着峡谷的另一边,我们没有去过的峭壁说道。

我看了看玉安和心慈,轻皱眉头对她说道“妈妈不会飞哦,她们怎么上去?”

人小鬼大的三千多年小saya眼睛里满是诧异,其中还有着一丝丝心疼……

“爸爸……要不……我们一人抱一个?”

好吧!我懂了,她真的把我当傻子了,关键这是还不能怪她,我的确是傻!

“嗯……爸爸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你帮爸爸分担下,抱你二妈上去。”

我试图用话语来挽救自己在saya心中的智商线,轻声传音,并走向玉安,想要询问她的意见。

然而我刚想开口,就选择了闭嘴。

因为心慈已经被saya抱住,就像是根窜天猴被点燃引线,伴着尖锐的声音冲向天际……

我与玉安同时看向对方,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她拒绝……

接着……第二支窜天猴升空了……

玉安落地,对着我的胳臂就是一通猛锤以示宣泄,而后看向正在教育saya的心慈。

“好啦,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吓坏她!”

艹,这待遇……没谁了!长得可爱就是讨喜,瞧瞧着人家再看看我,都干的力气活,凭啥我挨锤没人管,另一个被柔声责怪还有人劝?真是没天理了……

“爸爸你跟我来。”

saya蹦跶蹦跶地对我招呼一声,走向一株小矮树,这时我才发现,这山头儿和saya之前居住的另一边,景象天差地别。

这边生机盎然,满地青草,而那边则是死气阴沉,如同死地。

“嘿呦!”这时候saya揪住矮树的树干,奋力向上拔起,接近着松手,满脸气馁。

“爸爸!我拔不动!”扭搭扭搭地走到我的身旁,晃着我的胳臂说道。

这小丫头……和谁学的撒娇?

默默走上前,吹吹拳头,双腿岔开,单手握住树干,摆出了一副我个人感觉最帅的拔树姿势!

妈耶!拔不动耶!好尴尬耶!

身上的三道目光让我有些无地自容,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没事闲的耍什么帅。

我装模作样地拽了拽,然后换成左手照葫芦画瓢,做完这些站直了身体,扭动摇身,假装在做准备运动。

“爸爸好帅!”

“咳!我不清楚能不能拔起来,所以要做好万全准备!”

颜面挽救成功……应该是吧?

我不敢看玉安和心慈,毕竟她们不像saya一般对我无脑崇拜,深吸一口气,扎了一个不知道标不标准的马步!反手握住矮树主干向上提起。

我严重质疑自己为什么要同意来这边,更加质疑自己为什么要拔树。

这尼玛啥破树,老子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只是看到地面微微颤动,莫非需要什么窍门?比如口诀什么的?

“鲁大爷附体!”

咳!别误会,我只是心里边喊一喊,张口说太特么羞耻了。

“呜!别拔了!我认输!”

哈!有戏!我的勇猛配上鲁大爷的光环,区区可一株小树如何抵挡,胜利就在眼前!我仿佛听到了来自它的哀嚎!颤抖吧凡树!

嗯?我好像真的听到这棵树在求饶……

“卧槽!闹鬼!”

我被吓了一哆嗦,下意识地向后跳去。

三十七 便宜儿女

扭头看向玉安,发现她正和心慈用着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我……

“你……你们听我说……”

正要开口解释,我看到saya从二女之间走向翠绿小树,插腰昂头倨傲地说道:“起来!”

只见矮树闻声微颤,化为一名年龄与saya相仿的男童,神态怯懦。

“叫姐!”

男童哭丧着脸,哀怨地喊了一声。

“这颗叫爸爸!这颗是妈妈、二妈!”

认祖归宗大会?看着saya对着男童挨个介绍,我不知该从哪里吐槽。

玉安与心慈愣在原地,呆滞地看着男童。

“saya,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他是谁吗?”

男童很内向,saya有指他才有声,如今没了指挥,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在这尴尬的气氛中,显得有些可怜。

“我第一次见他!但是对他很熟悉!从我有意识起,他就经常对我挑衅!”

这是什么屁话?没见过却熟悉?还隔三差五挑衅你?这么说的话,这是一次与愤青键盘侠的网友见面会?

我走到男童身前,蹲下身子看着对方。

“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摇了摇头。

“那……你是什么种族?”

对方再次摇了摇头。

“你活了多少年了!”我装出来的微笑僵在脸上,硬着头皮继续问道。

小男孩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异样,缓缓抬头伸出不大的手掌,极为温柔地帮我揉了揉脸颊,同时展露出天真的笑容,然后……继续摇头。

你妹啊!你特么是摇摇车还是傻子?一问三不知那聊个屁!

不过目前来看,他肯定是摇摇车了,因为我们三位大人现在的表情更像傻子,尤其是我,跟着闺女跑来打小孩,关键打完才发现,这小孩儿比我闺女乖多了!

“以后你是弟弟知道吗!”

saya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着男童趾高气昂地说着,右手竖着大拇指,向后指去,道了一声走,头也不回地带着男孩跳下峡谷。

随着二小相继离开,山顶只剩下我与二女在风中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玉安开口,木然说了声回去再议,我才抱起她们返回营地。

男童的到来让脑子有包的铁柱很是开心,一嘴一个小弟弟的叫着对方,天雅站在她的旁边,一言不发。

“阁下,恭喜您喜得一子!这金童玉女好生让人羡慕。”

阿尙站在我的身旁感叹,接着成羽也追上一句。

“就是就是,羡煞我等!”

按照惯例,夏德圭也会说些什么才对,想到这点,我将目光转了过去。

“阁下,可否告知公子名讳?”

“还未起名,主要他对自己的事情完全不知。”我笑了笑随口说道。

夏德圭闻言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这让我大感好奇,莫非我这便宜儿子有啥惊天背景不成。

“将军你这是……”

对方伸出手掌打断了我的询问,表情很是凝重。

“不瞒阁下,我在贵公子身上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木系能量,而且是我从未见过的种类,非妖也非灵。”

不妖不人你是想说人妖还是妖人?我翻了翻白眼,并没有意识到对方话语中的讯息有多重要。

“阁下!”我毫不在意的态度,让夏德圭有些焦急。

“你到底想说啥?”我略显不耐。

“能否让小公子展露功法让我观察一二,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这时候玉安缓步走了过来,接着夏德圭的话表示赞同。

小祖宗发话我哪敢不从,缓缓走上前,捏住站位有些碍事的铁柱脑袋,随手推向一旁,站在了便宜儿子面前。

“你会什么?”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治……治疗。”

“怎么治疗?”

我刚刚开口,就见夏德圭跑上前来,抽出佩刀在手臂上划出了一道伤口。

便宜儿子也不含糊,就像与前者提前商量好一样,身上闪出翠绿光芒,只见前者刚刚出现的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嘶!”

在场众人见此情景无不震惊,就连我也在心中感叹这简直神迹。

男孩见状稍稍的自信起来,幽绿光芒更加浓郁,颇有卖弄的意味。

就在这时,saya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对着男孩的屁股就是一脚。

“有完没完!找死是不是!”

嗯?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生气?我看向saya目光中满是疑问。

她抬起刚刚落下的小脚,我这才发现,为夏德圭提供治疗的绿光,在saya身上却如同腐蚀酸液。

看到这一幕的还有站的最近的夏德圭,这厮当场拍向大腿,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了saya的身上。

“我懂了!这是生机!是生命的力量,贵公子真是了不得啊!”

玉安在众人惊奇的感叹中默默走向男孩,而后看向我。

“相公,以后叫他明浩吧?”

当天夜里,军营举行了一场小型欢迎会,为的是欢迎明浩的道来。

我本来是想拒绝的,毕竟saya来时没有人给她办这个,现在给明浩办多少有些厚此薄彼,虽说二人都是我捡来的便宜儿女,但一碗水要端平还是有必要做到的。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saya对此表示出非常积极的态度,到了现场我才明白,这丫头只是馋酒。

往常跟在她身边不停施教的玉安,在明浩的到来后似乎也无心再管,重心完完全全转移到了后者身上。

我想可能因为两人都是木系的原因吧。

在宴会上,夏德圭为我解答了之前的问题,saya明浩虽说本体都是树木,但天赋上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方向,简单来说,前者为腐朽、死亡、近似鬼邪之流,而后者生命、增益、救死扶伤。

当生机与死亡相撞,抵消和反噬是必然的结果,所以saya跟明浩,不论谁攻击谁,都会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saya当天喝了很多酒,并且再后半场,带着铁柱和天雅,把乖巧的明浩也拉到了酒桌上,玉安在那时已经醉酒,无法也无力阻拦。

都说酒壮怂人胆,很多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实人,在喝酒后都免不了有点武侠作风。

很显然明浩便是其中之一,并且属于出类拔萃的那一种,不仅会仰天咆哮说骚话,自诩盖世大英雄,更是脱裤子表演原地三百六十度放水,最关键的在这之后,带着一脸满足微笑,睡在了他自制的圆心中……

我在之后扛起玉安和心慈返回房间,当时saya还在喝,明浩……咳……自生自灭吧,我不想碰他。

三十八 开战宣告

奇怪!大清早的显得蛋疼啊吹军号!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念叨,不舍地放开在我怀中熟睡的玉安,翻身下了床。

看着账外无数人影集结,我皱皱眉头扫视四周。

士兵们排列着整齐的方阵,在他们的前方,阿尙将军不知在讲着什么,由于距离太远我无法听清,只得费点力气向前走走。

“阿尙将军,这是要做啥啊?”

对方见我到来,立刻军礼相待,随即在怀里一阵摸索,递出一份信件交到了我的手上。

“阁下您来的正好,看看这个!”

带着好奇拆开信封,通过阅读,我立刻理解了眼前的怪异,这是在备战啊!

信中的文字数量并不多,内容的含金量却是极高。

开战宣告!!!

署名乃是联国第一军团神雷咆哮的最高指挥官“郝岚峰”!

“哈哈哈哈!夏将军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我拍着阿尙的肩膀如是说道,但对方的脸上满是尴尬。

“怎么了?”

“嗨呀!夏将军昨天喝的太多了,我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还在忙着吐……”

“……………………”

好消息当然是用来分享的,但腹中有些饥饿,解决温饱是首要任务,何况玉安心慈也还空着肚子呢。

徒步找到火头军,要了几张博饼,扔在一旁。

这世界上的食材有没有能够成为替代品的我不知,也懒得去研究,所幸当做没有,自由发挥更加好。

火头军的厨房很大,里边有许多的蔬菜跟生肉,挑选一些大叶菜随手剁成碎末,开始熬制荤油。

“去!帮我挑选一块没有异味的肉,快点!”

这里除了我还有一人,就站在我的不远处,不知是在值班还是怕我偷东西。

不过对我来说这些不重要,我现在只知道需要个打下手的,而他正好。

对方在听到我的声音后,完全没有任何抵触,甚至双目还闪烁着精光。

这货不会是变态吧……

人是怪了点,体型也有些胖,不过人不可貌相嘛,这货干起活来还真麻利,我油还没完全熬好,他就已经达成目标。

“剁碎!越碎越好!”

“好类!稀碎!”

胖了应了一声,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两把猜菜刀“哒哒哒哒哒!”地忙活起来。

眼看荤油已成,撇去油渣,将荤油倒入器皿存放。

看着锅中挂着薄薄的一层油光,抓了一把胖子剁好的一部分肉馅,丢进锅中。

在肉沫断生后,将菜沫也放入进去,撒上盐巴调味,盛出放置一旁。

这时拿出讨要的薄饼,刷上些荤油,贴在了锅面上。

我的手从未离开过饼面,一直按在上方调整方向,为的是不让饼皮糊掉。

见饼皮已经差不多,把刚才制好的蔬菜肉末洒在了上面……

“学会了吗?”

我咧嘴一笑,出声问道。

身旁的胖子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后,急忙捂住了嘴。

“怕毛线,我当你面儿做就不怕你学!去那边,这个是油!怎么用你应该看到了。”

这绝对是个人才!

看着胖子三下五除二就做好一张卷饼,我由衷感叹着。

本来想着做出四张卷饼,然后给与安心慈改善伙食,自己随便找点什么吃的垫吧垫吧,现在好了,他负责做我负责吃,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吧?毕竟喜讯归喜讯,多巴胺才是快乐的源泉!

胖子一口气连做了十来张才停下忙碌,看模样已经自觉掌握了这道食物。

对方将做好的卷饼放置在我的身旁后,搓着手掌面露紧张。

我装作高深的模样,缓慢伸手拿起一张,挑了挑眉头,算是做足了架势。

一口下去酥脆芳香,叶菜与肉馅混合的味道令我陶醉!至于饼嘛……一般般。

我不动声色的指了指盘子“算是合格吧,你自己尝尝。”

趁他闭眼品味,我抓起其他的卷饼裂开大嘴吞了下去。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卧槽!我还没完全咽下去啊!

胖子这一手突然拜师,让我吞下的大批卷饼,全都卡在了喉管之上,噎的我想现原形!

“水!!!!”挤出关乎性命的金言,抓过对方提来的清水一饮而尽。

“咋咋呼呼的做什么!”

“徒儿知错!”

“行了!别跪!起来好好说话。”

“是!”胖子的态度非常恭敬,看得出他是真心拜师。

我心里算是乐开了花,日后稍微想想办法给他调到我身边儿,绝对是金牌劳役啊!

“拜过师就要尊师命,没有我的同意,从我这里学习到的任何菜品你都不得私自烹饪,你可做得到?”

其实这所谓的师命完全是我的私心,食物这种东西,很多时候吃的就是个新鲜,一旦现世就没了秘密,复制品会层出不穷。

见对方毫不犹豫地答应,我端起剩下的四张卷饼,返回营帐。

“小懒猪!起床啦!”

玉安抓着被子,任凭我搓头揉脸捏脚脚就是不起。

我也不着急,因为我喜欢这种感觉,也喜欢看她耍赖的模样。

然而……心慈醒了。

“好啦!吃饭了!”

我将卷饼拿出,端到玉安精致的小鼻子旁,诱惑地说着。

只见对方鼻头微动,眼睛虽未睁开,但脑袋已经向着托盘缓缓移动。

我慢慢向后,不让她轻易得逞,可玉安对于食物的执念,我却不敢小瞧。

眼看她翻身撑住床面,我笑着捏上她的脸颊,将卷饼端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呀!好香!”

现在为止玉安都没有睁开眼眸,品味着卷饼脸上尽是满足的微笑。

“心慈你也尝尝,这是我刚才特意为你们做的。”

说实话,这时候有些尴尬,并非是我有意冷落,而是玉安在眼前的时候,我完全顾不上别人。

心慈这个姑娘的性子不争不闹,不论我如何做她都是一言不发,这让我对她有些愧疚,明明理智上对自己说,她不重要……

二女一人两张,吃完后相互牵着小手笑看着我。

“相公!我明天还要吃这个!”

玉安吮着手指,对我说道。

“不许吃手!不卫生!”

凶了对方一句后,坐在她的身旁。

“你想什么时候吃都可以,但是你们先听我说,今天联国的神雷咆哮军团发来了开战公告,马上就要打仗了!”

三十九章 撤离

南域军营正式进入备战期,只是状况与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从将军到士兵都跟往常没什么区别,该晨练晨练,该喝酒喝酒,偶尔打上一架练练手,今天骂骂咧咧,明天勾肩搭背。

也许男人就该是这样吧?我站在营帐前摇头暗笑。

“想什么呢?”玉安走到我的身后,轻声问道。

微微侧身揽住对方腰肢,毫不在意过往士兵的目光。

“我觉得我能理解皇帝的想法。”

玉安闻言有些诧异,似乎不知我指的是哪一方面。

“战争可以带来财富和土地,可以带领百姓走向更好的未来,但过程却是残酷的……”

“残酷是失败者的罪,胜利方得到的乃是果实的甘甜。”

在这一刻我低下头,看着怀中那双坚毅眼眸。

换做那个世界的玉安,她会这样么?也许会吧,如果她生在帝王家……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如何得到想要的,有底线的同时,拥有着坚韧的性格与智谋的手段。

如果让我来形容,她就像一位被智慧眷顾的女将军,披荆斩棘不知停歇。

而我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地消磨勇气,如同丧家之犬,会的只有无能咆哮,当我意识到这点时,她走了,消失在了我的世界中。

“相公?你怎么了?”

前世的回忆让我的眼底微微湿润。

握住她打算为我擦拭眼角的小手,回了句没事,转头看向营地。

不远处铁柱正和天雅向这边走来,看情形俩人正在斗嘴,后者拿着棍棒表情有些嫌弃,不时挥舞一下,惹得前者嬉笑躲闪。

“这铁柱不是男儿身真的可惜了。”

“是啊,她要是男儿人应该比现在厉害的多。”

“不……女人也可以很厉害!我指的不是这个!”

玉安微微一愣,好奇地看向我。

嘴角倾斜,用下巴指向天雅,轻声说道“她要是男儿身正好为民除害……”

近几日,夏成阿三位将军几乎天天黏在一块,要不是知道他们在探讨军略,我怕是真会乱想点不健康的东西。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约定的日期。

看着数千人的方阵,跟在并肩而行的三位将军走出营寨,我皱了皱眉头。

这种千人的小型战事竟然都有如此大的威势,要是数万人数千万人呢?算了……我不想难为自己的脑子。

“去看看?”我扭头看向玉安。

“别去了,这不是我们应该插手的事情。”她头也不回的说道,手里整理着衣物。

嗯?玉安的话让我有些疑惑,什么叫不应该插手?莫非其中有我不懂的含义?而且来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她收拾东西,关键还是跟心慈一起。

“相公,你还记得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吗?”

我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前些日子我已经传书王城,算算时间舅舅派出的护卫队就算没到也已经相距不远才对,如今开战在即,我等无关人员根据大陆法不得长时间停留在此。”

“大陆法?”对于第一次听到的名称任谁都会抱有好奇的态度。

“是的!大陆法。”

“那是什么?”

“各个大陆的共有条款。”玉安抬起头看向我,表情很是严肃:“刚才说的无关人员不得插手只是其一,像人类内战,外族也不得插手,你和saya之前的行为只是擦边球,没人说的了什么,但是现在的我们,在这里就足以被对方抓住把柄,所以必须撤离!现在!马上!”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大陆法是啥我不清楚,也懒得去搞清楚,可玉安说走那咱就必须走,我可不想她独自上路,万一被坏人掳走咋整,我喜欢的都是最好的!没的商量全世界都惦记的那种!

“saya!明浩!听妈妈的话!准备回家!”

在玉安的催促下,我们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便离开了南域军营。

走出大概五六里的样子,迎面遇到一队士兵,对方的领队是一位名为“陆为”的青年男子,看到玉安急忙下马施礼,道明他是回都护卫。

在对方的牵引下,我们一行五人上了马车。

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saya,我抚着她的脑瓜。

“怎么了?”

“铁柱和天雅!”

呦呵!看来小家伙跟那俩姑娘混的挺好,以后是不是能借此让她们喊我叔叔?咦?这么一想!天野是我大外甥!易雀竹是我外甥媳妇?

整个思绪瞬间歪到外太空,并且越行越远。

“相公?相公?相公!”

“啊?”傻笑幻想的我被玉安叫醒,除了明浩眼睛中只有好奇外,车内的其余人都用“关爱”眼神看着我。

得!不用想……我又被他们误会伤过脑子……

哎!算了!这种事越描越黑,我将头靠在车厢上,合上了眼,思绪已经飞回了王城。

也不知人鱼姐妹这些日子过的好不好,想想离开这么久,连封书信都没给她们寄,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

不知不觉沉沉睡去,再次睁眼时已是后半夜。

玉安心慈分别靠在我的肩头,明浩缩在地上,saya最是享受,自己一个人横躺在我的对面。

马车处于静止状态,想必外边的士兵除去守夜的人员,也都在熟睡吧?是时候去解决下生理问题了……

轻轻地挪动玉安,让她靠在车厢的一角上,随后挪动心慈。

就在即将完成时,躺在地上的明浩似乎做着什么怪梦,给了我一脚……

“咚!”

我急忙捂住心慈的脑袋,极为小心地搓揉两下。

睡的够死的……这样都没醒?突然觉得这姑娘和玉安有一拼,后者当年不止一次掉到地上……别说摔醒,我抱她上床她都不知道。

走出车厢看看夜色,急忙找了颗大树,舒缓压力。

有点安静的过头了……我这般想着。

之前来南域时,士兵们的鼾声很吵,虽然在车厢内听不到什么,毕竟士兵们不能离太近,都是在十米外围成一圈。

可眼下哪有什么鼾声啊?连虫叫都没……

抖了抖身子,提上裤子,回过头以马车为中心向外寻找士兵身影,也就是这时,我才察觉到事情不对!

空无一人!连篝火都没有!

更加令我不解的是,马车前方空空如也,拉车的马匹不知所踪!

我下车的时候……马在不在?

四十章 陆为之过

眼下的诡异情况让我心里毛毛的,这大半夜荒郊野外,不会是撞鬼了吧?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护卫队是在白天出现的,鬼不是怕阳光吗?况且我并没听说过这世界会闹鬼!

冷静!这是我现在的首要任务!

护卫队都是幻象?不能!马匹消失可马车还在,幻象是认知层面的欺诈,无法做到如此真实,眼前的位置我可以确定不是我们上车的地方!

那么可能性就只剩下一个!人为!

我们遭遇袭击!护卫队已经遇险,但不知为何,我等马车上的人员尚且安全!

没有打斗的痕迹!我谨慎地朝着马车方向返回,观察附近情况,心中的疑问越发浓郁起来。

不声不响地让一支将近百人的队伍消失,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咔!”

即将踏上马车,我听到背后传来树枝折断的声响!

“谁!”我猛然转头大喝!全身毛孔收紧,筋肉紧绷。

“阿弥陀佛!施主莫惊!”

是他!魏伱竓!

看到此人出现,我反倒松了一口气,恐惧源于未知,现在知道是人为,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不过话虽这么说,我并未解除戒备,缓缓转身,眼睛片刻不敢离开他的身影。

“施主放心,小僧此来并无恶意,护卫队的各位施主正在不远处歇息。”

“费力将这么多人移至他处,你的目的是什么?”

魏伱竓双手合十道出佛号,要不是知他乃恶僧,就他此时的举止,绝对符合得道高僧的形象。

“小僧此来只为与施主畅谈人生!”

和你谈人生?你怕不是想我死吧?我在心中腹诽。

不过心头的紧张倒是消散不少,不说别的,老子连自己都不相信,这鬼话连篇的贼秃我有何惧!

“她们全都熟睡也都是因为你吧?”我心中一动,指向车厢。

对方闻言坦率承认,说是用佛门神通让所有人入睡,到了天亮都会醒来,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佛门有特么这种神通的吗?质疑的同时又有些好奇。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

“说说吧!你想谈什么?”

我看了看天色,黎明应当不远了,随即直奔主题,我可不想他因为没谈完,隔三差五就来上一次。

“没想到施主还是个急性子,也罢!那小僧也不遮掩,施主可愿与我同行?”

“去哪?”

“未来!”

“未来是哪?”

“未来即是未来!”

“眼下也是未来!”

魏伱竓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施主眷恋凡尘无过,但请听小僧一言!”

“是为我好?”

“正是!”

卧槽!世界上为何又如此不要脸的和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就算了,还敢如此信誓旦旦,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你说吧。”

魏伱竓叹出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张开口。

“施主可知郡主心系王朝?在这等奇女子眼中,男女之情过眼云烟,也许有一天她会将你挂在心头,但那只……”

我将手掌竖起打断了对方的话。

“这些不重要,我只知道我爱她,她爱不爱我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更无法成我离开她的理由。”

“阿弥陀佛!这是执念!”

“执念?我爱到魔障你又如何?”

我语气突变,看向对方。

就在刚刚,脑内传来saya的声音,这无疑成了我的底气,都说魏伱竓很强,但与我也就伯仲之间。

对方此时双目精芒连闪,脚下向后轻移,看到这一幕,我顿时知道他要跑!

“动手!”

对saya传音的同时急速冲去。

“施主意志坚定小僧佩服,今日之缘已叙,我们来日再见!”

“噹~~!”

魏伱竓双手合十,身后响起钟鸣,身体飞速消散。

“爸爸……”saya这时才冲出车厢,看着我弓步前驱的身姿,眼神中满是关爱……

车厢内。

我看着熟睡的三人,皱了皱眉,试图叫醒明浩,奈何这货睡的太死。

“起来!”saya见状对着明浩的屁股就是一脚,你别说还真管用!对方立马就醒了过来!

“干嘛呀!”

“爸爸找你!”

揉揉俩个小家伙的头,分别将他们抱在腿上。

“不可以吵架!”先是佯怒saya,随后看向明浩;“妈妈们似乎受了伤,你去看一下她们怎么了,能不能治好。”

小家伙点点头,对saya吐了下舌头,跳下我的大腿看向二女。

“爸爸!妈妈们好像吸入了某种让人睡觉的花粉,只是睡着了没有受伤!”说完手掌一身,墨绿色的光明盖住二女,片刻消散。

明浩扭过头看着我,脸上挂满了邀功的笑容。

这魏伱竓……有脸说佛门神通?我看是花匠神通吧?

摸摸明浩的脑袋,在saya极不情愿的眼神中,道出一句好孩子。

“saya!你们姐弟之间可以打闹,这点我不会管,但是不许闹隔阂,我们是一家人,要有一家人的样子,你这么乖,以后稍微让着点弟弟好不好?”

明浩身负治疗能力,在我心中的位置极高,虽说个人情感上我并没有多喜欢他,但有必要做做样子。

saya并不是什么乖巧的姑娘,但她非常听我的话,这一点很是讨我喜欢。

“好!我听爸爸的!”她坐在我的腿上,脑袋靠着我在肩膀,悬在半空的小脚丫一晃一晃表现出她此刻明朗的心情。

天渐渐亮了,玉安和心慈相继醒来,揉着稀松的双眼,看向正在抱着俩个小家伙的我。

她们挂着母性独有的微笑,似乎在享受此时此景。

不过这份温馨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外面传来马匹嘶鸣打破。

“卑职陆为擅离职守请郡主降罪!”

“将军何出此言?”玉安并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何事,醒来也未曾出过马车,没能见到空无一人的景象,自然不懂对方求得何罪。

我拉住她的小手,轻笑着摇了摇头。

“陆为将军!”

“卑职在!”

“昨夜来人非你可敌,对方也无加害之意,此事就此揭过,启程吧!”

接下来的路程没有再出什么状况,可我的心里却压着一块名为魏伱竓的石头。

他的诡异手段和神通让我不敢不防,却又不知如何去防,直到行程结束才舒缓一口气。

我们到达王城的消息很快便传入皇帝耳中,椅子还没坐热乎,就被来使接进城堡。

“我听闻此行阁下功不可没,战争虽非孤之所愿,但有功不得不赏。”

我看了眼跪在一旁的陆为,心里为他暗自摇头。

“皇帝陛下,您可是要降罪陆为?”

“正是!此人护卫无功让孤血亲遇险,岂能不罚又如何不罚?”

四十一章 书院

“哦!那你罚吧!”

开玩笑!真当我傻?赏罚分明岂能同台授予,摆明想我替他求情,然后绕啊绕的把我奖励吞没!老子有一家子要养呢!门儿也没有!

其实这点我误会了皇帝,他想我替陆为求情不假,为的是顺水人情,并非算计赏赐。

场面有些尴尬,皇帝这人情没送出去反倒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罚则失心,不罚失信。

玉安拉住我的袖口,红唇附耳,求我为陆为说上几句,并保证皇帝不会克扣赏赐,这才让我醒悟真意。

“不过皇帝陛下,有功赏有过罚,陆为无功也无过啊。”

“哦?郡主遇袭身为护卫却不在身旁,这是渎职之罪!怎能无过?”

我要是这时候再接一句那你罚吧会怎样……这想法在心头一闪,直接笑出了声,我清楚地看到皇帝的嘴角在抽搐……

“咳!”稍稍正神,将脸部表情归于平静。

“恕我直言,您所说的渎职并不存在,当日来人非陆为将军所能敌,况且他在与不在没有任何区别。”

“哦?此话怎讲?”

“当日来者乃是恶僧魏伱竓!不论隐世家族还是各大门派,死于其手的高手数不胜数,陆为将军能够活着归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相信皇帝肯定早就知道来者是谁,不论他现在表现出多吃惊的模样,都定然是在假装。

“阁下所言属实?”

我有些不耐地点了点头,心道你丫能不能痛快点,又没外人演什么演!

皇帝轻咳一声看向陆为,说了一大串冠冕堂皇的话,而后让其离去。

房间中只剩下皇帝与我这“一家子”,他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身上扫过,停在明浩与saya身上。

要说这两个小家伙的长相,那可是足以欺诈所有人,一个个都跟精雕细琢的瓷娃娃一般,可以说瞅上一眼,就能让人心生喜爱。

身为妖族的他们,面对人类的皇帝自然不会有什么畏惧之心,毕竟在他们眼中,人类就只是人类。

不过要是以前,saya看到皇帝还会考虑下好不好吃……幸好现在经过我如山父爱和各种美味佳肴后,今非昔比,拥有着与明浩一般无二的清澈地目光。

“两位小朋友有没有想要的东西,爷爷送给你们啊!”

小家伙们看向我,眼睛里满是询问。

但询问的并非是要什么,而是……这老头在和我们说话吗?

“陛下!他们还小,不懂皇恩,望您勿怪!”

玉安低沉的话语皇帝还未做出反应,saya先不干了。

紧赶两步扶住对方手臂,扭头看向前方。

“你敢欺负我妈妈我就打你!”

“对!打你!”明浩见此握起小拳头在半空挥了挥。

saya行为算是我的意料之中,因为自从把她领回,我就不曾间断为她灌输保护玉安的思想。

明浩的跟风让我有点意外,不过想想前些日子我曾让姐弟俩团结,倒也能解释的通。

“住口!不得无礼!这是……”

“玉安啊!无妨!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哈哈哈哈!”

皇帝笑的很开心,看着俩个小家伙的目光中,毫不掩饰喜爱。

“明浩、saya还不谢过陛下!”

“哎呀!玉安啊!都说了无事!别吓坏了他们!来来来,到爷爷这里来!爷爷这里有好吃的糖果哦!”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精致地木制方盒,与玉安相视一笑。

离开皇宫时,玉安牵着我的手,脸上挂满回忆。

“小时候,皇弟皇妹们都还没有出生,爷爷总是拉着我研习功课,父亲对此只会说上一句要用功,只有舅舅特别疼我,在我委屈的时候,拿出糖盒,哄我开心。”

“小傻瓜……”紧了紧握着玉安的手。

“舅舅的糖在我记忆中是甜美的,吃上一颗就能让我开心一整天……”

“你的馋嘴就是那时候培养出来的?”

“讨厌!”

我们五人回到忆王府后没有多做停留,招来马车便动身前往书院报到。

穿过茂密的树林,阔别已久的景观映入眼眸,跟我们离开时,一般无二。

天空中火红艳阳昭示着正午,跟随记忆来到演武场上,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比比皆是。

“嗨!罡禅导师!”

要说这书院之中,什么在阳光下最为耀眼,那一定是銮安寺的大和尚,罡禅!

“阿弥陀佛!施主平安!甚好!”

宽阔的演武场,两道纤细的身影最为吸引我的目光,那就是我最初的伙伴人鱼姐妹。

与熟悉的几位导师稍作客套,朝着前方走去。

“大丫二丫,忙着发财呢?”

“主人?”

“咦?”

少女的芬芳夹杂着油腻肉香,猛地冲入了我的怀中,看着眼前两位大姑娘的微红的眼眸,我松开了玉安和saya的小手。

“好啦好啦!这么多人在呢,成什么样子!”我拍着俩人后背,瞟了一眼身旁的玉安。

还好……没吃醋……

“主人你可回来了!这些日子我们都快累死了,每天都盼着您回来,哪怕缺胳臂少腿都好!”

??????

啥玩意?缺胳臂少腿什么鬼?这说的是人话吗!

恨恨地敲了下二丫的脑袋:“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

众女围在身旁,掩嘴轻笑,saya与明浩好奇地打量着人鱼姐妹。

“爸爸!她们也是妖族吗?”

“是啊!我们是妖族哦!”

大丫调皮地对着saya眨眨眼,由于后者没有私下传音,所以人鱼姐妹也能听到。

要是平常,大丫二丫都是言语交流,主要是学院里全是人类,传音根本无法沟通,久而久之也都习惯了。

saya没怎么接触过友善妖族,而明浩则是有些内向,所以对待人鱼姐妹的热情,都没有过多回应。

“老板!炸串啊!”

