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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食用指南》 《助食》观看指南（免费） 这里有关于《助食》的一切，看了之后更了解这本书。 其实，这就是完本感言。 呵，完本感言放得比较晚。 【关于结局】 不知道这个结局你们满意不，但我想这样就够了，苏煜阳和凌秒的故事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他们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剩下的故事，我想写也没有什么可写的了。 （额，看到后面你们大概就明白了。） 【完本感言】 脑海里想了无数的完本感言，到最后似乎我只有四个字可说。 抱歉、感谢。 抱歉，一直在追《助食》的人，这个故事我没讲好，没有把我想表达的表达出来。 一直追这本书的人应该能看出，这本书情节很凌乱。 从《三人之旅》到现在的《助理食用指南》，我写了一百八十多万字的文，但依旧不知道如何准确的表达心中所想。 《助食》是这么多本书中，我写得最艰难的一本，整个人都要写崩溃了。虽然情节看上去很简单，但每个字都是我敲出来的。 《助食》最轻松的应该是大纲和书名。 大纲几乎没修改，书名最开始定的是《养只扑街会暖床》，因为河蟹全面爬过，才换成了现在的《助理食用指南》，书名几乎是一遍过。 唯一头疼的是正文，也是因为正文，开书的时间才一度延迟。 正文前三万字，我修改了六次，算不上多，但每个字都是我的心血，而且修文比写文更死脑细胞。当正文OK的时候，我简直泪流满面。 相比于《大神》的一气呵成几乎不卡文，《助食》简直是卡文到死——从开头到结尾。 有大纲，所以要写什么，自己很清楚。但很多时候明明知道要写什么，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不知道要用什么词句去把脑海中的情节串联起来，不知道用什么句子把脑海中的画面转化成文字。 因为脑海很多时候是空白的，一个词语、一个句子，我要想很久的时间，反复的删、写，直到找到最合适的表达方法。 前三万字之后，《助食》整体还是比较顺畅，但后期就有点崩了。 《助食》写到三分之一左右，我一度想匆匆收尾，因为我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助食》后期我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对，各种情绪堆积，很焦躁不安，大脑的思考能力都降低了，导致写的东西一塌糊涂，有一段时间是前一天写后一天的更新。 后来恢复状态，多写了几章存稿，但有时候又会静不下心码字。情绪反反复复，烂尾、太监、正常收尾，很多的念头在脑海里打转，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正常收尾。 虽然现在的结局和大纲有出入（因为写着写着我改了部分情节），但也很美好。 刚刚写完了《助食》的结局，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有种解脱的感觉。 也感谢一直在追《助食》的人，是你们让我有信心把这本书写下去。 写了这么多本书，《助食》是我写书这些年，上架的第一本书，很激动，也很感慨。 其实我一直以为《大神》会上架，毕竟《大神》当时的成绩还不错，不过没有。 《大神》是我成绩最好的一本书，我很期待《助食》能超过它，但发书一个多月，我就差不多知道了，《助食》到完结，点击也就六千多（大概是《大神》的一半），至于收藏，嗯，提前写的完本感言，最后收藏是多少我也不知道。 不过仔细想一想，就算《助食》和《大神》连载期间的成绩差不多，超过《大神》的机会也能渺茫，毕竟《助食》和《大神》字数相差了近二十万，有些数据是要靠时间堆积的。 仔细回想一下《助食》从发书到完本……好吧，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新书相关】 新书题材没定。 看现在的情况也知道，写BL那叫一个冷啊！ 老实说，我想继续写BL，因为这是我比较擅长的，也有很多现成的题材。 本来我打算下本书写古耽，格局也写得比较大——一直以来我书的格局都比较小。 但是……我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出来。 如果让我写BG文，写着写着就有崩溃的感觉。 我曾经写过一篇BG文，写到最后实在无力了，烂尾掉了。我担心让我再写BG文，又会烂尾掉。（你们信吗？） 关于新书，我一点都不慌张。 按照我以前的节奏，几乎是这本完就准备下一本。 但这次写《助食》，我真心写累了，加上新书题材未定，马上大三学业各种忙碌，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码字，所以新书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 新书也许会在几个月后，也许会在一年后，也许不会有新书了（笑） 开新书的时候，会在群里、微博和其他作品里面通知，希望到时候还有人记得这只一直扑街却一直写文的渣渣。 目前某渣的重点放在开学各种事情上，修文的话，慢慢来，修一章就通知一章。 接下来，某渣会安静下来，新书再会。 最后，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2014年8月31日 欲风欲尘 第000章 2014年8月1日修改： 计划赶不上变化，8月的更新有所调整，新的更新方式对大家来说还是挺不错的。 从8月3日开始，更新变为每更两千每天两更，更新时间也有所调整。 【更新时间】 第一更：17：30 第二更：21：00 【加更规则】 收藏50加更 点击1W加更 最后，扔两个可以联系渣渣的地方： 群【渣风闲叙】158795035 微博：@欲风欲尘_碎成渣渣了 2014年6月1日 【想说的话】 经历了一帆风顺、一波三折，某渣的新书《助理食用指南》新鲜出炉！ 其实我最开始想的书名是《大神助理太难当》，和前面的《大神老师带回家》有个照应，感觉像是系列文。可能书名没有什么吸引力，就被责编划掉了。 哈哈，我下一本想写网游大神！ 咳咳，前面说的一波三折自然不是书名。 书名和大纲其实都很顺利，就是正文花了很长的时间。 原本想在三月底开书，结果正文不OK，就想着改正文吧，争取四月底开书。但是四月中旬出了一件事，就开始修改以前的文，新书自然放到了一边。 等旧文没事了，我才开始考虑新书是改书名发书，还是明年发。 因为有读者希望我快快开新书，就和责编商量了一个新的书名，就是现在这个——助理食用指南【最开始是”助理使用指南”】。 虽然不能剧透什么，但是我可以负责的告诉大家，这是一篇温馨甜文，绝对没有泪点，至于雷点，希望没有【毕竟，每个人的雷点不同】。 审核过了就放正文。 因为在放端午，责编没上班，书书暂时不能改状态，所以这几天更新不定时。 【关于更新】 一更：15：30 二更：12：30、17.30 三更：10：10、15：30、20：30 三更及其以上，前一天会通知（会有吗？） 然后就是，因为前二十章是每章1500字，所以前九天双更；第二十一章开始，每章3000字；以上说明，某渣这本书的更新情况是日更3000字，加更会视情况而定。 暂定加更方式：收藏50加更（本来想定100，但是这个分类所致，50就行了）。 补充加更规则：点击破万。 【新书冲榜】 收藏、点击、红票、积分（书评，用电脑网页发书评才有积分）都可以帮助某渣冲新书榜。 如果喜欢某渣的书，就赏一个收藏，戳两张红票，留几条书评。 【捉住渣渣】 群【渣风闲叙】158795035 微博：@欲风欲尘_碎成渣渣了 《大神老师带回家》旧文重发 作品简介： 爱慕的CV大神竟是自己的老师！ 但热情的CV大神与冷漠的老师怎么会是同一人？ 现实与网络中的频繁接触，一颗逐渐陷落的心，爱情突如其来！ 向老师表白，却被向来淡定的老师揍了一顿，这是为哪般？ 死党的意外表白，情敌的耀武扬威，都没能阻挡叶斯浩追求老师的脚步；老师的故意躲避，才是叶斯浩追师路上的拦路虎！ 唉唉唉，我说大神老师，你躲什么躲啊，乖乖跟我回家吧！ 作者标签：网配JQ师生年下不来一发吗？ 链接：http:///book/359173.html 《助理食用指南》《大神老师带回家》旧文重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01章 “哎。” 一开门，纪林熙的头顶就传来一声叹息，他把电脑放在床上戏谑道：“笨猫，又没找到工作？” “喂，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笨猫！”凌秒拍着桌子嚷嚷道，“本来我还挺聪明的，就是你们几个整天笨猫笨猫的叫，再聪明都变傻了。” 纪林熙抬眼瞄了瞄满脸郁闷的凌秒，冷冷的两个字从唇间泻出：“笨猫。” “滚！”凌秒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抄起桌上的杯子朝纪林熙扔去。纪林熙头一歪就听见“咚”的一声——杯子砸在地上了。 “火气这么大，难不成是某个亲戚来了？”纪林熙做出沉思的模样。 凌秒左右一看——晕，手边的东西都不能扔。纪林熙双手抱胸静静地等待着凌秒下一个动作。只见凌秒双手狠狠砸了下键盘，愤愤地说：“本来一家公司准备录用我，忽然来了一个学历比我低的女人，那家公司招聘会的负责人就对我说了句‘对不起’。” 凌秒把招聘会上发生的事倒豆子般告诉纪林熙，纪林熙的眉头已经拧成了麻花，最后凌秒冲天花板竖了支中指：“那死胖子真当我没看见啊！看到那女的时，口水都快掉地上了。又不是什么绝色，单是脸上那层粉都可以砸死一票人，还有她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劣质香水味。学历比我低不说，技术也没我好——看她那些作品，还不如老子第一次做的呢！不就是事业线胜过老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挤一挤老子也有！” 凌秒发泄完了，纪林熙偷偷扯过凌秒的衣服抹了把脸，然后嫌弃地说：“凌秒，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飞标点？” “嘿嘿，激动了。”凌秒赔着笑递过一张纸巾。 “所以，最后的结论是，你又没找到工作？” 凌秒点点头，看向纪林熙的目光忽然有些灼热。凌秒的视线让纪林熙感到熟悉，他轻喝道：“不要用这种令人作呕的眼神看着我。” 凌秒知道纪林熙的意思，他双手放在墙上，头枕着手臂感慨地说：“林熙，你的运气真心不错，面试也能撞桃花运——不对，是男人运！怎么样，你和你部门经理有没有发展下去的可能？” “没可能。”和凌秒说话的时间，纪林熙已经打开了电脑继续完成公司未完成的东西。听着敲击键盘发出的“噼噼啪啪”声，凌秒的思绪更加混乱。 大概是招聘会上的事让凌秒郁闷，所以整个晚上都无法静下心来码字。看着写了一半的章节，凌秒只能苦笑：“今天的更新还差九千，按我这速度，有点悬啊！” 凌秒，毕业一年的大学生，每天都在为了工作奔波，至今一份工作也没找到。当然，他除了是一名找不到工作的毕业生，还是一位扑街写手，毕业这一年，他就靠着每月的全勤勉强维持生计——订阅对于凌秒来说，那比浮云还要浮云。 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凌秒才把注意力转回电脑上。 “写-删-写-删-写”，凌秒陷入了这个作死的循环。 相比于前面的几千字，最后几百字往往比较快。凌秒写完今天的更新，他看了眼时间才松了口气。 “靠！”凌秒一个“靠”字，铿锵有力包含着无尽的怨气，怨气之中还有一丝丝的惋惜和无奈。 纪林熙翻了个身——显然他被凌秒吵醒了：“你靠什么啊？” “靠这坑爹的网速！”意识到时间，凌秒分贝降低了很多，“你可知道我现在有多么想掐了这破网吗？”凌秒咬牙切齿地喊出这句话，房间一哥们儿听到了，打趣道：“我说凌秒，别激动也别冲动，哥正在刷副本呢，你这一断网，坑的可不是我。” 路由器就在凌秒头顶，要是他一个不高兴把网给断了，这看视频的、打游戏的，连哭都没地方哭。 “就是，老弟我正和美眉视频聊天呢，要是突然下线了，美眉会伤心的。” “晕死，就这光线，你确定对方能看见你？”凌秒低声骂了一句，不过他的眼睛却看着电脑屏幕——那个“00：00”真是刺眼！ 没错，就一分钟……不，或者几秒钟的时间，凌秒的全勤就这么……就这么……凌秒好想痛哭一场，他的一千块啊！每天加班加点的码字，每天坚持更新一万字，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那一千块的全勤吗？大神们一个月赚上万都不成问题，可在找到工作前，凌秒就靠这一千的全勤过活。没有这一千块，又没找到工作，他下个月该怎么过啊？ 第002章 “这坑爹的网速，老子11点57点上传，到零点才上传上去，这他妈不是坑我是什么？”凌秒看着路由器，路由器闪烁着幽暗的绿光，本来是很柔和的光线，却刺痛了凌秒的双眼。 纪林熙摇着头，似乎想活跃一下气氛，他打趣地说：“如果要写毕业论文，你毕业论文应该写‘论存稿对全勤的重要性’。” “可惜啊，这与咱俩的专业没有半毛钱关系。”凌秒把手臂垂在床外，纪林熙瞥了眼凌秒的手掌——凌秒冲他竖中指呢。 凌秒这话一说完，纪林熙听到“咚”的声响——目测是凌秒狠狠地把笔记本盖子闭合了。 “不管了，睡觉！” 听到上铺的人躺下，纪林熙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不过说睡就睡绝逼不是凌秒能干出来的事儿。 凌秒半天没有动静，纪林熙还以为凌秒今天被气得转了性，庆幸之下他才放松心情准备好好睡上一觉，谁知一声足以冲破九天的笑声响起。 “哈哈！”凌秒仰天大笑，还激动地捶了两下床板。 纪林熙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他迷迷糊糊地问：“啊，地震了？” 凌秒笑道：“没有，没有！” 凌秒的笑声中是难以自抑的欣喜，似乎一个馅饼砸在了他的头上。纪林熙打了个哈欠问：“那你激动啥？” “我刚刚在看书扬昨天的更新……” “说——重——点——”纪林熙每个字都拖长了尾音，语气里满是疲倦。 “书扬在招聘私人助理！”凌秒得意洋洋地说出这个消息，好像他已经是书扬的私人助理似的。 这个书扬啊，是凌秒最喜欢的网络小说作者，小声说一句：凌秒是书扬的死忠脑残粉。 书扬出道五年，作品不多，但第一本书就成就了他大神的地位。可以这么说，书扬是“一书封神”。 至于书扬成神前是否扑街过、扑街过多少次，这都是隐藏在大神光环下的秘密。 书扬为人十分低调，在网上基本找不到除了小说及其周边以外其他有关他的资料，照片什么的，更是属于稀有物。 四年前，凌秒进了一个书扬的VIP读者群，听群主说，书扬虽然在群里，但是从来没有说过话，就连任何与他作品有关的活动都没有参加过——似乎书扬不会在微博、微信公众平台、书评区以外的地方和读者互动。 也不是没人想过去人肉书扬，但书扬的各种资料都太模糊了，加上书扬粉丝对人肉书扬的抵制以及书扬自己的警告，“人肉书扬”的举动就逐渐消失了。 三年前网站邀请书扬参加作家年会，很多人都希望在年会上一睹书扬的风采，遗憾的是，书扬没有去。 于是乎，书扬成了网文大神中最神秘的一个。关于书扬不露真容的猜测有很多，在众多的猜测中，凌秒最相信这一个：书扬觉得自己的长相过于抽象，为了不让粉丝失望，还是活在粉丝们的YY中比较好。 听到凌秒的话，纪林熙已经猜到凌秒的意图了，他问道：“你打算应聘？” “不然呢？”凌秒的语气透着强大的自信，纪林熙忍不住泼了凌秒一盆凉水：“书扬的粉丝那么多，你确定你能成功？我看你进不进得了面试都是个问题。” “喂，有你这么诅咒你兄弟的吗？”凌秒毫不在乎地说。 纪林熙翻了个身警告道：“我睡觉了，如果你敢打扰我，后果自负。” 凌秒咂咂嘴没有和纪林熙唱反调——他正在开电脑。 把报名表投到暮雨的邮箱，凌秒才睡下。 暮雨是书扬的责编，也是凌秒的责编。 之后的几天，凌秒都没有出门，除了吃饭睡觉码字，就是刷新邮箱，不过每次都是充满期待地摁F5，失落地把窗口切到文档。 凌秒看着文档，凌秒却在想：“那份试卷的每一个问题我都是发自内心的回答，没过就算了，居然连回复都没有，投稿被毙都还有退稿邮件呢！” 晚上，纪林熙回到出租屋，凌秒正趴在桌上唉声叹气地刷着微博。 纪林熙面无表情地说：“就说你不一定能通过初试……” “哈哈！”纪林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秒的惊叫声打断，凌秒指着电脑屏幕激动地说：“林熙，我收到暮雨的回信了，他让我进面试群！” 纪林熙顿时无语，深吸了一口气，他一巴掌拍在凌秒头上：“滚去码你的字。” “爷今天心情好，不想码字。”凌秒哼着小曲儿加了暮雨给的群，然后点开了书扬的小说。 第003章 面试通知很快就下来了，看完暮雨的通知凌秒捶着床大声笑了起来:“纪林熙你知道吗，面试地点就定在城南的东方温泉大酒店！” 什么叫震耳欲聋，纪林熙算是体会到了，他真想从洗手间接一支高压水枪过来，好好冲洗凌秒一番，把凌秒狂热的火焰浇灭。 “哎。”纪林熙长叹了口气，“面试地点在城南的东方大酒店你激动什么？” “这说明书扬就住在离我不远地方！” 纪林熙见凌秒兴奋得快要把房顶給掀翻了，他提醒了凌秒一句：“见到大神的时候，不要太激动，不然大神见你太疯狂，还以为你是从某个动物园偷跑出来的，直接把你pass掉。” “谢谢你的提醒。”说完，凌秒就把手垂到床外，手腕轻轻用力掌心的杯子顺利飞出，但是没有凌秒预料中的惨叫声。 “我码字了。”凌秒抢在纪林熙讽刺他之前开口，纪林熙重重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凌秒面试的地方是东方温泉酒店的自助餐厅，至于为什么会定在自助餐厅，不仅凌秒，就连面试群的很多人都不解，对此暮雨的回答是：面试地点是书扬定的，定在自助餐厅的原因我也不知道！ “书大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凌秒看着消息若有所思地说。 面试当天，凌秒早早就起床了，在浴室梳洗打扮一番才出门。纪林熙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凌秒，愣了几秒才说：“你要不告诉我你今儿是去面试的，我还以为你要去相亲。” 凌秒踹了纪林熙一脚，怒道：“哼，我今天就是去相亲的，和工作相亲！” “笨猫。”纪林熙看着凌秒冷声道，说完这句话他就出了门。 凌秒看着纪林熙的背影嚷道：“林熙，等等我，我去拿电脑！” 凌秒出门，除了钥匙和钱包，还有两样东西是必带的，一是手机，另外一个就是电脑。 纪林熙问过凌秒为什么要随身带电脑，凌秒的回答是：“在无聊的时候可以码码字，也不至于把时间浪费了。”于是，在等待面试的过程中，凌秒大部分时间都在码字——这或许是凌秒一直找不到工作的原因之一。 凌秒把领到的序号牌贴在腰上，他深吸了一口气，脚步沉重地走进餐厅。 凌秒出现在餐厅没几秒，他就感觉打量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腰部的序号牌上。 凌秒没有心思去管那些或好奇或郁闷或不怀好意的目光，他径直走到一张没有人的桌子前坐下准备码字。 凌秒进来之后，餐厅的人就没怎么增加了，大家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天；或趴在桌上玩儿手机；或枕着手机睡觉；也有人吃着东西四处张望着。 像凌秒这种面试还不忘副业的人，仅此一家。 轻柔的音乐缓缓流淌，阳光透过窗帘斜插进来落在凌秒肩上，照得人懒洋洋的。 “啊——”凌秒伸了个懒腰，心里有些郁闷：这阳光，这音乐，纯粹是在催眠，我哪儿还有心思码字！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凌秒抬头看去，一张笑脸落入眼眶。 男人笑得温和，缀在男人唇角的金色给他的脸庞增加了一分柔和。 不得不说，男人这张脸给凌秒留了一个不错的印象，所以凌秒点点头说：“可以。” “我叫喻阳，你呢？” “凌秒。” 喻阳的语气很友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凌秒觉得喻阳是个危险人物。喻阳带着探寻的目光射向凌秒，凌秒心脏一紧几乎要窒息了。 凌秒不知道的是，他一开始码字，这个叫喻阳的男人就在注视着他。 喻阳是最后一个进餐厅的，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不过他一进来就开始在餐厅里走来走去。他有时候会和人交谈，有时候会听别人交谈，不过多数时间都是在餐厅转悠——不拿东西，不找个座位坐下。 喻阳的脸上一直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眸子里不时闪过思索。他和其他应聘者的表现截然不同，轻松得仿佛他就是个过客。 凌秒提不起劲儿码字，所以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喻阳聊着天，喻阳看出凌秒的心思没在自己身上，他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岔开了先前的话题。 “我刚才一直注意着你，发现你和其他人不同。”喻阳有几分欣赏地看着凌秒，凌秒一阵困惑，心道：这货不会和纪林熙上司一样，是个弯的吧？ 第004章 “有什么不同？”凌秒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又觉得喻阳的话有些搞笑。 嗡的一声，凌秒大脑一下子沸腾起来，他指着喻阳质问道：“你说你刚才一直注意着我，说，你是不是想对我做什么？”话到最后，凌秒声音有几分颤抖。 喻阳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凌秒会有某种想法，他笑了笑解释道：“我并不是想对你做什么。”停顿了几秒，喻阳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先前我就说了，你和其他人不同。你很安静，也不焦躁。距离书大给的面试开始时间过去了三个小时你依然很镇定，可见你是个很有耐心的人，而且……” “三个小时就三个小时吧，严格来说，我这三个小时不是白等——我还码了五千字呢。”凌秒打断了喻阳的话——他对喻阳说的东西，实在提不起兴趣。 被凌秒无情地打断，喻阳依旧保持着微笑，他说：“你挺豁达的。” 凌秒白了喻阳一眼，心道：“除了等着，我还能做什么吗？难不成把书大揪出来狠狠揍一顿问他为什么让我们等这么久？” 凌秒鄙视的眼神没有逃过喻阳的眸子。喻阳没有表现出在意，他想换个话题和凌秒聊天，但凌秒忽然站了起来。 见凌秒背着电脑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喻阳紧张地问：“你准备走了？” 凌秒指着时间对喻阳说：“大哥，现在十二点了，我很饿。” 两人在一起吃午饭，发现对方的口味和自己差不多。就这样，凌秒和喻阳又聊了一会儿，他对喻阳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两人还约着有空去打打麻将。 时间不早了，喻阳找了个理由就和凌秒分开了，凌秒打开电脑继续码字，喻阳则在餐厅转来转去，他几乎和来应聘的每个人都交谈了一会儿。 只是显然没人发现这一点。 转眼就到了下午五点钟，期间一些人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已经离开了。 从早上九点到现在，书大或者面试的负责人都没有出现，面试群也是一片寂静——暮雨不允许他们在群里闲聊——还在等待的人部分开始焦急起来，焦虑很快在应聘者中间蔓延，有人忍不住在面试群问暮雨，暮雨告诉那人可以回去了，然后就把那人踢了出去，之后不少人都安静了下来。 喻阳在一个角落坐下，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手机上，手指不断点着屏幕，似乎正在和谁聊天。 喻阳把手机放回兜后半分钟左右，面试群有了新消息。 “暮雨说面试的最后一个地方在城市田园附近的芳姐餐馆的厨房，但只有7号、10号、18号、24号可参加最后的考核。”有人大声把暮雨的消息念了出来。 7号、10号、18号、24号——凌秒正好是10号，而凌秒没记错的话，喻阳是24号。 “为什么只留下这几个人呢？”有人不甘心地问。 暮雨回答：书扬一直在观察你们，参加最后考核的人都是他定下的。 “书大就在这里？” “书大就在这里”，一句话激起了千层浪，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恨不得对方就是书扬，但每个人都摇头表示：我不是书扬！ “其实书大就在这里也说得通。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是面试，但是环境让我们放松，以至于忘了这是场面试。我想书大从我们的表现中选择了最适合当他助理的人，只是人数有点多。” “装神弄鬼。”凌秒看着那人鄙夷地说，“喻阳，你什么时候改行做神棍了？” “我一直都是神棍，你居然不知道？”喻阳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感受四周各种色彩的视线，凌秒干咳了两声：“咳咳，那个，我们该走了吧，最后的考核……” “嘿嘿，凌秒我来做个预测吧。”喻阳忽然凑到凌秒耳畔说，说话的热气全在凌秒鬓边散开。 “预测？预测什么？”凌秒没理由的开始害怕喻阳，他说话的声音都在闪烁。 喻阳自信地说：“我觉得，我们四人中，书大选的人一定是你。”喻阳这句话是贴着凌秒的耳朵说的，所以只能凌秒一个人听见了。 喻阳说话时的气息在凌秒耳畔散开，凌秒的脸有些发烫。 “你的话，不可信。”凌秒推开喻阳，慌忙朝楼下走去。喻阳看着凌秒落荒而逃的背影，他笑问道：“凌秒，你找得到路吗？” 事实证明凌秒是找得到路的，倒是另外两个人找不到，所以喻阳当了一次人肉GPS。 面试的最后一场考核是厨艺，最先完成的是凌秒。凌秒和还在忙活的三人打了个招呼就吹着口哨缓缓地朝出租屋走去。 凌秒离开后不久，另两人的菜也做好了，而喻阳还站在锅前捣鼓着。 确认三人都离去了喻阳才把火关掉——他就烧了一锅自来水。 餐馆老板黑着脸把三人做的菜打包好，喻阳数了几张票子递给老板，老板接过票子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要不是看你是熟客，我才不会答应把厨房借给你搞什么比赛。” “芳姐，知道你是好人。我先回去了，明天老规矩。”喻阳提着打包好三份菜，迅速离开了餐馆。 第005章 回到出租屋，凌秒直接倒在纪林熙床上，昏暗的房间里静得都能听到凌秒呼吸声。 凌秒看着天花板上明亮的一条线，那是窗外射进来的灯光。明暗的光线交汇，凌秒清楚的知道光线没有动，但他的眼睛却看到光线在逐渐变化，最后定格在他的眼前的是一张男人的脸。 “喻阳。”凌秒轻轻吐出男人的名字，“喻阳……老子怎么会突然想到他？”凌秒这句话几乎是咆哮出来。咆哮之后凌秒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因为喻阳这货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啊，怎么老是想到他，难不成被他下了蛊？”凌秒坐起来不停地揉着头发，看那架势，不把头发磨掉心有不甘。 “喻阳这个人，有些奇怪。”凌秒回忆起和喻阳相处时某些奇怪的地方，“刚刚在餐馆，他做菜的时候只揭了两次锅盖加水，打开盖子的时候，我没闻到任何味道。他到底是来应聘的还是来走过场的？难不成，他就是书大？又或者是书大的朋友？但是，他这人品，看也不是书大啊！” “嚎什么，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你的惨叫声。”纪林熙清冷的声音传来，凌秒瞥了他一眼烦闷地说：“今儿面试，遇到一蛇精病。开始还觉得他还不错，后来……后来他说话的时候，总往我耳朵里吹气，神烦。” “神烦？我倒觉得你乐在其中。” “毛线！”凌秒冲纪林熙竖起中指，“不和你废话了，码字去！” “哎。”打开文档，凌秒叹了一声，“书大书大，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神秘呢？” 书扬为什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神秘呢？因为某些东西会成为别人攻击自己的武器。 “嗝——”吃饱喝足，男人无法自制打了个饱嗝。瞅着桌上还没有动的两份菜以及被自己吃光的水煮肉片——水煮肉片是凌秒的作品，男人的脑袋轻微地晃了两下。 男人的左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右手握着鼠标点开了一份文档。 这份文档赫然是凌秒的报名表！ “凌秒，凌秒。”男人低声念着凌秒的名字，随手又点开了另外两份报名表。 “林苏，叶谨。”男人揉着太阳穴，眉头深锁似乎正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这个男人自然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书扬大神——本名苏煜阳。 面试前苏煜阳对凌秒的印象就比较深刻，因为凌秒是所有应聘者中唯一一个骂他混蛋的人。 “书大总是神秘兮兮的，让人想见而不见不到，实在是太混蛋了！”这就是凌秒对书扬的认识。 苏煜阳想起凌秒今天的表现，对他的好感又多了那么一点点。再仔细回想一遍，似乎除了凌秒，其他人在他脑海里留下的印象都模糊了，包括凌秒的最后两个竞争者。 “凌秒这人，明明长着一张很精明的脸，这脑袋却没长对。表面什么都懂，实际却很单纯。而且有时候单纯过头了，让人觉得挺傻的。” “凌秒还算了解我，也了解我的作品。他似乎是小说作者，这样的话他应该知道如何发章节，以后修改、发布这事可以让他做。最重要的是，他菜做得不错，以后可以不用顿顿叫外卖了。哎，每次看到送外卖那人恐怖的表情，我就后怕啊。” 一想到聘用凌秒自己每天都能吃到可口的饭菜，而且不用面对凶神恶煞的外卖小哥，苏煜阳还有点小激动呢。 定了人，第二天一早苏煜阳把几天前就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收信人自然是凌秒。 凌秒是被短信铃声吵醒的，铃声响过他又继续睡，继续睡的后果就是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钟。 半眯着眸子，凌秒昏昏沉沉地向浴室走去，至于刚才的短信，他显然忘记了。 凌秒感到饥饿，他打开柜子准备拿方便面才想起方便面早就吃完了。 “妈的，昨天出去就应该提一箱面回来的。”凌秒懊恼地关上柜子。 穿上衣服，凌秒打着哈欠出了门。 去超市前，凌秒先查了自己的存款——小数点前不足四位数，百位数是3。 附近这间超市，凌秒熟悉得如同他就是这里的导购，所以一进超市他就直接杀到方便面区，各种口味的方便面都拿了两包，想了想又拿了一包火腿肠。 准备好近一个月的口粮，凌秒心满意足地向收银台走去。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他，凌秒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把卡递了过去。 收银员递过一张单子，凌秒扫了一眼正准备签字短信提示音就响了：哎，扣费的速度也太快了。 出了超市，凌秒提着一大袋方便面径直向出租屋走去。 “两条未读短信？”看着短信提示，凌秒有些诧异。 两条未读短信，一条是银行的扣费信息，另一条呢？ 第006章 凌秒疑惑地点开了短信。 “你好，我是书扬。经过考核，我决定聘用你作为我的私人助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开你的邮箱，把我发给你的合同仔细浏览了一遍又一遍，如无异议，请打印签字，然后拿到*****（地址）心语咖啡小屋，到了之后电话联系。” 读完短信，凌秒手里的方便面直直落地。 “啪——” “啊，面都碎了！”凌秒觉得自己的心脏“噼里啪啦”碎成了一片又一片。不过，你现在最关心的应该不是方便面吧？ 对嚯！方便面什么的，就要远离我了！工作！哈哈，我就要找到我人生中第一份工作了，想想不是一般的激动啊！ 不过凌秒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在回出租屋的途中他的手机被偷了！ 回到出租屋，凌秒郁闷了老半天才鼓起勇气去找纪林熙借钱。 买了个新手机，又补办了卡，凌秒的心啊，一抽一抽的疼，疼得他都快流泪了——下个月的银子，就这么预支了。 带着那么点伤感，凌秒骂骂咧咧地向出租屋走去。路过心语咖啡小屋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喻阳？”凌秒有些诧异，“这家伙怎么在这里？” 喻阳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脑，完全没有注意到玻璃外疑惑的目光。 凌秒看着喻阳，觉得今天的喻阳和他记忆中的喻阳有很大的不同。 记忆中的喻阳，给人一种懒散的感觉；今天的喻阳却让人不想靠近。 喻阳的脸好似一块冰砖，一丝不苟的表情形成了一层看不到、触不到的屏障，外界的一切都被这层屏障阻隔。他的十指不知疲倦地敲击着键盘，那速度让凌秒有剁手的冲动：我严重怀疑这货前世是八爪鱼！ 喻阳的手指偶尔也会停下，每当这时他的眉头都会皱一下，几秒之后又舒展开来，接着十指闪动留下道道残影。 盯着喻阳的手指，凌秒不知觉出了神。服务员端着咖啡走过来，一眼就看到站在店外的凌秒。那服务员思索了两秒，把咖啡放到喻阳手边就离开了，离开前还打量了凌秒一番。 走到收银台，服务员伏在老板耳边低语，又用手指了指凌秒。老板的视线从凌秒身上掠过，最后落在喻阳身上。见喻阳在喝咖啡，他嘱咐了旁边的人两句就朝着喻阳走去。 “喻阳。”老板轻快地喊了一声，喻阳闻声抬起头，看到来人，他冷硬的表情顿时融化，上扬的唇角温柔至极。 “有段时间没过来了吧。” “是有段时间没过来了，你也知道没什么事我懒得出门。”喻阳身体往后倒去，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椅子上；柔和的阳光缀在他肩上，又平添了几分慵懒；狭长的眸子闪过狡黠，如同一只正在等待猎物的狐狸。 老板太熟悉喻阳了，见到喻阳这表情他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我等人……”话说到一半，喻阳忽然顿住了，老板顺着喻阳的视线看过去，凌秒正慌张地转过身。 “凌秒！”喻阳大声喊住凌秒，凌秒仿佛没有听到继续埋着头往前走。 凌秒就快要消失在喻阳视线范围了，老板好意提醒道：“我这店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声音里面几乎听不到，所以……喂，这个摔坏的杯子记你账上啊！” 也不知道男人有没有听到，反正等老板这话说完，男人的背影早就不见了。 “这小子，不会动情了吧？”老板这样想着，然后他惊喜地发现，喻阳的电脑没有关！ “哎，反正无聊，看会儿小说先。” 老板还没有把章节拉到自己看的地方，就听到门口传来震天的吼叫声：“风纪，你敢动老子的电脑，老子废了你的第五肢！” 风纪正是心语咖啡小屋老板的名字，不过凌秒只认识一个风纪，那就是《邪曲逆天》的男主角。 “风纪？”凌秒小声念了出来，“和《邪曲逆天》男主角一样的名字。” “哦，《邪曲逆天》男主角的名字就是借用这家伙的。”喻阳拉着凌秒进了店，凌秒还没把喻阳的话消化完就被喻阳摁在椅子上。 “你们和书大到底是什么关系？”凌秒消化完喻阳的话，压低了声音问。 风纪沉吟道：“我认识他也有七八年了吧。至于我和他的关系，陌生人——室友——恋人——朋友。应该是这样了，对吧喻阳？” 第007章 “咳咳——”喻阳完全没有想到风纪最后会扯上自己，他嘴里没进入食道的咖啡就进入了气管。 “对。”喻阳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风纪目光呆滞了瞬间。 虽然他说的是实情，但他没预料到喻阳会这么干脆的承认！ “喻阳居然承认了，照理说他应该果断地反对啊！”一个念头闪过风纪脑海，又迅速消失在黑暗深处，不过风纪的视线落到了凌秒身上。 “是凌秒改变了他吗？这……这太不科学了吧！一见钟情也不是这样发展的啊！” 风纪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但凌秒和喻阳都没有所觉。 凌秒呆愣地看着喻阳，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喻阳以为凌秒已经猜出了什么东西，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解释就听到凌秒说：“搞了半天，书大喜欢的是男人啊！” “噗——”风纪一个没控制住，嘴里的咖啡全喷了出来，好死不死都喷到喻阳身上，“哈哈！太逗了，我还以为他……”风纪勾着身体，嘴里的笑声没有分秒停歇。 喻阳今天穿着一件白衬衣，褐色的咖啡在白色的面料上晕开，一幅独一无二绝世画作就此诞生。 喻阳的脸仿佛笼上了一层黑纱，凌秒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团团黑气正从喻阳头顶升起。 “你够了。”喻阳揪住风纪的衣领把风纪提了起来，他冷声道：“我和他有事说。” 风纪会意地应了一声：“OK。” 凌秒疑惑地看着风纪，他好奇地问喻阳：“你俩在打什么哑谜？”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喻阳没有过多的解释，他拉起凌秒就朝楼梯走去。 凌秒挣扎道：“放开老子。” 喻阳没有松手，倒是凌秒觉得耳朵一热，脸上的愤怒、郁闷被惊喜所取代——喻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让他充满期待的话。 凌秒挣开喻阳的束缚急匆匆地跑上二楼，风纪送给喻阳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喻阳给了风纪一记爆栗随即上了楼。 二楼是风纪的住处，虽然小，但收拾得还算干净。也正是因为小，所以房间里有什么东西，一眼就看得完全——这里并没有第三个人。 “书大呢？”凌秒质问道。 原来喻阳刚才在他耳边说的话是“书大在楼上”，为了见到偶像，凌秒脑门一热就跑了上来，但现在他叫一个后悔啊！ “凌秒，你还真容易被骗。”喻阳眉头拧在了一起，懊悔之意溢于言表。 凌秒捕捉到喻阳脸上的懊悔，他迷惑地想：“他后悔啥啊，该后悔的是我吧？我这脑子啊，怎么就突然短路了呢？” “喂。”喻阳轻喝了一声，想说的话还没出口凌秒就激动地嚷了起来：“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男人……虽然……虽然我不一定打得过你，但是……我……我可以废了你，让你一辈子只能被人……” “说够了？”喻阳缓缓吐出三个字，平静的声音压得凌秒呼吸困难。凌秒的背紧贴着墙，一只手横挡在胸前：“你……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老子可是练过的！”凌秒声音不稳，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像坐过山车似的。 喻阳算是明白了，不解释清楚凌秒是不会安静下来的。 “我觉得我有必要做一下自我介绍。”喻阳没有再前进一步，他随手拖了把椅子过来在原地坐下。 喻阳正襟危坐，唇角缀着一抹浅浅的笑：“我真名苏煜阳，笔名书扬，大家通常叫我书大，你可以称我苏哥。” “苏煜阳？所以风纪叫你喻阳并不是因为你叫喻阳？”凌秒讥讽道。当苏煜阳完整的话从他脑海从流过，他才惊叫起来：“你的笔名是书扬？你是书大？” 苏煜阳点头。 “啊呸！” 随着凌秒话音落下，一团唾液掉在地上。可以猜测，如果苏煜阳再往前坐半米，这唾液就不是掉地上了。 凌秒的不相信显然在苏煜阳预料之中，他瞄了眼凌秒，就把视线投到自己电脑上。 凌秒心虚地看着苏煜阳的头顶，眸子里闪烁着点点亮光。他有猜测过喻阳就是书扬，当喻阳承认自己就是书扬时，凌秒差点就扑上去抱住苏煜阳，但却在瞬间冷静了下来——说不定这货又是在欺骗自己！ 苏煜阳把电脑屏幕转向凌秒，自信满满地说：“这是书扬的作者后台。” 凌秒瞅了眼，的确是书扬的后台，但他的表情告诉苏煜阳：我才不相信你就是书大！ 苏煜阳也懒得浪费口水，他决定用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法向凌秒证明自己就是书扬！ “你微博名。” “零秒前。”凌秒很没有底气地报出自己的微博名——也是他的笔名，苏煜阳问道：“简介是扑街写手？” “就是那个。”凌秒气呼呼地说——苏煜阳刚才的语气，实在让他难以平静。 凌秒看不到苏煜阳在做什么，一分钟不到苏煜阳又把电脑转了过来。 书扬的微博首页！更让凌秒吃惊的是最新的那条微博：这是我选定的私人助理@零秒前。 凌秒不敢相信的打开自己的微博，发现多了一条艾特和一位粉丝！ 第008章 苏煜阳把左手手肘搁在身旁的桌子上，手背托着下巴；右腿搭在左腿上，右手随意的放在右大腿；身体微微倾斜靠着椅背；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偏偏那双眸子透出狡黠。 凌秒的个子和苏煜阳相差一大截，不过他毕竟是站着，所以苏煜阳只能自下而上地注视着凌秒的脸，凌秒表情的变化他通通收入眼中。 凌秒低头看着手机，眉间的皱纹越来越深刻，他的手指不断的在屏幕上滑来滑去，大约过了一分钟他才把手机放回口袋。 凌秒缓缓吸了一口气，腿朝前面迈了一步，然后直挺挺地站在苏煜阳面前。 苏煜阳眼里露出疑惑，正当他要开口询问，凌秒就朝他嚷道：“苏煜阳，你这个大混蛋！” 又一次被凌秒骂混蛋，苏煜阳觉得冤枉，更多的自然是不解：我保护自己的隐私怎么就混蛋了？ 苏煜阳坐直了身体准备和凌秒理论，凌秒再次咆哮起来：“苏煜阳，你不仅是混蛋还是白痴！你不是很在意你的隐私吗？那你艾特我算什么？你不知道你的某些粉丝很想知道有关你的一切吗？你艾特我不就把我推到最前线吗？所以……你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把你那条微博删了！老子现在就改微博名！”此时的凌秒就像是一只被人踩住尾巴的猫，他呲牙咧嘴挥动着爪子要把踩自己尾巴的人好好教训一番。 把肚子里的火气发泄出来，凌秒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凌秒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而刚才段话，凌秒说出来都不带停歇和喘气。 相较于凌秒的怒不可遏，苏煜阳看上去要冷静许多——他的表情没有瞬间变化。 其实苏煜阳有些恍惚——他觉得室内在下雨，而且这雨很奇怪——凌秒每说一个字就有一滴雨落在自己脸上。 雨停了，苏煜阳条件发射的伸手去抹，等手掌滑过下巴时苏煜阳才意识到一件事——啊，那是凌秒的口水！ 这下弄得苏煜阳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苏煜阳的慌乱凌秒看在眼里，当然他可不知道自己的唾沫星子溅了苏煜阳一脸，就算知道了最多也只会说一句：你活该！ 苏煜阳的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儿，他有股骂娘冲动：晕死，居然连卫生纸都没有！无奈之下，苏煜阳只好拿起风纪放在床上的衣服擦了把手。 “哼。”凌秒哼了一声，至于这声“哼”包含着什么样的情感，苏煜阳就没兴趣深究了：反正表达的意思不怎么好就对了。 “现在你该相信了吧？”苏煜阳问。 凌秒“呵呵”了两声，冷淡地说：“相信？相信你个大头鬼啊！喻阳，苏煜阳，书扬，书大，我最最最喜欢的大神，你把我当猴儿耍很好玩是不是？”凌秒开始还比较冷静，说到“书扬”的时候，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陡然增高的分贝，快要把苏煜阳的耳膜震出个窟窿。 “我没有耍你的意思。”苏煜阳的情绪没有多大起伏，他站起身准备向凌秒解释，凌秒忽然喝了一声：“比我高了不起啊？” “额——”苏煜阳没来由的一阵尴尬，心道：这家伙，还真是容易炸毛。 “合同你看了吗？”苏煜阳沉默了一会儿就把话题扯了回来，凌秒冷硬地说：“我哪儿有时间看？” 苏煜阳把合同调出来，他把电脑放在桌上后对凌秒说：“你先看看合同。” 凌秒一个字一个字的把合同看完，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就打印签字。 签完合同，凌秒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大概是喻阳就是书扬这事把他打击了吧。 纪林熙一打开门就看到凌秒叼着棒棒糖看着电脑，从凌秒的表情来看，他的心里正在骂人。 纪林熙瞄了瞄凌秒愁云密布的脸担忧地问：“面试没过？” 凌秒转头白了他一眼，嚼着棒棒糖，然后把下巴搁在键盘上怏怏不乐地说：“还记得我昨天说的那个蛇精病吗？” “从你昨天说的来看，十有八九他看上你了，难不成他找你要电话了？” “何止呢。”凌秒整张脸透着郁闷，“那个蛇精病就是我的老板——神秘兮兮的书扬大神——真名苏煜阳。” “原来你的老板是个蛇精病啊！”纪林熙颇为同情地看着凌秒，凌秒感激涕零准备给纪林熙一个熊抱时，纪林熙就补了一刀：“蛇精病和蛇精病简直是绝配！凌秒，好好照顾书扬大神，说不定他会把你收入苏家，日后就算你不工作也不会饿死。” “滚！”凌秒把棒棒糖的棒吐出来，正好戳中纪林熙的胸口，然后顺利掉进垃圾桶。 凌秒嚼着糖冷哼道：“就算他想收我入苏家，也要看小爷愿不愿意。况且，说不定是我收他入我凌家！” 纪林熙看着凌秒没有说话，不过从他含笑的嘴角来看，他一定在心里为凌秒默哀了三秒钟。 第009章 大概是过了一年没有作息规律的生活，凌秒上班第一天就很幸运的迟到了。 站在苏煜阳家门外，凌秒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晕死，住10楼也就算了，居然没有电梯，苏煜阳，你这是自虐啊还是自虐啊还是自虐啊？ 若是凌秒还有力气说话，最后一句绝对会嚎出来，可惜啊，他现在喘气都觉得疼。 “哟，上班第一天就迟到了三十分钟，有个性！”这是苏煜阳开门后说的第一句话，不温不火，听不出任何情绪。凌秒喘息着，目光有些呆滞，他张了张嘴准备解释，但苏煜阳打断了他的话：“先做饭。” 凌秒听出苏煜阳这句话里的不悦，他老实的闭上了嘴。 苏煜阳转身朝房间走去，凌秒却还傻愣在门外。苏煜阳皱了皱眉头，没有耐心地握住凌秒的手臂把凌秒拽进了家门。凌秒还没有好好观赏苏煜阳的家，就被苏煜阳塞进了厨房。 “喂，什么意思？”凌秒接过苏煜阳递来的围裙——嚯，居然是崭新的，折痕都还有。 “做饭。”苏煜阳冷硬的声音让凌秒浑身一紧，盯着苏煜阳那张便秘的脸，他慌张地穿上围裙，笑嘻嘻地问：“老板，你想吃什么？” “随你，不过要速度。”丢下自己的要求，苏煜阳就离开了厨房。凌秒正想缓口气，苏煜阳的声音又传来了：“老板？我不是说过吗，叫我苏哥就行了。” “苏哥？”凌秒试着叫了一声。 “快做饭！”苏煜阳催促道。 “是是是。”凌秒踮脚张望，确定苏煜阳没在厨房外才彻底放松下来。 “做饭啊，这可是我最强的辅助技能。”凌秒吹着口哨，看上去得意至极，不过很快他就觉得自己陷入了地狱。 看着只有几盒纯牛奶的冰箱，凌秒咬牙切齿地说：“做饭，炒空气还是红烧西北风，要不清蒸自来水？要我做饭，怎么也得有食材吧？”凌秒关上冰箱门，他抱着最后一点点的希望打开了厨房所有的柜子，可是幸运之神没有眷顾他——凌秒发现，米、油、酱油、醋、辣椒、葱、姜、蒜，苏煜阳家统统没有。 “这货都不在家做饭的吗？”凌秒有种被苏煜阳戏耍的感觉，“呵，上班第一天就如此刁难我，好你个苏煜阳！”凌秒咬着牙，似乎要把苏煜阳嚼碎。 凌秒还在思考苏煜阳为什么要为难自己，苏煜阳就很不是时候的开口了：“凌秒饭做好了吗？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苏煜阳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在说话，但他的气息弱得如同即将离世的病人。 气愤中的凌秒没有听出异常，他张嘴就是怒喝：“吃吃吃吃，就知道嚷着吃，你倒是把食材给我准备好啊！没米没油没菜，连面或者速冻食品都没有，你要我做什么？”凌秒端着一个空碗走到苏煜阳面前，把碗往茶几上一搁没好气地说：“那，吃吧，炒空气。” 凌秒的语气让苏煜阳皱起来眉头，他显然不明白凌秒生气的原因。凌秒把围裙扔到地上，拍拍手冷声道：“苏煜阳，你看不惯我就明说，不用找些事情来为难我。” 被凌秒这么一说，苏煜阳更加迷惑，他不解地看着凌秒，凌秒甩了苏煜阳一记白眼球冷笑道：“苏煜阳，你接二连三的戏弄我，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我还赖在你这里了。” 话音一落，凌秒就坐在沙发上。 凌秒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挑眉看向苏煜阳。苏煜阳揉着鼻梁，他只觉得脑袋里是一团浆糊。 “凌秒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好吗？”苏煜阳柔声细语，还显得有几分虚弱。凌秒倒像是个大爷，他双腿交换了一下，装作没听到苏煜阳的话。 “凌……”苏煜阳的话刚出口，凌秒就听到“咚”的一声，他抬眼看去，苏煜阳正蜷缩在地上。 “喂，你没事吧？”凌秒冲到苏煜阳身旁蹲下，他掰过男人的脑袋，只是看了一眼男人脸色，凌秒就吓得直往后退：苏煜阳的脸，就像是纸糊的一般，苍白到A4纸都觉得羞愧。 “你没事吧？”凌秒拍打着苏煜阳的脸，冰凉的触感让凌秒心惊。 第010章 苏煜阳唇齿轻启似乎想告诉凌秒什么东西，但是凌秒什么都没听到。苏煜阳抬手把凌秒的头往下摁，凌秒顺着苏煜阳用力的方向垂下头，然后他听到苏煜阳含含糊糊说了一个字。 “糖？”凌秒重复着苏煜阳的话，苏煜阳点了下头。 “什么糖？” “房间，葡萄糖，兑水。”苏煜阳有气无力地吐出几个词。 凌秒皱着眉头把苏煜阳扶起来，嘴里念叨着苏煜阳说的几个词语，就进了苏煜阳的房间。 “葡萄糖注射液？”凌秒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儿就看到了苏煜阳说的葡萄糖，现在凌秒算是明白苏煜阳为什么这么急着吃早饭了——原来苏煜阳有低血糖，不吃早饭就容易发病。 喝了葡萄糖之后，苏煜阳渐渐缓了过来。凌秒本想好好教训苏煜阳一番，但一想自己没有教训他的立场也就没有开口，不过有件事他不得不说清楚。 “苏煜阳……”凌秒装作凶恶地说，不过瞅着脸色依旧苍白的苏煜阳，又觉得自己先前的语气不太友好，他就顿了顿：“苏煜阳，你让我做饭，居然连食材都没有，所以你晕倒了是自己活该，你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开除我！” “你……”苏煜阳弱弱地说出一个字，两秒之后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凌秒，谢谢你。” “谢我？先别忙谢我，我还没和你算账呢！说，为什么要戏弄我？”凌秒一瞬间又凶恶起来，他呲牙咧嘴地看着苏煜阳，似乎要把苏煜阳给吃了。 不过他的凶恶落在苏煜阳眼中就要换个词了：可爱。 “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三年都是叫外卖，不过外卖小哥不送早餐，所以这三年基本没吃早餐，然后就患上了低血糖。”苏煜阳向凌秒解释道。 凌秒冲苏煜阳竖了个大拇指：“你这是活该！三年的时间，就算照着食谱也能学几样菜，你……啧啧啧，大大，你的指头还真是金贵。” “小时候学炒菜，被烫伤了，之后就不敢接近灶火。”对于自己三年都没学厨，苏煜阳也很无奈。凌秒一听，真不知该说苏煜阳胆小还是该同情苏煜阳。 一时间两人无话可说，苏煜阳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凌秒则低头看着小说。 “凌秒，一会儿去超市吧。”苏煜阳忽然提议道。 凌秒随口应道：“好。” 苏煜阳躺在沙发上，凌秒坐在苏煜阳手边。苏煜阳手一抬就可以触碰到凌秒的发丝。 肢体先于思考行动，等苏煜阳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凌秒头上。凌秒猛然抬头，对上苏煜阳迷蒙的双眼，一时间他也有几分失神。 “小秒……”苏煜阳如同呼喊恋人般低低唤了一声。 苏煜阳嗓音沙哑，仿佛刚刚痛哭过一场；凌秒双唇微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苏煜阳轻抚着凌秒的发丝，宠溺的笑容看得人心神荡漾。 苏煜阳的手指顺着凌秒的鬓角滑下，指尖恋恋不舍地抚摸凌秒光滑的皮肤。阳光照射在凌秒背上，给凌秒披上了一层薄纱，凌秒如同置身于仙境。 柔软的唇瓣被微凉的手指碰触，凌秒全身一震，他豁然起身猛地一下把苏煜阳的手打开：“苏煜阳，你在老子脸上摸来摸去的，就算你喜欢男人，也不能随便吃老子豆腐啊！难怪面试那天你一直跟着我转，我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那时候你真的对我图谋不轨！我警告你……” 凌秒两片薄唇一开一合，浅浅的粉色看得苏煜阳眼花缭乱。苏煜阳实在是被闪花了眼，他也顾不得自己头晕，竟直接箍住凌秒的后脑勺然后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凌秒还未说出口的话被苏煜阳堵在唇间。 “嘶——”苏煜阳忽然发出痛苦的声音，然后放开了凌秒。 苏煜阳眸子里透着迷茫，似乎他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苏煜阳，就算你是我老板，你也不能对我有别的企图，还有……” “还有？”苏煜阳双目一冷，眼睛射出的寒气要把凌秒冻成冰块，凌秒一哆嗦先前强硬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他嬉笑道：“苏哥，你不是说要去超市吗？我们什么时候走？” 苏煜阳看着凌秒那张笑嘻嘻的脸——这和先前的凶狠截然不同，关键是两者的转换没有丝毫过渡。这现象就好像是天气，在阳光明媚和暴雨倾盆之间随机切换。 第011章 “呼——” 纪林熙一开门就闻到熟悉的味道，再一听声音，不用看也知道凌秒正在吃方便面。 “你天天吃这玩意儿，当心成木乃伊。”纪林熙好意提醒道。 凌秒嚼着面，一脸的怨恨，仿佛他齿间的东西不是面而是苏煜阳。 凌秒在想什么完全展现在脸上，纪林熙见状就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第一天上班就和偶像闹得不愉快？” “别和我说那混蛋！”凌秒把筷子狠狠地插进方便面袋子，“今天被他吃豆腐就算了，居然还把老子当苦力！他家住十楼，而且没有电梯，老子提了三大袋东西从一楼到十楼，他也不知道帮帮我。更可恶的是，他家没有食材、没有调料，居然就让我做饭，这家伙存心逗我玩儿呢！我……”凌秒深吸了一口气，他又夹了一筷子面塞进嘴里，“这人的恶行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提到他就觉得天空都黑暗了。” 纪林熙瞄了眼窗外，呵，天空本来就黑了。 “哦，就是说比起当苦力和被他戏弄，被吃豆腐根本就是小事一件？”纪林熙意味深长地看着凌秒，语气里透着说不清的暧昧。 “靠，你那什么眼神！”凌秒低着头大口大口吃面，纪林熙却瞧见凌秒的耳根都红了。 “凌秒，其实你很享受被大神吃豆腐吧？嗯，这样想来你对书扬大大一见倾心也说不定。”纪林熙分析道。 “去你的。”凌秒这句话说得很没气势，纪林熙那句话，前半句他同意，后半句就…… 喂什么叫前半句我同意？我什么时候说了同意的？ 吃完晚饭，凌秒才开始码字，纪林熙瞅了眼凌秒，没有理由的叹了口气。 凌秒对苏煜阳的印象不怎么的好，苏煜阳和凌秒相反。 苏煜阳看着文档的空白处，已经两个小时了，他一个字都没码。好在作为有存稿的一族，苏煜阳也不担心会断更。 两个小时，苏煜阳的脑海里没有小说情节，有的只是阳光下朦胧的凌秒，被亲吻后暴躁的凌秒，以及凌秒那两瓣艳红的嘴唇。 苏煜阳的脸没有表情，一双明亮的眸子透着思索，微颤的喉结却透露了他的焦躁。这是一幅看上去有些诡异的画面，但又让人觉得很舒服，这和苏煜阳的内心差不多——矛盾。 “凌秒的性格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偏偏大部分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今天故意在超市买了很多东西，然后全部让他提，看他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我居然怀疑眼前这人不是凌秒。”苏煜阳脑海里浮现出从超市回来凌秒爬楼梯的模样，特别是凌秒要求自己分担重量被自己拒绝后：尽管凌秒已经气喘吁吁，嘴里还是在小声骂着苏煜阳。 一切的一切，完全不在苏煜阳的预计范围内。 苏煜阳喜欢看凌秒挥动爪子的模样，每当这时凌秒就会散发出“就算不把你干掉，也要在你身上留下道道血痕”的气势。想到这里，苏煜阳就忍俊不禁。 “凌秒啊凌秒，明天很快就要来了吧。” 苏煜阳伸了个懒腰，重新把注意力转到小说上，这时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凌秒打来的。 “小秒？”苏煜阳亲昵地喊着凌秒。 凌秒恶寒了一个，反对道：“别叫这么亲热，老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叫我凌秒就行了。” “凌秒……小秒，有什么事？”苏煜阳才不管凌秒的态度，总之嘴长在他脸上，他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我……”凌秒被苏煜阳对自己的称呼噎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说：“苏哥，您老人家明早想吃什么？” “你做的就行。”苏煜阳语气温柔，听得凌秒又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苏煜阳一般在早晨九点起床，从卧室走出来，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蜷缩在沙发上补眠的凌秒。 “凌秒？”苏煜阳轻轻摇晃凌秒的身体，换来的却是凌秒重重的一巴掌，然后凌秒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不过凌秒翻身的方向不对，加上苏煜阳故意不拦着，凌秒就直接翻到了地上。 “啊，好痛。”额头和地面磕碰，凌秒吃痛叫了出来，瞌睡也醒了。 凌秒坐在地上揉着磕痛的地方，视线扫到嘴角含笑的苏煜阳，心里一把无名火起：“苏煜阳，你故意的是不是？” 苏煜阳没有说话，凌秒的火更大了：“呵，看我出丑你很高兴啊，那好，以后我睡饱了再过来，至于你会不会低血糖到休克，我就不知道了。”说完凌秒起身提起放在茶几上的保温桶就往门口走去。 第012章 “哎。”凌秒的话没有丝毫威胁性，苏煜阳心里还是紧了一下，他趁凌秒走过自己身边时拉住凌秒：“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没吃早饭头晕。” 苏煜阳这个理由，让凌秒没有任何怀疑，甚至于还有些同情。 凌秒坐了下来，他打开保温桶，没好气地对苏煜阳说：“早饭，快点吃，我先回去了。” “回去？”苏煜阳眉头皱了起来，凌秒解释道：“出门的时候走得太急，电脑手机都没拿。” 苏煜阳盯着凌秒，似乎是在判断凌秒话的真实性。 凌秒倒是没看出苏煜阳的心思，不过苏煜阳只看着自己而不吃饭，凌秒担心苏煜阳身体就把苏煜阳摁到了沙发上：“快吃饭，老子起了个大早给你做的，你要是不吃干净，明天就等着喝葡萄糖吧。” 丢下一句威胁性的话，凌秒就冲出了苏煜阳家。 苏煜阳把保温桶里的食物倒进碗里。 “粥？”苏煜阳有些惊讶。 香软浓稠的粥，上面缀着细碎的绿，还有点点粉红。闻着粥的香味，苏煜阳的唾液就不受控制地分泌。 苏煜阳端着碗大喝了一口粥，一种无法言喻的滋味在口腔蔓延，配上凌秒准备的泡菜，苏煜阳觉得自己如同在云端前行。粥很快就被喝完了，连颗米都不剩。苏煜阳看着空空的保温桶，他很想打电话让凌秒再熬一锅。凌秒住的地方和苏煜阳家的距离不长，苏煜阳算着时间，凌秒也应该到了，所以他就给凌秒去了通电话。 电话接通，苏煜阳听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凌秒上班去了，手机没带，有什么事吗？”男人的语速很快，似乎不屑与自己交谈，这让苏煜阳感到疑惑。 “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我还要上班。”男人焦急地说。 苏煜阳抱歉地说：“没……” 苏煜阳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挂断了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苏煜阳欲哭无泪。 不过，凌秒的手机怎么会在那个男人手里？难道他是凌秒的男朋友？ 想到这里，苏煜阳忽然又想起凌秒说过他不喜欢男人。 “凌秒不喜欢男人啊。”苏煜阳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凌秒去而复返，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当凌秒上气不接下气拉开防盗门时，苏煜阳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喂，苏煜阳？”凌秒两步跨了过来，生怕苏煜阳晕倒了。 苏煜阳闻声转过头，见苏煜阳没事，凌秒才放下东西：“你没事就好，见你一动不动的，我还以为你出了事。” 凌秒瘫倒在沙发上，仰着头脖子枕着沙发背，张开的双唇微微颤抖，说话都大喘气：“苏煜阳，老子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老板？” “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混蛋啊！”凌秒重重地拍了下扶手，“粥喝完了吗？” “自己看。”苏煜阳丢下一句话就起身向书房走去，关门前他轻声说：“粥不错，明天继续。” “既然粥不错，能不能加工钱啊？”凌秒玩笑似的问。 苏煜阳没回答凌秒，凌秒骂了声小气就开始干自己的活。 苏煜阳强调过，他的卧室和书房是凌秒的禁区，除了这两间房苏煜阳家就没多余的房间了，所以凌秒只能蜷在沙发上码字。 经过几天的适应，凌秒已经能融入“书扬私人助理”这个角色了，而且做苏煜阳的私人助理也没有凌秒想象中那么累。他每天除了负责苏煜阳的一日三餐，就是帮苏煜阳修文、定时章节、顺便管理书评区，工作还算轻松，就是上班期间要一直待在苏煜阳家——这些都没问题。 但是有一点让凌秒很不解——他和苏煜阳完全没有办法和平相处，每天俩人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吵上几分钟。 “喂苏煜阳，是不是你动了我电脑？”凌秒看着变成空白的文档，熊熊火焰快要把他的心脏烧成灰烬，一想到自己辛苦两天的成果不见了，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苏煜阳你个混蛋，又动了老子的电脑”！ 三天前苏煜阳动了凌秒的电脑，导致凌秒还没保存的稿子丢失了。今天稿子莫名其妙不见了，苏煜阳自然是第一嫌疑人。 苏煜阳没有辩解，也没有丝毫歉疚，他理直气壮地说：“我告诉过你，我给你修的稿子，你传完之后要全部删掉，昨天的稿子你为什么没删？” “忘了。”凌秒随口说。 “哦，那我也忘了是不是删错了文档。” “苏煜阳！”凌秒死咬着下唇，眼里喷涌而出的岩浆却绕过了苏煜阳。 “有时间和我吵，还不如用软件把删掉的稿子找回来。”苏煜阳提醒了凌秒一句就回到了书房。 第013章 “你个混蛋！”凌秒抓起手边的塑料瓶就往苏煜阳扔出，不过瓶子砸在了门上。 “要是门上有伤痕，你就准备被扣工资吧！”苏煜阳没有感情的声音传来。 “要是文档找不回来，你就等着明天喝葡萄糖吧！”凌秒不甘示弱地回应苏煜阳。 看着空白的文档，凌秒越想越生气，忽然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然后他默默地打开苏煜阳的作者后台，扫了眼今天定时的章节，他冷哼了一声就给删了。 “哼，你不是从不断更的吗？我把你的新章节给删了，看你断更不！” 删完今天的定时，凌秒只觉得神清气爽。看了眼苏煜阳紧闭的房门，凌秒笑容满面的收拾东西准备逃之夭夭。 苏煜阳正在房间里头疼呢。 看到凌秒没有按自己的吩咐做事，他虽然很生气，但还没有到要删凌秒稿子发泄的地步——他只是把凌秒的稿子剪切到U盘里，等凌秒认了错，他自然会还给凌秒，哪知凌秒态度如此强硬，不要说认错了，估计他连错在哪儿都不知道。 扣工资什么的，苏煜阳也只是说说，他自认为不是小气的人，但是凌秒…… 哎，怎么又是凌秒？ 苏煜阳揉揉太阳穴，这几天他的情绪总是被凌秒牵引，“冷静”二字怎么写的他都快忘了。 熟悉苏煜阳的人都知道，苏煜阳似乎天生没有脾气，而且对什么事都显得无所谓，唯一能让他在乎的，大概也就只有小说了吧。 苏煜阳交往过不少人，无一例外几个月后两人就分手了，而且都是对方提出来的，理由也都差不多：你还是和你的小说结婚吧。 所以有一段时间苏煜阳在想，是不是该找个写手结婚，这样大家有共同的爱好，也能互相理解。 暮雨知道苏煜阳这个想法后，只说了一句话：“看上谁了，我做媒人。” 上一段恋情结束到现在，苏煜阳就没对谁有感觉，所以纵使苏煜阳有一颗定下来的心，也找不到让他安定的人。 东西想太多，苏煜阳的头就开始疼，他吐出一口气，顺手点开文档准备码字。 一旦进入码字的状态，苏煜阳就很难出来，如同小说里修仙者入定了一般。当肚子开始抗议，苏煜阳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苏煜阳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然后打开房门：“小……”看到空无一人的客厅，苏煜阳愣住了，他又走到厨房看，同样没有人，再一看才发现凌秒的东西都收拾走了。 “走了？”苏煜阳挠着头发，显得很是烦躁，他给凌秒打了个电话，却被凌秒挂断了，接连拨了十多次，次次都被挂断。 凌秒大概是被苏煜阳烦透了，他忍不住发了条短信过来：苏煜阳，老子伺候不了你，你另外找人吧！ 苏煜阳回：我饿了。 凌秒：你饿了也不关我的事，想吃什么冰箱里自己找。 苏煜阳：我饿了。 凌秒：饿死了也与我无关。 苏煜阳：小秒，我饿了。 “操！”凌秒大喝了一声，同时把筷子栽进方便面袋子，“苏煜阳这是在对我撒娇吗？” 纪林熙低头看了眼两人的聊天记录，笑道：“哎，这样看来这位大神挺可爱的。” “可怜没人爱！” “谁说的他没人爱？你不就是他的脑残粉吗？” 又被纪林熙损了，凌秒也没心思搭理纪林熙，他狼吞虎咽吃完面，抹了抹嘴就冲出了房间。 “去哪儿？” “那家伙有低血糖，又不会做饭，我担心不吃晚饭他会发病。”凌秒的声音越来越小，纪林熙走到客厅一看，那小子正朝着小区大门飞奔而去。 “嘴硬心软。况且，你不去做饭他不会叫外卖吗？”纪林熙给凌秒贴上了一个新标签，“不过，这小子这么紧张苏煜阳，有些不正常啊！” 虽然想到了这里，纪林熙也没深究下去的打算——他自己的事都没搞定，哪儿还有闲心去搭理凌秒的事？ 打开苏煜阳家的门，凌秒就闻到一股焦糊味，抬头一看厨房正冒着滚滚浓烟。 “咳咳。”凌秒忍不住咳了出来，苏煜阳听到咳嗽声，眼中露出惊喜，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凌秒捏着鼻子走进厨房，看到锅里的黑色物体，他就教训了苏煜阳一句：“你傻啊，不会用火还不会用微波炉吗？” “你回来了？”苏煜阳冷冷地说，似乎很不愿意看到凌秒出现在自己面前。 凌秒瞪了苏煜阳一眼，他接过苏煜阳手里的锅铲恶狠狠地说：“我担心某人晕死在家里，既然某人不欢迎我，我走就是。” 第014章 凌秒把锅里的焦糊物倒进垃圾桶，又接了一锅凉水然后把锅放回灶台：“希望还能洗出来。” 说完，凌秒转身就走，苏煜阳一步跨到凌秒面前把凌秒拦住：“小秒，我饿。” 听着苏煜阳近似撒娇的话语，凌秒就一个头来两个大。 “少恶心我了。”凌秒打掉苏煜阳的手，然后回到厨房给苏煜阳下了一碗面。 苏煜阳沉默的吃着面，而且是一根一根的吃，凌秒在一旁看着，恨不能在苏煜阳脑袋上开个洞把面给他倒进去。 苏煜阳细嚼慢咽，凌秒坐在一旁准备看小说，然后他发现某位大神今天又没更新，就不由的嘀咕了几句。 “怎么了？”苏煜阳问。 “没事。”凌秒摆出“我不想搭理你”的姿势。 苏煜阳碰了个硬钉子，他干脆换了个话题：“小秒，你做的面味道不错。” “我做的面……”凌秒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质问道：“你不是不敢接近灶火的吗？怎么今天自己动手了？” “我……”苏煜阳一时语塞。 凌秒咬了咬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把苏煜阳面前的碗端了起来，作势把面倒进垃圾桶：“苏煜阳，你一天不戏弄我就不舒服是不是？既然我们的性格如此不合，我看我还是辞职算了。” 苏煜阳赶紧护住面，而凌秒趁苏煜阳放碗的功夫已经走到了门口。 “小秒！” 听到苏煜阳的叫喊声，凌秒停下脚步，但是他没有回头。凌秒冷声道：“书扬，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任何消息透露出去。” 苏煜阳解释道：“我不敢接近灶火是真的，今天我是饿极了才壮着胆子一试，结果你也看到了——锅里的东西都烧焦了。” 其实苏煜阳真实的想法是这样的：凌秒都能把火掌控于手掌之间，没道理我不行吧？ 事实证明，他的确不行。 “你不会叫外卖吗？”凌秒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气球，只要苏煜阳多说一句，他就会“嘭”的一声炸裂。 “哎，我这不吃惯了你做的东西，吃不下外卖了吗？况且，我都吃了三年的外卖了，再吃就吐了。”苏煜阳嚼着面，十分委屈地说。 “快吃，我还要洗碗。”凌秒白了眼苏煜阳就坐到沙发上看小说。 苏煜阳用最慢的速度吃面，凌秒不时的看看苏煜阳的碗，发现面汤都快没有了，面还有一大碗。 猜到苏煜阳是故意拖着自己，凌秒冷哼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凌秒习惯性地点开苏煜阳的小说，发现今天没有更新，正当他要质问苏煜阳，才想起今天的更新被自己给删了！ “苏煜阳！”凌秒忽然叫了起来，吓得苏煜阳把筷子掉在地上。 苏煜阳抬头看向凌秒，凌秒慌张地踱来踱去，眼神里既懊悔又郁闷。苏煜阳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他起身箍住凌秒的双肩问：“发生什么事了？” 苏煜阳沉稳的声音抚平了凌秒惊慌的心，只是看着苏煜阳关切的眸子，凌秒忽然觉得自己很卑劣。抱着被苏煜阳开除的心态，凌秒吞吞吐吐地说：“我把你今天的更新给删了。” “哦，没事。”苏煜阳的语气就透着四个字——我无所谓。不过凌秒听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我的天啊，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吧！ 看着苏煜阳吃面的速度，凌秒只希望他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一直吃不完！ “不吃了。”苏煜阳把碗往凌秒跟前一推，“洗碗，然后到书房来。” 苏煜阳丢下这句话就回到了书房，凌秒全身僵硬，似乎除了眼珠子他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不能动。 “凌秒，进来！”苏煜阳命令道。凌秒顿时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他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开门的时候又顿住了：这是苏煜阳的书房，苏煜阳喜欢男人，我又是个男人，该不会他要对我…… 不知何时苏煜阳开了门，看到凌秒那副要被人那啥的模样，他就莫名火大。苏煜阳猛拍了凌秒脑袋一下，喝道：“胡思乱想些什么，快过来修文发文！” 因为凌秒是在线修文，所以修改之后的文没有存档。 距离零点没有多久了，两万字的工作量也不少。看到面前的文档，凌秒有剁手的冲动，不过他已经体验了一次冲动的惩罚，所以他还是老实的修文吧。 凌秒修第一遍，苏煜阳修第二遍，然后上传，在两人的合作下，两万字总算在零点前更完。 最后一章上传完毕，苏煜阳拧紧的心才舒展开来。 “凌秒……”苏煜阳想让凌秒回家，却发现凌秒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015章 听着凌秒平稳的呼吸声，苏煜阳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凌秒手欠把他文删了，他也不用浪费两个多小时修文；更可恶的是，罪魁祸首不仅没有丝毫歉意，还在他床上睡着了。 瞧凌秒那张脸，嘴角还带着笑意呢。 苏煜阳整张脸都透着不爽，不仅因为凌秒删了他的稿子害他多忙活两个小时，更因为凌秒删了他的稿子还能睡得如此安稳。 唉唉唉，自己也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怎么今天…… 苏煜阳想不通，索性就把这个问题扔到一边。 “凌秒！”苏煜阳大声喊着，手还摇晃着凌秒的身体。凌秒反手一巴掌拍在苏煜阳脸上，嘴里嘟囔道：“别闹。”说完翻了个身继续睡。 凌秒嘟着嘴，粉粉的嘴唇把苏煜阳的视线吸引。苏煜阳眼前是凌秒柔软的唇瓣，耳边是凌秒细碎的嘤咛，鬼使神差的，苏煜阳弯下了身体。眼看着两人的唇就要发生碰撞，苏煜阳却忽然清醒了过来。就在这时，凌秒翻身，他的唇擦过苏煜阳的唇。 凌秒没有感觉到异样，苏煜阳的心脏却猛烈地跳动了起来，只是轻轻的触碰，虽没有以前和男友接吻那般激烈，但是带给他的心悸远胜从前。 苏煜阳瞅着床上的凌秒，不知道他脑海里在想些什么，但眉宇间满是挣扎。忽然苏煜阳抬脚对着凌秒的臀部用力一踹，凌秒从床的这边滚到另一边，然后顺利掉到地上；掉到地上又继续向前滚动，撞到墙壁后弹了回来，最后在床的阻拦下才停下。 凌秒顿时从睡梦中惊醒，他揉着磕碰过的地方发出痛苦的声音：“嘶——啊——” “醒了？”苏煜阳随意问了一句，语气中透着散漫。 凌秒很疑惑自己怎么忽然掉到了地上，但一见到满脸轻松的苏煜阳，他就把自己的困惑抛到了一边。凌秒扑到苏煜阳面前问：“更新了？” “嗯。”苏煜阳视线投向电脑屏幕，“最后一秒钟，传上去了。” 从苏煜阳的话中凌秒听不出他的喜怒，不过凌秒在窃喜：苏煜阳没有生气，岂不是意味着自己躲过一劫？ 凌秒害怕苏煜阳忽然变脸，“嘿嘿”笑着和苏煜阳说了再见就消失在了门后。 “这小子……”苏煜阳手指敲击着桌面，嘴角含着意味不明的笑，好像是在思考该给凌秒什么教训。 往后几天，苏煜阳和凌秒的共同生活没有起多大波澜，而这个月也到了最后一天。 临近晚餐时间，凌秒正在厨房忙活。 苏煜阳出来倒水，回房间的时候，无意间瞥见凌秒忙碌的背影，视线忽然无法从凌秒身上离开。 凌秒看上去瘦小，个子也只有一米七五；窄肩窄腰，看上去让人想要怜惜；在往下是紧实挺翘的臀部，紧身牛仔裤勾勒出笔直修长的双腿。 欣赏完凌秒的背影，苏煜阳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凌秒的动作上。苏煜阳的视线随着凌秒的手移动，他看着凌秒把菜盛进碟子里，看着凌秒转过身。 “遭！” 凌秒转身的刹那苏煜阳才反应过来，不过凌秒显然看到了他别过脑袋的瞬间。 “吃饭。”凌秒没有生气半死不活地说。 苏煜阳愣愣地应了一声。 刚才偷窥被发现，苏煜阳并没有表现出尴尬，倒是凌秒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凌秒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偶尔送几颗米粒到嘴里。苏煜阳一碗饭吃完了，想叫凌秒再给自己盛一碗，但想说的话在看到凌秒脸的那刻忽然卡住了。 凌秒碗里的饭没怎么减少，苏煜阳眉宇间流露出担忧。 “看你那忧心忡忡的样子，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吗？” “那个……”凌秒看着苏煜阳，眼里闪烁着灼热的光。苏煜阳面不改色地对上凌秒的眸子，心里嘛却是有一点点后悔：哎，我怎么爱多管闲事了？ “苏哥，这都月底了，工资……”凌秒说到这里就住了嘴，他也想说完，但是苏煜阳瞪了他一眼，他只好把话全部咽了回去。 苏煜阳坐直了身体，他思索道：“我记得你有一个半月的实习期吧，根据我俩的合同，实习期的工资是你正式工资的四分之一。但是……” 转折处苏煜阳停了下来，语气也冷了几分。凌秒没有失落，一副早就预料到了的模样，他无奈地说：“上班迟到，下班早退，还没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被扣工资是我活该，可是……” “既然知道就快吃饭吧，我码字了。”苏煜阳丢下一句话就走了，看背影，还有些狼狈的成分，不过凌秒没有看到。 第016章 马上就要无家可归了，凌秒的心思全都在房租上。 一周前房东通知房客们，下个月房租要涨，然后给了他们一周的时间找房子。凌秒的另外两个室友都找到了租金便宜的房子搬了出去，他和纪林熙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就打算继续租下去。但是，凌秒根本没有足够的钱支付房租。 找纪林熙借，凌秒不是没想过，可纪林熙也有自己的难处，上次找纪林熙借钱买手机纯粹是迫不得已；稿费要月中才到，而房东月初就要收房租；至于向父母求助，凌秒更加做不到。 苏煜阳是凌秒最后的希望，现在看来，他还是睡大街吧。 收拾好餐桌，凌秒没有和苏煜阳打招呼就离开了，苏煜阳从房间出来看到空无一人的客厅，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产生了愧疚的情绪。 “算了，明天去取钱，毕竟他也辛苦了这么久。”这样想着，苏煜阳也就没有多想了。 第二天，苏煜阳是被“咚咚咚”的响声吵醒的，被吵醒之后，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入眠。看了看时间，苏煜阳抱怨着起了床，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去浴室洗漱了一番。从浴室出来，路过厨房时，一道黑影从苏煜阳眼前闪过，他全身一震以为家里进了贼。仔细一看，凌秒居然在厨房！ “凌秒？”苏煜阳惊讶地喊道。 凌秒流露出抱歉的笑容，他笑道：“你先去洗漱，早餐一会儿就好。” 苏煜阳走到客厅，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老旧的行李箱和一个塑料收纳箱，他可以确定，这东西不是他的。 凌秒端着粥走了过来，他刚坐下苏煜阳就问：“你的东西？” “那个……额……”凌秒踟蹰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苏煜阳小口小口喝着粥，显然他没打算主动询问，不过他在延长吃饭的时间。 苏煜阳早饭之后就会一头扎进书房，之后一直到午饭，这段时间他是不允许凌秒打扰他的。 凌秒知道苏煜阳的良苦用心，他自然不会浪费苏煜阳这番心意。苏煜阳碗里的粥快见底了，凌秒才开口：“苏哥，我被房东赶出来了。” “合同里似乎没有规定我要负责你的食宿吧？”苏煜阳一句话就把凌秒的企图堵死，凌秒冷哼了一声抱怨道：“如果你把工资给我，我也不用……” “还好意思给我提工资？”苏煜阳原本想发凌秒工资的心被凌秒这句话搅碎，现在他要和凌秒算算账。 苏煜阳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只是他很欣赏凌秒憋着火气的表情，所以偶尔刺激一下凌秒，也不是什么坏事。 凌秒被苏煜阳一瞪，什么话都咽了回去。 洗完碗，凌秒从厨房出来，却看到苏煜阳还在客厅坐着。 苏煜阳向凌秒招手,示意凌秒过来坐下。大概是被苏煜阳先前的反应吓到了，凌秒看向苏煜阳的目光带着犹豫。这样扭扭捏捏的，实在不像苏煜阳认识的凌秒，苏煜阳喝道：“傻站在那儿做什么？过来。” 凌秒挪着小碎步向苏煜阳走去，苏煜阳冷哼了一声，凌秒一个踉跄就栽倒在沙发上。 苏煜阳提了一口气，凌秒见了以为苏煜阳要开口嘲讽自己，他就抢先说道：“你知不知道哪儿有房子出租？” 凌秒敢肯定苏煜阳并不知道，但是为了自己不被嘲讽，他也只能打断苏煜阳的话。 苏煜阳冷淡地说：“找房子去中介。” 凌秒往前爬了一段距离，手正好够着苏煜阳的胳膊。苏煜阳瞥了眼凌秒，凌秒哆嗦了一下就收回了手，他嬉笑道：“那我能不能住在你家？” 其实凌秒一早就计划好了，他就是要住进苏煜阳家，这样还能省一笔租房的费用。如果苏煜阳要收他房租……反正自己的工资是苏煜阳发，让苏煜阳抽一部分不就行了？ 只是，当他把这个计划告诉纪林熙的时候，纪林熙只说了六个字：“你还没睡醒吧？” 苏煜阳露出思考的神色，这在凌秒眼中已经等于“我不愿意”。 哀叹声传来，苏煜阳顺着声音看过去，凌秒失望无助的眸子落入他的视线。 凌秒抽了口气，似乎是在忍耐什么，他看着苏煜阳，眸子里的哀伤让苏煜阳不忍直视。 “苏哥，你不收留我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我俩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只是，我最近要忙着找房子，可能没有时间给你做饭，也没有时间替你修文、发文。短则一周，长则半月，这期间就劳烦你叫外卖，自己修文、发文了。” 话音一落，凌秒就从沙发上弹起，让后拖着行李箱朝门口走去。 第017章 凌秒走得很慢，心里也不慌张。 那段话是他真实的想法，没法留在苏煜阳家，他当然只有另外找房子。 凌秒已经开了门，一只脚迈出了门槛，忽然苏煜阳喊道：“记着回来做饭。” 苏煜阳声音清冷，没有分毫感情。 凌秒没理由的心酸了。 凌秒觉得自己这个老板，还真是……自己都快没有落脚处了，又不给自己提供帮助……虽然苏煜阳没有这个义务，但好歹他也是苏煜阳的助理啊！尽管他经常出错，但怎么也把苏煜阳的肚子喂得饱饱的吧！偶尔和苏煜阳吵嘴，也是苏煜阳挑事在先！ 想着和苏煜阳相处的点点滴滴，又想到苏煜阳刚才那句“记着回来做饭”，凌秒的心快被酸腐蚀得残渣都不剩。 “喂苏煜阳。”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声音，苏煜阳没有转头就知道凌秒的表情。苏煜阳还知道，这句话之后的话，往往是一串连珠炮，所以他没有搭话，他要等着凌秒开始喘气才会开口——这是他和凌秒相处这段时间摸索到的经验。 “苏煜阳，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就算没有同情心，你就不能有点老板对员工的关爱吗？我找不到地方住，你又不给我提供帮助，还好意思让我回来给你做饭？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吧？别再用什么吃惯我做的饭就吃不下外卖之类的理由忽悠我，我又不是你老婆，不可能给你做一辈子的饭，所以你趁早自己学着做饭——别看着我，我不会教你的。 哦，对了，我忘了你喜欢的是男人，是不可能有老婆的。 还有，不要想着我用工资什么的来威胁我，老子不吃那一套！ 最后，在我找到住处前，你别想着我会为你服务！” 如同苏煜阳所料，凌秒倒豆子似得吼出一段话，然后微微喘着气盯着苏煜阳。 苏煜阳嘴角挂着笑，很是悠闲地说：“你家那位知道你脾气这么火爆吗？如果他知道，只能充分说明他是个抖M。” 我家那位？ 凌秒被苏煜阳的话弄迷糊了，他什么时候有了另外一半？ “老子单身23年！”凌秒颇为自豪地说。 苏煜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惊讶地说：“在你这23年的人生里，不会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吧？” “我妈不是女人吗？”凌秒反问道。 苏煜阳被凌秒一句呛得险些说不出话来，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哎凌秒，你从来没和人接过吻吧？” “当然有！”凌秒白了苏煜阳一眼，“那次在你家，你不就吻了我吗？” 苏煜阳再次无语，不过他怎么觉得凌秒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儿？ 委屈？ 似乎凌秒的语气里，有一股委屈在里面，还是敢怒不敢言的那种，活像被地痞流氓强占了的良家妇女…… 想到这儿，苏煜阳算是有些明白凌秒的意思了——感情凌秒是在控诉自己。 嗯？不对，哪儿有人把自己比作地痞流氓的？ “哼。”苏煜阳装作没有发现凌秒的意思，他笑道：“那也叫吻？果然是没有接过吻的小男人。” “你……”这下换凌秒被噎住了。 苏煜阳欣赏着凌秒微红的耳垂，凌秒的窘样让他险些破功笑了出来。 也许是想看到凌秒更加窘迫的模样，苏煜阳调笑道：“要不要我告诉你，什么才叫做吻。” “苏煜阳！”凌秒大吼出三个字，苏煜阳觉得自己的耳膜快要破洞了。 “苏煜阳。”凌秒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但苏煜阳怎么听怎么不舒服，这感觉，就像是下雨前的闷热，让人窒息。 “煜阳，”凌秒忽然换了称呼，“煜阳，你……”凌秒痴痴地唤着苏煜阳的名字，语气里的悲怆和期待撞击着苏煜阳内心最坚硬的地方。 苏煜阳叹了口气，他抬手想要抚摸凌秒，但凌秒站在门口，他和凌秒之间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中间还有一张沙发。 凌秒拖着行李箱走了过来，在苏煜阳触手可及的地方停下。苏煜阳爱怜地抚摸着凌秒的发丝，凌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而就是这丝狡黠让苏煜阳瞬间清醒。 苏煜阳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然后把手收回，冷冷地说说：“你不是要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你不要我了吗？”凌秒嘴唇都在哆嗦，握着行李箱拖杆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眸中滚动的泪珠夺眶而出。 苏煜阳一愣：凌秒露出这副被人抛弃了模样是要闹哪样？ “煜阳，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凌秒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低低的呜咽声比起嚎啕大哭更让苏煜阳揪心。 第018章 凌秒见苏煜阳不说话，他捂着嘴笑了起来，凄凉的笑容，悲痛的笑声，还有滑过脸颊的泪珠。 “煜阳，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吗？” 凌秒又扔出一句话，把苏煜阳砸得一愣一愣的。 “我天天在家给你做饭，为你修文，替你发文，你不感激就算了，还因为那个女人误会我和林熙。苏煜阳，我看错你了，三年的感情，因为一个女人就这样结束了。” 苏煜阳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捏住了，很痛——尽管他明白凌秒说的是假，可凌秒的表情、语气都让他无力招架。 苏煜阳想要扶起凌秒，凌秒却无情地打掉苏煜阳的手。看着苏煜阳张皇失措的脸，凌秒笑道：“苏煜阳，苏煜阳，我是真的爱你啊！” 说完这句话，凌秒再次哭了，这次的哭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都不为过。 “我……”苏煜阳刚要出言安慰凌秒，就看到门外或好奇或惊讶或愤怒的目光。 “看什么看？有时间看我们，还不如安慰安慰你的……额……你的丈夫！”一个女生忽然说道。 她这句话引来许多人的附和，虽然苏煜阳不打算搭理这些人，但一想到这些人是自己的邻居，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万一他们把自己“抛弃丈夫”的事传出去，自己的名声可就…… 凌秒依旧蹲在地上，苏煜阳蹲在凌秒身前柔声安慰道：“我错了，你留下来吧。” “嗯。”既然苏煜阳开口留下自己，凌秒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不过为了防止苏煜阳反悔，凌秒又问道：“你会不会赶我走？” “不会。”苏煜阳语气依旧轻柔，只是内心嘛，十万匹草泥马正呼啸而过。 “小两口”复合了，门外看好戏的人也就渐渐散去了。 “嘭——” 防盗门被重重地关上了，苏煜阳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和凌秒好好谈谈，只是从他的表情到动作都在告诉凌秒“老子要揍你”。 凌秒蜷缩到沙发一角，他抱着一个靠枕警告道：“我告诉你，打……打人犯法……” “我不会打你。”苏煜阳咬牙切齿地说，“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现在，立刻，马上滚去厨房给老子做饭！” 做饭？ 凌秒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擦，快十二点了。 “我……我马上就去。”凌秒像只逃窜的兔子，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厨房。 苏煜阳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猛灌了两大杯凉水才暂时把心中的火气压下去。 这个凌秒，为了留在他家，还真是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要不是担心自己的名誉受损，他才不会把凌秒这个脾气不好，办事不牢的家伙留下。 不过，凌秒说那句“我是真的爱你啊”时，他的心脏似乎漏跳了两拍。 菜很快就炒好了，凌秒端菜出来的时候都是低着头，他根本不敢看浑身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苏煜阳。 苏煜阳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他几下就把碗中的米饭吞下肚，然后把碗递给呆若木鸡的凌秒：“盛饭。” 凌秒没有反应，苏煜阳加重了语气又说了一遍：“盛饭。” “额？”凌秒手颤，筷子和碗双双掉到地上，“盛……盛饭……哦。” “你在担心什么？”苏煜阳有些烦躁地说。 “那个……你……你没生我气吧？”凌秒缩着身体，小心翼翼地看着苏煜阳，生怕苏煜阳一生气把自己连人带行李从窗户扔下去。靠，这里可是十楼，扔下去不死就奇怪了。 “放心，我这个人说话算话。”苏煜阳有些讽刺地说。 其实他的话还有下半句——那你呢？ 我这个人说话算话，那你呢？ 只是自己想着都觉得奇怪，说出来……那味道，或许就变了。 苏煜阳还想问凌秒，问他今天说的话是不是都是真的，只是…… “啊？”凌秒惊呼出声。 苏煜阳咬了下牙——他刚才把想的话说了出来。 凌秒困惑的视线在苏煜阳身上扫来扫去，苏煜阳尴尬地躲着凌秒的视线，凌秒忽然大笑了起来：“苏煜阳，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对你有意思吧？” “哼，谁会看上你？”苏煜阳冷笑着回应凌秒。 “不过有句话是真的。”凌秒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他嘴角扬起的笑容变得崇敬。 “那句‘我是真的爱你’是真的。” 苏煜阳心脏骤停，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尖，就在这时凌秒笑盈盈地补充了一句：“书扬大大。” 一种被戏弄的感觉传遍全身，苏煜阳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他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一句：“凌秒，快给老子修文去！” 第019章 这文章里错别字、语句不通都是可以谅解的，但居然连主角的名字都写错了，错了不止一两处，这就让凌秒窝火了。如果不是文档属性写着文档的最后修改日期是昨天，凌秒一定认为苏煜阳又在捉弄自己。 当凌秒把苏煜阳昨天写的文修完一遍，就已经到中午了。凌秒赶紧收拾好东西去厨房做饭，苏煜阳却拦住了他。 苏煜阳把一张纸交到凌秒手中，凌秒匆匆扫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不识字吗？”苏煜阳哂笑道，“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以后房间归你打扫，衣服同样是你负责洗。” “喂苏煜阳。” 苏煜阳没有搭腔，他双手抱胸被靠着墙等着凌秒的后半段话。 “我天天给你做饭修文你还不知足，还要让我替你洗衣扫房间？你还真以为我是你请的保姆啊？还有啊苏煜阳，你这样做和我商量过吗？我们两人的事，凭什么你一人就决定了？我告诉你苏煜阳，不要以为我是扑街就好欺负。”凌秒每说一个字脖子就伸长一分，等他的话说完，整个人都快贴到苏煜阳身上了。 “凌秒……”苏煜阳刚要提醒凌秒，让凌秒拉开和自己的距离，凌秒就重心不稳扑在了苏煜阳身上。 凌秒好歹也有百多斤，整个人压着苏煜阳，苏煜阳背后又是坚硬的墙壁，前后夹击苏煜阳觉得自己受了内伤。更重要的是，凌秒的唇直接贴在了苏煜阳脸上。 凌秒扶着墙站直了身体，他低着头用手背摩擦自己的双唇，目光不敢直视苏煜阳，以至于没有看到苏煜阳复杂的表情。凌秒尴尬地说：“那个……” “原来你真对我有意思。”苏煜阳眸子眯了起来，戏谑地看着凌秒的后脑勺。 “滚！”凌秒怒道。 听到这个字，苏煜阳才确定凌秒已经恢复了正常。 苏煜阳低头与凌秒对视，嘴角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这笑落在凌秒眼中与嘲讽无异。 “靠，你笑什么笑？还是说你自知理亏，所以洗衣服打扫房间依旧交给家政阿姨？” “凌秒，你是不是睡着了？”苏煜阳冷笑了一声，这是确确实实的嘲笑。 凌秒低骂了一句，看向苏煜阳的目光闪着寒芒。苏煜阳却像是有防护罩一般，丝毫不受凌秒影响，他把先前交给凌秒的纸拿了过来钉在墙上：“凌秒，你要记住一件事：你现在是在我家。” “在你家又怎样？” 凌秒不是笨蛋，但是在愤怒值爆表的情况下，理智就朝着负无穷大一路狂奔。 “笨蛋。”苏煜阳似是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一句。 “笨蛋？”凌秒重复着苏煜阳的话，只是这语气透着浓浓的火药味。苏煜阳眸光一凝，心道自己是彻底把凌秒点着了。不过，苏煜阳深知凌秒的脾气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他的表情依旧淡定。 “我笨蛋，到底谁才是笨蛋啊？”凌秒挥舞着爪子，仿佛要把苏煜阳撕成碎块，“写文通篇错别字、语句不通就算了，居然连主角的名字都写错了！两万字啊！害得我一个一个的找，知不知道我找得多辛苦？” 苏煜阳眸子放大了一圈，凌秒以为苏煜阳又要骂自己笨，他立刻补充了一句：“别告诉我用全文替换，全文替换了我也要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笨蛋。”苏煜阳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凌秒，上次修文有没有认真？你不知道主角变换了身份和名字吗？现在，居然还义正言辞地告诉我主角的名字错了，凌秒，你不是笨蛋谁是笨蛋？”说——吼完这段话，苏煜阳有些喘气。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脑海里竟冒出个一问：这段时间凌秒对着我咆哮，怎么没见他喘口气啊，难不成练出来了？ 苏煜阳平日里都是温温和和，偶尔一句重话也不会像今天这样震得凌秒耳朵都在“嗡嗡嗡”。 等凌秒消化完苏煜阳的话，凌秒一个激灵，他呆呆地问：“严落换了身份和姓名？”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看文？”苏煜阳真心懊悔——他当初就不该因为凌秒的厨艺聘用凌秒。 凌秒是一个好厨师，却不是一个好助理。 要不要换个助理？ “我……我昨天的更新没看。” 被苏煜阳一瞪，凌秒双腿发软，若不是后面有椅子挡着，他肯定倒地上。 “凌秒，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让你修文你都修不好，以后我还有什么事敢交给你做？难不成你以为我招个助理就是为了找个人修文做饭？” 第020章 凌秒颓坐在椅子上，高昂的头颅也低了下去,他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股股酸水从心底涌出。 凌秒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如果苏煜阳用愤怒或者嘲讽的语气说出刚才那段话，凌秒一定会和苏煜阳吵起来。偏偏苏煜阳像是摸透了凌秒，他的声音很轻，整段话不像是在教训凌秒，倒像是在安慰一只受伤的猫咪。 凌秒的脸皮虽然厚，但那是在理直气壮的情况下，眼前凌秒明显理亏，所以他也硬不起来。 苏煜阳若有所思地看着凌秒，忽然仿佛从远处飘来了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啜泣声落在苏煜阳耳中让苏煜阳皱起了眉头，他叹息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 “我的确是笨蛋。”凌秒自嘲的话打断了苏煜阳，“大学室友都说我笨，因为我居然在课堂上顶撞心情本就不好的老师。现在…… 苏煜阳，我很难受。 修文本来是件很简单的事，也是我每天都在做的事。可我呢？主角的名字写错一处还不算奇怪，但几乎整章整章的错，我居然没有任何怀疑，还很自以为是的修改。” 沉默了一会儿，凌秒恳求道：“苏煜阳，给我个机会。” “机会？” “不要开除我。”凌秒抬头看向苏煜阳，原本澄澈的眸子变得浑浊。苏煜阳抬手放在凌秒肩上，微扬的唇角透着轻松：“我没有开除你的打算。”才怪！我是看到你这表情，完全说不出开除你的话啊！ “真的？”凌秒的眼睛放出光芒。 苏煜阳笑道：“煮的——小秒，我饿了。” 苏煜阳暧昧地说出“我饿了”三个字，凌秒莫名的面红耳赤，他打掉苏煜阳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慌张地说：“饿了就吃饭呗。” “可是你没做饭哦，小秒。” “啊……我去做饭。”凌秒小跑进了厨房，苏煜阳看着凌秒紧张的背影，“噗嗤”笑了出来。 趁着凌秒在做饭，苏煜阳进了书房——为了防止凌秒再次忘记删稿子，苏煜阳命令凌秒在书房的台式机上修文，他自己就窝在卧室码字。 想着凌秒替换主角名是看到一个换一个，苏煜阳就没有用撤销，而是把凌秒修改之后的稿子直接永久删除——有了上次的教训，凌秒再也不敢在线修文了。 洗完碗，凌秒回到书房准备修第二遍文，却发现自己早上的成果不翼而飞了，全盘搜索的结果为：没有与搜索条件匹配的项, “苏！煜！阳！”凌秒愤愤地吐出这三个字，上下齿的摩擦仿佛是要把这个名字的主人碾碎。 “喂苏煜阳。” 凌秒的怒吼穿透墙壁传到苏煜阳耳朵里，熟悉的开场白让苏煜阳做好了迎接凌秒怒火的准备。不过让苏煜阳奇怪的是，等了一首歌的时间，凌秒的后半段话都没出来。 凌秒的反常让苏煜阳担忧，又过了一首歌的时间，隔壁房间依旧没有动静，越来越心慌的苏煜阳取下耳机风一样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有事吗？”凌秒怒喝道。 苏煜阳站在门口，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凌秒没有发现苏煜阳的异常，他砸了下键盘转头问道：“没事就别站在我背后，怪恐怖的。” “额……别砸我键盘啊，一千块呢。”苏煜阳直接岔开了话题。 “靠，一个键盘都一千块，土豪啊。”凌秒酸溜溜的语气让苏煜阳尴尬了。 苏煜阳看着凌秒幽怨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人揪了一下，他急忙说：“那个，你继续修文，不过虽然机械键盘的声音听着挺爽，但你敲键盘的力度小点，吵着我了。” 不给凌秒控诉的时间，苏煜阳就把书房门关上了。 “呼——”苏煜阳背靠着门吐出一口气，心中不禁怀疑：我把凌秒留下来，会不会是个错误？ 苏煜阳关上门后，凌秒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门，仿佛他的视线已经穿透了这扇门，也穿透了苏煜阳的后背，他正窥视着苏煜阳的内心。 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半个小时，当凌秒目光转回电脑屏幕，放在鼠标上的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煜阳让他敲键盘的力度小点，可回到电脑面前到苏煜阳开门，这期间他一直在看苏煜阳昨天的更新，根本就没有打字。 “苏煜阳，你果然还是希望我离开啊。”凌秒脑海里浮现出苏煜阳站在书房门口说话的表情，他无奈地笑了出来，“可是离开这里我又能去哪儿？况且大大，你说过我可以留下来，所以我要继续留在这里。如果某一天你让我离开，我……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第021章 凌秒修完苏煜阳的文，已经是傍晚，抬头看到天空，凌秒还以为时辰尚早，一看时间顿时吓傻了。 五月，天幕迟迟不肯暗下，从窗户望去，落日的余晖还映在天空，金色的光芒依旧刺痛双目。 凌秒低骂了一句就以最快的速度传完稿子，把最后一章定时好，他顾不上喝口水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炒好菜，凌秒才去敲苏煜阳卧室的门。 苏煜阳顶着一张抹了锅底的脸开门，上下眼脸还在难分难舍中。凌秒盯着苏煜阳，原本平静的脸在几秒钟后涨红了，双唇欲张又紧抿着，偶尔还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凌秒的种种奇怪表现让苏煜阳心生疑惑，他刚开口要问，凌秒就“噗嗤”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N个“哈哈哈哈”。 “凌秒，你真心够了。”苏煜阳一字一咬牙，残余的困意也烟消云散了。 “哎！哈哈！”凌秒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肚子，还有些喘息，“书大，你还真是勤劳啊，睡觉都不忘码字，只是这脸滚键盘是什么技能啊？” “嗯？”苏煜阳发出疑问。 凌秒笑够了，不过一看到苏煜阳的脸，他还是忍不住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苏煜阳，你有见过华夫饼吗？你这脸和华夫饼简直是一个模子烙出来的！加点火锅底料都可以烫火锅了！”凌秒笑得快要蜷缩在地上，脸部的肌肉都僵硬了。 苏煜阳大概明白凌秒为什么笑了，他摸摸脸心中叹息道：“键盘在自己脸上落下的吻痕还挺深刻的。” 苏煜阳摇着头，看向凌秒的眼神带着点鄙视。凌秒的神经不粗，但也不细，可他偏偏能迅速捕捉到苏煜阳眼神里的各种情感。 “喂苏煜阳，你那是什么表情？”凌秒仰着脖子叫嚷道，白皙的皮肤因为怒火而笼罩上了一层绯红。 苏煜阳低头凝视凌秒渐渐变红的脸颊，他忽然俯下身子在凌秒耳边吹着气：“凌秒，你笑点真低。” 用暧昧的语气说嘲讽的话语，凌秒实在弄不懂苏煜阳在想些什么，不过他的脖子倒是又红了一分。 “小秒，你脸红了。”苏煜阳戏谑道。 凌秒抬手摸着自己的脸，皮肤的热度让他把手迅速拿开。 “滚去吃你的饭！”凌秒急忙转身不让苏煜阳看到自己羞红的脸，同时也把自己的视线转移——他不想看到苏煜阳的眼睛，那双饱含着复杂情感的眸子让凌秒从心底恐惧。 苏煜阳没有说话，凌秒通过眼角的余光观察饭桌——苏煜阳并没有走过去。看不到苏煜阳在做什么，凌秒有些心慌，但他没有勇气转身。深吸了一口气，凌秒往前跨了一步，第二条腿还没迈出凌秒就觉得手腕一紧。 “怎么了？”凌秒问，冷硬的声音带着颤动。 苏煜阳笑道：“不是吃饭吗，饭桌在你身后，你去哪儿呢？” “哦，饭不够，我煮面。”凌秒的气息越来越弱，“所以，可以放开我了吗？” 苏煜阳呆呆地放开凌秒，凌秒揉着通红的手腕恶狠狠地说：“大大，你这是要捏碎我手腕的节奏吗？” 苏煜阳“额……”了一声，凌秒就消失在了他视线范围，苏煜阳张着嘴愣了几秒才缓缓合上，一抹失落从他眼底闪过。 阳光透过薄纱铺在餐桌上，苏煜阳看着一抹调皮的金色缀在凌秒肩头，此时的凌秒好似活在一片迷雾中，神秘而弱小，但仔细一看，他又能爆发出无穷的力量。苏煜阳的脑洞莫名就开了，他忽然想在书中增添一个人物，一个以凌秒为原型的人物。 “喂苏煜阳！” 凌秒忽然一声怒吼，不仅把苏煜阳的思路打断了，还吓得苏煜阳把筷子掉在了地上。苏煜阳迅速拾起筷子用纸巾擦了擦，装作很淡定地问：“又把我存稿删了？” 感受到苏煜阳鄙视的视线，凌秒冷哼一声，抬起下巴喝问道：“吃饭就吃饭，干嘛一直盯着我，当心把饭塞进鼻孔里。” 苏煜阳没有理会凌秒的质问，他把头低下继续吃饭，不过还是会抬起眼皮瞅凌秒。苏煜阳见凌秒双手抱胸，黑着脸侧对着自己，饶是他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没有了心思吃饭。 “凌秒，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对啊，你刚才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凌秒没好气地反问。 苏煜阳一时被噎住了，知道和凌秒争论是自讨苦吃，他索性闭上了嘴。 苏煜阳吃着饭，脑海里还在设定以凌秒为原型的角色。也许是刚才思路被突然打断，苏煜阳找不到线头无法接上，所以无论他怎么勾画，始终得不到一个立体的人，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凌秒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属于苏煜阳，晚饭之后的时间基本就属于凌秒自己——这是凌秒和苏煜阳的约定。 洗完碗，凌秒才打开电脑准备码字。苏煜阳从卧室出来没有看到凌秒，书房传来的“啪啪”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但书房没开灯。苏煜阳站在门外往里探去，白色的光映着凌秒的脸，看上去有些阴冷。 苏煜阳开了灯，突然的光亮让凌秒眯起了眼，他骂道：“苏煜阳，你干什么？” 凌秒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电脑就放在他床上书桌上。 看到眼前的画面，苏煜阳眉头皱了起来，郁闷与懊恼同时涌上眉间。 “小秒，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苏煜阳揉着太阳穴艰难地开口说，“你晚上睡的地方只有两个选择：沙发和地板。” 沙发和地板？ 凌秒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在思考苏煜阳说这话的用意。半分钟后凌秒猛拍了一下桌子：“苏煜阳，我是使了点小手段才能住进你家，但是你也不用这样对我吧？” “不要说你，这张床就连我都不敢睡。”苏煜阳惆怅地说，“这样说吧，这张床是某人专属的，虽然放在我家，可它的主人不是我。所以如果你能接受我刚才的条件，你就继续住下，如果不能——门在那边。” 苏煜阳说得真诚，加上苏煜阳本就是房子的主人，凌秒也不敢太放肆，所以他认命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滚到客厅去睡。 消化完苏煜阳的话，凌秒的八卦因子开始活跃，他碰了碰立在门边的苏煜阳笑嘻嘻地问：“苏哥，这张床的主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嗯……”苏煜阳打量着凌秒，大概是在观察凌秒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还是别有深意，不过想了想那张床主人的身份，苏煜阳还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男可女，能攻能受，TP不分。” 这句话苏煜阳说得顺溜，似乎已经说过无数次了，看来那个人和苏煜阳的关系匪浅啊！ “哦……大概明白了。”凌秒说着明白，苏煜阳还是看到了他额头上顶着的一排问号，不过苏煜阳显然没有要替凌秒解决问题的想法。 凌秒来的时候，被子席子棉絮全都带了，把棉絮席子往地上一铺，再放上枕头和被子，凌秒的窝算是搭好了。苏煜阳抱着一床棉絮出来就看到凌秒正坐在被窝里码字，他把棉絮扔在地上，惊讶地说：“小秒，你早就知道要打地铺睡了？” “错~这是我上学时的装备，现在还能接着用，不过……苏哥，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的。”凌秒抚摸着苏煜阳扔在地上的棉絮，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苏煜阳“嗯”了一声，装作冷淡地说：“地砖挺冷的，夜里温度也不高，你多垫几层睡，生病了苦的可不仅仅是你。” 凌秒冲苏煜阳吐了吐舌头，苏煜阳做了个剪东西的动作，凌秒立马把舌头收了回来，然后目送苏煜阳进浴室。 苏煜阳从浴室出来时，凌秒还在苦思冥想下一个情节。苏煜阳擦着头发走过来，头发上的水珠四处飞溅，有不少都落在了凌秒脸上。凌秒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仰头正要教训苏煜阳，一颗水珠就飞到他嘴里。 同样是水珠，如果是从凌秒自己头发上落进嘴里，他最多就是吐出来，可这是苏煜阳发上飞落的水珠……凌秒怎么想，怎么不自在。 凌秒张着嘴不知道是该把这滴水咽下还是一口吐出。 苏煜阳拿起一个油桃塞进凌秒嘴里，凌秒咬了口桃子哼唧道：“讨好我啊？晚了！” 凌秒三两口解决了桃子，苏煜阳见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才满是歉意地说：“桃子没洗。” 还没咽下去的桃肉堵在喉咙里，凌秒脑内正在上演第二场战争：吐出来就让苏煜阳小瞧了，咽下去自己心里又堵得慌。 不知所措之际，凌秒侧头看向苏煜阳，苏煜阳悠然自得的模样让凌秒堵着一口气把桃肉咽了下去。凌秒在心里把苏煜阳从头到脚骂了一遍，嘴里念叨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苏煜阳竖了个大拇指，凌秒怒道：“苏煜阳，你故意的是吧？” 苏煜阳摊手表示无辜，他拿了一个桃子咬了一口说：“笨蛋，桃子洗了的。” “你……” 凌秒只觉得有一团火在胸中乱窜，他正要发泄出来苏煜阳就充当了灭火器。 苏煜阳提醒道：“明天把我换下了的衣服洗了，记住，手洗。” “苏煜阳，你以后就等着穿破布吧！” 随着凌秒的低骂声，一个桃核带着火星向苏煜阳飞去，正中苏煜阳后脑勺。 第022章 凌秒这一扔，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加上桃核的硬度，凌秒有理由相信苏煜阳一定痛得连话都说不出——如果能说话，苏煜阳就不会这么沉默了。 有时候，沉默比任何事物都可怕，特别是眼前的人已经被自己触怒。 凌秒双手放在键盘上，看上去像是在码字，实际上内心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苏煜阳生气，骂他、揍他，他都能够承受，他只求苏煜阳不要赶走他。 “哎。”一声叹息落在耳边，凌秒一个激灵直接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苏煜阳，凌秒也顾不得屁股疼，硬生生往远离苏煜阳的方向挪了挪。苏煜阳掂量着掌心的桃核，眼里满是思索。凌秒心脏紧了又紧，担心自己受不了高压爆体而亡他才开口说话：“那个，苏哥，我……那……那桃核上都是我的口水，你赶紧扔垃圾桶。” 苏煜阳脑袋微微偏了个角度，视线正好对上凌秒的眸子。苏煜阳冰冷的目光快把凌秒冻成冰坨。凌秒打了个寒颤，声泪俱下地说：“苏哥，我真的错了，衣服我会好好洗……” “哎。”苏煜阳的叹息打断了凌秒认错的话，他把桃核丢进垃圾桶，边用纸巾擦手边说：“捉弄你是我不对，但你用桃核砸我就过分了点，既然你知道错了，我也就不追究了。” 凌秒当即保证不会再有这种危险的行为，那模样，就差跪下来认错了。 苏煜阳卧室门关上，凌秒悬着的心才缓缓落下，但下一个情节该怎么写他依然不知道。 苏煜阳同样坐在电脑前看着文档。 下午他码字的时候，码着码着就睡着了，写了一下午的文因为自己这一觉全毁了，想着趁现在还有点感觉，赶紧补救补救。 可是，苏煜阳才写了几行字就写不下去了。他脑海的每一处都被一个人影占据着，这个人影很模糊，轮廓看上去和凌秒有几分相似，但这个人的动作潇洒无比，与凌秒没有半分相像。 脑海的画面正是是苏煜阳晚饭时勾勒，只是比起晚饭时人物又清晰了一分。 “算了算了。”苏煜阳丧气地坐直了身体，“想不出就想不出吧，这个人又不是必须的。哎，我现在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或许某一天就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样想着，苏煜阳的脑海顿时解放了，大段大段的情节开始涌现，他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因为情节都在脑海里，所以思考的时间并不多，加上苏煜阳码字的速度本来就让凌秒望尘莫及，所以当苏煜阳完成了一万字，凌秒还在情节上纠结。 “妈的。”凌秒怒砸键盘，“下面到底怎么写啊？换地图？换地图也不行啊，主角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没得到！”心情一烦躁，凌秒就开始抓头发，大概不把自己抓成秃顶他不会停歇。 苏煜阳觉得口渴出来喝水，凌秒抓狂的模样落在他眼里，他莫名想笑，事实上他也笑出了声音。 “苏煜阳，大半夜的你不睡出来游什么啊？” “看你抓狂啊。”苏煜阳喝着水，玩笑似的说。 凌秒瞪着苏煜阳，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苏煜阳收敛了笑容，他走到凌秒身旁，看着屏幕问：“卡文了？” “没错。”凌秒的力气似乎都用在了抓头发上，所以他的回答明显有气无力。 苏煜阳略微考虑了一下，他就把电脑转到了自己这边：“我来看看。” 苏煜阳浏览着凌秒的文，凌秒在一旁坐着，呼吸都放缓了。凌秒的视线时而落在电脑上，时而落在苏煜阳脸上。 凌秒不知道苏煜阳看到了什么，他只注意到苏煜阳的眉头皱了起来。仅仅是一个皱眉的动作，凌秒的视线就无法从苏煜阳脸上移开。 苏煜阳的心神都在凌秒的文上，凌秒才敢肆无忌惮地用视线描摹苏煜阳。 这是凌秒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苏煜阳。 苏煜阳长着一张偏向平凡的脸，第一眼看到他你不会觉得惊艳，可若你像凌秒这般用心神去感受，你会发现苏煜阳对你有莫名的吸引。 苏煜阳浑身散发着慵懒，但专注的神情又让人心神震荡，两种不同的感觉混合在一起，凌秒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陷入了泥淖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苏煜阳把凌秒正在写的这章的前五章看完了，细细思索了一番才开口问：“后面你打算怎么写？” 凌秒没有答话，苏煜阳担忧地转过头，却发现凌秒正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苏煜阳抬手在凌秒眼前晃了晃，凌秒仿佛入定，完全不受外界影响。 “凌秒？”苏煜阳惊慌地唤着凌秒，手不自觉地攀上凌秒肩头。 “啊？”凌秒猛然耸了下肩，他迷茫地看向苏煜阳，苏煜阳这时已经恢复了正常。苏煜阳把电脑转了个方向，自己也坐到了凌秒身旁，他问答：“你这卷的细纲呢？” “我只写了大纲。”凌秒有些难为情地说。 苏煜阳叹了口气，不怎么满意地说：“大纲就大纲吧。” 凌秒调出这一卷的大纲，苏煜阳结合正文研究凌秒的大纲，还不时地问问凌秒现在的思路。一问一答之间，凌秒豁然开朗，他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卡文。 苏煜阳打了个哈欠，倦意十足：“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凌秒和苏煜阳比，好不到哪儿去，但他不像苏煜阳是有存稿的一族，他白天的更新还没着落，所以得熬夜码字。见苏煜阳回到了房间，凌秒就冲了一杯咖啡，又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 有了苏煜阳的提点，凌秒现在是思如泉涌。 听着门外“噼噼啪啪”的键盘声，苏煜阳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等到键盘声消失，苏煜阳的瞌睡也醒得差不多了。望着墨蓝色的天空，苏煜阳叹了口气：想睡的时候环境不允许，不想睡了环境又很适合睡觉。 强迫自己睡觉是一件比断更还痛苦的事情，苏煜阳干脆掏出手机看小说——看凌秒写的小说。 凌秒是被闹钟吵醒的，他要起床给苏煜阳准备早餐。 苏煜阳的作息还算规律，往天凌秒早餐还没做好苏煜阳就起床了，今天凌秒把早餐摆在了桌子上苏煜阳的房门都还没开。凌秒担心苏煜阳是不是生病了，在苏煜阳门外徘徊了一会儿，凌秒还是决定敲门。 “苏煜阳？”凌秒敲门的力度不大，但门内的人足以听到。敲了五六下，苏煜阳都没有应声，凌秒就擅自开了门。 苏煜阳裹着被子，面朝房门侧躺着。凌秒两步走到苏煜阳面前，感受着苏煜阳的体温和呼吸，确认苏煜阳没有大碍他吊在空中的心才缓缓回到原地。 既然苏煜阳还在睡觉，凌秒就准备退出房间。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一块亮光，低头一看，正是苏煜阳的手机——手机界面还亮着。凌秒拾起来瞅了瞅，是小说阅读界面，而且屏幕上的文字凌秒还很熟悉。 “他在看我的文？”想到这一点，凌秒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靠，别告诉我，他看我的文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这也太……太打击我了吧！” 从凌秒自己来说，好的文是越看越精神，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他就有过看小说看入迷完全忘了时间的经历，结果自然是第二天在课堂上他就没清醒过。 凌秒的小心脏被苏煜阳无形的捏了一把，无法言说的疼痛，凌秒险些把苏煜阳的手机给砸了。不过凌秒的心不是玻璃做的，尽管觉得被打击了，还是坚挺的跳动着。 “既然有大神在身边，让大神指点指点似乎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苏煜阳同不同意。” 打定了主意，凌秒立刻做了个决定：都说“拿别人的手短，吃别人的嘴软”，书扬大大，吃了我做的东西，就适当提点提点我呗。 凌秒幻想着经过苏煜阳的提点，自己的文收藏订阅猛增，天天被读者催更打赏，他就迫不及待地出了门。 苏煜阳醒来的时候凌秒还没有回来。 “小秒早饭做好了吗？”苏煜阳习惯性的唤了凌秒一声，不过没有想象之中的回答。苏煜阳揉着惺忪的睡眼向厨房走去，一看，凌秒不在厨房。 “这家伙去哪儿了？”苏煜阳打着哈欠倒在沙发上，忽然桌上的一张纸条引起了他的主意。 “苏哥，我买菜去了，早饭在桌上，冷了就用微波炉热一热。” “他没走啊？”苏煜阳看着纸条，轻松的感觉充满他全身每一个细胞。 临近中午，凌秒才提着大包小包回来。回到家凌秒不免抱怨几句，还说下次买菜一定要把苏煜阳拖去，对此苏煜阳只回了他三个字：“去做饭！” 凌秒拖着买的两大袋菜往厨房走去，正在埋怨苏煜阳不帮自己，苏煜阳清冷的声音就传来了：“小秒，下午记着把衣服洗了，还有房间也要打扫打扫。” “我……”凌秒一口气噎住，他咬咬牙冷哼了一声：“苏煜阳，你不提醒我这些事你会死吗？” 洗衣服，呵呵，想到等着被自己洗的衣服，凌秒就为它们默哀。 第023章 每天下午，苏煜阳会去家附近的一家健身房锻炼，凌秒则在家修文，不过今天凌秒却是在洗衣服。 别说洗衣服了，大学四年毕业一年，凌秒连袜子都没有洗过。最让凌秒弄不懂是，苏煜阳家有洗衣机干嘛还要自己手洗？ “切，手洗机洗有什么区别？”凌秒嘀咕着把衣服不分颜色塞进洗衣机，“嗯哼，我就机洗，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哼着小曲儿，凌秒愉快地摁了启动按钮，然后开始打扫房间。 苏煜阳进门扫了眼客厅，目光所及之处还是比较干净。暗自点了下头，苏煜阳正要叫凌秒过来吃冰淇淋，却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但他手里的袋子就没有幸免于难了。 顾不上袋子里的冰淇淋、雪糕，苏煜阳转头看向害自己滑行的罪魁祸首——一滩水渍。 苏煜阳这下不敢随便乱动了。借着阳光苏煜阳看见地上还有不少水渍，他现在想收回先前的想法——请凌秒吃冰淇淋，是浪费啊！ 苏煜阳又转念一想：凌秒不会是故意洒这么多水让我摔跤吧？ 想到这种情况，苏煜阳轻声喝道：“凌秒你过来！”凌秒“嗯”了一声没有说多余的话，敷衍的味道明显，苏煜阳还从凌秒的回应中听出了凌秒的慌张。 凌秒迟迟不过来，苏煜阳越来越觉得凌秒是故意整自己。凌秒的声音似乎是从阳台传来的，苏煜阳也没细想就往阳台走去，谁知又踩到了一滩水，这次他就没那么好运了。 “咚——”凌秒听到客厅传来一声巨响，他朗声问道：“苏哥，出什么事了？” “嘶——额——”苏煜阳坐在地上揉着膝盖咬牙道：“凌秒，我今天不摔这一跤你就过不去是吧？” “啥？”凌秒提着一件衣服急匆匆跑过来，见苏煜阳摔倒在地，他把赶紧上前扶起苏煜阳。 “苏哥，你还好吧？” “你到底往地上洒了多少水？”苏煜阳指着地砖反光的地方，“你制造的陷阱还不少，我想不摔跤都难啊！” 到这时凌秒都还听不出苏煜阳话中的话，他就可以自挂东南枝了。若是放在平时，凌秒一定会大声的数落苏煜阳，不过今天他没什么底气，所以就很委屈地说：“我只是在拖地，没想到水多了一点，然后就……就这样了。” “拖地？凌秒，拖地也不至于留这么多水啊！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做过家务。”苏煜阳忽然想找块豆腐撞一撞，这凌秒啊，他实在太不了解了。 “我只会炒菜。”凌秒难为情地说。 只会炒菜？苏煜阳开始为自己的衣服担心了，虽然洗衣服不需要多少技巧，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的。就在这时，苏煜阳转头看见一件衣服搭在沙发背上，如果他没记错，他绝对没有这花色的衣服。 苏煜阳视线落在衣服上的瞬间，凌秒就缩到一个角落蹲着，还尽量把自己团做一团，似乎这样苏煜阳就看不到自己了。 苏煜阳把那件衬衣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确认这件衣服的确是自己的，不过……这件衣服原来是纯白色的吧！ “凌秒啊凌秒，你难道不知道深色衣服和浅色衣服要分开洗吗？”一个字一个字从苏煜阳齿缝蹦出，每个字都像是一块石头敲在凌秒心上。凌秒更加努力蜷缩自己的身体，恨只恨不能找个地缝暂时躲一躲。 “这个……我……我以前洗衣服都是这样洗啊，也没见哪件衣服被染色。苏哥，这分明是你买的衣服不好，还褪色……如果衣服不褪色，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凌秒说得理直气壮，苏煜阳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随时会爆裂。 “都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我看你啊，是很好的诠释了头脑简单四肢也简单。”苏煜阳看着衣服叹息道。 “喂苏煜阳。”凌秒忽然抬起头，整个人如同即将上战场的将军，眼神也变得凶神恶煞，他走到苏煜阳面前仰头喝道：“我就是头脑简单四肢简单了，你能怎么样啊？老子就是不知道深色衣服和浅色衣服要分开洗，你又能怎么样？老子每天替你洗衣做饭扫房间，让你吃得饱饱穿得好好住得舒舒服服，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提这么多要求，你真当老子是橡皮泥，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啊？ 嫌弃我做不好，你行你自己来啊！” 几乎每从凌秒嘴里蹦出一个字，就有一团唾沫掉在苏煜阳脸上，苏煜阳的脸色由青转黑，仿佛正有丝丝黑气从苏煜阳毛孔涌出。 凌秒表面保持着高傲，内心早就有十万只小鹿在奔跑，他无法估量苏煜阳平静的面孔下是怎么的波涛汹涌，更猜不到苏煜阳会怎样对自己。 “做错事了还理直气壮，凌秒你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苏煜阳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 “我做错什么了？”凌秒的声音拔高了八个度，“我本来就不知道深色衣服和浅色衣服要分开洗，你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 “你以为我知道？你以为只是你以为，你自己又不问。现在出了事还怪罪到我头上，苏煜阳，你还真好意思。还有啊，你眼睛又没瞎，看不到地上有水啊？还是说这一跤是你故意摔的，为的就是找个理由把我赶出去？苏煜阳……” 凌秒完全是一副恶人先告状的姿态，每一句话都把苏煜阳堵得完全不知道如何反驳，实在忍不下去了，苏煜阳才拼尽全力吼出一句话：“凌秒你给我闭嘴！” “嘴长在我身上，我不闭上你能把我怎么样？”凌秒冷喝道。 苏煜阳豁然起身，凌秒周围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凌秒看着笼罩在头上的阴云，身体瑟缩了一下：“你长得高了不起啊？老子站在椅子上还比你高！”说着凌秒就踩在了脚边的椅子上。 苏煜阳一把扯下凌秒，凌秒惊呼了一声就感觉背砸在了一个坚硬冰冷的物体上。苏煜阳一手抵在凌秒耳边，一手叉着腰，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地说：“凌秒，我不是责怪你什么，我只是不喜欢你做事的态度。如果你真的想继续做我的助理，拜托你虚心一点；如果你做不到这张纸上的事，请你收拾东西离开。” 一张纸从眼前飘落，凌秒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这张纸上列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凌秒每天在做的，唯二让凌秒不爽的就是洗衣服和打扫房间这两项——似乎也就这两项是才增添的。 “靠，做就做，洗衣服而已，这么简单的事谁不会啊！”凌秒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愤恨地扔进垃圾桶。 “小秒！”苏煜阳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凌秒一听苏煜阳对自己的称呼就知道苏煜阳已经原谅了自己，他回答苏煜阳的语气也欢快了许多：“苏哥，什么事？” “我把稿子发你QQ上了，你尽快修改，这是今天的加更。” “加更？”凌秒心里激动了一下，声音也增大了不少：“苏哥，我马上修改。” 说完凌秒就飞奔到书房。 “这个凌秒。”想着凌秒欢快的模样，苏煜阳忍俊不禁。 凌秒的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这到让苏煜阳省心不少，加上凌秒是自己的粉丝，很多时候加更这种东西会使凌秒欢呼雀跃。 嗯，苏煜阳才不会告诉凌秒，今天就是为他加更。 晚上，凌秒炖了一锅番茄排骨汤，这倒是把苏煜阳惊着了。 凌秒殷勤地给苏煜阳盛汤，苏煜阳默默喝着汤，心底不禁嘀咕：“难不成他猜出晚上的加更是为他？可是，我什么都没表露，以他的智商，应该猜不到啊。再说了，加更而已，应该没有这么大的作用吧？又或者他是向我赔罪？” 无数个想法在苏煜阳脑子里旋转，可是每一个想法都被他否定了，最后他选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凌秒是在想自己赔罪。 凌秒炖的汤还挺好喝的，苏煜阳一连喝了三大碗。 凌秒小口小口吃着饭，视线每隔几秒就会投向苏煜阳，见苏煜阳露出满意的表情，凌秒一阵窃喜：“嘿嘿，排骨汤可是我的必杀技之一，要是这都拿不下你，我就白被我老爸打这么多年了。” 收拾好餐桌，凌秒又端了一个果盘出来。 以前凌秒可从未替自己准备果盘之类的饭后甜点，加上吃饭时凌秒对自己的殷勤，苏煜阳可以断定凌秒有事瞒着自己。 凌秒放下果盘就要回厨房，苏煜阳却叫住了他：“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如此殷勤实在不像你。” “额……”被苏煜阳戳破心中所想，凌秒还是有些尴尬，他蹲在苏煜阳面前仰视着苏煜阳：“你在看我的文吧，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吧。” 苏煜阳正要把一块火龙果往嘴里送，听完凌秒的话，他目光一凝，看向火龙果的神情都变了。凌秒期待地看着苏煜阳，泛着水雾的眸子看上去分外可怜。苏煜阳把火龙果往嘴里一扔，又看了看凌秒，最后惋惜地说：“我实在提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因为你的文太烂了。” “太……太……烂了？”凌秒觉得有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憋得他难受极了。苏煜阳装作没有看到凌秒的表情，他幽幽地说：“下次别买火龙果了，我不喜欢。” “苏煜阳！” 积压了许久的火气在顷刻间爆发，这威力仿佛能一下子毁灭一座山，苏煜阳的耳朵自然不会太好受。 第024章 短暂的耳鸣后，苏煜阳才感觉自己的耳朵恢复了正常。他掏掏耳朵，鄙夷地说：“我又没义务给你说这些，你的文，是我睡不着的时候用来入睡的。” “你真心够了。”凌秒忽然压低了嗓音，低沉的声音如同夏季暴雨前的闷雷。 凌秒的身体顺着墙滑下，他仿佛没有感觉般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深吸了一口气，凌秒似是自嘲地说：“我的文的确没有你的那么受读者喜欢，但是你也不能把我的文贬得一文不值吧？你是一书封神，可鬼才知道你在成名前扑街过多少次。说不定你成名前连我都不如！ 你现在是大神就了不起吗，真要有那个能耐，你就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啊！嘲讽我一个扑街，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凌秒没敢抬头看苏煜阳的表情，不待苏煜阳回应他就逃难似的进了浴室。 “嘭——”浴室门被凌秒轻轻关上，苏煜阳痴愣地看着浴室门上那道朦胧的灰影。 苏煜阳看不到自己是何种表情，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一种莫名的酸痛萦绕在他的心上。 凌秒说话的时候，他多次企图打断凌秒，可无论是安慰还是斥责的话，他都开不了口。苏煜阳静静地听着凌秒“控诉”自己，直到凌秒关上浴室门，他才彻底明白自己那几句话是真的伤到凌秒了。 凌秒很容易炸毛，有时候苏煜阳会故意猛戳凌秒怒点。凌秒往往会中招炸毛，然后冲着苏煜阳大喊大叫一番。苏煜阳软声软语半训半哄说上几句，凌秒静下来了，这件事就算揭过了。 像今天这样，凌秒安静地“控诉”，苏煜阳还是第一次遇到，反常表现的后续多半是恐怖至极，苏煜阳忽然不确定自己能否使凌秒恢复过来。 凌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懊恼、恐惧布满他的脸。 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背上，似乎还带着自己的体温。 苏煜阳的内心七上八下，凌秒的内心同样不安。 说他书写得烂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但这话从苏煜阳口中说出来，凌秒就觉得味道变了。大概凌秒从潜意识里就否决了“自己的书写得烂”，而他又不在意其他人的评价，所以当苏煜阳带着大神光环毫不留情把真相在他面前展开，他心底残余的信心被完全击溃。 “可是，既然我不在意其他人的评价，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苏煜阳的话？就因为他是大神？”凌秒往自己脸上泼冷水，想要借此让自己冷静，但收效甚微，甚至让他更加慌乱。 很多问题是找不到答案的，正如苏煜阳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为了凌秒加更，也不搞不清楚为什么喜欢戳凌秒怒点。 太阳最后一丝光辉消失在西方，城市披上了流光外衣。 从日落时分到月上柳梢，苏煜阳保持着凌秒进浴室后的姿势；凌秒的身影一直映在浴室门的玻璃上，没有丝毫移动。 几分钟之后，浴室响起“哗哗”的水声，同时热水器的轰鸣声从另一方传来。 苏煜阳愣了愣神，若不是凌秒先前的反常举动以及站在浴室长时间没有任何动作，单听这水声和轰鸣声，他肯定以为凌秒是在捉弄自己。 想着凌秒应该平静了，苏煜阳也就没有继续留在浴室外当“望秒石”。 苏煜阳回到卧室继续奋斗，凌秒洗完澡出来自然没有看到苏煜阳，不过倒是看到了苏煜阳贴在自己电脑上的纸条。 “多看，多练，多交流，持之以恒。”凌秒一眼就扫完苏煜阳留给自己的……写作攻略（？），随即他得出一个结论：苏煜阳的字比自己的丑。 这件事之后，苏煜阳不敢随意戳凌秒怒点，凌秒也不求苏煜阳指点自己，不过凌秒有听从苏煜阳的意见——去看自己以前写的文。让凌秒欲哭无泪的是，他居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文甩自己现在的文好几条街。 对于凌秒来说，现在的日子还不错，但对苏煜阳来说，从凌秒住进他家的第二晚开始，他就各种不自在。 三年来苏煜阳都是一个人生活，凌秒初来他家时，他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凌秒比较安静，倒是没让苏煜阳反感。渐渐适应了有凌秒存在的白天，苏煜阳觉得生活有些不一样了。现在，凌秒是完全住进了自己家，白天倒还好反正苏煜阳也习惯了，关键是晚上。 因为作息时间，凌秒码字只能在夜晚进行，而凌秒码字的时间和苏煜阳睡觉的时间重叠了。 “噼噼啪啪”的声音，码字的时候听起来格外带劲儿，但对于一个要入睡的人来说，这纯粹就是杀人于无形的精神攻击。 凌秒住进苏煜阳家已经一周了。 某天夜里，苏煜阳再一次睁开眼睛，看着只有几片朦胧光斑的天花板，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凌秒好好谈谈了。 掀开被子，苏煜阳摇头晃脑地走出了卧室。 凌秒听到声音抬头瞄了苏煜阳一眼，以为苏煜阳是出来喝水，他也就没有说什么。谁知苏煜阳竟在他对面坐下了。 苏煜阳已经是哈欠连天，看那样子，就算坐着都能睡着。 凌秒关切地说：“苏哥你都困成这样了，就不用在旁边指点我了，还是早点睡吧。” 苏煜阳用眯成一条缝的双眸白了凌秒一眼，心道：“指点你？我想点你啊，点死你。睡觉？你码字弄出这么大动静，我能睡着就奇怪了。” 码字的时候，有人在身边盯着自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因为自己总会不自觉把视线投向那个人。 有苏煜阳这尊大神在旁干扰凌秒的心神，半个小时过去了，凌秒一千字都没写到。凌秒咬牙骂了一句，看向苏煜阳的目光不仅透着怨恨，还夹杂着一丝恐惧。苏煜阳毫无感觉地继续打着哈欠，几分钟之后没有丝毫迟疑地向地面栽去。 虽然隔着一张桌子，凌秒还是眼疾手快地从侧面扶住了苏煜阳。 “靠，这么大个人了，睡觉还不好好睡。”凌秒嘟囔着把苏煜阳拖进了卧室，“不仅睡得像死猪，体重也和猪差不多。” 凌秒把苏煜阳往床上一扔，微微喘息了一会儿才把灯打开。 凌秒看着床上的苏煜阳，先是愣了愣，随后摸着头小声地说：“这家伙的睡衣哪儿去了？” 凌秒在卧室找了一圈儿也没有发现，最后也懒得找了，给苏煜阳盖上被子后，他就退出了苏煜阳的卧室。 “苏哥早。”凌秒精神不振地向苏煜阳问好。 苏煜阳小啜了一口杯中的水，点头道：“你今天起来得有点晚啊。” 苏煜阳的神采奕奕和凌秒的半死不活形成鲜明对比，凌秒狠切了砧板上的泡萝卜一刀，愤恨地说：“不知道是谁昨晚不睡觉，突然跑到我床上坐着，害我码字分神，最后思路怎么都连不上，断断续续码到四点才收工。” 凌秒说话的同时还在切萝卜，基本上每两个字就切一刀。听着菜刀与砧板碰撞的声音，苏煜阳不禁怀疑，自己就是凌秒摁着的泡萝卜。 不过……苏煜阳又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 “哟，打扰你是我不对，你打扰我就有理由了？”苏煜阳倚着门框冷笑，“大半夜的你码字就算了，还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我甚至在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半夜码字，害我没法睡觉。” “啥，我打扰你？我半夜码字还是我的错了？”凌秒把菜刀高高举起，然后猛地往下砸去。一道银光从眼前闪过，眨眼之间，苏煜阳就看到菜刀稳稳地立在砧板上。 “你……” “我什么？”凌秒侧头问道，“我晚上码字打扰你睡觉了，我有罪，我认罪还不行吗？但是，我为什么要晚上码字啊，熬夜很爽吗？你也不想想，我白天的时间都被谁占去了。如果有第二个选择，我也不愿意在晚上码字啊。 苏煜阳，你是大神，完全不懂我这种扑街的苦。” “这么说，我还是自作自受了哦？”苏煜阳觉得凌秒的话极其可笑，他一扫先前的散漫，板着一张脸对凌秒说：“凌秒，按照我们的约定，早上九点到晚饭洗完碗，这段时间是你的工作时间，既然是工作时间，就是属于我的。但是，我没说这段时间你不能码字吧？” 凌秒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惊喜，他添了下嘴唇，抱着失去工作的心态，缓缓开口：“苏煜阳，书扬，书大，我白天的时间的确是被你买了的，所以我白天做的事，几乎与自己没关。晚上的时间属于我自己，所以我晚上码字有错吗？ 打扰到你睡觉，我很抱歉，可我没有别的选择。” 有，你可以搬出去。 话已经到了苏煜阳嘴边，只要他把这句话说出口，按照凌秒现在的状态，凌秒一定会立马收拾东西走人——这点苏煜阳毫不怀疑；只是凌秒走了还会回来吗？ 苏煜阳露出苦涩的笑容，凌秒瞥见苏煜阳的表情不禁皱起了眉头。 “吃饭吧。”苏煜阳忽然笑道。 凌秒眸光闪烁了几下，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哎。”苏煜阳在心里叹息，“凌秒，我要花多少时间才能适应有你的夜晚呢？” 第025章 早餐之后苏煜阳并没像往常那样回卧室码字，等凌秒洗完碗从厨房出来，他起身拦住向书房走去的凌秒，打量了凌秒一番，嫌弃地说：“去换衣服，一会儿和我出去。” “去哪儿？”凌秒有种苏煜阳要把自己卖掉的感觉。 看着凌秒警惕的表情，苏煜阳忍不住一笑：“你担心啥？风纪的咖啡屋重装开业，我得去捧场啊。” 风纪？ 凌秒脑海里浮现的不再是《邪曲逆天》的主角，而是心语咖啡小屋的老板。 想到风纪，凌秒脑海里最先浮现的是他的脸，那张整体看着赏心悦目，眉宇间偏偏透着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阴冷的脸。 而且这个风纪还是苏煜阳曾经的恋人。 想到这里，凌秒忽然笑了，因为苏煜阳在旁边，他也不敢笑得太放肆，所以只能憋着。苏煜阳的视线一直在凌秒脸上，凌秒表情细微的变化自然没能逃过他的双眸。凌秒的笑，用一个表情符号就能描绘出来——XD。 苏煜阳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凌秒后脑勺：“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的脑洞开了，洞口还不是一般的大。” 苏煜阳这巴掌不轻不重，还是引来了凌秒“嗷嗷”的嚎叫声：“喂苏煜阳，很痛也。还有，把你的爪子从老子头上拿开。” 苏煜阳很好的控制了力度，知道这巴掌根本不会把凌秒打痛，但既然凌秒说痛，苏煜阳当然要让凌秒体会到什么叫痛。 “啊——苏煜阳，你混蛋啊！”凌秒捂着被苏煜阳狠狠敲过的地方，冲着苏煜阳张牙舞爪。 苏煜阳拍拍手，一脸坦然地说：“有空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情节。你这本书想火，是没多大希望了，我建议你早点结束开新书。” “说结束就结束，那叫烂尾。我誓死不太监，也不烂尾。”凌秒义正言辞地说，“倒是你啊书大，《天域》和《邪曲逆天》可都是烂尾，这次……继续烂尾？” “那叫烂尾吗？该填的坑都填了，主要人物的结局也都交代了，哪儿烂尾了？”苏煜阳一副要和凌秒较真的模样，凌秒被苏煜阳陡然提升的气势吓到，他赶紧转移了话题：“那个，不是要去心语吗，走啊。” 苏煜阳自己也清楚，前两本书的确是烂尾，最后十几章根本就是大纲文。烂尾这事，苏煜阳自己也很无奈。大概知道是运气不好，《天域》和《邪曲逆天》收尾期间，发生了一些影响苏煜阳情绪的事，他整个人好像陷入了一片沼泽，一方面想用码字来找到出口，一方面糟糕的感觉让他写的文一塌糊涂，最后两本书都烂尾了。 “凌秒，你对《天域》和《邪曲逆天》结尾的怨念还挺大的啊？”苏煜阳半开玩笑地问。 凌秒把钥匙插进钥匙孔，苏煜阳竟觉得凌秒是在把钥匙往自己身上插，他哆嗦了一下又问道：“我把结局给你写如何？” “啥？”凌秒似乎没有听清苏煜阳的话，可钥匙掉在地上的声音如此清脆——显然是凌秒手抖把钥匙掉地上了。 苏煜阳拾起钥匙没有重复先前的话，他把钥匙摁到凌秒手中遗憾地说：“没听清楚就算了。我们快下去吧，风纪发短信说他已经到了。” 说完苏煜阳抬脚就往楼下走，走到转角处才发现凌秒没有跟上来，他吼了凌秒两声，凌秒依旧没有动作。叹了口气，苏煜阳一步跨两级台阶走到凌秒身边，猛地一下打在凌秒肩头，轻声喝道：“让你重写两本书的结局而已，你就傻成这样了？” 苏煜阳眉眼含笑，凌秒感受到了来自苏煜阳的嘲讽。凌秒冷哼道：“自恋也得有限度。况且，改写《天域》和《邪曲逆天》的人不少，贴吧都有十多个贴子呢，我没兴趣改写。” “官方授权和书友自发，还是有些区别吧？”苏煜阳自动忽略了凌秒话里的重点，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凌秒，像是正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 凌秒恶寒了一个，急忙把苏煜阳的注意力转移：“不是说风纪在楼下吗，还不走？” 风纪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苏煜阳和凌秒一出来就看到了。 风纪正倚着车子抽烟，看到苏煜阳走了过来就抬手打了个招呼。当他把视线移到苏煜阳旁边的人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苏煜阳还算了解风纪，所以风纪一露出那种表情他就知道风纪在想什么。 “我助理凌秒，上次你见过了。”苏煜阳一句话就打破了风纪的幻想。风纪叹了口气，遗憾地说：“都这么多年了，你真不再找一个？” “遇到了再说吧。”苏煜阳看着凌秒，心里有些迷茫。 风纪“切”了一声，显然不相信苏煜阳的话——无论是苏煜阳的眼神还是语气，都让风纪无法相信。 “说我，你呢？和我分手也好几年了，中间我都还交往过一次，你可是一次都没有。” “遇到了再说吧。”风纪用苏煜阳的话回答了苏煜阳的问题，苏煜阳同样“切”了一声。 苏煜阳和风纪相谈甚欢，凌秒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飘进他的耳朵，弄得他心痒痒的。 风纪的烟抽完了，苏煜阳招呼凌秒上车。风纪的视线扫过凌秒，眸光猛然一凝，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苏煜阳坐在副驾驶座，风纪凑到他耳边戏谑道：“你俩住在一起了吧？” 苏煜阳下意识地点了下头，随后又发现不对劲儿，他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他穿的衣服是你的吧？哎煜阳，按照我俩的关系，你还瞒着我就不对了哦。”风纪发动了车子，他通过后视镜看着精神不振的凌秒，用教训的口吻对苏煜阳说：“看你小助理那萎靡的模样就知道，你昨晚折腾他不轻。” 苏煜阳揉着太阳穴，仿佛正在把怒火压制，他说：“风纪，如果方向盘在我手中，我一定一脚把你踹下去。” “把我踹下去，给你两制造二人世界？”风纪思索道，“这里离店不是很远，要不我下车？” 凌秒抬眼瞄了风纪一眼，显得很不屑的样子。风纪却笑了起来：“煜阳你看，他瞪我呢！凌秒，你放心，我和苏煜阳是过去时，当然你也不用担心我和他未来会在一起，我可是好马不吃回头草。”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凌秒咕哝道。 风纪嘴角上扬，同情地看着苏煜阳说：“看来你这助理看不上你，煜阳你可要努力了。” “呵。”苏煜阳轻笑出声，“我和他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你的脑洞可以关上了。” “脑洞不是你想关，想关就能关。”风纪这话一说完，车子就停了下来。 凌秒看着重新装修过的店面，神色有些恍惚——这画风也太迥然不同了吧！ 以前的店招是走可爱风，白色背景秀英体店名（粉色）；现在这个，黑色的底，暗金色文字跃然其上。凌秒看了几分钟才认出那一串龙飞凤舞的英文是哪两个单词：wind、sun。 “Wind&Sun？”凌秒小声念出了店名，“你俩的儿子？”凌秒转头好奇地看着苏煜阳和风纪。 苏煜阳颇为嫌弃地看着风纪，哂笑道：“他生得出吗？” “滚！”风纪笑骂道，“我生不出，你又生得出了？” 苏煜阳和风纪对视，几秒之后两人同时笑了出来。凌秒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莫名其妙。 “进去吧。”苏煜阳招呼有些呆愣的凌秒，凌秒回神应了两声，但没有要走的意思。 苏煜阳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凌秒肩上，推着凌秒进了店。 有了苏煜阳的入股，店面也扩大了一倍，不过风纪依旧住在二楼。 苏煜阳和凌秒落座，风纪就一溜烟地跑到了房间，下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纸袋子。风纪把袋子放在桌上，然后凑到凌秒耳边嘀咕了几句，凌秒不耐烦地瞥了风纪一眼，又瞅了瞅迷茫的苏煜阳。 认命地哀叹了一声，凌秒把自己挪到另一张桌子，距离苏煜阳也不是很远。 “小离让我给你的。”风纪把袋子推到苏煜阳面前，眸中是难以掩饰的笑意。苏煜阳面部一僵，看向袋子的视线都变得躲躲闪闪。风纪小啜了一口咖啡，幸灾乐祸地说：“这可是签名限量版，很多没抢到的人都在角落里哭呢。他本人亲自寄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看你那脸色，像是谁删了你几天的存稿似的。” “去。”苏煜阳焦头烂额地看着桌上的黑色袋子，“他你还不了解吗？送我东西不就意味着他要来我家了，到时候我会被他经纪人烦得连码字的时间都没有。风纪，我现在严重的怀疑，你之所以不买房就是为了防止他去你那儿放松” 风纪摊手，似乎是默认了苏煜阳的话。 把某人交代的事办好了，风纪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凌秒身上，不过……好像凌秒趴在桌上睡着了。 “凌秒？”风纪试探地叫了一声，凌秒没有答应。 “真睡着了？”风纪不确定地问苏煜阳。苏煜阳没精打采地说：“或许吧。” “苏煜阳。”风纪称呼忽然转变，苏煜阳死寂的眸子多了一层薄雾，他看着风纪点了下头。 “你对凌秒到底是什么感觉？” 第026章 风纪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苏煜阳的短信铃声打断了，见苏煜阳面色愁苦，风纪已经猜到发送短信的人是谁了。 苏煜阳冲风纪做了个抹泪的动作，就低头上了QQ。 风纪同情地拍拍苏煜阳的肩，他正准备找凌秒探探口风就听到凌秒的尖叫声，还有自家员工道歉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风纪作为老板，就算凌秒是半个自家人他也要当做顾客对待，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凌秒身边（也就一个转身）。 “没事没事。”凌秒无所谓地说。 风纪把纸巾递给凌秒，凌秒愣了一下才接过。 “咖啡的味道还不错吧？”风纪调侃道。 凌秒遗憾地说：“可惜，我并没有尝到。” “再来一杯就是。”风纪招过一个服务员，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服务员就离开了，几分钟之后，那个服务员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 “无事献殷勤。”凌秒把放在面前的咖啡小心翼翼地推到桌子中间，警惕的视线一直落在风纪充满笑意的脸上。 风纪惋惜地耸了下肩，然后端起咖啡品尝着。 风纪就算在喝咖啡，他的注意力还是落在凌秒身上。凌秒无所事事地观赏着咖啡厅新的装修，忽然他飘荡的视线在某一处定住了。当凌秒的眸子透出惊讶的光，风纪就把目光投向了凌秒看着的地方。 顺着凌秒的视线看过去，末端是苏煜阳愁云密布的脸颊。凌秒和苏煜阳相处也有一个多月了，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他还是第一次见苏煜阳如此愁苦。就连上次把苏煜阳的存稿删了，苏煜阳也只是笑笑，丝毫没有流露出担忧。 “还说兔子不吃窝边草。”风纪在心里没有感情地笑了笑。 “凌秒。”风纪压低嗓音喊了凌秒一声，成功把凌秒的视线拉了回来。凌秒“嗯”了一声就没说话了，不过他用眼神告诉风纪四个字——有事快说。 风纪思索了一会儿，用比较委婉的方式问了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你真的只是苏煜阳的助理？” “当然不是。”凌秒轻飘飘地扔出四个字，不过风纪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无限怨念，这让风纪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我根本就是他的保姆。” 风纪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凌秒就毫不客气地泼了盆冷水。 “改稿、发稿、管理书评区、贴吧、宣传作品及周边——这些做做我倒没有怨言；一日三餐我负责我认了，反正我也要吃；但是，居然连衣服都要我洗，房间还要我打扫；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也认了；关键是我做了之后他还各种嫌弃，他行他怎么不上啊？靠！”凌秒把苏煜阳的恶劣行径打包吐了出来，“仗着他比我高，就不时地吃我豆腐，要不是我机智，估计早就被他祸害了；更可气的是，他说我晚上码字的声音太大了，害他没法入睡——我去，白天的时间都被他占完了，他还要意思给我说这些！算了算了，那混蛋的累累罪行，想想都生气，再说下去我非爆炸不可。” 风纪开始还在认真的听，到后来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凌秒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所以没有发现风纪表情的变化，等他反应过来，苏煜阳已经坐在了他旁边。 “继续说啊，我倒是不知道你对我有这么多怨言。”苏煜阳端起凌秒没喝的咖啡小啜了一口，这在凌秒看来无异于苏煜阳是在用咖啡压制自己的怒火。 凌秒垂着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苏煜阳好整以暇地看着凌秒的头发，黑色的发丝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绸缎的光泽。鬼使神差地，苏煜阳的手放在了凌秒头顶。 “靠！”凌秒打掉苏煜阳的手，怒气冲冲地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风纪嬉笑道：“苏煜阳从来都不君子，特别是在……” 风纪故意没把话说完，留给凌秒无限遐想。凌秒的脑洞也不是一般的大，他瞬间就脑补正确了风纪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凌秒本想说“你无耻”，但是风纪什么都没说。若他说风纪无耻，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也是在说自己。 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应风纪，凌秒只能对着风纪重重一哼，随后抬起下巴用手指着苏煜阳和风纪的鼻子说：“你俩好基友，果然是盖一条被子的！” “没错，我俩曾经的确是盖一条被子，现在嘛……咳咳，继续你们的话题。”风纪用手掩着嘴咳嗽了两声，但是他强烈的想要笑的冲动是无法掩饰的。 风纪的笑不是得意，也不是尴尬，更不是惋惜；他的笑是狂笑，会笑到肚子痛的那种——纯粹是凌秒的表情刺激了他。 我靠！你是没看到，凌秒的表情，那叫一个哀怨，纯粹是在吃醋啊！要说他和苏煜阳没有感情上的关系，老子绝对不信的好不好！ 以上，风纪的内心活动。 “喂！”凌秒不知道风纪在笑什么，但那张涨红的脸足以表达一切。 “没事，没事，你俩想聊聊，我去招呼客人了。” 风纪找了个正大光明的理由离开，苏煜阳和凌秒一下子冷场了。 凌秒现在秉持的原则是“为了继续住在苏煜阳家，能不和苏煜阳翻脸就不和苏煜阳翻脸”，所以很多话当着苏煜阳的面凌秒也只有在气急败坏的时候才敢开口。 “呵。”苏煜阳轻笑，温和的笑容驱散了凌秒的紧张，“看来你也不想说。不想说就算了，我去找风纪了。” 丢下凌秒一个人愣在原地，苏煜阳端着两个空的咖啡杯就朝前台走去。 “这么快就聊完了？”风纪有些诧异。 苏煜阳苦笑道：“大概只有在戳到他怒点的时候，他才会说真话吧。” “怒点？” “怒点——他是属于那种一点就着的脾气，只要你找准了点。” “想知道他对你的感觉吗？”风纪忽然八卦了起来。 苏煜阳送了风纪一记白眼球，风纪装作没有看到，苏煜阳冷笑道：“他对我的感觉我还不知道？无非就是粉丝的偶像的喜欢，员工对老板的怨念，以及对我强权的无奈。” “啧啧啧。”风纪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么不自信，可一点都不像你。当初我追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我又不追凌秒。”苏煜阳迅速回了一句，这速度快得有点不正常啊。 风纪算是看出来了，无论是凌秒还是苏煜阳，对对方都没有多大好感，不过…… 苏煜阳抚摸凌秒的画面没有丝毫征兆地戳进风纪脑海。那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一张网，把风纪紧紧包裹着，风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风纪是不会再要回来，毕竟当初是他自己放弃了苏煜阳。深呼吸，风纪渐渐恢复了正常，而苏煜阳却不见了踪影。 “喂苏煜阳！”忽然凌秒的怒喝传来，风纪循声望去，凌秒正居高临下痛斥苏煜阳。 熟悉的开场白一出，苏煜阳就转移了座位。笑话，凌秒一激动就标点满天飞，苏煜阳可不想顶着一脑门水渍回家。 苏煜阳的举动落在风纪眼中，风纪觉得奇怪，但几秒钟之后他才知道苏煜阳这么做是另有深意。 “苏煜阳，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要以为你是我偶像，是我老板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不就是一份工作吗，大不了老子不干了！靠，失去这份工作又不是活不了！” “可是，失去了这份工作，你就只能睡高架桥下了。”苏煜阳淡定地看着抓狂的凌秒。 “我可以收留你。”风纪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我才不要！你俩根本就是狼狈为奸！” 风纪诧异了，他什么时候也被凌秒记恨上了？ 风纪把视线转向苏煜阳，好像是在问苏煜阳说了什么，触怒了凌秒。 苏煜阳坦然地说：“我就说了一句W&S服务员的素质不错，甩凌秒不是一星半点，然后建议他到你这里学习学习，谁知……”苏煜阳摊开双手，一副“你都看到了”的表情。 “额……其实这个，也不过分……”风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秒瞪了一眼。 凌秒凶恶的眼神仿佛要把风纪给生吞活剥了。 “喂，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说的是这个吗？”凌秒当即不乐意了，“你不是说这里服务员的制服样式不错……” 苏煜阳一听凌秒这话，就知道凌秒肯定会一字不落的把他的话说出来，到时候被风纪笑还是小事，万一风纪把这事告诉给了另一人，那下次和某人见面，他绝对会有想死的冲动。 “那个，风纪，我先走了。”苏煜阳打断了凌秒的话，拉起凌秒的手就快步走出了W&S。 明明是阳光灿烂的天气，苏煜阳却觉得背后一直有一股凉气，阴嗖嗖的。 “苏煜阳。” 凉气的源头开口了，苏煜阳定住了身体，潇洒地转身：“怎么了？” “你今天的话，是发自内心的？” 凌秒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平静得好像一碗水。 凌秒口中的“话”苏煜阳自然明白是那一句，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第027章 “有区别吗？” 苏煜阳似笑非笑地答了一句，就继续往前走，不过脚步要快了许多。 若是放在以前，凌秒绝对会用一句“你觉得吃饭和吃翔有区别吗”回敬苏煜阳，不过，不知道是因为这句话不适合放在这里，还是凌秒有心事，他沉默了一会儿就跟上了苏煜阳的脚步。 回到家，两人没有一句交谈，各自进了房间，关上门，把自己与外界隔绝。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凌秒的手机响了。 听铃声凌秒就已经做出了判断——是闹钟。 关掉闹钟，凌秒起身出了书房。 “凌秒！” 凌秒正在厨房准备晚餐，忽然耳边响起苏煜阳的吼叫声，凌秒手一哆嗦，菜刀刀刃从食指指腹划过。 “嘶——”凌秒抽了口气，看着从伤口浸出的血珠，凌秒皱着眉头用嘴含着手指。 大概是伤口有点深，凌秒这样做并没有止住血，苏煜阳的叫喊声再次传来。 若说前一次苏煜阳的语气是打雷，这次就是火山爆发的节奏了。 苏煜阳如此着急，凌秒猜想一定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凌秒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就急匆匆地跑到了苏煜阳房间。 站在房间门口，凌秒没敢进去。 “苏哥？”凌秒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苏煜阳转头看着凌秒，他的眸子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丝丝寒气直射向凌秒，仿若丝线把凌秒缠成一个冰茧。 “过来。” 苏煜阳平稳的语气带着温度把包裹凌秒的冰茧融化，但凌秒的心脏依旧剧烈跳动着。凌秒战战兢兢走到苏煜阳旁边，他视线往苏煜阳的电脑上一瞅，首先看到的是小说阅读界面，只是这一瞅，凌秒已然明白苏煜阳叫他过来的目的了。 “我马上去改。”也许是想要快点离开低气压中心，凌秒说完这话就转身离开。苏煜阳反手拉住凌秒，用力一扯，凌秒踉踉跄跄倒在苏煜阳床上。 “放开！” 凌秒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瞬间心就凉了半截。 苏煜阳没有看到凌秒的脸，自然也没猜到凌秒心里在担心些什么。苏煜阳没有感情起伏的嗓音落在凌秒头顶：“我叫你离开了吗？” “那个……”凌秒虽然闭着眼睛，但还是能感受到头顶的光线变暗了。 凌秒睁眼躲避着苏煜阳思索的眸光，苏煜阳哂笑道：“这么喜欢我的床啊？” “靠！”凌秒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嫌恶地拍拍屁股冷哼道：“谁喜欢你的床啊，谁知道这被子、这床单上有没有沾某些液体呢。” “嗯，肯定有我的汗液。”苏煜阳淡定地回答。 凌秒再次被苏煜阳的“弱智”打败，他站直了身体，态度诚挚地说：“抱歉苏哥，今天我没有及时地检查章节更新的情况，以至于出了这种低级的失误，我现在马上去改。” “你也知道这是低级的错误？”苏煜阳略带嘲讽地说，“那你知不知道，错别字或者影响读者阅读的字符在文中出现，读者都可以投诉？那你又知不知道投诉人数超过该章阅读人数的百分之六十，VIP章节的订阅费就要全部返还给读者？” “不是有3小时的修改时间吗？”凌秒很是无所谓地说。 “3小时？”苏煜阳冷笑，凌秒心脏一紧——这一章，貌似是上午10点更新的，而现在……18点23！ “我……”凌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苏煜阳这一章订阅是多少，凌秒还没看，不过有数据帝计算过，苏煜阳的均订在20000-25000。凌秒掏手机，按照订阅最低的价格这么一算，这一章苏蔚阳到手的怎么也有720。 720…… 720对于现在的凌秒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凌秒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割了一刀，他低垂着头，眼神上挑瞅着苏煜阳。 大神的章节因为错别字和“*”（分界线用除外）太多被读者投诉退费的案例又不是没有。 “720块于苏煜阳来说是九牛一毛，但倘若苏煜阳想借此教训我一番，说不定他真会让我赔偿。所以，现在的关键是……” 凌秒猛然抬头，慌张地问：“大大，会退费吗？” “已经退了。”苏煜阳点开作者后台，他没有给凌秒看订阅数，他给凌秒看的是系统消息——您的作品《杀伐九天》第八百五十章因读者投诉错别字过多，经网站核实，现按照网站规定，退还已订阅读者的订阅费用。 “苏哥……我……”一瞬间，凌秒觉得自己正置身于冰天雪地，嘴唇冻得直哆嗦。 “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什么，凌秒索性闭上嘴等待苏煜阳的判决。 苏煜阳关掉作者后台，窗口自动切到了阅读页。单是现在这一屏，凌秒看到的“*”就有三个，至于错别字，虽然凌秒有自信一个都没有，但他现在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 “我们出门的时候，这章已经更新了吧？”苏煜阳忽然问。 凌秒“嗯”了一声。 点击鼠标的声音响了四五声。 “你怎么没有及时检查？”苏煜阳又问。 “我忘了。”凌秒很坦然地说，但明显底气不足。 “不是你忘了。”到这里，苏煜阳言语间尽是放弃——对凌秒的放弃。 “我……”凌秒的话刚出口就说不出了，不是无话可说，而是说什么都是枉然。 凌秒根本就没有想到在章节更新后立马去看有没有违禁词。 虽然凌秒可以在修稿的时候看一看当天甚至后几天的更新，但是工作和休息他分得很开，所以下班之后他会很惬意的看苏煜阳当天的更新，往往他是在那个时候才发现章节里违禁词被“*”替换了。 “凌秒，我现在在怀疑你是我黑粉派来黑我的。”苏煜阳用开玩笑的调调说。 玩笑？ 凌秒可不认为苏煜阳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上次自己忘了删他的原稿，他都把自己狠狠教训了一番；这次害他有了经济上的损失——尽管不多——他居然如此冷静地对待自己，冷静到仿佛下一秒就是狂风暴雨。 只是……自己明明是书扬的死忠脑残粉，书扬的书都看正版，出了实体哪怕倾家荡产也要弄到手，漫画的画风不对自己的胃口也会强迫自己咽下去；书扬小说改编的游戏他都有玩儿，每天都在玩儿；在贴吧也是活跃分子，每当有抹黑书扬的人出现，他都是站在战场的最前线。 自己是这样对待书扬，而书扬呢？ 因为更新上的失误，就说自己是黑粉派来黑他的…… 不是委屈，不是怨恨，不是不甘，凌秒此时的心脏就像是一只盛着各种调料混合液体的碗，他自己也说不清对苏煜阳是什么情感。 以后不看苏煜阳的书了？做不到，阅读苏煜阳的小说似乎已经成了凌秒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凌秒死咬着嘴唇，眼圈渐渐泛红。 苏煜阳看不到凌秒的表情，但他听到凌秒吸气的声音，这分明是在隐忍着什么。 苏煜阳用手指挑起凌秒的下巴，凌秒的手背毫不留情地打在苏煜阳前臂：“说吧，要我怎么做。” 凌秒坚定的目光如同一根银针，看上去锐利，实际上不堪一击。苏煜阳反问道：“你想怎么做？” “损失我来承担，但是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就这样？”苏煜阳好像不怎么满意凌秒的提议，凌秒张张嘴似乎另一个方案已经孕育，只是结果不是凌秒能接受的。 凌秒的变化苏煜阳看在眼里，他没有催促凌秒。 苏煜阳起身出了卧室，凌秒的视线随着苏煜阳的身影飘远，又跟随着苏煜阳回到原点。苏煜阳去厨房冲了两杯咖啡，一杯自己端着，另一杯放在凌秒手边。 苦涩的气息窜入凌秒鼻腔，凌秒眼里的泪珠瞬间夺眶而出。 “损失依旧我来承担，助理这份工作，你愿意收回就收回。” 凌秒的眸子里没有期待，在他看来，方案二才是苏煜阳最可能的选择，虽然他并不怎么愿意这个结局。 “我不是笨蛋。”苏煜阳小啜了一口咖啡。 凌秒盯着苏煜阳的眼睛，那里面有阴谋得逞后的喜悦。 苏煜阳端着咖啡和凌秒的咖啡碰了一下，陶瓷间的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苏煜阳笑道：“你可是我的死忠脑残粉啊，如果连自己的脑残粉都要怀疑，那我就真脑残了。我就是想吓吓你，让你知道以后你该怎么做。” “所以？”凌秒的眼神没有变化，心却像是被人给揪了一把，揪他的心脏的人正是苏煜阳。 “所以你现在赶快去给我做饭啊，笨蛋！”苏煜阳笑骂道。 “靠，老子手割伤了，不想动了，今天就吃方便面吧！”凌秒当场宣布了今天的晚餐，然后不顾苏煜阳那张比没了全勤还难过的脸就向自己的2号行李箱跑去。 吃完面，苏煜阳问：“手怎么会受伤？” “我切菜的时候，某人一嚷嚷，我手一哆嗦，就这样了。” 之后苏煜阳不再言语，凌秒口中的“某人”他可很清楚是谁。 “那个，我去洗澡了。” “去吧去吧。”凌秒不耐烦地说。 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的声音，凌秒忽然笑了：“苏煜阳，逗我很好玩儿是吧？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当我是橡皮泥？” 第028章 凌秒的视线一直盯着浴室门的玻璃，门上的影子做出搓澡的动作，他才起身去厨房。 凌秒要做啥？关热水器！ 今年的5月是重庆18年来最凉爽的5月，温度较往年同时期要低，苏煜阳又是那种一起风就要穿外套的人，所以这种天气让他洗冷水澡与冬天穿短袖是一个感觉。 尽管凌秒关了热水器，但水管里还残留着部分热水，所以苏煜阳暂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儿。当一股冷水击打在苏煜阳头顶，苏煜阳呆滞了半秒左右，才“啊”的叫了出来。 凌秒听到浴室里传来哀嚎声，捂着嘴笑了起来，然后迅速坐到沙发上。 水没有征兆的变凉，苏煜阳仔细一听，没有听到热水器的轰鸣声，他第一反应是停气了。 “晕死，停气也不提前打声招呼！”苏煜阳顶着一头泡沫骂骂咧咧走了出来。 此时凌秒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嘴角还带着笑。苏煜阳看着凌秒的侧脸，心道：你看一个新闻节目都能看得如此兴高采烈，你的笑点未免也…… 苏煜阳仔细一瞧，眉宇间露出思考：凌秒那笑容根本就是幸灾乐祸！苏煜阳心里忽然有了另一个想法：难不成是凌秒把热水器关了？ 想到这里，苏煜阳立马去厨房查看情况。燃气灶有火，而热水器的插头却被拔了。 果然是凌秒！ “凌秒！”苏煜阳冲到凌秒面前，揪着凌秒的衣领把凌秒提了起来：“是不是你关的热水器？” 凌秒没有任何要狡辩的意思，他爽快地点了下头。苏煜阳居高临下看着凌秒，眸子里喷溅的火星似乎要在凌秒身上烫出无数个窟窿。凌秒没有胆怯，因为他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抱着失去这份工作的心态。 待在苏煜阳身边的确不累，但是苏煜阳这个人让他觉得累。有时候凌秒也在想，认识苏煜阳之前，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得他吧，为什么他总是要戏耍自己？ 成为苏煜阳助理后，自己的确做错了很多事，但苏煜阳也有惩罚自己啊！ 以上凌秒都能忍，唯一让凌秒从心底觉得委屈的是，苏煜阳居然怀疑自己是黑粉！ 凌秒是书扬粉丝们公认的死忠粉，书扬开新书他砸盟主，几乎书扬的每个书迷群他都是管理员；书扬每本书的贴吧他都是小吧主。而今天，书扬本人亲口说“我现在在怀疑你是我黑粉派来黑我的”。 凌秒有一颗钢铁心，但在书扬的事情上，他绝对是玻璃心！虽然后面苏煜阳有说那句话是吓凌秒的，但凌秒的玻璃心已经碎了一地。 玻璃心碎了一地，粘不起来了！ “我不把你赶出去，你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苏煜阳放开了凌秒，他坐在沙发上自下而上看着凌秒，让他惊讶的是，凌秒没有丝毫慌乱，甚至眼睛里还有解脱的意味。 “解脱？从我身边离开，对他来说是解脱吗？既然如此，他当初何必来应聘？”苏煜阳看向凌秒的眼神变了，愤怒之中更多的是好奇、不解。 “苏煜阳，老子真心鄙视你。”凌秒唇边挂着一抹嘲讽，“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份工作，老子不干了！” 凌秒豪气地把苏煜阳家的钥匙拍在茶几上，钻心的疼痛让他险些叫了出来，不过他的倔强把这声嚎叫转化为了冷哼。 凌秒不带一丝留恋地开了门，“嘭”的一声门关上了。 苏煜阳机械地转过头，看着被凌秒重重砸上的门，他的脑海里闪过和凌秒相处的画面。愣了几秒，苏煜阳苦笑道：“走就走吧，这助理，我也懒得找了。” 苏煜阳拿着钥匙向卧室走去，忽然他看到墙角放着的一卷东西——到了晚上，这就是凌秒睡觉的床。 棉絮被子旁边放着的就是凌秒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小的那个放的是衣服，大的那个在苏煜阳记忆里，凌秒似乎没有打开过。 苏煜阳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一看，两个箱子都没有锁。很突然的，苏煜阳想要打开那个大箱子一探究竟。 手先于大脑行动，苏煜阳脑海里闪过“想看”的想法后，手就打开了箱子，等他大脑反应过来，他看到的是…… “这些……”苏煜阳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惊讶、惊喜与内疚同时涌上心头。 凌秒那个大行李箱内，放的全是苏煜阳的作品！苏煜阳的目光掠过每一本书的书脊，他的眼眶莫名湿润了。从最开始的《天域》到现在的《杀伐九天》，每一册实体书凌秒都有，包括漫画单行本。 苏煜阳随手拿起一本，颤抖的手差点把书掉地上。哆嗦地手指挑开封面，扉页上有自己的签名。 “这小子，难怪会……” 苏煜阳大概知道凌秒如此生气的原因了，他的手指滑过每一本书的书脊，忽然在《天域》最后一册与《邪曲逆天》的第一册中间停了下来，两本书中间夹了一张纸。 “缺《天域》完结纪念版。” 《天域》完结纪念版，一共就印了一千套，买到的人只能说RP爆表了。不过，外面虽然没有卖的了，但是苏煜阳自己留了一套。 一个想法蹦到苏煜阳脑海：“把我那套送凌秒？” 随着这个想法出现，一副画卷在苏煜阳眼前展开：凌秒接过苏煜阳递到他手边的《天域》完结纪念版，冷笑了一声直接把书拍在苏煜阳脑门上：“老子才不要你的施舍！”说完高仰着头潇洒离去。 “算了，等他回来了再说。” 苏煜阳觉得凌秒肯定会回来，因为凌秒的东西还在这里——除了手机，凌秒什么东西都没带走。 冰凉的风从领口、袖口灌进身体，凌秒打了个寒颤，小声抱怨道：“早知道老子就顶着一口气不出来了！不，不对，老子争的就是这口气，苏煜阳，哼，别以为你多了不起，敢碰我的逆鳞，我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出来的时候，凌秒就已经想好了去处，所以一出门他就给纪林熙打了个电话，但是纪林熙在加班，要很晚才出来，凌秒本想去公司等纪林熙，但纪林熙说他的上司胡林在，凌秒顿时没了去的心思。 凌秒在纪林熙公司楼下等着纪林熙，晚风吹得他恨不能把整个身体都缩在衣服里。 咳咳，这不就成乌龟了吗？ 滚，不需要你提醒！ 纪林熙出来的时候，凌秒快冻成冰坨了。 “你不知道找家饭馆待着吗？”纪林熙眼中没有对凌秒的关心，倒是写着两个大字：笨猫！ “靠，我可不想被老板的白眼球扫射。”凌秒踹了纪林熙一脚，纪林熙敏捷地闪开了。 纪林熙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胡林正朝这边走来，他立马拉着凌秒离开了。 车上，凌秒问纪林熙：“你还没吃饭吧？” “回去泡面就行了。”纪林熙无所谓地说。 “现在饭馆基本都关门了，烧烤摊应该还有，行政中心那边就有一家，我请你。” 纪林熙眉头皱了起来，两只眼睛如同扫描仪一般从头到脚把凌秒扫了一遍，他怀疑地问：“你真是凌秒？” “苏煜阳的钱，不用白不用。”凌秒说到苏煜阳的时候，愤恨的情绪自动出现。纪林熙还在奇怪凌秒今天怎么忽然打电话给自己，一听凌秒这话，他算是有些眉目了——多半是苏煜阳戳到凌秒的怒点了，凌秒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似乎纪林熙已经把凌秒当做苏煜阳的人了。凌秒是苏煜阳的人？仔细想想，还是挺奇怪的。 点了菜，纪林熙凑到凌秒耳边，戏谑地问：“凌秒，你不会是杀人夺财后携款潜逃吧？” “那是苏煜阳给我的这个月的生活费，老子准备辞职了，剩下的生活费就当辛苦费呗。” “在苏煜阳那儿做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辞职了？”纪林熙不解地问。 当即，凌秒就把苏煜阳的累累恶行告诉纪林熙，中间虽有添油加醋，纪林熙听到的依旧是事实版——凌秒叙述的能力实在是太烂了。 综上，纪林熙得出结论：凌秒又傲娇了。 “其实你还是挺喜欢苏煜阳的吧？” “错！”凌秒纠正道，“老子喜欢的书扬，不是苏煜阳！苏煜阳对于我来说，只是老板——前老板，书扬才是我的偶像。” “两人不就是同一人吗？” “不一样。”凌秒喝了口酒，苦涩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凌秒怅然若是地说：“我喜欢书扬，倒不如说我敬佩他。同样的文字，在他的脑海里就能组合出让人无法忘记的精彩画面，而我……不说了，说多了就是泪。至于苏煜阳，他我就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呵呵。” 纪林熙双手抱胸沉思着，凌秒把一瓶酒解决了后，纪林熙才无力地说：“神逻辑，不理解。” “呵，就连我都不一定能理解。”说着凌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凌秒买醉的嫌疑越来越重，这导致纪林熙不敢喝太多，当凌秒彻底倒在桌上，纪林熙才喊了结账。钱嘛，自然是纪林熙给的。 纪林熙拖着凌秒回到出租屋，他刚把凌秒扔床上，凌秒的手机就响了。 “苏煜阳，他打电话来做什么？” 第029章 “难不成是来求凌秒回去的？不对啊，凌秒是被苏煜阳赶出来的，苏煜阳又要求他回去，这也太诡异了。”思前想后，纪林熙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听筒传来的“嘟嘟”声，苏煜阳骂了声“靠”就把手机扔到一边。躺在床上，苏煜阳枕着手臂满脑子都是凌秒挂断电话后的得意。 “不对啊！弄得像是我要求他回来似的，我不就是让他把东西搬走吗？”如此想着，苏煜阳一振，他拿起手机又给凌秒去了通电话。同样惨遭纪林熙挂断。 大概是担心苏煜阳没完没了地打电话，纪林熙干脆把手机关了机。 被挂断一次也就算了，还来第二次，苏煜阳想想就不甘心，当他第三次拨打凌秒的电话，得到的却是“关机”的结果。苏煜阳那叫一个郁闷，他恨不得直接冲到凌秒面前，揪住凌秒的衣领，把凌秒扔地上狠狠蹂躏。 想着想着，苏煜阳越来越想找到凌秒，可是他完全不知道凌秒可能去哪儿。 “晕死。”苏煜阳又骂了一声，然后给凌秒发了条短信。 一个挺身，苏煜阳坐了起来。视线落到文档空白处，苏煜阳虽然知道下一章要写什么，但当他打出第一句话，又觉得不对劲儿，删删写写折腾到零点，苏煜阳愣是没留下一个字。 烦躁地关掉文档，苏煜阳决定找周公谈谈人生，说不定谈着谈着情节就出来了。 苏煜阳习惯性地在九点醒来，习惯性地在餐桌旁坐着等早餐，习惯性地催促凌秒快点。 “凌秒”二字苏煜阳脱口而出，但在瞬间又转为苦涩。 凌秒昨晚就离开了，留在这里的，都是些死物。 听不到厨房乒乒乓乓的声音，苏煜阳才惊觉，原来和凌秒的相处这段时间，自己是如此的习惯。想到先前自己还因为凌秒晚上码字吵到自己，现在细想，他是在担心凌秒身体也说不定。 苏煜阳愣愣地坐在餐桌旁，苏煜阳的心大概和这空无一物的餐桌一样——寂寥。 独自生活了三年，凌秒和他生活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凌秒是以一种潜移默化的形式进入他的生活，虽然表面他和凌秒是水火不相容，但他接受了这种规则。这种规则在顷刻间崩塌后，他没有想办法补救，而是让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习惯总是会在无形中提醒你一些事情，对凌秒，苏煜阳有了一种依赖感。 苏煜阳不敢继续整理自己和凌秒的关系，他害怕，他害怕自己无法离开凌秒。 “怎么会产生如此想法？”苏煜阳抬起沮丧的脑袋，脸上是自信的笑容，但是颤动的指尖透露了他的不安。 凌秒一个翻身，直接掉到了床下面。他不喜欢睡下铺，因为睡下铺容易掉到床下面。 听到东西掉落的声音，纪林熙脑袋从浴室探出，他见凌秒揉着肩缓缓坐起来，没说一句话就继续刷牙——事实上他就没停止这个动作。 “头好晕。”凌秒坐在地上郁闷地说。 纪林熙说了一句什么，但他刷着牙，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凌秒疑惑地“嗯”了一声，纪林熙抹了把脸说：“买醉的后果，你活该。” 凌秒瞅了纪林熙一眼，又打量了一番自己所处的环境，凌秒感慨地说：“转了一圈儿，又回到了这里。” “对了，昨天苏煜阳有打电话给你。”纪林熙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把凌秒的手机递了过来，“我嫌他吵，就把机关了。说不定他是找你回去的，你还是回他吧。” 纪林熙收拾好就准备出门了，临走前他嘱咐道：“房东那人的性格你知道，所以最好别出去。” “喂……”凌秒抗议地喊了一声，纪林熙只是看了他一眼，顿时他就软了。 嗯，可以理解为房东真是太恐怖了。 凌秒在地上坐着，等觉得自己状态比较好了他才缓缓站起来坐到床上。 开了机，没过多久就有短信提示。 “喂，回来拿你的东西，不然我当废品卖了。” 短信是苏煜阳发来的，凌秒立马被他嚣张的语气点燃。 “靠，要卖就卖，书给我留着就行。”凌秒回了短信。 苏煜阳还在后怕，凌秒的短信就来了。 看到凌秒的回信，苏煜阳一时间想不出用什么表情面对。 凌秒最看重的东西居然是书——书扬写的书。 苏煜阳：你回来帮我把东西搬到废品回收站去。 凌秒：擦，卖老子的东西，还让老子搬，苏煜阳你还真当自己是我老板啊？老子都说了，我不干了！另外，上QQ，老子不是土豪，没这么多话费和你聊。 凌秒这句话发出没多久，苏煜阳的QQ消息就来了。 时速3000：那我就把书卖了，如果是我的书，就签名卖。 零秒前：苏煜阳，你要是敢把老子的书卖了，老子拼着坐牢也要把你的个人信息公布出来，不要钱，就用“零秒前”这个微博发——你认证的助理微博哦。 时速3000：你过分了。 零秒前：哎苏煜阳，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我，所以变相求我回去吧？ 凌秒这话，好像戳中了苏煜阳的内心，苏煜阳几分钟都没有说话，凌秒忽然担心了起来。 零秒前：喂苏煜阳，又晕倒了？ 时速3000：谢谢关心，我还坚挺着。另外，你想回来我还不让你回来呢。 零秒前：哼，算我自作多情。对了，冰箱里没有冷菜，饿了就找外卖——千万别再打老子电话了，你的电话我一律拒接！ 苏煜阳的话还没打完，凌秒又发了一句话。 零秒前：我干脆直接把你拉黑名单，这样就连短信都看不到你的，省得闹心。 时速3000：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零秒前：最好再也不见！ 时速3000：又说傻话了不是？毕竟咱俩住得这么近，说不定今天出门就会碰见。 零秒前：见到了最好装陌生人，老子才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认识你这么一个混蛋。 时速3000：打个赌如何？如果今天我们见面了，你就回来把你的东西拖走。 零秒前：如果没见面？ 时速3000：你提要求。 零秒前：如果没见面，我要你把我箱子里的所有书都签上名。 到这里，凌秒忽然意识到哪儿有问题了——苏煜阳怎么知道自己有一箱子书的？ 零秒前：苏煜阳，随便翻我的东西，还用我的东西威胁我，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下作了吗？原来你不仅是混蛋，人品还如此低贱！这么多年，我敬佩错人了！ 说完这话，凌秒就下了线。 倒在床上，凌秒捂着胸口，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忽上忽下地漂浮着，很难受。 以前对苏煜阳是讨厌，现在是厌恶。如果记忆可以消除，凌秒一定会选择消除与苏煜阳有关的一切。 苏煜阳给凌秒发了一句话，但久久没有得到回复，在一看，凌秒已经下线了。 苏煜阳有些郁闷：“虽然我翻了你的东西，但是我没有告诉你啊。有书这事，是你自己说的吧？” 苏煜阳内心活动的后半句话，就是他最后给凌秒发的那句话，只是凌秒没有看到。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苏煜阳又把这句话用短信的形式发了一遍。 凌秒沉浸在悲伤里，短信铃声把他拉了回来。 解了锁，短信直接呈现在凌秒面前，看了看内容，凌秒脑袋忽然短路了：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有一箱子书的？ 凌秒点出QQ确认了没有，又点进短信…… 好吧，凌秒承认，这件事是他错了。 零秒前：书大，我错了！ 时速3000：错了就该有所表示。 零秒前：行行行，我下午就过去，把我的东西搬走。 时速3000：你真的不打算继续做我的助理了？ 零秒前：我是你黑粉派来黑你的，你放颗不定时炸弹在身边，能安心码字吗？ 苏煜阳明白，凌秒这话是在讽刺自己，同时也让他明白书扬在凌秒心中的地位比他想象的重很多。 时速3000：一个作者怀疑自己的死忠粉，的确是很愚蠢的行为，这件事上我向你道歉。 零秒前：不用道歉，我对你已经粉转黑了 苏煜阳看到这句话，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凌秒高昂着头，尾巴都翘上天的画面。 “噗——”苏蔚阳忍俊不禁。 时速3000：嘚瑟。 零秒前：苏煜阳，老子的东西你给看好了，等什么时候你我都有空了，我会过去拿的，特别是那一箱子的书，少了一个角你就准备赔一本吧！ 时速3000：要是多了呢？ 零秒前：嗯？ 时速3000：没什么，我去吃饭了。 零秒前：饭？我看你是吃方便面吧？没事儿，大胆的吃，我不会算你钱的。 苏煜阳一时无语：凌秒怎么就知道他的打算呢？ 零秒前：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被我猜中了？唉唉唉苏煜阳，嘴下留面，那是我未来的口粮！你还是叫外卖吧！ 时速3000：……小气 零秒前：说着说着我还真饿了，泡面去。 凌秒说去泡面，苏煜阳也摸不准，但凌秒泡不泡面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泡了包面，苏煜阳回到电脑面前继续昨晚一字未写的章节。 第030章 凌秒离开了三天，这三天苏煜阳的日子也没有多大波澜，唯一让苏煜阳不爽的是，每天码字的时间竟然多了一倍！ 看着文档，苏煜阳心烦意乱地点了右上角的“X”。 苏煜阳叹了口气，鼠标指针移到了浏览器上。点开浏览器，苏煜阳并没有进作者后台，而是进了凌秒的小说页面。 凌秒的小说还在更新，但苏煜阳知道，明后天一过，凌秒多半要断更。为什么？凌秒的电脑还在他这里，凌秒的后台也没有多余的存稿——凌秒曾让苏煜阳帮自己发过章节，所以苏煜阳知道凌秒的账号和密码，自然，凌秒电脑的密码苏煜阳也知道。 凌秒的电脑此时就放在苏煜阳书桌上，苏煜阳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凌秒的电脑，踌躇的神情不知道是在考虑提醒凌秒存稿快没了，还是干脆自己替凌秒更新了。 不得不说，苏煜阳还是不愿意凌秒断更，当然，并不是因为他在追更，而是他不希望凌秒日后责怪自己。 “咚咚咚”很急促的敲门声忽然传来，苏煜阳看了眼显示器上的时间，嗯，外卖到了。 “谢谢。”苏煜阳递过钱，笑容很僵硬。 送外卖的小哥喘着气埋怨地瞪了苏煜阳一眼，接过苏煜阳递来的钱，又把找补的零钱递给苏煜阳，并抖着脸上的肥肉故作热情地说：“没事，我应该做的。” 凌秒离开了，苏煜阳的一日两餐又交给外卖了，不过苏煜阳越吃越觉得难吃。 吃了一口外卖，苏煜阳就把食物推到了一边，然后起身去屋外。再回到房间，他手里多了一个袋子，看图案，应该是方便面。 苏煜阳这三天，也没少吃方便面，亏得凌秒每种口味都拿了两袋，苏煜阳这些天都没吃重复的。 吃着凌秒的面，看着凌秒的小说，忽的，苏煜阳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 苏煜阳咳得红了脸，痛苦的表情仿佛有人正掐着他的脖子。 “凌秒，难怪你一直扑街！”苏煜阳似乎想笑，但是被辣椒呛到的不适迫使他只能咳嗽。 倘若凌秒在苏煜阳旁边，绝对会一菜刀削过去，然后等着被苏煜阳各种数落。苏煜阳也挺期待凌秒死鸭子嘴硬的表现，可是，凌秒已经离开了。 “没有你看上的？”纪林熙端着饭菜走过来，在凌秒旁边坐下。 今天是周末，纪林熙不用去公司，凌秒就把纪林熙的电脑抢了过来。浏览了四五个招聘网，不是工作地点太远，就是要求太高，总之凌秒没有看到让他心动的招聘信息。 “哎，又进入了苦逼的找工作模式。”凌秒趴在键盘上，有气无力地拖过纪林熙给自己买的饭。 纪林熙建议道：“其实你可以找苏煜阳，说不定他改变了心意。” “滚！”凌秒直接否定了纪林熙的建议，然后纠正道：“不是他开除我，而是我踹了他！作为他的死忠，他居然怀疑我是黑粉，这种事简直不能忍！” “他不是道歉了吗？” “道歉能把我碎掉的心粘上吗？”凌秒反驳道，“反正，就算露宿街头我也不会向那混蛋低头！哎林熙，你们公司最近有没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 纪林熙在脑海里搜寻有关招聘的信息，凌秒就见纪林熙眼睛亮了一下，他激动地问：“真的有？” 纪林熙惋惜地说：“有是有，而且和我一个部门，但以你的性格，你绝对不会去——那个职位的顶头上司就是胡林。” “有没有搞错啊。”凌秒想掀桌，“算了，我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工作，实在不行，就去你那儿应聘。” 凌秒这样说，纪林熙可没有当真，毕竟他和凌秒都清楚，就算凌秒过了初试，在面试的时候，胡林也会想尽办法把凌秒刷下去。 吃过午饭，苏煜阳继续上午未完成的章节，凌秒继续找工作。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间，苏煜阳打电话叫外卖，却被对方告知“我只送到楼下”。苏煜阳冷笑，我要是愿意下楼，还叫外卖做什么？ 当初苏煜阳图清净才买10楼，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外卖不愿送，苏煜阳也不愿下楼，没办法，他只好靠凌秒留下的方便面度过一段时间了。 撕开方便面袋子，苏煜阳就去饮水机接水。 “忽然有点想凌秒做的菜了，如果凌秒愿意每天给我送饭……”苏煜阳的“想”戛然而止，不到一秒种，一声惨叫从苏煜阳嘴里冲出。 “好烫！”苏煜阳慌忙扔掉手中的袋子，谁知袋子倒出的水和面全落在他手背上，这根本就是伤上加伤。 苏煜阳一个箭步冲到厨房用冷水冲洗烫伤的地方。 手背红了一片，稍微动一下就痛得要死。苏煜阳懊恼地看着红红的手背，心道：“都肿成这样了，还怎么码字？”想着自己这书要断更，苏煜阳的心就像被人用鞭子抽打似的，痛得他难以呼吸。更悲催的是，他烫伤的是右手！ 苏煜阳在网上搜如何处理烫伤，而就在他搜索的间隙，红肿的部位开始冒出一些小凸点，等苏煜阳反应过来，凸点都有黄豆大小了。 “我……”水泡啊，苏煜阳看着就想挑破，但他刚刚看到一条建议就是水泡最好不要挑破。 苏煜阳一晃神的功夫，水泡有大了一些，这下他想不下楼都不行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先发了条微博，还配了图片，图片自然是他红肿的爪子。 “被烫伤了，如果我断更了，一定不是我偷懒。” 凌秒一开微博就看到了苏煜阳发的这条微博，他拉着纪林熙过来指着苏煜阳的微博说：“林熙你快看，苏煜阳的手都肿成猪蹄了！哈哈，这就叫恶有恶报！” “幸灾乐祸。”纪林熙冷淡地送给凌秒四个字，然后把电脑搬到自己面前。凌秒悻悻地哼了一声，知道纪林熙要工作，他只好老实的回床上躺着。 苏煜阳从药店回来，按照说明书把药擦在烫伤的地方。擦药的时候，苏煜阳抽空瞄了眼微博，他出去这段时间，微博评论数和转发量都在增长，点进去一看，评论转发的都是同一条微博。 关心问候他的人不少，损他的人也不少，不过其中有一条评论极其刺眼——恶有恶报。 这个ID苏煜阳不熟，一时间他也没猜到这条评论是谁发的，姑且算作黑粉发的。 苏煜阳回复了某些人的“问候”，然后很有闲心的点开了“恶有恶报”这条评论发布人的微博主页。 博主的微博名叫“纪林熙”，苏煜阳再次过滤了一遍脑海中的名单，发现自己真的不认识这个人，不过在纪林熙微博右侧，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ID——写手零秒前——这正是凌秒修改后的微博昵称。 纪林熙的微博还是挺多的，写的多半是日常生活，偶尔会发点自己的设计作品和公司广告。 “这应该不是凌秒的小号。”苏煜阳翻了两页微博，发现这个人和凌秒的互动很多，猜想这应该是凌秒认识的人。苏煜阳心里有了判断：那条评论不是纪林熙为了替凌秒出口气发的，就是凌秒借纪林熙的号发的。 设想一：如果评论是纪林熙发的，他替凌秒出气的理由是什么？他们似乎只是普通朋友，难不成这家伙对凌秒有那方面的意思？ 设想二：如果是凌秒自己发的，原来他现在还在关注我啊！ 设想一情况下： 苏煜阳很想把凌秒拽到跟前，问他和纪林熙的关系；但他更想把纪林熙拖过来狠狠揍一顿，然后问他对凌秒是何居心。 可是，苏煜阳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设想二情况下： 苏煜阳笑眯眯地看着纪林熙的微博主页，想到凌秒还关心自己，苏煜阳觉得窗外的乌云都是白色的。 “忽然有点想凌秒了。” 喂，不是忽然吧，从凌秒离开开始，凌秒就存在你深深的脑海里。 “要不要把他找回来呢？”苏煜阳不是个放不下身段的人，他就怕凌秒不愿意回来。 苏煜阳眸子垂下，视线尾端是凌秒的笔记本电脑。 灵光一闪，苏煜阳拿起手机给凌秒打了个电话。 电话顺利打通了，苏煜阳有些惊讶——这家伙，不是要把我拉黑名单吗，难道他忘了？ 没忘也好，省得我要用别的方法去找他。 凌秒在洗澡，纪林熙听到凌秒的电话响了，没有接。响过一次之后，纪林熙以为电话不会再打来了，谁知过了几秒手机又响了。 “凌秒，你的电话响不停，神烦。”纪林熙冲着浴室嚷了一句。 水声停了，凌秒穿着一条大裤衩就走了出来，头上的泡沫都没洗干净。 “你也看到了，我手烫伤了，所以我需要一个助理。”苏煜阳温和的声音传来，仔细一听，还能听出他的祈求。 “老子辞职了！还有别的事没有，没有我就挂电话了。”凌秒的话，火药味十足，不待苏煜阳回答他就挂断了电话。 凌秒打开安全软件，骂骂咧咧道：“靠，忘了把苏煜阳加黑名单。” 凌秒把苏煜阳的号码移入黑名单，还没来得及点确定，苏煜阳的短信就来了。 第031章 凌秒扫了眼苏煜阳发来的短信，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又紧，仿佛要把手机捏碎一般。大概是心痛自己的钱，凌秒才松开了手指，然后把手机狠狠砸在床上。 “咚——” 巨大的响声把纪林熙吓了一跳，他捂着“怦怦”跳动的心脏问道：“搞什么，吓死我了。” 凌秒愤恨地哼了一声，对着纪林熙恶狠狠又欲哭无泪地说：“妈的，走的时候太匆忙，居然忘了拿电脑，现在苏煜阳这混蛋，居然用存稿威胁我！” “你走得是有多匆忙啊，衣服没带就算了，那一箱子书、你的电脑，你居然都没带。凌秒，你是不是对苏煜阳有了其他的情感，不然你怎么这么反常？”纪林熙似有所思地说，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凌秒没看到纪林熙的脸，但凭借纪林熙那欠扁的语气凌秒已经脑补出了纪林熙的表情。 凌秒踹了纪林熙坐着的椅子一脚，悻悻地说：“老子才没有，我现在愁的是，我他妈的不想回去，但偏偏有把柄在他手中。靠，威胁人这种低劣的手段都使得出来，苏煜阳这人品。” 纪林熙知道凌秒是真生气了，他也就不再继续刺激凌秒，他提醒道：“先别想苏煜阳了，去把你脑袋上那一头的泡沫洗掉再说吧。” “晕。”经纪林熙这么一提醒，凌秒才想起自己刚才在洗澡。被苏煜阳一搅和，他的大脑都快只剩下“苏煜阳”那张透着狡黠的脸。 洗完澡本应是神清气爽，凌秒却是郁闷不已，他刚才把纪林熙的洗面奶当牙膏用了，而让他恍惚的人正是苏煜阳！ “林熙，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凌秒躺在床上，声音有气无力。 纪林熙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该怎么办？” 沉默了一会儿，纪林熙又问：“你不想回去是因为苏煜阳冤枉你是黑粉，可苏煜阳很明显的知道你不是，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就是因为我没有在更新后检查章节吗？”凌秒说起这事还有些愤恨，“他自己怎么也不检查啊，没见过他这么不负责任的作者。” “笨猫啊。”听纪林熙的语气，他似乎想把凌秒拎到浴室用冷水冲冲凌秒被愤怒笼罩的大脑。 “喂，往事不用再提好不好！”凌秒坐了起来，那神态那动作，活像一只被人踩着尾巴的猫咪。 “凌秒，你脑袋转转弯行不行？这种错误你以前也没少犯，为什么就只有这次被苏煜阳发现了？”纪林熙忽然用教训的口吻对凌秒说话。凌秒眸光一滞，纪林熙的话好像真的点醒了他什么，他讷讷地说：“苏煜阳一直很信任我？” 纪林熙没有说话，凌秒的目光一直落在纪林熙脸上，似乎纪林熙不给他一个准确的回答，他就会把纪林熙盯出一个窟窿。 纪林熙完成了工作，他伸了个懒腰才说：“我倒是觉得苏煜阳不是在威胁你——他大概是找不到其他让你回去的方法，才会用存稿引诱你回去。” “引诱？”凌秒不解。 纪林熙翻出苏煜阳发给凌秒的短信解释道：“苏煜阳只说了一句‘你的存稿还在我这里，回来吧’，他并没有说你没回去他会把你的存稿怎么样，所以他是在引诱你，而不是威胁你。 老实说，苏煜阳的举动很奇怪，说不定他对你……”纪林熙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凌秒从他手里拿过了手机，然后凌秒拨了一个电话。 “喂苏煜阳，如果我没回去，你会把我的存稿怎么样？”凌秒用十分平缓的语气说。 “不知道。”苏煜阳波澜不惊地答道，“不过，你这里面的错别字真多，累死我了。” “我……”凌秒本想回一句“我错别字多关你P事”，但苏煜阳那句“累死我了”却让凌秒的心抽了一下。 “难不成他在改我的稿子？”凌秒吃惊地张大了嘴。 凌秒迟迟不回答，苏煜阳紧张地问：“凌秒你没事吧？” “我……你……” 仿佛明白凌秒要问什么，苏煜阳笑道：“知道你对全勤看得很重，所以正在帮你修明天的更新，不过你的存稿支撑不了多久，再不回来……” 虽然苏煜阳没有把话说完，凌秒已然了解苏煜阳想表达什么。 “苏煜阳的手不是受伤了吗，他还在帮我修稿子，我……”凌秒感到自己的心被人揪了一把，仔细一看，揪自己心脏的那只手的手背全是水泡，和苏煜阳微博配图一模一样。 “你把……算了，还是我回去吧。” 凌秒其实想让苏煜阳把稿子传过来，但想到苏煜阳手受伤了，又是独自一人在家没人照顾，更重要的是，苏煜阳还在为自己修稿子，凌秒心底一软就说了要回去的话。 凌秒的回答既在苏煜阳预料之中，又在苏煜阳预料之外，他露出欣喜的笑，说话的语调却没有起伏：“我等你。” 我等你。 简单的三个字，没有多少感情色彩，凌秒在听到这三个字后，脸颊忽然红了。 纪林熙把凌秒的变化收在眼底，见凌秒红了脸，他有些好奇苏煜阳到底对凌秒说了什么，但直接问凌秒，凌秒肯定不会告诉他。 “凌秒，你脸怎么红了？” “啊？” 纪林熙不说还好，一说，凌秒就觉得两颊火辣辣的，手一放上去都有灼热感。 “哎呦，哎呦，瞧你那模样，不像是要去见老板，倒像是要去见老公。”纪林熙打趣地说。 “滚！”凌秒跳下床开始收拾东西。 纪林熙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凌秒转头瞪了纪林熙一眼，嗔道：“有什么就说，你这哀怨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我抛弃了呢。” 纪林熙咳了两声一脸八卦地问：“我很好奇，你这么着急到底是为了稿子还是为了苏煜阳。” “他在等我。” 凌秒脱口而出四个字，话音落下，凌秒大脑空白了几秒钟。凌秒再看向纪林熙时，纪林熙正眉眼带笑的看着他，只是纪林熙的表情凌秒越看越觉得窘迫，他慌忙解释道：“那啥，我得赶紧去码字。”说完提着东西就跑了。 凌秒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纪林熙脸上露出沉思。 吵杂的脚步声渐渐走进，然后门打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 “凌秒不在？” “哦，他回去了。” 思绪被室友打断，纪林熙也懒得继续思考，他吐出一口气，笑道：“哎，凌秒的事就让他和苏煜阳慢慢折腾吧。” 室友看着纪林熙的笑，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凌秒一路狂奔到苏煜阳家楼下，然后提了口气向十楼冲去。 “哈——呼——”凌秒喘着气，剧烈跳动的心脏似乎随时会从喉咙跳出。 凌秒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敲门了，他准备休息一会儿再敲门，却发现门根本就没有关。 小心翼翼拉开门，昏暗的客厅里，一片白光特别耀眼。凌秒定睛一看，那似乎是一台笔记本电脑。 “你回来了？”惊讶的声音划过黑暗，从角落传到凌秒耳中。 凌秒“啊”的叫出了声，这时一个黑影朝他走来。 “苏……苏煜阳？”凌秒试探地问。 “你回来就好，稿子我修完了，也按照你以前更新的时间定时好了。”苏煜阳温柔的话语抚平了凌秒慌乱的情绪，凌秒的视线顺着苏煜阳的身影移动，虽然看到的只是一团黑影。 “啪——” 开关被摁下的声音。 眼前忽然一亮，凌秒条件反射地眯起了眼。 头顶一暗，凌秒猛然抬头看向遮住光线的物体——苏煜阳。 “本来想把你的箱子里的书都签上名，但……”苏煜阳把爪子举到凌秒面前晃了晃，凌秒一把抓住苏煜阳右手腕，看着手背的水泡疼惜地说：“比发微博时大了一圈儿。” “呵。”苏煜阳无所谓的笑了笑，“擦了药，过不了几天就会好。” 苏煜阳视线一低，落在了凌秒提着的袋子上。 凌秒走的时候是空手，一回来却多了个袋子，不免让苏煜阳好奇。 凌秒拿出袋子里的东西，是一些衣物。 “走的时候啥都没带，去林熙那儿借宿，顺便把他的东西扫荡了。”凌秒随口解释了一下，就在这时，一条内内从袋子里滑出。 “这也是他的？”苏煜阳盯着地上的内内，眸子里“刷”的腾起一簇火焰。 凌秒尴尬地拾起内内，听到苏煜阳的话他小声地说：“新的。” 凌秒和苏煜阳面对面站着，苏煜阳像是一位威严的老师，凌秒则是犯了错误的学生。一听凌秒说是新的，苏煜阳眼中的火焰小了许多，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林熙是谁啊？”苏煜阳故作平静地问，视线不住地在凌秒身上扫来扫去，“你这衣服也是他的吧？” “林熙啊？他叫纪林熙，是我大学同学。这衣服自然也是他的，不过有点大，我先去换一件。” 说着凌秒就拿着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 凌秒跑动的动作有点大，衣服下摆飘了起来。 第032章 玻璃映出凌秒的身影，尽管很模糊，但苏煜阳看到的却是蓝光画质的画面。 苏煜阳含含糊糊地说：“没事，你换好衣服了吗？我要洗澡。” “哦，就好了。” 凌秒话音刚落，苏煜阳就听到门锁被转动的声音。 “苏哥？”见到苏煜阳，凌秒惊叫了一声，他快步走苏煜阳面前，紧张地问：“苏哥，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闻言，苏煜阳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手掌都被汗水浸湿了。甩掉手上的水珠，苏煜阳僵硬地笑着：“我先去洗澡了。” “哎！”凌秒一把拉住一只脚进了浴室的苏煜阳，他把苏煜阳拖了出来，一本正经地说：“苏哥，你的伤口不能沾水，当心感染！你先等等。” 苏煜阳自己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看着自己烫伤的手，居然有些庆幸自己的手烫伤了。 凌秒给苏煜阳的右手套了个保鲜袋，有用丝带扎紧。 “暂时先这样了，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就叫我。” 想到凌秒替自己洗澡的场景，苏煜阳“嗯”了一声，就逃难似的进了浴室。几秒钟之后，凌秒听到了水落在地砖上的声音，奇怪的是，他没有听到热水器的轰鸣声。 今天的气温不算太高，照苏煜阳的习性，是绝对不会在这种天气条件下洗冷水澡的。凌秒大惑不解，虽然很想问问苏煜阳，但转念一想，自己似乎没有立场管苏煜阳的私事，也就把自己的好奇心按捺住了。 苏煜阳背靠着墙砖，丝丝凉意渗入皮肤；冷冽的水珠打在头顶，顺着身体滑下，苏煜阳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但是他没有把水调成温水。水模糊了视线，苏煜阳的大脑居然渐渐清醒了起来。 “呵。”苏煜阳苦笑，“我都在想些什么？难道真的压抑太久了？” 上一段恋情结束已经两年了，这两年苏煜阳一心扑在小说上，对于感情的事，完全没有考虑。 可以这样说，苏煜阳这两年在现实生活中接触最多的人是送外卖的小哥和风纪，网络上接触最多的人是责编暮雨。外卖小哥不在苏煜阳考虑范围；风纪是过去式，苏煜阳不吃回头草；暮雨又是有妇之夫，苏煜阳更不愿染指；掐指一算，苏煜阳周围还真没适合他的人。 苏煜阳现在想来，除了《邪曲逆天》完结，《杀伐九天》开坑，这两年的生活就像白开水。 凌秒的出现，会把白开水变成什么呢？ 苏煜阳这样想着，就把水关掉了，然后他意识到一件很重要又有点尴尬的事——他居然没把浴袍拿进来！ 苏煜阳自己的衣服已经打湿了，他的视线在浴室转了一圈儿，没有发现湿衣服意外可以用来遮挡的东西。 低声骂了一句，苏煜阳扯着嗓子喊道：“小秒，小秒！” “苏哥怎么了？” “帮我把床头叠好的浴袍给我拿来！” 凌秒应了一声后，苏煜阳就没听到什么声音了。 敲门声响起，苏煜阳把浴室门拉开了一个缝隙，凌秒把衣服递了过去，但就在凌秒转身离去的时候，他脚下一滑直接倒在了浴室门上。浴室门是朝内开，凌秒这一倒，苏煜阳只能慌忙让开，然后凌秒就倒在了浴室，他头顶是苏煜阳…… “啊——” 惨烈的叫喊声冲破苏煜阳的耳膜，他套上浴袍大步流星走了出去，把凌秒一个人留在浴室凌乱。 凌秒的大脑好像死机了一般，他躺在地砖上，任由地面的水渍浸湿他的衣服。 苏煜阳再次回到浴室时，凌秒还保持着他刚才离开的姿势，就连眼睛似乎都没眨一下。 苏煜阳蹲在凌秒身旁把凌秒扶了起来，凌秒机械地转动脖子让自己的脸正对着苏煜阳。 凌秒觉得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面对苏煜阳时或多或少会有些难堪。苏煜阳像个没事儿似的，他笑道：“地面凉，继续躺着当心感冒。” 凌秒才恢复运转的大脑又一次当掉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对苏煜阳说，但他此时发不出一个音节。 “那个……” “嘶——” 凌秒抬手想要移开苏煜阳放在自己背上的手，不曾想碰到了苏煜阳右手背，苏煜阳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事吧？”凌秒不敢动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破了苏煜阳手上的水泡。 苏煜阳不在意地一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快把湿衣服换掉吧，感冒了我可不照顾你。” 苏煜阳说完这话就回了卧室。凌秒攥着苏煜阳放在自己手里的衣服，眸子里流过一丝异样。 苏煜阳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凌秒能感觉到，但他的内心很惊慌，他弄不明白苏煜阳转变的缘由是什么，他甚至在怀疑苏煜阳是故意不拿衣服进去，之后的一切自然都是苏煜阳的计谋。 “真的是这样？”凌秒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设想——苏煜阳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喜欢我？呸！ 捉弄我？升级版的捉弄？ 思来想去，凌秒的脑袋被各种设想搅成了浆糊，再这样下去不仅这件事理不出头绪，其他要耗费脑细胞的事也会一团糟。 想不出就不想，凌秒很干脆的把这事儿抛到脑后，这倒和苏煜阳有些相像。 苏煜阳的存稿没有多少，因为他手受伤了，所以就把两更变一更了，但就算是一更，耗费的时间也是以前的三倍＋！ “凌秒，早就建议你用五笔了，你非要用拼音，现在知道打字的速度跟不上我说话的速度是多么痛苦了吧？”苏煜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 凌秒横了苏煜阳一眼，咬牙道：“老子又不是速记员！”凌秒是手残啊，他一直承认，但是这话从苏煜阳口中说出来，凌秒怎么听都觉得苏煜阳是在讽刺自己。 其他人讽刺他，凌秒没意见，偏偏苏煜阳不行。 别问原因，我也不知道。 凌秒烦躁地敲着键盘，“噼噼啪啪”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有感觉，如果苏煜阳不在旁边打哈欠的话。 “喂，下一段！”凌秒怒喝道。 苏煜阳一个激灵，抽了抽鼻子才继续口述：“三天后，严落和……” 凌秒打字速度跟不上苏煜阳口述速度，所以苏煜阳说一句凌秒敲一句，时间就在一说一敲中被拉长了。 嗯，主要还是凌秒手残。 “我说……”苏煜阳忽然站到凌秒身后，拉长了语调压低了声音说话，鼻腔喷出的气息全落在凌秒颈间。 “苏……苏……”凌秒“苏”了好几下都没有说出第二个字，苏煜阳往凌秒身旁一坐，似有所思地说：“苏苏？这称呼……挺亲昵的啊，我以前的男朋友都没有如此亲昵的称呼我。” “我……”凌秒的脸在瞬间涨红，他冷哼了一声，用冷硬的语气说：“苏煜阳，我只是你的助理，如果你要解决生理需求，就去该去的地方。” 苏煜阳一愣，他本想逗弄凌秒一番，但显然凌秒的想法超出了他的预计。 一时间苏煜阳呆在原地，凌秒却起身准备离开。 “你想多了。”苏煜阳无奈地说。 凌秒没有动作，苏煜阳叹息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两个分句写反了。” “嗯？” 凌秒困惑地看着苏煜阳，苏煜阳指着电脑屏幕，指头点了两个分句，凌秒定睛一看，似乎真的写反了。 “那个……苏哥，我……”凌秒摸了摸后脑勺，神情有些不安，“抱歉，我误会你了。”凌秒心一横向苏煜阳认了错。 “凌秒，你在担心什么？”苏煜阳忽然转了话题。 凌秒“啊”了一声，睁大了眼睛看着苏煜阳。 苏煜阳单手撑着下巴，眸底闪过一丝凄凉：“我喜欢男人，而你又是男人。” 凌秒明白苏煜阳的意思，他提了口气认真地说：“你对我的态度让我恐慌。” “以前你对我是各种嘲讽，抓住机会就把我往最最最垃圾的程度贬。现在呢？我回来那天，你对我的关心让我从心底感到慌乱。苏煜阳，你对我态度的转变，很突然，我……我适应不了。” 凌秒终于把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压在心里的秤砣被取走的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苏煜阳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只是笑容渐渐僵硬。 “小秒。”苏煜阳把自己受伤的手举起来在凌秒面前晃了晃，“我手受伤了，你是唯一能帮助我的人，我不对你好点，万一你丢下我走了，我上哪儿哭去？” 苏煜阳调笑着，凌秒眼里流转着疑惑的光。苏煜阳起身，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凌秒目送苏煜阳离开书房，然后……然后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似乎，他的话伤了苏煜阳的心？ 第033章 苏煜阳坐在床沿，双手手肘放在大腿上，十指交叉支着下巴，低垂的双目眼波荡漾泛起圈圈涟漪。 一阵风吹来，窗帘被高高扬起，苏煜阳感到清凉，他抬头看向窗外，但风过之后窗帘又回到了原位，苏煜阳看到的只有昏暗的一角。 苏煜阳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晚风带着丝丝凉意拂过他的脸颊，混沌的大脑似乎清醒了一些。抬头看着墨染的天空，隐约能见到几片细碎的光点。苏煜阳有种错觉，那些闪闪烁烁的银色好像正在嘲笑自己，至于为什么嘲笑自己，他也糊涂了。 回想着凌秒的话，那句“苏煜阳，你对我态度的转变，很突然，我适应不了”仿若咒语般在苏煜阳脑海回荡。 对凌秒的态度转变，苏煜阳并没有觉得自己对凌秒的态度有所变化。要说有，大概也是因为自己现在有求于凌秒，但在凌秒看来整件事又不是这样。 恐惧、迷茫、还有一丝丝苏煜阳无法理解的感觉萦绕着苏煜阳，他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包围，就好像是一团粘稠的液体包裹着他的身体，让他的呼吸变得艰难，又不至于完全窒息。 苏煜阳又一次迷茫了，忽然他很想找人问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行动和思考是同步的，苏煜阳一想到这里，他套上一件外套就出了门。 “苏哥？” 苏煜阳像风一样在凌秒面前一闪而过，凌秒张着嘴愣在原地，看着苏煜阳出了门他摸摸脑袋低声说道：“他这么晚去哪儿？” 苏煜阳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向某个地方驶去。 W&S，苏煜阳抬头仰望着这块金色的招牌，提了口气缓缓走了进去。 晚上的生意比起白天要好一些，店里是座无虚席。 苏煜阳一进门风纪就看到了他。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大老板？”风纪戏谑道。 苏煜阳喘着气，呼吸疼痛地说：“我有事问你。” 不到十分钟，苏煜阳就从W&S出来了。只是风纪没有解决苏煜阳的问题，反而让苏煜阳更加迷茫了。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风纪玩笑似的声音反复在耳畔回荡，苏煜阳心烦意乱地在耳边挥了挥手，仿佛是想用这种方法驱散风纪的声音，但作用不大。 风纪双手抱胸倚着W&S的大门，他看着苏煜阳的背影没有说话，微微上扬的唇角缀着一抹苦涩。 当初和苏煜阳分手是他提出来的，苏煜阳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就说了“好啊”。 苏煜阳没有问缘由，也没有大吵大闹，他只是微笑着，很平静地说了一句“好啊”。那时候风纪就知道，苏煜阳从未把自己放在心上。 因为住在同一间寝室，苏煜阳和风纪分手之后，依旧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起初风纪对苏煜阳还有些躲避，但苏煜阳对风纪的态度没有丝毫转变，风纪这才意识到一件事：无论是两人恋爱前，恋爱时，还是分手后，苏煜阳对自己的方式，从来就没有变化过。 如果说分手后风纪对苏煜阳还有一丝留恋，那个时候他就完全放弃了苏煜阳——他走不进苏煜阳的心。 回忆涌进脑海，占据了风纪每一个脑细胞，风纪嘴角的笑忽然甜蜜了起来，笑容中夹着期待。 凌秒似乎已经成功占据了苏煜阳心中的一个角落，只是苏煜阳没有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 刚才苏煜阳把他的烦恼一股脑儿地告诉风纪，风纪愣了几秒就笑了起来，然后他拍着苏煜阳的肩，用开玩笑地语气说：“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苏煜阳的回答只有四个字：“我不知道。” 风纪很清楚，感情这事外人最后不要干涉，所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把苏煜阳请了出去。 “风纪，车就放在你这里了，我明天来取。”苏煜阳把车钥匙交个风纪，然后拉紧外套随意朝一个方向走去。 在认识凌秒之前，苏煜阳有过四个男朋友，看上去他在感情方面不是一片空白，但只有苏煜阳自己清楚，他对四个男友都谈不上喜欢。他们提出分手的时候，苏煜阳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要说难过，不是没有过，初恋提出分手时，苏煜阳还是伤心了一段时间，额，目测不超过三天。 苏煜阳的初恋是他高中的学长，比苏煜阳大一年，两人因主持元旦晚会而结识，之后又多次合作。几番相处，学长对苏煜阳暗生情愫。然后对苏煜阳各种献殷勤，加上学长的主动，苏煜阳最终和学长走到了一起。 苏煜阳和学长本来就在校外租房居住，两人就顺理成章地住到了一起。住到一起后，学长算是发现苏煜阳的各种缺点了，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苏煜阳对小说的痴迷。 无论是两人在吃饭、逛街、还是躺在床上，苏煜阳的手都离不开手机，眼睛大部分都看着小说阅读界面。 学长感受到苏煜阳对自己的轻视，加上当时有人在追求他，两人就和平分手了，学长也搬出了苏煜阳租住的房子。 现在回想起来，苏煜阳都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学长的表白。难不成是看着学长整天追自己太辛苦了？ 苏煜阳的第二段恋情是在大一。 苏煜阳和第二任男友是在军训时认识的，两人虽然不在同一个班，但被分到了同一个连，加上两人都有共同的爱好——看小说——就自然而然成了朋友。等到军训结束，两人的关系也渐渐转变了。 两人分手同样是因为小说，因为苏煜阳太痴迷小说了，那种恨不能把小说当饭吃的狂热让他第二任男友难以招架，于是第二任男友提出了分手，苏煜阳同样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苏煜阳和第二任男友还合作写过小说，但写了十万字就因为两人分手而太监了，苏煜阳的成名作《天域》就是脱胎于这本太监小说。 苏煜阳的第三任男友就是风纪。 和前两任一样，风纪主动追求苏煜阳，表白之后两人在一起，之后又因为小说和平分手。 至于第四任男友，苏煜阳几乎已经记不起他的样子了，不过两人恋情发展的过程和前面如出一辙。 “喜欢？”苏煜阳走在路灯下，灯光把他的影子拉长，显得寂寥、孤独。 那感觉是喜欢吗？ 苏煜阳努力回想以前男友的表现，但似乎没有一个和自己现在的情况相符合。 一时间苏煜阳有些后悔去找风纪了，特么的，问题没解决，还产生了新的麻烦。 苏煜阳双手揉着脸，烦躁感更浓。 一阵风过，苏煜阳不禁哆嗦了一下，他抽了下鼻子，迅速找准方向向家走去。 苏煜阳回到家，凌秒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苏煜阳站到凌秒身后注视着凌秒的动作。 凌秒正在看《杀伐九天》——苏煜阳看到电脑屏幕的第一眼是这样认为的，但后来他发现，凌秒是在改错！ “小秒。”苏煜阳双手放在凌秒肩上轻声唤道，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疼惜。 凌秒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心脏的跳动都剧烈了几分，他捂着心口心有余悸地说：“苏哥，你吓死我了。” 苏煜阳在凌秒身旁坐下，他看着电脑说：“前面有很多错误的地方吧？” “嗯。”凌秒郁闷地叹息着，“苏哥，你以前上传章节前都不检查的吗？” 苏煜阳笑道：“人懒啊。” “对了。”凌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转头看向苏煜阳，一字一顿地问：“第八百五十章的问题，你是怎么发现的？” “额……”苏煜阳沉吟了一会儿，本来他也不想说，但既然凌秒这样问了，就说明他已经猜到章节的问题不是自己发现的了。为了避免凌秒负气离去，苏煜阳只好实话实说：“我责编告诉我的。” 苏煜阳没说是他自己发现的，凌秒心里闪过欣喜，至少苏煜阳是相信他的。 苏煜阳瞥到凌秒眸子里的喜悦，他抬手抚着凌秒的发丝，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凌秒笑而不语，苏煜阳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失落。 “我喜欢凌秒吗？”风纪的话又出来折磨苏煜阳，苏煜阳低骂了一声，凌秒疑惑地发出“嗯”的声音。苏煜阳没有解答凌秒的疑问，他僵硬的笑着，然后起身向卧室走去。 凌秒看着苏煜阳的背影，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之后的一段时间，苏煜阳把风纪的话抛在了脑后，他对凌秒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对于凌秒来说，是回到了从前。 压抑着凌秒的不适感终于消失，虽然苏煜阳这变来变去的态度让他很是不解。 “喂凌秒。”忽然，苏煜阳的喊声从卧室传来，凌秒放下手中的活儿一溜烟儿地跑了过去。 不知从何时开始，苏煜阳学起了凌秒，凡是他很生气的时候，不仅会直呼凌秒的名字，还要在“凌秒”前加个“喂”字。 起初苏煜阳这样叫凌秒，凌秒还没觉得什么，几次下来凌秒也摸到了规律，所以苏煜阳一喊“喂凌秒”他就什么都不顾地冲到了苏煜阳房间。 第034章 苏煜阳的房门虚掩着。 凌秒透过门缝观察门内的情况，他看到苏煜阳腰背挺直地坐在电脑面前，手指滚动着鼠标中键，似乎正在浏览网页。 深吸了一口气，凌秒缓缓推开门。 凌秒小心翼翼走到苏煜阳身边，苏煜阳听到脚步声，扭过头看了凌秒一眼又把头转了回去。苏煜阳看向凌秒时，凌秒的呼吸都停止了；当苏煜阳把视线重新投向电脑，凌秒的心又在瞬间冰凉。 苏煜阳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凌秒心里很没有底，他下意识地瞄了眼苏煜阳正在浏览的页面。看到页面上的内容，凌秒心猛然跳动了两下：擦，不会是更新又出错了吧？ 自从上次因为更新失误导致苏煜阳误会自己，回到苏煜阳家后，每次新章节发布后凌秒都第一时间去找错，为了把错误率降到最低，凌秒每章至少要检查三遍。所以，他有自信新章节完全没有错误。当然，不排除他眼花缭乱没有看清楚，所以他现在只能老实地站在苏煜阳旁边。 凌秒耷拉着脑袋等待苏煜阳的判决，但过了十来分钟苏煜阳都没有动作。等待的过程是最煎熬的，凌秒已经放缓了呼吸，但愈发不安的情绪促使他的心脏越跳越快，担心爆体而亡，凌秒心一横，咬牙抬起头准备主动出击，不曾想他的头刚抬起来就撞上苏煜阳玩味的笑容。 “被玩弄了？”凌秒脑海里闪过这句话，不待他有所反应，苏煜阳“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凌秒，你该不会以为我找你是要责骂你吧？” “不是吗？”三个字脱口而出，瞬间凌秒又觉得自己太窝囊了，他瞪了苏煜阳一眼，一字一顿咬着牙说：“苏煜阳，你他妈的在玩儿我？” “我说了什么吗？”苏煜阳眨了眨眼睛，眸子里就写着四个字——我很无辜。 仔细一想，苏煜阳似乎什么都没说，他就是叫自己过来而已，而自己因为以前的经验，潜意识觉得苏煜阳是要教训自己，所以…… “靠。”凌秒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这该死的条件反射！” 凌秒的懊恼郁闷落在苏煜阳眼中，苏煜阳上扬的唇角抿了抿，脸部肌肉跟着轻微抽搐了两下。凌秒眼角余光好像看到了苏煜阳的表情，他愤愤地抬起头，但苏煜阳已经恢复了正常。 “逗我很好玩儿？”凌秒已经对苏煜阳的行为定了性，如果苏煜阳没有合理的解释，估计凌秒会给苏煜阳找点事，让苏煜阳好好忙上一段时间。 凌秒的反应明确地向苏煜阳传达了他的意图，苏煜阳自然也明白，他拍拍凌秒的肩，示意凌秒坐下。 苏煜阳从桌上拿起一叠纸交到凌秒手上，凌秒扫了一眼，是合同。苏煜阳又从桌上拿起两张纸，他把一张按在合同上，吩咐道：“你先帮我把合同寄了，然后到风纪那儿找我。”接着他又把另一张纸按在合同上：“这是晚上的菜单，你看看还缺什么食材，寄完合同后就去超市买好。” “就这样？”凌秒瞪大了眼睛，用惊讶的语气说。 苏煜阳点点头。 “我去你的苏煜阳。”凌秒从床上弹起，他举起合同就要往苏煜阳头上砸去。苏煜阳从容不迫地笑着，他展颜道：“别把合同弄坏了。” 凌秒冷哼了一声，愤愤地说：“寄合同而已，你他妈的早说不行啊，非要和我拖这么长的时间，害我以为我又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看着凌秒涨红了的脸，撅得老高的唇，还有那委屈的小眼神，苏煜阳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这玩笑开过头了吗？” 苏煜阳眼里的悔恨被凌秒捕捉到，凌秒心中的愤怒消退了不少。 “那个……”（凌秒） “其实……”（苏煜阳） 凌秒和苏煜阳同时开口，视线也看向对方，两人的目光自然而然交会在了一起。在接触的瞬间，凌秒迅速把头别了过去，苏煜阳张了张嘴，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其实找你来，除了寄合同还有一件事。”苏煜阳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今天上午的更新你再检查检查。” “啥？”听到苏煜阳这话，凌秒手顿时软了，合同都险些掉到地上。 苏煜阳扶了合同一把，冲凌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出了卧室。 凌秒的目光随着苏煜阳的身影移动，他看着苏煜阳走到大门，看着苏煜阳把鞋换上，看着苏煜阳开门走了出去。 门即将合上了，苏煜阳又一把把门拉开，他盯着凌秒疑惑地问：“你不走吗？” “我……家里的事还没做完，你先去W&S吧，我寄完合同买好菜就过去。” “家里的事？”苏煜阳听着这四个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流淌。 防盗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凌秒深吸了一口气颓然倒在苏煜阳的床上。 捂着心脏的位置，等到心跳渐渐平稳，凌秒才坐起来。 电脑没有关，页面还停留在《杀伐九天》最新一章。 “今天上午的更新你再检查检查。” 苏煜阳的话流过凌秒脑海，他把合同放在一边，提了口气才用手握住鼠标，鼠标指针立马偏了个方向，然后在屏幕上左右摇晃。 “居然手抖了。”凌秒觉得不可思议。 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担忧，凌秒从第一行的第一个字开始，以从未有过的认真阅读这一章，只是滚动条都要拉到底了，他都没有发现错误。 忽然凌秒的目光凝滞了，他的手抖动得更加厉害。凌秒看到了这章的最后一段，而这一段开头的两个字是“小秒”——这并不是《杀伐九天》中某个人的名字。 “小秒，你一定能看到这段话吧？我们在一起生活也有两个月了吧，这两个月有了你，我的生活除了码字也有了别的东西，我觉得日子并不是那么枯燥了。你是一个合格的助理，谢谢你。” 如果没有最后那句话，这段话就像是在表白；如果最后那句话换成“和我在一起吧”，就是妥妥的表白了；可是啊，这只是一段老板的助理感谢的话语，不过……一股暖流从凌秒心脏流过，他先前的郁闷、委屈、愤怒都因为这段话烟消云散了。 随即凌秒打开浏览器，登录了自己的工作微博账号。 书哥@书扬，我看到你的话了，不过，感谢的话可以省略，实际一点的东西比较好，比如说涨点工资什么的。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看凌秒就知道。 发完微博，凌秒看了眼右上角的消息提示，顿时一阵眩晕。 凌秒的工作账号每天都会收到很多书扬粉丝的评论、艾特和私信，今天的艾特、评论意外的多，一看消息，凌秒险些晕倒——尼玛，这都是些什么啊，他和苏煜阳是清白的啊！ 咳咳，那啥，苏煜阳那段话的确有些暧昧。暧昧的话语碰上巨大的脑洞，以苏煜阳和凌秒为主角的段子就开始满天飞，凌秒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苏煜阳偶尔在微博上和大神好友卖腐，凌秒在一旁看得很乐呵，有时候苏煜阳就在他旁边，他还会戏谑苏煜阳一番，但他万万没想到，在某一天他也会成为苏煜阳的CP之一。 对此，凌秒只能感叹一句：“贵圈真乱。” 关掉微博，苏煜阳暗自加上去的感谢助理的话又出现在凌秒面前，凌秒在考虑要不要把这段话删掉。 “删掉的话，会不会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既视感？”思前想后，凌秒最后选择把窗口关掉——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凌秒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在家里耽搁的时间有点长，这时苏煜阳的电话也来了。 “我马上就过来。”凌秒抢在苏煜阳开口前说道。 苏煜阳“嗯”了一声，凌秒又问：“还有什么事？” “我看到你发的微博了。” 凌秒心里“咯噔”了一下：我那条微博纯属调侃，苏煜阳不会没看出来吧？ “那个……其实涨不涨工资我都无所谓……”凌秒这是真心话，苏煜阳现在开的工资已经够他生活了，况且他住在苏煜阳家，吃也是苏煜阳出钱，他真的没什么地方需要用钱。 “呵，你紧张什么。”苏煜阳轻声笑道，“对了……嗯，还是你先过来吧，我等你。” 电话挂断了，凌秒的手举着手机僵在半空中。 我等你。 又是我等你。 苏煜阳一旦对凌秒说出这三个字，凌秒就如同被施了魔咒。 凌秒脑海反复播放苏煜阳的声音，渐渐的，其他的话都变得模糊，唯有“我等你”三个字越来越深刻。凌秒似乎都看到了苏煜阳的笑脸，温柔、轻松，带着点点宠溺。 手机从凌秒掌心滑落，与地面碰撞发出巨大的响声，他被这响声惊醒。看着躺在地板上的手机，凌秒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他慌张地拾起手机，确认手机没有问题才收拾好情绪向屋外走去。 “苏煜阳今天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想到苏煜阳，凌秒的心绪又变得乱糟糟。 第035章 寄完合同，凌秒又去超市买了菜，然后提着大包小包往W&S赶去。 苏煜阳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睛一直盯着窗外，风纪坐在他对面，见苏煜阳焦急的模样，忍不住调侃了一句：“看看你这模样，以前你等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苏煜阳一怔，有些不明白风纪的意思。 风纪小啜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 “我们交往的那段时间，每次你等我吃饭，我走到你跟前了你都没发现——因为你的心思全在小说上；和我聊天的时候，你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我想和你找共同话题，却发现根本找不到。”风纪又喝了一口咖啡，总结性的说了一句：“难怪和你交往的人，都要和你分手，你的眼里、心里都没有我们，和你交往与和木偶交往有什么区别？” “至少睡觉的时候不是。”苏煜阳似有所指地说。 风纪愣了下，他看着苏煜阳唇角的笑，猛然明白苏煜阳话中的含义。 风纪摇了摇头，感慨道：“煜阳，我忽然发现，你以前的生活还真是无聊透顶，整天除了学习就是小说，毕业之后你的生活大概就只剩下小说了吧？你居然不会觉得枯燥，你就没想过找点东西来调剂一下？” “因为除了小说，我实在找不到什么能让我静下心来完成的东西。找点东西来调剂？找什么？游戏？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多码几个字，多赚一点钱。”苏煜阳苦笑。 风纪手指点着桌面，透着狡黠的笑容让苏煜阳眯起了眸子。苏煜阳期待地看着风纪，风纪故作思索地说：“我这里地方够大，多一个你也不碍事。”那言外之意自然是“苏煜阳，来W&S工作吧，既能调剂你那无趣的生活，还能赚钱”。 苏煜阳横了风纪一眼：“你就不能出个靠谱的主意？”风纪耸了下肩，表示无能为力。 苏煜阳眯着眼靠着椅背，脖子微扬，视线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风纪侧靠椅背，他注视着苏煜阳的表情，苏煜阳那双迷蒙的眼睛泛着波光，风纪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或许他在考虑我的提议。 风纪这样想着，头不自觉地偏了一下。 一个匆忙的身影从远处走来，风纪双眸闭了一下又睁开，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他嘴角向上扬了扬。 “煜阳，或许你该换个方式生活。”风纪又把话题捡了回来。苏煜阳依旧看着吊灯，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他嘴里泻出：“换个方式？现在的生活模式，是我的选择，若是换一个……” “你听我把话说完。”风纪忽然坐了起来，严肃的表情让苏煜阳也不得不正视他的话。 风纪顿了顿，缓缓地说：“我是说，也许你该找个人一起生活了。” “其实我早就想安定下来了。”苏煜阳靠着椅背，声音有些飘渺，“可是，无论是现实还是网络，都没找到那个能让我定下来的人。” 风纪双目微张，那个远远的身影已经到了眼前，显然那人也看到了他。两人目光短暂接触了几秒风纪就把视线收了回来，店外那人有些诧异，他提着东西如同入定一般站在玻璃那端。 苏煜阳没有发现风纪的视线有所偏移，他似是自言自语地继续说着：“风纪，一个人过，其实也不错。” “煜阳，也许你该主动出击。”风纪开导道，“你以前的几段恋情，都是我们追的你，你答应我们到底是出于喜欢还是感动又或者是抱着同情的心态，我想你自己都弄不清楚。但若是你主动去追一个人，那你肯定是出于喜欢——在没有其他因素影响的情况下。” 苏煜阳平视风纪的双眼，风纪眼中带着笑意，但苏煜阳感觉，风纪是在等待一场好戏开始。 “我……” 苏煜阳的话刚出口，一个烦躁的声音就传入他耳朵。 “妈的，热死了，风纪快给我一杯冰水。” “常温的就行了。”苏煜阳接了一句，风纪冲苏煜阳比了个“OK”的手势。 来人走到苏煜阳面前，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砸，怒气冲冲地说：“喂，你凭什么把我的水换成常温的？” 苏煜阳没有理会他，风纪却给了那人答案：“我说凌秒，你的理解能力有待提高啊。煜阳那话的意思是，他要一杯常温的水。” 提着东西怒气冲冲还火气十足的人，自然是在太阳底下快走了十分钟的凌秒。 “你的水。”风纪把水放到凌秒手边，凌秒举起杯子“咕噜咕噜”一饮而尽，苏煜阳则小口小口喝着水，和凌秒一比，苏煜阳简直就是大家闺秀。 “看你们聊得挺欢乐的，在聊什么？”凌秒趴在桌上八卦的问。 苏煜阳睇了凌秒一眼，凌秒直接别过头把苏煜阳给无视了。风纪见两人用眼神交战，他心底一乐，打算继续看下去，谁知凌秒把目光转向了他。 这小子，到底是因为好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居然这么迫切地想知道我俩在聊什么。 风纪的心思转了千百转，忽然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他脑海。 “在聊你未来老板娘的事。”风纪淡然地说。 “嗯？”凌秒发出惊异地声音，眼中的好奇愈发浓烈。风纪一直注视着凌秒，只是凌秒的反应太平静了，就像是一滴水滴入湖面，虽然湖面泛起了圈圈涟漪，但却没有水花溅起。 “难道是我想多了？”风纪说不清心里是惋惜还是哀叹，他看看苏煜阳又看看凌秒，苏煜阳的反应与凌秒没有多大差别，要说有，大概就是有点怒气。 “咳咳。”风纪尴尬地咳了两声，他对着苏煜阳低声说：“你们聊，有事叫我，我忙去了。” 风纪是老板，要说忙还真没什么可忙的，但他总不能像个电灯泡似的伫立在苏煜阳和凌秒中间吧？所以他抢了收银员的活儿，收银员只好端起盘子做起了服务员。 “你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地也不说个干脆，现在我到了，你该说清楚你找我有什么事了吧？”凌秒一坐下就把憋在心里的问题抛了出来。 “我忘了。”苏煜阳轻飘飘地扔出三个字，他的表情那叫一个坦然。 “我……”凌秒猛拍了一下桌子，桌面上的两个杯子都跳了起来，其中一个险些掉在地上。 凌秒这边的动静有点大，店里客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过来。看热闹这种事，很多人都乐意参与，但凌秒没有兴趣表演，他夺过苏煜阳手中的杯子，喝了口水灭灭火才用压抑着的平静声音说：“苏煜阳，你他妈的又在玩儿我了是吧？” “我是真忘了。”苏煜阳强调道，然后他又举了个例子：“有时候你也会有这种情况吧，本来想说什么，但是被人一打断就忘了，再次回想你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种情况凌秒的确遇到过，但是这话从苏煜阳嘴里说出来，凌秒就觉得是借口。或许苏煜阳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捉弄自己，次要目的是找风纪叙旧，再次就是来看看W&S的经营情况。 凌秒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苏煜阳。 苏煜阳见凌秒不说话，心知他暂时服了软。 苏煜阳找凌秒过来，自然是没有事，他来这里是找风纪解惑的，但结果和上次一样——风纪没有解决他的问题，反而让他更加困惑。 风纪啊风纪，苏煜阳现在都不敢找风纪求解答了。 凌秒拍桌子的声音不小，风纪起初听到这响声，心脏还猛烈地跳动了起来，然后他就趴在柜台上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风纪和他们的距离又比较远，凌秒和苏煜阳都刻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所以他俩的交谈内容风纪一个字都没听到，不过从凌秒的表情来看，结果不是太愉快就对了。 不知道苏煜阳又说了一句什么，凌秒竟然把水泼到了苏煜阳脸上。风纪骂了一句“我靠”就跑了过去，他递给苏煜阳一叠纸巾，又把凌秒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俩在做什么？” “这混蛋，居然……居然……”凌秒牙齿咬得都在发颤，脸上尽是愤恨，愤恨中又夹杂着鄙夷。风纪不明白状况，看凌秒那架势，他是不可能从凌秒口中知道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所以他只好把希望投向苏煜阳。 “一句玩笑而已。”苏煜阳也没有要解释的打算，但他又是在解释。 “玩笑？”凌秒用尽全力讽刺苏煜阳，“苏煜阳，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混蛋，本来今天对你有所改观，现在，呵，混蛋就是混蛋，就像那狗，永远改不了吃屎。” “凌秒你这话有些过了。”风纪忍不住出声教训道。 凌秒的视线在苏煜阳和风纪之间来回扫描，最后所有情绪化为嘲讽：“我过了？风纪，你……对啊，你好歹是苏煜阳的男友，帮他是应该的。” “前男友。”苏煜阳纠正道。 “有区别吗？在我看来，都一样。”凌秒此时就像是一只刺猬，谁想要捏他，他就竖起全身的刺，要把那企图揪住自己的手掌扎得千疮百孔。 “苏煜阳，我觉得我回来就是个错误。”凌秒双唇抖动地说出这句话，“苏煜阳你的伤也好了，我可以走了吧？” 凌秒机械地转动身体，留给苏煜阳一个销售、脆弱的背影。 凌秒抬起左脚往前跨了一步，右脚脚后跟刚提起手臂就被人抓住了，那力道，如同要把凌秒的骨头捏碎。 “走？你去哪儿？你的书还在我这里。”苏煜阳用祈求的语气说着冷酷的话语，凌秒怔住了，他神情恍惚地看着苏煜阳，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第036章 “放手。”凌秒淡漠地说出这两个字。 苏煜阳以为凌秒会大吵大闹，会挣脱他的束缚然后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混蛋，又或者是拿起手边的一样东西向他砸去。 但是，凌秒都没有。 凌秒的反常让苏煜阳皱起了眉头，就在苏煜阳思索的时候，他缚住凌秒的手指渐渐失去了力度，他没有察觉到，但凌秒感觉到了。 凌秒把手从苏煜阳掌心抽了出来，虽然是一瞬间的事，苏煜阳却清晰的感觉到了凌秒皮肤逐渐远离自己指尖。 苏煜阳反应迟钝了一点，当凌秒转身离向W&S大门走去，他才恢复神智。 “小秒！”苏煜阳仗着自己腿长，往前跨了两步就抓住了凌秒，凌秒条件反射一挣，不曾想用力过度重拳打在了苏煜阳胸口。 拳头与肌肉碰撞的声音与苏煜阳嘴里发出的闷哼声交织在一起，凌秒的脚步迟缓了。 凌秒没有转身，苏煜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走到凌秒面前，低头俯视着凌秒。 凌秒垂着脑袋，苏煜阳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肩头微微抽动着，看上去就是在强忍着心中的悲痛。 苏煜阳双手放在凌秒两肩，凌秒嘲讽地哼了一声。苏煜阳的手掌仿佛碰到了刺一般，迅速收了回来，然后垂在身体两侧，不知所措。 “呼——”凌秒给自己鼓励似的吸了口气，随后抬起头直直对上苏煜阳潋滟的眼波。 苏煜阳原本动荡的眸子抖了一下，他像是提线木偶那样举起自己的手，但在凌秒鄙夷的目光下他又缓缓地放了回来。 凌秒的眼圈是红的，泪水还在眼眶打转；可他的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冷笑。 这是一张苏煜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脸。 痛苦？无奈？郁闷？鄙视？ 所有苏煜阳知道的形容词在他脑海里打转，偏偏他挑选不出一个与这张脸相配的词。 “呵呵。”低低的嘲弄声从凌秒唇边泻出，苏煜阳瞳孔收缩了一下，他看向凌秒时，眼里的后悔更浓烈了。 凌秒用手胡乱的在脸上抹来抹去，这种很明显的掩饰举动苏煜阳却笑不出来——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地讥讽凌秒。 “苏煜阳，你那是什么表情？”凌秒笑得恬淡，整个人透着一种远离尘世的宁静、从容。 苏煜阳无法把眼前这人与记忆中或者五分钟前的凌秒画上等号，但他也很有自知之明——凌秒的变化，绝对不是自己造成的。 既然如此，那凌秒这般改变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他在强撑着。 而凌秒越是表现得无所谓，苏煜阳的心越是酸痛。 凌秒仰着脖子，仿佛脖子不会僵硬，他的视线定格在苏煜阳脸上；苏煜阳垂着头，凌秒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他都不愿错过。 两人如同恋人般痴痴相望，又如同敌人般互相僵持不肯退让。 风纪站坐在一旁欣赏着面前对峙的画面，他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显得悠闲无比。 “抱歉，凌秒。”最后还是苏煜阳松了口，凌秒脸上的笑意更甚。 “如果你要走，我……” “我不走了。”凌秒笑道。 凌秒走到风纪旁边坐下，也不管桌上的咖啡是不是风纪喝过的，他端起来抿了一口，满意地说：“当然，倘若你要和我解除雇佣合同，我也没有意见。嗯，解除合同，我肯定会从你家离开，到时候你可别扣着我的东西不放。” “我……”苏煜阳彻底败下阵来，凌秒的话他不想反驳——不是没法反驳，只是不想罢了。 苏煜阳只说了一个“我”字就没在继续了，但凌秒一直侧头看着他，仿佛正在等待他的下文。苏煜阳对上凌秒冷漠的眸子，一抹无奈的笑泛上苏煜阳脸颊。 “我们回家吧。”苏煜阳轻柔地说，风纪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 无论是苏煜阳的语气还是眼神，都太温柔了，好似春风拂过冰冻的小溪，小溪又恢复了潺潺水声。 明明是对恋人的柔情，苏煜阳却把它用在了助理身上。 风纪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是个局外人，很多事情看得比苏煜阳自己清楚。不过一开始他就打定了注意不去干涉苏煜阳和凌秒，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苏煜阳一手提起凌秒放在桌上的菜，一手下意识地想要牵起凌秒的手，但凌秒躲开了，苏煜阳的手在空气中划了一下。 没有惊讶也没有失落，苏煜阳对风纪笑了笑，朗声道：“我回去了，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很快。”风纪笑得灿烂。 苏煜阳脖子后吹过一阵凉风，他打了寒颤，颤抖着声音问：“有什么话就说清楚，吞吞吐吐的，你是癞蛤蟆吗？” “还记得上次我给你的黑色袋子吗？”风纪提醒了苏煜阳一句。 苏煜阳恍然大悟，脸上的迷茫被更深的恐惧所取代。 “卧槽，他来了我还有好日子过？”苏煜阳欲哭无泪地骂了一句，“风纪干脆这样，他来之前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出去躲两天。” “你疯了。”风纪简单的给了个评价就被一个服务员叫走了。 苏煜阳顺着风纪离开的方向看去，似乎有客人起了争执。 苏煜阳没有兴趣看热闹，他喊了凌秒一声，两人就准备离去了，这时凌秒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真他妈恶心！”男人嫌恶的骂声传入凌秒耳朵，凌秒不敢相信地转过头——目光末端，纪林熙正站在那里。 “林熙？”凌秒小声嘀咕了一句。 尽管凌秒已经可以压低了声音，苏煜阳还是听到了“林熙”两个字，而他所知道的凌秒认识的林熙只有一个——凌秒的好友纪林熙。 “林熙！”凌秒惊喜地喊道。 纪林熙听到熟悉的叫喊声，第一反应是自己产生了幻听，但他依然循声看了过来，看到凌秒的瞬间他原本愤怒的脸也平静了下来，只是还没平静多久他的注意力就被凌秒身旁的人吸引了。 纪林熙看着自己，苏煜阳似有所觉，他身体往前挪了一步，和凌秒贴近了一分，这种下意识的动作让纪林熙略微沉思了一下。 “你喜欢他？” 令人作呕的冷笑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若凌秒记忆没出问题，说话的这个男人正是纪林熙的上司胡林！ 风纪揉了揉太阳穴：原本很好解决的一件事，凌秒插了一脚进来，就变得复杂了。 没办法，风纪只好派服务员挨桌向客人道歉请离了客人。 室内寂静得风纪似乎都能听见“噼里啪啦”的火花声。 “哎。”叹了口气，风纪在角落坐下，像看戏一般地说：“问题是要坐下来解决的，倘若有谁要动拳头，我会让他知道谁的拳头更硬。” 风纪这句话，从语气上来说没有丝毫威慑力，从表情上来说让人很想揍他，至于内容，眼前几人都没在意。 “你喜欢他？”胡林不死心地问。 “我说了，我喜欢女人。” “我在意识到自己性取向之前，也是这么说的。”胡林说。 胡林的坚持让纪林熙愈发不安，以前胡林对他还会保持距离，但今天居然吻了他。想到胡林的吻，纪林熙的胃如同有只孙猴子在闹腾，强烈的恶心感让他对着垃圾桶一阵干呕。 “你怎么了？”凌秒关切地问道。 凌秒是最快上前扶住纪林熙的人，就在他手与纪林熙接触的瞬间，胡林压抑着痛苦的讥笑传来：“原来你们俩……呵呵……”不知道胡林是在哭还是笑，凌秒本想痛骂胡林一番，但胡林的表情让他开不了口。 “胡林，你的吻让我恶心。”纪林熙绝情地说，“胡林，这个世界上不只你一人喜欢同性，你又何必对我这个异性恋纠缠不清？” “纪林熙，如果不是我喜欢你，当初进公司的人就是凌秒。”胡林在笑，笑中透着凄厉，眸子里闪过阴狠,那种得不到就要毁灭的感觉烙进纪林熙心里。 胡林走了，在场的人都明白，胡林没有放弃。 “辞职吧。”凌秒建议道。 纪林熙摇摇头：“辞职要提前一个月提出，今年是最难就业年，辞了这份工作，又没有新工作，谁养我？” “其实……”保持沉默的风纪开了口，不过才说两个字就被苏煜阳用目光在他身上捅了N个窟窿，风纪只好改口道：“其实只要他没有什么越线的行为，你还是忍忍吧，不过当心他给你穿小鞋。” 风纪原本想说什么纪林熙知道自己是别想知道了——他可是清楚的看到苏煜阳瞪了风纪一眼。 “这位是？”纪林熙故意把话题转到了苏煜阳身上，凌秒瞥了瞥苏煜阳，一副“鬼大爷才知道他是谁”的表情。 纪林熙早就猜到苏煜阳的真实身份，他是为了缓和气氛才把话题转移到苏煜阳身上，不过从凌秒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做了个很糟糕的选择。 苏煜阳没打算自我介绍，，他站在原地喊道：“凌秒我们回家。” 苏煜阳把“回家”二字咬得特别重，不知怎么的，纪林熙听到后第一时间去看的人居然是风纪，而风纪看的人正好是纪林熙！ 风纪和纪林熙的目光撞在一起，两人先是一愣，随即交换了一个眼神。 苏煜阳和凌秒离开后，纪林熙走到风纪身旁坐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奇怪的是两人的话题是苏煜阳和凌秒。 晚餐时间，风纪留纪林熙吃饭，纪林熙拒绝了。 “其实你不讨厌同性恋吧？” 看着纪林熙的背景，风纪忽然问道。 纪林熙愣了一下才给出自己的答案：“胡林让我觉得恶心。” 第037章 回到家，凌秒没有苏煜阳预想中的大吵大闹，也不像他在W&S时的冷漠，正常到苏煜阳都在怀疑凌秒的灵魂是不是被谁强行从肉身中挤了出去。 凌秒端着菜出来，见苏煜阳在发呆，他碰了苏煜阳一下，温和地说：“苏哥，吃饭了。” 凌秒今天做的菜都是苏煜阳点的，只是当他看到那盘鱼香肉丝时，脸上闪过痛苦。 接过凌秒递来的碗筷，苏煜阳强忍着泪水把筷子伸向了那盘鱼香肉丝。 “苏哥你怎么了？”凌秒担忧地问。 苏煜阳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放在碗里，和着饭一口一口缓缓咀嚼着。 苏煜阳讨厌吃葱，讨厌到闻到葱的味道都会反胃，但他今天不得不咽下去。 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苏煜阳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 苏煜阳点了鱼香肉丝——他知道凌秒炒鱼香肉丝一定会放葱，所以故意点了，并且在菜名后面备注了一句：不要放葱。 嗯，他的备注写得不太好认，如果手边没有放大镜。 凌秒看着苏煜阳眉眼间的纠结和忍耐，他嘴角向上翘起一个弧度，但因为他的脸被饭碗挡住了，苏煜阳没看到他的窃喜。 没错，凌秒看到苏煜阳的备注了。 和苏煜阳相处的这段时间，凌秒早就了解到苏煜阳不吃葱，所以有一段时间他做的菜都没放葱，但显然苏煜阳没有注意到。而今天嘛，既然苏煜阳自己点了鱼香肉丝，又故意写了个很考验视力的备注，凌秒就索性装作没看到那个备注。 倘若没有今天白天发生的那些事，凌秒或许会按照苏煜阳的备注去做，但经历了白天的事，凌秒可不会让苏煜阳的日子好过，加上他敢肯定苏煜阳不会为难自己，所以原本就要放不少从的鱼香肉丝，凌秒特意加倍的放了。 苏煜阳，你不是想吃葱吗？那你就吃个够，嘿嘿。 鱼香肉丝本来就很开胃，加上凌秒心情不错，他破天荒地吃了三碗饭，原本给苏煜阳准备的多葱鱼香肉丝也被他一扫而光。 凌秒见苏煜阳碗里还有大半碗饭，他故作委屈地说：“苏哥，今天的菜不合你的口味？” 苏煜阳摆摆手，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滚落，他还笑着说：“没事。” “没事就好，我洗碗去了。”凌秒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吃完饭就去洗碗，洗完碗又把苏煜阳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看着凌秒忙碌的背影，苏煜阳倒在沙发上欲哭无泪地想着：“我这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啊！原本只是想看凌秒炸毛的样子，没想到是自己着了道。 凌秒炸毛的时候，那气势汹汹仿佛要在我身上戳几个孔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样挺有趣的。可惜，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苏煜阳这样想着，时间就在一分一秒中失去。 凌秒忙完家务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故意重重地坐下，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苏煜阳都被沙发弹了起来。 苏煜阳的思绪被凌秒用这种方式唤回来，凌秒脸上闪过一丝疑虑，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凌秒轻声说道：“苏哥，今天下午的更新你检查没有？” “嗯？更新有你，我还要检查什么？”苏煜阳疑惑地答道，“难不成你不打算继续这份工作了？” “不是。”凌秒讨好地笑着，“这份工作的待遇不错，工作量又不大，我暂时不想失去。只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吗？” “嗯？”苏煜阳再次迷茫了。 凌秒看着窗外，天空还没有彻底暗下来，但街边的路灯都已经点亮了。凌秒回忆似的说：“离开的时候，我就像是在迷蒙中前行的人。按照自己觉得正确的方向前进着，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方向是不是真的正确。直到回来那天晚上林熙对我说了一番话。” 凌秒又提到了纪林熙，每次凌秒提到纪林熙时，脸上都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他俩真的是一对。 纪林熙不喜欢男人，凌秒不喜欢男人，可…… 胡林这个人，苏煜阳确实不怎么喜欢，但他不得不同意胡林的一句话：我在意识到自己性取向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在我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前，我也一直以为我喜欢女人——胡林那句话可以这样翻译。 苏煜阳觉得自己的心被人重重捏了一把，从心脏底层涌出来酸涩快要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有一些不甘心，但…… 苏煜阳还沉浸在莫名的哀伤中，凌秒就打断了他的哀伤。 “还记得我是为什么离开的吗？”凌秒声音飘渺，仿佛是从天际传来。 苏煜阳摇摇头，苦笑道：“抱歉，忘了。” “呵。”凌秒笑了出来，听不出是嘲讽还是无奈，“那天我更新出错，你笑我是黑粉派来黑你的，我认错后你说你是故意吓唬我。当时我很想一拳揍得你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但是我忍住了——伤了你，谁他妈的更新《杀伐九天》啊？ 当时心里已经有了走的想法，但走之前得让你付出小小的代价，所以我趁你洗澡的时候关了热水器。 我没有悄悄的走，我等你出来，看你生气，然后一本满足地把你炒了。” “谁知你慌张之下忘了把东西收走，最后在我的引诱下不得不回来了。”苏煜阳有些得意地说。 凌秒瞥了他一眼，没有发表评论，但苏煜阳已经从他眼中看到了讥讽和……惊讶？ “你不打断老子的话，会死吗？”凌秒不满地骂了一声。 苏煜阳尴尬地笑了，其实听凌秒讲述他的内心也是挺有趣的，不是吗？ 苏煜阳体贴地接了一杯水放到凌秒面前，凌秒小啜了一口润润嗓子又继续说道：“看到你手受伤，别提我心里有多高兴了，我当时就用林熙的微博发了条评论，嘿嘿，我想你也没看到，内容是什么我就不说了。 高兴之后也很担心……” “担心《杀伐九天》断更？”苏煜阳忍不住插了一句，凌秒等了他一眼，随手就给了他一记爆栗。 