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超凡之路 - xp1024.com
《再世：超凡之路》


第十二章 鞭打十八响

直到最后，吴佳亮站直了腰，把鼓收到怀里，边敲边唱，还跺着脚，连连的对着章晋阳和史兰使眼色，两人会意点头，他那边鼓声连连炸响：

“四方走，八方挪，山上的老仙你听着，天下山神拜五岳，玉帝洒下十万封，封封敇敇没有你，饮马山它也不在其中，好说好言你不听，咱们阵前见分明。

我这里~兵马多，头员大将你听着：黑人黑马黑旗号，黑盔黑甲黑雕鞍，上驮黑熏一太岁，手把竹节打将鞭，若问此人名和姓，掌堂教主胡家将官，鞭打三声响~啊~~

{章晋阳史兰连忙抖开软鞭，打了三下响鞭，山林里的回声震得他直皱眉头：不应该这么响}

围好了山川~四面八方老仙立下营盘。

二一路黄堂兵马不示弱，紧俐落短打办，头戴英雄帽一顶，薄底快靴足下穿，身着八卦仙衣黄马褂，夏御苦暑冬御寒，兜裆紧裤多么适体，鱼鳞宝刀挂在腰间，想当年金镖打虎救过驾，一举成名天下传，鞭打六声响~啊~~

{鞭响六声}

撒手松开马嚼环，各营兵马令旗传。

柳氏家族善骑射，勇冠三军他们都在前。鹰雕二将展翅八千里，来回不消一袋烟，还有这烟魂悲子佘太君，七狼八虎令公男，孟良焦赞杨排风，王怀女女魁元，杨忠宝文武全，穆桂英大破天门阵连环，我这里鞭打九声响~啊，

{鞭响九声}

饮马山的老仙家呀，听帮兵的良言劝：殿前有供奉，你好吃好喝走利连，金银财宝你带着，回古洞你修行得保全。

山下的十面埋伏营门开，你若不走~驱山铎，令在前，赶山鞭响咱可就要攻~山！”

这边儿吴佳亮唱完了一收鼓，整个人都打晃了，那边凤儿和韩大膀，举着火把先点着了九朵纸扎莲花，连带着里面堆的元宝，随后一座金元宝堆的小山，满缸的银元宝，还有一个纸钱卷起来搭的架子，都次第点着了。

吴佳亮坐在旁边人递过来的椅子上直喘气，眼神却紧盯着一直挺着腰盘腿坐在香炉前的崔秀，支着耳朵听。

一边听，还一边念叨：“应该成了，这鞭子打的又脆又齐，崔家老仙儿也硬{厉害}，堂前兵马也多……”

正念叨着呢，崔秀把手里的大铃铛——这铃铛有点像编钟，月牙口儿稍稍有点扁，但是里面有个舌头，而且挂粱是竖着宽的，上边有鸟兽的浮雕——举起来了，一个劲的轻摇但是没响。

一阵山风呜的一声就从山下刮上来了，原本还剩半根的山香径直烧下去了一尺多，眼看着跟鞭炮的引线一样，直接化成灰就落下去了。

紧跟着那些“金山银海摇钱树”也跟被泼了汽油一样，轰的一下火焰窜起老高，几乎是一瞬间就都烧透了，从里面向外冒出火来，明明是纸烧着，却喷出黄的几近白色的火焰来——那可是接近四千度了，甚至高于气切割的氢氧焰和氧炔焰。

随着这股火喷出来，纸元宝堆的金山和纸钱搭的摇钱树也都塌了，直接缩了架，慢慢的火也小了，崔秀也把手里的大铃铛收了，攥着铃铛的舌头，倒拎着慢慢的站了起来，看那样子腿都麻了。

吴佳亮一下瘫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成了……我去，这以后可有了吹牛皮的本钱了。”

那边凤儿也赶紧的过去把直不起腰来的崔秀搀着，一步一挪的往后走，江世和韩大膀则是继续看着火，周围看热闹的那些闲人一下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讨问详情。

刚才那火苗可吓了人一跳，尤其是那么粗的山香刷拉一下就短了一截，虽说都是将信将疑的，可这事儿也挺玄乎。

老陈是个职业的狗腿子，看着崔秀和吴佳亮张着嘴一个劲的喘，连忙从旁边递过去两杯茶水——东家在工地上支的水壶，刚才吴佳亮唱的时间太长了，周围的人就有去烧了水供应大伙儿的。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崔秀和吴佳亮都累的不轻，喝了水直接叫人通知东家，过了今晚就，明儿个早上杀一只公鸡就可以开工了。

至于章晋阳和史兰和来时一样，一头雾水的又被送了回去，好在吴佳亮也跟着了，所以多少还有个人讲解讲解。

结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之所以用他们两个，是因为故老相传，看车人手里的大鞭是赶山鞭，穿山过桥一条鞭开路，鬼怪精灵都不敢近前，因为肝上班是可以催动山河让位，打出一条路来的——完全就是神话传说了。

崔秀手里拿的那个大铃铛，叫驱山铎，和赶山鞭据说是开路神、显道神两位神仙手中的宝物，正克山神，不过驱山铎实际上是过去军队的一种传令阵器，所以只有在要打仗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而驱山铎一响，他之前唱了一个多小时聚过来的仙家兵马就要攻山，那个山神肯定不是对手——这么多年都无人供奉了，才出来显灵显圣就被人尿了一身，这又被围住了，打起来说不得就要身死道消，所以最后那山神怂了，带着贡品另找他乡去修行去了。

至于章晋阳打的鞭子，要不是对面当过山神，也不管用，赶山鞭虽然只是个传说，可也集中了人间愿力，他一个没有敇封的野狐禅可受不住。

崔秀这一遭可是彻底的打响了名声，周围十里八乡的大神都得尊她为首，毕竟是挑过神堂的大拿了，堂口的仙家都要再上一步，在神仙界也算是一县之尊，可称百里候了。

也就是现在新社会，要放在过去，这是可以向县太爷讨封号，成为一县城隍的。

就连当二神帮兵的吴佳亮，这次也是获益匪浅，不过是名声鹊起，大家都会知道他是个硬手，大场面盯的住，他自己也说很多修行上的疑问一朝而解，悟出了很多新的东西。

而史兰的感知很高，她感觉到了很多东西，之前虽然是从惠能只学了武艺，但是平时也没少受熏陶，虽然不至于虔心信仰，但是很多东西都有领悟，这次旁观了一场法事，竟然领悟了一个技能。

唯独章晋阳郁闷——他白来了，除了五千块的谢礼，毛也没有一根。

7

第1章 重生这回事儿……

天空中铅云密布，就算是在北疆，也已经很久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这些年的工业进程，让雪花都变成了雪粒，鹅毛大雪，已经是记忆中太过久远的事情。

章晋阳晃晃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冰凉的雪花落在火辣辣的脸上让他觉得舒服不少，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依稀是有人在说话，可是却听不真切。

眼前五光十色的斑斓不断地变幻，努力了很久，他也只能把眼睛睁开一个小缝，色彩变得暗淡了，可是却依然固执的如影随形。

眼睛只能睁开一个狭窄的缝，感觉起来是肿了，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受过伤了，他都快忘了这滋味。

不只两只眼睛都肿了，他觉得呼吸的时候，扯得鼻梁也一阵阵发酸，看来鼻子也错位了，嘴上腥甜，伸出舌头舔了舔，人中上火辣辣的，不过应该只是破皮了。

随着身下的起伏微微的晃动了一下身子，章晋阳暗自叹息，好孱弱，似乎又不是自己的身子骨了，暗自揣摩，感觉这骨龄，差不多十岁？不过肚子里有不少寄生虫啊。

“你醒了？没事吧？吓死我们了!我们这就去医院，只能找到这个驴车了，下雪了，路上没有车……”

一个脆脆的声音带着焦急在耳边传来，可以感觉的到，就是声音的主人在扶着自己。

循声望去，一个穿着鹅黄的羽绒服，带着红色毛线帽和同色针织围脖的小丫头模模糊糊的在眼前晃——那帽子上还顶了一个毛茸茸的线团，这玩应儿似乎叫英雄胆来着？

没印象，他目前对这小姑娘一点印象也没有，看起来没发生记忆融合这种喜闻乐见的事，但是一来不知道自己怎么受的伤，二来，对一个小女孩装失忆会不会太下作了一些？

对面传来一个憨憨的童音，这回是个小男孩，但是声线可不细：“醒了应该就没有什么事了吧？我说不让你跳，就非得逞能，掉下来了吧？”

这什么眼睛，近的模模糊糊，离的远的到真清楚，这小子脑袋上带了一个绿色的棉军帽，灰色的针织围脖上全是霜花，小小年纪浓眉大眼的，好像有点眼熟？

他旁边还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家伙——没戴针织围脖，让章晋阳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轻轻地一推同伴：“说什么呢，要不是脚底下绊了一下，他准能跳过去的，这不是绊着了，都没跳起来。

不过章晋阳，你这回可真玄，大头冲下栽下去的，地下是一堆碎砖头，估摸着你这脸要完蛋了呀。”

章晋阳张了张嘴，有点迟疑：“你是说……我……脸扎砖头堆里了？”

“啊！”清脆x3。

“嘿哈哈哈……”，这是赶驴车的老大爷。

要不是肿起来的眼皮挡着，章晋阳就能表演一个热泪盈眶，想自己堂堂——等会儿，怎么自己好像记得有这个事儿呢？

仔细的想了想，章晋阳在尘封的角落里发现了这份记忆。

这是自己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学校旁边有一个工地，这个楼只盖起了一层，还没上顶，管线沟什么的也都挖好了没上盖，就因为到了冬天，天寒地冻不得不停工了。

虽然学校三令五申的不允许学生们到工地玩，可是哪里管的了熊孩子？那个时候工地上也没有什么工程机械，一停工所有的工具人家都拉走了，就剩下些破砖碎瓦，连个看门的都不用留。

然后这里面就成了小朋友们的游乐园，捉迷藏啊，警察抓小偷，还有打鬼子抓汉奸什么的游戏——这时候电视上应该正在热播电影《小兵张嘎》，热播的意思就是每个假期都播好几遍。

自己也一样，和小朋友在这个没建成的废墟里和朋友们做迷宫探宝的游戏，只不过自己更淘气一些，走在窄窄的墙上，想要从墙头直接跳到另一侧的地上——中间有一条两米宽一米多深的管道沟。

然后自己就因为脚下一滑，大头冲下的载到了管道沟里，不但脸上肿了几个月，还破了相，原本挺直的鼻梁断了，人中上一辈子都没长出来过胡子，还落下了一个神经性偏头疼的毛病。

在学校里被当作违反纪律的典型，在家里挨了好一顿打，每天还要顶着一个猪头上学，当真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唯一的好处大概是不用上课间操。

他悄悄在身上摸索了起来，这时候应该是周末刚刚放学，身上应该有带笔才对……

周围的三个好朋友，他也想起来都是谁了，这个一直扶着自己的，是自己的同桌，班级的学习委员姜珂琳，是班上眼睛最大的女生，在这个眼大肤白就是美的年代，是当之无愧的小美人。

但是很不幸的，章晋阳本身是个眼睛很小的人，他也并不专门喜欢大眼睛美女，所以从来不对姜珂琳流口水的他，就被老师安排成了她的同桌。

对面那个浓眉大眼平头正脸，放到电影里准是正面形象的，叫郭敬东，一个颇有时代特点的名字，父母都是附近的农民，家里虽然条件不好，但是他上有三个已经嫁人的，一个待嫁的四个姐姐，作为最小的弟弟，从小也是娇惯的。

眉清目秀面白唇红的小子名字是马穆嘉，从小到大都是个帅哥小白脸，扔到沙滩上晒上一个月也不会黑的气死人白，家里条件不错，可是父亲是个炮仗筒子，男子单打是常事。

不过他记得应该还有一个人才对……稍稍的向前探了下头，果然，卫健那小子正酸酸的看着姜珂琳扶着自己的手臂，根本就没想起来和自己说话。

卫健，知青和知青的爱情结晶，现在一米三，花了一辈子也没长到一米六，比姜珂琳还正宗的瓜子脸，人瘦瘦的也长得清秀，从小到大一直都喜欢着姜珂琳。

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从小学追到大学毕业，人家出了国他也没追上。

章晋阳摸到了自己的钢笔，心下凉了半截，太粗了啊。

第二章 一回生二回熟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手指一转摸到了铅笔，可他不敢用。

现在的铅笔质量不是那么好，是很松脆的，他打算用笔伸进鼻子里给自己做个矫正，可是要是折在里面一个铅笔尖什么的，不说到医院能不能解释清楚，光是这份罪受的岂不是冤枉。

嘴里哼唧了两声，发出自己也不明意义的几个音节，他就把眼睛又闭上了，反正看的也不清不楚的。

手上摆弄着钢笔，章晋阳的心情并不算太好，重生这种事，一次是惊喜，再来第二次的话，估计没有人会觉得有趣。如果重生的又是不同的宇宙，心中的哀怨唱起胡笳十八拍绝对不会出情绪的。

地球君的兄弟实在是太多了点，这次八成又是平行宇宙，不知道有什么变化，上一次……过得还行，不知道自己的能力留没留下来。

章晋阳心中一动，专心的感知着手里的钢笔，唔……惊喜，能力还在，不过太弱了，他都很久没有这么弱过了，如果不是大下巴引爆了那该死的石头……

悄悄的把变形过的钢笔拿了出来，假装痛的捂脸，将细了很多的钢笔竖进了鼻子，做好了准备。

仔细的感觉身下驴车的起伏，不断地收缩放松手臂的肌肉，感觉这具身躯孱弱的力道，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借着身体被颠簸起来力道，用力的一翘……

“嗯……！”

真疼啊！

弗兰克，你个杀千刀的骗我！明明说过不疼的！

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钢笔滑进了袖子，因为闷哼声引起了朋友们的关注目光，姜珂琳更是红了眼睛。

抽了抽鼻子，感觉舒服多了，章晋阳叹了口气，两辈子加起来一百多岁，现在却要重新开始不说，还要哄小朋友，而且看样子要哄很久啊。

耐下心来动了动嘴巴，感觉脸上的麻木缓缓退去，抬起头先看了看围着关心的好友们，稍稍咧了下嘴：“啊，没事，就是不木了，有点疼上来了……”

几个人舒了口气，又默默的坐好，面对这么一回事，他们虽然现在还理解不了什么叫做忧心重重一筹莫展，但是心情却一点也不差，都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趣。

章晋阳眯缝着眼，打量着周围的景色，一阵阵感慨涌上心头。

最早那一辈子，自己说不上一事无成，可也没什么建树，在时代的大潮中扑腾了几十年，最后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能在亲戚朋友中留下点名声，恐怕还是因为自己是个老丁克的缘故。

现在的模样，恐怕又是回到童年了，可是时间太过久远，自己已经记不清这个时代是什么样子了，唯一的印象，大概就是爸爸妈妈下岗了，家里的条件一落千丈。

看着周围的白茫茫的一片，倒也能回忆起来，这里是当地纺织厂用来晾晒亚麻原料的大晒场，每到春末夏初，这里的臭味儿能顺着风飘到五里地外的镇子里去。

然而这里却是自己上下学的必经之路。

卫健和自己是邻居，住在一栋楼里，但不是一个单元，每天一起走，然后两个人在上大学之前，都是同学，从幼儿园开始就都是同班，可是上了大学不到半年，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满目的枯枝败叶，皑皑白雪掩盖不住路边那些杨树的萧瑟，从什么时候开始来着，这路边的树就都没有了。

这条路没什么行人，因为这里已经算是城外，自己念的小学是厂子的子弟校，自然要在厂区附近，可是厂区离镇上有三公里呢，小小的人儿每天要走四五十分钟。

上医院的话还会路过自己家，那是方圆一千米内唯一的一栋楼——这个荣誉持续了四十年，自己父母都去世了都没变——不知道当初的厂领导脑子抽什么风会在那地方建家属楼。

将钢笔恢复原样收好，叹了口气，这能力是自己上辈子的根基，颇为复杂，仗着这个，自己在上一世横冲直撞，到底对上了那个号称宇宙最强的家伙。

一番争斗，对方的一件空间宝贝被自己借来的一件时间宝贝引爆，估计这也是自己来到了这里的原因了。

不知道那混蛋跟没跟来，也不知道这里是自己的源世界，还是有什么不同的平行世界。

上一世自己也是重生在自己身上，可是那地方各种黑科技，魔法，巫术，神明降世也有，外星入侵也有，而且还都不止一次，做为当世强者的他简直操碎了心。

但愿这个世界平和一点——不过自己的能力还能运用，这个愿望……八成是废了。

看了看身边飘落的雪花，挤成一团取暖的同学们，绞尽脑汁回想这个在基因中尘封了不知多久的地图，再看看慢条斯理的长耳朵小毛驴，章晋阳悲哀的发现，自己可能要晃上一个小时才能到医院……

这亏了自己的伤其实不重，最重的大概也是轻微脑震荡而已，要是有点什么严重的伤，脑出血什么的，等到了医院，自己的尸首怕是都凉透了。

左右无事，章晋阳小心的开启了能力衍生技能之一的精神雷达，结果让他大为皱眉，当初自己觉醒的时候就能铺开方圆百米的侦测范围，但是现在……却只有十米左右了。

然而刚才对钢笔改造的时候那份流畅，却不是这种出生级水准啊。

皱着眉头对十米外的一个小石头发动了能力，唔……确实不是出生级，看来这个世界对于超能力的容忍程度似乎不一样。

他的能力是意念炼金术，通过精神力对物质扫描探明详细结构之后，可以消耗精神力改变这些结构，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是一种十分方便和有前途的能力。

前世他已经能随意的实现原子的聚变裂变，并且从中汲取能量强化自身，而只扫描却不改变，就是他现在正在施展的雷达了。

在上一世，当他能力觉醒的时候就能扫描方圆百米，但是却只能改变身体接触的物体，锻炼了近十年，能力才能透体而出，并且迅速的成长，雷达扫描之处，就都能改变了。

第三章 上一世的遗产和小伙伴们

能力笼罩的范围随着修行越来越大，改变的幅度也从一开始的分子排列到后来的原子核的聚合拆分，一步一步的从无止境。

现在他已经不能实现聚裂变，但是却突破了分子，能把物质从分子状态打破，消耗的精神力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原本是他第二阶段才能做到的。

章晋阳并没有太开心，还有关键的一个问题——对身体的强化，如果对身体的强化不够的话，他的能力几乎是毫无进展的。

上一世之所以要花上十年时间，就是因为他觉醒的时候太小了，才三岁，远未成熟的身体承载不了太强的能力，精神力也不能肆意的运用，不然会造成身体的崩解。

现在这具身躯应该同样是自己，不过已经五年级了，这时候，自己应该……是十岁还是十一岁来着？

然而身子骨还是孱弱的很。他的能力是有办法强化自己的，可现在是不能从打破原子的动作中汲取能量的初期，是需要大量的食物和营养物质的。

低头看了看自己麻杆一样的身材，章晋阳摇了摇头，恐怕一次强化都坚持不下来，自己就要死于营养不良了。

仔细的回想自己的知识，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他这次看起来又是灵魂穿越，上一具身体的记忆根本就没带回来多少，看来要在摸索中度过一段时光了——但愿身体强大了可以反哺精神之后，能回忆起更多的东西。

也许是章晋阳已经从昏迷中醒来，大家的压力隐隐的小了不少，到底还是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连一直都扶着他胳膊的姜珂琳都放松了，把扶着他的手放下，转头去和卫健说悄悄话，也不知道讨论些什么。

雪越来越大了，章晋阳的头有些痛，这不是甩出来的伤，而是脑子负荷不了雷达开启的后果，不过他并没有关闭技能，这种状况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相信过一段时间脑子就会习惯了——只要营养跟得上去。

不过在现在章晋阳并不担心开始营养问题，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镇子有一条不小的河，虽然可能没有什么大鱼了，但是满足他的胃口还是能够的。

他在路边看到了自己的家，不过现在他属于伤员，所以回家也没用，不过这就表示自己已经进入镇子了，离医院不远了，终于可以摆脱这该死的驴车。

这地方已经算是镇内，不过周围是果园——天知道为什么一个炼钢厂会在果园的中间找到一块地来建设家属楼，不过后果很简单，这地方的老鼠多的不得了。

虽然不能回家，但是可有求助于邻居，家属楼里有一个厂里的司机在，还有他开的那台车，这个时候用厂里的东西为自己家弄点小活儿是常态，何况今天是周末，领导们早就回家了。

他家里也是最早安装电话的，主要是为了给领导们服务方便，所以可以给厂里章晋阳的父母打电话，通知他们一下：你们可怜的儿子大头冲下扎进了砖头堆，马上就要送到医院去了！

章晋阳丧气的在车上等着，估计他会被笑话一辈子，好在这时候的车没有空调但是却有暖气，让他感觉能舒服一点。

卫健狡猾的借口车上坐不下想让姜珂琳去他家，但是小女孩还是很仗义的，虽然不能说是义正言辞，但还是对卫健“临阵脱逃”的行为感到不满。

这小子从小就奸猾，几个人一起出去玩，最后却有一个受了这么重的伤，少不得要受点埋怨，传回家里恐怕也要挨顿好打了。

郭敬东不用担心这个，他不是厂里的人，回家说不说这个事儿都不会引起父母的抱怨，最多就是说他两句注意安全之类的，可是剩下的这几个就麻烦了。

他们父母和章晋阳的父母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会给自己家的淘气包来上几下——对于孩子们来说这都经验，每个月都有这样的倒霉蛋，只是这一次恐怕要打的分外重些。

卫健有些小聪明的，这个时候他回家挨的揍估计会小一些，要是能把姜珂琳带回去，这顿打可能就免了，毕竟姜珂琳是他带回去的客人，他爸妈自然不会当着姜珂琳的面先揍一顿。

等过了这个劲儿，估计也没就没心思打他了。

至于马穆嘉，他无所谓，无论有没有这件事儿，每日一打也是少不了的，无非是时间长一点短一点的事儿——这对一个熊孩子来说有什么区别么？

姜珂琳完全不担心这些事，因为她有个大她七岁的哥哥，虽然现在还没有这个词儿，但是……那是个妹控，父母大声凶一下妹妹就会带着她离家出走的那种。

刘叔的车确实比驴车好，这个时候能在镇子上开的上普桑，哪怕是司机都是一件趾高气昂的事，连医院都会高看一眼，所以章晋阳很顺利的被拍了x光片，量了血压，挂上了吊瓶。

当然，脸上被涂了消肿的药，这时候没有白药酊，是龙胆紫药水，本来就胖头肿脸的，现在，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狰狞恐怖了。

但是对于眼看着他变成这副模样的小伙伴们来说，这一点都不可怕，相反的，得知他没有什么危险之后，这副嘴脸就变得滑稽可笑了。

看着姜珂琳梨花带雨笑的和小傻子一样，章晋阳不自然的皱了皱脸，龙胆紫没什么味道，但是在脸上慢慢干涸的感觉十分不好，尤其是面前这三个熊孩子都快笑成三个球了，这感觉就更明显了。

“你们最好早点回去，外面这么大的雪，尤其是你，郭敬东，你家那边的路在下一会恐怕就找不到了吧？要不要给村长打个电话，说你晚上就在马穆嘉家里住了？”

章晋阳恶毒的出了一个馊主意，按照马爸爸的性格，多半打的兴起会连这姓郭的一块儿揍，他才不会管谁家的孩子呢，在自己家里那就是自己说了算！

郭敬东忙不迭的摇了摇头：“才不，我打过电话了，晚上去卫健家住，他爸打不过我……”

第四章 母亲的见面礼

章晋阳眼角一抽，小子，你是哪里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

不过想想卫爸一米六不到的个头，两尺不到的腰围，又是个带着厚眼镜的知识分子，这个……也许有可能啊……

不过卫健居然把这小子拉住了，看来这顿打是记下了，但是为什么也没跟过来呢，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姜珂琳，章晋阳连问都不想问，她妈妈是厂里的团高官，大小算是个官儿，刘叔肯定会专门送一趟的，至于旁边笑得没心没肺的的马穆嘉，那就是捎带手了的赠品了。

就在他百无聊赖的和小朋友们讨论了晚上会不会被家长们运动的时候，他许久未见的父母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唐初柳一进门就看到那边扎堆的小朋友，要不是周围的那几张小脸她都认识，她绝不相信那个满脸紫花斑连眼睛都没有的猪头居然是自己的儿子。

本来焦急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另一股担心却涌上心头，虽然气愤混小子居然淘气把自己淘成这个样子，但是看到这个惨样，还是担忧占了上风。

相比较她眼睛通红的担忧样子，紧跟着大步迈进来的父亲章宏化就面沉似水了，自家儿子作这样的祸肯定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个冷面的人，这一身低气压带进来，整个病房的气温都低了几度。

也许女孩子的感觉更敏锐，姜珂琳几乎和还在忍着头痛使用雷达的章晋阳同时发现了进门的章氏夫妇，两个人的反应几乎是差不多：身躯一震，浑身变得僵硬起来，面上紧张到几乎扭曲，眼看就要哭了出来。

但是两人的理由是不一样，章晋阳很久都没有看到自己的父母了，在上一个世界他忙着和这样那样的恶棍怪物们战斗，不敢泄露自己的出身，只能拜托国家照顾好自己的父母。

明明已经是随时可以毁灭地球的强者，却不敢回家去探望父母，那份煎熬让他闯下了手下败将从无活口的名声——他不想被人翻盘找到自己的家乡，发生让人悔恨终生的事。

现在又一次看到被自己辜负的双亲，尽管是控制了又控制，他依然感觉眼眶发热，泪水夺眶而出，但是他瞬间就低下头发动能力将眼泪消散掉了。

至于姜珂琳，单纯是害怕，章宏化在厂内的名声不是很好，因为个性过于刚直，得罪的人相当的多，小姜同学没少在家里听父母讲“铁老张怒斥同僚”的故事，再加上他现在黑着脸，小女孩有一种自己会被警察逮捕的错觉。

在一边嘻嘻哈哈的郭敬东和马穆嘉也安静下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也是认识章晋阳的父母的，因为他们在章晋阳家里玩了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个时候当然会站起来很有礼貌的问好。

在他们心里，唐姨是和蔼可亲又热情的，但是章叔叔……每次都会检查作业和学习成绩的黑面神一点也不友好！

唐初柳几乎是跑过来的一把抱住变了形的儿子，仔细又轻柔的翻看了每一个伤口，那种又疼又痒的触感让章晋阳不由得咧了下嘴，看起来像是傻笑：

“妈，没事的，不是很疼……”

话还没话说完就感觉自己的大腿上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痛楚，好多年都没有过这么痛了，章晋阳张大了嘴像是被油炸了的鱼，要不是眼睛肿的只有一条缝，他的眼珠一定会瞪出来。

耳边传来妈妈咬牙的声音：“不疼是吧？”

“疼疼疼……疼……木了……”

章晋阳大腿内侧的嫩肉被牢牢地钳制在两指之间，他又不敢伸手去挡——如果挡了的话一定会更惨的，只好翻着白眼试图卖惨。

好在老爸是通情达理的：“好了，大夫已经说了没有什么事，那就回家再揍吧，我去买条鱼，等一会点滴打完了麻烦小刘再送一趟吧，你和孩子们跟车回去，我骑车回去就行了。”

爸爸，我以为你是通情达理的人，我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还要挨打！

章晋阳现在欲哭无泪，他有点后悔刚才出于面子考虑把眼泪都蒸发掉了，要是痛哭流涕的话，待遇会好一点吧。

至于他的小伙伴们，对此毫不动容，因为这也是他们的日常，马穆嘉更是伸手揉了揉屁股，那里是重灾区。

小孩子和怒气勃发中的父母是讲不通道理的，虽然妈妈放开了铁定已经有紫疙瘩的大腿嫩肉，但是长达半个多小时的说教还是让他的头更痛了。

最后还是来拔针的护士姐姐看他实在可怜兮兮的，劝了还在兴头上的章母几句——这还真是得益于他曾说过自己头痛。

虽然是他雷达的负荷造成的，但是大夫认为那是他因为大头冲下栽在地上{此处充满了大夫的笑声}而造成轻微脑震荡，需要保持心情舒畅和平稳。

所以在护士姐姐的千叮咛万嘱咐下，唐初柳也保证回家之后不会动用暴力手段，也会照顾伤员的情绪问题，而一向严肃的父亲也很和蔼的向护士姐姐询问了许多注意事项，比如说忌口什么的，顺便收获了老妈超多量的白眼仁。

令夫妇两欣慰的是，这孩子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实际上都是皮外伤，就连最吓人的脑震荡，也是个“轻微”，只要好好的休息几天就不会有问题了，甚至因为接下来的两天是周六周日，他都不用耽误课程。

至于章晋阳顶着一个紫不溜丢的猪头上学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抱歉，心理阴影是啥？

倒是因为这番谈话，章晋阳回忆起了关于这个时代的部分记忆——对他来说三世为人，实在是太久远了，已经模糊的不行。

又坐着刘叔叔的车子回家，这次因为有唐初柳坐在副驾驶的缘故，三个小孩伢挤挤叉叉的都在后座上，章晋阳自然是因为受了伤而被安排在中间，多出来的姜珂琳被唐初柳在副驾驶抱着，兴致勃勃的看着窗外的大雪。

“周一上学的课间操就是扫雪吧，又要带笤帚和铁锹上学，好烦躁……”

第五章 一指禅和口角

这个时期的学校课时是很奇特的，有大小礼拜之分，小礼拜从周一上到周六，周六下午和周日休息，大礼拜则是从周一上到周五，周五下午到周日都休息，大小礼拜轮换着来。

章晋阳摔下来这天是大礼拜的周五下午，正是中午放学之后和小伙伴们没回家在外面野的结果。

北方的冬天日头短，早上六点半天蒙蒙亮，晚上五点半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下大雪黑的又要格外早一些，所以章晋阳出了院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刘叔来不及回家吃饭，开着车把姜珂琳和马穆嘉送回厂区家属楼，姜珂琳倒还罢了，小马同学几乎眼含热泪以一种烈士勇赴刑场的姿态随着车子离开的——章晋阳几乎听到了《英雄赞歌》的bgm从他的背影里传来……

郭敬东非常够义气，唐妈妈只不过随口一说在家吃饭吧，这小子盯着章爸正在处理的那条鱼流着口水就答应了。

他晚上要在卫健家里住，倒不是章晋阳不想留他，而是家里没有地方。

至于没有地方的原因，就是正在他面前用手指一下一下戳他脸笑得没心没肺的这个半大女子了。

章慧，脾气火爆，曾经一条铁掀从村东头砍到村西头，鸡飞狗跳猪嚎叫，打遍同龄无敌手的蛮横女子——那个时候她九岁。

现在她正在家里养伤，前不久她骑着自行车上学，因为追打一个欺负女同学的男生，不小心把腿摔断了，也是刚刚出院不久，石膏都没有拆，还拄着拐一蹦一蹦的呢。

郭敬东坐在一旁毕恭毕敬的写作业，微微红肿的脑门揭示了他为什么眼里饱含泪水。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也想不明白，不就是羡慕一下章晋阳今后几天不用写作业么，顺便羡慕了一下断了腿的大姐不用上学而已……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章晋阳则生无可恋的木在那里任由许久不见的姐姐在他的脸上戳来戳去，初见面的怀念和感动早就烟消云散了，唯一在他心里徘徊的问题就是：他怎么不记得自己的姐姐是个如此这般的二货呢？

电视上正在播放“好一个少林僧”，这部《海灯传奇》承接几年前大火电影《少林寺》，勾起了很多人习武报国的念头，也让少林武校开遍大江南北，坐实了少林寺新中国“禅宗祖庭武林牛耳”的名声。

看着那个小小的十四寸黑白熊猫牌，章晋阳颇有感叹，当年他对电视剧结尾里老海灯法师的影像资料非常钦佩，也偷偷的练过一指禅二指禅，但是想要学习海灯法师二指禅倒立的时候，隔壁家的哥哥修练不得法把手指搞折了……

也是这些武术电影和电视剧，让社会上兴起一阵修炼风气功热，连妈妈唐初柳都偷偷不知从哪里搞了一本油印的手抄本《拈花指》——据说这本绝技能极大地提升织毛衣的速度。

这个时候的电视剧还没有插播广告的习惯，一集接着一集，很快姐姐的注意力就被电视剧吸引了，放过了一点也不好玩如同木偶人的弟弟，全身心的投入到海灯法师的人生传奇之中。

章晋阳暗中松了口气，他对这个时期的电视剧不感兴趣，或者说他在什么时候对电视都不那么感兴趣，他觉得电视限制了人的想象力，人会越看越傻，喜欢的是书和广播这种能让人放飞思绪的东西。

趁姐姐不注意，他悄悄的溜进了卫生间，竖起耳朵偷听隔壁厨房爸爸妈妈的谈话。

他们现在住的是爸爸工厂为那些外地调职过来的中高层干部专盖的家属楼，五层楼三个单元，从二楼才有住家，一层三户都是两室一厅，章家在四楼，选的南北通透的西厢房。

在这个时代南北通透可不是房子的优点，人们都爱要双向阳的房子，求个阳光好屋里明亮，而且从传统的角度讲，这样的房子叫“正房”，那种在东西侧开门进屋南北通透一屋阴一屋阳的屋子叫厢房，不受待见。

章晋阳的房子本来也是双向阳的，不过厂高官的司机偷偷的送了礼，等钥匙分下来的时候房子就被换了——那个司机就是积极送姜珂琳回家的刘叔。

因为这个事儿两家闹的不痛快，不过刘叔每次见面都点头哈腰的把姿态摆得很低，哪怕对着普通职工的唐初柳也是一样，家里有什么事他也是第一个就上来帮忙，慢慢的也就没有人再拿这事说什么了。

他现在五年级，这房子应该才住了两三年，和刘叔的关系还没有缓和的那么好，也难怪一路上妈妈都没和刘叔说什么，到家了连句谢谢都没有。

章爸虽然说骑着自行车，但是因为是先走，所以和他们是差不多一起到的家，要不然郭敬东也不会在门口就看见章爸手里的鱼流口水。

把还在安排到大屋{就是面南的那件阳光屋}看电视，夫妻两个在厨房收拾鱼准备做晚饭，两个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女儿摔断了腿才出院，儿子摔到了头又到医院走了一遭，唐初柳心里有点犯嘀咕，难免就要和丈夫念叨念叨：

“最近咱家是不是冲着什么了？怎么这么不顺，也不知道镇子上有没有庙什么的，应该去拜拜。”

章宏化虽然心不顺，但是却对老婆这种封建迷信的话嗤之以鼻：

“净胡扯，你能冲着什么？你们这帮老娘们儿上下班一走乌泱泱的一个连一个连的，怎么就宠着你没冲着别人呢？还党员呢，科学还讲不讲？

咱家这两个玩应儿那一个都不淘气？上房揭瓦都是轻的，还不都是你在乡下惯的……”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唐初柳顿时就变了脸色：“你还怨着我了？儿子一断奶你就一竿子挠到会江来当大爷，把我们娘三个人在那山旮旯里挣命有理了是吧？

我不要上班不要挣钱养家吗？没工资要饭去吗？不把孩子撒出去怎么办？跟我一起去实验室里拿药剂泡着？难不成找个野汉子替你养着？”

第六章 远的问题和近的问题

唐初柳的怨气肉眼可见，她当年和章宏化同是下乡青年，被分配在一个山旮旯的铁矿厂工作，因为章宏化是高中毕业，在工作上又自学成了炉前工程师，所以被立连市钢铁总公司调到了新成立的会江特殊钢厂任副厂长负责生产任务。

这个时候章晋阳刚刚出生不久，但是前往总公司肯定比窝在这个山旮旯里发展前景要好，所以章宏化也没同意组织上允许他延后入职的决议，背着行李就到了当时还未建成的特殊钢厂。