一声怒吼打破了我们温馨叙旧,我哭笑不得地招呼声人鱼姐妹,开始投身事业。

玉安心慈拉着明浩和saya,站在我们身后,等待营业结束。

未时将过,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许多熟人都赶来帮忙收拾。

有銮安寺的罡禅,隐世家族的雷鸠、花朽、千音,还有着和我关系不太明朗的相心昊,带着名为艾登的小胖子。

返回宅邸时,从罡禅处得知阡惑被调回门派,接替他的人是一名女性,名为樱容。

“阁下,今晚没有定制餐,我们可以好好庆祝下!”

自从花朽接替华花印后,无论住宅还是工作,都移交到了他的手中,所以晚间的定制餐,也都是由他负责。

心慈与许久未见的哥哥坐在院子的角落里叙旧,我拍了拍玉安的手,示意她也可以过去。

后者摇摇头,拉着saya明浩走向自己的房间。

“三位导师,我有事需要离开下。”

千音是位非常细腻的女性,听到我要离开,微微笑道“可是去寻你的妖族友人?记得多带美食回来哦。”

“要是没有好吃的,那你就是刻意怠慢!”

雷鸠站在一旁冷冷地说着,但他却没有掩饰目光中的善意。

这阴暗男……真的是一点都不坦诚。

四十二章 基芽粉

子枢所在的茂密森林就在王城的东面,所以百姓都称那里为东林。

自从上次晚宴,皇帝得知子枢住在那里,就将东林正是名为东枢林。

书院在王城正北,由此出发向着东南直行便可。

别看王城繁华热闹,可它的四周却罕有人烟,我急速奔跑数里一人未见。

站在清澈湖水旁,弯下腰注视着自己的倒影,等待友人自行出现。

“回来了?”

“嗯!”

“要肉吗?”

“嗯!”

“给!”

“跟我走!”

我没有接过对方递来的魔兽,而是转身便朝着原路返回,理由嘛……

省力!

子枢很单纯,起码和我在一起时没有任何心机,我不得不说,非常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这种感觉。

在我们回到书院,我的宅邸早就被熟悉的面孔占领。

“我的孙女婿!你可想死老夫了!”

要说王城里我最怕见到谁,那八成就是说这话的那位老不正经,相天相王爷!

“嘿!您老还是这么硬朗!”

“那可不!这不是还没见着重孙呢么?我哪能倒下!哈哈哈哈!”

整天就知道重孙重孙重孙,我和心慈啥情况你心里没点咳数是不是?既然你想见……嘿嘿……

“玉安!心慈!把saya和明浩带出来见见他们太姥爷!”

哼!完美解决有没有?剩下的事……嗯……不归我管了。

趁着相老失神,脚底抹油遛向厨房。

此时大丫二丫正在处理魔兽,剥皮切肉无比娴熟,作为带来食材的子枢,在我进来后略带气愤地看着我,有些为人鱼姐妹抱不平的意味。

在前往南域后,这边的所有烂摊子都被姐妹二人抗下,二丫的淘气活脱少了许多,大丫也有了些许烟火气。

我走上前双手分别抚摸二女的秀发,有些心疼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在沉默后道出一句“辛苦”。

院落中有些吵闹,玉安正为相天介绍俩小,那老头明知道saya明浩不是我和心慈亲生,却依然拉着二人的手嘘寒问暖。

心慈与我对视一眼,微微一笑走了过来,摸了摸储物腰带,递来一袋东西。

“这是啥?”

“南域附近的物资,一种名为基芽粉的东西。”

基芽粉?听到这个名字我第一反应是基芽堡,当初因为郝岚峰和夏德圭之间闹的很不愉快,失去了观光的机会。

其实就算二人没有打起来,我也八成无法进去,毕竟阵营不同,易雀竹怕是不会同意参观之事。

打开布袋,里面的白色粉状物体顿时将我的目光吸引,颤抖地捏住少许,放到鼻尖闻了闻……

这是……!!!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双眼因为震惊而睁大,因为手中的物品太过熟悉,有了它我可以出许多食物,现在仔细想想,在二四巾军营吃到的糕点,不就是面制品吗?我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心慈看着我的反应,以为我不知这是何物,俊俏的面容上出现些许愧疚。

“相公,我……我只是给你看下,没有别的意思。”

“不!心慈你干的非常好!”

喜悦感让我忘记了手上还有面粉,登时抚上对方额头,心慈也不躲避,抿着红唇甜甜地笑着,额头上的些许白色,为她的笑容更加清纯。

“去帮我打点清水。”我不想耽搁,迫不及待的想要做出美食,张口对少女完,转向另一旁,叫二丫剁出些肉馅。

回到案板处,将面粉倒出,堆成火山形状。

磕上火鸟蛋,开始和面。

我很少做面食,所以无法一步到位,幸好心慈在旁辅佐,我二人蓄水填面的无限反复,软硬适中的面团成功出世。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擀面,将面团揉成细条,剁出小段,最后擀成手掌宽的长条状。

“二丫!来点肉馅!晚上有新东西吃哦!”

对方扑闪扑闪着清澈眼眸,“啂!”了一声,丢来了一驮肉酱,继续埋头切肉,看起来像个刚刚得到动力的受气包。

均匀地将肉馅铺在面上,从一段开始卷起,做完这些放置一旁,拿起新的面段按部就班继续忙碌。

心慈在我弄完三份后也加入进来,她本就手巧,干起活来比我只快不慢。

“二丫,再来一些肉馅,不同种类的。”

眼下已经完成了二十个,算上我院子中也就十七人,足够一锅了!

“想不想吃点新鲜玩意?”说到面食那我第一想法便是蒸!可只有一口大铁锅没有篦子怎么蒸?嘿嘿……我将目光看向子枢。

“要什么?”对我非常了解的他当然知道我一开口就是要东西,没有推脱直接问道。

“竹条!小拇指粗细,长度……”我在锅的中央位置比划一下,在抬头发现子枢已经没了踪影。

大概过了半柱香,这货突然现身厨房,将虎腰一般粗的竹条堆交到了我的手上。

用不了这么多……算了,其他的留作备用吧。

我在铁锅内手动搭建篦子,而后捏住之前做好的面点底部,收口拍平,弄成花朵一般的形状,放入锅中。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二丫再次递来肉馅,我看向心慈笑了笑“继续吧?”。

第二锅我选择的做法不是蒸,而是从上向下轻轻按成手掌宽度的饼状,放入油锅煎至金黄。

这要比蒸熟快的多,两锅几乎同时出锅,将金饼放在底部,蒸好的面花放在上方,端上餐桌。

众人对我经常搞出新鲜东西这件事早就习以为常,没人表现出过多惊讶,稍稍询问吃法后,纷纷伸出魔抓……

肉馅都采选肥瘦相间新鲜食材,不论蒸还是炸,都是极为好吃。

加上面被我擀的非常薄,口感软糯又不失弹性,众人无不叹好。

我轻轻尝上一口,也有些惊艳的感觉,不过总体来说,只能算是一般吧。

“基芽粉还有么?”

心慈摇了摇头。

想想也对,这毕竟是外来物资……

“相公如果想要的话,可以问问军方,南域附近的许多小城镇都有这种东西的储蓄,想必征收或是调换一些都不成难事才对。”

哦?心慈的话让我心情大悦,面食绝对可以火上一把!都是钱啊!

就在这时候,两道身影从大门中走进,不是皇帝与忆王又是何人?

我面带笑容迎了上去。

“皇帝陛下,忆王爷,您二人来的正巧,尝尝我这里刚刚完成的新菜品吧。”

贤惠的大丫已端出两份,分别送到二人手中。

看到他们第一口就目现惊艳,我知道机不可失!

“皇帝陛下,这面花和面饼均是有南域处收购的基芽粉所制,据我了解,这基芽粉是联国边城基芽堡的特产,所以……”

“我帮你弄吧,皇帝日理万机抽不开身。”

让我没想到的是,忆王先行开口揽下此活,想想倒也是,单论军方影响力,忆王绝对比皇帝操作起来方便许多。

四十二章 人鱼姐妹的思念

亥时将过众人才从我的宅院中陆续退走,餐具就放在院落中,明日再做收拾。

在这之前,七间住房已分配六间,saya明浩没的选,只得住在最边缘。

当然,两只小家伙抓着军营时一起住的事情想要粘着我,苦口婆心半天,最后嘴皮磨破在即,我忍无可忍训斥二人,俩小才嘟着小嘴乖乖认命。

奔波多日又忙碌一天,躺在床上的我很快便进入梦乡。

湛蓝色的天空,悬挂着血红太阳,我站在高峰之顶,看着悬崖上端坐地老者微微躬身。

“老师!”

“看来你有奇遇,肉身强度已经达到巅峰之境,这世间能与你比拼气力者寥寥无几,可惜……哎!罢了!你且坐好……”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嘴角向上心情很是明朗,虽然身体宛如被掏空。

昨夜的梦中我再次见到指引过我的神秘老者,与前两次相同的是,我依然没有听懂他在传授时所口述的语言,但不同的地方是我能够清楚地明白,他所传输的知识为我带来了何种变化。

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甚至有些匪夷所思,不过知识才是最为重要的。

调动圣妖力覆盖手掌,在之前还只能增加硬度的我,如今今非昔比,冰蓝覆盖寒气迫人,心思一动手掌转红,热浪滔滔!

嘿!我成材了!只是这件喜事,只有我自己知道……

门外传来几声叩门声,我在尝试起身后以失败告终,口又不能言,只能作罢。

到了中午,院落中有些吵杂,是大丫牵着二丫赶去演武场售卖食物,如今铁柱不在,心慈主动提出帮忙。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出来呀?”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

啥叫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一直都是哪样啊喂!你才一直都是这样的好不好!

绝望地望着天花板,肚子传来一阵阵吼叫。

好饿啊,好想吃东西……

院子里玉安陪着saya和明浩,不时说上几句我的坏话,三人相处的好像非常“融洽”?

不知道忆王有没有去为我征调基芽粉……

士兰王朝的面粉如同淀粉,煎炸肉品可以,想做面食基本没戏,要是能有足够多的基芽粉……嘿嘿嘿……

饿肚子的时候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便是发财梦……起码我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午间售卖已经结束,我似乎听见归来的二丫正在骂我懒鬼……

就这么一晃天色渐暗,心慈再次叩响我的房门,见我依然没有回应,有些着急的出言询问。

“玉安姐姐,相公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能出什么事?好吧!瞧把你急的,saya!进去叫你爸爸起床。”

“duang!”

得救的感觉真好……靠在床头上吃着心慈送到嘴边的食物,眯着眼睛。

入夜后在大丫的意见下,她和明浩负责留下照顾我,毕竟她们有着治愈的能力。

“走吧saya!主人没事的!偶尔抽风偶尔瘫痪,他一直都是这么任性。”

二丫摇头晃脑地对着saya说着非人话,临走还感叹我这样很潇洒,但凡我有一丁点力气,我都会爬起来揍她一顿。

明浩的治疗能力只局限于伤势,在对我进行过检查后,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大丫为他盖好被子,端坐床沿,将我的头放到她的腿上,轻声歌唱。

“傻丫头,休息会吧,我只是脱力,睡一觉就好。”

看着她额头上渐渐渗出水光,刚刚恢复些许力量的我,有些心疼的说道。

大丫摇了摇头,满脸地倔强。

“主人的话都不听了吗?”

脸上露出不悦,希望她可以乖乖去休息。

清凉的水珠落在我的脸庞,看着大丫的脸颊上晶莹别说凶她了,内心充斥着满满的愧疚。

带着她们背井离乡,却把它们丢在人类世界,如今回来刚一天我就倒下,我到底有什么资格凶她要求她?

“对不起。”我咬牙控制手臂,想为她擦拭泪水,但由于无力,不仅迟缓还持续着高频颤抖。

大丫握住我的手,主动将脸颊贴在手心里,沉默摇头。

起码歌声停下了……

这一夜大丫倦缩着身体紧紧搂着我的手臂,我想对她承诺再也不会抛下她,但始终没有开口。

她睡的很甜,嘴角维持着上扬,微红的眼圈下还有未干的泪痕。

二丫是不是也很想我?嗯……心里摇了摇头,她都觉得我潇洒了……怕不会想我吧?不过想归想,心里多少还有着些期待。

明浩的生活习惯很好,要是他会打鸣,那绝对是一只合格的公鸡。

按照他的说法,清晨的第一道阳光是他最重要的宝物。

当然,这时候我还在睡觉,完全不知大门敞开,直到……

“相公您醒了?”玉安的声音中有些冷意,迷迷糊糊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们,你昨晚都干了什么!”

啥意思?

“大主母,你看我姐姐眼圈是红的哎!”

二丫声音自带天真,可听在耳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昨天晚上……大丫唱歌……睡觉……睡觉……睡觉!!!!

睡意消散,看向身旁还在熟睡的娇躯,不是大丫又是何人?

那微红的双眼……甜蜜的笑容……卧槽!!!

最为致命的是我们在一张被子里!!!

“我要是说……什么都没干,你们信吗?”

我抬起头,将手臂从大丫的怀抱中抽出,为其盖好被子,略带心虚地说着……

事情在大丫醒后,有惊无险地结束,事后玉安有对我提起,她当时的态度是误以为我强行占有对方,并非吃醋,可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吃过早饭,坐在院中晒着太阳,saya明浩在一旁玩闹,前者负责打人,后者负责挨揍……

二丫坐在房前台阶上,托腮看着二人,嘴里念叨着其乐融融……

“二丫你过来,我有事问你。”我慵懒地说着。

“不去,主人你是想揍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为啥要揍你?”

二丫目光闪烁“我不知道为啥,反正你就是想揍我!”

“……你过来,我保证不揍你,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你要问啥直接问,我就不过去!”见对方咬死不来,我也只能退而求次。

“你为啥不和你姐姐她们去逛街?”

“不想去……”

“为何?”

二丫有些扭捏,拉出很长的一阵“恩”后,小声说出一句“我想和主人多呆会……”

四十四章 樱容

对方的话碰触到了我内心中的某处柔软,如果说玉安是我的爱人,那她在我心中便是亲人。

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位伙伴是她,如果没有她,如今的我可能还在海底沉睡,不会认识大丫,更别说化形守护玉安。

“小家伙,来……”我拍拍大腿,温柔地说道。

“主人……你有点恶心……”

正午时分罡禅到访,开门见山地问我是否见过魏伱竓,我没有任何隐瞒,如实描述当晚情况后,他就匆匆离去。

在他走后没多久,雷鸠带着夏梦苒迈进院门,前者到来我不意外,但这组合让我莫名。

如果我没记错,夏德圭与雷家关系很是微妙。

尤其在对方表明已是师徒关系后,我更是大跌眼镜。

夏德圭要是知道这件事……不知会作何反应。

“该来的还没来……”

“主人你在说谁?”

“没事……”我转头看向二丫,温和地和她交代出门一趟,并嘱咐她不许带着saya和明浩出去捣蛋。

走出宅邸,直奔花朽宅院,刚刚推开院门,就看到了让我眼前一亮的身影。

原来她在这里!

学院算是我的主要活动区,这里不仅有我的住宅还有许多伙伴,他们门派有别但相互帮衬,获得的不仅仅是个人友谊。

“哈!阁下来的好巧,樱容姑娘脸皮薄,正在托我陪她一同寻你呢!”

妙曼的身段缓缓转身,微风作美浮起青丝,明明是晚秋,我却嗅到一股清淡花香。

我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种美丽,美的脱俗又魅的淡雅,艳丽与清秀共存,瞬间剥夺了我言语能力。

“阁下?阁下!你这样有些失礼!”

“啊?”我懵然应答,僵硬地看向花朽,数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脸上一阵火热。

“咳!樱容姑娘您好!我……我叫……还没起名。”

本想庄重的自我介绍,却猛然想到自己未曾起名,情急之下,将事实顺嘴说了出来,惹的对方一阵娇笑。

“阁下真是有趣,怪不得阡老临走前说您是位妙人。”

“呵……阡…阡老还说啥了?”我不敢看对方,怕再次惹出尴尬,只好盯着花朽与她交谈。

“他啊,让我与您多多亲近。”

“呵…呵呵,嗯……亲近……”暗骂自己没出息,啥样的姑娘没见过,怎么突然变成这般模样。

调动圣妖力运转全身,希望可以由此摆脱尴尬,至于妖力有没有这作用,我现在根本就没时间去考虑,纯属死马当活马医。

“不瞒阁下,我本是弃婴,要没有阡老……”

心脏跳动越发激烈,这绝不是生理现象,而是其他什么。

我顾不上对方言语,运行内视神通检查自己体内状况,甚至没有发现樱容缓步前行,离我越来越近。

“樱容小姐你要做什么!”

花朽猛然大喝,声音里夹杂着他的灵力,如雷贯耳直指心头。

樱容和我的距离已经不足五公分,她无暇玉手即将触碰我的脸颊,按照之前的情况,此时的我应当脸红心跳,可我突然发现自己平静异常,不论是对方精致脸庞还是不绝于缕的香味,都无法再牵动我的心脏。

是因为花朽的大喝还是我抬头仓促还未泄去妖力的缘故?我一时有些拿捏不准。

将此事抛在脑后,现在更主要的是眼前的女人。

我回了回神斜嘴一笑,并紧盯对方,试图找寻异常之处“姑娘这是在索要吻手礼吗?”

樱容脸色微变,似乎是在对我恢复平静感到意外,但只有一瞬,下一秒便恢复如常。

卧槽!居然点头!你确定你知道吻手礼是啥?我在心里翻着大白眼,思索如何破解现状。

“吻手礼是什么?阁下的家乡习俗???”花朽语气诧异,并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期待。

“我曾在门中阅读过各地民俗,据说海族贵胄见到美丽女性会用特殊礼节与对方问好,没想到阁下居然来自海洋。”

樱容的话让我心头微震,戒备心迅速上线,表面不动声色。

烟云岭必然详细调查过我的来历这一点毋庸置疑,另外樱容话语中的试探之意甚重,这也说明对方无法确认,一切都是猜测!我不如……

嘿!本想着如何不占她便宜的情况下将此事揭过,可现在嘛!

温和一笑,轻轻拖住对方手掌,送到嘴边。

她手指那不经意的颤抖,将内心的慌乱暴露无遗。

小丫头跟我斗?之前也不知用啥脏招,害我在这丢脸,这么快就被我挽回一句,也算是现世报吧?要不是考虑花朽还在这,我真想再过分一些,看看她有何反应。

松开对方抬起头,她的确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但那股怦然心动的感觉,却再没出现。

“姑娘好手段,在下佩服。”

此时的樱容就如同与方才的我呼唤身份,俏脸通红站在原地。

被我亲吻过的右手被左手紧握,放在胸前轻咬嘴唇。

我心中一动再次有了主意,你不是喜欢整人么?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被人整!

学着她的样子抬起手掌,在即将触碰到她的脸颊时轻声说道:“吻手礼在我的民族是最为庄重的礼仪之一,由男子先行施礼,随后女子要做回礼。”

“回……?”樱容就像一头受惊的小鹿,娇躯猛地一颤,眼神中的慌乱再也无法遮掩。

“是啊!”这女子绝非易与之辈,既然要整就得往狠整,最好整到她难以翻身。

“男子对美丽的女子施礼以表真心,女方可以选择是否回礼,回则结交,拒则战斗!在我们海洋的世界里弱肉强食,战斗是唯一的解决办法,拒绝平等接触那便是决意征服!”

樱容被我的胡诌吓得花容失色,粉嫩红唇轻啄我的手背,奉献出了自己的那份柔软。

但是仅仅这样我就能放过她?那不可能!

“姑娘为何用男子礼节?”

“我……我不知……”

“呵!我诚心带你却换来百般羞辱!”我假装愤怒出言指责。

“我没有!”

“你方才说的头头是道,让我用最高礼节与你相交,如今转过头来一句不懂就能揭过?你觉得可能吗!”我顺势前移,本就极短的距离几近贴面。

站在旁边的花朽见状紧赶两步,脸上的焦急不似假装,而我则顺手扯下他腰间佩剑,紧握在手怒视前方。

“姑娘!事关我海族尊严!你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一份交代!”

“阁下莫要动怒!樱容姑娘绝非恶意啊!”

四十五章 樱容

她是恶意故意还是无意对我来说重要吗?

不理会花朽地焦急辩解,保持着冷漠态度,目光紧盯樱容。

自打我恢复如常,就没有放过任何细节,少女初见时的那份自信早已消散无踪,期间有过诧异也有过惊愕,而此时,精致的脸上满是愧疚。

我相信她确无恶意,但不代表我接受她的试探,况且我总觉得她的故事还有后续。

“花朽阁下!方才在下说的很清楚,事关我海族尊严,不论她是何意,都必须给我一份交代!”

少女伸出玉手,制止对方回复并抬起玉颈,用她清澈的眼眸看向我的眼睛。

“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哦?”持剑的手缓缓放下,较有兴趣地看着对方。

脸变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在我们海族,真诚的道歉便是将自己珍惜之物赠予对……”

“方”字还未说出口,樱容便露出笑容。

“以后我是你的人了!不用你征服!”

“…………………………”

等等!让我看看剧本行不行?这特么剧情算是乱入吧?我只是想骗点钱啊姐姐!

樱容挂着得逞的笑容,摆动腰肢走到我的身旁,在我惊愕的眼神下,轻挽手臂枕上肩头。

“恭……恭喜二位……”

你特么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瞎搭什么话茬!

手臂从少女的怀中抽出,迅速拉开距离。

“姑娘!你好像误会了……”

“误会?是谁说弱肉强食?又是谁说的战斗征服?阁下所言最为珍贵对我而言那就是身体,一会我就回房收拾,夜晚之前定会入住相公别院!”少女目光尽是玩味,语气稍显轻佻。

“可我的家没空房!”

“相公……妾不需要空房!”

“你……”

“嗯?”

我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姑娘,我们打个商量,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可好?”

“阁下此言何意?”樱容俏脸突变“莫非是看不起我烟云岭!”

嗯?怎么觉得画面似曾相识……

“咳!姑娘!过分了!”

“谁过分?我过分?”对方的声音无论音量还是音调都在迅速攀高,就像是……

现在的时辰……不好!

我试图捂住少女的嘴,但对方早有准备,神色惊恐向后急退尖声高呼“你这个始乱终弃的混蛋!”。

与此同时,花朽的院门被人推开,一道道身影闯入院中,其中一张熟悉的面孔将我吓得汗毛直立。

“玉安你听我解释!”

“不用!”

正午时分,导师与学子不论多忙都会放下手头工作,因为这是午餐时间,该回房间的回房间,该去演武场买饭的人赶去排队。

可樱容的这声尖叫,却把许多人吸引了过来。

这女人……居然用灵力加持,摆明了整我!

恨恨地瞪向对方,却发现她正有恃无恐地对着我做鬼脸,而后装出恐惧可怜的模样跑到玉安身旁,梨花带雨地胡说八道……

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我看着某祖宗逐渐黑化的面容,心中哀嚎不止。

“相公!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

“好……”现在的我哪敢说不?别说是谈谈,就算玉安对我说过来挨打,我都只能乖巧点头。

对方见我同意,伸手牵住樱容,朝着自家宅院走去。

花朽面对我求助的目光,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丢下一句家务事管不了,头也不回地溜回房间。

你嬢嬢个嚼!

现在只能祈祷某位姑娘良心发现……

硬着头皮回到宅邸,正巧看到拉着樱容的玉安揽住大丫的去路。

“今天这件事你必须发表意见!”

后者看到我进门,诞出两朵红晕。

“主人开心就好……”

和她意见相符的还有心慈,两女相视一笑,喊上二丫奔向演武场。

最皮的和俩个超乖的走了,现在剩下的……都是难搞的!

“亲爱的……我和她真的毛关系都没有,这是诬陷!”

“爸爸!这是五妈妈?”

我扶住额头甩了甩手,示意saya明浩别捣乱,可这俩小东西见我不耐,直接跑到玉安身后,好奇地眨着眼睛。

“说吧!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听到玉安询问,知道机不可失,急忙喊出“上午!”二字。

“姐姐!他胡说!两月前我们在东林相识!”说着掏出一把信件递给玉安。

信件?哈哈哈!我不识字啊!不攻自破!天助我也!

“亲爱的!你知道我不识字的,这女人分明是在欺骗你!”

想将信件拿来撕毁,这种没意义的东西看的必要都没,可玉安却执意拆封准备一观,对此我很是无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发现玉安的面色越来越冷,这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道说……这信件里真有什么猫腻不成?

“相公,你说的没错,你不识字无法写信。”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对方继续说道。

“但这些都是樱容姑娘写给你的!里边乘载着她对你的思念,你就不想看看吗?”

“不想!”想看才怪,我明明和她初次见面!却有着不下二十封的信件,这比闹鬼都邪性。

玉安皱起眉头打量我,不知是在想什么。

樱容擦了擦眼角,声音有些发颤。

“姐姐,相公不要我,说明是我不够好,我就不在这里死缠烂打了,姐姐珍重……”

“慢!你哪也不用去,就住在这里!”

我在这时真想问问我是不是一家之主,为何留人过宿却不与我商量?何况你不记得最后一座房间已经归了saya明浩吗。

“姐姐……相公说这里没有空房了……”

“我说有就有,不用管他说什么。”

行!你说有就有是吧,我倒要看你怎么变出个房间。

“saya明浩,你们之前说过想睡在院子对吗?这件事我同意了。”

????

发什么了什么?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新的成员樱容,入住了我的宅邸。

后来经过几番闲聊我才得知,阡惑留给他的院子现如今住满烟云岭弟子,而且都是些对她存有幻想的男性,出来进去很不方便。

住在我这里是她深思熟虑过的,虽然过程与她想的不同,但结果是却很理想。

四十六 是铁柱!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樱容已到来一周有余,自从明浩与saya让出房间后,二人白天活泼了许多,而晚上化为本体,不动如松……

还记得初遇saya时她那骇人造型,蓝芒红眼幽灵鸟,栖在枝头摄人魂。

可在这宅院中,反倒成了路灯一般的独特景观。

众女聚在树下,摆上桌椅点心,蓝芒鸟儿围绕在旁,整体看去,完全就是两句成语!莺莺燕燕!叽叽喳喳!

就在刚刚,城堡中的那位传来讯息,铁柱与天雅明日回程,她们手中有我想要之物。

带着期待早早睡下,天还未亮我就爬起来冲向王城。

上次做的非主流面食受到众人追捧,但更多的却是满足我思乡之情。

学院与王城隔着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徒步的话需要三倍时间。

我明白铁柱二人达到起码也是中午,出来得早只是为了在王城中逛上一逛。

漫步在无人土路,享受秋风鸟鸣,内心说不出的祥和。

短暂的路程很快便走到终点,许多百姓商贾早早出来谋生计,叫卖的叫卖,开张的开张,使外城热闹非凡。

漫无目的地闲逛,在各个摊位与商贩处寻找可用之物。

你别说,还真让我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食材,虽然名字奇奇怪怪。

比如说花生,这里叫土球,芝麻名为渣,土豆最为怪异,硬泥石。

我特意跟商贩聊了几句,假装自己对这些食材一无所知,其实某种角度上来说,我很坦诚。

我了解的都是现代社会的做法,对于士兰王朝民生料理状况,还处于空白状态。

据商贩所说,这三种食物都属于便利食材,水煮断生直接食用……

暴殄天物!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带着悲痛的心情,我将这三样分别打包,交代几句后让他们送往书院。

再次前进想去夏府看看老夫人,却不成想预见了熟人,士兰王朝的将军之一,天野。

我看到对方时对方也发现了我,相视一笑来到近前。

“阁下!”

“我回来时听闻将军正忙于军务……”

天野在南域吃瘪后,直接被皇帝调到北域远郊解决魔兽动乱,这一去就是小半个月,直到昨日晚间才回到王都。

“今天令妹归来,我打算府中设宴,目前还没通知他人。”

“哈哈!”天野闻言大笑“阁下就有没有设宴的打算我都会去蹭饭,我相信由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陛下都说过,你那里是改善伙食的最佳地点。”

稍作攀谈,由于天野错过了之前那场晚宴,话头一直在围绕面食,看得出他对此事甚为在意。

为了让他宽心,我私下做出承诺今日为他补上一份,而且透露还会有其他新式菜品。

对方闻言大悦,不知不觉与我一同走进了夏府。

在见到老夫人后,我开门见山邀请她参加今日晚宴。

近来夏德圭不在王城,夏梦苒又跟随雷鸠学习术法,诺大将军只有她一人,太过孤单。

老人家嘛都喜欢热闹,不出意料地爽快答应,喜形于色。

在说到如何来往的问题时,天野自告奋勇应下了接送职责。

时间还早,婉拒老夫人的挽留,我和天野相继离开。

说来也巧,我们的下一站居然相同。

他是为了递交任务,而我单纯感谢传讯。

与城堡守卫打过招呼,与天野一同玩起藏猫猫……

艹……我真的是服了这位皇帝了!原来这待遇并不是专门难为我的,而是除了他的召见外,任何人想要见他,都要逐层寻找!

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在三层成功见面。

我体贴地坐在房间略硬的沙发上沉默喝茶,为这对儿君臣留出办公时间。

“阁下寻我何事?”

过了好一会皇帝才将视线转到我的身上。

“没事!就是过来道声谢,基芽粉的事情让您费心了。”

“阁下这份道谢我可不敢接,这件事的负责人可是你的未来岳父,忆王殿下哦!”

面色微囧急忙打了个哈哈,去谢忆王?别开玩笑了,我可没这个胆量,在完婚之前单独相见绝无可能!老子没有这个胆!

“那还望陛下为我转达!哦对!今日寒舍会略备薄酒,期待陛下与忆王的光临。”

“陛下!听说今天晚上有新菜品!”天野挤眉弄眼挠着头,献宝式插嘴。

就特么你话多,我翻了个白眼。

回到书院已经快到未时,随便叼上两口吃的,就听到院外有人叫喊。

一名有些眼熟的导师站在门口,手中拎着三大麻袋。

“阁下,不久前有三位商贩打扮的人相继来到书院,留下了这三袋东西,说是演武场生意物资,我寻思应该要送来这里,没错吧?”

“谢谢,谢谢,非常感谢!不知导师晚上可有时间?”

书院共有十九名导师,只有四人与我熟络,剩下的大部分仅仅面善,更有甚者未曾谋面。

对方听闻急忙应声,还帮我将食材拎到院中才转身离去。

基芽粉咋还不来……我看看天色有些焦急。

“主人这些是什么?”二丫这时从房间中走出,身后还跟着她一样,好奇打量地saya跟明浩。

嘿嘿……三只小劳力。

在询问过后,得知厨房荤油存货很多,这让我舒了一口气。

今日料理会用到大量荤油,有存货自然比现熬要好。

支使他们把土豆洗净去皮,并交代二丫大部分切片,剩余少半切成丁状与条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脆声呼喊,让我的嘴角弯起笑意。

是她是她就是她!她带着基芽粉回来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有无敌铁头!为你排忧解愁!老大!铁柱带货归来!”

“少说骚话赶紧卸货!”

对方毫不在意我嫌弃的模样,嘿嘿傻笑着走进院门。

身后天雅也面带笑容,似乎二人的心情都还不错。

“老大!我还给你带回来一个人,不过留在了隔壁。”

铁柱一边将基芽粉从储物法宝中取出,一边轻声说着。

由于在忙着鼓捣真正的面粉,这句话被我自动忽视了。

面粉与蛋一比一,少许白糖芝麻盐,忙起来!

晚上要来十几张嘴,为了效率我让铁柱来帮忙,在这之后,心慈与大丫也加入进来,我们四人很快就揉出了二十来斤面团。

“好了,这些目前够用了。”

看着铁柱还要往外掏面粉,我急忙出言制止。

四十七 秘境

将揉好的面放进容器中密封,为的是让其发酵并且防止水分流失,剩下的就是等了。

不过并非干等,而是调集众人开始处理肉食。

我在这期间,还出了趟门,将山中好友子枢,喊了过来。

当然,来吃白食是不可能的,按照老规矩,我牵着他,他牵着肉,其乐融融。

新食材的到来,让正在休息的众人再度忙碌起来。

要说机灵那一定是人鱼二丫,你看她为了偷会懒,跑到子枢面前撒娇卖萌,后者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她诚恳建议,帮忙切肉……

“主人!我是不是贼聪明!”二丫溜到我的身边小声问道。

“嗯!”聪明的像个贼……

看看天色,是时候干点正事了。

走到之前发酵的面团前将部分取出,揉成拇指粗细后切段,再将去壳留皮的花生裹在其中,揉成小球粘上芝麻放在一旁。

“爸爸!这是什么?”

平常话不多的明浩在这时走到我的跟前,好奇地打量着刚刚做好的半成品。

“一种零食,想吃的话来帮忙,不过你要先把你的的小脏手洗干净。”

我的语气很温和,想要让小孩子自愿帮你干活,语气和态度很重要。

明浩有些迟疑,毕竟被我充当劳力半日有余,要再没点戒备心,怕是成了傻子。

我沉默地干着手里的活儿,坐等小家伙上钩,像这种情况,绝不能着急,时间会为你带来最满意的答案。

在saya和明浩的支援下,不一会就揉出了上百个,吩咐二人继续加油,我拿起这些半成品,撒上些许干面粉后,来到了油锅前。

稍作观察,将火势调小,随后全部倒入。

糖与蛋的香气夹杂着芝麻的味道飘在空中,挑逗着厨房里所有人的食欲,连我都下意识地吞咽口水。

眼看金黄焦脆,急忙捞出放置一旁。

“别急!现在还不能吃!”