苏煜阳胆怯地缩了下身体，凌秒换了个姿势用一种散漫地语气说：“倒不是担心《杀伐九天》断更，老子担心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你这货没法洗澡洗衣服，又担心你会把手上的水泡弄破了导致感染。 如果林熙知道我的想法，他一定会笑话了一番，然后说你这么担心书大，你就回去照顾他啊！ 我想啊，回去照顾那个死忠粉与黑粉都不分的家伙，我脑袋在出门时一定被夹过。” 凌秒端起水小喝了一口，脸上的笑多了分凄凉。 “我重新开始找工作，你的事也就渐渐放到了一边，让我没想到的事，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虽然是我辞退的你，但似乎你说过要赶我走吧？”说到这里，凌秒把手机掏了出来，然后点出苏煜阳发给他的某条短信。 短信只有一句话：你的存稿还在我这里，回来吧。 “看到这条短信，我的第一反应自然是：靠，苏煜阳这家伙，居然敢用老子的存稿威胁我，如果在外面遇到他，老子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当然，绝对不伤害你的手。”凌秒戏谑一笑，苏煜阳艰难地把嘴角上翘，用一个僵硬的笑容回应凌秒。 凌秒很大度地拍拍苏煜阳的肩，无所谓地说：“天都黑了，你笑不出来就别笑，不然我还以为是哪位先人的房子没关门，出来溜达呢。” 苏煜阳没有说话，依旧用笑容来回答凌秒。凌秒忽然推开苏煜阳，并且故意哆嗦着身体滑下沙发，他惊恐地说：“苏……苏哥，别吓我，我胆小。” 苏煜阳弹了凌秒脑门一下，笑骂道：“到底是谁在吓人？还有，你不愿意回来，为什么又回来了？存稿的魅力真有这么大？” 凌秒侧头看向苏煜阳，脸上的惊恐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柔和的微笑。 凌秒坐苏煜阳脚边深而缓地吸了口气，苏煜阳低头看着浑身透着一股懒散的凌秒，手仿佛不受控制似的放到了凌秒头上，轻抚着凌秒的发丝。 凌秒任由苏煜阳抚摸着，脑海里又组织了一段话。 “林熙说，其实你不是要用存稿来威胁我。‘他大概是找不到其他让你回去的方法，才会用存稿引诱你回去’——这是他的原话，我似乎在你这里也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他还说，你对我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才会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把作者后台交给我管理，但我不仅辜负了你的信任还不思悔改。 被他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所以我回来了——苏煜阳，我是因为你才回来的。” 苏煜阳，我是因为你才回来的。 像是按到了重播按钮，凌秒的声音在苏煜阳耳边反复说着同一句话，苏煜阳嘴唇蠕动，眸子里透着“不相信”。 苏煜阳的变化没有逃过一直关注着他的凌秒，而苏煜阳的惊愣却有些出乎意料——他以为，苏煜阳会狠狠嘲弄自己一番呢。 “想继续听吗？”凌秒问。 苏煜阳眨了下眼睛，睁眼的瞬间，他看到凌秒的唇角带着笑，似乎是在嘲讽自己，嘲讽中又透着引诱。 第038章 凌秒像是一个说书人，只是他说的是自己的内心世界，而且他没有像别的说书人那样，说到精彩的地方就一拍醒木朗声喊道“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留给听众一分遗憾。 凌秒在问苏煜阳想继续听吗，苏煜阳看着凌秒的眼睛，不知为何，苏煜阳总觉得那双明亮的眸子被一层薄雾覆盖，他看不到凌秒眼底的情感，如同他不知道凌秒今天说这番话的含义。 苏煜阳没有回答凌秒的问题，他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觉得，这不像你。” “怎样才像我？”凌秒笑问，“难道一定要骂你个狗血淋头才像我？其实人有很多面，不同的情绪展现的是不同的一面。我大吵大闹的时候，是因为我在乎，现在……嗯，不是说我不在乎，而是太在乎了。苏煜阳你一次次的戏弄我，我已经受够了，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了？ 就拿你来说，你先是我喜欢的大神，后来是我的老板，我对你有敬佩有愤恨有无奈，你对我呢？ 我俩第一次见面，我觉得你这个人还挺不错的，当知道你就是书扬时，我那个郁闷啊，愤恨啊。 和你生活了一段时间，除开我的确做错了的地方，你一天到晚除了故意挑我刺惹我生气，你还做过什么？ 我是你的私人助理，不是你无聊时解闷的玩具。 如果你觉得我是一个玩具，我也没有办法，毕竟你是我老板，不是吗？” “我……”苏煜阳有些无力反驳，因为有时候他的确是恶意戳凌秒怒点，他就喜欢看凌秒生气的模样。听到凌秒的真心话，苏煜阳一时也无言了，他承认自己错了，道歉也不是一件困难的是，但道歉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去，似乎一旦开口，他和凌秒的关系就有所转变，他唯一不清楚的是这个转变是好还是坏。 凌秒看着苏煜阳欲言又止的样子，安慰地笑着拍拍苏煜阳的肩：“苏煜阳，为难自己的事就不要做了。” “吵吵闹闹的生活或许有滋有味，但苏煜阳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苏煜阳，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像正常的老板与助理之间那样。”凌秒期待地看着苏煜阳，“我做好我分内的事，你摆正你对我的态度——带着目的地挑衅，我会接受，结果却不一定是你能接受的。” 凌秒不再是那个看上去柔弱，遇事就慌张，被人踩了尾巴就挥舞爪子的凌秒了，苏煜阳痴楞地盯着眼前的人，他脑海里冒出一个词语：脱胎换骨。 苏煜阳不愿把视线从凌秒身上移开，似乎他想从眼前的人身上发现一丝凌秒过去的气息，但是他失败了——除了那张脸，他再也找不到两者之间的共同点。 “小秒……”苏煜阳轻轻唤着凌秒，凌秒“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苏煜阳却没了下文。两人凝视着彼此的眼眸，但是都没有说话。 空气中夹杂着凝重，苏煜阳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凌秒脸上写着淡然，那双笑盈盈的眸子怎么看都觉得是在嘲讽苏煜阳。 苏煜阳像是被绝顶高手打败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放在凌秒肩上承诺道：“我保证不会再故意惹你生气，但若是你有没做好的地方，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凌秒点点头，然后目送苏煜阳回到房间。 苏煜阳卧室门一关上，凌秒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像只海星无力地瘫倒到沙发上，而他的呼吸如同跑了一千米一般，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苍白的脸颊好似一个重症病人。 “妈的，居然撑过来了。”凌秒望着天花板，视线有些模糊。 苏煜阳强势起来，凌秒绝对会被他的气场绞杀得渣渣都不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苏煜阳的气场压下，而要把苏煜阳压下就需要比他强几倍。凌秒为了有一个平静的生活，他不得不故作强硬。现在看来，结果还挺不错的。虽然凌秒是在演戏，但他的话基本上都是真心话——以前不敢当着苏煜阳面说出来的真心话。 “苏煜阳的脾气、长相都不算恐怖，为什么他一瞪我我就腿软呢？”凌秒擦着额角的冷汗，郁闷地想着，“要不是心生一计，估计以后就无翻身之日了。看着苏煜阳那张愧疚的脸，真他妈的的爽！” 如果不是全身力气都用在呼吸上，凌秒一定忍不住笑出声来。 回到卧室，苏煜阳没有开电脑也没开灯，他躺在床上仔细整理凌秒说的每一句话，但那句“苏煜阳，我是因为你才回来的”总是会跳出来扰乱他的思绪。 苏煜阳烦躁地揉着头发，要不是凌秒在外面，他都大喊出来发泄烦闷了。 听一个人说真心话，还是有关自己的真心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在凌秒眼中，他就是一个玩弄别人的人。不可否认的是，苏煜阳的确有用凌秒来调剂生活的想法，而且他也这么做了，虽然苏煜阳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但当这种做法被人说出来，苏煜阳自己都想唾弃自己两句。 突然的，苏煜阳想到了今天和风纪的对话。 风纪问他要不要找点小说以外的东西调剂一下生活，当时他还说“除了小说，我实在找不到什么能让我静下心来完成的东西”。可笑的是，他早就在用凌秒调剂生活了。 “用凌秒调剂生活？额，也许不是这样，但是……唉唉唉，烦死了烦死了，好久都没有这么烦躁过了。”苏煜阳双手蹂躏他的头发，把头发揉成了鸡窝一般还不满足，又用手捶打枕头。若是哪个不知道实情的人闯了进来，还以为苏煜阳是失恋了呢。 用尽了力气，苏煜阳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天花板上的模糊的光晕逐渐化为一张冷漠的脸，这张脸和凌秒一模一样。 “煜阳，或许你该换个方式生活。” “也许你该找个人一起生活了。” 风纪的话再次出现，苏煜阳有些脱力，他没有力气去想其他的东西，想着这句话，看着凌秒的脸，渐渐的，苏煜阳陷入了黑暗。 第二天苏煜阳的生物钟出了问题，凌秒早餐都做好了他还没有出来，不得已凌秒进了苏煜阳卧室准备掀他的被子。 凌秒打开苏煜阳的卧室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呈“太”字形躺着的苏煜阳。 苏煜阳昨晚没穿睡衣，所以还穿着昨天白天穿的那身衣服。 凌秒看着掉在地上的枕头被子惊叹了一句：“卧槽，这家伙睡觉还真能折腾。” 想着地板不怎么干净，为了不让苏煜阳找个理由喊自己洗被套枕套，凌秒把地上的被子枕头拾了起来堆在苏煜阳身旁。 苏煜阳一直被风纪的那两句话折磨着，就算睡着了也不能摆脱，所以苏煜阳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凌秒摇晃着苏煜阳的胳膊，想用这种方式把苏煜阳叫醒。苏煜阳含糊地骂了几句，凌秒没听清楚是什么，但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所以他更加坚持不懈地要把苏煜阳弄醒。苏煜阳“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艰难地睁眼看了看四周，鼻腔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就不顾凌秒的期望，华华丽丽地倒下了。 “喂……”凌秒指着苏煜阳想教训他一番，但想到苏煜阳又听不到，就郁闷地把到喉咙的话咽了下去。 “苏煜阳，苏煜阳，起来吃早餐了。”凌秒拍打着苏煜阳的脸，听着手掌与脸颊接触发出“啪啪啪”的响声，凌秒心里是说不清的畅快。 不过……凌秒拍打苏煜阳脸的频率降低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把苏煜阳的脸拍出了一片红印。 “我没怎么用力啊？”凌秒疑惑的想着，手也放到了苏煜阳脸上抚摸着。 “哎，这货的皮肤不错，滑滑腻腻的，摸着挺舒服的嘛。”凌秒对苏煜阳的脸蛋爱不释手，指尖在苏煜阳两颊画着圈儿。 苏煜阳“嗯”的叫了一声，眉头也皱了起来，就是不知道是梦到了让自己心烦的事情，还是被凌秒的动作弄得无法睡眠。 “别烦我。”苏煜阳忽然抬手打在凌秒背上，凌秒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而苏煜阳拍在凌秒背上的手猛一用力就把凌秒压向自己胸膛。 凌秒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他的额头就和苏煜阳的下巴碰到了一起，骨头碰骨头，凌秒吃痛发出“啊”声音。 “嗯。”苏煜阳似有所觉地转了下头，嘴唇无意擦着凌秒的额头。 “靠。”凌秒低声骂了一句，刚要挣扎着直起身子，苏煜阳又把他按了下来。 “睡着的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凌秒心里问自己，“不会是这货故意整我的吧？他不是保证不会戏弄我的吗？自己秒打自己脸这种事，苏煜阳做得出来？” 凌秒还在自问自答，苏煜阳忽然就翻了个身。 “我擦！”凌秒再次骂了一句。 苏煜阳一翻身就把凌秒上半身压在了身下，凌秒身体被重物一压，感觉肋骨都要断了。 凌秒试着活动手臂推开苏煜阳，苏煜阳有感觉地调整了一下身体，把凌秒压得更紧了。 “你妹的苏煜阳，老子￥%￥……%……”凌秒把知道的粗口通通在加上苏煜阳的名字后在心里过了一遍，最后居然有些喘气。 “既然挣脱不了，我还不如好好睡上一觉。” 凌秒这样想着，打了个哈欠就闭上了眼睛。 第039章 苏煜阳大概是被饿醒的，脑袋清醒了还没睁眼，他就伸手去揉肚子，肚子也适时的发出抗议的叫声。 “小秒早餐准备好了吗？”苏煜阳习惯性地问道，但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回答。 “小秒？”苏煜阳用力地喊着凌秒，忽然他感到怀里有什么东西扭动了两下。才清醒过来，苏煜阳的大脑还没完全启动，过了几秒他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苏煜阳睁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才向怀里看去，他低头就看到一团黑色的毛，然后是人的耳朵，再往下……因为被自己的身体压着，苏煜阳看得不太真切，不过他也猜到了自己搂着的人是谁——除了凌秒，苏煜阳实在想不出这个时候谁会在自己家里。 “凌秒怎么跑我床上来了？”苏煜阳疑惑地想着，忽然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他把手从凌秒身下抽了出来，然后跳下了床在角落把自己身体检查了一遍，又把凌秒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呼——”确认自己没有对凌秒做什么，苏煜阳刚刚被拧紧的心才缓缓松开了。 苏煜阳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等情绪彻底平复下来他才去叫醒凌秒。 “小秒，起床了。”苏煜阳冷着声音说。 凌秒翻了个身没有理会苏煜阳，顺带用被子捂住了头，只留了一个小小的缝供自己呼吸。苏煜阳站在床边双手叉腰，看着凌秒做完这些动作又安静了下来，现在他可以确定一件事：凌秒绝逼是在装睡！ “起来，我知道你醒了。”苏煜阳的声音愈发冷幽幽，凌秒瑟缩了一下身体，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苏煜阳见状嘴角泛起了笑：“凌秒，你是不是舍不得我的床？如果你舍不得，干脆就搬过来和我睡，我这张床挺大的，睡两个男人完全没有压力。” 听着苏煜阳戏谑的话，凌秒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把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凌秒本以为苏煜阳一定在笑，但是他看到的却是一张严肃的脸，脸上还透着思索，似乎正在思考自己那提议的可行性。 凌秒压着声音骂道：“滚，老子宁愿睡地板也不要和你一张床。” “你担心我对你做什么？”苏煜阳有些委屈地说。 凌秒不屑地说：“切，你能对我做什么？当心我断了你第五肢。”凌秒举起手做了个“割”的动作，苏煜阳配合的捂住某个地方。 “喂你不至于吧？”凌秒对苏煜阳的举动感到无语。 苏煜阳反问道：“不是你说你要断我第五肢吗？我配合一下而已。” “滚！” “每次都是滚，你当我是球啊？老子不会滚，但我看你在我床上滚得挺欢乐的，要不你把被子扔一边给我示范一下？”苏煜阳的脸忽然在凌秒眼前放大，凌秒看着那张认真求赐教的面孔，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绝苏煜阳的请教。 “小秒，你这么舍不得我的被子啊？”苏煜阳忽然用一种暧昧不明的眼神看着凌秒，“你就不担心这上面有我身体的某些液体？” 凌秒像是想起了什么，几天前苏煜阳问过他相同的问题，当时他就用这句话回的苏煜阳，没想到苏煜阳居然用这句话来反讽自己。 “老子说不过你。”凌秒像是霜打的茄子，瞪了苏煜阳一眼才从被子里出来。 凌秒一从被子里出来，苏煜阳视线就被某种生理反应吸引了，他算是知道凌秒为什么不肯从被子里出来了。 “那个……”苏煜阳尴尬地低下头，只是他抽动的双肩分明是在告诉凌秒：老子在笑，老子憋不住要笑出来了。 凌秒脸颊飘起两朵红云，他看了眼很争气的某物，飞快的朝卧室门走去。 苏煜阳没有出去，他担心会听到什么不和谐的声音。 倒在床上，被子上还占有凌秒的体温，苏煜阳指尖抚摸着被套，风纪的话没有征兆地出现，又被苏煜阳强行压碎。苏煜阳一直觉得自己的脑容量很小，所以很多事在非必要的时候他不会去思考，免得程序开太多，大脑不知什么时候就死机了。 找个人一起生活，这种事是可遇而不可求。 如果风纪在这里，他一定会痛骂苏煜阳一番：“你的交际圈还没有巴掌大，想要遇也要遇得到才行吧？” 苏煜阳抛开风纪的问题，新的问题又来了：凌秒是啥时候跑到我床上的？ “苏煜阳，吃饭了。”凌秒扯着嗓子喊道。 “就来了。”苏煜阳应了一声但是没有动作。 凌秒把饭菜都端上了桌，苏煜阳还没从房间出来，凌秒打开苏煜阳卧室门，见苏煜阳放在被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凌秒不由得哂笑道：“苏哥，要不要我把我盖的被子给你？” 苏煜阳大脑短了一下路，见凌秒的视线盯着自己的手，他猛然明白了过来。 苏煜阳嫌弃地说：“我又不是没有被子。吃饭吃饭。” 见凌秒还想说什么，苏煜阳立刻打断了。凌秒耸了下肩膀，看着苏煜阳逃难似的背影，他笑得有些得意。 午餐之后，苏煜阳回房间码字，凌秒则开始做家务。 凌秒正在洗衣服，苏煜阳忽然出现在他身后，用鬼魅一般的声音说：“等会儿拼字吧。” 凌秒一个哆嗦，肥皂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肥皂从手里滑落的瞬间，凌秒看到背后那人的眸子收缩了一下，脸上是期待的笑容。 凌秒自然想起了网上有关肥皂的段子，所以他转身祈求地看着男人讨好地笑道：“苏哥你能先出去吗？” 看着凌秒那战战兢兢，生怕被那啥了的样子，苏煜阳忍俊不禁。他伸手捏了下凌秒没多少肉的脸颊，给了凌秒一个“你放心”的微笑，然后走出了浴室。 凌秒面对浴室门拾起了肥皂，又小心翼翼把肥皂放在肥皂盒里。 “呼——”凌秒长舒一口气。 “拼字？”苏煜阳阴魂不散似的又出现了，凌秒听到他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心脏就剧烈跳动个不停，仿佛要破胸而出。 凌秒狠狠搓着苏煜阳的衣服，嘴里咬着牙说：“你时速3000，我时速30000，和你拼字我不是找虐吗？我又不是M，不喜欢被虐。” “其实我时速是6000。”苏煜阳纠正道，“3000是五年前的速度。” “所以你干嘛找我拼字？”凌秒现在搓衣服的手劲儿陡然增大，苏煜阳仿佛都听见自己的衣服在向自己求救。 “哦我知道。”凌秒恍然大悟地看向苏煜阳，“你是挑不了我的刺，就想用这种方法获得虐人的快感吧？我靠苏煜阳，你是个抖S啊？” 苏煜阳无所谓地说：“随你怎么认为，不过你到底拼不拼字啊？” “拼，怎么不拼？不过你得先替我晾衣服。” 凌秒把脱了水的衣服用盆端到阳台，他站在护栏边把晾干的衣服收下来交到苏煜阳手里，苏煜阳取下衣服扔到一边的沙发上，又把湿衣服挂在衣架上递给凌秒。 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两人配合得非常好。 一抹金色顺着窗户爬进室内，明亮的光带把苏煜阳和凌秒连接在一起。阳光下，淡淡的温馨在两人指尖流淌，时间仿佛都为两人驻足。苏煜阳递衣服时视线擦过凌秒侧脸，他在凌秒的脸上看到了名为“幸福”的情感。 被凌秒的情绪所牵引，苏煜阳心脏许久不曾有过波动的某个地方有了一丝起伏。 把衣服递给凌秒后，苏煜阳习惯性地去拿下一件，结果摸了个空。看着凌秒把最后一件衣服挂在晾衣杆上，苏煜阳才说：“没衣服了，拼字去。” “好啊！” 凌秒加了不少作者群，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潜水，别人组织拼字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热闹，所以他知道拼字是怎么回事儿但从来没有参与过。 “四点开始，五点结束。”苏煜阳看了下时间说。 凌秒没有意见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让我半小时？” “你想多了。”苏煜阳白了凌秒一眼。 “那，有没有什么赌注？”凌秒又问道。 赌注？ “输了的人在微博上学狗叫，如何？” 苏煜阳提的这个赌注是他和朋友拼字时最常用的，凌秒在微博上也见过拼字输了的人这样发，所以就愉快的答应了。 苏煜阳和凌秒把电脑搬到了书房外的露台，两人面对面坐着，只等四点一到。 “开始！”凌秒提醒了苏煜阳一句，手指就忙碌了起来。 苏煜阳没有动，他的注意力全落在了凌秒身上。 凌秒打字的时候，腰背挺直，眼睛盯着电脑几乎没有眨一下，那股认真劲儿看得苏煜阳心颤。只是凌秒眉间偶尔会呈现一个“川”字，苏煜阳想大概凌秒遇到了什么不好写的情节。几秒钟或是半分钟的停顿，凌秒脸上浮现出喜悦，然后键盘声又开始在耳边回荡。 凌秒键盘发出的声音几乎没有停歇，苏煜阳心里嘀咕道：“这种速度还说自己时速30000，凌秒你这是让我放松警惕啊？”苏煜阳以为自己是在苦笑，看到的人才知道他的笑是宠爱。 伸了个懒腰，苏煜阳把思绪拉了回来，盯着电脑，他也进入了码字状态。不过他的视线不时地会飘向凌秒，看着看着，苏煜阳的视线里就只有凌秒的存在。 “看他这副认真劲儿，我不认真起来都不好意思。”苏煜阳如此想着，注意力又回到了拼字上。 如此反复，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 第040章 苏煜阳那条“汪汪汪”顺手艾特“写手零秒前”的微博一发出，苏煜阳加的某个群就沸腾了。 混乱浆糊：大家快看书扬的微博！他拼字输了，他拼字终于输了！[捶地笑][书扬微博截图] 乱劈柴：卧槽，我去看看。 设色：真的！我忽然想看看，到底是哪位好汉，秒了这家伙！ 书扬：你们真是的……哎，就输了一个字啊一个字！ 混乱浆糊：一个字也是字，书书我只想说你终于输了，你万年不败的记录破了！[撒花] 蓝色江湖：你们很闲吗？[扶额] 书扬：就是，你们很闲吗？我都码了3600+，你们还不去码字？ 设色：你不是号称时速6000吗，怎么还会输得这么惨？ 乱劈柴：诶，你们没发现吗，书书艾特的那个叫“写手零秒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书书的助理是叫“零秒前”？ 蓝色江湖：我明白了。 混乱浆糊：我明白了。 …… 书扬：你们明白什么了？ 蓝色江湖：你看上你家助理了，然后你故意输给他讨他欢心？ 暮雨：江湖你都欠我多少字了？小色你昨天断更了吧？浆糊，你这几天写的都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觉得分成不会被腰斩就拼命灌水？还有你小乱，说好的新书呢，我现在连影子都没看到，是不是要我拿着电脑去你家你才会写大纲？还有…… 暮雨一出场，就放了个大杀招，除了书扬，几乎他手下的每个作者都被他秒杀，然后群里安静了。 暮色苍苍：雨哥，我庆幸我不是你手里的。 安远：呵呵，是吗？ 暮色苍苍：我家老大来了，我先遁了，书书你安息吧。 群里安静了，暮雨小窗了苏煜阳。 暮雨：你助理知道你的事吗？ 时速3000：他知道。 暮雨：你不担心他？ 时速3000：既然聘用他就要信任他，从目前来看，他不会把我的事往外面捅。妈的，不就是喜欢男人吗，还要遮遮掩掩，就怕被人知道，老子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暮雨：社会如此，不过，我就担心瞒不住。 时速3000：到时候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有宣布出柜的打算，只是在你的建议下才无限期延迟。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暮雨：《邪曲逆天》网游快内测了，要激活码吗？ 时速3000：没多大兴趣。 想了想，苏煜阳又加了一句：给我一个吧。 暮雨：不是没兴趣吗？ 时速3000：我家助理可能感兴趣，昨天还看他在玩儿《天域》呢。 暮雨：…… 时速3000：怎么？ 暮雨：激活码到手了，我Q你。 时速3000：谢了。 凌秒是赢了苏煜阳，但是就赢了一个字，他心里纵然是痛快也觉得憋屈。再加上看着这一章混乱到死的节奏，凌秒有种拼字就是作死的领悟。 “哎。”凌秒懊恼地叹了声，“苏哥，为什么我拼字写得文，看着想全删呢？” “因为你的注意力都放到速度上了。”苏煜阳解释道，“等你多拼拼字，练出来了，你会发现，三千字那是小case。” “切，我找谁拼去？”凌秒甩了苏煜阳一记白眼球，心里又补充了一句：天天和你拼字，我压力山大啊！ “凌秒你上Q了吗？”苏煜阳探过头问道。 “上了。”凌秒死气沉沉地回答。 “我邀请你加一个群。” 苏煜阳的话一说完，凌秒就收到了邀请，点了接受，他就进了一个名为“专治拖延症一辈子”的群。 凌秒进群看到群成员的名字，顿时吓尿了，然后他就想到了三个字：大神群。 所谓“大神群”，其实就是一帮好友建来拼字、闲聊的群，不过群里的人大部分被人称为“大神”，久而久之这个群就有了“大神群”这个称呼。外界称为“大神群”，内部称呼则是“拼字群”，至于责编乱入神马的，那是苏煜阳这个群主请来镇场子的。 “我感觉我头上长了一颗鸭梨。”凌秒抚摸着胸口说，“苏哥，你把我拉进大神群，是故意吓唬我这个小扑街的吗？” “大神群？不就是个拼字群吗？你自己去看群规则。” 把凌秒丢在风中凌乱，苏煜阳端着电脑就走了。 凌秒进群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不过看到凌秒的名字就明了凌秒的身份——他就是书扬的助理。一些自来熟又好奇心重的妹子主动勾搭凌秒，向凌秒打探苏煜阳的消息。 “卧槽，苏煜阳确定不是把我推入狼窝了？”凌秒看着闪不停的QQ消息，又在心里问候了苏煜阳。 “喂苏煜阳，你他妈的是在捉弄我吧？”凌秒的哀嚎传来。 苏煜阳还奇怪为什么听得这么清楚，转头一看凌秒正站在门口。 “拼字而已，我哪是在捉弄你？” 凌秒把QQ妹子们发来的消息点给苏煜阳看，让苏煜阳满意的是，凌秒没做任何一句回复。 书扬：群里的各位，小秒是进群是来拼字的，想知道我的事直接问我就好了。 苏煜阳在群里发了一句，有人回了他：问了你你也不说，还不准我们勾搭你助理，哎，书书你让崇拜你的我情何以堪。 书扬：这是拼字群，不是我的粉丝群啊喂！[扶额] 暮雨：大家都很闲嘛。 大BOSS出现，群里再次静下来，苏煜阳在群里问：拼字，输了的人在微博上发“我是受”，其他老规矩——我说的是所有输了的人。现在报名，六点准时开始，小秒你必须参加。 零秒前：书大，六点的时候，我肯定在做饭。 书扬：那就八点开始，大家没意见吧？ 一群表示“没问题”之后，苏煜阳又转头看向凌秒：“你不是要去做饭吗？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我肚子都饿了。” 吃饱喝足加上下午以一个字的优势赢了苏煜阳一局，凌秒现在是干劲十足，开文档前还对苏煜阳放了狠话：“苏哥，你是受！” 苏煜阳则回应道：“你受定了。” “输给凌秒没什么，但绝对不能输给群里的家伙。”下定了决心，又吸取了白天的教训，晚上拼字苏煜阳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卧室。 没有了凌秒的干扰，苏煜阳是文思如泉涌。 一小时之后，苏煜阳报了个让所有人掉下巴的字数：8028！ 凌秒咽了口唾沫，他不由的怀疑白天苏煜阳是故意让自己！ “我靠，他就这么瞧不起我？”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凌秒头顶，凌秒的自信心被这道银光劈得魂飞魄散。 凌秒虽然不是垫底，但他没有丝毫喜悦，脑袋“嗡嗡”作响，直到群里的人提醒他发微博他才回过神来。 发了微博，凌秒脱力地躺在沙发上，他想找苏煜阳确认白天两人拼字是不是让了自己，但胸口有东西堵着，他喉咙发不出一个音节。 设色：书书，你是打了多少鸡血？ 书扬：我只是不想输。 蓝色江湖：你不想输就一小时八千，貌似这数据是群的最高记录吧？ 绝不断更：我去看了看统计，的确是这样，书扬，你这是不给我们手残党活路啊(╯‵□′)╯︵┻━┻ 书扬：冷静，冷静。 码字群的聊天窗口本就在最前端，所以凌秒不用点就可以看到他们的话。 凌秒没有说话，他视线一直盯着苏煜阳那句“我只是不想输”。这句话渐渐被刷到了顶端，看不到了。 关掉窗口，凌秒起身站到露台边沿，手撑着护栏，身体探出护栏。 冰冷的空气打在凌秒两颊，凌秒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脸上被吹乱了。 凌秒的心乱成了一团，原本以为自己和苏煜阳能以正常的模式相处，但苏煜阳总是有意无意的切换模式，还不和凌秒商量。 “苏煜阳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情感？有时候我觉得他对我像是对陌生人那样冷漠，有时候又觉得他对我像是对恋人般温柔，有时候他又像是一位老师。”凌秒的脑海就是一团麻，他拾起每一根麻线，试图找到整团麻的头。那线头像是在和凌秒玩儿捉迷藏，无论凌秒如何翻找，他始终理不清。 “也许这团麻根本就是一个圈儿。”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凌秒脑海。 快刀斩乱麻。 这是凌秒能想到的唯一的方式，而快刀斩乱麻就是…… 离开。 离开苏煜阳，彻底的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凌秒得先找到一份工作。 苏煜阳自然不知道他自己无意间的举动带给凌秒如此大的伤害，居然让凌秒产生了彻底离开的想法。 苏煜阳和凌秒的生活继续平稳前行，中间没有一丝波澜。 而拼字群的人似乎喜欢上和凌秒拼字，每次有人组织拼字都有人艾特凌秒，不过凌秒似乎把艾特提示的功能关了，所以大家找凌秒拼字时就艾特苏煜阳。 进了拼字群，凌秒一直在潜水，就算有人艾特他他也不出来，然后每次都被苏煜阳喊出来。加上凌秒大部分时候都是和苏煜阳一起出现，于是乎群里既“江湖X浆糊”后，又出现了一对CP——书秒。 有时候苏煜阳对这种凑CP的行为很不解，明明不是同性恋，却又要在微博、群里卖腐；一有同性恋引发的新闻出现，就开始说同性恋怎么样怎么样，反正就是不支持就对了。 揉着鼻梁，苏煜阳觉得很疲惫。 苏煜阳的同学中，总有那么几个知道他喜欢同性，一旦他的照片、电话被公之于众，他相信他是gay这件事也会随之被公布出来。苏煜阳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因为自己的性向被扰乱，所以他一直隐藏在电脑屏幕之后，一直把自己保护在一个狭小的框中。 第041章 凌秒和苏煜阳的相处方式似乎恢复了正常，不过对于凌秒来说，他还是宁愿过着以前的日子。 用凌秒的话来说就是：“他妈的，天天和大神们拼字，天天被大神虐，只要不是抖M，谁都会不爽吧？” 拼字也有拼字的好处，那就是凌秒原来两三天不码字就见底的存稿有了厚厚一层，现在他一周不码字都没问题——如果苏煜阳不找他拼字，他一定要好好休息两三天。 可惜啊，凌秒的想法总是不能如愿，这不苏煜阳又在敲门了。 “凌秒，小色在组织拼字，你参加吗？”苏煜阳语气不怎么友好的问。 苏煜阳的声音，透着睡意，似乎刚刚才被人吵醒。至于吵醒他的人，自然是设色。 “几点开始？我还有两章没有传。”想了想凌秒又补充了一句：“你的。” 苏煜阳打着哈欠说：“三点开始，还有十分钟，你先准备准备吧，章节拼完字再传吧。” 凌秒扫了眼时间，立马把文档切到自己的稿子。 其实凌秒也不想和群里的大神拼字，那群平均时速五六千字的存在，完爆凌秒不到两千字的时速好几条街啊。但是不和设色他们拼，就要单独和苏煜阳拼，几番思量，当然是和设色几人拼字压力山没那么大，所以凌秒就愉快的决定，凡是群里有人找自己拼字，二话不说先答应下来。 苏煜阳拖着疲惫的脚步向卧室走去，凌秒听着拖鞋与地面的碰撞声，等声音渐渐消失了，凌秒才把视线转回电脑。 “苏煜阳，你他妈的就想在手速上虐我，老子偏不如你的意。”凌秒看着文档，心里有些飘飘然，违背苏煜阳意愿的事，凌秒是很乐意做的。 不知道是因为设色他们被苏煜阳虐够了，还是苏煜阳自己不愿意和他们拼字，自凌秒进群后，苏煜阳几乎就没参加过设色他们组织的拼字。 凌秒没有发现这一点，设色几人却有所察觉，所以当凌秒又一次发了一篇“汪汪汪”的微博后，乱劈柴终于忍不住问了凌秒。 乱劈柴：小秒，书书最近是不是有事？ 零秒前：没有啊。 乱劈柴：那为什么他都不和我们拼字了？ 零秒前：这很奇怪吗？ 在凌秒看来，不拼字才是正常的吧，拼字……看着那140个“汪”字，凌秒仿佛看到了140个苏煜阳在捧腹大笑，笑的同时还用手指着自己。 凌秒还在胡思乱想，群里就有人发表了自己的困惑。 蓝色江湖：要知道，以前最喜欢组织拼字的人就是他，这个群就是他建来拼字专用的，虽然后来拼字的功能有所减弱。 混乱浆糊：哎，我刚刚去看了一下小色上传的拼字记录，再结合小秒入群的时间，我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 蓝色江湖：有什么话就说完，吞吞吐吐的，找抽啊？ 零秒前：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蓝色江湖：嗯？ 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字，凌秒顿时举得有一双看上去柔美，实则藏有暗器的眸子正盯着自己，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零秒前：这个……混乱大神，你有什么发现？ 混乱浆糊：从你进群的第二天开始，书书就再也没参与过任何一次拼字！ 啥？ 凌秒并不觉得这是件什么大事，他刚想这样回答，忽然脑袋“咯噔”了一下。 凌秒凝视着混乱浆糊发的最后一句话，他的某一个猜想似乎找到了佐证：苏煜阳这货果然是想单独虐他一个人啊！ “好你个苏煜阳，虐我就这么爽吗？会让你有感吗？”凌秒险些就要举着键盘冲向苏煜阳房间了。 就在凌秒拔键盘的时候，苏煜阳就在群里说话了。 书扬：我只是不想虐你们了。 蓝色江湖：切，说得好像我们喜欢被你虐似的。 设色：就是。不过你也有输的记录，所以你没什么好得意的。 …… 下面的内容凌秒没有看，他把苏煜阳那句“我只是不想虐你们了”留在了屏幕上。 凌秒翻来覆去读着苏煜阳这句话，无论他度多少遍，他都觉得苏煜阳话中的“你们”不包括自己。 好吧，倘若苏煜阳知道凌秒的想法，他第一反应肯定是弹凌秒脑门140下，然后再狠狠骂一句“笨蛋”。 凌秒脑海里的想法，苏煜阳通通没有。 在某些情况下，凌秒的脑筋比较死，认定了的东西就很难转变。在苏煜阳对自己做的种种事情上，凌秒先入为主的认为苏煜阳对自己不怀好意，所以但凡有一点点能证明自己想法的言论出现，凌秒就百分之百肯定自己的想法。 哎，苏煜阳也真是可怜，就这么被凌秒冤枉了。 苏煜阳这些天不拼字不是没有理由的。 可怜的书扬大大现在正强忍着睡着的不适翻着小说——凌秒的，阅读章节的同时还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苏煜阳手边有两叠纸，一叠上面写、画了不少东西，仔细一看似乎是小说的细纲，旁边还附有批注之类的东西；另一叠是白纸，被苏煜阳压在手下，笔尖正在上面留下一片片凌乱。 苏煜阳一直在关注凌秒正在连载的这小说，虽然凌秒这本小说是现在比较流行的废柴流，但他发现凌秒的设定、情节都有不少出彩的地方，至于为什么依旧扑街，苏煜阳只能归结于凌秒自己写得太烂了。 同样的大纲，让苏煜阳来写，苏煜阳自认为有三方面会比凌秒出色，这三点他自然也写在了纸上。 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苏煜阳点了下一章。 这几天苏煜阳的空闲时间全用在替凌秒整理细纲上了，所以他的阅读进度已经追上了凌秒的更新速度。 苏煜阳现在看的这一章正是几分钟前更新的。 “严彻和领双到达乱石城时，天幕彻底暗了下来。 夜幕中的乱石城像是一只蛰伏着的巨兽，倘若有人敢侵犯它，它会在瞬间醒来，把入侵者吞入口中，用牙齿绞得粉碎。 严彻掂量着手中的玉简，眉宇间满是疑虑。 领双侧头问道：‘你还在考虑？’ 严彻把玉简放回空间袋，叹道：‘无论苏煜阳……’” “我……靠……” 苏煜阳正在看凌秒的小说，而这最新一章出现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名——苏煜阳。 苏煜阳这名字不像张三李四王五这种一抓一大把，随便拿一个都能塞进书里打酱油的吧？ 凌秒你这是把我扔你书中跑龙套了？ 把好友塞进书里跑龙套这事，苏煜阳也干过，不过作为拼字输掉的赌注，那位大大被苏煜阳在书里狠狠折磨了一番。 带着那么点疑惑，那么点期待，那么点郁闷，苏煜阳继续往下看。 “严彻把玉简放回空间袋，叹道：‘无论苏煜阳愿不愿意交出静心三篇，这枚玉简都是他苏家的，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严彻的话没说完，领双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 接下来就是叙述严彻和领双怎么和苏煜阳见面，又是怎么向苏煜阳提要求。 最后现实中的苏煜阳得出结论：这书中的苏煜阳虽然生于世家，但丝毫没有纨绔的气息，感觉还很狡诈，是个狠角色。 对于这个龙套，苏煜阳还挺满意的，于是乎，苏煜阳开始期待凌秒明天的更新。 “嗯？”苏煜阳忽然想到什么，他的睡意也去了不少。 点开作者后台的登录界面，苏煜阳输入了凌秒的账号。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苏煜阳哼着小曲儿点开了凌秒晚上要更新的那一章。 看完这一章，苏煜阳只想说两个字：尼玛！ 这一章苏煜阳用三个字就可以总结：神转折！ 开始苏煜阳还以为书中的苏煜阳（姑且称为苏煜阳2号）是个狠角色，看完这一章，苏煜阳才明白过来，这个苏煜阳2号根本就是个软脚虾啊！ 这是什么节奏？ 苏煜阳很想把凌秒拉过来“指点”一番，但这样他偷上凌秒作者后他的事不就暴露了吗？到时候凌秒揪住了他的小辫子，他不仅要承受凌秒的飞沫攻击，还可能以后都进不到凌秒作者后台了。 思来想去，苏煜阳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快和惋惜继续写他的细纲。 同样的大纲，苏煜阳来写这文，他比凌秒出色的三个地方之一就是转折。 凌秒的转折都很生硬，一处可能看不出问题，多了就是大问题了，读者看文不流畅，自然会弃书。 “希望凌秒不是朽木吧。”苏煜阳对凌秒的信心又降了一点。 这厢苏煜阳在给凌秒整理文写细纲，那边凌秒正在逛各大招聘网站，顺便让纪林熙替自己注意有没有他能胜任的工作。 纪林熙：你又是哪根筋抽抽了？ 零秒前：苏煜阳处处针对我，我他妈的真心待不住了。哎林熙，其实胡林做上司也没有什么不好吧？ 纪林熙：如果没有那天在W&S发生的事。 零秒前：反正呢苏煜阳这儿我是打算找到工作就走人，你替我留意留意。 纪林熙：笨猫。［叹息］ 零秒前：靠！你最近怎么样？ 纪林熙：我觉得，我也该找工作了。 凌秒继续和纪林熙闲扯了几句，纪林熙就下线忙工作去了。 凌秒看着纪林熙暗下去的头像，想着纪林熙刚才说的话，他也只能默默地叹了口气。 第042章 苏煜阳连着几天晚上高强度地看小说写细纲，所以每天早晨都是起不来的状态，有了上次的教训，凌秒也懒得去叫苏煜阳起床，所以苏煜阳睡到下午一两点才起床，就连健身房也不去了，对此凌秒只说了一句话：“浪费啊，土豪。” 又是一天清晨，凌秒在睡梦中被闹铃闹醒，想着反正苏煜阳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起床，所以凌秒很干脆的裹上被子继续睡觉。 “啊——”苏煜阳伸了个懒腰，泪水从眼眶挤出润湿了苏煜阳两颊。 昨天终于把凌秒的小说看完了，苏煜阳自然早早地就睡了，虽然生物钟还有点紊乱，但他依旧在十点左右睁开了眼。 “好饿……”苏煜阳嘟囔着走出了卧室。 才睡醒的人，特别是像苏煜阳这样还有四分一灵魂在睡梦中的状况，大脑处理事件的能力十分低下，加上苏煜阳视线飘忽地盯着半空没有注意到脚下…… “咚——” “吱——” “嗷——” 物体撞击的声音、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和人的惨叫声前后响起，睡在地上的某人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然后翻了个身，不满地“嗯”了两声，随后客厅恢复了寂静。 “啊！”苏煜阳坐在地上，懊恼地揉着和椅背激烈KISS了的额头。 苏煜阳还有一丝迷蒙的大脑完全苏醒，等到疼痛感消失了一些他才抬起头寻找绊倒自己的东西。 严格来说，绊倒苏煜阳的是两条人腿。 那两条腿的主人正面对着墙背对着苏煜阳，看上去就是在面壁思过——如果那人是站着的。 绊倒苏煜阳的两条腿的主人自然是凌秒。 凌秒毫不知觉地用头蹭着被子，似乎在梦中遇到了什么欢乐的事，凌秒不时地发出“哈哈”的笑声。 照常来说，凌秒是比苏煜阳起得早睡得晚，而苏煜阳又是不起夜的人，所以自然没有注意到凌秒睡觉的地方有什么不妥。嗯，今天苏煜阳算是知道了。 苏煜阳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凌秒旁边弯下腰揪住被子的一角用力往上扯。感觉到有人要扯掉自己蔽体的东西，凌秒双腿夹紧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把被子死死压在身下。，苏煜阳见状知道不用点暴力手段是弄不醒凌秒的，他也就不和凌秒客气了。 苏煜阳松开被子蹲下身体，看着凌秒裸露在外的大腿，他拇指和食指放在凌秒腿上用力合拢。 几秒之后就听苏煜阳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紧接着就是一个半睡半醒的骂声：“苏煜阳我去年买了个表！你他妈的要不要这么暴力？当老子的肉是面团啊，你不高兴了就捏一捏撒气？” “我只是叫你起床。”苏煜阳坦然地说。 凌秒迷蒙的目光盯着苏煜阳，似乎是在思索苏煜阳这话的真实性有几分。凌秒之所以会这么考虑，完全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把苏煜阳绊倒的事，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立马就给苏煜阳掐自己这事定了性——红果果的报复！ 苏煜阳目光像是一潭没有波涛的潭水，寂静、深邃，吸引人不住地探寻，似乎这潭水低下藏有秘境。 苏煜阳唇边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平静的眸子透着些许得意。 凌秒像是在看绝世珍宝一般盯着苏煜阳的脸颊，两人就像是卡住的视频，虽然画面定格在这一帧，进度条却依然愉快地前行着。 苏煜阳嘴角的笑渐渐挂不住了。 凌秒的视线在苏煜阳脸上停了多久，苏煜阳就蹲了多久，他的双腿感觉到麻木，酸痛正提醒他时间过了很久，但苏煜阳一直强撑着。他和凌秒像是在比赛，谁先有所动作，谁就输了。 宁静终究被外界的嘈杂打破，楼下传来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声，接着是瓷器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凌秒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当他发现自己正看着苏煜阳，他仿若见鬼一般把身体往后挪去，但背后是坚硬的墙壁。 温热的皮肤触碰到冰冷的墙壁，凌秒竟然起了鸡皮疙瘩——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墙壁让他有所反应，还是苏煜阳的笑。 苏煜阳自认为自己的笑容是温和的，可凌秒看着就两字：恐怖！ “苏……苏……” “又叫得这么亲昵，凌秒你在梦中就是这么称呼我的？” 凌秒说话有些哆嗦，本来想说“苏哥”，结果“苏”了一遍那个“哥”字怎么也出不了口；第二遍呢才开口就被苏煜阳打断了。 听到苏煜阳的调侃，凌秒做了个呕吐的动作。他冲苏煜阳竖了支中指，鄙视道：“苏煜阳你的自信过了头吧，我在梦中直接称呼你……” “混蛋”二字刚要出口，凌秒就意识到不对劲儿，他立马住了口，转而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苏煜阳。 苏煜阳笑问道：“说嘛，我不会生气的。” 苏煜阳这语气，这眼神，就像是父母哄孩子吃药时说：“这要不苦，一点都不苦，像糖一样甜哦。”当宝宝把要吃下去，“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不苦，妈蛋啊，谁说不苦！ 苏煜阳这种小伎俩在凌秒这儿自然没有用，所以凌秒用冷哼回答了苏煜阳。 苏煜阳还想说什么，结果一看到凌秒露在被子外的腿和上半身，他想说的话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苏煜阳的眼睛已经平静，凌秒看不出他情绪的变化，但是那久久不眨一次的眼睛还是让凌秒意识到了什么。顺着苏煜阳的视线低下头，凌秒看到的是自己的身体。 “我靠你苏煜阳，看哪儿呢？”凌秒拉起被子遮住自己，他可没忘记苏煜阳的性取向。 “小秒你睡觉都不穿衣服啊？”苏煜阳调笑道。 凌秒双颊染上一团绯红，他怒道：“谁说老子没穿？”凌秒被苏煜阳用拙劣的手段一激，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他把被子一掀，整个人都露了出来。 好吧，凌秒是有穿，一条大裤衩而已。 “哎凌秒，你理解能力和行动力什么时候能一样强就好了。”苏煜阳略略惋惜地说。 他这话响在凌秒脑海里，威力不亚于一颗原子弹爆炸，凌秒被炸得连灰灰都找不到。 “喂苏煜阳！”凌秒抄起身后的枕头就砸了过去，苏煜阳因为长时间蹲着腿麻了，所以就算脑袋反映过来了身体却来不及移动。苏煜阳又想伸手去拦截，就在他抬手的时候，凌秒那又厚又大还挺硬的枕头直直砸在了自己脸上。 苏煜阳两眼一黑，头有些晕眩，身体往后一倒，屁屁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凌秒……”苏煜阳郁闷地揉着太阳穴，视线余光看到凌秒得意的笑脸，就在这瞬间，一个原本在他脑海里很模糊的人物变得清晰了（22章有提及）。 “哎，既然我在凌秒书里跑了个龙套，凌秒为什么不能在我的书里打打酱油？”这样一想苏煜阳居然笑了出来。 凌秒正在穿衣服，头刚从领口钻出就瞥到苏煜阳“阴冷”的笑，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凌秒，我马上就要换地图了，又有一批新角色出现，你到我书里跑龙套怎么样？”苏煜阳忽然问道。 若是放在以前，凌秒想都不想就会答应，但刚才苏煜阳的笑容让他脑海里只想到两个字：拒绝！ “不稀罕。”凌秒仰着头回应道。 说完，凌秒踢了苏煜阳一脚，埋怨道：“苏哥，你挡着我收东西了。” 苏煜阳麻木的双腿早就缓了过来，但他觉得坐在地板上挺舒服的，所以丝毫没有要移动的打算。 “喂苏煜阳，说好了要和平相处，你怎么又手欠了？是不是哪天不整我你就过不去啊？”凌秒一股脑地卷起棉絮，也不管苏煜阳的两条腿是不是在棉絮上。 “我哪有整你？”苏煜阳觉得冤枉，“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在我之前起床替我准备早餐？结果呢？我叫你起床你还冲我大声嚷嚷，你说这事到底是谁不对？” “我……”被苏煜阳这么一提醒，凌秒也意识到是自己理亏，他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床”收拾好放到墙角。 看了眼时间，早饭什么的也就不用准备了，直接吃午餐吧。 “苏哥，我去准备午餐了。”凌秒小声说了一句，身影就迅速钻进了厨房，这速度，分明是在逃避苏煜阳。 午餐之后，两人又进入了码字模式，拼字群里蓝色江湖在问有没有人拼字。 凌秒看了一眼，兴致缺缺，倒是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回答了蓝色江湖——苏煜阳！ 苏煜阳还顺便叫上了凌秒，不过凌秒一口回绝了。 零秒前：没心情。 书扬：还在为早上的事闹情绪？ 蓝色江湖：早上的事？书书，你对小秒做什么了？[坏笑] 书扬：你想多了。 混乱浆糊：书书和小秒，这纯粹是秀恩爱的节奏！ 设色：+10086 乱劈柴：+身份证号码 零秒前：我拼还不行吗？真是的，这楼都被你们歪到哪儿去了？ 蓝色江湖：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不过，这次的赌注要换一换。输了的人在微博上发“XXX是攻，我是受”，这个“XXX”由赢的人在我们中指定如何？ 凌秒看着赌注眼珠子险些掉了出来，这……算是什么赌注？而且……凌秒头疼了——和这群大神拼字，凌秒是输多赢少啊！ 某渣（乱入）：你有赢过吗？ 凌秒：你知道的太多了，渣渣！（菜刀“刷——”的一下立在砧板上） 第043章 凌秒自己都惊掉了下巴，他忽然想去看看苏煜阳的表情，不过……好吧，凌秒现在是不想去见苏煜阳，他担心见到苏煜阳自己的嘴就关不上门。 群消息闪烁，凌秒点了出来，最末一条消息是苏煜阳发的。 书扬：换一个。 蓝色不安：书书，你不会输不起吧？ 书扬：我觉得这个不适合用来当赌注。 蓝色不安：那“汪汪汪”就适合了？我又不是狗，都敢发“汪汪汪”，你不是同性恋就不敢发“XXX是攻，我是受”了？ 书扬：如果我是呢？ 混乱浆糊：书扬，你什么意思？ 书扬：如果我是同性恋呢？ 乱劈柴：书扬，这个玩笑不好笑。 群里的人，估计就凌秒知道苏煜阳这句话不是玩笑。见到群里人的反应，凌秒似乎明白苏煜阳为什么把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了。 凌秒没有开口说什么，他下了QQ自己码字去了。 苏煜阳盯着群里的消息，乱劈柴发言之后，许多潜水的人都出来了。 暮色苍苍：书扬，你要是同性恋，我立马把你踹出去。 书扬：我是群主。 暮色苍苍：我立马离开群，并且断了和你的联系！ 书扬：为什么？ 暮色苍苍：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不舒服。 书扬：我不是。 苏煜阳说着违心话，脸上却堆着笑，无波的眸子晕着一层薄雾，没人能看透他在想什么。 乱劈柴：吓死我了。 专业扑街十八载：同性恋又怎么了？ 专业扑街十八载是群里为数不多的女作者之一，曾经写过耽美，不过用的是另一个笔名。 书扬：哎，别说这个话题了，继续拼字，继续拼字。 苏煜阳担心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就赶紧把话题扯了回来，但有人就是不抓着专业扑街十八载不放，非要和她论出个一二三。 看着好好的拼字变成了口水战，苏煜阳有些后悔提这个话题了。 苏煜阳只是突发奇想，想试试群里人对同性恋的反应，结果……哎，苏煜阳长叹一声：“我还是继续潜水的好。” 苏煜阳看着群消息，谈论的内容已经从“同性恋”到了人权。苏煜阳揉揉眉头，他发誓，今天之后绝对不在群里谈论任何有关同性恋的话题。 忽然群消息没闪了，苏煜阳往屏幕一瞅，暮雨和安远同时出现，两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都只发了一个感叹号。 暮雨：各位大大，求求你们，快给我稿子稿子！更新都给力啊，有推荐的千万不要断更啊，不然小黑屋等着你啊！OTZ 安远：各位大大，求求你们，快给我稿子稿子！更新都给力啊，有推荐的千万不要断更啊，不然小黑屋等着你啊！OTZ 好吧，苏煜阳知道安远和暮雨的话为什么这么同步了，安远根本就是复制的暮雨的话。 书扬：就是啊，拼字啊！谁来！ 蓝色江湖：没心情了，自拼吧。 下面一串人，都复制了蓝色江湖这句话，苏煜阳耸了耸肩，正当他准备下Q码字，暮雨的消息就来了。 暮雨：你一句话就引起了轩然大波，现在还打算把你自己暴露吗？ 书扬：有机会的话，会。遮遮掩掩过日子太痛苦了，况且我那些同学也不一定会把我是同性恋这是暴露出来。 暮雨：你的读者大部分是男性，某些事你也明白。 书扬：我明白。但我并不觉得喜欢同性是见不得人的事。 暮雨：哎，随你。就算你现在要在微博公布出柜，我也没有意见，只要你不怕被粉丝炮轰。 书扬：凡事不要想得这么悲观。 暮雨：算是自我安慰？ 苏煜阳没有回答了，暮雨的确戳中了他内心所想。苏煜阳没有回答，暮雨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暮雨：《邪曲逆天》的内测激活码拿去给你的小助理吧。 书扬：谢谢。对了，以后小说衍生版权的事情，你就交给小秒打理吧，我把他QQ号给你。 过了几秒，暮雨就给苏煜阳发了条信息。 暮雨：他居然是我手下的作者[黑线] 书扬：缘分。 凌秒还在码字，所以没在线。 凌秒上线，看到责编主动找自己，他第一反应是“我这几天的更新没出问题啊，难不成是要腰斩我的书？擦，签分成都腰斩，没天理啊！” 暮雨：小秒，书扬让我把他小说衍生版权的事交给你处理。 看到暮雨的话，凌秒先是松了口气，但细细读了一遍，他怎么觉得苏煜阳在坑自己？ 不过自己都打算离开了，苏煜阳这个时候把小说衍生版权相关的事情交给自己处理，凌秒不由得怀疑苏煜阳是不是想用这个把自己拴在这里。 凌秒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暮雨，因为一旦接下了暮雨的工作，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无法从苏煜阳这儿抽身的，对于下定决心要离开的他来说，这是个悲剧。 凌秒看着暮雨的消息发呆，闹铃却不是时候地响了起来——做晚餐的时间到了。 收拾好情绪，凌秒起身去了厨房。 做好晚餐，凌秒才去叫苏煜阳 苏煜阳扫了眼一桌子的菜，忽然没什么食欲了。 凌秒见苏煜阳举着筷子没有动，担忧地问道：“怎么不吃？” 苏煜阳放下筷子，看着碗中不知道该称之为干饭还是稀饭的饭，他忧心忡忡地问：“出什么事了吗？今天这桌饭菜，可不是你的水准。” “我在想暮雨下午发给我的信息。” “是我的建议，他只是我的责编，他负责的东西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应该负责的范围——毕竟你才是我的助理啊。” “如果不是了呢？”凌秒愣愣地说。 “你打算辞职？”苏煜阳玩笑似的问。 凌秒没有回答苏煜阳，他扫了眼桌上惨不忍睹的饭菜，起身把东西收进了厨房，然后拿了两袋方便面。 “将就着吃吧。”凌秒抱歉地看着苏煜阳。 苏煜阳只有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小秒，你说如果我是同性恋的事被读者知道了，是唾弃我的人多，还是挺我的人多？”晚饭之后，苏煜阳忽然问凌秒。 凌秒闻声抬头，对上的是苏煜阳死寂的双目。 凌秒知道安慰的话对苏煜阳没有任何作用，他也知道苏煜阳宣布出柜会在读者中引起多大的波动：或许有人会粉转路人粉转黑，也有人会出于同情——同情，真是个奇怪的说法。 “反正你也赚了足够多的钱，只要不沾黄赌毒，这辈子是够花了。倘若你想宣布出柜，等你找到另一半之后在说吧——毕竟多一个人分担压力，你会轻松不少。”凌秒前面说得很平稳，一到最后就狡黠地笑了出来。 “你支持我宣布出柜？”苏煜阳灰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明亮。 凌秒笑道：“我喜欢你的作品，又不是喜欢你这个人，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和我的关系不大。” “可你是男人。” “可我不喜欢男人。” “说不定你喜欢男人，只是还没发现。” “就算我喜欢男人，那个男人也不一定是你——说不定是林熙呢。” “可他不喜欢男人。” “谁知道呢？嗯，说不定我会喜欢上风纪。” “但你不是风纪喜欢的类型。” 苏煜阳和凌秒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似乎在苏煜阳看来，如果凌秒喜欢男人，那个男人一定是自己；凌秒则觉得，倘若自己喜欢上男人，那个男人一定不会是苏煜阳。 这一天就在争吵中度过了，然后在苏煜阳的强烈要求（命令）下，凌秒不得不把自己的床挪了个地方。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凌秒也逐渐从暮雨那里接下了苏煜阳小说衍生版权的相关事情，唯一让凌秒觉得不爽的是，他似乎又没法辞职了。 写完不知道是几天后的更，凌秒点开了苏煜阳刚刚发来的文。 “远处，一道白影划破天际向严落冲来，严落眯着眸子，好整以暇地等着这位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强者——虽然两人隔得很远，但严落感受到的压迫却是实实在在的。 白影悬停在严落面前：一柄飞剑上，站着一个男子。 男子白衣飘飘恍若仙人，嘴角含笑带着几分亲近，只是眼眸中的闪烁着慑人的寒芒。 白衣男子跃下飞剑，冲严落抱拳道：‘在下天双城凌秒……’” “我……”凌秒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苏煜阳书中，自然是吃了一惊。不过自己这名字普普通通，说不定是苏煜阳早就想好的，但又想到苏煜阳上次问自己要不要去他书里跑龙套，凌秒又不确定苏煜阳写“凌秒”这个角色是先前就想好的，还是故意把自己扔进书里逗弄一番。 凌秒忍着询问苏煜阳的冲动继续修文，可是，这代入感太强了，凌秒总以为凌秒2号是自己，看到凌秒2号被主角打脸，凌秒不由得感到脸疼。 “尼玛啊，还能不能愉快的修文了？”凌秒想砸键盘啊，但他又记起苏煜阳说过，他这键盘接近一千块，凌秒转而把所有的气撒在床上。 其实凌秒大可以这么做——ctrl+h，把“凌秒”全部替换成另一个人的名字。 吸了口气，凌秒继续拖动滚动条，当他看到最后一句话时，他觉得自己的肺要爆炸了。 第044章 “感谢助理小秒友情赞助‘凌秒’这个角色，放心，我一定不会虐你。” 果然是我啊！ 凌秒心里有些高兴，但高兴没持续多久就化为了郁闷：“哎，苏煜阳怎么忽然就把我扔进他书里了呢？” 凌秒难道你忘了你把书大扔进你书里跑龙套的事了？ 在凌秒的意识里，苏煜阳是不会追自己的书的，所以他也没想到苏煜阳会晓得苏煜阳2号的存在。倘若凌秒知道苏煜阳知晓苏煜阳2号，自己出现在苏煜阳书里，他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关键是苏煜阳不知道啊！ 凌秒眼睛喷火地看着章节末尾的这句话，他觉得苏煜阳最后那句话应该反过来理解：放心，我一定不会虐你，我只会虐死你！ 凌秒一个哆嗦，心道：我没有惹你吧，你怎么忽然想虐死我呢？ 苏煜阳这举动，无疑戳到了凌秒某根敏感的神经，凌秒的视线一次又一次扫过那句“放心，我一定不会虐你”，脸上的笑容愈发玩味。 原本凌秒把苏煜阳扔进书里就是单纯的打酱油，几章之后主角从苏煜阳2号那里拿需要的东西就换地图，苏煜阳2号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但既然苏煜阳要这样对自己，凌秒当然得有所回应。 “不就是在书中虐我吗？你当我虐不回来？”想到自己的想法，凌秒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地是莫名的兴奋，似乎在书中给苏煜阳下点绊子，让苏煜阳被严彻打脸是一件比订阅破千还要高兴。 作为写手，你有一个很好的发泄渠道，那就是把你想揍一顿的人，扔进自己的作品里，让你的主角替你好好教训他。这样做虽然不会对对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想着有成千上百人看着自己讨厌的人被虐，自己的心里也觉得畅快啊！ 苏煜阳在凌秒书中是个中立角色，凌秒有了要在书里还苏煜阳以颜色的想法后，苏煜阳2号迅速倒向反派，这速度就连火箭都望尘莫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虐”苏煜阳，凌秒忽然来了动力，他打开文档文思如泉涌，手指在空中上留下道道残影。 因为存稿的关系，苏煜阳看到凌秒今天写的这一章已经是两天后了。苏煜阳因为有新盟主产生，存到都用去加更了，他现在是晚上码第二天早上的更，下午码晚上的更，所以两人的“较量”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时间差。 凌秒已经确定，自己在苏煜阳书中是个反派，大大的反派，而用苏煜阳自己的话来说，这个反派的戏份不多，但对主角的影响深远。 戏份不多就意味着“凌秒”早早就得领盒饭走人。 “严彻和领双一出乱石城就感觉到背后有一道黑影在跟着自己，严彻像似没有察觉一般，继续按照计划前行，直到到达西北荒漠边界。 ‘苏煜阳派你来，不是护送我们的吧？’严彻温和的声音传来，那语气就像是在和许久不见的好友打招呼。” 苏煜阳一直以为自己苏煜阳2号中立的性质会保持到这角色消失，没想到凌秒还安排有后手，这样一看，自己铁定成了凌秒书中的反派。 “奇怪啊，这家伙不是应该在看到自己出现在《杀伐》里的第一时间就冲到我房间，把我痛骂一番吗？”以苏煜阳对凌秒的了解，一点就着后爆炸的才是凌秒，点了不着那是泥巴块。 也亏得苏煜阳这番话是在肚子里说的，要是敢在凌秒面前说，凌秒非得让苏煜阳知道“一点就着后爆炸”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事儿，肯定是暗中进行。 以苏煜阳的头脑，他自然猜到凌秒这样做的目的，两人操控书中的角色进行一场没有硝烟也没有胜负的对垒。凌秒把苏煜阳写进书里是为了心里畅快，苏煜阳似乎纯粹是为了配合凌秒的举动而继续写“凌秒”这角色。 凌秒修稿的时候，看到苏煜阳没有让自己领盒饭，别提心里多高兴了。毕竟，某些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娱自乐到显得自己小气了。 “苏煜阳啊苏煜阳，既然你要这样，那我就陪你玩儿，看谁先写死谁！” 这又是什么道理，明明是苏煜阳在陪你玩儿啊！ 擦了把汗，继续。 日常生活丝毫没有受到书中戾气的影响，凌秒和苏煜阳该做什么就依旧做着什么，完全看不出两人在书中交战。苏煜阳感受到的唯一一点变化就是，凌秒不会和他谈论《杀伐九天》的剧情了。 以前两人吃饭的时候，凌秒会对苏煜阳提出自己的建议，但苏煜阳也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凌秒再也不和自己谈论剧情了。最开始他还没有感觉到，今天他忽然明了了起来。 偷偷看了眼正在专心吃饭的凌秒，苏煜阳心里有了个不大不小的疙瘩，能解开这个疙瘩的人，大概就只有凌秒。凌秒放下碗看向苏煜阳，却发现苏煜阳的视线直直落在自己身上，那坚定的表情让凌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凌秒抖了抖剩余的鸡皮疙瘩，他起身迅速把饭桌收拾好了。厨房热水器的轰鸣声传来，苏煜阳想了想还是决定找凌秒问一问。 “小秒。”苏煜阳开了口，却不知道怎么接下一句。找读者求评这事，苏煜阳还是五年前干过，后来就算他不求评，也有大把大把的评论出现，现在让他当着凌秒的面开口，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竟然说不出口。 “什么事？”凌秒淡然地答道。 凌秒背对着苏煜阳，所以他看不清苏煜阳纠结到一起的五官，只是苏煜阳久久没有下一句，凌秒不由得拔高了声音：“哎，厨房挺小的，你没事就出去，别碍着我做事！” “你觉得《杀伐》最近的几章如何？” “剧情流畅，结尾往往勾起人继续往下读的欲望。”凌秒简单的点评了一句，敷衍的味道十足。 苏煜阳和凌秒都没发现一点，那就是两人的性格像是互换了一般。 凌秒是藏不住心事的人，但这次他忍住了；苏煜阳是能隐忍，非必要他绝对不会开口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可今天反而是他先焦急了。 在凌秒那里碰了个软钉子，苏煜阳心里的疙瘩又包裹上了一层不知名的情绪。谈不上气馁，苏煜阳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想找一个地方宣泄，于是…… 回到卧室，苏煜阳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在小说里，最近正好写到打斗场面，苏煜阳胸中有气，写起打斗情节那叫一个行云流水，那叫一个杀伐果断。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苏煜阳这章就完成了，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苏煜阳还是挺满意的，除了错别字有点多OTZ 至于这章被打的那个人，自然是“凌秒”。 “靠，敢把老子打得连我青梅竹马都不认识，苏煜阳你真当我不敢断了你第五肢？”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斗气似的在两本书里战斗着，不过随着剧情的发展，苏煜阳到了不得不写死“凌秒”的时候了。 “哎，‘凌秒’活着，凌秒绝对不会和我吵，但‘凌秒’挂掉了就说不准了。不过，玄幻小说中，又有多少反派不是以死亡结局的呢？凌秒应该明白这一点，况且只是书中的一个角色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苏煜阳找了个能够“杀死”“凌秒”的理由，就轻松愉悦地敲下严落取走“凌秒”性命的一章。 “死了？”凌秒说完这话就感到自己的下巴挪了位，手扶着下巴轻轻一搁，待下巴回归原位，凌秒才猛砸了一下键盘：“靠你个苏煜阳，居然比我先下杀手！既然这样，我也不客气了！” 虽然两人都没有明言这是一场战斗，但凌秒还是觉得自己输了。 其实凌秒也猜到了“凌秒”将在不久之后死去，但是他没想到苏煜阳写得这么快。看到描写“凌秒”死去的那端，凌秒深深的觉得苏煜阳一定是故意的——卧槽，从天上掉下一个人就把“凌秒”砸死了！这“凌秒”分明是一位绝世强者，居然被人砸死了！ 死得太憋屈了，凌秒心有不甘，他已经下了决心，要让“苏煜阳”在折磨中一点点死去！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结束，时间也来到了5月的尾巴。 苏煜阳早早地起了床，吃过饭就出门了——没叫上凌秒——这与苏煜阳平时的习惯不同。凌秒好奇地看着苏煜阳的背影，虽然有跟上去一探究竟的冲动，但他也知道“好奇心害死猫”是什么意思。 苏煜阳没给凌秒布置任务，凌秒自然不会主动找事做，他上了Q没多久，QQ任务栏图标就闪烁起来。 是纪林熙发来的消息——纪林熙给凌秒发来了他等待已久的消息。 零秒前：你是说你们公司有个空缺？ 纪林熙：胡林最近出差，面试交给了副经理，如果你想来，就抓紧时间，这个岗位应聘的人不少。 零秒前：我记得我的简历你那儿还有几份，你先帮我占个位置，苏煜阳这边我争取6月前搞定。 纪林熙：你真的要放弃苏煜阳助理的工作？ 零秒前：虽然工作很轻松，工资也挺高，但这个老板……呵呵，比胡林还混蛋——这货简直是混蛋中的VVIP。 十几分钟后，苏煜阳回来了。 “小秒，过来一下。” 听到苏煜阳在叫自己，凌秒手一抖险些把刚写的东西关掉了。保存了文档，凌秒忐忑地走出了书房。 第045章 凌秒不是没有见过一叠一叠的红色毛爷爷，但当苏煜阳把那一叠薄薄的钞票递过来时，他还是心颤了一下。 “六千，你这段时间的工资。”苏煜阳把钱交到凌秒手里时，这样说着。 六千，比凌秒和苏煜阳定下的工资高了不少，凌秒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看着苏煜阳没有说话。苏煜阳见他痴楞的模样，不由的一笑：“傻愣着做什么，不收下我就拿回来了。” “谢谢。”凌秒声音不稳地说。 苏煜阳又是一笑：“这是你该得的，谢什么。” “那个……”凌秒拿着钱，心里莫名愧疚起来——他就要离开苏煜阳了，苏煜阳偏偏在这时表现出温情。刹那间，凌秒甚至在怀疑苏煜阳是不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把他留下来。 苏煜阳倒是不知道凌秒的想法，他抬头看向凌秒思索道：“你回不回家？” “嗯？”凌秒不解。 “端午节，从31号到2号放三天假，如果你不回去，这三天假期我自然不给你。”苏煜阳一本正经地说。那模样，像是一个剥削工人的地主，又像是不愿让自己吃丝毫亏的老板。凌秒把钱放揣进兜里，正在从行李箱里翻银行卡，听到苏煜阳的话他转头怒道：“喂，坑掉老子的周末也就算了，还想克扣老子的假期，苏煜阳你怎么这么残忍？” “你又不回家，反正也住在我这里，还不是继续给我打工？”苏煜阳像是钻进了牛角尖，死活不松口。 凌秒拿起茶几上的抽纸往茶几狠狠一拍，指着苏煜阳的鼻子嚷道：“那不一样，总之苏煜阳，你不给老子放假，老子就请霸王假，大不了你辞了我！” 辞了我，正和我心意。 “唉唉唉，别介。”苏煜阳强硬的态度不知怎么的就软了下来，他连连点头说：“1号到3号，随你怎么安排，不过，我肚子饿了，做饭去。” “等着。”说话间凌秒就走到了门前，苏煜阳见他在换鞋子，已经猜到凌秒要做什么了，他忽然吩咐：“小秒，回来的时候去超市买一袋酸奶。” “擦，你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使唤我的机会。”凌秒嘴上在抱怨，苏煜阳却知道凌秒肯定会把酸奶买回来。 出了苏煜阳家，凌秒第一时间给纪林熙去了通电话。 “林熙，面试是什么时候？”凌秒迫不及待地问。 纪林熙看了眼日历说：“30号。因为31号要放端午，所以公司要在放假前把人定下来。”说着纪林熙又小心翼翼瞅了眼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自己，他才压低了声音说：“我看了看其他人的简历，你胜出的几率很大。” “喂，第一次面试的时候，你也这么说，结果呢？”凌秒完全是在调侃。 纪林熙也明白凌秒话里的含义，他笑道：“这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放心，这次负责面试的是副经理,他有妻子有女儿，夫妻感情不错，家庭生活和谐，为人一丝不苟，不会因为脸放进一个技术不过关的人。” 纪林熙给凌秒吃了一枚定心丸，但凌秒一想到苏煜阳，心还是会觉得歉疚。凌秒半天不说话，纪林熙焦急地问：“你没事吧？” “苏煜阳把这一个多月的工资给我了。”凌秒把手放进兜里，指尖触碰到苏煜阳给的钱，明明是冰凉的纸张，凌秒似乎感觉到了苏煜阳的体温。 凌秒的性格纪林熙自然了解，谁对他好他记在心里，虽然不是总想着报答，但记着总是好的；谁对他不好他也记在心里，当然这纯粹是为了找机会报复回来，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也能让凌秒有报复的快感——大概上次趁苏煜阳洗澡的时候，关掉热水器就是属于这类。 从凌秒自身来看，苏煜阳对他有好有坏，偏偏他这些都记在心里，在某些他需要做选择的情况下，“好”与“坏”就会出来打架，往往这种时候，他需要一个外界力量替自己理清思路，纪林熙自然很适合担任这个“外界力量”。 以往纪林熙会替凌秒分析得失，帮助凌秒做一个决断，但这次他没有顺着凌秒期望。纪林熙手指点着桌面，语气是无奈的，但他的脸却充满了笑意。 “我也不知道你该如何选择。”纪林熙叹道。 第一次，纪林熙没有给出自己的看法，或者说他给的不是凌秒想要的。 凌秒和纪林熙寒暄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掉了。 走出楼道口，一抹刺眼的金色射得凌秒睁不开眼。 整个五月，凌秒都觉得诡异。几乎整个五月都在下雨，阳光偶尔露露脸，这种天气，在他记忆里，以往的五月是没有的。 重庆是火炉，往往五月气温就到了三四十度，但今年的五月，温度大部分时候都维持着二十二三度。 顶着灼热的阳光，凌秒朝公路对面走去。 银行里开着冷气，凌秒一进去就打了个寒颤。 这种热冷交替的感觉，和凌秒的心境十分符合。一方面苏煜阳对他的各种戏弄让他心凉，恨不得把苏煜阳的爪子给剁了；但只要苏煜阳对他流露出一点点的温柔，他又觉得苏煜阳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值得相处。 存完钱，凌秒恋恋不舍地从银行出来，阳光又一次让他睁不开眼。 “真是麻烦。”凌秒苦笑着向超市走去。 超市在步行街中间，而凌秒经常走的那段路上，W&S就在街边矗立着。凌秒按照习惯了的路向超市走去，不曾想风纪居然拦住了他。 “有事？”凌秒语气不善地问。 废话，你在烈日下走了五六分钟，衣服都可以挤出水来了，自然希望早点回家，好死不死还有人拦住你的去路，没有把那人痛扁一顿都是友善的了。 “你心情不好。”风纪站在太阳伞下问。 凌秒瞅了眼风纪举着的伞，心道：“我怎么就没想到拿把伞？” “不是。”凌秒怒气冲冲地回了一句，然后就从风纪旁边走了过去。 风纪本想拦住凌秒说什么，但看到远处驶来的白色宝马，他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风纪也不想拿把伞站在这里当雕像，但是某个人如此吩咐了，他也只好照办，谁叫他打不过那个人呢？ 白色宝马停在风纪面前，车窗玻璃放了下来，带着宽大墨镜的女人嘴角勾着一抹笑。虽然风纪看不到女人的眼睛，但他肯定，那个女人是在盯着自己，而且还期待自己做什么。 风纪拿着伞没有动作，女人冷哼了一声自己开门走了出来。 副驾驶座打开了，女人和驾驶员说了几句就把门关上了，然后车开走了。 风纪上前把伞遮在女人头顶，郁闷地问：“不是说31号才来吗，怎么提前了？” “熟悉场地。”女人打了个哈欠说，慵懒的语气带着倦意。 风纪知道女人才下飞机，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了，他引着女人上了楼，心中不住地嘀咕：“她怎么到我这里来了，照惯例不都是直接去煜阳家吗？” 女人似乎看出了风纪的心思，她笑盈盈地说：“如果你敢打电话通知苏煜阳我来了，我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我……言离言大明星，我这小店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啊！”风纪欲哭无泪。 言离，二十一岁出道，是现在炙手可热的歌坛巨星，走到哪儿都能掀起音乐的巨浪。倘若让她的粉丝知道她在这里，估计风纪这店得关门歇业了，风纪也别想过安宁的生活——言离到现在，都没传出过一条绯闻，风纪可不想成为言离的第一任绯闻男友。 “对了，刚才和你说话的男人是谁啊？”言离体内的八卦因子莫名燥动起来。风纪的性取向言离是知道的，当初两人还为某人打过一架呢，也是那一架，促成了他们三人现在的友谊。 风纪听出言离话里有话，他白了言离一眼，神秘兮兮地说：“苏煜阳家的助理。” 言离若有所思地看着风纪，见风纪眼带笑意，她更加好奇了，不过风纪却逃走了！ “靠！”言离低声骂了一句，拿起手边的卷筒纸就往门口砸去。 风纪看着滚到自己脚边的卷筒纸，惊魂未定地说：“还好跑得快。” 凌秒买了酸奶，又给苏煜阳储存了几天的方便面才往回走，为了避免碰上风纪，被风纪纠缠不休，他特意换了条路走。 凌秒把酸奶放进冰箱，又提着方便面走到苏煜阳面前：“苏哥，端午节三天我不在你这里，这三天的食物我给你准备好了。” “回家看看父母也好。”苏煜阳怅然若失地说。 凌秒好奇地问：“你不回家吗？” 苏煜阳望着天花板，眼底闪过一抹哀伤：“我父母不允许我回去。” 凌秒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为了不刺激到苏煜阳，他忍住了。苏煜阳瞥见凌秒眼中的同情，他解释道：“我父母并不是因为我是同性恋就不允许我回家，当初我来重庆读大学时，他们就说：‘你要是敢一个人回来，我就敢把你踹出家门’。我高中就向我父母坦言了性向，我父母的观念都很开放，他们早就接受了我不会娶媳妇的事实。虽然我妈很想抱孙子。” 凌秒捕捉到苏煜阳脸上不明显的哀伤，只是他不清楚，苏煜阳的哀伤是因为找不到伴侣带回家，还是不能让母亲抱孙子。 第046章 言离提前过来的消息，风纪当真没有告诉苏煜阳，所以苏煜阳现在还很悠闲地看着凌秒的更新。 “嗯？”苏煜阳瞳孔忽然放大了，他看到自己挂了。 凌秒这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的的，但苏煜阳可以肯定的是，这章是在自己写死凌秒2号后，凌秒写的。 “这个凌秒。”苏煜阳莫名笑了出来，大概他是想苦笑，但他的笑中流露着宠溺，所以他这笑容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苏煜阳在纸上写下这一章的细纲和自己的分析，然后起身出了房间。 临近中午凌秒正在厨房做饭，苏煜阳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凌秒忙碌的背影，巨大的满足感让他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就是他需要的。 吃过午饭，苏煜阳招呼凌秒拼字，凌秒很自然的拒绝了。苏煜阳隐隐有些失落，于是他在群里吆喝人拼字，结果全部人都不回应他，强烈的挫败感转化为动力，苏煜阳冷哼了一声就开始自拼。 凌秒小心翼翼拉开苏煜阳的房门，透过门缝瞅了眼苏煜阳，见苏煜阳正专心致志地码字，凌秒紧张的心放松了。 去阳台把自己的衣服收下来放进行李箱，又把凌乱的收纳箱整理好，最后目光落在装书的箱子上。 每一本书都是他喜欢的，他也期待某一天书扬能在书上签名，但机会到了眼前他却放弃了，因为他觉得苏煜阳这个人实在太可恶了。 就是可恶。 把所有的东西整理好，凌秒等待着苏煜阳出门。 苏煜阳从房间出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凌秒，他“嗯”了一声，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凌秒呆坐在沙发上。 “小秒，稿子我发你QQ了，你抽空修改了，我先去健身房。” 听到苏煜阳的声音凌秒才回过神来，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苏煜阳察觉到凌秒有些不对劲儿，他眉头蹙在一起，担忧地问：“小秒，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凌秒痴痴地看着苏煜阳，眸子里说不清是不舍还是挣扎。 苏煜阳都开了门，见到凌秒的状态他担心之下竟然走了回来。苏煜阳坐到凌秒旁边，手覆上凌秒额头，确认凌秒没有发烧才稍微轻松了一点。凌秒任由苏煜阳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任由苏煜阳的鼻息落在自己脸上，虽然心里叫嚣着一拳把苏煜阳打到墙上挂着，手却攥成拳头局促不安地放在身体两侧。苏煜阳拍拍凌秒的肩，疼惜地说：“照顾好自己，生病了可没人照顾你。” “切。”凌秒故作强硬地冷哼了一声。 苏煜阳没有说话，他只是笑着看向凌秒，凌秒觉得苏煜阳的目光很温和，但温和中有丝丝炽烈。凌秒低头避开苏煜阳的视线，他的心脏却像跑了一千米般剧烈跳动着。凌秒低垂的视线碰到苏煜阳脚尖，忽然他猛捶了苏煜阳一拳头，用教训的口吻说：“喂苏煜阳，你进来的时候不知道换拖鞋吗？你把地踩脏了，我又要擦，擦擦擦！” 如果先前的气氛是温馨，现在……虽然也挺温馨的，但苏煜阳不明白，凌秒的情绪怎么转变得这么快？苏煜阳愣住了，凌秒推着苏煜阳肩膀说：“要么出去，要么去换鞋。” 想起今天还要出门，苏煜阳连声应道：“我出去了，今天晚上就不做饭了，我请你吃火锅。” 门关上了，凌秒的心颤抖了一下。 时间静静地流淌而过，算着苏煜阳应该到了楼下，凌秒才站到窗前确认。苏煜阳的背影渐渐远离，那个如同蚂蚁大小一般的背影终于消失在了凌秒眼前。 凌秒倒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纪林熙打电话。 “既然决定要走，为什么要如此犹豫不决？”凌秒自嘲了一句，然后拨了纪林熙的电话。 凌秒昨天就通知纪林熙今天替他搬东西，所以纪林熙请了一下午的假。 接到凌秒的电话，纪林熙其实很希望凌秒告诉他：“林熙，我不搬了。”但事实与希望常常是相反。 “林熙，他走了。”凌秒开口就说明了意图。 “收到，我马上就来。” 纪林熙不是第一次去苏煜阳家，他轻车熟路地到了苏煜阳家门口，凌秒已经开了门。 “还是这些东西？”纪林熙傻了一下。 “不然？”凌秒耸肩。 东西都堆在门口，纪林熙和凌秒一人分了几件就准备搬走，谁知一个女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女人被靠着墙，一条腿搭在楼梯扶手上，凌秒和纪林熙的去路被挡住了。 突然被人拦住，凌秒暗骂了一句倒霉。 看着凌秒皱眉的表情，还有脸上的懊恼，女人的目光瞬间锋利起来。女人半眯着眸子看向眼前两个男人，她试探地问：“你们是贼？” 纪林熙晕倒，如果他俩真是贼，这女人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纪林熙看着这个被他定义为“蠢货”的女人，一时间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纪林熙的视线在女人身上扫来扫去，女人不恼不怒任由纪林熙打量自己，甚至于她还调整了一下姿势。 纪林熙觉得这个女人像是一把藏在剑鞘中的剑，一旦出鞘，他和凌秒两人定会被秒杀。 “苏煜阳呢？”女人又问。 听到“苏煜阳”三个字，最先有反应的是凌秒。也就是这三个字，凌秒确认这个女人和苏煜阳是相识的。 凌秒五指明显紧握了一下，女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看着凌秒恍然大悟地说：“你是苏煜阳的助理！” 凌秒僵硬地点了下头。 “你偷了苏煜阳的东西想跑？”女人玩笑似的问。 凌秒刚想解释，却听到纪林熙的声音。 “凌秒你到底走不走？想走就别和她废话，省得一会儿苏煜阳回来了。”纪林熙不耐烦地说，然后提着东西直直向楼梯走去，不过女人的腿还拦在那里。 “请你让开。”纪林熙焦急地说，凌乱的视线似乎是在努力逃避什么。 女人瞅着纪林熙憨厚的脸，听着他冷漠的语调，总觉得这不是一个人身上应该具有的东西。 女人没有让，反而用挑衅的眼神对上纪林熙慌乱有火星的眸子。 见纪林熙和女人互不相让，凌秒深吸了一口气，无力地说，“我辞职了，所以我要搬走。” 女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 凌秒也不耐烦了，他担心这个女人是在拖延时间，到时候苏煜阳回来了他想走掉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不是苏煜阳会阻拦，而是担心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会有所松动。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已经辞职了。”凌秒沉声道。 凌秒的话，坚定而诚挚，女人却依旧摇头。 凌秒再好的耐心也被磨光了，他咬咬牙，扯开嗓子嚷道：“我他妈的都辞职了，为什么不能走？你又是谁啊？凭什么干涉苏煜阳的事？就算你能管苏煜阳，你又凭什么干预我的事？难不成你是苏煜阳派来拖延时间的逗比？呵，就算苏煜阳回来了，老子照样要走。老子不高兴了，想走了，你再拦着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女人沉寂的眼眸泛起圈圈涟漪，一直上扬的唇角隐隐透着兴奋。 女人当着凌秒的面，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然后开了免提。 “言言，你怎么忽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苏煜阳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凌秒耳朵，这下彻底证实了，这个叫言言的女人和苏煜阳是朋友，还从苏煜阳熟络的语气听来，两人的关系还不一般。但凌秒还是听出了苏煜阳别样的情绪——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无奈，强笑着又在抹泪的悲哀。 “可男可女，能攻能受，TP不分。” 隐藏在凌秒脑海深处的十二个字蹦了出来——这是苏煜阳向他形容书房那张床的主人时说的。 来找苏煜阳的这个女人，自然是想给苏煜阳惊吓的言离，只是她没见到苏煜阳就先见到了企图逃跑的小助理。 “我在你家门口，你的小助理要逃走。”言离拖长了声音说，调戏的语气让凌秒红了脸。 小助理，小助理，听着怎么这么暧昧啊？ “他要走？”苏煜阳惊讶地喊了出来，这一喊，凌秒先前所说的“我他妈的都辞职了”显然就成了一句谎言。言离冷笑地看着凌秒，凌秒觉得脖子后有一道凉风吹过，脖子不由自主地往领口缩。 “他……为什么要走？”苏煜阳自言自语似的问。 “要不你问问他？”言离眸子里寒意更甚，凌秒努力往纪林熙背后躲藏，却被纪林熙一把揪出来。 “既然凌秒不愿意继续做下去，我想他的老板应该负很大的责任。”纪林熙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平稳得像是一支箭将苏煜阳心脏洞穿。 “言言，让他走。”苏煜阳好似站在冰天雪地里，明明冻得手脚都僵硬了，还要强撑着行走，结果当然是摔倒。 小助理的老板都发话了，言离也没有理由继续阻拦凌秒离去。 “凌秒，其实你也不想离开吧？” 言离依旧靠墙站着，她的目光落在凌秒身上久久没有撤去，凌秒似有所觉地转头看向言离，言离冲他微微一笑，凌秒很不自在地把头别了过去。 “这两个人，有问题啊！”言离唇边挂着一抹不怀好意地笑，她体内一种名为“八卦”的细胞正在分裂。 第047章 言离和苏煜阳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凌秒的事。 晚饭苏煜阳订了位子吃火锅，凌秒走了，苏煜阳就和言离一起去，言离顺便叫上了风纪。 苏煜阳一杯又一杯的啤酒下肚，锅里的菜却是没吃几口。风纪烫了片毛肚扔到苏煜阳碗里，苏煜阳没有看见。 “哎言离。”风纪凑到言离耳边担心地问：“煜阳这是怎么了，平时我往他碗里扔毛肚，他还不用啤酒瓶敲我？今天怎么只顾着喝酒了？” 言离把苏煜阳碗里的毛肚夹了过来，扔进嘴里嚼了两口又吐了出来。喝了口茶，言离对着风纪做了个鄙视的手势：“难怪老苏不吃你烫的毛肚，都老了。”言离有故意扯开话题的嫌疑，风纪也就没有自讨没趣地追问下去。 苏煜阳放下酒杯惆怅地问：“我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老板？” “为什么这样说？”风纪嘴上这样问，心里却是在感叹：“你不是很失败，你是根本就不适合当老板。” 风纪不知道凌秒和苏煜阳平时怎么相处，但从凌秒对苏煜阳的控诉来看，苏煜阳虽然不剥削员工，但总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让凌秒不自在。苏煜阳既然问他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老板，那多半苏煜阳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就和凌秒有关了。想到凌秒，风纪扫了一眼，居然没发现他的身影。 “凌秒不在啊？” “我放了他三天假，他放了我无限期的假。”苏煜阳又灌了一杯酒，脸上的笑容比苦瓜还苦。 啤酒苦涩的味道布满口腔，滑过喉头的酒液带着酸涩，而酸涩似乎要从眼眶涌出。 苏煜阳终于倒下了，风纪去结了账，然后问怎么处理苏煜阳。 言离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你把他背回家了。” 风纪双腿一软，就差给言离跪下了。 妈蛋啊！苏煜阳家住在十楼，还没有电梯！ 爬十楼本来就很累了，还要背一百多斤的重物。风纪一阵晕眩，在考虑要不要找两个力哥把苏煜阳挑上十楼。不过，再一看言离嬉笑的脸，他立马就把苏煜阳背在了背上。 楼道里，风纪的喘息声和言离高跟鞋鞋跟敲击水泥地面发出的响声交织在一起。风纪走在言离后面，他看着言离轻松的背影不由的嚷道：“明明你力气比我大，为什么让我背他！” “因为他是你前男友。”言离一本正经地说。 擦，前男友又不是现男友！ 风纪在心里吐槽。 “哎风纪，我总觉得凌秒的离开有点诡异。该不会是老苏对他做了什么，所以他才落荒而逃吧？”言离看着不省人事的苏煜阳问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风纪。 风纪仰躺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喘息道：“煜阳不会这么饥不择食吧？” “饥不择食？”言离想着凌秒的模样，在把苏煜阳的脸放到凌秒旁边，最后否定了风纪的想法：“他俩站在一起，其实还不错。” 风纪看了眼苏煜阳，在心里乞求道：“煜阳不是我要出卖你，我是为了你好才把事情告诉小离。” “小离，我给你说点事。”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凌秒以前睡的那张床一直没租出去，现在凌秒又回到了这里，在房东各种嘲讽中，凌秒交了钱搬了回来。 倒在床上，凌秒一脸的惬意。 “林熙，虽然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但我觉得很舒服。” “哪儿舒服了？”纪林熙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如果是我，我倒是愿意有个宽敞的房间。” “回到这里，虽然天花板离我很近，但完全没有压抑感；在苏煜阳家，明明触碰不到天花板，但总觉得他压在我头顶，让我无法伸直身体。而且还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更让我害怕的是，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压着我，让我喘不过气。” “别说这些了，吃饭去。” 纪林熙不说还好，一说凌秒就觉得饿。 见纪林熙换上鞋，一副准备出去的模样，凌秒皱眉问道：“你这架势，是要去相亲？” “吃法啊，骚年。”纪林熙抬手拍在凌秒前额，凌秒低声骂了一句，翻身说：“你给我带回来。” “火锅怎么带？” “火锅？”凌秒“刷”的一下坐起来，舔着嘴唇说:“你还真舍得。” “嗯，公司给的优惠券。”纪林熙解释道。 很巧，纪林熙那张优惠券使用的火锅店，正好是苏煜阳订餐的那家。 火锅店几乎没有空桌，好在凌秒和纪林熙只有两个人，两人就在角落的一张两人桌用餐，苏煜阳、言离和风纪都没有发现凌秒的存在，但凌秒看到了苏煜阳被风纪背出门的画面。 “担心他？”纪林熙戏谑地问。 凌秒抄起锅里的鸭肠吸进嘴里，很是潇洒地说：“担心谁？我还是比较担心我的工作。” “明天就面试了，紧张不？”纪林熙放下筷子严肃地问。 凌秒自信地说：“放心，绝对能过。” 第二天苏煜阳醒来，似乎已经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 看到空旷的餐桌，他习惯性地喊道：“小秒早餐呢？” 凌秒没有回答，苏煜阳去厨房和卫生间看了，没有人，再一看墙角，属于凌秒的东西都搬走了。 凌秒的东西就占据了客厅一个角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是很小。 苏煜阳觉得客厅很空，没有凌秒之前他没有这样的感觉，凌秒一走他就感觉到了。苏煜阳已经明白一件事——凌秒在他生活里，留下了永远无法抹去的印迹。 苏煜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不知道却又应该知道的东西在心里生长，而且就要破土而出了。 言离自然住进了苏煜阳家，来的那天在风纪的小窝窝了一天，言离只觉得那地方太小了，连翻身都担心掉下床，所以第二天她果断到了苏煜阳家。 言离到苏煜阳这里，是来度假放松的，最希望的当然是好好休息，但是大清早的苏煜阳就在嚎叫，她的瞌睡虫都被苏煜阳惊散了。 顶着一头乱糟糟像纠结在一起的稻草一般的头发和两只通红的眼睛，言离拖着酸软无力的身体开了房门。 “嚎什么嚎？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言离打着哈欠说，“那个凌秒啊，昨天不是走了吗？所以你别叫了码字去吧。如果饿了就叫风纪送点早餐过来，顺便给我送一份。” 言离转身进了房间，趴在床上却没有睡觉。 “这家伙，昨天醉得这么厉害，今天完全没有宿醉的感觉存在。不对啊，这家伙酒量一向不错，现在想来，昨天说不定是装醉。”言离在心里嘀咕着，翻了个身继续想着风纪昨天的话。 “如果老苏对凌秒真的动了情，他怎么自己没发现？难不成真如风纪所说，老苏是当局者迷？那凌秒又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他的样子，对老苏也不像是单纯的员工对老板，粉丝对偶像？”言离挠了挠头发，她的脑袋就像她的头发一样，乱成一团了。 风纪很快就来了，不过不是送早餐是送午餐。 言离的身份比较特殊，苏煜阳不敢让外人有机会看到言离，他又不是个爱出门的主，所以送饭这种事就只有劳烦风纪了。虽然言离会做饭，但她做不做得看心情。 “煜阳，你得搬家！”风纪把食物一放就嚷了起来。 言离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她白了风纪一眼笑道：“如果有人发现我在这里，住十楼总会安静一点。” “喂……”苏煜阳扶额道，“我不想上娱乐版头条。” “老苏，在我看来，你的绯闻对象可不是我。”言离有些失落地说。 苏煜阳不明白地看着言离，风纪适时地答道：“他的绯闻男友不是他的小助理吗？” 苏煜阳眸子缓缓合上又缓缓睁开，慢镜头似的动作看得风纪心悸——他有点做贼心虚。 “我和他只是老板和助理。”苏煜阳郑重地解释道，“倘若你们的脑洞继续开下去……我觉得我的脑洞应该会比你们的大一些，要不要试试？” 任谁都能听出风纪那句话是纯调侃，苏煜阳的解释反倒让言离忧心。 在言离的印象中，苏煜阳是个外表很散漫的人，像风纪今天这种玩笑，放在以前苏煜阳一定会这样说：“绯闻男友而已。”但苏煜阳今天解释了，那庄重的神情，严肃的语气，言离从苏煜阳种种反常的表现中，嗅到了一丝随时会散去的暧昧。 午饭之后，苏煜阳会房间码字，言离和风纪在客厅商量什么，几分钟之后，风纪也离开了。 “咚咚。” “进来。” 言离走到苏煜阳身后，发现苏煜阳正看着文档发呆。 言离进来是有目的的——她要凌秒的联系方式，本来打算直接问苏煜阳要，但苏煜阳魂不守舍的模样让她放弃了这个方案，于是她说：“手机借我玩儿会儿。” 苏煜阳拿起桌上的手机递给言离，言离翻出电话簿找到“凌秒”的名字，然后把号码发到了自己手机上。 “小离，无论他们最后会不会在一起，我希望你不要干涉。”风纪深知言离的性子，所以他离开前这样提醒了她一句。 言离存了凌秒的电话，心道：“不给他们制造在一起的机会，就算有了爱情的小种子，也不一定能发芽啊！” 第048章 凌秒和纪林熙一起到的公司，在公司门口，两人遇到了最不愿意遇到的一人——胡林！ “他怎么回来了？”凌秒郁闷地嘀咕着。 纪林熙也有点吃惊，按照计划的时间来说，胡林应该是端午节后才回来，但他居然提前了三天，最重要的是，凌秒今天要参加面试，若是有胡林在，凌秒百分之百会被刷掉。 胡林显然看到了纪林熙和凌秒，他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走了过来。 “早上好经理。”纪林熙强压着心中的恶心向胡林打招呼。胡林平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而后目光又落到了凌秒身上。 “他是来参加面试的？”胡林问道。 “是的。”纪林熙警惕地回答。 胡林看着凌秒惋惜地说：“这次来应聘的人，实力强的不少，公司又只招一个人，林熙，凌秒有点危险啊。” 胡林说完这段意味深长的话就率先进了公司。纪林熙冷笑地看着胡林的背影，拉了下面色纠结的凌秒：“傻站在这儿给公司看门啊？走了，笨猫？” “你特么的才笨猫。” 纪林熙把凌秒领到面试的会议室外，又鼓励了几句才去了办公室。 胡林回来了，他作为部门的一把手，自然是面试的考官之一，加上他在公司外说的那番话，凌秒可以肯定，自己得到这份工作的几率为零。 纵然为零，也要反手一博，说不定其他考官会让自己进公司呢？ 凌秒低估了胡林在公司的地位，或者说他低估了胡林对纪林熙的恨意。看到凌秒垂头丧气一脸愤恨的从会议室出来，纪林熙就明了——凌秒果然没有通过。 “胡林怎么提前回来了？”凌秒不甘心地问。 纪林熙回想着听到的消息，抱歉地对凌秒说：“似乎是看到了你的简历，然后为了阻止你进公司，特意提前回来的。” “靠，老子……”凌秒的怒骂被电话铃声打断，他扫了眼来电显示，这个号码他不熟，还是个外地号，凌秒很果断地把电话挂掉了。 “靠，老子又没惹他！” 凌秒和纪林熙都明白胡林针对凌秒的理由，凌秒这句话也不是想责怪纪林熙什么，他就是纯粹的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快。纪林熙尴尬地咳了一声：“这份工作拿不下来，就换一份吧，实在不行你全职码字算了。” 凌秒白了纪林熙一眼，冷声道：“你当我码字能月入四千啊？如果能，我肯定全职！” 纪林熙不再说话了，凌秒那订阅他是知道的。 “走吃饭，我请客。”纪林熙扯开了话题，凌秒的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 “擦，怎么是他？”凌秒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手指不知道该往左边滑动还是右边。纪林熙看着凌秒的犹豫，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苏煜阳”三个字此时看上去有点可笑。 “都辞职了还找你，他还挺满意你的服务嘛！”纪林熙用一种欠扁的表情、揶揄的语气说。 凌秒抬脚就往纪林熙臀部踹去，纪林熙一个踉跄身体往前扑去，胡林正好从会议室走出来，眼前的一幕让他微笑着的脸瞬间阴沉。 铃声响过了，凌秒也没有回拨的打算，把手机揣兜里就准备和纪林熙去吃饭，手机嘛，很神烦地又响了！ “你还是接了吧。”纪林熙耸了下肩。 “苏煜阳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还要去吃饭。”接通电话，凌秒抢在对方之前把话扔了出去，不耐烦的情绪很准确地传达到了打电话的人耳朵。 电话那端的人笑了——嘲笑：“用苏煜阳的手机就一定是苏煜阳给你打电话吗？” 凌秒皱了皱眉，在他的脑海里似乎并没有找到这个女人的声音。 是个女人，还在用苏煜阳的手机。 刹那间，凌秒眼前浮现一张嚣张的脸！ “是你啊。苏煜阳让你给我打电话吗？”凌秒实在想不通言离找自己有什么事，自然而然地就把言离给自己打电话的理由推到苏煜阳身上——说不定是苏煜阳想要自己回去，只是他抹不开脸，只好让这个女人帮忙。 言离又笑了：“谁说用苏煜阳的手机给你打电话，就一定是苏煜阳有事找你？” “我俩又不熟，你会有事找我？”凌秒彻底不懂了。 “我俩是不熟，聊着聊着不就熟了吗？”言离压低了的嗓音透着诱惑。凌秒觉得颈后一凉，仿佛有刀锋划过。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共同话题。”凌秒已经有挂电话的冲动了，但出于礼貌他依旧和言离聊着。 言离感觉凌秒的话有几分搞笑，她放慢了语速说：“苏煜阳不就是我们之间的共同话题吗？” 好吧，凌秒算是肯定了，这货绝逼是苏煜阳派来的逗比，所以他很果断的把电话给挂了。 凌秒是属于很难藏住情绪的一类人，他的高兴不高兴全都写在脸上。纪林熙一瞅凌秒的脸就知道凌秒又开始烦躁了。纪林熙拍拍凌秒的肩，温言道：“吃饭去。” 纪林熙和凌秒勾肩搭背来到公司餐厅，好死不死胡林也在这里吃饭。虽然纪林熙两人没有看到胡林，胡林却清晰地看到了两人的动作、表情。 “纪林熙，你一次又一次的给我脸色看，却和这小子这么亲密无间，既然如此，别怪我心狠了。” “啪——”胡林手中的竹筷子被折断。 言离看着屏幕上“通话结束”的文字，大骂了一句：“卧槽，话都还没说完就挂电话，当老子弄不到你家的地址吗？”不过想到自己的职业，言离只好把杀到凌秒家的想法给压下——不到最后关头，会引起麻烦的事还是少做一点为好。 言离把手机扔到一旁，身子也倒在了床上。她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眼珠子直溜溜的转着，眉头不时皱成川字。 “该这样才能让他答应我见面呢？”言离犯了难，这个凌秒啊，她实在不了解。 “对了，我没和凌秒接触过，总有人和凌秒接触过！” 接到言离的电话，风纪的五官都缩在了一起。 帮她约凌秒出来，他又不知道凌秒的电话怎么约？况且，他和凌秒又不熟，用什么理由约？总不能说：“哎凌秒，你从苏煜阳那儿辞职了，也不知道你找没找到工作，我这里正好缺人，要不你来试试？” 风纪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言离，言离一拍床大声笑道：“为什么不行？” “你想做什么？” “做月老！”言离需要风纪的帮助，她自然把自己的考虑一五一十说给风纪听。风纪听后，虽觉得言离的话有道理，但把两人生拉硬拽凑到一起真的好吗？ “小离，一切顺其自然吧，凌秒对煜阳明显没有那个意思，就算把两人强行弄到一起，结果也不会朝咱俩设想的前进。” “疯子，你不会对老苏还存着期望吧？”言离戏谑地问。风纪感受到的当然不是戏谑，他听到的是言离对自己的关心。当初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苏煜阳追到手，言离还祝他俩白头到老，结果不到一学期两人就和平分手了，对此言离还揍了风纪一顿。 “分手后不久我就明白了，我和煜阳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因为他的心里没有我。”风纪惋惜地说。 言离狡黠地笑了，她压制住欣喜笑道：“可老苏心里有凌秒。” 风纪没有回答言离，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其实你才是放不下煜阳的那个人吧。” 言离直接回了他一句：“滚，明知道我和他的可能性是零，我还惦记他做啥？” 言离说得洒脱，风纪也听出了她是真的没有把苏煜阳放在情人的位置上。 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开口，风纪在挣扎要不要给凌秒和苏煜阳制造机会，言离在考虑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给两人制造机会。 “其实，我曾经对煜阳说过，他应该找一个人一起生活了，他说他早就想安定下来了，只是没找到那个能让他定下来的人。”风纪说得很慢，字与字之间的停顿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可没有感情基础的爱情，终究很难长久。”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言离质问道，“老苏对凌秒表现出的种种，还不能证明吗？今天早上，老苏一起床就开始找凌秒，这足以证明凌秒已经走进老苏的心里。还有，你是没看到老苏今天那模样，他就像是一个落魄又没斗志的侠士，我恨不能踹他两脚让他清醒清醒。” “一个凌秒真有这么大魔力？”风纪早就看出苏煜阳对凌秒的感情不同，但不曾想凌秒对苏煜阳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所以，你帮我约凌秒出来，就是在解救老苏。”言离的语气渐渐严肃起来，风纪的犹豫被言离一震，直接粉碎了。 “把凌秒的电话给我。” “喂哪位？”凌秒急切地说。 “风纪。”风纪简短的自报家门，又把自己找凌秒的理由说了一遍，凌秒一听风纪要给自己一份工作，他想都没想就答应过去看看。 风纪看着屏幕，愣愣地说：“这小子还真的在找工作啊？” 风纪给凌秒打电话的功夫，言离已经出门了。若是言离晚出门一两分钟，她多半会在路上遇到凌秒。 第049章 凌秒到达W&S时，身上的衣服都汗湿了，用手一拧还能拧出水滴。与此同时，言离正坐在风纪的房间，吹着空调，看着电影，喝着冰咖啡。 凌秒站在W&S大门的一侧，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显得局促不安。他看着收银台低头忙碌的风纪，不知道该如何引起风纪的注意。 若是和以前一样直呼其名，凌秒觉得自己无法控制语气；叫“风老板”又听上去像是“疯老板”，也不妥；难不成喊“风哥”？ 风纪正在核对进的货，尽管他没有注意到凌秒，却有服务员注意到了。有人伏在风纪耳边提醒了一下，风纪抬头就对上凌秒迷茫的双眸。风纪笑道：“你先坐一会儿，我还有些东西要核对。” 凌秒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滴，走到距离风纪最近的一张桌前坐下。 风纪的手被柜台挡着，凌秒看不到他的动作。 风纪正在向某人发信息，问对方下一步该怎么做。 言离：你傻啊，当然是把他带上来，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风纪：你确定能搞定？ 言离自然明白风纪这话的弦外之音：你能搞定凌秒最好，不能搞定我就想个办法把他送走，我店里现在不缺人。 言离：[鄙视]瞧你那小气劲儿，该不会是吃凌秒的醋吧？ 风纪：喂……你是这是门缝里看人啊！况且，这有什么醋可以吃的？擦，不和你废话了，我带人上来了，你自己想怎么向凌秒解释吧。上次知道煜阳就是书扬，他差点把我这房顶给掀翻了。 风纪收了手机，向凌秒走了过来，凌秒也站了起来。 “走吧。”风纪招了下手，就率先向二楼走去。凌秒困惑地看着风纪，他可清楚的记得，二楼是风纪的卧室，而且二楼就只有风纪的卧室——在卧室面试，凌秒怎么想都觉得诡异。冷汗一波又一波地涌出，凌秒此刻最想问问风纪，自己不要这份工作了，能不能先走。 风纪见凌秒站在原地，再看凌秒那苍白的脸色、无力的笑容，他猜到凌秒误会了什么。虽然不介意被凌秒误会，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被误会——卧槽，放走了凌秒，那女人会撕了我好不！ 风纪面露难色回到凌秒面前，他一手搭在凌秒肩上，居高临下看着凌秒慌乱的脸庞，无奈地说：“找你来，我也是受人之托，所以有什么想问的，楼上的人会向你解答。” “受人之托？”一丝惊喜从凌秒眸底闪过，“难道是苏煜阳让风纪约我出来的？可是……靠，怎么总是想到那个混蛋！”凌秒唾了自己一口。 凌秒把钥匙攥在手里，缓缓跟在风纪身后上了二楼。 风纪站在门口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凌秒手里的钥匙攥得更紧了，似乎要把钥匙嵌进掌心一般。 凌秒站在门口打探了一下房内的情况，觉得没有异样才踏了一只脚进去。 “HI~”女人魅惑的声音传来，凌秒一怔，看着眼前有几分熟悉的面孔，他眉头蹙在了一起。 女人随意坐在风纪床上，拿起手机继续看没看完的电影。 凌秒的脑海里已经映出这个人的身份，他惊愕地问：“是你？” “什么你你你。”言离不满地横了凌秒一眼。 “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不叫‘你’就叫‘喂’，要不叫‘女人’？”凌秒“切”了一声，轻蔑的神情让言离晃了神：这是凌秒？ “没事我就走了。”知道被眼前这个女人耍了，凌秒的心情自然不怎么好，他的不爽直接通过语气反应出来。最让凌秒觉得可恶的一点，自然是风纪居然联合这个女人戏弄自己！ 不过，凌秒啊，风纪和言离的关系，本来就比和你的关系要好吧？ 凌秒根本没给言离任何反应的机会，他话刚出口身体就已经有了动作，而原本守在门口的风纪因为其他事离开了。 “你是不是在找工作？”言离随意地说。 凌秒脚步停了下来，但一秒左右的时间，他又抬起了脚。言离依旧不慌不忙地说：“很多事我自己不方便做，我也没有带助理过来，老苏又是个懒人，疯子现在忙着店里，所以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处理一些事情。” “关我什么事？”凌秒冷笑道，“这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至于我没有工作，那是我的事情。” “我在这里待一个月，给你一万块，如何？”言离并不认同“凡事都能用钱解决”这句话，她也不知道凌秒是不是贪财，但为了自己的好友，她是很舍得下血本——一万不行，就十万。 一个月一万块，老实说凌秒很心动，而且有了这一万块，自己找工作的紧迫感也可以降低一些。 “成交！”凌秒生怕言离反悔，他立马开口应下。事实上，言离还准备加价呢。 不过，凌秒为了生计答应了言离的要求，却忘了一件事——言离可是住在苏煜阳家啊！ 凌秒成了言离的临时助理，言离自然把有关自己的基本信息告诉了凌秒，当凌秒听到言离说自己是歌手时，他的第一反应只有三个字：不相信。 随后风纪证实了言离的说法，凌秒欲哭无泪地看着笑得得意的言离。 “你坑我！”凌秒抽了抽鼻子，“我靠你俩，挖了个巨坑让我跳，关键是我他妈的还跳了！要是遇到狗仔队，我%￥#￥……&”凌秒一口气爆了N句粗口，险些把言离和风纪全部亲戚问候了遍——言离实在看不下去，踹了凌秒一脚，凌秒才算安静下来。 言离伸了个懒腰，像只偷了腥猫，她笑道：“既然你担心狗仔队，所以你就好自为之。况且，一旦有人知道我住在老苏家，老苏的各种身份也会被曝光，这连锁反应……啧啧，挺刺激的。” “刺激你妹。靠——啊——” “你妹”二字从凌秒嘴里蹦出，言离的鞋底就吻上了凌秒的臀；“靠”字一出口，凌秒腰上的肉就被两只手指钳住转了一圈。 “言离……靠，又踹我！”凌秒跳上风纪的床，伸直手臂拦在身前企图挡住言离。 可是啊，言离的腿长啊，尽管上半身不能接近凌秒，鞋底还是触碰到了凌秒大腿。 “叫我言姐，言离言离的叫，也不怕引来围观。”言离用手把乱掉的长发梳理了一番，然后问凌秒：“你会开车吗？” “会。”凌秒的驾照是拿了很久，但上路的时间几乎没有。他把自己的情况老实告诉言离，对此言离只能长叹一声：“多练练就好。” W&S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言离担心现在下去会被人认出来，就准备人少些再走。风纪下楼帮忙去了，二层就只剩下言离和凌秒两人。言离躺在床上看电影，凌秒坐在一旁看小说。忽然言离喊道：“小秒，我要一杯卡布奇诺和一份提拉米苏。” 凌秒明白，这是自己成为言离临时助理的第一件事，所以他没有怨言地下了楼，找风纪要了言离点的东西。 凌秒回到二楼，言离正用一种饿狼看到肥羊地目光看着他，这让凌秒不禁哆嗦了一下，手里的咖啡差点掉到地上。 “那个……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先回去了。” “回去干嘛？”言离诧异地问，“我的助理，自然要和我在一起。” “你住哪儿？”这话一问出口，凌秒就想找块板砖拍了自己。言离见凌秒懊恼的表情，也就没有解释了。凌秒看着言离，商量地问：“我才从苏煜阳家搬出来，现在就搬回去，不太合适吧？” 言离无所谓地说：“你不愿意就算了，大不了以后我麻烦风纪——这还是个免费劳动力。” 言离在用激将法，凌秒看明白了，但有些东西对他的诱惑还是挺大，所以他认命地说：“我总要回去收拾东西吧？” 言离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地说：“我先睡一会儿，等人少了，我和你一起去。” “我……”凌秒被言离笑盈盈的眸子一盯，顿时没了说话的底气。 这大概就是“拿别人的手短，吃别人的嘴软”。 风纪上来通知两人可以走了，言离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外面的天，明晃晃地阳光刺得她眼睛有些痛。 “几点了？” “六点半。” “小秒，你不是要回去拿东西吗？走啊。” 从风纪那儿接过钥匙，这是凌秒拿到驾照后，第一次碰到车钥匙，所以他的手在哆嗦——不是激动，完全是紧张。 言离看着凌秒额头滑下的汗珠，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果断把钥匙拿了过来。 在凌秒的指引下，言离把车开到了凌秒租住的房子楼下，她惊奇的发现，这里距离苏煜阳家不远！ “你和他住得挺近的嘛。”言离惊讶地说。 凌秒耸了下肩表示自己很无奈：“可惜啊，他是住在自己家，我却是住在别人家。” 凌秒下车进了小区，言离也下了车，她喊道：“哎凌秒等等我！” 言离两步就追上了凌秒，这让凌秒有种深深地挫败感：“尼玛，这女人的腿都比我长！” “你确定要和我一起上去？”凌秒不确定地问，毕竟言离的身份摆在哪儿，被狗仔队或者粉丝撞见了，两人的关系可就不好解释了。 言离推着凌秒说：“走走走，啰嗦什么，我都不怕你还怕？” 凌秒走得匆忙没带钥匙，所以是纪林熙开的门。 “我以为你……”纪林熙的话在看到言离的瞬间戛然而止。 第050章 纪林熙知道凌秒是去面试，见凌秒一直没回来，他下意识以为凌秒和新同事一起聚餐去了，所以当凌秒出现在门口，他还有些吃惊。不过，凌秒身旁的那个女人更让他震惊。 纪林熙倒不是因为凌秒带回的人是言离，他是对于凌秒带个女人回来感到震惊——这只笨猫，什么时候有对象了？ 纪林熙迅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用波澜不惊的语调说：“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吃晚饭了。” “言离，我的临时老板。”凌秒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言离和自己的关系。纪林熙困惑地看着凌秒，心道：临时老板，确认不是临时女友……咦，临时女友和临时老板是可以画上等号的啊！ 风纪的表情依旧有些木讷，但看向言离的目光多了几分戏谑。言离还没弄清楚纪林熙眼神转变的缘由，凌秒就翻译了纪林熙的眼神：“林熙，你最好把你的脑洞多用在工作上。言离的确是我临时老板，而我是她的临时助理。” “又是助理？”纪林熙对于凌秒这个选择显然不太满意，不过凌秒都接受了，他又不好干预，就只能用祝福地语气说：“希望这次你能做长久一点。” “就一个月。”凌秒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纪林熙彻底没话说了，倒是言离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有把客人堵在外面的到底吗？” 纪林熙瞥了言离一眼，哂笑道：“我又没把门堵着不让你进来。虽然我的确不怎么欢迎不请自来的客人。” 纪林熙冷淡的语调，不屑的眼神，一切的一切听上去、看上去都让人想用拳头把他的脸打变形，但一看到他那张张憨憨的脸，言离那颗想要揍人的心奇迹般地静了下来。 凌秒不知道两人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但似乎纪林熙对言离就没有过好脸色，这倒是让凌秒好奇心大作。 纪林熙出来的时候是提着刀的，言离似乎没有注意到，凌秒却看到了，所以他肯定纪林熙正在做饭。凌秒把言离请进房间，给言离倒了一杯水，他转身就去了厨房。 “林熙，你还没吃饭啊？”凌秒找了个合适的话题开头，纪林熙剁菜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凌秒，没什么精神地“嗯”了一声。 凌秒了过去，看着一片狼藉的灶台，他拍了拍纪林熙的肩，把纪林熙请到了一边：“你这样下去，黄瓜都成泥了。”凌秒自然而然接过了纪林熙手中的活儿，纪林熙双手环在胸前，背倚着门框一副在后面偷师的姿态。 往天这种情况，纪林熙早就回房间躺着等吃饭了，今天纪林熙的表现有点反常，凌秒侧头问道：“是不是因为言离？” 纪林熙没有回答，凌秒转身好奇地看着他：“你和言离没有什么过节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对她冷眉冷眼的？” “过节倒是没有，就是不想和她走太近，省得以后麻烦。”纪林熙简短的一句话，就明确地告诉凌秒“我已经知道她就是那个歌手言离了，和她走太近，被狗仔队知道了，以后会很麻烦”。 纪林熙这个顾虑凌秒也有，但他依然存着一丝侥幸——只要言离一直不出门，谁知道她在苏煜阳家？ 不过，凌秒对纪林熙认出言离感到奇怪。 凌秒眯着眼睛看向纪林熙，纪林熙眉头一皱，心知凌秒要说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听上去很舒服话。 “林熙，你一眼就把言离认出来了，你修炼了孙猴子的火眼金睛？” 凌秒唇角高高扬起，都快要咧到后脑勺了。纪林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走过去弹了凌秒脑门一下，解释道：“笨猫，我又不是没做过她代言的产品的广告。” 言离在房间里坐着，很是无聊，想着这房子里暂时没有其他人，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她一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凌秒口中说出，于是她贴着墙听着两人的谈话。纪林熙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倒是把她惊到了。 纪林熙认出了她没有声张，不代表别人认出了不会，一时间言离也有些后怕：自己贸然就跟着凌秒上来了，幸好屋里没有其他人，否则自己和凌秒的关系，就算跳进了清水里都要洗上几吨才干净得了。 “林熙，把菜端过去。”凌秒把浇了调料的黄瓜递给纪林熙，言离一听凌秒的话就迅速回到了房间坐下。 门开了，纪林熙端着碟子走了进来。言离端起手边的水小口小口地喝着，但视线却不住地上挑，一个劲儿地盯着纪林熙。 纪林熙似有所思地看着言离，言离慌忙垂下头不让纪林熙看到自己的表情。 纪林熙的视线迟迟不从言离身上移开，也不说一句话，弄得言离心慌意乱。“啪”的一声，言离把杯中砸在桌上，她仰头对上纪林熙探寻的眼睛，怒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喝水吗？” 纪林熙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语气却比言离进门时又冷了一分：“我只是没见过用别人的杯子喝水还不准主人看自己杯子的人。” “嗯？那杯子是你的？”言离诧异地问。 纪林熙拿起杯子看了一遍，肯定地告诉言离：“虽然我和凌秒的杯子是同一款，但我确定，这个杯子是我的——上面有我的签名。” “我的签名你要不要？”言离献宝似的问。 纪林熙一愣，显然没想到言离这个大明星会主动要求给自己签名，不过纪林熙没多大兴趣。 “我在杯子上签名是为了和凌秒的区分，如果你手痒想练练签名，我可以把房东叫来——我想她很高兴把你的签名拿去卖掉。”纪林熙没有任何情绪地说出这段含有讽刺意味话，明亮的眸子透着寂静。 言离的注意力早就被纪林熙澄澈的眼眸吸引住了，所以纪林熙说什么她都没有反应——不是不在乎，而是根本就没听到。 纪林熙炸了眨眼，言离的视线被阻断。 “你刚才说什么？”言离抱歉地问。 纪林熙笑道：“没什么。我不是你的歌迷，你的签名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额……” 言离不是一个高傲的人，只是这些年她接触的人不是工作人员就是歌迷，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言离，是他们的中心。习惯了被人说喜欢，习惯了被人打点好一切，习惯了拒绝别人，纵然她是洒脱的，在被纪林熙拒绝的一刻，心里还是或多或少有几分不快。 好在言离的心态比较平和，这种不快维持的时间也不长。 “不快”烟消云散，言离脑海里剩下的只有纪林熙浅笑的脸。姑且认为，言离把纪林熙的冷笑理解为浅笑。 “纪林熙看上去有些憨，给人‘我很蠢，谁都可以欺负我、蹂躏我’的第一印象，但你和他交谈之后才会发现，这都是他的伪装，这个男人啊，挺精明的。”言离的嘴唇弯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远远看去好似悬在天边的月牙。 凌秒和纪林熙端着菜走了进来，言离却发现两人都没有拿碗筷，言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碗筷放在哪儿？” 纪林熙从放在桌子角落的一个塑料瓶里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扔到言离面前，又去另一张桌子拿了一个饭盒过来放到言离面前。 言离看着眼前的两样东西，知道这是纪林熙给自己的餐具，但…… “嫌弃？”纪林熙嚼着食物问道。 言离剥开筷子淡然地问：“这饭盒是你的？” “他们不在，不敢拿他们的东西给你用。”纪林熙冷淡地解释了两句。 纪林熙本来是打算一个人吃饭，所以准备的食材不是很多，但凌秒也做了三菜一汤。 “嗯！”言离的瞳孔忽然放大了，她指着鱼香肉丝说：“鱼香肉丝不错，你炒的？”她这话时看着纪林熙说的。 纪林熙抬头用视线告诉言离：“他炒的。” 随即言离就不再说话了。 凌秒手往嘴里送着饭，眼睛却盯着言离和纪林熙，心想：“这两人，还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对啊，言离好像有点针对我，难不成又是苏煜阳在背后捣鬼？说不定，言离找我做她的临时助理就是苏煜阳的主意。” 一想到苏煜阳，凌秒就像是点燃了引线的鞭炮，如果不及时熄灭，就会在瞬间爆炸。 纪林熙感觉到凌秒眸子里的变化，他伸手用筷子头敲了凌秒脑门一下，看似随意却很担心地问：“笨猫，又遇到什么事了？” “没。”凌秒烦躁地嚷出一个字。 听凌秒这语气就知道，凌秒心中绝对有事，言离顺着问了一句：“真的没事？” 凌秒看向言离，筷子狠狠插进米饭中，又掩饰性地往嘴里送了几口饭。言离尴尬地垂下了头，她不敢去看凌秒，又不想让纪林熙发现自己的心思，所以就把注意力转移到饭菜上。 言离的筷子刚触碰到那叠鱼香肉丝，纪林熙的筷子就杀了过来，直接把言离夹的肉丝敲掉了。 言离一拍筷子，怒道：“我说你俩到底怎么了？一个用表情，一个动作+表情针对我，倘若看我不顺眼，又干嘛允许我进来？” “我有让你来吗？” 纪林熙悠闲地吃着东西，言离的怒吼似乎根本就不存在。言离现在抹不开脸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就这么离开又觉得憋屈，两难之下她只好站在一旁看纪林熙和凌秒吃饭。 凌秒放下碗，看着言离闪烁着怒火的双眼，沉声问道：“是不是苏煜阳让你找我做助理？” 第051章 言离反问道：“我找你做助理，这与苏煜阳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心里根本就放不下苏煜阳，所以凡是与苏煜阳亲近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你就下意识地以为那人是苏煜阳请来的？凌秒，到底是你高看了自己，还是地看了苏煜阳？” 言离并没有讽刺凌秒，她平缓的语气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凌秒沉默地看着脚尖，纪林熙本想替凌秒说几句话，但不想言离误会什么，也就没有开口。言离重新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不客气起来。纪林熙瞥了她一眼，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嘲讽道：“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是不是饿死鬼投胎的，我不知道。”言离嚼着食物，丝毫不顾形象地说，“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真的很饿。妈的，为了保持身材，我这一年就没吃饱过。我经纪人不喜欢我到苏煜阳这里来，就是因为一到这里我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而他又联系不到我。我休息一个月，体重就增长十斤，然后又要花一个月时间减肥。这样算下来，就要耽误两个月的工作时间。嘿嘿，所以你懂的。” 言离笑得像个孩童，眸子里的纯净与欢乐似乎也感染了纪林熙，纪林熙对言离的冷漠有了一丝松动。 言离以最快的速度把桌上的盘子扫光，最后还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纪林熙忍俊不禁，压抑着笑声说：“明星不都很顾及形象的吗？” 言离白了纪林熙一眼，那眼神，就像是老师在看愚笨的弟子一般。她用纸巾抹了抹嘴，惬意地说：“保持形象也要看时间地点人物的好不好。在这里，我有什么好顾及的？” 只有在亲密的朋友面前才会有的表现，言离全部展现在凌秒和纪林熙面前，她的举动让纪林熙小小震惊了一把。 “吃好了？”纪林熙扫了眼桌子问。 言离心满意足地说：“吃饱了，我去洗碗吧。” 言离主动提出洗碗，纪林熙诧异地看着她，仿佛是在看神迹。言离熟练地把碟子、碗从大到小叠在一起，又顺手拿起桌上的筷子攥在手里。在纪林熙惊愕的注视下，言离端着碟子向厨房走去。 没有预料中碟子摔碎的声音，纪林熙又对言离高看了几分。不过，不一会儿言离的呼喊声就传来了：“林熙，过来帮我一下！” 严格来说，今天是言离和纪林熙时第二次见面，才见面两次就用熟人才会用的称呼，纪林熙在心里给言离钉上了“自来熟”的标签。 “什么事？”纪林熙一边应着一边向厨房走去，见言离正踮着脚、努力伸长手臂把碟子往碗橱里放，纪林熙就明白了言离叫他的原因了。 凭借身高优势，纪林熙很轻松地把碗碟放到了他们该待的地方。 言离被这该死的高度折腾了一会儿，额头上冒出了几滴汗珠，她抬手抹掉滚落的汗水，微微喘息着说：“谢谢。” “言离，我发现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嗯，烦。”纪林熙评价道。 从一开始纪林熙冷着一张脸对自己，到现在展开一个浅浅的微笑，言离觉得自己的世界如同冰封之后春暖花开的原野。 窗外一抹刺目的金色悄然落在纪林熙肩上，他微扬的唇角染上了炫目的色彩，言离像是喝了很多酒似的，有些飘飘然。言离傻笑着盯着纪林熙看上去木讷，实际却百变的脸；纪林熙的笑容早就隐去了，但他不明白言离在笑什么，所以只能跟着言离笑。 猜不透对方心思的两人，却看着彼此笑了起来，狭小的厨房透着不明的气息。 也许那种气息名叫暧昧。 凌秒自然不知道纪林熙和言离之间发生了什么，他的思绪早就被言离那句“你心里根本就放不下苏煜阳”勾走了。 “难道我真的放不下苏煜阳？”凌秒不住地问自己，“可我走的时候没有觉得分毫遗憾，也没有想要回去的欲望。”凌秒又给了自己答案。但几秒之后，他又会提出新的疑问：“那为什么有关苏煜阳的人一找我，我就会认为是苏煜阳想要找我回去？难道我真放不下苏煜阳？” 所有的问题在凌秒脑海过了一遍，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凌秒就像是一个沿着在圆周上前行的人，无论他将哪点作为起点，到最后都会回到同一个地方。这不是凌秒需要的，更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苏煜阳啊苏煜阳，为什么你就要死缠着我不放呢？”