厂子的基建工程就用了四年，他只有在过年的不到二十天假期里才能回家几天，当时还没有家属楼，甚至连家属区都没有，虽然有个不大的宿舍，但是想要安顿一家人显然不可能。

所以又耽搁了，直到儿子都上了小学，厂里换了新厂长才开始家属楼的建设，所以当他们正儿八经的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七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这七年章晋阳也只见过七次父亲，每次时间都很短暂，在他模糊了很久的记忆里，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每次父亲回来会有好吃的和玩具——也仅此而已。

对于母亲来说，这七年的日日夜夜则更为煎熬，不知有多少次被村里的那些不修口德的长舌妇背后讥讽，“活寡妇”之类的称号也是时有耳闻。

还要承受来自公婆的怀疑目光——到章晋阳的爷爷奶奶去世，他们仍然不相信唐初柳没有外遇，这也导致了他们一家对父亲那一边的亲情都很淡薄。

而同样的怀疑也一直存在于唐初柳的心里，章宏化在城镇生活，接触的异性和诱惑远多于那个偏僻到连公交车都一年只有一次的小山村。

所以在这个家里，有些话只要一出口，就带有全场沉默效果。

章宏化并不善言辞，如果让他讨论技术或者国家形势党章党性这些东西，他倒是能滔滔不绝，但是……和女人争论，尤其是情绪激动的女性争论，他完全张不开嘴，哪怕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妻子。

所以他只是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刮鱼鳞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章晋阳扭动老式水箱的旋钮，让马桶发出不算巨大但足够响亮的水流声，在卫生间的门前扭了扭因为偷听的姿势问题而有些僵硬的脖子走了出来。

家里是厢房，一进门是一个不大的客厅，常年不见阳光，门的左手边就是厨房，爸爸正在洗碗池里收拾那条冬天不好好睡觉被人钓上来的鱼，看起来得有四斤多，还算肥硕，章晋阳咂咂嘴，可能不够自己吃一顿的。

同样在客厅的左侧，靠近客厅尽头和厨房并排的就是他刚走出来的卫生间，两米宽窄窄的一条。

和家门面对面的是一堵影壁，左面是他和姐姐的卧室，位于北方阴面的小屋，右侧则是位于南方阳面的大屋，也是父母的卧室，电视和收音机都放在这里。

郭敬东正趴在茶几上写作业，但是从他直愣愣的盯着电视这个动作，就知道作业本再如何宽衣解带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章晋阳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陷入沉默的父母，默默地叹了口气，这和他第一世的状态基本一致，而第二世的时候，以为自己出生就觉醒了，所以闹了一场大病，父母之间的关系倒比现在强很多。

不过这老两口这辈子打打闹闹的也从没出过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很多人都称赞这夫妇两个的感情，但是章晋阳觉得另一个故事可能才是真相。

他曾听村里老一辈人讲古的时候说起过，当初姐姐才出生不久，村子里闹狼，知青章家媳妇两把菜刀守着村口一宿，早上起来村民发现两只青狼被剁得血肉模糊——村口第一个岔路口就是他家。

章晋阳相信只要老妈坚持，这个家就绝不会散的，他已经用了两辈子来证明这件事了。

他走进大屋在书架上翻翻找找，从柜子里一个隐蔽角落里掏出一个红木盒子，这是个非常简单朴素又老式的木盒子，盖子还是抽板式，虽然颜色很红，但却并不是什么名贵木材。

这只是姥姥给女儿的妆奁，现在则是用来放家里的一些贵重票据。

拨开那些已经废弃不用的各式粮票，章晋阳从最低下掏出家里的户口本，找到了自己的那一页。

出生日期上标着一九八一，看来他这次的穿越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样，只是……到底怎么才能确定他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呢？

隐隐的头痛和对周围的感知一直在提醒着他，这个世界不那么简单，他的源世界虽然有各种各样的传说，但却从未被证实过，应该不能容纳他这种并不算太低级的超凡力量，所以，早一天知道世界的标识，他就能早一天确定自己的位置和前进方向。

不过现在他的问题是，那个拄着拐还一蹦一跳的挪到了自己身后准备偷窥的不安分老姐。

他迅速的把户口收了起来，开始拨弄匣子里的两票，里面大约有五十多张，只有一张工业票，剩下的都是粮油，全国票只有不到十张，还都是发行量最广的半市斤。

因为身躯的阻挡，章慧并没有注意到他之前看的是户口本，从他肩上探头过来，就看到他正在为粮票分门别类。

“你摆弄着东西干什么？不对，你是从哪掏出来的？”

面对章慧警惕的小眼神，章晋阳面无表情{其实他现在这个状态有表情也看不出来}：“听说粮票以后会很值钱，在医院的时候听他们闲聊说的。”

他并没说谎，在医院的时候他的隔壁床是个半大小子，被人捅了一刀躺在那里哼哼，给他看护的是一个老大爷，须眉皆白，一身老式粗布的盘纽上衫配着同样老式的松腿裤子，脚上布袜布鞋，说不上仙风道骨，但是却古意盎然。

这大爷十分健谈，和另一边的一个身穿黑色夹克衫看起来像是机关工作人员的中年人天南海北的聊的热火朝天，说起了最近开始流行的集邮热，也谈到了大家手中已经废弃的粮票。

第七章 改善生活的欲望

粮票这个东西，是新中国在物资相对贫乏的时代实行计划经济的一种工具，也是学习北极熊老大哥的经验，不过这个玩应儿在八五年宣布废除了，很多人都来不及花掉，结果家家都存有那么一些。

要说这个东西会值钱，章慧一百个不信——这东西从来都是和粮食相等，却和钱从来都不挂钩，所以她很笃定的教训弟弟：“他们准是骗人，是不是让你拿钱去换他们的粮票了？

讨厌的骗子，连小孩子都骗！”

章晋阳眼角抽了抽：“我估计他们活不到我拿钱换粮票的时候，他们说了，这东西得放上至少五十年才能有值钱的希望……那大爷都七十了。”

在第一世他因为爱好文玩的原因也研究过一段时间的粮票收藏，和其他的收藏种类一样，稀有的、保存完整的才有价值，像家里的这些通用粮票，都是最近几年通汇发行的，最远的一张还是八一年的二两本省食用油票。

可是龙界省是全国最大的大豆和大豆食用油生产基地，这地方的油票存世量多的令人发指，基本家家都会有上那么十几斤，而且八一年又是丰收年，粮油票的发行量很大，就算存到五十年之后，能值票面上的那二两油钱就不错了。

真正有价值的除了每版的套装之外，就是那些因为特殊事件或特殊时期特殊工种小量发行的特殊用途的粮票，尤其是大面额的最受追捧——比如1967年国家通用票，最高成交价曾超过三百八十万。

至于他家里这些，还是自己留着看看就好了，价格最高的时候也换不来一顿饭钱。

不过他的话让小姑娘面子上下不来，于是在屁股上被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小孩子胡说八道！”

年纪小没人权啊……

这具身体太孱弱了，他明明想躲来着，却因为用力过猛差一点闪了腰，看来身体的强化迫在眉睫，而身体强化的前提……是有足够的营养食物！

会江镇是河湾，这地方有着全国最大的城市湿地——既然叫城市湿地，那它的面积其实就没大到哪里去，但是因为周边人口不多，所以开发程度相当的低。

据说在湿地的中心，夏季还有丹顶鹤天鹅之类的国家特级保护鸟类出没，即使在未来这里被开发成了湿地保护区公园，依然能有这样的珍稀鸟类繁衍。

现在的湿地上被当地的养殖户占据着边缘容易进出的部分，他们每年夏天都会赶着牛群在沼泽草甸上游荡，从这头吃到那头，再从那头吃到这头。

这些养殖户供应着立连市唯一一家乳品厂的鲜牛乳，出产的金星奶粉也曾远销莫斯科、华沙等中北欧地区，可惜后来因为厂小奶源窄，很快就被规模更大的草原省奶制品企业吞并了，从此销声匿迹……

章晋阳考虑的食物来源也是想打这个湿地的主意，不过那地方离家太远了，基本上要走十公里左右的乡间小路。

现在又是冬天，能在湿地过冬的大约只有狐狸黄鼠狼这些小型的野兽了，他们主要靠扑捉野鼠野兔活着，估计数量也不会很多。

而在东三省，狐狸和黄鼠狼是禁止捕杀食用的，哪怕是为了那还是那个漂亮的皮毛，捕杀狐狸的人也会被人们孤立疏远。

这和当地的传统信仰有关，人们认为狐狸和黄鼠狼最易修炼成仙，而且聪慧以及报复心又强，一旦招惹了它们，不但家宅不宁，甚至有家破人亡的危险。

而如果你救了它们，他们会拖家带口的来报恩，保佑家里不受孤魂野鬼的侵扰，六畜兴旺，还能提升财运。

据传说只有一种人猎杀狐狸是不会受到报复的，唯有母亲将死的孝子，为了能给重病的母亲抓药，爬冰卧雪的猎取红狐，方能难免受磨难报复。

章晋阳当然不会去猎杀这些动物，以为它们是这片土地上唯一对老鼠的天敌。

城镇之中并无鹰隼，擅长捕鼠的中华田园狸花猫也越来越少，现在捕鼠的主力基本是老鼠夹子和狗，即便如此，家家过冬储存的秋菜依然免不了老鼠的毒手。

狐狸和黄鼠狼每天都要进食，它们也都有储存食物的习惯，假如一个一千二百平米拥有十栋住宅楼的小区里有一家黄鼠狼生活，那么他们就不必要担心老鼠了——这点面积上生活的老鼠很可能都不够那一家口粮的。

这里不像山区，那里的老鼠处理一下也是能吃的，城镇的老鼠因为生存环境太复杂，身上携带的病菌及其得多，除了打死埋田之外毫无用处——水老鼠的皮还能做个手套什么，家鼠连皮都没有用。

章晋阳把目光转向已经进了锅的鱼，冬天的时候就只有凿冰捕鱼了，可是自己还要上学，时间不多啊。

指望父母的那点工资是不行的，现在已经放开了物价调控，父母的工资一天紧似一天，还要负责姐弟俩的学杂费，而且姐姐的腿伤也要补充营养，对一个双职工家庭来说压力还是很大的。

尤其过上两年父母就要双双下岗了，那个时候姐姐要上高中，自己也要读初中，经济上的压力会更大。

说不得……还要动用自己的手艺？可是自己突然展现这样的天赋实在不合常理，父母又都是固执的人，恐怕不认为小小年纪的自己有一门足以养家的手艺是件好事——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才是他们心中对孩子的期望。

而且怎样合理的改善家庭条件也是一个难题，父亲是个刚直一辈子的人，他即使在外打工也经常因为这个性格被人辞退——在这个时代，工作不需要你兢兢业业，也不需要你业务熟练，只要你能说会道，能把上司的马屁拍舒服了就行。

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上一世他觉醒得早，他的舅舅还没到会江，他就被国家招录了，但是他现在明显是原始轨迹，那么说，这位多才多艺的舅舅应该也已经到会江准备开店，或者已经开了店了才对。

第八章 舅舅唐建业

说起他这个舅舅，也是个有趣儿的人。

大舅名叫唐建业，是唐家祖宗八代才出的一个文化人儿，可惜赶得时候不好，对于传统文化过于痴迷导致他在破四旧的运动中饱受折磨。

唐家原本是中x县当地的大姓，都是当年闯关东时同村过来的苦哈哈，可是同人不同命，章晋阳的姥爷这一支不知怎么的得了天助，日子过得比起其他人格外的红火。

一样种地，他家就能比别家多收二分，一样打鱼，他家比别家的鱼要大上两寸，一样的抗匪，枪林弹雨的别家人折胳膊断腿，他家人床上躺了三个月蹦起来生龙活虎。

家里人为人也仗义亲厚，慢慢的几代下来，他家就成了族长，也因此能请得起先生，教孩子们识字。

但是那个年代，识字是罪过，请了老师也不敢明说，再说国家也要求孩子们上学{只不过上学也没有学习的课程就是了}，所以年岁稍长的大舅唐建业算的上是个读书人。

他家在村里有话语权，所以被政府安排着组织农活，看管粮库，为唐建业找的这个老师，就是一位“臭老九”，还是最臭的那种，一个数得上名号的国画家——当然了，说是国画大师那是恭维，真到了那个境界也不会被人折腾到乡下去织渔网。

这位大师被章晋阳的姥爷安排着在粮库里巡夜防鼠，这听起来是个难为人的活——粮库里的老鼠哪里防得住？即便是现代社会粮囤都是钢筋水泥，还有各种防范措施，也没断了老鼠的活路。

因此一开始的那些日子，只要检查，准的挨批评。

后来唐建业拜了师傅学习书法和石刻{那时候石刻算是技术工种，只不过用处不多没什么人学}情况才好了一点，老唐家把自己家的家蛇送进了粮库。

这条蛇是条黑眉锦蛇{又称黄长虫、}，老唐家已经养了两代人，正是有这份养蛇的手艺，唐家的地里从不闹老鼠，收成自然要比别家的好，至于打上来的鱼更大，是因为他们家的渔网网眼就比别家的大。

虽然这东西看着也挺吓人的，但是它捕鼠是真利索，一般一夜要吃七八只，而且因为食物充足，它从不休息，每天都要进食。

所以这位先生也有了闲暇可以教授唐建业。

没想到事有不秘，村里的混子去粮库里偷粮——反正粮食丢了倒霉的也是看粮库的臭老九——发现了，于是那时候还年轻的唐建业也被打上了当时特别时尚的标签，好在唐家在当地威信尚可，虽然时不时的要拉出去示众挨批，但是性命无忧身体无碍。

大舅也对师傅教的这些十分痴迷，后来干脆学就不上了，尤其是在老师因为受不住三天两头的羞辱，偷偷的一把火点了当时头头的家，一把刀抹了脖子把一腔血全都溅在了人家门上之后，他人也有点魔怔了。

唐家起家的方式不好宣诸于口，因此当时都是走的神秘主义，对外都说自己救了当地的草仙{也就是胡黄白柳灰之流}，家里又养着盘脊龙{当地人对家蛇偏向迷信的敬称}，所以这位老师的做法，就颇让人心里发毛。

唐建业从小耳濡目染，也不说不信，说信也没有，只不过遇庙烧香见佛磕头，大抵维持着炎黄人对各类神明鬼怪都有的尊敬。

只是老师平时是个和蔼可亲的人——画国画写书法但凡上了手有了点模样，这个性子必然是要偏向淡然温润的——可是却选择了那么一种悲烈的方式了结了自己，让他非常震撼。

后来国家有了平反政策，他也没通知家里，背着行囊一路流浪着去老师的家乡，蹉跎经年，终于为老师正了名——顺便还娶了老师的侄女。

不过也因为这个，姥爷对他恼怒已极，就算他已经带着媳妇孩子回来了，也只是让他和媳妇磕了个头补了个礼节，算是认下了这门亲事，就又给撵出去了。

大舅没有地方落脚，原本在老家中x县县城里想要搞个店，但是那地方里省府太远，文化气息并不浓厚，不要说书法了，就是石刻，那除了墓碑也没有其他的活计。

后来得到了大姐唐初柳的消息，闲暇时走动了几次，姐夫章宏化把大小子{章晋阳要叫大哥的}介绍到厂里当炼钢工人——这是个力气活，对文化水平要求不太高。

大小子唐康平跟着他走南闯北一膀子力气是有的，从小也没落下了识字读书，基本要求是合格的，这份工作算是着落下了。

他在会江镇逛了几日，又去立连市转了转，最后才决定在会江镇的工商局附近支个小店面，也就不到十平米，做些刻章做匾的活计。

按照记忆中的时间，这位大舅应该已经到了会江了，至于开没开店，他却有些记不清——现在的这个脑子里记的事情不多。

不过这位大舅称得上是教子有方，两子一女都是民营的企业家，最少的一位就是这个大哥唐康平，他下海晚，本钱又不足，人又粗旷，所以最后资产千万虽有，却称不上富豪。

现在正是大舅安稳下来准备开展家庭教育的时候，如果搭上了这趟线，展露天赋也没什么大不了——当年他的玛瑙摆件《三酸图》可是拍出过亿元高价的。

他的超能力用来做雕刻根本就是作弊，就连雕刻的材质他都是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尤其是玛瑙和水晶这类二氧化硅的晶质体，随处可见的沙子就是他取之不尽的原料库。

就在他揉着屁股对着电视发呆的时候，爸爸妈妈把饭菜都准备好了，吃饭的地方是在客厅，这让他身边的两个电视迷都有些不满，郭敬东是客人所以一脸的意犹未尽但是没说什么，姐姐就嘀嘀咕咕的有些抱怨。

他捅了捅姐姐的后腰，看她怒目而视，指着自己的脸小声说：“姐，爸妈今天的心情可不怎么好，小心些，仔细你的皮呀。”

章慧对着他紫不溜丢的脸愣了一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拄着拐蹦蹦哒哒的跳了出去：“妈，妈！老弟的脑袋又大了！”

第九章 最熟悉的家具

晚饭吃得十分不开心，不只是姐姐嘲笑的缘故，还有嘴上的伤一动就疼，也许是身体太弱，这么点破了皮的小伤，让他觉得比当年挨了枪子都难忍——连门牙都晃了。

郭敬东吃了饭，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很礼貌的说了再见，还偷偷的和章晋阳说明天要继续来玩——章晋阳实在没搞懂他今天玩了什么？写作业看电视双开么……

章慧倒是很好奇他就这么不回家家里也不担心么？结果他解释说在医院的时候就用街面上的公共电话给村委会打了电话，家里已经知道了，花了他两毛钱。

两毛钱对于孩子来说不算巨款但也不少了，现在的物价还没有涨的那么高，街口小卖部的小淘气硬糖才一分钱，含在嘴里可以吃上半个小时，非常时髦的大大泡泡糖刚刚面世，五分钱一块，耐心好的孩子吹泡泡可以玩上一整天。

而章晋阳的第一反应，不知道那家拉面馆怎么样了，几年前一大碗面还是两毛五，但是今年应该涨价了，不过他们的竞争压力也要来了，不用上几年，满街就都是各种小买卖家，而北方特色的烧烤摊儿，好像夏天就有人在做了。

他记得很清楚，到他上高中的时候，一根钎儿上五块肉两肥三瘦也才五毛钱，初始没有人用孜然，只有辣椒面和盐，有的人会用浓糖水，分外的嫩一些，好吃与否全靠火候。

最早的时候一钎儿肉要熟了之后二两多，后来物价涨了，就变成了生的二两肉，再后来，就变成了连钎重二两，再后来换成了便宜的签，实在扛不住了，就只有涨价，到他能花自己的挣来的钱吃烧烤的时候，肉足二两的一串羊肉已经要两到五块钱——具体的要看用餐环境如何，还有老板的良心在不在。

送走了郭敬东，他抄着手蹲坐在沙发上琢磨，现在改革开放有些年头了，龙界省算是起步晚的，会江又在腹地，消息什么的说不上闭塞却也绝不灵通，想要从人们嘴里抠出点什么内幕来，还不如多看看电视听听广播，研究研究新闻报纸什么的。

不过也有好处，他们想要发家致富，眼前的路都是有人走过的，只要下力气用心干，不用担心行差步错。

如今已不像过去有钱买不着东西的时候了，虽不说应有尽有，但是像牛羊肉海鲜干货之类可以在饱腹之余又能补身的东西却不再缺了。

比如现在，他家的北阳台上就冻着几条带鱼，那应该是打算元旦的时候打牙祭用的，算起来也快了。

不过带鱼的腥味很难去除，一直过了很多年妈妈做的带鱼都还是非常腥的——无论是红烧还是干炸，唐初柳女士一直都没有找到窍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无论是唐家还是章家，都没有厨艺天赋，章晋阳如果不是觉醒了炼金术能详细到分子结构上感知食材的变化，他锻炼了几十年厨艺也仅仅是能吃而已，白瞎了他学贯中西的五百多道南北大菜。

想起这些菜，他即使吃饱了也有点流口水，然后已经习惯了雷达的头就又开始疼了起来。

他咧着嘴嘶嘶哈哈，搞不懂为什么，想了想，他也觉得奇怪——这应该是回想起来什么东西造成的脑压力增大吧？可是这些东西绝不可能存在于这具身体的脑子里的。

记忆是什么东西他一直搞不懂，原生的记忆很多都模糊了，哪怕他本身也有这样的记忆，还是飘飘渺渺的看不真切。

可是随着他穿越而来的那些未来的记忆，从没在这个世界结婚桑发生的记忆，他反倒清清楚楚，虽然想起来的时候就有一种脑浆翻滚的感觉。

嘶嘶哈哈的＂shen　yin＂声惊动了身边看着电视织围巾的妈妈，她担忧的看了章晋阳一眼，发现他神情恍惚，眼睛有点发直，嘴巴一开一合的，好像有点口水：

“儿子{咂}？儿子？怎么了？头还疼啊？”

章晋阳如梦初醒，但是他的脑子还沉浸在那些南北大菜里，虽然有点痛但是还没拔出来，所以有点茫然：“啊？是……有点，一阵一阵的，不敢晃……”

妈妈担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结果只碰到了浮肿的头皮：“要不早点睡下吧，躺下那儿闭上眼就不动了。”

章晋阳乖巧的点了点头：“嗯。”

他是应该早点躺下好好捋捋思路，还要想着怎么从爸妈嘴里套点消息出来，这对他来说不难，毕竟当了那么久的间谍，骗取情报的手艺还是有的，只不过要把这本事用在父母身上，心里有点腻味。

而且他知道，父母不是那种愿意和孩子沟通的性子，这也是他们这一代家长的通病，如果说得太多的话，搞的好是要挨批，搞不好就要挨揍了。

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章晋阳麻利的把床铺好爬上去一头钻进被窝，但是他并没有睡着，借着屋外白雪的反光，他的眼神来回的在屋里游移。

这间屋子里住的是他和姐姐，为了节省空间，用的是上下铺，床架就镶在影壁墙上，上铺是他，下铺是姐姐。

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姐姐上初中了，她的作业特别的多，每天都要写到半夜，现在她休学了是没有作业可以写了，可是她腿断了，还打着石膏呢，没办法爬上铺的梯子……

至于章晋阳，先不说小学的作业有多少，反正自打有记忆以来，他就从来都没完成过作业——从小学一年级有作业开始，一直到大学。

为了让他能写完作业不至于找家长，父母使尽了浑身解数，就连他的老师都把这作为一个事业来做，然而没有人能耗得过他。

他宁可对着作业本发呆，也绝不在上面多写一笔一划，光是牛皮腰带章爸就在他身上抽断了三根……嗯……现在的年纪已经打断了两根了好像。

后来家里有一根枣木的尺子，光滑无刺，一指厚三指宽四尺九寸长，这是章晋阳屁股最熟悉的家具。

章爸其实也不是非要他写作业，关键是章晋阳总因为这个事情被找家长，这让父母实在是没有面子——他们早就不指望他能把作业写完了。

第十章 晨练……要负重？

本来预想的是要在床上思考一下人生，然而小孩的身体是如此的渴睡，他来没打量完屋子的摆设，就已经神志不清人事不省了——唯有细微的呼噜声证明他不是昏了过去。

黑甜一觉到天亮，章晋阳睁开眼睛开着近在咫尺的天花板纳闷，他很久都没睡的这么香这么沉了，连下铺的姐姐什么时候睡得都不知道，难道是因为到家了，心情太放松的缘故？

习惯性的运起能力锻炼身体，结果却传来一阵骨软筋麻，让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让人尴尬＂shen　yin＂——听起来像是睡眠中无意识的呢喃。

他的这个锻炼身体的技能是自己开发出来的，算是能力的一种拓展应用，他的能力是意念炼金术，通过精神力扫描并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变物质，但是无法改变生命。

哪怕是一颗活着的植物，它也有自己的精神立场，在这个立场没有消散之前，他也没有办法改变，唯独例外的是细菌和病毒，大概这两种被人类判定为生物的东西实在太过微小，无法产生精神立场的缘故吧。

而当他扫描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会引发精神力和身体的共振，也许应该称之为共鸣，总之会有一种震荡不断地激发身体潜力，让他变的足够的强壮，并且在强壮到一定程度之后，使精神和趋于统一。

上一世他只是走到了这一步，在还没有完全统一的时候，战争就发生了，结果……就是他现在要在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时空里重新开始。

他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孱弱，瘦的和豆芽一样，没有什么肉，身高也不高，没有什么力气，又有伤在身，引发强化震荡的感觉真是不怎么样。

他的伤都是皮外伤，估计这也得益于他的体重并不大，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的体重很可能还不到三十公斤，这在十岁的儿童当中都绝对算是瘦弱，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在最低标准线以下了。

而他的身高绝对是在标准线以下的，因为只有120厘米上下，现在稍微营养好一点的孩子七岁的时候也差不多这么高了。

到了他成年之后，那些小孩子基本五六岁就全都高过120厘米，哪怕他成年之后只有一米六……

{以上数据适用于黄河以北}

屋里并不温暖，这栋楼房孤零零的四周毫无遮挡，供暖则是由楼下的锅炉房负责的，但是这种锅炉靠人力填煤，不能保证24小时不间断供热，锅炉工人在后半夜的时候也是需要睡觉休息的，这就造成了早晨要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其实是屋子一天中温度最低的时候。

他翻了个身蜷起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只留着脑袋露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向窗外看去，天上还是铅云密布，实际上整个冬天有太阳的日子都不会多，这样的光线是很正常的。

窗户上布满了窗花冰凌，章晋阳知道这是因为屋子太潮了，窗户上积累的水汽被凝华的结果，这些窗花已经有差不多五厘米厚了，即使窗外天光大亮，屋子里依然是朦朦胧胧的。

小屋里没有挂表，姐姐有一个电子闹钟放在她的床头，那是她写作业的用的书桌，桌面下并排有三个抽屉，最右侧还有一个分为两层的小柜子，这种东西一直被叫做写字台，而在日后将会被称呼为办公桌，换成了名贵的红木之后，就叫老板桌。

没有表他只能从周围的的人的活动来判断时间。爸爸妈妈已经起床了，虽然是周末但是他们还要去上班，炼钢厂的休息是轮班制，没有生产任务的班组就休息，有生产任务的班组就要三班倒不停歇的工作了。

妈妈是水处理的泵站站长，她们每天都要确定两遍水质，如果厂里配套的饮料生产车间没有任务的话，他们是可以正常按照国家规定的时间表休息的，但是现在是冬天，饮料车间、浴池和锅炉都要他们的供给，所以也是没有休息日的。

所以他们两个起的都很早，因为不止早饭需要做，还要安排两个孩子的午饭，好在姐姐的年纪已经可以使用煤气罐，虽然还免不了担心，但是毕竟是一个解决办法，而且女孩子还是要早一点接触厨房才好的。

姐姐还在熟睡，章晋阳万分不舍的从被窝里爬出来迅速的套上凉飕飕的衣服，轻轻一跃从上铺跳了下来，他的身体素质是不太好，不过床离地面也就一米八，一点小技巧就可以落地无声了——体重轻还有点方便的。

他爬起来不是为了别的，身体变得强壮需要一个好的借口，胃口变大也学要一个合适理由，晨练就是个不错的掩饰。

不过他现在脸上那个样子，母亲会担心{主要可能是觉得丢人吧}，好在这是冬天，捂得严实一点没有什么的。

至于父亲，他一点也不担心丢脸还是什么的，他对章晋阳的晨练活动持悲观态度：

“你小子连作业都不能按时写，晨练？让我猜猜你能坚持几天？”

对于父亲的不信任，章晋阳只是翻了个白眼，但是由于和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个白眼章爸没看到。

棉鞋二斤一只，棉裤七斤，大棉袄十斤，围脖帽子棉手套，这一套武装至少十五公斤，比他的体重也轻不到哪里去了，一会儿跑步再出点汗，新兵负重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

这个小身板不能上来就做大运动量的极限训练，再说晨练也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他要接着晨练做很多事的，早期的这些日子目的主要是让父母能放心的让他出门。

他在外面沿着去镇里的路慢慢的跑了一小会儿，看看周围没人，从怀里掏出几样东西来——木板，铁丝，还有一段电话线。

这是他在楼下的杂物堆里摸出来的，那个杂物堆，应该是楼上的居民们处于某种奇怪的收集癖积攒的各种来源不明用处不详各种零碎。

很多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都有这种奇特的收集癖，一小截铜线，半块平整的木板，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铁钉，锈迹斑斑的金属板，废弃的胶合板，这些东西总有着奇怪的来源和不知道什么样的用途。

这大概是炎黄人“闲了置忙了用”的生活哲学指导下的产物。

第十一章 脚滑子和手撑爬犁

这些东西却好似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不一定就在什么时候，也许你想要一块木板垫一下花盆，没准用一小截儿铁丝儿固定点什么东西，也说不上你想扎谁的自行车胎手边没趁手的家伙……

现在章晋阳就有用处了，这些东西刚好够他做一副脚滑子，那种一块木板在光滑的底面上固定两条平行的粗铁丝，再钉上几根绑在脚上的鞋带，北方小孩子用代替滑雪板的玩具。

这东西在合适的情况下速度不低，基本可以和长距离速滑媲美，只要穿戴者有那种体力。

他兜里还有前些天剩下的零花钱，不到十块，但是他并不需要花钱，他只是要到街上看看，打探一下现在的生活状态，确定自己的计划有没有问题。

实际上他是没有什么机会用到钱的，每天早上要起的很早去学校，因为学校远在三公里之外，他必须和几个小伙伴步行超过五十分钟才能准时到达，在雨雪天气就更为艰难。

这一路上并没有任何店铺，如果想要买点什么，就要绕一大圈，到另外一个工厂的职工住宅区才行，那要多走一里多的路。

但是那条路相对比较繁华，也是一条立连市通往一些县城的必经之路，如果愿意再绕的远一点的话，还有不少路边饭店存在的，只不过这地方的饭店就只有一个“黑”字何以形容了。

之所以有这样的情况，是因为现在国家的教育政策还有“厂矿学校”的位置，而且也并不是全部实施学区制，大部分地区实行的，还是自主择校和就近入学的双重制度。

而厂矿学校则是在特殊时期为了保证工人后代的教育问题和工人本身的教育问题而诞生的一种过渡产物。

在建国初期，国家建设需要大量的工人，可是在那个时候一个合格的工人少之又少，只好先把合适的劳力招进工厂，在通过厂矿学校培训上岗，这种学校一般都是以需要一定安全规程的矿厂、金属冶炼、化工制造、纺织等劳力密集工厂为主，所以就有“厂矿学校”的称呼了。

这样的学校很多都在改革开放之后不久就销声匿迹了，他们的师资力量并不注重文化方面，相对的，技术培训才是他们的教育重点——炎黄很多国际知名的技术培训学校的前身都是厂矿学校。

章晋阳读书的小学同样也是如此，他们是会江特殊钢厂厂办子弟学校，招收的学生都是厂里职工的孩子，还接受部分因为就近入学制度而被会江教育局分配过来的周围农村的孩子——郭敬东就是其中的代表。

因为是厂子弟小学，所以孩子们可以说是全天都在父母的视线之下，找家长什么的也没有必要家访，直接通过厂内部电话一摇几分钟家长就到现场了，所以学生们也是比较听话的——唯独厂领导的孩子比较难弄。

章晋阳也是因为父亲多少是个现管的小官，算得上是个中层领导，所以他的也是有一点小小的特权，比如说可以在厂站供销社买一点不对外供应的汽水。

他的零花钱就是这样攒下的：同学们凑钱让他代买汽水，多买的价格和单买的价格自然有几分钱的差距，而汽水瓶是需要回收的，所以带走汽水要交部分汽水瓶的押金，这部分押金会在还汽水瓶的时候退出来，但是他是不需要押金的，只要按时把汽水瓶还回去就好。

在这期间押金是归他处理，通常他会到厂图书馆付钱借几本课外读物——这些读物的押金是不可避免，正好用汽水瓶的押金填补，回到学校之后他以稍高一分钱或两分钱的价格向同学出租读物，当天收回，这样他就又有一份收入了。

唯一的问题是厂图书馆里适合小学生的读物并不多，也不是每天都有很多汽水要买，所以他的收入……以小学生的水准来看尚可，但实际上惨不忍睹。

这点钱不够干什么，昨天晚上吃的那条鱼就得六七块钱，换成跟好的牛肉也不过是一斤多而已，还不够他自己打牙祭。

他的目标是每天都要有足够的蛋白质和脂肪摄入，这就意味着每个月的家庭收入不能低于两千元，这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吓人的收入了。

现对来讲，直接搞点食物说不定还容易些。

在他娴熟已极的炼金术的作用下，脚滑子在从怀里掏出来的那个瞬间就已经完成了，在脚上牢牢地绑好，章晋阳的时速从身体瘦弱的步行换成了速度尚可的快跑。

昨天下的大雪还在路上堆积，这个年代镇子里也没有马路清洁工人，要不是前几天的车辙还在，章晋阳需要的就不是脚滑子而是滑雪板了。

即便如此，过于宣松的积雪还是让他的速度快不起来，左右看看没有人，他干脆的用路面积雪下的枯草干枝为自己组装了一个手撑爬犁。

手撑爬犁其实算是小号的雪橇，只不过动力从狗换成了滑雪手撑杆，在不是很严实的积雪上，是个人出行的一个手段——然而更多的时候这东西还是作为玩具出现的。

手撑爬犁要比脚滑子费力，但是速度也要快一点，预计的半个小时来回的路途要短上那么五分钟。

问题是这点时间并不足以章晋阳对目标地仔细的观察，他只是在这个镇子边缘民众自发地集市上走马观花的看了一眼，了解了一下到底都有什么东西而已，连价格都没有时间来问。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市场上冬钓的鱼并不少，甚至还有超大个的鲇鱼，这种被称为胡子鲶或者塘虱的底栖食肉鱼类最大可达上百公斤，是少有的没有生长极限的鱼类，一般的水域里能有十几公斤的就不得了。

他在市场上看到的那条已经被剁成肉块出售的大家伙至少有二十几公斤，已经接近一米长了，这种鱼身体扁平，大部分重量都集中在前半身，这东西肉质细嫩，据说产妇用来下奶最好不过。

第十二章 不好吃的鱼

那条大鲶鱼被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但是真正从出手买的人并不多——因为现在真的不是吃鲶鱼的好季节。

在天寒地冻的北方，曾有人说“鲶鱼炖茄子，撑死老爷子”，以此来形容鲶鱼的鲜美，不过这句话里，也说出了一个问题：鲶鱼和茄子炖在一起才是最美味的。

这是因为在茄子上市的季节，鲶鱼也是最肥美的时候，这些个性凶猛的的食肉鱼类并不忌讳它们的食物是死是活，因此在进入秋季的鲶鱼才是干净的——这个季节所有的鱼类都很活跃，鲶鱼足够的活食。

但是入了冬的鲶鱼就不一样了，江河湖泊里的大部分鱼类都会减缓活动，这对于食量宽大的鲶鱼来说不是好消息，它们的食物减少了，也会大量的消耗脂肪变得瘦弱。

而一些因为秋季储备不足对抗低温失败的死鱼的尸体，则是它们难得的美餐，甚至一些不小心被冰层封存在水下的小动物的尸体，它们也一点都不忌口。

所以有经验的人都不会在冬季和春季食用鲶鱼，不但因为脂肪太少而并不可口，还会有心理上的压力。

不过现在条件好了些许，对于很多人家来说这么大的鲶鱼少见也是难得的美味，偶尔一次也还消费得起，而且这个季节虽然没有茄子，但是为了储存冬菜，在秋季晒了茄子干儿的家庭可不少，所以也有几个人在挑挑拣拣讨价还价。

章晋阳翘着脚在人群中看了一会热闹，就急匆匆的有撑着爬犁走了，他只是出来晨练的，虽然在市场上转了一圈很有感触，但还是要尽快回家才是——第一次晨练不适合超过半个小时，不然的话母亲倒还好说，父亲一定是会怀疑他偷跑出去玩了什么不好的事物了。

他回家的时间刚刚好，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姐姐也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蒙蒙的钻进了卫生间打扫个人卫生兼洗漱，看到刚从外面回来脑袋上还冒着热气仿佛刚出笼的紫菜饭团子一样的弟弟，诧异的插上了卫生间的门。