面对数双饿狼目光,我急忙出声。

煎炸面食刚刚出锅时需要短暂放置,待自然冷却后才会有酥脆口感。

况且这道零食面点是我在无意间偶然学会,前世的玉安对花生极为钟爱,无论生熟炸煮,无一例外。

如今料理初成,我希望第一位品尝的味道的人,别无他选。

玉安没有让我失望,在院中端坐的她缓步朝我走来。

“相公……这是啥?”

“花生酥”随口胡编个名字对她说道。

“可以尝尝吗?”

“还不行。”

“哦……”

玉安神态有些失望,但依然站在花生酥前,脚底仿佛生了根。

这时saya和明浩端来了第二批半成品,我再次忙碌起来。

“刚才那一锅可以吃了。”

第二锅完成时,我小声对垂涎的玉安说道。

在她拿起花生酥放入口中的那一刻,我的眼里只剩下她满足的笑脸……

玉安是个很馋嘴的姑娘,甚至馋起来有些自私,但那份自私,只是我二人之间的小秘密,与其他人相处时,她善于分享。

只见她抱起花生酥,在厨房内转了一整圈,喂一颗吃一颗,看似雨露均沾,实则满足口腹之欲。

这点小心思可真是……

晚餐怕是没她什么事了,我在心里苦笑着。

由于玉安的突然性暴食,点心方面只能临时决定限量,每位宾客二十颗,要有剩余留作夜宵。

好在自家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在宾客相继如常后,没人出言不满,就连天雅在面对跟他哥时,也未曾打小报告。

末尾做出三份上次的肉饼,递给天野,还有夏老夫人跟今日结交的导师。

“阁下!你是怎么用基芽粉做出的这个?”

皇帝在尝过花生酥后,赞不绝口。

“商业机密!”

随着晚餐进入尾声,众人相继撤离。

“罡禅大师别急着走,一会聊聊。”

席间罡禅全程闷闷不乐,似乎有什么心事,所以我将其喊下,想要询问一二。

果不其然,在院中只剩我俩后,罡禅叹息一声。

“今日寺内传来消息,又有同门遭遇不幸……”

各大门派还未停止搜索魏伱竓,銮安寺在众多势力里最为积极,伤亡弟子最多

就在前日,有线报魏伱竓在一处荒山,附近正好有的三名武僧,便去寻之,结果俩死一伤。

“其他门派呢?”

如果我没记错,整个修行界都都响应讨伐魏伱竓,不说那些无名小派,单指学院常驻的其他十八所教派居然无人支援?而且近来极少听说出现伤亡。

罡禅欲言又止,悲愤之色一闪而过。

“近期五行秘境即将开启,其他门派都在忙着筛选弟子。”

五行秘境?我急忙翻阅记忆,却发现对此一无所知。

好在罡禅主动解释,才让我明白所说何事。

在北大陆存在着许多秘境,(其他大陆他没去过,所以不知道有没有。)大体分为公有秘境和私有秘境,五行秘境属于前者,这类秘境开启时间非人力可以影响,定时定期,而后者与前者不同,含金量与秘境也无法与前者相比。

加上各个门派长期占有压榨,如今多数沦为试炼场,饲养魔兽供弟子修炼。

五行秘境是秘境中的佼佼者,拥有与金木水火土相对的五座入口,每年开启一次,历练者根据需求选择进入。

“选择进入?”

“是的!五座大门对应五行,其中秘宝皆为特定属性。”

罡禅知无不言,凡是我提出的疑问,都得到了相应解释,让我受益颇多,但我们好像都忘记了初衷……

事实证明,魏伱竓不足为虑!

在罡禅离去后,我的心思活络起来,五行秘境……

这一夜我未能合眼,满脑子都在考虑一件事,我该不该去捞他一笔……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我大开的窗户中照入房间,我翻身下床推开门,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院中两棵小树微微颤动,saya与明浩出现眼前。

“爸爸你今天起得好早哦!”

我温和地笑笑,分别搓揉二人脑袋。

“saya,如果爸爸出远门,你和明浩能照顾好妈妈吗?”

对方闻言有些紧张,到是明浩神色坚定地点了点头。

“嗯!有男子汉的模样!saya呢?怎么不说话?”

“明浩负责照顾妈妈,我要跟着爸爸!”

四十八 资格

小姑娘嘟着嘴巴,眼中满是希冀之色。

我蹲下身将她搂在怀中“明浩不善战斗,要是你跟我走后,有坏人来欺负妈妈该怎么办?”

saya并未回答,扭头看向玉安房门的同时,小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襟。

我知道她明白我的心思,只是舍不得与我分开。

“傻丫头,爸爸刚才说的是如果,又不是真的要走。”

眼下应该以引导优先,时间充分的很。

握住胸前那双小手,宠溺地将对方搂到怀中。

“你的妈妈是爸爸最爱的女人,如果她受到伤害,爸爸真的会非常非常的难过,你希望爸爸难过吗?”

saya摇摇头,眼角有泪花闪现。

“爸爸知道saya舍不得和爸爸分开,爸爸同样舍不得saya啊,但是爸爸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可能天天都和saya在一起。”

“可是……可是……可是……”

saya皱着眉头,拼命地想要找出一个理由,但始终无果。

“爸爸一直都觉得saya非常懂事,爸爸也一直喜欢懂事的saya,可是现在怎么觉得saya开始不乖了?”

“saya没有不乖!saya听爸爸的话!”

三千多岁的小朋友还真是说哭就哭……

正当我思考如何哄她,好巧不巧,玉安的房门打开了。

“相公你在做什么!为何惹哭saya!”

玉安似乎很生气,径直走到我的身前,将saya搂进自己的怀中。

“saya不哭哦,是不是爸爸欺负你了?有妈妈在不要怕。”

“妈妈……爸爸说他要走。”

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我还没有做好向玉安等人说明的准备,先不说对方知不知道五行秘境,我自己还处于一知半解的范畴。

“相公,你要去哪?”

“我哪也不去……”

玉安脸上尽是狐疑“那为什么saya说你要走?”

“这……我只是和她做个假设,如果我出趟远门,她有没有信心和明浩一起保护好你……”

“我们saya当然可以保护好我,可问题是你要去哪?”

“我哪也不去……”

“那为什么是saya保护我而不是你?”

“我只是打个比方啊喂!”

“那你为什么要打这类比方?为什么不用临时不在?”

玉安眼眸中精光闪烁,让我微微心悸。

“我就随口一说啊,要不要这么认真啊祖宗!”

对方瞪了我一眼,似乎知道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新展开,牵起saya朝着房间走去。

“相公,如果你真的要出远门的话,我觉得你带上明浩比较好……”

消失的人影,紧闭的房门,我蹲在院中,看向身旁正在看着我的明浩,下意识地笑出了声。

看来玉安明白我的意向,结尾时说的那句话我听出了两重含义,一是点名让我带上明浩,二是她支持我的决定。

还和以前一样……对我这般放心。

接下来的日子有些无聊,虽然每天都在拼命地找事做,但忙来忙去无非就是那几种老花样。

洗衣做饭叠被褥,扯皮喝酒逗俩树……

演武场的生意我不用再管,来了一位新的大厨,就是当初我在南域伙房捡的那位胖徒弟。

大丫二丫也轻松了许多,就如同刚开业那会,打打下手。

铁柱天雅还是老样子,每天互殴到鼻青脸肿,晚上互抹伤药对着哀嚎。

今日里书院来了许多陌生人,他们穿着制式服装,进出不同的导师宅邸。

我站在宅院门口,看着这些人来来往往,胡乱猜想他们的目的。

“阁下!”

花朽地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他背冲宅邸,应是刚出院门。

我对其点点头,开始拉近距离,随后他小声询问我站在门前是何故。

“我看许多门派都派遣门人来到书院,你们花家怎么还是你自己?”

对方闻言笑的有些嘲弄。

“阁下可知他们为何加派人手?”

我摇摇头,等待对方给出答案。

“家族与门派不同,虽然也有争斗,但本质上还属于家庭范畴,有私心却少有二心。”

“你的意思……”

花朽轻笑搓动着手指。

“我想阁下应该听闻五行秘境开启在即,家族子弟参选人员一般都是提前内定,比如我们花家这一次是由花印领队,一共五人,木境进入。”

听到熟人名字,并得知她的近况,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些门派不同么”

“是的,他们是临期筛选,根据贡献实力综合决定,拿烟云岭来说,樱容姑娘实力不俗,但她的出身致使她在门派内毫无根基可言,人微言轻。”

我看了一眼对方,目光中带着疑惑。

“阁下莫急,请听我慢慢道来。”

门派如同国家,内有掌门、掌座、长老等等官职,弟子也分亲传、内门、外门,樱容是阡惑亲传弟子,但奈何阡惑只是一名无实权的挂职长老,像这种情况的人其实还有不少,只是樱容却因为实力外貌都极为出色的缘故,成为烟云岭高层关注拉拢的对象。

“那些住在樱容宅院的门派子弟们均是实力不高但出身优越,他们受到父辈或者师命,说得好听点是来拉拢樱容,说不好听的就是把她领上床榻。”

我看到花朽说道此处用尴尬的表情看向我的身后,回头瞅去这才发现,他话中之人正立于我们不远处。

“花朽阁下,您怎么不说了?继续啊!”

某人讪笑不停摆手说着不敢。

樱容见此目光转到我的身上“其实这不是什么秘密,自从这些混蛋入住我的宅邸,不仅干扰我的生活,还曾试图对我不轨,要不是我早有防备,现在还不知落得怎样的下场。”

她说的虽然轻巧,但目光里暗藏杀机。

“樱容姑娘准备参加五行秘境吗?”我不想窥视他人黑暗,及时出声转移话题。

“是的,我师来信,掌门钦点。”

“那届时还望姑娘照顾一二。”

我的话让面前二人皆是一惊,急忙询问我代表何方势力。

之前罡禅方面只告诉我五行秘境属于公用,却未曾提起公用特指势力,如果个人贸然前去,各派势力很可能为了自身利益出手阻挠。

这可如何是好,我有些犯愁地看向二人,他们似乎也无办法。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如此想着。

总不能让我现在找个门派或者自立门户吧?要钱有一点,要人没几个……

在这之后花朽与樱容相继离开,我无心询问去向,带着压抑的心情径直返回宅院。

沐浴阳光,静静思考,我的交际圈围绕着王朝和书院,在这些繁杂势力内,可用之人……哎……我还是去找子枢喝点吧。

四十九 孜然

“你自己?”

子枢坐在湖边,身前摆着一张不知哪里捡来的破旧方桌,身旁篝火上烧着热水,见到只身前来的我,脸上有些失望。

“不然呢?”

“没什么……肉不够了?”

我摇摇头,很随意地坐在他的对面。

“有酒吗?”

子枢闻言神色淡然,白洁手掌抬起,唤出一口茶壶,随后掏出俩株锥状绿茎萼齿白花的植物,有序地撕入壶中。

“午时饮茶不饮酒。”

饮茶?茶在哪?老子长这么大,头回听说茶叶可以这么随意!这孙子怕不是在唬我!

要不是看他神色淡然,我又不认识那株植物,我真想啐他一脸口水。

不多时水已烧开,子枢掏出茶瓢慢条斯理地将热水舀入,神情专注,儒雅淡然。

看着他取出茶杯,斟满前推,我带着质疑地态度,将茶水送入口唇。

就在茶水进入口腔的那一刻,芳香四散,盈满齿尖,那熟悉的味道让我怒睁双目,情不自禁地大吼一声!!!!

“这他娘的是孜然!”

刚刚端起茶杯的子枢,被我的吓得右手巨颤,滚烫的茶水洒落在身,哪还有什么儒雅形象,宛如一只炸毛泼猴。

“你是不是要疯!不爱喝直说,干嘛吓人!”

这时候的我哪有闲心管他说啥,越过矮桌紧紧地抓住他的双肩。

“刚刚这茶叶还有没有!全给我!全给我!全给我!快点给我!”

说到最后,语气已经不能用急切来形容,光看子枢脸上那忌惮神色就能大致猜出,我在这时有多吓人。

他戒备地看着我的双目,从储物法宝中掏出木制方盒,缓慢递向我。

“全……全在这。”

上一刻的魔鬼,下一刻的孩童,我抱着木盒仰头大笑,这是什么!这是大自然的瑰宝!是大地母亲给与的神迹!是所有调料中的无冕之王!拥有它我就拥有整个世界!

迫不及待地打开木盒,想要对它诉说我的深情。

“你在抽什么疯……”

“嘘……”我竖起手指,轻声出言“不要吵到我的宝贝。”

子枢怕是被我的神经模样搞到无语,翻着白眼走到一旁,脸上尽是嫌弃和莫名。

“没错!就是它!”我拿出小花,将它的种子摘下,脸上洋溢着喜悦。

“子枢你别这表情,去取点肉,我给你表演下这东西的真正用法!”

对方满脸质疑,但还是听从了我的意见,只是他刚刚转身,我又想起一事,急忙出声“把茶具留下!还有!肉要蜇角肉!”

我将孜然播进茶杯,拿起子枢留下的茶具里的茶碾……

咳……为了不让这货看到我这用法,还是早弄早完事……

“给你!”人未到肉先到,空中急速飞舞的肉块朝着我的脸部迅速接近,我知道这是某人在发泄不快,但我毫不在意!

麻利地将肉处理成块状,看向已经归来的子枢。

对方眉头上调,知道我是何意,无奈地掏出竹签扔在桌上。

“嘿嘿……”小样儿,我马上就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蜇角肉配孜然,这他么可是我们天朝料理界的最大黑马!羊肉串!

篝火噼啪炸响,肉串滋滋冒油,那滴落的晶莹带起红黄烈焰将青烟推向苍穹。

我拿起刚刚磨好的孜然沫,洒在肉串上,而后淋上一些盐巴,熟悉的香味让我格外愉悦。

与此同时,子枢正蹲在一旁收拾茶具,拿起茶碾时看到了遗留在上的粉末,眼中满是心疼。

但他的情绪只存在短短数秒,就被窜鼻的香味碾压成渣。

“这是什么!”这货扔下茶具紧赶两步蹲到我的身旁,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即将完成的肉串。

小样儿!你丫刚才不是还满脸嫌弃么?现在知道哥有多伟大了没?

“哈哈哈哈哈哈!”

我自顾得意地笑,不去理会焦急的某人。

子枢吞咽着口水,见我对他爱答不理也明白过来,脸上略微尴尬。

“那个……方才是我失礼……这……这东西是啥?”

“在我的家乡,这东西叫做羊肉串!能够征服世界的一种食物!”我眨着眼睛,说话的同时满带笑意。

子枢搓着手,不停吞咽口水,要不是肉串这个东西不能烤太久,我真想多看一会他此时的模样。

“给!”

我摘下两串分给对方,开始分享鲜美果实。

刚烤熟的肉串还在滋滋冒着油,那诱人的香气足以让人无视它的烫嘴,我跟子枢几乎是同时张嘴,将竹签上的肉块扯入口腔,而后满足地看向对方。

子枢比我吃的要快,而后意犹未尽地盯着剩余。

“愁啥啊!吃!这么多呢!”

我看向对方言语豪爽,可对方却没有行动,而是站起身朝着远处跑去。

这孙子想干嘛?我被他的行为彻底搞蒙,愣在原地。

大概过了俩分钟,这货才从树林中再次出现,手里……

一、二、三、四……艹!六头蜇角。

“王八蛋你丫是不是想累死我?”

“嘿……嘿嘿嘿嘿,那个!这个!晚上去你家!”

我二人的饭量来讲,一人一头才能吃饱,刚才烤的只有不到半只,想必是这货太懒,用的存货。

不过好饭不怕等嘛,只有我俩效率也着实堪忧,不如等到晚上再吃个痛快。

篝火旁还有着四十来串,我嘴里嚼着刚刚入口的嫩肉,含糊不清地问起美酒。

这次子枢没有无视,想必他也想喝。

“子枢啊,你知道什么是五行秘境吗?”

“嗯……”

“那你认不认识能把我带进去的势力?”

夜晚,这已经是我从南域回来后第四次举办晚宴,席间气氛只有炸串初次现世的那场才能相比。

如果非让我形容众人的吃相,那只能用三个字“不是人!”

这一夜,很少饮酒的皇帝醉了,趴在酒桌上吐露着不为人道之言。

他搂着忆王喊着哥哥,带着哭腔感叹皇子数百不及皇兄一女,而后撸上一串大笑好吃。

忆王也没好到哪去,抱着他的弟弟神情恍惚。

雷鸠似乎喝出了往事,对夏梦苒不停地说着抱歉。

抢眼的要数花朽,时而轻笑时而谩骂,酒坛为盾,竹签为矛,双手并持,互作博弈。

我坐在主位,搂着玉安与心慈,看着他们有些伤感。

他们皆有不凡,也许旁人只看到的他们的现状,却不曾了解在充满着选择的道路上,他们所放弃的东西或情感。

经过时间洗礼的如今,酒精摧毁理智建设的城墙后,涌出豁然固然好,但那些遗憾又该何去何从……

五十章 赌局

是醉酒还是失眠?这是除四位小家伙外,其余人必须做的选择。

皇帝最先倒下,雷鸠紧跟其后,他们趴在身前的桌子上打起鼾声。

忆王左手按着前者肩膀,含笑自饮。

花朽似乎有着无限活力,分饰两角满嘴骚话,手中的酒坛和竹签交织起舞。

大丫打着哈欠,她身旁的子枢躺在地上,嘴中咬动竹签,不知在想些什么。

樱容泪眼婆娑,伏在桌案上轻轻捶打,看她的口型,像是在咒骂他人。

铁柱天雅还在拼酒,涨红的脸蛋看上去有些可爱。

要说目前还正常的,除我之外只剩两人,那便是赵纯良和天野。

和二人打过招呼,我拦腰抱住玉安,走向卧室。

别误会……我只是将她送回房间,秋日天凉,睡在外边是会感冒的。

在我出来时,方才那二人已经带着皇帝跟忆王离开,至于谁送谁,我并不知情。

我现在所关心的,只有还在院子里的几位女性。

安置好心慈后我站在樱容跟前发愁,抱是不抱?这是个问题……

扭头看向铁柱,刚刚还在和天雅拼酒的她,如今也已不省人事,指望她是不可能了。

至于天雅,铁柱倒了她自然也倒了,就算没倒,想使唤她也不咋现实。

樱容这姑娘让我有些忌惮,总是隐隐觉得,她迟早会给我带来麻烦。

我不愿接近可眼下同个屋檐,我又无处可壁。

“哎!”

叹息一声扭过头,将铁柱和天雅抗在肩头,决定先把这俩货送回房间。

“呕!”

“呕!”

双响炮!卧槽!

我急忙停下脚步,满脸黑线地合眼闭气,等待突如其来的灾难谢幕。

这两混蛋……连吐都特么一起!

樱容已经睡去,轻皱的眉头让她看上去有些无助。

这时候我抱她,她不会反手揍我一顿吧?

我暗运妖力,小心谨慎地将她横抱入怀,确认没有危险,这才迈开脚步。

做完这些后,天野已经赶了回来,对我轻点额头后,抱起夏梦苒撒腿就跑。

看向院落中还剩下的俩人,我无奈地摇摇头。

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这个世界没有公鸡,也没有闹钟与手机,当黎明到来,能为你提供叫早服务的,除了那些到晨练的士兵外,就只剩下……宅院外的喷嚏!

花朽蜷缩身体,双手交叉快速搓动着胳臂,人中部位流淌着晶莹液体。

昨夜我回房后,朦胧中听到院中这货谩骂之声,应该是天野或者赵纯良想要送他回房闹出的动静。

“不能喝就别喝,亏你当初还舔着脸找我要酒,比谁喝的都少,喝完比谁都疯。”

“阿嚏!阁阁阁阁阁阁下过分了!你你你你送其他人回回回去不管我。”

我背负双手翻起白眼“您昨夜里刀枪棍棒斧钺钩叉耍的那叫一个无懈可击,旁人无法近身何谈送你回去?”

花朽面色一囧,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不吃个早点再走吗?”我保持着姿势,言语中不带任何情感。

“吃吃吃吃屁!”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强压在心头的笑意迸发而出,许久之后才平复心情。

抹掉眼角泪花,看着宴会过后狼藉满目的宅院失了神。

“相公?你今天起得好早啊。”

“妈妈!爸爸今天好像特别闲,我看他在这坐了这半个时辰了。”

亲爱的saya……咱俩到底谁闲啊?

“你看我半个时辰咋现在才出现?”

对方闻言努起小嘴摇头晃脑扭身子,脸蛋上还出现了两抹红晕。

“因为爸爸又粗又大人家怎么看都看不够。”

和saya相处了这么久,已经可以理解她那奇怪的夸人方式,因为明浩和她一样,夸人不是粗大就是坚挺……

“好吧,你妈妈也经常这么夸我。”

“啐!”玉安白我一眼后,扭头返回房间。

撑住膝盖站起,掸掸屁股抻抻衣,走到saya跟前。

“爸爸带你出去玩吧?”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情做。

眼下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溜娃这件事。

saya对我向来配合,闻言主动牵上我的右手。

“爸爸!我也要去!”

王都作为士兰王朝的核心城市,从日出到日落总是散发着活力。

我牵着俩只瓷娃娃一般的乖宝,走在外城的主干道上,无论商贾还是路人都不吝啬羡慕的眼神。

“爸爸!我想吃那个!”

“我也想吃!”

“好好好!老板,来两份!”

俩小第一次逛街,见到任何事物都无比好奇,这可把我给折腾坏了。

东走走西转转,不知不觉就过去半天。

她俩走一路吃一路,但我可是滴米未入饿得很。

“好了,爸爸饿了,要找地方吃饭!”

伸手竓住又想冲向路旁的二小,一头扎进了一家旅店。

“客官几位!小店菜肴美酒应有尽有!你看你来点儿什么?”

接过菜单,随便翻了几页,指向一份主食。

“得勒!香饼一份!”小二反应非常之快,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已经扭头报出菜名。

“你着急投胎啊?我是想说只有这个香饼不要。”

小二闻言一愣,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巡视。

“客官您几位?”

哎……做人难,低调做人更难,好不容易送走质疑人生的小二,这会又聚集一群吃瓜群众。

他们围在店门口对着我指指点点,更有甚者坐地起局,赌我能否吃完。

“那边那个,这里是一百金币,我买自己都吃完,你敢不敢接?”

将钱袋丢在桌上,言语傲慢。

哪知对方比我还狂,听我说完立刻拍着胸脯“有何不敢?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世上就没有我郝芏不敢接的盘!”

“行啊,郝芏是吧,一会我要没吃完,这袋子金币你拿走,现在你可以来验验数。”

“不用!”郝芏插腰昂头,看也不看钱袋一眼。

小样儿,要赌别的我还有可能栽跟头,这点吃的……呵呵,半饱。

不理会越发火热的氛围,悠哉地吃着陆续端上的菜肴,随着盘子越落越高,周围的反而越发安静。

“这人是啥来路?”

“不知道啊!但肯定是个大人物。”

“对对对,你看那俩小孩都没动筷子,他自己一个人就能吃这么多。”

别看我一声不吭,对于周围情况一直默默关注。

不论围观者的讨论还是郝芏逐渐严肃的脸色,都被我看在眼中。

“郝芏,你知道还剩多少吗?”我轻松地将刚刚端上来的菜肴吞进口中,看向对方。

五十一 不能信

“哼!得意什么?还有一份烤山猪呢!”郝芏的声音低沉。

这世界的山猪与前世里的野猪近似,表皮韧性极高,寻常刀剑难以切割,所以民间做法要用近似烧窑的特殊器材整只烹饪。

如此前提下,能够料理的店家自然不多。

加上山猪本身极具攻击,属于中大型野兽,体重至少百斤,虽然按斤来算价格并不算高,但各种原因导致无法散卖,所以吃过的人少之又少。

“duang!”

后厨方向锣声震耳,方才为我点餐的小二,和一名黑脸大汉同持巨大托盘,面色庄重。

他们每迈一步便会晃上三晃,像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与此同时,稍显富态的中年掌柜带着另一位伙计跑上前来,收起碗筷外的所有器皿,为烤山猪留出空间。

“客官您请慢用,本店镇店之宝,九龙冠珍猪。”说着他的右手从背后抽出一柄尖刀。左手持布擦拭干净,弯腰奉上。

随意接过,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郝芏,斜嘴痞笑。

金黄色的山猪撒发着高温,令我意外的是它周身虽热却不见雾气,也没有什么浓郁香气。

我带着疑惑看向掌柜,发现店内人员全都带着自信的笑容,看来他们对这道菜颇有信心。

“咔”刀入有声,抽刀有雾,猪类生物特有的肉香随着高温雾气迅速侵占着附近空间。

食欲被周围吞咽声滋养,让我迫不及待地在猪背上切出三角,连皮带肉一同挑出。

闷在山猪体内的雾气,在这时获得了自由的机会,它们疯狂地朝外涌出,用短暂生命无畏地诠释着诱人芬芳。

山猪应被提前腌过,瘦肉部分顺滑劲道,脂肪口感软糯肥而不腻,最让我惊艳的还是表皮,外面的一层金黄酥脆自是不用多说,可山猪的皮足有拇指宽厚,酥脆过后那似胶似肉的口感,让我的口腔极度愉悦。

好吃!单纯的好吃!微甜主咸,肉中有着花卉清香也有酒水的醇香,我无法辨明它们的原型,但足以为这家店铺所感动。

“这道菜是谁料理的?”

我带着微笑看向掌柜。

“回客官,就是这位,我们的厨师老黑。”

他用手指着身后的黑脸壮汉,为我介绍。

这家伙好像是刚刚和小二一起端猪的那人,不知是待遇不好还是他心甘情愿,居然连这种粗活也要一并负责。

“这道菜我很满意,十枚金币买配方,卖!就在我吃完以前将材料写成名单提交给我,不卖的话什么都不用做,我吃完自会离开。”

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又何必强求,与己无关不如品尝美味。

一百来斤的猪完全整烤,在伙计的提醒下,得知内脏不能食用,只好略带遗憾地只吃猪肉,也导致吃完的时间,远远比我想的要短许多。

哎……看来食谱与我无关了,还是处理下门口那群赌徒吧。

“客官别走啊!给个机会!”我刚刚起身,柜台处就传出急切的嘶吼。

诧异回头,只见黑脸壮汉正站在柜台内口述着什么,而那微胖的掌柜,满脸焦急地看着我,手上的笔也没闲着,动的飞快。

这一幕让我觉得有些逗,摇头微笑看向某人。

“这位朋友怎么讲?我记得一比五十吧?”

郝芏面色如土,双手无力地垂在两旁。

“怎么不说话了?嗯?”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认栽!”他深吸口气,声音略微颤抖“这笔巨款我支付不起,这条命大人只管拿去!”

如何处理这货还真有点难办,从衣着上就能看出他绝非皇亲贵胄,对于这种市井之人杀了没有必要,留着又难有大用,可就这么放了那我八成会被冠以“傻子”的称号闻名王都。

“好了好了!大人好了!”

掌柜突然冲到我的面前打断了我的思绪,这让我有些气愤,可当我抬头看向他时,心口那股不爽瞬间泄气。

这家伙的脸蛋子……比他手上的宣纸甩的快多了。

“闭嘴!有事说事!”

“大、大人!菜单十金币?”掌柜声音渐小“少给点也行……”

“哦!这件事啊。”我恍然答道随即伸出右手。

“你已经超时了,但看你如此积极地,去桌上拿钱,你认为值多少你就拿多少。”

掌柜闻言大喜,只是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他从钱袋中每拿出一枚金币就会看我一眼,我则全程保持着微笑,不点头也不制止。

直到他拿满十枚还要继续时,还坐在餐桌前的saya目光变得幽暗。

“我、我、帮您把钱袋系上。”胖掌柜笑的很假,但恐惧是真。

其实saya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看掌柜贪得无厌有些不快。

但不论怎么说,她也是吃过万八千人类的存在,掌柜这种普通人哪能承受她的眼神。

不过这件事还未结束,掌柜在系好钱袋后将金币随手揣入胸口,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但我却为这件事动了火气。

“掌柜的,十枚金币不是小数,就这么直接放在自己怀里吗?”

“啊?嘿!大人!你放心!没人偷的走!”

胖子误以为我是好心,脸上笑的很爽朗。

被我忽略的郝芏还站在门外,声音极小地念叨着,换做旁人还真听不见他的话语,可我算平常人么?

本打算继续试探的我,这时发了飚,因为郝芏念叨的那句话中有三个字让我特别反感。

“黑心肠!”

“那十枚金币是我给厨子的,您还是直接给他吧。”

掌柜闻言嘴角微微抽动,但还是装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回大人!现在还是工作时间,我先待他保管,等到下班我在给他,我保证绝不会少他一个子儿!”

“你觉得他的话能信吗?”

我看向郝芏,面带微笑地询问着。

这个行为让对方和掌柜同时一惊,前者是因为没有想到我会问他,纯属惊讶所致,后者则是担心被人拆台。

好在我还未宣布对郝芏的决断,这间接影响到了对方的回答。

只见他顶着掌柜威胁的表情,坚定地看向我。

“回大人!小人认为这厮不能信!”

五十二章 夯昊

“你血口喷人!”

郝芏有股子狠劲,面对矢口否认的掌柜,他一口气抖搂出一大堆的黑历史。

像克扣薪水这种小事多不胜数,最大的问题还出在那厨子身上。

这“老黑”并非厨师本名,而是掌柜从联国奴隶商手中买到后所起。

士兰王朝尊崇平等、自由,所以奴隶这种存在,是见不得光的勾当。

“掌柜的,你说他诬赖你,不如我们去法司断断案如何?”

“好啊!我行得正坐得端!”

胖子满口答应,可这一下郝芏不干了。

“大人!法司去不得啊!副司长是他哥哥!”

我伸手拦下正欲反驳的掌柜,看着郝芏安慰道“没关系,我在!”

这家店离内城西门也就俩百来米,而法司就在城门附近一百多米的位置。

高高悬挂的牌匾下,站着两名身着半身锁甲的守卫,不知是不是掌柜在前的原因,我等进入并未受到询问与阻拦。

越过门卫,直接来到大堂,正做着一名身着官衣,批阅文件的中年男人。

对方见到胖子先是一愣,随即挥着手说道“你哥不在。”,继续忙着工作。

“大人!小弟并非寻兄,而是专程寻您的!”

“哦?”男子忙着手头文件并未抬头。

“宋司长,今日有人来我店中闹事,不仅诬告我贩卖人口,还以此要挟不愿买单。”

中年男子沉默半晌叹息出声“来人,把这一干人等压入牢中日后再审。”

我听着二人的对话,直到杂乱的脚步从厅外传来,才如梦方醒。

尼玛!残害百姓这种事也能让我赶上?关键我还是受害者!

这种时候我该咋办?打人?郡主驸马大闹法司?我那未来老丈人知道了会咋看我?可被抓……好像也不会个办法。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察觉到身后温度开始降低,似乎源于……saya。

小祖宗呦,您可不能暴走。

这丫头在被我强行拽入店家后就有些不太高兴,我只当她是闹小脾气,想着吃完逛逛就能解决,没想到陷入这等麻烦事里无法抽身。

眼看她的忍耐即将到达边缘,留给我的时间不足以让我冷静思考。

“宋司法,你好大的官威啊!”

面对我阴阳怪气地质问,中年男子露出惊异神色。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你就这般称呼我即可!”

“这般?”宋司法稍许沉默后低下头“戏耍本官你好胆,给我拿下!”

“哈!拿我?你好大的胆!这王城之中还有如此混蛋官员,当真是活腻了!”

这一声呵斥被我加持妖力,声音之大相信整个王城都能听到,包括某城堡中的那位。

而眼下在场的人,除了saya明浩外,无不捂住双耳面露痛苦。

宋司法惊疑不定地看着我,肥胖的掌柜坐在地上,厅堂说不出的安静。

官兵们站在厅门前持枪不前,双手微微打颤,显得非常紧张。

僵持不下一炷香,我听到门外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心道这货难道还有援军?

“何人在法司闹事!皇城禁卫军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声音听着有点耳熟……皇城禁卫军更耳熟……好像是……

天野的军团?但这声音绝非是他,我为何觉得耳熟?

转头看向大门,只见一魁梧大汉翻身下马,全身亮银盔甲,在这正足的太阳下闪闪发光。

他手握佩剑虎步前行,浓密地络腮胡衬托那小麦色的肌肤,看起来更加健壮。

咦?这货莫非是……

就在我认出他的同时,对方似乎也认出了我。

稳健步伐突然一顿,虎躯轻微颤抖,但这些都是一瞬而过。

“夯昊将军您来的正好!快助我拿下眼前之人!”