凌秒颓然趴在桌子上，烦躁地用手指在桌面画着弧线。如果能看到凌秒的笔迹，他写的绝对是同样三个字——苏煜阳。 “啊——”凌秒不要老命地揉着头发，恨不能把所有头发都拔掉。 在厨房的两人听到房间的动静，立马从入定中醒了过来。言离眨眨眼，惊恐地问：“凌秒的叫声怎么这么惨烈？” 言离问话的功夫，纪林熙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一瞬间她不由的想：“这两人，该不会是……？嗯哼，有问题！”言离的八卦细胞又开始躁动了，倘若被纪林熙看到她的表情，估计她好不容易才扭转的形象就要崩塌了。 “哎等等我！”言离迅速跟了上去。 言离走进房间，凌秒还趴在桌上，纪林熙则坐在床上，然后就听纪林熙说：“靠，我还以为进贼了。” “啥？”言离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就听到凌秒说：“喂林熙，你就只担心你电脑，不担心我吗？” “啧啧，瞧瞧着哀怨的小眼神，活像是被抛弃了的小媳妇。”言离心里感叹道。 她的感叹还没有完，纪林熙的声音就打断了她的思考。 “你还能叫不就证明你没事吗？电脑里有公司的新项目，属于商业机密，丢失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纪林熙心有余悸地说。 “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比起你那些死物，应该要重要得多吧？” “笨猫！” “渣攻啊，这货！”言离的脑洞一开就是停不下来的节奏。 凌秒的神经偶尔比较粗，但有时候又细得令人发指。若是放在凌秒正常时，他早就感觉到了言离正在脑补自己和纪林熙，但这次却是纪林熙先发现。 纪林熙一转眼就看到言离惋惜的表情，在公司里这种表情他见多了，所以一看到他就明了言离在想什么。 纪林熙把电脑放好，伸了个懒腰说：“吃饱喝，笨猫，陪爷洗澡去。” “你个大男人，你有的我都有，有什么好看的？”凌秒一脸嫌弃地说，“况且，你又不喜欢男人，还喜欢男人洗澡？” 纪林熙耸了下肩表示遗憾。 虽然纪林熙做这个动作时眼睛看着凌秒，但言离怎么都觉得纪林熙时做给自己看的。不过，也确实挺惋惜的。 “哎，你这么委婉的解释是为了那般啊？YY都不行啊？我特么的脑洞开了就完全停不下来了好不？我泪奔啊！” 请自行脑补言离内心各种表情，怎么纠结、怎么无奈、怎么欲哭无泪怎么来。 纪林熙去了浴室，言离的注意力才转移到凌秒身上。 凌秒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言离看着就来气，所以她很果断地踹了凌秒两脚：“喂，装死给谁看？” “给你看。”凌秒有气无力地说。 言离坐到凌秒身旁，关切地问：“在纠结什么呢？” “我在想啊，我到底是不是放不下苏煜阳。” “啊？”言离先是惊愕，然后“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她拍着凌秒的肩宽慰道：“想这么多干嘛？把自己弄得不自在了，不是自虐是什么？还是说，你喜欢自虐？” “你才喜欢自虐呢！”被言离一激，凌秒瞬间满血复活，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说：“老子才没有自虐的爱好！” “到底是我技能加血比较厉害，还是你根本没失血多少，居然这么快就活了过来。” 凌秒这转变的态度，言离打心眼里里给凌秒点了个赞。 “我又不是你，每个月都在掉血。”凌秒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言离冷哼了一声提醒道：“我让你回来收拾东西，你吃饱喝足了还不干活？” “是是是，我马上收拾。” 被言离一喝，凌秒瞬间露出被少奶奶欺负了的丫鬟的姿态。 因为不会在苏煜阳家常住，加上这里离苏煜阳家很近，所以凌秒只拿了一两件衣服和洗漱用品。 凌秒收拾好东西向还在浴室的纪林熙喊道：“林熙，这个月我可能会住在苏煜阳家，告诉房东我还没退房。” “哟，你心里果然有那家伙啊！”纪林熙穿着一条大裤衩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发丝贴着皮肤，水珠顺着胸膛滚落，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着晶莹。 纪林熙拿起挂在阳台上的干毛巾，随意地擦着头发，水珠射向四面八方。 纪林熙所有的动作，像慢动作回放一般在言离脑海闪过。言离目不转睛地盯着纪林熙胸膛滚落的水珠，小腹并不怎么明显的六块腹肌…… 言离没敢往下看，她慌忙别过头，扯着凌秒地衣角说：“走了。” 言离不知道，她的表情，悉数落入纪林熙眼眸中。 第052章 纪林熙装作没有看到言离的表情，他把毛巾扔一边，拿起吹风开始吹头发。凌秒就站在纪林熙旁边，吹风吹出的热风全部打在凌秒脸上，凌秒怒道：“靠，一边儿去。” 纪林熙没有理会凌秒的不满，他调侃道：“啥时候回来？还是一去不回？” “什么叫一去不回？”凌秒把东西提在手上，“都说了让房东把床位给我留着。如果你不放心，要不要我每天都回来看看你？” 言离看着眼前的画面，刚才的慌乱一扫而空，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那啥，这两人不是情侣吧？在我面前卖腐真的真的真的好吗？还有，凌秒傲娇了有木有！纪林熙吹头发的动作，都像是精心排练过的舞蹈啊有木有！卧槽，今天没有白来啊？”言离抑制着内心的激动，可是吞咽口水的动作还是透露了她那颗如同有十万匹草泥马在奔腾的心。 眼前的画面太美，言离有点不敢看。她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缓缓地说：“凌秒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吧？” 虽然是在询问，可那语气分明就是命令。凌秒瞪了纪林熙一眼，提醒道：“记得告诉房东！” “放心，只要你按时交付房租，他是不会为难你的。”纪林熙一副迫不及待把凌秒送出门的模样。 凌秒踹了纪林熙一脚，凶巴巴地说：“你那啥表情，一副巴不得我早点滚蛋的样子，真是很欠揍！” 纪林熙似笑非笑地看着凌秒，骂道：“滚吧你。”说完就把头别了过去。就在纪林熙转头的瞬间，他的视线对上言离亮晶晶的眸子，那如同水晶般澄澈的眼波死死吸住纪林熙的注意力。 凌秒提着东西准备出门，却发现言离已经傻在了一旁，再一看，纪林熙言离正深情对视。凌秒站在一旁打量着两人，刹那间凌秒真想推纪林熙一把，让纪林熙和言离来个深情拥吻。只是这一推的后果，凌秒设想了一下，似乎有点严重。 按捺住心中的冲动，凌秒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拿出手机看小说。 虽然和苏煜阳闹得有些不愉快，苏煜阳的小说凌秒还是每天都在看。凌秒点开苏煜阳今天下午更新的章节，如果他没记错，这章他是没有看过的。换而言之，里面有错别字什么的，肯定不关他的事。所以，当凌秒看到十多处错别字，他忍不住骂了出来：“我靠，苏煜阳这个懒货，发章节之前都不检查一下吗？还是他觉得他自己的钱够多了，看不上这章的订阅？尼玛的，浪费啊！大神的世界我不懂啊！” 凌秒这一嚎到没什么，最多被隔壁房间的人痛斥一番，关键是他的嚎叫声把纪林熙和言离的魂叫了回来。 言离和纪林熙同时转头看向凌秒，凌秒还在对着手机骂骂咧咧，并嚷着要向网站投诉苏煜阳。 言离傻愣愣地看着凌秒张牙舞爪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拉了拉纪林熙裤子惊讶地问：“凌秒这是……在关心苏煜阳？” “目测是。”纪林熙不冷不热地答道，他的眉头却皱在了一起，脸色纠结地看着言离的头顶。 说一句啊，纪林熙洗完澡出来就只穿了一条大裤衩……只穿了一条大裤衩…… “我怎么觉得这画面有点诡异，林熙，凌秒不是很讨厌苏煜阳吗？苏煜阳遇到麻烦事，他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说不定他对苏煜阳不是讨厌。”纪林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子。言离的手还攥着纪林熙的裤子，虽然没有用力往下扯，但纪林熙却有种裤子正在下滑的错觉。 纪林熙刚要提醒言离放手，凌秒忽然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活该啊你苏煜阳，你个懒货，你个蠢货，白痴！” 凌秒情绪转变太突然了，杀了言离个措手不及，言离一激动，手一用力，纪林熙的裤子就…… “呼——”纪林熙长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及时拉了住裤子。言离感觉到阻力，她抬头不解地看着纪林熙，纪林熙情绪没有丝毫起伏地说：“我就穿了一条裤子。” 言离想你给我说这个做什么？ 纪林熙指了指言离的手，言离“额”了一声，触电般地松开了纪林熙的裤子。言离没有解释，她只是一直在笑，笑得很尴尬。相比于言离的羞涩，纪林熙倒是平静很多。他走到凌秒身后，如同鬼魅清冷的声音传入凌秒耳中：“凌秒，还不走打算留下来过夜？” 凌秒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纪林熙的话他仿佛没有听到，继续自顾自地-笑着。纪林熙把声音拔高了八个度，不耐烦地说：“凌秒，该滚了。” “滚？你才滚呢！”凌秒举着手机冲纪林熙做了个鬼脸，然后把视线转向言离。 “走？”凌秒冲大门努了努嘴。 言离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她现在和凌秒熟悉的那个言离没有区别，好像刚才她和纪林熙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喂，什么叫好像没有？是本来就没有好不？我踹_< 言离戴上墨镜，双手插在口袋，清了清嗓子命令道：“走吧。”言离很潇洒地向门走去，走到一半又转过身对纪林熙做了个“再见”的动作：“再见林熙。” “再见。”纪林熙礼貌性地回应道。 言离向纪林熙道别就已经惊得凌秒合不拢嘴，再一听言离对纪林熙的称呼，我去他俩啥时候这么熟了？最让凌秒震惊的，莫过于纪林熙——他居然回应了言离！ 擦擦擦，纪林熙对言离不是有很大意见的吗？两人这么友好的道别，画风转得有点快啊！这两人间什么时候发展出了JQ啊？ 不愧是写小说的，这想象力比言离要强了不少，但是…… 看着自己的脑内世界，凌秒觉得这剧情的发展越来越狗血，最后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回到现实世界，凌秒看向纪林熙和言离的目光有了些变化。 纪林熙一眼就盯出凌秒的脑洞正在朝着一个关不上的方向狂奔而去，他走过来白了眼凌秒，然后一巴掌拍在凌秒后脑勺，怒道：“有空YY我和言离，还不如想你的小说去。” 纪林熙这巴掌并没怎么用力，他和凌秒都没感觉到疼痛，倒是言离紧张了一下：“手掌没事吧？” “没事，虽然他的皮比较厚。” 纪林熙和言离一唱一和，又把凌秒损了。凌秒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纪林熙损我就算了，怎么还联合言离来损我？” “走了，笨猫。”言离学着纪林熙对凌秒的称呼喊了凌秒一句。 凌秒屁颠屁颠地跟在言离身后，忽然他想起言离刚才对自己的称呼，不由地问：“谁告诉我有个绰号是笨猫的？” “林熙啊。” “你和他很熟？”凌秒好奇地问。 言离扔了凌秒一记白眼球：“我和他这才第二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关系也一般…… “看你一脸困惑，有什么事就问呗。”言离忽然说。 凌秒试探性地说：“我觉得林熙对你挺特别的，你对林熙似乎也和对别人不同，感觉你俩有JQ。” “你俩才有JQ呢。”言离呲着牙一巴掌打在凌秒肩上。凌秒肩一沉，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 言离可不像纪林熙那样只是象征性地拍凌秒，她这一掌是实打实地用力，凌秒都觉得自己的肩碎裂了。 “言离，这可是在外面，你就不能收敛点吗？当心被人拍到。”凌秒出于好意，提醒了言离一句。 “如果真的被拍到了，我只好承认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言离耸了耸肩，很轻快地往楼下走去，像只飞在花丛中的蝴蝶。凌秒看着眼前小孩子般地大明星，忽然开始为自己未来一个月的生活感到担忧。 “言……言姐，你不能这样坑我啊！”凌秒追着言离跑了下去。 凌秒走到言离的车前，言离正坐在车后座和谁通话。凌秒不知道该坐在驾驶座还是副驾驶座，他只好站在车外等候言离的吩咐。言离瞥了眼凌秒，顺手把钥匙扔了过去。凌秒会意打开了驾驶座一侧的门。 拿到驾照后第一次碰车，说不紧张那是唬自己的。 车子发动了，凌秒战战兢兢地把车开到了路上。 好在下班的高峰时间已经过了，凌秒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车驶到停车场，凌秒倒了五次都没有把车倒进停车位，言离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凌秒轰了出去，自己一次性把车倒进停车位。 “技术有待加强。”言离如此评价了凌秒一句，率先走出了停车场。 凌秒和言离一前一后上了楼，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这让凌秒觉得诡异之余也有些庆幸。 凌秒站在苏煜阳家门前，踌躇着要不要开门。言离等的不耐烦了，加上过上过下的人都在好奇地打量他俩，担心招来警察给自己惹上麻烦，言离一把把凌秒拉开，自己开了门。 门一开，苏煜阳的声音传来，凌秒准备进门的脚又收了回来。 第053章 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苏煜阳条件反射地转过头，见是言离回来了，他也没有多看，就把头别了回去继续讲电话。 言离进了门，去房间换了身衣服，回到客厅却没见到凌秒，再一看，凌秒还傻站在门口呢。 言离喝道：“傻站着干什么？进来啊！” “嗯？”言离的话让苏煜阳察觉到不对劲儿，他转头看向门口，凌秒犹豫动作落入他眼中。 “小秒？”苏煜阳惊喜地叫了出来，不过他的惊喜没有维持多久。 “妈，真的没有。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的助理。真的真的。” 凌秒被言离拽了进来，苏煜阳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脑海里只留了半句话。 苏煜阳还在和老妈讲电话，凌秒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走到苏煜阳面前，严肃地说：“苏煜阳，我才不是你助理，老子已经辞职了，已经辞职了！” 凌秒的嗓门有点大，苏煜阳本想提醒他小点声，免得被自己老妈听到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为时已晚。 苏母说：“既然辞职了，不做你的助理，就让他做你男朋友吧。” “咳咳——我……咳咳——”苏煜阳大概是被自己口水呛到了，他剧烈的咳嗽起来，手很自然地搭在了凌秒肩上。凌秒如同被针扎一般，打掉了苏煜阳的手。 “啪——”的声音，清脆响亮，不用看苏煜阳也知道，自己的手铁定红了一片。 凌秒嗔道：“把你的爪子给我拿开，衣服弄脏了你洗？” 不用说，这句话苏母又听到了。 苏煜阳听到老妈说：“小煜，你在家都不洗衣服的吗？别累着人家了，自己的衣服还是要自己洗。” 凌秒和言离听不到苏母的话，但苏煜阳的表情可谓精彩至极，比画家的调色盘还要好看。 看着苏煜阳头上滚落的冷汗，还要郁闷、无奈的脸，凌秒忽然想笑。 “哈哈……喂言离，打我干嘛？” 凌秒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身后的言离敲了脑袋。凌秒捂着脑袋刚要抗议，言离就把凌秒拖到了苏煜阳房间。 凌秒不解地看着言离，言离双手叉腰，颇有骂街的架势。 “你傻啊，苏煜阳在和他妈通电话，你总在旁边出声这样真的好吗？还有，你知不知道他妈最希望什么？最希望儿子带个男朋友回去。以我对他老妈的了解，你已经上了他老妈预备‘媳妇’的名单。”言离同情地看着凌秒。 凌秒瞪着言离，心道：“我靠，你那什么表情。明明是要同情我，但又很幸灾乐祸想要拍手叫好，还有，别以为你隐藏得很好，老子可看着你的嘴角呢，你可别告诉我，那表情不叫笑！！” “靠靠靠！”凌秒一连三声“靠”，完美的把他此时的情绪发泄出来，他看着言离，没好气地说：“谁是他媳妇，你才是他媳妇呢，你和风纪才是他媳妇呢！” 言离长叹了一口气，手放在凌秒肩上拍了拍，惋惜地说：“可惜啊，虽然我性格偏向汉子，但我的性染色体不是XY，所以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况且他父母知道他的性向。至于风纪，嘿嘿，实话告诉你，我以前还和风纪争夺过苏煜阳，最后我败得完全找不到借口。 疯子和老苏曾经在一起，但现在两人都放下了，况且……”言离的话戛然而止。 很明显“况且”后面的才是重点，很明显言离没打算说，很明显凌秒没打算追问，很明显言离其实是想告诉凌秒的。 况且，走进苏煜阳心里的人是你啊，凌秒。 言离没有把这句话告诉凌秒，正如她和风纪的打算，绝对不实质性地干预苏煜阳和凌秒的感情。 门开了，苏煜阳满头大汗地走进来。 言离主动把正对风扇的位置让出来，苏煜阳也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凌秒原本坐在言离旁边，苏煜阳一坐下来他就准备站起来。只是屁股刚离开床，苏煜阳的手就以迅雷之势摁在了他的手上，然后如同握婴儿的小手般握住。 “你回来了？”苏煜阳眸中泛着点点晶莹，像是夜空中璀璨的星光。凌秒想要把自己的手从苏煜阳手掌抽离，但他一见到苏煜阳充满期待的脸就没有了力气。 凌秒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就任由苏煜阳握着自己的手。 看着眼前说不上浪漫、温馨的画面，言离心中一阵窃喜。她悄悄退出了房前，最后还体贴的把门关上，似乎很希望房间里的两人能发生点什么。 “疯子，我告诉……”言离回到房间就迫不及待给风纪打了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告诉风纪。 风纪听后，只是一声叹息：“按照凌秒的性格，以及煜阳在感情方面的迟钝，你想让他两人明白自己心里的真实情感，我送你两字：做梦。” 言离倒是没有被风纪打击到，她躺在床上翘着脚自信满满地说：“有我在，老苏想要明白自己的心意还不是件简单的事？嗯哼，疯子，等着看我的成果吧。我就不信，这一个月还搞不定这两人！” 风纪弹开脑门上的一串黑线，心里想着：“言离啊言离，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媒婆了？而且，还是个绝对不靠谱的媒婆！” 风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话锋一转，严肃地说：“小离，今天30号了，1号的演唱会，你还不去彩排吗？” “嗯？”言离愣了一下：这语气，这内容，不像是出自风纪本人的口吧？ 彩排…… “卧槽，这事儿给忘了。”言离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那个，琳姐联系你了吧？我先回琳姐电话去，白白~” 言离回到重庆就会把手机号换成另一个，而经纪人并不知道，所以经纪人才会联系风纪——这是惯例。 联系了经纪人，订好了彩排的时间，言离才从房间出来。 苏煜阳的房门言离并没有关死，为的就是方便偷窥。 把房门推开一个小缝，言离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里面的情景，但她失望了——里面只有凌秒一个人。 “看什么呢？” 苏煜阳郁闷的声音传来，言离转头一看，某人正肿着半边脸从浴室出来。 “你想强上他然后被揍了？”言离一见苏煜阳这副模样，就脑补出她离开后苏煜阳房间里发生的事。 怎么暧昧，怎么缠绵，怎么那啥怎么来。 苏煜阳脸肿着，口齿都有些不清了，不过他一句话就戳破了言离的幻想。 “他说他是你的临时助理，你走了他就走。我就说我想继续雇用他，他也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哪儿知道，我这句话才说出口，他的拳头就招呼了过来。还说什么‘苏煜阳，你就想占老子便宜，老子又不是出来卖的’。” 苏煜阳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思考怎么才能让凌秒留下来；懊恼的眼神充满了自责；唇边的笑显得无奈。 如果把这些表情放到一张脸上，怎么看怎么诡异，弄得言离都不敢直视苏煜阳。 苏煜阳低低地笑声传来，仿佛哭泣一般。 “言言，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 嘴上说不知道，心里却给了苏煜阳一个猜测：“说不定啊，你对你家小助理有意思了，但你迟钝的脑袋没有察觉。难不成要等到失去才会知道？” “等到失去才会知道？”言离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苏煜阳见言离嘴唇轻微的动了，但没有发出声音，他好奇地问：“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言离惬意地笑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轻松地说：“我洗澡去了，你和你家小助理的事，你自己解决。” 忽然苏煜阳房门打开了，凌秒气鼓鼓地走了出来，他反驳道：“谁是他助理？我辞职了。” “哦。”言离想了想，改口道：“我洗澡去了，你和我家小助理的事，你自己解决。” 言离拿着浴巾就去了浴室，把凌秒和苏煜阳两人留在客厅。 那气氛，怎是一个尴尬可以表达的。 “脸没事吧？”凌秒为了让气氛缓和一点，率先开了口。 苏煜阳无所谓地说：“就算毁容了也没关系，我又不靠脸吃饭。” 凌秒在心里吐槽：“说得我好像靠脸吃饭似的。” “还有啊，你更新之前怎么不检查检查。”凌秒教训似的问。 苏煜阳困惑地看着凌秒，不知道是不明白凌秒指的什么，还是不清楚凌秒为什么有这一问。 “你是在关心我吗？”苏煜阳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语气也兴奋起来。 凌秒冷哼了一声，仰着头说：“我只是为了有一个好的阅读体验。” 苏煜阳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下次注意。” “还有下次？还不快去修稿子！”凌秒举起拳头一副要揍苏煜阳的模样，但看到苏煜阳还肿着的脸，他又悻悻地把手放了下来。 “小秒……” “我和你不熟。”凌秒打断了苏煜阳的话。 “凌秒？”苏煜阳别扭地喊了一声。 “嗯。” “以后，还是你做饭吗？” “不然是你？”凌秒白了苏煜阳一眼，“以后都是我做饭。” 凌秒很自然地说，但他没有说期限！ 苏煜阳没有理由地笑了。 第054章 言离和经纪人约好了彩排的时间，所以她今天早上起得有点早。 凌秒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苏煜阳大概是闻到了粥的香甜气息，他开了房门径直走到厨房门口。 凌秒熟练地把泡萝卜切成块，又抓了一把泡好的豇豆切成小段。锅里腾起缕缕青烟，凌秒把准备好的肉末放进锅里，等肉末泛白，他又把切好的豇豆放了下去。 肉末豇豆加稀饭，苏煜阳夏天的最爱。 苏煜阳看着凌秒忙碌的身影，眼神逐渐迷离，脸上朦胧的睡意被淡淡的幸福所取代。 苏煜阳神游太虚，没有注意到凌秒的身体转了过来。看着苏煜阳微笑的脸，凌秒喝道：“看什么看，老子脸上长了花吗？” 被凌秒的怒喝一惊，苏煜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我看你早餐做好了没有，我肚子饿了。” “你肚子饿了关我什么事？”凌秒似乎听到了一个超级冷的笑话，“肚子饿了就自己做饭去。” “咦，你昨天不是说，以后都是你做饭吗？”苏煜阳诧异地问，眼里还有些担忧。 凌秒把粥和菜放到餐桌上，冲着言离的房间喊道：“言姐，早餐准备好了。” “就来。” 其实言离早就准备洗漱了，只是一打开房门就看到苏煜阳站在厨房门口，她想看看这两人后面会发生什么，就默不住声地把房门关上了——留了个缝隙方便偷窥。 谁知，这两人一大早就拌嘴，弄得言离更加不好意思出去了。听到凌秒喊自己，现在是不想出去也得出去。 言离整理了一下衣服，精神抖擞地走出了房门。 “小秒……” “我们不熟。” 苏煜阳的话被凌秒无情地打断。 苏煜阳一愣，刚到喉咙的话只能不甘地咽下。 言离低头喝着粥，眼睛却看着苏煜阳，看到苏煜阳有苦说不出的表情，她只能叹息：“任重而道远啊！” 苏煜阳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凌秒发出得意的声音：“嗯哼。” 叹了口气，苏煜阳有气无力地说：“凌秒，麻烦你给我盛碗粥。” “抱歉，没准备你的。”凌秒果断地拒绝了苏煜阳的要求，然后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坐了下来，一副完全不想理会苏煜阳的模样。 苏煜阳气结，“啪”的声把筷子拍在桌上。言离被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到，她“刷”的一下抬起头，视线直直对上苏煜阳涨红的脸。言离的脚在桌子底下踹了踹苏煜阳，示意他冷静。苏煜阳瞥了言离一眼，怨气从他鼻孔喷了出来。 凌秒一直看着苏煜阳，苏煜阳的鼻翼不停收缩，那种强忍着怒气不能发作的表情，让凌秒的心叫嚷着：“痛快，真他妈的痛快！苏煜阳你不是喜欢作弄老子吗？现在我不玩儿死你就跟你姓！” 不玩死苏煜阳就跟着苏煜阳姓？小秒，这句话你要牢记在心啊！ 凌秒心情一好，喝粥的速度都快了起来，不到一分钟就解决了一碗。 凌秒准备盛第二碗粥的时候，苏煜阳一筷子打在了凌秒手腕，凌秒吃痛，盛粥的手松开了勺。 “干嘛打我？”凌秒嚷道。 苏煜阳双手抱胸，平静地说：“买食材的钱是我出的，我现在不想你吃。” “你直接吃米吗？难不成豇豆、萝卜你都是生吃？”凌秒不甘示弱地回答苏煜阳。 苏煜阳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吃加工之后的。” “桌上的东西，都是我加工的，所以我不准你吃！”凌秒像只斗志昂扬的公鸡，高扬头颅展现他的傲气。 苏煜阳依旧是那句话：“买食材的钱是我出的。” 凌秒冷哼一声，显得不屑一顾：“可要吃东西的人是言姐。” “咳咳——”突然听到凌秒叫自己，言离一个不小心就被粥呛到了。凌秒和苏煜阳的视线同时看向言离，言离尴尬地捂着嘴咳嗽着：“你俩继续，不要管我。” 苏煜阳和凌秒又把视线转回来看向彼此，言离觉得苏煜阳和凌秒两人有火火花在闪烁，她似乎都听见了火花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那也是言言吃，你又凭什么吃？”苏煜阳用凌秒的话反驳凌秒，本以为凌秒会就此无言以对，那知凌秒笑得像是抓到猎物的猎人。凌秒摊手一笑：“言姐说我的食宿都是她负责。”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言离困惑地看着凌秒，心道：“我啥时候说过那句话的？” 可要言离打凌秒的脸，她又做不出来。 “沉默是金，沉默是金。”言离念叨着这句话，不去看苏煜阳和凌秒中的任何一人。 言离没有说话，苏煜阳也不知道凌秒的话是真是假，凌秒却很高兴地说：“不说话就表示默认，所以苏煜阳，你想吃就交钱吧。出去成本，这顿早餐算你5块。”凌秒把手伸到苏煜阳面前，苏煜阳掏出一张红色的毛爷爷拍到凌秒手上，恶狠狠地说：“没五块的，这一百算二十天！” 凌秒把钱揣进兜里，还很大方地说：“给你打个折，今天算我请。” 苏煜阳横了凌秒一眼，坐下准备吃饭却没见到多余的碗。苏煜阳鼻腔发出轻蔑的哼声，看向凌秒的眼神是不甘的，他笑道：“凌老板，都不给客人准备碗筷吗？” “筷子在你手边，碗在厨房，要自己去拿。”凌秒喝着粥，含含糊糊地说。 苏煜阳深吸了一口气，凌秒此时的姿态让他着实火大，要不是言离在一旁警告地看着自己，他一定会把凌秒提起来扔出去。 至于是从窗户扔出去，还是从门扔出去，这是个问题。 苏煜阳像是发疯的牛，气冲冲地跑到厨房，不过他没有拿碗，而是拿了平时舀汤的勺子。 凌秒熬的粥，是整锅端到餐桌，苏煜阳从厨房出来就把整锅粥端到了自己面前，又把肉末豇豆到了大半碗在锅里，然后挥动勺子狼吞虎咽起来。 言离看着苏煜阳小孩子赌气般的行为，张大的嘴怎么也比不上，她甚至在怀疑，苏煜阳是不是撞邪了，又或者是写书写到走火入魔了。 凌秒盯着苏煜阳的动作，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把苏煜阳引爆——凌秒感觉是这样。 卧槽，不就让你自己拿个碗而已，你用得着这样吗？还有，老子还想喝粥啊啊啊啊啊！！！ 凌秒的心在咆哮，他愤愤地瞪了瞪苏煜阳，正要开口阻止苏煜阳，言离就拉了拉他的衣角。 “你和他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言离忧心忡忡地问。 凌秒从言离眼中看到了她对苏煜阳的担忧，他这才意识到某些地方有些反常。 凌秒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言离这个问题，言离焦急地说：“这家伙，在班上是出了名的冷淡——冷静淡漠。感觉除了小说，没有什么能让他的情绪有所起伏，这些年他也一直如此。但疯子告诉我，自从你出现后，他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我想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让他有如此大的改变。” 言离感叹地看着苏煜阳，凌秒听着言离的话，心忽然震动了一下，仿佛有谁在里面跳动一般。 凌秒回忆了一遍他和苏煜阳相处的点点滴滴，苦笑道：“我和他之前能发生什么？无非是每天他挑我刺儿，我和他吵，吵过之后生活又恢复平静。如此反复。 日子一长，我就觉得他是故意捉弄我，仿佛一天不找我事儿他就会死似的。所以我辞职了——有个整天恶意挑你毛病的上司，你受得了？关于这事，我也和他谈过，但……总之就是那啥改不了吃翔。”凌秒摊手。 从凌秒的话中，言离更加肯定一件事：凌秒对于苏煜阳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言离和凌秒讲悄悄话的功夫，苏煜阳吃完了一锅粥，他抹抹嘴意犹未尽地说：“哎，粥也太少了。” 凌秒冷笑：“下次老子专门给你熬一锅，用你家炖汤的过，要是吃不完……”凌秒没有说后果，但他诡异的笑容让苏煜阳脊背发凉。 如果苏煜阳没记错，那个炖汤用的锅，可是他面前这锅的四倍高！ 吃饱喝足，言离房间化妆去了，凌秒在厨房洗碗，苏煜阳无所事事地站在厨房门口看凌秒洗碗。凌秒一直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转头一看苏煜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凌秒抬手就把手上的洗碗巾砸向苏煜阳，并警告道：“再看，再看老子下次就砸碗。” 洗碗巾并没有砸到苏煜阳脸上。 苏煜阳拾起洗碗巾走到凌秒旁边，凌秒本想喝走苏煜阳，可苏煜阳那张悲伤的脸让他原本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有事？”凌秒冷淡地问。 苏煜阳手覆上凌秒的头，浅浅地微笑有种凄凉的感觉。 他说：“你就这么讨厌我？” “是你先讨厌我的。”凌秒反驳。 苏煜阳问：“我什么时候讨厌你了？” “不断的捉弄我不死讨厌我？苏煜阳，有时候我看不懂你——你明明就很讨厌我，却要让我做你的助理，我辞职了又想我回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第055章 你到底想做什么？ 凌秒的话像是鼓槌敲击在苏煜阳心上，苏煜阳也在自问：“我到底想做什么？” 苏煜阳的迟疑在凌秒看来，就是默认——默认了对自己的讨厌。凌秒把碗放好，又把厨房收拾好。 凌秒做这些的时候，苏煜阳像是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地站在厨房中央。虽然凌秒也觉得苏煜阳站在厨房挺碍事的，但他不想和苏煜阳交谈，也就没有把苏煜阳赶出去。 “小秒……”苏煜阳习惯性地喊了一声，凌秒没有打断他的话，他自己却停了下来。苏煜阳唇角一勾，苦涩的笑容在他脸上展开。他说：“凌秒，我只想做你……”苏煜阳声音停顿了。 “我靠！”言离惊讶又惊喜的声音传来，苏煜阳和凌秒的目光像两道激光射向言离。 其实言离早就收拾好了，但凌秒迟迟不从厨房出来，她自然要去厨房看看。刚走到厨房门口，言离就看到苏煜阳在里面，而且凌秒还不怎么高兴。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言离没有出声打扰，不过里面两人的话，她是一字不落地收入耳中。 “哎这两人……”言离的感叹还没完，就听到苏煜阳说：“凌秒，我只想做你……”尽管知道苏煜阳的话还没说完，但苏煜阳停顿的地方，实在是让人脑洞大开。这不，言离一激动就说了句“我靠”。 受到凌秒和苏煜阳的注目礼，言离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摸了摸头笑得僵硬：“凌秒该走了，送我到疯子那儿。” “你不是要去彩排吗？”凌秒无视苏煜阳的话还没说完，侧身出了厨房。 “我经纪人不知道我住在这里，我也不想暴露我住的地方，所以我和琳姐一般是在疯子的店碰面。”言离简单解释了几句，就掏出手机给杨琳打电话。 开了门，凌秒的一只脚已经出了门，手却忽然被人用力攥住了，转头一看，苏煜阳正用一种不舍的目光看着自己。凌秒想起苏煜阳那句没说完的话，讽刺地说：“苏煜阳，你想做我？” 苏煜阳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了，每一寸皮肤都在疼，他握住凌秒的手也无力的松开了。 “你……还会回来吗？”苏煜阳犹豫地问。 凌秒摇头：“言姐不在这里，我也没有在这里的必要。” 言离一听，这还了得？自己这一走，不正是给两人制造绝佳的相处环境吗？本来剧情就不一定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主角还不见了一个，这剧还不彻底乱了套？言离心叫一个焦虑啊！ 苏煜阳没有继续挽留凌秒，他落寞地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从沙发旁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烟。 凌秒关门的时候听到屋内传来“啪”的声音，这声音他很熟悉——打火机的声音。 苏煜阳嘴里叼着一支烟，手笼着打火机靠近香烟。 “呼——”苏煜阳微扬着头吐出一口气。白色的烟雾从他嘴里飘散，袅袅上升的薄烟，把苏煜阳原本就落寞的脸，渲染得更加落寞。 凌秒好似着魔一般注视着苏煜阳。 苏煜阳重复着“把烟放进嘴里猛吸一口又拿开，然后缓缓吐出薄烟”的动作。苏煜阳的脸处在一片朦胧中，凌秒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可是想要靠近他，想要安慰他，想要抚平他紧锁的眉间，想要…… “凌秒？”言离轻拍了一下凌秒的肩。 凌秒浑身抖了一下，他看着言离满是关切的脸，强笑道：“没事。我们走吧。” 言离叹了口气：“看你这样子也是心不在焉的，你还是留下来算了——现在心不在焉没什么，开车的时候心不在焉可就凶多吉少了，我还是挺爱惜我生命的。” 凌秒也清楚自己的状态不是很好，这种状态下还要开车，就根本是在找死了。只是，凌秒不太想和苏煜阳单独相处。 “言姐，我也去W&S。” “你去……”言离觉得奇怪，刚要问凌秒原因，凌秒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转角处。 收回想说的话，言离连连摇头。 言离转头瞥见正在抽烟的苏煜阳，她忽然像是被点着的鞭炮，火药味十足地冲进苏煜阳家夺下苏煜阳手里的烟在茶几上摁灭。 苏煜阳惊愕地看着言离，似乎在问：“你不是走了吗？” 言离本想教训苏煜阳一番，可苏煜阳微红的眼圈，还要潋滟的眸光让她没了脾气。 所有的情绪、所有的话，化为两个字：“白痴！” 言离丢下这两个字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嘭——” 巨大的声响传来，苏煜阳感觉房子都抖了两下。 苏煜阳很明白，言离生气了，她在生他的气，至于缘由，苏煜阳不知道，但猜测与凌秒有关。 “凌秒，小秒。”苏煜阳怅然若失地看着天花板，还没消散的烟雾下，凌秒的眉眼清晰可见。 小秒，我只想做你的老板，只想要你在我身边。 苏煜阳像是被自己的念头给吓到了，他从沙发上弹起，脑海里反复播放着那句“我只想要你在我身边”。 “真是奇怪的感觉呢。”苏煜阳干笑。 不知道苏煜阳是真不明白，还是想要逃避，他始终不会把自己对凌秒的感情往某方面想。 不想，并不代表不存在，在特定的条件下，一些你极力不愿面对的东西，会用最直接的方式展现在你面前，那个时候，你逃无可逃。 言离开着车往W&S驶去，凌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迷蒙的声音传来，明显声音的主人还在睡觉。 凌秒看了眼时间，有些惊讶，他吃惊地说：“天要下红雨了吗，你居然还在睡觉。” “笨猫，今天不上班啊！！！”电话那端的人嚎了起来，似乎很是不满凌秒打扰自己的瞌睡。 凌秒拍了下脑袋，抱歉地说：“作息和你们不一样，忘了。” “所以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电话那端的人自然是纪林熙，今天不用上班，好不容易可以睡个懒觉，却被凌秒无情的打扰了。 “请你吃饭。” “这才是天要下红雨的节奏。”纪林熙的声音清晰了很多，凌秒猜测他已经被迫起来了，“既然是你主动请客，我也不客气，说吧在哪儿。” “W&S。” 定了地点，两人就结束了通话。言离已经猜到和凌秒通话的人是谁，她还是明知故问：“约了谁？女朋友？” “就我这样，能有女朋友？”凌秒自嘲地笑道，“约了林熙。” “你就这么不愿意和老苏单独待在一起？”言离试探地问。 凌秒沉默地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行道树，眸子透着思索。 “我很害怕。”凌秒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似乎是在回答言离的问题，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言离问：“害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 言离的“吃”字咬得特别重，凌秒知道她意有所指。凌秒倒是不担心苏煜阳会对自己做什么，要是一直担心这个问题，当初他也就不会主动搬进苏煜阳家。 凌秒对苏煜阳的恐惧，还是那个老问题——苏煜阳的态度。 凌秒弄不清楚苏煜阳对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以前虽然和苏煜阳谈过这个问题，但现实已经证明那次谈话是失败的。 再谈一次？ 凌秒没那个勇气。 “倘若我担心他对我做什么，我又怎么会主动搬到他家？”凌秒有些惆怅，“言姐，我和苏煜阳之间好像总隔着什么东西。” “总隔着什么东西？” 凌秒想不出那东西是什么，但言离知道：一层窗户纸啊！ 最痛苦的事不是知道，而是知道了却不能说。 言离恨恨地想着，车就在W&S门前停下。 杨琳还在路上，W&S的客人略多，言离不敢下车，凌秒担心言离会无聊，就在车上陪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纪林熙到了W&S，却没在店里看到凌秒，问了风纪风纪也不知道。 接到纪林熙的电话，凌秒才发觉自己疏忽了。 “笨猫。”风纪一上车就是这句话。 言离见风纪上了车，不由自主一愣，这个男人啊，不见的时候还不觉得，一见到她自己的心脏怎么就想要跳出啦似的？ 凌秒冷哼道：“往事不用再提啊！” “什么往事？”言离好奇地把头转了过来，璀璨的眼眸印着纪林熙。 纪林熙依旧是那张看上去没有表情的脸，憨厚让人觉得宁静。 “不准说！”凌秒厉声喝道。 纪林熙完全不顾凌秒的殷切期盼，他回忆道：“‘秒’和‘喵’谐音，所以凌秒的绰号就是猫；某次他在课堂上顶撞心情本就不好的老师，老师就说要让他挂科，于是‘猫’前面就多了个‘笨’字。” “所以‘往事’就是指他顶撞老师这事？” “就因为那件事，他的奖学金没有了——唯一一次没有得到奖学金。”纪林熙不忘补上一刀。 “学霸啊！”言离冲凌秒竖起了大拇指，但凌秒感受到了言离对自己的讽刺。 “喂……”凌秒不轻不重的一拳打在纪林熙胸膛，戏谑道：“纪林熙，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 “纪林熙？”言离突然尖叫起来，“你姓纪？” 第056章 “难不成我姓林？”纪林熙不厚道的笑了：难怪言离一开始就用“林熙”称呼自己，原来她以为自己叫林熙。 言离知道自己闹了个不大不小的乌龙，不过她脸上的尴尬只停留了瞬间，过后她又是那个自信满满的言离。 林熙，林熙，反正都叫顺口了，言离也懒得改了，至于纪林熙心里怎么想…… 哎，他该不会因为一个称呼就讨厌我吧？不对啊，我和他又不熟，干嘛考虑这么多？可是，不考虑心里又膈应，各种不舒服斯基。妈蛋啊，有种十万匹草泥马从心中呼啸而过的感觉。 言离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想法，每闪过一新想法，她脸上的懊恼就多一分，看得纪林熙莫名其妙。 “你该不会是在纠结对我的称呼吧？”纪林熙眉眼带笑，上扬的唇角引人遐想。 言离重重哼了一声，似乎是默认了纪林熙的说法，凌秒好奇地问：“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好纠结的？” 纪林熙和言离同时丢了两颗白眼球给凌秒，惹得凌秒惊呼：“我去，你俩要不要这么默契？还是说，在打击我的事情上，你俩特别心有灵犀？” 言离哼着歌有些得意地说：“说不定我俩在任何事情上都是如此合拍。”丝丝甜蜜将言离的心包裹起来，同时言离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这种危险，是对纪林熙的。 “似乎，我对这家伙，有感觉啊！”言离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地高高上扬。看得凌秒大呼受不了：“言姐，你的笑容腻死人了，快收了快收了。” 言离抄起手边的纸巾砸在凌秒头上，嗔道：“腻死人了，我看是你糖吃多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甜腻’而不是‘油腻’呢？”凌秒戏谑地问。 凌秒的笑容那叫一个意味深长，视线还在言离和纪林熙之前飘来飘去，仿佛纪林熙和言离是一对恩爱的情侣，正在凌秒面前秀恩爱！ 言离转头问纪林熙：“纪林熙，你说我的笑是甜腻还是油腻？” 纪林熙有些诧异，言离会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他定睛看着言离，仔细研究了一番才肯定地说：“甜腻。” “你喜欢吗？”言离很是自然地问。 言离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把车内的气氛冰冻。 凌秒的视线依旧在纪林熙和言离之间游荡，和先前的差别是，他现在完全是错愕——言离该不会对纪林熙动心了吧？ 纪林熙的表情没有多大改变，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会慌乱。听到言离的问题，他只是浅笑：“你粉丝喜欢就行。” 言离愣了一下。她觉得这个问题是客观题，选项有两个，答案只有一个；而纪林熙把这道题做成了主观题，答案从他的内心选择。 言离忘了，若是客观题，选项是会给出来，而不是隐藏。 纵然纪林熙给了言离意料之外的答案，言离任然接下了话头。她问：“你会成为我的粉丝吗？” “你是设计师吗？”纪林熙反问。 “你就不听歌吗？” “偶尔。” “所以你去听我的歌吧，说不定你就喜欢上了。” “没必要。” “为什么？” “最近很忙。” “那我给你下好。”言离孩子气的举动让纪林熙无力招架，纪林熙看着言离诚挚的眼眸，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仿佛是遇到了一个从没遇到过的问题，又不能找人讨论，纪林熙眉头皱了起来。 言离微笑地看着纪林熙，像是在欣赏画家的画作一般。 凌秒背靠着椅背，听着纪林熙和言离毫无营养的谈话，不知不觉睡意涌上心头。 “这两人是有多闲啊？”凌秒的视线逐渐模糊了，就在他快要和周公碰面时，某人的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接着就听到言离慌张地声音：“琳姐，到了吗？” “高速路堵车。你现在在哪儿？安全吗？” 言离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可疑人员才说：“我在疯子店外，没有发现什么人跟着。”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早知道就让你自己过来了。”杨琳郁闷地说。 言离倒是隐隐窃喜：你越过来得越晚越好。 凌秒睁开眼就看到言离奸诈的笑容，他恶寒了一个，然后拉了拉纪林熙的衣服。纪林熙转头看向凌秒，凌秒掏出手机写道：言姐对你有意思？ 纪林熙眸子放大又缩了回来，他眯着双眼看着凌秒打出来的话。回想起与言离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纪林熙也弄不太清楚言离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他拿过凌秒的手机打出一句话：这你要问她。 凌秒：你感觉不到？ 纪林熙：我和她才见面几次？要说她对我有感觉，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相信。 凌秒：这个可说不定，别忘了还有“一见钟情”这种逆天的存在。 纪林熙：几见钟情也比不上日久生情。 纪林熙这句话似有所指，凌秒看不明白，又不想给纪林熙损自己的机会，他就不懂装懂地回了一句：日久生情？嘿嘿，林熙看不出来嘛。 纪林熙看到这句话的瞬间，凌秒觉得他的脸都绿了。比起纪林熙话中的话，凌秒这句话的意思可是简单粗暴直接又意义深远。 纪林熙：你还是想你的小说去吧。喂，说好今天请我吃饭，难不成就在车里待一天？ 凌秒：总得等言姐走了再说吧？把她一个人留在车里，有些不道德啊！ 纪林熙：你可以选择在苏煜阳家待着 纪林熙的字打到这里就结束了，他似乎已经猜到凌秒请自己吃饭的原因了。纪林熙没有把手机递给凌秒，应该是话还没有说完，但凌秒又见纪林熙没有任何动作，一时间有些迷糊了。 凌秒碰了碰纪林熙，小声问：“怎么了？” 纪林熙接着刚才那句话打字：……凌秒，你约我出来，是不是在躲苏煜阳？ 凌秒夺过手机，冲纪林熙做了个凶恶的鬼脸，懊恼地说：“人艰不拆啊！” “拆都拆了，你能怎么样？”纪林熙忽然耍起了无赖。 凌秒握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用这货把对面那人的脑袋敲个窟窿，然后研究研究是不是什么地方的结构出了错。 言离的电话已经打完了，她把手机扔仪表盘上，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我经纪人堵在高速路上了，今天能不能去彩排都是个问题。” “这样啊。”凌秒的语气可以用两个字概括：郁闷。 何其郁闷。 言离也很为难，毕竟高速路堵车是正常的，一堵就是一两个小时也不算意外，但凌秒可不想一天就耗在这里。主要是车里的气氛太奇怪了，凌秒担心继续待下去自己会爆体而亡。 “我口渴了，找风纪讨杯水去。”凌秒逃难似的下了车冲向W&S。纪林熙坐在这里，走又不是，留又觉得尴尬，所以他干脆装作没有看到言离期盼的目光。在言离殷切的期望下，纪林熙迅速开了车门，潇洒离去。 在纪林熙夺门而出的那一刻，言离觉得自己的魂都跟着纪林熙飞了。正当她要开车门追上去，她开门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他是我的谁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他的举动？可是不追上去，心里又堵得慌。 “靠你个纪林熙，当我是瘟神啊，跑这么快！”言离委屈地想着，“我有那么恐怖吗？纪林熙，我一定要找你问个明白！” 给自己找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言离戴上帽子、墨镜把自己武装好大大方方下了车。 “我……” 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风纪差点被咖啡呛到。他猛咳嗽了几下，迅速把言离请到了二楼，然后又把在角落悠闲地享受美食的某人扔到了二楼。 看到言离坐在风纪的床上，凌秒想哭啊！ 大小姐，你就不能老实地待在车上等你的经纪人吗？ 在心里替自己抹了把泪，凌秒嬉笑地问：“言姐，有什么吩咐？” “纪林熙呢？我要见他！”言离此时像是一位刁蛮的公主，她的命令哪怕再不合理也没有人敢违背。 凌秒下楼找纪林熙，一路上都在想纪林熙到底什么地方得罪言离了，可惜她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来。凌秒忽然被风纪拖走，纪林熙也隐隐知道缘由，当凌秒回来并且请他到二楼他也没有多吃惊，倒是凌秒的问题让他惊到了。 凌秒问：“你到底什么地方得罪言姐了，我感觉她对你不怀好意。” 纪林熙坦然地说：“没有。” 纪林熙的坦然不是伪装，他确实没想到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言离，如果不算初次见面时纪林熙对言离的不友好。 言离找纪林熙谈人生，凌秒又不好意思站在一旁，所以他没有跟着纪林熙上楼。 风纪端着甜点走了过来，凌秒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解地问：“有事？” “我感觉，你是来避难的。”风纪不是试探地问，他这句话是肯定句。 凌秒握杯子的手僵住了。大概是觉得对风纪没有说谎的必要，他很干脆地承认了：“风纪你可以去买彩票了——没错，我就是来避难的。” “能和我说说你现在对苏煜阳的感觉吗？”风纪看似一下子把话题扯开了，凌秒却在瞬间明白——这句话才是风纪想要问的，这才是主题。 “我对苏煜阳的感觉吗？”凌秒深吸了一口气，陷入了回忆。 第057章 凌秒似乎陷入了入定的状态，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风纪嘴里嚼着饼干，眼睛却看着凌秒，仿佛凌秒是什么珍宝一般。 凌秒眨了眨眼睛，原本平静的眼波荡开圈圈涟漪，唇边的笑说不清是讽刺还是无奈。凌秒小啜了一口面前的咖啡，笑道：“先前言姐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和苏煜阳单独相处，现在你又问我我对苏煜阳的感觉。风纪，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俩是苏煜阳派来的侦察兵。” 风纪两指夹着饼干，听凌秒这么一说，饼干直接掉到瓷盘上摔成两半。风纪揉了揉鼻子，闪烁的目光像是在证实凌秒的猜测。 凌秒拿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赞许地说：“味道不错，你烤的？” 喂，你这话题也转得太快了吧，我大脑跟不上节奏啊喂！ 风纪在脑海里咆哮，表面依旧维持着镇静。风纪担心言离的目的暴露，他选择了沉默。他这一沉默，让凌秒更加相信自己的怀疑的正确性。 凌秒拿起一块饼干，却没有放进嘴里，而是用饼干敲着碟子。凌秒不算太用力，饼干和瓷碟发出的响声也不明显，但很清脆。风纪夺下凌秒手里的饼干扔进嘴里，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好奇而已，你要是不愿意说，也没什么。”风纪坦然地说。 凌秒双眼眯了起来，细长的眸子透着迷惑的光。风纪破罐子破摔似的摊开双手：“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实在不行，你就去找苏煜阳求证，我想你去问的话，他很乐意回答。” 凌秒从风纪的话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再看风纪看似没有改变眸子却带笑的表情，他一下子就认定风纪挖了个坑等自己跳！既然都知道是个坑了，凌秒当然不会跳下去，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无所谓地说：“不是就不是，找苏煜阳求证，说不定他还以为我有被害妄想症什么的。” 风纪不敢继续和凌秒聊下去，他找了个借口就走开了，同时脑海里多了个疑问：“和言离分开问了一个问题都被他察觉到不对劲儿，凌秒啥时候变得这么人精了？” 凌秒自然不知道风纪的疑惑，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自己的事，现在他比较担心纪林熙。 言离和纪林熙算不上熟，言离找纪林熙单独谈话，无论怎么看都有深层次的问题存在，至于是什么问题，凌秒心里倒是有了个答案。 言离对纪林熙有意思！ 凌秒这次倒是没猜错，言离对纪林熙就是有那么点好感。 凌秒想着想着，不禁脑洞大开，开始YY言离和纪林熙两人了。就在一切沿着美好发展的时候，凌秒听到了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 顺着声音看过去，纪林熙看似从容实则慌张的身影出现在凌秒面前。凌秒嘲笑地问：“纪林熙，后面有老虎在追你吗，跑得这么快？” 纪林熙狡黠地笑了：“不是老虎，是你老板。” 凌秒表情瞬间凝固，他掩饰地咳了一声，笑道：“那啥，我什么都没说。” 纪林熙在凌秒对面坐下，风纪走过来问：“请问您需要什么？” 凌秒对风纪这种正经八百的语气不太适应，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恶寒了一个说：“风老板，一会儿把地上的鸡皮疙瘩扫干净。” 风纪拿着菜单，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姿态。他把菜单拍在桌上，轻挑地问：“两位帅哥想要点什么？” 纪林熙点了份牛排，凌秒不太习惯西餐，就要了杯咖啡和一份蛋糕。 “不喜欢西餐还叫我来这里。”纪林熙想笑又笑不出，语气听上去有些奇怪。凌秒忽然好奇起纪林熙和言离说了什么，于是伸长脖子把脑袋凑到纪林熙面前，八卦地问：“你和她聊了些什么？” “她问我她是不是很可怕。我说不是。她又问我为什么要躲着她。我说我和她不熟，单独在一起会和尴尬。她继续问我能不能去听她的演唱会。我说我要在家赶工程。她没有继续说话，就塞了一张票到我手上，在塞票的时候差点吻了我——我躲了没吻到。” 纪林熙用最平铺直叙的语气、最简洁的语言把他和言离谈话的内容告诉凌秒，不过凌秒的重点似乎放在了最后一句，他大叫了一声“哇塞”，然后就被纪林熙的眼神绞杀了。 凌秒幸灾乐祸地看着纪林熙，笑嘻嘻地说：“她对你，果然有意思啊！你俩才见面几次啊，哎哟纪林熙，我发现你这人不管是女人缘还是男人缘，都是爆表啊！” 胡林对纪林熙算是一见钟情，言离对纪林熙虽不是一见钟情但也不是日久生情，无论怎么看，都很……都很让人羡慕嫉妒恨！特别是凌秒这种，活了二十二年都还没谈过一场恋爱的人。 纪林熙看出凌秒的羡慕，可是他到不希望自己这么有异性、同性缘。 额……其实有异性缘也不是什么坏事；同性缘嘛，看缘分看缘分。 “言离是个行动派。”风纪阴冷的声音传来，言语间满是对纪林熙的同情。 “我靠，你偷听我们说话！”凌秒听到风纪的话，立马跳了起来，他拍着桌子叫嚷道：“风老板，偷听客人谈话太没有职业操守了吧？” 风纪就当凌秒这个人不存在，丝毫没有把凌秒的话放在耳中，他看着纪林熙用过来人的口吻说：“小离是个行动派，想要做的事几乎没有思考后果就会去做，就像以前追煜阳。”说到这里，风纪故意放慢了语速，眼角的余光还在瞟凌秒，却见凌秒像是在听八卦新闻那样看着自己。 风纪心里有些悲凉，他暗暗叹了口气继续说：“所以，如果小离对纪林熙有感觉，我想说的是，纪林熙做好生活出现各种意外的准备吧！” 没有听到想听的东西，凌秒有些失落，他没精打采地说：“本以为可以听到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结果……哎，风老板，你能不能不吊我胃口？” “这算什么秘密？当初我们班三十多个人都知道这件事。”风纪头一甩就朝另一桌客人走去，留个凌秒一个潇洒的背景。 “林熙，节哀顺变。”凌秒鼓励地拍拍纪林熙的肩。 纪林熙早就恢复了平静，听到风纪的忠告他也没有慌张，似乎言离要追的人不是他。 纪林熙的镇定早在凌秒的预料之中，而且他猜纪林熙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就是不知道他想的方法对言离有没有用。 凌秒祈祷纪林熙一切应对言离的方法都是没有用的！ 凌秒正在享用眼前的美食（你确定是美食？），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凌秒不满地骂了一声，但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他又换上了笑脸：“言姐，有何吩咐？” “琳姐要过来了，下面的人多不多？” “坐满了。”凌秒只说了三个字。 言离懊恼地骂了一句：“靠，就不该进来的！” “其实你现在下来也没关系，大家都在吃东西，不会注意到你。”凌秒提议道。 言离骂道：“万一被发现了呢？我可不想被传绯闻，我更不想我的绯闻对象是个gay。”言离这句话倒不是歧视风纪，只是她不希望风纪被误会，也不想给风纪和苏煜阳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言离态度强硬，凌秒没了辙，他转头问纪林熙：“林熙，言姐现在要下来，你说她该用什么方法？” “走下来。”纪林熙语气生硬，似乎不太想在言离的问题上动脑筋。 言离只听到凌秒问纪林熙，但没听到纪林熙的回答，她忍不住问道：“纪林熙怎么回答的？” “不是林熙吗？怎么改口了？”凌秒故作诧异地问。 言离咬着牙说：“我和他不熟，我们俩不适合用熟人之间的称呼称呼彼此。” 凌秒听出言离的不甘和委屈，所以他很明智的没有把纪林熙的回答告诉言离，他扯开了话题：“你饿了没有，要不要我给你送点东西上来？” “等你想起我没吃东西，我早就挂了好不好？”言离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凌秒没有回答，因为他看到有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然后径直向风纪走去。凌秒似乎猜到了什么，他瞥了那中年妇女一眼就没再注意她了。 这个中年妇女自然是言离的经纪人杨琳。 杨琳没过多停留，打包了几份食物就走出了W&S。 “喂，哑巴了？”言离烦躁地嚷道。 凌秒欲言又止地说：“你经纪人似乎进来了，和风纪聊了一会儿就带着吃的出去了。” “应该是在问我的情况。”言离更加烦闷了，她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等人少了你给我打个电话。” “O……” 凌秒的话还没说完，言离就挂了电话。 把电话放回口袋，凌秒无所事事地看着纪林熙。凌秒觉得自己的神情是无聊，但纪林熙被凌秒看得心慌。纪林熙声音不稳地问：“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林熙，如果言姐真对你死缠烂打，你会怎么做？” “如果苏煜阳继续挑你的刺你会这么做？” 纪林熙把问题踢了回来，凌秒像是没注意到似的，他有气无力地说：“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纪林熙借用了凌秒的答案。 店内的客人逐渐离去，W&S空寂了不少，这个时候凌秒给言离打了个电话。 收到信号，言离急匆匆地走了下了。 凌秒一直注视着楼梯，看到言离的身影他的心揪了起来。 忽然，言离惊愕地说：“老苏？” 第058章 “老苏？” 在凌秒的记忆里，言离只称呼苏煜阳为“老苏”。 苏煜阳来了？ 一个惊雷在凌秒脑海炸响，凌秒身体僵硬在原地。纪林熙像是嫌凌秒的反应不够强烈，他提醒道：“苏煜阳来了，你的前任老板。” 前任老板而已，又不是前任老公！哎呸呸呸！什么老公！我去年买了个表！ 凌秒狠狠瞪了纪林熙一眼，仿佛眼神可以把纪林熙绞成肉末。纪林熙早就开启了防护盾，凌秒的眼神对他没有任何作用。纪林熙趁凌秒的技能还在CD，顺手又补了一刀：“其实老板也可以成为老公的哈。” 我去，纪林熙你是有读心术吗？你特么的怎么知道老子在想些什么？靠靠靠！ 凌秒的内心在暴走，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自己定会被纪林熙损得就算掉进地缝也会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言离的惊呼不仅引起了凌秒他们的注意，也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言离步伐缓慢沉稳地向门口走去，似乎周围的好奇的目光不是看着她的。不知道是因为言离没有化妆还是店里的人都不认识言离，总之没有一个人叫出言离的名字。 杨琳听到言离的声音暗道不好，她从车里出来，目光往斜后方飘去，当他看到角落的黑影时，心中捏了把汗。 言离的话那人不一定听到了，但言离的表情不能骗人，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男人从车上跳了下去——这人是言离的正牌助理，如果杨琳没记错的话，他正好姓苏！ 苏城快步走到言离面前，微笑道：“言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言离走到门口的时候，苏煜阳侧开了身体让出了通道。言离仿佛没有看到苏煜阳一般，直接从苏煜阳身边擦过。 言离平静地离开了，几人心中的大石头总算移开了，只是凌秒心上又压了一块更重的石头。 送走了言离，苏煜阳抬头就往凌秒的方向看去。凌秒的视线本是盯着门口，见苏煜阳看了过来，他惊慌地收回了视线，头还故意往里边侧了一点不让苏煜阳看到自己的脸。 凌秒的动作完全没有掩饰，这种本能的反应让苏煜阳心里很不是滋味——仿佛是喝了一大杯苦瓜汁，嘴里、胃里、心里充满了酸涩。 纪林熙的心情看上去不错，不仅面带笑容，还很友好地和苏煜阳点头打招呼。苏煜阳嘴角扯动了一下，算是回应纪林熙的问候。 两人只是简单的眼神交流，风纪却觉得两人之间已经过了百十来招。苏煜阳和纪林熙的关系，感觉就是两条无限接近的平行线，看似有所交叉，实际井水不犯河水。当然，要是谁在两条线之间架了一座桥，这两人的关系就另当别论了。 风纪心里虽然吃惊，但面色平静至极。他走到苏煜阳身旁，手搭在苏煜阳肩上勾住苏煜阳脖子，一副地痞流氓调戏小姑娘的模样：“煜阳，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肚子饿。”苏煜阳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瞥向了凌秒，语气是既无奈又懊恼。 风纪警告道：“别以为你到我这里就可以混吃混喝，拿签名书来交换。”最后那句话风纪是凑到苏煜阳耳边说的。 苏煜阳横了风纪一眼，似乎是在问：“你小子今天吃错药了吧？” 风纪像是被什么东西震开了，他往后跳了一步哆哆嗦嗦地说：“别瞪我，等会儿我手软了，可没法下厨。” 说完这话，风纪就如同被老虎追的兔子，迅速消失在了苏煜阳面前。 苏煜阳轻笑了一声：“这家伙。” 风纪去厨房忙活了，苏煜阳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儿，最后脚步坚定地向凌秒那一桌走去。 凌秒看着地面逐渐靠近的影子，他身体不自觉地往最里面挪去。 苏煜阳眼睛一直盯着凌秒，凌秒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他收入眸底，看着凌秒孩子气的举动，苏煜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凌秒，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说下面的话。 有很多的“不知道”，苏煜阳干脆保持了沉默。 步子在距离凌秒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苏煜阳像根柱子静静地立在那里。凌秒一直在关注苏煜阳，所以苏煜阳一停下来他就发现了，他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纪林熙看着眼前仿若赌气的举动，忍俊不禁地说：“你俩还真是搞笑，一个死追着不放，一个躲躲闪闪不停。要我说啊，苏煜阳，你要是对凌秒有意思，就趁早把他打晕带走生米煮成熟饭；要是对他只是单纯的想调戏，你还是早早离开他的视线范围，这样对你对他对我都好。” 苏煜阳脖子僵硬地转动了一个角度，让自己的脸对着纪林熙。纪林熙虽然在笑，但语气依旧是阴阴冷冷，阴冷中还有一分戏谑，让人很想很想揍他——苏煜阳已经握紧了拳头。 但不可否认的是，苏煜阳很赞同纪林熙的某些话。 苏煜阳仿佛正在生病，声音虚弱得随时会挂掉一般。他说：“纪林熙，很多的事，我不明白，只是希望凌秒不要离开。我很想继续做他的老板。”对纪林熙做了回应，苏煜阳又把视线投向凌秒，他问：“小秒，言离离开后，你愿不愿意继续做我的助理？我发誓，我真的真的不会再故意惹你生气！” 苏煜阳表情严肃，语气肯定诚挚，若放在以前，凌秒早就被打动了。 可是啊，呵呵。 凌秒手摁着桌子转了一圈儿，他挑眉看着苏煜阳，狂傲的神情带着嘲讽的笑：“苏煜阳，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所以明明上过一次当了，还会上第二次？” “当是谁？”不和谐的声音从苏煜阳背后传来，端着食物的风纪出现在大家面前。 本来苏煜阳和凌秒之间的交谈把整个餐厅的气氛都弄得有些沉重，风纪这话一出，不仅把原来的沉闷压了下去，还多了点凌秒不忍直视的东西。 当然凌秒不敢表现出来，他用冷笑掩饰自己的无语。纪林熙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喝水。 苏煜阳则直接无视了，风纪的存在。看到凌秒如此强硬的态度，似乎一切都没了挽回的可能。苏煜阳没有继续求凌秒留下来，他往前跨了一步直接走到凌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凌秒。 凌秒抬头对上苏煜阳闪烁着银光的眸子，他看到了苏煜阳隐藏在笑容下的忧伤，而苏煜阳忧伤的源头正是自己。 凌秒强迫自己别过头不去看苏煜阳，苏煜阳的声音偏偏在此刻响起：“言言离开了，你就会离开？” “肯定会离开。”凌秒没有商量余地地说。 “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没找到工作呢？”苏煜阳问，只是无论是他的语调还是神情，都透着紧张。 凌秒想了想说：“你在诅咒我？” “我只是说一种可能。”苏煜阳解释道，“你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那就一直找下去啊！”凌秒理所当然地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被给我说什么一直找不到之类的话，要是你敢说，老子一定敢揍你，专揍你脸！” “但是你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苏煜阳轻笑道，“还有，揍我脸真的没什么，我不靠脸吃饭。” 靠，忘了这家伙的脸皮可以拿去修补长城了。凌秒吐槽了一句。 苏煜阳的话让凌秒彻底没了辙，他叹息了一口，祈求道：“苏煜阳，你能不能不要英魂不散地纠缠我啊？我真的真的对你的助理没有兴趣，如果你想另外招一个助理，我想你的粉丝很乐意报名参加。” “可是，除了你我不想要别人。” “我……”凌秒无言以对，只能恶狠狠地说：“老子说了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今天也不回去吗？” “言姐不在。” 苏煜阳没有说话了，他接过风纪手中的食物走到了另一张桌子旁，和凌秒背对背坐着。 纪林熙看着苏煜阳失落的背影，他隐隐明白了什么，但仅凭感觉很多东西无法确定，可又有很多东西只是一种感觉。 风纪惋惜地摇着头，纪林熙正好对上风纪的脸，两人互相使了一个眼神，风纪就朝楼上走去，纪林熙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座位。若是凌秒转过头去看，他会发现纪林熙跟着风纪上了楼。 “对于凌秒和苏煜阳，你想说什么？”风纪开门见山地问。 纪林熙沉声道：“苏煜阳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你打算怎么做？” “又不关我的事，我干嘛要插一脚？”纪林熙反问。 风纪理解纪林熙的做法，又有些迷惑：“凌秒是你的兄弟，你就不打算暗中帮他一把？” “你我都看出苏煜阳对凌秒是有感觉的，但你看出凌秒对苏煜阳有那方面的意思吗？别说苏煜阳那么强烈的反应，就连一点点暧昧都没有。综上所述，我可不想为了一个无关的人，祸害我兄弟。” “祸害？”风纪对某些东西的敏感让他警惕了起来。 纪林熙拍着风纪的肩解释道：“别往性取向方面想。我只是不希望凌秒被掰弯了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喜欢苏煜阳。你和言离想促成苏煜阳与凌秒，但你们又知道凌秒的想法吗？我们都知道凌秒一直在逃避苏煜阳。就算凌秒对苏煜阳有一点点的感觉，被苏煜阳这么穷追猛打，本就不多的好感也飞灰湮灭了。” 纪林熙的话如当头棒喝让风纪瞬间清醒。他和言离是站在苏煜阳这边，所以是希望苏煜阳好；而纪林熙是站在另一个他们的对立面看问题，所以很多他们没有意识到的东西，纪林熙看清楚了。 风纪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纪林熙，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第059章 “如果是让我去试探凌秒对苏煜阳的感情，我送你俩字——免谈！”纪林熙似笑非笑地看着风纪，脸上是红果果的嘲讽。风纪一怔，大概也猜到了纪林熙的心思，他苦笑道：“也对。我和小离关心煜阳是因为我们三人是非常亲密的朋友；相对的你和凌秒也是非常亲密的朋友。我和言离做的这一切是希望煜阳能从现在这种随时会让他崩溃的情绪中走出来，你的做法是为了保护凌秒。你不愿意帮我这个忙，也是理所当然。” 纪林熙斜眼看着风纪，风纪说得很洒脱，但纪林熙还是看到了他隐藏的不安和烦闷。纪林熙拍着风纪的肩，安慰道：“他俩的事自然是他俩去解决。就算凌秒对苏煜阳有喜欢的意思，你们又能做什么？鼓励苏煜阳去追求凌秒？看苏煜阳这样子，他自己都还处在迷茫中，你们强行给他打开不知道是正确还是错误的通道，事情的发展又是不可控的，倘若最后的结局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到时候我们找谁哭去？” 风纪倒在床上摊成一个“太”字，颇为无奈地说：“苏煜阳对凌秒的感觉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偏偏他自己也不清楚。我和小离猜测他是喜欢凌秒的，只是他是个榆木脑袋，不敲一敲、刺激刺激，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等到他明白的时候说不定凌秒都娶妻生子了。” “老实说，我也曾经怀疑凌秒对苏煜阳有感觉。”纪林熙忽然扔出一句话，风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地喊了起来：“不会吧？那你……” “但我很快又否定了。”纪林熙又泼了一盆冷水，把风纪浇了个透心凉。风纪颓然坐在床上，恨恨地瞪着纪林熙。纪林熙笑道：“我记得有一天凌秒很早就从苏煜阳家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很生气——很不能把苏煜阳的皮扒下来做衣服；但一收到苏煜阳的短信，他立马就飞奔而去，说是担心苏煜阳低血糖犯了挂掉了。之后又发生了几件事，让我加深了‘凌秒喜欢苏煜阳’这种感觉。再后来凌秒从苏煜阳家搬走，我算是彻底清醒了——凌秒对苏煜阳的关心，无非是粉丝对大神、员工对老板。” 风纪彻底没了让纪林熙去试探凌秒的心思，甚至他在考虑要不要告诉言离，结束现在很可能会弄巧成拙的计划。但按照言离的个性，让她结束计划无异于让凌秒回到苏煜阳身边。 纪林熙见风纪迟迟不说话，又见风纪眼中的踟蹰，他忽然问道：“风纪，你有没有问过苏煜阳，他对凌秒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关于凌秒，他找我谈过两次，我也直接、间接的告诉他，他可能喜欢上了凌秒，但是他根本没放在心上。”风纪笑得更加无奈了，“说不定还真是我和言离弄错了。可是，他对凌秒的种种行为又该作何解释呢？像苏煜阳这样，一直纠缠一个人，不是喜欢就是恨，要不就是和谁打赌。把这三条一分析，不是喜欢还能是是什么？” “我……”纪林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楼下凌秒惊慌失措地尖叫声打断了。 “苏煜阳？苏煜阳？”凌秒焦急地呼喊着苏煜阳的名字，仿佛自己心爱的人要死在自己怀里了一般。 风纪和纪林熙对视了一眼，争先恐后地跑下了楼。 苏煜阳正躺在凌秒腿上，凌秒手足无措地看着苏煜阳，嘴里急切地唤着苏煜阳的名字。风纪和纪林熙很有默契地看向彼此，风纪眼中有些得意，纪林熙则笑得郁闷。 风纪作为老板，又是苏煜阳的好友，他自然要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来。风纪走过来驱散看热闹的人，看着面色如纸般苍白的苏煜阳，他小心翼翼把苏煜阳抱了起来，然后转身朝二楼走去。 风纪步伐沉稳，沉稳中又有几分焦急。纪林熙让开了通道，让风纪把苏煜阳抱上楼。凌秒目送风纪把苏煜阳抱上楼，等风纪的半边身子都消失在了视线之内，凌秒才站起来，跌跌撞撞朝楼梯走去。 纪林熙似有所思地看着手脚发软走路左摇右晃的某人，心里不禁猜测：这家伙如此紧张苏煜阳，到底是出于粉丝对大神的关心，还是出于对心爱之人的关心？ 凌秒已经走到了纪林熙面前，纪林熙却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凌秒望了纪林熙一眼，纪林熙眸子透着坚定，凌秒索性转了个弯打算绕开纪林熙，纪林熙却动作敏捷地把凌秒拦住了。 “让开！”凌秒爆发性的怒喝道。 纪林熙身子一晃，似乎被凌秒强大的气场弹开了，但他很快恢复了过来。 纪林熙像是一根笔直的柱子，坚定不移地拦在凌秒面前。 “我想去看看他。”凌秒像霜打了的茄子，他眼里闪烁着泪花，祈求的眼神险些让纪林熙心软。 “你不是讨厌他吗？”纪林熙问。 凌秒辩解道：“他是我喜欢的大神，他要是生病了，谁他妈的写书给我看啊？” “你只追他一个人的书？”纪林熙一句话就让凌秒的辩解起不了作用。 凌秒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攥成了拳头，手背上“突突”的青筋表达出主人愤怒。纪林熙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他继续问：“凌秒，如果你要上去我绝对不阻拦你，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一件事，你这么关心苏煜阳，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喜欢又是那种喜欢。如果你想不清楚我刚才的两个问题，我劝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你上去，只会给苏煜阳带去无尽的困扰。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苏煜阳现在走进了一片迷雾中，路就在眼前，可是他却不知道该走哪一条。你的出现，或许会指引他做出选择，可是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没人能保证。” 听完纪林熙的话，凌秒全身的力气彻底散去，像是重症病人，他跌倒在地上。纪林熙扶起凌秒，又要了一杯温水放在他面前。 “你好好想想，我上去看看情况。”纪林熙拍拍凌秒的肩。 苏煜阳躺在床上，脸色比先前好了很多，但依旧恐怖。 纪林熙低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风纪像说风凉话似的说：“老毛病了，死不了，最多虚弱几天。”看到就只有纪林熙一个人上来，风纪失落地问：“凌秒呢？” “我让他在楼下想一些事情，想清楚了自然会上来，想不清楚见到苏煜阳又有什么作用呢？”纪林熙嘴角扯动了一下，“其实凌秒还是挺关心苏煜阳的。” “看他刚才那焦急的模样，我同意你的话。”风纪一想到凌秒先前的模样，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惜，苏煜阳没看到。 “如果煜阳看到凌秒先前的模样，估计会嘲笑凌秒一番。”风纪猜测道。 纪林熙没有发表意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期间言离打了个电话过来询问情况，风纪只好照实告诉她，然后纪林熙就听到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这两人他妈的到底在搞什么？把自己弄得一团糟就算了，还让我们跟着着急，我靠！” 纪林熙冷笑：“是你没事找事吧？” 喂，为自己好友着急，也叫没事找事？你替凌秒着急的时候呢？ 我（￣＾￣）（θ（θ☆（＞＿＜ 风纪瞥到纪林熙的表情，抱着恶作剧的心态他开了扩音。 “疯子我问你，纪林熙在做什么？” 听到自己的名字，纪林熙身体颤抖了一下，差点就从楼梯滚了下去。 “纪林熙啊，你忽然关心起他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风纪戏谑道。 言离忽然压低了声音说：“没错，我就是喜欢他，你咬我啊？”言离得意地声音传到纪林熙耳朵，纪林熙这下是真的站不住了，交叉站立的双腿瞬间站直，环在胸前的手也放了下来。唯一庆幸的是，有了前一次的教训，他早就站到了门内，被靠着墙。 “我咬你？我又不是狗。”风纪“切”了一声，眼角的余光却看着纪林熙。感受到风纪的视线，纪林熙缓缓走了过来，风纪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纪林熙不要说话。 “喂，疯子，我到体育场了，马上就要彩排了有什么事晚上我给你打电话。”言离还在说话，风纪就听到杨琳催促的声音。言离简单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什么感受？”风纪挑眉问道。 纪林熙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地说：“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我喜欢谁是我的选择。”纪林熙不想话题继续留在自己身上，他看着苏煜阳问：“会睡多久？” “一天半天，时间不确定，最长的一次睡了三天三夜。”风纪耸了下肩，“凌秒还没上来，看来是被你的问题难住了，你到底问了他什么？” “就是希望他想清楚一些事而已。”纪林熙笑得诡异。 风纪打了个寒颤，哆嗦地说：“看你这笑，估计凌秒一辈子也答不出来。” “你打算把他留在你这里？” 纪林熙的思维不知道又跳跃到哪儿去了，前一秒还在说凌秒，转眼就把话题扯到了苏煜阳身上。风纪摇摇头：“把他留在这里，我睡哪儿？” “让凌秒带他回去吧。”纪林熙提议道。 风纪恍然大悟地看着纪林熙，他点点头，嘴角缓缓向上翘起。 第060章 凌秒像是一滩烂泥，软软的趴在桌上，周围或好奇或关切或贪婪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他都视若无睹。唯一让他表情有所改变，大概就是刚才有个男人叫了一声“苏ＸＸ”。 不是苏煜阳。 当时凌秒的脑海只有这五个字滑过。 “你这么关心苏煜阳，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喜欢又是那种喜欢。” 纪林熙的话反复在凌秒脑海盘旋，一遍又一遍，如同夏日耳边的蝉鸣。 关心苏煜阳？我哪儿关心他了？ 凌秒自嘲。 可是……想到苏煜阳纸片般苍白的脸色、随时会停止的呼吸，凌秒的拳头就不由自主地握紧，他有要把某种东西紧紧攥在手心的强烈感觉。 一直以来，凌秒对苏煜阳的喜欢都只是粉丝对大神，这种喜欢夹杂着崇拜。 凌秒这样以为着，可纪林熙的话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一重新思考，他的脑袋就开始混乱。仿佛是在面糊里寻找一个小小的石子，在没有工具的帮助下，凌秒一遍又遍的寻找着，一遍又一遍的失落着。 “死了？”男人嬉笑的声音传来。凌秒木然抬起头看着说话的人，只看了一眼又失望地垂下了头。男人坐到凌秒旁边，掰过凌秒的脑袋看着自己，他笑道：“哎，苏煜阳总不可能一直躺在我这里吧？所以，就麻烦你把他带回家咯。” 男人正是风纪。 凌秒刚想反驳，就看到纪林熙背着苏煜阳走了过来。 苏煜阳双手垂在纪林熙胸前，像是两根面条似的，脸色比之前要好了很多，但凌秒看着依旧心寒。纪林熙背着苏煜阳，在凌秒面前饶了一圈儿，就把苏煜阳背了出去。凌秒起身想要追上去，但在看到风纪笑盈盈的眸子后，停了下来。 风纪侧头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凌秒先是一愣，随即摇摇头。 “这是煜阳的老毛病了，犯病的原因不明，按照以前的经验，睡一段时间就好，如果一周后都没醒来，就给我打电话。”说到“一周”，风纪的脸上的笑完全消失了，眼神里满是绝望。 “应该去看过医生吧。”凌秒说话时，呼吸有些紊乱，语气透着焦急，任谁都能听出他的紧张。 风纪深吸了一口气，拍着凌秒的肩说：“看了也没多大作用。好好照顾煜阳，这是注意事项。” 接过风纪递来的纸，凌秒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注意事项，他有些诧异，问道：“你以前经常照顾他？” “我是他室友，也曾经是他男朋友，我不照顾他谁照顾？哦，对了，还有小离。”风纪似乎怕凌秒误会什么，赶忙把言离加上去，事实上他也没有说谎。 “煜阳这病，是说犯就犯。”风纪点了一支烟，惆怅地说，“曾经有位医生提过一种可能性：苏煜阳这样做，是一种自我的保护，他想要逃避什么，但又无法逃避，于是就用这种方法来躲避。” “逃避什么？”凌秒眸光一闪，似乎看到了能让苏煜阳苏醒的方法。 风纪弹了弹烟灰，脸上的苦涩更浓了。 “逃避做选择，逃避思考。他在想要逃避什么，我怎么知道？毕竟……”风纪的话说了一半就顿住了。 凌秒追问道：“风纪，毕竟什么，你快说啊！” 凌秒的紧张，凌秒的不安，凌秒对苏煜阳的关心，凌秒的种种表现让风纪看到了一个机会。 不能从苏煜阳哪儿找到突破口，或许可以从凌秒这儿找到…… 想到这里，风纪又疑惑了：“如果把我们的想法用肯定的语气说给凌秒听，凌秒会不会受到我们的诱导以致他做的决定不是跟从本心？” “风纪？”凌秒急切地喊了一声。 风纪身体一震，他干笑道：“啊？怎么了？” “你刚才的话没有说完，‘毕竟’后面是什么？”凌秒没有了先前的急切，他把所有的慌乱用平静掩盖，璀璨的眸子透着坚强——无论风纪说什么，他都能接受。 风纪抽了口烟，看着白烟袅袅升起，把凌秒笼罩在一层薄纱之后。一切都是那么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风纪惆然地问：“凌秒，你这么关心苏煜阳，到底是为了哪般？” “粉丝对大神。”凌秒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风纪点头：“的确。所以，你去照顾你家大神吧。” 纪林熙把苏煜阳放在车上，凌秒迟迟没有跟上来，他站在门口望了望，见风纪和凌秒在谈着什么，他就回到了车上。 纪林熙刚把车门关上，凌秒就走了过来。 “你开车。”凌秒坐到车后座扶起苏煜阳，把苏煜阳的姿势调整了一下，让他睡得更舒服。 纪林熙看着后座发生的事，他只能苦笑。 纪林熙他们走后，风纪给言离发了条短信，把Ｗ＆Ｓ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最后也说了自己的结论：尽管我们觉得凌秒对苏煜阳的喜欢是情人间的喜欢，但凌秒也没有说错，他对苏煜阳做的这一切，也的确是粉丝对偶像做的，所以撤了吧。 风纪是打算彻底的不管凌秒和苏煜阳之间的事了。 感情这东西，本来就要自己去发现，外人的推波助澜，看上去是加速了两人关系的发展，但也难保基础不牢迅速坍塌。 言离似乎是在休息，风纪的短信发出没多久就收到了回信。 言离的回复只有一个字：行。 了结了一桩事，风纪轻松了不少，可是他总觉得胸口闷闷的。 一辆白色的宝马在车流中平稳行驶着。 不得不说纪林熙的驾驶技术比凌秒好太多了。 从Ｗ＆Ｓ到苏煜阳家，走路也就十分钟，但纪林熙开车都开了十分钟。 一路上，凌秒都看着窗外，手却无意识地抚摸着苏煜阳的脸颊。 车停在苏煜阳家楼下，凌秒依旧看着窗外，没有要下车的意思。纪林熙转过头喊道：“凌秒，到了。” 凌秒没有反应。 纪林熙下了车拉开后座车门冲凌嚷道：“凌秒，到了，下车！” 凌秒呆愣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他看着眼前的人，问：“林熙，你怎么过来了？” “到地方了。” “这么快？”凌秒装出惊讶，嘴还很夸张的张开了。 凌秒仿若一位危重病人，他的生命随时会被死神收割。 和凌秒生活了五年，纪林熙对他还是有所了解。凌秒脸皮厚，遇到事情容易慌乱，人也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着，但无论何时，你都能从他身上感觉到生机。五年来，纪林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凌秒：整个人如同荒漠中的枯树，干枯的枝桠纠缠在一起，一把火就能让他化为灰烬。 纪林熙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凌秒恢复过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凌秒把苏煜阳背上楼。 天空不知不觉被灰色笼罩，灰黑色的云层遮蔽晴空，雨没有征兆地落了下来。 纪林熙站在车外，雨水很快就把他全身上下打湿了。凌秒似乎没有注意到纪林熙的狼狈，他一把把苏煜阳抱在怀里，嘴里小声念叨着：“苏煜阳这家伙，很怕冷，稍微吹点风就要加外套。今年的天气也真是奇怪，都六月份了，还是这么凉爽，简直不正常。” 纪林熙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不是他不想找把伞遮一遮，而是凌秒的话让他根本迈不开脚。 一颗闷雷在纪林熙心里炸响，纪林熙震惊地看着凌秒，他问：“你……” 凌秒搂着苏煜阳，爱怜地说：“林熙，我想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纪林熙期待地问。 凌秒却是笑笑没有说话。 “无论你明白了什么，我相信你的决定是正确的。”纪林熙鼓励地拍拍凌秒的肩。 纪林熙打开后备箱，从角落拿出一把伞递到凌秒手中：“先上去吧，我去停车。” 看着纪林熙手中的伞，凌秒推了回去：“我去停车，你先回去吧。本来说请你吃饭，没想到害你淋了雨。” 纪林熙无所谓地说：“以前又不是没淋过。只是……你自己能把苏煜阳弄上去吗？” “少瞧不起我了！”凌秒轻声喝道，嘴角还挂着笑，“林熙，如果……”纠结、害怕、担忧，许多的情绪调和在一起，凌秒忽然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看向纪林熙。 凌秒的神情以及欲言又止，加上先前凌秒说他“明白了”，纪林熙几乎已经猜测到凌秒想说什么了。 拍着凌秒的肩，纪林熙宽慰道：“我说过，我相信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既然相信就一定会支持。” 说完，纪林熙就把车钥匙摁到凌秒手中，撑开伞缓缓向出租屋走去。 “谢谢你，林熙。”凌秒看着纪林熙的背影越走越远，越来越模糊，他心里的感激愈发深刻。 如果没有纪林熙，如果没有风纪，凌秒想，有些事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有些人或许他就要错过成为此生的遗憾。 “苏煜阳，我现在明白了，明白为什么这么在意你对我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在意你，苏煜阳，你快醒来，醒来之后，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所以，你不要逃避我了好不好，快醒来啊！”凌秒在苏煜阳耳边小声说。 一个吻落在苏煜阳唇上。 窗外的雨滴欢快地拍打着车窗玻璃，仿佛想要一窥车内的甜蜜。 第061章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凌秒才把苏煜阳搬上楼。 “我靠你苏煜阳，你该减肥了。”凌秒笑骂着把苏煜阳放在床上，又给苏煜阳盖上厚厚的被子。 掖好被角，凌秒哂笑道：“苏煜阳，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怕冷的人。今天下雨了，我给你盖好被子，你可别叫冷啊！或者，我应该把被子给你掀了，让你冻着，冻着冻着，说不定你就醒了呢？” 凌秒手抚上苏煜阳冰凉的脸颊，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他眼眸中闪烁着泪花，轻声说：“苏煜阳，风纪说你可能是想要逃避什么，所以才会选择昏睡。苏煜阳，我思来想去，似乎你想要逃避的人也只有我。或许你和我一样，弄不清自己的心意，在挣扎中干脆躲起来。可若清醒着，你一定会胡思乱想，所以你就睡了。 不知道你要睡多久，不知道你想睡多久。 苏煜阳，快醒来吧。” 凌秒俯身吻住苏煜阳，凌秒觉得自己吻住冰块上。 把苏煜阳安顿好，凌秒给风纪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又给纪林熙打了个电话，让纪林熙送一点东西过来。 几分钟之后，苏煜阳家响起了敲门声，凌秒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苏煜阳，见他没有被吵醒，心里有些失落。 凌秒开了门，纪林熙正站在门外，样子十分狼狈。 纪林熙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夹着一块板子。 “书和桌子都给你拿来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待命。”纪林熙气喘吁吁地说。 纪林熙没有说什么煽情的话，但那句“我二十四小时待命”还是让凌秒鼻子一酸。原本就欲坠不坠的泪珠，此刻终于夺眶而出。凌秒头栽进纪林熙怀中，放声痛哭起来：“林熙，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我在他昏迷后才明白过来？林熙，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我对他不仅仅是粉丝对大神的喜欢？林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纪林熙任由凌秒把眼泪鼻涕擦在自己衣服上，他柔声安慰道：“虽然我曾经怀疑你对苏煜阳的感情发生了变化，但你后续的种种表现又打消了我的疑虑。凌秒，我很高兴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尽管苏煜阳现在听不到你的话，他总会有醒来的一天。” “要是……” “说什么傻话？”纪林熙口吻忽然严厉起来，他像老师教训学生那样说：“凌秒，我看你是被吓傻了。” “不用吓我也傻。这么长的时间，我都没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我不傻，谁傻？”凌秒哭着笑了起来。纪林熙冷哼一声，指着躺在床上的某人说：“当然还有比你傻的人，苏煜阳不就是？”苏煜阳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也看不到你的心意，哎，两个人都傻。 不要怪苏煜阳感觉不到凌秒的心意，因为凌秒根本就没表现出来，没有提示，要苏煜阳怎么明白？凌秒弄清自己对苏煜阳的感情，还是因为外界的刺激。 粉丝对大神的喜欢，情人间的喜欢，凌秒分清楚这两种感情的时候，作为另一个主角的苏煜阳却陷入了昏迷。 也许老天觉得这两人的感情没有经受什么考验，所以就设下了这个小小的难关，至于这个难关之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喜悦，还是某人单相思的悲情，那都是后话。 凌秒看着苏煜阳，赞同地说：“他的确挺傻的。不就是找不到出口吗，用得着用这种愚蠢的方式逃避吗？如果他醒来，我一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番，让他再也不敢这样对我。”说着说着，凌秒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滚了下来。 凌秒的身体缓缓下沉，纪林熙看着他颤抖的肩膀，听着他喉咙沙哑的啜泣。纪林熙想不出安慰凌秒的话，他静静地注视着凌秒，等待着凌秒活过来。 “林熙，我好害怕。”凌秒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我害怕向苏煜阳说出自己的内心，我害怕会被他拒绝。林熙，你说如果苏煜阳知道我喜欢他，他还会留我在身边吗？” 纪林熙沉思了一会儿，用欢快地语调说：“说不定他知道你喜欢他之后，更加要把你留下来。就算他不喜欢你，留着你，日久生情也是不错的嘛。” “日久生情吗？”凌秒笑了，轻松惬意的笑。 凌秒表情的变化，纪林熙看到了，他也知道，凌秒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纪林熙提了口气，装得很轻松地说：“笨猫，这次你终于聪明了一次！” 凌秒仰头问：“那是不是可以把‘笨’字去掉了？” 纪林熙哼道：“才说你聪明，就又笨了起来。笨猫，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倒是你，你对言姐到底是什么感觉？风纪说，她是个行动派。”凌秒话锋一转，直接把话题拉到了言离身上。 纪林熙心里骂了凌秒一句，脸上还要挂着冷淡的面具。他沉声道：“我对言离的感觉？没什么感觉。我只希望不要成为娱乐版的头条。” 凌秒倒是很期待地说：“成为娱乐版的头条也不错！况且，我觉得言姐这个人还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 纪林熙倒是不解了，他把凌秒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似乎在确认眼前这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凌秒。凌秒被纪林熙疑惑的视线扫来扫去，表面很不解，心里隐隐窃喜。 纪林熙问道：“凌秒，你是收了言离多少钱？” “一分钱都没收到！”凌秒有些抱怨地说，“虽然她给我的工资是一万，但是呢要她走了才能拿到，所以现在一分钱都没给我。” “那你还这么积极地帮她牵红线？”纪林熙看向凌秒的眼神带了点鄙视。凌秒仿佛没有感觉到纪林熙的鄙视，他手搁在纪林熙肩上，踮着脚抖着腿继续劝道：“你老妈不是早就逼你相亲了吗？现在有个现成的送上门，不要白不要嘛。” 纪林熙打掉凌秒的爪子，身体往后猛退，背抵着沙发了才停下来。 “凌秒，你……没事吧？”纪林熙担忧地问。 凌秒骂道：“靠，我能有什么事？” 纪林熙眯着眸子看向凌秒，先前他还没有察觉到，就在刚才她总算意识到哪儿不对劲儿了。 凌秒情绪转变得太突然了，起初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不仅活力十足，似乎还有用不完的精力。 纪林熙提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反复几次他开开口：“凌秒，照顾好自己，我明天再来。” “没事儿你来干啥？好好在家赶你的设计吧！”凌秒嫌弃似的说。 纪林熙“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快滚~”凌秒做了个“滚”的手势。 “嘭——”的一声门关上了。 拿着纪林熙带来的东西，凌秒进了苏煜阳房间。 凌秒把苏煜阳往床沿挪了挪，然后翻身上了床，在床上架好了床上书桌。 “苏煜阳，我不想睡地板了。”凌秒开了电脑，撒娇似的对苏煜阳说，“所以你的床暂时分我一半，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电脑启动好，凌秒第一件事就是开浏览器进苏煜阳作者后台。 扫了眼定时章节，又去看了看没有定时的章节，按照苏煜阳每天两更的更新，存稿可以支撑到14号。 两周，凌秒不确定苏煜阳能不能醒来。 “苏煜阳，要是你不醒来，《杀伐》谁写给我看啊？所以，你快给我醒来啊喂！”凌秒把脚伸进被窝踹了苏煜阳一脚。 苏煜阳没有反应，凌秒却笑了：“苏煜阳虽然你像木头人一样不能说话不能动，但这样也挺好玩儿的是不是？你听不到我说的话，我就可以把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哈哈，好话不说二遍，所以你听不到就永远错过了。”但是，苏煜阳，若你想听，有些话我可以说一辈子，只要你开口，只要我能说。 第062章 晚上，言离打电话来询问了一下苏煜阳的情况，凌秒说还好。听凌秒那语气言离也知道，什么还好，分明是一点都不好！言离叹了口气就没再说话，凌秒反而安慰她，让她安心准备演唱会，苏煜阳他会照顾。 言离不太确定凌秒会不会好好照顾苏煜阳，毕竟凌秒看苏煜阳不怎么顺眼。可仔细一想，除了凌秒，周围也找不到适合照顾苏煜阳的人。风纪？算了吧，风纪还有自己的事业；她又是个女人；难不成纪林熙？算了算了，还是凌秒吧。 “谢谢你凌秒。”言离由衷地道谢。 凌秒笑了笑，垂下眸子爱恋地看着苏煜阳，他轻声说道：“谢什么。言离，我喜欢苏煜阳，所以我会好好照顾他，等着他醒来，告诉他。” “啥？” 言离叫了一声，随即凌秒听到女人的惊叫声和脚跺在地面的声音，估计言离被凌秒的话吓到了，身体站不稳险些摔了。言离抚着胸口，微微喘息道：“凌秒，你吓死我不偿命啊！” 凌秒反问：“我说的是实话，怎么就是吓死你呢？” 言离在房间走来走去，不确定地问：“凌秒，你没给我开玩笑吧？” “我有必要骗你？或者，我有必要骗我自己？”凌秒的声音更轻了。言离听出凌秒的懊悔和害怕，她那颗怀疑的心也就收了起来。言离吐出一口气，感慨地说：“峰回路转，这转折。啧啧啧，凌秒以前见你是巴不得一辈子不要见到苏煜阳，现在却巴不得不离开苏煜阳，恋爱中的人啊，我果然不理解。” “只是不想自己后悔罢了。”凌秒叹道，“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很多事情凑在一起就让脑筋打结了，但在某些东西的刺激下，又忽然明了起来。苏煜阳的昏迷，我感到恐惧，我害怕他就这样一睡不醒。看着他倒在我怀里，看着他脸上的血色消失，感受他的皮肤变凉……看着、感受着他种种越来越糟糕的变化，我整个人就好像坠入了冰窟之中，寒冷、黑暗，无力呼救。 说起来，我应该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上了苏煜阳，只是一直看不明白。 言姐，我不想后悔，哪怕……哪怕他真的醒不过来，我也要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说什么傻话呢。”言离呵斥道，“老苏怎么可能醒不过来？你对他就这么没信心？”况且，有你在，他能安心死吗？啊呸呸呸！ 言离内心的吐槽凌秒自然听不到，但言离的斥责他听在耳里却进不了心里。 凡事都做最坏的打算，凌秒从来都是这样。 苏煜阳死了，无非就是最坏的打算。 “言姐，谢谢你。”凌秒说这句话完全是为了让言离宽心。言离不了解凌秒，凌秒这样说了，她就当凌秒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倘若言离换成纪林熙，纪林熙已经在来苏煜阳家的路上了。 言离看了下时间，忽然问道：“小秒，虽然这个时候说这话有点刺激你，但我还是想问，不知道行不行？” 凌秒随意地说：“问吧。” “纪林熙的电话是多少，他在哪儿工作？”言离结结巴巴地问，显得很是羞涩。 凌秒爽朗地笑了起来，笑声传到言离耳中，言离莫名地红了脸。 凌秒慨叹道：“言姐，你也有害羞的时候啊？” “去你的。”言离被凌秒的笑声欺骗了，她褪去了伪装用的小心翼翼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凌秒笑得更欢乐了，言离骂了一句他才有所收敛。凌秒哼哼唧唧地说：“我告诉你这些，有什么好处呢？” 言离似乎早就预料到凌秒会提条件，她爽快地说：“我们可以交换嘛，你告诉我纪林熙的事，我告诉你苏煜阳的事！”虽然把朋友的信息给卖了有些不道德，但老苏啊，为了我能有一个男朋友，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还有啊，说不定就是卖了你的信息，你才有爱情啊！凌秒对你，绝逼是真爱！ 不得不说，言离开的条件凌秒很心动，但是有些东西他希望自己去发现，所以一口拒绝了：“苏煜阳很多东西我都知道，而林熙你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咱们这交换有些不公平啊！”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办得到，就算剐我一层皮我也办到！？”言离算是败了，她实在想不到自己还握有什么凌秒感兴趣的东西。 剐一层皮也要办到？言姐，你对纪林熙好似有多爱，还是说吹牛不要钱，可以随便吹？ 凌秒装模作样想了一会儿，说：“言姐，其实我什么也不想要。刚才只是试探你。林熙是我的兄弟，我希望他能找他一个爱他、他又爱的人。虽然我始终觉得你对他的感情升温太快，但我相信若你是真的喜欢他，那就是真的喜欢他。我喜欢苏煜阳，所以他的朋友我信任。也许这话被别人听到会说我傻，但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说着说着，凌秒的语气伤感了起来。 言离担心凌秒的情绪会崩溃掉，她赶紧找了个理由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之后，凌秒一直在修改苏煜阳的稿子，若不是言离打电话来，他都不知道时间。 看着屏幕上“通话结束”四个字，凌秒把手机扔到一边。视线落在苏煜阳身上，苏煜阳的动作、神情和今天下午一模一样。凌秒吻了吻苏煜阳才起身向浴室走去。 凌秒接了一盆温水回到房间。 毛巾浸水，拧半干。 额头、眼眶、鼻梁、鼻翼、嘴唇、下巴、鬓角、耳廓，如同擦拭一件精美的瓷器般，凌秒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擦完脸，凌秒又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脱掉苏煜阳的上衣，用湿毛巾擦拭苏煜阳的身体，同样是每一个角落都没放过。上半身收拾干净，凌秒脱掉了苏煜阳的外裤，然后就不知所措了。 下半身自然也是要清理，只是太过私密，苏煜阳和凌秒的关系目前来说只能算是认识的人。 “靠，都是男人，你有的我都有，我还怕你不成？”凌秒激励自己一番，果断的扒掉了苏煜阳最后的蔽体之物。 其实，刚才凌秒的话还有一半没有说：靠，又不是没见过！ 清洁完苏煜阳身体，凌秒才给苏煜阳换上睡衣，然后给他盖好被子。 拿着脏衣服进了浴室，接着“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凌秒站在水中莲蓬头下，任由温热的水珠打在疲惫的身躯上，微红的眼圈噙着泪珠。 “苏煜阳，苏煜阳，苏煜阳……”凌秒念叨着苏煜阳的名字，仿佛只要他一直这么呼唤着，苏煜阳就会听到他的祈求，他回到卧室就能看到睁开眼的苏煜阳，然后苏煜阳会说：“小秒，你回来了？” “苏煜阳，你不是希望我回来吗？现在我回来了，你他妈的却昏倒了，你果然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凌秒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被水声掩盖，他捂着心口靠着墙缓缓坐在地砖上。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凌秒关了水衣服都没穿就走了出来。 响铃的，是苏煜阳的手机。 “MM？”看着来电显示，凌秒一头雾水。 “喂？”凌秒嗓音沙哑干涩，难听到电话对面的人都想挂断电话，但这电话是她打给儿子的，接电话的却不是，这让她警惕了起来。 “小煜呢？”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 凌秒看了眼没有丝毫反应的苏煜阳，强笑道：“他在码字呢。” “你又是谁，为什么我儿子的手机会在你这里？”女人的警惕少了一分，但语气十分强硬。 凌秒忽然明白“MM”是指的什么了，他抽了下鼻子说：“伯母您好，我是他助理凌秒。” “助理？是辞职的那个，还是另找的？”苏母好奇地问。 “辞职的那个，不过我又回来了。” “既然辞职了，就不要当助理了，当小煜男朋友……我是说……”苏母话语凌乱，想要解释什么，但又化为了无力的叹息。 凌秒自然知道苏母在担心什么，他解释道：“伯母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苏哥喜欢的是男人。” “那你……”苏母欲言又止。 “我？我喜欢的啊，也是男人。”凌秒抚摸着苏煜阳的脸，语气充满爱意。 苏母这一听，先前的担忧立马被喜悦取代，她试探地问：“那你觉得小煜怎么样？” “他很好。”凌秒赞许地说，“可是，他似乎不喜欢我。伯母，感情的事，不能强求。” 凌秒这句话既是说给苏母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了，在确定苏煜阳对自己的感情之前，绝对不会告诉苏煜阳自己喜欢他！嗯，这得给风纪、言离和纪林熙打个招呼，免得这三个家伙不小心透露了出去。 “哎。”苏母无力地摇着头。她已经几年没有见到儿子了，所以苏煜阳身边的男人，她一个都不愿放过，只希望儿子能早点带一个回去见自己。 “伯母，要不要苏哥接电话？”凌秒紧张地说出这句话。 “不了。”苏母体贴地说。如果告诉苏煜阳自己打电话去，苏煜阳一定会接电话，但她也知道，码字的时候，思路不能打断，所以她让凌秒转告苏煜阳，她寄了粽子过来，让苏煜阳记得签收。 “苏煜阳，你老妈寄了粽子过来，你不醒来，我就把它们全部吃光光，一个都不给你留！”凌秒伏下身子吻着苏煜阳，许久才松开。 第063章 凌秒不敢睡，他一睡下就会梦到苏煜阳停止了呼吸。看着空寂的房间，以前看的灵异故事的情节通通浮现出来，凌秒就更加睡不着了，也不敢不找点事情做。 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在光线的指引下凌秒开了卧室的灯。银色的灯光洒满房间，凌秒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架好床上书桌，凌秒觉得有些口渴，目光在房间扫了一圈儿，电脑旁边的杯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杯子的水只有一半，盖子放在杯子旁。凌秒想应该是苏煜阳昨天喝了之后忘了盖上。 凌秒没有胆子出去接水，他也不管这个杯子是不是苏煜阳的，走过去拿起来猛灌了一口。正当他准备回床上，视线却被桌上的一叠纸吸引。 纸上密密麻麻地记着什么东西，凌秒这一眼扫过去也只看到“第XX章”这样的内容。 “新书的细纲？”凌秒眼前一亮，心里的恐惧被莫名的兴奋驱散，他拿起那张写满了的纸，仔细读了起来。 纸上的笔迹有黑红两种颜色，黑色的类似于情节概括，红色的则是建议。只看了两章的内容，凌秒就确定这不是什么新书细纲，而是苏煜阳替谋一本书写的类似于建议的东西。看完一张纸，凌秒又拿起另一张。 苏煜阳这叠纸的顺序是新章节在前，凌秒发现这个问题后，就倒着看了几张纸，发现苏煜阳的点评可谓是针针见血，若是按照苏煜阳的建议修改，这本书就算不是封神之作，成绩也不至于很难看。凌秒不禁羡慕纸上这本小说的作者，甚至他有了让苏煜阳给自己写这种点评的想法——如果苏煜阳不同意，就用美食诱惑之；如果还不同意，就使出死缠烂打这一绝招。 不过，看苏煜阳写得这么仔细，可想而知只是一件多么耗费脑力、精力的活儿。 凌秒又拿起一张纸仔细阅读起来，忽然有两个字让他心脏骤停了两下——小秒。 “小……小秒？”凌秒仔细看了又看，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凌秒抽出整叠纸最下面的一张，纸的顶部用红色的中性笔写着：《百转成仙》细纲+某人的建议。 “这……这居然是他给我写的？”凌秒攥着那张薄薄的纸，双唇颤抖着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颓然坐在床上，看着桌上那好几百张纸，呼吸逐渐紊乱。 苏煜阳从第一章到现在的七百多章，几乎每一章都单独写在一张纸上，而且七百多章好歹也是两百多万字…… “苏煜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整理的？” 凌秒心疼地看着苏煜阳，他的手指摩挲着苏煜阳惨白的脸颊，笑骂道：“白痴啊，这书都扑成这样了，你还整理什么？要整理，也等我开新书啊！妈的，似乎为了你，我这书也要早早收尾啊！要不学你，最后几章写大纲文算了。哎，总觉得《百转》之后，我得另开一个马甲，毕竟有黑历史的马甲，还是少用为好。”如果苏煜阳能听到凌秒这话，他一定会讽刺道：“扑街而已，谁管你有没有黑历史？” 凌秒打开手机翻出自己的小说，结合苏煜阳的点评重新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苏煜阳是个一流的作者，也是一个优秀的读者，他看出了凌秒小说存在的许多问题，这些问题凌秒自己也能发现，但是他无法以一个读者的角度去读自己的小说。 原本凌秒打算看看苏煜阳的建议就行了，修改什么的完全是自虐。 写文、修文、看文中，修文是最痛苦的一件事，也是凌秒最烦的一件事，所以有时候他连错别字都懒得修改--反正我也没有多少订阅，退不退都无所谓--这就是他的心理状态，或许也是扑街的原因之一。 但想到这些都是苏煜阳辛苦整理出来的，加上现在自己对苏煜阳的感情，不修改凌秒心里又膈应，于是他决定修文！ 看小说用手机，修改绝对得用电脑，所以凌秒把电脑也打开了。 全身心的投入一件事情后，时间几乎是在没有感觉中流逝。 把凌秒从入定状态拉回来的，同样是一个电话。 这次打电话来的人是风纪。 “喂？” 凌秒的嗓音比昨晚还要难听，就像是破掉的笛子，只能吹出刺耳的声音。 风纪也猜到凌秒的状态不会很好，但今天一听，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几分。 “我找了个医生，等会儿就过去，你在家吗？” “医……医生？” 凌秒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哆嗦了起来，他强撑着说：“为什么要找医生？” “不吃不喝他能顶几天啊？”风纪飞了个白眼，只是凌秒看不到。 “其实我建议你直接把他送医院打，但这家伙不太喜欢去医院如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他绝对会和你冷战到你跪下来求饶。”风纪深有体会地说。 “但是……” “所以我说一周之后啊！”风纪解释道，“虽然这家伙最长睡了三天三夜，但医生说坚持一周木有问题！” “风纪，你和我开玩笑的吧？”凌秒听到风纪说的时间，觉得这两个时间的差距太大了，他的焦急转化为火气，直接蹭了出来。 风纪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他不解地说：“凌秒，你让我很诧异。先前你对苏煜阳是逃啊逃，一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就死贴着苏煜阳，生怕苏煜阳会不翼而飞，这转折，生硬而快速。” 凌秒没有解答风纪的疑惑，他反问道：“我喜欢苏煜阳这事，是言姐告诉你的吧？” “是。” “因为我明白自己内心的时候，苏煜阳却或许永远醒不来。这种得到了又要马上失去的感觉，就好像是用手捧住水，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水都会从指缝流走。我，想要抓住苏煜阳，至少我要明白他对我到底是讨厌还是不讨厌。” “我想你应该清楚苏煜阳选择昏迷的原因。” “我知道怎么做。”凌秒吸了口气给自己加油，“所以，只要解开他心中的结，他就会醒来，是吗？” “理论是上是这样。”风纪也不敢把话说死，他可不想…… “我知道了，谢谢你风纪。” “凌秒，你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当做了苏煜阳的男朋友？”风纪似有所指地说。 凌秒脑袋闪过一道霹雳，风纪的话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没错，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把自己放在了苏煜阳男朋友的位置上。可若不是把自己当做苏煜阳的男朋友，他又有什么理由留在苏煜阳身边，照顾昏迷的苏煜阳？ 再仔细一想，风纪这样提醒自己，又是为了哪般，难道风纪对苏煜阳还是不死心？ 可拍的念头从脑海闪过，凌秒握住手机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动，手机险些都握不住。 凌秒长久的沉默让风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看了眼手机屏幕，通话状态还保持着，他急忙解释道：“凌秒，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陷得太深，免得煜阳醒来之后，你不能自拔！” 凌秒脑海再次闪过银光，他痴楞地看着窗外，苦笑道：“谢谢你风纪，你放心，我……明白。” 你明白毛线啊！ 风纪向对着电话大吼，但店里有几个客人，他不敢太放肆，就只好把情绪压了来。做了几个深呼吸，风纪问道：“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带医生过来。” “随时可以。” “我马上就过来。” 风纪下午比上午忙，既然凌秒无所谓时间，加上他对苏煜阳的担心，就立马定了时间。 风纪找的这个医生，是他的高中同学。 这个医生不是第一次给苏煜阳看病，上次见到苏煜阳，苏煜阳还是风纪的男朋友。这次苏煜阳的“男朋友”不是风纪，是凌秒。 医生简单的检查一下苏煜阳的状态，又给苏煜阳挂了水。 医生还是建议把苏煜阳带到医院去看看，但凌秒摇头拒绝了。 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凌秒打算留医生吃午饭，医生果断的推辞了，风纪无奈的摊手。 送走了医生，凌秒无力瘫在床上。 “苏煜阳，我回来了，你心里还有什么疙瘩？”凌秒似乎是在自问，“我说，你真打算不醒了？我靠啊！你不醒，老子下午就把你送医院去！嘿嘿，到时候你在医院醒来，可别怪我！”凌秒不知道自己的威胁有没有传到苏煜阳耳中，他的笑容愈发凄凉，可他一直在笑。 “苏煜阳，我们和好吧。”凌秒把手放在苏煜阳手上，轻轻握着，“我不走了，你醒来好不好？苏煜阳，你他妈的要睡到什么时候？老子都说了，我不走了！你不醒，我马上就走！走到你永远看不到的地方，你就等着后悔吧你！” 可是苏煜阳，我还没等到你说你其实不讨厌我的那天，我怎么舍得离开？ 凌秒五指紧紧攥着苏煜阳的五指，然后他感觉掌心有什么东西在挠，他兴奋地转头看向苏煜阳，激动地问：“苏煜阳，你能听到我的话是不是？所以，你快醒来！你醒来了，我就不走了！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一辈子不走了！” 第064章 吃过午饭，凌秒在给苏煜阳按摩身体，这是医生交待的，防止肌肉萎缩。 “苏煜阳，你该不会是想我一直照顾你，所以就装昏迷吧？老实说，就算你醒来了，我也会继续照顾你，所以你不用害怕。”凌秒轻轻捏着苏煜阳的小腿，“还有啊，言姐的演唱会就要开始了，我记得你说过你要去啊，难不成你想放言姐鸽子？《邪曲逆天》的网游就要内测了，我还想你陪我一起玩儿呢。你的存稿也快顶不住了，虽然每天两更能支撑的14号，但我想每天多更几章。”凌秒像是个唠叨的老婆婆，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也不停。 “你还记得纪林熙吗？就是我那个室友。言姐喜欢上他了，正在追求他呢，如果你醒来的话，说不定还可以给言姐出出主意。对了，我正在根据你的建议修文，这可是个脑力+体力活，没有你在身边，我都没有动力。 苏煜阳，你不醒来，都没有人找我的茬，日子过得挺无聊的。尽管我气你故意捉弄我，但没有你又觉得少了些什么，习惯还真他妈是个可怕的东西。”苏煜阳，千万不要让我习惯现在这样的生活，我想要你在我身边，就算每时每刻你都激怒我。 “喂苏煜阳，你现在是在和我开玩笑吗？你不觉得这玩笑过头了吗？快给老子醒来，你不醒来我就剁了你！”凌秒凶神恶煞地看着苏煜阳没有生气的脸，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混蛋，真他妈的混蛋。”凌秒笑骂道，就是不知道他是在骂苏煜阳还是在骂自己。 窗外又开始飘雨，豆大的雨滴打在雨棚上，“噼噼啪啪”的声音扰得凌秒的脑海更加乱糟糟。替苏煜阳盖好被子，凌秒坐在一旁继续修改稿子。 “哎，苏煜阳，这个情节当初我想了很久，而且你也猜对了，这是个大坑，可能要到全文的最后才会揭晓。”凌秒修着稿子还不忘和苏煜阳交谈，只是回答他的只有窗外不曾停歇的雨声。 凌秒没有收到苏煜阳的回答，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就听到房间里响起键盘声。雨声、键盘声和谐的交织在一起，奏出一首凄凉的歌。 “靠你苏煜阳，这可是老子自认为很是全书中最好的一段，居然被你批得一无是处。信不信我揍你啊？”凌秒看着电脑屏幕，强行上扬的唇角此时也垂了下来，仿佛他真的生气了，仿佛苏煜阳就站在他手边。 “嗯……” 似有若无的轻哼声传来，凌秒的手顿了一下，仔细一听才笑道：“哎，都产生错觉了。”凌秒继续敲着键盘，但耳边除了键盘声、雨声，还有人的呻吟。凌秒猛砸了一下键盘，转头看着苏煜阳吼道：“你要是醒了就他妈的睁开眼睛，别在这里哼哼唧唧制造噪声！” 苏煜阳没有睁开眼睛，凌秒却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凌秒不会唇语，不知道苏煜阳在说什么，但苏煜阳有意识了是真的！ “混搭，你终于有反应了！”凌秒踹了苏煜阳一脚，手背捂着嘴笑了起来，笑到飙泪。 不知道是不是凌秒这一脚的功效，苏煜阳的睫毛在颤抖，仿佛大幕随时会开起。凌秒翻身下了床，把他的东西全部搬出了苏煜阳房间。 凌秒再次进到苏煜阳房间，他看到的就是一双迷茫的眸子。苏煜阳注视着凌秒缓缓走进来，干裂的嘴唇努力画出一个弧度。凌秒早就把自己的真实情感收了起来，但他的演技确实不怎么样，他眼底中的兴奋、激动和无奈，只要肯用心去寻找，就一定会被发现。 凌秒双手环在胸前，对着苏煜阳没好气地说：“睡了一天多，睡爽了？” “我又晕倒了？”苏煜阳抱歉地看着凌秒。 凌秒冷哼了一声，脸上透着不爽，他嚷道：“你也知道自己又昏倒了啊？既然身体又毛病，就去治！还好是倒在风纪的店里，要是你一个人在外面，走着走着就晕了，鬼大爷才理你！” 凌秒教训着苏煜阳，苏煜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轻声说：“凌秒，你现在这样子，和我妈教训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靠！”凌秒呲牙咧嘴骂了一声，随即想到了什么，他拍了一下脑袋豁然道：“昨天你妈打了电话过来，说给你寄了粽子，但是快递现在都没到。你手机在这里，自己打电话给你妈吧。”说完，凌秒就转身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苏煜阳伸手想要拉住凌秒，但凌秒和他的距离太远，他整个人都扑倒在地。凌秒听到响动，转头就见到苏煜阳身体滑下床。 “苏煜阳，你不仅混蛋，还是个笨蛋。”凌秒一边骂着一边把苏煜阳扶到了床上躺好。他庆幸，几分钟前把针头拔掉了，不然……啧啧啧，血流成河（？）。 “言离还有几天才回来，你要走了吗？”苏煜阳用期待、祈求的眼神看着给自己盖被子的凌秒。凌秒怒道：“你还真是蠢，你都这样了，我放心离开吗？安心吧你，只要你不赶我走，我绝对不走。” “谢谢。”苏煜阳挤出一个笑容。忽然苏煜阳把手覆在凌秒手上，但几秒之后就移开了。苏煜阳浑身都没劲儿，凌秒真不想苏煜阳触碰自己，还会任由苏煜阳把手放在自己手背几秒钟？苏煜阳没察觉到，凌秒却察觉到了苏煜阳的谨慎小心，看来是自己前几次对苏煜阳的反感让苏煜阳对自己谨慎起来。 凌秒反手握住苏煜阳有了些温度的手，他笑盈盈的眸子看着苏煜阳，柔声道：“苏哥，言姐离开后，我也会留下来，只要你不赶我走。” “我怎么会赶你走？”苏煜阳死寂的眼波漾开圈圈涟漪，脸上的兴奋惹得凌秒笑得更欢了。 “你给伯母打电话吧，我也要通知风纪他们你醒了。”凌秒把耳机插在苏煜阳手机上，又给苏煜阳戴上耳机，然后拨了苏母的电话。 凌秒出了苏煜阳房间，转身进了浴室。 “风纪，苏哥醒了。”凌秒声音在颤抖，“他正在给他妈打电话。风哥，我拜托你一件事，我喜欢苏煜阳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风纪不解。 “虽然苏煜阳表现得不讨厌我，但也不一定喜欢我，所以，我不想让自己太失落。”凌秒背靠着墙，墙砖的冰凉穿透薄薄的衣服，抚摸着凌秒的每一寸皮肤。 “我一定不告诉。” “也不能暗示！”凌秒像是算准了风纪的想法，他又补充了一句。 风纪挫败：“我想什么隔着电话你都知道，凌秒，你行。” “呵。”凌秒轻笑，“谢谢你风哥。” 通知完风纪，凌秒又通知了言离。尽管言离有些郁闷，也表示尊重凌秒的选择。 凌秒最后才通知纪林熙，纪林熙叹息道：“你小子，变了很多。” “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凌秒，以前的你，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现在……时间让你学会了很多东西。”纪林熙慨叹道。 凌秒听出纪林熙话中有话，也猜到纪林熙遇到了问题，他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纪林熙似乎发出了一声嘲笑，他本想说没事，但既然凌秒都问了，不说反而让凌秒担心。纪林熙手指在手边的花瓣上摩擦着，视线窗外想着自己收到花时胡林的表情，他愁绪满怀地说：“今天早上收到一束花，签收的时候正好胡林走了过来，花上的卡片被他不小心碰到了地上。妈的，放个假都能遇到胡林。” “花是谁送的？”这话一问出口，凌秒才发觉自己问了个多余的问题——不出意外，这花肯定是言离送的。 “不知道，卡片上只写了一个‘言’字。”纪林熙声音渐渐寒了下来。凌秒打了个寒颤，心道：“还说不知道，你分明就是知道了送花的人，然后烦躁了起来。” “你打算怎么办？”凌秒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可他的表情，完全就是等着好戏开场的兴奋。 纪林熙玩着花，冷笑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还给她。” “还给她？”凌秒疑惑地问，“等她回来，花儿都蔫了吧？” 纪林熙像是设计了一场阴谋，他狡黠地说：“谁说要等她回来？别忘了，她可给了我一张演唱会的门票，还是前排VIP。” 送出去的花，当着几万人的面送了回来，凌秒猜测，言离的表情一定很好看，他忽然想到现场去看看言离的精彩表现了。 “你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凌秒，我对言离是真的没有感觉，也不希望她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更不希望她把我的生活搅乱。”纪林熙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凌秒没有立场反驳。 凌秒想着言离收到花时的沮丧，他请求道：“随你吧，只是请你不要让言姐太难过。” “我很乐意和她做朋友，男女朋友就算了。” “对了……” “小秒？” 凌秒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虚弱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凌秒慌忙地说：“他在叫我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苏哥，有什么事？”凌秒挂断了电话，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第065章 凌秒喘息着站在门口，想要进去又有几分犹豫。苏煜阳见状笑道：“傻站在门口干什么？给我倒杯水。”苏煜阳向凌秒使了个眼色。 凌秒两步走了进来，到书桌前拿起苏煜阳的杯子问道：“凉的还是温的？”苏煜阳还没开口，凌秒就做了决定：“还是喝温的吧，你这人怕冷。” 苏煜阳想说：“我怕冷不代表不能喝凉水啊！”但是看到凌秒眼中的坚毅，他默许地点了下头。 凌秒转身出了房门，苏煜阳的视线还停留在门口。很快，凌秒就回来了，他接了满满一杯水，被子的盖子却没有拿去，加上他走得有点急，杯子的水荡了一部分出来，把他的衣服都打湿了。 苏煜阳接过水小啜了一口，看到凌秒胸前被水浸湿的地方，他用玩笑的语气说：“你衣服也口渴了？” “啊？”凌秒低头一看，他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先去换件衣服。”说完抬脚就往外走，苏煜阳阴冷冷的声音从凌秒背后射来。苏煜阳说：“你的衣服不就在我房间吗？” 凌秒浑身一僵，在心底骂道：“靠，把其他东西收走了，偏偏把衣服给忘了！” 凌秒不知道苏煜阳什么时候醒来，所以他的东西基本上都搬进了苏煜阳房间，苏煜阳将醒未醒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东西搬了出去，但忘了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o(╯□╰)o 凌秒机械地转过头，裂开嘴讨好地笑道：“那个，苏哥，你先休息，我去换衣服了。”