章晋阳没理她，端着饭碗规规矩矩的坐在父亲对面，大口的吃着，饭是新焖的，菜是昨天晚上炖的鱼，还有炒的鸡蛋，在母亲面前还摆着一碟儿白嫩嫩青翠翠红艳艳的花儿咸菜。

所谓的花咸菜，就是把各种蔬菜统一切丝腌制的咸菜，冬季的花咸菜一般就是圆白菜、胡萝卜丝、芹菜梗、香菜根以及小辣椒这些在入冬前罢园的蔬菜。

运气好的话还有的菜园里晚熟的黄瓜和豆角，那些小拇指大小的黄瓜纽子和豆角纽子最是鲜香，撒上点自家炸制的辣椒油，几根就可以吃掉好几大碗饭。

因为离家过早，作为母亲的唐初柳没有受到过长辈指点，并不善于操办家里的饮食，父亲同样如此，所以家里的饭菜一向称不上美味，唯有两样东西例外：馒头和腌菜。

唐初柳是化验员，对于盐和碱的使用不说出神入化，那也绝对是炉火纯青，不要说一般的家庭主妇，即使作为同事的那些化验员，心里不说嘴上也是佩服的。

北方人本来口就重，冬季也没有什么青菜，能腌好咸菜，积好酸菜，让家里的餐桌在长达五个月的冬季里不至于单调，那在邻里之间绝对是头号的持家好手，脸上不是一般的有光彩。

章晋阳在后世也学了妈妈的这手绝活，同样的，他的厨艺天赋也是惨不忍睹，不过好在他会的菜多，不至于自己把自己毒死。

等到姐姐洗漱出来，桌上的咸菜和鸡蛋已经见底了，鱼几乎没怎么动，章晋阳昨天就尝了那条鱼了，说不上难吃，但是鱼腥味却一点也没剔出去，这亏了是冬天鱼是冻过的，腥味还不那么重……

从没有人教过章爸章妈如何做饭，结婚这十几年来都是两口子自己钻研，看着食堂里的菜做出来什么样，回家自己研究，每做一道新菜就和做实验一样，后来市面上有了菜谱了，做的菜口味还好了一些。

这味道也让他恍惚记起了，他第一世的时候直到三十岁了，才觉得鱼是个可以入口的东西，在那之前，他从来都不吃鱼……

不过姐姐吃得很欢实，她对鸡蛋没什么兴趣，在村子里的时候，鸡蛋并不是稀罕玩应儿，家里就养着几只下蛋的鸡呢，就算有点腥味，鱼肉也是肉啊，再说也没有那么难吃。

章晋阳就不一样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打小儿嘴就刁，这东西有什么好坏，他一搭舌头就尝得出来，为此没少挨骂，父母就认为他挑食：你看你姐吃得多欢实，她怎么就不知道不好吃呢？

他已经琢磨了，中午的时候饭菜要自己解决，一般都是把菜和饭都放到电饭锅的屉上一蒸就完事了，但是那么一来，饭上也会有鱼腥味了，那还怎么吃啊，干脆，自己想辙吧。

家里还有干红辣椒，姜好像还有点，料酒是没有的，从而没受过正经厨艺教育的父母并不知道料酒有去除腥味的作用，连姜可以去腥都不大清楚，而且两个人都不爱吃姜，倒是葱因为可以蘸酱家里有不少。

只好把鱼再做一遍了，姐姐的腿脚不好，让她热饭太费劲也危险，还不如自己揽下来，重新的弄一下呢，刚好他知道一道砸锅鱼的做法，需要的正是这种饭场上剩下的鱼菜。

吃了饭爸爸妈妈碗都没刷就匆匆忙忙的就走了，冬天天冷路滑，昨天又下了很大的雪，他们骑自行车也要很久才能到厂子——所以说当初为什么决定在这么远的地方盖住宅楼啊？

冬天的自来水也是冰冷的，想要洗碗就得烧热水，不过他们有自己的办法：用一个打酒的方的白塑料桶，本地人叫做“邦克”的容器，一般都是五公斤和十公斤容量的，里面灌满水放在暖气上，过了一夜这桶水就变得温了，干别的不够，但是刷个碗绰绰有余。

把姐姐章慧推进屋里让她看电视去，章晋阳摆弄着水盆发出声音做出刷碗的样子——他的炼金术一扫碗都变新的，哪里还用得到刷。

第十三章 大纰漏

姐姐现在的生活是很无聊的，她腿脚不便，不能出门，因此还休了学，在家里就只有看电视和听广播，但是这个年代白天没有什么可以看得，电视台的解释六小时轮播制——从早上六点开始，每六个小时所有节目重播一次，直到深夜十二点。

只有央视一台和刚刚成立不久的二台，他们的新闻节目是非常多的，所以才不会有那么多重复的节目，他们是每八小时重播所有新闻类之外的节目。

每天早上六点钟一台会有全国天气预报，这个时间就是全国大部分工人家庭起床准备早餐的时间了。

在这之后，就满屏幕昨天晚上播放过得电视剧了，会一直到九点钟，这才是一套节目正式送播的时间。

而每周二下午小学生们休息不上课，电视台也休息不播电视——章晋阳一直都没搞清楚这个时间休息是为了什么？

不过今天是周六，还是大礼拜，姐姐的同学会到家里来做客，早上的时候妈妈已经交代了，绝对不许和同学出去玩，尤其是章晋阳，要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如果实在无聊的话，姐姐要监督弟弟做作业。

章晋阳当时光顾着扒拉饭，哪还在乎自己还有作业的事，反正写不写的也都没什么，老师在查作业本的时候会自动的班级人数减一的。

不过现在刷过了碗，他想着问问姐姐的同学什么时候能来，结果一进屋，姐姐躺在床上拥着被看小说，看的眼泪连连的。

搭眼一瞧，《红楼梦》，章晋阳就把嘴撇开了，这书姐姐读了一辈子，到老了也没撒手，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姐，哭什么呐？贾宝玉死啦？”

章慧抽了抽鼻子：“滚蛋，会不会说话，什么就死了？好着呢！看着黛玉葬花，多感人的事儿，你小屁孩子知道什么？”

章晋阳嘴一咧：“花谢花开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你这就腿折了嘛，还不到那地步吧？怎么着，有男朋友了，男朋友没来？要分手？”

章慧立时就把眼泪收了，绝起手来就要拿书扔他，书举了一半，看看又收回去了——没舍得，回手把垫在背后的椅垫飞了出去，正砸在章晋阳脸上：

“不想活了是吧？你知道什么叫男朋友吗？呸……哪来的男朋友！要是你敢跟妈乱嚼舌头，仔细你的皮！”

章晋阳伸手把赖在自己脸上不肯下去的椅垫抓下来，轻轻地轻轻的夹在双手里拍了拍，让里面的鸡毛蓬松起来：

“呦，腔调都改了，你要是这么说话，就真离挨揍不远了，把不让你这么早看红楼梦，不就是怕你早恋吗？看看西游记，那猴儿不是挺好的？跟你挺像的不是……”

章慧白了他一眼——主要是周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扔：“你才像猴子呢！说的你没看似的，诗都背下来了……我还没背下来呢。

西游记没意思，妖怪没完没了的，抓了唐僧也不吃，就那么放着等……吃个人有那么费劲了？扔锅里煮了就吃呗。

要我是唐僧取什么经？吃自己一块肉寿活千年，到一千年再吃一块……”

章晋阳抽着脸听姐姐在那嘟嘟囔囔，这是个有想法的女孩子……果然不挑食，唐僧是多亏了没遇见你啊。

“我说，你不说同学要来吗？谁呀？中午在家吃饭不？也会郭敬东说要过来，但我估么着他不能来了，他可能在卫健家吃了午饭就回家了。”

姐姐又把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红楼梦上：“我同桌，住公安局那，离咱们挺远呢，这个天不能来了吧？”

章晋阳在屋里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书包，看起来应该是自己的，一边从里面掏课本一边纳闷：“男的女的，你什么时候联系上他的啊？咱家又没电话，还能提前约？”

看出来章晋阳是不打算让她看消停了，章慧干脆把书收了起来，掀开被一点一点往床下蹭：“女的呗，男的我敢让上家来？出院的时候她说了，这个月的大礼拜来看我，谁知道下这么大的雪啊。”

章晋阳没搭她的茬儿，看着自己掏出来的课本愣了，他都没注意，这好像……有点不对啊……

姐姐蹭了好几下才坐到床边，伸手够到了自己的拐杖，看到章晋阳在那愣神，咄咄几步走到他跟前一看，他正拿着课本呢，不由得了然：

“哈，不记得作业是什么了吧？难得啊，还掏出来看看。”

章晋阳清了清嗓子咽了口吐沫，看了看她腿上的石膏，声音有点干：“我以为……现在是五年级……”

“啪！”

章慧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完全不顾他头上还没消肿：“糊涂了？我可不是五年级么？本来明年就要升六年级了，现在还要留级……你是在嘲笑我吗？”

看着姐姐不善的眼神：“不，不是，发现原来我才三年级，突然觉得日子好难熬……”

看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章慧点了点头：“是啊，一想到我还要和一个傻弟弟在一起呆那么久，我也觉得日子好难熬。”

摇了摇头，她夹着《红楼梦》一瘸一拐的向父母的大屋走去——书是从父亲的书架上拿来的，她得把书原样放回去。

章晋阳长出了口气，看着手上的三年级课本：“不是一回事啊……”

的确如此，这和他的记忆一点也不一样了，他明明记得这次受伤是在五年级，同样是驴车，同样是那几个同学，虽然记得不太清具体细节了，但是刘叔开的车也没变，姐姐在这一年摔断了腿也没变——怪不得昨天看电视的时候总觉得不对。

三年级的冬天是八八年，《海灯传奇》这部电视剧正是在这一年上映的，如果是他原来的生活轨迹，九零年这会儿放的应该是现象级的电视剧《渴望》！

章晋阳有点烦躁的挠了挠头，他抬头看了一眼写字台上已经要翻到底的台历，自从重生到现在他还没注意过日期呢，谁能想到这么重要的事儿，一生中……不是，两辈子都只有一回的事儿时间居然不对了呢。

第十四章 心爱之物

章晋阳摇了摇头，这对他算不上打击，但是心里一时有些别扭，他一直都不去想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即使上一世有着那样的宝贝他都从来没去研究过，但是现在……他非常想狠狠的给幕后黑手脸上来一拳。

耷拉着脑袋，随手翻开语文课本：“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唔……

这首诗原来是这时候学的吗？”

咂了半天嘴，直到姐姐又夹着一本书从大屋回来，他也没想起来现在学到哪了，就更不要说作业是什么了。

看到他的样子，章慧嗤的一声：“嘁，算了吧，你那个作业爸也就是说说，早就不抱希望了，不过你是不是把字帖写了？字写的不好看多丢人啊？”

听到姐姐说这个，章晋阳露出了苦笑，他现在还真不敢提笔写字，三年级的孩子和活了两辈子的老家伙写字那能一样吗？

尤其是他自小字就写得不好，按照他们的方言讲，那字写的“和老蟑爬的一样”，每次说到这个章爸的脸都黑的和锅底一样——他们家的姓不是很合适挨这个笑话啊。

这个时候庞中华硬笔字贴正是事业刚起步开始风靡全国的时候，作为刚被允许使用钢笔的小学三年级学生，他们几乎人人都有一本描红，虽然语文老师不会留练字的作业，但是他会通过批改描红本来督促学生练字。

只是写字帖的话，应该不会暴露字迹的问题，不然的话真的不好解释为什么会把“妈妈”写成“女马女马”的小子一夜之间字迹就老辣如同长者……

关注了一下姐姐床头的台表，还不到八点，又不能出门，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如就写点字帖出来，多少也解决一个破绽再说。

字帖并不在书包里，就在写字台上放着，因为姐姐也在用，现在的考试需要手写的地方是很多的，她也需要提升自己的书写能力——至少要把卷面和作业写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不过这种练习很枯燥，就算努力的减慢速度，再写了十几张之后，也没花了多少时间——他原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

姐姐还靠在床头看书看得津津有味，这么长时间了连姿势都没变一下，瞧瞧探头瞥了一眼，唔，这次是《福尔摩斯探案集》，这套书他原本也很喜欢的，还收藏过。

不过姐姐结婚之后生了个熊孩子，那混球把他费尽心机收藏的繁体单行本{繁文版的单行本很少见的}撕掉了，那个时候他已经上了高中，只不过是因为一点小事发脾气而已。

那是他最后一次动手，连孩子带姐夫都被大发雷霆的他揍得鼻青脸肿，随后他把收藏的所有福尔摩斯探案集都砸在外甥脸上，要不是那个时候妈妈还活着，姐俩差一点就断了来往。

他爱书成痴是众所周知的事，就连母亲都不会在他的藏书上说什么，曾经因为同学在他的书上乱写乱画，他抡着刀追了人家几条街，人家都进家了，他把别人的大门砍的全是刀痕，也因此住了半个月的拘留所。

说起来，那是高中时的事了……

不过姐姐现在看的这本，是父亲的藏书，现在也很少见，并不是说书很珍贵，而是在这年头周围很少有人会看这种书，不要说他们的同龄人，就是父母辈的读书人也很少有人会喜欢侦探小说{这个年代还不流行推理文学的说法}。

章晋阳也并不是特别喜欢，不过夏洛克·福尔摩斯和赫尔克里·波洛是例外，这两个经典的侦探形象确实影响了很多人。

炎黄人熟知夏洛克是因为小说，而波洛则是因为著名的电影《东方快车谋杀案》以及《尼罗河上的惨案》。

很多人尤其喜欢那和斯塔林一样的带勾儿大胡子，但是很多人却不知道这位侦探其实是比利时的警察，至少在退休前是的。

阿瑟·柯南·道尔和阿加莎·克里斯蒂也因为他们成功塑造的角色在炎黄人心中竖起了丰碑，一直到21世纪，都有人在模仿两个人风格创作推理小说作品。

相比来讲，他还是更喜欢炎黄的古典文学，尤其是传奇小说和志怪文学，在第一世的时候他的书架上最多的就是各种版本的《山海经》和《博物记》。

想来想去，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他在大略的翻了一遍自己的各科课本之后，决定到父亲的书架上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消遣的书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现在家里有中华书局第一版《搜神记》。

站到书架前，章晋阳上下打量着这个四层八格的书柜，意外的发现居然有一摞报纸，还有一本《科学报》合订本。

这可是意外之喜，章晋阳伸手掏了下来，发现这是一本八五年出版的关于钢铁冶炼技术汇总的合订本，不由得恍然大悟，怪不得会有这个，这就是爸爸的学习资料么。

翻开几页，果然，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笔迹，有的是疑问，有的见解，大部分都是需要查找资料的提醒，章晋阳扁了扁嘴，这年头想要把这些资料都查一遍，就是市图书馆也白扯。

书籍上的书有很多出乎他的意料，看来世界终究还是有些细微的差别，不过多数都集中在文艺方面，至少他看到《彷徨》作者堂而皇之的印着“周树人”时着实吓了一大跳。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同样有“一怕文言文，二怕写作文，三怕周树人”这个说法。

他在书架一侧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些稿纸和订书钉，他控制着这些东西在手里变成了一对手球，他要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尽早的恢复巅峰状态才是正经。

这一次又是灵魂穿越，在上一个世界积累的技术和知识大部分都存储在他的生物计算机里，但是却没有能跟过来，只有一些平时惯用的技术，已经熟悉到不用通过计算机的数据也能制造的玩应儿，他才能记得住。

但是有姐姐在身边看着，他想做什么也真是不方便。

第十五章 天赋

他掏出这一摞报纸仔细的翻找，手里还不停的运转着一个木质一个铁质的手球，看起来是在锻炼手指，其实这两个球的内部一直在做着其它变化。

这些报纸并不连贯，也找不到什么重要的消息，大部分是关于各种政策的解读，一部分是对这些解读的例证，广告已经有不少了，到那时和后世那种整版广告还差得远。

倒是其中一部对电视剧的影评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部名叫《夜幕下的冰城》的电视剧他看过翻拍版，但是对于改编之后的同名广播剧却十分喜欢，只不过这部广播剧只在立连市播放过，在他成年之后想找音源都找不到了。

影评中也提到了之所以在几年后重新评论这部电视剧，也是因为在广播中听到了改编的广播剧，因此作者深有感触才写了这篇文章。

说实话，对文艺从来不注意的也从来没有研究过的章晋阳对文章中说的那些专业术语完全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之所以会注意到这篇文章，只是因为想起了这部广播剧而已——可惜的是这份报纸是上个月的，而文章中提到广播剧已经结束了。

收拢了报纸，章晋阳站在书架前仔细的找了一下，对一本《***之歌》起了兴趣。

他记得这本书，少数的他收藏了却看过寥寥几遍的书，而家里的这本书来历是有点传奇的。

这本书是他的爷爷留下的，当时老人家在家乡图书馆看大门。

爷爷也曾是个军人，他对有***这样的后辈很高兴，觉得他打了半辈子仗是值得的。

老人家有着古典的炎黄农民式狡猾，他对外宣称这些书是他要带回家作引火柴的，老人家不识字，因此也没人在意这种小事——但是奶奶曾是大家闺秀，是识字的，***的故事还是她读给爷爷听的。

这些书就被爷爷藏在了柴房里，直到被爱好读书的父亲接了手，最后又落到了同样也爱书的他手上。

说起来，应该就是这几年，第三部《烽烟图》应该出版了，可惜因为时代的缘故，反响并不如前两部。

拿着这本书，章晋阳对着封面上《***勇拦惊马》的雕塑颇有些感慨，他曾有一段时间把***的一句话作为自己的网络签名：荣誉是对你的鼓励和鞭策，它不是自我欣赏和夸耀的装饰品。

但是在现在这个时代，他的另一句话才更广为人知：如果需要为的理想而牺牲，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也可以做到脸不变色心不跳。

而九零年几乎是一个分水岭，在此以后，就没有人会主动提及这种理想了。

他端起这本书坐在沙发上仔细的阅读，行文并不是特别出色，所以他看的很快，但是依然有所触动，这让他很高兴——他终究没忘了自己是谁，是什么人，将要做什么。

读过了书时间就已经不早了，章晋阳在姐姐喊饿的声音中满头黑线的走进了厨房，他刚刚还自我陶醉着呢，而现在……要和一条做的失败的鱼斗争了。

得益于他灵敏刁钻的舌头，和他的超能力，他算不上是特级大师，但是肯定不会弱于一般的高级厨师，拯救一道失败的菜不是什么问题，所以……结果就是他因为擅自动用煤气灶而挨了一顿臭骂。

实际上，不止一顿，因为晚上父母下班了之后，他被姐姐告状了，因此被妈妈狠狠的打了几下屁股。

而作为告密者本来以为会受到奖赏的姐姐，则因为监管失力的连带责任，被妈妈说教了一晚上。

“所以叛徒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就在父母赞赏儿子的手艺居然不错的时候，章晋阳挤眉弄眼的对着泪眼朦胧的姐姐低声说。

然后就把本来委屈的要命的小姑奶奶的情绪直接从悲伤转成了愤怒，被暗地里掐了好多下。

不过有一个好处，他获得了在监管下动用灶具的权利，这对他今后的动作有所帮助，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拿到了许可，要知道他才九岁，和灶台差不多高，中午的时候他还是站在凳子上才能使用炒勺的。

第二天他就利用家里的一些木板{他并不知道父母存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但是他们一直都有存储木方和木板的习惯}和工具为自己乒乒乓乓的钉了一个木台阶，让自己站在菜墩和灶台前能有一个合适的高度。

姐姐对于他的手工很感兴趣，一直坐在旁边关注的看着他忙来忙去，美其名曰：防止你把自己弄伤了。

一个简单的两层木质箱式台阶，让父母颇为惊讶，在他们心里这和做饭可是两个概念。

作为农村出生又下乡的父母来说，一个岁的孩子能做饭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虽然炖鱼是夸张了一点，但他们也有不少邻居和同事家的孩子都可以做得到，只不过味道很好这才是出乎意料的。

但是这个方方正正的木箱式台阶，这才是孩子完全不应该掌握的技能，对于一个儿童来说，如何在锯木头的时候把锯子走成直线，这是一道相当难解地题目。

至于钉钉子这种危险性很高的活也是不容易的，能稳定的把不轻的锤子准确的落在手指扶着的钉子上，对孩子来说也是个挺困难的事，尤其是锤子在打到钉子的那一霎那如果力量控制不好，百分百会因为锤头从钉子上滑脱而砸到手指。

第十六章 徐姨

章爸对于儿子突然显露出的手工天赋十分惊讶，他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因此也从来没在子女面前展露自己的手艺，所以儿子应该不是和自己学会的，那这个……

妈妈唐初柳在惊讶{吓}了一阵之后，对于这个倒很淡然，章晋阳在小的时候也是满村子跑的，那个时候的农村，家里需要些什么不是自己动手啊，大到衣柜壁橱，小到板凳梯子，儿子也没少和村里的木匠玩耍。

毕竟那个时候玩具几乎没有，木匠家里的那些工具和零碎儿对孩子的吸引力是很不小的。

妈妈的惊讶多半是来自于对孩子使用这些利器的担心，虽然姐姐一再表示她在一旁看着，不会让弟弟出事，但是耿直的姐姐没注意到，这才是她的罪名啊。

在收获了一顿责骂之后，章晋阳并没有得到表扬，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这年头孩子偷偷的玩火玩锯子，不打个半死就是家长开明了，还想要表扬？你做的梦怕不是炎黄的呦……

但是这也让父母在以后的日子不用再特别担心他摆弄这些东西，比如因为鱼已经吃光了，章晋阳中午炒的土豆片就广受好评，没有因为动用煤气灶而受到责备。

就像姐姐说的那样，他的家长对他完成作业这件事已经不抱希望了，所以一直周一早晨准备上学了，章晋阳苦心准备的没写作业的理由也没用上——两位压根就没问。

倒是在早上晨练出门的时候，父亲嘱咐他要早点回来吃早饭，不要耽误了时间免得上学迟到了。

章晋阳整理好了书包就出门了，带着帽子和围巾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父母和他不是一个时间出门的，要比他晚，具体的原因，就是父母是八点钟上班，而学校是七点十分的早自习。

院儿里的小朋友们都是如此，所以章晋阳上学的路上一点都不会寂寞，就凭现在这张脸他就会一直都是大家的谈资的。

所以他不打算叫上小朋友们，不过……这种事他说了可不算。

他被勒令必须和人同行，除了同班的卫健之外，还有低一个年级的葛涵和杨静珊，以及同样是同班同学，但是女生的刘初夏，以及高一个年级的史兰。

其他人倒还罢了，刘初夏就住在楼下三楼，又是同班同学，虽然是个女生但是不叫上是在不礼貌。

然而问题在于，刘初夏是刘叔的大女儿，两家的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一到天气不好的时候刘叔就会开着车送女儿上学，也并不会载上楼里的其他小朋友。

原因倒不是很复杂，一起上学的人大大小小也有七八个呢，他的车里是坐不下的——不能把车内弄的太脏乱，这可是领导用车，这样一来载谁不载谁都会有闲话，干脆就送自己女儿，上班的时候顺路带一下亲生女总不会有人说什么吧？

但是在平日里刘叔却不会载女儿上下学，那样的话就会落人口实了，时间长了他这个小车司机恐怕就干不了了。

所以章晋阳把自己裹得跟要抢银行一样，下了楼就得去敲刘叔家的门，问问刘初夏还要不要和他们一起上学？

刘叔的老婆姓徐，叫徐红，是个胖墩墩声音豁亮的东北大娘儿们儿——这并不是脏话或者贬义的词汇，而是一种具有地域特色的客观形容词，放在网络时代，徐姨就是那种所有人都会翘起大拇指称赞：“大姐，你纯爷们”的爽朗妇女。

高声大嗓是东北人在某一个艰难时代判定女人是否是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的一个条件，那个时候家里的重活有一多半要靠女人来干：喂猪，打柴，推碾子，和土匪以及霓虹鬼子拼命。

一亮嗓子从村头喝到村尾，家家户户关门都能听得见听着真，高挑儿大个儿壮实的身板，走路带风，麻花辫能甩的笔直，大脚板子跺一跺屋梁上掉灰，这才是农家人的首选——这都是被逼的。

那个时候满东北的壮丁都被霓虹鬼子杀光了，就是没死也要抓起来去修要塞，修铁路，挖各种矿，家里只剩下女人们靠着土里刨食上山打猎下河摸鱼奉养双亲哺育后代，还要悄悄的告诉孩儿们：

“不要忘本啊，咱们是炎黄人，霓虹鬼子话不说是得死，可要是忘了身份死了也没脸见祖宗啊……”

即便如此，女人干的事儿绝不比爷们差了，满江红、一枝梅、胡十三妹，穿林燕、桃花飘、雪里红，这些啸聚山林的女掌柜们同样也是霓虹鬼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八女投江》和《红色娘子军》南北呼应一时瑜亮，这片土地上属于她们的赞歌从未停息。

虽然新中国成立之后女同志们的志向也有所变化，但是几十年好几代人积下来的很多东西却无法改变了。

比如女人也要有刚强的体格，就像是徐姨一巴掌差点把章晋阳拍晕了一样——他们称呼徐姨是不会像称呼其他的家庭妇女{比如李叔叔的老婆大家都叫李婶儿}那样冠以夫姓的，这是对一个独立自主的女人的尊敬。

至于刘叔其实打不过徐姨这种故事我们听一听就得了，不要当真。

对于徐姨章晋阳记忆深刻，这个总是发出“哈哈哈哈”笑声能震得玻璃直抖的女人是妈妈的同行，她们都是水处理的化验员，但是却不在一个科室。

对于东北女人来，徐姨刚到一米六的身材并不高，但是她是这个时代少见的粗壮人，不但体重有可能超过一百五十斤，力气也要比一般的成年男人要大——他们家买米买面都是徐姨扛上楼的。

但是她心思灵透，家里家外没有她拿不起来的活儿，在下岗之后她和刘叔直接找关系租借了一辆大卡车，两人拉着一车酒从毛熊那里换了一车貂皮，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

章晋阳之所以每天都要和刘初夏一起上下学，也是她的主意，因为分房的事，刘家家和章家不是很愉快——章爸虽然是生产调度站长，但却是厂长的有力竞争者。

第十七章 我帮你记笔记吧

只不过刘叔和徐姨一直赔着小心，章爸和唐妈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再一个家里有什么事的时候刘叔和徐姨从来都是第一个冲上来帮忙，虽然心里还是有疙瘩，但是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

至于刘初夏和章晋阳一起上下学，则是因为……这个时候章晋阳对岸从来不写作业，但是成绩其实还蛮不错的，但是刘初夏，就有点悲惨了……

继承了母亲的体格刘初夏并没有继承母亲的相貌，但是对于学习那糟糕的天赋却一般无二，她在数学上的天赋一般人，但是在文科，现在主要是语文和思想品德课的悟性很艰难。

她是章晋阳记忆中唯一一位从小到大作文都不会超过十分的炎黄人，也就是说她的作文基本就是卷面五分，字数五分，没有了。

一直以来她总有本事在几句话之后，就把整篇文章都歪掉，而最后这篇文章语句通顺却不知道写了什么，连她自己在过了一段时间再读都会变得茫然：这作文里说了啥？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开始学习英语，居然莫名的天赋不错，后来还成了一个英语老师，开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教育机构。

徐姨其实也有让章晋阳在学习上带一带刘初夏的意思，至少两个人关系好了，一起学习做作业什么的多少会影响一下吧。

刘初夏一开始也是很愿意和章晋阳在一起的，因为他不会急着写作业，会一直玩一直玩，两人玩的都很开心。

问题在于章晋阳死猪不怕开水烫，他宁肯自己被打的起不了床也不写作业，但是刘初夏没有这个执拗到精神不正常的地步。

所以她还是要沮丧的面对永无止境的作业本。

正是因为这个，刘初夏虽然和章晋阳的关系挺亲密，但是在一起的时间却不多，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章晋阳来接她上学，她却臭着脸了。

这两天她这一直忙着写作业，知道刚才才知道章晋阳出事了，还是和他一起坐在家里等章晋阳的同伴，比自己高一个年级的史兰说的。

史兰住在五楼，按理说她应该先下来敲章家的门叫章晋阳才对，但是这个女孩子……可能是性格问题吧，一直都很害怕章慧，只要有章慧的地方，二十米之内准找不到她，但是两个人几乎从没见过面，章慧更是连史兰是谁都不知道。

章晋阳也很好奇的问过，但是史兰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说出来，大人们又不注意这种事，这就成了一个谜了。

其实史兰虽然有点内向，但是在熟人面前还是挺活泼的，有点像兔子，人也白白净净的很温柔，不过她是所有孩子中最八卦的，有什么小道消息问她就准没错了。

她每天都是先到刘初夏这里等着，假如是雨雪天气的话，她会到三单元直接找卫健，卫健找不到，她就会去到卫健家的对门，找低她两个年级的杨静珊。

章晋阳在接了撅着嘴检查了他所有伤势的刘初夏之后，带着史兰到卫健家楼下，他们没上楼，直接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每个工作日的早晨一帮小孩儿喊同学上学，也是这个院子的一景了。

不过每天都有例外，卫健的爸爸在楼上告诉他们，卫健已经走了，让他们不必等，直接上学去吧——杨静珊和葛涵倒是在的，他们已经在楼道里等了一会儿了，章晋阳他们一喊就跑出来了。

上学和放学的路都很远，但是这对孩子们来说是一段挺快活的距离，因为在一起的小伙伴们都有耍不完的打闹，所以在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到学校的时候，每个人的帽子和手套以及棉鞋几乎都是湿透的——他们打了一路的雪仗。

现在的学校有一个很好的制度，在雪天学生们要带两双鞋，一双穿着来，一双在书包里，因为学校的老师也知道，这些猴儿崽子踏着雪到校了之后，那棉鞋没有不湿答答的，所以他们会检查学生的鞋子，有湿的过分的，就会收起来统一放到暖气上烘烤。

当然了，这个暖气自然不会是教室的暖气，而是各班划分出范围来的走廊暖气。

这也是这所小学是新盖的缘故，他们的教室是楼房，并不是那些旧有小学的平房教室，那种教室有不少冬天还要烧炉子的，学校会向学生征集煤炭、木柴，还会指定值日生负责给火炉添煤透灰。

这样的学校，学生们的鞋子会被统一收集到一个专用的房间，那里有晾架——不能直接放在火炉附近烤干，一个是味道很受不了，再就是并不能保证学生们烧的炉子火力很平稳，会有火灾的隐患。

至于那个专用的房间，也不是专门用来晾鞋，那里是学校的开水房，为了保证学校的老师学生们在学校的开水供应的——所以很多老师都喝味道很浓很重的酽茶。

同时，在雪天的时候学生们还要自带扫雪工具，校园的操场时需要学生们利用课间做大扫除的，这是为了防止积雪太厚，开春了雪化了，操场就不能用了。

章晋阳到了学校，他首先找到了班主任，恭恭敬敬的递上了父母写的请假条——当然不是让他放假在家的假条，只是让他免于劳动值日和课间操而已，还有因为冬天而基本取消的体育课。

至于他的作业，父亲在假条上提也没提，老师虽然有心，每次都会和他念叨，但是这个没脸没皮的每次都是当面很惭愧，转头依然故我。

在小学里，学习好的还在是分外受重视的，老师们会竭尽所能把孩子向他们心目中的“正轨”纠正，其中自然包括按时完成作业这种“诚信行为”。

对于章晋阳的怪脸，同学们给予的是哄堂大笑，有些个性活泼的还拍起了桌子，笑的人仰马翻，不过章晋阳神态恬然，他本来就不在乎这些，和一群小屁孩有什么好计较的。

来到座位上，还没来得及把书包摘下来，同桌姜珂琳就靠了过来：“还好吧？看着好像消肿不少了，看得清黑板吗？我帮你记笔记吧！”

第十八章 学校

章晋阳一边往外掏文具盒，一边对着姜珂琳展露了灿烂的微笑，标准八颗牙{小小姑娘脸憋的通红，强忍着没笑出来}：

“谢谢了，还是能看见的，不过你说说课程表吧，我的找不到了，第一节什么课？”

姜珂琳趴在桌子桑拿抽搐了一会儿，然后才满面红光的抬起头来：“第一节儿语文，我给你抄一张吧，贴你文具盒里，不过你帮我削铅笔行不？我削的不好看。”

不好看……章晋阳掏语文书的手顿了一下，这还真是个女生的理由呢：“没问题，我都不知道我削铅笔原来是好看的。”

早上有一节课是早自习，要到八点钟才是真真正的第一节课，章晋阳这两天翻看了所有的课本，就算他没有什么能力，这种小学知识也是手拿把攥的，所以他掏出一个笔记本来，在上面开始写写画画。

他在纸上勾画的东西只怕是全会江都找不出来一个人懂，那上面复杂的算式基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已经想清楚了，想要在这么小的年纪里做点设么是很难的，而且说实话他也不想做什么了，他这一世的目标，只是改善一下家里的环境，让父母能有一个不用操心的未来就好。

所以他不想在小的时候就变得与众不同{当然了，一个健康强壮的身体还是需要的}，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就挺好的。

学习成绩什么的，他不担心，问题只在于，他可能没有什么耐心在学校里伪装成孩子陪孩子们玩这么长时间的游戏，所以他需要找点事情做。

最简单的，就是在地下挖一个基地，既能消磨时间和精力，也能满足自己的需求，甚至还可以磨练技艺，再好不过了。

本来他是想直接画一份图纸出来的，但是考虑到老爸和他的同事们都看得懂建筑图——开玩笑，整个厂子都是在这片荒地上被他们眼看着一砖一瓦盖起来的，就是不会也学会了——所以没事画图纸是很容易暴露问题的。

所以他想找一个什么东西把实物图纸变成电子档，而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一直随着他成长的生物计算机更熟悉的了。

在上一个世界，生物计算机是他和朋友一点一点亲手设计制造的，每一个结构他都记得，只不过他现在没有原料，需要一点一点的从最基本的材料开始。

他需要先做出生物金属来才行，而想要制造生物金属，他需要构建两种奇异生物结构的基材，这对他现在的能力来说是一个考验。

他曾在上一个世纪得得到过几种奇特的生物结构，其中有好几种都是可以用在材质的转换上——把单纯的无机元素转成只有该元素的有机结构，从而获得很多不同寻常的性能。

这种转换不涉及原子层面，但是架构分子结构依然吃力，而且一次不能只架构少数分子，只能形成一个足够量的聚集体，才能保证这种结构稳定的存在下去。

他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坚持到把这个聚集体做完，所以他需要设计一些实验来检测一下，顺便把第一个聚集体的功能和形态设计好，哪怕只是一个微型的聚集体。

这是个相对复杂的工作，只干到三分之一章晋阳就不得不停下来听课了，因为他的头因为过度的集中精力，已经隐隐作痛了——他还开着被动技能的雷达呢，这个对精神力消耗甚微的技能对他现在的身体压力还蛮大的，说到底还是身体底子太薄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上午最后一节课，章晋阳琢磨着自己带的饭可能吃不饱，可是这周围一片白茫茫的大地，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周围的大地都是附近村落的农田，要是夏天的时候可能还有个瓜地里能找到点甜瓜什么的，但是现在，连老鼠都没有。

不过远处有一些防护林，那里可能会有一些麻雀，但是章晋阳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麻雀那东西本来就小，又是冬天更没什么肉了，就是弄上一百只也顶不了多大一会儿啊。

倒是另一个地方说不定有点机会。

熬到放学，章晋阳给姜珂琳让位置，她坐在里侧，需要路过他这里，小姜同学的家就离学校不远，大概五六十米左右，所以她要回家吃饭，而章晋阳只要从小姜同学身边的暖气上拿下自己的饭盒就行了。

但是小姜同学没有动，她看着章晋阳很奇怪的问：“你今天一天都没说话啊，总在那画些乱七八糟的，为什么呀？”

章晋阳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嘴，很简单的说了一句：“疼……”

姜珂琳把眼睛弯的和月牙一样，笑的开心极了：“那你吃饭怎么办，要不到我家去吧，中午好像烙饼呢。”