“拿你麻的鬼!”

“啪啪”

“咚!咔嚓!”

“末将参加阁下!”宋司长口中的夯昊将军正是当初在城门欺辱夏德圭家眷被我踹飞之人,本以为他会公报私仇,没想是这样一个结果。

“啊!嗯!”被壮汉一系列操作惊到呆滞的我,全然忘记让其起身。

“阁、阁下……您……不要这么看着人家……”

卧槽!要不是看在他过来解围,我真想抽死这恶心的混蛋,低眉顺眼两抹红晕,当自己是他么待嫁千金不成。

“起来说话!”我压住心头那股子冲动低声说道。

下手是不是有点太黑了?我看向已然昏厥的宋司法心头疑惑。

脸部凹陷,光散落在地的牙齿就少说七八颗,明明俩大嘴巴就已经结束战斗,可夯昊不顾对方晕厥,还搬起桌案一通毒打,二人这是有啥血海深仇?

夯将军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思,宽厚手掌挠着后脑,讪笑说道“这货有眼不识泰山,竟还口出狂言让我无礼,这等贼人就是欠打,没打死他都算留了情面!”

好家伙!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夯昊的心思倒是真多,与其说他是军人,不如说这货是名略带痞气的执绔更为贴切。

“大、大、大人、饶命啊!大人!”胖掌柜跪坐在地,撒发着恶臭颤声求饶。

“你他娘的竟敢如此无礼!”

“铮!”夯昊将胖掌柜一脚踢翻,抽出佩剑向下刺去!

“老子废了你的功能性缸管儿!”

妈呦……这要是被他刺下去,我可能要恶心一阵子……

急忙出手止住他的暴行。

“此人牵扯一案奴隶贩卖,还是交由执法部门处理吧。”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他有个哥哥,在这里是副司长,你看看怎么处理合适,我就不参与了。”

夯昊拍着胸脯对我连连承诺,说是给他三天定能搞定一切。

“处理好的时候到学院寻我。”

我牵起saya明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处。

后来听说夯昊将司长跟掌柜兄弟押到城外军营整整殴打三日,期间别说审问,就连对方想要主动交代都会被他赐予熊长抽到失声。

所以当他询问罪状时,这三人无比配合,不仅回答的极其细致,还主动交代其他问题,什么十年前偷看嫂子洗澡,踩死蚂蚁,欺负隔壁小孩,考场作弊,收受贿赂,那是应有尽有。

待夯昊将结果递于我手,我真有些佩服这家伙。

此事算是结束,夯昊的行为属于越权,但事出与我有关,皇帝自是不想追究,而三人属实的罪状,也让大多数高层官员不愿插手,毕竟里边还有一些与钱有关之事,乱淌荤水是要弄脏衣衫的。

另外,我用积蓄在内城买了套别院,郝芏被我命为管家,我不在的时候他要负责打理一切。

我不担心他会背叛,经过短暂了解后我对他的认知不算浅薄,他不好赌也并非爱财之人,要说有什么缺点,那便是喜爱吹牛。

由于我还住在学院,这件事没去大发请帖,只偷摸带着同居者们来此小住一夜,当做小型郊游。

第一章 五行门

“爸爸,我们为什么要住在那个小院子?”

“因为那里高手多,可以保护妈妈。”

“那为什么还要我留下来保护妈妈呢?”

“因为我更加信任saya呀!”

生活有着许多节点,平淡久了,便会突然出现新的章程打破你的安逸。

不知不觉五行秘境即将开启,学院里的外来者们陆续离开。

我来到樱容房间,拎着手中行囊,看着正在忙碌的她。

“呦!姑娘这是要去哪啊?需不需要护花使者。”

“我需要个相公。”

多日相处让我们二人的关系非常好,暧昧的玩笑经常开,不过在肢体上一直保持应有距离。

“嘿……这个有点难,我不认识能配上你的。”

“不,有个装傻的很合适,你不仅认识你还拥有决定的权力。”

“非也非也,姑娘此言不实,那个装傻的大帅比我无权干涉。”

樱容转过身子笑容有些调皮“是吗?我记得郡主娘娘说过我可以拥有。”

“非也非也,郡主娘娘所言并非真心,姑娘莫要做出夺人所爱之事。”

“说不过你!”对方轻哼一声继续收拾包裹。

樱容要去金系秘境,而我还不知要去哪里,和她斗嘴只是因为等人无聊,打发时间。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说不着急那是假的。

“爸爸,樱容阿姨走了,我们呢?”

轻抚明浩的小脑瓜,故作淡然。

这货……怎么还不来……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耐心已经消磨一空,当我站起身想要奔向山林时,我等的人终于在我的视野中出现。

与玉安几女相继道别,牵着明浩,踏上了新的旅程。

“子枢啊,咱们是去哪个门?”

“五行门。”

“那是啥?”

“你只管跟着就行了。”

子枢不喜马车,所以我们全程十一路,虽然奔波一些,但速度要快上许多。

枯燥的路程让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太阳缓缓下山。

“休息一夜吧,明早再动身赶路。”

子枢在说完这句话后,鼾声大响。

这特么不会是猪妖吧?睡的也忒快了!而且现在是冬天啊!!就这么睡!!想死吗这是?

一回头,方才还站在我身后的明浩,已经落地生根变为矮树……

我可能是傻了……居然想跟树找同感。

清晨,枝头的近似麻雀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打着颤将裤子提好,等待某俩货起床。

昨天夜里我有睡觉,只是清晨时被生生冻醒。

“唔……爸爸你起得好早,子枢叔叔还在赖床。”

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吃着子枢递来的肉干,继续未完成的旅程。

放情奔跑在人烟罕至的山林中,没有优美的景色,只有湛蓝的天空和干枯的树。

“就快到了!”突然间子枢开口说道。

到了?四下张望,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是偌大的山林之中,这里有着一片大型空地,中央竖立着一颗三人高的巨石,却没有看到类似门的事物。

莫非被石头挡住了视线?我如此想着。

子枢放慢脚步,我和明浩跟在身后,向着巨石靠近。

“呦!老马你来了?”

“嗯!叫我子枢。”

“好的马子枢!”

“我叫子枢!!!”

“对啊马子枢。”

“你是不是想死!”

巨石后走出一名青年,异于常人的蓝色头发看起来非常醒目。

他长得不算英俊却英气十足,面带爽朗的笑容。

“不给我介绍下吗?马……子枢。”马子输?马子怎么输的?我在心中吐槽。

“叫我子枢!”似乎对姓氏非常不喜,听到我念出他的“全名”,表情甚是难看。

“这个家伙叫泥鳅,算是我的老朋友。”

“你好泥鳅,我是叫申昆。”

名字是我现起得,神鲲听习惯了,真让我叫别的还有些不习惯,所以干脆就近处理,拆掉偏旁,凑合用。

我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泥鳅……和我差不多。

“我……我叫焦莫容!”

说着,他瞪向子枢,在后者哈哈大笑中谩骂。

一炷香后,焦莫容喘着粗气看向我的身后。

“小家伙,你叫什么?”

“叔叔好!我叫明浩。”

“哪那么多废话!能不能进?”

现在的子枢,往日儒雅全无,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谁都有那么一两位易燃易炸的损友,很显然,对子枢来说,这位焦莫容便是这等存在。

“还不行,最早明天,最晚后天。”

得!来早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却发现焦莫容双目放光,那副表情像是见到了知己……

“哎~这位兄弟!你一看就是个好人!”他说着话跳到我的身前,只是落地的不是脚,而是屁股……

“我跟你说啊,马子这货就喜欢假斯文,明明是头驴……”

“我特么今天非要弄死你!!!!”

背靠巨石,明浩数着星星,在我的怀里缓缓睡去。

语言是最直接的了解方式,通过二人的斗嘴,我知晓了不少事情,关系也拉近许多。

在这个世界中,妖族主要分为新晋妖族与古妖族俩大类。

用saya的种族魑魁杇来举例,身为族群妖类,个体姓名非常重要,不然人人都叫魑魁杇,怎么分清谁是谁?

真正能使用魑魁杇这种族名称命名的个体,往往只有部族族长一人。

但这些不是全部,比如妖主,比如子枢,又比如焦莫容和我,都属于独立妖族,我们没有族群,均为世间珍兽,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子枢名为珊瑚独角兽,通体漆黑宛如墨,珊瑚独角指苍天,虽说还未亲眼见过,却在焦莫容的形容中,在脑部寻到了相关记载,有配图的那种……

后者也不差,在神鲲留给我的记忆中与前者同为洪荒大妖,名曰冰甲角魔龙。

二人并不知道我脑内有着他们的水墨立绘照,还在以互拆作为打压对方的手段,我也只能笑笑。

当然,有来有往才算朋友,互报家门是起码的礼仪。

焦莫容是位很有探险精神的存在,这五行门便是他游历世间无意中发现的地方。

世人只知五行秘境有五门,金木水火土,对应的门内有着对应属性的各种宝物,或灵丹或法宝,在你战胜守护兽之前,谁也不知会得到什么。

这五行门也是一样,焦莫容曾有幸进去过一次,遗憾的是全无收获,并不是他不够强,而是秘境有着特殊的法则,会压制妖力。

这里存在着一个问题,并非秘境压制妖族,而是压制一切外来物种,包括人类……

第二章 初入秘境的偶遇

五行秘境中,守护兽均为蛮兽,四肢发达智商底下,如果不压制试炼者的修为,早就被人搬个底儿掉。

那不知名的建立者,在另外的五道门前都刻有警语,告知后人谨慎,这也就是为何各门派的大佬们只派弟子,而自己却不愿前行。

试想遇到仇家追杀,那将是何种险境?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初生牛犊不怕虎嘛,而且我们又没去过其他入口,哪里会有这层顾虑。

能让我们关心的只有眼下的饮食问题,冬季里能够抓捕的魔兽并不多,按焦莫容的想法,是抓几只人类或者妖族进行烹饪……

还好子枢没有让我失望,追捕到两头“墨影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动不动就吃人吃妖,一点底线都没有!”

“有底线我早饿死了……”

“你们俩谁也别说谁。”我一边处理食材一边吐槽“一个会吃不会做另一个有啥吃啥不挑食,半斤对八两,乌鸦笑猪黑。”

我无视子枢对乌鸦的好奇,将处理好的墨影豹放到临时搭建的烤架上。

“左边的是你们俩的,这边的是我跟明浩的,自己动手。”

都是大爷……我嘟嘟囔囔抱怨着。

一个时辰后,我和明浩吃着喷香烤肉,看着身旁某俩位二货啃着返祖墨影豹,强忍着笑意。

子枢还好,会将烤糊的部分去除再吃,而焦莫容可真是个战士,不仅狼吞虎咽满嘴流油,还边吃边点头……

“轰……”

低沉轰鸣从地底传出,地面高频颤动,我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巨石,那本来毫无光泽的灰色表皮,此时正褪去泥沙,蓝与亮银相交相容,宛如立于地面的巨大水球。

“开了?”

“开了!”

“嗯!”

子枢与焦莫容的语气很敷衍,回头看了一眼巨石,便继续啃着手中肉食。

这俩货……莫不是来度假野炊的吧。

“真难吃……”

焦莫容最后一个吃完,丢掉手中的骨头,径直走向开启的“巨石”,头也不回。

就这么进去了?卧槽?没点别的什么准备?

眼看子枢紧跟其后,我也只好牵起明浩。

怀着忐忑与期待,迈入未知世界。

轻微眩晕感袭来,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当我再次挣开,周围景色翻天变化,方才的冬日景观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泥土芬芳与清淡花香。

翠绿的柳树被微风拂起枝叶,掠过我的脸颊。

“咦?这次是木境。”

木境?什么意思?

我疑惑地看向焦莫容,期待他可以做出解释。

然而他并未多说,简练道出一句走吧,便率先奔出。

这特么是跑啊兄弟!用词就不能准确点?而且这么着急做毛线?

“爸爸,还要快一点,不然要被追上了。”

嗯?身侧明浩的声音让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然后……

“后边那是什么鬼东西!”

前方焦莫容回过头,满脸兴奋地裂开大嘴。

“这片儿的守护兽,上次来的时候我跟它打了三天,不太好惹。”

“闭嘴吧,我不相信你见到过好惹的。”子枢嫌弃地说着。

“废话!有好惹的我会溜吗?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

被未知生物追成狗还有心斗嘴?

“我现在只关心眼下这种情况怎么解决!”

“跑啊!”

子枢稍稍放慢步调,来到我的身旁。

“每个区域的守护兽不同,它们有着自己的领土,无法踏入其他地方。”

“就是说我们跑出它的领地就没事了?”

对方的笑容很温和,点点头指向前方巨大的森林说道“是的,在跑一里它就会自动退去。”

子枢没有骗我,刚刚脱离就看到那颗诡异植物止住前行,挥舞着满身的藤蔓静立原地。

“申昆兄弟!快喝口水。”

我有些诧异地看向焦莫容,快喝口水?啥意思?

“喝完咱们赶紧跑。”

“还跑?”

对方点点头,非常认真地对我说道“是啊,再跑上一个时辰才能达到安全区域,那里没有守护兽,不过也没什么宝物就对了。”

如果这时候有人问我感受,我一定破口大骂自己傻叉,没事闲的跑到这破地方来找罪受。

五行秘境很神奇,昼夜恒定四季停止,每块区域都有着固定时令,无视时间的流逝。

中心地带是春末的夜晚,凉爽宜人,刚刚进入就浑身舒爽。

“有点意思,只要进来就是晚上,迈出去就是白天。”

“嘿嘿!好玩吧?不瞒你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半个月都在这里进进出出,简直快乐的不行。”

半个月???你他吗是傻子我不是!

一屁股坐在地上,扭头看向子枢。

“接下来要做啥?我可不是来这研究白天黑夜的。”

我自认为我说的这句是人话,可不知怎地,所有人都投来不解的目光。

“申昆兄弟,马子和我说的是来陪你,你现在问我们干啥作甚……”

得!这锅我背。

深吸一口气,整理起已有情报。

我们是从木境一路跑来,途中遇到的守护兽均是植物,有便身挥舞的蔓藤怪,也有枝叶全无的古怪树妖。

“我们最后碰见的那个蓝色家伙是啥?”我开口问道。

焦莫容闻言先是打了个哆嗦“那货是雷妖,我也不知道它本名是啥,就会噼里啪啦的。”

“其他区域有什么?”

我极为重视情报,打算先找出合适的目标,再商讨如何针对。

“也就是说,土区的投石怪你认为最简单?”

焦莫容昂着头,神态说不出的得意。

据他交代,上一次来到这里,最后五天时间都在和投石怪打交道。

“走!我们去见识见识!”

既然指挥权在手,我也不想墨迹,直接下发指令准备战斗。

“准备好了吗?”其余三人点点头,一同闯入白昼。

土区和木区不同,这里的树木不多,巨石交错,灰蒙蒙的天空,让我想到被雾霾侵蚀的北京。

这是……沙尘暴?

“呼!”巨物呼啸声传入耳朵,朝着前方看去,一块黑色巨石正划着优美的抛物线朝我等靠近……

焦莫容大笑一声冲了出去,轻而易举地将其击碎。

“大石头!今天我要打成烂泥!”

像是回应他的挑衅,远处再次飞出三块人高巨石。

焦莫容主动开路为我们提供了不少便利,随手拍飞几颗散落碎石就见到了投石怪的真身。

蓝色肌肤,壮硕肌肉,皮质三角裤遮住腰间,露着洁白锋利的牙齿。

“巨石投手???”

“你认识?”子枢闻言有些好奇。

“算是吧……”我目光在附近扫过,确认没有黑暗重油后无奈地笑了笑。

对这家伙的认知可不是来自神鲲记忆,而是我自己前世中的某个游戏……coc!

第三章 蓝胖

“呜呼!”

“哦吼!”

“咔咔咔!”

“呼伽呼伽!”

蓝色身影每声怪叫都会朝焦莫容投出巨石,而后者好像乐在其中。

我和子枢怔怔地看着他们特殊的“嬉闹”方式,有些不知所措。

“我有种他们很开心的错觉。”

“应该不是错觉……”

焦莫容对着蓝色巨人发起冲锋,敏捷地躲避巨石,迅速拉近距离。

蓝胖也不含糊,一发不中就再来一发,仿佛不知疲惫。

双方脸上均布满喜意,让人很难当成搏命互殴。

“我们……该帮忙吗?”我看向子枢。

对方摇了摇头“再看看吧……”

焦莫容此时已经冲到蓝胖身前,挥拳便打。

后者丢掉手上的巨石,迈步向前无所畏惧。

双方的进攻毫无章法,完全就是无脑互殴,直到半柱香后,才拉开距离。

焦莫容直视前方,拍了拍手臂上的肌肉,满脸挑衅。

对面蓝胖晃着光头喷洒口水。

二人再次拉近距离,前者铆足力气一拳打出,后者不躲不闪挺起胸膛。

“砰”地一声巨响,蓝胖向后倒飞而出,但落地后迅速跳起,仰头大笑着掸着胸口。

接着他迈步走回原来的位置,先是展示爆发性的肌肉,而后如同前者,挥拳向前。

这次轮到焦莫容离地横飞,但他的表情相当愉悦。

“这俩货是不是……”我指着脑袋看向子枢。

对方摇头苦笑。“那傻龙就没正常过……只是没想到这里有只蓝皮胖子也这么疯狂。”

回合制战斗在几个时辰后落下帷幕,由于秘境的特殊规则,我们所在的位置没有黑夜,所以焦莫容与对方挥手告别后,朝着中心区域走去。

“吃啥?”

“吃的东西不是刚刚和你道过别吗?”

“唔……唔?”焦莫容听着子枢的话挠着脑瓜非常不解。

“我是说刚才那蓝胖子就是咱们的晚餐!现在它走了,所以我们只能饿!肚!子!”

我拍拍有些暴走的子枢,提议大家吃点干粮别动火气。

本来开始时还好好的,观战的我俩不时调笑,只是中间子枢想要入场帮忙,就这个决定让他彻底暴走。

因为我和他都没想到,焦莫容不仅没和他共同战斗,还在蓝胖前对子枢发起攻击,将他生生打出战场。

“你也是,子枢好心入场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动手打人。”

“你们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

“哎!”子枢叹息一声,抓住我的袖口示意我莫要再说。

“这家伙打起架来本就是六亲不认,胡乱插手是我的不对。”

纷争算是和平解决,可问题还摆在面前,如果明天继续让焦莫容上场,那估计又会白白浪费时间。

“明天你负责观战!”子枢非常严肃地对着某人说道,后者见状没有异议,只是一味强调单打独斗。

按他的话说,这个秘境中,只有蓝胖讲道义,其他的蛮兽见到生人,除了攻击就是攻击,只要你不离开特定区域,那就是不死不休。

“爸爸!焦叔叔的意思应该是想说蓝胖有智慧,可以做朋友。”

算着时辰我等闭上了眼睛,这一觉睡的格外舒服,秘境的制造者,真是位有心人。

我伸着懒腰从地上爬起,根据昨天我们的商量,今日出战者是子枢,其余人想观战的就一起,不想的也可以去别的地方自由活动。

结果很让人意外,因为选择第二种的只有一人,那便是明浩。

看着身旁空荡的位置,心里有些空落落,这个小家伙会去哪呢?

对于他的安全我不咋担心,虽然攻击不强,但经过大宝贝saya鉴定,尽管没有他爹粗,但是跟爹一样硬!

子枢和焦莫容先后醒来,三人行踏上行程,再战蓝胖。

战斗很快就吹响号角,子枢应战似乎让对方有些意外,但短暂诧异后,打的如漆似胶。

观战中的焦莫容眼神中有丝热切,不难看出他渴望战斗的心。

“兄弟!我们要不要切磋一下?”

“你一拳我一拳的那种吗?”

“可以啊!”

焦莫容对我发起邀请,说实在的我也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有多硬,上一次战斗还是接受神秘老者之前,没吃虫卵也没有领悟冰火神通。

眼下虽说妖力无用,神通无法拿来一战,但被老者说成罕有人敌的钢筋铁骨,我还真想考证一番。

当然,对于前者我是深信不疑的,所以先攻权被我让给了焦莫容。

一反面想要弄清自己的防御能力,另一方面是为了了解对方,要是互打一气,伤到了同伴,那我绝对会内疚许久。

比之对方就没有这么多的顾虑,眼中闪过精光,道出一声五成力道,便袭向我的胸口。

“砰”的闷响过后,我站在原地有些疑惑,这家伙真用了五成力?咋轻飘飘的……

“你……再来一拳呗?”

我二人都没注意,远处战斗的蓝胖和子枢,已然停手,表情比我还要疑惑。

焦莫容怔怔地抬起头,要紧牙关再次出拳。

这一击比方才要震耳太多,甚至比昨日战斗时的动静更胜,可拳风过后,我依然站在原地。

这下可就有点尴尬了,焦莫容看着自己的拳头满脸愕然,随后变得气愤又转为沮丧,耷拉着脑袋异常自闭。

“你打我……一下吧。”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完美诠释生无可恋的含义。

我轻咳一声有些纠结,打还是不打?

远处的子枢看向异常紧张的蓝胖,双手一阵比划,跑向我们。

“换人吧,你去和蓝胖打。”

这个注意好!回递一份微笑,迫不及待地迈开脚步冲向远处。

站在原地观望的巨石投手在这一刻打了个激灵,全身肌肉崩起,发出“呲呲呲呲”的声音,似乎非常戒备。

“蓝胖子!接我一拳!”

我大吼着冲向对方,后者闻言急忙捡起附近巨石朝我扔来,并且身形猛地后退。

战略性撤退?我面露讥笑脚步疾行,巨石的撞击对我影响甚微,挥挥手就能拨到一旁。

没错,就是拨到一旁,和子枢焦莫容的击碎不同,我能够用蛮力改变巨石轨迹,这不是啥特殊能力,单纯是我力气够大。

蓝胖见此如同见鬼,直接丢下新捡起的巨石,专注逃跑,虽然他的脚程很快,但还是被我缓缓追上。

“唔!贺!咕噜噜!”

对方在这时放弃了奔跑,转过身呲着牙,全无平日笑意。

我深处手指比了比“就一拳!”

蓝胖陷入沉思数秒,也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头发出唔唔的声音。

我缓步走到他的身前,摆好弓步聚集着手臂力量。

脑内一条讯息闪过,我似乎有着强化的技能,可以让本体力量增强一倍。

看着眼前非常紧张的蓝胖,焦莫容的话再次响起,这家伙……有智慧……

第四章 五行唤物旗

算了……以后再试验强化这个技能吧,毕竟现在的我对力量还不熟悉,要是要是威力过于强大,失手将对方打死,没办法和某人交代。

“嘿!”

纯粹用力量施展一拳,没有附加任何技巧与技能,可我清楚看到,蓝胖脸上凝实的惊恐。

他宽厚脚掌在地面留下四米多长的轨迹后,化作蓝色流星,向后倒飞。

空中挥散的血线极为醒目,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货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焦莫容朝着蓝胖方向急速奔去,子枢则来到我的身边。

“你体术方面这么强悍早点说啊,咱们一路打过来多好。”

“你以为我想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面对子枢略带埋怨的话语,只能苦笑应答。

也不知蓝胖现在咋样,我有些担忧地看向远方。

“过去瞧瞧吧,焦莫容有好货,只要有口气就死不了。”

子枢轻松的语气并没有减少我心中的忐忑,反而让我诞出些许愧疚。

此时的蓝胖躺在地上,焦莫容蹲在它的身旁,各种瓶瓶罐罐被他打开,灌入前者口中,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申昆!去把那个家伙解决掉!给我足够时间才能把它救回来!”

说实话,愧疚归愧疚,可这一刻我真觉得有些滑稽,来到此处的初衷明明是寻宝,可现在倒好……为了秘境中的蛮兽而战斗,这算不算本末倒置?

不过远处那只巨型石头看上去耐心不太好,脚下翻涌的土壤正推着它那笨重的躯体,快速向我等冲来。

也好……这货看起来很硬,应当是个很好的陪练,我如此想着。

战斗比我想象中要短暂许多,甚至让我些恍惚,要不是看到子枢见鬼一般的表情,我还以为刚刚的石头只是幻觉。

“兄弟,你这一拳比刚刚还狠……”

“嗷呜!嗷呜!”

子枢刚才说的对,这焦莫容还真有本事,这么一会就让瘫软的蓝胖拥有点头怪叫的力气。

“我现在只关心……宝物在哪……”

我指着地上的碎石块满脸疑惑。

稍作商量后,我们回到了中心区域,在夜幕中讨论宝物问题。

传闻中击杀蛮兽就可以得到宝物,可眼下情况是蛮兽可以杀,宝物没见到……

“我觉得,不如问问蓝胖吧?”

问那只只会乱叫的蛮兽?我觉得焦莫容的这个想法很新奇,但表面还是装出郑重的模样点了点头。

“哦吼?呜呼!呀呀嚓!呀嚓呀嚓!”

你别说,看蓝胖这反应,还真有可能被某货猜中,虽然我对此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跟在莫名兴奋的蓝影身后,来到一处地洞前,蓝胖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向内跳去,留下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

“下去还是不下去?”子枢盯着眼前的坑洞,眼神里满是拒绝。

地洞光线昏暗只是小问题,主要从内向外散发的气味……呕!

“呜呼!呀嚓呀嚓!”

代表性的怪叫再次出现,进不进的问题迎刃而解。

再次出现的蓝胖手中拿着一根小旗,呲着大白牙来到我的身前。

“呀嚓!”

“这是……给我的?”

“呜呼!”见对方态度明确,小旗也很普通,我顺手接了过来。

就在这一刻,从进入秘境后就消失无踪的妖力突然出现,顺着我的手臂,朝着小旗涌去,不仅速度极快,量也巨大,我用最后的一丝神智道出一句“卧槽!”,不省人事。

这一觉睡的非常痛苦,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体内力量飞速流逝,可我却对此毫无办法。

在梦境中我看到了被我击碎的石怪,它变得渺小无比,抱起地上碎石,然后跑到一座石碓处,似乎是在搭建着什么。

“主人?哇!真的是主人!”

迷你石怪发现了我,它的声音很稚嫩,和我之前遇到它的时候不同,这让我很是惊奇。

等等!为何喊我主人?不对!它怎么会说话!!!

“你会说话?”

“唔……”迷你石怪前脚抬起拖住下巴,模样有些莫名可爱。

“在这五行唤物旗里我是可以与您正常沟通的,出去以后我不清楚……”

五行唤物旗?那是什么东西?我不免有些好奇。

经过一番交流得知,这五行唤物旗便是蓝胖交于我的那面小旗帜。

按照迷你石怪的说法,它本就是旗帜中的蛮兽,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被投放到秘境中,久的它自己都淡忘了这件事。

直到被我击碎,灵魂被拉入旗中,这才想起一些。

比如五行唤物旗的相关信息和它搬运石块可以修补身体的这种特殊恢复方式。

“就是说,只要我将这秘境中的蛮兽击杀,那它们都将为我所用?”

我毫不掩饰心中的贪婪,看向迷你石怪。

“好像是的,又好像不是……”

“你说清楚!不要打哑谜!”在这世界毫无根基可言的我,眼下能够平添一大股力量,让我如何不上心,又怎么可能不上心!

“我不清楚,但是蓝胖也在这里……”

迷你石怪刚刚说完,我便听到身侧传来一身熟悉的怪叫。

“呜呼!蓝胖在这里!”

“蓝胖?你也能说话?”

“唔唔!蓝胖在这里!蓝胖能说话!”

蓝色人影如同水月,渐渐凝实,出现在我的身旁。

“你以后要跟着我吗?”

“呼吓!蓝胖打不过你!蓝胖跟着你!”

憨憨的话语让我闻之一笑,拍拍它宽大肩膀。

我在原地坐下,看着石怪修补身体,它很神奇,因为在我眼中,看到的只有黑暗虚无。

不过通过蓝胖的解释,我很快就理解了其中缘由。

没有妖力!

五行旗内自成一界,需要庞大能量的支撑要运行,可以是灵力、妖力,也可以是其他任何能量,包括某些奇异矿产。

旗帜中原有的能量是修士灵力,但奇怪的是那股灵力属于无主之物。

在我接手后旗帜自动认主,所以我体内的妖力才会被吸食一空,用来代替原有的灵力。。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我还不至于枯竭晕倒,但石怪破损严重,那些用来修复身体的石块,也都是我的妖力所产。

如今石怪蓝胖都有妖力支持,自然看的到周围景色,而我嘛……可能还要等些日子。

第五章 硕果丰盛,怪树一棵

五行旗内无法感知时间流速,好在秘境也是如此,所以并未对时间的问题感到恐慌。

“也不知外边过了多久了……”

看着小石怪无限重复着寻找和搬运,感觉有些枯燥。

随着妖力缓缓恢复,渐渐看到旗内色彩的我,惊奇地发现,这里和五行秘境非常相像。

比如眼下小石怪忙碌的区域,与之前击败石怪的地方大体相同,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版图缩水严重。

在这里的不远处,有着一小块平原地带,那里散落着几块巨石,很有蓝胖的味道。

“主人怎么还不出去?我感觉你的力量已经恢复许多了。”

“呜呼!蓝胖也这么觉得。”

竟问废话……我要知道咋出去还能呆在这里?

“主人你不会是不知道咋出去吧……”小石怪将手中石头放到石碓后,捧起一把泥土糊在上面。

“呜呼!蓝盘也想这么问。”

卧槽!这股羞耻感是怎么回事?我该不该承认?这是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嗯……”

不知是不是我的声音太小,在这之后它们又开始各干各的,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又过了好一阵子,小石怪跳进还未完成的半身巨像内,就像一位刚刚买完按摩椅后试用的老大爷,时而疑惑时而享受。

“呜呼!蓝胖也想坐。”

“滚!”

小石怪的领地意识非常强,每一次蓝胖进入它的区域后,都会露出不愉之色,严重时甚至恶语相向。

我有从中劝解,但渐渐发现,那只是石怪的本能,而非它的本意。

蓝胖倒也还好,没挨骂的时候就像个滚刀肉,怪叫憨笑,挨骂了转头就走,但过不了多久,又会掉头跑回来。

将身子放平躺好,看着旗内灰蒙蒙的天空,昏沉睡去。

“你也进来了?”

醒来时,发现子枢正坐在我的身旁,下意识地开口。

由于声音过于沙哑低沉,对方似乎并未听清,对于我来说,其实是好事,省去了解释环节。

“醒了?”两声惊呼响起,就在不远处的焦莫容急忙跑来,脸上的担忧比子枢有过之。

考虑到自己声音还未恢复,沉默点头,而后环顾四周,寻找明浩的身影。

“兄弟!那个……”二人交换着眼色,最终由焦莫容开口。

“明浩到现在还没归来,但是你别担心,我们一定能找到他的。”

其实在旗内时我就有这个预感,蓝胖每次往返都会与我聊上一会,可它从未和我提起明浩。

在子枢搀扶下站起身,挥挥手示意无事。

接过焦莫容递来水袋,稍缓喉咙中的干涩感。

“明浩应该没事。”

这句话不单是让二人放心,也是我对明浩的信心。

我不清楚明浩去了哪,但我还记得,他表明想要自由活动时的眼神,是坚定也有着渴望。

昏迷的这些时间里,子枢和焦莫容一直留在我的身边,这是蓝胖告诉我的,在旗内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朋友之间嘛,相互照料很平常。

但现在看看地上的瓶瓶罐罐,还有二人复杂的表情,心里颇为感动。

“好啦,别为我担心,之前只是妖力透支,至于明浩方面,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想过分干涉,希望你们也可以理解。”

我看着手上的五行旗,小心翼翼地与旗帜沟通。

身旁的二人也很紧张,随时准备进行抢救的模样。

“叮!”

脑内传出一声脆响,像是在宣告我与旗帜之间再无隔断。

我试着将想法付诸于旗,想要看看能否随心而变,毕竟咱有个金箍棒的梦!

哈!可以有!这个居然可以有!可惜不能变成其它形状,但这已经很拉风了!试想大军阵前万米大旗!那得什么劲头子?简直是男人的浪漫啊!

以后王朝和二十四巾卫打的时候,我一定要去凑个热闹显摆显摆。

你问为什么是二十四巾卫?那边都是妹子啊,难道对着大老爷们儿显摆?多恶心……万一有人看上我咋整!

将旗帜收进怀中,看着眼前的二人咧嘴一笑。

“出去碰瓷儿啊?”

“碰瓷儿是啥?”

“干架!”

“走着!”x2

男人!就是要干脆!说干咱就干!先从那些有仇的揍起!