凌秒走到床的另一边拿起自己的衣服，逃难似的跑了出去。 苏煜阳的目光追逐着凌秒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不觉挂上了一丝笑容。 几分钟之后，凌秒回来了。 苏煜阳还维持着凌秒出去时的姿势，凌秒走过来把苏煜阳的身体转了个方向，他教训道：“你这样躺着不累吗？” 苏煜阳一直笑着没有说话，凌秒心中又气又喜，他给苏煜阳盖好被子，认命地说：“算了算了，看在你是病号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晚上想吃什么？” 苏煜阳装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凌秒很有耐心的等着他的答案。 “粥。”苏煜阳用气吐出一个字。 凌秒问道：“皮蛋瘦肉粥还是玉米粥还是绿豆粥还是南瓜粥？” “你决定。”苏煜阳继续用刚才的方式说话，事实上他的确没多少力气。 苏煜阳现在这状态，着实让凌秒心疼，凌秒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把杯子盖上盖子放在床头柜，嘱咐道：“有事就叫我，我码字去了。” “你就在我旁边吧。”苏煜阳眼珠往侧面瞟了瞟，“我记得你有张床上书桌。” “你在旁边看着，我哪儿还有心思码字？况且，你让我在你床上码字，合适吗？”凌秒白了苏煜阳一眼。苏煜阳也知道这一点，他无所谓地说：“那随你吧。” 凌秒出去了，不到一分钟又回来了。 架好床上书桌，凌秒坐上了床。 苏煜阳戏谑道：“我在你旁边看着，你还有心思码字？” “我当锻炼自己，不行吗？”凌秒回击道。 凌秒的话音落了没几秒苏煜阳就听到键盘声，他侧头抬起眼眸自下而上地看着凌秒专注的脸庞。 窗外的雨声越发剧烈，敲打在玻璃上似乎要把玻璃洞穿。凌秒皱了皱眉，似乎思路被窗外的雨声打断了。 “靠。”凌秒低声骂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苏煜阳，有气无力地说：“卡文了。” “嗯？”苏煜阳不解地看着凌秒。 凌秒拿出苏煜阳整理的自己小说的细纲，像是抓住了某人的小辫子一样，得意地笑了起来：“苏煜阳，你看我的文看得挺仔细的啊？” “无聊时整理的，你看看，笑笑就行了。”苏煜阳没怎么在意，甚至没有问这些东西怎么会在凌秒手中。 凌秒仔细地把所有纸叠整整齐齐在一起，然后用夹子加上，很宝贝地说：“这些东西我都要留着。” 看着凌秒孩子气的举动，一股暖意流过苏煜阳心底，凌秒对自己辛苦整理的东西的宝贝，也让他感到喜悦。苏煜阳的手覆上凌秒的腿，凌秒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把腿移开了。苏煜阳掌心一空，脸上的表情虽然没多大变化，心里却不怎么是滋味。凌秒看出苏煜阳的失落和懊悔，他收敛好情绪，感激地说：“谢谢你的建议，我正在根据你的建议修文。” 修文是个极其痛苦的活儿，更何况凌秒那文有两百多万字，没日没夜的看也要四五天的时间，修改的话，没有两个月是根本拿不下来。 想到凌秒修文之后的憔悴样，苏煜阳语气就疼惜了起来：“都两百多万字了，也没必要修了，反正都扑街了。” 苏煜阳这话若是用讽刺的语气说出啦，凌秒绝对会痛斥他一番，可他偏偏是心疼，这让凌秒完全提不起火好不好！凌秒用纸拍着自己的手，坚定地说：“就算扑街，老子也要修完，说不定完本之后忽然火起来了呢？” “这倒也是。”苏煜阳无力反驳，但他又提了要求：“修文期间就不要更新了吧。” 凌秒横了苏煜阳一眼，阴阳怪气又期待地说：“不码字就没推荐没全勤，我拿不到钱就没法养活自己，难不成你养我？” “可以啊。”苏煜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妥，在凌秒诧异的目光下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继续当我的助理，我给你工资——这样你不就有钱了吗？” “靠，这和‘你养我’完全是两个含义了好不！”凌秒冲苏煜阳做了个鬼脸，苏煜阳“哈哈”笑了两声。 大概是苏煜阳笑了，凌秒的心放松了很多，他也跟着笑了出来。忽然，凌秒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奸笑着问：“言姐的演唱会，你还去吗？” “就是明天吧？”苏煜阳回忆了一下时间，“你觉得我这样子还能去？” 凌秒隐隐有些失落，但想到苏煜阳手上或许有票，他又满血了。凌秒问：“苏哥，你有言姐演唱会的门票吧？” “你想去？”苏煜阳眼中闪过一道明光，心道：“凌秒不是言离的粉丝吧，他怎么这么激动？难不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好奇心嘛，人人都有，苏煜阳的好奇虽然不大，但这事儿既然扯到了言离和凌秒，他的好奇心就完全被勾了起来，要是凌秒不告诉他，凌秒今后一段时间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啊。 凌秒贼兮兮地说：“我想去看戏。” “看戏？”演唱会又不是话剧，有什么戏可看的？ 凌秒这话，更让苏煜阳不愿放弃了。 苏煜阳点头道：“票呢，我的确有，不过只有一张。” “苏哥反正你也不想去，不如……” “我忽然想去了。”苏煜阳打断了凌秒的话。凌秒提了口气，一副要痛骂苏煜阳的表情。苏煜阳挑眉看着凌秒，那模样煞是得意。凌秒缓缓吐出一口气，乞求道：“苏哥，求你了，把票让给我吧！” “你又不是言离的粉丝，干嘛忽然想去听她的演唱会了？”苏煜阳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是这样的……” 凌秒当即就把言离喜欢上纪林熙，又给纪林熙送花，以及纪林熙的反应和回应详细说了一遍，最后他再次乞求：“苏哥，我真的很想第一时间见到言姐收到花时的反应。” “这不是理由。”苏煜阳感觉凌秒应还有更深层次的理由，所以他依旧不松口。 凌秒算是败下阵来，他平静地说：“我想阻止林熙。” “这个理由我接受。”苏煜阳算是松口了，但凌秒的欣喜还没有褪去，苏煜阳就补刀了：“但是我的票不能给你。” “尼玛……”凌秒想骂人啊！ 苏煜阳一直注视着凌秒的表情，凌秒脸上的兴奋没有逃过苏煜阳的眼睛，兴奋瞬间转郁闷也被苏煜阳收入眼底，郁闷之后的无奈苏煜阳同样看着。尽管苏煜阳心里在窃喜，脸上显得很是淡定。求一次不行又求了第二次，第二次还不行，凌秒就只好摊手了：“既然这样，我就不去了，反正到时候伤心的人又不是我。” 凌秒出乎意料的没有炸毛，但他的不悦还是写在了脸上。苏煜阳滚了下身体，让自己离凌秒近一点。凌秒坐得很边缘，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床，苏煜阳忽然滚过来，着实让凌秒手忙脚乱，险些翻了下去。凌秒紧张地看着滚过来的苏煜阳，怯生生地问：“苏……苏哥，你要做什么？” 苏煜阳轻拍了一下凌秒的腿，安慰道：“别难过了，虽然我的票不能给你，但风纪的票可以给你。” “啊——？”凌秒一下子还有点不敢相信。 “帮我拨风纪的电话。”苏煜阳宠爱地笑道。 凌秒拨了风纪的电话，苏煜阳又让他开了免提。凌秒有些诧异，苏煜阳居然愿意让自己听到他和风纪的通话。 “风纪，凌秒要去言离的演唱会，你的票我就收缴了。”苏煜阳狡诈地说。 风纪那边传来一声怒骂，然后凌秒就听到风纪起伏的声音：“老子还以为是凌秒打电话来告诉我你挂了呢，没想到你还能醒来！”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 “滚！”风纪没好气地说，“想要票可以，拿你的签名书来换！” “抱歉，不可能。还有，你的票本来就在我这里，所以……”苏煜阳没有说话，然后果断地挂断了电话，可以猜测，风纪此时正在隔着电话痛骂苏煜阳无耻。 “搞定！”苏煜阳邀功似的看向凌秒，凌秒笑着没有说话。 第066章 “笑什么？”苏煜阳好奇地问。 凌秒收敛了笑容，装作很凶恶的模样说：“哼，弄到票了又怎样？你还想要赏赐吗？” 这次换苏煜阳没话可说了，他撅着嘴耸了下肩。凌秒重重哼了一声，从床上跳了下去。 “赏赐倒是没有，就是可能要麻烦你了。”苏煜阳有些尴尬地说。 “嗯？” “我想上厕所。”苏煜阳压着声音说出这五个字，视线则一直落在凌秒脸上，只要凌秒的脸色稍有不对，他就立马把想好的退路丢出来。 出乎苏煜阳预料，凌秒不但没有丝毫嫌弃、为难的反应，反而自责地说：“躺了一天，又输了这么多水，不尿急才奇怪。哎，我事先怎么想到这点？”苏煜阳错愕地看着凌秒，仿佛眼前的这个人是闯入自己家的不明生物。凌秒懊恼地拍了下额头，惭愧地说：“苏哥，都是我设想不周。”凌秒掀开被子，苏煜阳见自己的裤子被换了，他惊讶地问：“我的衣服是你给换的？” “不是我是言姐？”凌秒把苏煜阳的手架在自己肩上，扶着苏煜阳站了起来。苏煜阳的脚还有些软，身体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凌秒身上，人也几乎是被凌秒拖着走。凌秒的喘息声落入苏煜阳耳，苏煜阳心里愧疚不安。 凌秒把苏煜阳架到卫生间，见苏煜阳没有动作，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把苏煜阳扶到墙边站好，凌秒慌忙说：“额……这个，你就扶着墙吧，我先出去了。” 苏煜阳几乎没有力气支撑自己，凌秒前脚刚跨出后脚还没跟上，肩头就有重物靠了上来。凌秒没有转头看就知道，肯定是苏煜阳倒了过来。不管苏煜阳是装没力气，还是真没力气，凌秒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 当苏煜阳的支架就当苏煜阳的支架，凌秒认命地拍拍苏煜阳，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就在这里不走，你自己解决吧。”凌秒说完这话，两团红云迅速飘到他的两颊。凌秒用手一摸，似乎都可以用来煮粥了。 “煮粥？”凌秒惨叫了一声，吓得苏煜阳手抖，险些裤子没拉下就那啥了0.0。 “苏哥，你能快点吗？”凌秒难为情地说。 水声之后，苏煜阳很平静地说：“好了。” 解决完生理问题，凌秒扶着苏煜阳回到房间，转身就钻进了厨房。 “呼，还好锅没有烧干。”凌秒庆幸地抚着胸口，然后把米进了锅里。 忙完厨房的事，凌秒气都来不及喘一口就回到了苏煜阳房间。先前走得匆忙，凌秒还没来得及给苏煜阳盖好被子，也不知道苏煜阳这家伙会不会觉得冷。 “哎苏煜阳，你不会就此废掉了吧？”给苏煜阳盖被子的时候，凌秒打趣地说。 苏煜阳晓得只是一句玩笑话，但他却作出很认真思考的表情，最后还给了凌秒一个让凌秒心脏暴走的答案。 苏煜阳说：“如果我就这么废了，我赚的钱也应该够养活我剩下的时间，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继续照顾我。” “愿意，我当然愿意。”本就要脱口而出的答案，凌秒却忍了下来，他反问道：“我凭什么要继续照顾你？” “我是你老板啊！”苏煜阳说得理所当然。 “切，你再说下去，老子直接开了你！”凌秒做了个“滚”的手势。苏煜阳觉得冤枉，他很是委屈地说：“这话题明明是你挑起来的，怎么又不准我说下去了？” “因为我不准！”凌秒霸道的叉着腰，那凶恶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要是在说下去，我分分钟秒了你！” 苏煜阳老实地闭上嘴，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凌秒接了电话放到苏煜阳耳边，几秒之后苏煜阳说好了凌秒才把手机放好。 “我妈寄的粽子到了，你能下去拿一下吗？”苏煜阳用商量的语气说，但除了凌秒又有谁能下去拿呢？凌秒喊了声“命苦啊”就走了出去，苏煜阳看着凌秒的背影，说不清的感觉把他的心房占满。尽管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但苏煜阳十分享受，并且希望这种感觉一直存在。 提起老妈，苏煜阳有一件事没告诉凌秒。 ——回忆—— 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苏母高兴得声音都在颤动，她照例问了苏煜阳的近况，苏煜阳当然说自己一切都好。最后，两人的话题难免扯到苏煜阳感情归属上。每次两人谈到这个话题，苏煜阳都会用“周围找不到合适的人”搪塞过去，但这次没这么幸运了。 苏母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听到苏煜阳这个理由，若是以前她也只能放弃，可苏煜阳身边就有一个现成的，苏母这次可不愿放弃。苏母语重心长地说：“小煜，我也不愿意逼你，但是我几年都没见到你了，你就不能不和你老爸赌气吗？” “妈，你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说到做到，既然我答应了老爸，无论当初是不是赌气，我都会做到。”苏煜阳坚定的语气让苏母气得浑身发颤，她微红的眼眶盛满泪水，但又努力忍住，并且不让自己的声音有所变化，她试探地问：“你和你那个助理真的没可能吗？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加上他喜欢的也是男人，你俩可以试着交往一段时间，若是不合适再说，你觉得？” “小秒喜欢男人？”苏煜阳惊讶得叫了出来，不过他身体虚弱，声音也就没有传到凌秒耳中。 苏母同样很诧异，她反问：“你不知道？昨天他亲口告诉我的他喜欢男人，他还说你似乎不喜欢他。” “不是不喜欢，也不是喜欢。”苏煜阳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苏母大概明白苏煜阳的心思，她叹息道：“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强求，也知道你一旦倔强起来，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有所动摇。哎，小煜，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回来看我？” “妈，你别做傻事！”苏煜阳紧张地叫道。别说去世，就算老妈说她身体有点不适，苏煜阳也会立马赶回去。 “小煜，你不要继续宅在家里了，有时间回来一趟吧，就当旅游。你再不回来，妈都快忘了你的模样了。”苏母的无奈的惋叹像是一座山压在苏煜阳心上。 “妈，我早就想找个人定下来了，可是，一直没等到。” “你天天宅在家里，能找谁？你再不出去，当心我直接过来把你揪出来！”苏母威胁道。 苏煜阳安慰道：“我保证，今年一定回来，好不好？” “你要是不回来，我就过去。反正你和你老爸的约定是你不能回家，又没说我不能过去？他不想儿子，我还想！也不知道你是瘦了还是胖了……”苏母絮絮叨叨说了一大篇，最后又把话题扯到了凌秒身上：“你那个助理叫什么名字？小秒？” “他叫凌秒，平时我就叫他小秒。”苏煜阳解释道。 “这样啊，你回来的时候，就把他带回来让我瞅瞅……” “妈……”苏煜阳长叹一口气，肺里的气都快吐光了，还用上了撒娇的语调，可惜苏母不为所动，依旧坚定地说：“我又不吃人，还是你觉得你老妈很吓人，所以都不敢让你老妈见人？” “我带回来还不行吗？”苏煜阳欲哭无泪。 这是见媳妇的节奏还是苏母给苏煜阳留的一条后路，又或者是直接断了苏煜阳的后路？ 这都不重要！ ——/回忆—— 苏煜阳的回忆结束，就听到凌秒抱怨的声音：“苏煜阳，下次快递你自己去取，十楼，累死老子了！” “你是我助理，这些事都是你该做的。”苏煜阳悠闲地说。 凌秒找不到话反驳，冷哼道：“晚餐是稀饭下粽子！靠，走了这么长时间，老子的粥可别糊了！” 凌秒脚下生风，走得飞快，苏煜阳以为自己又把他惹着了，连声喊道：“哎小秒，你去哪儿？” 凌秒抱着包裹走了过来，没好气地说：“老子在准备晚饭，没空和你闲扯！” “啊……我以为……”苏煜阳眼睛闪烁着惊喜，他的喜悦通过眼神传递给凌秒。感受到苏煜阳发自内心的高兴，凌秒的心情被苏煜阳感染了，他温柔的一笑，拿着剪刀转身走出了房间。 凌秒的身影消失在苏煜阳眼前，苏煜阳才把头转了过来。 雨已经渐渐停歇了，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苏煜阳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把心中的烦闷连带着吐出，可效果不怎么好。 也许感情方面苏煜阳的神经比较粗，但某些方面他的神经又很敏感。 苏煜阳感觉到，凌秒对他的态度变了。这种变化，苏煜阳看不透是表演还是真情实意。 放在几天前，苏煜阳今天的某些行为，足以让凌秒头顶冒烟，但凌秒不但没有生气，甚至连生气的欲望都没有。虽然苏煜阳期待这是凌秒心底的改变，但他想得更多的却是凌秒想要收拾自己。 哎，苏煜阳啊苏煜阳，你的神经在感情方面铭感一点就好了，这样也不至于让凌秒等太久。 第067章 晚餐如凌秒所说，稀饭加粽子，只不过凌秒既没有煮皮蛋瘦肉粥，也没有煮玉米粥、绿豆粥、南瓜粥。 凌秒端着粥和粽子走进苏煜阳房间，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才把苏煜阳扶起来，让苏煜阳背靠着床头，似乎担心苏煜阳背硌着，还体贴的垫了个枕头在苏煜阳背后。 做完这些，凌秒才把床上书桌移了个地。 架好桌子，凌秒把粥和粽子放在桌上。粽子凌秒已经切成了小块，也放好了糖。苏煜阳看着碗里的白糖，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甜腻的感觉在他口腔蔓延，渐渐的胃部开始唱反调。不住地咽唾沫，苏煜阳企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的胃平静下来，但好像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苏煜阳不怎么喜欢吃太甜的东西，粽子他能接受，但粽子沾白糖就……再往碗里看一眼，苏煜阳觉得自己立马就要晕过去了。 凌秒低头吹粥，自然没有看到苏煜阳的表情。当凌秒把盛着粥的勺递到苏煜阳面前，苏煜阳的脸色在瞬间恢复平静。 粥都递到嘴边了，苏煜阳没有理由拒绝吧？况且，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力气自己吃饭。 苏煜阳缓缓张开嘴，凌秒没有耐心地把粥塞进苏煜阳嘴里。 苏煜阳瞪大了困惑的眼睛：先前还这么温柔，怎么忽然一下子就粗暴起来呢？ 凌秒又舀了一勺粥递到苏煜阳嘴边，苏煜阳张开嘴自己把勺含住，凌秒顺势抽出勺子，粥进了苏煜阳嘴里，也沾了不少在苏煜阳嘴角。凌秒抽了张纸摸干净苏煜阳嘴角的残留物，哂笑道：“苏煜阳，喝粥都漏汤滴水的，你下巴有个窟窿吧？” 苏煜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地说：“白粥也挺好吃的，我还要。”苏煜阳张开嘴“啊”了一声，凌秒发出一声轻笑，大概是在嘲笑苏煜阳的孩子气。 虽然凌秒熬的是白粥，但香软绵绸的滋味，加上勺子沾了白糖让粥有了些甜味，苏煜阳是吃了一口又一口，很快一碗粥就见底了。看着空空的碗，苏煜阳眉头紧锁，不满地撅着嘴：“没吃饱。” 凌秒睇了苏煜阳一眼，仿佛嫌弃苏煜阳事多，但他并没有说“我不去”之类的话。 “我去舀稀饭，你别乱动！”凌秒警告了一句，就端着空碗和粽子走出了房间。 先前苏煜阳还没有注意到，等凌秒离开了他才想起，凌秒先前没有给他吃粽子。 “他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粽子沾白糖的？” 苏煜阳还没思考出答案，凌秒就回来的，这次凌秒只端了一个碗。 “嗯？”苏煜阳发出惊讶的声音。 凌秒舀了一勺粥，不解地问：“你嗯什么嗯？” 苏煜阳笑道：“肉末豇豆。” 原来，凌秒盛粥的时候，往碗里加了不少肉末豇豆。凌秒把粥送到苏煜阳嘴里，气呼呼地说：“你不喜欢吃粽子就早说啊，害我多煮了一个！” 苏煜阳一怔，张着的嘴像是无法合上一般。凌秒顺势又塞了一勺粥进去，苏煜阳条件反射的闭上嘴。 苏煜阳咽下嘴里的粥，凌秒的勺又到了眼前。苏煜阳没有张嘴接下，他困惑地问：“你怎么知道不喜欢吃粽子？” “你看到碗里的粽子的表情，就像是在看大便，嫌弃得要死，我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还怎么照顾你这个病号？”说完，凌秒的火气更大了，喂食的动作也粗鲁起来。苏煜阳的担心勺子戳到自己喉咙，他赶紧止住了凌秒的动作：“哎我吃饱了！” 凌秒仿佛没有听到苏煜阳的话，他继续舀着粥，没办法苏煜阳也只有继续吃。 等到第二碗粥见底了，凌秒才把碗扔床头柜上。 “哎，就这样放着吧！” 凌秒刚要把桌子撤了，苏煜阳连忙出声阻止他。 凌秒似乎明白苏煜阳的意思，他点了下头就端着碗出去了。 这次凌秒出去的时间有点长，苏煜阳头靠着床头脑海里回荡着凌秒忙碌的身影。 一闲下来，苏煜阳就会想到很多东西。 “最初认识凌秒的时候，从他种种行为来看，他应该不是同性恋。但为什么老妈说他喜欢的是男人，还说是凌秒亲口告诉她的？难道，凌秒喜欢男人，是认识我之后的事？到底是谁把他掰弯的？”苏煜阳脑海里滑过一个又一个的名字，有风纪，有纪林熙，有他自己，甚至连保安小哥、快递小哥都想了，但每一个他的排除了，包括他自己。 “难道是网上的人？”想到这个，苏煜阳平静的眼波泛起涟漪。 凌秒在网上接触了什么人，他不清楚，也无从寻找。 “哎。”苏煜阳烦躁地闭上眼睛，等他睁开眼，凌秒已经出现在了门口，而且凌秒手里还端着饭碗。 凌秒咽下嘴里的食物，抱歉地说：“那个苏哥，你要不要看看电影什么的？” 原来他是怕我无聊啊？苏煜阳心里暖洋洋的。 “你先忙自己的吧，我等你。” 凌秒手一僵，整个脑海忽然就被苏煜阳那句“我等你”占据了。这似乎是苏煜阳第三次对他说“我等你”，每一次他听到这三个字的反应似乎都有所不同。大概是每一次的心境都不一样。 苏煜阳不知道自己无意间说出的话对于凌秒来说有别的含义，他见凌秒愣在原地，焦急地喊道：“小秒你没事吧？” 凌秒被苏煜阳的喊声唤醒，他嘴角艰难的上扬，说：“我……我能有什么事啊？”只是凌秒的声音抖得厉害，表情也不自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苏煜阳都不相信他说的话。只是，苏煜阳还来不及细问，凌秒就消失在了门口。 苏煜阳继续看着天花板，继续想着凌秒可能喜欢的人，只是每每想到那个人不是自己，他的心就像是被放在了铁板上大火猛煎。苏煜阳想要捂住自己的心，让自己不那么疼痛，可是他的双手无力举起，只能任由疼痛在四肢百骸蔓延。这种痛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更让人刻骨。 “难道，我喜欢上他了？”苏煜阳睫毛颤动，脸缓缓转向房门。 不知过了多久，凌秒终于出现在了苏煜阳面前，苏煜阳原本被人拧着的心在瞬间得到释放。 “小秒。”苏煜阳深情地唤着凌秒，凌秒如同被人施了定身的法术，脚步根本无法移动半步。 “小秒。”苏煜阳再次喊了一声，不过这一声没有夹杂过多的情感。 凌秒也像是被解了法术，他半步半步的挪动着步子向苏煜阳走来。 苏煜阳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在被凌秒的鞋底摩擦，凌秒每走一步，他的心上就多了一道擦痕，血顺着那些擦伤的地方缓慢浸出。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这是喜欢？”苏煜阳自问。 凌秒已经走到了苏煜阳面前，苏煜阳抬头看着那张布满慌张的脸，又徐徐把头转了个方向。 只要不看到他就好。 苏煜阳如此想着。 凌秒是慌张，苏煜阳第一句“小秒”着实让他的心慌，让他有“苏煜阳也喜欢着我”的感觉，可不带感情的第二句“小秒”又给他浇了盆冷水——他也喜欢着我，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喜欢着彼此，却都认为彼此不喜欢自己。 倘若言离在这里，她一定会对着苏煜阳劈头盖脸一阵痛骂：“喜欢就大胆表白啊，管他喜不喜欢你，先下手为强嘛！说不定他也喜欢你，又或者他觉得你不错，你俩就正好凑一起了呢？” 可是，苏煜阳不是言离，他有他自己的顾虑。 凌秒低头看着苏煜阳，苏煜阳侧头看着窗外，除了雨声，四周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仿佛死神席卷过的空间，安静、压抑，就连呼吸着的空气都渐渐凝固。 也许是害怕被这沉闷压死，凌秒终于说话了，他问苏煜阳：“要电脑吗？” “嗯。”苏煜阳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 凌秒把苏煜阳的电脑放在桌上，又问他需要开什么软件，苏煜阳让凌秒上了YY，然后进到自己的房间。 凌秒记下了苏煜阳的马甲，然后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正播放着苏煜阳小说的有声版，苏煜阳看着书友们讨论剧情、讨论游戏——《邪曲逆天》的网游。 “《邪曲逆天》的网游，凌秒一定会去玩儿吧。”苏煜阳眼前浮现出凌秒一边玩儿游戏一边吐槽的场景，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秒？”苏煜阳用力喊着凌秒的名字，但他不确定沙哑的嗓音能不能传到凌秒耳中。 几秒之后，凌秒风一般的出现在苏煜阳面前。苏煜阳笑问道：“《邪曲逆天》内测激活码，你有吗？”苏煜阳记得，暮雨曾经给过凌秒。 凌秒点头：“游戏公司给了我不少激活码，我还打算搞个抽奖活动呢。” 凌秒越说越沮丧。 在他看来，苏煜阳这几句话，无疑是让他分清楚自己和苏煜阳的身份——他们，只是助理和老板的关系罢了。 “苏煜阳，你是看出什么了，所以让我摆正自己的位置吗？” 心似乎泡在了盐水里，凌秒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但他依旧像柱子一般站在苏煜阳面前。 第068章 苏煜阳对凌秒的想法没什么意见，他又问了问具体怎么实施，然后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没事我就出去了。”凌秒不想继续待在苏煜阳的房间，这里让他觉得窒息。 苏煜阳望着窗外的雨，他好想就这样冲下去，让雨水冲走自己的混乱。 “你……为什么不回去？”苏煜阳有些犹豫的问。 和凌秒相处的这几个月，凌秒几乎没有提起自己的父母。这样的情况，若不是父母去世了，就是和父母闹不愉快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不愿对自己讲起。 “怎么忽然想起问我的父母？”凌秒随口应道，似乎真的不愿意提起自己的父母。 苏煜阳没从凌秒的语气中听到抵触的情绪，但凌秒话的内容足以让苏煜阳打消问下去的念头。 苏煜阳顺着凌秒的话说：“想到我妈，就想到了你父母。想着你应该很久没回去了，趁放假就回去和父母聚聚吧。你不想说就算了，我这里没事了。” 人有逆反心理，苏煜阳不想问了，凌秒还偏要说。 “也就毕业的时候，因为工作的问题和父母闹了不愉快，所以就离家出走了。这一年，也没和他们联系，有事他们也发短信——看到他们的电话，我就直接挂了。” “你……” “想骂我啊？”凌秒挑眉看着苏煜阳，似乎是在说：“我们两个你，大哥别说二哥，半斤八两。” 苏煜阳没有说话，凌秒颇为得意地笑了起来：“其实我和他们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但是我没找到工作，没脸回去见他们。” “你现在不就找到了？” “说得对哦！”凌秒拍了下脑袋，“嘿嘿，苏哥，我这就回家去~” “哎……”苏煜阳不舍的叫住凌秒。凌秒回头不解地问：“不是你让我回去的吗？” “现在还有车吗？”苏煜阳找了个留下凌秒的理由，可惜啊，凌秒有两种选择可以粉碎他的理由。 “我家就住南坪，轻轨呢现在还没收班，就算轻轨收班了，我还可以坐出租，从这里到南坪，还是挺远的啊！” 苏煜阳担心凌秒真的走了，而且是一去不回头的那种，他再也抑制不住了，他嚷道：“可是这么晚了，我不放心你。” 凌秒听到苏煜阳的真心话，他心一软也就放弃了回去的想法，但是他还是准备回家看看。 ——分割线—— 苏煜阳的出现，着实让纪林熙吃惊，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既然都醒了，好友的演唱会怎么也得去看看吧，这样从另一个方面说明自己的身体状况，也省得言离担心。 演唱会是晚上，早点去可以较大程度的避免路上堵车，所以苏煜阳他们早上就出发了。苏煜阳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比凌秒还起得早，然后开始各种收拾，主要还是收拾言离睡的那间房。据苏煜阳说，今天演唱会一结束，言离绝对会跟着他们三人回来。 凌秒没有发表意见，纪林熙却笑道：“我到不觉得她今天会跟着我们回来。” 凌秒和苏煜阳互相看了眼一眼，心照不宣。 “纪林熙，你的好兄弟要破坏你的计划呢！况且，就算凌秒不破坏，你也太小看言离的心脏了吧——她的心，可不是一摔就碎的玻璃心。”苏煜阳在心里为纪林熙注定失败的计划哀悼。 凌秒则有些得意，想着自己的行为或许会促成一段姻缘，就莫名的激动鸟~ 但是凌秒，你有木有想过，你这样破坏你兄弟的计划，你兄弟真的真的不会有意见吗？ 苏煜阳倒是有想到这一点，但一想到纪林熙和凌秒亲密无间的关系，他就吃味，一吃味就巴不得纪林熙和凌秒闹崩。 哼，他俩一闹崩，我说不定还可以趁虚而入。 想到这儿，某大神已经开始脑补纪林熙和凌秒闹崩自己趁虚而入最后抱得笨猫归的场景。只可惜啊，一个急刹车，大神的美好设想就化为了泡泡，碎得连渣渣都看不到。 “靠！”凌秒大骂了一句，“那人是不要命了吧？”凌秒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地看向苏煜阳。 虽然凌秒驾照拿了两年，但很少开车，让他开高速是作死的行为；虽然苏煜阳看上去身体状况不错，但凌秒担心苏煜阳出事，就直接把车钥匙扔给了纪林熙；所以现在是纪林熙在驾车，苏煜阳坐在车后座，凌秒坐在纪林熙旁边。 本来苏煜阳是要凌秒坐在自己旁边的，但凌秒说想看风景，就坐在了前排。苏煜阳心里骂了一句：“靠，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坐轻轨算了。” 进了隧道，苏煜阳开始犯困，他打了个哈欠，塞上耳机就开始睡觉。 出了隧道，苏煜阳已经睡着了。 纪林熙通过后视镜看到苏煜阳小鸡啄米似的睡姿，他提醒道：“凌秒，苏煜阳睡着了，看他的样子，要倒不倒的，你还是去后面坐着吧。” 凌秒转头看了眼苏煜阳，本想说“谁管他啊”，但苏煜阳一头栽在椅背上的动作把他最后一丝防线打破。 苏煜阳个子高，这车又无法躺下一个人，凌秒只好坐在苏煜阳身旁，让苏煜阳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纪林熙放缓了车速让苏煜阳睡得更安稳。 “你打算什么时候说？”纪林熙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说什么？”凌秒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纪林熙无语地说了一句“笨猫”凌秒才反应过来纪林熙说的是什么。 凌秒担心苏煜阳没有完全睡着，他也不敢说得太明白：“时候到了，自然会说。” “我看你的样子，是根本没打算说。”纪林熙语气戏谑了起来，“我说，你是不是准备和他就这么下去？” 凌秒垂下头看着苏煜阳，拇指爱怜地抚摸着苏煜阳的脸颊，轻笑道：“他和我，始终隔着一条线，就算我喜欢他那又怎样，他又不一定喜欢我。” “笨猫啊，你可以告诉他你喜欢他，倘若他不喜欢你你再做其他决定，但万一他喜欢你呢？”纪林熙恨铁不成钢地说。 凌秒的笑容苦涩起来，他说：“我想他应该看出来我喜欢他了，不然昨天他也不会让我摆正自己的位置。” 纪林熙不知道怎么回答凌秒的话，他叹了口气把注意力全放在面前的道路上。再和凌秒说下去，估计自己会有跳起来把凌秒揍清醒的冲动。 “林熙，放点歌来听吧。”凌秒忽然说。 纪林熙开了音乐。 车内放着的歌，凌秒都不熟悉，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听歌词，只是每首歌听起来都那么伤感。 “言离？”纪林熙看着歌手的名字，轻声笑了出来。 “嗯？”凌秒发出疑问。 纪林熙说：“都是言离的歌，我刚才找了找，没有看到其他歌手的歌。”说完，纪林熙准备把手收回来，不经意间手指滑过屏幕，才听的那首歌戛然而止，接着另一首歌响起。 反正都是听歌，听哪首也没关系，加上凌秒没有意见，纪林熙也就没有切换。 这首歌的前奏凌秒有几分耳熟，等到歌词出来，凌秒忽然想起这首歌是哪首了。 也许歌词写的正是现在自己的状况，凌秒不知不觉跟着哼唱了起来：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还没为你把红豆 熬成缠绵的伤口 然后一起分享 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还没好好地感受 醒着亲吻的温柔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 唱着唱着，凌秒的泪水就盈满了眼眶。 纪林熙听到后方传来的啜泣声，再仔细一听这首歌，纪林熙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手欠啊！”然后狠心把歌切了。 曲风瞬变，先前的缠绵悱恻变成了欢快活泼，凌秒怔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切歌了？” 纪林熙叹息道：“再听《红豆》，我担心车会被水淹没。” 凌秒不解纪林熙的话，纪林熙也没有解释。过了几秒钟，凌秒才明白纪林熙在说什么。 抬手抹干净脸上的泪珠，凌秒望着苏煜阳说：“换回去吧。” 纪林熙没有回答凌秒，但耳边听到的曲子直接给了凌秒答案。 凌秒再一次跟着唱了起来，从头唱到尾，但这一次尽管眸子里噙满了泪水，凌秒硬是没让一定泪珠掉落。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他会陪我看细水长流。”凌秒像是在向纪林熙诉说自己的心声一般，纪林熙也给了凌秒一个听众的回答：“凌秒，建议你表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凌秒不愿意放手，可是他又不敢握得太紧。 他们一个认为他有喜欢的人了，可那个人不是我，所以我不能破坏他的选择；一个则认为他对自己不喜欢，也不讨厌，只希望自己和他保持应有的距离。 也许在明白对方心意前，两人都不会说出自己的感情。 “真是笨蛋两只！”纪林熙这样想着。 车行驶到三人订的酒店，凌秒叫醒了苏煜阳，然后独自离开了。 第069章 凌秒回来的时候，六点都过了，看他那狼狈的模样，似乎是落荒而逃。 苏煜阳咬了口包子，眼神有些哀怨地看着凌秒，仿佛在责怪他离开得太久。凌秒装作没有看到苏煜阳的眼神，他走到纪林熙身边，从纪林熙面前的蒸笼里拿出一个包子塞进嘴。 “呼呼……”凌秒张着嘴用手扇着风，“好烫，好烫！”凌秒口齿不清地说着。纪林熙白了他一眼，讽笑道：“笨猫，这是灌汤包。” 吞下包子，凌秒喝了口粥才说：“我怎么知道你吃的是灌汤包？还有，演唱会就要开始了，你俩有时间吃东西？” “等你。”苏煜阳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然后把一笼包子放在凌秒面前，“吃点东西吧，演唱会时间挺长的。” “那个……”凌秒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看着苏煜阳，“我吃过了。” 苏煜阳“嗯”了一声，婉转的尾音让凌秒一阵哆嗦，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个包子在碗里。 “我吃，我吃还不行吗？”凌秒委屈地咬了口包子，嘴唇都快撅上天了。苏煜阳温柔地抚了下凌秒的头发，宠溺地说：“多吃点，你太瘦了。” “长不胖啊！”凌秒抱怨道。听着凌秒近似撒娇的口吻，苏煜阳心里一乐，凌秒把自己丢在酒店的气也消了。 纪林熙吃着包子，视线却一直在这两人之间转动。 “苏煜阳对凌秒，似乎有意思，但是凌秒好像对他寒心了。哎，这两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有了嫌隙啊？” “我吃饱了。”纪林熙抹抹嘴，然后就被苏煜阳瞪了一眼。苏煜阳好像是在责怪纪林熙乱说话，纪林熙感到冤枉：我说我吃饱了，有错吗？ 接着纪林熙就看到凌秒放下了筷子，一笼十个包子凌秒也只吃了一个多。纪林熙算是明白苏煜阳瞪自己的原因了，但是强迫别人做事，总是不太好，纪林熙更加不觉得自己有错，他故意要和苏煜阳作对似的说：“小秒，吃不下就别吃了，撑坏了可不好。” “还有你苏煜阳，小秒说他吃过了才回来的，你继续逼他吃东西，是想撑死他吗？”纪林熙挑衅地看向苏煜阳，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星火。 纪林熙浑身散发着对凌秒的保护欲，还有对凌秒的强占，这让苏煜阳心里腾起一簇火焰，他把筷子拍在桌上，冷哼道：“我可不想被人说我虐待员工！” “强迫他吃东西不算是虐待？”纪林熙回击道。 “我没强迫他。”苏煜阳自知理亏，说话的底气都不怎么足。 纪林熙拉起凌秒往外走，经过苏煜阳身边时用胜利者的姿态说：“既然小秒不愿意吃了，那就不吃了，你没吃饱就继续吃吧，我们去停车场等你。” 说完，纪林熙不给苏煜阳回答的时间就拖着凌秒向电梯走去。 电梯还没下来，纪林熙转头看了眼苏煜阳，苏煜阳还坐在原地，既没有跟上来的打算，也没有继续吃东西。 “你今天怎么了？”凌秒怯生生地问纪林熙。 纪林熙低头看了眼凌秒，哀叹道：“我在试探某人啊！” “苏煜阳？”凌秒猜测道。 “不然？”纪林熙苦笑，“笨猫也总算聪明了一次，可是却依旧那么笨。” “喂……”凌秒发出不满的声音。 电梯来了，纪林熙率先进了电梯。凌秒回头看了一眼，苏煜阳依旧坐在原地，似乎他们离开后，苏煜阳就石化了。凌秒的心抽搐了一下，在纪林熙的催促下失落的进了电梯。 “林熙，今天的你不像你。”凌秒忽然说。 纪林熙看着电梯按键，似有所思地说：“怎么不像我了？” “说句会让你笑的话，我觉得你在和苏煜阳争风吃醋。”说这话的时候，凌秒脸上露出窃喜。纪林熙白了凌秒一眼哂笑道：“不仅争风吃醋，还是为了你争风吃醋。 “就是这种感觉。”听出纪林熙的嘲弄，凌秒自己也笑了起来，自嘲的笑。 “看来我的表演挺成功的。”纪林熙狡黠地说。 “表演？” 就在这时，电梯到了底层。凌秒出了电梯，纪林熙却在电梯里捣鼓着什么。 “林熙，到了。”凌秒提醒道。 “我知道。”纪林熙回应了一声，然后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林熙……”凌秒担心地走了过去，但他还没走到电梯口，纪林熙就出来了，然后电梯门关上了。 “你做什么？”凌秒好奇地问。 纪林熙伸了个懒腰，有些疲倦地说：“做了点拖延时间的事。”说完他又进了另一部电梯，干了同样的事。 至于纪林熙干了什么事，也就是把电梯所有楼层都摁了一遍，当然，若某人等不及，不介意走十楼下到底层，他也没有意见。 上了车，纪林熙打算好好睡一觉，今天下午被苏煜阳码字发出的噪音吵得根本就没休息好。正当纪林熙闭上眼睛，凌秒就说话了：“林熙，你和苏煜阳为了我‘争风吃醋’是为了什么？”纪林熙侧头看了凌秒一眼，凌秒担心他误会什么，连忙补充道：“你又不喜欢男人，怎么可能为了我和他争风吃醋？” 纪林熙揉着鼻梁，四下看了一眼，确认苏煜阳没有下来才说：“我不喜欢男人，但是有人喜欢，说不定某人喜欢的人就是你呢？经过我今天的这么一测试，某人喜欢你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七十。”纪林熙本想说百分之九十，但觉得概率太高，凌秒会更加不相信，所以就说了个不高不低的百分比。 凌秒鼻腔发出不屑的声音，显然是不相信纪林熙的话。凌秒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对苏煜阳的喜欢埋藏起来，等到未来的某一天苏煜阳亲手把它挖出来，若是苏煜阳永远不来挖，凌秒也永远不会去触碰。 “做好他的助理就行了。”凌秒洒脱地说。 纪林熙怀疑地看着凌秒，但凌秒笑得从容，纪林熙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凌秒去找苏煜阳说清楚。既然想不到方法，索性不想，让这两人瞎折腾去，反正痛苦的不是自己。 哎，还是做个没心没肺的人比较轻松。 想着想着，纪林熙打了个哈欠。 “我睡会儿，苏煜阳来了再叫我。”纪林熙再次闭上眼睛。 停车场并不安静，纪林熙睡得也不踏实，但他的心却很宁静。心静下来，纪林熙忽然想到了言离，然后想到了自己晚上的计划。言离送给他的花，他放在后备箱，虽然有些蔫了，但这是他需要的效果。 “言离啊言离，希望你收到花之后，能死心吧。我和你不是同路人，我也想和你这样的人有纠葛。”纪林熙想到言离收到花的表情，嘴角不着痕迹的向上扬起。 凌秒见纪林熙睡了，自己也想睡，但一闭上眼睛，苏煜阳的模样就浮现在眼前。 “说不定某人喜欢的人就是你呢？”凌秒脑海里蹦出纪林熙刚刚说的这句话。 暗恋某一个人，自然希望他喜欢的人也是自己。 凌秒也希望苏煜阳喜欢的人会是自己，联想到苏煜阳的某些举动，凌秒也举得苏煜阳喜欢的人或许会是自己。但肯定的同时也伴随着质疑，凌秒自己质疑自己的想法。老实说，这很痛苦，可凌秒没有办法阻止自己这样想。疼痛在身体蔓延，从心脏到指尖，凌秒蜷缩着身体想要减轻这种感觉，可愈发浓烈的疼痛浸透了他每一个细胞。 在凌秒二十二年的生命里，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他第一次知道喜欢也是种折磨，他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人可以强烈到放弃自己的生命；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苏煜阳，他弄不清楚，苏煜阳到底什么地方让自己如此迷恋，让自己就算痛到昏厥也要留在苏煜阳身边。 “苏煜阳。”念着这个名字，凌秒觉得身体的疼痛减轻了一些，但心里的疼痛又加重了一分。 “苏煜阳……”不知是多少次念出这个名字，凌秒抬头看向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走来。 “林熙。”凌秒小声叫醒睡着了的男人，谁知却对上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纪林熙早就醒了。 “你醒了啊？”凌秒干笑道。 纪林熙瞥了凌秒一眼，在心里叹道：“你一直叫着苏煜阳的名字，我他妈的能睡着吗？” 揉揉鼻梁，纪林熙把头转向已经到车前的男人。 放下车窗玻璃，纪林熙对男人说：“时间不早了，上车吧。” 男人似乎没有听见，他绕到凌秒那侧对凌秒说：“坐后面吧。” 凌秒看看纪林熙，纪林熙耸了下肩表示无所谓。看着男人坚定的眼神，凌秒知道自己不坐到后排他是不会罢休的。时间却是不早了，凌秒不想在无谓的地方耽误时间，他就也就下了车和男人坐到了后排。 “苏煜阳，你到底想怎么样？”凌秒视线飘忽地看着窗外，话却是对着身旁的男人说的。 “凌秒我……”苏煜阳急切地想要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他又犹豫了：他喜欢的人，不是我啊！ “你什么？” “我困了，肩膀借我靠会儿。” 凌秒没说话，人却朝着苏煜阳挪了挪。苏煜阳头枕着凌秒的肩，缓缓闭上了双眼。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纪林熙感叹地说了一句，然后发动了车子。 车内依旧放着言离的歌，但车里歌似乎没有几首，因为凌秒又听到了《红豆》。但他也没听到多少，因为纪林熙一听到前奏就把歌切了，凌秒没有阻止纪林熙，纪林熙又恶作剧似的把歌切了回来。 “苏煜阳，日久生情，日久生情。”凌秒心里这样想着，然后垂下眼眸视线拂过苏煜阳安静的脸庞，苏煜阳却在这时睁开了眼。 第070章 凌秒显然是被苏煜阳杀了个措手不及，他和苏煜阳对视了近半分钟才惊慌地把视线在转移到别的地方。苏煜阳眼底闪过一丝自嘲，他把头往凌秒肩窝挪了挪，用脸颊贴着凌秒脖子，感受凌秒心脏的跳动。 苏煜阳柔软的发丝扫过凌秒脖子，凌秒觉得痒，条件反射的抬手挠了挠，在放下手的过程中碰到苏煜阳的头。苏煜阳抬头看着凌秒，凌秒仿若没有察觉，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窗上，覆盖着一层水珠，雨从今早到现在就没有停歇。 今年的天气就是这样奇怪，几乎每天都是雨，偶尔一次晴天还是接近四十度的高温。这似乎就是苏煜阳对凌秒的态度，一直表现得平静，但偶尔一次对凌秒的柔情让凌秒恐慌。 凌秒的逃避，苏煜阳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把头从凌秒肩上移开，然后把身体往另一侧挪了挪。苏煜阳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看着纷乱的雨点在风的带动下化为细细的丝线，那些细细的线条把他缠绕成一个茧，让他觉得窒息。 临近体育场，道路开始拥堵起来，纪林熙放缓了车速，偶尔还通过后视镜观察后方。 凌秒和苏煜阳的沉默，在他的预料之内，虽然觉得惋惜，但换个方面来想，在未来的某一天，两人明白彼此的感情，回想起现在的情景，应该会更加珍惜对方。 车厢里，言离的歌声回荡着，苏煜阳的手机合着音乐响起。 电话是风纪打来的。 风纪从言离那里弄到了一张票，现在正在体育场等着三人。 “在路上，堵车。”苏煜阳揉了把头发，有些烦躁地说。 风纪说着风凉话：“哎呦，我都里面坐着了，你们三走得比我还早，结果现在还堵在路上。”风纪那话，大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苏煜阳应和着风纪说：“我也不知道这厮为什么。哎，早知道就该和你一起走。” 苏煜阳这话，听得凌秒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的肩明显的抖动了，只是苏煜阳背对着凌秒，看不到罢了。 风纪笑道：“和我一起？算了吧，和我一起有你好受的。”风纪的语气一下子低沉了下来，他轻声道：“小离过来了，我不和你说了。” “喂……”苏煜阳还想和风纪说说话，但风纪丝毫不管他的想法就把电话挂断了。 小离过来了，就不和我说话了，这什么逻辑？ 苏煜阳悻悻的把手机放回兜里，然后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纪林熙打了个哈欠，郁闷地想：“你睡什么睡啊，不知道瞌睡会传染的吗？” 前面的车总算动了，纪林熙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几分钟之后，三人到了体育场外，此时检票的地方已经排起了长龙，不过纪林熙三人不用排队。 拿着言离给的VIP票，三人从VIP通道进到了体育场。 苏煜阳给风纪打了个电话，问清风纪的位置，哪知道和风纪说了没两句，电话那端就换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老苏，你来了啊？”言离有些兴奋。苏煜阳已经从凌秒那里知道，言离喜欢纪林熙的事，所以他很清楚，言离兴奋的原因。 苏煜阳委屈地叹道：“我是来了，来得可不止我啊，还有风纪，还有凌秒还有……纪林熙。”最后三个字，苏煜阳顿了顿才说出来。言离的嬉笑声传来，一种被看穿了的羞涩。 “风纪怎么到化妆间去了？”苏煜阳好奇地问。 言离的笑声瞬间奸诈起来，但是她没有说理由。 “言言，你怎么还在讲电话，该准备上场了。”杨琳的咆哮声传来，言离吐了吐舌头表达自己的不满。杨琳脸色一沉，杀气腾腾走了过来，言离赶紧把电话扔给风纪：“你和他聊吧，我先撤了。” “哎，你怎么跑到化妆间去了？” “因为我的身份是工作人员。”风纪低头看着自己胸前挂着的牌子，无奈地说，“不过呢，摘下牌子我就是观众。嘿嘿，言离也没有多余的票了，我想来听演唱会，她就只有这个方法了。” 苏煜阳为言离的机智点了个赞，这时他们三人也找到了座位，因为三人的票都是从言离那儿拿的，所以三人的票是连号的。 “哎，我们找到座位了，正对舞台的第一排，到时候你过来啊。”苏煜阳提醒道。 风纪说了句“OK”就挂断了电话。 三人坐定，从左往右依次是苏煜阳、凌秒、纪林熙，原本凌秒想要纪林熙坐在自己和苏煜阳之间，但在苏煜阳仿若刀子的眼神的注视下，贪生怕死的纪林熙选择坐在了凌秒的右边。凌秒犹豫着要不要和纪林熙右边那位换个座位，苏煜阳就一声令下，凌秒就乖乖的坐在了苏煜阳右边。 纪林熙手里抱着那束被蹂躏了的花，眉眼带笑地看着舞台。 随着进场的人越来越多，四周逐渐吵杂了起来，风纪拿出耳机把耳朵塞上，凌秒看着纪林熙悠闲的样子，就把纪林熙左耳的耳塞拔了下来塞进自己的耳朵，苏煜阳见状，把自己右耳的耳塞取了下来塞到凌秒的左耳。 凌秒被突然其拉的音乐声震到，他转头埋怨地看着苏煜阳，苏煜阳冷声道：“不准拿下来。” 凌秒问：“凭什么？就算你是我老板，你也没有强迫我听你手机里的歌的权力！” “难道，凌秒喜欢的人是纪林熙？”苏煜阳猛然抬头看向唇角上扬的纪林熙，纪林熙仿佛知道苏煜阳在看自己一般，他转过头冲着苏煜阳温柔的笑了笑。在苏煜阳看来，纪林熙的笑，是挑衅。 “他妈的。”苏煜阳咬着牙，拳头紧握，似乎只要纪林熙再有出格的举动，他就会不顾一切把纪林熙海扁一顿。但是纪林熙没有，他笑过之后，就把视线转回了舞台。苏煜阳紧绷着神经，等待纪林熙把他的理智剪断。 苏煜阳没等到纪林熙把自己的理智剪断，风纪就走了过来。 作为工作人员，风纪几乎可以在任何地方走动，趁着苏煜阳左边没人坐，风纪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周围的空气有些凝重，风纪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演唱会等会儿就开始了，你们还大眼瞪小眼作甚，看舞台啊！” 随着风纪的话音落下，四周的灯光也暗了下来，接着两束耀眼的白光打在舞台上，舞台一侧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大家好，我是言离，欢迎你们来听我的演唱会！”言离居然也是这次演唱会的主持人，这让纪林熙有些诧异。 看到纪林熙的诧异，风纪解释道：“言离的演唱会一贯如此，她就是主持人。” 言离的开场白讲完，四周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呐喊声，仿佛是排练过很多次，每个人都喊着言离的名字。震耳欲聋的喊声让纪林熙体会到言离粉丝的力量，也让他对言离有了别的看法。 “在家乡举办演唱会，我很高兴，那么第一首歌就是献给我家乡的歌曲！”说完，言离把手高高举起，伴舞从四面八方涌上舞台，演唱会正式开始。 纪林熙看着舞台上的言离，他的视线根本无法移开。舞台上的言离，和他所认识的言离判若两人。 一曲结束，纪林熙还沉浸在言离的火辣中，接着曲风一转，言离以江南女子的形象出现在舞台上，伤感的曲调、缠绵的歌词，纪林熙觉得言离就是歌词中的女子，他有种冲上台安慰言离的冲动。 “靠，用得着一开场就把人弄得这么伤感吗？”凌秒愤愤地说。 苏煜阳倒是很镇定，他笑道：“这场演唱会的主题是‘无法送出的情书’，所以伤感会一直延续下去。” “送情书干嘛，直接表白不就行了？”话音一落，凌秒就皱了下眉头，随即眼中放出惊喜的光：我，可不可以把表白的话写进书里呢？ 同样有这个念头的还有苏煜阳：既然当着他的面说不出，我写进“作者有话说”里面不就行了？ 演唱会还在继续，苏煜阳看着票后的节目表，对凌秒说道：“演唱会过半了。”半场的时候，言离并没有休息，她要邀请一个歌迷上台和自己互动。 舞台两侧照明的灯光打开了，言离背过身去看着大屏幕，大屏幕也切到了言离的脸，然后言离身后追光灯在观众身上扫过。 “停！” 言离喊了停止的命令，追光灯停下，凌秒觉得有些刺眼，他以为追光灯选中了自己，再一看大屏幕，选中的人却是紫身旁的纪林熙。 工作人员走了过来，邀请纪林熙上台，纪林熙求救地看向凌秒，凌秒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直接无视了纪林熙的求救。 纪林熙没辙了，他问工作人员：“我能把花带上去吗？” “我检查一下。” 工作人员检查了一下纪林熙的花束，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引着纪林熙向舞台走去。 凌秒低声骂道：“我靠，他还真的要送啊？” “你不是要阻止吗？”苏煜阳冷笑道。 凌秒狠狠瞪了苏煜阳一眼，本想痛斥苏煜阳一番，但看到苏煜阳的眼睛，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笨猫。”苏煜阳的手轻抚过凌秒的后脑勺，“他俩的事，你瞎掺和什么？”苏煜阳这句话是贴着凌秒耳朵说的，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全涌进了凌秒耳朵，而两人的姿势，则是暧昧至极。四周的灯光都暗了下去，苏煜阳壮着胆子把唇贴上凌秒鬓角，但他不敢有所停留，就轻轻擦了一下，仿佛是不小心碰到了一般。 凌秒感觉自己的脸颊和耳垂都在升温，他的心脏也“怦怦”跳个不停。 “喂，干嘛吃我豆腐？”凌秒装出一副被调戏了的模样。 苏煜阳一脸嫌弃地说：“老豆腐，谁喜欢吃？” “我喜欢！”凌秒理直气壮地说，说完就对上苏煜阳满含深意的眼眸。 如果一年龄来分老豆腐和嫩豆腐，苏煜阳对凌秒来说，不就是老豆腐一块？ 第071章 凌秒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傲娇地拧过头看着舞台。苏煜阳的拇指擦过自己的唇，脸上的笑渐渐苦涩起来。 纪林熙的花已经送到了言离手中，凌秒错过了言离的表情，他哀怨地撅着嘴，恨不能用眼神绞杀苏煜阳。 纪林熙在台上尴尬地笑着，凌秒听到周围议论的声音就知道纪林熙在台上出了糗。可惜啊，他不知道纪林熙出糗的原因，凌秒瞥了苏煜阳一眼，冷哼道：“都是你害我错过了精彩镜头！” 苏煜阳像是看白痴一般看着凌秒，他提醒道：“笨猫，明天可以看电视台的重播啊！” “嗯？今天是现场直播吗？” “你才知道啊。”苏煜阳摇着头，他真想在凌秒脑门上写两个字：笨猫。 智商被苏煜阳鄙视了，凌秒也懒得继续争辩，谁知道苏煜阳有没有后招啊？这样想着，凌秒就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舞台上。 言离咳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郁闷，她虽然笑得灿烂，但凌秒总觉得很勉强。言离笑道：“既然不会唱我的歌，那你点一首你会唱，我也会唱的。” “《红豆》。”纪林熙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视线有意无意扫过凌秒。凌秒嘴角在抽搐，听到纪林熙说“红豆”他就知道，纪林熙这首歌是要唱给自己听的。顺着纪林熙的视线，言离也望了过去，她惊喜的发现苏煜阳和凌秒也坐在那儿。 “为什么是《红豆》？”言离这话是贴着纪林熙耳朵说的，只有纪林熙一个人听得到。纪林熙皱了皱眉，为难地说：“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长话短说的话，就是这首歌与凌秒有关。哎，我告诉你，我觉得苏煜阳对凌秒有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也选择了把自己的真是情感藏起来。不过，我需要人去确认一下，这事就交给你了。” 纪林熙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然后迅速拉开和言离的距离，生怕明天抢了言离的头条似的。 “喂……”言离横了纪林熙一眼，纪林熙依旧笑得腼腆。 “刚才我问他为什么选择《红豆》这首歌，他说他想把这首歌唱歌某个人听，而这个人就在现场。那么，就由我和这位先生为大家带来《红豆》。”言离这话一出，纪林熙头垂得更低了，有种心思被人暴露出来的无奈和害羞。纪林熙暗中对言离竖起了大拇指，言离得意一笑，就挥手开始。 《红豆》的前奏出来，言离就进入了状态，歌词起言离领着纪林熙唱。纪林熙并不是五音不全，凌秒记得纪林熙还夺了三次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呢。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唱着唱着，现场就只有纪林熙一个人的声音了，言离站在纪林熙身侧，崇拜地看着纪林熙，镜头给了言离一个特写，她小女人的姿态被在场近两万观众一览无余。 清澈低沉的男声回荡在体育场上空，所有人的思绪都沉浸在纪林熙的歌声里，一曲终，纪林熙才发觉现场寂静无声。 “谢谢这位先生的演唱，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言离有些哽咽，似乎心底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纪林熙脸色有些阴沉，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境，然后似笑非笑地说：“林熙。” 纪林熙当然不可能把真实姓名告诉这么多人，同时他也借这个名字调侃了言离一番。言离看纪林熙的眼神果然有几分转变，但她又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情绪。 反正她也要跟着纪林熙几人回去，路上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盘问。 嘿嘿，纪林熙你接招吧！ “这家伙唱歌挺不错的嘛。”风纪赞许道。 凌秒早就知道纪林熙唱歌不错，虽然比起专业歌手还有差距，但在业余歌手中，也算是大神级别吧，所以他的脸色还比较平静。转头一看苏煜阳，那脸色，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包公在世。看着苏煜阳的脸，凌秒忍俊不禁：“林熙唱歌不难听吧，你至于黑着一张脸吗？” 苏煜阳见凌秒一脸陶醉，他以为是陶醉在了纪林熙的歌声里。嘴角抽动了两下，艰难的笑着说：“很好听，虽然比言离有差距。” “但绝对可以把你秒成渣渣。”风纪在一旁愉快的补了一刀，当然的补刀换来了苏煜阳的眼刀。 苏煜阳的心情，挺复杂的。 从凌秒的表情来看，他很享受纪林熙的歌声，可我偏偏五音不全；打游戏我也是手残，不能和凌秒愉快的下副本；做菜，哎凌秒甩我好几十条街呢；算来算去，我除了码字比较快，就一无是处了，嘤嘤嘤，不开森！ 苏煜阳在心里痛哭流涕，此刻他多想凌秒说几句安慰自己的话，但凌秒学风纪补了自己一刀。凌秒说：“哎苏哥，听风哥这话，你一开嗓难道能把体育场的人都吓走？” “呵呵，你要听，我可以天天唱给你听。”苏煜阳皮笑肉不笑地说。 纪林熙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回到了座位上，凌秒还没问他言离的反应，纪林熙就问凌秒要了一张纸。 凌秒递给纪林熙纸巾，借着舞台的灯光，凌秒发现纪林熙已经是大汗淋漓。纪林熙又问凌秒要了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嗓子他才露出轻松的表情。凌秒困惑地打量着纪林熙，问道：“你又不是没在台上唱过，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这是两万人，学校那两千人能和这个比吗？”纪林熙此时声音都还不怎么稳，“不过和你这种当着全班二十多个人发言都会腿软的人一比，我还是挺镇定的。” “靠，又揭我短！”凌秒怒喝道，还用脚踹了纪林熙一脚。 这在苏煜阳看来，根本就是凌秒在和纪林熙打情骂俏。 “打情骂俏你妹啊！”苏煜阳在心里咆哮，然后把凌秒的身体掰向自己，没好气地问：“水呢？” 纪林熙扔过一个瓶子，面无表情地说：“这里。放心喝，我嘴没挨着瓶口。” 苏煜阳拧开瓶子，嘴对着瓶口咕噜咕噜灌了小半瓶水。纪林熙觉得苏煜阳的举动幼稚可笑，但心里却为凌秒高兴：“这个苏煜阳，在凌秒的事情上还真是小气，要说他不喜欢凌秒，鬼大爷才信！” 苏煜阳看纪林熙不顺眼，纪林熙自然对苏煜阳没多少好感，所以一想到苏煜阳自己折磨自己的心，纪林熙就心里就乐呵，不过，这苦了凌秒。纪林熙同情地看了眼凌秒，见凌秒正在和苏煜阳对视，他也就没打扰两人。收回心思，纪林熙专心看着台上的言离，耳畔是言离越来越飘渺的歌声。 两小时的演唱会在言离一句“再见”中正式结束，意犹未尽的歌迷大声喊着言离的名字，整齐划一的声音格外有力量，纪林熙都有跟着歌迷们一起喊的冲动。 言离回到化妆间就直接瘫倒在椅子上，任由工作人员折腾自己。 卸了妆，换了衣服，言离全身酸痛瘫在椅子上，不时还用眼角余光观察经纪人。 杨琳双手抱胸站在化妆间门口，一副“你别想逃”的模样。 言离的手机响了起来，言离一看，是短信，风纪发来的。 “什么时候出来，大家都在等你。” 言离：琳姐在外守着，我出不去QAQ 风纪：要不要我帮你？ 言离：怎么帮？ 风纪：这你就别管了，看准机会出来。 言离：到底怎么做？ 风纪没回言离短信了，言离骂了一句就把手机揣进了口袋。 杨琳不怀好意地看着言离的口袋，然后伸出手用不可抗拒的语气说：“拿来！” “琳姐。”言离乞求地说，“就一个月而已，以前不都是这样吗？” “以前就是太放任你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行！”杨琳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容不得任何人反抗。 言离扭动着身体，撒娇道：“琳姐，我求求你，我想休息休息，这几个月一直在忙演唱会，我都快垮掉了。” 杨琳依旧不松口：“不行！” “琳姐。”言离站了起来，语气也冷硬了起来：“琳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无非是休息两个月对公司有损失，但是我是人，不是机器人，我需要休息，公司也默认了我这种行为，你逼着我工作，到时候我身体出了问题，对公司来说是更大的损失。” 言离有时候很任性，任性起来任何人都没办法控制，杨琳也知道言离说得在理，她缓了缓语气说：“你总得告诉我你住哪里吧？” “抱歉。”言离用两个字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杨琳用同样两个字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然后两人僵持在化妆间。 沉寂没有多久就被打破了，一个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男人急匆匆跑了过来，说有重要的事要杨琳去处理，杨琳半信半疑地看着那人，接着杨琳的手机响了，杨琳嘱咐了那个工作人员就离开了。 这个工作人员，正是风纪。 风纪往外看了看，确认杨琳不在附近，就带着言离跑了出去，等杨琳回来，言离他们早就上了高速路。 “哎，自由咯~”言离像只离开笼子的小鸟，欢快的笑声一直回荡在车内，直到她发现纪林熙在开车。 纪林熙在开车，言离不敢随意打扰他，只好把所有注意力转到凌秒身上。凌秒被言离刀子一般的目光看着，不禁打了个寒颤：“言……言姐，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让我觉得你要对我做什么似的。” “言离。”纪林熙似乎猜到言离要做什么，不禁出言警告。 言离悻悻地哼了一声，随即把视线转到了苏煜阳身上，几秒之后，苏煜阳收到了一条QQ消息。 言离：你是不是喜欢凌秒？ 第072章 苏煜阳身体僵硬了一会儿，视线轻轻飘向凌秒。凌秒单手托腮望着窗外，双眼似睁非睁，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苏煜阳在看自己。苏煜阳的动作不是太剧烈，想要看清楚也不是特别容易。 只是一刹那的功夫，苏煜阳又把视线转向手机。 苏煜阳：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凌秒了？ 言离：老苏，你真当我没看到你在台下吃醋的举动？ 苏煜阳吃醋的举动，言离确实没看到，但纪林熙亲身经历了，只是为了不让苏煜阳对纪林熙的某些举动产生怀疑，纪林熙和言离商量了一番，决定把纪林熙经历的而苏煜阳又不能确定言离是否看见的场景，通过言离告诉苏煜阳，从而印证言离的猜测——苏煜阳喜欢凌秒。 苏煜阳：你看到什么了？ 言离：你和纪林熙抢水喝。我记得，演唱会是不允许带饮料进场的，你们三人偏偏有一瓶，就证明是你们偷偷带进来三人共用的。纪林熙在台上唱了歌，嗓子干是理所当然的，喝水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他是从凌秒手里接过水，然后他刚喝了一口，你就抢了过去，还嘴对瓶口。你和纪林熙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间接接吻的程度吧？再加上你看凌秒的表情，我就更加确定你对凌秒的感情了。 苏煜阳：我对凌秒的表情？什么表情？ 苏煜阳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他对言离看清楚自己的表情也表示怀疑。苏煜阳侧头看向言离，言离似乎一直看着苏煜阳，所以苏煜阳头一转过去就看到言离肯定的目光。 她真的看到了？苏煜阳的怀疑减少了一分，他越是否定自己的想法，就越是肯定言离看到了自己的表情。但仅仅从表情来推断他喜欢凌秒，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苏煜阳的思绪有些飘忽，忽然手机震动了。 言离：什么表情？恨不能把纪林熙一刀砍死，恨不能向纪林熙宣告凌秒是你的人。想到这里，我就为疯子惋惜。想想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追到手，但你俩没相处多久就和平分手了。那个时候，你别说挽留疯子了，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巴不得疯子去另寻新欢。这凌秒呢，你和他还没啥实质性进展吧，你就想把他周围一切可能成为你敌人的人消灭，这种占有欲，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哎，苏煜阳，我觉得你很孩子气耶。 苏煜阳：这是什么鬼逻辑？ 言离：不是鬼逻辑，只是你想要继续掩饰，但是你又想不到什么反驳我的理由的无力表现罢了。给我个肯定的答案，你是不是喜欢他？ 苏煜阳发出嘲弄的笑声，顺利把言离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言离胸有成竹地看着苏煜阳，苏煜阳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言离注视着他，看着他把头转向凌秒，看着他失落的把头转回来朝向自己。 “嗯。”苏煜阳闭上眼，下巴轻点了一下空气。 “我就说嘛！”言离拍拍苏煜阳的肩，笑得格外奸诈。苏煜阳有种被言离诓了的感觉，细细一想，言离从一开始就很肯定，说不定真的是在套自己的话。就算是套话又如何？把心里的秘密告诉别人，自己的心轻松了不少呢。 苏煜阳的轻松还没享受多久，就看到言离激动地点着手机屏幕，他凑过去一看，言离正在和一个陌生的ID聊QQ。聊得内容……哎，字有点小，加上言离的手挡住了一部分，苏煜阳也只看到几个简单的字，连一句话都凑不成。 言离正把和苏煜阳的聊天记录截图发给纪林熙，然后和纪林熙商量如何才能让他们其中一人率先向对方表明心意。 纪林熙：从苏煜阳下手吧。 言离：为什么？我感觉老苏根本就是要放弃凌秒，反而凌秒看上去不会罢手。 纪林熙：和凌秒相处的这段时间，我想你对凌秒或多或少还是有几分了解了。凌秒对苏煜阳产生的亲近被苏煜阳自己破坏了，凌秒是可以重新拾起，可是这次和以往不同，以往凌秒还不明白自己的心，只是单纯的认为苏煜阳是讨厌自己，既然对方讨厌自己，他对苏煜阳也没多少好感，就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现在呢，凌秒明白自己喜欢苏煜阳，当你被自己喜欢的人讨厌，每个人的做法都不同，而凌秒给我的感觉是，虽然他不会放手，但是他也不会表明。 言离：老苏也是一副不会说的模样，那我们要怎么办？ 纪林熙：刺激苏煜阳呗。凌秒很好的把自己的情绪收了起来，但苏煜阳没有啊！凌秒一对我有近亲之意，苏煜阳就要抓狂似的，等到苏煜阳忍无可忍，我相信他会向凌秒说明。 言离：你确定？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了解老苏啊？ 纪林熙；我和他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的思考方式，总会有相同之处。 言离刚要反驳纪林熙，她的手机就震动了——苏煜阳发了条消息过来。 苏煜阳：我喜欢凌秒的事，希望你替我保密，哪怕疯子都不能说。 言离：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向凌秒表白呢？ 苏煜阳：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我怀疑是纪林熙。 “噗——”言离憋着一口气一下喷了出来，她捶着座椅止不住地笑着。苏煜阳见她要笑到肚子抽筋，加上又是看了自己的话才笑，这让苏煜阳不安起来。苏煜阳紧张地问：“你笑什么？” “笑你傻呗。”言离捂着肚子，似乎肚子真的笑到抽筋了。苏煜阳更加不解了，他正要问个清楚，言离就收住了笑，然后晃了晃手机，又点了点屏幕。又过了一段时间，苏煜阳的手机才震动。 言离：老苏，你傻得让人心痛。 苏煜阳：难道小秒喜欢的人不是纪林熙？ 言离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险些露馅，她赶紧发了句补救的话。 言离：凌秒喜欢谁，自己问他去。老苏，我记得你的脸皮不是这么薄吧，拿出你脸皮的真是厚度，让凌秒看看你的风姿，说不定就拜倒在你双腿下。 苏煜阳：你邪恶了。 言离：是你自己想多了XD 苏煜阳没有继续和言离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但是言离的话真的触动了他的心。问一问凌秒喜欢的人是谁，说不定还真能问出个所以然来。无论那个人是不是纪林熙，苏煜阳都要把凌秒留在自己身边，他可是相信日久生情的。 苏煜阳没有回言离，言离也没有继续向苏煜阳发消息，此时她和纪林熙聊得正欢呢，唯一让言离不爽的是，他俩聊的居然是凌秒和苏煜阳的事！ 苍天啊大地啊，我想和纪林熙聊聊我俩的事啊！ 言离欲哭无泪地点着屏幕，和纪林熙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刺激苏煜阳的计划，两人就再也无话了。言离往窗外瞄了眼，但看不清路牌，她问了问风纪还有多久才到，风纪算了下时间，说：“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啊！还是挺长的一段时间，我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吧？ 言离的身体倾斜了一下，方便自己偷瞄纪林熙。纪林熙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头微微扬起枕着椅背，一副正在睡觉的模样。 言离实在不知道怎么开话题，忽然她瞥到座椅后的那束花，她瞬间想到了如何开场！ 手机震动了，纪林熙郁闷地坐直了身体，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地点开了消息。 言离：谢谢你的花。 纪林熙：反正你是送的。 言离：我送的？ 纪林熙定睛看着言离发来的几个字，再一看自己发过去的消息，他顿时感到几个雷在自己头顶炸响。言离在舞台上的表现感染了纪林熙，所以纪林熙上台前把花上的卡片拿掉了，本以为言离不会知道那束花的真实来历，没想到自己暴露了。 纪林熙：抱歉， 纪林熙没有说理由。 言离早就知道纪林熙对自己的态度如何，这次送花更加体现出纪林熙对自己的……厌恶？ 言离实在找不到词来形容，“厌恶”这个词就悄然走进了她的脑海。 “应该不是厌恶吧？”言离情绪降到了谷底。纪林熙见言离没有回消息，他把原本打好的字都删了。 此时，车厢才是真正的安静下来。雨也猛烈了起来，雨滴拍打着车窗，像是要破窗而出一般。 下了高速，风纪把车开到了苏煜阳家楼下。 苏煜阳叫醒了不知道有没有睡着的凌秒，和凌秒率先下了车，确认周围没人跟踪才叫言离出来。 目送言离三人进了单元楼，风纪才把车开向下一站。 “你和言离的关系，有很大的进步嘛。风纪揶揄道。 纪林熙拿起手机冲风纪晃了晃，苦笑道：“我现在算是体会到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了。我和言离的关系，估计从此降到冰点。” “怎么了？”风纪好奇心大发，开车的速度都缓了下来。 纪林熙把他和言离之间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还没说完风纪就笑了起来：“你太小看言离了。言离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你越是这样对她，她的斗志越是高昂，总之，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安稳就对了。” “不要让我上娱乐版头条就好。”纪林熙无奈地笑着。 “哎，就我一个是孤家寡人咯！”风纪发出感慨。 其实，风纪啊你孤家寡人才怪！ 第073章 言离重新住进了苏煜阳家，虽然没给凌秒带来不便，但有一件事凌秒有很大的意见，可是他又不得不听从言离的吩咐。 “小秒~”言离拖长了尾音喊着凌秒，慵懒的调调听得凌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凌秒放下手中的活儿冲到言离房间，接过言离放在桌上的卡片，二话不说就转身往外走。 凌秒现在，每天都要去花店替言离选花，然后让花店把花给纪林熙送去，倘若凌秒有一点反抗的心思，言离就会用凌秒的秘密威胁凌秒——也就是凌秒喜欢苏煜阳那事儿。 本来呢，凌秒说让花店直接送去就好了，可言离不同意，她说卡片要自己写的才有意义，花要最新鲜的才有诚意，所以这就苦了凌秒，凌秒每天都是跑断腿儿的节奏。 端午假期结束，纪林熙恢复了“家-公司”两点一线的生活。可是，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他平静的生活就被一束花打破了。 接到送花小哥打的电话，纪林熙还以为是谁送错了，当他看到卡片上的签名时，他了然了——花是言离送的。 让纪林熙不解的是，言离怎么会把花送到他办公室，这要是被胡林看到了，那个小心眼还不把自己恨死。 空手出去，却捧着一大束玫瑰回来，办公室的人都八卦地看着纪林熙。纪林熙也不想多做解释，回到座位把花放在地上就继续工作了。过了几分钟，纪林熙接到凌秒的电话，凌秒的话证实了花的确是言离送的，而且凌秒还告诉纪林熙，言离每天都会给她送花，还说要不是怕被人认出来，言离会亲自送花上门。听到这里，纪林熙冷汗直流。 “所以，你就是帮凶了？”纪林熙似有所思地说。 凌秒觉得自己的人品受到了怀疑，他怒道：“什么叫帮凶？她现在是我临时老板，在某些范围内，我能不听她的话吗？” “重利轻友，凌秒看我不把你喜欢苏煜阳的事告诉苏煜阳！”纪林熙狡黠地说。 凌秒慌张了起来，语气里还透着郁闷：“哎，你和言离还真是绝配，不约而同的拿我喜欢苏煜阳的事威胁我。” 纪林熙一听，脑门立刻滑下一排黑线，他怀疑地问：“你是说她也拿你喜欢苏煜阳的事威胁你？” “不然我会这么听她的话？”凌秒显得很是委屈。 纪林熙将信将疑地说：“原来如此啊！我说凌秒，你干脆向苏煜阳坦白算了，这样我的日子也轻松一点啊！” “不行！”凌秒果断地拒绝了纪林熙的提议，“你轻松了，我可不一定轻松。我向苏煜阳表白，他又不喜欢我，你让我怎么待下去？我现在啊，等的就是苏煜阳喜欢上我。反正呢，我打算一直赖在他身边，日久生情这种事，我就不信不会发生在我和苏煜阳之间！”凌秒的态度很坚决，纪林熙知道自己是不用劝说凌秒了。但是一想到言离每天都给自己送花，他的头就疼了起来，这简直比一直改稿还让人头疼。 为了自己恢复到原有状态，纪林熙只能很明确的告诉凌秒苏煜阳喜欢他。 纪林熙调整了一下情绪，用最肯定的语气说：“凌秒，其实苏煜阳喜欢的人就是你。你不信的话，就去表白。” “得了吧！”凌秒看着房间里的某人自嘲道，“他不会喜欢我的，要是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也没告诉他吗？”纪林熙反驳道，“凌秒，为了你我的安稳日子，你就从了我吧！” 纪林熙的语气那叫一个哀怨，凌秒差点着了他的道。 “从个屁！”凌秒小声骂道，“我打电话只是为了提醒你，不是让你劝我。还有，苏煜阳喜欢我的事，是苏煜阳亲口告诉你的吗？不是的话，我不相信！” “当然不是苏煜阳亲口告诉……”纪林熙的话戛然而止，然后就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纪林熙，上班时间不要打酱油！” 男人愤怒的声音传来，凌秒也猜到了说话的人是谁，担心纪林熙被胡林穿小鞋，他忙说：“不打扰你上班了。” 纪林熙还没解释什么，凌秒就无情的把电话挂掉了。这个时候让他去联系言离，他也做不到。看着占了大半张桌子的花，纪林熙干脆把花暂时放在地上，然后握住鼠标继续修图。 那边，凌秒握着手机发愣。脑海里纪林熙一直在说：“其实苏煜阳喜欢的人就是你。” 纪林熙从未欺骗过凌秒，所以纪林熙的话凌秒很大程度上是相信的，但纪林熙说苏煜阳喜欢的人是自己，凌秒一时间也迷茫了。 “小秒！”苏煜阳的呼喊声打断了凌秒的沉思，凌秒胡乱把手机塞进兜里，然后进了苏煜阳房间。 “什么事苏哥？ “就是《邪曲逆天》内测活动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凌秒心里刚燃起的一点信心，被苏煜阳这句话浇灭。本来作为苏煜阳的助理，很多事他都该负责，但是苏煜阳对他下命令，他就觉得苏煜阳是提醒两人的关系。 但是，凌秒啊，老板和下属也是可以愉快的在一起的嘛！ 笨猫就是笨猫！ “还在和游戏公司商量。”凌秒的声音冷了下来。见苏煜阳没有说话，他又问道：“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苏煜阳依旧没有说话，凌秒看了看苏煜阳，似乎苏煜阳没有其他吩咐了，他也就准备退出去。 “等等！”忽然，苏煜阳叫住了两只脚都已经站在了门外的凌秒。 凌秒转身微笑道：“还有什么事？” “额……”苏煜阳似乎也没想好。 苏煜阳叫住凌秒只是单纯的想和凌秒多相处一会儿。 从言离演唱会回来后，苏煜阳感觉到凌秒对自己的疏远，他自认为自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可凌秒对他就是不冷不热，很多动作都像是早就设定好的程序。 凌秒就当苏煜阳玩儿性大发，想逗弄自己，他无所谓地笑道：“想好了再说吧，我先去码字了。” “码字？”苏煜阳灵光一闪，再次叫住了凌秒：“小秒，拼字吧！我们来拼字！” 苏煜阳兴致勃勃地说，凌秒不在意地答道：“叫上群里的吧，组队拼字如何？” 苏煜阳当即在群里发了消息，很快就收到了五六个的回复。群里每个人的时速，大家都有所了解，鉴于苏煜阳时速能到八千，于是他和乱劈柴一队，其余的几人各自组队。 本来苏煜阳想邀请凌秒组队，但是凌秒率先和蓝色江湖组在了一起，气得苏煜阳差点没把键盘砸了。 苏煜阳质问凌秒为什么不和自己一队，凌秒理直气壮地说：“为了公平！” 靠！ 苏煜阳后悔把凌秒的速度练出来了，此时他向“蓝色江湖”四个字的眼神变得恐怖起来，仿佛他的目光通过网线已经把蓝色江湖绞杀。 苏煜阳胸中憋着一口气，但言离在家，他根本不可能砸东西发泄情绪，所以他只好把所有的愤怒通过指尖发泄出去，在不知不觉间，时速直线上升。 凌秒在苏煜阳的强迫下和苏煜阳面对面而坐，看着苏煜阳怒红的双眼，凌秒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不仅情节写得一塌糊涂，速度还上不去。 一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报数的时候，苏煜阳一个人就码了近万字，而凌秒一千都不到。 “苏哥，你没事吧？”凌秒看着喘粗气的苏煜阳问。 苏煜阳手指僵硬，指尖不住的颤抖，他强笑道：“没事，就是被自己的速度吓到了。倒是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一千都没有，可不是你的正常速度。” “……”凌秒垂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苏煜阳，总不可能告诉苏煜阳，老子码字的是后一直在看你，基本就没写好不！ 苏煜阳抬手绕过两台电脑抚摸着凌秒的脸颊，凌秒脸颊的灼热让苏煜阳心慌，他一个箭步跨到凌秒面前：“小秒，你脸怎么这么烫？” “没事。”凌秒打掉苏煜阳的手，逃难似的离开了苏煜阳房间。 冲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面红耳赤的自己，凌秒骂道：“靠，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不就是想着他码字时愤怒而专注的脸吗，你怎么能脸红，你怎么能在那个混蛋面前脸红！” 凌秒脑海里浮现出苏煜阳码字时的表情，那双明亮澄澈的眸子专注地看着电脑，十指不停歇地敲击着键盘奏出美妙的乐曲，上扬的唇角仿佛含着一朵初春的桃花。 凌秒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这段不知道有没有结果的感情中，越陷越深了。 不是凌秒刻意要躲着苏煜阳，而是他不得不躲。 他害怕自己在苏煜阳面前流露自己的情感，他害怕被苏煜阳嘲讽，他害怕苏煜阳因为这件事远离自己。 “凌秒，打起精神！”凌秒用冷水泼着自己的脸，等到两颊不那么火辣辣了，他才从走出卫生间。 凌秒一走出卫生间就撞到一个柔软的地方，熟悉的气息窜入鼻腔，凌秒有些贪婪地吸了口气，然后迅速把男人推开了。 “抱歉。”凌秒低头说。 凌秒往侧面跨了一步，打算绕过男人，但男人却一把抓住了他。 苏煜阳低头看着凌秒柔软的发丝，手轻抚过凌秒僵硬的背，担忧地问：“小秒，你现在的状态我很不放心，要不我给你放两天假？” “老苏，你弄错了吧？”言离嬉笑的声音传来，“凌秒现在是我的临时助理，要放假也是我放。” 说着，言离就拉着凌秒进了自己房间。 苏煜阳手心一空，等他反应过来，言离房间的门已经关上了。 第074章 言离没有说一句话，她一回到房间就躺在床上玩儿游戏。凌秒以为言离拉自己进来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可言离不但一句话没说，还当做房间里没有自己似的，自顾自地玩儿着游戏。 凌秒张了张嘴想要问言离，然后就听见言离怒喝道：“控制住BOSS的仇恨，奶妈快治疗！还有那个小朋友，你过去干嘛，当心BOSS仇恨值转移！呼，终于搞定了，分装备。”言离指挥完一次副本，整个人都愉快了起来，说话都感觉在飘：“这个副本，每天打，打了半个月，这还是第一次通关！嘿嘿，凌秒来玩儿游戏吗？” “额……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游戏，自从来到苏煜阳家，凌秒已经很少碰游戏了，他常玩的几个游戏的号，都是帮会的兄弟帮着玩儿。 “不玩儿我也不强迫你。你想出去我也不拦着你，但是你确定你现在能面对苏煜阳。”言离的话像是戳中了凌秒身上的开关，凌秒顿时停止了运动。言离继续说：“凌秒，我看不明白你，准确的说，我弄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喜欢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受伤的不仅仅是你。” “我害怕。”一个字一个字从凌秒唇缝蹦出。 “害怕不是理由。”言离嘲讽道，“我喜欢纪林熙，我可以直接说出来。你以为我就不害怕吗？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或者说，那不叫害怕。你只是紧张而已。实在说不出口，可以换种方式，你不是在写小说吗，把相对苏煜阳的话写进书里，到时候我逼着他去看。” “用不着弄得所有人都知道吧？”把表白写进书里，凌秒确实有想过。虽然订阅他文的人不多，但还有盗版的存在，这也相当于是当着所有网友的面表白。成功了倒还好，失败了，凌秒无颜见苏煜阳。 “笨猫！”言离只能感叹。 因为答应了苏煜阳不能把他喜欢凌秒的事说出来，言离也只能憋着，但是有东西憋在心里，言离觉得难受。 天那，我为什么要挖个坑，还要跳进来？ 言离望着天花板，在心里哀嚎着。 “言姐，我先出去了。” “我有事要问你。”言离抬头期待地看着凌秒，“纪林熙收到花后，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这可让凌秒有些为难，照实说吧又会打击到言离，不照实说吧又对不起言离。纠结。 “怎么说呢。”凌秒挠了挠头发，显得犹豫。 言离拍了下键盘，一字一顿地说：“照实说。” “觉得麻烦。”凌秒简单地说了下纪林熙的反应，然后建议道：“言姐，其实你送花给林熙纯属浪费。我敢说，你送的那束花，此时正被他放在地上。” “啥？”言离不敢相信地看着凌秒，但也只是短短的惊讶，随后她满意地说：“没放进垃圾桶就好了。” “主要是他脚边的垃圾桶放不下你的花。”凌秒哼哼唧唧地补了一刀。 “哼，我就不信打动不了他！”言离越战越勇，说话的语气也更加坚定。相比于言离，凌秒就叫未战先败。 大概是被言离的斗志感染了，凌秒忽然有了向苏煜阳表白的想法，但这种想法在凌秒脑海里停留的时间不长就被苏煜阳的喊声打断了。 “苏哥在叫我，我先出去了。”凌秒像风一样跑了出去。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苏煜阳抬头看了眼走进来的凌秒，吩咐道：“稿子我传到你QQ上了，老规矩。” 凌秒本想说我现在不是你助理，可看到苏煜阳疲惫的脸，他也就安静的坐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凌秒目不转睛盯着电脑，每一个字都看得十分仔细，每一个标点都不放过。苏煜阳先前还在码字，偶尔也会抬头用视线抚摸凌秒的发丝，渐渐的，苏煜阳更多的时间用在了发呆上：看着凌秒发呆，看着稿子发呆，看着窗外的雨发呆。 “好了！”凌秒轻快的声音传来。苏煜阳一怔，呆滞的眼眸对上凌秒透着劳累的眸子，他疼惜地说：“今天别码字了，看着你的脸我都觉得你很累。” “不码字你养我啊？”凌秒不假思索地说。 苏煜阳双手覆上凌秒的肩，诚挚地说：“倘若你愿意，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真的？” “那你愿意吗？”苏煜阳眸光潋滟，眼中既期待又兴奋，双手也有些颤抖。凌秒眸光低垂，眼睛看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煜阳是真心喜欢我，还是想玩弄我？”凌秒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愿意与不愿意像是两只手，把他往两个相反的方向拉扯着。他的身体仿佛要被着无法抗拒的力量扯成两半。 凌秒良久不说话，苏煜阳就当他选择了不愿意。 肩上的手从双臂滑落，凌秒“刷”的一下抬起头。苏煜阳眼中的失落被苦笑掩盖，他拍拍凌秒的肩，像是解释地说：“没什么。对了，该准备晚饭了吧。” 凌秒抬起手表瞅了瞅，时间不早不晚。 既然苏煜阳说该准备晚饭了，那他就去准备吧。 到了下班时间，纪林熙收好电脑向办公室门走去。 “纪林熙，你的花忘了拿！”同事好心地叫住纪林熙。 纪林熙转头看了同事一眼，冷淡地说：“放在那儿吧。” 胡林因为要留下来整理一些东西，所以办公室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后，办公室就只有胡林一人了。 放下手里的东西，胡林快步向纪林熙工位走去，那束鲜红的玫瑰就这么戳进他的眼球，他的眸子染上一层红色，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纪林熙！”胡林拾起被纪林熙放在地上的玫瑰，手攥住玫瑰柔软的花瓣，五指缓缓紧合，仿若他手里攥着的不是花瓣而是送纪林熙花的人的脖子。 胡林放弃纪林熙了吗？放弃了，也没有放弃。 胡林憎恨纪林熙，因为纪林熙冷酷地拒绝了他！但是，今天纪林熙却收了别人的花。 玫瑰代表什么，可能很少有人不知道。纪林熙收了别人的花，哪怕最后被纪林熙扔在地上遗忘了，这也让胡林嫉妒，让胡林对纪林熙的恨意加深！ “纪林熙，不接受我，你也休想接受别人！纪林熙，你等着吧，我不弄死你，我随你姓！” 纪林熙回到出租屋，室友用一种暧昧的目光看着他，那种八卦的暧昧。 纪林熙露出困惑的表情，室友指着纪林熙的床说：“今下午花店送来的，你没在我就替你签收了。”室友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这束花比先前在办公室那束还要大，纪林熙的床几乎都被花束霸占了。 花束上同样插着一张卡片，纪林熙展开一看，内容和公司收到的一模一样：愿意否？落款是言。 言离。 纪林熙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冲出了门，边走边拨电话。 “你没必要做这些。”电话一接通纪林熙就用最快的语速说，“你越是这样，越让我反感。言离，我们可以做朋友，却不一定是男女朋友。你喜欢我，我不一定要喜欢你。你每天给我送花，真的打乱了我的生活。我尊重你的生后，也请你尊重我的生活。” 纪林熙一口气说出这段话，话音落下他稍微有些喘息。 听着纪林熙的喘息声，言离眉头皱了起来：你i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多说会儿话？ 言离吸了口气，不放弃地说：“我不送花了，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你可以什么都不做。”言离的语气让纪林熙觉得心慌，但言离说的话还代表事情有转寰的余地，“言离，我们的关系能够顺其自然发展。不一定所有恋情都是从友情开始，但我认为从友情开始的恋情最牢固。” “但也最不牢固。”言离赌气似的说。 纪林熙尴尬一笑，没有接话。 第二天，凌秒终于不用下十楼上十楼了，但是他又有了新的任务——选一款非常非常非常好的数位板。 言离吩咐这件事的时候，凌秒还觉得奇怪：言离还会画？ 等到凌秒选好了板子，言离来付款时，言离填的地址让凌秒知道这板子是送给谁的了。 这板子，是送给纪林熙的！ 板子，纪林熙是有一块，据凌秒所知，纪林熙那块板子已经在角落吃灰了。 也不知道言离是从哪儿知道纪林熙会画图的。 “不准告诉纪林熙，板子是我送的！”付完款，言离严肃地警告道。 凌秒举起手，发誓道：“我发誓，我绝对不告诉纪林熙，板子是你送给他的。” 就算我不说，他就猜不出来？言姐啊，要送这种贵重物品，你也得过段时间吧？ 纪林熙收到东西是在第二天，东西又是寄到公司的。 打开包装的一刹那，纪林熙险些把板子摔了。虽然板子的外观都差不多，但是价格差很多，恰好发票是放在最上面的！ “林熙，看不出来，你还是土豪啊！”同事过来酸了纪林熙一把。纪林熙眉头紧锁，眼神焦虑地看着发票。 “把东西拿回去！”纪林熙嗓音低沉，仿佛寒冰一般的语调静静划过空气，办公室所有人都打了个好寒颤。 “东西不是免费给你的。”言离早就想好了说辞，“我要你为我的新专辑画封面，还要画歌词本的图！” “拿走！”纪林熙的声音愈发冷漠。 “你自己拿来！”言离也是耍赖皮，顺便也看看多日未见的纪林熙。 纪林熙拿着板子和发票冲出了办公室，忽然一道黑影出现在他面前。 办公室的人全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喜怒无常的上司把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 “你要是出去了，就别回来了！”胡林指着办公室的门，不容抗拒地说。 第075章 纪林熙到苏煜阳家的时候，苏煜阳和凌秒都不在，言离还在睡觉。 “咚咚咚——”急促有力的敲门声响起，可想而知敲门的人用了多大的力。言离被吵醒了，她烦躁地嚷道：“凌秒，去开门。”然后拉上被子继续睡。 不到一分钟，敲门声再次响起。 “凌秒——”言离扯着嗓子叫喊着凌秒的名字，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家伙去哪儿了？”言离郁闷的起了床，揉着一头蓬乱的头发赤着脚向大门走去。 “啊——谁呀？”言离不爽地开了门。 门打开，那头是喘着粗气的纪林熙，言离定睛看了几秒，眉头皱了起来：“林熙？你来找凌秒？他不在。”大概是因为没有睡醒，言离说话的声音软软绵绵，慵懒却格外抓耳。 纪林熙似乎被这声音所迷惑，他看着言离，几乎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林熙？”言离轻声唤道。 纪林熙一个激灵，人清醒了不少。他把板子递到言离面前，冷淡地说：“东西收回去吧。至于你想找人替你画专辑封面，和歌词本的图，我建议你找凌秒。和凌秒比起来，我的技术简直就是渣渣。”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纪林熙见言离不收东西，他就随手把板子放在鞋柜上，并且再次警告道：“言离，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扰我的生活，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保持联系。” 纪林熙又恢复了言离初见他时的表情，冷漠、无情，仿佛除了他自己，周围的一切他都不在他心里。言离看着放在鞋柜上的板子，缓缓拿了起来。纪林熙转身向楼下走去，他的步子很急，似乎害怕言离忽然追上去。言离是明星，她害怕自己的住处曝光，自然不会死追着纪林熙不放，只要纪林熙下了几层楼，他就不用担心言离了。 言离手里拿着板子，视线痴楞地看着逃跑的纪林熙。 言离牙齿咬着嘴唇，眼波泛起层层涟漪，鼻翼急促收缩，看上去她正在隐忍着什么。 纪林熙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转角处，脚步声也渐渐轻微，快要听不见了。 言离握紧了手中的盒子，抱着狗仔队发现的最坏打算，她抬脚踏上了楼梯。 言离不知道纪林熙下到了几层，她祈求在纪林熙走出单元楼前追上他。 “纪林熙，纪林熙……”言离念着纪林熙的名字，脚步也愈发急促，好几次差点踏空。 “纪林熙！”到三楼的时候，言离终于发现了纪林熙的背影，她激动地叫了出来。 纪林熙转身看了言离一眼，眉头不安地皱在一起，下楼的速度也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 “纪林熙你别跑！”言离下定了决心要把纪林熙追到，纪林熙越是逃避，她越是不愿放弃。 纪林熙仿佛没有听到言离的喊话，他坚定的步伐让言离的心沉了又沉，最后言离不得不使出杀手锏。 纪林熙不是怕上娱乐版头条吗？ 言离没有继续追下去，她冲着纪林熙喊道：“纪林熙你给我站住！如果你不站住，大不了我就追上去，被发现了，就说你是我男朋友！” 纪林熙已经下到了一楼，还差几步就走出单元楼了，但一听到言离的话，他的脚步顿时停住。 响亮的脚步声回荡在楼梯间，而且越来越清晰。言离握着扶手的五指不自觉的用力，仿佛要把扶手捏断。 男人的身影出现在言离面前，言离凝重的表情露出一丝欣喜，她刚要开口说话，纪林熙就率先开了口：“卑鄙。” 言离明白纪林熙指的什么，可是她不在意，她吸了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说：“你拒绝我，也要有个理由吧？” “不喜欢就拒绝，讨厌逼迫就拒绝，讨厌麻烦就拒绝。”纪林熙的话停顿了，带着嘲讽之意的目光“刷”的射向言离，言离手颤抖了一下，身体也有些发软，若不是握住的扶手勉强支撑着自己，言离相信自己绝对会倒下去。 其实倒下去也挺好的，可以看看纪林熙的反应。言离如此想着，但事实却是她稳住了。 “现在我有些讨厌你啊，言离。”纪林熙玩笑似的说。言离的心仿佛被鞭子狠狠抽打了一下，疼痛蔓延到每一个细胞。 “讨厌我啊。”言离自嘲地说，“既然讨厌我，你就走吧。” “你有没有搞错？”熟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苏煜阳，你怎么不叫邮局的人送上来呢？”凌秒喘息着骂道。 “我……”苏煜阳刚说了一个字，转角就看到言离光脚站在地上，身上穿的也是睡衣，头发乱到想让人弄得更乱。至于站在言离面前的这个男人，从背影来看应该是他认识的人，再加上言离站在这里，不用说，绝对是纪林熙。苏煜阳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他重新说道：“纪林熙，来了就上去坐坐呗，正好吃午饭。” 纪林熙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用。”说着就转身朝楼下走去。 凌秒看出纪林熙情绪有些不对，在看看言离微红的眼圈，以及言离手里的东西，他大概也猜到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把抱着的包裹放在地上，凌秒拍拍苏煜阳的肩拜托道：“我去看看林熙，这些书你就自己搬上去了。” “喂……”苏煜阳表示不满，但凌秒已经跑了下去，“死凌秒！”苏煜阳咬牙骂了一句。一道黑影覆盖在头上，苏煜阳担忧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女人。 言离弯下腰抱起凌秒放在地上的包裹，苏煜阳连忙阻止：“我一个人能抱上去。”言离没有理会苏煜阳，她把包裹扛在左肩上，用左手勾住，右手拿着原本送给纪林熙的板子，一摇一晃向楼上走去。 苏煜阳知道言离力气大，扛桶装水上十楼都不成问题，但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苏煜阳不敢让言离帮忙啊，没想到言离自己动手了。 苏煜阳抱着书，慢慢悠悠上着楼，不时还休息一下。等到他上到十楼，发现言离正扛着东西站在门口——言离走得匆忙，根本就没有带钥匙出门，所以只好在门口等着苏煜阳。 开了门，言离把东西砸在地上，然后径直向自己房间走去，“嘭”门关上了，把正在般东西的苏煜阳吓了一跳，险些让苏煜阳把脚砸了。 凌秒追着纪林熙出去了，他和言离的午餐没了着落。 “我做饭。”言离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在苏煜阳错愕地注视下进了厨房。 ——分割线—— 凌秒追上纪林熙后，跟着纪林熙回了出租屋。 看着纪林熙把电脑放在桌上，凌秒才意识到不对劲儿——纪林熙中午是在公司用餐。 纪林熙开了电脑，直接上了游戏。凌秒坐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今天的事，纪林熙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纪林熙笑道：“被开除了。” “为什么？”凌秒惊讶地问。 纪林熙侧头看了凌秒一眼，似乎在说：“你觉得呢？” 联想到先前在楼道里看到的一幕，凌秒豁然明白了纪林熙被开除的原因——哎，有一个小气的上司，还真是要人命。凌秒同情地看着纪林熙，安慰道：“被开除了就被开除了，以你的技术，还怕找不到工作？” “你别说，我还真不好找工作。”纪林熙敲击键盘的速度忽然快了起来，仿佛要把胸中的闷气全撒在游戏里。 纪林熙双唇紧抿，眉宇间满是忧愁。不知道是凌秒不想打扰纪林熙游戏，还是一时间没了话说，纪林熙话音落下后，他就一言不发的坐在纪林熙旁边，看着纪林熙游戏。 纪林熙在游戏中干掉几个偷袭自己的人，又去巡了几张图，最后气撒完了，纪林熙才下了游戏。 “吃饭吧。”不知什么时候，凌秒做好了饭菜。纪林熙扫了眼桌上的几个菜，拿起筷子沉默的吃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和言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会劝言姐。即使不能劝她放弃，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不要干扰你的生活。”凌秒发誓一般地说。纪林熙瞟了眼凌秒，无所谓地说：“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反正我早就不想在那儿做了。”凌秒倒是很赞同纪林熙的后半句话，有胡林那种整天对你想入非非又易嫉妒的人做你的上司，还是趁早辞职的好。 “所以你现在要进入找工作模式了？”凌秒忽然幸灾乐祸起来。 “对啊。”纪林熙拖长了声音说，“但是不要把你找工作的技巧传授给我，因为我相信按照你的方法，绝对找不到工作。” “吃你的饭吧，废话怎么这么多呢？” 凌秒一直留在纪林熙这里，直到晚饭前苏煜阳才给他打电话。不过，接电话的人纪林熙。 “凌秒呢？” 听到声音不对，苏煜阳立刻防备起来，言离在背后看着苏煜阳，觉得苏煜阳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在做饭。”纪林熙随意地说。 靠，居然在给这家伙做饭！苏煜阳心里窜起一簇火焰，他怒喝道：“让他听电话！” “我说了，他在做饭，没空！”纪林熙语气一转，变得得意起来。这让苏煜阳心中那簇小小的火苗顿时长成手臂粗的大火苗。苏煜阳强压着心里的火气，咬牙道：“他老板还在家里饿着呢，让他快回来！” 纪林熙觉得苏煜阳的火气还不够大，他继续挑衅道：“就算要回去，也得把我的饭先做好啊！” “纪林熙……”苏煜阳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那端的纪林熙却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这么不想凌秒和我接触，你就用绳子把他栓在你裤腰带上，这样他想跑都跑不掉。” “你当我不想？”苏煜阳怒道。 纪林熙装作恍然大悟，他惊讶地说：“苏煜阳，你喜欢他？” “苏煜阳喜欢谁？”凌秒一出来就听到纪林熙这句话，他端着盘子的手颤了一下，菜差点撒了一地。 第076章 “苏煜阳喜欢啊……”纪林熙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凌秒一口气卡在胸前不上不下，苏煜阳气得在房间踱来踱去，言离被他晃得眼花缭乱才强制把手机夺了过来。 “什么时候回来？”言离没好气地问。 纪林熙听到言离的话，发出轻蔑地笑声：“回来？回哪儿？这里就是我现在的家啊！” “林……纪林熙……”言离有些激动地喊了出来，但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挂断的声音就传入她的耳中。“靠！”言离看着屏幕上“通话结束”四个字，丝毫不顾形象地骂了出来，“一听是我的声音就把电话挂了，我有这么恐怖吗？” “不是你恐怖。”苏煜阳轻声说道，“他大概是害怕吧。” “切。”言离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把手机扔给了苏煜阳。苏煜阳看着躺在腿边的手机，考虑要不要再给凌秒打个电话。一来是问凌秒什么时候回来，二来是向凌秒解释。苏煜阳不希望凌秒误会自己喜欢别人。 既然不想被误会，就表白啊！ 犹豫再三，苏煜阳还是拿起了手机拨了凌秒的电话。 凌秒一见是苏煜阳打来的，考都没考虑就拒接了。苏煜阳心里咯噔了一下，把凌秒挂断电话的可能从自己脑海一一闪过，最后他实在找不到一个可能。苏煜阳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萎靡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光影在天花板交错，组合出一幅幅真实而又虚幻的画面，忽然他眼前闪过纪林熙的模样，纪林熙正在笑，嘲笑苏煜阳的可怜。 苏煜阳猛地一下从沙发上坐起，他刚才忽略了一种可能——电话又可能是纪林熙挂断的。想到这里，苏煜阳的手莫名哆嗦起来，他担心凌秒和纪林熙发生什么，但渐渐的，他又无奈地笑了起来：“如果纪林熙和凌秒是相爱的，那无论他们作什么，我都没有理由干涉吧？”虽然纪林熙说他不喜欢男人，但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才知道自己真正的性取向。 苏煜阳现在害怕的，就是这种情况。 “妈的。”苏煜阳控制不住地叫了起来，“啊——”仿佛要把所有的慌乱、恐惧、不安宣泄出来，苏煜阳凄厉嚎叫声久久不觉。言离在房间里听歌，苏煜阳的嚎叫声通过隔音效果良好的墙壁传入她耳中，她浑身一紧，意识到不对就赶紧跑了出来。 苏煜阳脸庞涨得通红，眼珠子像是要掉出来一般。 言离恐惧地扶着门框，她不敢接近苏煜阳。 认识苏煜阳这么多年，让人从心里发颤的苏煜阳，言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慌乱的状态出现在苏煜阳身上，要是没有缘由，言离肯定以为有人给他下了蛊。 “一个安静的人，爆发起来尽是如此恐怖！”言离胆寒地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苏煜阳，但她依旧不敢靠近。苏煜阳似乎察觉到言离在看他，他侧头看向言离，通红的双眼泛着泪花。 言离缓缓走了过来，坐在苏煜阳旁边安慰道：“老苏，你这样子，我很担心，但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安下心来。你喜欢凌秒，却又偏偏隐忍着，你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凌秒有喜欢的人了。”苏煜阳像是要断气了一般，声音飘渺仿佛他这个人会随时消失。 “他喜欢的人，就不能是你了？”言离试探性地说，“说不定你俩是喜欢着对方，却担心对方喜欢的人不是自己，所以都把真情实意埋藏在心里？你们这样互相折磨很有趣？”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我？”苏煜阳反问，“算了言离，你不用安慰我。” “白痴。”言离忍不住骂了出来，“我就告诉你了，凌秒喜欢的人是你！你他妈的能不能自信一点？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喜欢的人不是你？自己在一旁瞎猜测，把自己弄得神经兮兮的，真的很好吗？好，身体是你自己的，你想怎么糟蹋，关我什么事？老子天天为你悬着心，就担心你做出什么傻事，现在倒好，我他妈的白担心了——你根本不值得我这样做！你他妈的就在这里慢慢折磨你自己吧，老子眼不见心不烦！” 剧烈的声响回荡在苏煜阳耳畔，紧接着“嘭——”的一声门被言离狠狠地摔上了。 苏煜阳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脑海里回荡着言离的话。 “难道凌秒喜欢的人真的是我？可是他疏远我又是为什么呢？他和纪林熙那么亲近，却总刻意保持和我的距离，这让我能不怀疑他喜欢的人是纪林熙吗？但言离说得这么肯定……我……”苏煜阳的脑袋仿佛要炸开了，他双手挠着头发，像是要把所有头发都拔下来似的。 “啊——”苏煜阳对着窗户，拼尽全力咆哮着。 婴儿啼哭声、狗叫声、人的骂声，在苏煜阳咆哮之后接二连三想起，苏煜阳仿若没有听到骂他的声音，他倚着窗台痴痴地笑了起来。 言离已经下了楼，听到苏煜阳的嚎叫，赶紧走到苏煜阳家客厅窗户对着的地方仰头查看情况，见苏煜阳没有要跳楼的倾向，她才松了口气，然后给苏煜阳发了条短信：我去找凌秒，你别做傻事。 几十秒之后，言离收到了苏煜阳的回复，苏煜阳说：早去早回。 道路两旁的路灯很明亮，但灯在隔离带中间，言离接着人行道上竹林的掩护，顺利的到达了纪林熙租住的单元楼下。抬头看了眼纪林熙出租屋，言离站的地方能看到厨房，此时厨房的灯还亮着。 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跟踪，言离才大胆上了楼。 敲门声响起，纪林熙以为是那个室友没带钥匙，没有多想就开了门。门开的瞬间，纪林熙愣住了，然后一丝愤怒涌上心头。纪林熙木刻似的脸庞透着对言离的不友好，他高大的身躯拦在门口，言离根本进不去，同样凌秒也看不到外面的状况。纪林熙去了半分钟都没有回来，凌秒不禁问道：“林熙，谁啊？” 纪林熙手放在门把上，边说边拉门：“一个疯女人。” “我就是疯女人。”言离很满意纪林熙给她取的这个绰号。纪林熙想把门拉上，却遇到了巨大的阻力，低头一看，言离的手正往外掰着门。 两人一人往内拉门，一人往外推门，谁也不肯放松，两人就这样较量着力量，在门口对峙着。 凌秒吃完了饭纪林熙都还没回来，他担心纪林熙出事就走了出来。凌秒见纪林熙在门口站着，身体还在发抖，他慌忙问道：“林熙，到底怎么了？” “他不要我进门。”言离悠闲地声音传来，“纪林熙，我是来找凌秒的。”言离指了指门内的凌秒。 “进来吧。”纪林熙无力的放弃了和言离较量，并且他在心里发誓，绝对不要再和言离比力量！ 言离一进门就看到纪林熙揉着手臂，她得意地说：“和我比力，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纪林熙没有接言离的话，他警惕地看着言离，生怕言离对凌秒做什么。 言离表现得很从容，她坐在纪林熙的床上，视线无意间瞥到电脑屏幕，发现纪林熙正在网上投递简历。 纪林熙是有工作的，但现在却在投递简历，某非是要跳槽？ 因为今天和纪林熙闹了不愉快，言离下意识地以为纪林熙跳槽是想躲避自己。想到这里，言离的心像是被柠檬汁浸泡过似的。她抬头看着纪林熙，仿佛放弃地说：“其实你不用为了我辞职。你不喜欢我打扰你的生活，我就不打扰。” “你想多了。” “不是为你辞职。” 两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第一句话是纪林熙说的，第二句话是凌秒说的。纪林熙瞪了凌秒一眼，似乎是在责怪凌秒多嘴。凌秒耸了耸肩，解释道：“他被他那个嫉妒心暴强的上司开除了。他上司，对林熙有好感，想要和林熙交往但是被林熙拒绝，最后恼羞成怒，凡是与林熙关系亲密的人，都被他整得见到林熙就躲得远远的。”凌秒简单地描述了一下纪林熙和胡林的关系，他相信，以言离的智商，应该能猜出纪林熙被开除的导火索。 原本就凝重的气氛，此时更加凝重，仿佛空气都粘稠起来，让人透不过气。 言离没有说话，她死咬着嘴唇，用歉疚的目光看着纪林熙。纪林熙无情的别过头，冷冷地说：“凌秒你是什么时候走？” 纪林熙表面是在对凌秒下逐客令，实际上另外两人都明白，纪林熙是在对言离下逐客令。 “马上就走。”凌秒不希望看到纪林熙和言离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言离离开。他转头对言离：“言姐，我们回去吧。” 言离不甘地看着纪林熙，她双唇抖动着问：“纪林熙，我们真的没有可能吗？” 纪林熙侧目看向言离，言离保持着微笑，尽管声音透露了她的恐惧，但纪林熙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她的坚定。 “我们谈谈吧。”良久，纪林熙唇间才吐出一句如烟雾般轻飘的话。 第077章 纪林熙要和言离谈谈，凌秒自然不可能待在这里当第三者。 “你们聊，我先走了。”凌秒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出来房间，还很体贴的把门替两人关上。 凌秒走出小区就径直地往苏煜阳家走去。 拉开门，浓重的烟草味扑面而来，呛得凌秒连连咳嗽。 客厅没有开灯，借着窗外路灯射进来的光，凌秒隐约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一点猩红上下舞动，凌秒怔怔地站在门口，看向那红点的眼睛透着惊讶。 和苏煜阳生活的几个月，凌秒从未见过苏煜阳抽烟，他也以为苏煜阳不抽烟。看着那划着优美弧线的红点，就知道苏煜阳抽烟的动作是十分熟练的。 苏煜阳听到门口的咳嗽声，只当是言离回来了，也没有怎么在意，甚至连看都没看凌秒一眼。 “啪——” 柔和的光线从天花板洒下，这对于已经适应了额黑暗的双眼来说，还是过于明亮。苏煜阳用手挡了下光线，等到双眼适应了光亮，才把手移开。 苏煜阳坐着，他双眼平视前方，看到的是一双腿。言离出门的时候，穿的是裙子，所以苏煜阳肯定眼前的人不是言离。夹着香烟的手指抖动着，抖落的烟灰散在地面，没有风，烟灰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凌秒夺过苏煜阳手里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沉默的坐在苏煜阳旁边。 苏煜阳忽然发出一声笑，冷冷的。凌秒侧头看着苏煜阳，脸上带着惊讶、不解、疼惜。他离开也不过几个小时，苏煜阳怎么就成了这副憔悴的模样？那双红肿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哭过了？ 凌秒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苏……” “小秒。”凌秒一开口说话，苏煜阳就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苏煜阳转头痴楞地看着凌秒，凌秒慌张把头转向一边，似乎不想苏煜阳看到自己的表情，也不想苏煜阳从自己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小秒。”苏煜阳低声唤着凌秒，颤动的手覆上凌秒僵硬的五指。 凌秒的手有些凉，苏煜阳脸上流露出心疼，他双手包裹着凌秒的手掌，放到嘴边哈着气。凌秒的手指仿佛是解冻了一般，在苏煜阳呼出的热气中颤抖了一下。被凌秒的手指搔刮，苏煜阳心底一喜，他揉着凌秒的手掌，轻笑道：“怎么冷成这样？” 苏煜阳语气宠溺，让凌秒有种苏煜阳爱着自己的感觉，可他又觉得那是错觉。苏煜阳继续哈着气，低垂的眼眸缓缓挑起，看着凌秒浮着两朵红云的脸颊，更加欢喜了：凌秒并不反感他。 说不定正如言离所说，凌秒喜欢的人是自己呢？ 想到此处，苏煜阳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苏煜阳温柔的笑让凌秒心底莫名恐慌，他打了个寒颤，猛地一下把手从苏煜阳双掌间抽出，哆嗦着说：“干嘛抱着老子的爪子，你想吃爪子，老子明天给你卤。要鸡爪、鸭掌、还是鹅掌？” “猫爪。”苏煜阳似笑非笑地说。 凌秒瞪大了眼睛，错愕地说：“苏哥，猫爪超市没得卖啊！” “笨猫的猫爪！”苏煜阳像是开玩笑地说。 凌秒眼底闪过慌乱，他站起来惊慌失措地向卫生间走去。苏煜阳上前一步拉住凌秒，凌秒想要挣开苏煜阳的手，但苏煜阳猛一用力，凌秒身体就往苏煜阳怀中倒去。 脸砸在温暖的胸膛上，凌秒扭动了一下脖子，想要抬头看苏煜阳，但他的后脑勺却被有些一只颤抖的手掌压住。凌秒脑袋被箍在苏煜阳的胸膛和手掌之间，动弹不得，他又试着扭动身体。忽然凌秒觉得自己腰上一紧，一支强健有力的手臂正放在自己腰上，把自己的身体往苏煜阳身上压。凌秒不知道苏煜阳这样做是为什么，他只是从心里感到抗拒。 “苏煜阳。”凌秒的头埋在苏煜阳胸腔，说话的声音都闷闷的。 苏煜阳“嗯”了一声，温柔的语气让凌秒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苏煜阳……”凌秒又喊了一声。苏煜阳轻抚着凌秒的背，下巴摩擦着凌秒的头发，听到凌秒在喊自己的名字，他吻着凌秒的发丝说：“小秒，有些话我当着你的面说不出口，但是我相信你会知道的。” 苏煜阳松开凌秒的头，凌秒有了活动的空间，他抬头望向苏煜阳。苏煜阳微笑的看着凌秒，凌秒抬头就对上苏煜阳充满深情的眼眸。 “苏煜阳……”凌秒想说什么却又停顿了。苏煜阳没有搭话，他静静地凝视着凌秒，露出一副很期待的模样。凌秒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思绪在苏煜阳的注视下变得一团糟，心里知道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所有的字都乱了位置。实在开不了口，凌秒索性放弃了。 “喂，放开我。”凌秒没好气地说。 苏煜阳嬉笑了一声，随即放开了凌秒。一得到自由，凌秒就迅速窜到了言离房间。苏煜阳欲哭无泪地看着凌秒的选择：靠，你怎么去言离的房间？ 凌秒关上门，又把门反锁，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凌秒才靠着墙喘息。 老实说，刚才苏煜阳拥抱着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被喜欢的人爱怜的拥抱着，感受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自己的心脏跳动的节拍似乎都要被他影响。可一脱离苏煜阳的怀抱，凌秒就感到自己的心脏不听使唤了，像是在埋怨凌秒离开了另一颗心脏，它跳动得格外剧烈，就像是被拿走了玩具的小孩子。 “苏煜阳，你到底想说什么？”凌秒背靠着墙壁，等到心脏跳动恢复了正常，他才开始想苏煜阳刚才说的话。 “不说出口，又相信我会知道。”凌秒脑袋似乎装满了浆糊，此时根本无法思考。 沿着墙壁滑下，凌秒呆坐在地板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响起。急促而剧烈的敲门声把凌秒从沉思中唤醒，他缓缓起身开了门，门外是脸色比锅底还黑的言离。 凌秒没有问什么，看言离的表情就知道，她和纪林熙绝对谈崩了。凌秒一出门，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苏煜阳双手抱胸站在凌秒面前，脸上写着担忧，就是不知道是在为谁担忧。 凌秒左右一看，除了卫生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避难的房间了。 猜出凌秒的想法，苏煜阳一把抓住还没动作的凌秒就往自己房间拉。凌秒惊恐地挣扎着，苏煜阳的手指更加用力了，凌秒相信，自己的手腕绝对红了一圈儿。 “没想到吗？” 与苏煜阳拉扯时的暴力不同，苏煜阳的语气、表情是温柔的，如同清泉流过手臂。凌秒坐在床上，仰头看着眉眼带笑的苏煜阳，心里不禁发怵，身体也不自觉地往后挪动。 “小秒，我就这么恐怖吗？”苏煜阳有些委屈地问。 凌秒嘿嘿地笑着，敷衍地说：“你现在是挺恐怖的。还有，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凌秒的脑筋打结了，加上苏煜阳又不给提示，他是在想不出苏煜阳会对自己说什么。 “难不成是喜欢我？靠，我现在还没睡醒吧？”凌秒给了个答案，又自我否定了，但是苏煜阳今天的种种举动，确实让凌秒感受到了苏煜阳对自己的爱。 “苏煜阳，我……” 就在气氛持续降低的过程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凌秒的手机铃声。 “那个，抱歉，我接个电话。”凌秒扫了眼来电显示，就连滚带爬的翻过了苏煜阳的床，站到墙角通话。 电话是纪林熙打来的。 “言离回去了吗？” “回是回来了，就是这脸色嘛……林熙，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凌秒语气带着责备。纪林熙叹了口气，烦躁地说：“明天刷微博就知道了，妈的。” “言离黑着脸与微博有什么关系？”原谅凌秒那已经迟钝了的脑筋，他现在几乎无法思考。 “她回去了就好。”纪林熙松了口气，“对了凌秒，今天苏煜阳的更新你还没看吧？” 纪林熙一下子转了话题，凌秒脑袋还没转过弯，他有些迷惑地说：“还没看，怎么了？” “难怪你如此镇定。”纪林熙惋惜地语气让凌秒豁然开朗——苏煜阳不说，又相信我会看到，他妈的不会是把想对我说的话写进章节里了吧？ 靠！ 虽然不知道苏煜阳说的什么，但一想到喜欢的人给自己说的话被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看到，他心里直接窜起一簇火焰。 “他说了什么？”凌秒好奇地问。 纪林熙笑得奸诈：“你去看看不就知道？” 凌秒骂了一句纪林熙不仗义，纪林熙哈哈笑道：“凌秒啊凌秒，记得请我吃饭！” “喂，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干嘛要请你吃饭？”凌秒一边说话一边瞄苏煜阳，但视线落到苏煜阳脸上没有一秒钟凌秒就赶紧移开了——要说言离的脸色是锅底，苏煜阳的脸色就比锅底还黑！ “凌秒，你会看到你期待的东西。”似乎为了换得一顿饭，纪林熙给了凌秒一个提示。 “我期待的东西？” 凌秒还想继续问下去，但纪林熙就把电话挂断了。凌秒不解地把手机收好，然后一团黑影压了下来。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到自己的嘴唇，凌秒的眸子瞬间放大，他艰难地抬起眼睛看着头顶的人。 “小秒。”苏煜阳的声音如同魔咒响在凌秒耳畔，凌秒像是被定住了身体，任由苏煜阳吻着自己的唇、脸颊、耳朵。 “小秒，我喜欢你。”苏煜阳低沉的嗓音，传入凌秒耳朵，滑过凌秒的心。 第078章 “小秒，我喜欢你。” 凌秒的大脑与心都被这句话占据，说这句话的人是苏煜阳，那个他暗恋的人。 凌秒不敢相信地望着苏煜阳，可他在苏煜阳脸上找不到嘲弄，反而看到了苏煜阳眼底的忧伤——是因为自己的不相信而忧伤吗？凌秒双唇蠕动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苏煜阳。苏煜阳一手揽过凌秒，把他紧紧拥在怀里，仿佛有谁会把他夺走一般。几分钟之后，苏煜阳缓缓松开了凌秒。 苏煜阳强笑着抚摸着凌秒的发丝，尽可能的压制着自己的失落，他笑道：“我就说嘛，不应该表白的。” “你喜欢我？”凌秒语气透露着不自信，“苏煜阳，我……” “你喜欢我吗？”苏煜阳反问。对上苏煜阳充满期待的眼睛，凌秒不忍心说“不”，况且，他本来就喜欢苏煜阳。凌秒一头栽倒在苏煜阳胸膛，脑袋抵着苏煜阳的胸点了点头。 “小秒。”苏煜阳激动地唤着凌秒的名字。凌秒抬手圈住苏煜阳的腰，把自己的身体更用力地贴在苏煜阳身上。苏煜阳回应的把手放在凌秒腰上，忽然低低地呜咽声从胸前飘出，苏煜阳紧张地问：“小秒，怎么了？” “混蛋你知道吗，我明白过来自己喜欢你的时候，我担心永远失去你。”凌秒笑骂道，“当时看到你昏倒在我面前，又听风纪说你是为了逃避才选择昏迷，我很害怕，也很不甘，更多的却是郁闷。我想，要是你一直醒不过来，我就要守着这个混蛋一辈子，多亏啊！” 苏煜阳揉着凌秒的腰，抱歉地说：“抱歉，让你担心了。同时，也抱歉没有早点看出你心。不过，你不同样没看出我喜欢你吗？” “你又没表现出来！”凌秒理直气壮地说。 苏煜阳轻拍了一下凌秒，没好气地说：“你的心思全都在纪林熙身上了，怎么可能看得到我的表情？还有，既然喜欢我，又为什么和纪林熙走得这么近，还做出那么多亲密的动作！”苏煜阳像是在秋后算账，他每一笔都要向凌秒讨回来！嗯，醋钱。 凌秒听着苏煜阳孩子气的话，他又破涕为笑。把鼻涕眼泪全擦在苏煜阳身上，凌秒委屈地说：“我以为你讨厌我。还有，别告诉我你在文中写的话就是‘小秒，我喜欢你’。” “是什么，你自己去看吧。我先去洗澡了。”苏煜阳低头在凌秒额前一吻，宠爱地拍拍凌秒脑袋，然后拿着睡衣出去了。 凌秒点开苏煜阳最新的一章，在这一章的最前面就有一句话：我要向喜欢的人表白了，加更攒人品！ “加更攒人品？”凌秒看着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就笑了出来：哎呀苏煜阳，要是你表白的对象不喜欢你，怎么加更也不行啊！ 凌秒继续往下看，正文结束了，里面倒是没什么不和谐的东西。 看到分割线，凌秒的深吸了一口气——分割线下的内容，应该是苏煜阳要对自己说的话了。 “那个我认识三个多月又住在我家的某人： 有很多的话，当着你的面我说不出口，大概是害怕失败吧。 我知道你在看我的书，所以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话写在这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看到。 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如果你对我没有感觉，就当做没有看到这段话，我们的日子，还是像往常那样过吧。” 看完苏煜阳写给“某人”的话，凌秒鼻尖竟然酸了。吸了口气仰头不让泪水滚落，可是那种想哭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凌秒坐在电脑面前，很想写下点什么，手一放在键盘上，他的脑袋就短路了，而且，憋在心里的话，刚刚已经告诉了苏煜阳，难不成把刚才的话换成文字版让几十万人看到？ 思来想去，凌秒烦躁地抓着头发。突然，凌秒眼睛看到一个“阅”字，他灵机一动，在评论里输入了“已阅”两个字，正准备发出去的时候，却想起这个号是自己的作者号。 凌秒重新注册了一个名为“住在书扬家的某人”的马甲，发了一条只有两个字的评论——已阅！ 看完苏煜阳最近几天的更新，凌秒顺手上了Q，结果一上Q就被群消息轰炸了。 八卦是人的天性，苏煜阳又这么神秘，他借小说向喜欢的人表白这事，在群里还是被谈论了一番。有人说他这种方法或许会引起误会，也有人说这种方法太机智了，还有人说不够浪漫，倘若她是苏煜阳表白的对象她一定不答应。 凌秒看完群消息，QQ头像又开始闪烁了，凌秒就顺手点开了。 消息是暮雨发来的。 暮雨：你确定了？ 凌秒觉得莫名其妙，暮雨怎么会忽然发这样一条消息过去。凌秒在输入框中输了个问号，然后发现字体和文字颜色都不是自己的。 凌秒这下子为难了，不知道是该关掉窗口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还是等苏煜阳回来。 背忽然被什么东西贴上，两只颀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点了点，然后屏幕上出现了一句话：找个时间，宣布出柜。 凌秒扭头惊讶地看着苏煜阳，苏煜阳低头在凌秒唇上一吻，凌秒冷哼一声把头别了回来。 “我出去吧。”苏煜阳和暮雨聊天，凌秒在这里坐着也挺尴尬了，索性出去码字。凌秒刚起身就被苏煜阳摁了下去，苏煜阳说：“反正也是与你有关的事，看着吧。” “可是……”凌秒还是觉得不妥，但QQ的主人都这么说了，凌秒还别扭就显得矫情了。 苏煜阳站在凌秒身后，双手从凌秒两边绕过把凌秒圈起来，手指迅速敲击着键盘。 暮雨：想好了？ 时速3000：遮遮掩掩这么多年，不就是担心我是同性恋的事曝光给自己带来麻烦吗？但现在有个人愿意陪我承担，我就什么都不怕。 看到苏煜阳发出的话，凌秒嘟囔道：“谁愿意陪你承担啊？” 苏煜阳下巴搁在凌秒头顶，哀叹道：“哎，我家那位居然说不愿意陪我承担，雨哥，我好伤心。” 苏煜阳一边说一边打着字。凌秒怒道：“喂，用得着把这事告诉编辑吗？” “那你愿不愿意宣布呢？”苏煜阳狡黠地问。 “随你。”凌秒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 暮雨：看来他还没做好准备啊！ 时速3000：他还没做好出柜的准备，我已经做好了。 暮雨：既然如此，祝你幸福。 凌秒看着暮雨的这句话，嘴忽然撅了起来，然后像是审问一般地问苏煜阳：“怎么感觉你和暮雨关系不一般啊？” “哟，我怎么觉得空气里有股酸味？”苏煜阳裂开嘴笑道。 凌秒反手揪住苏煜阳腰上的肉，狠狠一拧。哀嚎声划破夜空，那些沉睡了的婴儿再次被吵醒。凌秒转头瞪了一眼苏煜阳，眼中尽是责怪。苏煜阳揉着被拧疼的地方，无辜地说：“你去掐我不就没事了吗？” “你那是活该，但是小朋友是无辜的。”凌秒揉着太阳穴，他现在才知道，五六个婴儿同时啼哭，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小秒。”苏煜阳从后拥住凌秒，下巴搁在凌秒肩窝，轻声说：“我今天的话，不是玩笑。” “嗯，我知道。” “所以，你真的准备面对外界的压力了吗？”