章晋阳连忙摆手：“算了吧，饼吃着还不更累？再说我带了饭了。”

一个贱兮兮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姜珂琳约章晋阳回家吃饭啦……油饼我也很喜欢啊，也想去哎……”

姜珂琳羞的满脸通红，回过身气哼哼的：“陆忠你想死啊？”

章晋阳叹了口气：“陆忠你想去啊？其实很简单啊……”

他把自己的拳头递到后桌起哄的同学面前：“沙包大的拳头见过没？你只要和我的脸变得一样，你就能去姜叔家吃病号饭了。”

其实章晋阳身材算是瘦小的，他的那个拳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但是……他的脸有。

紫不溜丢的一眼大一眼小{有一只眼睛消肿了}，连脸皮上到处都是被砖头棱角划破的伤疤，再加上他故意做出狰狞的鬼脸，可怜的后桌脸都白了：“还……还是算了吧，为了顿饭破相也太惨了点。”

陆忠是附近村民送过来的，村子离学校也不远，中午也是回家吃饭，他对姜珂琳起哄，也不过是因为姜珂琳长的白里透红，又是杏眼桃腮的小美人，大眼睛双眼皮总是不灵不灵的，这种朦胧的对小女孩的好感，总是让这些精力旺盛的小鬼们搞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来。

第十九章 “两室一厅”

几句话的功夫，教室里已经没剩下什么人了，这些小娃娃脱缰了野马似的，基本都冲出去了，还留在屋里的，基本都是中午带了饭的家离得比较远的孩子。

其实这个班里除了章晋阳之外，就只有卫健和刘初夏需要带饭了——这里面有个很奇葩但是很符合国情的原因。

当初章晋阳家那里才是特殊钢厂选定的家属住宅区，整个小区——这个时候不叫小区，叫大院——包括十栋住宅楼和一所学校。

实际上在章晋阳家的楼下就有一所公立小学，原本的计划就是章爸所在的钢厂会提供资源将小学升格为九年义务教育通读学校，这样就带上了初中，也算是对会江镇的教育有所增益。

首先盖起来的自然就是干部们的住宅，厂里的干部都是从外地调过来的，也不具备在当地租房住的条件——他们总要开会到深夜，一旦在外租房就不方便联系了，所以他们都是住在厂办的办公室和值班室的。

盖楼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问题，当地政府十分配合，因此征地计划一早就定下了，一期工程干部楼很顺利，直到准备开始二期工程的时候，当地政府出了问题。

倒不是什么违规之类的，而是因为国家对于企业征地这一块，出台了新政策，这样一来一期工程是没有办法了，二期工程的合同却要重新修订：根据最新的法规，这片地钢厂需要补给当地村民一大笔钱。

但是计划中是没有这笔钱的，这个时候再向上级申请经费肯定是不合时宜的，尤其申请理由还是盖住宅楼，按照当时的政策，钢厂虽然有开发房地产的资质，但是仅限于厂办学校及其附属设施，厂基础建设及其附属设施。

筹建宿舍楼属于厂自建项目，是没有资格被批复资金的——但是却不禁止申请。

而会江镇给批的地皮这么一涨价，钢厂自备用来建设学校和宿舍的资金就不够了，可是职工们确实有这方面的硬性需求——这些职工很多都是从外地的同行业厂里调过来的，尤其是技术人员。

没办法，厂里只好在远离会江镇的会江县边缘，钢厂的生产厂址附近，和当地的村子买了一块地，用来修建子弟校和职工宿舍楼。

就算这样省了不少钱，宿舍楼依然从十栋变成了五栋，学校附属的室内活动馆和初中的物理化学生物实验室也取消了——因为他们不止要负责初中了，小学各年级的老师才是大头。

因为这件事，负责这个工程的厂领导没少挨职工们的在背地里骂，各种猜测也是此起彼伏，原本建厂的老厂长也只做了三年就被调离了。

而庆幸的是，当时因为新建厂，所以生产任务索然不是特别的重，但是生产安全问题却是需要特别重视的，因此章宏化并没有参加住宅楼的基建管理工作，因此并没有受到什么波及。

只不过这也导致了章晋阳现在的状态：他不得不在空荡荡只有三个人的教室里对着已经空荡荡的饭盒发呆——一盒饭果然是不够吃的。

这个时候的方盒都是很简单的金属饭盒，方方正正，不同的饭盒区别只在于大小，而章晋阳带饭的，是成人饭盒，里面满满的一下鸡蛋炒饭，至少有一斤二两。

他吃得很快，卫健和刘初夏还在奋斗，他们两个撞菜了，都是炒土豆丝，北方的冬天在菜肴上原本就没有多少选择。

刘初夏的身高比他们连个男生都高，因此坐的比较靠后，女孩子吃得少，所以她的饭盒比起章晋阳的要小很多，卫健的也是一样，虽然比刘初夏的大，但是比起章晋阳的却也是小。

因为早上卫健并没有和大家一起走，所以刘初夏有点不高兴，就没有坐过去一起吃，正常来讲他们三个人是会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不过今天章晋阳也主动拒绝了——看着他这张脸的样子，坐一起的话谁也吃不好了吧。

呆坐了一会，想想午休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章晋阳决定试试刚才自己想到的法子，去搞点吃的，这点饭虽然肚子饱了，但是只要开启震荡健身，坚持不了多大一会儿的。

同卫健和刘初夏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到厂里去，章晋阳就径自走了，可能一会就有吃饭快的同学到学校来找小朋友玩了，那个时候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要去的地方，是立连市的一个火电厂，专门设立在距离立连市三十公里外的地方，之所以选在这里，是因为这里当初是一片旷野，旁边有一条铁路，是立连市北向铁路的主干线，运载力十分可观。

一座火电厂需要的燃料数量是十分恐怖的，每天的下午三点至四点，都有一列十六节的满载列车向这个第三火电厂运输煤炭，因为载重太大，一个只有不到一公里的弯道这列列车要行进一个多小时能从火车站的堆煤场到达目的地。

第三火电的职工社区距离他们的学校直线距离只有五百米，距离火电厂区也只有一公里左右，这是因为当初会江特殊钢厂选址的时候，专门选的就是这里——学校就建在火电社区和钢厂之间。

这座特殊钢厂采用的高压电炉炼钢，需要的电量十分庞大，所以建在电厂旁就不需要专门建立发电设施了，而紧靠着铁路也可以有很大的便利——至少作为原材料的石英、耐火砖什么的运起来十分方便。

第三火电的职工社区建立的要早很多，据说那里的楼房都是七五年前的老楼，而且人烟也算稠密，这个时候已经有超过四十栋职工楼了，还不包括其他配套单位的职工楼和办公场所。

电厂的职工太多，整个电厂社区是按照一座小镇的规模设计的，里面什么设施都齐备，便民市场、学校、百货商店、供销社，甚至有银行、水产公司、自来水公司、蔬菜公司、干调公司，相比之下钢厂的职工社区真的只是个大院而已。

也因为那里的人口众多，所以饭店酒店也是为数众多，而且，这个时代年轻人的主要娱乐场所，“两室一厅”自然也就不会少了。

第二十章 堕落之地

所谓的两室一厅，指的是台球室、游戏室和录像厅，这些地方都是少年开始堕落的地方，至少在老师和家长的眼里是这样的，而实际上他们的看法在大部分时候都是对的。

其中录像厅算是对上学期间的学生危害比较小的，对于社会人士的危害更大。

这种场所在九十年代初期消费还算是比较高，一个小时的录像放映基本都在十元以上，如果是午夜场的话，则是四十元一整夜——从晚上十点至第二天早上六点。

当然了，这个时候还是有电影院的，一些正常的影片还是电影票比较便宜，而录像厅既然敢要这么高的价格，自然他们放映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这个时候的录像厅反应的东西正儿八经的绝大多数都是在内地没有反应许可的东西，也即是所谓的《禁》片，着实养活了好多没有办法拿到上映许可的导演——很多所谓的文艺片导演都是这么坚持下来的。

更多的录像带则是来自此时还没有回归的航康，这些被非法拷贝的录像带大行其道，不知道多少人是因为这些录像带认识了那些活跃的演员们。

至于夜场……才是录像厅被诟病的主要原因，只有那些没有工作到处捞偏门的人才会对夜场长期的感兴趣，而普通人去过几次之后，假如无法自拔，多半也会加入到这些人中间，迟早因为手头紧而作奸犯科。

台球室和游戏室，就完全的是未成年人的天下。

台球室主要是高中生，他们对台球的热情来自于一种叫“挂杆”的玩法，大致就是作为对手的两个人对赌，赢的人拿走输家的赌注。

后来发展到有人专门在某一个台球室包场，将这个店视为自己的地盘，所有到店里的“挂杆”的人，都要先和他打过，输了再“挂杆”就要交“份子钱”，而赢了的，就会获得包场的权力。

很多老板自己就是高手，也有人专门豢养“台主”，每个月给台主开工资，有些烟酒饮食的待遇，而台主则负责应对挑战者，还搜爱好尼古拉跌份子钱则是台球室的额外收入。

至于初中生在台球室里很少出现的原因，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初中生都太矮了，都还没有球杆高，上球台太费劲，基本没有人能长期活跃的，偶尔打上几次，也还要受那些长期混迹的小混混们的嘲笑。

而相对的，就是游戏室或者说街机室了，这里基本是初中生的天下，因为这些半大不大的小毛孩子经常可以在里面一玩一天，哪怕没有上机器玩，站在背后看别人玩也是兴趣满满。

游戏室的老板也非常高兴这些初中生来这玩耍，即使他们一块钱的币子可以玩一天。

因为大部分的游戏室都是套间，外间都是诸如《三国志》《快打旋风》《双截龙》《惩罚者》之类的横版闯关游戏，其实不挣什么钱。

挣钱的大头，都在里屋。

整个屋子一般都是右后门但是没有床，经营的都是赌博用的跑马机、苹果机、推币机和麻将机等等电子赌具，一天的现金流水经常能达到千元以上，为此很多老版的都不得不雇佣专业的“保安”。

这些保安都是从录像厅里那些缺钱的人里挑选的，首要的就是个心狠手辣，主要的任务就是对待借了钱又还不上的人“不客气”。

这种电子赌具直到九二年才被规定为违法，现在只是“违规”，因为电子游戏室的工商执照中是不包括“电子博彩”的——所以现在的电子游艺室被人举报了只能没收机器，责令整改，了不起也就是罚个款而已。

而在游戏室里长期混迹的初中生们，很难不受那些赌具的影响，不但因此逃学逃课，甚至早早的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有一大半的少年犯的初次犯罪都来自于游戏室。

章晋阳瞄准的就是游戏室，那些跑马机苹果机什么的在他眼里根本没有秘密，无论是原始的构造还是粗糙的程序，都是漏洞百出，只要炼金术扫过，想要钱只是要看老板有多少钱而已。

他也不打算多赚，今天有个三十二十的就行了，现在他的身子骨还很弱，如果他弄得太多了，想要从那些游戏室豢养的打手里安全的把钱拿走也要不小的周折。

直接从学校不走大路会更近一些，但是他需要穿过一片三百米左右的无路旷野，一条乡村公路，和一堵围墙——这对于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感谢冬天，大地上的积雪为滑雪板提供了足够的施展场所，厚厚的雪层即使成年人步行穿过也要十几分钟，而滑雪板只要……唔，四杆，二十秒不到。

随手散掉用枯枝野草转化的滑雪板套装，章晋阳琢磨着自己应该找点合用的金属来了，一个随身携带的材料还是必要的，至少自己需要工具的时候不至于到处寻找而耽误时间。

这条乡村公路年头不短了，周围护路林的杨树都已经有他一抱粗细，虽然他只是个孩子，但是胸围一米多的杨树怎么也得十年以上。

他对这条路记得很清楚，因为沿着这条向着背离立连市的方向，有一个叫做“瓦灰窑”的地方，那里原来是一个石灰窑，后来荒废了，却成了立连市枪决犯人的刑场。

他曾经数次到瓦灰窑偷看枪决现场，一开始还有小伙伴们好奇，但是随后的几次，就只有他自己了——最后一个没坚持下去的是一个杀猪匠的儿子。

然后他也放弃了，有同伴和没有同伴，还是区别很大的。

这个时间段路上冷清得很，再加上路旁是不是被北风旋起来的积雪和落叶，简直可以称之为凄凉或者肃杀，这种荒无人烟的野外，绝对不会让人想到什么好词儿的。

墙对面没有人，他利用炼金术打了一个隐蔽的洞，考虑到他可能要多次出入这里，就没有把洞修补好，而是找来了一些枯枝败叶稍做了一下遮掩。

这里的围墙其实是为了保护铁路而修建的，只有面对公路的这一侧的路基有，另一面则是放煤场，绕过了安静的小广场，就是电厂社区的第一个自发集市了。

第二十一章 幌子

堆煤场上没有什么煤，这已经是中午了，很快下午就会有新煤进来了。

对面的街道和煤场之间并没有什么遮挡，只有一条五六米宽的机动车道，这条用来把堆煤场的煤运到锅炉的路大概是会江县最结实的路了，每天要接受数十辆满载大货车的欺压——真的是压。

这条路对面就有几家台球室和游戏室，主要的客户是那些在煤场干活的力工和司机，他们每天都在卸车前后到这里玩上一段时间，因为干完了这边的活，他们就下班了，通常只在四五点钟，离睡觉还早着呢。

这种力工又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多半连个对象都没有，虽然是正式工人，但是没有技术的力工还是不太姑娘们的青睐，倒是一些离婚的小寡妇爱到这边来。

这些小伙子火力旺脾气急，跑马机什么的，一言不合就全压，只要老板圆滑一点，会说几句好话不至于让这些暴躁汉子怒火上来砸了机器，盆满钵溢只是小儿科。

在进门之前，章晋阳注意到了旁边还有一家小馆儿，没有招牌，只在门头上横出一根杆子来，挑了一个红色的幌子。

所谓的幌子，其实就是饭店的招牌，但是和关内挂出来写着店名的布招不同，关外的饭店，招牌是招牌，幌子是幌子，而且挂什么样的幌子，挂多少幌子，是有说法的。

章晋阳打量了一下，这个幌子上面三根绳吊着一个板圈，圈儿底下挂了一圈的红布条，而三根绳上，只有一根绳上，拴着一朵红花。

一个幌子，这是一家小吃店，一般的意思，就是店里有什么，客人吃什么，是便民餐馆，老百姓填肚子的地方，就是有点家常便饭，有点散装小烧，打发囊中羞涩的酒客，基本没有大炒菜，有什么样的小炒也要看运气。

绳上有朵红花，这是说这里有馒头，板扎的红圈，这家卖米饭，下面的一圈红布条，也卖面条，若是红绳上有小竹圈，这意味着主家也卖包子。

而两个幌子，一般就能叫得上饭店了，必有熘炒，可以承办酒席，一般来讲叫“有啥做啥”，顾客可以点点菜，点点酒，按照顾客的口味调整，也有那个雅间卡座，三五知己相邀，推杯换盏，便宜又方便。

能挂敢挂四个幌子的就是大饭店了，称的上是“酒楼”，红白喜事包办酒席，装修也得上档次，桌椅碗筷也得有讲究了，用餐的环境也得各有特色，能在这里吃得起饭的，大小也都叫的起身份。

但是四个幌子不是随便挂的，什么南北大菜，东西珍馐，山珍海味河鲜奇物，只要顾客说得上来，厨子就的做得出来。

在曾经红极一时的电视剧《闯关东》里，朱家的饭店就遭人挑战，不得已摘了幌子，虽然后来又挂上去了，但是也说明了老派规矩的森严。

还有一种极其少见的大饭庄，能挂八个幌子，这可厉害了，甭管菜单上有没有，客人随意点菜，想吃啥有啥，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出来的——若是有，他就得摘幌子，这个店就不能再开。

幌子的颜色也有讲究，一般只有红色和蓝色的，红色的幌子没什么忌讳，客人都随意，但有一种蓝色的幌，叫“高切”，是清真饭店，这个忌讳大家就都了解了，出门在外以和为贵，一般都要注意言辞习惯什么的。

高切就只买牛羊肉了，而且各地的高切不一样，有的地方有酒，有的地方不许喝酒，这也是要注意的——不过这个可以问，问问没什么。

幌子开门挂起，打烊就摘下，也有那个马虎的，晚上天黑就忘了摘了，半夜有人砸门点菜，厨子不在，掌柜的爬起来也得给做，谁叫你不摘幌子呢——到哪也是规矩。

门上挑着几个幌子，也代表着这家店的消费水准，一个幌的他就卖些家常菜，连熘炒都不一定有，能有个花毛一体的下酒菜就不错，想要贵了也要不起来啊。

反过来四个幌的大饭店大酒楼，清蒸个哈什蚂，要少了客人还不干呢——这么便宜你端上来的真货假货啊？我这儿请的可是贵客！

章晋阳仰着头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幌子，只有一个，挂了个花儿，这家有馒头米饭面条，还有点家常菜，大冬天的他不想吃鱼，但是蒜泥白肉炖排骨应该有，有只鸡也行啊。

咽了口口水，章晋阳雄赳赳气昂昂挺胸抬头的，就进了馆子旁边的游戏室——他得指望着苹果机跑马机挣点钱呢。

这个时间是中午的饭点，没人在这时候还坐在这里玩，因此屋里显得有些冷清，只有里屋门口旁边的桌子那儿，有一男一女在吃饭。

女的不说浓妆艳抹，也是扑粉涂唇，看着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的样子，但是这个年头，这个年纪不上学的女孩子有的是，反而上学的不多见。

那个男的膀大腰圆，横眉立眼一脸的凶相，明明是很平静的吃饭，却让人感觉他跟饭有仇似的。

冬天的门都是关着的，里面还挂着一个厚厚的棉布门帘保温，章晋阳进门挑开帘，就看见这么两位端着饭碗看着他，都没什么表情，那女孩淡淡的说了一句：“一块钱三个币子。”

章晋阳点了点头：“三块十个吗？”

男人的年纪大一些，但也就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听到章晋阳这么说，似乎感觉章晋阳很有趣：“嘿嘿，常玩儿啊，行，玩哪个，看看有没有，我给你开。”

这时候没有什么人，机器都是关着的，平时到他这里来的应该都是熟客，所以这老板应该是为了省电，把机器都关了。

章晋阳扫了一圈，指着里屋们露出来的一台挺小的机器：“跑马好了，你这里还没有麻将机和扑克？”

没想到这个老板一拧眉：“跑马？小屁孩伢子就赌哇？还麻将扑克，你懂的倒是多，知道那不是好道儿吗？”

这话说的女孩也是一愣，看起来这小伙子平时不这样，章晋阳倒是感觉到了他话里的好意——这明显是不希望他走上歪路，所以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谢谢哥哥了，可是家里条件一般，想吃肉了，总得闹点钱啊。”

第二十二章 闹点钱

“闹点钱？”

凶面孔饶有兴致的放下了手里的碗筷：“伢崽子口气不小啊，要说扔个骰子打个麻将，又能手儿的我也不是没见过，也许你小子给哪个杀千刀当了徒弟，有点手艺。

我这可是电子游戏室，手上的花活儿拿到这来可不好使，电路板知道吗？高科技。”

章晋阳都快走进里屋了，看老板也没有动的意思，正好站住了脚：“知道啊，我也会修电路板的，不过没人信就是了。”

老板的把眼睛眯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嘿嘿，行，今儿还见着一个神童。

行，我给你把机器开开，倒要见识一下，你怎么赢得钱。”

章晋阳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来递给拉开抽屉的女孩：“三十个，找我一块，谢谢。”

女孩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拽出一个黄色的塑料盒子，开始给他查币子，老板走在里屋，声音透过们变得闷闷的：“给他三十五！一分钱都不找给他！”

默不作声的推过来四小摞儿钢板，其中一个只有其他三个一半高，这些印有简单花纹的硬币，就是街机使用的代币了，曾有一阵在一些人中间流行收集不同图案的游艺厅代币，但是也没流行几天。

章晋阳看了看这些币子，又看了看自己还很纤细的小手儿，有点无奈：“我说这位姐姐，不给笑脸能给个盒子吗？”

章晋阳要的盒子就是女孩用来盛装代币的盒子，这些专门制作的各种颜色的塑料盒上有着一个个半圆型的凹槽，每个凹槽里可以搁置十一代币，其实只放十个，多出那一个的位置，是为了抽取代币更加方便，不会因为太紧了卡住。

一只盒子的容量一般是八百个或者一千个，也就是8x10或者10x10的格子，端起来也有一张a5的大小了。

端着女孩面无表情的递给他的盒子，三摞半的币子在一盘空旷的绿盒子上显得分外凄凉，章晋阳坐到了和他差不多高的跑马机上。

所谓的跑马机，并不是在街机上的赛马游戏，那是另外一种玩法，这东西其实就是电影里的老虎机或者叫吃角子机。

这个时代的跑马机是非常老式的那种，三个竖排的印有各种图案的“马道”，在顾客下好了注之后，点动开始按钮，这些马道开始旋转，最后停下显露出三个图案，如果顾客有对图案压注，那他就会获得在图案压注按钮上标注的金额。

有特殊图案的组合出现，就会加倍收益，一般都是有成对的图案翻出的倍数会小一些，三个同样的图案则会大一些，而一些比如“777”这样被专门挑出来的图案，倍数会更大。

这样的机器显示什么其实都是有一套程序控制的，有很多精通这种电子编程的人会做这个东西捞一点外快，顺便在程序中留下特定的后门，以便将来自己遇到了自己的作品可以好好的装一把。

章晋阳坐下了，并没有投币，而是先摇了摇机器，然后一摊手：“老板，这里面什么也没有，中了怎么吐给我？”

老板呲牙一笑：“我直接退给你钱，然后重开机器。”

果然，能在这个年月开游戏室的人脑子都不笨，估计他也知道后门的事，只不过机器断电再重启，后门门也要重新算，那投入的币子可不是小数目，章晋阳手里的这点东西，八成在老板看来一个后门都打不开。

不过章晋阳要找的不是这些后门，当年他虽然算不上好学生，但是对街机其实不是很感兴趣，最多也就是陪着朋友出入，上手玩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要提跑马机了，他只不过是见过别人玩，知道这东西赢钱的时候很过瘾，输钱的时候很夸张罢了。

他靠的是自己炼金术来作弊。

对于这些开始游戏室的人，章晋阳是没有什么好感的，这里是最早的青少年罪犯孵化基地，长期混迹于这种地方的孩子，下场基本都不怎么样。辍学是最轻的，再过十年还不进监狱的，都是性格懦弱运气又不坏的了。

这些游戏厅的老板会千方百计的勾引那些在场子里胡混的半大小子，教给他们各种“来快钱儿”的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无非是偷抢骗。

骗家里的钱，偷各种工厂的物资倒卖给收废品，偷自行车悄悄的卖掉；人少的时候初中生抢小学生，高中生抢初中生，人多了再有几把利器，连落了单的成年人都敢动手。

这些半大小子没轻没重，心理素质又不好，说不上哪一下，就把人捅死了，偏又都是年龄太小无法治罪，只有送少管所劳教。

当然了，这样的也只是个例，但是因为沉迷游戏厅辍学的，却大有人在，在两室一厅的受害者里，占据了一半以上的人数。

所以尽管一进门的时候那个大哥好像有劝戒的意思，章晋阳也不打算收手——老板之所以这么说，恐怕还是因为这个位置的店未成年的孩子来的少的缘故吧。

跑马机一次如果每个按钮都押注的话，那章晋阳手上的这点东西连一局都跑不满，好在他只是需要观察一下图案的结果，顺便找到程序的更改方法就好了，所以开始的几局他每次只投一个币子。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偷偷的改了程序，出了三局码数最大的图案，后两局还是在老板重启了机器之后，重新压了压一些废局做了做样子。

这个时候他的身后已经就有几个客人了——中午吃过饭了啊，看起来是这几个老客儿提前到这里来耍几把，没想到看见了一个面目可憎的的小孩伢子在跑马机上中了大奖。

老板的脸都青了，周围的老客也不断的对章晋阳的好运气表示惊讶，也怀疑玩这个机器是不是有窍门的，还拿话不断地敲打老板，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老板太坑人了，这东西有秘诀为什么不早说。

赢了三八章晋阳端着已经满溢的盒子来到充当柜台的桌子前，轻轻一推，一直没说话的女孩有点手足无措的看了看币子，又看了看章晋阳身后满脸阴云的老板。

第二十三章 我爸老有经验了

老板那副样子看起来要杀人似的，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给他兑！我还真小看了你！

小子，你那脸……就是赢得多让人揍得吧？”

章晋阳咧嘴一笑：“从楼上掉砖堆里了，大头冲下，没死不是么？”

这话让周围围着它看热闹的人们一静，都用惊讶的眼光看着中间这个虽然看不出来面目但是依然带笑的小孩子，尤其以店老板的眼神最诡异：

“还真有丧良心的连小孩子都动手啊……你小子这话说得硬气，没错，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你小子将来准是个人物。”

收银卖币子的女孩终于说了她这一中午的第一句话：“1501个，老板，退三百块。”

“哇……”

周围的人立刻就热了起来，这年头三百块对工人家庭来说称得上是大钱了，尤其他们这些卖力气吃饭的卸煤工，攒几个月都不一定能这么多钱。

老板悻悻的从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十分用力的对着手指呸了一下，一张一哆嗦的点了三十张，那一打挺厚的钱瞬间就少了一多半，捏在手里抖了抖，对折了起来。

他蹲下身子和章晋阳平视，把钱举在两个人中间，用力的晃了晃：“小老弟，以后缺钱了，和哥哥说，多了没有，请你吃肉没问题。

以后哇，少研究这些个，好好学习才能有个好出路，省着跟我后边这群憨蛋似的，连个媳妇都说不上。”

本来就闹哄哄的观众们更加吵闹了，这些人都哄笑着埋汰老板，听起来老板也没媳妇，都是大哥二哥，谁也别瞧不上谁。

章晋阳轻轻地拿手指捏过钱来，也没数，直接揣进怀里：“我知道得学习，我就是数学好才算得出来要出什么。”

老板的眼睛有点直：“啥玩应儿？数……数学？还能算这个？”

章晋阳在纷纷的议论中轻巧的迈步离开，扔下两个字：“概率。”

就算他已经迈出了大门，厚厚的门帘和大门挡住了屋里的声音，依然能听到里面的嗡嗡声，大致都在讨论，概率到底是个什么玩应儿？

概率什么的，当然是骗人的，不过数学出色的人在牌桌上会更多的优势是真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因为这个去认真学习数学。

怀里揣着三百块大票，章晋阳的心情十分不错，抬头看了看天，再吃一顿估计是不行了，再过十分钟就要上课了，只好把大餐放到明天。

下午的课程更简单，一节自然一节思想品德一节自习，其实章晋阳一直觉得思想品德就是变相的语文课，作业都是一样的阅读理解，小作文什么的。

而自习课，是给同学们做作业的，这对于章晋阳来说就是自由活动时间——虽然仅限于课桌。

章晋阳依然在课堂上勾画他的设计图，密密麻麻的各种符号慢慢的画满了一整个笔记本，同桌姜珂琳已经不止一次用古怪的眼光看他了。

下午放学和中午的鸟兽散完全不同，同学们各自嬉戏打闹着，并不着急离开教室，现在的时间也不过才三点多，天黑要等到五点，还早着呢，果然还是要玩耍一会儿的。

同学们根据平时的关系都凑成了好几堆儿，章晋阳的周围今天是最人多势众的一伙儿，因为大部分同学都来问候伤员，好奇的想要了解脸撞在地上到底是什么感觉。

叽叽喳喳的以男生居多，女生们虽然也好奇，但是她们相对矜持一些，直接来问的很少——很少就意味着还是有的。

章晋阳眼看着一个女同学蛮横的推开众人却没人反对，恍惚记得上课的时候老师点名提问的时候，这个高大的女生好像叫做田柔柔。

看着那分波逐浪的气势，章晋阳暗自咂嘴：这哪里有什么“柔”了，明明就是“蹂”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田柔柔是班级里最高大强壮的人——对，不止是女生，就是男生当中，也没有她这么高大威猛的。

人又是一个疯丫头，天天都都兴高采烈的，能动手绝对不说话，据说父母都是运动员出身，虽然是冰上项目，也没有什么成绩，只是代表钢厂参加过几次运动会，但是人家毕竟是专业的，对孩子的体魄训练还是很有成果的。

以上的那些，都是在课间活动的时候，因为田柔柔又摁住了一个男生猛捶，姜珂琳以一种颇为瞧不上的语气，向他普及了人物背景。

从这口气上看，姜大学习委员对田体育委员似乎有点小情绪……

唉，女生啊，总是有着莫名其妙的友谊，也有着莫名其妙的矛盾。

田柔柔到章晋阳身边，先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倒是没动手，反而挺客气的：“章晋阳，你这上的是紫药水吧？这东西不管用，要不我跟我爸要点药酒，跌打损伤可好使了，消肿快。”

章晋阳犹豫了一下，他还真不记着自己和田柔柔有什么交情，不过消肿快……自己倒也真需要的，算了，大不了以后照顾照顾她呗——或者照顾照顾他爸：

“真好用吗？我这上面有好些个破口，能用么？”

田柔柔有点懵：“应该……能吧？我爸他们摔了卡{摔的方言}了的，都能用，秃噜{因外伤剥落}皮了也好使。”

章晋阳听着她有点口音的话，眨了眨眼，这还是他重生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方言。

立连市的方言基本和普通话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在一些名词上带有地方特色，但是口音却并无二致。

田柔柔的口音却偏向辽省，这地方的口音按照民间的形容，有点“垮”，放口音非常多，听起来颇为粗旷。

但是田柔柔是个小女孩，虽然长得比其他的同学们高大，但以章晋阳这个成年人的眼光来看，其实很清秀的，配上这个口音莫名的有点喜感。

所以他也就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帮助：“那也行，不过你得跟你爸问好了，要是破口了不能使，你就白拿来了。”

田柔柔听见章晋阳答应了，变得特别高兴，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哎，放心吧，我爸对这样的伤老有经验了。”

第二十四章 值日生

自从田柔柔和章晋阳搭上话，周围的同学就散了，他们不太敢惹这位女侠，而且也都看完了热闹，该回家的出发，相约着一起玩耍的，也都成帮结伙的一团一团的离开了教室。

看着田柔柔兴高采烈的回到座位上，姜珂琳有意的放慢了收拾书包的速度，也拉着章晋阳不让他走：“你还去学下棋吗？今天我哥休息。”

一愣，章晋阳挠了挠嘴唇，这里迸皮了，有点痒：“呃……这几天就先不了吧，主要是这个样子，不大方便了。”

他隐约的有点印象，姜珂琳的哥哥是一个围棋运动员，是国家正式在编的有段位的棋手，学校里似乎也因为他开过围棋班，章晋阳对黑白艺术很有些兴趣，家长也认为围棋可以开智，就也报了这个班。

这个时候正是当代棋圣聂卫平最辉煌的时候，他刚刚在几年前的炎黄霓虹第一届围棋擂台赛上，连克敌将，立下了奇功，现在是国家队的领队和总教练，因为他的偶像作用，全国都兴起了围棋热。

这个班只是围棋开蒙班，只为小朋友讲解一些基本的围棋规则，剩下的就是定式练习和打谱，并不能提高多少水平，章晋阳算是学校里天赋尚可的，可以说打遍校园无敌手——满校园也就不到三十人学棋——引起了姜珂琳的哥哥，姜翔宇的注意。

姜翔宇是在早些时候被选入了龙界省代表队，至于多少段，章晋阳一直也不知道，不过在他辣手摧花几次三番不肯放水赢了姜珂琳之后，姜翔宇就提出要教导章晋阳，要看一看他的天赋如何。

不过从章晋阳连转两世，都没想起来自己会围棋这一茬，就知道，这绝对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个姜翔宇是个妹控啊，姜珂琳一点委屈都受不得，敢赢她的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章晋阳不知道现在自己和姜翔宇学棋学到了什么地步，只好暂使缓兵之计，过上几天等姜珂琳不大想起来，这事儿也就那么过去了，想必自己在这个时空里，应该不是什么围棋天才吧？

姜珂琳听到他推辞，就有点失望：“哦，我还想着你到我家去呢，中午听说张叔要加班，妈妈今天做了好吃的，让我叫你去呢。”

章晋阳眨了眨眼，有点没搞懂：“啊？我爸要加班？那……阿姨叫我什么事呢？”

姜珂琳漂亮的大眼睛一翻：“还能什么事？唐姨做饭出了名的，妈妈说你受伤了，得吃点好的，还想看看你伤得怎么样。”

“哦……那还是不去了，我这都被同学参观了一天了啊——还没收着门票钱——大熊猫也得休息一下，再说了现在都是我在家做饭啊，回去晚了我姐该没吃的了，我姐这不也在家养着呢么，她伤的比我还重。”

姜珂琳恍然大悟：“对哦，慧姐还在家呢，嗯……那就等等吧，等下回哥哥放假你再来。”

章晋阳点了点头：“对啊，你跟阿姨谢谢，我得回家照顾我姐呢。再跟大哥说声抱歉，让他放心，家里有棋谱，我不会放下围棋的修行的。”

姜珂琳扑哧的笑了一声，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让开啦，我要回家了，还修行，你要出家了啊？”

章晋阳翻着白眼{经过这两天的恢复，白眼终于可以让人看出来了}站了起来，他也整理书包了：“嘁，丫头懂什么，围棋当然是修行的。”

不理姜珂琳在一边哏儿哏儿的笑，他回身招呼刘初夏和卫健：“小刘，老卫，还走不了？”

刘初夏根本就没收拾书包，举着本书头也不抬：“走什么呢，早上没看到，今天我值日啊，你又帮不了忙。”

再又回头看卫健，这小子正站在门口呢：“章晋阳，他们都到了，一起走吗？”

眨了眨眼：“呃……你们先走吧，我和刘初夏一起回去，那个，问问史兰，她等刘初夏吗？”

卫健走到门外不知和谁说了什么，探头回来：“史兰今天也值日，一会你上去和她说一声吧，我们先走了啊。”

章晋阳举起手挥了挥做告别状：“再见了，我的朋友，我会怀念你的……”

可惜卫健已经早早的把头缩了回去，人影不见了。

姜珂琳正走了一半，回头和他挥了挥手，仿佛自己站在船头：“记得写信……”

章晋阳整个人一僵，在屋里所剩无几的人的哄笑声中，干干的说：“好吧，你赢了。”

等人都走没了，屋里就剩下刘初夏，章晋阳和几个人，那是和刘初夏一组的值日生，马穆嘉赫然在列。

章晋阳在一边看着，没想到刘初夏还是小组长，她把书本往书包里一塞，站起来气势满满：“马穆嘉和皮同光你们两个负责打水，我和李欣欣扫地，高慧儿你擦黑板和窗台，等我们扫完地了，马穆嘉和皮同光拖地。”

皮同光瘦瘦的，小小年纪就是个国字脸，浓眉毛黑的和墨汁一样，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老马，为什么只有咱们组男生这么少，每次都是重活啊。”

马穆嘉从卫生角里拎出铁皮桶来，又抄起一个棍子{这是用来抬水的}：“可能因为我们两个太帅了吧。”

章晋阳不好意思干看着不干活，也走到卫生角，拿起那个用来洗抹布的盆：“说得对，就是因为这个不要脸的劲儿，才会把你们分到这组。”

马穆嘉举起棍子作势要打，皮同光则一把抢过水桶，当先跑了出去：“我先躲远点，别溅我一身血。”

小孩子么，打打闹闹的，打扫卫生的活儿根本不叫事，十来分钟，一切都收拾干净了，锁教室门之前，马穆嘉和皮同光又打了一桶干净的水放在那，这是为明天的值日生准备的，这样早上起来他们就不必再打水了。