我们三人可谓是信心十足,尤其我,揍完一只下一只,不知疲惫。

中间还有个插曲,本以为只有我自己打败的蛮兽才能收入五行旗,没想到子枢他们打得也会收服。

证明这一点的是初入秘境时见到的那只蔓藤怪,扭扭曲曲卖相太差,别说打了,光看就想吐。

当我回到秘境中心时,已经不记得收服多少蛮兽,强悍的体力还很充溢,可精神的疲倦让我无法继续。

子枢和焦莫容睡的很熟,在他们不远处同样睡觉的明浩让我欣慰。

看来小家伙的事情办完了……

在我睡着的时候,意识自主进入旗内,虽说早有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本来空旷的空间里,现在变得十分热闹,二十一只蛮兽相距不远,一眼望去,空白之地只剩三处。

他们有的在相互挑衅,有的如同小石怪一般,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主人来了!”率先发现我的依然是小石头,别看它声音尖细,音量却足以覆盖整片空间。

这一刻所有的蛮兽都抬起头颅,除了某位在抠脚的……

面对如此多道目光,又大都是刚刚还在生死相搏的敌人,我的身体下意识地紧绷起来,虽然只是一瞬,但还是让我有些窘迫。

轻咳一声走到蓝胖跟前。

“你这爱好……有点奇特。”

“蓝胖没有!蓝胖受伤了!”对方说着抬起脚掌。

血液将脚板染的通红,脚心上的尖刺极为醒目。

“这是……谁干的?”我将头转向一旁,询问着小石头。

不过它还没来来得及开口,正主自己站了出来。

陌生的身影让我为之一愣,这是一棵漆黑色的怪树,它没有树叶但布满尖刺,无风自颤的枝丫,似乎在向伟大的牛顿先生致敬……

“主…人…我…不…是…故…意…的”

“停……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遇…到…一…颗…又…粗…又…硬…”。

“停!我已经知道了!”

妈耶!听你丫说完怕是要明年见了。

第六章 地狱飞犬

我对这颗奇怪的古树毫无印象,所以肯定不是我或者子枢二人弄进来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明浩,加上古树独特的形容词……

拖着强烈的困意,我步行至小石头所在区域,在它委屈的目光中,爬进它辛苦作业的成果里,香甜入梦。

这一觉睡的非常舒服,不知是身边保镖众多的原因,还是小石头这幅躯壳非常舒适,让我有种回家才有的踏实感。

如果就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可我还有想要拥抱的人……

赶紧去解决剩下的三只吧,我如此想着从秘境中缓缓醒来。

只有我自己?伸个懒腰看向周围,没见到其他人的身影,有些奇怪。

他们应该是去找那三头蛮兽麻烦了吧?我暗自笑道,向外走去。

拥有五行旗后,我对秘境的蛮兽位置了如指掌,剩余三头分别在金、火、木三个分区的中心地带,我相信他们肯定不会去木区,那只球状闪电看上去就不好惹。

那剩下的就是金区和火区。

秘境只能使用肉体力量,所以他们应该不会主动挑衅金区的钢铁巨人,那么剩下的就是那条会飞的狗了。

我轻拭额头汗水,火区可以说是我最讨厌的地方,恒温40°以上,谁来谁知道。

这时候耳边已经可以听到打斗的声音,空中还有焦莫容地尖啸回荡。

深吸一口气,开始奔行,通过旗内的蛮兽们了解到部分辛秘,在秘境中的蛮兽其实都有智慧,并且聪明的家伙非常多,比如小石头。

而蓝胖在智商方面属于最底层的存在,之前觉得他聪明完全是对比所致,秘境制造者曾将这些蛮兽们的神识封印,所以呆傻纯属人为。

但蓝胖不一样,他的智商水平根本就不足以让人家施法,在大多数蛮兽回到旗内,封印自动解除的如今,那点智商连对比的资格都没有……

剩余的这三只在实力上可以说是一只更比一只强,所擅长的区域完全不同,肥狗是我为他起得外号。

它的速度极为迟缓,皮糙肉厚,构造和小石头非常相似,属于战略性生物。

前者喷射熔岩,后者翻泥裂地,皆不擅长单打独斗。

此时的肥狗正滞留空中,圆润的身体上下乱颤,很让人质疑它会不会坠落。

焦莫容脚边布满滚烫熔岩,模样有些狼狈,咬牙切齿地仰头谩骂,绕来绕去就是那句牛逼你下来。

从我的角度来看,他有点天津包子的味道,狗不理。

小石头曾为我科普,这头蛮兽原名为地狱飞犬,他们同属魔装生物,靠着塑造外壳来得到相应的战斗能力。

前者用石头和泥土,看似简单其实暗藏玄机,至于玄机是啥……抱歉我没听懂。

后者使用的是熔岩,本体拥有将一切物质化为岩浆的能力,而这个原理我听懂了,那就是……石头它不懂。

不管怎么说,熔岩的杀伤力绝对强力,你看焦莫容像个孙子似的躲来躲去就知道了。

这地狱飞犬行为迟缓,但飞行能力弥补了这一缺陷,可任何生物都无法进化到完美,总会拥有软肋,哪怕不多但却足以致命。

我蹲下身子将石头告诉我的话再次回想,地狱飞犬体内的熔岩无法自我再生,需要依靠土地转化后自行填充,所以它无法持续战斗,只要看其表皮是否干瘪暗淡,就能判断出它的熔岩储备还有多少。

当它失去熔岩,皮肤的温度也会急速降低,防御就只能靠躲,但问题也就随之而来,它的视线非常狭隘!!!

我躲在一座红色岩石后,垫着脚等待合适的机会,争取一击拿下这条傻狗,心里不停的给焦莫容打气。

不过看到最后,发现要被拿下的好像是自己的伙伴……暗骂一声不争气。

好在子枢及时将他拉致一旁,不然这货以后就和莫容俩字再无瓜葛,改名叫“焦”就行了。

我握着拳,平复刚刚一瞬的紧张,看向二人身后。

明浩伫立看着飞狗,手臂抬起不停地朝着天空抽送,就像是……蜘蛛侠?

哈哈哈哈!可你是树啊孩子!你哪里会有蛛丝?

不对!我突然惊醒,蛛丝他是没有,可是他很可能拥有别的!比如……尖刺!

想通这一点再看向他时,自觉严肃起来。

小家伙应该没能运用自如,苦恼、急切写在稚嫩的脸上,看起来有些倔强。

相比焦莫容,我肯定更加在意明浩,而且前者已经被子枢救下,没什么可担心的。

就在这时候小家伙的脸上微微一怔,扭头朝着我的方向看来。

这让我心头微紧,急忙看向天空。

呼……还好某条肥狗没有注意明浩。

小家伙脸上诞出微笑,虽然他无法看到我,但我知道他已经察觉到了我的位置,因为那脸上的笑容,很纯真,仿佛再喊爸爸。

就在这时,明浩指间灰芒乍现,直冲云霄,一瞬间便没入天狗身体。

沙哑之声带着痛苦响彻云霄。

就是现在!趁他病要他命!

我要越过这巨石冲向……

卧槽!有点烫……换道!

我急速闪向一旁,脚下猛踏地面冲向天狗,由于身处后方,它无法察觉我的存在。

毫无悬念的巨响,为战斗画上了休止符。

“兄弟!你这是抢人头啊!”

“抢你妹!我儿子制造的机会!”满不在乎地越过焦莫容,抚上小家伙的脑袋。

“啧……没我催吐你敢碰那家伙么。”

对方咧着嘴,神色极其不满,但他又毫无办法,毕竟现实摆在眼前,机会是明浩创造的,击杀被我一举拿下。

回往中心的路上,这家伙一直摆着张臭脸,就像个受气的孩子,可刚刚进入中心,他便躺在了地上,鼾声大响。

“这货估计装累了。”子枢摇头笑道。

“申昆,我也有些累,先睡了。”

点头回应轻道好梦我扭头看向明浩。

“不声不响去木境吃独食儿可以啊。”

“嘿嘿……”

“笑什么笑!我夸你呢?”其实我不生气,甚至有些为他开心,可理智上我知道,对待孩子不能一贯骄纵,不然很可能发生追悔莫及的事故。

“以后这种事情要提前和我商量知道吗?”

小家伙点点头,一声不吭地站在我的面前,非常乖巧。。

“我不在乎你做什么,可我不想你出现意外。”

他不是我的孩子,但我是他的爸爸,无论他要疯还是要狂,我都想立在他的身后,哪怕只为呐喊……加油。

第七章 金属巨人

“嗨!嗨!”我拍拍手将子枢和焦莫容的视线引来,开口说道“现在这个秘境里还有两只蛮兽未曾讨伐,由于他们的特殊性,我觉得有必要提前商讨如何战胜。”

前者的反应最快,闻言便点点头朝我走来。

“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我?我的意见是优先金区那只巨人,相比木区那一只神秘雷球来说,虽然它铜皮铁骨,但起码拥有实体。”

“我同意你的意见。”焦莫容在子枢之后坐到我的身旁,表示认同。

“我听爸爸的。”

我点点头,将目光看向子枢。

“我不反对,但恕我直言,如果它和看上去一样硬的话,想必会是一场恶战。”

微微一笑,心道从未看轻任何一只蛮兽,来之前我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今看来,反倒有些过于谨慎。

意见统一的好处便是免去废话环节,拥有充分的时间恢复体力。

随着入睡,再次来到五行旗内,如今习惯来双向往返的我,已经可以非常淡定。

“小石头,金区那只钢铁巨人你熟悉吗?”

对方摇摇头,将视线转向一条圆润小狗,语气带着乏味。

“你可以问那头飞猪,它经常去找金区麻烦。”

“哦?”

顺着它的目光,我看到一条金黄色的圆球,长得的确像狗,而且品种还很优良,法国斗牛犬?

要不是背上拥有翅膀,脸上还有着墨镜形状的外甲,我怕是已经将它抱入怀里喊出了声。

这应该就是刚刚收服的地狱飞犬原型吧。

由于早就知道他是魔装生物和它特殊的习性,所以在看到它唿扇唿扇地飞在空中,对地面喷吐着橙色口水时,没有过于惊讶。

“土蛋,你叫谁飞猪?”地狱飞犬的耳朵似乎非常灵敏,对着小石头就是一份白眼。

“行了,说正事,不许吵架。”顺手敲击,作为口无遮拦的惩罚。

这货有点硬……

“主人啊,你也看到了,是它先招我的!”

“嗯嗯!你看我不是帮你揍它了吗?”

我看不到它的表情,但从它的语气中,能够分析出它其实并不是真的生气。

“主人,金区那铁疙瘩和我差不多,也是魔装蛮兽,不过它那身盔甲比土蛋还硬,你要揍它就往肚皮打,它的本体就在那里,所以力道越大越好,还有就是它讨厌震荡。”

肥狗站在地上,抓起之前吐过口水,已经变成岩浆一样的泥土,攒成钻石形状,头也不抬地继续说道“刚刚土蛋说的不准确,我打它要打很久很久,倒是木区那只噼里啪啦可以轻松完胜。”

噼里啪啦?不是都说金克木么?不对……雷电好像不算木吧?想询问,但又不知怎样开口,索性将疑问跑向脑后。

一觉过后,稍稍查看身体状态,确认调整到最佳后站起身子。

“走吧,去会会那只铁疙瘩。”

四人行很快便来到了金区,看着四下风景,感叹五行秘境的神奇。

土区泥泞沙路,矿石琳琅,各个蛮兽的领地也存在着各种细微差异,其他区域更是风格不同,比如之前去的火区,那里暗红色调,熔岩大地上冒着点点火星,偶尔见到几颗树木,也都只是焚烧过后的残骸。

再看如今所处的金区,与土区和水区略像,但没有矿产巨石,也不见青葱绿草。

有的只是破碎兵刃,越靠近中心,数量越多。

金属巨人所在的方向,一把巨剑倒插在地,裸露在外的剑身就足有十余米长,再加上两米左右的剑柄,比那巨人还要高大。

这武器应该不是铁疙瘩的吧……先不说砍,拍一下就够人受的。

我扭过头,发现子枢和焦莫容的面色同样凝重。

一脚踏进金区中央,金属摩擦之声宛如警报,刺耳尖锐。

靠在巨剑剑身的巨大身影,踏出它伴有轰鸣的脚步。

地面随着巨人的行走而颤动,我们四人相师一眼,决定按照计划行事。

焦莫容正面牵制,子枢明浩侧面游走,我负责寻找机会。

三道身影冲出,很快便缠住对方。

我的视线中,三人就像是围着巨型便便的苍……哦不!围着巨型蛋糕的小朋友?嗯……这样形容比较好。

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却无从下口。

金属巨人双瞳暗淡,站在包围圈里显得毫无生气,也不知本来就这样还是故意为之。

就在这时,巨人动了,粗壮的右臂前挥,袭向焦莫容。

而后者更快,在对方行动的同一时间,双脚离地,朝上飞去,避开攻击的同时,突然改变轨迹,朝着前者发起冲锋,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厚实的腹部。

巨人双臂交错,可笨重过高灵巧不足的它,又怎么可能打到体型小极为机敏的焦莫容?招招落空毫无成效。

难道就这样一击得手?当然……不可能!

“咚!”

一记重拳,受者微丝未动,反倒是施术者倒飞出去,落地翻滚不停,直接滚到了几十米外的我面前。

伸出脚掌止住焦莫球,咧嘴一笑。

“滚得很嗨啊。”

“你咳咳哪看出来咳咳咳咳哪看出来我嗨了?”

我看到焦莫容的嘴角有着血液颜色,心头一惊。

反震力度这么大?难道肥狗说的弱点是在骗我?

微微弯身将对方扶起,轻问他是否还能继续。

“废话!你以为我是谁?”

焦莫容脸上闪过傲气,带起一片沙尘。

同一时间,明浩与子枢也发起了进攻,二人一左一右包夹出击,分别袭向巨人腰间,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巨人没有像刚才一般疯狂回击,而是抬起双臂非常淡然。

随着刺耳的声音传出,抬起的双臂迅速下落,直接锤向与焦莫容一样被震飞的二人头顶。

好在二人反应极快,用双臂护住头颅,可落地时激起的飞灰,还是让我心中抽搐。

明浩没事吧?我有点担忧。

焦莫容已经再次冲到巨人身前,他咬紧牙关虎目怒张,蓄势待发的右臂肌肉隆起,充满着爆发性的力量。

“退!”作为旁观者的我,能够看到许多他们无法看到的事情,比如金属巨人方才空洞的双眼,此时亮起猩红光芒。

可惜我的大吼迟了一步,或者说是我的大吼让焦莫容出现短暂迟疑,一声巨响在耳旁炸响,我看到黑色拳头带着残影掠过同伴所在的位置,随后在数十米外,出现一条百米长的烟道。。

“咯咯咯咯咯!”

略带生涩的笑声响起,金属巨人捂住肚皮,全身颤抖。

第八章 魑魁杇光明顾

战线崩坏,将之前的策略完全打乱,更重要的是,巨人诡异的笑声让我非常气愤,胜利者可以高傲,但嘲笑对手,我无法认同。

“喂!铁疙瘩!好笑么?”

“唔?叩叩叩叩!”对方微愣,继续大笑

“既然你这么喜欢笑,不如送你一程,让你永住极乐!”

说实在的,我不是一位乐观的人,眼看明浩他们未能起身,而巨人完好无损,身子自主动了起来。

我没有去想能否战胜,也不去在意结果如何,我能做的只有战斗,为的是断掉它乘胜追击的可能。

百余米的距离对我来说没有多远,数个呼吸就来到近前。

面对如此高大的对手,视觉上的压迫感让我心中没底,考虑到方才焦莫容的下场,我没有选择直攻腹部,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

“老子先打爆你丫狗头!”

“砰!”

解气!真解气!虽然目的没有达到,右手还又酸又疼,但我并不后悔。

踏出右脚,在巨人肩头上借力后撤,决意再做打算,却没想看到对方歪着脑袋无声怒吼的画面。

嗯?为什么没有声音?还有这脑袋……疑问瞬间就被自我消化,这货是魔装生物,也就是说,它的魔装脑袋被我打歪后声音无法顺利传出!

哈!你别说,这货歪着脑袋还挺可爱!

经过这一番接触,我对它的硬度有了大概了解,目光锁定腹部,心中打起小算盘。

如果说腹部和头部硬度一样的话,我想我可以全力锤击五到六拳,只是不知它能抗住几下。

算了,这些等做过再说,我甩甩手,疼痛感已经消失许多,虽说还没到全盛状态,但也相差不远。

再次出击奔向对方,躲开黑色拳影,直入怀中。

“一!二!三!四!五!”

我疯狂大吼着数字,每一拳都铆足力气,然而巨人的腹部却没有什么变化,既没破损也无凹陷,让我有些受伤。

可眼下并没有气馁的时间,巨人也被揍的相当愤怒,我清楚感受到背后袭来的劲风,厚重强劲。

现在我要考虑的只有一件事,如何全身而退!

我注意到巨人臂膀正在迅速闭合,顿时冷静下来。

如果是大开或者紧闭,我都不会如此镇静,因为前者说明对方用拳或掌,后者说明即将紧抱,两者皆不是,那就是后者进行时。

我用手掌贴向对方躯体,用力上推,让自己可以飞速下坠。

同时抬头观望,想要应证自己的想法。

只见巨人手臂伴着呼啸,紧紧环住肚皮,登时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好险,差点被挤成肉沫……

落地之后我没敢停留,撒腿就跑。

想着对方如今视线盲区变多,必须要加以利用。

我站在它的身后甩着双手,耐心地观察着对方。

它动我就动,反正不能让它察觉到我的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金属巨人渐渐失去耐心,双脚先后抬起,连跺大地,发泄着不满。

握住手腕晃晃拳,暗自点点头。

状态恢复的可以,足够继续进攻。

我悄悄地从巨人双腿间穿过,正准备跳起进攻,意外却在这时发生了。

连跺的双脚突然僵住,随后猛地朝我踩来,那速度那力度,让我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

强压恐惧双脚一前一后低俯身体,想要快速脱离此处。

可我没想到的是,我看到不远处,一只小脚露在土壤外边,和我一样,正在逐渐变大的阴影之内。

躲?还可能吗?

我没有生过孩子,但我却是一位父亲。

我必须为孩子顶住苍天,必须为他遮挡风雨。

没有人可以在我眼前伤害我的孩子,因为从他喊玉安妈妈的那一刻起,就足以让我为他付出生命。

巨大的力量与重量让我的手臂自然弯曲,沉重的脚板直接落在了我的肩头上。

我的双脚深陷地面,痛苦嘶吼却必须咬牙坚持,眼睛看着明浩的方向,心中不停的呐喊着,希望他可以现在醒来,逃离这里。

“滚开!”

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呵斥,似乎是子枢的声音,接着我身上的压力骤减,心头大喜。

可这欢喜太过突然,也太过短暂,当我抬头看去,心头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恐惧。

因为巨人的脚掌再次向我跺下,并且力道更胜之前。

“明浩!快跑!啊!!!!”

此时的我,腹部以下皆在地底,双臂用力撑着大地,吼出我心中仅存的思绪。

死亡我不怕,但我害怕成为死亡的旁观者。

好在我的声音终于传达到了对方耳中。

“爸爸?”

多么动听的一个词汇,它可以为人提供庞大的力量,让人无所畏惧。

他捂着额头,还在眩晕吧?不知道受伤重不重,身子疼不疼,不过这些不重要……

“快跑!!!”

“爸爸!”

“咚!”

巨大的力量压在我的肩头,使身体再度下沉。

“跑啊!”

我没有多余的力气看向对方,也忘记了妖族特有的传声能力,咬牙挤出这两个字,只希望明浩可以逃离。

“你居然敢踩我爸爸!”

略带稚气的声音透着坚定,如果换做平时或者观看电影,我也许会感动一下,可如今身临其境,胸膛里只有淡淡的焦躁和浓烈的焦急。

傻孩子……你可不要干傻事。

“尊敬的魑魁杇古树,吾之继光明顾,愿受神魂消散之苦,担血肉供养之痛,守护眼前之人!无!怨!无!悔!”

这是什么见鬼的咒语?为什么如此不详?

“明浩!你在做什么明浩!回答我!不许做傻事!不要吓爸爸!”

我拼劲剩余力气朝他望去,可看到的只有那无暇笑容,和朝我飘来的温暖白光……

“爸爸……你不要担心,我答应过saya,一定会保护好……”

“啊!!!”

身体中无数力量奔涌而出,有属于我的,也有让我感觉到陌生的力量,还有部分带着亲切,就像……

是明浩,这份力量属于明浩,他做了什么?为何他的身体正在幻化光粒缓缓消散?他付出的是生命吗?

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股力量!

“我要你死!!!”

第九章 秘法

强烈的憎恨感,占据我的身心,给予我无限力量的同时,摧毁了所有理智。

来五行秘境的目的?收服蛮兽?持五行旗快意恩仇闯荡世间?

目的与梦想同时消散,剩下的只有四口之家那美好的画面立于脑中,只是明浩的身影正在逐渐消失。

我听到身体中传出某种破碎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无尽的冲动与愤恨。

体内妖力奔涌而出,与秘境的法则发生冲撞,致使大地颤动,天空灰暗。

“咔!轰隆!”

天空就像破碎的琉璃罩,出现一条条不规则的裂纹,远在木境的那颗雷球,抬头望向天空,数秒后直冲云霄……

“死!死!死!死!死!死!啊!!!”

怒吼最终化作鲸鸣,我的身体逐渐变大,强行突破秘境规则,恢复本体,立于半空。

踩在我头上的金属巨人,此时摔落在地,双手撑着地面,眼神中满是不解和惊愕。

愤恨之龙?我的脑中有着一个声音,短短的四个字却无比吸引失去理智的心神。

不管它是啥,但这个名字,现在的我非常喜欢。

念头一出我察觉体内发生了剧烈变化,本能地开启内视。

金黄色的圣妖力逐渐发深,从橙色变为红色,又从红色定型血色,浓郁粘稠却蕴含着无比能量。

我感觉很好,但身体上有些陌生。

手指……无法伸直,并且四肢相对于体长似乎非常短小。

一眼看去,此时的身体纤细悠长,上面布满猩红鳞片,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烁着迫人寒光,看上去锐利无比。

胸膛内的火热感也有如实质,下意识张口,炽热奔涌,竟是赤红烈炎。

种种变化让我清晰的明白自己的状态,所谓的愤怒之龙便是红龙,观之五爪并非金皮这让我有些惊异,但想到毕竟不是已知世界,也不至于无法理解。

要是我大中华传说中的五爪金龙……这秘境怕是已经炸了。

现状已经明了,那剩下的……

“死!”

如今的身体还有些陌生,但挥动肢体并非难事,再者说,陌生的含义并不是无法动弹,而是……无法很好的掌控力道!

但眼下,这种陌生真的很好,因为它可以让我更加快速的宣泄愤怒与仇恨。

下一秒,金属巨人如同乒乓球般被我抽飞,撞在了那柄巨剑之上。

它胸部凹陷,身上的铁甲多处翻裂,破败无比,但眼神却更加明亮。

只见它慢慢起身,手掌扣在那剑柄之上。

“轰隆!”

不该拥有气象变化的秘境却在此时响起惊雷,让我心中一惊。

“试炼者,首先我要恭喜你!”

年迈的声音伴着惊雷响彻天地,天空中出现一道虚影,并渐渐清晰。

白色衣衫无风飘逸,花白的胡须握在手中。

随着面容凝实,我的震惊无以复加。

他是……

对方没有理会我,但绝不是没有认出我,想必只是用法力留下的影像,并非以往拥有意念的神识。

“你打破了秘境规则,这说明你拥有无限潜力。”

老者拂须面带笑意,转身看向天空。

刹那间天地色变,阴风呼啸!雷鸣电闪固其身边,就像是时间已经完全停止,除了我和他再没有第二个可以动的事物。

“五行秘境存在数万年余年,终于在今日等到最后一位破规者,是幸或是不幸,违天道逆之行。”

无奈叹息宛如风,吹动停滞的时间,也吹散了我万般好奇。

我面向他消失的地方,闭上双眼,在心中默念一声“老师”,却没发现,消散的雷光电闪,纷纷化作细小灵气,被巨剑吸入剑身。

秘境恢复如初,铁疙瘩单手持剑,左半边身子甩着胳臂,不知在做些什么。

稍稍观察一会,我惊喜的发现它的左臂好像废了,而只靠右臂的它,似乎无法挥动巨剑。

肯定是明浩的保佑,想我替他报仇!

没有比暴力更加直接的宣泄方式,物理打击是生物最原始的攻击。

冲向巨人,满脑子都是这家伙撕成碎片的画面。

考虑到四肢较短,我决定学习蛇类技巧,用盘绕的方式。

可当我冲到它的面前,却为此付出了代价。

“叩叩叩”

“啪!呼!砰!”

身体不可控制的向后倒飞,整个人回想经过。

就在刚才,我仿佛听到巨人的笑声,致使我陷入短暂失神,接着我看到它那晃动的左臂搭上剑柄,巨剑带着呼啸击中了我的身体,果断干脆,行云流水,要不是挨打的是我,怕是自己都要为它喊上一声本垒打。

震惊过后入骨之疼!

我发出一声悲鸣重重摔落在地,整具龙躯不停抽搐。

巨人没有追击,站在原地歪着脖子。

真是见鬼!这东西居然知道示敌以弱!到底是不是蛮兽!不过它为什么不追击?难道是谨慎作祟?

在身体略微恢复后,重新回到半空,凝视对方,不再贸然出手。

物理打击不行那咱就玩远程打击,我就不信它还能来个铁疙瘩飞巨剑。

化身为龙后,龙炎就像本能,总觉得胸腔火热。

在刚刚喷吐后我大概明白,每次喷吐都需要几分钟来等待恢复,基本不消耗体内妖力。

“呼!”

粗壮龙炎随心而出,带着长长的焰尾,飞向巨人。

后者双手倒持,将巨剑插在地上,剑身朝外,躲在剑后。

“轰!”

爆炸声在碰撞后震耳欲聋,浓烟过后,我似乎看到歪着头的对方,眼睛里满是嘲讽。

踏马的!我有股被愚弄的感觉,这巨人这么强的吗?确定这不是作弊?我是不是用了错误的打开方式?

想到肥狗说它可以击败巨人,木区的雷球更是能轻易碾压,眼下我是一百个不信。

“等一下!如果它说的都是真的呢?”

心里有个声音响起。

“真个鸡儿啊!巨人要是比肥狗弱,那咱们为什么打不下来?”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这个巨人的弱点的确是腹部。”

“你谁啊……”这声音……

“爸爸,我是明浩啊!”

这一句简单的报名,却让震惊、喜悦、期待、还有恐惧内疚等情绪纷纷填满心房。。

明浩……明浩的声音?居然是明浩的声音!!!!

“是我爸爸,我只是暂时依附在您的身体内。”

第八章 少女

“暂时???”我发誓从未因为某一句话而感到如此惊喜,就连期待感也仅次于玉安的投怀入抱。

“是的爸爸,这是我族秘法,saya临走前教给我,让我关键时刻护您周全,原理……嗯,我说不清楚,反正可以暂时提高您的能力,解除后我会陷入一阵虚弱。”

一大串话我就听进一句可以解除,不可避免地进入了兴奋状态。

在半空中扭动着身体,毫不在意地上某铁疙瘩满脸懵逼的表情。

明浩活着!幸福的四口之家可以实现!

想要抽自己个嘴巴,但奈何脚爪太短,只得退而求次挠挠身子。

是真的!不是做梦!我没疯!卧槽!双喜临门!

不对!待我收服眼前的巨人,那就是三喜临门!

虽然还不知道怎么收服这家伙,但我有主角光环!越打越勇,百折不挠!

刚才我还被人踩在脚底下揍,转脸拥有名为“儿子”的全属性加成,吓得对方不敢造次,这就是证据啊喂!

“爸爸,你看那家伙,好像有些急躁。”

急躁?啥意思?我将视线移到巨人身上,看了又看,却没发现有何异常,只得假出凝重的口吻,避免在孩子面前丢人。

“明浩,说说你的想法。”

“我也只是猜测,您看从他握剑开始,综合实力强大数倍,定是和那柄剑有关。”

“你是说……”

“把它们分开。”

傻孩子……你爹我要能把它们分开,还用的着挨揍吗?

不过身为父亲,怎么可能在孩子面子认怂?强顶也要顶上去!

心中吹响冲锋号角,身如长枪,贯日长虹!

“秃贼!吃我一击神龙摆尾!”

巨人闻之一愣,盯着我的方向,挠了挠反光的脑袋,跺脚抽剑,挥舞而来。

“砰!”的一声过后过后,又一计本垒打成功现世……

我带着明浩兴奋又好气的话语,以龙头为中心,高速旋转着飞向远方,溅起无数灰尘……

“爸爸!这个神龙摆尾有点帅,只是我没有些笨拙,看不太懂。”

“咳……傻孩子,这叫示敌以弱,诱敌深入,对方见我被打退,想必是要乘胜追击,而我利用高速旋转,减缓受伤和落地的冲击力,完美保存自己的实力……”

“哦!我懂了!这么说一会它就要迎接爸爸的全力反击了!”

“对!嗯?一会?”

我心中突然一惊,甩甩头向巨人方向看去,登时吓得亡魂皆冒。

那家伙居然拖着巨剑朝着我的方向奔袭而来,说好的不会追击呢?说好的站在原地呢!我都当你站如松了你给我玩动如脱兔?臭不要脸也要有个限度啊喂!

“爸爸!它的力量在降低!”

明浩的声音再次响起,冲淡我少许慌乱。

力量降低?急躁?持剑加强?原来是这样!

“爸爸你真的太厉害了,你早就看出来了对不对?故意挨打,一边拖时间一边保存实力!”

“呵……你现在才明白吗?”

红龙真好啊……不用担心被人看出窘迫。

我朝着前锋喷吐一口龙炎后腾空而起,环绕巨人,打起游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下就算普通人都能看出巨人的虚弱,它将巨剑插在地上,歪着头靠在剑身上,双目暗淡。

赢了吧?看着对方的模样我有些不忍,但是……老子现在是红龙,天赋异禀!

“噗!呼!轰!”

龙炎过后,巨人与巨剑同时从秘境中消失,再无踪迹。

明浩恢复了身体,只是状态非常虚弱。

我将他放平在地,寻找其另外俩个家伙。

先寻到的是焦莫容,他倒插在地上,双手不停的刨土试图脱困,被我拔出以后,红着老脸一言不发。

继续寻了半个时辰才得以找到比前者惨得多的子枢,紫衫破败昏迷不醒,就连脚上鞋都只剩一只并且鞋跟已经磨破,像极现代拖鞋。

焦莫容抱起他,同我找回明浩,回到中心区域。

这里有着许多瓶瓶罐罐,全都属于前者。

可他看也不看,再次拿出许多,喂食明浩后,给子枢稍作把脉,唤出一炉青铜鼎。

“不用担心,有老子在,他俩啥事都没有,明浩三副,子枢十一副,定能痊愈!”

这一刻我有些佩服这家伙,折腾这么久还是生龙活虎。

拖着疲惫的身体,将明浩搂进怀中,沉沉睡去。

如今的五行旗里非常热闹,刚一进入就听到了各种杂乱。

“大姐你别哭了行不行!”

“主人怎么你了?打疼了?”

“对啊对啊,你别光哭啊,和我们说说。”

“就是就是,咱都没挨上主人的揍呢!”

“我…是…被…主…人…儿…子…………”

“都安静!主人来了!”

和以往一样,首先发现我的还是小石头。

它从巨大魔装里跳出,缓步走到众蛮兽附近,大声喝道。

“咳!你们在闹啥?巨人呢?我怎么没看到?”

我好奇地东张西望,却没找到最想见到的身影,只得开口询问。

哪知这一问,迎来的是众蛮兽错愕的表情。

就连小石头和蓝旁,都将脑袋扭向一旁。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短短几秒后,聚在一起的蛮兽们纷纷让路,将它们身后的少女,呈现在我的眼前。

这是……谁啊?

“呜……哇!你看我裙底,还骂我秃……呜呜……我哪里秃?我的清白!”

“………………”

请原谅我从未遇到过类似情景,完全不知如何面对。

等等!这他妈是巨人本体?我下意识地看向小石头和肥狗。

不会吧?虽然这俩位也长得不咋一样,可这……

颜色上好像……没有区别……

我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女,乌黑秀发,墨染长裙,宝石一般的鞋子闪烁着乌光,可这白洁的皮肤,精致的小脸儿……这他妈是铁疙瘩?差点把我踩死还打出俩次本垒打的那个巨人?为什么这么纤细……

从未如此质疑过人生,真想借用沈老师的那句台词……开了眼了!

“那个……你们忙,我有点累,先睡了。”

趁着转身翻个白眼,心道你那魔装覆盖式盔甲……看你妹的裙底啊。

至于秃……我只是喊了句秃贼,谁让你的魔装不带头发……怪我咯?