苏煜阳担忧地问。 凌秒握住苏煜阳的手，凑到自己唇边吻了吻，低语道：“反正是你宣布出柜，又不是我，我怎么会有压力？” “混蛋。”苏煜阳嬉笑地骂着，“我一定会艾特你的，你放心。” 苏煜阳倒手还放在凌秒唇边，凌秒一听苏煜阳这话，当即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当然凌秒没有用力——手背上一个牙印都没有。 “疼。”苏煜阳装做被凌秒咬疼了，哭丧着脸说。 “你肉疼，我心疼。”凌秒吻着苏煜阳手背上被自己咬过的地方，“苏煜阳，你什么时候宣布？” “嗯？” “我打算建个小号让你艾特。”凌秒奸诈地说。 苏煜阳眸子仿佛被一层灰色笼罩，他抽出凌秒手心的手，把椅子转了方向让凌秒面对自己。 苏煜阳蹲在地上，手覆在凌秒手上：“如果你还没做好准备，就不要陪我承受这些。我把自己隐藏起来，就是不希望我是同性恋这件事曝光，可是隐藏起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况且，现在有了你，我想光明正大的爱你，所以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这只笨猫是我的，是我苏煜阳的。” “苏煜阳我……” “叫我煜。”苏煜阳纠正道。 “小煜？”凌秒觉得叫单字有点难为情，就加了个“小”在前面。 苏煜阳脸色瞬间阴了下来，他冷冷地说：“你不是我父母。” “煜阳？” “那是朋友才用的称呼。” “老苏？” “言离会砍了你。” “……”凌秒不说话了。 苏煜阳知道他和凌秒的关系都还没正式确定，让凌秒改称呼确实有点难为凌秒。 “你难为情就别试了，以后我相信你会这样称呼我的。” “苏煜阳，我们出柜吧！”凌秒忽然转了话题，“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只大神是我凌秒的！” 第079章 凌秒态度突然转变，苏煜阳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此时他的心情大概就如同一个口渴到极点的人忽然看到一杯水，偏偏那杯水又烫到难以下嘴。苏煜阳就这样傻愣地看着凌秒，凌秒抬头凝视着苏煜阳，手忽然拍在了苏煜阳脸上：“干嘛用这种受到了惊吓的眼神看着我？不知道我胆小吗？” 苏煜阳宠溺地揉了揉凌秒的头发，低声道：“你要是被吓着了，就扑到我怀里，我会保护你。”说着苏煜阳站直了身体，展开双臂示意凌秒扑过来。凌秒一拳头打在苏煜阳胸膛，笑骂道：“谁要你保护？老子才不要你这个混蛋保护！” “小秒。”苏煜阳的语气忽然凝重起来，凌秒的嬉笑在瞬间收敛，他似乎知道苏煜阳要说什么，所以他一直用坚定的目光看着苏煜阳。苏煜阳吸了口气，觉得自己被凌秒看穿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微博上没有多少现实生活中认识的人。”凌秒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苏煜阳眸中划过一道亮光，他当然知道凌秒的意思，他笑道：“我微博粉丝大部分是书迷，还有一部分是合作的公司和网上认识的朋友。”苏煜阳网上认识的朋友，估计见过他的人不超过五个。 “我去发微博了。”苏煜阳低头吻了吻凌秒额头。 苏煜阳一打开微博，立刻被发布框顶部的话题吸引住了：#言离强吻神秘男#，天后有男友了？ 顾不上发宣布出柜的微博，苏煜阳手抖的点开了话题。 苏煜阳点开话题主持人置顶微博的图片，图片上一个男人正被一个女人压在路灯杆上强吻，从男人的动作来看，那女人应该是突袭。前面的两三张照片是远景，后几张是近景——可以清楚的看到，照片中的女人是言离，而男人不是纪林熙又是谁？ “小秒！”苏煜阳慌张地叫了凌秒一声。凌秒故作悠闲地说：“是不是出柜的微博一发出就被粉丝骂了？”凌秒的语气还透着幸灾乐祸，脸上是腻死人的甜蜜。等凌秒看到屏幕上的内容，他的笑容刹那间僵硬，下巴都快脱臼了。 凌秒指着屏幕上的照片，不敢相信地说：“靠，纪林熙居然被强吻了！” 苏煜阳脑门滑下三条黑线，他无语地问：“你该惊讶的不应该是言离被偷拍了吗？”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凌秒不屑一顾，“言姐的保护工作做得又不是很好，狗仔队又是见缝插针，被偷拍了一点都不奇怪。只是，啧啧，言姐太强势了，居然强吻林熙！” “喂……”凌秒说纪林熙名字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的喜悦，苏煜阳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吃醋似的说：“是不是你没被强吻，所以心里不甘？”说完，凌秒眼前一黑，一个巨大的脑袋出现在眼前。 说话的功夫，苏煜阳“刷”的站了起来转身面对凌秒，然后手扶着凌秒的腰把凌秒往自己身体压，在凌秒的惊愕中头低了下去咬住凌秒的唇。 “嗯嗯嗯（你混蛋）！”凌秒双手有力地捶打着苏煜阳的背，苏煜阳仿佛没有察觉，只是他手臂的力量加重了，吻得也更用力了。凌秒知道挣扎是徒劳，索性把手放到苏煜阳腰上紧紧搂住苏煜阳。 苏煜阳的吻，很没有技巧，但是凌秒感受到了他的深情。 啃够了凌秒的唇，苏煜阳才松开他。凌秒的双颊早已通红，被苏煜阳放开的瞬间，他还没回过神来。看着凌秒迷蒙的双眼，苏煜阳恶作剧般的往凌秒脖子吹气，凌秒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靠！”凌秒低声骂道，“苏煜阳，就知道吃老子的豆腐。” “这不叫吃豆腐，这叫秀恩爱。” “这里又没外人，你秀给谁看？还有，我答应你什么了吗，凭什么用我秀恩爱？”凌秒才不想承认自己刚才也很享受苏煜阳那个吻，虽然那个吻的确不怎么的舒服。 “你呀！”苏煜阳似笑非笑地看着凌秒，“你的嘴什么时候不这么硬？” “嘴不硬，早就被你啃坏了。”凌秒没好气地说。被凌秒这么一说，苏煜阳的底气也不怎么足了，他慌忙地把视线转移到电脑上，指着屏幕问凌秒：“纪林熙打算怎么做？” “我怎么知道他打算怎么做？”凌秒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碰了碰苏煜阳的肩，有些得意地说：“你刚才吻我，不会是吃林熙的醋吧？” “是又如何？”苏煜阳眯着眸子看向凌秒，凌秒从苏煜阳眼神中看到了危险。想想苏煜阳刚才的吻，凌秒打了个寒颤，发誓再也不要用如此愚蠢的方法打破苏煜阳心里放醋的缸子。 这次是吻，下次可就保不准是…… “靠，为什么我觉得我是下面的一个？”凌秒在心里唾了自己一口。 “我打电话问问他吧。”凌秒掏出手机就准备给纪林熙打电话，手机却被苏煜阳一把夺了过去。 苏煜阳的举动虽然在凌秒的预料之中，但这速度……凌秒惊恐地看向苏煜阳，苏煜阳好奇地问：“干嘛像看老虎似的看着我？你难道期望我把你吃了？” 话到后面，苏煜阳的语调忽然变了，那低沉的嗓音像是在诱惑凌秒一般，要不是凌秒脑袋及时转了弯儿，他就要点头了。 趁苏煜阳闪神，凌秒夺过手机跑出了房间。 听着门外响起的敲门声，几秒钟之后又是关门声，苏煜阳无奈地耸了下肩。 “哎，有兄弟没男友，我命苦啊！”抱怨着，抱怨着，一条微博在苏煜阳指尖下编辑好，确认词句和艾特的人都没有问题，苏煜阳才点了发送。 微博发出后，会引起什么，苏煜阳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那个人的反应。 言离正蜷缩房间的一个角落，手机一直在脚边震动。凌秒走过去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串号码。言离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接，说明她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言姐？”凌秒低声唤道。 言离抬头看了眼凌秒，又把头垂了下去：“林熙一定恨死我了。” “其实……”凌秒的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显示了三个字：纪林熙。 第080章 “林熙打来的。”凌秒简单解释了一句就到另一个角落接电话去了。 听到纪林熙的名字，言离猛地一下把头抬起，然后一直望着凌秒的背影。 凌秒的纪林熙的通话并没有持续多久凌秒就转过了身，然后朝着言离走来。凌秒把手机递到言离面前，说：“林熙找你，但你的手机一直在通话中所以就打到我这儿了。” 言离胆战心惊地接过手机，凌秒看了看言离，不放心的离开了。 凌秒从言离房间出来，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了。看着茶几上的板子，凌秒忽然有拿起来画图的冲动。他已经很久没有拿起画笔了，倒不是因为谁要封笔，而是他觉得绘图太麻烦，当初学这个，还是被父母逼的。 苏煜阳从房间出来，凌秒正在奋笔疾书。苏煜阳悄悄走到他背后，看凌秒专注的画着图。凌秒画的是一张Q版图，图上有两个人，两个正在亲吻的男人。一时间，苏煜阳觉得凌秒画的就是他和他。 “在画什么？”苏煜阳忽然凑到凌秒耳边，极其轻柔地说。凌秒手一抖，笔狠狠划过板子，凌秒心疼了一下。 “在画头像。”凌秒哀怨地说，“画好了给你换上。”凌秒笑嘻嘻地看着苏煜阳，苏煜阳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但看了看屏幕上的画，苏煜阳又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他决定了，就算凌秒画坨翔，他也照样把它换上。 苏煜阳回答房间继续刷言离的那个话题，新增的评论、艾特、私信一律不理会——在凌秒回应他之前，他不想搭理这些或祝福或攻击的话语。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苏煜阳的QQ闪烁了起来，看头像，很陌生。 鼠标移到闪烁的头像上，熟悉的ID落入眼中——消息是凌秒发来的。 小秒：情侣头像，换上吧。 时速3000：为什么我的头像上有个“受”字？ 小秒：因为我的是攻啊！［阴险］ 时速3000：[黑线]你够无聊的。 小秒：换不换？ 时速3000：换换换，怎么不换？就算你画坨翔我也照样换上，更何况是我的Q版形象？ 苏煜阳迅速换了头像，又提醒凌秒把微博、微信都换了。 凌秒说了句好就闪人了，苏煜阳却在一旁偷笑：希望你看到那艾特数，不要太吃惊。 苏煜阳的脑内活动还没结束，凌秒的惊呼声就传来了：“晕，怎么这么多艾特？”凌秒上的是自己的账号，而不是苏煜阳助理的账号，所以上百条的艾特着实把凌秒吓了一跳。 点开艾特列表，凌秒浏览了一页就知道原因何在了。他抱着电脑撞开苏煜阳房间门，怒道：“发微博也提醒我一下，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啊！” 苏煜阳好整以暇地看着凌秒，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我习惯了。” “是是是，你是大神，你习惯了每条微博都有上百条的评论转发，可我是扑街啊，一条微博转发上两位数我就偷笑了，三位数的艾特完全是惊吓好不！”凌秒惊魂未定地说。 说话间，凌秒点开了苏煜阳微博主页，找到苏煜阳宣布出柜的微博。 “我相信今天很多朋友都在我的新章节中看到了我对某人的表白，现在我公布我表白的对象——我的助理@写手零秒前，没错，我喜欢的是个男人，我是同性恋。发这条微博是想告诉小秒：小秒，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秀恩爱了！” 苏煜阳这条微博没有煽情的话，也没有让人觉得深情，反而有些搞笑，但是凌秒觉得温馨、温暖。他点了转发，苏煜阳想看他输入的内容，却被凌秒阻止了：“滚一边去，等会儿你又不是看不到。” “去看吧。”过了两三分钟凌秒才叫苏煜阳去看微博，苏煜阳的好奇心更重了，他点开了艾特列表，一眼就看到了凌秒的艾特。 “煜。” 凌秒的转发理由只有这一个字，这个字在别人看来或许不算什么，但带给苏煜阳内心的震动不亚于被五百万砸中。苏煜阳欣喜地转过身，本来想要说什么，但一看到凌秒那张便秘脸，他的喜悦迅速被担忧取代。 “怎么了小秒？” “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就只发了一个字，还是你的名字中的一个字。”凌秒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胆怯地看着苏煜阳。苏煜阳拥住凌秒无所谓地说：“就算被人知道了又如何？小秒，以前隐藏自己，一方面是不希望同性恋这件事带给自己麻烦，一方面是害怕自己一个人走不下去。可现在看来，以前的担心纯粹是自己都在唾弃自己——我是同性恋又怎样，我照样可以过得很好，我就要为自己代言；而且，现在有了你——虽然这样说你会生气，但我还是要说——有了你和我一起承担这一切，哪怕前面是用玻璃渣铺成的路，我也会不回头的闯过去。” “混蛋。”凌秒笑着抬头在苏煜阳脸上吻了一下，“苏煜阳，我暂时不想向我父母宣布出柜，他们和你的父母不同——我父母肯定无法接受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没事。”苏煜阳理解地说，“倘若真如你所说，就算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你父母也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切，在我父母同意之前，你休想对我做什么！”凌秒紧张地退了两步。 苏煜阳缓缓向凌秒走来。 苏煜阳走一步，凌秒退一步，最后凌秒背触到一个冰冷的硬物，被迫停了下来。 苏煜阳张开双腿弯下身体，降低自己的高度平视凌秒的眼睛。 凌秒眸子闪烁着慌乱，目光四处躲避着苏煜阳的直视。 “小秒，你想多了。”苏煜阳弹了下凌秒脑门，“有些事是要你情我愿的，我不喜欢用强。” “切。”凌秒底气不足，却又要装得很强硬，“当心我一脚废了你！” 凌秒扬了扬拳头，脸上傲气十足。苏煜阳白了凌秒一眼，惊讶地说：“原来你举起来的，是你的脚啊？” “我靠你……”凌秒正要捶打苏煜阳，门却打开了。 第081章 “言姐？”看着门外的人，凌秒尴尬地笑了。 言离并没有因为苏煜阳和凌秒抱在一起就觉得心伤，她把手机递给凌秒，烦躁地说：“你帮我劝劝纪林熙。” “劝什么？”凌秒不解地问。 言离揉着太阳穴倒在苏煜阳床上，语气低沉地说：“我希望纪林熙能够暂时住到老苏家。毕竟，他的住址已经暴露了，我相信很快就有记者找上门。老苏这里还没那么快暴露，等他过来了，我们在商量后面的事。” 纪林熙的脾气，凌秒也清楚，他不是那种很倔强的人，决定的事只要没说死就有转寰的余地，怕就怕纪林熙一头栽进了死胡同，到时候谁劝都没有用。 凌秒点出纪林熙的手机，问道：“言姐，你是怎么和林熙说的？” “我就让他过来，说是防止记者找他麻烦。我也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可他表现得无所谓。”说着说着言离的火气就上来了，“哎，你说他这么怕麻烦的一个人，就不怕记者的围攻？” “那是因为他知道，麻烦已经避免不了了，躲躲藏藏还不如直接面对。”凌秒直接点出纪林熙的想法，事实上凌秒的猜测和纪林熙的心思差不多。 说话的功夫，凌秒已经拨通了纪林熙的电话。纪林熙似乎猜到凌秒会给他打电话，所以电话一接通，凌秒还没来得及开口纪林熙就劝道：“让言离打消那个念头吧，我是不会过去的。” 凌秒耸了下肩，无能为力地看着言离。言离没好气地问：“他说了什么？” “他让你打消让他过来的念头。”凌秒似是自言自语地说：“哎，这都什么事啊，我和苏煜阳才定下来，你俩又出事。” “说得好像都是我的错似的。”言离颇为委屈地说，“要不是纪林熙激怒了我，我也不会一气之下强吻他啊？况且，我又不知道附近有记者。妈的，这群狗仔，真是无孔不入！” 言离骂着偷拍她的人，手不断地刨着头发。苏煜阳有些心疼言离的头发，赶紧出手制止了言离。言离抬头看向苏煜阳，撅着嘴问：“老苏，你有什么办法？” “要不承认纪林熙就是你的男友，要不什么都别说。”苏煜阳冷冷地说。 言离瞄着苏煜阳，见苏煜阳阴沉着一张脸，她忽然笑了起来：“老苏，你这语气，是很不希望纪林熙过来啊？是不是因为纪林熙和凌秒的关系呢？” “是有如何？”苏煜阳搂过凌秒，宣示主权般地说：“凌秒是我的，就算纪林熙和凌秒认识的时间比我长，了解凌秒比我深，但我和凌秒的未来会更长！” “既然这样，你干嘛又害怕纪林熙过来？”言离诱导地说。 苏煜阳瞥了眼言离，又看了看眉头紧锁的凌秒，他叹息道：“我这不是心里不爽吗？别用那种鄙视的眼神看着我，我就是醋劲大怎么了？我的男友居然和别人打得火热，换做是你，你心里也不会太好过吧？” “这倒是。”言离赞同地说。 凌秒的视线在苏煜阳和言离之间扫过，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你俩在我面前调情，就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那你俩还在我面前秀恩爱呢。”言离抽了口气，装出要哭的样子。苏煜阳放开凌秒坐到言离旁边，他安慰道：“言言，你和纪林熙的事我不会掺和进去。另外，就算我不同意纪林熙进来，你就不放他进来吗？至于纪林熙愿不愿意到我这里来，你看你能不能劝动了。” 凌秒看着苏煜阳眨眨眼，像是在问苏煜阳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了态度。苏煜阳搂过凌秒，伏在他耳畔轻声说：“言言是真心为了纪林熙好，而且我担心有些事牵一发动全身。纪林熙、你、我、言离，我们几人的关系，挺复杂的啊！” 听完苏煜阳的叙述，凌秒也明白苏煜阳在想什么，对此他只说了一句：“你他妈的想得也太多了吧？和你这样思想复杂的人在一起，我看我得好好考虑考虑了。哎，苏煜阳，其实我还没答应做你男朋友吧，现在反悔……” 凌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两片柔软堵住了，然后就听到“咔嚓”一声。凌秒慌乱的别过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言离正得意洋洋地摇晃着手机——苏煜阳吻他的一幕，被言离的手机定格了。 “秀恩爱啊，秀恩爱，等会儿我发微博去。”言离嘚瑟地哼起了歌。苏煜阳很无谓地说：“发了微博记得艾特我，这样大家都知道你住在我家，然后大家纷纷猜测你和我的关系，再然后……” “得了吧。”凌秒踹了苏煜阳一脚，阻止了苏煜阳继续说下去，“你一天到晚想这么多，不累得慌吗？” “凡事做好最坏的打算，总是没错的。”苏煜阳理所当然地说。 忽然，凌秒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凌秒疑惑地拿起手机看了看，屏幕上显示了四个字——通话结束。 “啊？”凌秒懊恼地叫了一声，“刚才居然忘了挂电话，我们的谈话，林熙应该听到了不少。” “听到也好。”言离很轻松地说，“这样他也知道我们在想什么了。” 凌秒不放心，他又给纪林熙打了个电话，但得到的回答是关机。 “林熙关机了！”凌秒惊讶地说，“难道林熙的信息被人卖了？” “多半是。”言离不安地站了起来，“凌秒，上QQ联系纪林熙。” “已经上了。”凌秒无奈地说。 纪林熙：手机一直响不停，只好关机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零秒前：林熙，你暂时住到苏煜阳家吧，毕竟这里比你哪儿安全。 纪林熙：苏煜阳允许我进去？ 零秒前：他说你愿意来他就不阻止。 纪林熙：我怕苏煜阳看到我会心塞。 零秒前：已经心塞过很多次，多塞几次也无所谓。言言很担心你，她害怕自己的过失让你陷入麻烦，况且，你过来了，也方便商量应对之策，毕竟你俩得统一口风。 纪林熙：书扬？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不过来就显得矫情了。我晚些时候过来，现在门口有记者。 凌秒看着屏幕的文字，忽然有些懵了：这两人，聊得未免太愉快了吧？ 第082章 在等待纪林熙的过程中，言离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苏煜阳实在受不来了了，才接了言离的电话。言离瞪了苏煜阳一眼，埋怨道：“让它响，大不了我调成静音。” “琳姐也是担心你。况且，你和纪林熙统一了口风，也要和经纪公司统一一下吧？免得到时候双方发的消息不一样，引发外界更多的猜测。” 言离深呼吸了几下才接过电话。 “琳姐。”言离控制着自己烦躁的情绪，但语气依旧不那么温和。 杨琳重重哼了一声，她没有责备言离擅自离开，也没有责怪言离闹出绯闻，她只是安慰地说：“记者没找到你吧？” 听到杨琳的话，言离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杨琳没有得到言离的回应，她继续说道：“看来记者还没找到你。倘若记者找到你，你就说照片上的女人不是你，只是一个和你很像的女人。” “他是我男朋友！”言离很坚决地说，“如果有记者问，我就这么说。” “言离！”杨琳的耐心已然用尽，她教训道：“你出道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闹过绯闻……” “所以这次不能是绯闻！而且，照片中的女人，认识我的人都知道，那就是我！如果硬是要把自己说成别人，我看还不如大方承认，那男人就是我男朋友！况且，我看了记者发的微博，除了照片还有一段视频，视频就更加证明了，那个女人就是我，你要我怎么辩解？” “你是在作死！”杨琳似乎已经放弃劝说言离了，她咬牙道：“你马上回来！” “我在等他。”言离轻轻地说出四个字。杨琳不知道言离在什么地方，除了干着急除了让言离自己回去，她现在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言离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会和他一起回去。” “这事你和他商量好。”杨琳那言离的倔强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同意言离的做法，“一旦宣布他是你男朋友，你俩就要把你们怎么认识、怎么在一起的过程统一，而且在以后的生活中，不能被记者抓住把柄。这些你能做到吗？” “我会的。” 结束和杨琳的通话，纪林熙也到了。 纪林熙头发蓬乱，眼圈青黑，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凌乱。言离看着狼狈的纪林熙，有些心疼地说：“抱歉，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 纪林熙瞥了眼言离没有回答，凌秒赶紧过来打圆场：“林熙，你先喝口水。” 喝了口水，纪林熙视线扫过言离，言离壮着胆子对上纪林熙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她惊诧地问：“林熙你不责怪我？” “这件事我自己也有错。”纪林熙自责地说，“若不是我说了那句话，你也不会这么做。细细算起来，我早点和你说明白，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地步。” 凌秒被纪林熙的话绕糊涂了，他拉了拉苏煜阳的手，困惑地问：“他俩在打什么哑谜？” “我怎么知道？”苏煜阳不屑地说，“他俩自己明白就行了，这件事我不准你瞎掺和。”苏煜阳警告着凌秒。凌秒冷哼道：“什么叫瞎掺和？苏煜阳，你真的不关心言姐？” “不是不关心，而是我们要解决我们的事。”说着苏煜阳把凌秒推进了自己房间，然后苏煜阳转头对言离和纪林熙说：“我和凌秒还要回复来自全国各地的祝福，你们的事要怎么解决，就自己商量吧。” 苏煜阳点开微博的评论页面，凌秒有点傻眼了：“这么多，一个个回复，得回复到什么时候啊？” 苏煜阳笑道：“又不是你打字。” 几百条评论，无论是祝福还是劝说，苏煜阳都一一耐心的回复，回复到某一条的时候，苏煜阳忽然笑了起来：“哎，风纪这家伙，他说他要送我们一个大蛋糕，TT形状的！” “噗……”凌秒额头滑下一排黑线，“他要敢送TT形状的蛋糕，我就敢把他的信息公布到交友网站。” 听着凌秒的回答，苏煜阳回复道：“疯子，小秒@写手零秒前说，你要敢送TT形状的蛋糕，他就敢把你的信息放到交友网站上。”苏煜阳点了回复并转发。凌秒反应过来时，微博已经发了出去。 “喂苏煜阳，你干嘛把我的话回复给风纪？”凌秒一手摁在苏煜阳手上，然后移动鼠标想把那条回复删除，但已经晚了——点开新增加的评论，风纪已经回复了——我等着。 “其实祝福我的人还是挺多的嘛。”苏煜阳回复完所有的评论，忽然慨叹道，“但觉得我开玩笑的人也不少，甚至还有人说我拆了他心中的CP。” “谁让你整天和某某大神在微博上秀JQ来着？”凌秒哼道，“不行，我得发条微博宣示主权，你记得转发。” “你还用宣示主权？”苏煜阳一手夺过凌秒的手机，一手挑起凌秒的下巴低头吻上凌秒的唇。 “咔嚓——” 快门声响起，苏煜阳亲吻凌秒的一幕被苏煜阳拍了下来。 苏煜阳拿着凌秒的手机捣鼓了一番，然后把手机还给凌秒。看着最顶上的一条微博，凌秒一拳打在苏煜阳胸膛，喝问道：“干嘛把我们的照片发上去？” 苏煜阳晃着手机说：“宣示主权。” “喂……”凌秒想说：“怎么看都是你在宣示主权，明明应该是我好不好？”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煜阳打断了：“出去看看吧。” 凌秒和苏煜阳一出房间，就看到纪林熙和言离肩并肩坐在沙发，纪林熙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言离则在一旁不时提点意见。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言离才伸了个懒腰说：“终于搞定了。” “搞定什么了？”苏煜阳声音轻得言离都快听不见。 “我说……” “小秒睡着了。”苏煜阳提醒道。 言离瞥了眼窝在苏煜阳怀中的凌秒，羡慕地说：“有个人肉垫子真心不错。” “别说这个了。”苏煜阳视线飘向脸色有些阴沉的纪林熙，“你们到底在忙什么？” “等会儿我发微博你就知道了。”说完言离拿出手机对着纪林熙手中的纸一阵狂拍。 第083章 “这就是答案。” 这是言离发的微博，微博还配有五张图片。浏览完图片，苏煜阳豁然明白纪林熙在画什么了——纪林熙把他和言离的故事画成了漫画展现给喜欢言离的人看。 “这样直接干脆，也少了很多麻烦。”言离打着哈欠说，“剩下的事情，睡醒了再说。”言离摇摇晃晃回了房间，苏煜阳抱起凌秒准备回房间，但想到纪林熙还在这里，他提醒道：“凌秒平日是打地铺，他的棉絮和被子在那边，今晚你就凑合着睡吧。” “我以为你会赶我走呢。”纪林熙略带讥讽地说。 苏煜阳低头看了眼在自己怀中安睡的凌秒，装作很凶恶地说：“只要你对凌秒没有非分之想，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要是我对凌秒有非分之想，他早就被我吃干抹净了，还轮得到你下手？”纪林熙不屑一顾。 苏煜阳冷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一夜，除了苏煜阳，其他三人都睡得很安稳，至于苏煜阳为什么睡得不安稳，看他那哀怨的眼神就知道了。 言离一般要睡到中午才起床，但今天要去风纪那儿，所以她早早就起床了，然后在厨房帮凌秒做早餐。 苏煜阳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出来，纪林熙见状调侃道：“你是昨晚睡太晚了，还是某些需求没得到，所以无精打采的？” 苏煜阳疲倦地趴在桌上，无力地说：“你试试被人踹一夜，看你睡不睡得好。” “啪——” 碟子与桌面撞击的声音。 苏煜阳抬头一看，凌秒正威胁地看着他。 “我去盛饭。”苏煜阳逃难似的冲进厨房。 早餐是包子、馒头和粥。 餐桌上，安静得只能听到喝粥发出的声音，气氛压抑得凌秒都吃不下去。苏煜阳关切地看着凌秒，凌秒叹息道：“我说各位，咱们能不能不要一副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的样子啊？死气沉沉的，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苏煜阳一口喝完碗里的粥，然后拿起一个馒头撕下一小块扔进嘴里，问道：“言言，你和纪林熙是怎么打算的？” “我已经宣布了他是我男友，所以他要和我一起回去。”言离简单地说了一下两人的打算，“反正呢他也没工作，我就安排他当我的助理。对外他是我的男友兼任助理，对内呢他就是我的助理——当然，对内是对我们五个人。” 五个人自然是指的言离、纪林熙、苏煜阳、凌秒和风纪。 “什么时候走？”苏煜阳期待地问。 言离看出苏煜阳的心思，她“嗯”来“嗯”去，装作还在思考。纪林熙自然也看出了苏煜阳的期待，他狡诈一笑，道：“当然是下个月再走了，你说呢阿离？” “阿离？咳咳——”大概是被纪林熙对言离的称呼吓到了，还在喝粥的凌秒被呛着了，猛烈的咳嗽声让苏煜阳心疼极了。苏煜阳抚着凌秒的背柔声道：“没事吧？” “阿离是怎么搞得？”凌秒咳嗽道。 纪林熙苦笑道：“某人强烈要求我这么叫，说是这样叫显得两人的关系亲密。” “林熙，倘若你对这个称呼不满，你自己想一个。”言离没好气地说。 纪林熙安慰道：“不是不满意，就是不太习惯罢了。” “多叫叫不就习惯了？”言离白了纪林熙一眼。 凌秒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的画风实在太诡异了。纪林熙和言离两人，不呛对方就好了，现在还表现得这么亲密，仿佛两人真是情侣似的。这足以拿奥斯卡的演技，不去演电影，简直是浪费天赋。 吃过早饭，凌秒和苏煜阳出了门——他们要回出租屋替纪林熙收拾东西，顺便退房。苏煜阳也让凌秒把东西收拾好带走，凌秒却说东西可以收走，但房子他要继续租着，什么时候他踹了苏煜阳，还不至于没地方落脚。 对此苏煜阳表示，他一定不会让凌秒有踹自己的机会。 虽然言离公布了纪林熙的身份，但很多记者依旧想采访纪林熙，所以出租屋楼上楼下依旧有不少记者蹲守着。 凌秒开门的时候，记者眼睛都放出了光，像是饿狼见到了鲜美的肥羊。 “擦。”凌秒心底骂了一句，开门的手都有些哆嗦。 纪林熙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至于凌秒，除了一箱书也就没别的东西了。 凌秒和苏煜阳一出来，记者立刻围了上来。 问的也无法是两人与纪林熙的关系，以及知不知道纪林熙什么时候和言离在一起之类的问题。 苏煜阳和凌秒早就商量好了，无论记者问什么，他们都闭口不谈——装哑巴。 离开租房的小区，苏煜阳和凌秒并没有往回走，而是去了W&S——言离和杨琳商量好了，今天就走。 为了不节外生枝，言离被风纪安排在了一个包厢。苏煜阳和凌秒到的时候，杨琳也到了。 杨琳没有进包厢，她在大堂坐着等待言离出来。 杨琳并不认识苏煜阳，风纪也没向她介绍，所以她的视线只是短暂的在苏煜阳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就转移开了。 风纪领着苏煜阳和凌秒进了包厢。 “哎，我的假期还没休完呢！”看着行李箱，言离恋恋不舍地说。 苏煜阳笑道：“回到北京，照样可以休息。” “总之呢，回去的路上不会太安宁就对了。”一想到杨琳的碎碎念，言离的头就开始疼了。 凌秒把行李交到纪林熙手中，建议道：“言姐的助理做不下去了，就去勾搭言姐的经纪人……” “凌秒，当心我把你和苏煜阳的事告诉你父母。”言离瞪了凌秒一眼。 “停！”凌秒正要反驳风纪就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再拖下去，当心大批记者到来。” 言离抱了抱苏煜阳，又抱了抱风纪，然后戴上帽子，挽着纪林熙大步走出了包厢。 凌秒看着纪林熙和言离远去的背影，心里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无奈。苏煜阳看出凌秒不高兴，他问道：“舍不得纪林熙？”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凌秒笑道，“只是……我庆幸，我喜欢的是个网络作家而不是言离这样整天暴露在大众面前的歌手。” “主要是我唱歌不行，否则说不定我和言离会同时进同一家公司。” “若是那样，我们就遇不上了吧？” “所以，我很庆幸啊！” 第084章 送走言离，苏煜阳和凌秒也开始了两个人的生活。 日子过得很平静，每天就是拼拼字，下下副本，偶尔苏煜阳会在自家粉丝群看、YY频道听凌秒和书迷聊天。 其他人不知道凌秒和苏煜阳的关系，但管理层的几个人很清楚——凌秒就是他们家大大喜欢的人。 这天下午，苏煜阳码字码到一半，思路就被客厅传来狂笑声打断了。笑声止住，苏煜阳听见凌秒说：“做书扬的专访？还是我做？豆腐，你搞错没有？我要是敢对他说这个，我今晚还不得睡走廊？” 过了几秒，凌秒又说：“不行不行。”凌秒的态度很坚决，豆腐听了也只能惋惜地说：“既然如此，也不勉强你了。只是，你真的不能试试吗？” “书扬的专访，感觉不错嘛！”忽然公屏上出现了不和谐的字号，豆腐看了提醒道：“麻烦那位叫苏家小煜的，把字体改小一点，如果不配合，我们只好把你请出去了。” “苏家小煜？”凌秒瞪着那个ID，瞬间，这个ID主人的名字跃然心上。聊天信息刷得比较快，凌秒拖动了一下滚动条才看到苏家小煜发的信息：书扬的专访，感觉不错嘛！ “他这是同意了？”凌秒似有所思地看着屏幕，内心纠结了一番又把视线投向苏煜阳的房门。 苏煜阳和凌秒码字的时候，是分开的，只是凌秒今天无心码字，加上豆腐有事找他，他才上了YY。算不准苏煜阳的心思，凌秒叹了口气对豆腐说：“豆腐，我有事先离开一会儿。” “你去问书大专访的事？”豆腐兴奋地喊了出来。 凌秒“嗯”了一声，顺便泼了豆腐一盆凉水：“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小秒……不对，书嫂……呸，这更不对了。”豆腐纠结于对凌秒的称呼，凌秒听着豆腐叫的两个称呼，他无奈地说：“叫小秒都叫了这么久了，干嘛突然改称呼？生怕频道的人不知道我和书扬的关系似的。” “今天之后，大家都知道了吧？”豆腐幸灾乐祸地说。 “豆腐，你是挖了个坑让我跳啊？”凌秒笑骂道，“我去找书扬了，你等消息吧。” 凌秒的话音落了没多久，苏煜阳就听到敲门声。 “进来吧。” 凌秒推门进来，但在门口就停下了。凌秒兴师问罪似的问：“那个苏家小煜是你吧？” “很明显？”苏煜阳懊恼地问，“哎，我去改个不容易被人认出来的名字。” “得了吧你。”凌秒冷冷地说，“因为我知道你叫苏煜阳，所以才知道那个苏家小煜就是你，豆腐他们可不知道。” 见凌秒有些不悦，苏煜阳陪笑道：“小秒，你不高兴了？” “不是不高兴。”凌秒看着苏煜阳叹了口气，“只是觉得你一直隐藏在我们中间，有点欺骗我们的感情罢了。” 苏煜阳起身走到凌秒身旁，凌秒斜眼看着苏煜阳，喝道：“坐下，你太高了，我压力山大。” 苏煜阳没有理会凌秒的不满，他思索道：“其实那个豆腐所说的专访的事，我觉得还不错。而且，既然我不打算继续隐藏自己，也就没必要继续躲藏。一次专访而已，就当做是对书迷们这么多年支持的回报。” “你有计划了？”凌秒期待地看着苏煜阳。 苏煜阳却把视线飘向别处装作没看到凌秒的眼神，他说：“至于这专访要怎么举行，书迷怎么参与，有没有奖品，都是你们管理层的事。” “哦，那我有想法了。”凌秒狡黠的笑声让苏煜阳心底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全身，似乎他要被凌秒玩儿死。 苏煜阳毫不掩饰地把自己的紧张展现出来，凌秒拍着苏煜阳的肩安慰道：“大大，别紧张，我又不会要你的命，最多就是问点不怎么尖锐的问题。” “我能要求主持人不是你吗？”苏煜阳干笑道。 凌秒摊手。 “咳咳，那个，我回来了。”凌秒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给人一种他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感觉。 “书大没答应？”豆腐虽然预料到了结果，但还是有些失落。 凌秒干咳了两声，显得很不好意思：“抱歉啊，他……答应了。” “嗯？”豆腐猛然一惊，“小秒，你说真的？” “有必要骗你吗？”凌秒故作生气地说。 豆腐“嘿嘿”笑着，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啊，小黑屋说话。” 然后凌秒进了小黑屋。 频道的小黑屋是书扬粉丝管理层开会的地方，苏煜阳看着小黑屋显示的人数在不断增加，他很想进去一窥究竟，于是他小窗凌秒：“小秒，小黑屋密码。” 书盟丶零秒前：这个啊，自己想吧！ 书盟丶苏家小煜：我怎么猜得出，给个提示。 书盟丶零秒前：与你有关。 书盟丶苏家小煜：说完整啊喂！ 凌秒没有回答，苏煜阳又敲了几次，凌秒依旧没有回答。苏煜阳这下放弃了。 “与我有关？”苏煜阳看着密码输入框，想着与自己有关的可以作为密码的东西：生日、姓名、笔名…… 脑海中闪过一串可能的密码，苏煜阳挨着试，但没一个成功的，最后苏煜阳放弃了。 苏煜阳被凌秒弄得没有心思码字，他干脆跑到客厅坐到凌秒身旁光明正大的看、听管理人员商量访谈的事。 凌秒瞅了眼苏煜阳，在频道里笑道：“书大担心我们捉弄他，正抢了我的耳机听我们商量呢。” 豆腐抑制着激动喊道：“书大，很高兴你答应这次专访，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们已经商量完了，所以你能和我说句话吗？” 如果豆腐是个妹子，苏煜阳一定应下，但对方是个汉子，所以苏煜阳把视线投向了凌秒。 凌秒扭过头不去看苏煜阳，苏煜阳拿不准凌秒打什么主意，他也就不敢说话。 “说吧。”凌秒郁闷的笑着点头了。 “你们好，我是书扬。” 不知道苏煜阳是紧张还是因为凌秒在旁边，他的声音居然有些抖动，不过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今天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书扬对凌秒爱得深沉。 第085章 说完这句话，苏煜阳用一种很懊恼的语气说：“哎小秒，我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了。” 凌秒白了苏煜阳一眼，不屑地说：“你有英名可以毁吗？” 苏煜阳正要回击凌秒，耳朵就传来一声啜泣：“书大，秀恩爱什么的，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这种单身人士的心情？” “还有我这种刚刚分手的。” 苏煜阳尴尬地咳了咳：“那啥，你们继续聊，我码字去了。” 苏煜阳闪人了，凌秒叹息道：“你们把人吓跑了。我们继续商量。” “不是商量完了吗？”豆腐不明白地问。 凌秒狡黠地说：“我刚刚又有了新的想法。先前呢我们打算文字采访，现在呢我想换成语音，你们觉得呢？” 豆腐几人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凌秒是在给苏煜阳挖坑啊！看苏煜阳对凌秒的态度，苏煜阳肯定会跳进这个坑里，所以豆腐几人又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很快，新的采访方案出来，凌秒看着电脑，心情大好：“苏煜阳啊苏煜阳，你就等着接招吧！哈哈哈哈！” 凌秒在微博和网文论坛放出了对苏煜阳采访的问题征集帖，有人对凌秒的帖子表示质疑，对此凌秒只说了七个字：书扬是我男朋友。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们信不信在你们，到时候记得来YY@#￥%听访谈。 “靠！”回完帖子，凌秒愤愤地把鼠标扔到一旁，气恼地说：“喂苏煜阳，他们怎么不相信我能请到你做采访？” “网站的专访我都没做过，粉丝的专访邀请我也拒绝过N多次。现在你忽然说我答应了你们的采访，仔细想想确实不太可能。”苏煜阳分析道，“所以，我还是去章节后面做个说明吧。” 说完苏煜阳就点开了作者专区把接受采访的事加了上去。 很快，苏煜阳章节的内容被人截图到网文论坛上，大家这才相信，那个一直保持神秘的书扬要走到众人面前了。至于那个书扬的男朋友，虽然有人保持怀疑的态度，但大部分人还是相信了。于是，凌秒这几天都不敢上论坛账号——他会被私信吓尿。 苏煜阳和凌秒的日子，依旧是吵吵闹闹的过，但苏煜阳很满足。 经过近一周的问题收集，和一天的整理，豆腐把书迷的问题交给了凌秒。凌秒扫了眼题目，没觉得有多大的问题。苏煜阳偷偷绕道凌秒背后看着凌秒的电脑，忽然他贴近凌秒的脸，在凌秒耳畔说：“小秒，你确定要问我这个问题？” 苏煜阳呼出的气全喷在凌秒耳后，弄得凌秒痒痒的。凌秒怒道：“好好说话，吹什么气？” 苏煜阳把手搭在凌秒肩上，在凌秒胸前交叠，下巴搁在凌秒肩窝，轻笑道：“你耳朵红了。”凌秒自己能感觉到耳朵在发烫，被苏煜阳这么一说，他的耳朵仿佛有火焰在灼烧一般。凌秒掐了把苏煜阳手背的肉，恶狠狠地说：“老子耳朵就红了，你要咋滴？” 苏煜阳亲吻了一下凌秒的耳廓，手点到屏幕的某一行文字提议道：“这个问题就去了吧，我担心到时候你问不出口。” “嗯？”凌秒困惑地看向苏煜阳指的那一行，瞳孔猛然放大：“这他妈的是风纪问的吧？我靠，他还真要做一个ＴＴ形状的蛋糕送给我们啊？” “依照风纪的个性，他还真能做出来。啧啧，还说绝对的独一无二，哎，我都想揍他了。”苏煜阳玩笑地说。 凌秒知道苏煜阳是在开玩笑，但他依旧一本正经地说：“记得多揍两拳。” 采访当天，凌秒正在YY准备采访事宜。苏煜阳不忍心打扰忙碌的凌秒，但他心里实在忐忑——凌秒到现在都没告诉他采访的方式。据苏煜阳所知，网站的作者专访一般是在QQ上问，但看凌秒这架势，很可能是在YY——通过语音。 “他不知道我容易紧张吗？当着这么多人说话，我特么的怯场啊！”苏煜阳在房间踱来踱去，步子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吵得凌秒没法专心准备。凌秒抄起手边的抽纸砸向苏煜阳，苏煜阳吃痛转头困惑地问：“干嘛砸我？” “书大，能坐下来安静的等待访问开始吗？” “行。”苏煜阳本想说：“我心里紧张停不下来想走走，不行吗？”但看到凌秒分分钟想杀死他的眼神，苏煜阳选择了闭嘴。 苏煜阳坐在凌秒旁边，看着大家在频道里聊天。凌秒偶尔也会插上一句，更多的时候是发呆。苏煜阳侧头看着凌秒，忽然发现凌秒的腿在抖动不听，苏煜阳心里一乐：原来这家伙和我一样，都很紧张啊？ 访谈是晚上八点开始，快到八点的时候，凌秒起身上了个厕所，又做了几个深呼吸缓解紧张，然后视线一直盯着时间，七点五十九凌秒提醒道：“官录请做好准备。”八点一到，凌秒宣布：“访谈开始！” “今天频道的人数创了一个新高，有很多不就是公会会员的人进了频道，他们不为别的，就为见一见传说中的书扬。虽然今天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我相信，书扬既然愿意走到大家面前，大家自然有见到他的机会。这次呢，我是专访的主持人零秒前，下面有请书扬书大打个招呼。” “大家好，我是书扬。”苏煜阳凑到凌秒的麦边说。 从凌秒的账号传出不同的声音，还是传说中书扬的声音，公屏上各种猜测的话语都出来了。苏煜阳干笑道：“还没来得及上YY，就暂时用小秒的账号了。小秒是我男朋友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我也没必要躲躲藏藏的吧？” “那个……”凌秒抹了把脸，瞪着苏煜阳说：“确实不用躲躲藏藏，但这样秀恩爱真的好吗？” “还不错。”苏煜阳狡黠地说。 忽然，凌秒有种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觉。 不想继续和苏煜阳在用麦的问题上纠结，凌秒把问题的文档打开了，并且警告道：“你，坐过去点，不要看到问题了！” 苏煜阳视线转向别处，等凌秒说话了他才转过头。 “书大，你一直都保持着神秘色彩，是什么原因让你接受这次专访呢？”凌秒提出第一个问题，专访算是正式开始。只是苏煜阳看凌秒的眼神，让凌秒不安啊！ 第086章 频道里安静了，凌秒不安地看着苏煜阳，苏煜阳嘴角含笑地看着他。两人凝视彼此，似乎已经把这次专访的事抛到了脑后。豆腐掐着时间，过了三分钟苏煜阳和凌秒都没任何反应，他才担心地喊了一声：“书大？” 凌秒心底一震，回过神来瞪着苏煜阳，那眼神，好像是在问：“我靠，你闹什么呢，快回答问题！” 苏煜阳望着凌秒撅着的唇，恶作剧的心里发作，竟箍住凌秒的后脑勺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嗯？” 细碎的嘤咛从凌秒唇间泻出，苏煜阳贴在凌秒耳边低声笑道：“喂，矜持。” “是你要矜持吧！”凌秒心里跑过一万五千匹草泥马。 苏煜阳干咳了两声把凌秒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充满歉意地说：“有点紧张，刚才喝了口杯水。关于为什么要接受这次专访，一方面是作为对书迷的感谢，一方面这是小秒的邀请。” “所以，如果换个人邀请，书大就不答应了？”豆腐打趣地说。 苏煜阳笑道：“也不是说不答应，毕竟大家是喜欢我的作品才会聚集在这里，为了让大家更喜欢我的作品，我当然要融入你们。而专访是一个了解我的途径，所以有空的话，做做也行。” “那你以前为什么要保持神秘？”凌秒问道。 苏煜阳“额”了几声，思索道：“因为我是同性恋，虽然网上很好多人都接受同性恋，但毕竟大部分人是反对的。我担心喜欢男人这事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和小秒在一起之后，顾虑居然少了很多。宣布我和他的关系，除了告诉大家我找到了爱人，也是警告某些觊觎小秒的人——这个人，是我的。” “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既视感。”豆腐憋着笑说。 凌秒无语地吐出一口气，冷幽幽地说：“访谈还能不能愉快的进行了？” “你继续，你继续。” 凌秒问出第三个问题。 专访在一问一答，豆腐不是插科打诨中愉快的进行着。 “噗……书大，这问题挺逗的。有网友问，他给我们送一个TT形状的蛋糕，你敢不敢收？”凌秒语速超快的念完这个问题。苏煜阳惊讶地看着凌秒——没想到凌秒还真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凌秒斜眼看着苏煜阳，脸上尽是得意。苏煜阳笑道：“他敢送我就敢收。” “你就不怕地址暴露了？”凌秒顺着问。 苏煜阳正要答话，手机却响了起来。 “我妈打来的。”苏煜阳解释道。 “老妈。”苏煜阳亲切地叫了一声。 苏母在电话那头期待地说：“什么时候把小秒带回来给我见见？” 苏煜阳惊愕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和小秒在一起了？” 苏母冷哼了一声，有些责备地说：“我怎么知道的？我正在你YY频道听你的专访呢！你和小秒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居然还不回来，是不是你根本就没打算回来？” “我说妈呀，我真心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我和小秒的关系才确定下来，我想等稳固了再和他一起回去。”苏煜阳哀嚎道，语气那叫一个“我冤枉啊”。 苏母继续念叨着：“不行，你明天就带他回来！” “我……” “别想找借口，要是你明天不过来，后天我就出现在你家门口！” 苏煜阳深知老妈是怎样的人，她说后天出现在自己家门口，后天绝对会出现。从老家过来要坐一夜的火车，苏煜阳不想母亲劳累，只好点头应道：“回去这事，我得和小秒商量商量。” “我马上去订票。” “我保证这个月回去！”苏煜阳拿老妈的坚持实在没辙，不得已之下只能妥协了。 “保证了就好。嗯，你快回去继续做专访，让别人等着也不太好吧。”苏母欣喜地说。 苏煜阳脑袋卡壳了一下，他脑海里窜出老妈先前说的一句话：我正在你YY频道听你的专访呢！ 苏煜阳很好奇，母亲是从哪儿知道自己这次专访的？ “小煜？”苏母低声喊道，“小煜，我关注了你的微博，当然知道你这次专访。” “微博？”苏煜阳的下巴快掉地上了：老妈什么时候开始玩儿微博了？ “频道里的孩子都等得不耐烦了，有事回家再说啊。”说完，苏母就挂断了电话。 苏煜阳坐回凌秒身旁，为难地说：“我妈让我带你回去。时间是这个月之内——这个月之内不回去，我敢保证下个月一号她就出现在这里。”苏煜阳指了指门口。 “啊？”凌秒惊诧地问：“这节奏也太快了吧？” 苏煜阳无奈叹了口气，然后深情地问：“所以你答应吗？” “答应啊！”豆腐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 苏煜阳和凌秒都是一怔。 苏煜阳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看着凌秒充满懊恼的脸，凌秒现在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一钻。苏煜阳安慰道：“听到了就听到了……” “感情丢脸的不是你，你就无所谓？”凌秒关了麦，没好气地说。 苏煜阳开了麦笑道：“抱歉，让大家久等了。今天的专访就到此结束吧，小秒害羞了。”苏煜阳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凌秒就听到一声声嬉笑，公屏里在刷着祝福的话。 “其实，宣布出柜后果没你想象中那么严重。”凌秒淘气地拍着苏煜阳的脸。 苏煜阳搂过凌秒，把凌秒的头压在自己肩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凌秒的背：“小秒，其实我看到了，有人在诅咒我们。” “有吗？一定是你眼花了。”凌秒狡辩道。 苏煜阳没有接话，空气一下子沉默了。凌秒抬起头平视着苏煜阳的神情复杂的眸子，他欲言又止地问：“喂，你真的要带我回你老家？” “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的。”苏煜阳没有把话说死。 苏煜阳和凌秒的关系进展太快了，虽然不是那种上一分钟认识下一分钟就扯证的速度，但苏煜阳还是有些不敢确定凌秒对自己的感情。当然，苏煜阳不敢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他，始终在害怕。 “带上我吧。”凌秒笑道，璀璨的笑容如同夜空的星星，明亮却很遥远，苏煜阳愈发觉得眼前所见是不真实的。 “那好，我明天就去订票。”苏煜阳轻抚着凌秒的脸颊。凌秒把手覆在苏煜阳手上，用力握住。 第087章 第二天苏煜阳访谈的语音和文字版在微博、网文论坛发布，苏煜阳还没来得及看评论就接到了暮雨的电话。 一般来说，不是紧急的事情，暮雨都是通过QQ和苏煜阳联系。苏煜阳记得上次暮雨给自己打电话还是《邪曲逆天》游戏的事，这次打电话，总不至于是《杀伐九天》游戏授权的事吧？ 苏煜阳忐忑地接了电话。 电话接通，暮雨温和的声音传来：“恭喜你啊，书扬。” 苏煜阳疑惑地问：“恭喜什么？” 暮雨憨笑道：“《邪曲逆天》游戏内测，你和凌秒有情人终成眷属，最重要的是你要带他回去见你父母了。” 苏煜阳一听，大概猜到暮雨找自己是什么事了，他看了眼日历猜测道：“你想邀请我参加作家聚会？” 作者聚会，网站每年七月的固定项目，为的是让作者们走出家门去户外活动活动，顺便面面基，和自己的责编交流一下感情。暮雨不止一次邀请苏煜阳参加作家聚会和年末的作家年会，但苏煜阳无一例外的拒绝了，这次嘛，苏煜阳也是想拒绝的，但凌秒正用十分期待的目光看着他。苏煜阳问道：“你想去？” 暮雨有些疑惑，心道：“什么叫我想去？我本来就要去啊？”仔细一想，苏煜阳似乎不是在问自己。想到苏煜阳家的那位也是网站的作者，他瞬间明白苏煜阳是在问谁了。暮雨咳了咳，暧昧地说：“书扬啊，作家聚会是可以带家属的。” 听到暮雨的话，苏煜阳有些埋怨地说：“雨哥，你有点不道德啊！”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已经接受了粉丝组织的采访，再参加一次公司组织的聚会又有什么关系？”暮雨步步引诱着。 苏煜阳依旧有些犹豫，但凌秒着实想去看看传说中作家聚会到底是什么模样，而且他还可以近距离接触除书扬外自己很喜欢的几位作者。凌秒双手抱胸站在苏煜阳面前，面色平静但语带威胁地说：“去或者不去你自己做抉择，我去或不去也可以做选择。” 两个“去或不去”，指的地方自然是不同的，暮雨听得不是很真切，也就没有发表自己的言论，苏煜阳却知道凌秒的两个“去或不去”分别是什么意思。只是苏煜阳有些不解了，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作者聚会而已，凌秒怎么这么想去？ “你就这么想去？” “我去勾搭大神啊！” “大神就在你家，你还有去哪儿勾搭？”苏煜阳不怀好意地问。 凌秒白了苏煜阳一眼，哼道：“说得好像只有你一个大神似的。我喜欢的大神可不止你一个，所以你别太得意了。” “喜欢和喜欢也是有区别的。”苏煜阳毫不在意地说。 凌秒觉得奇怪了：苏煜阳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苏煜阳大方？你把其他大神换成纪林熙试试，看他还大方不。 既然凌秒想去见识见识，苏煜阳想着可以顺便看看暮雨，也就答应了暮雨。 苏煜阳答应了暮雨的邀请后，暮雨感慨万千地说：“书扬书大，你还真是大牌啊！请了你一年、两年，你都不来，找了个男朋友他一发话你就同意了。我伤心啊！” 暮雨的语气虽然透着郁闷，苏煜阳可没听出他伤心。苏煜阳装作安慰地说：“雨哥，到时候见了面，我们好好喝两杯！” “好我等着！”暮雨爽朗的笑声传入苏煜阳耳朵，苏煜阳也跟着笑了起来。 结束通话，苏煜阳就叫凌秒收拾东西赶快走人。 苏煜阳老家就在成都，而今年作家年会的举办地点就在成都，所以暮雨才会如此积极地邀请苏煜阳参加。 上了车，凌秒打了个哈欠就靠在苏煜阳身上呼呼大睡了，苏煜阳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给凌秒搭上外套防止感冒。不在乎经过的人投来的或异样或好奇或兴奋的目光，苏煜阳搂着凌秒的腰，视线盯着车窗外纷飞的雨点。 一路上，苏煜阳都在想该如何向父母介绍凌秒，该如何应对老妈可能问的问题。 比起稍微严厉的父亲，活跃的母亲才是苏煜阳每次回家最为头疼的存在。 是不是该提前告诉凌秒，让他自求多福呢？ 出发前苏煜阳给苏母打了个电话，通知了到站的时间，所以一路上他的电话每过半小时就会响一次——苏母打来询问两人情况的。面对母亲频繁的询问，苏煜阳也颇为无奈，而且自己母亲问得最多的却是有关凌秒的问题，这让苏煜阳有些吃醋。苏母却说，她关心儿子都关心了二十多年，现在当然是儿媳妇多一些。 儿……儿媳妇，不知道凌秒知道自己老妈是这样称呼他的，会是什么表情。 两个多小时的旅程，苏煜阳一直盯着窗外，目光很平静，脑海却没有一刻消停。凌秒则靠在苏煜阳肩上沉沉地睡着，中途有醒来一次，看了看窗外又继续睡下了。 到达成都已经是中午，苏母早就在车站等着了。 “妈。”苏煜阳见到母亲，却有些不好意思。凌秒还有三分之一的灵魂灵魂处在睡梦中，所以就算出了站他也贴着苏煜阳。苏母见状不但没有觉得凌秒不礼貌，反而十分欣喜——儿子这次找了个这么黏他的对象，应该不会被踹了吧？ “小秒？”苏煜阳轻声喊着凌秒，企图把凌秒叫醒。凌秒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地看着苏煜阳，眼中的迷蒙让苏煜阳狠不下心继续叫喊。苏母已经上了车，苏煜阳却还在磨蹭，她忍不住嚷道：“上车上车，你爸还在等着呢。” 也不知道凌秒是没睡醒还是睡太久，总之他是睁不开眼。 等红绿灯的时候，苏母忽然奸笑道：“看他累得，小煜你昨晚折腾他到什么时候啊？” 苏煜阳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母亲这一问题，他只能苦笑道：“妈，你耽美小说看多了吧？” 自从知道儿子是同性恋后，苏母开始研究各种同性恋的资料，最后迷上了耽美小说，所以有时候苏母的脑洞会比较大。 “没呢，我最近都在看你写的书。那个《邪曲逆天》的主角，是你前男友吧？” “前男友？”睡梦中的凌秒忽然清醒，他看着苏煜阳喝问道：“你和你前男友又勾搭上了？” “不是又，是一直勾搭着。”带着点狡黠的女声传来，凌秒摸摸脑袋，困惑地问：“这位大姐是谁啊？” 苏煜阳“噗嗤”笑了出来，他抑制着笑声说：“大姐？这是我妈。” “啊……”凌秒大脑顿时短路。 第088章 凌秒小心翼翼瞅着开车的人，不过他什么也看不到。苏母通过后视镜看到凌秒滑稽的动作，她浅笑道：“小秒，你要是困的话就继续睡吧。” 凌秒心里咯噔了一下，在心里哀嚎道：哎，给苏煜阳老妈留下的第一印象肯定不是太好，只求她不要因为这件事就为难我和苏煜阳啊！ 苏煜阳见凌秒愁眉苦脸，他莫名的想逗逗凌秒，于是唉声叹气地说：“小秒，别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凌秒故作强硬地说。 苏煜阳深吸了口气，把视线缓缓别向窗外。这下，凌秒心里更没有底了。苏煜阳看着窗外，脸上堆满了笑容：凌秒的反应，再一次证明了凌秒对自己的在乎，也再一次的坚定了自己和凌秒走下去的决心。 凌秒谨慎地挪到苏煜阳旁边，戳了下苏煜阳的腰，苏煜阳转过头问：“有事吗？” 凌秒贴着苏煜阳的耳朵说：“苏煜阳，我是不是惹你妈生气了？” “没有。”苏煜阳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舒服一点，他面对凌秒，把手放在凌秒肩上压了压，示意凌秒放心。凌秒眉头深锁，他小声地说：“苏煜阳你吗对我爱答不理的，看我的眼神也不怎么友好，我……” “你看得到她的眼睛？”苏煜阳直接戳破凌秒的胡思乱想，“吃饭的时候你才知道我妈对你满不满意。还有，一会儿千万别叫她大姐。” 苏煜阳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控制不出笑了出来。凌秒脸“刷”的就红了，他辩解道：“我……我那是不知道那是你妈……” “等会儿也别说她是我妈。”苏煜阳打断了凌秒的话，他提醒道：“你不能叫她大姐、阿姨、伯母，也不能说我妈或者苏煜阳的妈妈、苏妈。” “那我叫什么？”凌秒眉头拧的更深了，一道道皱纹如同刀刻的一般。苏煜阳引导道：“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你觉得还有什么？” “婆婆？” “婆婆……”苏煜阳吃惊地看着凌秒，脸上是惊恐。凌秒胆颤地问：“不行啊？” “哈哈！！”苏煜阳捶着座椅，一脸狂喜，“哎妈，你听到小秒的话了吗？他要叫你婆婆！” 凌秒苦恼地踹了苏煜阳一脚，嗔道：“笑什么笑，不能叫婆婆，那你说叫什么？” “不不不！”苏煜阳笑到停不下来，“叫婆婆也不错，妈很快高兴，你没发现车速快了不少吗？” “我……”凌秒看着狂喜变为奸诈的苏煜阳，他猛然明白自己为什么点中苏煜阳笑穴了。 婆婆和婆婆，可是不一样的！ 显然，苏煜阳理解的含义和自己所说的含义不同，换而言之，凌秒自己把自己坑了。 其实，也算不上坑。 “那个……叫婆婆好像不太合适啊！”凌秒努力的挽救自己的错误。苏煜阳赞同地点头：“‘婆婆’是比较容易引起误解，换个称呼就不会了。” “妈？”凌秒试探地问。 “嗯。”前方传来回答的声音，“小秒有事吗？” “靠！”凌秒心里大呼不妙——这节奏，也太特么的快了吧？然后，然后他就这样被苏煜阳和苏煜阳的妈坑成了苏家人。 虽然凌秒已经决定和苏煜阳走完这一生，叫苏煜阳妈一声“妈”也是迟早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凌秒总觉得心里有根刺。 苏煜阳看着凌秒阴沉的脸色，不安地问：“小秒，是不是晕车？” 凌秒摇着头没有说话，他看着前方，嘴唇分开又闭合——大概是想问什么而又问不出口。 车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下，停好车苏母勾过凌秒的胳膊，和凌秒率先走进了饭店。 “你是小煜带回来的第三个男友，我相信也是最后一个。”苏母自信满满地说。 “第三个？”凌秒似乎没有抓住话中的重点。 “第一个是风纪，第二个……哎呦，我忘了名字，你是第三个，但肯定是最后一个。”苏母又强调了一遍“最后一个”。 凌秒见苏母对苏煜阳和自己这段感情如此自信，他竟然开始怀疑起来。 凌秒忽然沉默了，苏母微扬着头注视着凌秒透着不安的脸，她轻声问：“小秒，你没事吧？” 凌秒扯出一个微笑，说：“我没事。” 谁都看得出凌秒有心事，但谁也没有点破。 开了包厢的门，一个面容温和眸子却泛着寒光的中年男子映入眼帘。男人的目光扫过凌秒的脸，凌秒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苏母把手放到凌秒后背撑着凌秒，然后她仰头对着中年男人一通教训：“吓跑了小秒，你去哪儿给我找个儿子回来？” 凌秒这时确定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苏煜阳的父亲。 尽管苏煜阳给了凌秒一份不算攻略的攻略，但那仅仅是苏母攻略，苏父的攻略呢？ 凌秒转头求救地看向苏煜阳，就在这时苏父重重的哼了一声，吓得凌秒感觉把头转过来。 “你是凌秒？”苏父十分不友好地问，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仇人而不是儿子的爱人。 “我是凌秒。”凌秒笑容僵硬着。 苏煜阳已经走到了凌秒身边，他拉着凌秒的手大步走了进去。 “爸，我回来了。”苏煜阳挺直了腰板说，“这是我的爱人凌秒。” 爱人。 苏父第一次从苏煜阳嘴里听到这个词。 前两次，苏煜阳向他介绍风纪和忘记了名字的那位，都是用的“男朋友”。 苏父看到了苏煜阳的决心，不仅对凌秒好奇起来，看向凌秒的眼神寒意加重了一分。 “叫爸。”苏煜阳在凌秒耳边提醒道。 凌秒斜眼看向苏煜阳，心里嘀咕道：“看你爸那恨我入骨的眼神，你确定叫他爸不会被他分分钟切成碎块？” “叫啊，我爸看上去严厉，实际上没你看到的这么严厉。” 没看上去这么严厉，换而言之就是：他这个人的确很严厉。 苏煜阳的头不是一般的疼，他有些后悔没事先告诉凌秒自己父母的情况。前两次带男友回来，父亲也是这样为难两人，不过那时候风纪和某人叫的是“叔叔”，而凌秒是“爸”。 凌秒靠在苏煜阳身侧，苏煜阳手搭在凌秒腰上给凌秒力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凌秒和苏煜阳站在包厢门口，苏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吃着菜，苏母总会趁苏父夹菜的时候敲苏父的筷子，弄得苏父不能愉快的用餐。 “爸。” 凌秒这一声“爸”细弱蚊声，不过苏父看上去很满意，他严肃地说：“进来吧。” 苏煜阳和凌秒落座，苏父忽然问道：“小秒，你父母知道你和小煜的事吗？” 第089章 原本就压抑的房间，此时像是有抽气机在把空气往外抽。 凌秒垂着头没有言语，苏煜阳在桌子底下握住凌秒的手。苏父见凌秒的模样，也已经猜到了：凌秒还没把把他和苏煜阳的事告诉自己的父母。 苏父有些不悦地说：“凌秒，既然你的父母还不知道你和小煜的事，这声‘爸’我暂时承受不了。等你父母同意了你和小煜的事，再改称呼吧。”说完，苏父起身朝包厢外走去。 凌秒紧张地看向苏煜阳，慌乱的眸子看得苏煜阳心疼。苏煜阳紧紧攥着凌秒的手，笑道：“我爸就那样，你不用多心。总之你记住，我要和你在一起，就会扫除这条路上所有的阻碍。倘若你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而你又不想惹他们伤心，我们可以暂时的分开，但是我不会放弃。” “我是会放弃的人吗？”凌秒得意地笑了，“我能为了工作的事和父母闹掰，还不能为了你私奔一次？” “私奔？”苏母惊讶的声音传来。凌秒和苏煜阳转头看向苏母，苏母悠然自得的吃着菜，见俩孩子看着自己，她随意地说：“你们能私奔到哪儿去？乖乖待在我这里不就行了？要是小秒的父母不同意你俩的事，我出马说服。”苏母拍拍胸脯保证到。 凌秒有些难为情地说：“谢谢。” “谢什么？”苏母反问道，“事关我儿子的幸福，我这个做妈的，当然要帮着儿子了？小煜，你俩傻愣着做什么，吃饭啊！” 凌秒看着门口，担忧地问：“叔叔没什么事吧？” “放心，饿不死。”苏母看上去很无所谓，但凌秒从她的话中闻到了一丝火药味，似乎回到家苏父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啊！ “对了小秒，你现在还是小煜的助理吗？”苏母忽然问道。 凌秒点了点头。苏母把筷子一拍，教训道：“小煜，你怎么还让小秒给你当助理呢？” “额……”凌秒抬头看着火气十足的苏母，替苏煜阳开解道：“其实我也不算是他的助理，就是有些时候他要我帮点忙什么的。” “嗯，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啊苏煜阳，对小秒好一点，你现在到哪儿去找小秒这样脾气好、长得又眉清目秀的男人？”苏母警告道。 苏煜阳低头吃着菜，丝毫没有要搭话的意思。无论苏母怎么说，他都是笑。凌秒觉得今天的苏煜阳太诡异了，他踹了苏煜阳一脚，苏煜阳伏到凌秒耳畔说：“我妈说话，你听着就行，你搭理的话，她会说个没完没了。” 一顿饭在苏母的各种警告中结束。 离开的时候，苏母依旧挽着凌秒的手臂，一边走还一边数落着苏煜阳的各种缺点。苏煜阳走在两人身后，听到母亲如此贬低自己的儿子，他心里说不出是悲哀还是喜悦，只是，父母认同凌秒了，他心里的某块石头才落了下来。 到了停车场，苏父已经在车上坐着了。 回去的时候，是苏父开的车，苏煜阳被苏母赶到了副驾驶座，凌秒和苏母坐在后排。 凌秒求救地冲苏煜阳眨眨眼，苏煜阳摊了下手表示无能为力。苏母看着两人的互动，委屈地说：“小秒是不喜欢我吗？” 凌秒露出笑容，解释道：“不是，就是不太习惯。” “长辈没有长辈的样子，哼。”苏父严厉的声音传来，凌秒又是一哆嗦。 苏母拉着凌秒的手，感慨地说：“当初知道小煜喜欢男人，他爸差点把他打死，我是心软不忍看到小煜被打，就把他爸绑了起来，小煜才得以逃脱。其实我最开始也觉得这是病，就去网上找治疗方法。但找的资料越多，越能感到这事无法挽回，也就不再强迫小煜改变。我只给他定了两个不：第一不要因为外界的目光就欺骗女生，第二没有找到男朋友之前不要回来。两个不他都做到了。他带回来的第一个男友是风纪，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小煜对风纪没有感情，就让小煜放手，结果不久之后，小煜就被风纪甩了；第二个那个谁，我不喜欢他的性格，就让小煜和他分手，同样的，几个月之后他俩分了。 小秒，和你说这么多，一是我能感受到你和小煜之间是有感情的，二是我不希望小煜继续孤零零的一个人。” “妈……”凌秒胆怯地喊了一声，不出他所料，前方传来一声冷哼。苏母握住凌秒的手，冲着冷哼的人嚷道：“哼什么哼，吓走了小秒你给我找个儿子回来！” “他父母都还没同意，你现在就让他改口，也不怕他父母责怪你！”苏父没好气的说，“还有，你儿子把人家的儿子拉上了这条不归路，还瞒着他们，不用见面也知道，凌秒的父母绝对不会同意他俩的事。”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 “我说的是事实！” “你！”苏母被苏父的话堵住了，不是她找不到反驳的话，而是她看到凌秒眼中的哀伤。 苏母勾着凌秒的肩，安慰道：“小秒，有时间把你和小煜的事告诉你父母吧，如果他们同意了，我们双方家长就见一面，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就去见他们。”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苏母强硬地说，“既然是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让你们在一起？” 凌秒没有搭腔了。 车断断续续地走着，凌秒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更加沉重了。 “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苏煜阳的声音忽然在耳旁响起，凌秒转头一看，不知何时苏煜阳和苏母换了个位置。 “可是不去想不代表不会发生。”凌秒忧心地说。 苏煜阳笑道：“还没发生就不要去想，想太多的话，伤神。回了老家，就好好玩儿几天，作者聚会完了之后，我就回你老家，看看你的父母。” “我担心……” “小秒，你担心的事，发生也好，不发生也好，面对你父母是迟早的事。”苏煜阳轻笑，“早死早超生嘛！” 看着苏煜阳的坚定，凌秒想说的话也咽了下去。 趁着还能愉快的玩耍，就愉快的玩耍吧！ 第090章 之后几天苏煜阳带着凌秒游美景吃美食，累了就找个僻静的地方坐着说情话。 晚上回到家，苏母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苏父要在外应酬，晚餐就没回来吃，这倒是让凌秒轻松了不少。虽然凌秒白天吃了很多，但看到桌上的美食依然食指大动，加上苏父不在，没有感受到压抑，凌秒晚上是大吃特吃。苏煜阳见凌秒像是三天没吃饭似的扫光了桌上的菜，他忍不住哀嚎道：“小秒，你长胖了我就把你踹了。” 凌秒还没有回答，就听到苏煜阳的尖叫声，抬头一看，苏母正把筷子从苏煜阳头上拿开。苏煜阳捂着被苏母敲的地方，郁闷地说：“妈，到底谁才是你儿子啊？” 苏母得意地说：“俩都是！” 凌秒听到苏母的话，耳根子竟有些发烫。他默默地吃着菜，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晚饭过后，苏煜阳就去洗澡，凌秒在收拾桌子，苏母在洗碗。 凌秒收拾好桌子就回卧室上网了。 看着房间里的单人床，想起昨晚的事，凌秒低声骂了一句就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脑上。 ——昨天晚上的事—— 苏煜阳家并不大，卧室只有两间，而凌秒和苏煜阳的关系，自然是睡一间房。这些凌秒都没意见，反正在他和苏煜阳早就同床共枕了，只是为什么苏煜阳房间是单人床！ 苏煜阳那张床是单人床，睡一个身高183cm+的苏煜阳还挺宽敞，但再睡个身高175cm+的凌秒，这感觉就和睡沙发似的。对此，凌秒说他要睡地板，但苏煜阳强烈反对，还说就算凌秒在地板上睡着了，他也会把凌秒抱上床。凌秒抗议，苏煜阳表示抗议无效，顺手还把凌秒压到了床上。 凌秒别过头不去看苏煜阳那双透着深情的眸子，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双手被苏煜阳摁在床上，双腿也被压住。 凌秒的挣扎愈发厉害，苏煜阳看着凌秒慌张、恐惧的表情，他意识到凌秒在害怕什么，他松开凌秒，充满歉意地说：“抱歉，是我冲动了。另外，我没想做那档子事，就是不想你睡地板罢了。如果你担心我对你做什么，我睡地板吧。” 微微喘着气，凌秒把身体缩了缩，不安地说：“那个……苏煜阳……我……” “什么都别说了。”苏煜阳抚着凌秒的头发，“睡觉吧。” 苏煜阳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铺在地上，看样子是真的要睡地上了。凌秒起身抱住苏煜阳，歉疚地说：“地上凉。” “床太小了，睡不下我们俩。” “侧着睡不就行了？” 最终，苏煜阳拗不过凌秒，只好躺在了床上。 凌秒面朝着门躺下，苏煜阳侧躺在凌秒身后，手臂搭在凌秒腰上。凌秒似乎害怕自己掉下去，他把身体往苏煜阳怀里挪了挪，苏煜阳搭在凌秒腰上的手顺势用力把凌秒压向自己。 凌秒有些不适应地扭了扭身体，忽然凌秒两颊红了，身体也不敢动了。 苏煜阳贴着凌秒的耳朵，用低沉、诱惑的嗓音说：“小秒，别动了，我难受。” 凌秒把头埋在枕头里，身体当真一动不动。 苏煜阳把身体往凌秒贴了贴，凌秒被压得肺部的空气仿佛都被挤出来了。苏煜阳下巴蹭着凌秒的发丝，有些疲倦地说：“睡吧，明天还要出去玩儿呢，没精神可不行。” 凌秒咕哝了一句，苏煜阳没有听清楚。苏煜阳发出疑问的声音，凌秒小声说：“没事。” “真的没事？”苏煜阳放在凌秒腰上的手臂有用了一点力，凌秒和苏煜阳的身体死死贴着，凌秒能感受到苏煜阳的体温。苏煜阳的动作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凌秒放弃了挣扎，他骂道：“你这状态，我明天有精神才怪！” 苏煜阳明白凌秒在暗示什么，但他就是装作不明白，他疑惑地问：“我这状态？我什么状态？我的状态又和你明天的精神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呢？” 苏煜阳揣着明白装糊涂，凌秒可装不了糊涂，他翻了个身面对着苏煜阳，手放在苏煜阳腰上狠狠一掐：“是是是，你是不明白，你不明白我去睡客厅好了。” 说着凌秒坐了起来，然后拿着枕头和被子就往外面走。 “唉唉唉……”苏煜阳扑过来抱住凌秒，“你要是出去了，我妈明天就会把我赶出家门！” “你不是不明白吗？” “我明白，我明白！”苏煜阳坐了起来，他很明白地说：“我去洗个澡，你先睡觉啊！” 看着苏煜阳慌忙逃走的背影，凌秒的双颊像是有火在灼烧。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苏煜阳才回到房间。 苏煜阳一靠近凌秒，凌秒就感觉到苏煜阳皮肤的冰冷。苏煜阳开了灯，拿出电脑说：“你先睡吧，我码码字。” 凌秒站在原地没有动，苏煜阳疑惑地看向凌秒。看到凌秒染上红晕的两颊，苏煜阳挑逗地说：“小秒，你的脸好红，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才想到了奇怪的东西！睡觉！”凌秒拉上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苏煜阳好意提醒道：“被子盖住了头，当心呼吸困难。” “要你管！”凌秒闷闷的声音传来。 苏煜阳叹息道：“怎么不要我管了？你要是憋死了，我不就要单身一辈子吗？” “谁信啊？”凌秒没好气地说。 “其实我也不信。”苏煜阳思索道：“哎，要不我现在就去勾搭一个……” “滚！”凌秒掀开被子怒道，“你要是敢背着我找别人，我一定一剪刀咔嚓了你。” 苏煜阳盯着凌秒，深邃的眸子燃起一丝火焰，凌秒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接受。 凌秒重新用被子盖住自己，苏煜阳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 听着“噼噼啪啪”的键盘声，凌秒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凌秒是被吓醒的，然后苏煜阳又去洗了个澡，然后苏煜阳带着凌秒到处看风景。 ——回忆结束—— 改完苏煜阳半夜写的稿子，又把自己的稿子传上去，正当他准备去洗澡的时候，苏煜阳的手机却响了。 第091章 凌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叫周沐的人打来的。凌秒正要告诉苏煜阳有人打电话来，苏煜阳的喊声就传了过来：“小秒，谁打的电话？” “周沐。” “你替我接了吧。” “嗯？”凌秒发出惊讶的声音，苏煜阳没有听到也就没有反应，不过电话铃声停了。过了几秒钟，电话又响了，这次凌秒没有犹豫。 “喂。” “书扬你什么时候过来？” 书扬？听到对方的称呼，凌秒吃惊了，知道苏煜阳是书扬的人应该不多，对方直呼书扬笔名又知道苏煜阳电话，这样的人凌秒实在想不出会是谁。 “请问你是？” “你不是书扬？”对方也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笑道：“你是凌秒吧？我是暮雨，书扬和你的责编。” “啊？哦，那个书扬在洗澡，你……” “这样啊。”听到凌秒有些犹豫，暮雨一副“我明白了”的语气，他干笑了两声说：“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你们了。今天打电话就是想确认一下他到酒店的时间，我们好安排人去接人。” 这时候苏煜阳走了出来，凌秒盯着苏煜阳的身体，看他的表情，不是一般的错愕啊！凌秒在心里说了句“卧槽”，就把手机扔给苏煜阳，然后拿上衣服去浴室了。 电话里，暮雨告诉苏煜阳，这次聚会有个神秘嘉宾，与苏煜阳的关系还不小。但无论苏煜阳怎么试探，暮雨就是不开口，弄得苏煜阳心里痒痒的，恨不能立马打车到酒店询问暮雨。不是苏煜阳太激动，也不是他好奇心太重，而是暮雨说话的语气太欠扁了！ 结束了和暮雨的通话，苏煜阳打开文档开始码字。他还没码几个字，手机又响了。 “言离？”苏煜阳看着来电显示，心想是不是来电显示出错了。言离和苏煜阳很少通过电话联系，两人的交流多半是在微博上，而往往言离给苏煜阳打电话，就意味着苏煜阳有麻烦了。 忐忑不安地滑动了接听的图标，苏煜阳还没说话言离狡黠的笑声就传来了：“接到我的电话一定很吃惊吧？”言离得意的说着。 苏煜阳揉了揉眉心，疲惫不堪地说：“难不成这次又要到我这里避难？抱歉，我在老家。” “知道你在老家。”言离嬉笑道。苏煜阳听出言离的幸灾乐祸，他苦笑道：“你猜到了我在老家不好过？算了，不说我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问问你后天有没有时间，我有事找你帮忙。” “后天？”苏煜阳看了下日历，“后天我要去参加网站举办的聚会，可能没有时间。” 言离发出失望的声音，想了想她惋惜地说：“那就算了。” 放下手机，苏煜阳眯着眼眸看着窗外。凌秒悄悄走到苏煜阳身侧，看着苏煜阳忧虑的脸庞，他手搭在苏煜阳肩上，疼惜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苏煜阳手覆在凌秒手背，苦笑道：“雨哥刚刚说这次聚会有个神秘嘉宾会出现，还是与我有关的。接着言离又打电话问我后天有没有时间，说是有事找我帮忙。虽然两人说的内容没什么关联，但我总觉得两者之间有关联，很诡异对不对？” 凌秒白了苏煜阳一眼，困惑地问：“言离是《邪曲逆天》网游的代言人，这点你不知道吗？” “嗯？”苏煜阳从椅子上弹起来，“你怎么不告诉我？” 凌秒无语：“我以为暮雨已经告诉你了。” 要是苏煜阳早点知道言离是《邪曲逆天》的代言人，他说什么也要建议游戏公司换人啊！不知道为什么，苏煜阳总觉得让言离代言，自己会很危险。见到苏煜阳那紧张样，凌秒调笑道：“苏煜阳，你这么紧张干吗？担心言姐不符合女主角的气质？” “女……女主角？”苏煜阳一阵眩晕，“我那女主角和言离的性格什么的，完全是相反的！” “我听游戏公司说，他们正计划邀请林熙代言《邪曲》的网游，扮演的角色应该是风纪。噗……”想到纪林熙扮演风纪，凌秒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知道风纪就是风纪后，我每次看《邪曲》都会自动带入风纪的脸，唉呀妈呀，要是林熙扮演风纪，我内个去！” 看着凌秒要笑岔气，苏煜阳担心凌秒一口气上不了挂掉了，他很好心的搂住凌秒的腰把凌秒压在床上。 被突然的袭击吓到，凌秒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痴楞地看着头顶的苏煜阳，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这招果然管用！ 苏煜阳心里一喜，他的身体更加贴近凌秒了。他在凌秒耳边低语道：“小秒，你这样子，让我想……” 苏煜阳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大腿的肉被什么东西钳住了，钳住肉的东西缓缓旋转着，似乎要把那块肉拧下来。 “嗷呜~”苏煜阳发出凄厉的叫声，“嗷呜~”一声声惨叫，听得凌秒于心不忍，可是他又觉得不给苏煜阳一个教训，苏煜阳总想着对他做那档子事，为了自己局部地区的安全，他只能对不起苏煜阳大腿的肉了。 “小煜，小秒你们怎么了？”苏母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接着是苏父严厉的训斥声：“你们俩最好收敛点，否则给我滚回去！” “轻点。”苏煜阳委屈地喊着。凌秒放开苏煜阳的肉，教训道：“谁让你不老实的？” 苏煜阳翻身躺在凌秒身旁，很郁闷地望着天花板。 门口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凌秒侧头看着神色忧郁的苏煜阳，他抱歉地说：“我……” “什么都别说了，是我心急了。” “看不出来，你是这样欲求不满的一个人。”凌秒打趣道。 苏煜阳侧过头看着凌秒，本想说一句“你试试就知道”，但大腿的疼痛提醒着他调戏凌秒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苏煜阳用手拨弄凌秒的头发，然后把凌秒扶了起来：“头发没干，别躺着。” “我又没想躺下。”凌秒咕哝道。 苏煜阳走到柜子前拿出吹风，转身示意凌秒走过去。 暖暖的风拂过头顶，凌秒的心大概被融化了。 第092章 苏母开车送凌秒和苏煜阳去到举办聚会的酒店，准确的说是苏煜阳开车，苏母和凌秒在后排聊天。 苏母似乎很喜欢凌秒，生怕凌秒把自家儿子踹了似的，一路上都和凌秒拉家常，听得苏煜阳都想找个地缝钻一钻。在一看凌秒，不但没感到不适，反而一副很享受的姿态。苏煜阳心道：还好他受得了，要是因为我妈他把我甩了，我到哪儿哭去？ 大概是不想自己母亲把爱人吓走，苏煜阳几乎顶着限速在行驶，半个小之后终于到了酒店。暮雨已经在酒店外站着了，看到苏煜阳和凌秒从车上下来，他还有些不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苏煜阳——要知道，身份证上的照片和本尊是有很大差距的。 苏煜阳虽然没有见过暮雨本人，但照片见过不少，所以一眼就认出酒店外那个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人就是自己的责编暮雨。 苏煜阳牵着凌秒的手缓缓走了过来，一见到苏煜阳和凌秒牵着手，暮雨立刻就确定了，眼前这位（视线从下往上）就是只见其文从未见其人的书扬大大！ 书扬这次来参加聚会，暮雨是保密的，所以他才会亲自迎接。 “我是暮雨。”暮雨小心翼翼地说。 苏煜阳笑得比较大方，他一把抱住暮雨按捺住激动说：“我是书扬。谢谢你雨哥。” 见苏煜阳不拘谨，暮雨也就不扭捏了，他爽朗笑道：“谢什么。” “当初投稿的网站都没有签我的书，要不是你给了我一份合约，我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苏煜阳是真心感谢暮雨，当时被网站拒签，他都已经心灰意冷到要砸电脑了，在他最后一根弦要崩断的时候，是暮雨给了他分成的合约，最后证明，暮雨的眼光不错。 “这位是？”暮雨把视线转向凌秒。其实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书扬，书扬旁边这位的身份自然不用人介绍。 苏煜阳扣住凌秒的手掌，得意地说：“我爱人凌秒，也是你手下的作者零秒前。” “雨哥。”凌秒羞怯地喊了一声。 暮雨听着凌秒这羞怯的声音，反而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他尴尬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提醒道：“那个书扬，我没告诉上头你会来，所以你不用去签到，这是你房间的房卡，单人间。我还有作者要接，就不陪你上去了。” 暮雨特意提了一剧单人间，弄得凌秒面红耳赤，心里骂道：雨哥，谢谢你这么替我们着想，泪目啊！ 凌秒脸红，暮雨只当他是不好意思，也就没有多想。苏煜阳玩弄着手中的卡，拖着凌秒向房间走去：“走吧，傻站在这儿给别人当人肉风景墙啊？” “对了雨哥。”苏煜阳走到一半忽然转身回来，听到他的声音，暮雨还吓了一跳。 暮雨正在接待另一个作者，他示意苏煜阳等一下。 为那位作者安排好房间，暮雨才走到苏煜阳身旁。苏煜阳说：“那个什么嘉宾是言离吧？” 苏煜阳笑得十分得意。暮雨却觉得那表情叫欠扁。苏煜阳猜出他们邀请的嘉宾是言离暮雨确实惊讶了，要知道这次的神秘嘉宾，他们可一直没公布，网站也只有几个人知道神秘嘉宾的身份。他昨天只是一提那个神秘嘉宾与苏煜阳有关，苏煜阳就猜出来是言离，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就在暮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缘由的时候，凌秒走了过来，他把手机放兜里说：“言姐到了，让我们去她房间。” “言姐？” “言离啊！”苏煜阳凑到暮雨耳边说，“忘了告诉你，我和言离是大学同学，现在是好友，她男友纪林熙是小秒的死党。” 苏煜阳拍拍石化的暮雨，和凌秒进了电梯。 言离住的是小套间，有一个客厅，苏煜阳他们到的时候，言离正在练舞。 纪林熙沉默的坐在一旁，冷硬的侧脸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们来了？”言离看了两人一眼，把动作做完了才停下来。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苏煜阳开门见山的问。 言离指了指嗓子说：“嗓子不舒服，明天的表演会受到影响，所以希望你帮我。” “练歌练多了，加上吹了一夜冷风，她嗓子有些哑。偏偏明天唱的那首歌有几句很费嗓子，她希望你能唱那几句。”纪林熙仿佛是一块冰，说出来的话都阴冷冷的，十分渗人。 凌秒一个哆嗦，猜测地问：“她吹一夜的冷风，该不会与你有关吧？” 纪林熙横了凌秒一眼，一个重重的音从他嘴里吐出：“是！” 凌秒彻底没了话说，他求救地看着苏煜阳。苏煜阳揉着头发，那表情根本就是抓狂的前奏，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嘴里念叨着什么。言离被苏煜阳晃晕了头，喝道：“停！老苏，一句话，行不行？” 言离说一句就皱一下眉头。苏煜阳为难地说：“我唱歌那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唱歌我又不是没听过？你别以为我故意唱难听了就能掩饰你比纪林熙唱得好的事实。”言离堵着苏煜阳说。 苏煜阳视线转向纪林熙，惊喜地说：“你不是要和他代言《邪曲》的网游吗？你们俩合唱才对吧？” 言离看都不看纪林熙一眼，她就盯着苏煜阳的眼睛。苏煜阳被言离绝不退让的眼神吓得四处躲闪。 言离和纪林熙之间绝对有问题！ 凌秒丝毫不顾苏煜阳求救的目光，他的视线在言离和纪林熙之间转来转去，但就这样看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溜到纪林熙身旁坐下，凌秒谨慎地问：“林熙，你和言姐之间是不是闹别扭了？” “我们之间有平静的时候吗？”面对凌秒，纪林熙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下来，但一看向言离他的眸子仿佛被冰层覆盖。 “林熙，你们……” “好了纪林熙！”言离像是火山爆发了一般，“不就是建议你接了《邪曲》网游的代言吗？你用得着摆出一副谁要卖了你模样吗？” 比起言离的愤怒，纪林熙要冷静许多，他平静地说：“你有什么资格代表我替游戏公司商量我的事？” 纪林熙这句话像是锥子，把言离钉在墙上不得动弹。 第093章 “我是没有这个资格。”言离落寞的笑着，“但我也是希望你能有个更好的发展。本来你做我的助理就只是权宜之计，现在你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有更好的发展，又不会引起狗仔队恶意的猜测，你为什么不同意呢？难道你就甘心做我的小助理？” “你怎么知道我不甘心？”纪林熙语气缓和了很多，也有了一丝暖意。 凌秒挪到苏煜阳身后，把苏煜阳拉到一旁嘀咕道：“林熙对言离的转变，也太大了吧？” 言离和纪林熙离开也才半个多月，但两人的关系却有了很大的变化。从言离的角度来看或许没什么不同，但纪林熙看言离的眼神还有他刚才那句话，种种情节组合在一起，这让凌秒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纪林熙对言离的感情已经转变了！ 苏煜阳如有所思地看着对峙的两人，他怒了努嘴，猜测道：“说不定，经过两人这段时间的单独相处，纪林熙了解了真正的言离，然后对言离倾心了。这样看来，倒是不用担心狗仔队发现纪林熙和言离是在做戏了。” 凌秒扯了扯苏煜阳的手臂，示意苏煜阳低下头。苏煜阳降低了脑袋的高度，凌秒伏在苏煜阳耳边嘀咕了几句。苏煜阳的脸色从不解变为惊愕，最后恍然大悟。听完凌秒的计划，苏煜阳拍拍胸脯保证道：“放心，我一定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 “滚你的！”凌秒笑着给了苏煜阳一拳头，苏煜阳张开五指接住凌秒的拳头放在唇边一吻。言离和纪林熙早就被凌秒那句“滚你的”吸引了视线，凌秒打苏煜阳、苏煜阳握着凌秒拳头亲吻的画面自然落入两人眼中。 “喂。”言离仰着脖子双手叉腰，眼神凶神恶煞，看上去她似乎要狠揍苏煜阳一顿。苏煜阳不明所以地看着言离，言离重重哼了一声，怒道：“你们两个，在我面前秀恩爱真的好吗？真的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苏煜阳似笑非笑地看着纪林熙，“你说呢纪林熙？” “不知道！”纪林熙发泄似的说出三个字，然后推开苏煜阳和凌秒朝房间门走去。 凌秒冲言离扬了下下巴，苏煜阳会意地比了个“OK”的手势。在言离不解的目光中，凌秒飞快的跑了出去，看样子是要去追纪林熙。 等等！ 言离机械地转动着脖子，当面对苏煜阳的时候，她看见苏煜阳正一脸平静地看向门口。 这不科学！这绝逼不科学！苏煜阳居然放任凌秒去追纪林熙！他和凌秒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就给中不待见纪林熙，现在还任由凌秒去找纪林熙，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忘吃药了吧？ 苏煜阳见言离看着自己，眼中还闪烁着惊讶，他疑惑地问：“言言，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你脸上是没什么脏东西，你心里呢？” “我心里能有什么？”苏煜阳这次是真的迷惑了。 言离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揉了揉蓬乱的头发，烦躁地说：“没有就没有。话说，你就放着凌秒去找纪林熙？” “纪林熙又不会吧凌秒拐走。”苏煜阳坐在言离旁边，十分的镇定，“难道你担心凌秒把纪林熙拐走？” “他爱被谁拐走就被谁拐走，关老子啥事？”说着说着言离的声音陡然拔高。苏煜阳赶紧劝道：“别生气，别生气，被听到了就不好了。” “老子？”言离丝毫不在乎，“我说得还少了吗？你不也常说吗？我爸妈也常说啊！” “我……算了，不和你争论这个了。”苏煜阳自然知道这只是口语罢了，争论下去确实没多大意义。 顿了顿，苏煜阳说：“小秒让我答应和你合唱的事，说毕竟你是以我小说改编的网游的代言人出现，怎么也得帮你一把。” “看来你对凌秒还真是言听计从啊？”言离展颜笑道，“你父母怎么说？” “我妈倒是没为难小秒，直接让小秒改口了。至于我爸……哎，先过凌秒父母那关吧！”说到凌秒的父母，苏煜阳的头就隐隐作痛，“不说我的事了，还是说说你要唱那首歌吧。” “当然是《邪曲》网游的同名宣传曲《邪曲逆天》啊！” 那首歌苏煜阳根本就没听过！ 在言离的威胁下，苏煜阳被迫留在言离房间和言离练歌。 凌秒和纪林熙回来的时候，苏煜阳正躺在地上喘气。 “还好吧？” “你多唱几遍《死了都要爱》就知道我现在的感受了。”苏煜阳在言离的言传身教下，面前掌握了那一段的唱法。 苏煜阳见纪林熙回来了，也不好意思多留，他拉着凌秒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回房间的路上，苏煜阳问凌秒和纪林熙说了些什么，凌秒摊手：“什么都没说，就陪他在酒店走来走去，顺便去看了看明天吃午饭的地方。” “布置得如何了？” “已经完工了，在调音响。”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房间口。 苏煜阳的是单人间，而且和其他作者不在一个楼层。对于暮雨把自己弄得这么神秘，苏煜阳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暮雨正站在苏煜阳房门外抽烟了，看着苏煜阳来了他抽了一支给苏煜阳，苏煜阳笑着拒绝。凌秒好奇地看着苏煜阳：苏煜阳似乎要抽烟吧，上次他见过啊！ 暮雨找苏煜阳是为了征求苏煜阳的意见——明天怎么向大家介绍他。 “雨哥，不用弄得这么隆重吧，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苏煜阳谦虚地说。 暮雨笑道：“主要是大家都不熟悉你，你的出现还是会引起轰动吧。” “和言离一比，我不直接被秒成渣渣？”苏煜阳委屈地说。 “你比她先出场啊！”暮雨开解道。 “一起出场如何？”凌秒在苏煜阳的暗示下插嘴道，“反正他和言姐也是朋友，和言姐商量一下不就行了？” “不用商量了。”纪林熙鬼魅似的出现在苏煜阳房间。纪林熙其实早就到了，他只是在等凌秒的信号罢了。纪林熙扫了眼凌秒，又转身对暮雨说：“阿离答应了。” 暮雨又和苏煜阳聊了几句，大概觉得自己待在这里太多余了，他借故离开了。 暮雨走后，房间呈现一片死寂，纪林熙问：“你们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094章 凌秒一怔：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苏煜阳比凌秒冷静，不至于纪林熙一试探就慌张。而且仔细分析纪林熙这句话就知道，纪林熙还真什么都没看出来。 苏煜阳眉梢一挑，挑衅地看着纪林熙：“让你不快乐的药。” “是吗？”纪林熙冷笑，“那我就等着吃下去。” 纪林熙离开房间，凌秒心有余悸地说：“我内个去，林熙不会看出我们的计划了吧？” “他要是看出了我们的计划，就不实施了吗？况且，我和言离，他一看就是在演戏好不？” 凌秒错愕地看着苏煜阳，责骂道：“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不是我不提醒你，只是因为你蠢而已！”苏煜阳弹了下凌秒的额头，凌秒吃痛踩了苏煜阳一脚，苏煜阳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房间。 第二天，苏煜阳和凌秒是被纪林熙叫醒的。 然后两人在纪林熙戏谑的目光中走到了化妆室。 言离已经换好了衣服，是一套水蓝色的汉服——《邪曲逆天》的女主角就长期穿水蓝色的衣服。 苏煜阳虽然没有对女主的外貌有所描写，但他看着眼前的言离，心中莫名的激动起来，仿佛他看到书中的人物就站在眼前，或者说言离现在的样子就是他希望的女主的模样。 “很漂亮！”苏煜阳赞扬道。 言离调皮地眨了下眼睛，诱惑地说：“是你心中的落影吗？” 苏煜阳笑而不语，接过凌秒手中的衣服向换衣间走去。苏煜阳的同样是一套汉服，不过因为时间紧迫，所以他的衣服不是量身定做的，穿在身上有些大。 苏煜阳的衣服是黑色的，和《邪曲》中风纪的衣服一样。 言离画好了妆就在一旁看苏煜阳化妆，凌秒则在一旁拍照。 “小秒，不准传网上！”苏煜阳猜到凌秒要做什么，他立刻出声阻止。凌秒委屈地说：“结束后我再发还不行吗？”说完他又把镜头对准言离，言离用一张冷傲的脸看着镜头。 “言姐我们来合照一张吧！” “好！记得把图给我！”言离做了个勾凌秒脖子的动作，凌秒做出要窒息的表情。 凌秒和言离嘻嘻闹闹拍照，苏煜阳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画面，他笑得无奈。视线瞥到站在角落的纪林熙，苏煜阳眸子闪过一丝狡黠。从纪林熙进来开始，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遗忘了他。 纪林熙站在角落，双手成拳放在两侧，手背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看上去他正在强行忍耐什么。 有工作人员进来提醒纪林熙言离该准备出场了，纪林熙才出声表示他的存在。 “阿离，三分钟后出场。” 言离仿佛没有听到纪林熙的话，连个回应都没有，她只是对凌秒说：“小秒，等会儿记得录像！” “别把我录丑了，不然回家用你受的！”苏煜阳故意把某个字的音咬得很重。言离在一旁打趣道：“哟，你俩的夜生活很和谐嘛！” 凌秒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他想要和纪林熙一起离开这里，但想到自己的计划，他又强行调转方向向会场走去。 《邪曲逆天》的前奏响起，凌秒听着都觉得血液在沸腾。 “走在落日边沿，天域悄然巨变，一纸契约牵绊，注定此生不凡。”言离清澈明亮的嗓音从舞台一侧传出，唱完第一段后，她就站在了舞台中间。 “阴谋逐渐浮现，真相开始长眠，独自寻找无踪，谁与我天地共。”浑厚低沉的男声从舞台另一侧传出，与言离的声音和谐的交织在一起。 “杀，挣脱命运枷锁；杀，冲破空间阻隔；万人魂骨吹奏，一曲逆天！” 最后一段合唱，两人散发出的气势仿佛要冲破苍穹，在场很多人都被震动了。大屏幕上，放出言离和苏煜阳的画面，言离的出现让很多人惊讶，但更多的人在猜测与言离合唱的人是谁。 “卧槽，那男的长得真不错唉！”凌秒忽然听到背后一桌有女人在议论，“你说我要不要找他要联系方式？” “我男人你也敢染指？就不怕老子整死你吗？”凌秒举着手机录像，心里早就骂完了背后的女人，又开始骂自己：卧槽，果然是人靠衣装，早知道老子就不让他表演了，现在他妈的还被女人觊觎，不行，我得让所有人知道，这家伙是我的！ 有了这个想法，凌秒差点就冲上了舞台，如果纪林熙没有搂着言离吻的话。 “靠，刚才发生了什么？！”凌秒闪神了，没有看到刚才走神了，没有看到舞台上的一幕，听到惊呼声他才回过神来，然后就看到纪林熙在强吻言离。 “那个……”主持人十分尴尬地扶着眼镜，这个主持人正是暮雨。 苏煜阳走到暮雨旁边想要替暮雨解围，纪林熙却抢先开口了：“苏煜阳，我知道你的目的了。没错我是喜欢上了言离。虽然知道你们是故意的，但是看到你和她亲热我就受不了！再一想到你和小秒的关系，苏煜阳你还是找你家小秒吧！” 纪林熙是贴着苏煜阳耳朵说的，暮雨大概听到了一些，但其他人是什么都没听到。 “大家好，我是言离！”言离轻柔的声音传来，大概是被纪林熙当着这么多人强吻，她心里有一丝慌张，说话的声音有些抖动。 言离一出声，不少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言离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她微微喘息着说：“我男朋友见我和被的男人互动，他吃醋了，请大家不要见怪。 今天我是以《邪曲逆天》网游代言人的身份站在这里。之所以接网游代言，除了我很喜欢这本书之外，也是为我的好朋友书扬镇场子，今天呢书扬也到了现场。” 说着言离伸手指着暮雨旁边穿黑色汉服的男人：“刚才和我合唱《邪曲逆天》的男人，就是《邪曲逆天》这本书的作者，书扬！” “他就是书扬啊！长得这么俊，这么能是同性恋呢？”凌秒背后的女人又说话了。 我靠！他不帅，老子还看不上呢！ 凌秒愤愤地想着，然后鬼使神差地冲上了舞台，那速度保安都来不及反应。 “喂苏煜阳。”凌秒的声音突然传来，还如此的凶恶，大神见凌秒一副要吃了自己的表情，心说：我又是那儿惹到你了？ 第095章 言离以《邪曲逆天》网游代言人的身份出现在作家聚会上还不算突兀——毕竟这次聚会一方面就有关游戏推广。 言离的出现是惊喜，苏煜阳的出现就是诧异了——这货万年不出现一次，今天是什么妖风把他刮来了？ 苏煜阳和言离合唱《邪曲逆天》的视频在网上悄然传开，一些书扬的脑残粉闻风而动纷纷去网站围观书扬的风采，网文论坛上那个发布视频的帖子一直在首页就没掉下去过。 这篇帖子的发帖人就是凌秒，视频包括了舞台后的准备，以及舞台的表演，至于他冲上舞台后发生的事，纪林熙替他录下来了。 “这不是苏煜阳吗？”唐宣看着视频上的男人，口中的水直接喷到了电脑屏幕上，那瞪大了的眼睛，眼珠都快滚出来了。 尽管大学毕业后唐宣和苏煜阳就没有了交集，但苏煜阳的外貌这几年也没有什么变化，所以看到画面中那张脸，唐宣一眼就认出坐在镜子面前的那个男人是苏煜阳！ 苏煜阳，一个他熟悉又觉得陌生的人。 唐宣和苏煜阳是在大学军训的时候认识的，两人虽然不是同一个班，但被分到了同一个连，还是左右站着。要说唐宣和苏煜阳，两人因为小说成了好友，随着深入了解，唐宣对苏煜阳的感情也从朋友变为了喜欢。唐宣向苏煜阳表白之前，还担心被苏煜阳讨厌，知道苏煜阳也喜欢男人后，两人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只是苏煜阳对小说的痴迷让他弄不清楚，苏煜阳答应和自己在一起，到底是喜欢，还是为了深入讨论小说——第二个理由，听上去极其可笑啊！ 没错，唐宣就是苏煜阳第二任男友。 唐宣看着视频里的苏煜阳，心中感慨万千：当初和苏煜阳合写了一本小说，不过才十万字就因为两人的分手而太监；之后他也断断续续写过几本，但无一利外的扑街；在看看苏煜阳，第一本《天域》就奠定了神位，第二本《邪曲逆天》完全巩固神位，到了第三本就已经是公认的大神了。 “唐宣，上班的时候看视频，你这个月的奖金没有了！”主管严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唐宣一转头就看到主管那张内分泌失调的脸。 唐宣瞥了眼视频，画面是黑色的，但听得到人的声音，那人喊了一句：“喂苏煜阳！” “这么想看视频，要不要我放你长假回家慢慢看？”主管威胁道。 唐宣缓缓吐出一口气，把鼠标移到浏览器右上角点了那个“X”。 主管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边走边讽刺道：“看到人家功成名就又如何，你写的书看都没人看……”后面的话唐宣没有听到，他咬牙攥着拳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揍了主管。 主管知道唐宣在写小说，是上次唐宣打印合同被他看到了，主管不仅搜出唐宣的小说看了，还把网址发给全办公室的人，从此主管见唐宣就讽刺两句，每次见面必问一句话：唐宣大神，你什么时候全职啊？ 唐宣和主管不合这件事，办公室的人都知道，无非是唐宣三年前完成了一个困扰主管很久的案子，之后主管找到理由就打压唐宣。主管为了方便和唐宣交流，就把唐宣的位置调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人劝唐宣辞职，之后那个人被主管辞退了，然后和唐宣走得近的几个人都渐渐疏远了唐宣，唐宣在办公室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唐宣打开文档继续完成主管安排下来的事，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唐宣看向主管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主管喝道：“看什么看？事做完了吗？” 唐宣敲着键盘，想着苏煜阳现在的日子，心中不由感叹：“如果当初没有和苏煜阳分手，现在就算不工作也可以过上悠闲的生活吧！”一想到主管整天黑着的脸，一想到同事对自己的疏远，一想到苏煜阳的年收入……种种“想到”重叠，唐宣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找苏煜阳求复合！ 虽然他知道苏煜阳有了新男友，但他相信，苏煜阳曾经选择了自己，多年之后，自己也有让苏煜阳选择自己的魅力！ 打定了主意，唐宣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幻想着和苏煜阳复合之后自己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生活，唐宣真想大笑着通知全办公室的人：他妈的，老子就要远离现在这种什么都要计划着过的狗屁日子了！ “啊——”脑袋被什么砸了，唐宣吃痛叫了一声。下意识地转头看着主管，主管原本微笑的脸在见到唐宣的瞬间就黑了下来，他抄起手边的产品包装盒向唐宣砸来：“东张西望什么，滚去做你的事！” “妈的，等老子和苏煜阳复合了，一定把你这间破公司收购了，让你天天叫我爷爷！”唐宣愤恨地想着，又不情愿的继续做表格。 回到家，唐宣瘫倒一根指头都不想动，但想着不知身在何处的苏煜阳，他就像上了发条的玩具，一下子坐了起来。 掏出手机翻出苏煜阳的号码。 分手之后，唐宣就没拨打过这个号码，他也不确定苏煜阳是不是换了号码，又或者苏煜阳根本忘记了自己这个人。 拇指悬在拨号键上空，唐宣先前在办公室的肯定已经烟消云散了，他害怕苏煜阳拒绝和自己见面，更害怕苏煜阳遗忘了自己。 屏幕变暗，唐宣看着屏幕映出的毫无精神的自己，他似乎看到了主管令人作呕的表情，听到了主管的嘲笑声。 解锁，点了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悦耳的铃音，唐宣整个人都在发抖，仿佛有谁在摇晃他。 苏煜阳和凌秒正在看凌秒在会场录的视频，正看到凌秒上台的部分，苏煜阳的电话就响了。 苏煜阳的手机放在凌秒手边，他问道：“谁打来的？” “唐宣。” “唐宣？”听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苏煜阳眉头皱了一下，似乎脑海中没有这个人。 凌秒见苏煜阳困惑的脸，问道：“有备注，应该是你认识的人吧？” “唐宣。”苏煜阳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忽然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从凌秒手里接过手机，苏煜阳神色慌张地走了出去。 凌秒注视着苏煜阳的一举一动，他的迷惑、他的慌张、他的不安，凌秒全部看在眼里。 这个唐宣，到底是谁？ 凌秒的心紧了一下，不安的情绪开始涌动。 几分钟之后，苏煜阳回来了。 “怎么了？”苏煜阳见凌秒全身颤抖，担忧地问。 凌秒笑得很勉强地说：“没事，对了谁打来的？” “一个老朋友，约我明天见面。”苏煜阳随口说着，“唐宣也很喜欢小说，原来还和我合写了一本呢，后来就太监了。别看视频了，睡觉吧。” 躺下的时候，苏煜阳小声的自语道：“唐宣很久没联系我了，一联系就说要单独见面，他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 “合写过小说？难道是那个人？很久没联系，单独见面。” 凌秒闲暇时听风纪说过苏煜阳的情感经历，苏煜阳的第二任男友就和苏煜阳合写过一本小说，后来两人分手就太监了，难道这个唐宣就是苏煜阳的第二任男友？ 前男友、很久没联系、突然联系还要单独见面…… 凌秒想了很多，脑子越来越混乱。 难道他是回来找苏煜阳复合的？ 凌秒睁着眼躺在苏煜阳怀中，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 凌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他醒来的时候，旁边的人已经不见了，男人躺过的地方是冰凉的——显然苏煜阳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 “苏煜阳是去和唐宣见面了吗？”凌秒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苏煜阳，你一定还在家对不对。”凌秒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上一间房一间房的寻在苏煜阳，连杂物间都找遍了，但就是没有苏煜阳的身影。 “对了，电话！”凌秒拿起手边的电话摁了苏煜阳的号码。 熟悉的铃声从卧室传来，凌秒顺着声音找去，苏煜阳的手机正在床头柜上震动，来电显示是“家”。 “苏煜阳，你他妈的死哪儿去了？”握着苏煜阳的手机，凌秒咆哮着。 第096章 “唐宣唐宣，到底谁可能认识唐宣？”凌秒垂头丧气的坐床上，手里攥着苏煜阳的手机，仿佛就攥着苏煜阳的手。 可是，那只手没有温度，凌秒握在手里，就如同握了一块冰。 “唐宣和苏煜阳是大学同学，那么可能认识唐宣的人……”脑海里思索着可能认识唐宣的人，忽然他有了人选。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凌秒拿起沉睡的手机，指尖颤抖着拨打了风纪的电话。 “小秒有什么事吗？”风纪声音轻快，感觉心情很好。 “风纪，我……”凌秒欲言又止，显得很不安。 “怎么了？”风纪担忧地问。 “苏煜阳认识一个叫唐宣的人对不对？那个唐宣是谁？” “我之前苏煜阳的男朋友。”风纪不假思索地说，说完他才意识到不妙，正要解释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风纪想回拨电话问清楚情况，可店里来了客人，他不得不去招呼。 曾经的恋人吗？ 知道唐宣的身份，凌秒内心愈发慌乱。从苏煜阳的反应来看，唐宣应该很久没有联系苏煜阳了，他现在忽然联系苏煜阳，凌秒怎么想怎么慌张。 唐宣约苏煜阳见面，苏煜阳不仅答应赴约，还不带手机出门——似乎就是不想自己联系他。凌秒好不容易才定下来的心，被苏煜阳这一搅，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平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凌秒像是一尊雕塑，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手心全是汗珠。 苏煜阳迟迟不回来，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凌秒想他俩是不是一见面就旧情复热，然后干柴烈火，然后……或者两人正在某间酒店的某个房间做着他和苏煜阳都没做过的事。 时间越久，凌秒想得越多，自己的五脏似乎被一双手捏着，只要那双手再用点力，他的五脏就会被挤爆。 像是被逼到了绝境，凌秒看着苏煜阳的手机有了主意！ 联系不到苏煜阳，还不能联系唐宣吗？ 在电话薄里找到唐宣的名字，凌秒深吸了一口气才拨了电话。 苏煜阳和唐宣正在回程的车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多数时候是唐宣在问，苏煜阳敷衍的回答，周围的人都能看出苏煜阳对唐宣的冷淡，两人之间的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唐宣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苏煜阳听着这铃声，感觉有些熟悉——靠，这不就是他和言离合唱的《邪曲逆天》吗？ 唐宣看了眼来电显示，又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忽然明白过来打电话的人是谁了。 唐宣笑着挂断了电话，苏煜阳问：“不接吗？” “不认识的电话。”唐宣笑道，“你家那位呢？”唐宣不怀好意的提起凌秒，苏煜阳眯着眸子盯着唐宣浅笑的脸，一时间摸不准唐宣提起凌秒的意图。 “还在睡觉，不想打扰他。”苏煜阳小心翼翼地回答，“另外，你别想打他的主意，要不是你威胁我，你以为我会和你见面？”后半句话，苏煜阳是贴着唐宣耳朵说的。 唐宣脸色一沉，脸上露出阴笑：“你就这么紧张他？苏煜阳，我……” 轻轨快到站了，苏煜阳打断了唐宣的话：“手机借我一下。” “你的手机呢？” “放家里了。”苏煜阳接过了唐宣的手机，唐宣没有看苏煜阳在做什么，不过他确定了一件事——刚才的电话，果然是那个零秒前打的。 “想破坏我和煜阳复合，零秒前我不允许！” 苏煜阳把电话还给唐宣，车也到站了。 “快到饭点了，中午吃什么，我请你。”唐宣不动声色的把苏煜阳刚才拨打的电话存了下来。 苏煜阳没有注意到唐宣的动作，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会说什么——反正那个号码是风纪的。 “不用你请。”苏煜阳冷漠地拒绝了唐宣，然后朝着W&S走去。 “Wind&Sun？”唐宣看着这颇为奇怪的店名，怀着好奇跟着苏煜阳走了进去。 苏煜阳正在和某人交谈着，唐宣视线扫过那人，觉得有几分熟悉。 走到苏煜阳对面坐下，那人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请问需要点什么？” 唐宣随意点了几样，服务员就离开了。 那个服务员自然是风纪。刚才轻轨上，苏煜阳就是给风纪打的电话。 苏煜阳选择在W&S吃饭，就是希望他向凌秒说明一切的时候，风纪能为自己作证——他和唐宣什么都没发生。 看到唐宣出现，风纪总算明白凌秒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唐宣的事。 风纪把菜单交到厨房，然后就坐在吧台后看着不远处的苏煜阳和唐宣，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滑动，紧拧的眉间透着思索。 “要不要告诉凌秒呢？” 苏煜阳到这里抱着什么心思，风纪或多或少能猜到一点，而苏煜阳没有告诉凌秒，唐宣的身份，应该是希望自己解决完所有的事。 “这个唐宣，好几年不出现，等到凌秒和苏煜阳关系稳定却又不是那么稳定的时候出现，难道他算好了时间的？”就在风纪快要被自己烦死之际，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苏煜阳。 苏煜阳就在他面前，加上先前苏煜阳没用自己的手机给他打电话，那么这通电话，多半是凌秒打的。 “风纪你能替我联系唐宣吗？”凌秒的声音比先前平稳很多，风纪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苏煜阳背对着风纪，风纪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唐宣笑得很灿烂一点演的成分都没有，这就说明苏煜阳多半给了唐宣好脸色。此情此景，让风纪很是不安。为了自己不被凌秒拉入黑名单，他只好出卖苏煜阳了。 “苏煜阳和唐宣在我这里，你过来吧。” 凌秒进店的时候，苏煜阳并不知道，风纪指了指唐宣那桌，凌秒感激地看了风纪一眼，然后缓缓走了过去。 故意在苏煜阳面前站了站，凌秒才在唐宣侧边的一桌坐下。 苏煜阳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本就勉强上扬的嘴角彻底垮了下来。 第097章 凌秒从苏煜阳面前闪过的时候，苏煜阳的表情有了很明显的变化。唐宣注意到了苏煜阳脸色的变化，他顺着苏煜阳的视线看过去，一个年轻男人正在点餐。 唐宣自然没想到那个男人就是零秒前，他看了凌秒一眼就把视线收回来了。 先前唐宣和苏煜阳闲扯了很多，无一不是在试探苏煜阳对自己还有没有残余的情分。几番交谈，唐宣确定了，苏煜阳对自己没有残留多少感情，但这并不妨碍他求复合，相反他还觉得这是一个重新认识彼此的绝佳机会。 “煜阳。”唐宣忽然攥住苏煜阳的手，“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后悔一件事。” 苏煜阳眸子闪过一丝笑意——唐宣终于进入正题了，只是看唐宣这架势，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会让自己很不好过吧！ 苏煜阳缓缓抽出被唐宣压住的手，端起手边的咖啡装模作样地小啜了一口：“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说话的功夫，苏煜阳还分了部分视线注意着看似毫不在意的凌秒。凌秒的表情很平静，看上去并没有责怪苏煜阳扔下他和别的男人见面。苏煜阳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凌秒不知道唐宣的身份，所以才如此安静地坐在这里，而且他来这里一定是巧合。 想到这里，苏煜阳稍微松了口气，他心里也有了新的打算——只要凌秒的表情稍有变化，他就立马带着凌秒离开，唐宣什么的，就让他见鬼去吧！ 凌秒似乎知道苏煜阳在看自己，他侧头冲着苏煜阳微微一笑，又把头别了过去。苏煜阳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凌秒那双透着寒气的眸子把他的心绪搅乱。 “难道凌秒知道什么了？如果他知道唐宣和我的关系，照他的性格，不应该这么平静啊？不对，不对！”苏煜阳越想越能感觉到凌秒今天的不同，“如果他是偶然到的W&S，见到我在这里，没有表现出惊讶也就算了，还装作不认识我。难道他来之前就知道我在这里？”想到这一点，苏煜阳转头看向风纪。风纪一直盯着这边，所以苏煜阳一转头就对上了风纪的眼睛，风纪逃避似的垂下头装作忙事情。 “风纪！”苏煜阳在心里大叫不好，他只祈祷风纪没有告诉凌秒，唐宣和自己的关系。 “煜阳，你脸色好苍白，身体不舒服吗？”唐宣关心的问，说着还用手去试苏煜阳的体温。 苏煜阳打掉唐宣放在自己额头的手，敷衍地说：“没事。” 苏煜阳身体往后倒了倒，看上去是要拉开和唐宣的距离。唐宣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他用勺子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大概是手不稳，溅了不少咖啡出来。 “咚——”勺子与碟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唐宣双手交叠在桌上，拇指不断搓着虎口，视线则看着不断运动的拇指：“煜阳，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一件事，就是当初和你分手。”唐宣顿了顿，见苏煜阳没有反感也没有表示出兴趣他才继续说：“本来分手后我就想找你复合的，结果你和风纪在一起了。再后来毕业、找工作，我也就离开这里……” “当初你真心想复合的话,你早就联系我了——你有我电话随时可以联系，用不着现在来假惺惺。”苏煜阳打断了唐宣的话，他冷笑道：“唐宣，我已经有爱人了。” “你真的喜欢他？”唐宣觉得苏煜阳的话就是笑话，“煜阳，我了解你，我们才是最合适的。我们可以一起做你喜欢的事，也可以……” “他也可以……”苏煜阳注意到凌秒的脸色有了变化，他正准备和唐宣说清楚然后带着凌秒离开，就见凌秒缓缓走了过来。 凌秒拉开苏煜阳的旁边椅子坐下，他端起苏煜阳面前的咖啡一口饮尽。咂咂嘴，凌秒嫌恶地说：“苏煜阳，你瞒着老子出来喝咖啡，这咖啡味道不太好啊，当然也有可能是这里的空气不好。啧啧，有什么东西污染了空气。” 凌秒的话有所指，苏煜阳在心里偷笑：小秒，你这讽刺也太拙劣了吧。 凌秒的动作、语言，和苏煜阳的表情通通落在唐宣眼中，眼前这不请自来之人的身份，唐宣已经猜到了——零秒前。 “请问你是？”唐宣脸上挂着友好的笑，心中则开始算计如何让凌秒在苏煜阳面前出糗。 凌秒瞥了眼唐宣，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狂笑不止：尼玛，这货长得象条死鱼似的，老子外貌甩他好几十条街啊！ 凌秒没有接唐宣的话，苏煜阳温柔地看着凌秒，两人同时把唐宣当空气。唐宣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凌秒才开口：“你是谁？” “唐宣，苏煜阳的男友。”唐宣挑衅道。 “汤圆？”凌秒惊讶地看着唐宣，打量了唐宣一番，凌秒讥讽道：“就你这瘦不拉几的样还叫汤圆，你让汤圆的脸往哪儿搁？” “你……”唐宣的笑容彻底没有了。 第一回合，唐宣败！ 唐宣提了口气准备回击凌秒，凌秒瞥了眼唐宣不屑地说：“就你还苏煜阳的男友，前男友就前男友，在我这个正牌男友面前一切前任都是渣渣。”唐宣咬着下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是吗？” 凌秒坐直了身体，唇边露着笑意，他感叹道：“如果苏煜阳的前男友都是你这样的人，我觉得我应该把他踹了。哎你别激动，我才不想踹了他呢——踹了他我上哪儿去找一个苏煜阳？况且，你之后苏煜阳找的男友，都还错，这就证明他和你在一起纯粹是当时眼睛瞎了。” 听到凌秒这话，苏煜阳坐不住了，一个不稳险些扑在地上。风纪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他扶了苏煜阳一把苏煜阳才幸免于难。 唐宣在脑海里组织回击凌秒的话，还没等他开口凌秒又说话了：“哎汤圆……” “嗯？”唐宣下意识答了一句。 “风哥，你这里有汤圆没有？”凌秒侧过头问风纪。 风纪不知道凌秒这话什么意思，他还是答道：“有醪糟汤圆，你要吗？” “肚子有点饿了，想吃汤圆。”凌秒揉揉肚子，不好意思地说。 “饿了就回家。”苏煜阳担心凌秒再说出什么让他招架不住的话，赶紧拉着凌秒离去。 唐宣迅速拉住苏煜阳，露出可怜的目光：“煜阳，我们复合吧！” 凌秒看戏似的看着苏煜阳，苏煜阳毫不留情地甩开唐宣的手臂：“唐宣，当初你是甩了我，现在又死皮赖脸求复合，你有资格吗？”说完这话，苏煜阳扣住凌秒的五指向店外走去。 苏煜阳嘲弄的表情在唐宣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似乎又听到了主管嘲讽自己的声音，各种嘲讽的话语从四面八方涌来，唐宣被这些话推挤着向大门走去。 “苏煜阳，苏煜阳，我不会放过你！”唐宣露出狰狞的笑容，视线钉在逐渐远离的苏煜阳背上。 第098章 苏煜阳握着凌秒的手，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凌秒的冷静在苏煜阳的预料之外。凌秒的冷静，让苏煜阳无比担忧——凌秒真的坦然面对还好，倘若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苏煜阳垂下头斜视着面无表情的凌秒，凌秒似有所觉，他侧头对上苏煜阳探寻的目光，问：“有事吗？” 苏煜阳笑着摇摇头，心中的担子稍微轻松了一点。就在苏煜阳心中憋着的那口气要落下的时候，凌秒却停下了脚步。 凌秒把自己的手从苏煜阳掌心缓缓抽出，他走到苏煜阳面前和苏煜阳面对面站着，他笑道：“你没事，不代表我没事。我知道你和唐宣的关系，所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和他见面。” 苏煜阳凝视着凌秒的眼睛，他看到凌秒眸底的期待和慌乱。苏煜阳双手搭在凌秒肩上，笑得温柔：“我和唐宣的事，我自己能解决好，你知道了，我担心你会多心。” “你一声不响的出门，我就不会担心了吗？”凌秒反问，“你接到唐宣电话时的表情就告诉我，你和他的关系匪浅。后来你又告诉我他和你合写过一本小说——大概你不知道吧，我早就从风纪那儿知道，你有个前男友和你合写过一本小说。种种状况联系在一起，你觉得我是多心，还是担心？苏煜阳，我想和你平平静静的过下去，而唐宣的出现——不管他出现的原因是什么——或多或少会影响我们的生活。有些事说开了，就不是事；但有些事……嗯？” 凌秒的话被一双柔软的唇堵住。 有力的臂膀箍着凌秒的身体，凌秒不满地挣扎了几下，换来的是更紧的束缚。苏煜阳和凌秒的争吵早就引起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他担心两人的争吵会引起更多人的驻足，才不顾四周惊异的目光，大胆的把凌秒搂住强吻。 凌秒皱着眉头，除了苏煜阳的吻让他不舒服，更主要的是他快不能呼吸了。 “嗯！”凌秒愤恨地踩了苏煜阳一脚，苏煜阳吃痛拧紧了眉才不情愿的放开了凌秒。 凌秒喘着气，脸上泛着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羞愤的红。他气呼呼的转身向前方走去，苏煜阳快步跟在他身后。 渐渐的，苏煜阳发现凌秒走的方向有些不对——这，凌秒是要回他租的房子？ 想到这一点，苏煜阳迅速跨了两步，在凌秒要进小区门的瞬间把他拉住了。 “回家吧。” “唐宣的事解决了再说。”凌秒没有挣扎，因为他的挣扎肯定会引来值班亭的保安。他任由苏煜阳拉着，但语气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苏煜阳掰过凌秒的身子，凌秒倔强的把头别到一侧，视线就是不看苏煜阳。苏煜阳也无可奈何，只是站在小区门口太引人注目了，他索性拉着凌秒进了小区。 今天是难得的晴天，空气里还有一丝寒意，所以在外面的人并不多。苏煜阳和凌秒在一座亭子里坐下，凌秒的手依旧被苏煜阳握着，脸依旧不朝向苏煜阳。 苏煜阳看着凌秒气愤的脸，他故作轻松地笑道：“小秒，你这样子我很高兴也很郁闷。” 凌秒没给苏煜阳任何一点反应。 “你这态度让我想起了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苏煜阳语气轻柔，透着暧昧，他回忆道：“那个时候，要我稍微让你不愉快，你就对我大吼大叫，还嚷着要辞职。我喜欢你当时的表现，虽然惹人厌烦，但我能感受到其实你很高兴。我们的关系和那时候不同了，但现在的情况和当时也差不多——我惹你不高兴了。可你没有对我发脾气——你没有对我发脾气，我感受到的是你无声的怒火。这种感觉很压抑，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你恢复过来。唐宣的出现很突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但你可以放心，我一定会解决好这件事。” “真的？”凌秒怀疑地看着苏煜阳。 苏煜阳低落的情绪一下子燃了起来，他拼命点头：“真的！我你还不放心吗？” “放心你，我也不用担心这么多了。”说着话，凌秒忽然哽咽起来。 凌秒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啜泣声泻出，但细碎的声音在寂静的亭子里格外清晰。 苏煜阳手忙脚乱的掏出纸巾，温柔的擦去凌秒眼角的泪珠。他着急地问：“小秒你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凌秒一拳打在苏煜阳肩上，“老子从昨天晚上就在担心，担心你唐宣是你前男友，担心他回来找你复合，担心你被他抢走！你他妈的大清早悄悄走了也就算了，手机也不拿去，老子想找你问个明白都不行！老子甚至在幻想，你俩是不是一见面就旧情复燃干柴烈火然后在酒店做……妈的，做毛线啊！ 想到这里，我他妈的坐不住了。抱着一丝希望给唐宣打电话，可唐宣直接把电话挂断了——我也真是傻得可以，居然想通过嫌疑情敌联系你。 他妈的，什么嫌疑情敌，分明就是情敌！” 凌秒抽抽搭搭地说着，他每抽一声苏煜阳就觉得自己的心被拧了一下。 “是我混蛋了，我不该不拿手机出门。”苏煜阳把凌秒搂在怀里安稳着，“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联系不到我。” “滚！”凌秒骂着挣脱了苏煜阳的双手。 “不过，你居然想着我和唐宣会……”苏煜阳在脑海里补了补凌秒当时的表情以及凌秒可能想到的画面，他“噗嗤”笑了出来，“小秒，你也用不着把我送给那种人吧？” “就算想象也不行！”想了想，苏煜阳又霸道的补充了一句。 “把你送给别人？嗯……”凌秒垂着头认真思索了起来，苏煜阳见状不由的嚷道：“喂喂喂，你还真打算这么做啊？” 凌秒红着眼看向苏煜阳，借着明亮的灯光，凌秒的表情苏煜阳看得一清二楚。 “小秒……”苏煜阳没有了玩笑的心情，凌秒死咬着嘴唇满脸担忧的表情像是一把长矛直直插进了他的心脏。苏煜阳站了起来，他望着小区大门轻快地说：“小秒，回家吧。” 凌秒主动牵起苏煜阳的手向大门走去。 “小秒，你为什么不放心我？”苏煜阳忽然问。 凌秒“啊”了一声表示不明白。 苏煜阳知道凌秒是想打哈哈掩饰过去。 凌秒为什么就对我没有信心呢？ 苏煜阳看着凌秒，有些心慌啊！ 第099章 唐宣的出现的确影响了凌秒和苏煜阳——他的出现让凌秒和苏煜阳对两人的感情有了更深的认识，让两人的关系变得愈发紧密。要是唐宣知道他找苏煜阳反而促进了凌秒和苏煜阳的关系，不知道他会不会一口老血喷在电脑屏幕上。 唐宣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苏煜阳和凌秒继续过着平静的生活。每天拼拼字吵吵嘴，偶尔苏煜阳会以学习厨艺的借口去厨房给凌秒打下手，而凌秒的评价是：“你他妈的是存心来找茬的吧？” 以上看出，苏煜阳就是个厨房杀手，有他的存在，凌秒炒的菜不是糊了就是盐放多了。 几次之后，凌秒严重警告苏煜阳：你要是再在我做饭的时候进厨房，你就去睡过道！ 因为回老家以及参加作家聚会的事，凌秒和苏煜阳的存稿也消耗殆尽，所以回到家的这几天，两人几乎都是在小黑屋蹲着。等到有了差不多一周的存稿，凌秒才松了口气，当然苏煜阳的存稿是凌秒的三倍多——从天数来说。 