马穆嘉还想和章晋阳再玩一会，他是真不愿意回家，不晃到吃饭点都不甘心，可是今天有刘初夏在旁边，章晋阳要和她一起回家，他就没有磨多一会儿，丧着气的不知道找谁玩去了。

第二十五章 他比我们先走的啊

回家的路上，刘初夏要比早上活泼的多，她和卫健一直都不太合拍，一个是刘初夏认为喜欢姜珂琳的男孩太肤浅{鬼才知道这么小的女娃子是怎么知道肤浅的}，二一个和家长也有点原因。

刘初夏的妈妈徐红阿姨，和卫健的妈妈冉霞，原本在同一个办公室，都在炉前化验室，负责炉渣的采样和化验，而对成品钢的采样和化验则是另外一个质检化验室，但是都在同一座楼。

但是这个活儿是总要上夜班的，因为你得跟着生产走啊，哪一炉的钢水出来，清理了炉渣之后他们都要化验留样，一忙几个小时脚不点地，哪怕半夜起炉也是一样。

刘叔作为厂里的小车司机，和领导是很近的，找了个机会，就把自己老婆调走了，调任厂属饮料厂水处理的化验室副科长，这就是个相当不错的职位了，没有什么事儿，也不担什么责任。

女人么，在一起就爱闲聊，两个孩子小的时候，他们两家还没搬到这个楼上，就是邻居。小孩子，相差仿佛，母亲又是那么好的姐妹，带孩子的时候难免就一起玩。

那时候能有什么好玩的，过家家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孩子其实就是玩，大人们没正形。

卫健的妈妈冉霞，是个蓟京人，那地方是首都啊，人都傲气，看着小时候刘初夏长得粉嫩可爱，就总好逗：“好好玩吧，以后给我们小子当媳妇啊，不算你们高攀。”

徐阿姨不是吃亏的主：“行啊，我家俩姑娘，正好，你家小健健就给我做养老女婿了。”

一来二去的，不说红脸呢，关系也就一般般了，尤其是到了会江，两家离的远了，徐红又当了副科长，大小是个官儿，冉霞就心不忿，在院里的时候看见了刘初夏，就老叫着：

“呦，这不是我们家儿媳妇吗，快过来让婆婆瞧瞧……别老跟章家那个不写作业的玩儿，学坏了再……”

当初说笑的时候，刘初夏小，三四岁什么都不懂，现下可不一样了，三年级的孩子，情感学业上懵懵懂懂，可人伦道理上大人也差不多该教的都教了，听到这话能不生气么：怎么着你就是我婆婆啊？

大人们都知道这个梗，谁听见了都是哈哈一笑也不往心里去，小孩不行啊，女孩子又敏感，三回两回的给气哭了回家，看着卫健自然是没什么好心气。

卫健呢，虽然跟章晋阳一起玩的挺好，但是他极喜欢姜珂琳漂漂亮亮的样子，没事就去贴乎，他妈妈老说着刘初夏是他小媳妇，他也不爱听，干什么我得娶她啊？

你看见没有，她妈长那个样，墩墩实实跟个地缸似的，将来她不也得和她妈妈似的？我得娶姜珂琳，仙女一样，你看姜珂琳他妈妈，也苗条着呢，将来消减准得比他妈妈还漂亮，我就要这个。

但是他跟他妈妈可不敢说，也就跟章晋阳郭敬东马穆嘉念叨念叨。

郭敬东是家里的独子，上面还有四个姐姐，这上的是早熟，也知道个朋友妻有忌讳什么的，他不觉着姜珂琳能喜欢卫健，但是他知道现在还小，说这个不合适。

至于马穆嘉和章晋阳，那是开窍晚的——这时候谁家的小子三年级就惦记着泡姑娘啊？他们俩心里压根就没有这个事儿。

所以一直都是章晋阳拉着刘初夏，大早上的去三单元喊门，他们和卫健一个班呐，理应同进同出。

不过这两人一有什么借口，立刻就不往一起走了，也拉着自己的好朋友和对方分着点。

今天也是刘初夏值日，章晋阳是觉着，这大冬天的，小姑娘自己顶风冒雪的走出去六七里地也太可怜了点，要不就得去厂里找他爸爸，刘叔前天不还帮忙把他送去医院了么，能照顾一下小姑娘也应该。

至于卫健，他那一大帮子人呢，又有那么多男孩子，哄哄嚷嚷的怕什么，刘初夏和史兰才要帮忙呢。

小孩子心思单纯，刘初夏八成以为章晋阳和卫健以后就要疏远了，和她近了，自然就高兴，一路上连说带笑的还和史兰轮流唱了两支歌。

路放在舌头底下，就不觉着累，他们三个早早的到家了，都是一个单元的，三四五楼一层一个，进了院门也没分开。

迎面就看见冉霞冉阿姨气愤愤出来，正好打个对面，看见就他们三个，不由得就愣了一下：“哎，就你们仨啊，卫健呢？”

刘初夏看见她就烦，把笑脸收起来了：“没看见啊，他比我们先走的。”

史兰只在熟悉的人面前才放得开，对着冉阿姨只是腼腆的笑笑，也没吭声，章晋阳看着冉姨把眼睛看着他，就点着头，瓮声瓮气{他脑袋包的严，就露着眼睛呢}：

“今天刘初夏值日，我怕她自己回家不安全，就和史兰等她了。卫健一放学就走了，和葛涵他们一块儿。

路上没看见，早我们二十多分钟呢，他没到家吗？”

一见面的时候，冉阿姨就气愤愤的，不知道和谁呛了嘴了，这时候听说卫健早走了半个小时，可现在后出发的都到家了，先走的还踪影皆无，眼看着脸都青了——也不知是风吹的还是气的：

“嘿这兔崽子，这是又哪儿撒野去了……”

看着她转回身直奔自行车棚，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念叨些什么，章晋阳耳朵包的严，也没听清，就看着刘初夏吐了吐舌头，一手一个拉着他和史兰紧跑两步进了单元门，一边上楼一边笑的嗝儿嘎的。

章晋阳和史兰对视了一眼，得，看来卫健今天晚上这顿竹片炒肉，想必会是量大质优啊。

章爸不在家，他加班啊，家里就唐初柳带着章晋阳和章慧，章晋阳的作业在学校就写完了，破天荒头一遭，回家了妈妈也没问：就没想他能写作业。

姐姐没上学没作业，吃了晚饭都没什么事了，一家人看了会电视，到了晚上八点多，眼看着就要睡了，没成想，这天黑黑的了，家里咚咚的门响。

唐初柳一开门，冉阿姨眼睛通红满是血丝，带着哭腔就问：

“卫健在这呢吗？这死孩崽子怎么到现在也没回家啊？”

第二十六章 找

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唐初柳连忙把冉姨让进来：“怎么的了这是？卫健还没回家了吗？”

冉姨的眼泪都下来了：“啊，没回啊，我沿着道儿找了三四遍了啊，还有葛涵他爸爸也找呐，这俩孩子都没回来啊。

学校那头儿的同学家老师家我都问遍了呀，没有啊……”

唐初柳就拿眼睛看章晋阳，那眼色的意思：“怎么回事啊？”

章晋阳把放学时候的事一说，还专门强调了，他们是三个人一起走的，除了卫健和葛涵，还有杨静珊呐。

冉姨的眼泪就止不住了：“杨静珊晚上去厂里找她爸爸去了，卫健和葛涵送去的，打那儿出来这俩孩子就没影儿了啊。”

章晋阳琢磨了一下，卫健这小子是个胆小的，他轻易不会违背父母的意思，每次出去玩，差不多时间了，都是他第一个张罗着回家，这么晚都没动静，确实不像他的作风。

但是葛涵就不好说了，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早上起来的时候，和葛涵说了那么几句话，这孩子脾气挺耿直，也不是那个疯起来就没头儿的孩子，这大冬天的能去哪呢？

正说着，门又响了，这回是她们家对门的王姨，和冉姨同一个办公室，关系也是不远不近——主要是冉姨嘴上不好，总是怪话儿连篇，维护不下来朋友——人是很热心肠的，这也听说了，就过来看看。

一个是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再一个，得安慰着冉姨，别在这节骨眼上把人伤心坏了，到时候孩子不见踪影，大人也躺下了，这家就完了。

章晋阳坐在那低着头，想着卫健能到哪里去，估计冉姨来他家也是要问问这个，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他哪知道去啊？这一天卫健都没和他说上几句话，中午的时候他又早早的走了，不知道卫健在班级里干了什么。

这一路上他和刘初夏史兰走的是那条近路，没有什么人烟，偶尔有几辆车路过，他们也没注意有没有什么情况，没看见就没看见呗，比他们先走二十多分钟呢，看不见才正常啊。

冉姨就在那一直地抹眼泪，王姨也是高声亮嗓儿的，一边安慰着，一边从字里行间里，也知道了这两家人的行动了。

葛涵的爸爸和卫健的爸爸，都骑着自行车沿路去寻找了，两条路么，一近一远，近的两旁都是荒地，没什么人烟，那条远路是因为有个居民区，是会江亚麻纺织厂的工人社区，住户不少，过往的长途汽车在那停靠一下，有吃饭的地方，主要为了车上的人方便。

都多少年了，一个楼都没有，都是窄窄的小院子平房，有差不多十一二条小巷，横竖交错四外封边的棋盘路，只有南北两个出口，都在大路边上。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家家熄了灯，迷宫一样——厂里统一盖的房子，每个院儿都没什么区别，白天还能看看门牌，晚上什么也看不见，不会走转一宿也出不来。

两个父亲都怀疑这俩孩子是不是傻跑进去玩儿迷路了，转不出来啊，那也能有好心的人给送出来吧，没准这会儿就已经出来了，就在路边走着呢。

他们出去找，两个当妈的就在家等着，就怕孩子和大人路上错开了，没瞧见自己回家了。

这边三个女人一个哭，另两个就安慰着劝，章晋阳就偷偷问姐姐：“姐，最近……没听说什么丢小孩的吧？拍花子什么的，有没有警察到院儿里来警告大伙啊？

这可是快过元旦了，强化治安，民警没下来走动吗？”

这话不像是小孩子能问的，但是章慧是个大咧咧的性子，这会又困着呢，没注意想，迷迷糊糊的就答话：

“没有啊，拍花子能到城里来吗？”

拍花子是老百姓对拐卖人口的罪犯的一种称呼，据说这种人都有一个本事，是女的，在你肩膀上一拍，手在你面前一抖，你就迷了，乖乖儿的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是男的，手里掐着烟，一口烟喷到你脸上，一样要迷，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剁手指头都不知道疼。

小的时候总听大人们说，吓唬孩子：“不能乱跑去知道吗？拍花子来了把你拍走了卖钱！”

也有的老人闲打牙，谁家的小媳妇，长得标致好看，门口没事望个闲儿，被拍花子拍走了指不定买到哪去了……

章晋阳一直也没见过这样的人，后来倒是有偷孩子的，拿一个手绢倒上带你吸入式麻醉剂，往孩子脸上一蒙，抱了就走，但现在对私人来说麻醉剂不好弄，管得严着呢，说不定比孩子还值钱。

不过这个话倒是让章慧想起了一个茬：“冉姨，报警了吗？警察找多快啊？”

冉姨也不管说话的是谁：“报了啊，在你们楼下小刘家报的，这楼上就他家有电话啊，不过警察说等一会才能有人过来，大冬天的，雪厚路滑，他们骑自行车也快不了。”

章晋阳心里边直嘀咕，他不记得有过这个事，但是他习惯了，上次重生的时候，不但事不一样了，还有好多人不一样了他都不认识呢。

想了半天，他想起一个可能：“冉姨，要不你给上河村打个电话吧，郭敬东家在那，能不能到那玩去了？”

大人们都一愣，冉姨抹了把眼：“能吗？你知道那儿的电话？”

章晋阳苦笑：“我哪知道，要不你问我们班主任，要不你问警察，派出所他们那儿准有。”

唐初柳连连点头，对，班主任手里一般都有孩子家长的联系方式，拐着弯也能找着，一个是找家长方便，再一个孩子在学校有什么事情了，能及时的和家长沟通——其实就是为了能找着家长。

也巧，他们的班主任，也姓刘，刘红霞，也住在这个楼，在二单元，那个单元里都是大孩子，在镇里县里上初中，没有他们的同学，所以这事儿还没传到二单元呢。

王姨一把摁住了站起来就要走的冉姨：

“你等会儿，你去小刘家等着派出所来人，我去，我把刘老师也叫到他们家，反正电话也得在小刘家打呀，你先稳当着，仔细的把事捋捋，片儿警来了，说话别乱！”

第二十七章 虚惊一场

刘老师年纪不大，比唐初柳还小一些，三十岁刚出头，真是年富力强，事业心重求上进的时候，是个很负责的老师，听到消息立刻就带着记事簿到了刘叔家，当着众人的面，给上河村打过电话找郭敬东。

没想到，接电话的村委会值班老大爷很确定的说他们今儿没有什么人到村子，因为上河村虽然说是村，但其实要放在过去，最多就能算个绺子屯儿——也就说二三百个人儿和土匪窝那么大。

这个村子只有一条不长的道儿，站在街头望见巷尾，一共不出二百米，五十来户人家，不要说人，连老鼠都是有数的，谁家来了什么样儿客人，五分钟不到就能传遍全村——大冬天的什么活儿没有，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拉家常，要么就是打牌，都闲出屁来了。

所以就只能等着警察了。

这年头儿警察的责任心都很强，但是条件有限，就算再焦急，两个警官也在半个小时之后才到了刘叔家。

章晋阳的年纪太小，唐初柳直接把他们姐俩关在家里，门一反锁，就跟着忙乎去了，留下已经被吵闹的毫无睡意好奇心满满的姐弟两个，大眼瞪小眼。

睡觉吧，还能怎么办，三年级的小屁孩，他又不是戴眼镜的死神宠，没有那些黑科技装备充大头，姐姐小学刚毕业，腿上还打着石膏呢，能干嘛？人家能让你干嘛啊？

他其实很担心卫健的，要是被拍花子拍走了倒还好，至少有吃有住，遮风挡雪的都不愁，他这个岁数也知道家在哪了，就是被卖了将来也有寻根的时候。

这时候也没有哪些个倒卖器官的，没那技术，最惨可能是打断了腿送去要饭，但是现在这个法子还不行，在街上乞讨是要度牒的，要是叫花子，警察会直接带走，对你进行登记管理，小孩子找不着家的都送福利院。

而且这年月儿没有人有那个闲钱扔给乞丐，都是打发点吃的，还不给肉——家家人人都知道，饿狠了吃肉要拉肚子，整不好人就没了，就是没经过也见过啊。

拍花子拍的都是男孩得多，都卖去南方苦困之地，给人当儿子，留宗存姓养老送终，所以要是遇见了这些人伢子，反倒不会是太多的苦——了不起就是挨揍呗，这年纪的谁还没挨过打啊，竹片儿炒肉皮带沾凉水什么的。

但要是迷路了，或者贪玩掉到那个雪窝子里爬不出来了，那才是真叫要命。

放学到现在已经四五个小时了，就是大人在雪窝子里冻上这么长的时间也难说就准能救得回来啊，何况两个身娇体弱的小孩子。

只不过按理说不应该，会江县一马平川，最近的山包远在百公里开外，镇子周围都是开阔地，一阵朔风旋出去几里地都攒不下一簸箕雪，能陷进人的雪坑比三九天的燕子都少见。

这个可能性有，但是太小，还不如俩人跑河边去凿冰窟窿的可能性大呢。

躺在床上，干瞪着眼，章晋阳听着下铺姐姐微弱的细呼噜声，他睡不着，担心呐。

上一次重生，他都没见过这几个小朋友，不但是在镇里读的小学，十岁的时候他都去了蓟京，被师傅推荐进了科大少年班了，那时候厂子弟校还没盖呢，就是他现在住的这栋楼也才刚刚开始动工。

这一回刚到了没几天，朋友就出了这个事情，心里真是百味陈杂。

他一边默默练习炼金术，一边仔细的考虑自己的计划需要的物资，他还要再等一周，到了周末，他才有时间仔细的在市集上转，才能看看自己想的那些个事儿通是不通。

就在他想着的时候，门响，是妈妈回来了，听见她和对门的王姨告别互道晚安了，听那个唏嘘的语气，还挺高兴的，不用问，听那个笑声就知道，人找着了，没事儿，虚惊一场。

连忙翻身就从自己的二层铺跳了下去，他穿着秋衣秋裤躺下的，没都脱了，怕第二天早上起来衣服太凉，穿身上不舒服。

一米八的二层铺，他跳下来悄无声息，人小身轻，也会卸力的法子，看了看姐姐，小脸红扑扑的睡的香，都过了二道岭了。

安静的打开门，妈妈在厅里正换鞋呢，转身抬头看见自己儿子悄没声儿的站在小屋门口，吓了她一跳——章晋阳的脸上肿还没消利索呢，乌眼青，有的地方消了有的地方还肿着，脸上奇形怪状几进几出，要不是亲妈准就得喊鬼了。

“这孩崽子！吓死了人，怎么没动静呐……你站那干什么？”

看到妈妈惊得脸煞白，没好气的问他，章晋阳讪讪的——他忘了，这会儿脸上不疼了，眼睛也能张开了，他就不记着自己正难看呢：“没……没干什么啊，就……想问问，卫健他们俩，找着没啊？”

妈妈呼了口气，擦了擦额头被惊出来的冷汗：“早晚死你手里……找着了，警察都来了能找不着嘛。

我跟你说，你个猴崽子要你以后再敢淘气，这儿淘那儿野的，我就干脆打断了你的腿，省的家大人操心。你看给你冉姨吓得，魂儿都飞了。”

章晋阳眨了眨眼，好奇啊：“他俩跑哪儿去了？玩疯了不记得回家的道儿啦？不能吧，卫健贼着呢。”

妈妈冷笑一声：“贼怎么了？掉坑里贼管用吗？七十二个转轴儿三十六个心眼儿，掉坑里不如多长一尺！

你以后不能挑食知道吗，长矮了在坑里爬不出来……”

章晋阳亏了脸上的紫药水还在，要不他这脸色变紫了还不得又把妈妈吓着，这都哪跟哪儿啊：

“怎么就跟吃饭搭上呢了，哪有坑啊，他；俩掉哪个坑里了？还爬不上来？多深坑俩人还爬不上来？一人掉一个？”

唐初柳一扬手给儿子脑门上来了个爆栗：“坑……什么坑，就那边那个沟。

这俩小子在沟沿上打出溜滑，下沟里找不着地方上来了。”

出溜滑其实就是滑雪，不过孩子不是滑雪板什么的器具，一般就是腿一叉，顺着那个冰面或者哪个斜坡，一使劲滑出去老远，大人看着无聊，小孩子可爱玩。

第二十八章 周末的鱼

章晋阳挠了挠脸，想起来了，从他家向学校走，五分之一的地方，有一条沟，还有个小桥，就是从这个桥这，分开了到学校的远近两条路。

这个桥没多长，不到二十米，并排能走四辆卡车，两边还有粗糙的水泥栏杆围着，十分的不起眼。

桥下的那条河沟，原本是会江镇的城防壕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成了镇子的排污水沟了。

这条沟里从来没有过干净水，最上头是会江镇的自来水厂，那些沉降池里的脏东西都是直接排到这个沟里的。

下来就是黄金部队的一个驻扎营地，里面的生活污水也是同样直接排放，然后是消防队、化肥厂、废品回收站，然后就是麻纺厂，这些地方都是污水排放大户，要不是不景气，一年四季都不会停的。

在化肥厂和废品站中间的一个杂树林子里，还有一个过去的乱葬岗子，现在的散乱坟圈子。

沟里的水位不浅，岸崖也高也陡，就是没什么活物，直到多少年后这里都没有鱼的，现在的水……牛喝牛死羊喝羊完，蟑螂扔里都翻白儿。

不过这是在冬天，数九寒天，沟里的污水冻的和石头一样，上面有一层厚厚的雪，也真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了。

卫健和葛涵这两个小子就是看着那岸崖直通通的大斜坡，是个打出溜滑的好去处，就兴冲冲的从上面滑了下去——然后就傻眼了。

这个岸是个大陡坡，城防沟啊，这是护城河，不鞥呢让人出溜下去还能爬上来啊，这么多年没人搭理堆了好些的土，但那坡度也在七十度往上，四五米滑下去是真痛快，上来，可就上不来了。

这条破沟岸边连荒草都不长，有点矮灌木都在岸上头，更本够不着，两个孩子个子又矮，摞在一起叠罗汉也爬不上去——都是雪啊，也没个抓手踩蹬，三爬两爬爬不上去，就慌了。

喊了也没有人搭茬，两人顺着沟走，打算找个缓和点的地方爬上来，可这个沟挺窄挺深，也挺长，从上头到河口，至少十几公里，他们下的那个麻纺厂的小桥正在两头中间。

孩子没长性，这边走走没找到，就回头走，还是没有合适的地儿，越走越慌乱，来回的折腾。

家里大人只顾着在路上找，也就是和路边的商店住家打听打听看没看见有这样的两个孩子，沟里也看了，但是他们能看出什么来啊，天又已经黑了，喊了几声不在，那就没在这底下呗。

直到警察来了，到沟边一看，这就是两个孩子的脚印儿，问问大人鞋底儿花纹记得么？那谁记着这个啊，孩子那鞋……尤其男孩，没多久有花纹也磨平了。

不过警察下到底下看了一圈，就确定了，有两个孩子出溜下去，没上去。

沿着沟边找吧，两个警官一边一个，各带一伙家大人，一伙往上一伙往下，沿着沟撒开人马，没过多久就找着了。

俩孩子又急又怕，一边抹着眼泪连哭带嚎的，一边沿着沟走呢，到底也没找着能让他们爬上去的地方。

大人们连拉带拽，一边感谢警察同志，一边把孩子拽过来先打一顿，孩子哭大人闹，好在离家不远，各自回了家，警察也取了笔录，算是结了案。

章晋阳听着的，这会儿已经十点多了，卫健和葛涵才到家，估摸着明天都上不了学了，因为被困在沟底下连惊带吓，又被夜风吹了那么久，恐怕要伤风感冒，说不好还要发高烧去医院吊水。

索性班主任刘老师也在，直接就请了假了，刘老师很大方的给了三天，听妈妈说原话是这样的：“耽误几天没事，先把病养好了要紧，你们揍着也能下点力气不用担心打坏了……”

……

章晋阳暗抹冷汗，刘老师是个看着很善良的大姐姐啊，总是笑眯眯的，月牙眼长睫毛，鹅蛋脸儿看着可喜庆了，没想到也是黑的啊。

既然知道了没事，他就放心的想要回床上去了，不过妈妈还是打着哈欠教育了他一会，困得环氧乱语不知道说什么了才放他去睡。

早上起来爸爸在家了，几点钟回来的他不知道，不过他积极地去晨跑，和老爸也只是问了个好——他吃了早饭就去补觉去了，章晋阳晨跑回来呼噜已经震天响，看来是累坏了。

接下来的日子乏善可陈，小学生能有什么好玩的，只有盼着周末星期天去市集上逛。

这个星期是小礼拜，周六的上午上课，而由于章晋阳上个星期的“记录”，他在中午的时候被刘老师叫到了办公室，等到他妈妈来接他，才被放走。

妈妈专门在这一天串了班，骑着自行车驮着他直接回了家，还不等他发牢骚，一条收拾干净的鱼就被爸爸扔了过来：“上次你弄的那个鱼不错，再弄一遍，你爹我学学。”

看着父亲大人坦荡荡的眼神，章晋阳认命的指挥着妈妈起了火。

这还真是他老爸的风格，不会就是不会，你会我跟你学就完了，承认自己有不会的东西有什么难了。

实话说，虽然父母的在厨艺上天赋确实很一般，但并不是无可救药的那种厨房灾难，而且对于美食的追求是炎黄人不可磨灭的天性，他们之所以一直做不出来可口的饭菜，只是缺乏教导而已。

父母离家的时候都很早，在家的时候就没有人教过他们做饭，下乡之后就一直在工厂里呆着，每天吃食堂，要不是有了两个孩子，他们俩估计一辈子都想不出来自己起伙做饭是个什么概念。

吃着这条味道尚可的炖鱼，爸爸章宏化突然发起感慨，回忆起了他们夫妻两个刚刚结婚的日子，那个时候两个人连下面条都不会，一锅挂面下的和浆糊一样，妈妈唐初柳还委屈的哭了好久。

他们第一次买肉的时候因为不会分辨好肉坏肉，大过年的被人骗了买了二十斤痘猪肉，切着切着噼里啪啦的从肉里掉豆子，去敲门问了邻居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听说过没见过的痘猪肉。

那是他们两个在一起过得第一个春节，关起门来抱头痛哭——二十斤肉啊，那个时候好大一笔钱的。

第二十九章 抽象艺术和石蜡

对于老爸突如其来的忆苦思甜，妈妈却有些不开心，孩子还小，他们里年老还远着呢，没头没尾的说这些黑历史干什么？

这个时候就展现了妈妈一家之主的风范，爸爸笑呵呵的转换了话题，说之所以想起了过去，是因为老婆这次的鱼烧得真不错，和过去有天壤之别云云……

然后老妈就陷入了爸爸的甜言蜜语中不可自拔，然后章晋阳因为不识时务的提出想要出门玩耍，打断了妈妈欣赏语言魅力的好心情，被罚在屋子里写满二十篇字帖……

字帖其实很快的，二十篇字帖，其实也就一千多个字，就算一笔一划的认真写过，只要中间不间断，三十分钟足矣，所以很快章晋阳就又没有什么事情做了。

在北方的冬天就是如此，一旦窗外大雪封天，所有人基本上都是躲在家里猫冬，外面什么活都干不了，也就是因为有几座工厂，工人们在街上穿梭来去这座小镇还有点生气，假如在下面的乡村，如果哪个地方很热闹，必然是牌局——除了这个就没有什么消遣了。

章晋阳是小孩子，家里又是双职工，自然没有什么牌局可以观察，现在唯一能做的消遣，就是读书了——这大概也是他为什么那么爱书成痴的原因。

不过现在爸爸妈妈都在家，书架上的那些文学读物是没有办法看的，好在也有些东西不在小孩子的禁读之内——比如说简版上下五千年。

这套书上中下三册，有几张白描的插图，真看得出来是简版，翻了几页，秦始皇和曹操除了服饰，也就下眼袋的大小不一样，连胡子的根数都差不多。

看着这些形象仿佛的画像，章晋阳灵光一闪，他记得姐姐会工笔画，好像还学过呢，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了。

集中注意力，他在家里用雷达仔细的扫描了一番，结果发现只有一些水彩笔，并没有工笔画使用的各种笔墨，不过在爸爸的书柜里倒是发现了一瓶墨汁和一管已经半秃的毛笔。

这就是说姐姐还没开始学画呢……但是她的画是和谁学的呢？难不成是刻碑的大舅？

章晋阳郁闷的从书桌的抽屉里掏出自己绘画课的工具，一套二十二色的蜡笔，准备做一些挺像小孩子做的事。

蜡笔画听起来是小孩的涂鸦，但是想要画好了还是很难的，尤其是蜡笔的特性使得蜡笔画很难做到其他画种的那种写实也好写意也好的特性，唯一的特点就是——蜡笔画你画什么都不会出格，这本来就是承载小孩子想象力的东西。

但是他需要的不是画画，而是蜡笔中的石蜡。

石蜡这种东西分类很多，用途很广，这个年月一般常见的蜡烛、蜡笔是最多的，但是有很多纤维板也是石蜡产品，还有各种包装用蜡纸，主要是防潮防水用的——还有现在的学校里油印试卷用的雕版蜡纸。

而估计很多人都不知道，食用级的石蜡是口香糖的成分之一。

钢厂和石蜡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不需要利用石蜡翻模，用沙范就够了，所以作为炉前工程师和水质换演员的父母并不知道，石蜡其实是有机烃{ting}类，蜡笔就是工业级粗炼石蜡混合颜料灌模制作的。

这些颜料都被章晋阳涂抹在纸上，一幅幅抽象艺术画就出现了，鼻子长在脑门上，眼睛长在嘴旁边什么的——换来的是妈妈的两扫帚疙瘩：“死孩崽子撞妖精了，画的什么玩应儿！吓死个人了……”

不过那些石蜡为章晋阳省了不少力气——他想要率先制作出生物计算机，但是有无机特性的有机质并不好调配，以石蜡作为初始形态可以为他节省很多时间和精力。

一天就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中过去了，他还去探望了一下果然得了重感冒还没从床上爬起来的卫健，这小子在医院住了两天高烧才退，大夫说是由于惊吓过度的缘故，并且对卫爸卫妈打算在孩子病好了之后混合双打的想法做了批评。

至于葛涵……这小子什么事没有，当天晚上回家挨了一顿鞋底子，第二天因为屁股太肿不能上学，第三天，章晋阳偷偷的把田柔柔给他擦脸的跌打酒送去了之后，这小子就活蹦乱跳了。

田柔柔家的跌打酒确实好用，这个星期过去，章晋阳能擦到的地方都好的差不多了，唯独头发里还有些浮肿，连错位的鼻子都好了不少。

不过也有后遗症，田柔柔似乎认为章晋阳能收她的东西，彼此就是好哥们了，这几天总拉着他一起玩儿，这彪大姐在他身边一站，除了姜珂琳还有勇气在他身边，其他人都远在五尺以外——这是田柔柔一般飞起一脚的距离。

其实章晋阳也并不烦她，这小姑娘人是很单纯的，信奉的是说千般不如打一拳，也不知道是谁恨她爸爸，给她说的这个道理。

其实田柔柔的学习成绩并不坏，虽说三年级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这小丫头已经在看五年级的语文，和姜珂琳意外的有些共同话题。

因此这个周末，章晋阳再次拒绝了姜珂琳让他去家里下棋的邀请之后，学习委员大人就邀请了田柔柔周末一起写作业——女生的奇怪友谊。

周末章晋阳是有事情要做的，他早上跑步的时候发现这周末居然有大集，可把他乐坏了，平时的集市上没有什么东西，寥寥的十几家，就卖鱼的多，好歹还有卖海鱼的，虽然这年头只有带鱼和鲭鱼能到北方来。

这个时候的货运能力有限，南方大港的很多鱼类，比如后世很常见的罗非鱼、镜鱼{鲳鱼}、偏口{比目鱼}什么的都没有踪影，海虾对北方内陆来说还是奢饰品。

上周他就没找到买牛肉的，羊肉的也没有，但是这次大集上他见到了那么两三家，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和爸妈解释这些他既将买回家的肉所花的钱的问题了……好绕嘴。

他在大集上还看到了卖木雕件的，小板凳，小马扎，木勺木碗，还有几个形态各异的奇趣儿小把件儿小玩具，没几个钱，也许是摊主用来显示手艺的——也没有什么人买。

第三十章 草果和老太太

章晋阳正是看到了摊主的那几样小玩具，无外乎是小老虎小马驹，还有几只猴子公鸡，按着人属相来的，上面有点儿薄薄的水彩，看着新鲜，哄小孩子的。

有一样，被章晋阳看在眼里了，那是一盒积木，各种形状的小木头块儿，长的短的三角的四方的，有圆有扁，还有带各种弧度的，上面画着油彩这是现在很流行的一种小孩的玩具。

章晋阳原来有一盒，不知道搬家的时候丢了还是怎么了，没有了。

这东西如果在商店买的话大概十几块钱，但是很多家长都会觉得并不值当的，因为木块儿么，谁不会弄，无非就是抛光上色麻烦些，家里都能难做，所以他们宁肯给孩子买那些稍贵一点的电子玩具，这东西自家做不了，放在哪看着不闹心。

章晋阳决定把这个东西作为自己爱好手工的借口。

匆匆的吃过了早饭，章晋阳接口出去玩——他这一个礼拜表现不错，连班主任都破天荒的表扬了他，因为他居然连续一个星期每科的作业都完成了。

所以在久违的检查了他的作业之后，爸爸大手一挥，允许他出去玩一天，中午饭章晋阳表示可以在郭敬东或者马穆嘉家里解决，但是爸爸还是给了他五块钱。

章晋阳也没好意思说自己已经身怀几百钱“巨款”，要让爸爸知道他出入游戏室还不得大义灭亲，钱准就没收了：“攒着给你将来娶媳妇。”

这点钱怕是连根头发都娶不回来……

全副武装的章晋阳出门以后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直接奔着街里的方向撒着欢儿就跑了，这几天他都没敢动用炼体术，因为只用了一次，他就饿了三四天，只有中午的时候能去电厂社区搞点吃的，因为这个他和那个开游戏室的恶面老板都混熟了——他吃饭的地儿就是游戏室旁边那家一个幌儿的小饭馆。

不过他去的时候依然有点晚了，冬天的集散的快，太冷了，逛的人行色匆匆买了就走，卖的人从天不亮就站在那儿，过了九点钟也就到头了，零下三四十度，再活动也扛不住，两层军大衣都冻透了。

周末因为都不用上班上学，早饭就吃的晚，章晋阳出门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八点半了，紧赶慢赶到了市集，该走的都走了，就剩下些卖棉衣棉裤卖调料的，这些人都是本地人，不用向其他的小商小贩们还要跟着集跑。

他们出摊出的也晚，都是天亮了才出来，因此也都是在大集的外围，远远看着仿佛大集还没散一样，到了近前，章晋阳才郁闷自己空欢喜一场——卖肉的早就走了，连卖鱼的都收了。

不过他还是用那五块钱买了几包调料，家里刨除去基本的糖盐酱油醋，能算得上调料的只有辣椒和大料，连花椒都没有。

至少花椒和桂皮是不能少的，姜这东西是寒冬必备，不知道为什么家里没有，芝麻……这个家里一时半会的用不到，过年的时候再说，大茴香……这不就是八角大料么，磨成粉了就来骗钱，奸商……

这时候会江估计真没有什么人知道大料又名大茴香，倒是八角的名字有少数的出差到南方的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这名字除了卤菜秘制料的配方上，谁也不用，就连十三香的说明书上都写的是“广八角”——还曾有人认为广八角的意思是得用大个儿的八角。

想到未来要以肉食为主，他想买点儿草果和紫苏叶，但是很不幸的是转而了几圈也没找到，还是一个看起来满脸皱纹的和蔼大娘，以为他丢了东西，过来问了，才笑眯眯的告诉他，这两样只有大饭店才用，都是直接从立连市干调公司公对公采购的。

惆怅啊，没有紫苏叶猪肉的味道会差不少，没有草果，牛羊肉的腥膻不大好处理，只能靠重味下压，味道也差了一层。

老太太对于章晋阳小小年纪知道草果这种北方罕用的香料感到好奇，至于紫苏叶她倒是不奇怪，因为有很多北方人爱吃腌制的紫苏叶，这在市里也是一味儿挺常见的爽口小菜。

但是草果不一样，这东西北方没有，一般也只有蓟京过来的老厨子，或者在当地的望族，有点儿家底儿老年间进过关的人家，才知道有草果这么个东西。

以北方寒地来讲，去除牛羊肉的腥膻全靠烈酒，六十度的烧刀子一浸，撒点胡椒面揉吧揉吧，多放水，狠搁辣椒，一样香喷儿喷儿，吃到肚子里热乎乎，辣劲儿一上来浑身冒汗，那才叫带劲。

但是草果是清汤除味的，也有的从关里来的老卤酱肉方子里，有草果，也不放多少，就是为了去去腥味，甚至放不放都行。

过去的那些年里，哪有人吃多少酱牛肉，草果也没什么来源，整个立连市一年能用上十斤就不错——这还得说立连市是龙界省的首府，毛熊外宾入境接待的第一站，因此这里有个二级国宴厅，专门招待外宾的。

章晋阳其实也纳闷，他也知道自己这是一时糊涂，就忘记了这年月哪有人研究这个，那个卖调料看着一盒一盒的样数挺多，其实细算算连十三香的样数都不够，只够配五香粉，还得是简单的那种。

这个老太太慈眉善目，看衣着打扮，虽然不精神，但不是工人家庭，穿的是老式的三层行针粗布褂子，里面罩住了一件的确良面的碎花棉夹袄，下身一条劳动布的裤子，千层底棉布面的手工棉鞋，在帮上还藏着鞋面儿同色的连枝蔓儿绣活——这可是老手艺了。