在木区找了片茂密的草丛,躺下身子,无视周围喧闹,甜甜地进入梦乡。

梦里我见到了最爱的女人,她坐在床头,轻戳我的脸颊,唇齿微张似乎在说些什么。

她……越戳越用力,但对我来说,这就是幸福……嗯!有点疼!越来越疼!卧槽!别戳了!

我猛然挣开双眼,同时听到了一声“吓!”的惊呼。。

“你干什么?”

黑发少女单手抱膝,另一只手僵在半空,表情有些惊恐。

第十一章 秘境排行

好好的美梦遭人搅和换谁来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要不是咱有点心虚,少说也要骂上几句再走。

此时秘境中,焦莫容正端着瓷碗,为子枢喂食汤药。

“申昆兄,还剩下只雷球怎么办?”

见我醒来,开门见山地问道。

抽抽嘴角,平复一下有些糟糕的心情,若无其事的回答。

“什么怎么办?揍它!”说实话,我不太想动手,这话只是在宣泄心中不爽。

“够爷们!”

希望子枢可以晚一些醒来……让我多几日清闲……最好拖到离开秘境。

“嘿!申昆!子枢醒了!我们快来谈谈木区那家伙吧?”

焦莫容充满喜悦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将正在和明浩享受父子时光的我,拉回到残酷的现实里。

不过子枢转醒,多少还是有些开心的。

点点头牵起明浩,朝着二人的方向走去。

经过金属巨人后,我是非常抵触与雷球战斗,那可是比前者还强的蛮兽,跑过去被人家揍出屎怎么办?

见对方苍白的脸色应该还未痊愈,我目光一亮。

“子枢刚醒,不如我们晚点再说吧。”

可惜对方并不给我这份面子,更是转为说客。

“申昆兄弟,无碍的,不要为我耽误行程,秘境是有时限的,如果这次不能收服对方,起码要等五年以后了。”

“就是就是!我的病人我清楚,过不了几个时辰就能痊愈。”

眼看这两位好兄弟意见一致,瞬间占据人数优势,我却丝毫不担心。

因为!我可是牵着儿子呢!我是一个人吗?我不是一个人!

我们父子同心,勇敢说不,分庭礼抗,拒绝合……

略带得意地低下头,没曾想身侧稚嫩的声音已经响起。

“爸爸,我也觉得现在谈比较好。”

我的儿呦!你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哎!算了,反正也只是谈谈,还有的是机会拖延进程。

理由总会有的!就算没有我也可以人为制造,什么腰酸背痛啊,头晕眼花啊,难不倒我!

只要撑到秘境关闭,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眼下只剩下一只蛮兽,击败它我们便可为旅行画上句号。”

焦莫容率先开口,看他激动的样子,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旗帜。

不是担心被他夺走,而是质疑……拥有者是不是我。

“哎!说实话,看你们这么拼命我有些过意不去,木区那个家伙要比巨人还要强大许多,我觉得不如就此作罢,见好就收吧。”

“这怎么行?”二人听完断然拒绝,就连明浩也站在他们那一边。

这什么情况?为啥自愿放弃利益的我,反倒是在阻人财路一般

子枢深吸一口气,表情异常坚定。

“申昆兄弟,你应当知道咱们妖族除了岁月带来的传承外,想要提高能力有多么困难,我不清楚你们是否一样,但我在这秘境中,每次败蛮兽,都能得到额外传承,这最后一只蛮兽,对我的意义非常大!”

焦莫容点点头,表示他也如此。

“爸爸,我也是这样的,刚刚进入秘境时,我就感受到浓烈的力量在对我召唤,所以没和您商量,迫不及待的选择了动手。”

好家伙!这么一看的话还真是我在阻人财路。

“说实话,我本不想继续战斗,但话既然说开,我也没有理由再去拒绝,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任它洪水猛兽,也要搏上一博。”

在我心中,团体利益永远高于个人,我并非自私之人,也不愿行自私之事,既然知道此战必行,那就说的大义凛然一些,免得让人误解。

之前明浩和子枢的受伤,对我的影响非常大,我宁愿抛弃利益,也不想二人再为我去冒险。

但现在看来,很多的想法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在意见统合,我放弃避战的想法,决定回到五行旗内,打听相关信息。

虽说之前肥狗说出的巨人弱点没有起到什么关键作用,甚至击败巨人,都透着些许蹊跷。

她真的是被龙炎击败的吗?我无法确定。

与三人打过招呼后,我的意念离开了秘境。

根据之前的讯息来看,能够提供敌人情报的,应该只有巨人少女,毕竟它们之间有过交手,但保守起见,我还是站在兽群中,询问出声,希望得到其他知情者。

“主人,你还是问问大姐头吧,那只噼里啪啦有点特别。”

“特别?”

小石头的话让我有些诧异,将目光转到它的身上,希望可以得到解答。

“是的!秘境之中从不缺乏争斗,每一位都曾为排名和地位而战,但那个家伙不太一样,它身为秘境中的最强者,却从不沟通也从不参与其中。”

“那你们为什么说它是最强者?”我突然觉得很好笑,甚至对木区那只雷球的实力,产生些许怀疑。

“主人你别急,听我慢慢和你说。”小石头趴在地上,似乎站立这件事让它非常辛苦。

“以往的多次战斗,排除克制因素后,胜场最多的被选为最强的三人,分别是大姐、肥狗、最后是我。”

小石头转了下身子,从趴变躺。

“但由于噼里啪啦没有参与,总会出现质疑之声。”

它说出这句话是,我看到许多蛮兽缩了缩脖子。

“大姐一时气不过,便喊上我和肥狗,一同前去挑战,但是结果只有大姐在对方的攻击下挺住两招。”

“嘶!”

我倒吸一口冷气,两招!!?开什么玩笑!我们费尽心力最后两人重伤才莫名其妙击败的巨人少女,只两招就被击败,这是多强的实力?原谅我没文化无法想象这种可能。

“哼!”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传出少女不满的声音,只见慵懒打滚的小石头身子一颤,用与身体构造不符的速度,跑向它的魔装,再也不肯探头。

肥狗不屑的声音也在这时响起“让你私下谈论大姐,早晚被削成泥巴。”

“你也给我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

“吵什么吵!我问它们事情也不行?”

都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当着我的面训斥我的蛮兽,这还得了?

本就被因为战斗不待见对方,如今见她这般蛮横,印象更为恶略,一时气愤没能克制语气,甚至忘记她也是我旗下蛮兽中的一员。

少女眼角发红,嘴角向下有些委屈,声音变得极为细小。

“你这么凶做什么……”

这他妈什么人设!傲娇小公主???

第十二章 土匪

如果我能看得见,我相信自己的脸上已经布满黑线。

要是可以的话,真不想和她有所交集。

“你要是知道木区那只雷球的相关情报,那就麻烦你告诉我,如果你不清楚的话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耽搁了。”

说罢,站起身作势离开。

眼下,小石头和肥狗就如见了猫的老鼠,躲在魔装不敢出现,别说询问相关情报,正常沟通都无法做到,所以能问的人,也就只剩下她了。

她要是不肯说,我就失去了留下的理由,所以并不全是做戏。

“不就是那只霹雳啪啦吗?你直接问我不就好了!干嘛找它们!”

少女似乎有些委屈,转眼间泪水开始流淌。

得!原来问题出在我没直接找她!虽说我早就预见谈话过程会非常坎坷,但没有想到坎坷的点并不是被针对和为难,像这样的傲娇小姑娘我还是可以应对自如的。

为了团体利益,就勉为其难牺牲色相!

缓步走到对方身前,轻抚她的秀发柔声安慰。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该凶你,我和你道歉,但你也不该凶它们,有话要好好说知道吗?”

少女的品性不坏,也许是多年来在秘境中的打架斗殴,让其沾染上不少痞气,但能看得出,她在根儿上还是个好姑娘。

事情远比我想象中简单,得到的讯息也远远超过我的设想,可以说是不虚此行。

“刚刚我在旗内得到了些重要的情报,你们要不要听?”

回到秘境,我挫着下巴,对着三人卖起关子。

明浩坐到我的身边,一副等待聆听的乖巧模样,另外俩个人就没这么听话了。

焦莫容坐在翻白眼的子枢旁边,丢下一句“爱说不说!”便扭过头不再理会。

“哦!那你们爱听不听。”心头窃笑,轻声将得到的讯息告诉儿子,但眼神却未曾离开稍远一些的两个家伙。

“爸爸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点头表示千真万确。

“那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妈妈了!哦!”

都说东方不亮西方亮,面对我的挑逗,子枢与焦莫容还能抵住诱惑,但看到明浩振臂高呼,二人明显有些坐不住了。

过了半晌,脸皮稍厚的焦莫容来到我的身旁,先是一阵嘘寒问暖,再来一套揉肩捶腿。

“申昆兄,讲讲呗。”这家伙眉头不断上挑,要多贱有多贱。

“你想听了?可我不想说了!”

回敬一个白眼,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

“兄弟!大哥!你就说一下呗?”

“就不说!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要睡觉了!好走!不送!”

焦莫容见我这般态度,愁眉苦脸地朝着子枢走去。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俩货肯定会把算盘打到明浩身上,不过该知道的早晚都要知道,并且我相信,在他们套出话后,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不眠夜。

我沉沉睡去,迫切地想要进入梦中见我挚爱的她……

当我醒来,就如所想一般,明浩躺在我的身旁,睡的香甜,而另外俩货,黑着大眼圈,坐在稍远的地方,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伸个懒腰,不理会二人,径直走向干粮堆,先喝上一口甘甜净水,这才慵懒地回过头。

“怎么?兴奋到难以合眼了吗?”

据巨人姑娘所说,木区那只雷球实力虽说不低,但论巅峰实力,绝对在她之下。

双方交手之际,她清楚的感受到秘境带给她的束缚与压力,致使她无力还手,就连防御技能也无法施展。

但是通过交手她也发现一件事情,这种束缚只会针对她们这种秘境蛮兽,因为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柄并不属于这里的巨剑,面对雷球时不仅没有受到压制,力量反而更加澎湃,甚至给她种渴望吞噬的错觉。

这些事只有我一人清楚,就连明浩我也未曾提及,因为其中还牵扯到我的猜想,在应证之前我不敢乱说。

前世在很多小说中曾经读到,秘境与阵法总会有力量本源,或是物体亦或是生命,在被前者榨取的同时,也会为得到某种回馈,经过长期的洗礼,最终成为独立于世间的存在。

我不得不怀疑,这个雷球就是这等产物。

只是还有一点不明,并非守护蛮兽的它,为何要定居木区不肯离去。

想不通的事情我都会选择抛之脑后,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子枢的身体。

“你们能不能赶紧睡觉?养足精神咱们一起去找那家伙麻烦。”

“睡不着。”焦莫容两眼无神,听到我的话后只麻木地吐出这简单的三个字。

“为何?”

“老子心心念念的强敌没了……”

尼玛呦!老子生怕敌人强大,这货倒好,听到雷球不够强直接陷入了绝望?

“申昆兄弟,我觉得他说的没错,我也能感受到那种孤寂感,哎!对手难寻唯有孤芳自赏。”

我去你们的嬢嬢大烤馕!俩个神经病!

气血上涌,相信再听他俩在那臭屁,八成得当场昏厥。

摸了摸怀中五行旗,决定战略性撤离。

“主人?”小石头一如既往,我刚刚进入就听到它的声音。

点点头,稍稍扫试下四周,而后看向它。

“那丫头呢?”

“您是说大姐吗?刚刚土耗子挖了个洞,大姐跑进去睡觉了。”

就在这时,木区有个身影吸引到了我的注意。

圆滚滚的身材长满蓬松毛发,两只尖锐长爪乌黑发亮。

长长的鼻子绿豆眼,不是耗子就是鼹。

“你在干嘛?”我悄悄走到对方身后,用平和地语气,轻声问道。

“呜呜……我好不容易挖了个家,却被大姐抢走了,我怎么这么可怜!”对方的声音饱含着无尽委屈,并且说话的同时,松软的屁股一扭一扭,速度堪比柯基。

“唔?这个声音好耳熟哦,不对!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能在这里又不知道经过的只有主人一人,也就是说!哇!刚遇强盗又遇土匪!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呜呜呜呜!”

喂!你特么把你想的事情都说出来了!有没有点操守道德!我在心中疯狂吐槽。

它喊我土匪这件事还要从最初讲起。

起初负责收服它的是子枢与焦莫容,我则在其他蛮兽的区域奔波。

论实力,绝对属于垫底存在的它,只有一件事拿手,挖洞!

秘境里它负责守护的那片区域,大洞小洞琅琳满目,千疮百孔,面对子枢二人的闯入,它选择穿梭洞中投掷自制土蛋。

在我收服四头蛮兽后,觉得有些疲惫,决定回程恰巧看到这幕奇景。

子枢和焦莫容满身的泥土,在大地母亲的怀抱中进进出出,躲闪与追击的主调,让我躲在一旁偷笑了好一阵子。

十三章 出口

出于好奇,我观望许久,随后二人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在了解内情之后,我在笑骂二人又蠢又瞎,并为他们分析现状。

土耗子的洞口非常多,并且相互连接,让人很难猜到它会在哪个洞口出现。

这种情况下,与它游击无异于浪费时间。

而解决办法非常简单,简直可以说是近在眼前。

嘿嘿!填洞!

每个洞口旁都有着土堆,体积与洞口面积成正比,很显然,这就是洞口里本来的土壤。

只要走到旁边,踢上一下踩两脚,嘿!平地!

当初就这样当着某位劳模的面儿,将它的所有劳动成果一一毁灭,在进入旗帜后,它一直喊我土匪主人……

“我记得你挖洞很快啊,怎么现在这么慢?”

土耗子转过身,泪汪汪地看着我说道“我也不想啊,可这破地方看上去和秘境一样,土壤硬度却高的异常,您看着我爪子都不亮了。”

那特么只是沾上了泥巴!

我抓住它的双爪,让其十指交叉相互摩擦,数秒后站起身,不再搭理这家伙。

步行十米左右,来到它之前挖好的那个洞口前,跳了下去。

洞很宽广,与秘境中的窄小通道不同,这里的洞更加符合地窖构造。

少女躺在中央,微扬着嘴角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悄悄来到她的身边,没有打扰对方的美梦。

说实话,我很喜欢小孩子,尤其见到性格好或外观精致的一定会逗上一逗。

因为糟糕的相遇,起初我对她抱有敌意,但这几日多次接触后,敌意被喜欢取代。

“主人?唔……”

少女在我的注视下,幽幽转醒,并爬到我的怀中。

“小家伙,我有事情……”

趁着子枢养伤,我擅自做了许多准备,以保接下来的战斗不会像上一次那般狼狈。

既然是四个人一起来的,那么……必须要二十八个人回去!嗯?嗯!没错!二十八个!

“走吧!”

焦莫容的声音豪情四溢,虽然卵用没有……

“话说那个家伙以前天天在空中乱飞,怎么近几日却没有见到的印象?”

子枢回过头,看向跟在后边的我和明浩。

“你问我呢?”

对方叹口气,侧头看向焦莫容。

这些日子我很少起来活动,在他们看来,我就像是个植物人……

所以问我还不如不问,因为我就没怎么睁过眼!

木区的森林中央有颗巨大树木,高度好比四十层楼,粗壮的树干,足以装下所有蛮兽。

“好高啊!”

“好大啊!”

“看上去好粗好硬哦!”

“你给我闭嘴……”

伙伴们各自发出惊叹,仰视着这颗参天巨木,然而奇怪的是,半柱香过后,我们等得那个正主儿,还没出现……

“喂,那货不会放我们鸽子吧?”

“不请自来何谈放鸽子……”

子枢的吐槽很无力,与焦莫容坐在地上相继沉默。

“爸爸……我想摸摸这颗又粗又……”

“停!去吧!”

看着明浩蹦蹦跳跳走向巨树,心中不免紧张起来,子枢二人也是如此,戒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等同时舒缓一口气。

应该是没有危险了……我心中说道。

可问题是,那只雷球呢?

与子枢焦莫容分别递去眼神,能看得出二人也有着相同的疑惑。

根据以往经验,每当我们进入到蛮兽守护区域后,都会触发攻击,虽说我们知道这只雷球与众不同,可连面儿都不露一下这也太过反常了吧?

“现在怎么办?”

“找!”好战的焦莫容说道。

“哪找?”

集体沉默。

木区的环境绝对是秘境中最为舒适的,有山有水有树林,我们坐在树下聊着天,场面朝着野炊的方向一去不回。

少说等了两日,耐性最差的焦莫容跳起身来,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啊?秘境应该都快关了!”

子枢闻言点点头,而后看向我。

“算算时间,的确是该离开了,再这么等下去,我们都要被困在秘境里。”

“我们来了三个月了?有这么久?”

说实话,我的时间观念不是很好,在这部分昼夜的秘境中,更是如此。

“我们先去入口处看看吧。”

目的地离这里并不远,我们也不着急,悠闲地向前走着。

“申昆兄,出去以后你打算去哪?书院吗?”

“嗯!”

“我打算和焦莫容出去游历一番。”

子枢的眼神中似乎有些期待,但他也知道,我们不同。

“就要到了!”这时候焦莫容的声音响起,不仅打断了我们二人的谈话,还传递出一股凝重。

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不禁愕然当场。

这里是哪……

还记得当初进入,翠柳花香留给我极深的印象。

可是眼前的景象,别说那些美景,连木区的影子都找不到。

原本绿草之地只能看到灰暗虚无,就像被人敲毁的涂鸦墙壁,破碎不堪。

内部碎石穿梭,偶尔闪电经过,牵动着我本能的恐惧。

“这是什么?”

“空间破碎,这个秘境再过不久便会毁灭。”

“那我们怎么办?”紧紧握住明浩的手,恐惧中带着祈祷。

“先退回去,从长计议。”

原路返回,脑子里还是刚才那恐怖景象。

“申昆兄,你能否进入五行旗问问蛮兽,是否有其他出口。”

我抬头看向子枢,这家伙与我们不同,在见到那副场景后,焦莫容表现出的是急躁,明浩和我本能的恐惧,只有他非常冷静。

“我曾经遇到过这种事,后来特意查阅过相关的资料,得知秘境都是人为建造,并且制造者会留下专用出口,供自己离开。”

曾经遇到过?这种事很平常吗?尽管我有些疑惑,但眼下不是询问的时候。

点点头坐下身子,按照他的想法,进入到秘境之中。

“主人来啦?”

“嗯!小石头,你知道秘境的出口在哪吗?”

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对方闻言看向远处的木藤怪,而后又瞅了瞅尖刺树妖与土耗子。

“这次是木藤,上次是尖刺,再上次是土耗子那边,其他的我已经记不得了。”

“很好!”轻轻拍了两下对方的脑袋,回到秘境之中。

子枢听完我的转述后脸上有些阴郁,随后与焦莫容分别跑向远方。

“爸爸,两位叔叔马上就回来,他们只是去看下有没有。”

片刻之后,二人站在我的面前,沉默摇头。

“申昆兄,你要问的不是出口都开在过哪里,而是哪里有隐藏的出口。”

“这……”这特么咋问?直接开口?能问出来?

我脑子里瞬间对此事打上一百万个问号,似乎看出我疑惑,子枢稍稍顿了数秒后继续说道。

“你去问下有没有蛮兽们都没去过的地方……”

蛮兽们都没去过的地方……我懂了!

露出一副放心的笑容,我再次传回到五行旗中。。

将所有蛮兽聚在一起,询问刚刚子枢交代过的事情,最终得到的答案,便是木区那颗巨树。

给出这份答案的自然是巨人少女。

十四章 初战雷球

“你说的是这颗巨树?”

面对子枢的疑问,焦莫容哈哈大笑。

“整个秘境你要还能找出第二颗巨树老子就跟你姓!”

前者深吸一口气,无视嘲弄,转身跃起。

只见他借力树枝,不失细节地绕上一圈,缓缓向上攀爬。

“都什么时候你还有闲心胡闹!赶紧上去帮忙。”

我推了一下焦莫容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责怪。

“爸爸,咱们不去吗?”

“傻孩子,这树就这么点大,他们俩足够了,而且你爸爸比较壮,他们要是掉下来我能接住,而你呢又太小,这种危险的事情不能做。”

小家伙点着头,对我深信不疑。

又过了好一会,爬到顶端的二人,神态皆有些失意,像是没有找到相关线索。

“爸爸,两位叔叔为什么不直接问擎天呢?”

“应该不认识吧。”我随口答道,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重要性。

迎上落地的二人,虽说猜到了结局,还是带着期待出言询问。

“现在怎么办?”三位成年人颓废地坐在地上,望着天空相继无言。

“爸爸……要不我问问擎天?”

“哦,问吧。”

可能是受到前世影响,在某些情况下,总会忽略小孩子的言语,不得不说这是个不好的习惯。

而我这个当爹的这个态度,另外俩人自然也不会过多在意,依然保持着仰头的姿势。

明浩自顾走到树前,抚摸着粗大的树干,额头缓缓贴近。

他的行为引起了我的好奇,心道这小家伙到底在干啥?这才将思绪转到擎天是谁这个问题上。

可我还未来得及出言询问,视线中的明浩与巨树同时亮起淡绿光芒,光线不强而且非常短暂,但下一幕却让我“腾”地一下站起身子。

“怎么了?”

“明浩不见了!”

“什么!”

前一秒唉声叹气,现如今集体炸毛,我们三个就像无头苍蝇,围着大树不停乱窜。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心乱成麻,满脑子的焦急与懊悔。

都说有病乱投医,情急之下直接摸上五行旗,甚至忘记通知另外俩人。

“谁叫擎天!!!?”

蛮兽们怔怔地看着我,其中要属小石头最为夸张。

“主人你今天比我快!”

“别贫蛋!谁是擎天!”

巨人少女趴在洞口,探着脑袋看着我。

在我目光与之相对后,急促地摇了摇头。

看来这里没有擎天……

“有人认识吗?”丝毫不期待有什么奇迹,只是下意识地出口问道,而后返回秘境……

睁开眼时发现我正躺在子枢的怀里,焦莫容捏着我的腮帮子,另一只手上握着三个瓷瓶,正要倾注……

“你们干嘛!”

“申昆兄弟!你冷静!不要急!明浩那么聪明不会有危险的!你可不能急出个好歹。”

“呃?”好嘛,原来这俩货以为我急火攻心,晕厥过去。

短暂地解释两句,在二人怀疑地表情中,走向巨树。

刚刚明浩在这里消失,那么我要做的便是有样学样。

好像就是这样,摸着树顶着头……唔?咋还不亮呢?

“有事吗?朋友。”

“有事啊!我儿子不见了!嗯?你谁啊?”

突然出现在脑部的声音让我一惊,下意识地恢复道。

“吾名擎天。”

“……………………把我儿子交出来!”

“你的儿子是何人?”

“他叫明浩。”

“哦!”

只感到天旋地转,周围景观瞬间昏暗。

这是!传送!!

为避免眩晕感引起不适,急忙闭上双眼,当我再次睁开,发现自己已经所处一处环形阶梯,周围空无一人。

没有子枢,没有焦莫容,没有明浩,更没有擎天巨树。

这是哪里?心中诞出些许好奇。

眼前的路只有一条,所处起点并无退路,我能做的唯有向上攀爬。

我很清楚,现在不是乱想的时候,所以调整心态,让自己打消一切负面情绪,包括担忧明浩,也被我强行压入心底。

随着慢慢攀爬,一扇石门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明浩是不是就在里边?我没有多想,顺手推去。

“咯…咯…咯”石门应声而开,五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里有着许多闪亮石头,根据神鲲留下的记忆,这些好像就是传说中的灵石?

鹅卵石大小,散发着淡蓝光辉,能够辅助修炼,也是许多法阵机关的启动能源。

这一屋子……看上去足有上万颗。

要是平常,我可能会兴奋到大喊,可眼下我却非常平静。

房间的中央有着一枚锦盒,看上去非常精致,我猜它定是这房间中,最宝贵的物品。

没有多想,伸手探去,打开后发现只是一枚戒指。

当我将其拿到手中,却看到惊奇的一幕。

指环本和我的拇指一般粗细,却在瞬间变为食指尺寸。

“这是想我带上你么?”

还是年轻啊!根本没有考虑过这要是个陷阱怎么办,直接套在了手上。

储物戒指?这是我带上后的第一讯息,来自戒指本身。

而后一连串类似使用说明一样的资料,渐渐清晰。

轻声一笑,对着周围轻挥右手,房间的灵石皆入其中。

戒指内部空间很大,足有房间大小的百倍有余,但这是我第一件储物类装备,我也不清楚它算大还是算小。

做完这一切,淡定走出门外,继续不见终点的攀爬。

大约一刻钟后,终于来到顶层,途中遇到的大门,约有二十来间,也让我的惊喜感,慢慢麻木。

看着眼前的房门,我有些紧张,这是最后一个房间……

明浩!你在这里对不对!

右手稍稍用力,向前推去。

不同于其他房间的昏暗,门缝中就看到些许光亮,淡淡的白蓝光芒,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将我的期待感吊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石门大开之际,首先映入我眼帘的不只是离我稍近的少年,还有房间末尾那闪烁的球形体。

雷球!!!!!

闪电有如实质地在其身旁围绕,“滋滋”声响不绝于耳。

年少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虚弱,仔细观看不难发现轻微破损的衣衫内,本该尽显稚嫩的皮肤有着少许焦黑。

雷芒突然大盛,我来不及多想迈步向前,将少年拥如怀中。

不对!肉身是导体!我不能这样!

身体比思维要更加迅速,思考的同时,少年已被我推出大门。。

按理说此时背对,我只能静静等待伤害到来,可我的背部肌肤,却可以察觉到危险的距离。

还有时间!不要放弃!动!给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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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闪光

右脚用力踏出,使身体向左侧迅速飞去,但我反应虽快,雷芒还是如期而至,侵入我的右腿之中。

只觉得由下到上“嗡”的一声,全身开始抽搐,明明短暂却给人漫长的错觉。

落地的我支撑着身体,全身肌肉轻微颤抖,皮肤麻木,大脑空白。

明浩的脚步声在朝我靠近,缓慢而又清晰。

“爸爸!”

短暂的两个字,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在我听到的同时,燃起我心中从未有过的勇气。

小小雷击有何惧!我要做的不是趴在这里!而是挡在他的身前!

咬紧牙关撑起身体,任凭四肢肌肉颤抖亦无惧前方。

雷球积蓄着能量,随时可能发起新的攻击,我严阵以待,同时喝令明浩不要上前。

短暂的和平被再次亮起的雷光所终结,看着越来越近的攻击,我下意识地摸向胸口。

被电击过后,全身的肌肉未曾停止痉挛,这一次的攻击,我自知很难躲避,既然如此,保住意识成为了首要目标,当然,更重要的是,我要到五行旗内,取一件东西。

“小石头,你们大姐呢?”

“主人,您这是要抢我饭碗呀!怎么又比我先开口。”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回答我,不然就把你扔出去!”

小石头打了个激灵,摇头晃脑地朝着后方跑去。

“大姐大姐!主人来啦!你快出来!”

对此,周围蛮兽早已见怪不怪,有些还发出善意的笑声。

“笑马毛啊,主人说了,找不到大姐就把咱们全都丢出去和噼里啪啦打架!哼!”

其乐融融的场面瞬间变成痛苦炼狱,哀嚎尖叫不绝于耳。

面对二十二道惨叫,别说是巨人少女,就算二师兄来了都无法继续美梦。

“要死啊你们!喊什么喊!!!”

突然的回应响起,巨人少女表情暴躁地从魔装中探出她精致的脸庞。

小石头见状撒丫子就跑,带着一股尘烟飞奔而至,嘴里满是哀求。

跳出魔装,少女面带嫌弃地踢开满是鼻涕眼泪的小石头,缓步向我走来。

“打起来了?”

“嗯!”

“我这边也快好了,你先把它拿去,要还不行就坚持一刻钟等我出去,如果我猜的没错……”

诞出让其安心的笑容,接过她手中之物,返回到雷球所处房间。

之前我和少女有过商讨,雷球和她谁才是秘境最强者还真不好评价,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雷球与她们的绝不相同。

如今脱离秘境掌控,她自信不会在输给对方,所以才有的刚才一番对话。

她将那柄参天巨剑借给我,一开始提出这个意见时我本是拒绝的,因为……我特么怎么挥的起来?你见过蚂蚁挥大象吗?

不过在她的解释下,我对这个建议一百万个赞同,因为巨剑的大小,可以先行调换,前提是得到巨剑的认可。

如今手持宝剑,按着她交给我的口诀,试着与其沟通。

与之前试验无二,它并不排斥我的掌控,但对我开放的能力只有两种。

无惧,免疫异常状态,包括眼下身体被雷击后遗留的麻痹感。

冲锋,提高剑体锋利度和使用者的力量。

不开放的技能名为狂暴,能够提高使用者全部能力,并且饱含前两种技能效果,但使用的同时会失去理智,并且在一炷香后,进入虚弱状态,简单点形容,就是陷入六亲不认的抽疯状态,而后沦为菜鸡。

提气站起,看其还在蓄力,我侧持宝剑,摆出个人认为非常帅的姿势后,低吼一声“冲锋”迈步向前。

“吃我一棒!”没错,就是棒,原因……我在用轮的。

十分后悔没和阡老学上几招,不然临阵来上几下,那得什么劲头?想想都觉得向往。

可惜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不如专心对敌来的直接。

一棒过后,雷球一分为二闪向旁边,但紧接着两瓣身体再次融合,虽然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害,可它刚刚积攒的雷光,尽数消失。

暗道一声有用,提剑猛攻,不打算给其蓄力时间。

房间的狭隘束缚着对方,同时也让我明白一件事,指望少女来对敌,极不现实!因为这里的空间,容纳不下她的魔装。

“明浩!关门!”

我看了一眼大门,心头微紧,这货要是逃出这里,那就不好办了,这种近似无实体的浮游物,绝对能在走廊里,跑到我怀疑人生。

好在明浩的反应很快,听到我的话语后,堵住了它的退路。

雷球很强,可它的缺陷也很明显,需要极大的空间闪避攻击,来准备自身过长的蓄力。

毫无疑问,眼下的它,不再是我的对手,所有优势都已变为劣势。

可正当我自觉稳操胜券之时,雷球抛下和它交手的我,转向门口处的明浩而去。

“艹!”情急之下我爆出粗口,可面对速度远超于我的它,我只觉得满是无力和悔恨。

“爸爸,别打了。”双方在接触后并未发生争斗,反而明浩焦急地对我喊道。

“嗯?”带着疑惑收住脚步,看着那稚嫩脸庞。

“闪光不是敌人,它是秘境的管理者,负责管理魔兽和维持秘境运转。”

“闪光?”我看向雷球,脸上满是不解。

对方注意到我的目光后,发出“滋滋”的声响,并且快速颤晃身体。

“它在说啥?”

明浩闻言怔住,只传来一段口诀让我随他默念。

“尊敬的掌控者,吾乃旗境核心,无意为敌。”

“那你攻击我干吊!”

明浩授予的口诀名为“神转”,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大多数妖族都会的技巧,用于同异类交流,只要对方拥有意识,便可施展。

“爸爸,这些事情先放放,秘境快要崩坏了,先把两位叔叔喊来,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尊敬的掌控者,吾可为您开启归途,但时间有限,望您从速。”

“停!我有点乱!”打断二人话语,虽然意思我是听明白了,可让我立马接受真的有点难,何况把明浩留在这里我实在不放心,毕竟刚才还在争斗。

“明浩,你去喊你两位叔叔,我留在这里问闪光一些问题,你看这样行不行?”。

小家伙楞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聪敏的他自然明白,我不放心将他留在这里。

“好了,我们来谈谈吧……”明浩走后,我原地坐下,看向半空中的那团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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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返回现世

明浩三人归来时我已经搞清很多东西。

首先闪光跟擎天是这秘境中最特殊的两个存在,前者不仅仅是秘境核心管理者,也是能源制造者。

而后者则是秘境中的核心机关,不仅拥有内部空间善于收集储蓄,更是利用自身特性,加以利用创造。

我之前在楼梯中得到的那些灵石,便是出自两者之手。

至于那枚储物戒指,则是擎天独立制造。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听起来除了神奇,对我而言只是一锤子买卖,可接下来了解到的事情,足以让我激动到欢呼。

众所周知,自打穿越来到这里,我就是个没有根基的草根选手,虽说利用臭不要脸和狗屎运,如愿以偿地留在爱情身边,但始终缺乏安全感,问题就出在没有底蕴上。

可眼下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不止得到了财富,还能得到财富之源,闪光与擎天身为秘境隗宝,更是五行旗这件法宝中的宝中宝!

拥有它们何愁没有未来!!!

“申昆兄……你怎么了?”

子枢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来到房间时只看到我在痴痴傻笑,不由得面露担心。

焦莫容轻抚我的额头,另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腕处。

“没事!你们来的正好,准备离开这里吧!”