不用赶稿的日子是很难得的，为了赶稿凌秒已经连续一周早起，所以他决定明天要睡到自然。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一早，凌秒就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还没看来电显示，凌秒痛骂了一番打电话的人。 苏煜阳习惯性的九点多钟就醒了，听到凌秒睡意朦胧的骂声，他好奇地问：“谁打的电话，你骂得这么厉害？” 凌秒揉着头发，不爽地说：“谁知……”那个“道”字还没出来，凌秒的埋怨瞬间变为惊讶：“豆腐？” “豆腐？什么豆腐？中午吃豆腐吗？”苏煜阳不解地问。 凌秒没有给苏煜阳解释，他滑动了接听的图标困惑地问：“豆腐，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是要面基吗？” 苏煜阳听到“面基”二字，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他走过来凑到凌秒耳边想听豆腐说些什么，但凌秒很果断的在床上打了个滚，避开了苏煜阳的偷听。 “你这几天都没上网文论坛吗？”豆腐焦急的声音传来，“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哎，也不能说不是大事。这件事有关书哥名誉，你还是上论坛看看吧。” “到底什么事？”豆腐如此着急，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加上事情有关苏煜阳，凌秒整个人都清醒了。他瞟了眼苏煜阳，急忙问：“豆腐，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 “论坛上有人爆料，说书哥的《天域》抄袭了他的一本太监小说。他不仅贴出了他小说的地址，还做了调色盘。我看了一下，书比《天域》早发布，调色盘的内容也没有错误。虽然那本书只有十万字，但《天域》的部分设定、情节甚至内容都用了那本书的。还有……” “豆腐我先上论坛看看。”凌秒等不及听豆腐说完，况且有些东西也要自己亲眼看看亲自了解才能做出回击。 凌秒直接拿过苏煜阳的笔记本放到面前，苏煜阳见他惊慌的模样，心里的担忧更甚，他坐到凌秒身旁想看凌秒在做什么，凌秒却把他支开了。 “苏煜阳，我饿了。” “我去蒸包子。”苏煜阳知道凌秒是故意支开自己，所以到厨房把包子蒸上了，他也没有回到卧室。 “豆腐打的电话。”苏煜阳忽然想起这个豆腐是谁了，他也知道可以怎样联系他。苏煜阳欣喜地掏手机准备上Q找豆腐，悲剧的是，他手机忘在卧室了。 现在回去拿会不会引起小秒的怀疑呢？苏煜阳思索着。 透过开着的门，苏煜阳瞅见凌秒深锁的眉头。 “看来他遇上了棘手的事。可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一时间苏煜阳被困惑包围。 “靠！”凌秒愤愤地骂了一声，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没有控制声音。 听到凌秒的骂声苏煜阳才从困惑中回过神来，然后想起锅里还蒸着包子，又匆匆地去厨房关火。 锅里的水已经烧干了，还好他醒得及时。 凌秒没心情吃包子，他还是把包子端了进来。 趁放包子的时间，苏煜阳瞥了眼电脑屏幕。 “网文论坛。”苏煜阳看到网站logo，心中又有了另一个主意。 “小秒，包子我放这里了，趁热吃。”苏煜阳轻声提醒道。凌秒“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网文论坛，苏煜阳以前也喜欢逛，不过他的账号有三四年都没有登录了，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 放好包子，苏煜阳悄悄拿了手机出了卧室。 联系豆腐多半会被凌秒知道，而进论坛凌秒是不会知道的，至于凌秒看的哪篇帖子，苏煜阳只有根据内容一一判断了。 论坛还是四五年前的老样子，需要登录才能访问。 苏煜阳输了用户名和密码，但被提示用户名或密码错误。 “用户名或密码错误？”苏煜阳惊讶了，他记得很清楚，这个论坛的账户名是他和唐宣的姓，密码是他的生日…… 忽然，苏煜阳明白了。 这个账号的密码，他和唐宣都知道，而绑定邮箱的密码也是两人都知道。苏煜阳试着登录账号绑定的邮箱，结果他早已知道——用户名或密码错误。 唐宣拿走了苏煜阳网文论坛的账号，苏煜阳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不过他内心对唐宣的厌恶又增加了不少。 手机不方便注册论坛账号，苏煜阳又迫切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凌秒又急又气事，无奈之下他只能联系豆腐了。 苏煜阳在书友群找到豆腐的ID，给豆腐发了条小窗消息。 时速3000：豆腐，你今天给小秒打了电话？ 豆腐盒子：嗯。额……你是书大？ 时速3000：我是书扬。不过先不管这个，我想知道你对小秒说了什么。 豆腐盒子：这么大的事他没告诉你吗？ 时速3000：他没告诉我，看样子在解决之前也不打算告诉我。刚才我看他在网文论坛看帖子，本来想去看看，但以前的号被盗了，所以才来问你。 豆腐盒子：这个……就是论坛有个家伙说你的《天域》抄袭了他的书，还上了很多干货，现在大家都在帖子里争吵。我也是今天上群才知道的消息，然后联系了小秒。那个书大，我能加你QQ吗？ 苏煜阳没有回答豆腐的话，豆腐失落地看着屏幕。不过瞬间他又释然了：书大应该是忙着处理抄袭的事了吧。 “《天域》抄袭？”苏煜阳差不多已经猜到是谁发的帖子了，但他不想这么快站出来说明情况。 “小秒，我想你能处理这件事吧。”苏煜阳想着：既然小秒不愿意告诉我自己被掐了，那就说明他能很好的处理这件事。 放下心，苏煜阳给豆腐发了条好友验证消息，然后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第100章 听到豆腐说论坛有人爆苏煜阳抄袭，凌秒第一反应当然是“这他妈的是谁眼红乱掐啊”；豆腐说对方有证据，凌秒只想呵呵对方一脸。 凌秒在论坛混了也有四五年，见过不少的爆料帖、战斗帖，这些帖子里的证据或多或少都有点水分，所以，就算豆腐说对方的证据非常非常干凌秒也不信。 点开帖子，凌秒首先看了看发帖人的ID——我要爆料——这个ID凌秒不是很熟悉。再一看账号的注册时间——三天前。凌秒点进这个人的个人中心，发现此人只发了一篇主题帖，回复虽然多，但仔细一看都是近三天的回复，而且回复的都是爆书扬抄袭帖子下的评论。 一个新注册的号，只发了“爆料：书扬《天域》抄袭本人太监书《灭天》！”这一篇帖子，回复也很诡异…… 综合看来，这人恶意诋毁书扬的可能性非常大。 抱着看笑话和与对方大战三百回合的心态，凌秒开始浏览帖子正文。 但当凌秒看到对方帖子里的证据，他的心立马揪了起来：这帖子的内容对苏煜阳十分不利，证据水分不多，或者凌秒根本找不到有水分的地方。 苏煜阳真的抄袭？ 凌秒也不禁怀疑了起来，但很快她又否定了：首先苏煜阳的才气能力在《邪曲逆天》和《杀伐九天》中得到了印证，其次凌秒不相信苏煜阳会抄袭。 可对方的证据摆在面前凌秒又不得不谨慎。 鼠标往下滚动了一下，凌秒看到二楼层主的ID，他猛拍了一下床：“靠，是这家伙！” 二楼层主的ID是挖坑专业户。 凌秒对这个家伙的印象很深，可以说两人根本就是死敌。凌秒见到此人发帖，找不到可以回击对方的地方就装作没看到，要是找得到……在论坛混久了的人都知道，这帖子要是版主不封，估计楼会塌。 挖坑专业户是专业的书扬黑，他曾在某篇帖子里说，他看书都看正版，唯书扬的看盗版。就冲着这句话，凌秒和他大战了三百楼，最后在版主的干预下两人的战斗才停止。 一看到帖子的二楼是这货，回复时间和发帖时间相差几秒，凌秒冷冷一笑：“呵，红眼病又犯了。” 凌秒私信好友要了两张IP卡，一查，“我要爆料”和“挖坑专业户”的IP是一样的。 “果然如此！” 452# 零秒前： 楼主IP和二楼IP一样，发帖时间相差只有几秒，很明显这帖子就是二楼发的。书扬专业黑发帖爆书扬抄袭，这已经从侧面说明书扬没有抄袭。 很快，凌秒发的评论就有了回复。 456# 我要爆料： “楼主IP和二楼IP一样，发帖时间相差……” 你是书扬的男朋友，自然偏袒书扬。我严重怀疑你根本就没有看主帖的内容，就直接说我和二楼是同一人。要是你说书扬没有抄袭，请拿出证据反驳我。如果没有，就闭嘴！当然，你能让书扬本人出来解释就更好了，我相信他一定没有理由反驳。 看到回复，凌秒哑然了。 要他拿证据，他哪儿来的证据？找苏煜阳拿？ 苏煜阳有没有抄袭，没有人比苏煜阳自己更清楚，可凌秒不希望苏煜阳知道这件事，一来苏煜阳这些天一直在赶稿，人已经很疲惫了，他不想苏煜阳因为这件事劳累；二来他相信自己能够解决好这件事。 苏煜阳让豆腐帮自己注册了一个论坛账号，然后他一直在刷新爆自己抄袭的这篇帖子，看到凌秒的回复以及楼主回复凌秒的回复，他沉默了。 帖子的楼层在不断增加，但增加的楼层里，没有一层的层主是凌秒。 苏煜阳抬头看了眼卧室，虽然凌秒的脸被电脑挡了部分，但苏煜阳看得出，凌秒的脸色很不好。 “他这么久没有回复，想必真的不知道如何反驳。”苏煜阳起身缓缓走到了凌秒身旁。 凌秒周围的光线一暗，他紧张地合上笔记本盖子，警惕地问：“你在看什么？” 苏煜阳抬手抚摸着凌秒紧拧的眉间，疼惜地说：“看你这样子，我心疼。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吧，我替你分担。” “不要！”凌秒倔强地说，“你这几天赶稿辛苦了，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 苏煜阳抬起笔记本的盖子，叹息道：“你要是能解决，嘴也不会噘得这么高了。”说着，苏煜阳用手点了凌秒的唇一下。凌秒低骂了一句，不甘地说：“论坛有人爆料，说你抄袭，但我不相信。” “我本来就没有抄袭。”苏煜阳轻笑道。 “发帖人绝对是那个挖坑专业户！”凌秒气愤地说，“他是专业的书扬黑，就算你文中有一个错字都要洋洋洒洒写一篇帖子。关键是，每篇帖子的内容几乎没有重复。” “挖坑专业户？”苏煜阳小声念着这名字。 凌秒听到苏煜阳出声但没听清楚内容，他问道：“怎么了？” “这个ID，很熟。” 苏煜阳先前已经猜到发这篇帖子的人会是谁，现在就是完全肯定，除了那个人，他想不出还有谁能拥有这个账号——如果那人一直在使用这个账号的话。 “你也玩儿论坛？”凌秒好奇心大发。苏煜阳看着“挖坑专业户”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个ID主人的表情：笑得狰狞，笑得得意，仿佛自己计划的某件事成功了似的。 “玩儿了一两年，写《天域》之后就没怎么玩儿了。”苏煜阳仿佛在回忆以前在论坛灌水的日子。凌秒看着他的侧脸，心中涌起莫名的疼惜。 苏煜阳关掉浏览器，掰过凌秒的身体笑道：“去做饭吧，我饿了。还有，这种喷子，别理会他。”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苏煜阳竖起食指放在凌秒唇上，“小秒，这件事就交给我解决吧。” “不行！”凌秒厉声道，“我不能让你别人这样诋毁！这口气，你能咽下，我不能！” “可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我的错呢？”苏煜阳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凌秒错愕地看着他：难道，他真的抄袭了？ 第101章 苏煜阳似乎看出凌秒在担心什么，他安慰道：“我保证我没有抄袭，但《天域》这书，的确有些问题。” 凌秒听到苏煜阳的保证，他依然放不下心。苏煜阳揽过凌秒的头放在自己肩上，他吻着凌秒的发轻声道：“小秒我答应你，明天就给你，给所有人一个答复。” “真的？”凌秒不确定地问。 苏煜阳轻笑：“我不骗你。不过，现在有件事比解释我抄袭更重要。” “什么？”凌秒着实想不到还有什么比向读者解释抄袭这事的更重要的。苏煜阳拉起凌秒的手放在自己小腹，另一只手揽着凌秒的腰，委屈地说：“小秒，我饿了。” 凌秒微张着双唇，脑海里想的东西好像有点不太和谐啊！苏煜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东西？我是肚子饿了，不是别的地方饿了。难道你想……”苏煜阳贴着凌秒的耳朵，说着极其暧昧的话，呼出的热气染红了凌秒的耳廓。 凌秒的脸颊烧了起来，他抽回自己的手慌乱地说：“那你还不放开我，我去做饭。” 苏煜阳低头吻了吻凌秒的额头才放开凌秒。 凌秒的身影在眼前消失，苏煜阳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点出QQ好友，在一个分组里找到那个人——唐宣。 除了唐宣，苏煜阳想不到还有谁能登录《灭天》（爆料贴里被《天域》抄袭的书）作者中心且会在《天域》完结这么多年后爆自己抄袭。 《灭天》就是当初苏煜阳和唐宣合写的那本太监书。 点出聊天窗口，苏煜阳给唐宣发了条消息。 时速3000：我还在奇怪，为什么过了五六年你才找我复合。看到论坛的帖子我才明白，你知道书扬和苏煜阳是同一个人了，然后带着你的目的找我复合。 唐宣：知道了又怎样？ 时速3000：论坛的帖子是你发的吧。 唐宣：嗯？什么帖子？ 时速3000：别装蒜了。既然我找到你，就证明我已经确定了是你。挖坑专业户的密码也是你改的吧？你又不是没有论坛账号，干嘛拿我的？ 唐宣：你的？这个号是我俩的吧。 时速3000：既然是我俩的，那就告诉我新密码。 唐宣：但现在这个号是我的。如果是为了账号的事来找我，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时速3000：把帖子编辑了吧，倘若你不编辑，就等着被我打脸好了。 唐宣：呵，打我的脸？我看你是自己打自己脸才对：《天域》某些设定、情节、内容是从《灭天》抠来的，这点你没法否认。 时速3000：我知道《灭天》的设定、剧情、内容你都花了很多心血，而《天域》的确是脱胎于《灭天》。《天域》现在的成绩也有你的功劳，如果你想从《天域》赚的钱里面分一部分，我没有意见。 唐宣：多少？十万，还是一百万？又或者一千万？ 时速3000：一千万？唐宣，别太过分了。一百万，这是我的底线。 唐宣：我过分？苏煜阳，真正过分的是你！要是没有《天域》你会有现在的成就？要是没有《灭天》你能写出《天域》？别说笑话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灭天》造就的，一百万就想打发我，你去年一年的收入可有五百万呢！ 时速3000：既然如此，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不过我还是劝你，把帖子编辑了，或者请版主删帖。 唐宣：苏煜阳，一千五百万，少了这个数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苏煜阳正在截图，看到唐宣这句话，他只是冷笑。 时速3000：一篇抄袭的帖子就能让我身败名裂，唐宣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唐宣：可如果是欺骗人感情的事呢？作为一个同性恋，去招惹女人，还让那个女人喜欢上你，这个女人还是言离。 时速3000：我们的事，不要扯上外人！ 唐宣没有回复。 时速3000：唐宣，我知道你在看。倘若你真的要扯上言言，我一定和你死磕到底！ 唐宣依旧没有回复，苏煜阳看着那个灰色的头像，怒声道：“妈的，当初隐藏自己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凌秒一走到房门口就听到苏煜阳包含着无尽愤恨的骂声，再一瞅苏煜阳的表情：虽然看上去很平静，但狠厉的眼神溢着杀气。凌秒感觉到寒意，手臂一哆嗦，筷子掉到了地上。 苏煜阳被筷子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响声从愤怒中拉了回来，看着凌秒惊慌失措还带有恐惧的表情，苏煜阳急忙跑了过来。 拾起地上的筷子，苏煜阳轻抚着凌秒的脸颊：“看你这慌乱的样子。” 苏煜阳笑得越温柔，凌秒越是担心。他握住苏煜阳抚摸自己脸颊的手，仰头问道：“是不是没法解决？” “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明天你就知道了。”苏煜阳反握住凌秒的手向餐桌走去。 午饭之后，苏煜阳立刻联系言离，希望言离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啪啪啪”三巴掌甩在唐宣脸上。但苏煜阳拨打言离两个号码，得到的回复都是关机。又从凌秒那儿弄来纪林熙的电话，一打，同样关机。 “我去，这两人干什么去了？”苏煜阳看着手机，有种把手机砸地上的冲动。 “冷静，冷静！”苏煜阳在心里告诫自己，“我靠，我是被凌秒传染了吗，怎么一遇到事情就慌乱了？” 凌秒看着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的苏煜阳，他的头都被晃晕了。凌秒不声不响站到苏煜阳面前，苏煜阳没有注意到“咚”的一下就撞了上去，把凌秒撞退了几步。 凌秒定住了身体，低声骂了一句什么。苏煜阳以为他是在骂自己，很抱歉地说：“有没有撞疼你？” 凌秒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苏煜阳担忧的心才稍微落了一点。凌秒瞅着苏煜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崩溃模样，他竟然笑了出来：“苏煜阳，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慌张，像是要拉屎却找不到厕所，又没法在野外解决。” 苏煜阳白了凌秒一眼，哼哼唧唧地说：“我这是被你传染了，你还好意思。” 凌秒脸色阴沉下来，装作生气地说：“哦，既然这样，我离开你就好了，免得和我待久了你也变扑街了。” “去！”苏煜阳一把抱住凌秒，霸道地说：“你想去哪儿？” “去哪儿？找风纪啊！”凌秒哼道。 “风纪？”苏煜阳眼前一亮，低头狠狠吻了凌秒一下：“笨猫也有聪明的时候啊！” 第102章 苏煜阳和凌秒风急火燎地赶到W&S，一进门就看到风纪单手托腮眉眼含笑痴痴地凝视着前方。凌秒本想开口唤醒风纪，苏煜阳却拉了他一把。 “小秒你看。”苏煜阳指了指某个方向。 凌秒顺着苏煜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视线定在一个青年身上。那个男人侧脸对着凌秒，眸子如同澄澈的湖水般干净明亮，浅浅的笑容好似一缕清风吹散心中的急躁。 “你看上他了？”凌秒打趣道。 苏煜阳很冤枉地说：“自从有了你，别人都是浮云。不过，我没看上他，但有人嘛……”苏煜阳故意拖长了声音，他视线转向某个人；某个人没有察觉到苏煜阳戏谑目光，他继续看着眼前忙碌的男人，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 “两位是要用餐吗？”低沉悦耳的男音传来，凌秒打量着眼前这个让风纪目不转睛的男人，正要说话就被某人厉声打断了。 “安炎，你去忙吧，他们就交给我了。” 那个叫安炎的男人愣愣地转过头，显然在好奇风纪为什么这么紧张。 风纪快步走过来分开安炎和凌秒，安炎摸了摸头带着疑惑朝厨房走去。 风纪面色阴沉地看着门口憋笑的两人，语气冷淡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 说到正事，苏煜阳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才说：“你有言离经纪人的电话吧，帮我联系她。” 看出苏煜阳的焦急，风纪一边掏手机一边问：“你找琳姐做什么？” 苏煜阳叹了口气，烦躁地说：“妈的，还不是唐宣那家伙搞的事。哎这事等会儿再说，先帮我联系琳姐吧。” “唐宣和琳姐有什么关系？”风纪困惑地问。 苏煜阳解释道：“我要联系言离，但是拨打言离和纪林熙号码，都回复关机。小秒提醒我，我才想起，言离的经纪人和你有联系，这不就找你了。” 杨琳的电话接通了，风纪简单问候了几句就把手机交给了苏煜阳。 “琳姐，我是言离的朋友，我有急事要找她，但联系不上，所以能不能请你帮我转告……”苏煜阳简单的说明自己拜托风纪给杨琳打电话的原因，杨琳似乎没有兴趣听下去，她不耐烦地说：“言离正在封闭训练，任何事都不能打扰她。”说完，还不待苏煜阳有所反应，杨琳就挂了电话。 “我……”苏煜阳咬牙才忍住回拨的冲动，他把手机还给风纪，焦虑地说：“我觉得，我要上娱乐版头条了。” “苏煜阳，刚才我听到你提唐宣，难不成帖子是他发的？”凌秒面色沉重地看着苏煜阳。 苏煜阳搓着脸，疲惫不堪地说：“就是他发的。大概他是看到我现在出名了，钱也赚得不少，就想和我复合，被我拒绝后就发帖说我抄袭。抄袭这事我很容易就解释清楚了，但他告诉我，他要爆料我玩弄言离的感情。 我和言离的事，风纪应该知道，是言离追的我，知道我是同性恋后就潇洒放手。” 风纪摇摇头，悲哀地说：“按照唐宣的尿性，多半会说是你招惹言离。” “你们想一想，我是同性恋，还去招惹一个女人，这他妈的得被多少人唾弃啊？加上对象是言离，言离的脑残粉对我群起而攻之，我他妈的时速八千也说不过啊！”苏煜阳仿佛已经预见未来了，如果言离不站出来解释…… “言离在封闭训练，联系不到她又联系不上纪林熙，现在就只能等唐宣发招了。”苏煜阳揉着太阳穴无奈地笑了，“希望言离的经纪公司看到帖子后，放言离出来解释，不然我出门多半要被臭鸡蛋伺候。” “到时候我一定装作不认识你。”风纪嫌弃地说。 “我的事就这样了，你的事呢？”苏煜阳忽然话题一转，用暧昧的目光看着风纪。 风纪明白苏煜阳指的是什么事，虽然很想装糊涂，但那样显得自己太low了，他哼道：“就允许你勾搭自己的员工，不允许我和我的雇员谈恋爱？” “关键是人家根本就没有看上你啊！”凌秒在一旁泼着凉水，“况且，说不定他有女朋友呢。” 风纪觉得自己的心正在被十万匹草泥马践踏，凌秒这箭插得……风纪捂着心口，如同就要离世的病人，他艰难地说：“我的前任，你就忍心看着我……” “老板，你没事吧？”安炎惊慌的呼声传来。 风纪尴尬地看着安炎，站直了身体僵硬地笑着：“没事。” 安炎打量着风纪，心有余悸地说：“听到你虚弱的声音，吓死我了。” 凌秒和苏煜阳相视一笑：这个安炎，有戏！ 苏煜阳拍拍风纪的肩，伏到风纪耳畔说：“这小子挺紧张你的，说不定他真的对你有意思，抓紧机会哦。” 风纪“切”了一声：“他对我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但我对他嘛是一见钟情。” “啧啧，看不出来。” 这边苏煜阳和风纪互相调侃，那边凌秒走到安炎身前拦住安炎的去路。 安炎迷茫地问：“有事吗？” “你有女朋友吗？”凌秒大胆地问。 听到凌秒的问题，风纪和苏煜阳立刻停止了交谈，竖着耳朵听安炎的回答。 “嗯？”凌秒的问题让安炎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安炎细长的眉毛微蹙，明亮的眸子带着警惕。似乎觉得凌秒不怀好意，安炎退了两步方便自己打量凌秒。凌秒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任由安炎打量自己。 “我有没有女朋友与你何干？”安炎冷着脸说。 凌秒没有接话，他又问：“那你有没有男朋友？” 安炎的警惕出现丝丝裂痕，慌乱从裂痕中浸出。凌秒注视着安炎表情的每一个变化，当他看到安炎凌乱的眼波，他发出一声轻笑。安炎感受到凌秒笑声中不明显的嘲讽，心中窜起一簇火焰，他轻喝道：“哼，你管我有没有男朋友？真是的，你这张嘴长来，就是多管闲事的吗？” 语毕，安炎拿着托盘迅速往厨房跑去。 凌秒忽然放声笑了出来，惹得众人围观。风纪和苏煜阳好奇地看着他，他却只顾着笑。 “唉唉唉，风纪，为了惩罚你瞒着我苏煜阳喜欢我这事，我决定不告诉你那家伙脸红了！”凌秒在心中狂笑着。 第103章 凌秒的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豆腐的一通电话让他好不容易放松的心重新提了起来。 苏煜阳见凌秒眉头拧了起来，他眉宇间的笑意也消失了。 苏煜阳观察着凌秒表情的变化，双眸眯成一条细缝，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 风纪感受到苏煜阳气场的变化，他往侧面挪了挪，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煜阳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看小秒的表情，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凌秒收了手机，面色阴沉的看向苏煜阳。苏煜阳试探地问：“唐宣有弄出什么事了？” “豆腐刚刚打电话告诉我，《杀伐》的书评区被刷屏了，虽然不是用同一个账号发的，但内容差不多。”凌秒凑到苏煜阳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每条书评都指向你抄袭的事，我想应该是唐宣发的。而且，豆腐还说，他检查了一遍书评区，发现在论坛帖子发出后不久，就已经有人到书评区质问抄袭这件事，虽然被其他副版主删了几条，但还是有漏网之鱼。不过，像今天这种大规模刷屏，还是第一次。 而且刷屏的号，全是数字ID。” “唐宣……”苏煜阳的话刚说出口，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苏煜阳已经知道对方打电话给自己的目的了。 “雨哥。”苏煜阳轻声唤道。 暮雨看着《杀伐》的书评区，语重心长地问：“有人刷评论，说你抄袭。刚刚我让技术部门查了查，发现不同ID的IP是不同的。 论坛的那篇帖子我也去看了，证据对你不利。 书扬，我相信你没有抄袭，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也改给大家一个解释吧。” 苏煜阳叹了口气，抱歉地说：“雨哥，谢谢你相信我。本来我打算把所有东西整理好了再发帖澄清这件事，但对方又出招了，我再不出来就显得心虚了吧。”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暮雨很信任地说。 结束了和暮雨的通话，苏煜阳把视线转向凌秒，看着凌秒比先前还要黑的脸，他忧心地问：“又出什么事了？” “天域吧、邪曲逆天吧、杀伐九天吧和书扬吧被爆吧了。”凌秒看着手机屏幕说，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他牙缝里蹦出来的，“豆腐正在删帖，但刚删了又出现很多。” “让豆腐明天再删吧。”苏煜阳柔声道，“我们先回家发帖澄清抄袭这件事。” “那言姐的事？”凌秒不安地问。 苏煜阳无奈地说：“现在通知不到她，只能等唐宣发招了。要是我们提前解释了，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恶意猜测。” 和风纪打了声招呼，苏煜阳和凌秒就匆匆往家赶去。为了赶时间，苏煜阳和凌秒走的是小路。 凌秒和苏煜阳正匆匆前行，忽然，背后传来熟悉、冰冷的男声。 “苏煜阳。”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一般来说是停下转身，但苏煜阳不想和这个声音的主人有所交集，所以他走得更快了，快得凌秒根本跟不上。 “喂苏煜阳，你欺负我腿短啊？”凌秒喘着气喊着前面的人。 凌秒的喊声迫使苏煜阳停下了脚步。 苏煜阳转身看着凌秒，视线不经意地扫到那个男人身上，然后对方也看向了他，或者说男人一直在看着苏煜阳。 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得意的气息，唇边是一抹带着嘲讽的冷笑。他直直的站在苏煜阳和凌秒面前，挑衅的吹了声口哨。 看着眼前的男人，苏煜阳下意识把凌秒护在身后。他这个动作引得男人一阵嘲笑：“苏煜阳，我有这么可怕吗？放心，我不会对你家这只做什么。” 凌秒也不愿意被苏煜阳挡在身后，听到男人不留情的嘲讽，他心中原本就燃烧着的火焰，燃得更旺了。 凌秒打掉苏煜阳护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大跨了一步走到男人面前，趁男人还在惊讶中，一拳抡在男人小腹上。男人吃痛退了两步，疼痛让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可他依旧在笑，笑得狂傲。男人跌跌撞撞走到苏煜阳身旁，在苏煜阳耳边压低声音说：“苏煜阳，一千五百万，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这个男人自然是唐宣。 唐宣呼出的热气全吐在苏煜阳耳朵里，一股莫名的恶心涌上苏煜阳心头。苏煜阳推开唐宣，嫌恶地说：“有你在的地方，空气都变得令人作呕。” 唐宣像是没有感受到苏煜阳的恶心似的，他感叹道：“只要我活着，空气里就有我的存在。苏煜阳，你岂不是要呕吐到死？” “我会怎么死，与你没有半毛钱关系。”苏煜阳冷声道，说完就要拉着凌秒离去。 凌秒挣脱苏煜阳的束缚，已经攥好的拳头不客气的落在唐宣肚子上。这一拳又急又猛，夹着凌秒对唐宣无尽的怨恨。 唐宣有机会躲，但他没有，他大笑着迎接凌秒这一拳。 唐宣被凌秒击中，直接倒在地上，他的笑声更加震耳，眼中却泛着点点泪光。 凌秒活动着手腕，傲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唐宣。不知道是不是被唐宣的笑声刺激了，凌秒往前跨两步，拳头再次挥出，不过这次又被苏煜阳抓住了。 为什么是又？ 刚刚唐宣接近苏煜阳的时候，凌秒的拳头就蓄势待发了，只是被苏煜阳察觉到，然后拳头落入了苏煜阳掌心。 苏煜阳拉住凌秒，喝道：“你打他也不怕脏手。” “用酒精擦一擦就好了。”凌秒试图挣脱苏煜阳，但他的任何挣扎都是做无用功。 凌秒的力气被自己消耗尽了，他冲着苏煜阳一阵怒骂：“苏煜阳，你放开我，老子今天不把他揍成猪头，我就不姓凌！” “你不是姓苏吗？”苏煜阳调笑道。 苏煜阳这话放在凌秒平静的时候，凌秒的脸估计会变成火烧云，但现在凌秒的理智快崩断了，苏煜阳这样说无疑是烧毁了凌秒残存的理智。 “苏煜阳……”凌秒狂啸一声，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居然挣脱了苏煜阳的束缚，但他也只喊了这么一声就倒在苏煜阳肩上——苏煜阳一记手刀就把凌秒敲晕了。 苏煜阳瞟了眼在地上喘息的唐宣，眸子里透着思索。 唐宣喘着气，一手捂着被凌秒重击的地方，一手竖着三根指头在苏煜阳面前晃了晃：“记住了，三天。” 第104章 苏煜阳背着凌秒回了家，一回到家苏煜阳就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弹，但唐宣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一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似乎是在催促他快点发澄清帖。 点开论坛，唐宣爆苏煜阳抄袭的帖子就在第一页，苏煜阳复制了帖子地址，开始写帖子。 凌秒大概是被饿醒的，一醒来就叫饿。苏煜阳写帖子的时候就叫了外卖，听到凌秒喊肚子饿，苏煜阳立马去厨房热了热食物。 苏煜阳端着食物回到客厅，凌秒正坐在电脑面前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 苏煜阳坐到凌秒身旁，凌秒觉得周围的光线暗了下来，他侧头看着苏煜阳，问：“你早就知道那篇帖子是唐宣发的？” 凌秒手指点在屏幕上，指尖下正是苏煜阳和唐宣的QQ聊天记录。 “你说爆料帖可能是挖坑专业户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然后去找唐宣求证，结果真的是他。”苏煜阳把饭菜放到凌秒面前，“饭热好了，你先吃饭吧。” “我记得你说过，你也玩儿了一两年论坛，怎么你发帖的账号是今天才注册的？”凌秒嚼着饭，好奇地问。 苏煜阳拉长声音“啊”了一声，怪怪的语调听得凌秒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苏煜阳把爆自己抄袭的帖子点了出来，滚动鼠标中间，把帖子停在二楼。他指着层主的ID说：“这就是我原来的账号，唐宣也知道账号的密码，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密码改了。” 凌秒探头一看，靠，挖坑专业户。 啥？挖坑专业户这个账号以前是苏煜阳的？ 凌秒错愕地看着苏煜阳，含着饭的嘴闭不上，饭菜都掉了下来。苏煜阳用纸巾擦干净凌秒嘴角的饭粒，笑盈盈地说：“你看你，饭都撒了出来。闭嘴，把饭咽下去。” 凌秒听话的闭上嘴，咽下嘴里的食物，然后痴痴地凝视苏煜阳，眼中写着“迷茫”两个字。 苏煜阳脑海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这家伙不会被我敲傻了吧？ “晕死！”凌秒突然兴奋地喊了一声，“哈哈！我和唐宣还真他妈的是命中注定的死敌啊！” 像是饿了几天的流浪汉看到精致可口的食物，凌秒眼眸散发着激动的亮光。苏煜阳倒是被凌秒这话弄迷糊了，他不解地问：“你和他怎么就成了命中注定的死敌呢？” “我说过的吧，挖坑专业户是专业的书扬黑；而我是你的脑残粉，我俩互看不顺眼很正常。网上那么多黑你的人，唯独我和他是死敌也不是没有缘由。 他曾说过，他看书都看正版，唯独你的看盗版。 我和他的矛盾被这句话激化，所以凡是他发的帖子我都关注，能找到打击他的地方我绝不留情。” 凌秒很得意的仰着头，那模样，像是一只向主人讨要奖赏的猫咪。苏煜阳也很懂得的摸摸凌秒的头，用暧昧、温柔的语调说：“幼稚的笨猫。” 凌秒放下碗，打掉苏煜阳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怒喝道：“我就是幼稚，你能把我怎么样？” 苏煜阳揽过凌秒的头，狠狠吻上了凌秒的唇：“我喜欢这样的你。” 听着苏煜阳爱语，凌秒的脸瞬间染上一层绯红。苏煜阳用脸颊摩擦凌秒滚烫的皮肤，迷恋地说：“小秒，我喜欢你，喜欢炸毛的你，喜欢认真做事的你，喜欢为了我与别人掐架的你，喜欢因为我的话而脸红的你……” “去你的。”凌秒嘟囔着。 不用看苏煜阳也知道，凌秒的脸更红了——凌秒脸部皮肤比先前灼热不少。 苏煜阳的皮肤在凌秒脸颊滑动，他柔软的唇瓣贴着凌秒热热的皮肤浅吻着。吻从脸颊一路滑落，在脖子流连。 “别这样，痒。”凌秒扭动着身体想要躲开苏煜阳的亲吻。苏煜阳把凌秒圈在自己怀中，不让他动弹。 苏煜阳呼出的气是滚烫的，落在凌秒皮肤上，凌秒觉得自己要融化了，同时他也感觉到苏煜阳今天的异常。 “苏煜阳，你今天是怎么了？” “小秒，我害怕失去你。”苏煜阳额头抵着凌秒的锁骨，手臂收紧更用力的圈住凌秒，“你揍唐宣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吗？万一你把他打伤了，他报了警……” 苏煜阳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内心的想法已经准确的传达到凌秒心里。 经苏煜阳这么一提醒，凌秒心中涌起一阵后怕，他自责地说：“当时看到他可憎的嘴脸，加上他对你的威胁，我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挥了拳头。” “以后别那么冲动了。”苏煜阳吻着凌秒说。 “不过，唐宣怎么会知道我们在那里？”凌秒思索着，“难不成他在跟踪我们？” 凌秒的话提醒了苏煜阳，他放开凌秒陷入了沉思。 凌秒继续刷着帖子，不时的在群里说明现在的情况。 苏煜阳发的帖子已经被顶了很多楼，说苏煜阳人品低劣从此路人转黑的有；说唐宣以前踹了苏煜阳，现在见苏煜阳有了成就又回来求复合实乃碧池的有；说唐宣求复合不成就恶意中伤的有；说唐宣是借机敲诈苏煜阳的人也有。 浏览着帖子里五花八门的回复，凌秒心里却很慌乱——他在找唐宣的回复，可是一直没有看到。。 帖子已经翻到了最后一层楼，凌秒依旧没有找到唐宣的回复。 “总不至于老子两拳就把他打到医院躺着了吧？”凌秒忽然害怕起来。 一双手轻轻放在自己肩上，凌秒把手放在那人的手上，担忧地说：“你的帖子发出以后，唐宣没有做任何回复，我担心……” “这帖子本来就不是给唐宣看的，他有没有回复又如何？”苏煜阳笑道，“另外，就算唐宣真的跟踪我们又如何，他还能绑架了我们不成？嗯，有群消息。” 苏煜阳指了指电脑。凌秒把注意力放回电脑上，看着弹出来的群消息，他耐着心回复消息。 苏煜阳的帖子虽然出来得不是很及时，但也消除了很多人心中的不安。 苏煜阳抄袭风波算是过去了，只要唐宣不出来搅乱现在的平静。 第105章 昏暗的房间，像是一只六面都被合上的巨大纸箱，丝丝细碎的光线通过狭小的缝隙照进室内，隐约可见有人在走动。 刺目的亮光从角落射出，电脑开机的提示音响起。 唐宣端着咖啡缓缓坐下，屏幕的光映着他苍白扭曲的面孔。 “嘶——”坐下的时候，牵扯到腹部的疼痛，唐宣忍不住发出低吟。靠着椅背，唐宣打开了浏览器。 苏煜阳的澄清帖是给所有人看的，所有人自然包括唐宣。不过，给其他人看的目的是解释，给唐宣看的目的是打脸，虽然打唐宣的脸也让自己疼了一下——毕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今天早上，唐宣和主管发生了争执，把主管打伤了，主管二话不说直接开除唐宣。 唐宣心中没有怨愤，反而有点得意，他想着，从苏煜阳那儿拿到一千五百万后，立马把这间小公司收购了，让主管也尝尝天天被人欺辱的滋味。 唐宣从公司离开，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来找苏煜阳。他走到苏煜阳家楼下的时候，苏煜阳和凌秒正好从单元楼出来。唐宣好奇两人去做什么，就不动声色的跟在他们身后。 苏煜阳和凌秒去找风纪的目的唐宣不清楚，等到苏煜阳和凌秒从W&S离开，他又继续跟着两人。 凌秒和苏煜阳虽然是在赶路，但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给唐宣一种谁也无法把他们分开的感觉。 他不甘！ 原本站在苏煜阳身边的人应该是他！就算他曾经放弃了苏煜阳，现在苏煜阳也应该是他的！ “为什么苏煜阳选择的人不是我？站在他身边的人，只能是我！” 不甘、怨恨，无数负面的情绪在唐宣身体里堆积，他就像是一只气球，气筒不顾他的承受极限，拼命的往他身体里灌着气。 “嘭——” 巨大的爆炸声化为一句“苏煜阳”从唐宣口中喊出。 前面的人没有停下，他两条腿交换的频率增加了，步长也在增加，尽管依旧牵着凌秒的手，但最终两人还是分开了。 “喂苏煜阳，你欺负我腿短啊？”凌秒气喘吁吁地喊着快步走的某人，某人才迫于无奈停下。 苏煜阳转身了，他的视线没有丝毫迟疑的落在凌秒身上。 唐宣垂在两侧的手掌攥成拳头，愤怒的脸上盈着杀气。苏煜阳大概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把凌秒护在身后…… 唐宣看着论坛首页的热门帖，视线落在名为“我是书扬”的标题上，他的回忆戛然而止。 “我是书扬”四个字，格外刺目。唐宣眯着眼睛，像是等待已久的猎物终于上钩了一般，他脸上挂着狡黠的笑。 “终于坐不住了吗？”唐宣冷笑着端起手中的咖啡猛灌了一口。黑咖啡顺着他的食道滑下，如同濒死的人得到了新生，他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笑声。 唐宣简单浏览了一下主帖的内容。苏煜阳的叙述还是比较平静，通篇下来几乎没有看到一个感叹号。 “苏煜阳，下面的招，你可要接好了。” 唐宣把滚动条拖到最下方，在“回复”里输入了一个数字。 “啊——”唐宣发出短促的低吟。不得不说，凌秒下午给他的两拳着实伤到了他，本来他想去验伤，让凌秒吃吃牢饭，但想着接下来的计划，他又按捺住了。 唐宣看着腹部青紫的地方，脸上划过一抹狠厉：“凌秒，你这两拳，我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看似平静的一夜，在唐宣的期待、凌秒的忐忑、苏煜阳的思索中度过了。 凌秒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上论坛看回帖。 凌秒刚点开帖子，一只手掌就压在了屏幕上。凌秒背靠着苏煜阳的胸膛，紧贴的身体没有一丝空隙，他想转身发现有点艰难，索性低头咬了苏煜阳手背。 “啊——”尖叫声划破清晨的宁静，苏煜阳看着被凌秒咬了一圈齿印的手背，嗷嗷叫唤着：“饿了就去做饭啊，我的爪子是用来赚钱养你的，不是让你吃的。” “滚，谁要你养？”凌秒愤愤地说，“老子就没赚钱了吗？老子一个月的稿费，交水电气物管费足够了！” “是是是。”苏煜阳双臂圈住凌秒的腰，吻着凌秒的发，柔声说：“小秒，我饿了。” “放开我，我去做饭。” 苏煜阳听出凌秒的抱怨，他安慰道：“小秒，我知道你想看唐宣有没有回帖，但他有没有回帖真的很重要吗？” “他连用言姐威胁你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他这个卑鄙小人你还是小心点。” 凌秒气呼呼的下了床。 苏煜阳大概是被“卑鄙小人”四个字刺激到了，他竟然回想起初见的唐宣。 那时候，唐宣白净斯文，有种天生的亲近感。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股洒脱，举手投足间都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现在的唐宣…… 苏煜阳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唐宣，也不知道唐宣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阻止唐宣。 苏煜阳拿起凌秒放在枕边的手机，解了锁，映入眼帘的就是他发的澄清帖。 帖子比昨天增加了几页，苏煜阳从最后一页开始找起，在倒数第三页看到了“挖坑专业户”。 唐宣回复的内容只有一个数字“3”和一串省略号。 “三天的意思吗？”苏煜阳看着唐宣的回复，脑海里浮现出昨天唐宣狰狞的笑脸。 凌秒做好早餐过来叫苏煜阳，瞧见苏煜阳紧锁的眉头，他的心也是一沉。 “是不是唐宣说了什么？”凌秒担忧地问。 苏煜阳抬头看向凌秒，叹息道：“他在提醒我，时间只有三天。”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凌秒攥紧了拳头。 苏煜阳走过来拥住凌秒：“我的打算？我的打算就是，该吃吃就吃吃，该喝喝就喝喝，每天码码字看看帖……” “苏煜阳！”凌秒厉声打断苏煜阳明显是玩笑的话。苏煜阳抚着凌秒的发，顺毛道：“要说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怎么小，关键点还是在唐宣，要是他不发帖子，就啥事没有……” “那你打算给他一千五百万？”凌秒飞了苏煜阳两粒白眼球，嘴唇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第106章 苏煜阳推着凌秒走到餐桌前，把凌秒摁在椅子上，解释道：“给他一千五百万，说不定下次他就找我要两千万。你真当我码字赚钱很轻松，随随便便就是几千万到账？” 苏煜阳给凌秒盛了饭，见凌秒还是闷闷不乐，他继续说：“言离……” “报警吧。”凌秒拍了下桌子，“实在不行，这件事交给警方解决。” “报警？”苏煜阳脸色沉了下来，他看着凌秒，叹息道：“小秒，这件事牵扯到言离，她是公众人物，我不想这件事成为日后别人攻击她的武器。” “你又不是没有看到唐宣的态度……”凌秒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猛拍着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跳了起来。 苏煜阳趁凌秒张嘴，塞了一个包子在凌秒嘴里，凌秒的话被包子堵住了。凌秒狠狠咬了一口包子，幽怨的目光直直戳在苏煜阳脸上。 苏煜阳低头吃着早餐，不敢直视凌秒的眼睛。 凌秒冷哼道：“但唐宣的帖子一发出，这件事不照样抖了出来吗？到时候……” “到时候就该言离头疼了。”苏煜阳看似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苏煜阳从风纪那儿要到了杨琳的电话，早餐之后他又联系了杨琳，但话说到一半，杨琳又把电话挂断了。 苏煜阳把自己要说的话编辑成短信发给杨琳，杨琳的回复却是：玩笑不要开得太过分。 “哎。”苏煜阳倒在床上叹气。 凌秒正在码字，听到苏煜阳的叹息声，他转头问：“唐宣？” “杨琳。”苏煜阳疲惫地揉着鼻梁，“我把事情告诉她了，让她转告言离，同时让经纪公司做好公关准备，但她却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最后一句话，苏煜阳无奈地笑了。 “事情发生了才知道真假。”凌秒怒气十足地说。 苏煜阳四肢摊在床上，眼神迷茫的看着天花板。苏煜阳的耳畔是键盘“噼噼啪啪”的响声，眼前是唐宣的狞笑，脑海里思索着如何才能阻止唐宣发帖。 手机铃声很突兀的响起，苏煜阳翻了个身把床头柜的手机拿了过来，一看来电显示，他险些把手机摔了。 “靠！”苏煜阳惊喜的骂了一声，“小秒，言离居然给我打电话了。” “你确定？”凌秒担忧地问，他担心苏煜阳想言离想得太多，产生了错觉。苏煜阳按了扩音，然后接通了电话。 “刚刚琳姐质问我，大学时我是不是乱搞男女关系，还被人抓住了把柄。我一想，大学时，我唯一喜欢过的人就是你，乱搞男女关系什么的，更不可能啊！然后琳姐把你发的短信给我看，我特么的整个人都不好了。”言离刻意压低了声音，似乎不想让旁边的人听到自己在说什么。 苏煜阳揉着太阳穴头疼地说：“你还记得唐宣吧？” “他？你俩不是分手很多年了吗？怎么忽然提起他？难不成就是他要发帖子？”言离惊讶地问。 苏煜阳“嗯”了一声，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他知道我是书扬后，就来找我复合，被我拒绝之后，他在网上发帖说我抄袭。虽然抄袭风波被我化解了，但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给他一千五百万，他就会把你曾经喜欢过我的事抖出来。当然，顺序得调换一下——我追你，让你喜欢上我，最后我告诉你，我是同性恋……” “我去年买了个表！” 额……这句话是言离的内心活动，她可不敢让背后的人听到这一句话。 不过苏煜阳的话确实被言离打断了。 言离说：“唐宣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一篇帖子就想换一千五百万？要是我们提前把这件事说明，不就行了吗？” “看来你有主意了。”苏煜阳的心情没先前那么沉重，说话的语气轻快了不少。 “你就坐等艾特吧！”言离得意地笑着，“哎老苏，多谢你的短信，我都三天没碰到手机了。” “噗……封闭训练还好吧？” 说完正事，两人居然闲聊起来，最后在杨琳的咳嗽声中，言离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听到言离最后的啜泣声，苏煜阳笑得别提多灿烂了。凌秒白了苏煜阳一眼，心道：“瞧你那幸灾乐祸样！” 一桩心事了结，苏煜阳脸上的愁云总算消失了，不过他觉得凌秒不是太高兴。苏煜阳趴在床上，手肘支着自己的身体，微扬着脑袋看向凌秒：“小秒，唐宣的事很快就解决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我也不知道。”凌秒烦躁地揉着头发，“心里闷得慌，有种随时会窒息的感觉。” “是不是空气不流通？”苏煜阳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雨滴带着丝丝凉意打在苏煜阳脸上，苏煜阳抱怨道：“哎，天天都是雨。” 呼吸着窗外清新的空气，凌秒的呼吸顺畅了许多，但他依旧觉得闷，只不过他没有告诉苏煜阳自己的感受。 “啊！”凌秒忽然惊呼了一声。苏煜阳的心随之一紧，他忙问道：“怎么了？” “忘煮饭了！”说罢，凌秒一溜烟跑到了厨房。 苏煜阳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了。 午餐之后，苏煜阳就一直在刷新言离的微博主页，但刷了两个多小时，依旧没看到言离艾特自己的微博。 就在苏煜阳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问问言离的时候，言离的微博终于更新了。 言离：致我曾经、现在喜欢的人。@书扬，@纪林熙。文字版：…… 苏煜阳心底一喜：是这条没跑了！ 这条微博附带了一张图片，苏煜阳点开了图片。 图片上第一行字就是“致书扬——我曾喜欢过的人”。 文中，言离没有丝毫保留的把自己和苏煜阳的事写了出来，苏煜阳“哈哈哈”大笑了三声，忽然他很想看到唐宣的表情。 凌秒也看到了言离的微博，他惊喜地说：“言姐这招也太高明了吧！” 苏煜阳笑道：“不用报警也可以解决这件事，现在就算唐宣发帖子，我也不拦着他。”说着，苏煜阳点了转发，然后把微博的链接丢给唐宣。 “呵。”唐宣看完言离的长微博，干涩的嗓子发出嘶哑的讽笑声，想着自己写了一半的帖子，他压抑不住内心激荡的不甘，凄厉惊悚的笑声回荡在漆黑的房间：“苏煜阳，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你和凌秒不是相爱吗，要是死了一个，你们还怎么爱！” 第107章 凌秒睁开双眼，视线所及是一片漆黑。他困惑地看着眼前的黑暗，心想：“就算是天黑了，也不至于是什么都看不到啊？” 忽然，凌秒感觉有什么东西覆在自己眼睛上，他抬手想要把遮住自己视线的物体拿开，却发现双臂呈“一”字展开，手腕上还套着一个很轻盈的圈——要不是他试图活动自己的手，他根本发现不了这玩意儿——而他的手只能抬起很短的距离。 凌秒又试图活动脚，同样的，脚也只能移动一段很小的距离。 凌秒的四肢都被固定住了，现在能动的大概就只有脖子和腰了。 “被绑架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凌秒脑海划过，恐惧如同奔涌的海浪，击打着凌秒身体各个部位。 本能的，凌秒开始大喊大叫：“是谁，他妈的，是谁绑了老子，给老子滚出来！妈的……唔……唔……”一声比一声用力的叫喊，换来的是一个球状物塞进自己嘴里。 凌秒舌头顶在球状物上，想要把它抵出去，但球的另一边有什么东西同样抵在球上。凌秒的舌头都酸软了也没把口塞球抵出去，无力之下，只能作罢。 眼睛看不到东西，听觉就变得格外灵敏。细碎的脚步声在凌秒耳边响起，那人托起凌秒的头，凌秒感觉有细长的东西从嘴角延伸出去，在自己后脑勺扣在一起。这下，凌秒彻底不能说话了。 凌秒张着嘴，无法吞咽的唾液顺着嘴角滑下。温热的液体从口腔溢出逐渐变凉，悄无声息的在凌秒皮肤滑行，凌秒扭动着身体抗议那人的举动。 那人看着在床上如同离开水的鱼儿一般挣扎的凌秒，干涩喑哑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溢出，笑声中还有些许得意。 凌秒听到那人的笑，顿时停止了挣扎——他可不想被别人看笑话，更何况是绑架自己的人。 那人见凌秒安静下来，似乎觉得没有了乐趣，索性转身离开了。 凌秒听着渐渐远离的脚步声，恐惧的心竟然平静了下来，他开始回忆自己被绑架的经过。 今天早上做早餐的时候，凌秒发现家里的蔬菜和肉都没有多少了，就让苏煜阳陪自己去超市采购。 苏煜阳却很遗憾地告诉凌秒，他要去快递公司拿快递——负责派送苏煜阳所在片区的快递员生病了，今天无法送件，如果不是什么紧急的东西就等明天派送，如果是紧急的东西就要自取。 正好，苏煜阳那件东西就是非常紧急的存在——出版社寄来的书，他要赶快签名，然后回寄。 好死不死，快递公司和超市在两个不同的方向，所以苏煜阳去了快递公司，凌秒去了超市。 凌秒在超市选东西，是典型的没有目的，看上什么觉得需要的就拿，所以等苏煜阳把书都签完了，快递单填好了，凌秒都还没回家。 饥肠辘辘的苏煜阳只好给凌秒打电话，催促爱人回家做饭，凌秒这才慢吞吞的去收银台付账，然后抄小路回家。 大概是凌秒走得太匆忙，没有注意观察四周的情况——就算发现有人跟着自己，凌秒多半也会当做是同样想抄近路回家的人。 “小路！”回忆到这里，凌秒想要继续往下面想，但下面一个画面就是自己醒来看到的黑暗，他豁然明白了：自己绝对是在小路被绑架的。 会在小路绑架自己，应该是比较熟悉小路周围环境的人，而且那人绝对从自己一出门就跟着自己。 凌秒的呼吸不知不觉粗重起来，似乎是在气自己粗心，又好像是在表达自己对绑架这种行为的气愤。 脚步声再次响起，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凌秒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脚步声停在身旁，凌秒转头想要看清绑架自己的人，可惜依旧是一片黑暗。 “唔唔唔（你是谁）！” 那人没有理会凌秒没有意义的吼叫，他把一个杯子放在凌秒头边。凌秒听到“咚”的一声，害怕那人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他老实的停止了喊叫。 几秒之后，凌秒感觉有一双手在解着自己后脑勺的带子，然后他的头被手掌托了起来，接着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触碰到自己的嘴唇。本来他想拒绝那人塞进自己嘴里的东西，但他的唇瓣感觉到那是水。 凌秒想着“水是生命之源，不喝水活不了几天，就算他在水里下了药，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大口大口的灌着水，顺便活动一下僵硬的脸部肌肉。 “咳咳——” 喝得太急，凌秒被呛到了，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水杯远离唇边，凌秒的脑袋猛的一下降落，“当”的一声——后脑勺顺利在床板降落。 “我艹……”凌秒骂人的话刚要出口，口塞球又塞进了他的嘴里，“唔！唔！唔！”凌秒猛烈地摇晃着身体，那人发出冷笑，凌秒重重哼出一口气，不再理会那人对自己做的事。 “苏煜阳知道我被绑架了吗？”凌秒痴痴地望着漆黑的世界，不过他看到的是苏煜阳的身影，“他为什么要绑架我？是为了钱，还是说……” 猛然，凌秒想到了最有可能，也是最恐怖的一种情况——绑架他的人唐宣！ 凌秒好想问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问他，他是不是唐宣。可凌秒嘴里塞着东西，他除了流口水和发出愤怒、抗议的喊声外，没有别的可以做。 冷不丁的，一只冰凉的手掌触碰到自己皮肤，凌秒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只手仿佛是冰雕成的一般，凌秒感觉不到人体的温度。 凌秒感到那手的手指正从自己的手腕顺着手臂蜿蜒的向肩部滑动。酥痒的感觉引得凌秒不禁哆嗦起来。 “他要对我做什么？” 手指已经到了凌秒的胸膛，然后停了下来。凌秒的心吊在嗓子眼——不知道那人下一步会有什么举动。 “呵呵。”又是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凌秒，苏煜阳还没抱过你吧？” 如同安静的天空，雷声突然炸响，凌秒被这句话劈成了灰烬——这声音的主人，是唐宣！ 第108章 凌秒如同溺水的人，他叫不出声无法呼救，身体悬在水里，安静的下沉。 在凌秒的认知里，绑匪多半不会让受害人看到自己的脸；如果是熟人作案，也不会让受害人知道是自己所为。 “唐宣为什么会让我知道，是他绑架了我？”凌秒心里打起了鼓，“难道他准备把我……”想到最糟糕的结果，凌秒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杀了”两个字他硬生生吞下。 唐宣看不到凌秒的眼神，昏暗的室内也看不清凌秒的表情，但他很高兴。唐宣拍打着凌秒的脸，嫌恶地说：“凌秒，你和苏煜阳不是相爱吗？要是你死了，你猜，苏煜阳会追随你去，还是另寻新欢。” “他真的要杀我？”恐惧从脚底窜到头顶，仿佛要把凌秒的身体炸开。凌秒扭动着身体表达自己的抗议。唐宣感到床在震动，他冷笑了一声，就把手放在凌秒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唐宣的动作刺激了凌秒，凌秒一阵颤栗后，不敢再有所行动。唐宣满意地看着沉默下来的凌秒，他笑道：“哦，难怪你说不了话，我忘了把口塞取下来。” 说着，凌秒感觉有一双手托起了自己的头，几秒之后，嘴里的东西掉了下来。 “卑鄙！”凌秒唾了一口，“唐宣，你真他妈的卑鄙，要是老子能活着出去，一定把你碎尸万段！我……” 忽然，冰凉的金属贴在自己脸上，吓得凌秒声音都颤抖了，凌秒哆嗦着说：“我……我……” “你什么你？”唐宣用刀子拍拍凌秒的脸，“你不知道激怒绑匪是很危险的行为吗？要是我一生气了，直接把你……”唐宣没有说他要把凌秒怎么样，但他用动作表明了他会怎么样。 刀背从凌秒的脸颊滑下，在凌秒的脖子上轻轻割了一下。凌秒浑身一颤，四肢瞬间僵硬：“唐……唐宣，杀人是犯法的，你……” “凌秒，你还真是天真啊！”唐宣嘲讽着打断凌秒的话，“绑架就不犯法了？绑架也是重罪，杀了你，我还赚了一笔，就算我同样会死。”说完最后一句话，唐宣变得狠厉起来，他掐着凌秒的脖子，仿佛要这样结束凌秒的性命。 “唐宣……”凌秒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口塞球又塞进了嘴里。 “靠靠靠！”凌秒在心里一通乱骂，“整天塞着这个破玩意儿，老子嘴都僵硬了！狗日的唐宣，老子就不信了，在你杀我之前我跑不出去！妈的，也不知道苏煜阳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苏煜阳此刻定是焦急万分，凌秒竟然笑了出来。 苏煜阳此时确实像只没头苍蝇，他在W&S转来转去，弄得风纪头晕眼花、店里没人敢光顾，风纪索性关了店门，让苏煜阳转个够。 安炎听到风纪的吩咐，有些不解，风纪指了指像陀螺一样不住旋转的苏煜阳说：“大老板的媳妇丢了。” “啥？” “这些你就别管了，有时间我说给你听，现在你去关门吧，反正店里也没什么客人。” 安炎还是有些迷糊，既然老板都决定了，他一个打工的干嘛计较这么多？ 风纪瞅着安炎的背影，视线依次扫过安炎的宽肩、窄腰、翘臀、长腿，不知不觉他看出了神：哎，安炎这身材真是一级棒，好想把他抱在怀里。 “口水流出来了。”清冷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冷冽的气息让风纪打了个寒颤。风纪转头看向浑身散发着寒气的男人，故意抹了抹嘴说：“你觉得凌秒会去哪儿？” “要是知道他在哪儿，我还会在你这里浪费时间？”苏煜阳没好气地说。 凌秒失踪快一天了。 昨天，苏煜阳和凌秒结束通话后，就在家等待凌秒，但过了一两个小时，凌秒都没有回来，再次拨打凌秒的电话，就已经关机了。 苏煜阳不知道凌秒出了什么事，就打电话给两人都认识的人，但言离和纪林熙在北京，周围唯有风纪一个符合条件，他打电话问风纪，风纪却说没有见过凌秒。 这下，苏煜阳急了，坐立不安的他干脆到风纪这里求冷静。 “你也知道在我这里是浪费时间啊？”风纪笑道，“你在我这里转了一个多小时了，有这时间，你还不如去警察局走一圈。” “警察局？”苏煜阳猛拍了一下脑袋，“擦，我怎么没想到去报警呢。” 说完苏煜阳就往门外走。 苏煜阳走得太急，没有看到前方的情况，就和迎面而来的安炎撞在了一起。 “嗷——”苏煜阳的肚子好像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他揉着撞疼的地方，痛苦地说：“安炎，你拿的什么东西。” “刚才从天而降砸在我面前的……” “你没事吧？”听到安炎的话，风纪立刻跑到安炎前面，从头到尾、从前到后检查了安炎一遍。 “没……没事。”安炎羞怯的躲开风纪的扫描，他把盒子交给风纪，好奇地问：“盒子上写着‘苏煜阳’三个字，我们这里有谁叫苏煜阳吗？” “苏煜阳？”苏煜阳夺过盒子一看，上面果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盒子被胶带缠得死死的，风纪递来一把剪刀，苏煜阳拿着剪刀就开始破拆。 盒子打开了，里面放着一部手机、一双鞋子、一张照片。 盒子里的三样东西，苏煜阳都很熟悉：凌秒的手机，凌秒的鞋子，凌秒的照片…… 照片上的凌秒像是一具尸体。 苏煜阳双唇抖动着，脸部肌肉也在颤动，哆嗦的手拿起凌秒的照片，迷蒙的双眼看着风纪，他问：“这是凌秒吗？” 风纪点头。 “那他……”是死了吗？ 苏煜阳没有勇气问。 风纪似乎知道苏煜阳在想什么，他一巴掌拍在苏煜阳头上，怒喝道：“你就这么希望凌秒死翘翘？” 苏煜阳没有心情和风纪开玩笑，他攥紧了凌秒的照片，跌跌撞撞的向外面走去。突然，风纪叫住了他：“苏煜阳你等等！” 苏煜阳木然的转过头。风纪拿起盒子，把盒子底部展示给苏煜阳——盒子底部有一个巨大的“宣”字。 宣，唐宣的宣。 第109章 “唐宣。”苏煜阳愤恨地念着这个名字，“我早该想到是他，除了他还有谁会绑架小秒？”苏煜阳自责的蹲在地上，懊悔地说：“我就不应该让小秒一个人去超市，倘若我和他在一起，唐宣也不会有下手的机会。” “哪来那么多的后悔。”风纪温言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唐宣，救出凌秒。” “对，找唐宣。”经过风纪的提醒，苏煜阳的思绪没有先前那么混乱了。 像是经过精确计算，苏煜阳刚刚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唐宣，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号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苏煜阳的声音在颤抖。 “东西都收到了吧？”唐宣挑衅地说。 听到唐宣的声音，苏煜阳心中立刻燃起怒火，他厉声道：“唐宣，放了小秒！” 唐宣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嘲讽意味十足。苏煜阳听得呼吸都重了几分，他能感到自己正在暴走的边缘。 “唐宣，你他妈的给老子说话！”苏煜阳冲着手机咆哮，怒吼声仿佛要把整栋楼震塌。唐宣狂傲的笑声愈发猛烈，他恶狠狠地说：“明天上午九点半，山顶公园，我在那儿等你。” “唐……”苏煜阳的话，随着对方挂断电话而被迫咽下，他看着屏幕上“通话结束”四个字，无处宣泄的愤怒促使他把手机砸在地上。 “啊——” 处于抑制状态的懊悔，被唐宣这通电话发酵，原本就在崩溃边缘的苏煜阳终于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风纪的心跳都被苏煜阳这声喊叫吓得快了不少。 安炎担忧地看着苏煜阳，他凑到风纪耳畔说：“老板，你不去安慰安慰他？” 风纪揉着太阳穴烦躁地说：“除了把绑架凌秒的人抓到他面前海扁一顿，还有什么能抚慰他暴走的心？” 估计是累着了，苏煜阳安静下来后，就一动不动的坐在墙角，清明的眸子被一层死寂覆盖，眼里还泛着泪光。 风纪走到苏煜阳身侧，把手放在苏煜阳肩上轻轻摁了恩：“唐宣说了什么？” “明天上午九点半，山顶公园。”苏煜阳重复着唐宣的话。 “山顶公园？”风纪低声念着，眉头因为思索皱了起来。 山顶公园虽然是公园，但因为建在半山腰的密林里，公园里又是一些崎岖难行的小路，所以，除了一个不怎么大的羽毛球场，其他地方都是人迹罕至。 唐宣约苏煜阳在山顶公园见面，肯定不会是在羽毛球场。 在密林里会发生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要是唐宣下狠手，苏煜阳和凌秒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很明显，唐宣有阴谋。”风纪担忧地说。 苏煜阳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一脸关切的好友，他笑道：“不管他有什么阴谋，小秒在他手里，我就得去。” “我看还是报警比较稳妥。”风纪再次建议苏煜阳报警。这次，苏煜阳没有上次那么果断，他犹豫地说：“我担心唐宣会狗急跳墙，做出伤害小秒的事。” “他都绑架凌秒了，还不算狗急跳墙？我担心你这样耽误下去，才真的会让凌秒受伤。”风纪耐心地劝说。 苏煜阳摇摇头：“明天，我去见见唐宣再说。” 说完，苏煜阳起身朝大门走去。 安炎见苏煜阳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又见风纪满脸无奈的看着苏煜阳离去，他好奇地问：“老板，你俩怎么了？” “不是我俩怎么了，是有个家伙犯蠢了。”风纪烦闷地说。 “妈的，你不报警，老子去行了吧？到时候，别太感谢我！”风纪无奈地叹息着。 离开W&S，苏煜阳没有回家，他像个游魂似的，飘到了山顶公园。 从山脚走到山腰，又不停歇的向山顶赶去。 雨没有征兆的从天空飘下，落在层层叠叠的树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苏煜阳漫无目的的走在小路上，雨滴透过树叶落在他身上，一阵寒意渗入他的皮肤。 若是凌秒在，他一定会给自己披上外套，然后碎碎念不停。 苏煜阳这样想着。 似乎有了凌秒之后，苏煜阳很少再去关注天气，刮风下雨凌秒会为他添衣加被，天热了凌秒又会很体贴的把短袖放在枕边。家务事他再也没有操心过，因为一切有凌秒，虽然凌秒依旧会把他的白衬衫洗成五颜六色，依旧会忘记把地上的水擦干…… 苏煜阳想着凌秒为自己做的点点滴滴，一阵不知道从哪儿袭来的恐惧将他包围，他缓缓蹲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保持体温。 如果没有了凌秒，苏煜阳的世界会在瞬间崩塌吧？ 雨滴逐渐变大，苏煜阳的衬衣已经浸湿了。 苏煜阳抽了口气，哆嗦着站起来继续前行，不过他没有向山的另一边走去，他调转了方向，下山了。 此时，他不能倒下，他要救凌秒。 凌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他都有点佩服自己：靠，居然睡得这么安稳。 不对！ 睁开眼仔细观察了一番，凌秒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蒙着的眼睛东西，被拿掉了！而且，口塞球也被取走了。尽管如此，他的四肢还是被固定着。 凌秒心里骂了一句：要解开就全部解开啊，绑着我手脚算什么事！ 不过能看见东西，凌秒还是挺激动的。 房间里依旧昏暗无比，唯一有光的地方，是墙上那个高高的、狭小的长方形孔。 “你醒了？”鬼魅的声音从某个方向飘来，凌秒转动脑袋想要看清楚唐宣所在。忽然，一道寒冷的光芒划过凌秒眼前，那似乎是刀子反射出的光。 唐宣正坐在长方形孔洞下方，凌秒被吓得身体震了一下。唐宣手里拿着刀子，刀子在光里游走，明晃晃的，看得凌秒缩了缩脖子。 “我约了苏煜阳明天上午见面。”唐宣没有丝毫感情的话语，如同闷雷在凌秒脑海炸响。 凌秒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 唐宣冷笑：“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凌秒没有说话，其实他想说“你想杀了我”，但假如唐宣回他一句“如你所愿”，他非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不可。 唐宣抬手看了眼时间，期待地说：“现在是晚上九点，还有十二个半小时。” 第110章 雨像是从天上落下来的瀑布，哗哗的水流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偶尔疾驰过的汽车带起巨大的浪花，污水从半空掉落，与地面碰撞发出“哗”的响声。苏煜阳觉得自己的心正在被鼓槌敲打，“咚咚咚”一声比一声剧烈。 窗外，风把雨丝吹斜，银色的灯光照得雨丝根根分明，苏煜阳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树林。 山顶公园就被苏煜阳眼前的树林所遮盖。 风夹着寒冷涌进屋内，雨点打在苏煜阳脸上，他没有觉得冷，只是痴痴地凝视着漆黑的树林。 “说不定，小秒此时就在那片林子里。”苏煜阳激动地想着，放在窗框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小秒，等着我。”苏煜阳在心里呼唤着。 醒了之后，凌秒就不敢再闭眼，他盯着那个狭小的长方形孔洞，观察天空的变化。 凌秒怔怔地看着天空，耳边回荡着雨声。 尽管天黑了，黑暗死寂的房间里，也没有开灯。在凌秒的印象里，这个房间就没开过灯。 大概这房间里根本就没有灯。 凌秒只能这样想。 凌秒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雨声，头偏向有光的一侧，丝丝分明的雨线像是一根根明晃晃的银针，这些银针正在往他的心口上插，凌秒觉得心好痛。 雨点没有征兆的落在凌秒脸上，凉凉的，凌秒不禁想：“似乎起风了，温度应该有点低，不知道苏煜阳有没有加衣服，这家伙这么怕冷，要是忘了加衣服……” 想着想着，凌秒的思绪不禁飘到了苏煜阳身上。 “苏煜阳，你明天和唐宣见面，千万别出事啊！”凌秒露出担忧的表情。 昏黄的光晕从角落发散开，凌秒的视线被吸引过去。他看着男人举着蜡烛缓缓走了过来。 一直黑暗的房间被照亮，习惯了黑暗的凌秒，觉得蜡烛的光有些刺眼。 “唐宣你做什么？” “做什么？”唐宣狰狞的脸忽然贴近凌秒，就要贴着凌秒鼻子了，他才停下来。 唐宣似乎是要恶心凌秒，他抬手抚摸着凌秒因恐惧而抖动的脸部，冷笑道：“当然是为了看清楚你的表情。” 因为贴得太近，唐宣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全吐在凌秒脸上。 凌秒没来由的反胃，他厌恶地说：“滚开！” 唐宣满意地看着凌秒的反应，恶趣味地说：“真应该让苏煜阳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你……” “凌秒，你说，我是当着苏煜阳的面杀了你，还是当着苏煜阳的面上了你？”唐宣看着跳动的烛焰，饶有兴致地问。 凌秒都不想选择，他咬着牙，阴冷的视线射向得意洋洋的唐宣，他一字一顿地说：“不如你自攻自受。” 唐宣的笑容僵硬了，他瞪大了惊愕的眼睛——他显然没想到凌秒会用这样的话回击自己。 不过，唐宣僵硬的时间只持续了几秒，他自上而下审视凌秒，捕捉到凌秒眸子里一闪即使的慌张，他讥讽道：“故作强硬罢了。 凌秒，我觉得我应该先把苏煜阳打晕，然后让他亲眼看到你在我身下喘息，最后一刀杀了你，让你带着无尽的屈辱死去，让苏煜阳一辈子活在梦魇中。 你说，好不好？” “呸！”凌秒一口唾沫吐在唐宣脸上，“你这么想在人面前表演，你就应该自攻自受，想杀人你就自杀啊！杀我算什么事！” “自杀？我死了，你和苏煜阳不就痛快了吗？”唐宣抄起枕边的刀子，“刷”的一下插在凌秒耳旁，他压低嗓音，凶恶地说：“既然苏煜阳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不痛快，侮辱你、杀了你，不仅可以消我心痛之恨，还能让苏煜阳痛苦。 一想到苏煜阳抱着你被我上过的身体嚎啕大哭，恨不能立马死去的表情，我就高兴得想立刻带着你冲到苏煜阳面前。” “死变态！”凌秒又吐了一口唾沫在唐宣脸上，唐宣毫不在意的抹掉唾液。 唐宣把蜡烛固定在柜子上，然后拿起口塞球走了过来。 看到唐宣手里的东西，凌秒的眼神透着惊恐。 口塞球比凌秒想象的大不少，一想到自己的嘴要被这玩意儿撑开不知道多久，他就下意识的闭紧了嘴巴。 唐宣也预料到了凌秒的反应，他二话不说直接用空余的手捏住凌秒的鼻子。 凌秒起初还能憋住不呼吸，但半分钟之后，他终于无法坚持的张开了嘴，唐宣顺势把球塞进了凌秒嘴里。 “凌秒，好好享受你最后一个美梦吧！”唐宣吹灭了蜡烛，世界恢复了黑暗。 可是，凌秒怎么睡得着。 凌秒贪婪的呼吸着他厌恶的空气，透着恐惧的双眼渐渐恢复澄澈。死亡，似乎不可避免，可是，他不想要苏煜阳看着自己死，更何况唐宣要当着苏煜阳的面侮辱自己。 “咬舌自尽？”他现在连嘴都闭不上，拿什么咬舌？克斯饿死也不现实，难道就只有等唐宣一刀杀了自己？ 雨持续了一夜，苏煜阳看着逐渐泛白的天空，他的心已经镇定了下来。他告诫自己，必须冷静，因为小秒还在等着他。 苏煜阳去浴室洗漱了一番，在九点左右出了门。 唐宣坐在床边，左手握着刀子，右手拿着布擦拭刀子，把刀子擦得铮亮。 感觉凌秒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唐宣讥笑道：“害怕了？你放心，我绝对有把握让你一刀毙命。” “嗯嗯嗯！”凌秒又不安分起来。 “啪——”打火机的声音。 蜡烛再次被点亮，凌秒的视线立刻落到唐宣身上。 唐宣转头和凌秒对视，凌秒瞧见唐宣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他还没有所反应，唐宣突然一手抓住他T恤的下摆往上撩。凌秒瞪大了眼睛看着唐宣，嘴里发出强烈的抗议声。 衣服已经卷到了小腹上，凌秒惊恐的目光带着一丝祈求，他看着唐宣，不知不觉眼眶盈满了泪水。 唐宣看到凌秒求饶，他的内心盈满成就感。唐宣伏下身子，凑到凌秒耳畔说：“我要当着苏煜阳的面，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唐宣提起刀子快速出了门。 第111章 雨后的空气干净清新，夹杂着花草与泥土的芬芳，猛吸一口，仿佛所有的烦闷都被冲散。 身着黑色紧身背心的年轻男子站在高高的石阶上，他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攥着一件细长的东西，眼睛看着石阶底部的羽毛球场。 男人有一张俊朗的脸，露在空气里的臂膀充满力量，紧身背心勾勒出他坚实的胸肌。要不是他冷酷的笑容和眸底泛着的一抹狠厉，他一定会被不少胆大的姑娘小伙儿搭讪。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男人像是木桩一般，一动不动立在原地。忽然，男人眼前一亮，眼中露出兴奋的光。 苏煜阳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羽毛球场，他弯着腰，双手放在大腿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通往山顶公园大门的路有三条，但无论哪一条路，都连接着这个羽毛球场。之后，通往山顶的路就只有一条，就是男人脚下的那条。 在附近居住的人，有时会爬山锻炼，大多数人到了羽毛球场就停了下来，不会往山顶走去。 唐宣没有告诉苏煜阳见面的具体地点，苏煜阳为了不错过唐宣，所以他打算把通往公园大门的三条路都走了一遍。先前苏煜阳到过一次羽毛球场，但没有看到唐宣，就匆匆离开了。 这次是苏煜阳第二次到达羽毛球场，他这次走的这条路，正好和男人站着的那条路相对，所以苏煜阳一抬头就看到了男人。 迈着酸软的腿，苏煜阳艰难地向男人走去。虽然看不清楚男人的脸，但苏煜阳很肯定，他就是唐宣。 唐宣看到苏煜阳向自己走来，他就没有继续等待下去。 唐宣转身向山顶跑去，苏煜阳的视线死死钉在飞快跑动的唐宣的后背，低骂了一声就抬腿追了上去。 只是，苏煜阳先前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休息的时间也不长，追着追着，他失去了唐宣的踪迹。 此时，苏煜阳已经进入了一片密林，除了脚下的青石板和旁边的路灯杆，苏煜阳再也看不到一点“人”的痕迹。 “唐宣，你给我出来！”苏煜阳相信，这里距离羽毛球场很远了，他的叫喊声下面的人绝对听不到，所以他放心的喊了出来。 苏煜阳的声音惊起一阵鸟鸣，几只小鸟扇着翅膀像箭一般射向天空。 “唐宣，别鬼鬼祟祟的，我知道你在这里！”苏煜阳像只愤怒的公牛，他抬头张望着四周的大树，树上也没有发现唐宣的踪迹。 “妈的！”苏煜阳愤愤地骂了一声，“唐宣，你不是要和我见面吗，藏头露尾又算什么？他妈的，你给老子出来，快给老子滚出来！” “哎呀哎呀。”唐宣轻蔑的笑声从背后传来。苏煜阳惊慌地转过身，就见唐宣悠闲自得的向自己走来。 唐宣打量了苏煜阳一番，讥笑道：“大神这是宅久了，把自己的技能都荒废了。想当年，你可是代表我们学校，夺得大学生运动会的长跑冠军呢。” 经过先前短暂的休息，苏煜阳的呼吸顺畅了很多，不过依旧有些喘息。苏煜阳气息不稳地问：“小秒在哪儿？” 苏煜阳一开口就问凌秒，唐宣脸上的笑意顿时被阴狠取代。唐宣看着恨不能喝自己血、吃自己肉的苏煜阳，他沉声道：“想知道凌秒在哪儿？追上我不就知道了？”说完，唐宣转身向跟高出跑去。 没有任何办法，苏煜阳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唐宣似乎带着苏煜阳在林子里兜圈子，有时候唐宣跑在落叶上，有时候又在青石板上，几圈之后，苏煜阳终于发现了这一点。 “唐宣，我们一直在这里绕来绕去，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宣缓缓走到苏煜阳面前，抬手准备拭去苏煜阳脸上的汗珠，却被苏煜阳无情的打掉。唐宣失落地说：“我只是想帮你擦汗而已。” “少在这里恶心我了。”苏煜阳憎恨地看着唐宣。 唐宣抬头望向天空，不过他看到的只有密密麻麻的树叶。 “天上有很多卫星吧，定位用的卫星也不少。”唐宣说着看似和眼下不搭边的话，但苏煜阳的心却被什么东西给揪了一下。 “你报警了？”唐宣平静的问，但他的眼睛透着绝望。 苏煜阳心中警铃大作。保持着镇定，苏煜阳冷漠地说：“报警了。” 唐宣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眶中竟然满含泪水。他自嘲地笑了：“果然是我太天真了，苏煜阳，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天真？我竟然还幻想着，你能和我在一起。现在看来……呵，现在看来，你，我可以放弃，但凌秒必须死！”唐宣把一直握在手里、被布包裹着的长条横在胸前。唐宣扯着布条的一段，缓慢的把布条扯下。随着布条的减少，苏煜阳眉间的皱纹越来越深。 唐宣握着刀，像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苏煜阳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紧张，他的心像是被放在了烧红的铁板上，他脑海里乱成一锅粥，根本没法思考什么。 唐宣看着惊慌失措的苏煜阳，命令道：“苏煜阳，你的手机和手表给我，衬衣的扣子也全部扯掉！” 苏煜阳明白唐宣的意思，他把手机手表交给唐宣，衬衣的扣子也挨个扯下交到唐宣手里。唐宣把掌心的东西装进一个从垃圾桶翻出来的塑料袋里，随后毫不犹豫的扔了出去。 “过了这么多年，你变了很多，唯独穿衬衣这个习惯没有改变。”唐宣忽然感叹道。 “你什么都变了。”苏煜阳有些惋惜地说，“唐宣，我可以给你钱，也可以和你在一起……” “那都不重要了！”唐宣愤恨地打断苏煜阳的话，“苏煜阳，虽然现在说这些话很矫情，但我还是想说。 和你分手是看出你不爱我，我不想自己在你身边浪费时间。但和你分手后，到现在，我一直是单身。 找你复合的想法并不是知道你是书扬之后才有的，只是想着……” “你说的这些，也都不重要了。”苏煜阳用唐宣的话回击唐宣，“我只想知道小秒在哪儿。” “小秒？”唐宣轻笑，“在地狱。” 第112章 山里的温度有些低，对于苏煜阳来说，真他妈的冷。早上走得匆忙，苏煜阳出门的时候并没有穿外套，衬衣没了扣子没法扣上，冷风直直的打在肚子上，苏煜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还是这么怕冷？”唐宣颇为得意地说。 苏煜阳瞪了唐宣一眼没有说话，唐宣也不继续自讨没趣，他看着山顶说：“凌秒就在上面。” 苏煜阳听到这句话，如同打了鸡血，温度低什么的，他才不在乎，他忙问：“真的？” “信不信随你。”说完，唐宣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苏煜阳居高临下看着唐宣，微蹙的眉间满是思索。 唐宣今天的某些行为着实让苏煜阳觉得诡异，扔手机是不想被定位这点倒是能理解，带着苏煜阳兜圈子、现在又停在距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这就让苏煜阳彻底看不透了。 “他希望我自己去找凌秒？”苏煜阳猜测着。 苏煜阳谨慎地打量了唐宣一番：唐宣一手握着刀，一手随意放在地上，视线则眺望远方，似乎把苏煜阳带到这里来的人不是他似的。 “唐宣到底打什么鬼主意？”苏煜阳思考着，忽然他有了主意。 苏煜阳试着往山顶走去，三步一回头，见唐宣没有反应，他的胆子稍微大了一点，改为五步一回头。 “喂。”唐宣忽然喝了一声，吓得苏煜阳差点从上面滚了下来。苏煜阳定在原地没有说话。唐宣提着刀缓缓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冷笑着向苏煜阳走来。 唐宣在距离苏煜阳还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他用刀指着某一个方向说：“走这边。” 苏煜阳顺着唐宣指的方向看过去，他看到的只有朦胧的树影。 “没有路？”苏煜阳警惕地问。 唐宣用行动回答了苏煜阳的问题。 踩在枯枝烂叶上，松软的感觉让苏煜阳心里很没有底。 走了不知道多久，苏煜阳的双腿都在颤抖了，疲惫劳累侵袭着他的四肢，要不是想着凌秒还在等自己，估计他早就瘫倒在地。 看着依旧精神抖擞的唐宣，他似乎明白唐宣停下来休息的缘故了。 “妈的，这小子……啊！” 突然，苏煜阳惊叫了一声，唐宣回头好奇地看着苏煜阳。苏煜阳视线与唐宣的视线对上，不到一秒的功夫，苏煜阳就嫌恶地把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 唐宣冷哼道：“想见凌秒就跟上我，别以为摔死了我就会放过凌秒。” “言外之意是，无论如何你都会放过凌秒。”苏煜阳冷笑。 唐宣视线下垂，他看着自己的刀说：“没错，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凌秒，而且……”唐宣的话说了一半就掐断了，他继续往前面走，苏煜阳咬牙抬腿跟上。 转了几个弯，眼前忽然明亮起来。 唐宣在一杂草从前停下，他拨开草丛对苏煜阳说：“到了。” “这里？”苏煜阳惊诧地看着眼前的木门，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凌秒会被唐宣囚禁在杂草掩映的地方。 这感觉，像是找到了高手归隐处。 兴奋的苏煜阳忘了自己身边还跟着唐宣，他推门准备进去，就感觉后脑勺一疼，眼前顿时黑暗。 唐宣把苏煜阳扛在肩上，冷酷地说：“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凌秒听到外面的动静，他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唐宣烦躁地说：“别嚎了，我把你男人带来了。” “嗯嗯嗯！”凌秒扭动得更加厉害，因为唐宣说苏煜阳来了，但他却没听到苏煜阳的声音，或者第二个人的脚步声！ “哦，你想问他在哪儿？”唐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就在我肩上。” “啪——” 蜡烛被点燃，昏黄的光照亮狭小的屋子。 凌秒抬头就看到苏煜阳像尸体一样趴伏在唐宣肩上，他愤恨地瞪着唐宣，嘴里发出愤怒的吼叫。 唐宣把苏煜阳放在床上，在凌秒的注视下，用绳子绑好苏煜阳的双手，然后把绳子的另一头穿过房顶上的铁环，末端系在地上的铁环上。接着，唐宣又用另一条绳子绑住苏煜阳的双脚。 做完这一些，唐宣就坐在凌秒身边，拿起面包大嚼起来。 苏煜阳从昏迷中醒来，眼前的黑暗让他无比惊慌，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 “唐宣，你他妈的死哪儿去了？”苏煜阳破口大骂，“快放开老子！” “你醒了？”唐宣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他点燃了蜡烛，冷笑道：“醒了，游戏就开始吧。” 借着微弱的烛光，苏煜阳勉强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唐宣旁边。 苏煜阳和凌秒几乎呈一条直线相对，此时的凌秒已经坐了起来，苏煜阳可以清楚的看到凌秒的表情。 凌秒的脸上泪痕交错，泪水还在不断的从眼角滚落，他的嘴里还塞着东西，双手被吊在两边。 “唐宣，快放了小秒！”苏煜阳挣扎着，“唐宣，你这个疯子！” “就算我是疯子，也是你们逼疯的！”唐宣冲苏煜阳挥动刀子，“要不是你们这群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压迫我，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都是你们，都是你们！你，你！你们两个，是自作自受！” “就算是我对不起你，可这也与小秒无关！”苏煜阳奋力扭动手腕，想要挣脱绳子。 唐宣冷笑：“我说过，你们都得死！” 说完，唐宣抓住凌秒T恤下摆，绷直了衣服，用刀划开T恤。 唐宣从划开的缝把T恤往两边拉开，苏煜阳似乎意识到唐宣要做什么，他发疯似的叫道：“唐宣你放了小秒，我可以替小秒被……！” “可惜啊，我对你没有兴趣！”唐宣用指尖触碰凌秒温热柔滑的皮肤，“我想看你疯狂，我想听到凌秒在我身下惨叫时，你比他还要惨烈的叫声！哈哈哈！” 唐宣狰狞地笑着，接着他又划开两边衣袖，凌秒上半身完完全全露了出来。 无力的泪水从苏煜阳眼眶溢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凌秒的身体暴露，心里骂道：“风纪，你他妈的怎么还没有来！” “苏煜阳，好好看着，看我是怎么毁了你的小秒！”唐宣恶魔般的笑声拨动着苏煜阳每一根神经。 第113章 唐宣为了让苏煜阳看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不仅多点了几支蜡烛，做的每个动作都像是慢镜头。 唐宣的手指在凌秒小腹画着圈儿，酥麻与恶心同时冲击着凌秒大脑，引得凌秒一阵颤栗。凌秒的反应让唐宣很是满意，他伸出舌头沿着凌秒耳廓轻轻舔弄。凌秒努力把头别向一边，试图避开唐宣的侵犯，但唐宣的舌追逐着凌秒不肯放弃。 苏煜阳清楚的看到唐宣的舌头是如何贴上凌秒的耳朵，他只恨自己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否则凌秒也不用受唐宣的侮辱。 “唐宣，我艹你！”苏煜阳顾不得形象，他把能想到的骂人的话通通送给了唐宣。唐宣不怒不恼，他哂笑道：“有力气骂我，不如省点力气看我是怎么上了你的小秒！” 凌秒挥动手臂，想扯掉钉在墙上的铁环。唐宣一把摁住凌秒的手，在他耳边暧昧地说：“挣扎是徒劳的，不如趁还有感觉，好好的感受。” “嗯嗯嗯！”凌秒抗议着。 唐宣的视线落下凌秒小腹，他的食指轻轻贴在凌秒皮肤上缓缓下滑，碰到凌秒裤子的瞬间停了下来。 “苏煜阳，你还没碰过凌秒吧？”唐宣抚摸着凌秒牛仔裤的扣子，“不过，过等会儿你就能看到他的第一次。” 唐宣单手解开凌秒的扣子，食指来回摩擦拉链。凌秒自然感觉到唐宣的抚摸，他双腿颤动着，嘴里发出近似呜咽的声音，泪水不受控的流淌。 “很舒服的感觉吧？”唐宣邪笑道，“很快，你会感到更舒服。” “嘶——”的一声，拉链被拉开。 原本轻微不可闻的声音，此时却像是被扩音器放大了，苏煜阳、凌秒、唐宣都听到了这如同丧钟的声音。苏煜阳一直在骂个不停，唐宣开始解凌秒裤子了，苏煜阳更是怒不可遏：“我X！唐宣，老子%&*&（河蟹神兽消音，请自行脑补）！” 苏煜阳的怒骂没有让唐宣感到不适，反而让唐宣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咚——”忽然，从苏煜阳背后穿来一声巨响。激动之情跃在苏煜阳脸上，他看着唐宣，冷笑道：“唐宣，你跑不了了！” “知道你报警之后，我就没想过跑。”唐宣镇定地说。 苏煜阳见唐宣不慌不忙，他的心开始剧烈跳动，心脏仿佛随时要跳出来。 几束白光从门外射进来，白光之后，跟着五六个人。 强烈的光让唐宣眼前一花，他凭借感觉抄起放在床上的刀放在凌秒的某个部位。等到适应了亮光，唐宣才看清楚屋内的情况。 几个警察拿着手电筒站在屋子两侧，风纪和一个警察正把苏煜阳放下来，还有部分警察正在门外待命。 “来了不少人啊！”唐宣笑道，他的刀也抵在了凌秒脖子上。 “唐宣，放了凌秒！”一个警察喝道。 唐宣没有理会警察，他抽出床板下压着的另一把刀，割断绑着凌秒手脚的皮绳，然后提着凌秒站在一个角落。 唐宣的刀泛着寒光，一看就非常锐利，他定定地看着苏煜阳，问：“苏煜阳，我……别动！”唐宣本来想说什么没人猜到，他那声“别动”充满了警告，只是不知道他是在警告警察还是凌秒。 唐宣伏在凌秒耳边说：“我不介意在你脖子上开一条口子。”说着，他握刀的手用了几分力。凌秒觉得脖子一凉，接着痛感传来。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脖子，但苏煜阳的惊愕和紧张已然让凌秒猜到，他的脖子受伤了。 浅浅的一条伤口，浸出鲜红的液体，但伤口不深，所以血很快就止住了。 “唐宣，你要怎么才肯放过凌秒？”苏煜阳乞求道，“我求你，放了他，反了他。”苏煜阳一步一摇向唐宣走去。 手电筒把原本黑暗的屋子照得十分明亮，唐宣能看到每一个人的表情、动作。他看到苏煜阳失魂落魄的向自己走来，说话的语气又是那么低三下四，他忽然笑了起来：“苏煜阳，你这么爱凌秒，就到……额——啊——” 唐宣正准备对凌秒下杀手，不曾想凌秒低下头咬住了他的手臂。凌秒似乎是抱着“就算弄不死你，也要剐你一层皮”的心态，所以他咬唐宣的这一口，不仅是泄愤，还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唐宣凄厉的惨叫回荡在狭小的室内，“铛”的一声，刀子落在地上。苏煜阳趁唐宣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一把拉过凌秒。就在凌秒和苏煜阳快要抱住的瞬间，唐宣挥动另一把刀砍向凌秒。 苏煜阳见势不妙，抱着凌秒转了个身。 “啊——”苏煜阳发出一声闷哼就倒在了凌秒肩上。 这时，警察上前把凌秒和苏煜阳拉了过来。唐宣见杀凌秒和苏煜阳无望，他举起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原本想制服他的警察顿时停止了行动。 “苏煜阳！”凌秒拍着苏煜阳的脸呼唤道，“苏煜阳，苏煜阳你别吓我！”凌秒慌乱地喊着苏煜阳的名字，可苏煜阳就是不给凌秒丝毫反应。 “苏煜阳，你要是死了，老子立马就投入风纪怀抱！”凌秒威胁道。 虽然知道凌秒是玩笑话，但在一旁的风纪还是忍不住向好友解释：“我爱的人是安炎，凌秒这只猫太笨，我无福消受！” “知道就好！”苏煜阳睁开眼，虚弱地说。 “你他妈的戏弄我？”本应该是很生气的一句话，凌秒说的时候却在流泪。苏煜阳仰头吻干凌秒脸上的泪珠，疼惜地说：“别哭了，当心眼泪把你最后的智商淹没了。要是变得比现在还笨，我就不要你了。” “去你的。”凌秒笑骂道。 “哈哈！”唐宣凄厉的笑声打破了温馨的一幕，他看着凌秒和苏煜阳，一字一顿地说：“凌秒，还记得昨天晚上你和我说的话吗？” 唐宣说完这句话，没有一丝犹豫就拉动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 血如同喷泉喷涌而出，染红了凌秒的世界。 似乎有温热的液体落在自己脸上，凌秒伸手一摸，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没有血。 唐宣自杀前的话在凌秒脑海循环播放，同时循环的还有另外一句：你这么想在人面前表演，你就应该自攻自受，想杀人你就自杀啊！ “所以，他自杀是因为我的话吗？”顿时，凌秒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第114章 唐宣因为失血过多，在120到来前就死亡了。苏煜阳虽然被唐宣砍了一刀，但伤口不是很深，身体也没什么大碍。唯独凌秒还在医院昏迷不醒。 医生说，凌秒可能是受了刺激，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 要说凌秒受到了什么刺激，苏煜阳心中倒是有个疑问：唐宣自杀前对凌秒说“凌秒，还记得昨天晚上你和我说的话吗？”，凌秒对唐宣说了什么？ 已经是救回凌秒的第三天了，这几天，苏煜阳一直守在凌秒病床旁，空闲的时候，他会拿出手机看视频。 就是作家聚会那天，凌秒和风纪录的视频。 “喂苏煜阳。” 视频播放到这里，画面全是黑色，这个时候，凌秒已经冲到了台上。苏煜阳点了暂停，他对昏迷的凌秒笑道：“小秒，当时你冲到台上，把我吓得不轻，心想，我和言离合唱、搞暧昧都是你授意的，你忽然生气又是为哪般。” 凌秒没有回应，他双眼紧闭，沉沉的睡着。 苏煜阳凝视着凌秒，很久之后，凌秒依旧没有反应，他才继续播放视频。一阵嘈杂响声之后，视频有了彩色画面。从角度来看，拍摄者是从侧面转移到了正面。 “你怎么来了？”苏煜阳惊慌失措地问。 凌秒勾了勾手指，示意苏煜阳低下头。苏煜阳老实的垂下头，凌秒抱着苏煜阳的脑袋送上自己的唇。 “哇——” “擦，什么节奏？” “书大的男朋友出现了？” …… 苏煜阳再次暂停了视频，他苦笑道：“小秒，你突然吻上来，还不是我心理素质好，估计都晕倒了。” “你晕倒了，我可不会照顾你。”风纪郁闷地说。 苏煜阳抬头看了看站在门边的好友，又低头看了眼时间，午饭时间到。 这几天，苏煜阳几乎没离开病房，一日三餐都是风纪和安炎送来。风纪把饭菜递到苏煜阳手边，苏煜阳接过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对此，风纪只是叹了口气。 “怎么没看到安炎？”苏煜阳张望了一番，没有发现风纪的小尾巴。 提到安炎，风纪变得像霜打了的茄子，他长叹了一声，语气那叫一个哀怨：“未来的岳母大人生病了，小安接到电话就回家了。估计，有一周的时间都看不到他。哎，我那个悲催的人生。” “得了吧你。”苏煜阳白了风纪一眼，“好歹你的小安还活蹦乱跳，哪像……”苏煜阳的目光黯淡下来，他看着凌秒缓缓地说：“哪像小秒，就这么一直躺着。” 风纪拍拍苏煜阳的肩，鼓励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医生怎么说？” 苏煜阳摇头：“还是那句话。” “凌秒到底受了什么刺激？”风纪不解地问。 苏煜阳灰暗的眼睛，忽然升起一簇火焰，压抑着愤怒，他咬牙道：“还记得唐宣自杀前说的那句话吗？我怀疑，小秒的昏迷，就与那句话有关。” 风纪愤愤地说，“妈的，唐宣那混蛋也是，死就死，死了还不让我们安生。别告诉我，他自杀是小秒怂恿的。” “他和小秒说了些什么，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可唯一知道真相的两人，一个死，一个昏迷。” “凌秒！”风纪忽然冲凌秒怒喝，“唐宣那个混蛋，他绑架了你，你居然因为他的一句话昏迷不醒。你知不知道苏煜阳现在有多担心？他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天天看着你昏迷前录的视频和你聊天，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他妈的醒来啊！” “好了！”苏煜阳轻喝一声阻止了风纪。风纪喘息着说：“你舍不得骂他，我行，我想把他骂醒。” 苏煜阳侧头看着满脸通红的好友，他感激地说：“谢谢你风纪。” “真要谢我，就放我一年的长假，我要带着小安环游世界。”风纪也不客气，直接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苏煜阳笑道：“你不就是老板，怎么还要我放假？况且，安炎同意和你在一起了吗？” 好痛。 苏煜阳一箭射中风纪的膝盖，风纪庆幸自己不是站着，否者就要华丽丽的摔倒。 “我还没向小安表白呢。”风纪懊恼地说，“也不知道小安对我是啥感情。在没弄清楚他对我的真实感情之前，我不敢表白。要是一表白他就答应，我心里更加没底。” “不会是被我弄出来的心理阴影吧？”苏煜阳玩笑道。 风纪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都是你这家伙害的！” “噗——咳咳！”苏煜阳正在吃饭，被风纪这么一吓，他华丽丽的喷了口饭。 “大老板，反正说好了，我要一年的长假！”风纪哼道。 苏煜阳叹道：“你先把安炎追到手再说，至于一年的长假，你走了谁看店？” “你和凌秒啊！” 听到凌秒的名字，苏煜阳原本有了些笑意的眸子又暗了下去。风纪的喜悦也被苏煜阳的失落冲散。风纪看着苏煜阳没动多少的食物，他威胁道：“你啥东西都不吃，晕倒了可没人照顾凌秒。” “就知道威胁我。”其实，风纪的话，一点威胁性都没有，不过苏煜阳还是重新吃了起来。 苏煜阳把饭菜一扫而空，风纪却没像往常那样带着餐具离开。 苏煜阳好奇地看着风纪，风纪唉声叹气地说：“没有安炎，店里好无聊。” “以前没有安炎，你不照样过？”苏煜阳哂笑道。 “这种心情，你不明白？”风纪反问。 苏煜阳当然明白风纪的心情，当你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人，那个人忽然离开了，你在一段时间内会无所适从。 唯一出乎苏煜阳预料的，大概是风纪对安炎的感情，是如此的浓烈。 他和凌秒算是日久生情；风纪对安炎是一见钟情；安炎对风纪似乎有那么点意思，但不明确。只能说，风纪，追夫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煜阳，你说，小安喜欢我吗？”风纪伤感地说，“万一他是个直男，我……” “这才是你留下来的真正目的吧？”苏煜阳挑眉道。 风纪干笑了两声，狡黠地说：“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说完，他提着餐具愉快的离开了，留下苏煜阳一个人苦笑连连。 第115章 晨曦冲破云层，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搅乱了一室宁静。苏煜阳睁开双眼，眼神迷茫的看着缕缕金色。 烦人的雨终于消失，阳光照在脸上，有一丝暖意。苏煜阳抬头看向凌秒，阳光落在凌秒脸上，给他苍白的脸颊镀上一层柔美的金色。苏煜阳痴痴地凝视着，嘴角带有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风纪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苏煜阳陶醉的表情，他尴尬地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风哥，怎么不进去？”安炎疑惑的声音传来。风纪赶紧拉着安炎准备逃离现场，但安炎的叫声惊醒了苏煜阳，苏煜阳正偷笑的看着两人。 “我送早饭来了。”风纪解释道。 苏煜阳感激地点了下头。 风纪趁苏煜阳吃饭的功夫，把苏煜阳的脸看了个仔仔细细。苏煜阳比前段时间瘦了不少，皮肤灰暗，头发蓬乱，两个青黑的眼圈都快赶上国宝了，估计再过几天，苏煜阳就成竹竿了。 “安炎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煜阳见风纪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他干脆找个话题把风纪的思绪引开。 安炎没好气地说：“凌晨。” 安炎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在风纪面前他是完全不隐藏。苏煜阳见安炎脸上透着不爽，还隐隐能看到憎恶的痕迹，他也就没有追根问底。倒是风纪在一旁解释了：“小安被骗回去相亲，晚上打电话让我去救他，小安走的时候他老妈还破口大骂。” “啧啧。”苏煜阳表明平静，内心却有点幸灾乐祸：风纪未来的岳母大人，脾气好像不太好啊！ “哼，她不仅生病，还病入膏肓。”安炎神情冰冷，语气也不友善，似乎他说的那个人不是他母亲。 猜到安炎和家里的关系不好，苏煜阳更加不想问下去了，他三两下解决掉早餐，对风纪说：“我吃好了。”风纪扫了眼饭盒，嚯，解决得挺干净的。风纪满意的收拾好餐具，对安炎说：“小安，我去扔垃圾，顺便上个厕所，你在这里等我。煜阳，替我照顾一下小安。” 安炎这么大个人了，身体也没什么问题，风纪让苏煜阳照顾安炎，纯粹是多此一举。可苏煜阳知道风纪那话是什么意思啊，他深情地看着凌秒，在心里说：“小秒，安炎和风纪就要在一起；言离每天在微博秀恩爱，看得出她和纪林熙很幸福；现在就剩你和我了。 我们最先走到一起，但大家都获得幸福的时候，你却…… 小秒，等你醒来，我们就回去见你父母，然后结婚。我要一辈子把你留在我身边，谁也夺不走！” 安炎望着苏煜阳的侧脸，他看到苏煜阳的眸子透着深情、坚定，虽然不知道苏煜阳此时在想什么，但他很羡慕凌秒。他也希望有一个像苏煜阳这么深情的人陪在自己身边。 安炎如此想着，视线不知不觉飘向门口，那个人，还没有回来。 靠，掉厕所了？ 一时间，安炎有冲到卫生间找风纪的冲动。 就在安炎抬脚要走的时候，苏煜阳询问的声音传来：“安炎，风纪让你在这儿等他。” “可是他去了这么久……”安炎皱着眉头，焦急地说。 “难不成你还担心他掉厕所里？”苏煜阳打趣道，“又或者你担心他被漂亮美眉拐走了？” “美若天仙的女人也拐不走他！”安炎傲娇地说。 苏煜阳“嗯”了一声：“难懂风纪告诉了这家伙，他喜欢男人？” 随后，安炎的话证实了苏煜阳的猜测。安炎哼道：“估计被哪个长相好，又能说会道的汉子拐跑了！” “噗——”安炎一副要去捉奸在床的表情，弄得苏煜阳很不淡定的笑了。苏煜阳压制住笑意，说：“风纪不喜欢能说会道的人，他喜欢你这样的。” “啊？”安炎大脑的某个程序忽然“未响应”，苏煜阳郑重地重复了一遍：“风纪向来不喜欢能说会道型，他喜欢安静、做事认真的人，比如说……你。”苏煜阳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在安炎快不能呼吸的时候，他才吐出那个“你”字，同时手指指向安炎。 “你……你怎么知道？”安炎大脑的反应好像有点迟缓，应该清清内存了。苏煜阳狡黠一笑：“风纪告诉我的，不信你去问他。” “我……我……”安炎“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名堂，他的脸像是火烧一般，红得苏煜阳又是一阵笑：“安炎，你喜欢风纪吧？” 安炎瞪大了眼睛，眸子里全是惊讶。安炎以为他掩饰得很好，不曾想，竟然被苏煜阳发现了。 “你和他认识也没多久，该不会是一见钟情吧？”风纪对安炎一见钟情已经让苏煜阳诧异了，要是安炎也对风纪一见钟情……擦，这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自己的暗恋被发现已经杀了安炎一个措手不及，苏煜阳进一步的猜测只能让安炎乖乖点头。 “你俩还真是……”苏煜阳很想笑，如果风纪在这里。 苏煜阳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对着话筒说：“疯子，你听到了吧？” “听到了。”风纪兴奋地说。几秒之后，一个气喘吁吁的人出现在病房门口。那人两步走到安炎面前，一把拥住安炎，仿佛天荒地老都不会松手。 安炎猛然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起初还有些挣扎，但听到男人在自己耳边念着“小安，小安……”，他双手绕到男人身后，回搂住男人：“风哥。” “小安。”风纪动情地唤着恋人的名字。安炎委屈地说：“风哥，我不能呼吸了。” 风纪放开安炎，吻了吻安炎的唇，笑道：“我俩真是傻。” “所以是天生一对。”苏煜阳忽然开口。风纪和安炎转头看向苏煜阳，抱在一起的身体自动分开。 尽管苏煜阳在笑，安炎和风纪都看到了他眼底想极力隐藏的失落和羡慕。 “煜阳……”风纪想要安慰苏煜阳，但苏煜阳出言打断了他的话，苏煜阳说：“你们放心，我没事。” “我和小安先回去了，有事电话。” 风纪和安炎走了，寂静的房间，只能听到男人低沉的呼唤声：“小秒，你快醒来吧。” 第116章 拧干毛巾，苏煜阳仔细地擦拭凌秒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小秒，当初我昏迷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吧？”苏煜阳笑道，“忽然发现，我俩的内心都挺脆弱的，受到刺激就昏迷。你干嘛要和我做一样的选择啊？嘶——”苏煜阳因为动作过大，牵扯到后背的伤口，钻心的疼痛让他叫出声来。 苏煜阳休息了一会儿，等痛感消失，他才继续手上的工作。苏煜阳一边擦凌秒的身体，一边念叨：“小秒，是不是觉得上次照顾我太辛苦了，所以这次要连本带利讨回来？其实啊，就算你醒来，我也会像现在这样照顾你，只怕到时候你不要我照顾。 哎呀，昨天言离又在微博上秀恩爱，风纪和安炎也走到了一起，我那个羡慕嫉妒恨。喂凌秒，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另外找一个了啊！”苏煜阳故意用凶狠的语气说，但眼神透露了他对凌秒的爱意。 “小秒，我不知道你对唐宣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唐宣自杀和你的话有无关联，我坚信，无论多大的事，逃避始终不是解决的办法。”苏煜阳温言道，“所以，你睁开眼，我们一起面对所有的问题，好吗？” 凌秒不为所动。苏煜阳抽了口气，声音有些哽咽：“刚刚三两个护士路过，看到我自言自语，她们都笑了。大概又是在笑我痴傻吧，可是我不在乎，你能醒来，被人说傻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煜阳和凌秒的关系，起初只有几个护士知道，后来传开了，现在，楼上楼下的医生护士都知道他和凌秒的关系。而且，还有人认出了苏煜阳，找苏煜阳要签名。 苏煜阳的心思都在凌秒身上，签字的时候，手都在抖，字签得歪歪扭扭的，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不过，那护士挺宝贝的。 “咚咚。”敲门声响起，苏煜阳转头看了一眼，是护士。 “书大，又在给小秒做清洁啊？”护士抱着一本书蹑手蹑脚走了进来。苏煜阳点头微笑，看着护士手中的书，他笑道：“又来要签名？” “那个……”护士显得不好意思，“书大，我和我男朋友都是你脑残粉，我们俩也是在你的书友群认识的，我想用一套你的书向他求婚……”说到这里，护士的声音有些不稳，大概是怕触到苏煜阳的伤心之处。 苏煜阳无所谓的笑了笑，他接着护士的话说：“见到我之后，你就想用一套签名书求婚？” “可是书太多了，我一次拿不了多少，所以一次只能带几本过来。”护士害羞地看着苏煜阳。 苏煜阳了然，他问：“还有多少？” “这是最后两本。”护士急忙把书递到苏煜阳面前。苏煜阳抱歉地说：“我先给小秒做清洁，你把书放在这里，等会儿我签好名给你。对了，把你和你男朋友的名字写下来吧。” “谢谢你书大！”护士写下自己和男朋友的名字，把书放在柜子上，兴奋的跑了出去。 看着护士愉快的样子，苏煜阳跟着笑了，他吻了下凌秒说：“小秒，我的书，还有红娘的作用呢，可惜你没看到护士的表情，不然，你也会被她的喜悦感染。哎小秒，她打算用一套我的签名书向男朋友求婚，我向你求婚的时候，用我这个人就行了吧？”说完，苏煜阳自己都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角飞出。 苏煜阳吸了口气，收拾好毛巾和脸盆，他才拿起护士放在柜子上的书。 看到这两本书，苏煜阳不由的感叹了一句：“靠，《邪曲逆天》限量纪念版。”前几次苏煜阳心不在焉，所以没有注意到护士的书，今天他仔细的看了，护士买的这套书，全国限量1111套，他自己都没有。 苏煜阳签好名和祝福语就把书放在一旁等着护士来拿，然后拿起手机看视频。 不过，视频还没点开，他就被QQ消息震得手发麻。 是书友群的消息。 …… 前面消息太多，苏煜阳没有去翻，他就看了最新几条。 书盟丶圈圈：书大上午没更吗？ 书盟丶豆腐：没有。 书盟丶圈圈：不科学啊！更新延迟或者一更，书大都会提前通知，五年来雷打不变，今天怎么……哎，有点不习惯。 …… 苏煜阳虽然有存稿，但没有定时，凌秒现在这情况，他也没有心情去管书的事，想了想，他找暮雨替自己发章节请假。 然后又小窗豆腐，让豆腐在群、贴吧通知一下，豆腐没问具体原因，他让苏煜阳保重身体，然后开始发通知。 弄好书的事，苏煜阳才开始看视频。 苏煜阳没看多久，护士就来了。苏煜阳看了她一眼，把书递了过去。护士说了句“谢谢”，就满脸激动的退了出去。 风纪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护士心情愉快的走出去。 “她怎么这么高兴？”风纪奸笑道。 苏煜阳解释道：“我粉丝，找我要签名，准备用我的签名书向她男朋友求婚。” “噗——”风纪没控制住笑了出来。 把饭菜放到苏煜阳面前，风纪问：“都第七天了，凌秒还是这样？” “还是这样。”苏煜阳抚摸着凌秒的手。 虽然苏煜阳看上去精神不错，但风纪和苏煜阳是这么多年的朋友，苏煜阳的伪装他一眼就看穿了。 “码字吧。”风纪忽然建议道。 “没有心情。”苏煜阳攥紧了凌秒的手。 风纪说：“你需要转换一下心情，否则，照你现在这样子，我敢保证，明天你就睡到隔壁房间。本来想建议你出去走走，但你肯定做不到。所以，试着用键盘发泄一下情绪，如果你担心键盘吵着凌秒，我可以给你纸笔。小安！” 风纪喊了一声，小安就把苏煜阳的电脑、一叠白纸、一支笔放在柜子上。 “你小子。”苏煜阳苦笑。 风纪拿起笔在纸上涂涂画画，他说：“也不一定要写什么很正式或者有逻辑的东西，随便涂涂画画也行。” 苏煜阳抚摸着自己的电脑，指尖有点兴奋，他打开盖子，敲击了几下键盘。 似乎是想起了和凌秒拼字的片段，苏煜阳莫名笑了起来。 他没注意到的是，凌秒的手指在轻轻点击床单。 第117章 凌秒醒了，苏煜阳哭笑不得的是，让凌秒醒来的东西，居然是键盘声。对此，医生的说法是，键盘声刺激了凌秒的大脑，所以他醒了。 苏煜阳呼唤了近半个月，凌秒硬是不给他半点反应，他码字才两小时，凌秒就醒了过来，这让他又高兴又郁闷。 接到苏煜阳的电话，风纪风急火燎赶了过来，一进病房就看到苏煜阳那张忧伤与喜悦并存的脸。 听完苏煜阳说凌秒苏醒的原因，风纪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苏煜阳瞪了风纪一眼。风纪笑道：“看来你在凌秒心中的地位，没有他的书高啊？” “去你的。”苏煜阳笑骂道，“你还在这儿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嗯，风纪是被苏煜阳叫过来当苦力的——既然凌秒已经醒了，苏煜阳就不打算继续让他住医院，医生也同意凌秒出院。 风纪丝毫没有当苦力的意思，他坐下来，神秘兮兮地说：“我觉得凌秒有点不对劲儿。” 苏煜阳疑惑了，他觉得凌秒现在的状态挺好。风纪指着凌秒的脸解释道：“你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他的眼睛里没有神采，整张脸看上去呆滞木讷，像个木头人似的。” 经风纪这一提醒，苏煜阳再一看，果然如此。不管是医生的问话还是警察的询问，凌秒的反应都很迟缓，动作也僵硬，如同木偶一般。 “医生。”苏煜阳把医生拉到角落，担忧地问：“小秒现在这样子，就像木偶，他是不是恢复不到以前的状态了？” “这个很难说。”医生惋惜地说，“主要还是他心中有结，如果他的心结能解开，他自然可以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至于他的心结是什么，这就要你自己去发现了。” “心结？”苏煜阳沉思道，“难道是唐宣？” 回到病房，警察已经离开了。凌秒看着天花板，眸子里一片灰暗，像是被火烧过的草地，没有一点生机。 苏煜阳缓缓走到凌秒身边，他握住凌秒的手，亲吻道：“小秒，医生说你心中有结，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不是要和我一直走下去吗，既然如此，你的痛苦，我要为你分担，告诉我好不好？” 凌秒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苏煜阳凑过头去听，但他没听到任何声音。 “小秒……”苏煜阳攥紧凌秒的手，低低的呜咽声从他唇间泻出。凌秒侧头看了苏煜阳一眼，虽然眼神依旧无光，但他的睫毛抖动了一下。 风纪一直在观察凌秒的表情，凌秒脸上的变化自然没逃过风纪的双眼。风纪走到苏煜阳身旁，欣喜地说：“凌秒对你，是有反应的。你哭的时候，凌秒的表情有了变化。” “真的？”苏煜阳惊喜地看着凌秒，他深情地说：“小秒，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告诉我，你的苦恼是什么，我会替你分担，和你一起解决。” 凌秒的东西在风纪到来前，苏煜阳就收拾得差不多了，风纪提着行李箱对苏煜阳说：“我先把东西搬下去，你和凌秒快点下来。” “谢了。”苏煜阳笑着说。 “得了吧你。”风纪不屑地说，“这段时间你谢谢说得太多，贬值了，况且，真要谢我，拿点实际的东西出来。” 风纪倒不是真的要什么物质上的东西，他是在提醒苏煜阳呢。苏煜阳恍然大悟地说：“一年的假期是吧？可是可以，不过，小秒现在这状态……” “你要给我假的时候，告诉我就行了。”风纪会意地说，“现在你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凌秒。” 风纪走后，苏煜阳检查了一遍病房，确认没有遗留什么东西，他才对凌秒说：“小秒，我们回家。” 苏煜阳扶着凌秒坐起来，替凌秒穿上鞋袜，准备抱凌秒下床，凌秒却挣扎了起来。 “你想自己走？可是……”苏煜阳忧心地看着凌秒。凌秒自己下了床，朝着病房门口走去。苏煜阳提着东西，慌张的跟在凌秒身后：“小秒等等我。” 电梯里，苏煜阳碰到了那个找自己要签名的护士，知道她求婚成功了，苏煜阳很是高兴，同时心里在盘算，什么时候向凌秒求婚。 想到求婚，苏煜阳不由的紧了紧自己的手，他的手正握着凌秒的手。 风纪倚着车，看到缓缓走来的夫夫俩，损了一句：“你俩还真磨叽。不会是在病房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吧？” 苏煜阳骂道：“滚。你想做少儿不宜的事，关上门和你家安炎慢慢做。” 风纪把苏煜阳和凌秒送回了家。十几天不在家，苏煜阳以为回到家见到的肯定是灰尘漫天，结果……靠，怎么这么整洁？还有，那饭菜的香味是怎么回事？ “你们回来了？”听到响动，厨房里的人探出头问道。 苏煜阳定睛一看，眼前围着围裙的人，不是安炎又是何人？安炎正拿着锅铲向三人打招呼，忽然他叫了起来：“艹，我锅里的肉！”说完，安炎的人影消失了。 “你们先坐一会儿，菜马上就好。”安炎匆忙地说。 风纪见苏煜阳一脸诧异，他解释道：“我和安炎每天都会来打扫。安炎听说凌秒今天出院，就主动过来做饭，说是庆祝一下。” 苏煜阳把凌秒放在沙发上，他看着风纪，本想说谢谢，风纪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别说谢谢，我耳朵受不了。” 苏煜阳笑了，脸上浮现出一丝痞子气，他说：“哎风纪，为了一年的假期，你还真勤快。” “什么一年假期？”安炎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听到苏煜阳和风纪的对话，他好奇地问。 风纪干笑了两声，敷衍道：“我替苏煜阳打工这么久，忽然想放个假，就请假了。” “吃饭吧。”安炎语气有点不善。苏煜阳幸灾乐祸地看着风纪，心道：你就慢慢和安炎解释把，让你骗他，虽然你的话是真的。 吃完不知滋味的饭菜，风纪带着安炎离开了，苏煜阳在厨房洗碗，凌秒则一直看着厨房里忙碌的男人。 第118章 凌秒是有感觉的，苏煜阳的呼唤，苏煜阳的眼泪，苏煜阳的拥抱……苏煜阳的一切，凌秒都有感觉，但他给不了苏煜阳回应，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得到这些。 唐宣抹脖子的那一刻，凌秒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杀人犯。唐宣自杀后，凌秒就在想：如果我没有说那句话，唐宣是不是就不会自杀了？ 尽管凌秒明白，唐宣不值得自己同情，可是当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死前还暗示自己，他的死与自己有关，无论凌秒如何压抑内心的恐惧与自责，他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唐宣或许就是想用他的死，来换取凌秒终生的不安。 凌秒不得不承认，唐宣做到了，他用自己的鲜血，让凌秒愧疚，让凌秒无法面度苏煜阳的深爱。 虽然苏煜阳说要与凌秒分担一切苦难，但凌秒怎么舍得让本就难过的苏煜阳陷入更加痛苦的深渊？ 自己种下的恶果，凌秒要自己品尝。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凌秒的心会得到救赎，在那之前，他无法承受苏煜阳给他的一切。 “煜，你总希望我这样叫你，可我喊不出口，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这样称呼你。”凌秒看着苏煜阳的背影，伸手想要抚摸苏煜阳结实有力的臂膀。指尖划过空气，无力的垂下。 碰不到，凌秒触碰不到苏煜阳。 凌秒的视线模糊了，似乎有水从眼眶滑落。抬手抹掉碍事的泪水，凌秒用最大的努力扬起嘴角，满是爱意的眸子诉说自己的情意。 “我爱你”凌秒无声地说。 放好最后一个碗，苏煜阳双手按在水槽边，他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如此几次之后，他才带着笑容向客厅走来。 凌秒似乎是看入迷了，他并没有察觉到苏煜阳要转身，所以，苏煜阳一转身就对上凌秒充满爱意的双眼。 苏煜阳几乎是跑到客厅的，他一把拥住惊慌失措的凌秒，亲吻着凌秒的发，激动地说：“小秒，我知道你对我有感觉，也知道你不是真的不在乎我。小秒，经过这一次，我彻底看清了你在我生命中的位置。” 苏煜阳抱着凌秒的手臂又紧了几分，凌秒脸紧紧贴着苏煜阳的胸膛，他嗅到苏煜阳衣服上淡淡的肥皂香，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凌秒贪婪地吮吸着属于苏煜阳的气息，他要把苏煜阳的味道记在脑海里。 “小秒，我想去见你的父母，明天就去。”苏煜阳吻着凌秒的额头，喃喃道。 凌秒豁然睁开双眼，他一抬头视线就对上苏煜阳笑盈盈眸子。苏煜阳视线与凌秒相对的瞬间，他愣住了：凌秒眼中，布满了惊恐。 凌秒哆嗦着推开苏煜阳，他冲到言离的房间，“咔哒”一声，门锁上了。 “他打算去见我的父母，为什么这么突然？”凌秒不安的踱来踱去。 “小秒！”苏煜阳用力的拍着门，“小秒，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就决定了，等你醒来就去见你的父母，我要向他们摊牌，我要和你结婚！” “结……结婚？”凌秒双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他要和我结婚，可是……我这样的人能和他结婚吗？我……我不配，我不配和他结婚。” 听到屋子里的响动，苏煜阳慌乱无比，他吼道：“小秒，你等着我，我去拿钥匙。” 苏煜阳哆嗦着双手从包里翻出钥匙，可是两间房的钥匙都差不多。四把钥匙，苏煜阳试第三把的时候，门开了。 “小秒！”苏煜阳一开门就看到凌秒坐在地上，他扶起凌秒紧张地问：“有没有受伤？” 凌秒没有回应，他凝望着苏煜阳，忽然一把抱住苏煜阳，扑到苏煜阳怀里狠狠哭了起来。 苏煜阳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凌秒越来越大的哭声让他惊醒。他轻拍着凌秒的背，柔声问道：“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吧，憋在心里，你难受，我比你还难受。” 凌秒没有说话，他仰视着苏煜阳，踮起脚把自己的唇贴在苏煜阳唇上。 苏煜阳惊愕地看着凌秒，只是凌秒闭着眼，脸又被挡住了一部分，他看不清凌秒的表情。 凌秒啃咬着苏煜阳的唇，像是要把苏煜阳吃进肚子里。苏煜阳渐渐情动，他回应着凌秒的吻，在凌秒的放松下，夺得了主动。 就在他以为这个吻要到天荒地老时，凌秒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抚摸他的后背。 “小秒？”苏煜阳有些喘息。 凌秒盯了苏煜阳一眼，没有说话，他重新吻上苏煜阳的唇，一边吻一边解苏煜阳的扣子。 “小秒。”苏煜阳低喝了一声，趁着自己还有理智，他抱着凌秒回到了自己房间。 两人终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苏煜阳察觉到凌秒今天的异常，所以，当凌秒暗示苏煜阳抱自己的时候，苏煜阳果断的打晕了凌秒。 苏煜阳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只知道打晕凌秒是他那个时候最好的选择。 苏煜阳看着衣衫凌乱的凌秒，自己的身体又难受了一分，他吻了吻凌秒的脸颊，翻身下了床。 解决了生理问题，苏煜阳才回到床上。 苏煜阳抱着凌秒，在凌秒耳边诉说自己的爱意：“小秒，我爱你，所以我不允许你伤害自己。不知道你今天这么主动的原因，但我害怕做到最后一步，日后你会后悔，所以醒来之后，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凌秒醒来已经是凌晨，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有些艰难，他把苏煜阳缠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又掀开被子小心翼翼下了床。 站在床边，凌秒皱着眉头看着床上的人，他似乎正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良久，凌秒终于有了动作。他跪在床上，低头吻上苏煜阳的唇。 一分钟，十分钟……苏煜阳发出嘤咛，凌秒才回过神来。 “煜，我爱你。”凌秒在心里默念着。 凌秒恋恋不舍地望着苏煜阳，几秒之后，他猛吸了一口气，狠心的别过头。凌秒走到书桌前，抽了一叠纸和一支笔，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间。 第119章 不知从哪儿涌出的寒意侵袭着自己的身体，苏煜阳蜷缩身体抱紧被子，可那股寒意始终包裹着他的身体，像是皮肤一般无法摆脱。苏煜阳觉得有必要加一床被子，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一片刺目。 “天亮了啊。”苏煜阳揉着迷蒙的双眼。 “小秒？”苏煜阳去摸凌秒，可床上哪还有凌秒的身影？抚摸着凌秒昨晚睡的地方，凉的——凌秒已经离开很久了。 “小秒？”苏煜阳大声呼喊着，但没有得到回应。他慌忙起床冲出房间寻找凌秒。客厅没有凌秒的身影，厨房没有，卫生间没有……最后，苏煜阳把视线落到言离的房间。 房间门是关着的，苏煜阳小心翼翼走过去，大概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身体在发抖。苏煜阳转动门把，转到一半就卡住了。门，锁上了。 “小秒，你在里面吗？”苏煜阳大力拍着门，他相信，这动静，就算凌秒睡着了也会被吵醒。可是，苏煜阳的希望落空了，凌秒没有听到他的叫喊声。 “钥匙！”苏煜阳念叨着，迅速回到房间找钥匙。他依稀记得，钥匙是放在键盘旁边的，但他去拿的时候却没有看到。 “钥匙去哪儿了？”巨大的恐惧笼罩着苏煜阳，他跌跌撞撞跑出卧室。忽然，茶几上闪过一道明亮的光，他两步走到茶几前，一眼就认出刚才闪光的东西，是自己的钥匙！ 开了房间门，苏煜阳看到的是一地纸团。 随手拿起一个，苏煜阳展开一看，顿时如被雷劈。 纸上的文字虽然被涂抹，但依稀能看出来内容。那张纸上写着：煜，我走了，抱歉…… 苏煜阳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他拾起另一个纸团，有些不敢打开。 “风纪……风纪……”苏煜阳念叨着风纪的名字，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个人帮自己，而风纪是他想到的第一个人。 接到苏煜阳的电话，风纪就意识到不妙。他给员工发了短信说今天不用上班，然后就带着安炎去了苏煜阳家。 “妈的，干嘛要买十楼，还没电梯。”风纪站在门口喘着粗气，进门前再次吐槽了一下苏煜阳的选择，他发誓，自己买房子绝对要买二楼。 掏出钥匙开了门，风纪全身无力的跌进了屋子：“苏……苏煜阳。”风纪艰难的喊着苏煜阳的名字，苏煜阳却不给半点反应。 “妈的，老子都跑这么快了，这家伙不会出大事了吧？”风纪顾不上换鞋，直接冲到了苏煜阳房间，但是没有看到人。 正当他疑惑之际，苏煜阳出现了。 苏煜阳双眼微红，眼里泛着泪光，手上拿着一张纸，嘴里念叨着：“他走了……他走了……” 风纪觉得眼前的苏煜阳只有一副皮囊，他紧张地问：“煜阳，发生什么事了？” 苏煜阳双唇颤动着，含泪的眸子看着风纪。他张了张嘴，但没发出任何声音。风纪夺过他手中的纸仔细浏览起来。 “苏煜阳，我现在很害怕，害怕你忽然醒过来，害怕你看到我在写这封信。 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那肯定看不到我了。 虽然从医院醒来没多久，但我想了很多东西。老实说，我很累，和你在一起我很累，心累。 唐宣的死，让我觉得愧疚。或许这样说你会想揍我，但我是个很脆弱的人，看到唐宣在我面前死去，甚至可能因为我的话死去，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杀人犯。 我无法面对你，无法面对任何人。 苏煜阳，我好累，我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会儿。 在一个没有你的地方，静下来想一些事情。 不要担心，我不会自杀。 如果你等到我回来，我就带你回去见我的父母；如果你等不下去了，就找个人好好生活吧。 煜，我爱你。” 这张纸上的字迹凌乱，内容也是涂涂改改。凌秒的每一笔都很用力，不少地方都戳破了，显然凌秒写字的时候，手在颤抖。 “煜阳……”风纪不知道怎么安慰苏煜阳，他轻轻叹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安炎刚走到门口就感到压抑，他悄悄走到风纪身旁，指了指呆坐在沙发上的苏煜阳。风纪拉着安炎到阳台，他叹息道：“凌秒走了，把苏煜阳的魂魄都带走了。” “凌秒为什么要走？”安炎不解地问，“他不是喜欢苏煜阳吗？干嘛把苏煜阳弄得这么伤心？” “大概是不希望苏煜阳更加伤心。又或者，凌秒是个自私的人，他想要自己安心，就弄得苏煜阳遍体鳞伤。”风纪无奈地说，“凌秒也真是傻，这件事本就不是他的错，他干嘛要自己扛？” 安炎摇头表示反对，他反驳道：“要是凌秒对苏煜阳的爱，与苏煜阳对他的爱一样深，那么和苏煜阳分开，凌秒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而且你说凌秒是带着愧疚离开的，那他的心肯定比苏煜阳痛。” “可他……”风纪不知道该怎么给安炎解释，他把凌秒写的信递给安炎，让安炎自己找答案去。 安炎看书的速度是一目十行，看完凌秒的信，安炎沉默了。风纪摸着安炎的头，笑道：“他的愧疚是不是不值得？” “说不定他不是愧疚。”安炎思索道，“虽然没看到唐宣自杀的画面，但综合我所知道的情况来看，凌秒很可能是被吓的。只是他不知道那是害怕，加上唐宣自杀前的话对他有一定引导、暗示作用，所以他才会有负罪感。” 风纪惊讶地看着安炎，他惊喜地说：“没想到你这小脑袋还有点用。” “切，说得我好像很白痴似的。”安炎哼道。 “早知道就该让你开导开导凌秒。”风纪看着木偶般的好友说，“要不，你先去开导苏煜阳？” “我又不是心理医生。”话虽如此，安炎还是朝苏煜阳走去。 也不知道是安炎太厉害了，还是苏煜阳自己想明白了，半个小时之后，风纪看到了一个精气神比刚才稍微好一点的苏煜阳。 “虽然不知道小秒去哪儿了，但我会尽我所能找他！”苏煜阳发誓道。 “阿嚏！”凌秒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女人略带责备的问。 凌秒平静的摇了摇头，只是，表面的平静掩盖不了内心的慌乱。 第120章 女人将信将疑的看了凌秒一眼，有些嫌恶地说：“真的？” “呵。”