带着针织的大围脖，围脖上的寒霜挡住了下半张脸，但是章晋阳依然注意到，这老太太没带耳环，但是那耳朵眼儿可不小。

看来这是个有故事的人，章晋阳故作懵懂：“奶奶，家里有菜谱啊，我爸去蓟京出差，带回来的菜谱大全，因为家里做饭不好吃，才研究这个。”

老太太一听乐了：“怎么滴？你爸是嫌弃你￥娘做的饭菜不好吃，才卖了菜谱让她研究着做？”

章晋阳拉下脖套儿一脸的嫌弃：“什么呀，他们俩做的都不好吃，菜谱是我要的，指望他们俩，能把肉炖熟了就谢天谢地了。”

第一章 意料之外

老太太吃了一惊，大概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由得掩口笑了：“嘿呦，这么说你爹妈是没有什么做饭的天分。

都会做什么呀？”

章晋阳彬彬有礼，小大人似的：“家常菜儿呗，冬天就炖冻豆腐，昨天做了条鱼，才发现家里没有去腥的东西，姜也没有了，买草果想卤肉，结果今天连肉都没买着。”

俩人聊了几句，这老太太似乎格外的喜欢孩子，拉着章晋阳不撒手，非给他卖了两块儿灶糖，章晋阳再三推辞，瞅着老太太没注意，一转身跑了，这才算拉倒。

在集上章晋阳转了几圈没出汗，和老太太闹着一会浑身都快透了，也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要不是周围有人认识这个老太太，章晋阳都以为她是拍花子了——哪有在街上拉着小孩就不撒手的呀。

这条集其实不长，一条街，带个拐弯儿。还不是主街，是进主街之前的那条街，拐的那个弯，才在主街上。

会江镇是会江县的中心，但是也不大，横二竖二四条正街，围着这井字形的四条正街之外，还有一圈儿的四条偏街，据说这四条街原本是会江的内城墙，后来北疆闹白匪，匪徒破城就给扒了。

那个时候战争已经是火枪火炮的天下，有没有城墙也不打紧了，会江又是个小镇，的朝廷也不在意，想要修葺一下，朝廷不拨钱，当地也没钱，就那么晾着了。

一来二去的，老百姓就把城墙砖都偷回家去砌了自家的院墙，会江打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城墙了。

但是这只是民间谣言，自古以来会江就没有什么城墙，这地方原来是屯兵所，电视剧里老说“发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通往宁古塔其中的一站，就是这儿。

这里是封建王朝最北边的兵屯，再往北就都是军营，是正式的职业的士兵，而不是屯田兵。

早期的宁古塔有一部分补给，是靠会江提供的，包括一些损坏的军械的修缮，所以会江下属至今还有蓝旗屯、红旗屯之类的地名。

等到了王朝后期，宁古塔将军根本就不出北疆，到延边一带就停了——再往北太冷了，物资也少，他们守不住那个寂寞。

再后来这些将军连北都盛京都不出，像会江这样的北疆屯田所根本就废弛了，有的直接在地图上都除了名。

会江还算好的，地处瞿邹河入罗华江的河口平原上，土地肥沃一马平川，旁边又靠着立连市，聚集了不少百姓，原本那些屯田兵不敢擅离职守，可朝廷也不管啊，随就散入百姓家了。

这地方因为过去有着完成的行政部门，因此一些民生设施也很完善，比若说，在镇子的西北角，地势最高的地方，就有一座武庙，供奉的忠义神武关圣大帝君关羽关云长，旁边的厢房里供奉着当地的民间信仰，胡三太爷胡三太奶。

章晋阳离了大集，就直奔关帝庙，这庙宇前边儿原来是一片校场，是演武操练的地儿，后来就变成了供百姓们休闲的开放式公园，里面还有个小动物园，有几只野鸡，几头梅花鹿，还有一头懒洋洋的月牙儿熊。

但是他可不是为了看这个热闹去的，他的目标是庙前公园门口的那条街，那里有些个小店，专门收卖古玩的，什么字画瓷器，玉雕古钱，虽然没几家，但是很全——至少他记忆中是这样的。

然而到了近前儿他心就凉了，这条街上萧萧条条，县医院的红十字牌子下面还有几个人出出入入，过了这个医院，那有什么店面了，只有几家卖渔具的，连牌子都没挂，就在门头上挑一个虾笼权当招牌。

记忆中那个有着古旧招牌的位置，起了一座四层小楼，门楣雨搭上树着四面红旗，中间一个国徽，有些掉色的红漆木门旁边，一个白底红字的招牌映的章晋阳眼睛痛：会江县劳动局。

看来事情偏差的很大啊，他想了又想，记得劳动局是改名了劳动和社会资源保障局，也即是老百姓简称的劳保局之后，才搬到这的，那些在公园门口的商店，也因此被挪到了更里面一点，很快就都不干了——据说都搬去了立连市。

盯着那个有着厚厚棉布门帘的四扇大门，章晋阳叹了口气，紧蹬几步脚滑子，就进了只开了侧门，里面没有什么人的——或者说一个人没有——公园，直奔了武庙的位置。

结果不出所料，武庙已经踪影皆无，连废墟都没留下，那地方被公园的后墙占据了。

这样看来，那十年灾难恐怕比他想象的重多了，怪不得明明在报纸上已经有了改革开放的报道，可是却没有听说周围有谁下海做生意发了大财之类，和北极熊的边境贸易也没有听人提起。

他还纳闷这个大集上这么欢快，那些坐地收钱的青皮们怎么一个都没见，也没有看到那些掏兜的小蟊贼，他还以为是天气太冷，这些人都没出门呢。

只看着电厂社区里有了游戏室，和记忆中的差不多，他就以为这回还是一样的过去，看来还是疏忽了。

心态调整倒是好说，可这钱怎么挣啊，他还等着钱要吃肉呢，看来只能另想他法了。

走的时候兴高采烈，回去的时候垂头丧气，章晋阳干脆散了脚滑子一步一步的信马由缰，他和妈妈请了一天的假，连午饭都说好了在外面吃，可这还不到十点呢，就算到饭馆里也太早了呀。

顺着身边的一个小胡同就钻了进去，也不管是去哪里的，反正镇子就这么大，来去就这么几条街，他也不怕走丢了。

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他发现有点不对劲，周围若有若无的，有一股檀香味儿随风飘过来，有力的一抽鼻子，还有点呛。

转着身在周围寻摸了几眼，这地方是两个小胡同的交口，其中一个胡同口那儿，还有一家小卖部——这也是给周围邻里邻居买东西有点方便的小杂货店，里面有点酱油味精醋，花生瓜子，小孩子的零嘴，一般也就一两个柜台。

仔细的分辨了一下，那味道真是从这个小杂货店那边的胡同里飘来的，章晋阳琢磨一下，转身就进了胡同。

第二章 要投胎得先死

这股檀香飘得极远，章晋阳抹角转弯转弯抹角连穿了三四个巷子，才走在了一条稍微宽阔一点的路上，但是看起来这还不是最后，路的尽头还有转弯。

但是章晋阳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前面斗拱飞檐，朱墙青瓦，六个姜黄大字一字排开：南无阿弥陀佛。

叹了口气，这地方他其实不是很熟，但是如雷贯耳——会江县最大的净土宗二生庙三光庵。

其实不只是会江县最大的，就单以二生庙而言，三光庵在整个龙界省也是数得上号的大沙林，数不上第一，第二也当仁不让。

所谓的二生，指的是女尼，据传言，女人信奉佛法，不能当世转生西方极乐世界，唯有再次投胎成为男人，重修佛法我佛才接受皈依，能在死后莲花化生，于极乐世界内永享清福。

这一听就不靠谱，佛都说了众生平等，喝口水都要念偈念咒超度不可见之虫，还分了男女了？到现在还有人为了观世音菩萨是男是女打架呢，怎么就女人不能荣登极乐？

合着那些飞天、比丘尼都是男人？

分明就是些腐儒牵强附会愚民愚妇。而也真有人就信了，你说他还不愿意呢，说你要坏了她修行，跟你拼死拼活的满街撒泼……

之所以说的这么瓷实，是因为章晋阳刚拐过弯去，就遇见这么两位。

一男一女，男的一身藏青色的工作服，戴着眼镜，在马路牙子上站着，抄着手{把双手互相插在袖子里}苦笑连连，光着头，棉帽子在地上打滚的那个妇女手上抡着呢。

地上打滚撒欢的那个已经看不出来什么样子了，满头满脸的都是灰土，头发也散了，棉袄也敞着怀儿，黑布面毡底儿棉鞋也甩飞了一只，正正的挂在了墙头瓦当上。

周围的人不多不少，有那么十来位，围成个圈看热闹，唧唧啾啾的你一言我一语，章晋阳在人堆儿里没到一分钟，就听了个大概。

和上面说的差不多，这姐弟两个来庵里上香，姐姐虔诚，和普通的信众不一样，迷信迷信的，周围常来常往的老信众都知道。

这个弟弟，是个老师，还是个教化学的，平生最不信鬼神，今天也是赶集，陪着姐姐就到庵里走了一遭。

知道她迷信，烧香拜佛规规矩矩什么都没说，就怕触了她肺管子。

这个迷信的人啊，和正常的信众他不一样，她不全信，就信自己个儿想出来的那个，别人也劝，你信是信，别偏，佛祖没说烧香磕头一定的磕出血来啊，她不，不见血怎么能叫虔诚呐？

别人说念经啊，要学习经文里的道理，你得想办法搞懂佛经里说的是什么，她不，佛祖说了，念经就能救苦，念就行，不用懂，佛祖的道理你能懂吗，你懂你就成佛了。

这话没错啊，道理懂了我就成佛啦，所谓得把它搞懂了啊。

不，念就行，佛祖救我。

谁也劝不了，连庵里的老禅师拿她也没辙，就哄着任她去了。

今天跟弟弟来烧香，挺好的，什么差儿都没有，挺高兴，弟弟是被我感化了，度化他我有功德了，离西天又近一步。

出了门两个人闲聊，就聊到为什么这个女尼的庵，叫二生庙，说起这个弟弟为人师表的劲儿发作起来，就教育姐姐，这是胡话，我佛慈悲普度众生，物种都不在乎，他在乎男女吗？

这话可就惹了祸了，也不知道触了那根线儿，惹得这女人疯起来，连叫带骂，闹得难看至极。

章晋阳在人圈儿里听了一会，就听着这女人在地上翻来滚去的什么没良心，供你读书，长大成人了不是物了，忤逆姐姐，要我是个爷们儿怎么怎么样，将来转世投胎再不做女人，女人如何如何苦……

这个，这年月女人辛苦大家都知道，但是当街闹成这样，也实在是不像话。

周围也有人说，这女人其实一早就不正常，她身上带着一路仙家，要顶香出马，她笃信佛法，至此于不顾，仙家在磨难她，俗称的，叫抓弟马磨香疴。

这又是另一路信仰了，是北疆三省的原始信仰，萨满教，之前所说在武庙侧廊里还供着本地仙祇胡三太爷胡三太奶，就是此类。

在灵异界，素有南茅北马的说法，南茅随着各种电视剧电影，以被天下人熟知，祖师陶弘景，苏省茅山上清宗坛，九霄万福宫茅山道士名震天下。

北马，指的就是北疆三省萨满弟马，万物万灵保家护国，焚香起坛捉妖拿鬼，无有不灵无有不应。

所以在北方，佛道两门其实势力不大，很多城市有庙无观，也有不少地方有观无庙，甚至庙观皆无，唯独香堂城城皆有，甚至大一点的村落里，也有神婆神汉扯旗挂幡，敲鼓摇铃行各种巫祭事，收取供奉维持生活。

宗教在国内都是统一管理的，所以这些宗教人士也不管是民间的，还是官方认可的，就都在某一个区域里聚集，想要找他们办事，只要到这范围内找，总有合你心意的，会江这个地方，宗教活动聚集之地就在三光庵门前的这两条小街。

所以从庵里出来，周围看热闹的，有相当一部分是同行，剩下的不明所以的，被人科普的那些，才是游客信众。

章晋阳小脸皱皱着，看着还中气十足的地躺拳高人，心里别扭，这一天都不顺心，赶集赶晚了，没买着什么东西，遇着个老太太看着慈眉善目，神经兮兮，拉着他就不撒手。

好不容易跑了，想找的地方又已经没有了，他还得再琢磨别的挣钱道儿，他这个年纪，能干什么呀，信步由缰逛逛县城，还遇见这么一折子戏，心里这个邪火儿，蹭蹭的往上冒。

耳听着地上的女人连哭带嚎没时没晌儿，死活下辈子要投胎男人，章晋阳掐着嗓儿，提着调门儿——他本来就是小孩，声音尖细，这会儿一掐，调门往上一提，钢锯拉玻璃一样，阴森森直透天灵盖：

“要投胎得先死啊，快去！一会儿火车开了你赶不上了！”

第三章 这算拿替身么？

如泣如嚎的声音一下就让周围静悄悄的，所有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地上打滚撒泼的那位也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撩披散的头发：

“谁？谁啊？”

声音颤颤巍巍，委实是刚才章晋阳那个动静儿太吓人了，鬼嚎一样，不是人声儿啊。

他又用自己的能力作弊，声音飘飘忽忽，忽远忽近，一句话拐了二十几个弯儿，后来那几个字就在地上滚，简直如同来自阴山背后九幽深狱，在场的人没有不起鸡皮疙瘩的，汗毛都竖起来。

这女人问完了话，还是一片寂静，没人搭茬儿，章晋阳说完话就后悔了：我跟她不认不识的，犯得上犯不上造这个口舌，不就是心烦么，小孩子怎么了？谁不打小孩子时候过来的——问题我过了这是第三遍了啊。

没事，别说三遍，再来三遍我也受得住。

他在这边跟自己较劲，人群可就炸开了。

“听见没听见没，这啥动静？这家儿的真撞了邪祟了……”

“哎呀，这朗朗白日的你看看，这是个怎么回事啊？”

这功夫闹闲篇的都是闲人，香客信众看热闹的，真正有关系的，那些萨满和居士，一个个都面沉似水，沉吟不语。

过了好半天，地上那位还蒙着呢，他那个弟弟刚才也蒙着来着，但是转了一圈哪能找着说这话的人呐，只好团团的抱拳作揖：

“各位各位，怎么回事啊，哪有这样说话的啊，看热闹不怕事大，你们是奔着要人命啊！什么仇什么怨！”

眼泪都要下来了，章晋阳在人群背后一跺脚，给自己一个嘴巴：“就是啊，什么仇什么怨，你多这个嘴干什么。”

懊恼非常，不行，我得把这个事了了，不然这女人哪一天真要是想不开，这条人命要算在我头上！

人群里一个老头，带着个狗皮帽子，身上麻布黑袄，腰里扎着一条棉布拧结的蓝带子，手上端着个尺长的烟袋锅子青烟徐徐，一般的枣木杆，黄铜锅儿，唯独这个嘴儿红艳艳的一颗玛瑙。

老头脸上皱纹纵横，一对花白的眉毛寸许长，乱糟糟的压着眉骨，显着一双惺忪昏花的老眼怎么这么深沉，让人看一眼都心里发毛。

吧嗒口烟，老头儿站出来了：“小伙子，这个{他一指地上的}……是你姐姐？”

小伙子这会气头上呢，恨这些人怎么还有人这么说话，看见老头站出来了，这相貌也不招人喜欢，脖子一梗：“是啊，怎么说？”

这也就是个老师，平时讲道理讲惯了，这要换二一个脾气暴的，先就得把老头揪住了：怎么地，是你啊，敢说那个话？老子跟你拼了！这就得打起来。

老头看着他拳头攥紧了，但是没动手，就先点了点头：“小伙子，么有事儿，啊。

你呢，先去庙里，找大师傅过来，去后院找法师，前院的禅师就算了，她们对上这个事儿，不老灵。

你姐呢，我们大伙帮你看着，人多，啊，准么事儿，到里面儿说清楚事儿，快去快回，啊，放心，么有事儿。”

打发了小伙子去庵里叫人，看他踉踉跄跄连跑带蹿的拐过了墙角，老头儿把腰一挺，脸色就变了：

“我说~老几位，这跟前儿大家伙都有根有底儿，诸位也都是传家传业，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拿替身拿到了咱们眼前，这可真是不把咱们哥姐儿放在眼里了。

先说好，我老宋头儿文王鼓敲了三十年，没见过这样儿的，但今儿个我把话撂到这儿，就是鼓碎鞭折，也不能让什么玩应儿把这张老脸撅了去！”

章晋阳一皱眉头，这老头儿不管是有什么本事，但是这个茬他接过去了，也好，就在他身上把这个事了结了，给这个老头扬个名，就算是答谢。

至于老宋头说的拿替身儿，这个也是民间传说了，似乎全国各地都有，但是各有个的不同。

据说人死之后，有阴差来接，但是有一种人，他命不该绝，但是意外死了，什么溺水啊，凶杀啊，上了吊的抹脖子的，近些年随着社会发展，车撞死的和趴了火车道自杀的，也都算。

这些人寿数未到，阴差不管，他们这个魂魄也走不远，就在死的地方来回的绕哒，有倒霉的，身体不好，或者心气不顺有了轻生念想的，从那儿路过，他就附在身上，想方设法的把人弄死，作为他的替身，他就能投胎转世——也有说脱离轮回转修鬼道的，也有。

刚才那个动静，不是人声啊，又说去晚了火车误点了，这准是卧轨的，来抓替身，看中这女的了，但是这个女的光在地上打滚儿她不动身啊，然后就急了，急出声了——这就是这些萨满对刚才那动静儿的解释了。

老宋头看起来在这些人中威望不小，有好几个人举手的举手，应声儿的应声儿，少少的几个人，竟撑出气势来了。

不一会儿，小伙子从庵里拉了一位师太出来，中年模样，蜡黄的四方脸苦笑连连，被连拉带拽的拖到跟前，先抚着胸口大喘了一阵子气，喘匀气才摇了摇头，先看了几眼被围着地上被看的心里发毛的女人，双手合十对众人一弯腰，口宣佛号：

“阿弥陀佛，诸位，有你们在，我就不用献丑了吧？”

地上的女人心里正毛着呢，听说这话，连滚带爬的从地上也没起身，直接滚到了女尼的脚下，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慧真师傅，你可得救救我呀，佛门广大慈悲为怀，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抱着大腿就不撒手，这个叫慧真的女尼连拽了几下也没把腿拽出来，只好叹了口气：“死不了啊……你松开，不是，你先松开，你能不能先松开？”

慧真师傅拉着自己的僧袍，哭笑不得使劲往起拽——她要是不拽就给薅下去了。

老宋头呵呵一笑：“那个慧真师傅啊，这也是没辙，这闺女儿是你们佛门信众，办事儿的时候，还得有你们自己人在场啊。”

对着小伙子一呶嘴，小伙子如梦方醒，连忙过去抓着自己的姐姐把手掰开搀了起来。

一个愁眉苦脸的大姐拍了下手：“得嘞，就我那儿近，都家坐去吧，家伙事儿都是全的，省的敛乎了。”

第四章 可别找家长啊

有人提供地方当然好了，看热闹的人群也都在几个萨满的劝阻下散去了——不能跟到人家里看热闹了，那也太不像话。

小伙子连蹦带跳才够够叉叉的从墙头儿把姐姐的鞋拿了下来，这才扶起了浑身已经满是雪块都和了泥的地躺拳女侠，跟着说话的大姐去了。

这大姐说的进，其实真是客气了，女侠在地上打把式的时候，那个小伙子站在道牙子上，在他背后，就是这大姐家的门。

门楣上插着五个巴掌大小的牙旗{三角形带锯齿边}，黑红绿黄白五个颜色，就在那屋檐底下垂着，眼神不好根本看不见。

这是个临街的小一进房，平房，一推开铁皮门，进门的地方是甬道，旁边就是堆放杂物的仓房，仓房顶儿连着把甬道也盖住了，因此里面倒是没有什么雪。

甬道不长，也就五米多点，几步就过去了，院里儿天井摆着一个架子，八边形的八梁八柱，都是胳膊粗的柳木杆，每个横梁上挂着一根小拇指粗的红绳，塑料绳编的，随着风微微荡漾。

在这个八边形围住的正中间，地上扫的很干净，立着一个常人大腿高的那么一个台子，台子底下是一个火盆儿，里面看不清有什么，因为盛着半盆雪。

这个台子上头，一张黑色的篷布罩得严严实实，只能大概的，看出来台子上头，摆的应该是什么容器，里面东西应该不少，杈杈桠桠的把篷布拱起来挺不规整的一个包。

甬道里头自然就是家屋子了，两左两右四扇窗，正中间的屋门，这个房子虽然方向上是厢房，但是格式上，却是按正房格式盖的。

一进屋是个厅，正对门一张八仙桌子，一左一右两把太师椅，左边的椅子旁边，有一个角门，挂着半截门帘，从帘儿底下打眼过去，看见半截儿的，有灶有锅，那里面是厨房。

左右两边的墙前，都摆着靠背椅，一边儿俩，俩椅子中间还有一个和八仙桌差不多高的，一尺见方的方几，这是客位，给客人坐的。

从颜色，花纹，样式看，这些家具都不是一套的，不过摆设的却都规整，都合规矩，老宋头进屋儿先点点头：“好地方。”

进屋门看见的就是这些，在屋正门左右，客位的椅子再往外来靠到前门墙上，一边一个是两个门，都和厅屋正门隔了一个窗户，这俩门关着，但是大家伙谁也没好奇——不用想啊，这是主家的卧室。

章晋阳仗着人小没人注意，顺着这几位后边儿就钻进来了，他没敢进屋，进了屋这要是一问“这谁家的孩子呀？”，准就得把他撵出去，他觑着这些人都进了厅，就抱着膀缩在左面的窗户根底下。

为什么在这边呢，这边的上首太师椅上，是老宋头，他被众人和慧真师太一边一个，推举着做了太师椅上，至于那一对姐弟，被刚才那大姐，也就是这屋主，张罗到里屋去了，但是在右边。

这些人进屋先张张罗罗的，主家儿有有个爷们出来，拿凳子——还有椅子没坐下的呢——沏茶，倒热水，大家伙儿你一句我一句先寒暄了一顿，都喝口热水暖了暖，才有人提起这事儿来。

紧挨着老宋头的，是个红脸膛，个子不高，人挺壮，说话声挺沉，但是却不太大，章晋阳在外面仔细的使劲，才听见他说什么：

“宋师傅，你老是行家了，这会江镇一多半的大堂人马都是您给搬得香，我们这，都是晚辈，他们也没我脸大，都不老好意思的，我就先问了哈。

这女的，我可看着没啥毛病啊，信这东西信邪了道儿的，常见，不犯毛病啊。”

{这汉子说的大堂人马指的就是他们家里供奉的仙神，这些仙神要通过他们这些“弟马”来和现实联系，做什么事。

建立这种联系，需要一个通灵的仪式，如同买卖家儿办工商许可，这个仪式就是“搬香”，也有的地方叫搬杆子、顶香火头儿。}

这汉子的话一出口，其他人虽然不会说话，可也都点了点头，那眼睛看着老宋头，慧真师傅也一低头：“阿弥陀佛，宋师傅，你是老江湖了，可是这里面……有点别的事？”

老宋头的烟袋锅里烟就没停，自打进屋眉头一只揪揪着，两只眼眯缝着一直盯着门口，听到慧真师傅问话，老头把烟袋从嘴里拿下来，烟锅儿横过来在脚底下磕了磕烟灰：

“嘿，是这话，拿替身这个话，我就是顺着那声儿往下一拿，意思这粱子，咱们接了。

什么活什么令儿，都使着本行儿的来，这俩人不不入行当不相干的，过江龙想要抻量抻量咱爷们儿这地头蛇，可是先坏了规矩。

是吧，窗户外边听墙角的嗒，天儿可冷，小心脑袋上可有冰溜子。”

老宋头语气挺冲，但是在座的这些位都蒙了，这啥意思啊？按说他们这些萨满，弟马，那行话黑话就多了去了，有什么人都见，都结交，别的行里的行话那也都不离十，可老宋头这几句，都半懂半不懂。

但是呢，话是不知道怎么意思，事儿大伙听出来了：这屋外头窗户底下有人听墙根儿，老宋头不知怎么的，知道了，可能和刚才那个不似人的动静儿有关。

别人没听出来，正蹲墙根的章晋阳还听不出来吗？这是腊月，房檐上的冰溜子，那是越冻越结实的，没事能掉么？

再说那老头说的那也不是什么黑话，那就是跑江湖搭茬儿的场面话，都是些套词儿，什么场合什么事，锣鼓听音儿都有准调儿的。

屋里的这些人都是只在本乡本土打混，他们的根基就是这方水土上的信众，从来不出外，更别提跑江湖了，那也听明白事了。

听见屋里有人站起来要出屋，章晋阳连忙掐着调：“嗯~哼~”，屋里面一下就静了。

他站起来，站到门口，举着手要敲门，直嘬牙花子，这怎么说呢，这个事自己做得差了，认错应当，但是这个老宋头来这么一下，就更难弄了。

有好处，那姐弟俩不用担心了，老宋头说了，他接下了，现在就是给这老头，和这一屋子人一个交代就行了——可这怎么交代啊？可别是找家长啊？

第五章 你师傅怎么死的

思前想后，章晋阳也没想出辙来，干脆走一步算一步吧，闷帘叫板架子都起了，不能让里面的人久等啊。

整了整衣服，让自己干净儿利索儿的，敲了敲门。

坐在门口的是一个年轻不大的小伙子，看这样子蔫蔫的像是睡不醒，但是动作是真快，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就蹿到门前，一拉一推把门打开了。

东北寒地，这样的平房为了保暖都是双层门，一拉先把里面的门打开，这中间有一个棉被似的门帘，用来隔寒的，挑开了，才能推开外面这层薄铁皮还在门边钉了一圈棉布条的外门。

但是这小子没挑帘，一拉开里门，隔着门帘直接一推，把外面的门推开了，他转身又回去坐下了。

章晋阳在外边一愣，这帘子没挑开可不像是正经开门的，不过他也没在意，里面什么样儿，他通过雷达都看见，也才者没准儿人家以为自己是来挑场子的，所以也不那么客气。

不过他也有办法。

他把门帘挑开一个小缝，屋里的这些位眼神就都不对了——那位置太低了啊，离地还没到一米呢，挑门帘都在胸前那么高，多大个人挑门帘打这么矮挑开啊？

然后他臊眉耷眼先探出个头来往里瞧，瞧一眼又缩回去了，放了一会，才挑开门帘进了门，顺手把外面的门关好了，要关里面的门得先把门帘掖好了，他就把帘放下没动，然后垂头丧气的站在中间，脑袋一耷拉，一声不吭就等着。

一屋子人鸦雀无声，看看他，再看看老宋头，脸上都不知道什么样了。

等了半天没人说话，章晋阳在下面拿眼偷瞧，他不看老宋头，瞄着慧真师太。

为什么呢？因为别的也就算了，唯独佛门，对孩子最不在意。

萨满也好，道士{全真除外}也罢，都能有自己的孩子，唯独僧尼，这和尚尼姑不养育，对孩子，也没有那么大的宽性，格外的严厉。

他们捡着孩子什么的也收养，但那不是因为喜欢孩子，而是因为不能坐视这孩子饥寒致死，那他就犯戒了。

但是收养了之后，从认识人开始，三四岁四五岁，念经的念经，习武的习武，洒扫寺院，换灯油擦佛像，接受的戒律和规条是和成年僧尼是一样的，最多是照顾着身娇体弱，打板子的时候酌情减少，不能打死了。

这样的规矩一直到新中国之后，有了宗教相关的法规，国家也不准许庵寺无故收养——有福利院呢，有政策的——才都不见了，推广到后来，八三年之后就连戒疤也不许烧了。

慧真师太的头上则有着九个戒疤，不过她肤色偏黑，头上也是因为常年没有头发，和脸上的颜色差不多，那戒疤也只是稍稍的淡了点，并不明显。

这个时候她也只是双手合十默默地念着什么，但是没出声，眼皮都没抬，眼看着这是不打算掺乎了。

老宋头坐在上边咽了口吐沫，拿起烟袋又放下了：“你师傅呢？”

章晋阳拿鞋尖一下一下的踢地面儿：“死了，前两{虚指}天。”

他能说什么呀，真让他找个师傅出来，他那弄去啊？再说他对老宋头想的是什么根本猜不透，万一自己说差了，还得解释，就顺着他话碴儿往下聊呗，少说少错，万一蒙过去了呢？

老宋头眨么眨么眼，脸色缓和了不少：“可惜了。”

慧真师太宣了声佛号，脸上也不那么绷着了。

老宋头又问：“为什么那么说？”

章晋阳在底下耷拉着脑袋：“生气……看见那样的……就气，就拿寻死觅活的吓唬人，逼着人干这个干那个，凭什么呀……要不师傅能死么。”

他没敢说自己从早起就心情不好。

老宋头和在座的这些个互相看了看，坐在红脸汉子对面的一个小媳妇样的，细声细气儿的：“宋师傅，那个……那个大姐确实过分，这是庙前，无故吵闹殿堂，也是犯规矩的啊。

说不定，这就是那大姐的魔障到了。”

屋里的有几个人都点头，也有没反应的，章晋阳晃了晃脑袋偷偷的打眼一扫——没反应的都是没结婚的，看来是没丢过脸。

老宋头仔细的打量着章晋阳，突然一愣：“小娃娃，抬头……{章晋阳把脸扬起来：啊？}你那脸怎么回事？谁打的？”

旁边那个说话的小媳妇仔细一端详：“诶呦！这是哪个做损的！你看看这孩子，这脸都这样了……这不做孽呢么。”

大家伙一看，可不么，脸上本来就有伤，腮帮子上还有一个巴掌印儿，五指俨然，惟妙惟肖——他是真后悔了，打自己也没留手，其实打完也后悔，太疼了。

章晋阳倒是满不在乎，这个伤疼说了就算，稍稍活动一下，到了晚上不用到家，就能消下了，他手里还有田柔柔的药酒呢，自己那个震荡健身的异能对这种於伤也有效。

一晃脑袋：“没事，说完话后悔了，自己打的。”

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替我师傅。”

小媳妇眼圈就红了：“这孩子……你看看，过来过来，让阿姨瞧瞧。”

老宋头又点了点头：“还行，知道自己错了，你和你师傅是本地人吗？”

章晋阳摇了摇头，走到那个小媳妇身边，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后搬来的，我爸我妈工作调这边来了，原来在山里，交江福河。”

老宋头拿过烟袋来，掏出烟匣子，往烟锅里续了点烟：“福河镇？那真是山里了，离这儿还不得有四百多里啊？”

章晋阳被捏着脸不敢动，就拿眼睛瞟着他：“不知道，搬家从市里走的，天没黑坐车，到这边天黑了，就去年过年前儿搬的。”

小媳妇叹了口气：“你这是撞什么上了，鼻梁骨都撞折了，还好有人给你正了，要不你这山根一断，这辈子可就和当官儿没关系了。”

老宋头划了根火柴点着了烟锅：“唉，我还以为，有什么江湖人来这边探码头，尤其是你们这些游魂叫子，最让人头疼，要不然也不能把话撂的那么重。

娃娃，你师傅怎么死的？”

章晋阳一指屋里那个地躺拳女侠的方向：“师娘打着滚的想吃螃蟹，师傅凿冰窟窿下去了，没上来。”

第六章 韩大膀子

章晋阳话音一落，屋里的众人面面相觑，这疼媳妇，也得有个限度，还有这么疼的？

红脸汉子咂么咂么嘴：“你师娘呢？”

章晋阳一低头：“找螃蟹去了。”

这话就问不下去了，这还怎么问，上哪找螃蟹去了？河里找去了？去九河卫买大海蟹？上哪找他也不像话啊。

“哎呀……怪不得这孩子恼得慌，宋师傅，你看这……”

老宋头也是一脑门子官司：“行啊，先别说他了，把隔壁屋儿的姐俩答对了再说吧。

这回倒简单了，慧真师傅，麻烦你给做个见证吧，有你在这，那女子信的多，门口的阵势现成的，给她祛个五鬼，也就个把小时的……

可是这堂前不能空走，三十五十的可也得出，就麻烦你去陪着给解说解说。”

章晋阳在旁边眨么眨么眼，知道他们这是要假装做一场法事，诈言这女人身上着魔附鬼了，给她驱驱邪，法事当中搞点小手段再吓唬吓唬她，让她以后收敛点，慧真师太在一边帮帮腔，这事就过去了。

但是听老头这意思，行里有规矩，法事不能白办，人吃马嚼的，给办事得有点表示，怕人家不信，还得有人解释一下。

其实事到如今，那个当弟弟的好办，这个钱他不花也得花了，不能让人说他对他姐姐见死不救啊。

就怕那个当姐姐的翻起来心疼钱，死活不肯。你就看她信佛信成那个样，就知道这女人心窄，偏执，你要不把她说透了，反复起来也够受的。

慧真师太皱着眉头，看得出来，她心眼里不打算掺和这个事，再说她是被硬拽进来的，原本没她的事啊，是老宋头嘱咐那小伙子找个法师，就她倒霉，今天在殿前当值，晚上有一个超度要做。而且到现在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

老宋头年岁大了，什么事没见过——其实也就是他见多识广，才把这事搅和了的——看慧真师太这脸色，就猜个不离十。

赶紧把事和慧真师太说清楚，又先道了歉，自己这想的多了，本来以为有人来，挑个事，然后你们当地的同行没弄好，然后他跳出来显示本领，这就压伏当地人一头，好干买卖。

这种事庵上也是同行啊，大家后又都围着这个庵子讨生活，不管是不是自己愿意的，都在这一左一右，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事谁也跑不了。

他是按这么个想法来处理的，但是没想到，这里没有人呛行，就有个小屁孩子没轻没重的惹祸。事情是简单了，面上该做的事却一件也不能少——这里有外人啊，那个姐弟两个心下有疑虑，万一日后那女的真想不开，事到如今大家伙的责任谁也绕不开。

他给慧真解释，周围的人也听，原来是这么回事。

章晋阳在一边也听，心说我都不知道是这么回事，不过他看了看周围这几个人，心里边也有了主意：“那什么，我犯的错么，钱就别让人出了……我这没钱，就二十，二十能干也行。”

他没敢说自己有钱，怕给人落下一个为富不仁家教不堪的印象，二十块钱在孩子身上就不少了，但就没那么夸张，只能说这孩子家庭条件不错，如果放在大人身上，这点钱甚至有点少。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吱声，这钱太少了。

慧真师太倒是有点兴趣了：“哦，那你打算怎么赔？至少得五十块钱吧？”

她抬头扫了一圈，这回有几个点头的，五十块，那这活干的过了。

章晋阳从怀里掏掏，从脖子上摘下个红绳，底下吊着一个坠子，搭在手上往前一伸：“我抵给你，回头有钱了找你赎。”

慧真挑了挑眉毛：“哈哈，小子，我哪里有钱呢，谁干活，你就抵给谁吧。”

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老宋头，暗暗点头，这小娃娃是有规矩人家出来的，慧真师太脑子也快，这事成了。

这里面只有老宋头在过去走过江湖，他是知道的，过去的庵寺，只要有产业，有那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就都经营质押生意，而且不针对普通人，只对那些有钱人家开这个门。

一来是这些人家的东西好，不至于上当受骗，二来这些人也不过是一时背运流落在外钱财不凑手，押个几天倒开手了就赎回去了，就收点利钱，钱财上流通的快。

有不少人都知道这种事，出门在外，缺钱用了，就找一家大庙宇，兑点钱用，要比当铺方便不少，只不过这个门坎难进。

慧真师太不接，是因为这门生意是违法的，无论是国法还是佛法，都不允许僧尼道干这个，当然了，有的是人想办法绕过去挣钱，但是新中国之后，对这种活动打击的分外严厉，就都不行了。

这孩子这么小，不可能是自己知道的，准是家里老人给孩子讲故事的时候，就带出来了，所以老宋头认为章晋阳有点家世。

至于慧真师太，现在他们这些僧尼活得不易，什么事都谨小慎微，按说这不是一个大事，与人方便，但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屋里谁出去多一句嘴，慧真都要倒霉的，就看今天这个运气，她是不敢稍有差错。