说罢看向闪光。

眼下还有“破规者”一事未能弄清,但此时我所关注的还是如何离开,如何带走摇钱树。

“掌控者请稍等,吾与擎天为您开启归途。”

闪光回到最初的位置,刹那间雷光闪烁,将整个房间映成深蓝,我等也在此时了看清屋中全貌。

四根不知材质的晶柱立于四角,它们内部似有液体流转。

“轰隆……”

脚下出现颤动,就像突然地震,我下意识地搂住身旁明浩,随着震感越强,越搂越紧。

正当我疑惑地看向闪光,想要出声询问时,四周的晶柱处产生几声“咔”的脆响。

本是光滑如镜的表面,正布满裂纹,柱内光芒如雾如浆,缓缓从内向外流出,汇于房间中央,此情此景让我等瞠目结舌。

在此之前,倘若有人对我说,液体可以自主塑门,我一定会劝其“醒醒”,可眼下的情景,真想感叹一句“科幻片诚不欺我!”。

地面的颤抖在门成型时停止,但雷电之声更胜。

闪光的周围蓝芒闪烁,明明没有双目却能感觉它在盯着大门。

“掌控者请靠后。”

脑内响起它的声音,虽然不知它是何意,但还是选择听取意见,伸手拦向子枢二人。

就待我等刚刚立身,便见到雷光刺眼击向中央。

刚刚成型的大门,在雷电的包裹中冒着白烟,散发出一股焦糊味道。

“尊敬的掌控者,如今秘境禁术已解,您可以自由调度身体力量,现在只要沟通阵门便可开启,由于时间短暂,请您先让三人离去,而后将我与擎天收回旗中再行离去。”

“申昆兄!”

我伸手禁声,看向明浩。

“带着你两位叔叔先走,爸爸马上就来。”

说罢触碰大门,调起妖力与之沟通,只见焦黑大门瞬间灰白交错,有如柱中色彩一般。

子枢深深地看我一眼,头也不回地拉上焦莫容迈入门内。

“爸爸!你快一些哦!”

“嗯!”

送走三人我收回手掌,看着大门的色彩恢复暗淡,嘴角轻扬。

“现在就剩你我了,说说吧。”

“尊敬的掌控者,吾能说之事已尽数告知,汝此言何意?”

“何意?”转向闪光声音渐高“破规者是何物你还没为我解释,怎能说尽数告知?”

“破规者?”

我本意试探,听到对方疑惑的语气,直接打消想法,想想也对,它只是秘境中的管理者,说难听点便是棋子一颗,怎么可能无所不知。

不管它是否看得见,挥挥手示意此事揭过,掏出怀中五行旗,指向对方。

“尊敬的掌控者,请先扶稳大门,而后运行妖力,记得要快。”

要快?啥玩意要快?听到对方的讯息,我误以为是指妖力运行,正欲开口却看到它那球形身影迅速变小,遁入旗中,致使我半张着嘴,愣在当场。

随后周围灰暗尽失,光线充斥四周,等我睁开双眼,带着无法描述的心情,在心中感叹着万里无云好天气,碧草青葱美景来。

“我踏马脚下的地呢!”

短暂的惊慌后想起闪光临走前的那句要快,抻过大门盖向自己……

“爸爸!”

“申昆兄!”

一阵猛烈的眩晕感过后,我听到身旁关心的声音,缓缓起身保持微笑,并吐出口中异物……

现世艳阳高照,正是午间光线最强之时,我缓缓睁开双眼,没有急着回复。

看四周的景色,应该不是我们进入的地方,皱眉抠下一滩身上的黑泥,语气极尽平淡。

“这是哪?”

好在子枢他们也不是没眼色的人,见我不想提及,便顺着我的话题重头开始。

“此处应是堔暗沼,位于堔暗丛林东部,距离王城大约十日左右的路程。”

“哦!”

随意应声,接过明浩递来的衣物。

子枢与焦莫容打算出行旅游,所以在走出森林后,便和二人分道扬镳,我不知他们的目的地是哪,也不想八卦去问,只在心中默默祝福并期待再次相遇。

“爸爸,那边有村庄!”

“嗯!”

“我们去住一宿好不好?”

距离我们返回现世已有五天,每日风餐露宿靠着打猎为生,换洗的衣物格外废……

如今我胡子拉碴,明浩一身泥巴,有着轻微洁癖的小家伙,目光中满是期望。

但我们这模样……人家能让我们住吗?我满脑子的问号。

村落规模不大,只有十来座围着篱笆的草房。

篱笆外两人宽的土路上,几位妇人挑着竹筐。

再向外看去,翻土的壮汉和播种的老人,不知在吆喝着什么。

我牵着明浩迈步,走到村落边缘,附近的院子里,跑出一位身着普通的老妇。

“哎呦呦!你们这是刚从战场回来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大娘!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旅人,在外边玩的太疯,结果换洗衣物全都用光,这才这般模样,让您见笑了”

“嗨呀!小伙子!我看你身强体壮的,衣服脏了不会洗吗?孩子他娘呢?怎么让你这大佬爷们带孩子,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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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陈大娘家有根小红绳儿

古道热肠的老大娘,随意地说着话,招呼我父子二人进院休息。

随后她伫立口前,大吼正在犁地的儿子,让其去河边打水,这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人家这么热心,咱也不能当大爷不是?

自觉挑起水桶,朝着不远处的小河跑去。

“小伙子真壮实!你先休息会,大娘给你们烧水啊!”

我们的到来似乎成了村庄大事,居民们相继来到院外,带着亲切的笑容和我打着招呼。

有的更是带来一些蔬菜,放在院落门口。

过了好一会,大娘从房中走出,一边擦拭布满皱纹的双手,一边笑着对我说水已烧好。

可眼下去洗也没衣服换啊,明浩到没什么,没衣服光屁股就行了,毕竟他还小。

“瞧我这脑袋,真是老糊涂了,小伙子你等等啊,我去拿几件我儿子的衣服,你凑合穿穿。”

大娘轻拍脑袋,朝着屋里跑去,同时还不忘嘱咐我将脏了的衣服放在院中,她过会帮我清洗。

说实话,这种情况我也没什么扭捏的资格,最关键的是,明浩太特么听话,如负释放地掏着衣服……

热水烧的有些烫,少说45°左右,换做以前我可能要抱怨两句,可眼下只要不是开水,我都可以享受万分,并且我相信,任何人跟泥巴打上几天交道,都是会如此,再者说,我还没傻到直接跳进去。

这里的生活质量肯定无法与王城相比,没有松软浴巾,只有破布两条。

我与明浩相互擦拭对方身体,待泥土擦干后方才进入浴桶。

明浩一改旅程中的愁眉苦脸,坐在我的怀中轻拍水花,玩闹了好一阵才面带不舍爬出。

换好大娘准备的衣衫,一时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爸爸,这衣服好大……”

“傻孩子,有的穿就不错了!”

缓步走出房门,嗅着空气中泥土的芳香,一时有些想家了。

玉安还好么……是不是正在和saya享受午间时光。

“呦!瞧瞧这小伙子!刚给你洗衣服就发现你肯定不是普通人,没想到长得这么俊!娶媳妇没有啊?”大娘正说着,突然笑了出来。

“瞧我问的这话,爹俊儿子更俊!”

哈哈一笑,知道大娘也是一时嘴快,并无他意。

“大娘啊,真是谢谢您招待我们父子,您不知道,洗完澡连空气都清新多了。”

“瞧你这话说的,都不容易,洗个澡能有什么的,一会跟家吃饭,晚上住上一宿,好好休息休息。”

“这……”我有些难为情,面对玉安时候的臭不要脸早就不知丢在哪里。

“爸爸……我想住。”明浩在这时嘟着小嘴,居然学saya撒娇!

“你看看,这么大人了还不如个孩子懂事,让你住你就住,我儿子也没娶媳妇,有空房!”

说着,她指向刚才我们洗澡的房间,现在想来,那还真有张空床。

“那就谢谢您了,我们暂住一宿,但这样白吃白喝可不行,明浩!”

小家伙闻言掏出一袋金币递给大娘,后者刚刚接过便脸色突变,死活也不肯接手。

“小伙子!大娘家里都是本分人,你这样可使不得!如果是几枚银板大娘我也就收下了,可你这一袋子可是金扳子!”说到对后的时候,大娘的声音压得非常低,生怕别人听到一般。

她的态度让有些感动,但也明白,真给她这么多的金币,她怕是要或是临头了。

俗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眨眨眼,偷摸取出两枚放到她的手中。

“大娘,就两枚,您必须收下,不然我父子二人也住不安稳!”

见推脱不得,又不好引人注目,最终大娘还是将金币藏进怀中。

“二狗!去看看谁家还有肉,借点回家!”

二狗是大娘的儿子,自始至终都在田里耕耘,在听到大娘话后,扔掉锄头撒腿就跑,中间还摔了一跤。

“大娘,这村子里的肉从何而来?”

“瞧您这话问的,当然是山里打回来的!”

我温和一笑,答应对方注意安全的嘱咐,走出院落。

回来时可谓是硕果丰盛,别说是大娘一家,就算全村这三十来口人一起吃,估计也要吃上两顿。

“我的天呦,小伙子你是神仙吧,怎么一会的功夫打来这么多猎物!”

“哈哈,大娘您真逗,这些都是小事情,话说二狗呢?让他回来吧!现在家里的肉管够!”

大娘闻言看了看天色,脸色变得有些不好。

“这臭小子!肯定又纠缠李猎户家的姑娘去了!”

说着她拿起院门旁的扫帚,冲出大门。

这……我愣在原地,看着前者缓慢奔跑,挠挠头。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我揪着一头猎物,走到院落中的土灶前,忙活起来。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手中握着串好的竹签,看着锅中滚烫荤油。

大娘的声音从远处渐渐清晰,其中还夹杂着二狗痛哼惨叫。

“没出息的!没事和人家纠缠什么!”

“我……我就是喜欢兰花……”

“人家看上不……嗯?什么味道?哎呦!小伙子!你怎么自己动上手了!”

我闻声回头,正巧看到大娘脸上那焦急之色,微微一笑,表示马上就好,并传音让明浩扶大娘落座。

炸串的喷香在王城中已不稀奇,可这穷乡僻壤,如何抵御?刚刚上桌就让母子吞咽不停。

二狗伸出双手却被其母拍下。

“没礼貌!”

“大娘别客气,这是您家,该吃吃,肉多得是!”

征服二人仅仅是开始,随着香气飘散,就像一阵旋风,将这小型村落的所有住民都卷到院外。

“陈大娘!你们这是在吃啥呢?好不好吃啊?”

“不好吃!”

询问之人背着一张大弓,手上牵着花季少女,长得虽谈不上美丽,但也算清秀,看二狗直愣愣的眼神,我估摸着他就是……

“这位是李猎户吧?要不您进来尝尝?好吃的话我这儿缺点酒水,想必您家应该有的吧?其他相亲也一样啊,咱这肉管够!就看你能带来什么!”

乡亲们闻言看向陈大娘,见对方不说话,轰地一下开始往自家奔跑,就像屁股上着了火。

酒水、蔬菜,还有我不认识的谷物,转眼间挤满院门。

看着一张张翘首以待的面孔,还有他们背着的桌椅板凳,我善意地笑了笑。

传音给明浩,让他附耳大娘,轻声说上几句,后者双目闪烁,开始招呼乡亲们排位落座。

狼吞虎咽的二狗,肚子吃的像只蝈蝈,讪笑着说要帮忙。

别看他长得憨,学起来还真快。。

有他烹饪我自然想要偷懒,轻声说上句帮他搞定兰花后,在他火热目光中,顺势退下。

嘿嘿!牵红线什么的我最喜欢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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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掌 村庄旧事

我没有急着去找李猎户,欲速则不达,有些事需要一定铺垫才能顺理成章。

何况我只是个外人,先和村民搞好关系,获取更多情报才是首要任务。

“老伯可以啊!来!再给您添一盘!”

据我多年经验,只要是村落,那年纪越大的人,往往地位越高,知道的事情也就越多。

“啊哈,小伙子,你别看我们老村长牙没几颗了,那胃口可是相当好!就连李猎户,都无法在饭量上胜过他!”

暗道一声有门!心里默默为出言的大姐点赞。

村长啊!看来我的目标选择没错,只是不知道话题应该如何开始。

“想为二狗牵线直说便是,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嗯?苍老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让我诧异看向对方。

都说人老成精,可这已经不能说是成精了吧?简直妖怪!

试问我方才端上盘肉,打个招呼,其他毛都没干,怎么就被人摸了个门儿清?

“咳!老伯您可真是……”

“你也甭这么客气,真要比岁数还不知道咱俩谁大呢。”

“呵,您这话说的……”笑容突然凝固,内心犹如千军万马奔驰而过,因为与对方正事接触后,我才意识到,这货好像不是人!

为确定心中所想,合上眼睛,传去一道意识。

“妖族?”

“废话!你见过这么能吃的老头吗?”

…………………………

老者见我沉默,主动与我说起过往,他本是林间一株老树,立于村落不远,那时候这座村落还不曾存在。

大约六百年前,他有幸得道,初具灵识的他还不懂所谓化形,反倒机缘巧合走上了另一条路,神识显化!

意识离体,幻化成人,本体不变,依旧立于大地之上,任风吹拂。

由于修行尚浅,他无法离开本体太远。

就在七十年前,一群开荒难民来到此处,他终于见到了能够交流的生命体,可想而知他有多么开心。

那些人便是村落最初成员,也就是现在这些村民的长辈们,其中也有0他曾经深爱的女人。

由于种族殊途,结合的二人不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诞下后代,渐渐地双方都打消想法,相伴相守,一起变老。

每日醒来,他第一件事便是观察妻子,从脸上的皱纹到显白发色,照猫画虎地更改着自己的模样。

前些年他的妻子走了,他的容貌也凝固在了那一天。

他从此不再喜欢人类,因为他们短暂脆弱,可同时他又深爱这座村庄,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曾是他最爱的回忆。

李猎户和陈大娘两家的事他非常清楚,前者出游打猎,见多识广,认识不少外乡之人,想将兰花嫁往他乡。

村里不少人都为此事当过说客,可均无功而返。

想要解决靠说肯定不行,而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你是不是听上瘾了?该你发表意见了!”

老者声音突然增大,致使我手掌微颤,碰洒酒碗。

“啧!明明是个老妖怪还这么毛毛躁躁,一点都不老城。”

“老你妹个妖怪啊,你特么能不能维持会气氛?亏我还听出伤感。”

“伤感个屁,有这功夫你不如给陈妮子弄俩钱儿,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心中微叹自己命苦,总是碰上奇奇怪怪的家伙,好在奇怪归奇怪,都不是什么坏人。

稍作斟酌,将赠金之事如实相告。

“话说还没问你叫啥呢,我叫申昆。”

“村长。”

村你个妹长!!!!

撸上几嘴肉串,站起身子。

“大娘,今天多谢您帮忙,我这也没带什么钱财,这枚金币就当做谢礼吧,您也别忙着拒绝,今天晚上还要麻烦您腾个房间。”

“哎呀!小伙子你这人怎么回事,相逢就是缘,什么钱不钱的想住你便住。”

陈大娘的婉拒并非假装,我能清楚的看到她表情中的不解,似乎在问这是演的哪一出。

如今咱有了储物法宝,刚刚明浩的金币我便顺势收了起来,如今正好方便,手掌一缩便掏出金币。

余光里我看到李猎户的眼神猛然一缩,心头暗笑。

村子在这时热闹起来,不少村民带着羡慕的目光,起着哄,说陈大娘家捡到贵人,发了横财。

像他们这种偏僻村落,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偶尔去趟稍远的城镇,也就花上几枚铜板,金币这种东西,唯有听说,自然好奇。

我知道眼下自己已成抢手货,不论去哪桌都不会唐突,于是东坐坐西坐坐,与众村民聊得火热。

期间一直不忘关注李猎户,发现他也在关注着我,就像是……盯上宝物。

这货不会这么不开眼想把闺女嫁给我吧?念头一出就被我抛到脑后,老子可是带着儿子出来的,况且他只要不傻,就应该知道此事断无可能。

过了好一会,大部分村民都已吃好,各回各家不再堵门。

陈大娘掸掸衣裙,将村长和李猎户父女请进院中同桌而食,我也顺势坐在其中。

“李小子啊,怎么板着张脸,不是当初你追陈妮子的时候了?”

“噗!”村长这一句话,让正在喝酒的我和李猎户同时呛到,直接将酒喷了出来。

“当年你小子死缠烂打那模样还不如二狗呢。”

李猎户无言,陈大娘不语,脸上均有些微红,只是不知是不是酒水的缘故。

“其实二狗这娃子不错,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你天天不给他好脸,他还不是给你劈柴翻草,你说你嫌个啥?”

村长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你们俩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心里有啥小心思我都明白,一个和钱死较劲,一个要脸不想提,可那些不都过去了吗?何苦抓着不放!”

听着他的独白,不只我竖着耳朵,炸串的二狗和作陪的兰花也是如此,等待窥视风尘往事。

二十六年前,李猎户风华正茂,喜欢着年轻貌美的陈大娘,可家境平寒,又有生母重病,无奈之下出村学徒务工,定期往家中寄钱。

时隔两年其母离世,又是两个春秋他才学成归来,那时候的李大娘已为人妇。

他为此消沉近半年,每当夜晚到来,便去村外不远的老树下饮酒。

直到他遇上一位流离失所,危在旦夕的女人。

一年过后,李猎户成了婚,妻子正是那位女性流民,日子也开始有了生气。

可惜天公不作美,兰花诞生的喜讯,也是李猎户亡妻之时。

不久之后,陈大娘的丈夫在一次出行打猎后,音讯全无,自此二人一个鳏夫,一位寡妇。

十九章 玉安失踪

“其实……在我的老家,丧偶再婚,旧情复燃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一言出四目来,李猎户跟陈大娘同时睁大眼睛。

“嗯!我也听说过有些特别大型的村落会定期准备再婚仪式,让丧偶的村民互相结合。”

?????

村长煞有其事的言语让我震惊,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虽然你老你有话语权,可你丫这么胡说八道真的好吗?定期准备再婚仪式?这他么定期是多久?这特别大型的村落莫不是指的那天天死人的地狱。

越想越想笑,只好捏住自己的大腿,强行忍住。

“咳!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村长还真是见识非凡。”

我相信他一定能听出我的话外之音,但这家伙却面不改色的捋着胡须,微笑连连。

“小伙子!你不知道,老夫我当年也好个云游四方,说不定我还去过你的家乡。”

我信你个鬼!你介个糟老头己坏滴狠!

偷摸翻个白眼,看向李猎户。

“大佬爷们男人点儿!你还指望陈大娘跟你求婚不成?”

“求婚……是啥?”对方喃喃回道,不知是不懂还是反应迟钝。

“我的意思不就是让你娶了陈大娘吗?娶她懂不懂?搂回家入洞房、生个孩子相夫教子的那个娶!”

“你、你、你再说一遍哪个娶?”

“呀!”

就在村长想要吐槽我的时候,陈大娘捂上脸颊,尖叫着奔回房门。

再回头看向李猎户,黝黑的脸上透着微红……

村长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像是大脑当机,一动不动。

我将同样震惊的二狗喊到身边,问他对此事的看法,这货到是乖巧,登时答应,还喊来兰花,一起点头。

“李大哥,你看看,孩子们都同意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是嫌陈大娘老了还是阅历渐丰觉得她不够美了?”

“她不老!她美!”

言语坚定,目光游离。

“这么大人了还害羞?你看陈大娘刚才……嘿!跟少女一样的叫声,不就说明心里还有你么?你居然还有闲心在这坐着?还不快去?已经错过了一次,不要再错过第二次!”

“咣当。”

椅子倒地,我跟村长相视一笑,而后看向二狗和兰花

“只要屋里那俩成了,你俩的事情就没跑了。”

“对啊对啊!这小伙子说得对,你们啊早点生几个娃娃给村子添添丁。”

“呀!”

似曾相识的情景再次出现,同样的结果再次来临。

我看向老不羞的某位树妖,悄悄竖起大拇指。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村子(这里的房屋都不到二十座,吼一嗓子都能听见,何况两对儿都这么大动静。)

我跟村长一直吃到晚饭时间才相继停下,他临时决定再来一次大聚会,兴冲冲地跑去叫人。

就在村民们都被调动起来,忙前忙后筹备晚宴时,李猎户从房间中跑出来,偷摸问我应该怎么求婚,他决定遵从我家乡的习俗。

对此,我当然是直言相告,鲜花、指环、单膝跪地……

晚宴开始后,陈大娘红着脸坐在李猎户身旁,一同接受着来自村民们的善意调侃。

“你们这群小崽子还有完没完?李小子!赶紧求婚!媳妇只有娶回家才是自己的!”

村长似乎喝多了,摇摇晃晃地灌上一大口烈酒,振臂高呼。

他的话就像根引线,将所有人的激情点燃。

李猎户嘴角高扬,先是站起身倒退一步,然后转向陈大娘。

只见他摸索半天掏出兜里枯草编制的指环,单膝跪地双手奉上。

坏了!我心中顿时一紧,好像忘记告诉他台词这件事……

男人跪地女人端坐,村长和村民屏住呼吸,明浩大眼扑闪扑闪地眨着,都不想错过任何细节。

这……该咋办?现在教他还是想点别的办法挽救一下?

正当我犯难思考的同时,陈大娘动了。

她转过身,抿着嘴,双眼看向对方,柔情宛若实质。

颤抖的手缓缓抬起,紧接着又急忙落下,在她自己的衣服上蹭了几下,而后才再次探出,将草环捏起。

翌日

天还未亮我便牵起明浩走出院落。

这村庄很好,村民质朴,山清水秀,有花有草,还有爱情……

可是这里却不是我的家,因为这里没有我的爱情……

待我回首望去,看到村庄外简陋的牌匾上写着“缘分屯”三个大字时,不由得会心一笑。

“爸爸,你不是说要帮二狗娶媳妇吗?”

“是啊,我已经把我该做的都做了,娶不娶得到就要看他和兰花有没有这个缘分了……”

李猎户之所以反对,也许有那么一部分爱财的原因,但是更多的还是在和陈大娘怄气吧?起码我这么理解。

如今二人结为连理,想必也不会反对子女的结合。

可就因为他们的结合,我反而不想继续插手二狗与兰花,他们的爱情就像年轻的他们一样稚嫩,多少在叛逆下成长的爱情,顺理成章后分道扬镳,又有多少终成眷属只是过程,爱情故事也许不乏幸福,但更多的却是苦痛。

我想念玉安,想要天天呆在她的身旁,天天看到她的脸庞,但不论前世今生,这都是不切实际的美梦。

“爸爸,你怎么看起来有些着急?跑的也变快了……”

“我想你妈妈了,你难道不想她和saya吗?”

“想……”

没日没夜的狂奔,成为了我们父子二人的主调,五日路程只用三日。

看着书院的牌匾,相视一笑迈入其中。

五行秘境如今已经关闭,许多试炼者没有返回门派或家族,而是就近来到这边休息。

我们一路看到许多陌生人,他们没有主动和我交流,我也懒得上前废话。

直接赶回府邸推门而入。

“玉安!”

“主人!你可回来了!主母她被人掳走十多天了!”

二丫从房内飞奔而出,直接扑进我的怀里。

“你说什么?”

“主母被花家的人带走了。”

明浩在这时走到我的身边,抓住我的衣角劝我冷静。

深吸一口气,抹去二丫眼角泪水,让她慢慢的说。

十五天前,四个态度蛮横的人闯入院中,先是出言拜访玉安,而后扬言要带走她。

脾气一向不好的saya,听到对方的化后当场出手。

本以为这事到此为止,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两名老者闯进院中,不由分说擒住saya。

由于前日的动静就很大,许多导师听到骚乱就急忙赶来,还有着许多无关学子和外来修士。

人多见识广,自然有人道出他们花家长老的身份,同时也将花朽喊了过来。

二十章 断臂

作为己方“大管家”,更有花印的嘱托,花朽当然向着玉安,上前劝解。

可最终的结果,卧床重伤。

铁柱和天雅见状夺门而出,可对方看都未看,直接袭向玉安。

见看胜负已分,大丫挺身而出,已郡主身份尊贵,需要有人照顾起居为由,要求同行,同时对二丫传音,让她等待我的归来。

在他们离开后,夏德圭跟着铁柱赶来,天野兄妹也是姗姗来迟。

二丫还听闻,城堡里那位为此极其愤怒,多次与花家沟通询问缘由,可得到的消息只有无可奉告。

“我大概清楚了,你们去休息休息,我去趟皇城。”

安抚好两个小家伙,急忙奔向王城。

能够做皇帝的人绝对不凡,我相信他一定知道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花家想要隐藏的目的。

刚刚迈进城堡,就看到熟悉身影朝我走来。

玉安的父亲,忆王爷……

“你回来啦。”

“嗯!”

“去吧,他在二层。”

对话简单到没有味道,可我却感受到对方内心中的愤怒与焦急,有对花家的,也有对我的。

心中有些无奈,但转念一想,他为迁怒与我也是正常。

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我竟然不在她的身旁……

路上听到侍者们的聊天,这几日的皇帝出奇好找,只要听到哪里有器皿破碎之声,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来到“老丈人”说的房门前,直接推门而入。

“谁让你进来的!”

“我说舅舅啊,你就这么给我接风吗?”

“你回来了?”

对方本来背坐在书桌上,听到我的声音时猛地转身,脸上满是惊喜。

“嗯,今日刚到,想来问问花家的动机,我相信您肯定能够打听到。”

对方闻言捏住下巴,重重地叹气。

“据密报传回的消息来看,花印曾在五行秘境试炼中,使用出自创功法,引得旁人窥视索要,但她不止不教,更在试炼后拒绝履行家规。”

大部分隐世家族都有着功法共用这条家规,不论祖传还是自创,也不分旁支嫡系,但一般情况下,能够自创功法者,无不是家族重点培养的天才子弟,就算不是嫡系子弟,也会有个视如己出的嫡系师父,所以这条家规往往只是摆设,没人强制执行,因为执法者,均是嫡系!

可如今的花家家主年事已高,嫡出子弟内斗不止,花印身为家主候选人之一,不少人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眼下这借口合情合理,就像块到嘴边的肉。

“您是说……软禁?”

皇帝点点头。

“花家想尽办法,奈何花印咬死不说,便换了个方向,这才找上玉安。”

花家只有花印花朽兄妹俩在书院,花朽可以说是个妹控,一切都以花印为主,断不会违背对方意愿供出玉安,何况其中还关系到功法问题。

我皱起眉头有些疑惑,既然花朽不会说,花家又是从何得知玉安之事?难道是别家……

甩甩头将这疑问抛之脑后,却没想抬头时正好看到皇帝欣慰目光。

“您这是……?”

“没事,玉安能遇到你,命真好。”

“呵……”命好吗?我不这么认为,起码前世的玉安心中,我只是她祭奠青春的伤痛吧。

皇帝走出书桌,来到厅中斟满两杯香茶,示意我稍作休息。

“你刚才肯定在想是谁将玉安之事告与花家的对不对?”皇帝轻言相问,笑容非常柔和。

“你不必意外,也不要在这问题上浪费时间,人多嘴杂,总会有风吹草动,静下心考虑如何将玉安救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也不怕你笑话,在这件事上,能有所作为的,怕只有你了。”

皇帝似乎很无奈,右手搓动着茶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已经充分了解始末的我,带着少许疑问,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该说的已经说完,留在这里没有意义,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回到书院打听消息,毕竟那里有着众多修士,总有对花家有所了解的人,就算没有,不是还有个重伤的花朽么?

正当我站身准备离去时,皇帝再次开口。

“有新的消息我会派人告诉你,另外夏德圭将军不日归朝,如果你要闯一闯花家,不用经过我的同意,直接将他带走便是,省的路上孤单。”

离开城堡的我直接回到书院,刚刚走进大门,却意外地遇上一位熟人,她本是我的房客,但我回府时并未看到她,看她身上一袋包裹,似乎刚刚归来。

微风吹过,轻拂树梢上的嫩芽,让我紧张的心稍稍有些缓和。

我加快脚步,想去与之打声招呼,可走到近前时,我愣在了原地。

因为清风带起的,还有眼前那一缕轻纱。

“好久不见。”

“嗯……你的手臂……”

“哦,这个啊,小事,如今身轻如燕。”

“是嘛……”

没有哀愁也没有落泪,樱容还是带着自信的笑容,与我并肩而行。

她在秘境中遇到一头强大的金齿巨虎,家族五人一同出手,可最终还是没能打过,想要撤离就需要断后之人,作为团队中的唯一草根,这艰巨任务便交到她的肩上。

过程她没有细讲,我也没有那么蠢主动去问,就这样缓缓朝着宅院走去。

“呦!这不是我们烟云岭的第一美人儿樱容姑娘吗?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哎呦呦,你这手臂怎么了?跟哥哥们回房治疗一下呗?”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让我们停驻脚步,回身看去。

樱容始终保持着微笑,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樱容谢过师兄好意,这点小伤不足挂齿,樱容还有事,就不与诸位师兄叙旧了,告辞。”

“站住!”

四名男子同时闪身,挡在想要离去的她面前,当然,被挡住的还有我……

他们穿着很像道服的灰色衣物,胸口绣着山河剑,神态倨傲。

说话之人似乎地位最高,其余三人皆有以他马首是瞻之意。

“滚!好狗不挡路!”

玉安的失踪让我心烦意乱,好不容易见到个熟人,旧还没叙完就被这群不开眼的打断,加上秘境中这四人干出来的龌龊事和刚才的言语,彻底点着了我心底那点戾气,所以言语没留余地。

“你小子哪根葱?敢这么和我们三师兄说话,你知道他是谁吗?”

这三师兄还没开口,便站出一人为其出头。。

我只觉得怒气上涌,挥手挡下想要劝阻的樱容,一脚踏出,毫不留情。

“砰!”

二十一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开口之人应声而飞,其余人等呆滞当场。

“我是谁不重要,是不是根葱我自己说也不算,但我这人有个爱好,喜欢拔葱!”

所谓的三师兄这时反应过来,颤抖着伸出手指。

“你、你居然敢惹我们烟云岭!活的不耐烦了吧!”

“嗯!”

“砰!砰!”

再次踏出,将他身后另外两名狗腿踢入树林,背负双手看向对方。

“你说我活的不耐烦?呵呵,那好啊,现在我们来讨论下你想让我怎么死呗?不过呢我这人有个毛病,如果对方无视我的问题,或者说不出让我满意的答复,我可能会杀人。”

这句话我变换三种表情,从平静到微笑,又从微笑转为冷漠,对方也是如此,先是愤怒,再是震惊,现在处于惊恐状态。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伤害我,就是和整个烟云岭过不去!”

“是吗?”轻佻眉头,缓步向强装镇定的他走近。

其实眼下玉安被花家所擒,我本不该节外生枝,但既然撞上,该管还是要管。

烟云岭的风评一向很好,只要我下手注意分寸,相信不会惹出太多麻烦。

况且前世里,经常和这种欺软怕硬的二世祖打交道,相信只要给他充分的时间思考,他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果不其然,仅剩一步之距,这位烟云岭的三师兄,脚下轻退,目光躲闪,显然求生欲占领高地。

“樱容跟着四位师兄进的秘境,出来时却只有她断去一臂,其中缘由谁都不是傻子,用脚指头想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对方猛然抬头,但还未开口就挨了我一耳光。

“我知道你不服,但我也实话告诉你,我可不管你爹是谁,就算他站在我的面前,这顿打你也免不了!我就不相信堂堂烟云岭,会有人为了你这种欺负同门女弟子的软蛋出头!”

我甩动长袖,站在他的身前,正气凌然地说完这一段话,放眼看向周围,心想接下来应该是享受周围喝彩时间。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围观者们不仅没有喝彩,更是连看都没看我这边。

难道……

“阁下说得好,在下烟云岭二长老许奕,犬子许光确实辱没门风,但这事还轮不到你这外人插手吧!”

卧槽!这尼玛和我想的有点不太一样,居然出门带着老子,这熊孩子过分了!

人群后走出一位中年模样的男子,手持金鞘长剑,身着黑色长袍。

国字脸上一尺长髯,铜铃大眼罩着雾气。

这家伙……好像想要动手,如今的我已经不是无知菜鸟,一眼便知那雾气是种功法,用来探查他人修为之用。

不过做了就是做了,打了小的惹来老的,咱也不能甩手就跑不是?那以后在书院我可就没脸见人了,再者说,正好领教下这些修真之人实力如何,咱有强横肉体怕个屁!打不过大不了挨打!凭本事谁怕谁!

我直视对方不退不避“外人?阁下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本就是男儿该做之事,更何况还是四男欺负一女,烟云岭之人难道不知羞耻二字吗?”