凌秒讽笑。女人问他是不是感冒了，可不是在关心他，她只是害怕凌秒把感冒传染给她。 女人又问：“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你管得着吗？”凌秒讥笑道，说完就把筷子碗一扔，留下一个冷傲的背影。 “嘭——”门被摔上的声音。 “凌秒，你还知道这是你家啊？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看你当这里是旅馆还差不多！”女人冲着凌秒关上的门破口大骂，“我看你啊，是在外面混不走了，又不好意思求你爸救济，所以才回来的吧！当初给你找好了工作，让你去上班，你嫌这嫌那，现在倒好……” “说够了没有？”凌秒开门对女人一阵咆哮，“说够了就吃你的饭，他妈的，吃饭都还堵不上你的嘴，你嘴是有多大啊？哦也对，你胃口挺大的。”凌秒似有所指的看着女人，随即提着东西准备出门。 “凌秒，你要是出了门，就别再回来了！”女人威胁道。 凌秒放在门把上上的手缩了回来，倒不是他怕什么，而是他很清楚，这个女人说不让自己进门，自己就绝对进不了门。 女人得意的看着凌秒，凌秒吃瘪的模样让她觉得爽快，她冷笑道：“你走啊，你倒是走啊！” 凌秒瞪了女人一眼，背着电脑转身向卧室走去，和女人擦肩的时候，他平静地说：“我还就不出这个门了。” 女人原本是在刺激凌秒，激将法是女人对付凌秒最常用的方法，屡试不爽，本以为这次同样会有作用，事实却是相反。 “凌秒，你都二十三岁了，还好意思吃、住你爸爸的，说出去也不怕街坊邻居笑话！”女人又使出另一招。 凌秒无所谓地说：“他们想笑就笑，况且，你怎么知道我没挣钱。” 女人看着凌秒消失在眼前，她气得直跺脚。几分钟之后，凌秒拿着一个塑料袋走了出来，他把塑料袋放到女人手上，冷淡地说：“这里是两千四，我按每月三百块付的水、电、气和网费。当然，伙食费也在里面。” 女人拿着钱，一时气节，她不满地说：“一个月三百块，现在的物价，况且，房租呢？” “房租？”凌秒觉得可笑，“你可能不知道吧，房产证上写的是我和我老爸的名字。” 凌秒看着女人石化的表情，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似乎唐宣自杀对他的影响消失无踪了。 这个女人是凌秒的继母胡月圆，凌秒生母去年去世之后，没多久胡月圆就进了凌家门。凌秒不由得怀疑，在母亲去世前，胡月圆和父亲就搞到了一起，顺便说一句，胡月圆比凌秒大两岁，结婚前是凌父的同事，结婚后就当起了全职太太。 哦，忘了提一件事，他们给凌秒找的那份工作，就是胡月圆以前做的。 胡月圆和凌秒的关系……以上就已经看出，他俩根本是水火不容。 “凌秒！”胡月圆咬牙切齿地喊着凌秒的名字。 凌秒戴上耳机，把电脑音量开到最大，希望舒缓的音乐能平复自己的心。 离开和苏煜阳共同的家，凌秒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儿——凌秒担心苏煜阳报警，他不敢住酒店，也不敢去网吧。凌秒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的走着，闲逛了两个小时，不知不觉他走到了轻轨站。 “看来，只有回家了。”凌秒苦笑道。其实，他并不觉得那是自己的家：母亲不在了，父亲长期出差。要是那个地方还和他有什么关联的话，大概就是房产证上有他的名字。 进站之前，凌秒去银行取了钱，然后坐第一班列车回了家。 和凌秒预料的一样，只有那个女人在家。女人的瞌睡被吵醒了，对凌秒自然没好脾气，所以凌秒一进门她就和凌秒吵了起来。 凌秒无视胡月圆的存在，把东西放在满是灰尘的卧室就开始打扫。胡月圆没好气的骂了几句，就回卧室补眠。 吃早饭的时候，两人的矛盾终于爆发。 胡月圆还在客厅骂骂咧咧，凌秒已经把声音开到了最大，但依旧掩盖不了胡月圆的声音，他索性关了音乐点开小说。 凌秒习惯性的点开《杀伐九天》，发现《杀伐》的更新日期停留在昨天早上，章节名是“代请假”。 内容凌秒有点不敢看，但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触摸板，章节点开了。 “书扬爱人生病，可能会断更一段时间，希望大家理解。”落款是“书扬的责编暮雨”。 “果然啊！”凌秒抚摸着“书扬爱人”四个字，心里感动与愧疚并存。 苏煜阳的爪子烫伤了都还要坚持码字，而他生病了苏煜阳就断更照顾自己……苏煜阳把他放在比自己还重要的位置，可他…… 不知为何，凌秒又想到了唐宣——似乎唐宣和苏煜阳已经捆绑在一起，凌秒一想到苏煜阳，唐宣就随之出现。 “唐宣，你的目的达到了。”凌秒捂着心脏的位置，疼痛像是潮水，一波又一波冲刷着他的心脏。 凌秒的手机留在了苏煜阳那儿，他现在不敢上微博，不敢上QQ，不敢上论坛，甚至不敢登录小说网站账号，更别说发章节什么的。 “苏煜阳，我还能不能有勇气面对你呢？”凌秒问自己。 一上午，凌秒都在刷新《杀伐九天》的书页和苏煜阳的微博主页——他注册了一个小号，悄悄关注了苏煜阳——但苏煜阳的微博近两周都没有更新了。 “苏煜阳，你现在还好吗？”凌秒自问道。 再次把标签切到《杀伐》的书页，凌秒满怀希望按了F5。仿佛是奇迹，《杀伐》更新了一章！因为是VIP章节，凌秒没有登录账号看不了，不过这从侧面证明了苏煜阳现在的状态——苏煜阳现在的状态还不错。 “苏煜阳，你每天都要更新，你要让我知道你好好的。”凌秒满足地看着最新一章的标题，忽然他的目光凝住了。 第121章 章节名末尾有一个括弧，括弧里写着：小秒，我等你。 “他这是……”凌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苏煜阳和凌秒的关系，早就在网上传开了，大家都能感受到两人的甜蜜恩爱，苏煜阳这一句“小秒，我等你”，无论如何都让人觉得，他俩在闹不合。 “苏煜阳到底哪根筋抽了？”凌秒好想质问苏煜阳，可他没那个勇气。 视线从章节标题移开，落到章节内容上。虽然是VIP章节，前面的一百多字凌秒还是能看到。内容的第一行同样写着那五个字：小秒，我等你。 苏煜阳似乎是算准了凌秒会关注自己的更新，也算准了凌秒不会登录账号，所以他把想对凌秒说的话，写在了所有人都能看到的章节标题和正文第一行。 苏煜阳对凌秒说“我等你”，这是一种诱惑，凌秒无法抗拒的诱惑，可是，每当他想顺着这种诱惑回到苏煜阳身边，心中的愧疚就像一条看不见却又很坚韧的线将他紧紧束缚，让他只能在一个狭小的空间活动。 “苏煜阳。”凌秒轻声唤着苏煜阳的名字，仿佛苏煜阳此时就在他身边，轻轻将他拥入怀中。 心实在难以平静，凌秒索性关了电脑。他走到书架前，手指滑过每一本书的书背。仔细一看，这些书的作者都是同一人——书扬。 随意抽了一本书出来，凌秒拿到窗前缓缓翻开。 扉页上签有“书扬”二字，再翻一页，序言旁写有“苏煜阳”三个字。凌秒不知道这字是苏煜阳什么时候签上去的，回到家无意间翻开一本书，凌秒看到上面的签名，自己都吃了一惊。 合上书，凌秒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嘈杂的声音却使得他的心安静下来。不去想苏煜阳，不去想唐宣，但他的手指在封面上来回滑动。 临近中午，出门寻找凌秒的风纪和安炎回来了，两人脸上带着兴奋，苏煜阳激动地问：“有小秒的消息了？” 风纪喝了口水，喘息道：“去出租屋看了，没有人。有个环卫工人说，他早上上班的时候，有看到凌秒。他说，凌秒拖着两个行李箱在路上走着，脸色看上去不是太好，走路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差点被车撞了。” “那他往哪个方向走了？”苏煜阳抑制不住喜悦，似乎他马上就能找到凌秒了。 风纪遗憾地说：“我们沿着环卫工人指的方向找，但没什么线索。主要是他出门太早，除了环卫工人街上就没什么人，看到他的人不多，附近的酒店、网吧也没有人见过他。” 苏煜阳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他扯着嘴角说：“这样已经很好了。” 凌秒拖着的两个箱子，苏煜阳知道，其中一个箱子里，全是自己的书。凌秒走的时候，自己的东西没收多少，但他带走了苏煜阳写的书。 苏煜阳的电脑屏幕显示着他和暮雨的聊天记录。苏煜阳求暮雨替自己查凌秒账号的登录记录，暮雨本来不想泄露用户的个人隐私，但苏煜阳和凌秒的关系，加上苏煜阳的央求，暮雨勉为其难的答应。 查询的结果，让苏煜阳失望。 账号的最后登录IP，与苏煜阳常用IP相同。 苏煜阳也不确定凌秒会不会关注《杀伐》的更新，他现在是想尽一切能让凌秒知道自己心意的办法，小说、微博、微信、贴吧、QQ群，所有凌秒可能出现的地方，他都会留言。 安炎正在厨房做饭，风纪不忍心打扰苏煜阳，就溜进了厨房。 安炎和风纪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风纪喊道：“煜阳，吃饭了。” 苏煜阳头也不抬地说：“我把这点写完了来，你们先吃吧。” 风纪疼惜地看着苏煜阳忙碌的手指，他走过去挡住电脑屏幕说：“我觉得你手指都要废了，你就不能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苏煜阳看着自己发抖的手指，他闭上眼说：“我这双手，没有把他留在我身边，废了又如何？” “啪——” 风纪想头发怒的狮子，他狠狠一拳打在苏煜阳脸上，把苏煜阳打倒在地，他揪着苏煜阳的衣领，咆哮道：“你他妈的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你还是我认识的苏煜阳吗？你以前的洒脱哪儿去了？你以为凌秒看到你现在这样子会高兴吗？还是说你觉得你自己死了，凌秒就会回来？懦夫！你他妈的就是个懦夫！你有本事把爪子写废，你为什么不用这个时间去找凌秒？” 说着，风纪又是一拳。 安炎担心风纪把事情闹大，他赶紧上前拉住风纪。风纪挣脱安炎的手，他两步上前准备又给苏煜阳一拳。安炎抱住风纪的腰，怒喝道：“风纪，你给老子清醒一点！” 风纪喘着气，忽然他瞥到苏煜阳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他拿起手机对着苏煜阳一通狂拍，然后点出微博。 这就是他现在的样子！@写手零秒前——风纪 风纪用苏煜阳的微博账号发了一条带图片的微博，要说唯一能体现他现在还有理智的地方，大概就是他没发私信，也没把这条微博发到了好友圈。 照片上的苏煜阳，只能用颓废来形容，与他在作家聚会上的神采奕奕相比，判若两人。 很快，苏煜阳的手机就震动不停，苏煜阳的好友纷纷发来询问，风纪一律无视。 忽然，苏煜阳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言言”。 言离打电话来询问苏煜阳，问他和凌秒发生了什么事。风纪接了电话，他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言离骂了一句笨蛋，然后让纪林熙给苏煜阳出主意。 纪林熙和凌秒相处的时间最长，应该比其他几人更了解凌秒。 不得不说，苏煜阳是急昏了头才没想到纪林熙，虽然有纪林熙也不一定能找到凌秒，但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主意，说不定正是纪林熙的分析让苏煜阳找到了凌秒。 纪林熙表示，自己压力山大。不过，对于凌秒这种有过离家出走前科的人，纪林熙还是有点想法的。 第122章 纪林熙分析道：“凌秒有过离家出走的前科。那次他和他父亲为了工作的事，大吵了一家，然后提着行李找到了我。这次情况特殊，他自然不可能找我，也不可能找我认识的人求助。 如果凌秒还在市内，多半会去找他高中或者初中同学求助，而他的初高中同学都在南坪，他家也在南坪。” “你的意思是，凌秒可能回家了？”风纪顺着纪林熙的话说，“他家在南坪什么地方？” “这我就不清楚了。”纪林熙遗憾地说，“不过我听说凌秒和他继母的关系不是太好，而他父亲又长期出差，他回家的可能性，有点低。” “比起他去找同学，我更相信他是回家了。”风纪笑道，“我先让苏煜阳联系一下凌秒的同学吧，如果没有找到，就要去凌秒老家找一找咯。” 挂断电话，风纪提起软泥似的苏煜阳，他边拍掉苏煜阳身上的灰尘边说：“纪林熙说，凌秒可能去找他中学同学或者回老家了，我建议你先联系一下他的中学同学，如果没有消息，就去他老家看看吧。” 苏煜阳灰蒙蒙的双眼闪过一缕阳光，他按住风纪的手，激动地问：“真的？” “只是一种可能。”风纪也不敢把话说死，“不过，既然有这种可能，不可能不试吧？另外，我建议对照凌秒的同学群和电话簿查找，先联系有电话的人。” “我倒有个更快速的方法。”一直没说话的安炎忽然开口了，“找凌秒的通话记录，看看他最近和谁联系了，QQ消息也可以查看最近联系人。” “会不会有遗漏？”风纪不确定地问。 而苏煜阳已经打开了凌秒的手机，登录了凌秒的QQ。 “凌秒的手机一直放在我这里，他根本没有碰过。我刚刚查了凌秒所有QQ号最后登录时间，主账号是在他绑架那天，小号则更久。”苏煜阳心灰意冷的看着电脑，现在，他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凌秒回老家”上。 “纪林熙知道凌秒老家在哪儿吗？” “他只知道在南坪，具体地址，他也不知道。”风纪耸肩。 苏煜阳思索着可能知道凌秒老家地址的人，忽然他眼前一亮。 时速3000：雨哥，小秒的合同都是寄到他家的吧？ 除了暮雨，苏煜阳着实想不到他认识的人中，还有谁可能有凌秒老家的地址。 暮雨：查了一下，有回寄的地址有两个，怎么了？ 时速3000：能告诉我第一个地址吗？我想去他的老家找他。 暮雨：这个……我确实很为难。 时速3000：雨哥，我求你了 暮雨：求我也没用。我倒是好奇，按照你和凌秒的关系，他居然没带你回老家见父母。 时速3000：谢谢你雨哥，我先忙去了。 暮雨回的什么，苏煜阳没有理会，他现在只想知道凌秒老家在哪儿。 苏煜阳像只没头苍蝇在屋子里翻来翻去，想要在凌秒遗留下里的东西里寻找到有用的东西。 “我们帮他吧。”安炎叹息道。 风纪拉住安炎，摇头说：“让他自己忙去，我们去出租屋。” 凌秒还有部分东西留在出租屋里，风纪打算去那儿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苏煜阳几乎把家都翻了个底朝天，可根本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苏煜阳颓然坐在地板上，阳光给他披上了一层薄纱，他看着偏向西方的太阳，绝望从他的心，顺着血液，蔓延他身体的每个地方。 “苏煜阳，我找到了！”风纪喘息的声音清晰可闻。苏煜阳循声看过去，但没看到风纪的身影。苏煜阳走到门口一瞧，风纪正在转角处站着，他扶着扶手大口大口呼吸着。见苏煜阳在看着自己，风纪晃了晃手中的白色东西。苏煜阳三步上前抓住一看，拿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签约合同！ “小秒和网站签约的合同？”苏煜阳惊讶的看着合同上“凌秒”二字。他激动地问：“疯子，你怎么找到的？” 风纪一路狂奔，现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安炎慢慢吞吞走上来，正好听到苏煜阳的问题，他就替风纪解释了：“我和风哥在出租屋找到的，顺便，我和风哥把他留在出租屋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房东没有为难你们？” “那屋子，鬼大爷都没一个。”安炎笑道。 安炎和苏煜阳扶着风纪回到苏煜阳家，苏煜阳用凌秒的手机给房东发了条短信说明情况。 拿着风纪带回来的两份合同，其中一份填的回寄地址是凌秒的学校，另一份上的回寄地址和凌秒身份证地址一样！ “小秒。”苏煜阳抚摸着合同上的地址，难以抑制的激动让他的手不住颤抖。他决定，立刻去凌秒老家！ “哎，你去哪儿？”风纪拉住苏煜阳问。 苏煜阳理所当然地说：“去找小秒。” “打住！”风纪打量了苏煜阳一番，笑道：“你去照照镜子，你这样出去，不被人当流浪汉就算好的了。” 从凌秒失踪开始，苏煜阳就处在高速运转状态，一周前，在风纪的强迫下，他刮了胡子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苏煜阳现在这身衣服，还是一周前换的，头发腻得，用风纪的话来说就是“头发上的油刮下来，都可以炒一盘菜了”。 “可是……” “况且，你去凌秒老家，或许见不到凌秒，但很可能会见到他的父亲和继母，你就这样去，第一印象不好了，当心他们不把儿子交给你。”风纪用一种很欠扁的语气说。 不过，苏煜阳的重点好像不在第一印象上，他惊愕地问：“继母？” “纪林熙说的。”风纪解释道。 “现在天夜也暗了，肚子也饿了，小安我们去做饭。”风纪拉着安炎向厨房走去。 苏煜阳摸摸下巴，胡子挺扎手的。他走到浴室照镜子，自己都吓了一跳：“啊，这……”苏煜阳很确定镜子里的人是自己，不过要是以现在的面貌去见未来的岳父岳母，估计他会被直接轰出来。 苏煜阳放了热水开始刮胡子，想着明天就能见到凌秒，他的心情不禁愉悦起来。 只是，凌秒的心情和他相反。 第123章 这就是他现在的样子！@写手零秒前——风纪 凌秒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窗外已是一片流光溢彩。 凌秒自己都觉得可笑，他准备看书，结果听着窗外的汽车轰鸣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胡月圆正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凌秒从房间出来，她只是冷哼了一声。凌秒没有理会胡月圆，他去厨房炒了个饭，三两下解决了才回到卧室。 打开电脑，进到苏煜阳微博主页，一瞬间，凌秒心脏一疼。 微博中，那个感叹号表达了风纪所有的情绪，他愤怒，他郁闷，他对凌秒的行为表示不理解。或许凌秒读不出太多风纪想表达的，但他感觉到了风纪的愤怒。 凌秒看着照片里的男人，他蓬头垢面，两颊深陷，清明的眸子只有一片灰暗。凌秒隔着屏幕抚摸苏煜阳的脸颊，颤抖的指尖描绘苏煜阳的眉眼、嘴唇、鼻梁。 “你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凌秒像是在问苏煜阳，又像是在问自己，“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出现这样一道坎，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老天见不得我们幸福。” 有些问题，其实是找不到答案的，就算有人能回答凌秒，凌秒也不一定会采纳那个人的答案。也许，唯有时间，是解开所有问题的人。 刷新页面，苏煜阳更新了一条微博。 “小秒，明天我就去找你，等我。”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凌秒的心不安起来，虽然他敢肯定苏煜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但苏煜阳话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似乎苏煜阳已经知晓他就在老家。 “苏煜阳应该不知道我在老家，就算猜想到我在老家，但他不知道确切地址。”想到这里，凌秒的心稍微安静了下来，然而就在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苏煜阳找暮雨要地址，我不就暴露了吗？ 凌秒不想见苏煜阳，在他彻底想清楚之前，他不要见苏煜阳。凌秒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胡月圆从他门前经过，见凌秒神情慌乱，她讽笑道：“哟，这是杀了人还是偷了东西，要跑路啊？” “杀……杀人？”凌秒动作一顿，他抬头瞅了胡月圆一眼，强装镇定地说：“要不要试试看，看我能不能杀你。” “有……有病啊你！”凌秒的眼神如刀似剑，笑容冷硬，胡月圆害怕凌秒真的对自己下杀手，她颤抖着身体迅速离开。 胡月圆一走，凌秒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他迈着无力的脚步走到门边。关上门，背靠着门板，身体缓缓滑落。 凌秒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小腿，额头抵着膝盖，此时的他，像个迷路的孩子，茫然无助，还要面对随时被人贩子拐卖的危险。 凌秒内心期待苏煜阳帮助他找到回家的路，但似乎苏煜阳同样也找不到方向；理智告诉凌秒要远离苏煜阳，在苏煜阳找到这里之前赶快离开，但内心的渴求正在逐渐占据上风。 凌秒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几小时过去了，他豁然抬起头。 “苏煜阳，有些事，还是要当面讲清楚才行啊！”凌秒苦笑道。 夜已经深了，霓虹灯渐渐熄灭，几盏路灯还亮着光，显得寂寥。凌秒撑着窗台眺望远方，似乎他看到了苏煜阳忙碌的身影，只是眨眼的功夫，世界又恢复了黑暗。 苏煜阳正在翻箱倒柜找衣服，仿佛明天真的要去见岳父岳母似的。 干净整洁的衬衣，浅色牛仔裤，白色涂鸦板鞋，配上一头清爽的短发和看上去没睡醒的脸，妥妥的学生模样。苏煜阳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努力扬起嘴角，看上去自信无比。 不过，怎么看，这货都像是去参加一场重要的考试。 仔细一想，对于苏煜阳来说，找回凌秒，顺便可能见到未来的岳父岳母，也确实是人生中一场分量极重的考试。 苏煜阳准备乘坐第一班轻轨，所以他这一夜几乎没有睡觉。算着时间，苏煜阳出了门。 还在等车，风纪就给苏煜阳打了通电话，无非是问苏煜阳的准备情况。苏煜阳表示，很OK。风纪本想带着安炎和苏煜阳一起去，要是苏煜阳搞不定凌秒就让安炎出手。对此，苏煜阳很果断的拒绝了。 开玩笑，自己的媳妇当然要自己带回家，让安炎去帮忙，他还不如等凌秒自己回来。可惜啊，苏煜阳没有耐心等凌秒自己回来——凌秒的状态，让他无比担忧。 车厢里，苏煜阳的手机每震动一次，他就兴奋一次，但次次都是失望——他期待能看到凌秒发给自己的消息。 无论是微博、贴吧还是群，到了换乘站苏煜阳都没有看到凌秒发的信息。 “他是在躲着我吧。”苏煜阳失落地想。 比起六号线的空旷，三号线永远那么拥挤，纵然如此，苏煜阳还是找了个不太拥挤的角落站着，他发了一条微博：三号线上，挤死。 凌秒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虽然下了决心要和苏煜阳说清楚，但他总觉得苏煜阳来了，会发生让大家都不高兴的事。 凌秒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看了两个多小时。习惯性摸床头柜上的手机，结果什么都没摸到，他这才想起手机放在了苏煜阳家。 打开电脑，上了微博，账号首页只有苏煜阳一个人的微博。 “三号线上，挤死。”看着苏煜阳最新一条微博，凌秒有些惊恐：“他，真的找过来了？” 凌秒的惊恐还没完，页面就提示有新微博。 苏煜阳转发了刚才那条微博，并补充了一句话：小秒，你等我。 “果然……”凌秒出神的看着“你等我”三个字，他回应道：“好啊，我等你。” “前方到站南坪……”听到提示音，苏煜阳收了手机向车门走去，虽然被人挤来挤去有些郁闷，不过他的心情还是挺愉悦的。 苏煜阳一路上都在打听，七拐八拐，总算到了凌秒父母居住的小区。 “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凌秒激动地想：“他到了吗？” 第124章 不确定来的人是不是苏煜阳，凌秒压制着激动不去开门。胡月圆正在洗澡，听到敲门声她关了水嚷道：“凌秒，开门去！” 凌秒装作没听到，他继续听歌看小说。 “凌秒，叫你开门都不去，懒死你算了！”胡月圆围上浴巾，边骂边开门。 女人的骂声不断，门口站着的男人很是尴尬，他轻声道：“请问……” “嗯？”意识到有外人在，胡月圆收了怒火，转而一副笑脸，她把门外的男人从头到脚扫描了一番，心中有些惊喜：这男人，长得还挺俊，就是那两个黑眼圈破坏了美感，哎，可惜。 门口的男人自然是苏煜阳。苏煜阳见胡月圆打量自己，脸上还露出一抹娇羞，他恶寒了一个忙问道：“请问凌秒在吗？” “凌秒？”提到凌秒，胡月圆的语气明显不善，连带的，对苏煜阳也不友好起来。胡月圆冷淡地问：“找他有什么事吗？” 苏煜阳接收到胡月圆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心道：“怎么一提凌秒她的态度就变了？” 苏煜阳看着胡月圆，感觉胡月圆应该有三十岁左右，他猜想眼前这女人应该是凌秒的姐姐。 “如果凌秒的父母重男轻女，她又是凌秒的姐姐，对凌秒有些怨恨似乎也说得过去。” “你是凌秒的姐姐吧？”苏煜阳猜测道。 “姐姐？”胡月圆“噗嗤”笑了出来，“我是他妈。” 苏煜阳惊愕了，他石化在原地，脑海里响起风纪的一句话“你去凌秒老家，或许见不到凌秒，但很可能会见到他的父亲和继母”。 “阿姨？”苏煜阳试着叫了一声。 苏煜阳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岁，年纪和胡月圆差不多，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叫自己阿姨，胡月圆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她怒喝道：“去你妈的阿姨。”作势就要把门关上，苏煜阳急忙掰住门，他问道：“关门之前告诉我，凌秒有没有回来。” 尽管不知道这个男人和凌秒是什么关系，就凭他对说“凌秒”两字的温柔，胡月圆就知道两人关系匪浅。对凌秒好的人，就是她胡月圆的仇人！ “没有！”胡月圆用尽全力一吼，震得苏煜阳耳朵都有了“嗡嗡嗡”的声音。凌秒没有回来，苏煜阳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最不可能的地方，最可能的地方都是这里，现在，苏煜阳失去了线索。 “难道真要对照着凌秒的同学群和电话簿打电话？”苏煜阳失落的转身，迈着疲惫的向楼梯走去。 “喂老女人。”凌秒嬉笑的声音在苏煜阳即将踏上楼梯时响起，苏煜阳转身一看，先前关上的门已经打开了，凌秒正冷淡的看着先前开门的女人。 “小秒！”苏煜阳惊喜的冲上去抱住凌秒，凌秒却一把推开了他。 “我房间，你等我。”凌秒语气冷漠，一下子浇灭了苏煜阳的喜悦。 “我等你。”苏煜阳笑道，笑得很勉强，笑得像是在哭。 凌秒那句话，如果语气暧昧一点，外人听来，用两个字就可以表达：约吗？苏煜阳的回答也可以换成一个字：约。 尽管凌秒表现得够冷，胡月圆依旧嗅到了他和苏煜阳之间的不寻常。胡月圆双手抱胸，很暧昧地说：“你和那个男人，关系不一般啊？” 凌秒横了她一眼，硬着声音说：“你又不是我妈，我的事，你少插手。” 凌秒转身离去，转身的瞬间不小心扯到了胡月圆的浴巾，此时正好有人上楼，看到了一点春光。 “啊——”胡月圆的尖叫声回荡在大楼，她急忙关上门冲到浴室。 苏煜阳坐在电脑面前，凌秒暗道大事不好。 电脑屏幕正显示着苏煜阳的微博主页。 听到身后有动静，苏煜阳转头就看到凌秒正房间走来。 关上门，凌秒站在门口没有动作。 “你继母怎么了？”似乎是觉得气氛太尴尬，苏煜阳率先开了口，只是这句话一出，气氛更加压抑。 “哎，我怎么犯蠢了！”苏煜阳在心里自责。先前，胡月圆和凌秒的种种反应都表现出一件事：我们俩水火不相容。 “浴巾掉了，被男人看到了。”凌秒简单说了一句，他才不会告诉苏煜阳，浴巾是他扯掉的。 “这个微博……”苏煜阳想转移话题，但凌秒打断了他。 凌秒沉声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苏煜阳神色一凝，他笑道：“要是你不出声，我也见不到你。你一直在躲我，却主动出现，想来你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而且我知道，听完那些话，我的心又会重伤一次。” 苏煜阳眸子里充满爱意，他看着凌秒，仿佛是在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接受，但是请你不要离开我。” 早就演练过千百次的画面，真实出现在眼前时，凌秒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如果你开不了口……” “我很愧疚。”大概是苏煜阳的声音刺激了凌秒，苏煜阳一开口凌秒就出声打断了他。 “我很愧疚。”凌秒重复了一遍，“唐宣的死，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尽管他绑架了我，尽管他要杀我，可最后死的却是他，因为我在前一天对他说‘想杀人你就自杀啊！’，没想到他真的……我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感觉就像是我杀了他似的。苏煜阳，这种感觉，你不懂。 一想到这点，我就没办法面对你，我觉得自己不配得到你的爱。我……”凌秒哽咽了，把埋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就像是在把心脏一层层剖开，让爱的人见到他内心最丑恶的一面。 “我的爱，谁配得到，谁不配得到是我说了算。不配拥有它的人，我不会给。”苏煜阳走到凌秒面前，吻干凌秒脸上的泪珠，“你是让我付出所有爱的人，我的爱给了你，希望你能珍惜这份爱。” “太重了。”凌秒放声哭了起来，“苏煜阳，你的爱太重了，一条命的重量，我承受不了！” 苏煜阳浅吻着凌秒，眉梢、眼角、鼻梁、嘴唇，他低语道：“小秒，你不要自责了，我给你的爱，与唐宣没有任何关联！” 凌秒泪眼朦胧的看着苏煜阳，他问：“为什么？” 第125章 “笨猫。”苏煜阳亲昵地说，“唐宣出现之前，我就已经爱上了你，他出不出现都不影响我对你的爱。” “唐宣比我先出现在你面前。”凌秒嘟囔道。 “先出现又如何？”苏煜阳问道，“纵然我曾经和他在一起，但我不觉得我对他有感情，当时没有，现在更没有。也许这样说你会觉得我很无情，但事实就是如此。无论是初恋，还是唐宣、风纪，又或者是那个早就忘了名字的人，我对他们没有爱，最多是有好感罢了。” “那为什么你会和他们交往”凌秒质问道。 苏煜阳眉头皱了起来，他似乎是在回想当初为什么会答应他们，想了一会儿他才说：“我对他们有好感，他们表白的时候，我理所当然答应了。 但随着相处时间增加，他们从我身上感觉不到我对他们爱，就提出分手。 我想应该是这样。 但是对你，我不会放手。” “苏煜阳，唐宣……” “不要提他了好吗？”苏煜阳恳求着凌秒，“我知道，让你当做唐宣没有出现过你做不到，但求你不要想他，不要提起他。也别再说什么我给你的爱太重，你承受不了。 如果你心有不安，我们就去唐宣坟前看看。” 一个“好”字就要出口，一刹那，凌秒摇了头：“我不敢见他。要不是我那句话，唐宣估计就不会选择自杀，他现在……” “小秒，你不是愧疚，你只是害怕。”苏煜阳回想着安炎说的分析，“加上唐宣自杀前的话对你有一定引导、暗示作用，你才会有负罪感。唐宣不希望我们幸福，所以他死前搏了一把，结果你上了他的当。”苏煜阳慢慢引导着凌秒走出对唐宣的愧疚中，凌秒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变换的眸光让苏煜阳的心提得高高的。 凌秒脑海里全是唐宣：唐宣的动作，唐宣的语言，唐宣的表情。 “凌秒，我觉得我应该先把苏煜阳打晕，然后让他亲眼看到你在我身下喘息，最后一刀杀了你，让你带着无尽的屈辱死去，让苏煜阳一辈子活在梦魇中。” “既然苏煜阳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不痛快，侮辱你、杀了你，不仅可以消我心痛之恨，还能让苏煜阳痛苦。” 唐宣满含恶毒的话语冲破凌秒的记忆，炸得凌秒脑子“嗡嗡”作响。 苏煜阳盯着凌秒时而痛苦，时而大笑，时而沉默的脸，他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透露了他的紧张。 几分钟之后，凌秒微微喘息着，脸上露出嘲笑：“苏煜阳，我真的好傻。” 苏煜阳惊讶的看着凌秒，凌秒的眸子一片明亮，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苏煜阳紧紧圈住凌秒，不让两人身体有一丝缝隙，他强压着喜悦说：“小秒，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苏煜阳，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傻？”凌秒自责的看着苏煜阳，“为什么我轻而易举的就落入了唐宣的圈套，为什么我会为了一个破坏我们幸福的人愧疚，为什么我……” 苏煜阳手指放在凌秒唇上，阻止凌秒继续说自责的话，他安慰道：“有我在，你可以一直笨下去。” “可我不想再做出让你担心的事。”凌秒不满地说，“我也是成年人，凭什么要像小孩子一样被你保护着？” 看着凌秒孩子气的表情，苏煜阳乐了，他笑道：“我没有把你当小孩子，也不觉得你是个闯祸精，只是想告诉你，你的身后永远有我，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当然我会在一旁监视你，防止你走上歧途。” “我爱你。”凌秒踮起脚吻住苏煜阳。 苏煜阳回应并加深这个吻，他的手控制不住的在凌秒身上游走，抚摸着凌秒光滑的皮肤。 “嗯，不要。”凌秒发出细碎的嘤咛。苏煜阳含着凌秒的耳廓说：“为什么要留书出走？” “我想找个地方静一静。”知道苏煜阳是要秋后算账，凌秒表现得相当老实，任由苏煜阳咬、摸。 苏煜阳惩罚性的咬了一口凌秒的耳垂，低声骂道：“笨猫。还好我找到了你，不然你一个人静一静，不知道要静到什么时候。” 温热的手游走到腰际，凌秒发出“咯咯”的笑声，他摁住苏煜阳的手，说：“别摸我腰，痒。” 苏煜阳狡黠地“嗯”了一声。 “哈哈！苏煜阳，你混蛋！”凌秒笑中带骂，最后就只剩下“哈哈哈哈”的声音。 “苏煜阳，你真他妈的混蛋。”凌秒到在床上，无力的喘息着。 苏煜阳挠凌秒痒痒，凌秒笑得浑身无力。最后凌秒吼了苏煜阳一句，苏煜阳见凌秒真的生气了才停手。 现在，苏煜阳搂着凌秒躺在凌秒的床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幸福与满足写在他们脸上。 但是，生活总是充满了一波三折，你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新的麻烦却接踵而至。 “凌秒，凌秒！”拍门声与怒喊声交织在一起，惊得苏煜阳额头滑下一滴汗，凌秒表现得很平静——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继母？”苏煜阳问。 凌秒回答：“嗯。” “你和她关系很不好。”苏煜阳这句话是肯定句。 “她以前是我爸的同事，我妈死了没多久她就进门了。”凌秒说的不多，苏煜阳感受到的信息却很多。 胡月圆还在拍门，说得话也越来越难听。 “凌秒，你和一个男人在关在房里，还发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叫声，你也不怕别人听到，说你有病！”胡月圆扯着嗓子喊道，那架势，恨不能全楼都知道凌秒和苏煜阳搞在一起，“凌秒，和男人搞暧昧，也不怕你爸被气死，你妈从棺材里爬出来骂你不孝顺！” 胡月圆提到凌秒母亲的时候，苏煜阳感觉到凌秒的身体僵硬了。 凌秒移开苏煜阳的手坐了起来，他把自己的头发弄乱，然后脱掉上衣和牛仔裤，这时候凌秒就只剩一条小内。 凌秒的动作很快，毫无美感可言，但苏煜阳看凌秒眼神，就像是画家在欣赏一幅绝世画作。 脱完自己，凌秒又翻身压在苏煜阳身上。扯着苏煜阳衬衣下摆，一拉，扣子全部崩掉，然后又去脱苏煜阳的裤子。 完成这些，凌秒才板着一张脸去开门，那表情，分明就是在告诉别人“你他妈的坏我好事”。 第126章 凌秒不常锻炼，也没多少肌肉，不过他是属于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所以就算长期宅在家，腰、背、腹也没什么赘肉，皮肤白皙光滑，很能吸引别人的视线。 凌秒穿着一条小内开了门，他揉着头发，一脸不爽的喝问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胡月圆的视线像是黏在了凌秒身上，她看着凌秒光裸的上半身，视线不自觉下垂……那鼓鼓的一包，胡月圆自然知道是什么，她盯着那一包目光根本移不开。 凌秒见胡月圆没话说，作势就要关门。胡月圆立马伸手撑住门，凌秒松开手，结果胡月圆因为用力过猛，不仅把门推开了，自己也摔了个狗吃屎。 “我艹！”胡月圆捂着额头坐了起来，视线绕过凌秒落在苏煜阳身上。 苏煜阳衬衣的扣子被凌秒崩开了，衣服滑到两边，露出白皙的身体，肌肉隐约可见。胡月圆有些瞠目结舌，她环视了房间一周，地上散落着衣服、裤子，还有一地的扣子。 看到这些，胡月圆顾不得欣赏眼前的美景，她露出兴奋的笑，威胁道：“凌秒，你果然和这个男人搞在一起！我想你爸爸还不知道这件事吧？要是我把这件事告诉他……”威胁人的话，永远不说完，留下省略号，让被威胁的人逐自己慌张。 胡月圆等着凌秒自己提条件。 凌秒没有说话，倒在床上的苏煜阳坐了起来，他问道：“你的条件。” 苏煜阳回答，胡月圆很满意，她赞许地看着苏煜阳，心里不禁惋惜：这样的男人，怎么就和凌秒在一起呢，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要凌秒搬出去。”胡月圆当下也不客气，既然抓住了敌人的把柄，不好好利用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发现？“我还要他把名字从房产证上出去！” “就这些？”苏煜阳无所谓的问，脸上还带着嘲弄，似乎是觉得胡月圆的要求提少了。胡月圆心中更加惊喜，她发动所有脑细胞思考，想着还能从凌秒和苏煜阳身上压榨点什么。 “二十万！”胡月圆思索了一番，决定要点实际的东西，“除了刚才我提的要求，我还要二十万！” 凌秒耸了下肩，表示自己没有意见。苏煜阳瞥了凌秒一眼，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白色的烟雾从苏煜阳淡色的唇间袅袅升起，给他笼罩上一层薄纱。他望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压低了嗓音说：“你想多了吧？” 胡月圆一怔，质问道：“不是你让我提要求吗？” “我让你提你就提，难不成我让你……滚，你是不是就滚？”苏煜阳弹了弹烟灰，根本不把胡月圆放心上。 苏煜阳本来想说“难不成我让你死，你就去死”，但害怕刺激凌秒，他就把“死”换成了“滚”，结果气势降了不少。凌秒感激的看了苏煜阳一眼，苏煜阳没有发现，胡月圆却看到了。她自然把凌秒这“一眼”当做眉目传情。 被苏煜阳戏弄，又看到凌秒对苏煜阳眉目传情，胡月圆气不打一处来，她冷哼一声，骂道：“你和凌秒这种人就应该被火烧死！” “啪——” 清脆的巴掌声传入耳中，苏煜阳惊愕的看着脸色平静的凌秒。 “说够了没有？”凌秒此时就像是一块冰，他的眼神、语气都散发着寒冷，冻得胡月圆瑟瑟发抖。 不知道是不是被凌秒这巴掌打傻了，胡月圆捂着脸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不解、屈辱、愤恨的泪水从眼角滚落。 “看什么看？话说完了就滚。”凌秒把胡月圆踹出了房间，“嘭”的一声，门关上了。 苏煜阳和凌秒一时间也没话说，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我不知道你会抽烟。”闻着淡淡的烟草味，凌秒带着质问的口吻说。 苏煜阳解释道：“早戒了，就是在心烦或者需要我镇定的时候才会抽。” “那刚才？” “求镇定啊！”苏煜阳轻声笑了出来，“她那么气势汹汹，我得抽根烟冷静一下啊！其实这烟是给你爸准备的，结果他不在家。” “我爸不抽烟。”凌秒一阵庆幸，“还好他今天不在家。你也是，来之前也不打听清楚。” “我错了还不行吗？”苏煜阳咬了一下凌秒的耳朵，“我们回家吧。” 凌秒脸颊贴着苏煜阳胸膛，感受着苏煜阳的体温，他轻声道：“我想把所有东西都带走。” “所有？”苏煜阳傻了，他看着房间里的东西，问道：“我觉得我俩带不走吧？况且，带着这么多东西，坐轻轨也不方便。” “那你……” “我替你收拾！” 收拾前，苏煜阳给风纪打了个电话，让风纪开车过来，顺便给自己带一件衣服。带衣服什么的，风纪一听就乐了。苏煜阳知道风纪脑补了什么东西，他并没有解释，只是催促风纪速度过来。 凌秒和苏煜阳收东西的功夫，胡月圆已经醒了过来。 凌秒忘了把门锁上，胡月圆一转门把，门就开了。 “凌秒！”胡月圆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一进门就冲向凌秒，苏煜阳和凌秒被她的速度和气势吓到了，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凌秒就被胡月圆掐住了脖子。 凌秒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他张着嘴却吸不到一点空气，双手抵在胡月圆手上想要把她推开，但一切都是徒劳。苏煜阳上前掰胡月圆的手，但胡月圆的力气出奇的大，苏煜阳不仅掰不动，还险些被她顶翻在地。 看着凌秒越来越无力动弹，苏煜阳不得已只好下狠手——打晕胡月圆。 “咳咳！”因为缺氧，凌秒现在是头晕眼花，他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呼吸着，眼睛一直看着胡月圆。 苏煜阳从后面抱住凌秒，后怕地说：“我差点再一次失去你。” 凌秒握住苏煜阳的手，给苏煜阳力量：“有你在，要我的命还是有点困难。” “她怎么办？”苏煜阳看着胡月圆问。 凌秒冷淡地说：“就这么躺着。我俩的事，她要说就说，反正我爸迟早会知道。” 第127章 风纪到了凌秒家楼下，苏煜阳和凌秒还在收拾东西。按照凌秒给的地址，风纪找到了凌秒家。 苏煜阳的衣服不能穿了，索性就扔到一边，所以风纪一进门就看到苏煜阳光着上半身在房间里晃来晃去。 “哟，你俩挺激烈的啊！”风纪看着崩了一地的扣子，意味深长地说。 苏煜阳白了风纪一眼，伸手道：“衣服给我吧。” 风纪站在门口扫了一圈儿，看着空空的书架、空空的衣橱，他惊讶地说：“凌秒这是搬家呢？” “这里，算不上我的家。”凌秒动作一顿，他低落地说，“我想，以后我只有一个家，就是我和苏煜阳的家。”凌秒把视线转向苏煜阳，苏煜阳正好抬头看向他，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啧啧啧。”风纪发出煞风景的声音，他看了眼时间，催促道：“快点，小安还在等着我们吃饭。” 听风纪那酸酸的语调，还有迫不及待的眼神，凌秒问道：“这么舍不得你家小安，干嘛不把他带着？” 风纪叹了口气，显得很无奈。 “几箱子书、一箱子衣服，擦，连电脑你都搬走，苏煜阳穷得只剩下钱了，连台电脑都舍不得给你买啊？”风纪轻点了一下苏煜阳和凌秒打包的东西。 凌秒抚摸着装电脑的箱子，嘴角微微上扬，眸子晕开一片温柔，他怀念地说：“这台电脑是我妈给我买的，这大概是她唯一留下东西吧。” 伤感的语调催人落泪，苏煜阳抚着凌秒的发安慰道：“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母亲，我把他儿子拐走了，怎么也得给她一个交代吧。” “嗯。” “唉唉唉，走了，我肚子饿了。”风纪觉得现在的气氛太过压抑，他急忙出言打破这种沉闷。 好在这栋楼有电梯，要是没有电梯，把房间里的一堆东西搬下八楼，三人绝对累得开车都没力气。 回程的路上，凌秒一直说个不停，苏煜阳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到后来干脆没了声音，凌秒侧头一看，苏煜阳靠着车窗睡着了。 凌秒往苏煜阳身旁坐了坐，轻轻的把苏煜阳的头放在自己肩上，让苏煜阳睡得安稳一些。 “他很累。”风纪忽然开口。凌秒一怔，眼中多了些愧疚。 风纪继续说：“你昏迷的时候，他一直守在你旁边。每天我去送饭，他不是在给你清洁身体，就是拉着你的手说情话，要不就是看着你发呆。 他原本是个充满活力的男人，因为你，他变得像一条死鱼。看着他一天天憔悴，我真的很想把你从床上扯下来，狠狠的揍一顿。可是，苏煜阳护着你啊，连骂你都不行。 其实仔细一想，我还真没什么立场去揍你、骂你，唯有盼着你早点醒来。” “谢谢你风纪。”凌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谢谢”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你和他真是绝配。”风纪笑道，“最近听到的谢谢，加起来比去年一年的都多，还几乎都是从你俩口中听到的。谢谢已经贬值了。” 风纪语气轻快，还带有笑意。凌秒充满爱意的目光看着苏煜阳，指尖抚摸着苏煜阳青黑的眼圈，疼惜地说：“他以前可没有黑眼圈，早睡早起，生活习惯很好。” “这还不是为了某只走进死胡同的笨猫。”风纪戏谑道，“我看你的精神也不是很好，要不你也睡会儿？放心，不会把你和苏煜阳卖了。” “到了叫我。”凌秒吻了吻苏煜阳的脸颊，随即闭上了眼睛。 风纪给安炎打了个电话报告情况，安炎立马说他去准备午餐。 W&S今天没有营业，店里只有安炎一个人在忙碌着。 风纪把车停好后，才叫醒睡得安适的两人。 “才离开一天，感觉像是离开了一年。”凌秒看着周围的景物说。 苏煜阳上前扣住凌秒的手，他温柔地说：“以后都不离开了。” 凌秒点头。 安炎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苏煜阳三人一进门就闻到诱人的香味。风纪咽了口唾沫，扯着嗓子喊道：“小安，我们回来了。” 安炎听到风纪的喊话，他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风纪，拿碗筷。” “遵命！”风纪屁颠屁颠的跟在安炎身后，那模样就像是受到主人表扬的小狗，惊得凌秒嘴都合不上。凌秒惊讶地说：“我去，这还是我认识的风纪吗？” “这才是真实的风纪啊！”苏煜阳感叹道。 “他以前也这样对你？”凌秒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 苏煜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左右摇晃着身体，想要敷衍了事。但看凌秒那架势，苏煜阳不说个一二三四出来，他是不会罢休的。 “是挺狗腿的。”苏煜阳认栽，只好拼命回忆两人交往的画面，“反正交往时，我的事他几乎都包办了，而且我稍有不高兴他就很紧张。” “连小内都是他洗？”凌秒阴测测地问。 “自己洗！”苏煜阳一口否认，“太私密的东西，还是自己洗比较好。” “哼！”凌秒冷哼一声，下巴微扬，嘟着嘴，显得很委屈。苏煜阳起身含住凌秒粉色的唇瓣，凌秒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吓到，要不是苏煜阳扶了他一把，他绝对摔倒在地。 风纪和安炎出来了，一人拿着碗筷，一人端着饭，两人刚走到吧台就看到苏煜阳和凌秒接吻的一幕，风纪不禁感叹：“哎哟喂，这要是没有人，估计都直接最后一步了吧？” 苏煜阳放开凌秒的唇，看着风纪挑衅道：“羡慕的话，你旁边也有一位。” 苏煜阳的话已经够直白了，安炎一听，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风纪叹息道：“还是吃饭吧。” “哈哈！”苏煜阳和凌秒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安炎的脸更红了。 饭桌上，风纪提起一年假期的事，苏煜阳很大方的批了。午餐之后，风纪又送苏煜阳两人回家，不过，他才不会帮苏煜阳搬东西上楼！ 苏煜阳和凌秒只好苦逼的自己搬东西，等到搬完几大箱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苏煜阳的手机就响了。 第128章 苏煜阳连举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按了扩音，然滑动接听按钮。 “喂……”苏煜阳声音拖得长长的，听上去十分劳累。 “听你这声音，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啊。”男人嗓音低沉，语气带着戏谑。苏煜阳是累昏了头，觉得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但他记不起这人是谁。侧头看了眼和自己通话的人的名字，苏煜阳顿时吓了——暮雨。 “雨哥，刚搬东西呢。”经过短暂的休息，苏煜阳稍微恢复了一点，说话也有力了，“找我有什么事？” “凌秒的身体好些了吗？”暮雨问。 苏煜阳疑惑地想：雨哥平白无故关心凌秒的身体，这感觉有些诡异啊！ 苏煜阳笑道：“好多了。” “是这样的，《杀伐九天》第十册就要上市了，出版社想邀请你参加他们7月15号在广州举办的签售会，就让我来问问你，看你愿不愿意去。”暮雨有些为难地说。尽管暮雨表现得很为难，苏煜阳还是听出了暮雨的期待。 苏煜阳出道五年，书出版了不少，但无论是网站还是出版社举办的签售会，他都没参加过。前几年还有人会邀请他参加签售会，但苏煜阳次次拒绝，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邀请了。这次邀请他，大概是看他自己把自己曝光了，觉得邀请他参加签售会有戏，所以就让暮雨问问他。 苏煜阳仔细想了想，觉得拒绝比较好。 唐宣的事，对苏煜阳的影响不小，他担心又一次把凌秒置于险地。 “抱歉雨哥，我可能不能去。”苏煜阳抱歉地说，“我实在不放心小秒，所以我不能出远门。” “这样啊。”暮雨有些失落，不过随即又平静了：“去不了的话，那我就通知出版社了。” “为什么不去？”凌秒忽然问道。 苏煜阳开了扩音，他和暮雨的交谈凌秒听得一清二楚。起初凌秒以为苏煜阳会答应，没想到苏煜阳拒绝了。 听到凌秒的话，暮雨仿佛看到了刺破灰云的阳光，他默不出声继续听着。 苏煜阳紧张地说：“我担心你。” “我现在好好的。”凌秒反驳道，“况且，出门玩玩儿也没什么不好，整天憋在家里，你就不怕长蘑菇？” 苏煜阳看得出，凌秒很期待去签售会，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去和心上人约会。 “靠，难不成他的前任会出现在签售会上？”苏煜阳脑海里蹦出一个可拍的念头，但很快他就否定了——他可是凌秒的初恋啊！ 苏煜阳表面沉默，脑海里却一刻都不得安宁，他一个设想刚被否定，另一个就出现了，弄得他自己都快精神错乱了。 在凌秒看来，苏煜阳是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态度——我就是不去，你能把我怎么着？ “哼！”凌秒重重哼了一声，苏煜阳吓得回过神来，他忙问：“怎么了？” 凌秒态度强硬地说：“这次签售会，不管你去不去，反正我是去定了！” “你是要去面基，还是见情人？”一句话不经大脑就从口中蹦出，话音刚落苏煜阳仿佛看到了末日。 “见情人？”凌秒重复着这句话，半眯的双眸透着危险的气息。苏煜阳心脏漏跳了一拍，他看着沉默下来的凌秒，脑海里组织着语言准备解释。 “见你妈的情人啊！我看你才是要去见情人，表面拒绝不去，实际上就是不想我跟着你，担心我妨碍到你吧？”凌秒的咆哮如同狂风暴雨，苏煜阳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小秒小秒，别激动，我错了还不行吗？”苏煜阳声泪俱下，就差跪下来求饶了，“我看你这么期待这次签售会，就像是要去约会，我一下子急了，这才想多了。” “你脑洞有够大的。”苏煜阳的解释凌秒还比较满意，他的气也顺了。 “那这次签售会你去不去？”凌秒面带微笑眼带威胁地问。苏煜阳敢说不去吗？敢说不去吗？他不去不就显得心虚了吗？ 所以，一个字脱口而出：“去！” 这一声“去”，铿锵有力视死如归。 “我去通知出版社了。”暮雨惊喜的声音传来，随即挂断了电话。 苏煜阳和凌秒说话用的是方言，暮雨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苏煜阳的语气还是很能说明问题。 “你没挂电话？”凌秒错愕地问。 苏煜阳郁闷地说：“我以为他挂了。那我们刚才的争吵，他不就全部听见了？” “我无所谓啊？”凌秒潇洒的转身，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苏煜阳的卧室，衣橱占了一整面墙，不过苏煜阳的衣服着实少。 “上面我的，下面你的。”凌秒划分好了区域就把苏煜阳的衣服扔到了床上。 “喂……” “你有意见？” “没！” “没意见就帮忙收拾！” 两人折腾了半天才把衣橱收拾好。 衣橱上方是凌秒的T恤，下方是苏煜阳的衬衣，左侧两人的裤子并排摆放。看着放满了东西的衣橱，苏煜阳觉得自己的心也满了。苏煜阳拥住凌秒亲吻着：“我现在才感觉到家的存在，我们两人的家。” 凌秒回应道：“没错，我们两人的家。” 天幕逐渐暗了下来，凌秒看了眼时间，六点半了，该做晚餐了。 “哎。”从厨房传来叹息声。 苏煜阳还在欣赏两人的衣橱，把看不顺眼的地方调整了一番，然后拍了张照片。 听到凌秒的叹息声，苏煜阳问道：“怎么了？” “没买菜啊！”凌秒懊恼地说，“我现在不想下楼，今晚吃方便面算了。” 苏煜阳表示，没意见。 苏煜阳家里的方便面还是凌秒当初带过来的，本以为就要这样放过期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要下肚子。 煮好面，凌秒又煎了两个鸡蛋。 苏煜阳掏出手机，趁凌秒不注意吻了凌秒。“咔嚓”一声，幸福的画面定格。 “我把他带回来了。”凌秒念着苏煜阳输入的文字。 苏煜阳侧头一笑，他添加了三张图：他偷吻凌秒的照片、晚餐的照片、两人衣橱的照片。 凌秒夺下苏煜阳的手机，点了几下屏幕然后还给苏煜阳。 苏煜阳看到发出去的微博，他想哭：“你这是要累死我啊？” 第129章 “11，,1,11^……”苏煜阳敲击键盘的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 凌秒凑过去一听，哟，苏煜阳正在那儿怨念呢。要不是凌秒知道苏煜阳怨念的原因，他多半会以为苏煜阳和“11”有仇。 昨天晚上凌秒夺走了苏煜阳的手机，把苏煜阳编辑好的微博发布之后，他用苏煜阳的账号转发了一遍，并写上“明天11更庆祝”。11更啊！苏煜阳看看自己的存稿，又看看自己的爪子，再看看凌秒狡黠的脸，他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书盟丶豆腐：坐等书大今天11更。 豆腐在群里发布这个喜讯。 书盟丶小苹果：11更？什么11更？ 书盟丶豆腐：书大昨天发微博说，今天要11更。 书盟丶互撸娃：11更？又不是光棍节。 书盟丶豆腐：[图片] 豆腐把苏煜阳微博截图和配图扔到群里，群里顿时沸腾了，不少潜水的人都冒了泡。 书盟丶不见：红红果果的秀恩爱，心塞[流泪] 凌秒悠闲的看着群聊，还不时的把群消息说给苏煜阳听，尽管苏煜阳塞着耳机听音乐，凌秒的话还是传入了他耳朵。苏煜阳时不时就分一下神，速度一直提不起来。 “哎，书大，一妹子在群里哭呢，说你昨天的微博刺激了她。” 苏煜阳没有回应凌秒，他敲击键盘的速度越来越快，指尖和按键都要擦出火花了。 苏煜阳现在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祸从口出”——凌秒的11更，不就是在教训他吗？ 一时口快说错话，连累爪子受折磨。苏煜阳心中没有怨恨，还觉得甜蜜。凌秒那样生气，不就说明他的心中只有自己吗？想到这点，苏煜阳就干劲十足，11更算什么，21更都不怕！ 当然，苏煜阳不会让凌秒知道自己的想法，否则凌秒真给他整一个21更的微博，他还没地儿哭去。 “小秒，你就不码字吗？”苏煜阳码完一章准备歇会儿再战，见凌秒悠闲得忘了自己还要做什么，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凌秒无所谓地说：“反正都断更了，这个月的全勤也拿不到了，我下个月更新。”看到苏煜阳另起了一章，凌秒伸了个懒腰说：“写了多少，发给我吧，我修改。” “你小子。”苏煜阳满足一笑，随后把稿子发给了凌秒。 “靠，两个小时你才写三章，这可对不起你的时速八千啊！”凌秒惊讶地说。 苏煜阳眨眨眼，努力挤出两滴泪水，他抹着眼泪说：“总有人干扰我的思路，两小时一万字很不错了。” 凌秒在群里打了个招呼就匿了，苏煜阳却点开了群消息。 看完今天的聊天记录，苏煜阳无奈地笑了：“凌秒还是挺可爱的。” 吃过午饭，苏煜阳继续码字，凌秒没去打扰他，似乎是担心自己继续骚扰苏煜阳，苏煜阳没法成今天的更新。 没有了凌秒的干扰，苏煜阳码字的速度明显提升了，但他仍然不满意，于是在拼字群里叫人拼字，谁知大家都被他这触手虐得不敢应战。 “我俩拼字吧。”凌秒取下耳机说。 “好啊。” 有了爱人的陪伴，苏煜阳简直像是打了两斤鸡血，分分钟的速度搞定一章。 “终于完成了。”苏煜阳看着有些颤抖的爪子，长长的叹了一声。 凌秒上前握住苏煜阳的手，心疼地说：“早知道写10更算了。” 苏煜阳险些喷出一口血，他强笑道：“11更我还能承受，况且11不就是一生一世吗？” “11还小光棍呢。”凌秒放开苏煜阳的手，自己的手却被苏煜阳抓住。苏煜阳握着凌秒的手，仰头看着凌秒，目光温柔地说：“11其实是你给我的诺言吧？一生一世的陪伴。” 凌秒双颊微红，他低下头不敢直视苏煜阳的眼睛，一副心事被看穿的羞涩。不过，凌秒才会承认，他嘴硬道：“什么一生一世，老子的一生还有几十年呢，说不定以后找到个比你好的……” “嗯哼？”苏煜阳这声“嗯哼”分明是用鼻子发声，威胁的意味十足。凌秒及时住了嘴，他讨好地笑道：“找到个比你好的，有点难度，有你就行了。对了，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改稿子。” 苏煜阳让出了位子，凌秒就在苏煜阳的电脑上修稿子。 修着修着，凌秒快被脑门上的黑线压死。转头想要吐槽苏煜阳，却见苏煜阳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叹了口气，凌秒边感叹人生的悲催，边修改那些莫名其妙的错别字。最让凌秒头疼的是，苏煜阳用五笔，一些不和谐的字，只能根据前后内容自行判断修改。 苏煜阳着实是累着了，他脑袋一沾到床，眼睛就闭上了，等到他睁开眼，天空已经黑了。 “小秒。” 苏煜阳闷闷的声音传来，凌秒转头问道：“饿了吧，要吃什么，我去做。” “炒饭，面都行。” “你等着。”凌秒转身去了厨房，苏煜阳瞥了眼显示器，发现凌秒正在码字。 “明明自己都有一大堆事要做，还帮我修稿子。”苏煜阳嘴角微微上扬，浅浅的笑将他内心的喜悦展露无遗。 几分钟的功夫，凌秒就端着香气四溢的蛋炒饭回来了。 苏煜阳闻着香气，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那眼神就好像饿狼看到了羊群。凌秒笑道：“瞧你那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饿了你好几天呢。” “我是真饿了。”苏煜阳委屈的揉揉肚子。 接过凌秒递来的炒饭，苏煜阳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凌秒凝视着苏煜阳，他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但是笑中带着伤感，渐渐的，他陷入了回忆。 几分钟的功夫，盘子里的炒饭就被苏煜阳消灭干净，一粒米都不剩。 苏煜阳抬头对上凌秒充满哀伤的眼睛，他的心也沉了下来。 不知何时，凌秒回过神来，回忆道：“我妈做饭的手艺并不好，但她喜欢做饭给我爸吃。我爸很嫌弃我妈的做的菜，每次都是匆匆吃完就回卧室，但是我妈很高兴……”凌秒的话没说完，他没有勇气说完。 “明天，带我去看你妈吧。”苏煜阳揽过凌秒温柔地说。 第130章 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雨，远远看去，整个世界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 站在公墓门口，凌秒手心沁出一层汗珠。 苏煜阳一手提着香烛鲜花，一手撑着伞，见凌秒面色不安，把香烛交到撑伞的手上，然后扣住凌秒的手，希望能带给他力量。凌秒感激地看了苏煜阳一眼，随即迈步踏进了公墓。 凌秒轻车熟路就找到了母亲的墓。 苏煜阳点燃了香烛，又把鲜花放在墓碑前。 凌秒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轻声唤道：“妈。” 照片上的女人，看上去质朴无华，她的笑似乎有平复人心的作用。苏煜阳看着凌秒的母亲，心中仅存的一丝不安也消失了。 凌秒似乎很久没到母亲墓前来了，他向母亲低声诉说着自己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妈，本来说每个月都要来看你，但很久没来了，希望你别责怪我。 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的事，我找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工作，找到了喜欢的人，被人绑架差点丧命。仔细一想，还是挺精彩的。” 苏煜阳站在凌秒身后为凌秒撑伞，凌秒的话他一字不落收入耳中。凌秒提到高兴的事，苏煜阳也会跟着笑；凌秒情绪低落时，苏煜阳苦笑；有时候凌秒会笑得像个孩子，苏煜阳定定看着凌秒，不知不觉出了神。 凌秒的情绪起起伏伏，苏煜阳的心起起落落。凌秒向母亲说完近况，尽管眼眶微红饱含热泪，他硬是没让泪水掉下一滴。 “哭出来吧。”苏煜阳疼惜地说。 凌秒摇着头擦干泪水，他抚着母亲的脸颊说：“我妈不喜欢看到我流泪，她说，遇到困难也好，挫折也好，眼泪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遇事只会哭的人，永远是弱者。她只愿意看到我高兴的泪水。” “可有时候，哭出来会比较好。”苏煜阳靠近凌秒，把凌秒按在自己肩上，“哭吧，你妈看不到。” 凌秒摇头：“我答应过我妈，绝对不在她面前落泪。”话虽如此，凌秒的眼泪却像是天上的雨，直直落了下来，浸湿了苏煜阳的衣衫。 低低的呜咽声传来，苏煜阳抚摸着凌秒的背，他眼神坚毅的望着凌秒母亲，在心里发誓道：“我会好好照顾小秒，请你放心，妈。” 雨滴越来越大，撞在伞上“怦怦”作响。风拂过大地，冰凉的水珠落在凌秒身上。凌秒动了下身体，他双臂环住苏煜阳的腰，让自己尽可能紧的贴在苏煜阳身上。苏煜阳迷惑地看着凌秒，他问道：“是不是觉得冷？” 凌秒贴着苏煜阳的身体，说话的声音有些沉闷，他说：“起风了，我担心你冷。” “笨猫。”苏煜阳宠溺的说。 “对了！”凌秒忽然松开了苏煜阳，这下苏煜阳真的觉得冷，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凌秒扣住苏煜阳的手，他对母亲说：“妈，这就是我喜欢的人，他叫苏煜阳，是个男人，职业作家，他对我很好，和他在一起，我很满足。我知道你很想看到我的孩子，但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了，我喜欢的人是个男人，我没法给你一个孙子。” “妈，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凌秒，不让他受一点委屈。以后的每个月，我会和他一起来看你，直到我们都走不动为止。” 苏煜阳一开口凌秒就愣住了，他诧异的看着苏煜阳，等苏煜阳话说完了他才问：“你刚才叫我妈什么？” “妈啊？”苏煜阳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你都叫我妈‘妈’了，我还不能这样称呼你妈？” “也对啊。”凌秒拍了下脑袋，“苏煜阳……” “还叫全名啊？”苏煜阳长叹一声，那声音，恶心得凌秒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凌秒左思右想，最后想了一个绝佳的称呼，他看着苏煜阳，严肃地说：“书大！” “我……”苏煜阳一时气结，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凌秒见苏煜阳涨红了脸，他很给苏煜阳面子的笑了出来：“大大，您别生气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凌秒笑了，先前的沉郁都烟消云散，苏煜阳对“书大”这个称呼似乎也没那么多计较了，他装作生气地说：“你家大大肚量大，不和你计较这些。” “哟书大，真生气了，我好怕怕。”凌秒嬉皮笑脸，无论是他的表情还是动作，没有一个能说明他“怕怕”！ “我服了你了。”苏煜阳彻底投降。 凌秒得意一笑，他愉悦的对母亲说：“妈，我先走了，下个月再来看你。”说完，凌秒就拉着苏煜阳向山下走去。 “等一下。”苏煜阳忽然叫住了凌秒。 凌秒好奇地看着苏煜阳，只见苏煜阳目光一凝，一条腿缓缓下沉，然后膝盖着地，另一条腿也跟着弯了下去。 苏煜阳竟然跪在了凌秒母亲墓前。 给凌秒的母亲磕了头，苏煜阳起身握住凌秒的手。凌秒呆愣地问：“你刚才……” “感谢。”苏煜阳浅笑着。 凌秒似乎还想问什么，苏煜阳却打断了他的话。苏煜阳问：“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爸爸？” 这个时候提起凌秒的父亲，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凌秒凌父的关系，显而易见很不好，但毕竟是凌秒的父亲，苏煜阳要和人家儿子结婚，无论如何也得见上一面吧？ “我爸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俩在一起。”凌秒不容置疑地说，“所以，还不如不去见他。” “我可不是去征求他同意的。”苏煜阳眼神坚定，握着凌秒的手也紧了一分，“我是通知他，我要和他儿子结婚。” 眼前这个男人，神情坚毅，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势，深邃的眸子里只有自己的存在。凌秒看得心醉神迷，他痴迷地说：“苏煜阳，现在的你，让我感觉陌生，但是我喜欢这样的你。” “小秒。”苏煜阳动情的喊了一声，然后低头噙住凌秒的唇，舌尖仔细描摹凌秒双唇的轮廓。 凌秒仰头踮起脚回应苏煜阳的吻。 不顾时间，不顾地点，两人忘我的亲吻着。 第131章 苏煜阳和凌秒的日子可以用“平淡如水”四个字来形容。两人的争吵变少了，房间里键盘声几乎没有停歇过——有时两人在码字，有时凌秒在打游戏。 偶尔会传来几声凌秒的哀嚎，苏煜阳则是十分悠闲的看着凌秒骂骂咧咧，当然，他不时会摸摸凌秒的腰、往凌秒耳朵吹吹气，害得凌秒根本没法专心码字。 “苏煜阳，你爪子摸哪儿呢？”终于，凌秒爆发了，摁住某人在自己腰上游走的爪子，他恶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 苏煜阳悻悻收回手，不满的说：“你一天到晚除了码字就是游戏，我一个人好无聊！” “去你的！”凌秒怒骂，“要不是某个混蛋手欠删了我存稿，我用得着这么拼吗？草草草！”凌秒猛一拍键盘，眸子里燃着愤怒的火焰，苏煜阳心虚的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凌秒轻喝了一声：“喂。” 苏煜阳手一抖，书直直下坠，巧的是，正好砸在苏煜阳脚上。那书的厚度，相当于半本《现代汉语词典》，还是硬皮书。 “嗷！”苏煜阳惨叫一声，顺带硬挤出两滴眼泪，他抽了下鼻子，委屈地说：“好痛。” 凌秒冷哼道：“活该，谁让你手欠的，这就是报应！” “我真不是故意删你存稿。”苏煜阳第不知道多少次解释，“我以为那是我下的资料，是让你存稿不好好命名的？” “苏煜阳，你非要在老子心情不好的时候……” 伴随着凌秒的怒喝，苏煜阳的手机响了，他示意凌秒安静，小声地说：“雨哥打来的。” “哼！”凌秒双手抱胸把头扭过去，苏煜阳的心啊，泪流不止。 “雨哥有什么事？”苏煜阳略带感激的说，闪着亮光的眸子丝毫不见先前的委屈。 暮雨说：“想确定一下你的行程，看你什么时候到广州，主办方好安排人接你。” 签售会！ 苏煜阳猛拍了一下脑袋，他从来没参加过签售会，加上这几天太悠闲了，他完全忘了这事，要不是暮雨打电话提醒他，估计他要刷到签售会的微博才会想起这事。 “这个……”苏煜阳欲言又止。 暮雨笑道：“你忘了？” “我现在去订机票。”苏煜阳凑到凌秒旁边让凌秒替自己订机票。凌秒却说：“早知道你会忘记，我已经订好了。” “真的？”苏煜阳惊讶地问。 “煮的。”凌秒示意苏煜阳走开，他继续沉静在“噼噼啪啪”的键盘声中。 苏煜阳问凌秒：“小秒，你什么时候订的机票啊？” 凌秒白了他一眼：“你答应的当天我就订好票了，后天上午出发。” “后天早上的飞机。”苏煜阳对暮雨说。 “凌秒比你靠谱。”暮雨评价道。 苏煜阳脸色微红，辩解道：“年纪大了，记忆力不行了。” “和我比年纪，你怎么也比不过啊！” “嘿嘿。”苏煜阳尴尬的笑了笑。暮雨和苏煜阳又闲扯了几句，两人才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一个困扰苏煜阳很久的问题浮出水面——凌秒怎么这么期待这次的签售会？ 苏煜阳问了凌秒，凌秒答道：“有几个喜欢的作者也会去这次签售会，机会如此难得，我当然要去要签名。” “你喜欢的作者不止我一个啊？”苏煜阳语气带着抱怨。 凌秒无语望天，心道：这家伙的占有欲要不要这么强？ 凌秒哼道：“我喜欢的作者多了去了，像乱劈柴、专业扑街十八载、混乱浆糊都是我喜欢的作者，当然，我最喜欢的作者是书扬，最喜欢的人是苏煜阳。” 虽然自己被凌秒放到了最后，不过最后出场的不都是最重要的吗？苏煜阳忽然箍住凌秒的后脑勺，趁凌秒愣神之际，自己迅速低下头把唇贴在凌秒唇上。 “嗯！”凌秒发出不满的声音。苏煜阳装作没听到，他深情的吻着凌秒，像是要把凌秒吻到融化。凌秒逐渐放下抵抗，手不知觉的环在苏煜阳腰上。 “小秒。”苏煜阳嗓音低哑，满含期待的唤着凌秒。 “嗯？”凌秒鼻腔发出疑问，他双眼迷蒙的看着眼波凌乱的苏煜阳。 “小秒。”苏煜阳念着凌秒的名字，吻从嘴唇转移到鼻梁、眼角、眉梢、耳廓。 寂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两人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忽然，铃音响起，原本悦耳的音乐此时听来无比刺耳，苏煜阳低骂了一句放开了凌秒。凌秒摸着自己的脸，只觉得烫手。 “我靠，什么情况。”凌秒大概也猜到，如果没有那阵铃声，他和苏煜阳估计已经躺床上了。 “咳咳。”凌秒抬眼看着苏煜阳，苏煜阳脸上写着“我很郁闷”四个大字。 苏煜阳看了眼来电显示，风纪打来的。 “这家伙有什么事？”苏煜阳郁闷的揉着头发，语气不是很友好的问：“有什么事？” “小安终于答应和我环游世界，一年的假期，你该兑现了吧？”风纪兴高采烈地说。 苏煜阳眸子闪过一道明光，他戏谑地问：“该不会小安一答应，你就迫不及待给我打电话？你小子这么猴急做什么？” “免得小安反悔嘛。”风纪笑得十分得意，“我准备下周就走，你和凌秒啥时候过来熟悉店里的情况？” “后天我和他要去广州，等有时间再说吧。”苏煜阳很遗憾地说。 “回来记得联系我。”听得出风纪的失落，可苏煜阳也没办法。 气氛被破坏了，加上凌秒有点闪躲，苏煜阳叹了口气开了自己的电脑。 第二天，凌秒一大早就在收拾东西，苏煜阳很大爷的站在一旁看凌秒收拾，好在他没有指指点点，否者凌秒直接一行李箱扔他脸上。 到达广州的时候，天气还算不错。 根据暮雨提供的联系方式，苏煜阳和接他们的人取得了联系。 看到接机的人，苏煜阳一时间愣住了。那个人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对方的名字，苏煜阳拼命在脑海里搜索，可是记忆中没有哪个人和眼前这人对得上号。 来接苏煜阳的男人同样愣住了，他打量着苏煜阳，虽然感觉自己曾经见过苏煜阳，但就是记不起地点。 凌秒站在一旁阴测测地看着两人，他把两人思索的目光理解为暧昧。不得不怪凌秒多心，实在是两人间的气氛太诡异。 “咳咳。”凌秒干咳了两声，他自我介绍道：“我是书扬的爱人零秒前。” 彼此熟悉的都是网上的称呼，加上日后也不一定会有交集，所以凌秒没有报自己的真名。男人尴尬了一下，他笑道：“我是负责接待书扬的谢若言。” “谢若言？”苏煜阳眉头皱了皱，忽然他惊愕的看向谢若言，问道：“你是重庆人，曾经在XX中学上高中，喜欢男人。” 苏煜阳虽然是在问对方，语气却十分肯定。苏煜阳一开口，凌秒的眸子就眯了起来，他看似镇定的外表下，已经有十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特别是苏煜阳最后句“喜欢男人”，让他差点骂了出来。 靠，这不会是你前男友吧——凌秒想骂这一句。 谢若言张大了嘴，双眼透着惊讶，心想：书扬不仅写玄幻小说，还会什么法术？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脑袋太大了，他平静了情绪，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苏煜阳叹了口气，隐隐有些失落。苏煜阳叹气了，苏煜阳失落了，凌秒火大了。 “喂苏煜阳，他不会是你的前男友吧？”尽管凌秒语气轻佻，面带微笑，给人一种他在开玩笑的感觉。可苏煜阳感受到的是寒冷，像是有谁把他放进了冷藏库似的，关键的是，凌秒答对了！ “谢哥。”苏煜阳笑着喊了一声。 谢若言如同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他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两下，手臂僵硬的抬起，指着苏煜阳说：“你是苏煜阳？” “谢哥，好久不见。”比起谢若言的震惊，苏煜阳显得平静很多，说话的语调都没有变。 凌秒眸子半眯，他笑嘻嘻地问：“你们是老同学？” 危险。 苏煜阳盯着凌秒微笑的脸，一股从凌秒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让苏煜阳打了个寒颤。谢若言见情况不对，连忙说：“坐飞机也辛苦了，我先带你们去酒店吧。” 一路上，谢若言都没有说话，苏煜阳盯着窗外的风景，凌秒盯着苏煜阳。 谢若言对苏煜阳而言，不仅仅是前任，还是初恋。都说初恋在心中是最难以磨灭的，对于苏煜阳来说，他对谢若言的感情也很复杂。谢若言毕业，两人分手，尽管苏煜阳保留了所有谢若言的联系方式，但苏煜阳从未想过两人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而且是在自己的爱人面前。 沉闷的空气压得人无法呼吸。 酒店，谢若言把苏煜阳带到了他的房间，简单说明了一下下午的安排，他就先行离去了。 凌秒站在窗户旁，这里能看到酒店的大门。 看到谢若言的车离去了，凌秒才回过头质问苏煜阳：“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第132章 “我和谢若言？”苏煜阳似笑非笑的看着凌秒，展颜笑道：“我们是校友，中学在同一所学校。” 苏煜阳说话的时候，凌秒定定的看着苏煜阳的眼睛。苏煜阳的眼波平静，一点也不像在说谎的模样。仔细一想，苏煜阳的确没有说谎，不过他隐瞒了自己和谢若言更深层次的关系罢了。 “是吗？”凌秒唇角上扬，勾出一抹冷笑。苏煜阳凝视凌秒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凌秒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 凌秒全身散发着寒气，苏煜阳觉得自己正处在冰天雪地里，四肢僵硬得无法动弹，唯有用一双带着迷惑的眸子看着凌秒。 凌秒叹息道：“如果真的只是校友，你俩在机场就不会如此的慌乱了，站在你俩面前，我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凌秒语调凄凉，透着无力。苏煜阳很清楚，就算他现在能隐瞒，也保不准凌秒会从其他地方知道自己和谢若言的关系，到时候就更加解释不清楚了。 苏煜阳望着凌秒，缓缓道：“他是我的初恋。” “原来如此。”凌秒点点头，“你们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世界还真是小啊。” 苏煜阳本想顺着凌秒的话，把这件事敷衍过去，可他看到凌秒的肩膀微微抖动着，眸光也在闪烁，虽然语气很强硬，但凌秒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他害怕了。 苏煜阳一把将凌秒揽在怀里安慰着：“小秒，我和谢若言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遇到他。” “一切纯属巧合。”凌秒说的是肯定句，苏煜阳却感觉到了一丝嘲讽。 “小秒，你觉得我早就知道负责接待我的人是谢若言？”苏煜阳忽然觉得凌秒有些不可理喻。如果凌秒是在吃醋，他会很高兴；问题是，凌秒完全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苏煜阳彻底没辙了，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又不能对凌秒撒，他猛吸了一口气，建议道：“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该冷静的人是你。”凌秒挣开苏煜阳，沉声道，“我并不觉得谢若言是在你的提示下才认出你。” “你什么意思？”苏煜阳这话在凌秒听来有两个含义，一是苏煜阳不明白自己的话；二是明白自己想表达什么，反过来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怀疑谢若言。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凌秒反问道，“我就是在怀疑谢若言。说不定谢若言的出现，抱着和唐宣一样的目的！” “我相信谢哥的人品。”苏煜阳保证道，“他和唐宣不是同一类人。” “人是会变的。”凌秒和苏煜阳争辩着，“现在的唐宣，和你以前认识的唐宣是同一个唐宣吗？唐宣变了，谢若言也不一定是以前的谢若言。” “但也不一定不是？”苏煜阳用凌秒自己的话反驳凌秒。 凌秒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脑海里想着回击苏煜阳的句子。苏煜阳被凌秒晃得眼花缭乱，他拉住凌秒的胳膊，劝说道：“我相信学长，你也相信我一次，好吗？” 看着苏煜阳真诚、肯定的目光，凌秒险些就应了。凌秒摇头说：“我现在只相信我自己和事实。” “小秒你到底怎么了？”苏煜阳忍不住咆哮起来。眼前的凌秒，还是他的小秒吗？他的小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疑，这么不可理喻？ “我只是一切都做了最坏的打算。”凌秒情绪没有丝毫波动，似乎苏煜阳口中的“小秒”不是自己。 苏煜阳从头到尾回忆着凌秒在这个房间里说的话，希望从中找到凌秒变化的原因。遗憾的是，苏煜阳的记住的内容不多。 忽然，两个字闪过他的脑海，他的表情变得惊愕。 唐宣。 苏煜阳猛然睁大眼睛，他站到凌秒面前，低头看着一脸倔强的凌秒，疼惜地说：“是不是唐宣？我知道，唐宣这件事对你的影响很大，但我没想到……” “没想到我因为这件事就变得草木皆兵，只要是你前男友出现，我就觉得他会对你、对我图谋不轨，是不是？”凌秒冷笑着补充完苏煜阳无法说出的内容，他推开苏煜阳，径直朝门外走去。 苏煜阳连忙追上去问：“你去哪里？” “你不是说我需要冷静一下吗？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冷静一下。”凌秒甩开苏煜阳贴上来的手，冰冷的语气让苏煜阳如坠冰窟。 “我陪你去。”苏煜阳担心凌秒再次留书出走，他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凌秒大概看出了苏煜阳的心思，他脸色不变，眼神却透出一丝嘲讽，他笑道：“放心，我不会走，我只是觉得，我真的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凌秒把“一个人”三个字咬得特别重。苏煜阳害怕强行跟在凌秒身后会适得其反，他嘱咐道：“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就在房间里。” “两点之前，我会回来的。”凌秒意有所指地说。 两点，正是谢若言通知的，去看会场的时间。 凌秒独自一人走出了酒店，因为人生地不熟，他也不敢走得太远。沿着人行道，凌秒漫无目的的走着，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变了，因为唐宣。 唐宣的出现让凌秒的神经变得脆弱，他并不是害怕苏煜阳的前男友和自己争夺苏煜阳，他只是害怕苏煜阳受到伤害。 虽然不一定每个人都和唐宣一样疯狂，可人心总是难以预测，前一秒还和你称兄道弟，转个身刀子就插进你心里。 凌秒不愿意把自己的担忧讲个苏煜阳听，告诉苏煜阳之后，一个人的痛苦就变成了两个人，所谓的分担根本是个笑话。 走着走着，凌秒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手机响起的时候，他还有些惊讶。 电话是苏煜阳打来的。 “什么事？” “你去哪儿了？”苏煜阳焦急地问，“你不是说两点以前会回来的吗？” “啊？”凌秒摸摸头，有些迷糊地问：“两点了吗？” 原来凌秒没看时间，苏煜阳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提醒道：“已经两点半了，谢哥早就过来了。” 听到谢若言已经到了，凌秒心中警铃大作，他看着周围的建筑说：“我在XX公交站。” “谢哥，小秒在XX公交站。”苏煜阳对谢若言说。 接着，凌秒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然后苏煜阳说话了：“你站在那儿别离开，我和谢哥过来接你。” 几分钟之后，一辆宝马停在凌秒面前，苏煜阳放下车窗玻璃招呼凌秒上车。 凌秒上车后，苏煜阳也坐进了后排。 一路上，苏煜阳不时的去瞅凌秒，但凌秒一直看着窗外，留个苏煜阳一个冷漠的侧脸。 谢若言通过后视镜观察着两人，见苏煜阳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从心里为苏煜阳叹了口气。 在机场，苏煜阳认出自己之后，谢若言明显感觉到凌秒对自己、对苏煜阳的态度产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并不太好。 凌秒对自己的敌视，谢若言看在眼里但默不住声；凌秒对苏煜阳的冷淡，只能苏煜阳自己去化解，他现在最好保持沉默。综上，谢若言虽然心里对苏煜阳有点小愧疚，但表面上他什么都不会表露出来。 明天就是签售会了，会场还在紧张的布置中。 谢若言领着苏煜阳和凌秒到了苏煜阳的摊位前，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书和笔，后面是《杀伐九天》的巨幅海报，凌秒提议道：“苏煜阳，站到海报前。” “嗯？”苏煜阳有些疑惑，不过身体已经动了。 苏煜阳看着凌秒举起手机，他立刻摆了个pose，“咔嚓”，凌秒把苏煜阳略带得意的笑容定格下来。 接着，凌秒又对着会场拍了几张照。 苏煜阳见凌秒像只欢快的兔子，在会场活蹦乱跳的，丝毫看不到先前的阴霾，一股轻松从他心里溢出。 “你和他闹别扭了？”谢若言很八卦地问。 谢若言突然出声，惊得苏煜阳心脏狂跳，他抚着心口说：“没什么，就是……”苏煜阳欲言又止，最后化为了一个无奈的笑。 随后一个工作人员把谢若言叫走了，苏煜阳站累了就找了张椅子坐下，视线一直追逐着凌秒。 随着凌秒的走动，苏煜阳也把会场看了个大概。 苏煜阳发现，参加这次签售会的作者大概有十五个，清一色的玄幻小说作者，其中有不少他熟悉的。同时，苏煜阳也明了凌秒为什么这么期待这次签售会——这次签售会，一次性来了如此多凌秒喜欢的作者，凌秒正好可以同时集齐N个签名。 就是不知道集齐N个签名之后，能不能召唤神龙。 凌秒兴致勃勃的拍了很多照片，正当他准备回到苏煜阳身边时，他悲剧的发现，自己迷路了。 就在凌秒东张西望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是迷路了吗？” 谢若言没有丝毫要嘲讽凌秒的意思，但在凌秒听来，谢若言就是嘲讽自己。 “我只是到处逛逛罢了。”凌秒嘴硬的说。 “一起回去吧，不然苏煜阳要着急了。”谢若言友好地说。 凌秒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谢若言，谢若言也没有继续说话，他继续往前走，凌秒抬脚跟在他身后。 “这个凌秒，看来得找个时间和他谈谈了。”谢若言如此想着。 第133章 谢若言和凌秒一前一后走着，尽管凌秒脸上有些怨怒，不过他居然和谢若言平安无事的走在一起，看到两人出现，苏煜阳下巴都掉了下来。 “煜阳，你下巴脱臼了吗？”谢若言打趣道。 苏煜阳合上下巴，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小秒怎么和你在一起？” “他啊……”谢若言发出一声轻笑。凌秒冷哼着打断谢若言的话，他没好气地说：“回来的路上碰到的。” 凌秒嘴硬，谢若言也没有拆穿他，本来凌秒对他就有些敌视，要是拆穿了凌秒，凌秒和他翻脸，苏煜阳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人。谢若言看了眼时间，问道：“你们下午有什么安排没有？” “没有。” “码字。” 苏煜阳和凌秒同时说，谢若言装作没听到苏煜阳的声音，他遗憾地说：“既然要码字，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签售会是明天上午九点半开始，今天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苏煜阳苦笑着说了声“好”，凌秒倒是有些赞许的看着谢若言。 这个谢若言，某些方面挺对凌秒胃口的。不过，在敌我不明的时候，凌秒可不会把他对谢若言的好感表露出来。 苏煜阳其实一点都不想码字，出来就是要好好玩儿的，为什么一定要码字啊啊啊啊！ 房间里回荡着“噼噼啪啪”的键盘声，不时还传来凌秒的骂声。苏煜阳转头看了眼正在忙碌的凌秒，他问道：“小秒，你这个本还有多久？” “五分钟。”凌秒下的是一个大型副本，他和队友们已经奋斗了二十分钟。苏煜阳倒在床上叹息道：“五分钟前你就说还有五分钟……”如果凌秒此刻转头，他定能看到苏煜阳委屈的小眼神，还是无法言说的郁闷。 凌秒下的那个本，苏煜阳在熟悉不过了，毕竟那是他创造出来的，他现在有些后悔把那个秘境写得太大、太复杂了。 十分钟之后，凌秒出了本，分完东西，团长在问要不要继续下一个本，凌秒看了眼无所事事的苏煜阳，忽然有把苏煜阳叫来游戏的冲动。 凌秒邀请，苏煜阳自然乐意的接受，于是，一下午两人就在游戏中度过。 晚饭之后，凌秒继续刷本，苏煜阳则抱着他的电脑苦逼的码字。 有新盟主，照苏煜阳的习惯，要为盟主加更，所以他正在赶加更。 就这样，两人把谢若言这个人抛到了脑后。凌秒是不愿意提起，苏煜阳是害怕提起。 这一夜，苏煜阳睡得不安稳，因为凌秒老是动来动去。 早上醒来，凌秒看见苏煜阳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惊讶地说：“我靠苏煜阳，你眼睛怎么了？” 苏煜阳看着罪魁祸首，打了个哈欠说：“不习惯环境，没睡好。” 苏煜阳一脸疲态出现在谢若言面前，谢若言若有所思的打量了苏煜阳一番，随即他笑了出来：“煜阳，昨晚睡得还好吧？” 苏煜阳知道谢若言脑补了一些不和谐画面，他也懒得解释。钻进车里，苏煜阳倒在座椅上就开始补眠。凌秒和谢若言的视线不经意撞在一起，顿时火花四溅。凌秒不屑的把头别了过去，他坐到苏煜阳身旁，占有性的把苏煜阳的手握住。 谢若言只觉得凌秒的举动太孩子气了，他笑了笑，丝毫没把凌秒的挑衅放在心里。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凌秒注视着窗外的建筑，忽然他警惕起来，他冷声道：“这不是昨天走的那条路。” 谢若言解释道：“要先去接一个人。” 车子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 谢若言的车刚停下，就有一个穿着简单，面带微笑的青年走了过来。他拉开副驾驶的的车门坐了进来，边系安全带边说：“怎么现在才来？”青年语气带着抱怨，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谢若言宠溺地说：“让你和我一起去，你非要赖床，现在还说我来晚了，我冤不冤？” “哼。”青年冷哼一声，随即注意到车后座的两个人。青年的目光从苏煜阳和凌秒脸上滑过，平静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车上会有别人。 到了会场，凌秒掐醒了苏煜阳。 看着会场外排队等候的人群，苏煜阳感叹道：“卧槽，这么多人。” 谢若言去停车，苏煜阳三人凭着证件进到了会场。 空旷的会场显得冷清，除了工作人员就只有参加签售会的几个作者。 趁着现在还没有多少人，凌秒把喜欢的作者的摊位转了一遍。 谢若言进来的时候，凌秒刚好在最后一个作者那儿签好名。 凌秒一见到谢若言径直往苏煜阳走去，他拿着书就往回赶。他还没回到苏煜阳身边，眼前就发生了惊人的一幕。 谢若言转了个弯，他走到青年面前，把青年拥在怀里。凌秒正好走到两人身旁，他听见谢若言对脸颊微红的青年说：“紧紧跟着我，别又走丢了。” 我靠，这是什么节奏？ 苏煜阳则是面带微笑看着凌秒，眼中闪烁着得意，似乎在说：“你看，我就说谢哥对我没意思吧？” 凌秒接收到苏煜阳得意的目光，他回瞪了一眼，不甘心的跺了跺脚。 “介绍一下，我爱人林铭。”谢若言是看着凌秒说的，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有爱人了，别担心我会抢走你的苏煜阳。 林铭腼腆的笑着，耳根子比红豆还有红。 凌秒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他笑道：“凌秒，苏煜阳的爱人。” “不仇视我了？”谢若言挑眉看着凌秒。 凌秒耸了下肩：“敌我明了，就不存在仇视。我为我以前的行为向你道歉。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我有些敏感，所以还请你不要介意。” “这样就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有空一起吃个饭。”谢若言建议道。 “我们打算多玩儿几天再回去。”凌秒不怀好意地说。 苏煜阳了然凌秒的心思，两人脸上露出狡诈的笑，看得谢若言打了个寒颤。 签售会开始之后，苏煜阳就像个车轱辘，一刻不得闲；谢若言要维护摊位前的秩序，还要照顾林铭这个超级大路痴，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唯独凌秒一人悠闲得在旁边都要睡着了。 细微的鼾声响起，苏煜阳侧头一看，凌秒倒在椅子上睡着了。 等待苏煜阳签名的书迷看到眼前这一幕，尽管她面色淡定，心中却是一个接一个的“卧槽”。看着苏煜阳温柔的眼神，嘴角宠溺的笑容，那个在一旁睡觉的男人的身份，自然不用苏煜阳多说。 “书大，你男朋友睡着了，好可爱。”女书迷忽然出声把苏煜阳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啊？” “嘭——” 苏煜阳慌张之下，把桌上的书碰到了地上，“嘭”的一声，凌秒被惊醒。 “苏煜阳，发生什么事了？”凌秒嘟着嘴，迷糊的问。 “没事。”苏煜阳心虚的低头签名。 身旁多出来一块黑影，苏煜阳侧头一看，凌秒正站在旁边整理被碰倒的书。 大概是爱人在身边苏煜阳受到了鼓舞，签名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就算手抽筋了，脸上也挂着浅浅的微笑。 签售会彻底结束已经是晚上，天空有些暗。 苏煜阳倒在椅子上，揉着抽筋的手说：“我现在觉得，以前不参加签售会的决定是正确的。”这话说得颇有解脱的意味。 “能帮我签个名吗？”胆怯的声音传来，苏煜阳心里在哭泣，泪水都快把他的身体淹没了，尽管如此，他还是笑道：“可以啊。” 抬头看向桌子前的人，靠，不是林铭又是何人？林铭旁边站着凌秒。 谢若言忙工作去了，就把林铭托付给凌秒照顾，凌秒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林铭。 谢若言一回来就看到林铭心满意足的笑容，他好奇的问：“遇到什么事了，笑得这么开心？” “我拿到了书大的签名，你看。”林铭献宝似的把苏煜阳的签名拿给谢若言看，谢若言看着签名，感激的看了苏煜阳一眼。 晚餐林铭提议在家里吃，苏煜阳和凌秒表示没问题。 凌秒和林铭在厨房忙活，苏煜阳和谢若言在客厅收拾桌子，两人脸上溢满了幸福。 苏煜阳慨叹道：“再次见到你的时候，觉得我俩分手还是在昨天；可现在又觉得我俩在一起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谢若言看着厨房里忙活的两人，他忽然紧张地问：“小秒是不是遇到过不愉快的事？” 苏煜阳把唐宣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谢若言提议苏煜阳趁早把所有前男友告诉凌秒，打打预防针。苏煜阳掐指一算，除了那个他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家伙，他的前男友凌秒都见过了，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必要了。 餐桌上，笑声一直没有断过，四人像是相处了很多年的朋友，说说笑笑就到了深夜。 回到酒店，苏煜阳躺倒在床上，凌秒躺在他旁边，搂着苏煜阳的腰，霸道地说：“苏煜阳，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两人还沉浸在甜蜜之中，凌秒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陌生的号码，凌秒习惯性的挂断了，没过多久，那个号码又打来了，凌秒才不耐烦的接听。 “凌秒，我是胡月圆……” 第134章 听到“胡月圆”三个字，凌秒没缘由的觉得恶心，他很想挂断电话，但他也知道，胡月圆很清楚自己对她的厌恶，所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胡月圆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凌秒冷淡地问：“有什么事。” “什么事？”胡月圆语气待着带着讥讽，“你再不回来，就见不到你老爸最后一面了。本来呢，我也不想给你打电话，反正你对他也没什么亲情，但他非要见你一面，我只好给你打电话了。” “他怎么了。”凌秒脸色平静，语气听上去十分不耐烦。 凌秒的语气表明了他的态度，和胡月圆说的一样，他对自己的父亲确实没多少好感。不过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出了事不过问一下未免太冷血了。 胡月圆瞅了眼床上呼呼大睡的男人，冷笑道：“他怎么了，病了呗。” “他身体这么好，能有什么病。”此时凌秒觉得胡月圆是在逗自己玩儿，他已经有挂电话的冲动了。 胡月圆大概也猜到凌秒的心思了，她终于进入正题了：“被某人气着了，现在正在医院躺着。” “我现在广州，明天回重庆，他在哪个医院。“胡月圆的话让凌秒心脏一紧，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父亲知道他和苏煜阳的事情了。 胡月圆说了医院和病房就挂了电话。 电话一切断，凌秒的手指逐渐脱力，手机从掌心滑落，“宕“的砸在地板上。苏煜阳见凌秒神色慌乱，他没有询问什么。默默的拾起手机，苏煜阳轻轻把凌秒拥入怀中。 凌秒在颤抖，苏煜阳轻抚着凌秒的背，希望带给凌秒安定，谁知凌秒抖动得更加剧烈，就好像有谁在用力摇晃他的身体。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好好睡一觉吧。“苏煜阳柔声道。 凌秒定定的看着苏煜阳，一字一句地说：“我爸可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他现在正在医院。“ 纵然凌秒对父亲没多少亲情感，但他的血还不冷，更何况父亲是因为自己被气倒的，愧疚和自责同时涌上心头，凌秒有点不敢面对父亲。 苏煜阳只是短暂的愣了一下，随机安慰道：“你担心什么，就算天塌下来，不还有我顶着吗？就算你爸要打你骂你，我都会为你扛下。就算他把你逐出家门，我也会收留你。老实说，户口本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着实孤单。“ “我才不要进你家的户口本。“凌秒抗议道，“说得好像我要嫁给你似的。“说完，凌秒一拳头砸在苏煜阳背上，苏煜阳做出吐血状态。 凌秒那一拳头可没省力，结结实实一拳头，要不是苏煜阳底子好，或许真的内伤了。 “好好好，不进不进。“苏煜阳顺着凌秒的毛，心道：“你人都住进我家了，进我家的户口本还会远吗？“ 凌秒当然不知道苏煜阳的心思，要是知道了，估计会用搬出苏煜阳家威胁苏煜阳。 哼，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看谁先没辙。 谁进谁的户口本只是偶然提起的问题，这一夜就此揭过。 早上，谢若言把两人送到机场。 谢若言临走前凌秒还说有机会要来看他和林铭，苏煜阳就奇怪了，这两人感情啥时候这么好了？说来也挺搞笑的，两人初次在机场见面，气氛是剑拔弩张；短短几天两人已经成了好兄弟，苏煜阳不得不感叹世界的神奇。 因为起得早，凌秒还没睡饱，所以一上飞机凌秒就靠在苏煜阳肩上补眠。苏煜阳看着凌秒疲惫的模样，心里无比疼惜。 昨晚凌秒在床上翻来覆去，苏煜阳被他晃醒了很多次，不过他没叫醒凌秒，趁着凌秒还在睡梦中，他悄悄换到了另一张床上。 现在凌秒总算能安稳的睡上一觉了，苏煜阳自然不忍心打扰他。 不过，苏煜阳的脑海里并不平静，他越想越觉得整件事情有些诡异。 知道凌秒和自己关系且有可能会告诉凌秒父亲的人，苏煜阳想了又想，只能找到胡月圆这一个。来机场的路上，凌秒详细的回忆了一遍昨晚和胡月圆打电话的情景。两者一叠加，苏煜阳顿时发现了不和谐的地方。 按照他对胡月圆的了解，若凌秒父亲真的知道了他和凌秒的关系，胡月圆的尾巴还不翘上天，语气肯定是得意洋洋而不是嘲讽。 “胡月圆并没有说凌秒父亲是被谁气倒的。以为父亲是因为自己的事晕倒，只是凌秒下意识的行为。胡月圆这么做，为的就是让凌秒不打自招吧？这个女人，还以为她脾气直性格单纯，没想到也挺有心机的。“ 把整件事情一分析，苏煜阳已然有了决定：在不确定凌秒父亲是否知道两人关系以前，一律当做不知道对待。 看着凌秒紧拧的眉头，苏煜阳心疼的为他抚平：“小秒，一切有我呢。“ 苏煜阳看了眼时间，飞机要起飞了，他掏出手机给风纪发了条短信，随后关了机。 风纪正和安炎缠绵着，短信铃声打扰了风纪的好事，风纪本就不快，一看内容，他险些怒砸手机。 风纪打电话向苏煜阳抗议，可苏煜阳手机已关机，打凌秒的，得到的回复一样。 “苏煜阳，老子强烈要求把假期延长！“风纪吻吻安炎绯红的脸颊，哀怨地说：“煜阳和小秒回来了，我要去机场接他们，你继续睡会儿吧。“ 安炎蜷缩在被子里点点头，羞涩的模样让风小纪抓狂。 风纪总算知道“祸不单行“四个字怎么写的了，被苏煜阳的短信扰了好事之后，他假期兑现的时间又要延长了。 苏煜阳一上车就把凌秒父亲病倒的消息告诉风纪，风纪除了无奈的接受现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苏煜阳建议风纪另外招两个人，风纪却说为了节约成本，他宁可晚点度假，对此苏煜阳表示“你就等着吧“。 去医院的路上，苏煜阳把自己的分析告诉凌秒，凌秒听完就陷入了沉思。 良久，凌秒终于有了主意：“这样吧，我先去试探一下我爸的情况，如果没我们的事，我们就回去；如果他知道了，我就让你们见面。“ “不，我想见见你爸，以你老板的身份。“苏煜阳眼珠子直溜溜的转，似乎有了一肚子的鬼主意。 第135章 “你真的要和我上去？”站在电梯前，凌秒再次确认道。 苏煜阳坚定地点头：“为什么不上去？倘若你爸真的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一方面我想看看你爸的态度，省得你支支吾吾，一方面真有什么事我也好保护你；倘若他不知道，我们就视情况采取行动。” 凌秒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苏煜阳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风纪停好车走了过来，苏煜阳问：“你还不回去吗？” 风纪愣了愣，呆呆地问：“为什么要走？” “我和凌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要不你把车留在这里，我和凌秒自己回去就行了。”苏煜阳建议道。 风纪一听，欣然把钥匙扔给苏煜阳，嘿嘿，他才不想在这里陪苏煜阳夫夫俩浪费时间。安炎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风纪这小子，兴奋过头了吧？”苏煜阳看着风纪迅速消失的背影，发出疑问。 凌秒没有回答苏煜阳，他提醒道：“电梯到了。” 不知道是因为电梯的关系，还是苏煜阳的错觉，他总觉得旁边的人在发抖。苏煜阳侧头看着凌秒，关切地问：“你没事吧？要是你紧张，我们就先回去，过两天再过来。” 凌秒倔强地摇着头：“我想先去弄清楚情况。” 几乎每一层都有人上下，电梯十分走得十分缓慢。 凌秒忽然笑道：“我和我爸的关系不好，因为我对他有恐惧感。” “嗯？”凌秒很少和苏煜阳提起家里的事，这次他主动提起，苏煜阳也颇有兴趣，他静静地听着凌秒诉说。 凌秒自语道：“我很小就跟在我爸身边学习厨艺，一件事做不好他就拳脚相加，被他打怕了，我做事也认真了许多。处于叛逆期时，也挨了他不少拳头，当时很怨恨他，和他的关系也渐渐僵了。彻底闹僵，应该是我妈去世不就胡月圆进门。 之后我很少和他见面，他也几乎没怎么在家，不是在外学习，就是在酒店厨房。 搬出家以后，就再也没和他见过了。 我最怕我爸的拳头，要是他真的知道我们的事，你说我会不会被他打残废？不过，还好这里是医院，抢救……” “说什么傻话呢。”苏煜阳略带责备地说。电梯正好到了，苏煜阳拉着凌秒就走出了电梯。 凌秒懒得去找房间，他给胡月圆打了个电话。等了一会儿，胡月圆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她没好气地说：“又不是没告诉你，你爸在哪间病房，干嘛不自己过来。” “懒得找。”苏煜阳懒洋洋地说。 胡月圆瞪了苏煜阳一眼，转身向凌父病房走去。 凌父正靠着床头看电视，胡月圆喊了一声：“凌秒来了。” 凌父转头看向门口，视线略过胡月圆直直落在凌秒脸上。凌父直接无视了苏煜阳，苏煜阳也没有刷存在感，他在房间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低头看小说。凌父只当他是隔壁床的朋友或者亲属。 凌秒被父亲闪着明光的眸子一扫，他不由的全身一紧，走路也不利索了。 “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凌父声音透着威严，好似高高在上的帝王。 凌秒死咬着唇角，不给父亲一点回应。 凌父继续说：“听说你还没找到工作？” “听谁说的？”凌秒冷笑。 “我工作的地方正在招人，如果你还没找到工作，明天我给经理说说，看他能不能把你招进去。”凌父答非所问。 苏煜阳皱了皱眉，凌父一看就是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给凌秒安排工作也不问问凌秒的意思，这种人，难缠啊！ 不过，谁说凌秒没工作的？苏煜阳就是凌秒的老板啊！ 苏煜阳把手机揣兜里，准备起身解释，却听到凌秒坚决地说：“不去。”凌秒顺便给苏煜阳使了个眼色，让苏煜阳不要乱动。 苏煜阳好奇地看着凌秒，嘴角挂着神秘的笑。 父子间的事，就让父子俩自己解决吧。 就算如此，苏煜阳也没了看小说的心情，索性光明正大看着凌秒和凌父。苏煜阳的视线不经意扫过胡月圆，胡月圆脸上的怨毒让他胆寒。 “你都二十三岁了，再不稳定下来，以后拿什么娶媳妇？”凌秒义正辞严地说。 听到凌父的话，苏煜阳和凌秒心里都松了口气：看来，他还不知道两人的事。 凌秒耸了耸肩，表现得很无所谓：“结不结婚是我的事，和你好像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凌父掀被子下床，一巴掌直接打在凌秒脸上，教训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明天，明天就去给我相亲！月圆，你不是早就给凌秒准备了很多女孩子的照片吗？让他选！” 凌秒的脸颊红了一片，看得苏煜阳心痛到了极点，他忍不住站了起来要和凌父理论，凌秒喝了一声：“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凌秒这句话是说给凌父和苏煜阳两个人的，苏煜阳攥紧了拳头，不甘心地站在原地。凌父抬手又是一巴掌，这巴掌被凌秒拦住了。 这是凌秒第一次反抗自己，凌父错愕地看着凌秒，仿佛他不认识眼前这人。凌秒一字一顿地说：“我的工作不用你操心，我的婚姻更不用你操心，要不是胡月圆说你快死了，我才懒得来看你。” 凌秒放下凌父的手，冲着空气喊了一声：“苏煜阳，我们走。” 凌父看到一个男人急匆匆跟在凌秒身后，他抄起手边的杯子就向男人砸去。 “啊——”苏煜阳吃痛叫了出来。 凌秒听到苏煜阳叫声，他停住脚步转身问：“你没事吧？” “你们两人什么关系？”凌父眸子闪着锐利的光线，像是刀子一般，充满了危险。 “情……” “我是他老板。”苏煜阳面带微笑地看着凌父。 “老板？”沉默许久的胡月圆发出嘲笑的声音，她冷冷地说：“我看是情人关系吧，否者，那会儿会有下属直呼上司名字的？” 凌父双眸一凝，质问道：“你和他，真是那种关系？” 第136章 “我本以为我离家出走能让你有所反省，没想到你依然是这么自我。”凌秒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他扣住苏煜阳的手，冷笑道：“我抱着一点点希望上来，但得到的不仅仅是失望。没错，我和苏煜阳在一起了，我们已经同居几个月了。” “松开！”凌父扑上前要掰开苏煜阳和凌秒紧扣的十指，他气急败坏地说：“男人和男人怎么能在一起！你不要脸，我还要！” 病房的争吵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苏煜阳伏在凌秒耳畔说：“我们都快成动物园的动物了。” “那又如何？”凌秒毫不在意，“我喜欢你有什么错？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凌秒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凌父被气得手都在颤抖，他指着凌秒，咬牙切齿地说：“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有后文，随即凌父向后倒去。胡月圆眼疾手快接住凌父，她慌张的把凌父扶到床上。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询问了凌父晕倒的原因，最后对凌秒说：“你爸受到了刺激，急火攻心，所以晕倒了。刚才的情况我也了解了，如果不愿你爸的生命陷入危险，最好还是顺着他的意。” 凌秒沉默了，他松开了苏煜阳的手，像木头一样站在病床旁。 凌秒的脑海里，回荡着医生刚才的话。 如果不愿你爸的生命陷入危险，最好还是顺着他的意。 苏煜阳走到凌秒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安慰道：“我想你爸醒来应该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我就先回去了。” “苏煜阳。”凌秒反身抱住苏煜阳，他额头抵着苏煜阳的背，声音有些哽咽：“我好怕。” “怕什么？” “我想起了唐宣。”凌秒气息不稳，声音都在颤抖，他紧紧拥住苏煜阳，啜泣道：“我害怕又一个人因为我离去，苏煜阳，我好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苏煜阳，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苏煜阳轻轻拿开凌秒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他转身面对着凌秒。此时凌秒就像是被人遗弃的小动物，样子看着惹人怜爱。苏煜阳拭去凌秒眼角的泪珠，疼惜地说：“你心里怎么想，你就怎么做。只是，无论你做什么选择，答应我，不要伤害自己。” 凌秒心中怎么想，苏煜阳很清楚。 “可是……”凌秒贴近苏煜阳的胸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苏煜阳笑道：“等你爸的情况稳定下来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你爸现在受不了刺激。” 凌秒无力反驳苏煜阳的话。 停车场，苏煜阳已经驾车离去了，凌秒还站在路边凝望着苏煜阳离去的方向，心中默默地说：“一周，给我一周的时间。” 凌秒坐在病房看小说，凌父渐渐睁开眼睛，看到儿子坐在旁边，他的眼中只有怒火。 “那个男人呢？”凌父没好气地问。 凌秒看也不看他一眼，冷淡地说：“走了。” “哼，幸亏他走了，不然我一定打断他的腿！”凌父气势汹汹，目光如刀似剑。 凌秒冷笑：“谁打断谁的腿还不一定。” “有你这么对父亲说话的吗？” 凌秒反问：“父亲没有父亲的样子，儿子又何必装样子？” “明天去相亲。月圆，把照片拿个他看。”凌父哼道。 凌父前段时间让胡月圆在亲戚朋友那儿要了很多照片，准备过几天就让凌秒回来相亲，现在倒好，电话省了。 胡月圆从包里抽出一叠照片递给凌秒：“这里只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家里，你需要的话，我回去拿。” 凌秒看都没看照片一眼，直接抽出一张扔床上。 胡月圆翻过照片扫了眼照片背后的名字，然后掏出手机联系了女方的母亲，十几分钟后双方就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我先回去了。”凌秒疲惫地说。 凌父警惕地问：“回哪儿？” “你家。”凌秒提着行李就往外走。胡月圆提醒道：“明天上午十点，XX茶楼。” 凌秒似乎没有听见，凌父面色阴沉地说：“明天你先陪凌秒去见女方。” 回到冰冷的房间，凌秒像尸体一般扑在床上。 不能刺激父亲，要顺着父亲的意。 凌秒头很痛。 电话没有征兆的响起，凌秒无力的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之后，他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 声音戛然而止，几秒之后，凌秒收到一条短信。 苏煜阳：我已经到家了。 凌秒松了口气，想要回复苏煜阳，可手指有些不受控制。 “妈的。”凌秒愤怒的把手机砸在床上。 过了没多久，短信又来了。 苏煜阳：好好照顾自己，完事了打电话给我。 凌秒怔怔地看着苏煜阳的消息，嘴角不觉扬起一抹微笑。 凌秒用颤抖的手指打字：我知道了。 想了想，凌秒又回复：明天去相亲。 凌秒猜不到苏煜阳此时的表情，他死死地盯着短信，仿佛能透过手机看到苏煜阳一般。凌秒短信发出没多久，就收到了苏煜阳的回信。 苏煜阳：嗯，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另外，不要不接我电话，我会担心。 凌秒：知道了。 和苏煜阳聊了一会儿，凌秒心中的压抑没有那么重了，他翻身望着天花板，思考着明天如何能在不刺激父亲的情况下，完美脱身。 早上，凌秒是被胡月圆叫醒的。 胡月圆打扮得花枝招展，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凌秒不得不承认，胡月圆是个漂亮的女人，不过他对胡月圆只有厌恶。 虽然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但胡月圆已经拖着凌秒出了门。 茶楼，凌秒低头玩儿着手机，胡月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别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女方看到你这模样，说不定扭头就走。” 凌秒心道：那样正好。 没有理会胡月圆，凌秒继续看小说。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女方在约定时间前一分钟到达。 对面光线一暗，凌秒抬头望了眼。 对面坐了两个女人，一个四十来岁，一个二十多岁的样子，年轻女人就应该是凌秒的相亲对象了。看着对方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凌秒笑了：“完美脱身，有机会啊！” 第137章 夏灿——和凌秒相亲的妹子——见凌秒毫不在乎自己，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分过来，她心里也是一乐：“看来这小子和我一样，是被逼的啊！” 双方家长正在友好交谈，见两个孩子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两人脸上也不怎么好看。 胡月圆尴尬地说：“估计是我们在这里，他们不好意思说话，我看这样吧，我们先走，让他们自己接触。” “夏灿，好好把握机会，不然你真的嫁不出去了。”夏灿母亲语重心长地说。 胡月圆和夏灿母亲消失在转角处，凌秒把手机一收，轻声道：“我是被迫的，另外，我们性别不合适，所以我先走了。” “性别不合适？”夏灿一听，眼睛亮了，“你是同性恋？” “难不成你也是？”凌秒挑眉。 夏灿遗憾地说：“我不是，不过我有个哥们是，要不要把他介绍给你？” 夏灿期待地看着凌秒，凌秒摇头惋惜地说：“我有喜欢的人，而且我们已经同居了。” 夏灿已经了解了大概的情况，她叹了口气，很失落的样子。 凌秒起身准备下楼，夏灿却拉住了他：“我敢说，她们正在楼下聊天，你现在下去，绝对撞枪口上。” 凌秒仔细一想，夏灿说得也不无道理，他坐了下来继续看小说。 第一次相亲就在看小说中度过。回到家，胡月圆问了一下情况，凌秒只说两人性格不合适。 凌秒自然想说性别不合适，但胡月圆肯定会原话转告给他父亲。凌父受不了刺激，凌秒只好说着违心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凌秒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见到女方凌秒的开场白是同一句话：“相亲是被逼无奈，我俩性别不合适。” 女方听完他的话，有骂他变态的，有扭头就走的，也有提议形婚的——女方也是同性恋——不过凌秒拒绝了。 时间过得很快，凌父的病情好了许多，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凌父出院当天，凌秒去医院向他道别，走到病房就听到争吵声。 原来是凌父的徒弟和他吵了起来——凌父就是被他徒弟气进医院的。 “滚！”凌父对徒弟咆哮道。 徒弟叹了口气，无奈的离开了、 “你来做什么？”凌父见凌秒进来了，他没好气地说。 凌秒表现得有些冷淡：“既然你病好了，我也没必要继续演戏，我是来向你道别的，以后我也不会回来了。” “孽子！”凌父抄起手边的杯子向凌秒砸去，凌秒也不躲。 忽然，凌秒身体一紧，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还没来得及看是谁抱住自己，头顶就传来一声闷哼。 “苏煜阳？”凌秒惊喜又紧张地看着苏煜阳，他焦急地问：“有没有伤到哪儿？” 苏煜阳没有说话，他把凌秒的头按在自己肩窝，双臂紧紧箍住凌秒的身体，仿佛要把凌秒黏在自己身上。 凌秒回拥住苏煜阳，他埋怨似的说：“干嘛替我挡下那杯子，他要砸让他砸好了。” 苏煜阳听着凌秒充满孩子气的话，他笑道：“我挡了砸我肩上，我不挡就砸你头上。本来就这么笨了，要是这一砸下去，你彻底傻了，我下半辈子怎么办？” 苏煜阳和凌秒不顾时间不顾地点的打情骂俏，看得凌父血压都高了。 “你们两个给我分开！”凌父冲上前想要分开凌秒和苏煜阳，只收手刚一接触到凌秒身体，就听到一个女人略微喘息的说：“亲家，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妈怎么来了？”凌秒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人不是苏煜阳的母亲又是谁呢？ “小煜说你们遇到了困难，就回来找我。这孩子也真是的，你们回来当天就该来找我，拖拖拖，拖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半点用，最后还要我出马。” “才想起嘛！”苏煜阳有些委屈地说。 “妈？”凌秒对这个女人的称呼气得凌父脸都红了，他喝问道：“你又是谁？” “忘了自我介绍！”苏母懊恼地拍了下头，“我是苏煜阳的母亲，也是你的亲家，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早就从儿子口中知道你了。” “谁和你是亲家？”凌父一脸不屑，看向苏母的眼神带着鄙夷。 苏母毫不在意凌父的眼光，她回忆道：“当初知道小煜喜欢男人，我和你的反应差不多，我也想过要带儿子去治病，或者给他找个妻子。但随着我对同性恋这一群体的了解，我不反对小煜和男人在一起，我只求他喜欢的人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人，也不要伤害她就行。” “哼！”凌父显然觉得苏母的话是笑话，他厉声道：“什么样的妈养什么养的儿子，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儿子会是这副德行了，一家人都是神经病！” “你……”母亲被骂，苏煜阳不淡定了，他挥着拳头就要揍凌父，却被母亲拦了下来。 “不是说了吗，这件事交给我全权负责，你俩就安心坐等结果。”苏母胸有成竹地说。 苏母走到凌父身旁，她拿出平板电脑，把早就准备好的资料给凌父看。 “这都是我当初收集的资料，希望你看了也有所帮助。” 病房里安静下来，凌父目不转睛地盯着平板，表情从不屑到震惊，从震惊到凝重。良久他才说：“这都是真的？” 苏母点了点头：“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去查资料，我相信你看到之后，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因为你是凌秒的父亲。如果自己家人都不站在他们这一边，他们的生活会更加艰难。我也不求你彻底理解他们，但求你不要阻止他们。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我们也没法干预。只要他们生活的好，做父母的默默祝福就好。” “说得比唱得好听。”讥讽的声音传来，众人转头一看，胡月圆正双手抱胸一脸的不屑状。 “小秒，这是谁啊？”苏母打量着胡月圆。 凌秒冷冷地说：“胡月圆。” “凌秒的继母。”胡月圆高傲地补充了一句。 “继母？”苏母惊讶地看着她，“小秒，她是不是忘吃药了？赶快让医生开点脑残片什么的治一治吧。” “脑残无药可治。”苏煜阳平静的补了一刀。 “你们……” “好了！”凌父忽然出声打断了众人的争吵。 1第138章 “不管你说得多么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同意他们的事！”凌父厉声道，“男人怎么能和男人在一起？凌秒，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断绝和他的一切联系！” 苏煜阳定定地看着凌秒，凌秒望着苏煜阳的眼睛。苏煜阳脸色从容，眸子里只有一片澄澈，凌秒握着苏煜阳的手，对父亲冷笑道：“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也猜到无论如何你也不会同意我和苏煜阳的事。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自然按照我的想法做。苏煜阳，我们走。” “凌秒！”凌父刻意压低的嗓音充满了愤怒。凌秒仿佛没有听见，他牵着苏煜阳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回程的车上，凌秒靠在苏煜阳肩上没有说话，苏煜阳吻着凌秒的发，脸上写满了担忧。 “我以为我可以走得很洒脱。”凌秒声音透着压抑，“可真的走了，心里却闷闷的，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苏煜阳手绕过凌秒的背，轻抚着他的手臂，安慰道：“凡事都有个过渡不是吗？” “可是……” “行了行了。”苏母受不了的喊道，“既然决定了，就往前走，你现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难不成你打算回去，等到你父亲什么时候同意了，你再和小煜在一起？我看，你回去，不被你父亲逼疯，也要被你那继母酸死。” “不会回去。”凌秒握住苏煜阳的手，坚定地说，“我相信现在的决定是正确的。”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凌秒和苏煜阳每天过着悠闲潇洒的日子，但很快平静就被一通电话打破了。 “喂苏煜阳，你都回来了，还不来接班！”苏煜阳一接通电话，听筒里就传来风纪骂骂咧咧的声音。 苏煜阳把手机换到另一边，掏掏耳朵说：“你急什么，等我把《杀伐》写完了，就去接你的班。” “我靠，你逗我玩儿呢，等你把《杀伐》写完，那他妈都是明年的事了吧。”风纪不满地嚷着，“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和小安去旅行！” “实在不行，你把店关了。”苏煜阳挠着头建议道，他实在不想去看店！ 风纪怒了，他猛拍了一下桌子，嚷得更加厉害：“一年啊喂，你这一年不开店，我吃什么？你当我是大神，每个月就算不码字也有收入吗？”说着说着风纪就啜泣起来。 “打住，我过去还不行吗？”苏煜阳被风纪打败了。 “小秒，风纪让我们过去。”苏煜阳伸了个懒腰，哼唧道。 “马上，我还有两百字。”凌秒叼着棒棒糖，声音含糊不清。 苏煜阳凑到凌秒背后，从后拥住凌秒，吻着他的耳朵说：“都三小时了，怎么还在这一章。” 凌秒反手一巴掌拍在苏煜阳头上，轻轻揉了揉，无奈地说：“卡文到死。” 凌秒眉头拧了起来，忧愁又郁闷的眼神看得苏煜阳莫名笑了。苏煜阳手指在键盘点了几下，然后把所有程序关了。 “你做什么？”凌秒慌张地问。 苏煜阳心疼地说：“出去走走，换换心情，看你这几天的样子，除了码字就是游戏，连饭都要我做，哎。” 凌秒拉开窗帘看了眼窗外，天空阴沉沉的，似乎随时会下雨；行道树的树叶微微摆动，好像有风。凌秒提醒道：“外面有风，你记得穿一件外套。” 苏煜阳正扣好最后一颗扣子，听到凌秒的话，他双手一顿，随即笑道：“今天的气温不是很低，一点风没什么。” 一点风？ 走在路上，凌秒瞅了眼身体发抖不住发抖的苏煜阳，他拉住苏煜阳的手，责怪道：“都让你穿一件外套了，你逞强，现在知道冷了吧？” 苏煜阳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他和凌秒相连的手又紧了一分。 两人手牵手慢慢悠悠的走到W&S，路上收到很多异样的目光，但两人脸上甜蜜的笑没有断过。 风纪看到两人说说笑笑走进来，还一副“就是要秀恩爱给你们看”的架势，他忍不住酸了一句：“你俩啥时候成连体婴了，走路都不分开。” 苏煜阳得意地说：“一辈子都不分开。” 风纪用酸溜溜的表情看着苏煜阳，他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围裙递给两人，笑嘻嘻地说：“我和小安下周就走，这一周你们就熟悉一下环境吧。” 苏煜阳接过围裙给凌秒穿上，凌秒问道：“你呢？” 苏煜阳理由当然地说：“我是老板，我在一边坐着就行。” “靠。”凌秒拿过另一件围裙，趁苏煜阳没反应过来，直接给苏煜阳套上了。 此后，下面的剧情每天都会在W&S上演。 年轻帅气的男人悠闲的站在收银台，俊秀的眉轻拧，看上去十分惹人喜欢。 每当有人注视着男人，就会有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小秒，发什么呆。”说完，那人霸道的拥住男人，轻轻吻着男人的脸颊。 凌秒对此表示，我很头疼。 有时又会是这种画面。 “苏煜阳，把东西给五号桌客人送去。” “苏煜阳，去收拾三号桌。” “苏煜阳……” “苏煜阳……” 那个叫苏煜阳的男人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抽他的人自然是站在收银台前的青年。 久而久之大家都猜到了两人的关系，有些好奇心重的人会跑到收银台问凌秒很多问题，这些统统被苏煜阳挡下。 眼见苏煜阳和凌秒熟悉了店里的情况，风纪和安炎也准备出发去旅行了。 忙碌了一天，凌秒回到家就瘫倒在床上，苏煜阳拍了凌秒一下，让他去洗澡。凌秒翻了个身，撒娇道：“好累，我先睡一觉。” “一身的汗。”苏煜阳嫌弃地说，“你不去，我可抱你去了。” “我去还不行吗？”凌秒拿起睡衣，拖着疲惫的身体向浴室走去。 苏煜阳打开电脑继续白天没有码完的章节。 凌秒洗完澡回来，见苏煜阳还在码字，他关切地说：“你今天也挺累的，就别码字了，早点休息吧。” “我感觉正好。”苏煜阳一脸轻松，丝毫看不到疲惫，“况且，马上就要写到结局了，我想一鼓作气写下去。” “那我先睡了。” 凌秒有些撑不住了，说话的声音都透着浓浓倦意，他往被子一钻，很快就睡着了。 等到苏煜阳写完结局，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床上的人睡得如同婴儿，嘟着的嘴呈现浅浅的粉色。苏煜阳被眼前的景色诱惑，他俯下身，唇轻轻贴上凌秒的唇。 凌秒似有所觉，他发出细碎的嘤咛，脑袋也扭动了一下。 苏煜阳紧张地抬起头，见凌秒没有醒，他才松了口气。 苏煜阳从凌秒背后拥住凌秒，让凌秒的背紧贴着自己的胸膛，感受着凌秒的体温，苏煜阳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割—— 苏煜阳和凌秒的生活，每天充满了吵闹。 苏煜阳会因为别人盯着凌秒不肯把视线移开而黑着脸，凌秒会用一张比苏煜阳还黑的脸命令苏煜阳，让苏煜阳忙碌到没有时间注意自己。 回到家，苏煜阳要准备新书，凌秒则要码字，这个时候是两人最安静，却也最幸福的一刻。 两人背靠背坐在床上各自忙着自己的事，累了就靠在对方肩上休息一会儿，虽然凌秒经常靠着靠着就睡着了。 每当这时，苏煜阳就会替凌秒修改章节，然后上传定时。 每隔一段时间，苏煜阳和凌秒会收到风纪寄来的照片和明信片，呵，风纪居然还和言离碰上了。 风纪和安炎的旅行还在继续，不过他俩的旅行却不得不因为一件事提前结束。 言离和纪林熙要结婚了。咳咳，据言离说，她已经怀孕了。 “我靠，林熙动作也太快了吧？”看到言离写的信，凌秒对纪林熙佩服起来。 对此苏煜阳却说：“我觉得，纪林熙多半是被推倒。” “我也觉得。”风纪嬉笑道，“言离性格那么强，纪林熙又感觉很木讷，所以，纪林熙多半是被推倒。” “你回来了。”苏煜阳转头一看，风纪和安炎正站在店门口。 言离和纪林熙的婚礼在老家举办，言离很多事都不方便自己去办，所以准备工作基本都交给了苏煜阳和凌秒，现在风纪回来了，苏煜阳可以交掉不少事情呢。 “小安，我们也结婚吧！”风纪忽然提议道。 安炎扣住风纪的手，羞怯地点了下头。 苏煜阳看着凌秒的背影，心里盘算着：“结婚，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凌秒背上一寒，他打了个寒颤，一转头就看到苏煜阳阴险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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