有东西押着，倒也行，但是这东西到底值不值钱，就两说了，有那个心直的无所谓：“嗨，什么值不值钱的，规矩是不空走，这东西你说到时候拿五十块钱来赎，那它就值五十，谁还不讲个信誉是吧？”

也有的心理阴暗，老百姓说心“脏”，就不放心，这是什么东西，到底值不值钱啊？

红脸汉子第一个伸手，把坠子接了过去，举在眼前仔细端详，大伙就凑跟前儿也跟着看，到最后都摇头，这个……不中吧。

红脸汉子叹了口气：“小子，这个活我接了，我知道你这个是琉璃的，这要搁过去，是我占你的便宜，又是你随身摘下来的，估计也是家传，你有钱了，就到这家来，跟他说找韩大膀子。

不来呢，也没事儿，我家小子和你般大般，差不多大，这个净水观音我看着喜欢，就给他带着当个护身符。”

第七章 吴佳亮

红脸汉子接了活，但是和那姐弟两个解释的却不是他，慧真师太宣了声佛号就进到里屋去了，那边还有这家的那个大姐在安慰着呢，估计这是不会出岔子了。

韩大膀小心翼翼的收起了观音坠儿，拿了个手绢包起来，揣到怀里贴身藏好，弄得周围的人都直嘀咕：那玩应不就是个玻璃的么，虽然后面写了一篇心经，但是心经谁不会啊，不稀奇啊，至于的么。

宋老头暗叹周围没有明白人，先不说琉璃和玻璃有什么区别，光是在一个大拇指节大小的东西上写一篇心经，字字森然笔笔清晰，这就是了不得的功夫，就是现代工业产品，那也是精品中的精品，五十块钱还不值么？

一屋子人没有一个小孩子大气，看来行业前景堪忧啊。

就有人陪着韩大膀去外面去拾掇那个八梁八柱的架子，章晋阳也好奇，他两辈子也没见过北疆人跳萨满，更不用说驱邪了——他倒是被驱过，但那时候他晕着呢，有没有仪式都不知道。

他蹭位蹭位的，就要摸出去看热闹，却被老宋头叫住了：“娃娃过来，我来问问你，你……和你师傅学本事，学到哪了？”

章晋阳瞥了一眼外头，又挪回来了：“才会变声，早上起来跑步打桩，基本功没学全呢。”

那个小媳妇没跟着出去，就坐在那看着章晋阳，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着说起了这个，就问：“宋师傅，你刚才说，这小子的本身叫什么……游魂叫子？那是怎么个意思啊？”

老宋头左右看了看，屋里没剩几个了，都去外面帮忙了，就门口开门的那个小年轻的，本来在门口看热闹，听见这边说话，就溜过来了，正坐原本韩大膀坐的地方支楞着耳朵听呢。

咂了两口烟：“这也是个好手艺，老头我今年，九十一岁，四十岁顶的香，六十岁接的鼓，一马双跨到今天。

在那之前，老头子我走南闯北，下过江南出过西塞，老天爷眷顾咱，活到今天，酒有二两，肉有半斤，这么多年，就在九河卫，见过一位大家，人家那个活儿，人间绝技。”

小媳妇和小子听的一愣一愣的，章晋阳也直咂嘴，这老头说他今年九十一了，现在可是八八年，算起来，这老头岂不是一一年生人？那可是德宗十七年，戊戌变法都没开始呢。

光说岁数，旁边的那两个人只是惊讶，他那个章晋阳掰着手指这么一念叨，眼神就不对了，这是活神仙啊，那个世道有多乱啊，中国最乱的一百年，这老头赶上了一半，活得还这么硬实，这不是运气就解释得了的啊。

老一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嘿嘿一乐，颇为自得：“哈哈，也就是这个岁数，还能夸耀夸耀。

嗯哼，这个小子，学的这个活，蓟京叫口技，下了江南叫‘叫子’，没有靠山的走江湖卖艺的，就是游魂叫子。

能用嘴学各种声儿，过去那都是各个贵人府里的大戏班子，才养得起这样的先生，后来帝国就完了，这些贵人死的死，没的没，这个手艺就散出来了。

就和京剧似的，原来就那些个八旗贵胄好听，底下人起哄，好，好听，真说起来有几个懂的。

我在九河卫一个书馆儿里，听过一次，书馆儿，听评书的茶馆，现在就没有了，都听匣子{收音机}。

那时候我在褚玉璞的弟弟褚玉凤手底下当兵，那糟孙子才不是玩应儿的，九河卫没有他祸害不到的。

就那个时候，一几年还是二几年，那个书馆儿里听他叫‘夜来风雨’，那动静，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跟真的一样，浑身鸡皮疙瘩一层层的起，有多少个人在里面哭号喊叫。

一声醒木云开雾散，里面儿就一个人儿，全靠这张嘴，神乎其技啊。”

三个人两大一小，听的悠然神往，这是什么样的本事啊，小媳妇一点章晋阳的脑袋：“小子，你能到什么样？你师傅什么样？”

章晋阳揉揉被点的地方有点丧气：“师傅……也不到那样，他练过，不成。

我……就会换个动静儿说话，鸡鸣狗叫什么的……这都没学呢。”

他哪来的师傅啊，就只能琢磨着自己将来能干的这些个手段，降低了点说，模仿个什么声音，这他也是下过功夫的，当初他一人分饰数角，除了几个特殊的人因为恰逢其会，十几年都没人发现。

老宋头叹了口气：“神州罹难，百年疮痍，多少好东西都丢了。”

正说着话，外面进来人了，打了个招呼，就问：“宋师傅，阵摆好了，帮兵没有，还是劳您的驾？”

章晋阳就纳闷，之前他听的话也都半懂不懂，看着老宋头咳嗦一声：“这个不用，我这有个徒弟{他一指旁边一直侧耳朵听的开门小伙}叫个吴佳亮，也不知道他爹妈想的什么给起了这么个名字。

他带着鼓呢，今天就他上吧，过个烟魂，青天白日的，么有事儿。”

章晋阳在一边捅了捅那个一直看着他笑的小媳妇：“姐，没听懂，之前的就没听懂，顶香接鼓一马双跨的，要干什么啊？”

小媳妇笑么滋儿的摸着他的头：“顶香啊，就是开始干萨满这个活了，接鼓呢，就是出徒能干帮兵这个活了，帮兵就是站在萨满旁边敲鼓的唱词的。

一马双跨，我们这些个萨满呐，在神仙那都叫弟马，既能当萨满请神办事儿，又能帮着萨满敲鼓，一个人能干两样活。

外面的那个阵，就是驱鬼呀，祈福啊，能干好多个好多个活的地方。

烟魂就是鬼啊，你要想知道这些啊，赶明儿到姐姐家去，都教给你。”

章晋阳面上懵懵懂懂，心里面提高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女的怎么回事，喜欢小孩子也不能这样，今天我这是怎么了，遇见个老太太这样，这遇见个小媳妇还这样？

推门进来的人呢，这会已经进去里屋去叫人去了，当事人当然得在场，不就是给她弄么。

老宋头的徒弟，从他原来坐的那几个椅子底下，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扁箱子来，比他那个椅子面小点儿，一巴掌后，挺高兴，嘴里还哼哼着小曲。

第八章 音十章

“哎~嘿~哎嘿~哎……鼓响三，鞭响三，帮兵恭请鬼家仙，清风烟魂请听我言，旁滴仙家便请心安……”

章晋阳趴在窗台上，看着院里儿吴佳亮闭着眼睛，左手里拿着一个菜墩子大小，厚有两指的单面手鼓，在鼓的背面是四根绳绞着，其中两根绳中间有铁丝搭了一个弧形的梁，上面穿着一摞儿铜钱，一晃哗楞楞的响。

右手拿着一个也看不出是什么材料编的短鞭，一尺多长三分软七分硬，拿在手里一头坠着五色彩绸，另一头是一个疙瘩，包着红绸子，敲得左手的鼓梆梆地响。

唱的曲调也古怪，配上鼓响铜钱响让人心里烦躁，章晋阳从来没听过，只是觉得耳熟。

周围围了一圈人，都是这些同行，他们也都摇头晃脑的听着，有的人还跟着抖脚打拍子，屋里就剩下那个小媳妇和老宋头。

老宋头眯着眼叼着烟袋不断地吧嗒着，偶而摇头晃脑，偶而就皱起眉头。章晋阳虽然没回头，但是雷达忠实的把他的表情都反馈出来。

他猜着这是老宋头给吴佳亮个机会出头，要是这次把大家伙唱的高兴了，以后有什么事就能找他了——既然叫帮兵，那肯定是要帮着干活的，要是没有活只怕不大好。

至于小媳妇就在章晋阳身后站着，眼睛盯着他，透出那数不尽的喜欢，恨不得一口把章晋阳吞下肚去——他从窗户玻璃上的反光里隐约的看到这个眼神，心里身上一直在发毛。

他恨不得窗外的仪式一眨眼结束了，他好快快的从这离开，以后再不相见。至于那个琉璃观音既然韩大膀喜欢，就说一声给他算了。

原本还想着这些人再怎么也算是民俗文化，和古玩行当多少有点搭手，他现在年岁小不能去立连市，身材又矮小伪装不得大人，想要沿着上一世的脚步出卖雕刻品换钱的计划是行不通的。

但是通过这些人做个桥梁也还不错，大不了不卖玉石玛瑙这些大件，一些木器铜器民间常见的却是没关系。

他想的是不错，不过从背后这个如同背后灵一样盯得他浑身长刺的小媳妇看，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这个行当人员这么集中，互相之间都很熟捻，他只要凑上来，这女人八成就得知道，到时候贴上来他可怎么办才好——关键是不知道为什么啊，他现在脸上的伤害没全好呢，怎么看也不像别家的小孩子那么俊俏可爱吧，到底哪里吸引人了？

一个老太太这样，一个小媳妇这样……说起这个，田柔柔不会也有什么不对吧？

章晋阳叹了口气，把这些念头儿都掐了，强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身后的小媳妇柔声蜜意：“怎么了，小小的年纪叹的什么气啊？”

章晋阳嘴角一抽：“饿了……”

他还能怎么说？你喜欢我哪里我改？

不过他也没撒谎，他从公园一路遛下来，天可就傍中午了，这会儿又折腾出这么多事来，眼看着大晌午头儿就要过去了，他本来就胃口宽，这功夫儿不说前胸贴后背也差不多了。

因此小媳妇一点头：“也是，这午时将过，一中午的水米没打牙，我们还喝了点茶水呢，一会儿到我那吃去吧，家里还有早上的糖饼。”

章晋阳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嗯~不去，家里这都要着急了，下午回家还得写作业呢。”

老宋头不紧不慢的磕了磕烟灰：“凤儿，算了吧。这小子滑着呢，再说他吃的可比你好。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又说要跑步打桩，是个习武的，吃饭自有规矩，想亲近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又指点着章晋阳}

你小子这回儿闯的祸事不小，要不是你师傅走了，你也是阴气过身，这会儿准得找你长辈来，少不得皮鞭沾凉水招呼你一顿饱的。”

章晋阳就有点懵：“啊？阴气过身？”

小媳妇笑眯眯的弯下腰在他脑袋上戳了好几戳：“哼，你以为这么多人的眼睛都是瞎的么？你身上阴气留痕，不是丧门就是吊客，准是不久前参加了谁的丧事。

要不是这个，你个小孩子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

章晋阳眨了眨眼，丧事，谁的丧事，他什么时候参加丧事了，脸上也是迷茫：“这还看得出来？”

老宋头抱着烟袋锅儿眼睛直望天，牛哼哼的：“嘿，别拿豆包不当干粮，这些本事不管你你信是不信，千百年能传下来自有它的道理。”

章晋阳低下头，想了一会，要说丧事么，自己穿越了自己，眼看着这又是平行宇宙，原来的小章晋阳自然是被鹊巢鸠占死的不能再死，不知道算不算，他又没法子再问。

不过这些东西他也不是不信，上一世科学横行，各种变异人铺天盖地的出，神州大地不还是国家说了算，那些传说中的门派为此出了大力的，各种道术和异能结合，也有武术家教导改造人，连核动力科武都有人研究出来了，看脸算命……小术尔。

那时候章晋阳在东方号称平天大圣牛魔王，在西方兽之君力之主，深渊魔主巴菲门特之名不说万民敬仰，也是凶威赫赫，最能止小儿夜啼。

但是都过去了啊，章晋阳把嫩呼呼的小手拍在玻璃上，好生惆怅……

身后的小媳妇凤儿则是要想办法拉开他的注意力，估计在她想来，孩子么，想点别的就忘了饿了：“你叫什么名字啊？练武辛苦不？”

章晋阳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盯着外面的那些人，吴佳亮唱完了第一段儿，韩大膀正在那和那姐姐说话呢，他把眉毛竖起来，看起来还挺吓人，章晋阳琢磨着这人的脸皮好活，嘴上却答着：

“不辛苦，就是早上起来要犯困。”

看着韩大膀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吴佳亮又敲起了鼓，这会鼓点比刚才慢了很多，听着有一股子哭腔，凤儿也没管，自顾自的在章晋阳身后念叨：

“头顶一扑短帽，单脚立住门砖，前有横眉立目，膝下椅子横担，小玩应儿，你姓章，立早章，是也不是？”

章晋阳眨了眨眼：“不是，我姓音十章。”

第九章 坏事变好事

小媳妇眨了眨眼，有些迷糊：“音十章？那是咋写的？算错了？不能啊？”

老宋头也翻着眼睛念念有词，最后还在桌子上划拉了一阵，一拍大腿：“你个猴崽子，音十章可不就是立早章么，偏你就换了辙？”

小媳妇也在窗玻璃上写了一遍，恍然大悟，轻轻地一个爆栗敲在章晋阳头上：“促狭鬼，我就说这个法子百试百灵，怎么在你身上出错。”

章晋阳其实是吃惊的，如果说面相手相算命运流年，这都不稀奇，凭着他的动作穿戴，就能猜出姓氏来，这可是头回见，他之所以那么说，也只不过是有些硬撑着不肯低头的意思：

“姐姐，这是什么本事啊？”

凤儿这就得意起来了：“哼，这是我家老仙家舍下来的独门手艺，叫‘望形得意’，看了你的行走坐卧，就能猜出我心上想的事儿，方圆百里，就我一个人会使。”

章晋阳心说别说方圆百里，就是我活了三辈子了，这也是头一回见，拿别人算自己的心事？

眨么眨么眼，还没说话，老宋头就在那边吆喝了一声：“别想着学，学不明白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的。

仙家这玩应儿，一家一个令儿，各有各的本事，虽然结果都差不多，但是戏法儿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

正在屋里说着，吴佳亮笑吟吟的开门进了屋儿：“成了。”

老宋头也不抬眼皮，只是一指身边的椅子，淡淡的应了一声：“嗯，你过来，有几个地方我和你说一下……”

吴佳亮连忙颠颠的跑过去，连手里的鼓都没来得及放下，点头哈腰的坐在旁边。

老宋头清了清嗓子，先唱了一段，正是刚才吴佳亮的一段词，随后什么起宫、滑腔，各种有听没有懂的词儿，时不时也要唱一下，居然也不避着人。

章晋阳没听几句就头晕目眩了，完全不懂，只好把目光转向窗外，那姐弟两个正抱头哭着，韩大膀也只是在一旁抽着烟，并没有解劝，慧真师太说了两句，姐弟俩儿连连点头，随即千恩万谢的走了，不时的还要回头合十拜谢。

这些人又进了屋，慧真师太因为要和姐弟俩行礼，落在了最后，关上门和老宋头合十：“阿弥陀佛，这个事算是过去了。

那位女施主受了这一吓，看样子有些要改过的意思，只是为了方便解说，这功劳我就贪墨了，就说舍了一个护符给大膀，换了他帮忙，就不必花钱。

惭愧惭愧。”

这个事大家伙儿也都理解，又不能说出章晋阳来，要是实话实说那大姐还不得变本加厉啊，那可就坑人了。

所以众人也都是表示没意见，事儿这么处理大家都方便，如何如何，乱哄哄的说了一会，

章晋阳看着都完事了，就直接从椅子上跳下来，走上前去对着老宋头一鞠躬，昂着头：“今天险些铸成大错，多些宋老爷转圜化解，日后必有报答。

若是宋老爷有什么难处，但凡通知一声，某必来报效。”

身后一片扑哧声，在屋儿的这些位连着慧真师太都笑的直不起腰来，各个把大腿拍的山响。

老宋头的眼眉直抖，一口烟呛在嗓子里，连眼泪都出来了：“你个混猴子，还什么报效，化解……你知道转圜俩字咋写么？还某……你师傅是戏迷？听戏听多了？”

韩大膀笑的脸都紫了，章晋阳恨恨的看着他，就怕他背过气去：“韩大叔，你再这样笑……那东西我就不赎了！”

韩大膀毫不在意，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擦着眼角的泪水：“没事儿，那是我赚了，给我儿子带着。

我一开始就觉着稀奇，那个闷帘叫板味儿可挺正，不过你这小尕子叫的应该是‘啊~哈~’……”

他的嗓子粗，又才抽了烟，这一声儿就像是在水缸上磨菜刀，要把嗓子撕了，听着那么的瘆人。

凤儿本来也笑的见牙不见眼，这个动静儿一起来，把她难过的立时就把耳朵捂住了，声音一落就一巴掌拍在韩大膀肩胛骨上：

“你虎啊？踩老鸹尾巴了？”

看起来他们俩应该挺熟，韩大膀也不生气，一样还是笑嘻嘻的：“我这嗓子不行，花脸的料，丑角儿讲究清晰爽脆……”

章晋阳的眉毛一跳一跳的，干脆就不吭声，脚底下转着圈，就在这些人都看韩大膀和凤儿闹着玩的时候，三转两转就到了门口，一抖手，一道红光一闪而逝。

“嘟！”的一声下了大伙儿一跳，一个巴掌长的小铁杆儿扎在了老宋头身边儿八仙桌上，一个红艳艳的三角旗面弹了出来，上面一个古怪的图形晃晃悠悠。

章晋阳有模有样的在门口一抱拳：“国盛小学院里儿有两棵大树，有什么事把这旗子竖在高处，一两天的我准就到。

列位，后会有期。”

一拧身，推开门就跑。

他这一套出乎众人的意料，谁也没想起来拦他，等到离门最近的慧真师太再打开门，他早都出了院子跑没影了。

他的身体素质是差了些，但是这些动作除了最后冲刺跑出来靠的是体力，其他的都是经验和技术，要不是身体弱，他出了门这些人都不带知道的，那才能叫正经的唬人。

至于这些个萨满大神们是不是跳脚，章晋阳也没回去看，这会他心里正畅快着呢，他犯的错，总算有了个结果，看样子还不错，坏事变好事。

但是他也确实耽搁不起，刚才是差不多前胸贴后背，这会儿是真的前胸贴后背了，都快两点了，冬天黑得早，这年头又没有那么多灯，四点多钟就看不见什么了。

章晋阳撒开脚步，直奔二道街，他之前去公园的时候路过那儿，就看见那家拉面正在，旁边还有一家刀削面，这两样儿都是便宜又管饱的。

从三光庵这个胡同口出去，就是南头道街，和头道街交叉的地方，是个十字路口，那一面儿，是奋斗街，这一面儿，就是章晋阳出来的这面儿，是通河路。

就在这个十字路口这儿，章晋阳站住了，这地方有一个副食商店，国营的，关键是在这个时候，副食品商店，有卖卤肉酱肉的！

第十章 表舅

身体素质的提升一直是章晋阳的第一要务，就是他如此的勤勉于寻找经济来源，也是为了能有充足的营养供应，至于改善家庭条件……这是个慢活儿，反而急不来的。

他并不知道这年代，那些熟食肉制品的价格，但是想必他身上的钱是一定够的。

这个时候物价已经有一定的增长，但是因为卖方渠道大部分还在国家手里，价格涨起来也没有那么接受不了，章晋阳进了副食店一问，只有酱的猪头肉和牛肉，还有红肠，什么熏肘子卤猪蹄……都没有，最高也才三块钱一斤。

算起来已经猪头肉和一大碗拉面差不多，但是加肉的拉面就要比猪头肉贵了。

他专门挑了拱嘴儿的位置称了三斤，心里喜滋滋的，原本还在刀削面和拉面之间犹豫，现在他已经决定了，去吃刀削面。

拉面馆的门头挑的是高切蓝幌子，他要是拎着半个猪头进去，怕不是就得叫人用面板拍出来。

这时候塑料袋商店并不送，买东西的容器需要自己提供，很多人都习惯收了塑料袋之后洗干净了下次买东西的时候再用，包裹卤肉的都是用的一种粗糙的黄草纸，卷吧卷吧用牛皮纸绳绑上两个花儿提在手上。

出了商店门的时候肉还是整的——国营的店可没有为你切好的服务，求他都不会理你的——过了街肉就被他自己用炼金术切散了，走几步就拽出一条肉来大嚼，有路过的人看见了羡慕的时候也笑他。

都以为这是家里来了客人大人走不开，小孩子帮着家里买的卤肉，路上馋得厉害偷嘴吃，就忘记了这东西是有斤两的，回家只怕是另加一顿竹板子炒肉。

但是有客人就买卤肉，看样子也好大一块的，这样的家庭也是不错了，现在买东西不要票了，一般的家庭一两个月可以放开了吃一次荤腥，差不多也就是一二斤的肉，靠着河边鱼还便宜些，但是肉还要精打细算着吃的。

等走到刀削面，章晋阳手里的肉已经只剩了一半，他叫了一个大碗，有点愁的慌，这点肉拿回家也是一顿了，但是不好解释啊，编个什么事由儿呢。

他倒不是吃不下，就他这种状况，一顿吃个三五只鸡，来上两三个肘子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他也不好意思自己躲在外面吃独食，家里说不上吃糠咽菜，大米精面是管够儿，可荤腥也确实少见。

姐姐还在养伤，需要多吃点好的，这一个月家里去了两次医院了，花费不小，父母肯定算计到饮食上的时候会犯难，即想吃点好的，又要少花钱，不知道要多了多少白头发。

但是……妈妈还好说，老爸那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他的理由的，就算他说自己捡了钱了嘴馋卖肉，也会打自己一顿，把卖肉的钱补上，然后到那个捡钱的地方去寻找失主，找不着的话他会把钱交警察的。

只不过会江现在这些当差的……算了吧，吃面呢，影响食欲。

一碗面进肚，章晋阳也没想出绕过老爸的好办法，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郁闷的在店伙计疑惑惊讶的眼光中，将剩下的卤肉吃了个精光，闷闷的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天擦黑，父母明显的松了口气，看起来把他放出去跑一天也是个压力很大的事，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慢慢的习惯了就好，儿行千里母担忧，这种担心和年纪都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屋里有客人，这倒是挺奇怪的，爸爸在厂里的名声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家里从来都不会有人来的，连带着妈妈的朋友都不在家里久坐，来来往往的也就是几家邻居，可地上的是两双军警棉靴，这可不常见。

屋里确实坐着两个警察，姐姐躲在小屋里郁闷戳着笔记本儿——真的笔记本，不是电脑——在上面画了好多的猪啊狗啊的，还有几个葫芦……

看到那几个七彩斑斓的葫芦，章晋阳恍然，难不成葫芦娃开播了？他可真不记得这个一直播了快一个世纪的七朵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章晋阳被妈妈带到了大屋，笑眯眯的指着其中一个圆脸胖胖的高大警官：“这是你表舅，才从中兴过来，旁边的是他的同事你得叫叔叔。”

妈妈没给他介绍舅舅叫什么，连姓什么都没说，这倒是正常，但是章晋阳完全不记得自己还有这样的舅舅啊，但是他还是乖乖的叫人了，这可不是找妈妈解答疑问的好时候。

看来表舅到这边来还是有什么事儿的，只是打了个照面，章晋阳就被父母撵到小屋来陪着姐姐大眼瞪小眼了。

章晋阳咂了咂嘴，这个表舅应该不简单，至少这次准是时带着任务来的，两个人腰上虽然没扎武装带，但是都掖着枪呢，放在各自手边的公文袋里，也放着备用弹夹。

这个时候警用的手枪还是大黑星，装弹7发，有效射程50米，一百米仍有杀伤力，关键时刻可以单发使用减装步枪弹和冲锋枪弹，762口径的大家伙。

这种枪的威力在手枪一族里算是相当大的，在有效射程内一般的民用防弹衣都防不住，警用和军用的防弹衣不加装重型甲片也是很危险的，即使到了几十年后，依然在国内外的各种市场上十分畅销，算得上是手枪中的卡拉什尼科夫。

而且这东西拉开枪栓空仓挂机之后，可以在其中塞入一颗同口径的步枪弹或者冲锋枪弹，虽然打不了几枪，但只要有足够的支撑，当成栓动步枪都可以——762同样也是国际标准的弹族，这种类型的子弹一点也不难找。

这么说来表舅是在任务途中拐过来探亲？这个好像说不通，章晋阳把耳朵贴在墙上偷听，可是说了半天也都是家常。

但是他找到了线索，手提包里也有几张文件，还有照片，虽然没有生物计算机的视网膜投影，但是他凭着经验还是通过雷达的细致扫描，在脑海里排列出了一份铅字的文件。

结果一点好玩的事情都没有，舅舅和他的同事是到立连市接收犯人的，中x县去年出了一个人命案，凶手在立连市落网了，他们要把犯人押回县里受审。

第十一章 姐姐的疑虑

现在中兴和立连市之间并没有什么高速公路，就连会江和立连市之间的道路也不怎么乐观，早上从中兴出发，这个点儿才到会江，天马上就要黑了不说，等到了立连市该下班的早就下班了。

就算值班的接待了他们，他们也只能在市里住一宿，明天再说，大晚上可没有人转接犯人。

所以这个表舅和他的同事会在家里住下来，第二天一早上早早的天傍亮就要出发，因为他们要在市里的公安刚上班的时候就把使其能够办好，这样在晚上可以回到中兴，不用带着犯人在外面过夜。

说起来中兴也是个老县城，可是居然不通火车，这也是一件很奇葩的事。

晚饭吃的很平淡，除了有一盘酸菜汆白肉之外，就是切了一盘红肠，剩下也无非是木耳白菜之类，只不过对于指挥唐初柳做饭的居然是章晋阳，他的表舅倒是很惊讶。

也只是惊讶而已了，按照他们闲聊的说法，从章晋阳他姥姥开始，就没有人做饭好吃。

老话儿说笨妈出巧女，他姥爷还以为养了闺女今后还能有口福的，结果……用惨不忍睹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妈妈唐初柳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她离家里得早，当年知青下乡，她三年级就跟着队伍走了，那时候大舅才上一年级，但是也已经拜了师学私塾，那时候她连厨房的灶坑都还烧不明白呢，就不要提做饭了。

后来家里的孩子们都次第长大，大舅为了自家老师平反的事漏夜出走渺无音信，家里的活就落在了老舅和老姨的身上，老舅自然是不做饭的，一直都是老姨给姥姥打下手。

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事儿就都毁在这个但是身上了}，老姨也不是那块料，做出来的东西还不如姥姥呢，听表舅那意思，姥姥没少因为这个事儿被姥爷数落。

这种事放在城里不算什么，但是在农村，媳妇灶头上的本事不好，可是很丢脸的事，毕竟什么时候家里来客人了，收拾几盘菜还不像样子，也确实面上过不去。

但是姥姥有一样好，她自己做饭不行，可她当年也是大小姐，吃过见过，村里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愿意找她帮忙，指挥起这些大娘小媳妇收拾灶头上的活儿，人缘儿好着呢。

可是这些大姑娘小媳妇在她手里学了不少菜式，然而她自己，还有自己的姑娘，就是不开窍，也时常叹息，看来唐家里就不出这块料。

没想到到了章晋阳这个外孙子身上，唐家大姐还长本事了，看来不是家里不出料，而是姥姥这个当师傅的就不行啊。

不过这也都是一说一笑的事，饭菜好不好吃都把儿女们拉扯这么大，多少年过去了老两口拌嘴都是一种习惯了，其实也没怨着谁。

吃过了饭，大家在一起坐着看电视，章晋阳没什么兴趣，姐姐也一样，因为这个时间播放地方新闻，无论是父母还是表舅都是要看的，偏偏央台的动画片也是这个时间播，这种对电视台的争抢……是阶级矛盾。

然而失败的通常是孩子。

姐姐继续捧着红楼梦在床上看，她在晚上要和妈妈一起睡，爸爸已经出门去值班了，倒不是特意安排，还真的就是赶巧了。

章晋阳的作业已经写完了，也没有什么事，抱着一本《围棋棋谱大全》在运气——家里没有围棋，打谱打不了。

阶级突然一抬头，有些忧郁：“老弟，你说表舅他们住在家里，会江大侠会不会半夜找来啊？”

章晋阳眨么眨么眼：“你想多了，我就说你少看些红楼梦，脑子都坏掉了——动手之前他不得调查一下啊？你以为李逵呢？瞪着眼上楼就砍？”

会江大侠是个传说，这几年方兴未艾，听说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游侠儿只对犯了纪律的警察下手，两三年过去了弄死了四五个，连省公安厅都下来人组织了专案组常驻会江县公安局，但是没有什么结果。

这个传闻到了后世已经很夸张了，什么警察死掉了几十位，没有人敢穿着制服上班之类的，甚至传说还有局长级别的高级公安干部死掉，什么省厅的专家也被杀死在警察局内之类更夸张的说法。

而且各种证据有鼻子有眼，仿如亲见，什么墙上留了血字，自称会江大侠除暴安良什么的——然而稍稍想想，这些东西都是穿凿附会而已。

这种大案要案，案件卷宗的保密期是很久的，除非涉及到公审，然而公审也只审判部分不涉及保密原则的罪名，比如袭警夺枪导致公职人员死亡，随后逃逸的，涉及到的罪名除了袭警，还有抢劫，非法执有枪支武器，以及刺探国家机密和叛国罪。

刺探国家机密，这自然是因为你想抢夺枪支就得知道谁身上有枪，这种信息自然是对普通人保密的，有的时候对同事也是保密的，不是随便可以拿出来说。

所以章晋阳的表舅他们带了枪，却不能戴枪套，只能隐蔽的掖在腰里防止被人发现。

叛国罪，警察代表的是国家的法律尊严，而且也肩负着维护社会秩序的使命，武力对抗警察基本就是反对国家，因此特别严重的，就会被确定为叛国罪——你都把人弄死了还不叫严重么？

不过后两项在公审上是不会出现的。

会江大侠的案子一直都没有破，这种案件，除了专案组成员是没有人有资格阅读卷宗的，就是会江县局长也不行，他自己还是嫌疑人之一呢，而且又是省厅直属的专案组，他除了配合工作，打听一下进展都要被警告。

不要说证据，就是有什么现场的细节被泄露出去，都是失职。

虽然说有不少看热闹的目击者，但是……国人这个谣言的传播能力也是众所周知的，有一分要是才说出五分来，那就是这个人没能耐，非要说出十分来，周围的听客{音且}儿才满意：罢了，这才是到过现场的。

所以这事儿头几年还好，过几年就传得飞起，有的警察明明就是调走了，结果就传说人家被大侠客摘了头去，家里鲜血满地，墙上字迹俨然，绘声绘色如同亲眼所见一样。

第十二章 元旦

而实际上，会江大侠的武器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枪，而是一柄瓦匠的刨锛儿。

这种东西一头是方的锤子头，另一头则是锋利的扁铲，一般都是好钢做的，瓦匠用来劈砖头，不论是红砖，还是青砖，抡起来刨下去无不应声而断，就是水泥柱要是里面没有钢筋，也经不得几下，更不要说人头骨了。

现在姐姐担心的，其实就是这个，在这会儿虽然大侠的名字喊出来了，但是老百姓并不是很喜欢他，主要是他把生活氛围搞得太紧张了。

直到他抢到了枪，专案组也到了，才是他真正获得好评的时候，因为随着排查力度的加大，更多警力资源的投入，街面上的那些东讹点钱西骗点财的赖汉，对着大姑娘小媳妇满街追着吹口哨的地痞，都不见了——上峰来人了，自然要强化治安的。

甚至于在市场上收取“秩序维持费”的那些吊儿郎当总随身带着各种小刀子的高级地痞，也都偃旗息鼓，收钱的时候都客气了不少。

而这，现在才刚刚开始转变。

以小孩子需要早睡觉为由，章晋阳早早的就爬到了商铺，姐姐关了灯去看并不喜欢的电视剧。

一觉醒来表舅已经走了，姐姐表示天刚亮他们就出发了，坐的是早上的火车，头一天他们来到家里的时候已经买好了火车票。

结果章晋阳又度过了毫无趣味的一天——其实也不算，他因为昨天晚上没有围棋打谱，自己用家里的薄木板作了一副围棋，黑子是用墨水染得色，结果就是一副蓝黄子。

两种颜色各自做了二百二十个，只不过方棋子有点怪怪的。

他还用挂历纸画了一幅棋盘，压在了写字台的玻璃面底下，这样只要他收拾好写字台就可以下棋了，而且也不必担心纸棋盘的磨损。

只不过装棋子的盒子费了一番手脚，因为家里没有合适的木板，然后章晋阳不得不跑到外面去，在离家不远的果园里找了很多柳树枝，回家之后编了两个人脸大小的扁圆篓子。

结果他的手艺让老爸和老妈都很惊艳，他们两个眼看着这小子忙忙碌碌的一上午就搞出了这么一套东西，吃晚饭的时候还觉着不可思议——自己儿子为了玩个东西居然这么下力气，连木匠和编筐都无师自通了。

尤其是冬天的柳枝实际上非常干，角度大一点儿就会断，本来唐初柳还想提醒儿子，却被当爸爸的章宏化拦住了，本来是想等着小子愁眉苦脸的时候以一个光辉形象教育一下，没想到章晋阳自顾自的烧了一壶开水预备着，等把枝条扒完了皮就都扔里泡着了，最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软。

章晋阳甚至都没耽误中午做饭——白菜土豆条的疙瘩汤大小均匀咸淡适中，除了有个土豆是口感不好的水豆子之外，居然挑不出来什么不好。

听着儿子一边吃饭一边嘟嘟囔囔说着冬天蔬菜的品种太少，菜谱上很多菜都没办法实践的时候，章宏化心里居然莫名的发堵了。

到了周一又要上学，对于章晋阳来说如何面对小朋友们的游戏邀请是一个不好处理的问题，小孩子都很敏感，男生还差一点，女生动不动就哭鼻子实在让他头疼。

哭鼻子的同学是他的同桌姜珂琳同学，因为他已经推拒了好几次小姜同学的邀请，似乎让她误会了什么——但是因为这种事哭泣，章晋阳还是理解不能。

不过除了去她的家里面对她哥哥，章晋阳对于姜珂琳基本上有求必应，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能有什么要求，无非是跳皮筋跳格子，夸一夸她的新头绳很漂亮。

转眼之间元旦就已经到了，章晋阳的伤也已经好了，因为这个他和田柔柔的关系也很不错，但是奇怪的是姜珂琳居然也和田柔柔成了好朋友，这狼二女孩子一开始的时候明明互相看着不顺眼的。

元旦的时候，照例是要有元旦联欢会，在学期开始的时候班主任会收取一定的班费，交给班长管理，一般每个人就是个五毛钱，用来购买班级的了清洁用具，扫帚拖把水桶什么的，还有班级的灯管。

但是在这些东西又能用得了几个钱，到期末结束肯定有剩，而元旦离这学期的结束就没有几天了，所以班费会被拿出来购买糖果、水果、瓜子花生什么的，在元旦那一天整个班级围成一个圈吃吃喝喝做游戏。

老师们也会下场带头唱个歌什么的，有的老师也会跳舞，同学们各有各的玩法，有的也会跳出来唱歌，但是主题是吃糖果。

他们和平时一个时间上学，早上的的时候摆桌子，在黑板前摆一排是老师们的位子，沿着墙围一圈，则是同学们位子，每隔几张桌留出一个空儿，这是为了让同学们出入方便，多余的桌椅就被摞在教室后面。