许奕闻言一愣,顿住身形面露思考,轻抚着胡须目光在我和许光身上徘徊,最终看向樱容。

突然他面露冰霜,气势大盛,朝着我的方向冲来。

我暗运妖力布满全身,让自己身体处于防御状态,随时准备接住对方攻击。

没有选择主动进攻是我本能上觉得对方并不打算和我交手,起码这一次不像冲我而来,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嘛,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

我惊奇的发现眼前许光正紧闭双眼,苍白的脸色下,双手握紧高频颤抖,远比面对我的时候惊恐得多。

心头一动明白过来,正想偷笑这货怕老子,就听到长剑出鞘之声。

许奕已经来到近前,手中寒光连闪舞动剑花,看向许光的双眸中,没有一丝柔情。

我心思一动,转守为攻,击向对方持剑手腕。

曾和阡惑交手的我,对于烟云岭的剑法非常熟悉,一交手我就知晓双方不同,阡老的剑法百变灵巧,飞剑飘逸,总会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速度之快要以剑光为准,当敌人靠近,会御剑掩护,保持距离。

可这许奕完全不同,刚猛如火,迅捷如雷,直来直往却力道十足,给我的感觉更像是罡禅舞棍。

但这正和我的心意,比力气我还没怕过谁!

妖力调转过于掌上,本在躲避剑锋的我不退反进,震开剑锋,扎进对方怀中。

许奕被我这一举动弄得手忙脚乱,想拉开距离为时已晚,只好手臂护与胸口,硬接一招。

“砰”的一声过后,他飞出三米,接着更是后退好几步才止住身形。

我站在原地没有追击,微笑看着对方,身后是其子许光。

“阁下这是何意?我教训我儿难不成你也要插上一手?”

轻声一笑,转过身。

“你叫许光是吧?按理说你老子揍你我应该拍手叫好,可我觉得你还有救,都说身为男儿血气方刚,除恶扬善志在四方,相信你的心里也有一个英雄梦,至于你为何变成这般模样,我猜纯是你老爹教子无方,动不动就要打要杀,啧啧啧……”

“放你姥姥的狗臭屁!我怎么教儿子还用不到你管!”

毫不在意身后怒吼,我现在想做的不是教训谁,而是劝人回头。

这许奕绝对不是什么恶人,看他刚才那架势,虽说不至于要他儿子命,但怕是砍下一臂在所难免。

如果真让他那么做,许光这一辈子都毁了,他和樱容不同,没有那份心底的坚强,八成会将罪过叩与后者头上,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再者说有个正义感爆棚的老子,儿子又能差到哪去?就算误入歧途,在根儿上也会是好的,只要引导做得好,浪子回头并不难。

“我跟你讲啊,其实英雄跟恶棍差不太多,你看你老爹,虽然我不熟悉,但我能肯定的说,有些人把他看成英雄,有些人把他看成恶棍,对或不对?”

二十二章 成全

凡事都有两面性,好与坏,善与恶,不过是一念之间。

在强者为尊的世界中,英雄与恶徒本就是一路货色,受益者歌颂,受害者哀嚎,不存在绝对的正确。

许光茫然地点点头,只是在看向他父亲时,目光畏惧。

“许奕长老,您刚才说的对,老子管教儿子我的确不该插手,但凡事都该摆出来说个明明白白,令公子抛弃同门,欺辱师妹,证据确凿,但据我观察,您是想断齐一臂是与不是?”

父子俩同时身颤,小的是被吓得,老的则是气的。

“这逆子丧尽天良,难道我错了不成!”

“您别急,且听我说,事已至此,谁对谁错已不重要,如何解决才是关键,倘若您真削去许光一臂,那日后让这对师兄妹如何相处?”

许奕闻言一怔,陷入沉思。

“您也别想,还是我来说吧,许光断臂必会生恨,可你是他老子,他就算恨也不敢弑父,因此这仇恨的怒火,只会烧向樱容,对与不对?”

不等对方回答,我继续开口“您也别说我恶意揣测,可能性多大您心里有数。”

许奕咬牙怒哼,将手中长剑插入地面。

“老夫无话可说,教子无方我认,但你为何拦我!”

“许长老别急,令公子变成如今这样您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据我观察并非无可救药。”

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像许奕这种深明大义的君子,更加不会。

在听到我的话后,眼神中闪出一抹精光。

我转向许光,抻动对方衣衫,将褶皱尽去,缓缓问道“在你心里,英雄是什么?”

对方双唇微颤,却没有说话。

“在我看来,英雄便是救人于水火。”我笑了笑,看向樱容继续说道“比如我,在樱容姑娘眼中便是英雄。”

后者闻言轻啐,冰冷容颜微微泛红。

她本就相貌出众,经过断臂之痛气质大变,如今这般女儿姿态,经过对比反差,杀伤力更胜从前,相信在场所有男人都如我一般,无法控制那瞬间的“心律不齐”!

“咳!我相信你也有过英雄梦,幻想自己顶天立地,执剑天涯,只是突然某一天,你的这份梦想破灭了,也许因为能力不足,或许是心性不坚,但你真的甘心当个欺软怕硬的软蛋吗?你就不想挺起腰板成为传说吗?”

“我想!我想!我想!”许光突然大吼,超出所有人的意料,离他最近的我,更是被吓了一哆嗦。

“可我想有什么用!我天天勤学苦练,却始终不如大师兄,现在倒好,连个外门出身的小丫头都能后来者居上,不说门派其他人,就说我爹!哪次见到我不骂我废物?你跟我扯英雄梦?哈哈!我他妈是想成为英雄,谁不想?可我这么一个废物!怎么成为英雄?你听说过废物英雄吗?哈哈哈哈!”

这家伙宛若疯癫,我刚给他整理完的衣衫再次失去平整,斜眼看去,许奕面露震惊,愧疚之色缓缓诞出。

又一个被家长逼疯的傻孩子……

摇摇头,故作心痛幽幽叹息,抬起手就是一大耳刮子。

“啪”

一声脆响,世界安静了,包括樱容在内全场愕然,疯癫的许光怔怔看着我,左手捂住脸颊,满是不解。

“自己怂蛋怪他妈别人,你爹骂你是废物有错吗?天赋不行就自暴自弃?这就是你的理由?那樱容呢?你睁看眼好好看看你这位师妹!她有什么错?就因为出身不好所以白白承受欺压?你对得起她喊得那句师兄吗?你配得上那句师兄吗?你说啊!”

他目光躲闪,低下头颅,双手无力地搭在腿侧,不反抗也不反驳,就像个知错的孩子一般,沉默着。

“我刚刚抽了你两巴掌,现在还要继续抽,至于要抽多少下,你自己来定,你觉得够了那你就喊停,我多一下都不打!”

说罢,不管对方同不同意,直接挥手抽去,清脆之声响彻四周。

“啪!”

“啪!”

“啪……”

许光闭着眼,一言未发,脑袋越抬越高。

从疼痛委屈到坦然接受,每一丝表情变化都在我的观察内。

许奕端坐在地,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从他的目光中,我似乎看到了欣慰。

樱容作为受害方,比我想的要心善许多,她拉着我的衣角,抻拽力度逐渐增加。

许光嘴角已被我抽的渗出鲜血,左侧脸颊更是肿胀发青,说实话,我已经不忍下手,但这货真的够狠,到现在都不喊停,明明站都站不稳了还在硬撑。

“别打了!”不知是谁出言制止,短短的三个字透着同情。

发麻的手掌顿在空中,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许光好死不死地要求继续!致使我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继续打!狠狠的打!你要打不动了就换我来!”

许奕站起身,拔出地上长剑归于剑鞘,眼神坚定,表情庄重,没有任何迷茫,走到近前。

他暂露微笑对我轻微点头,抡起手臂“砰”的一声。

没错,不是啪而是砰,再看向许光,已然飞三米晕厥过去。

我本想要责怪对方心狠,可抬头看去,却无法开口。

因为对方脸上并非责怪,也没有半点气愤,只是单纯的成全……

“徐长老!樱容觉得已经够了,还请您不要再惩罚师兄。”

“哦!”许奕回过头,但在看到断臂时,脸上戾色再现,只是这一次他将目标锁定在了别的方向……

不同的惨叫接踵传出,正是被我踢飞的三位狗腿。

樱容见状摇摇头,朝外走去。

回到府邸,她的情绪似乎不高,没有大仇得报那种喜悦,反倒有些伤感。

“你怎么了?”

“为什么要管我?”

回问让我有些意外,下意识的回复我们是朋友。

看着她径直走回房间,紧紧关上房门后,有点莫名其妙。

“主人你又沾花惹草,铁柱说的果然没错,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我转身捏住对方耳朵,在哀嚎中微笑说道。

“你以后要是再跟铁柱乱学,我就把你耳朵揪下来泡酒喝!”

二十三章 寻医

二丫不知何时站在我的身后,看到刚才的一幕可能有些误会,言语酸溜溜的让人好笑,我也懒得解释,直接转身揪住她的耳朵,恶狠狠地说道:“你再跟着铁柱不学好我就让你俩天人永隔!”

丢下不满的小家伙,再次出门,来到隔壁。

刚刚走进院中就闻到股腥味,心中不免紧张。

听说花朽为了玉安受伤,看这情况似乎比我想象中还要重。

紧赶两步推向房门,却发现内部紧锁不动分毫,这让我愣在原地。

“谁!!?”

这声音……隐世家族千家千音?心慈的导师?她怎么会在这里?

“千女士,是我。”

“你回来了!?”门内女性声音略显惊喜,伴随急促的脚步房门打开。

面容憔悴的她并未多话,迅速左顾右盼后,一把将我拉入房间,谨慎的模样让我不免有些心虚,就像在做对不起玉安之事……

对方可不知道我是这想法,水汪汪的大眼满是急切。

“花朽的情况很不好,肋骨断了四根,伤及肺部,我虽略懂医术却不精通,可又分身无术,不敢去城里请大夫。”

闻言有些诧异:“不敢请大夫?为什么?”

对方神色愤然,握紧拳头在胸口挥动两下,无奈叹气。

“花家留了一些人在学院,说是花朽有叛族嫌疑,禁止探望,我能进来还是因为罡禅雷鸠他们的帮助,不过他们二人为此受了些轻伤。”

“什么?”我不无惊讶,这花家是要赶尽杀绝么?怎么说花朽也是同族,就算立场不同,这样做也过分了。

千音拉住我的手,这让我有些诧异,我与她的关系,好像还没到这般亲密的程度。

“这些日子以来花朽情况越来越糟,我知道你修为强大,能否请你去城中请位大夫?”她泪眼婆娑,声音微弱,作势向我怀中倾倒。

我以为她是因为劳累所致,可当我接住她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求求你救救他,只要你能救他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卧槽!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怎么觉得信息量有些大?千音这是要为花朽献身?她是以何种立场做出的决定?为何是我?情急所致?

对方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似乎是某种不知名的花香,让我下意识地深吸一口,也因为如此,我明显感觉怀中女子身体微颤。

坏了!这妞儿怕是误会我有非分之想!

“千音姑娘,你先等等,我需要时间考虑。”

轻轻将其推开,看着她的双目,非常正经地说着。

此时我的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能够清楚地看到双方表情。

千音靠着房门,目光有些惊慌,左手握拳放在胸口,右手紧紧抓着衣领。

红唇在贝齿的咬合中缓缓而出,像果冻一般诱人。

但我无心观赏,总觉得此事莫名其妙,甚至透着一丝诡异。

据我所知,花朽是严重妹控,就算有女子喜欢,也不可能在这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两情相悦。

如果单恋倒能解释眼下情况,可千音是这种女人么?我有些怀疑。

以往和她交际不深,谈不上了解也不算陌生。

直观来讲,她留给我的印象是种温柔却不软弱,聪慧却无心机的独立印象,很不符合眼下的表现。

可人都有表象和里象,你说她不是这种人的话,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狐疑地打量她,想从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千音面对我的目光,表情变得坚定,似乎做了某种决定,颤抖着长长的睫毛,缓缓闭上双眼。

她左手从胸口抽出,与紧抓衣领的右手一同移向腰部,接着传出织物摩擦的声响。

声音很轻,却让我的心脏为之一颤。

鬼指神差地向下看去,那白洁玉颈,逐渐显露的胸衣,使我不由得吞咽口水。

身体渐渐有了反应,身为现代人我自然清楚一切都属于本能,没什么可害羞的,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将头扭向一旁。

抓住对方双手,碰触的瞬间清楚感到她的紧张,叹出口气。

“千音姑娘,我并非下作之人。”

对方的身体猛地僵硬,玉颈变为粉红,并迅速向上方蔓延。

将她紧握衣衫的双手合在一起,蹲下身捡起束带,塞到她的手臂上。

扭过头,试着让自己放松来缓解身体反应。

过了片刻,千音穿好衣物,缓步来到我的面前,但始终低着头,似乎不好意思看我。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王城找个大夫,过会就回。”

刚才的闹剧,让我也有些别扭,索性先行寻医,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说罢拉开房门,直奔王城。

我在城内并未住过很久,虽说闲来无事会逛逛街,可猛地让我去找医生,还真有些无从寻起。

找谁帮忙呢?夏德圭不知在不在府里,就算在让将军找医生……好像有点不合适。

找皇帝?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去求他。

毕竟一开始留下的坏印象,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抹掉的。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府邸,抬头看去,牌匾上三个大字让我眼前一亮。

“忆王府”

门前的两位门卫见我迈步,先是面露疑惑,略显迟疑地伸出手。

“阁下是……驸马?”

我闻言温和一笑,点头承认。

“劳烦二位去喊下小江或者小河,就说我找她们有事。”

两人相视一眼,左边的侍卫急忙朝着院内跑去。

他的办事效率非常快,不一会就带着一名侍女跑了出来。

礼貌性的道声谢,挥挥手让其不要太过拘谨。

当初在太皇门,我曾因为迁怒,差点杀死小河,多少有点别扭,现在看到来者是小江,心中暗自庆幸。

“小江,我有个朋友受了伤,需要大夫,我又不知到哪去找,所以就来麻烦你了。”

少女掩嘴轻笑,躬身万福:“公子哪里的话,能帮您是奴婢的荣幸。”

转头对侍卫吩咐找辆马车,移步站到我的身侧。

“公子,郡主还好吗?这几日王爷好像心情不佳,要是可以,请您能让郡主抽空回来一趟看看。”

听到她的话,我眉头一挑,忆王爷应该是知道玉安出事的,可看这些下人们似乎不知,心中立马明白其中内情。

不动声色点点头,表示定会转告。

小江对于王城非常熟悉,询问我需要何种医生后,驾着马车离开府邸。

大约过了一个半个时辰,我们带着大夫回到书院。

不知是不是这次四人过于显眼,刚刚迈进花朽宅院,就遇到十几名不开眼的修士,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二十四章 笑的坏

“站住!你们是何人!”

为首之人先行喝到,不明情况的小江跟大夫下意识地朝我身后挪了挪。

稍作观察,发现这些人手中都握着一些物件,有的是长剑,有的是长尺,还有一些则是铃铛方砖之类的东西,心中感觉滑稽。

“我就离开一会,咋院子里多出这么些人,看这行头来表演杂耍的?”扭过头看向小江,伸手指向那群修士,脸上尽是戏谑之色。

小江面色担忧,似乎怕我激怒对方。

“放肆!”

“你才放肆!”神色不善地回过头,并对身后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门外等候,歪着脖子前进两步。

书院内的导师别院虽说不大,但装下十几二十个人不在话下。

不动声色扫尽眼底,对方足有十二人,对此我并不担心,之前与赵奕交手,在修为上有了大致了解。

试想烟云岭名门大派,我既能击退他家老二,难不成还能在这些小喽喽身上栽跟头吗?

带着自信的笑容,俯视对方,可以说是嘲讽全开。

我肆无忌惮的态度,也让这十来人愣在当场,不敢动手。

为首之人皱眉拱手,语气比刚开始柔和许多。

“不知阁下是何人?”

“这院儿里人的朋友,怎么?你们花家就派这么点儿人以为能够拦住我?”

嚣张,就是嚣张!我妈曾经虽然没说过,但我非常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我足够蛮横,别人就欺负不到我头上。

对方见此眉头更胜:“阁下到底是谁?”

“你问我是谁?”我挑挑眉,差点喊出凭你也配四个大字,可话到嘴边,临时改了主意。

“我是玉安郡主她男人,你们花家宵小趁我不在将其掳走,居然还有脸问我是谁?好大的狗胆!”

话说到最后,我调动妖力,故意将声音扩大,意在惊动他人,没承想效果非常到位,只短短数秒,就有不少人赶到此处。

花家修士纷纷露出惊容,更加忌惮。

“我等只是奉命行事留在此处,玉安郡主之事与我等并无关系。”

“我只问你是不是花家人!”不给对方辩解机会,我现在想要的是在书院立威。

刚到书院那会儿,击败罡禅,击退阡惑,断掉所有导师非分之想,甚至还与部分成为友人。

而秘境一事后,各大门派驻留书院的人员重新洗牌,有的增加,有的换人,我又极少露面,彻底被人忽视。

玉安被掳,虽说是花家为夺功法有意为之,但多少我也占些责任。

要是我足够出名足够强,对方必会有所顾忌。

越想越觉得生气,眼前的这些人也格外碍眼。

“我们的确是花家之人,可……”

我甩动袖口,打断对方言语,一个冲刺便站在对方面前。

只见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满是骇然,右手下意识朝着腰间佩剑移去。

我会给他机会拔剑吗?不会!

朝着他的胸口一拳轰出,身体倒飞,鲜血横空,所有在场人员不论敌人还是群众,无不面露惊骇。

只有一人,神色不变,那就是烟云岭许奕。

他站在不远处另一座宅院的房檐上,只有嘴角抽了抽。

“花家掳我妻子,夺我仆从,伤我友人,拦我去路,真是好大的胆子!以为我怕你们不成?”斜眼看去,在为首之人倒飞之后,院内这些家伙阴着脸却不敢乱动,

“怎么?带头的被我揍了你们这群窝囊废就怂了?有没有敢上来的?要不……你们一起上?”

我脸上的嘲弄之色越发浓郁,本是刻意嘲讽,没想到现在真的动气,脑中无法停止自责,甚至将过错完全揽到身上。

对面再次走出一名男子,很礼貌地对我施礼:“这位阁下,方才我们队长已经声明,玉安郡主之事与我等无关,我等只是奉命在此看守,禁止闲杂人等惊扰伤患,阁下既已表明身份,我等不敢阻拦,您自行进入便可。”

认怂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不行,目的没有达到,仅仅一个如何突现我的霸道,必须将这些人通通解决,并且要快,要准,要狠!

怒哼一声跺向地面,沙土迸溅脚底轻颤:“就算你们与掳我爱妻之事无关,但伤我友人的罪名总洗不掉吧?”

见对方略显疑惑,我顿了一下继续开口。

“銮安寺罡禅和雷家雷鸠是否来过?是被你们击败?受没受伤?嗯?你可敢告诉我!”

“这……”

“这尼玛啊这!给老子去墙角睡觉!”

对方似乎还在思考,却被我突然大喝惊得一颤。

手中那怪异铃铛刚要轻摆,就被我一拳打中,撞在不远处的院墙上。

“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我身形如雷,穿梭在人群之间,眨眼的功夫,就将所有人解决,扭头看向远处,嘴角露出笑容。

许奕见此低头叹气,飞身而动,来到我的面前。

“阁下修为在下钦佩!”

“许长老客气了。”

相视一笑,走到他的身旁,将声音压低,开口询问。

“您是否知道花家的大门开在哪?”

看着对方微笑点头,我双目一亮。

“稍后我去拜访您。”

许奕没有多言,和我并肩朝外走去,就像是多年好友,惹人侧目。

“许长老,我先带人去给花朽看看伤势,之后登门拜访,还望您莫要将我拒之门外啊。”

来到门外,对着小江和大夫招了招手,扭过头笑嘻嘻地说道。

“阁下客气了,我回去便命人备好酒菜。”

我们之间的对话声音非常小,作为烟云岭二长老,他有义务避免树敌,何况还是赫赫有名的隐世家族花家。

想要对方帮忙,自然要为对方多做考虑,尽量不去节外生枝。

“公子,你刚才和那位大叔在聊什么?笑的都那么……那么坏!”

“嗯?”我摸摸脸,还真没注意自己当时的样子,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笑的很坏吗?”

“是的!”

小江用力点了点头。

算了,笑的坏就笑的坏吧,反正也没几个人会往那边想,毕竟花家那么有名,知道位置的人肯定大有人在。

我不知道的是,隐世家族之所以带着隐世二字,正是因为少有人了解。

许奕能知道,是他地位够高,门派也够大,换做普通小门小派,别说二长老,就算是掌座,连结交花家的资格都没。

二十五章 疑惑

光明正大走进房内,大夫鼻子轻嗅,眉头紧锁。

“怎么了?”我略感意外,出言问道。

他摇摇头,握住药箱的肩带,示意先去看看病人。

对此我没有太过在意,叫他来就是为了给花朽疗伤,没想过其他问题。

刚刚走进卧室,就看大夫紧赶两步,从我身侧穿过,奔向床头。

他伸出手为花朽诊脉,脸上神色越发凝重。

“阁下……此人不仅仅是受伤那么简单!”

眉头上挑,疑惑地看向对方,等待后续。

“伤势与您所说并无太大差距,但还有一点您未说明,此人身中剧毒!”

这话让我顿时乱了方寸,失声问道严不严重。

他的目光就好像在说“你觉得呢?”。

“您先不要着急,老夫一时无法辨明毒药成分,但可以确定此毒刚中不久。”

“你是说……中毒未深,很好治疗?”

大夫双目惊愕,嘴上的八字胡须颤了颤。

“我是说凶手应该还未走远,现在去追也许还能拿到解药。”

……………………

好吧!现在不是尴尬的时候,找到凶手更为重要,毕竟花朽是为玉安受的伤,我不能见死不救。

正当我转身想要出去追凶,身后又传来大夫的声音。

“凶手应该是名女子,我进门时闻到了香囊味道,病人房间药味弥漫,香气却没被中和,间接说明她未走远。”

!!!!!!!!!!

香囊!女子!千音在哪里!我为什么没有看到她?难道……

可她为什么要害花朽?二人应该毫无仇怨,除非那人不是千音!

这想法一跳出便一发不可收拾,越想越觉得靠谱,扭头看向二人,吩咐他们先为花朽收拾伤痛,走出门外。

修士首领已经恢复神智,坐在院中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十分没有精神。

“哼!亏你们守在这里,连花朽被人下毒都没发现!真想一掌劈死你。”

“你说什么??!!”

对方态度不似作假,应该完全不知,看来不是一伙人,这让我更加疑惑。

时间紧迫,深深地看他一眼,我就赶忙跑出院门。

千音住所离这里并不远,三百米左右,跑几步的事儿。

管不了什么礼不礼貌,直接翻墙而入。

流水之声轻盈入耳,妙曼娇躯尽显眼前。

我做梦都想不到这大白天的,千音居然和另一名女子在院中的小池里戏水!!!

但就因为这件事,我也瞬间肯定了她并非凶手。

“千女士我很抱歉突然打扰,但事出紧急还请您莫要动怒,待我处理完事情,立马向您负荆请罪。”说完转身就跑,片刻不敢停留。

这不是废话么,难道留在这等那俩娘们把我撕吧了?

虽说二人并非赤裸,可那点贴身衣物又薄又透,浸水后更是贴在身上,姣好身材一览无余。

遗憾的是我并没有闲心欣赏,因为她肩头千家独有的族标实在太过醒目。

疑惑越来越重,但同时对事情的思绪清晰起来。

花朽的房间只有一处出口,因为院后是学生宿舍,翻窗而出太过显眼。

在听到我的动静后,凶手迫不得已前来开门,并作出意外举动乱我心智,为的就是将我再度支开,她好趁机逃脱。

可是……凶手为何假扮千音?又是从何处知道我与千音相识?

所有认识的女性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天雅、铁柱、二丫首先被我排出列表,因为三人的身材……不太吻合。

花印、大丫到是有点像,可他们远在天边。

心慈?对!心慈去哪了?

我心头猛地一跳,恐惧感瞬间袭来。

心慈嫉妒玉安?见花朽为其出头不满,所以行凶?

如果是她的话,花朽的确不会提防,并且她了解我和千音相识,因为千音是她的导师!!!

现在想想,自打我从秘境回来,就没见到她的踪影,这不是恰好说明做贼心虚吗?

我原路返回,老老实实地敲响房门,不敢造次。

院门从内推开,正是方才和千音嬉戏的女子。

见到来人是我,她脸颊微红。

“千音正在更衣,还请阁下稍等片刻。”

我摇头讪笑,悦耳的嗓音让我想起方的那幕香艳,略感窘迫。

“嗯!我不急,在这等她便好。”

女子低眉顺眼侧身站在门前,气氛还算祥和。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身上淡淡香气,也很熟悉。

我不会对她起了啥色心吧?心中自嘲一笑,将杂念甩了出去。

“这位姑娘有些面生,刚来书院不久么?”

“嗯……”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弱,能勾起男人心底的保护欲,但不知为何,我却有种人声不符的违和感。

“我上周才来到书院,身上受了点轻伤,便来千姐姐这里稍作修养。”

“你们是闺蜜?”未作多想随口问道。

女子点点头,脸颊比刚才更红。

“哼!玉安才刚刚出事,你就跑到我这里为非作歹,心慈要是知道了……”

心慈?千音果然知道心慈在哪,听她这话的意思,好像还有内情?

伸手将她打断,有些焦急地问道:“心慈在哪?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去找她。”

对方闻言轻啐,估计没憋什么好话。

“玉安出事以后,心慈被她爷爷接走,现在应该住在相王府。”

点头谢过,不敢过多逗留,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翻脸,这可是女人们的超级天赋。

一路狂奔,心道这相王府我还未曾去过,正好借着机会串串门。

虽然我不太想见到相天相老爷子,太皮了!

跃到王城半空,街道房屋一览无余。

既然是王府,那规模定然不小,少说也得跟夏德圭家差不多大才行。

类似规模的府邸,内城中其实并不多见,满打满算不足二十,我能认出的不过寥寥三所,粗略看去,将有人烟的地方先记在心中,而后仔细观察。

就在我将看完时,终于在西边发现目标。

太皇门的服装我不会记错,所以院中侍卫就是最好的路标。

我不想太过招摇,没有直接飞到地点,而是在附近无人处先行落地,徒步走去。

当初在太皇门,我可以说是无人不知,现如今见我前来,门卫哪有不识的道理,急忙上前问好。

怎么觉得我自带淫威……就像黑恶势力一般。

“心慈在吗?”

“回驸马,郡主和王爷正在庭院中休息,我等就不去通报了,您请自便。”

二十六愧章 略感愧疚

影壁高立,无法直接看到府邸全景,心里暗骂一声穷讲究,无奈绕行。

打进门起就听到院内莺莺燕燕,但并非嬉闹,有些诧异。

“郡主您别跑呀……”

“郡主您慢点……”

“郡主小心石台儿!”

突然出现的惊呼让我心中一急,快步走出闻声望去,正巧看到心慈身体倾侧,即将摔入花园池塘。

身体闪动揽住腰肢,将她拥进怀中,脸上带着责备。

“淘气?我不在就没点姑娘样儿了是不是?”

心慈的脸上还有稍许惊慌,听到我的声音后露出贝齿,紧紧地环住我的身体。

“相公!你可回来了!玉安姐姐……”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轻拍后背,表示我都知道,而后看向四周稍显稚嫩的侍女们,挥了挥手。

能在王府谋职的人,不论男女,多少都有点眼力见儿,很轻易地就猜到我的身份。

带着好奇目光,偷偷打量几眼,踏着小碎步娇笑离开。

会是心慈做的吗?现在冷静想想,她根本没有理由去害花朽。

先不说她和玉安感情很好,就算恶劣有心谋害,事已至此观望即可,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出身军事家庭,就算不读兵法,也不至于胸大无脑。

感受温香软玉,尤其胸口下的那一块儿……真软啊!

正当我心中爽到呻吟,却听到身后传来中气十足的沉闷嗓音。

“咳!小别胜新欢!小别胜新欢啊!来人!去给郡主房间弄得喜庆点儿!一会郡主跟驸马要办点正事儿!”

本想回头问好,毕竟对方是长辈,奈何心慈楼的太紧,只能侧头开口。

“相老,我这……”

“无碍无碍!哈哈哈哈,你小子怎么才来,我孙女都快想疯了!忒不厚道!”

对此除了报以微笑,我也不知如何应对。

“相老,您别让下人忙活了,我一会就得走。”

该说的还得说,真要被留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啥事,虽说老子定力十足,坐怀不乱,可要真有个万一……那我就太对不起玉安了。

“哼!”

我看不到对方表情,只能从耳畔怒哼分析情绪,心中略感着急。

可紧接着,我便记起这货本性,剩下的只有无奈。

“心慈天天想着你发情,你……”

“爷爷!你在瞎说什么!”

“咳……心慈天天盼你平安,你小子刚回来就要走,对得起她吗?造个孩子又要不了多久……”说到这,他渐小的声音猛地提高“房间收拾好没有!我孙女婿赶时间!”

卧槽啊!这老头儿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说好的这种性格只能活两章呢?当然,吐槽归吐槽,作为一个晚辈,还是希望对方长命百岁的。

我试着推开心慈,发现她娇羞异常,手却搂的非常紧,传入耳中的呼吸声……幸好我洗过澡,不然满身汗味儿得多尴尬。

“好了好了。”我轻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我有点饿了,要不要一起吃顿午饭?”

心慈闻言点点头又急忙摇了摇,沉默半晌后,言语满是担忧。

“相公,你快去忙吧,先把玉安姐姐救出来,我这里没事的。”

瞬间被愧疚感填满,救人的心情不变,但优先度稍稍偏移,不过也免不了心中莞尔,因为这丫头说这话的时候,不仅手上力道未减,脸上更是要哭出来一般。

心慈紧了紧手臂,终于放开,我顺势扶住她的双肩,顶住额头蹭了蹭。

“傻丫头……玉安这事急也没用,我现在真的饿了,就想尝尝你的手艺。”

“嗯!”

她答应的非常干脆,咬唇含笑,扭头就跑,全然没有半点以往的沉稳。

“你小子啊,可把我家宝贝孙女想坏了,你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老爷子您说笑了。”我挠挠头,看着对方挤眉弄眼的模样,心道冤枉。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两句,移步到园中凉亭。

两名侍女端来茶水,斟茶期间不停打量着我,眼神中满是好奇。

暗自责怪自己冷落这边,还不知这相王府的下人们,私下里怎么议论自己的,但脚指头想也知道没啥好话,看来以后多少要顾忌一下,省的平白惹非议。

而且我很清楚,整日围着玉安,无法让她感动高兴。

起码每次亲热或者玩闹,在看到心慈时,都会露出愧色。

相老爷子对我去秘境的事非常好奇,言语中不停打听。

我也没有刻意隐瞒,自觉讲起。

在说到巨人少女的时候,身后传来惊呼,原来心慈不知何时已经回来,就站在我的身后安静旁听。

扭过头,只见她手中端着器皿,脸上满是担忧。

侍女顺势接过她手中的器皿托盘后,她赶忙来到我的身前。

我拉起她的小手,示意不要担忧。

“傻丫头,现在都过去了,伤也都好了,乖乖坐下,老老实实的听。”

故事继续,即将讲完时,菜品也相继摆满,看着眼前丰盛,只觉得食指大动。

心慈没怎么动筷,全程在旁服侍,致使相老吃了两嘴,便吹着胡子酸溜溜离场,嘴里还叨叨着白眼狼之类的词汇,那老顽童的形象,就连侍女都忍俊不禁,不过渐渐地集体傻眼。

因为她们家驸马的饭量……异于常人。

这顿饭我足足吃了一个时辰,饭后两名侍女拎着包裹缓缓走来,原来心慈想要搬回书院居住。

相老爷子虽有不舍,但也没有阻拦。

离开王府我们还顺道去了天雅和铁柱的家中,将二人分别接出,小插曲自然有一些,但就不在这里一一讲解。(主要是铁柱那极品妈。)

回到宅院的时候,接近晚饭时间,令我意外的是,二丫已经备好一切,呼喊着我等入座。

只剩单手的樱容从厨房走出,天雅急忙站起帮忙,神色不无忧伤。

铁柱怔怔地看着对方,很明显她俩事先并不知情。

心慈将樱容拉到身边,不知在说些什么悄悄话,偶尔传出笑声,让压抑气氛缓解许多。

铁柱是个闲不住的姑娘,脑袋也不好使,最爱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在樱容洒脱,毫不做作地将事故完整叙述,就像受害者并非她一般。

不过就算这样,铁柱和天雅在听完后,依然义愤难填,吵吵着为她出头。

这事儿也是巧,恰好许奕带着许光出现在院门口,和往外跑的二女撞了个正着。

作为当事人的樱容和许光,保持着沉默,一个吃着饭,一个挨批斗,只有我和许奕轻笑饮酒,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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