这么大的工程，其实就等于在元旦这一天搞了一个大扫除，除了擦玻璃其他的活儿都要干一遍的。

所以正经的联欢会很短，除了游戏和玩耍打闹，并没有什么节目，可能一个多小时都不到，具体的要取决于孩子们的劳动速度，快点摆好桌子，就早点开始，一般到十一点就结束了，要开始大扫除，把活动的瓜子皮、糖纸、果皮{其实只有桔子皮}都要收拾干净，把教室恢复上课时的原样。

然后大家欢蹦乱跳的回家，享受三天的假期。

对于孩子们来说这是很欢乐的时刻，哪怕他们要为此干很多的活儿，老师们在这个时候也都是和蔼可亲的，闭口不提学习成绩，但是章晋阳拄着脑袋看着这些小朋友围在一起“太阳当空照”，只有好无聊，实在感觉不到欢在哪里——不知道换成水手服会不会好一点。

元旦除了联欢会和假期，其实对于炎黄人并不太重要，家里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换了本新日历，远没有旧历新年那么热闹，以至于连桌子上的菜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其实变化还是有的，因为从这一天开始，各家要开始包冻饺子了

第十三章 冻饺子

其实要是放在农村，还不到包冻饺子的时候，他们要等到进了腊月，快到年跟前儿了，村子里集体杀年猪之后，才开始，在这之前他们的活动是包冻豆包。

但是镇子里没有年猪可杀，大家又都是工人，也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所以在过了元旦之后，陆陆续续的，就有的人家开始包冻饺子了——主要是到了年跟前儿，什么东西都涨价，年货又要买，那个时候手头儿上也紧张。

包冻饺子自然就不会包一顿饭煮的那点儿，基本都是论百的，大约最少也要四百个往上，家里有人爱吃就多包点，基本都是白菜肉，酸菜肉，大葱肉，素馅的基本没人包。

饺子么，没肉那还叫饺子——这是对门儿王姨的原话。

不过今年章家就要出特色了，按照土话讲叫隔路，隔色{sai}，反正就是与众不同，别树一帜。

自从章晋阳表现出对灶台的统治力{雾}之后，家里只要是吃食，就都归他管，所以，包什么馅的饺子，父母也和他商量了一下。

现在章晋阳统管家里的伙食，其实也就是指导一下妈妈，让她知道一些菜色怎么做，只要口味过得去就行了，他的目的也是不要让家里始终就那么几个菜，光鸡蛋能做出来的菜就几十种，没必要只用一种吃法折磨人。

现在就是章晋阳不在家，妈妈也能鼓捣出几个不错的菜来，而且不用另买菜，冬天的蔬菜样数实在是少，不得不在做法上下功夫。

不过也有麻烦。

妈妈看章晋阳对着菜谱就能鼓捣出这么多菜来，有些不甘示弱，也在苦心的钻研菜谱，但她的问题不在菜谱上，而是在使用那些调料的时候，总拿捏不住分寸，而且火候也很成问题，所以……反正章晋阳是拒绝吃这些实验性质的奇怪食物的。

所以在包冻饺子的问题上，妈妈十分不甘心的被剥夺了发言权——她的建议是包点豆芽馅的尝尝。

嗯哼，其实唐初柳同志推陈出新的能力还是有的。

因为家里的经济有点紧张{主要是在姐姐的腿伤上花的超支了}，因此今年过年的年货可能要有所削减，至少在鞭炮和烟花上，是要大幅度消减经费的。

这种事章晋阳完全不在意，烟花爆竹什么的，他都多大的人了还玩那个。

所以他小手一挥，在原料上增加了两只牛腿骨棒，这是他一直想要吊汤用的，冬天的时候正好把汤冻成冰块存放。

最后决定的，是包三种馅儿，酸菜肉，粉条头儿，以及素香菇。

酸菜肉是必须有的，没有酸菜的冬天不是一个完整的冬天，走廊里那个能装下章晋阳姐弟两个的大缸里，还有满满的一下子酸菜，估么着最少也得二百斤，当初是一百二十颗白菜，现在也已经吃了不少了。

这次包饺子，需要至少十几颗，相匹配的，就是大约二十斤左右的猪肉，一般都是五花三层的腰盘儿最好，不过后鞧肉肥瘦各半，也是不错的选择。

然而章晋阳选择的是夹心儿肉，这块肉就很陌生了，它是前腿上半截儿和肋骨之间的一块肉，一般都是一份两半，一半在挂在肋条上卖，一半挂在前腿上卖。

对于肉铺来说，前腿上的那块好卖些，因为肉质虽然老了一点，但是腿肉差不多，马马虎虎的也就过去了，但是挂在肋条上的那半块，一般都会剩下降价处理掉——因为肉质比肋条差的实在太远了，而且它挂的位置，还是做糖醋排骨的精排。

章晋阳之所以指定这块儿肉，是因为这里的肉虽然质地有些老，瘦肉的部分偏硬，肥肉的部分有些打结儿，而且里面还有些肉筋，无论是炒着吃还是炖着吃都塞牙，但是却很吸水，用来打丸子打馅儿最是劲道。

这个时候包肉馅儿和后来不一样，肥瘦比要到一比一，所以适当的掺一点后臀尖就可以了。

这样算下来，肉这一项，比往年可以省四五块，再算上削减掉一半的肉，差价就在三四十了。

至于粉条头，配菜是木耳、香菇和圆白菜，可惜现在会江的大棚种植技术还没有推广开来，反季节菜都要靠鲁省支援，他想要的大辣椒{灯笼椒}数量稀少抢不到不说，价格也让人心疼。

香菇木耳就好办了，姥爷家里距离一座野马山不远，那上面的蘑菇多得是，前些日子表舅来的时候，带了一袋子干货——那种装大米的胶丝袋子——里面都是各种蘑菇，还有干木耳。

唯一的问题，就是要仔细的挑拣一下，这些蘑菇什么品种都有，放在一起吃实在是很浪费。

粉条头儿就简单了，北疆的人家在入冬前的储藏冬菜的活动中，都会采购多的三四十斤少的一二十斤的干粉条，这些干粉条总有碎渣，即便是碎渣不够，也可以牺牲一些卖相比较好的整粉，反正怎么吃不是吃呢。

而素蘑菇馅儿，就是因为章晋阳看到了姥爷送来的干磨，但是他只能选取一部分，因为主料是要到市场上购买新鲜的平菇，这种质优价廉什么年月都不缺的蘑菇，可以说是蘑菇家族中最为常见的品种了，即使是在蔬菜匮乏的北疆冬天，它的价格依然不高。

对于北疆老百姓来说，包冻饺子不只是一种储备食物的行为，还是一种社交活动，基本和茶话会类似，只不过这是独属于“老娘们儿”的活动，至于男人们，还是消停儿的到一边看电视喝茶水去吧。

那些家长里短的各种有的没的，车开起来不要说那个年代的男人，即便是多少年后的职业选手，那些有技术的小姐姐们，轻易也是招架不住的——然而却并不背着孩子们。

这应该是最早的{都懂的}教育了。

既然是社交活动，那么家里边就需要提前准备准备了，茶水瓜子这是招待随行的男人的——总有人好热闹{蹭车}。

还有糖果小零食什么的，这是招待随行的小尕伢子们，历史早就证明了，把孩子和糙老爷们放在一起，是多么不靠谱的事情都会发生的。

第十四章 可疑的……

那些招待客人的东西章晋阳不关心，这个时代人情往来的各种有的没的奇奇怪怪的规矩禁忌他并不知晓，所以还是交给父母更好，他要做的，是把包饺子的各种材料准备好。

这个时候已经有了那种铸铁的手摇绞馅机，就是那种用台钳夹在桌子面板上，里面有一个螺旋纹轴的东西。

这种东西外壳一般都是铸铁的，只有内部的螺旋纹轴和铰刀是不锈钢的，而且十分厚重，铰刀其实并不锋利，皮肤粗一点都划不坏，但是因为通过手摇杆施加的压力，这个并不快的铰刀完全可以绞动任何种类的肉，绞碎的效果和手剁的肉馅差不多，更省力也更省时间。

不过除了非常爱吃馅的人家，没有人会为了一年包一回的冻饺子买这么一个机器，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一台也五六十块呢，几年前大家的工资一个月也没有这么多。

但是有需求就有市场，市场上卖肉的那些摊位，早早的就预备好了，冬天包饺子是习俗，肉馅可比条肉好卖，加工一次两三块钱，基本十份买肉的七分都是剁馅儿，一天下来不比肉上挣得少，不过是费些力气，有钱赚谁害怕累啊。

所以章晋阳也是花了两块钱，绞过了肉，不过由于他选肉的位置，虽然便宜了不少，却让负责绞肉的那位大哥流了比给别人绞肉更多的汗——夹心肉是肉筋儿啊，结果老爸感觉好尴尬。

这回是爸爸带着他逛市场，因为要买的东西多，他自己拿不了，所以……章宏化同志是自带座驾来做苦力的……兼钱包。

足够的肉馅、调料以及配菜，占据空间最大的是圆白菜{北疆人叫大头菜}虽然有，但是个头都不大，再加上这东西水分大，所以要多备些。

反正圆白菜也不容易坏，放上个十天半个月定没有什么问题，用得到圆白菜的菜色也是不少的。

剁馅的工作是全家上阵，姐姐和妈妈负责剥剥洗洗，而章晋阳则和爸爸负责切切剁剁，早上出门买菜，到了下午傍天黑的时候，就要开始调味的工作了。

这个时候放假的日子都是一天两顿饭，反正早上天亮起，搞过了个人卫生，在做好了饭基本就要到九点多，又出门大采购，下午吃饭就三四点钟了，正好吃过了饭把三种馅儿都调好。

妈妈唐初柳出门开始呼朋唤友，对门的王姨，楼下的刘初夏的妈妈徐姨，中门的年轻小媳妇薛姨，以及楼上史兰的妈妈丁姨和卫健的妈妈冉姨。

至于老爷们，却只有史兰的爸爸史建明。

卫健没来，他本来就不是很爱出门，尤其冉姨总爱挑拣他，他也就尽量不和妈妈一起出门，还不如在家里看电视。

史兰不来是不行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她又胆子小，本来想找刘初夏一起玩，就在她家里玩些小女生的游戏好了，结果，刘初夏也要来帮忙包饺子，所以她也只得跟了过来——看向姐姐章慧的眼神却总有点躲躲闪闪的，连姐姐都有点莫名其妙。

但是她对章晋阳却亲热得很，而且也不避讳，因为到了她这个年纪，按说已经知道了不少男女情坏了，她又是个爱害臊的人，一般都会躲着点男孩子，只对着章晋阳不一样，似乎有着别样的信任。

刘初夏对这个也挺迟钝的，她的性格越来越向男孩子发展，也许和她的妹妹已经到了可以和大家一起玩的年龄有关系——现在想想，当初章晋阳还跌跌撞撞的时候，章慧也是很彪悍的。

结果问题就出现了，这几个姨姨们和面包饺子，爸爸和史爸爸两个个人抽着烟聊着厂里的事，来的孩子都是女生，陪着章慧躲在小屋里叽叽喳喳的居然讨论起了红楼梦——没想到史兰居然也是偷看过原书的——只留下他一个人无所事事。

章晋阳无聊的打着谱子——他的活儿已经都完事了，至于包饺子这种枯燥的活动他是不会参加的，尤其是那帮姨姨谈论的都是厂子里的八卦，都是没有用的谣传，有用的这段时间他都打听得差不多了。

从姐姐和刘初夏以及史兰的闲谈里，章晋阳才知道夏天的时候电视剧《红柳梦》已经播完了，他虽然不喜欢，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版本的《红楼梦》确实经典，演员们也都是个顶个出彩儿，他不喜欢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他不喜欢《红楼梦》，仅此而已。

对于章晋阳溢于言表的鄙视，姐姐愤愤的对他扔枕头，可惜的是这个时候的枕头都是荞麦皮的，而且个头都不小，一个枕头七八斤都常见，她坐在床上，一条腿腿还不得使劲儿，拿枕头连床都没出，就落下了，离着章晋阳还远呢。

史兰对章慧总是喏喏的，但是却维护章晋阳，所以就开解她，毕竟是男孩子么，大部分都是喜欢水浒西游这些打打杀杀妖魔鬼怪的东西，红楼梦写的是小女儿情怀，男孩子都不懂得。

她和章晋阳接触的不多，也就是上下学，所以并不了解，章慧案例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就是刘初夏也因为和章晋阳同班，也是知道的，章晋阳瞧不上水浒里的那些草莽英雄，不过西游他是真喜欢。

所以顺理成章的，去年播出的，今年又重播过的央视版西游记，又成了新的话题。

只不过讨论那些妖怪的时候，史兰总是瞥着章晋阳，搞得都以为他是妖怪变得一样，说起来三个女生笑成一团，章晋阳却郁闷了。

如果他心里没鬼，这个时候就应该是气愤愤的自称孙大圣扑上去和三个女妖精拼了，不过……他自称大圣心理是没有障碍的，但是史兰拿看妖怪的眼神看他，他心里就有点障碍。

这个世界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这在他回来的第一天，发现自己还能动用自己的超能力的时候，就十分笃定了，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就是没找出来。

他十分努力的想要道谢历史性的书籍看，家里的也有很多，虽然并不是专业的工具书，但是各个朝代的历史简述也是不少，然而他并没有找到历史的拐点——至少大的拐点没有。

第十五章 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史兰

以他的经验看来，史兰这个样子明显是发现了什么小秘密，却又喜滋滋的藏着不说，这种自我幻想的能力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必备的，简直就像是鲤鱼必然有刺一样不可避免。

但是他绞尽脑汁也搞不懂这小丫头发现了什么，要知道他自从重生以来，超能力的使用次数都是有限的，连精神力震荡健身法也只用过一两次而已，而且他保证这东西没人能看得出来。

要说起来，也只有雷达是一直开着的，但是现在这个版本的雷达经过他千锤百炼，当初就连泽维尔这种最顶级的心灵能力者都没有发现过，要说被史兰看出来了，那……还能怎么样呢。

无非就证明这个平行宇宙和上一个差别很大呗。

所以章晋阳决定来一记直球，直接看看史兰到底要干嘛。

大屋里叽叽喳叽叽喳，姨姨们讨论的热火朝天，说的最多的却是学校旁边的那个工地——这是因为在章晋阳家，这不是他前一阵子在工地上出了事儿了么，人来了免不了的就要动问动问，伤得怎么样啊，用的什么药好不好使啊不拉不拉不拉……

聊闲天么，开了个头就这么引申开去，就说什么的都行了。

侧着耳朵听了一会，没有什么要紧的，章晋阳对厂里的那些八卦不感兴趣，如果说涉及到来了什么好货了，他可能还听一听，但是这几个姨都是化验室的，和堆料场根本不挨着，她们对各地送来的废铁疙瘩也不感兴趣，和章晋阳更本就是南辕北辙。

三个女生这边挤做一堆儿，叽叽喳喳的翻着姐姐的红楼梦，讨论着……等一下，她们讨论的是红楼梦里的胭脂花粉，首饰头面？

看来不论是什么时候，女孩子的爱美之心都是不可阻挡的啊。

他手里捧着棋谱，也不抬头，通过雷达仔细的观察史兰，发现她虽然挤在里面，但是她一直和姐姐保持一定的距离，各种小动作，让她和姐姐看起来很亲密，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肢体接触，和大大咧咧的刘初夏完全不同——初夏同学已经挤进章慧的怀里去了。

而且他发现对你自己被注意力集中在史兰身上时，她不可觉察的颤抖了一下，随后就别别扭扭的，好像身上痒又不好意思挠，只能偷偷的蹭，又不敢蹭到章慧，不一会就憋得小脸红扑扑的，鼻尖上很快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是章晋阳试了试，发现她应该不是感觉到了雷达，而是感觉到了别人的注意力。

当他把注意力放松，但是雷达的扫描开的细致些的时候，史兰的反应并不大，但即使他把雷达的能力移开，把注意力集中在史兰身上，她的感觉就来了，而当他把雷达和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的反应最强烈，有很明显的遮挡秘密的动作。

到了后来章晋阳三番五次的实验，史兰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她羞红着脸偷偷的瞪了好几眼章晋阳，还咬牙挤鼻子的做出凶相，还比划了好几次手起刀落的姿势。

章晋阳明白了，这个小女孩的直觉惊人，应该是个感知系的天赋，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躲着姐姐，难道这一世的章慧，也有什么不对劲吗？

既然知道了，他就放过了已经快要哭出来的史兰，转过头去想自己的心事，一直到了大屋的社交活动结束，姨姨们纷纷告别了，才中棋谱里缓神出来，起身挨个说再见——基本的礼貌问题。

家里包了差不多六百多个，根据个人的习惯大小不一，有的馅儿大皮儿薄，有的小巧玲珑，但是大致上，差不太多。

这时候饺子的算法和后来不一样，一斤干面粉包出来的饺子，叫一斤饺子，差不多都有五十几个到六十几个，等到了后来就乱了，有的是按和好的面算，一斤也六十个五十个，有的按生馅儿算，一斤四十几个，三十个算大的，再后来就是包好的上称，论毛重，已经也就二十多个了。

家里的这是十斤面，整个北阳台天上地下，摆满了盖帘儿。

盖帘儿这个东西是早期北方大锅用的蒸屉，打过下面放上水，把盖帘儿盖住了，上面摆上馒头包子发糕，把锅盖好了底下烧火，蒸得了算完。

这玩应儿是高粱杆横一排树一排用麻线穿好了编的，使用的年限一般不久，不过过去在农村，家家都会自己做，后来有了工人们，才有人专门干这个，挑了担儿上集市上卖，对付点儿稀粥钱。

北阳台是开着窗子的，和屋子之间的门封得很严，这样家里的冻货就有地方放了，借助北疆寒冷的天气，这个设计是一个天然的冰柜。

零下三四十度，饺子拿到北阳台十几分钟就冻的梆儿梆儿的硬，等到把把帮忙的姨姨们送走，家里再打扫打扫战场，就能装袋了，六百多个饺子也没有多少，一袋半，依旧还是那种装大米白面的胶丝口袋。

今天是他们家包，也不是第一家，回头这几天的元旦小假期，妈妈唐初柳就和姐妹淘们转战各家的面板，三天假期过去，家家都有那么点存货了。

章晋阳这边则是除了写作业，就打了三天的棋谱，又偷偷的制作了几个零件——他的初始设计不可能像前世一样，直接注射进头骨，各种材料是不过关的，只能先制作那种意识链接的替代品。

不过他认为这也足够了，因为他制作生物计算机的目的，是为了减轻他推算各种知识中对于繁琐重复以及单纯的数学运算压力，以及对于信息的收集整理和存储，其他的暂时无所谓。

因此他的初号机块头算是不小的，差不多有手表那么大，由于材质的低劣，这东西必须要紧贴脑部才能进行意识链接，就算他改进了脑波贴片，也得放在胸前或者后背上，玉枕穴上还要贴着贴片顺下去一个导线。

好在视网膜投影眼镜比较简单，这东西使用的材质现在都能搞的齐，远没有初号机那么麻烦。

第十六章 知死不辟，勇也

他这次做出来的几个零件被他使用炼金术在墙上挖了洞藏了起来，主要是几个神经贴片十分的不起眼，他怕妈妈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在意顺手就给扔了。

自从那天被章晋阳隔空撩了以后，史兰对他就总是一拧头“哼”的一声，每天上学的时候却又来敲门叫他，搞得他哭笑不得，好几次想要逮着她好好说一下，却总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远远的跑开。

学校里一切都按步就班，除了对新年的向往之外，小伙伴们对人生就没有什么别的期待了。

章晋阳终于在期末考试之后，走进了姜珂琳家，她那个要了命的妹控哥哥看他的眼神十分不善，就像护食的狗狗嘴里叼着鱼看着路过的猫一样，要不是陪同上门的还有好兄弟卫健，章晋阳都怕自己会出现在姜家的晚餐里。

卫健对于姜家哥哥的眼神含义懵懂无知，当然这和他不是主要的受害者有关，所以他规规矩矩的姜爸姜妈问好，嘴上抹的蜜糖是章晋阳的十倍，在章晋阳刻意的沉默之下，他不到半个小时就吸引了姜家哥哥的全部火力。

但是他乖巧可爱的表现确实也让姜爸姜妈很满意，相对来讲章晋阳的沉默寡言就有些无味了，不过章晋阳到这边来主要是因为姜家哥哥想要“检查围棋的修业成果”，和卫健小小年纪就“心怀叵测”不一样，所以没说几句话就直奔主题，一大一小两个人摆起了黑白子，就在那方寸之间厮杀起来。

围棋这个东西章晋阳知道基本规则，但是称不上会，只能说能玩，要说造诣有多么深厚，那是不可能的，三辈子他也没和谁正经的下过几盘棋，要是五子连么，他自信难逢对手。

但是围棋，文雅些称对弈，讲究的是气势，人要聚气，棋要聚势，尤其是炎黄古代很多修行人人都用围棋来辅助自己磨练心性，并不讲究一定要有输赢，讲的是“思有所得”，和现在的竞技围棋十分的不同。

章晋阳对于竞技围棋粗通，但是对于修行棋十分感兴趣，因此没过几手，姜家哥哥的脸色就郑重起来，原本摆出的指导姿态也收了起来，和章晋阳一样，坐的端庄雅正，动静之间也变得缓和，两个人之间慢慢的形成一种奇怪的气场。

原本的技艺较量，彻底被转了方向，成了“手谈”，两个人通过默然无声的黑白子，交流的是彼此之间的世界观，情绪，甚至是哲学思想。

这种手谈本来就没有什么输赢，尤其是章晋阳这么小，也说不上会什么棋艺，因此没过多久，这盘棋就结束了，不论说的再漂亮，章晋阳盘面上还是输的惨不忍睹，因为学习竞技围棋出身的姜家哥哥，不知不觉间还是带出了他的风格。

但是他看向章晋阳的眼神却柔和了许多，对于竞技棋手来说，能领悟到修行棋，是十分不容易的，一来是现今社会没有几个人会下了，二来修行棋讲究心境，这年头谁还研究那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啊。

这盘棋他下的很舒服，结果在一旁看着的姜珂琳则是郁闷不已，她什么都没看懂，两个人的棋路她一个也跟不上。

看着自己妹妹气鼓鼓的眼神，和包子一样鼓起来的脸颊，姜家哥哥微笑着释放了摸头杀，成功的消除了妹妹的怒气，转头看向并没有因为输棋而有什么变化的章晋阳：

“晋阳，你这个棋路，很有趣，跟谁学的？”

章晋阳的围棋开蒙，是学校开设的兴趣班，那个老师谁都见过，水平怎么样也都了解，而他之前又拒绝了好几次姜珂琳的邀请，所以他应当是另有师承，在外面又拜了别的师傅了。

没想到章晋阳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淡然：“棋者，以正合其势，以权制其敌。故计定于内而势成于外。”

姜家哥哥眨么眨么眼：“啥东西？”

倒是在一旁的姜父眼睛一亮：“战未合而算胜者，得算多也。算不胜者，得算少也。战已合而不知胜负者，无算也。

你明知道下不过你翔宇哥哥，为什么还要下呢？”

章晋阳这才抬起头来：“死不可辟。”

这回连姜爸都懵了，吧嗒吧嗒嘴，干巴巴的说了句好，转过去对着自家儿子：“这是棋经十三篇呐，我知道现在竞技围棋不学这个，和我们这些个围棋爱好者不一样，但是这是总纲性的东西，读一读还是有必要的。”

姜翔宇{章晋阳终于得知了姜家哥哥的全名}挠了挠头：“古文吗？围棋还有很多古籍吗？”

章晋阳无语的打量了几眼姜翔宇，这才注意到，这个一涉及到妹妹就气势惊人的家伙，其实也不过十六七岁，还是个少年人呢，不由得插嘴：

“老祖宗的好东西不少的，马融的《围棋赋》，应玚的《奕势》，班孟坚的《奕旨》，还有《玄玄棋经》，都是合战棋……也就是竞技围棋的著作，虽然现在规则不一样了，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么。”

姜爸一拍大腿，把姜翔宇拍得呲牙咧嘴：“你看看，你都上高中了，又专业学的棋，还会说什么职业棋手，都不如章晋阳个小学生知道的多。”

姜翔宇苦着脸揉着腿，也不知道自家老爸激动为啥拍他的腿，不过他倒是听话，错过身儿去摸出了笔纸，让章晋阳把他刚说的几篇文章名字写下来，打算到书店去买。

结果又被姜爸吹胡子瞪眼的数落了一通——棋经十三篇他家里就有，要不然姜爸那里知道的，只不过这个时候现代围棋看不上古典围棋，队里也没有人讲，所以姜翔宇就没注意过。

卫健一直在陪着姜妈，根本就没有进屋来看一眼，把阿姨哄得十分开心，姜珂琳也是屋里厨房来回的蹦哒，根本就是坐不住的小鹿儿，再加上刚才两个人手谈的气氛古怪，她也不敢怎么打扰。

后来姜爸看着不断讨自家老婆欢心的小屁孩儿心烦，到屋里看这两人下棋，她就更不敢捣乱了，所以这会儿才得空儿和章晋阳说话。

第十七章 寒假了

姜珂琳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但是也很敏感，她总能在周围的人里分辨出谁对她好，谁有些龌龊心思。

所以一直对她不怎么感冒的章晋阳，就是她的好朋友了。

其实漂亮小姑娘谁不喜欢，但是章晋阳懒，在姜珂琳身边麻烦太多，一会儿这个来找两句，一会儿那个来撩几嘴，姜珂琳是没人惹她，但是他这个同桌着实的被烦得不行。

那些个说酸话的也就还凑乎了，就当听不见，但是有那个家教不好的，学着大人撂狠话，你要敢和姜珂琳怎样，我就弄死你如何如何。

其实都是孩子，哪知道弄死人是怎么回事了。

要放在原来，章晋阳还没重生的时候，说不上就得打上几架，但是现在，他真没那个心思，欺负一帮孩伢子能露什么脸了。

不过这些屁孩子也真烦人，狗都嫌的年纪，像讨小女孩欢心都是什么揪辫子扔毛毛虫之类的，三天两头的弄一场。

姜珂琳也知道章晋阳烦她，但是她愿意和章晋阳在一块儿，因为不用担心他搞什么事情，突然掏出个雀{巧}儿来跟她献殷勤，她也烦的慌。

卫健这种知道走家长路线的，早熟的令人吃惊，但是有着一个护妹狂魔的哥哥，她也隐约的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要不是刚才的棋局实在看不懂，她早就在屋里不出去了。

厂办小学的考试也不那么正规，一个年级拢共也没有几个学生，上午考试，下午打扫学校卫生，再留点寒假作业，期末考试的成绩就出来了。

所以这会儿姜珂琳就在和章晋阳讨论寒假作业的问题——成绩有什么好讨论的？姜珂琳是学霸，章晋阳要是这个年级的成绩还有悬念，他就应该再死一回重新再穿一遍。

章晋阳的意思，作业没多少，反正过年前还有点时间，花几天都做完了，从过年开始就痛快地玩，一直玩到开学就挺好。

但是姜珂琳不同意，因为寒假作业本上有日期的要求的，每天做什么题，做多少，都有什么要求，她认为就该按这个日程表做。

俩人就为了这个翻过来掉过去的嘀咕，章晋阳在心里狂翻白眼，这还不如下棋呢，可惜姜翔宇被姜爸趁热打铁拉着去读棋经十三篇，卫健被姜妈拢在身边嘘寒问暖，没有人来打断这个过程。

他们放学的时候是两点多，下过了棋在磨烦了一会，天就黑了，姜家说好了要留他和卫健吃晚饭，所以卫健就被姜妈留在厨房，这小伙子帮忙摘菜来着。

吃过了饭姜妈本来客气着要留他们两个的宿，天挺黑的了，大晚上的两个小孩儿出溜出溜要走六七里地回家，一路上又是火车道口又是荒无人烟，他们也不放心。

章晋阳艺高人胆大是不怕，卫健也不害怕，他晚上还掉沟里过呢，有经验，不过他不太想回家，恨不能就住在姜珂琳床上。

但是章晋阳很坚持，不回家晚上不定出什么幺蛾子，熊孩子就是个母的她也还是熊，还是回家好。

一路上卫健都不说话，闷头就是走，估摸着是生气了，章晋阳就在他后面慢慢的坠着，只要人不丢，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都是写作业时间，章晋阳早早的把作业写完了，对着窗外发呆，他是看见了楼下的小学，才想起来他还说好了要去赎那个琉璃坠子，但是一想到凤儿，他就把这念头掐了。

这段时间他专心的制造生物计算机，没上街溜去，就是晨跑也避开了镇子，四外圈儿的熟悉这里的环境，想要找点儿来钱的道道儿，结果没有什么正经的营生，倒是听说了一件事。

章晋阳家住的这栋楼，是一个路口，原本是个折弯儿，从他们楼下，打了一个四十五度的角，这条路从正东西向，折成了东北、西南向，然后沿着这折出来钝角边，反方向延出来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是国盛菜社的一大队到四大队的菜农们踩出来的，他们会把家里剩余的菜卖到麻纺厂，每天推着小车儿或者挑着担儿，有条件好的人家儿也骑自行车，尤其卖冬菜的时候，大队的拖拉机和牛马车会拉着菜农家里的白菜土豆大葱沿着这条路两边跑。

他们还没住到一年，这条路已经被被踩到直通河桥了——就是从会江镇去往立连市必经的四座桥之一，也是目前唯一的一条路。

这条路是条土路，马车对头走就很难过去了，一边是国盛菜社的菜田，一边是会江果园。

事情就出在这条路上。

菜社那头没什么说的，冬天白茫茫一片，眼神不好的看过去就和天连上了，连远处的人家都看不清。

但是果园这头就不一样了。

会江果园其实不大，隶属于县蔬菜公祠，承担着立连市的一部分鲜果供应，没什么好果子，李子，杏，山樱桃——可不是后来的大樱桃车厘子，就是本土产的，小小的，红红透透的，酸甜儿，夏天消暑开胃十分不错，对贫血和低血压有点用处，酿的果酒也能改善改善风寒湿痛，但是高血压就喝不了，升血压特别快。

这个果园也没有什么经营，只有个老军看着，就像水浒里的草料场似的，一个退伍的老兵，每天揣着酒葫芦来回的巡逻，脚底下还跟着一只黑黢黢的中华田园犬。

因为也没有人除草，打药什么的，这个果园里小动物和小昆虫就很多，大概十一二亩的园子，蛇虫鼠蚁的难免。

尤其是有几窝夜猫子，也就是猫头鹰，一到了晚上叫得瘆人。

大冬天的，菜社也没有什么活，家里的主妇们，就从火柴厂找些糊火柴盒的活计贴补家用，家里的老爷儿们那有正事儿的，就扛着锹镐，到镇子里找那些个平房，给人家掏茅坑。

冬天的茅坑好掏啊，冻的梆梆老硬，洋镐不快都刨不动，出把子力气一上午掏一个坑儿能挣个十块钱，出一身透汗能多吃俩馒头。

就挣这个辛苦钱么？不是，冬天掏茅坑和夏天不一样，他是凭赏的，主家看你辛苦想给你多少随意。

干活的也不在意，他要的是掏出来的那些个干货。

第十八章 谣言

要不为什么说他们是有正事儿的呢，这些米田共的大冰坨子都是肥地的好家伙事儿，都扔到自己的地里，一开春儿冰消雪化，化成了汤儿，翻地的时候往下这么一扣，就当成底肥。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这在村子里边儿抢都抢不来的好东西啊，白得了不说，还能捞点赏钱，多了没有，这一冬天的酒钱是不用愁了。

这都是勤俭持家，会过日子的。

但是也有那个反面教材，一到了冬天任活不干，天天的堆碎在炕上吃了睡睡了吃，猫一冬长了十斤膘，开春儿了下地干活浑身骨头节都疼，家里过的就贫气些。

比这更差劲的，就是那个耍钱的。

一到了冬天没什么事，三五个人蹲一个屋里打牌扔骰子，今天输八块，明天输二十，辛苦一年，汗珠子摔八瓣儿从土里刨出来的那点儿血汗钱，用不上过年就糟没了。

好歹家里是种地的，口粮是不缺，买个棉袄都得琢磨俩月，一咬牙一跺脚，明年再说吧……这样的人家也不少。

章晋阳听说的，就是这么一个主儿。

大半夜的，在外面耍钱，输了个溜光，掏掏兜比脸都干净，连烟沫子都没有了，牌桌上谁管谁啊，没钱你就一边呆着去，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别耽误别人。

对于赌徒来说，站一边看别人玩自己上不去，是一种酷刑，煎熬的受不了。

回家吧，后半夜，后半夜也得回家啊，好歹还有个热炕头好好睡一觉呢。

凌晨两三点钟，正是最冷的时候，路过果园这儿，就听着有人喊他，仿佛是认识，看着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名字，喊他一块喝酒，顺便玩两把。

要光说喝酒，他就不能答应了，这光脸熟却叫不上来名字，这就不是那么亲近的人，大半夜的叫喝酒，随随便便就答应了这也不合适，怎么就差那一口吃喝呢。

但是一说玩两把，他就站住了走不动，吭吭哧哧的念叨着想玩，可是没钱呐。

人家说的也好，不耍钱，喝酒么，输赢都在酒上找。

玩牌这东西，喜欢玩的那个不在耍的是不是钱，有输赢他就往前凑，一听从酒上找，他就从了。

这一宿就没回家。

第二天早上，有赶早市的，就在路边的雪堆里，把他捡出来了，一身的尿臊气，从里到外的那么腥气，好在人没事，有那么点冻伤，就是恶心，胃里难受，医院给洗胃，吐出来的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块块垒垒腥臊恶臭，尽是些黄白之物。

家里来人接回去了，那得问啊，怎么就大半夜的就睡在大雪壳子里，这是有人看见，没人看见冻死了怎么算呐，撇下孤儿寡母，上面还有两位高堂，这上有老下有小的。

当事人心里也害怕，也不明白啊，把事说出来，大家伙参谋参谋，看看这是怎么一回子事，怎么半夜就说好了喝酒打牌，怎么就给扔到大雪壳子里去了，这不纯心要他的命吗？

结果事说完了，大家伙都不言语了，有那个上年纪的，就指点他：你呀，招了邪祟啦，遇见那个鬼迷人，是撞邪啦，找人看看吧，驱驱邪，如何如何。

这一下算是个引子，关于果园里的各种传说就又开始流传起来。

其实这是每年冬天的保留曲目了，这个年月没有什么全球变暖厄尔尼诺现象，北疆的冬天，公历十月末开始下雪，一直到第二年公历三四月份才开始化冻，将将的小半年。

天寒地冻，农民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活计，暖窖虽然很早就有了，但是那不是一般人家能伺候得起的，一冬天光是柴煤就能让人家儿哭都哭不出来。

无非就是扫扫雪，打打牌，走东家串西家的磕嘚牙聊闲天。

这些个鬼故事，狐妖黄怪，谁家的谁让什么迷了，干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津津有味，就指着这个熬冬儿了。

所以每年都有这样的故事传出来，其实你仔细品，这些个事里里外外都是那些个套路，基本都是小时候姥姥姥爷爷爷奶奶讲的睡前故事——不听话老妖精捉你来啦。

尤其是酒鬼、赌鬼，最容易是故事里的主角，为什么呢？就他们在半夜里出门啊，哪有好人家儿的大半夜还在外面闲逛？这年头也没有个夜生活，无论哪种鸡后半夜都睡啦。

章晋阳一开始听见了也不在意，这样的故事他小时候也没少听见，哪哪的黄鼠狼成精了，报复谁家的谁谁当年踩断过它的腿，哪哪的狐狸成精了，给谁家送财送物，以报当年解开陷阱之恩，多得是。

还有那路边的野坟，能吊死人的枯树，半夜就找人，玩了半宿牌赢了好几万，拿回家去一看都是冥钱，你就找吧，北疆各地儿的农村都有这个故事——无非是老人家训诫自家的子孙，不可行了邪路。

但是没什么事儿的老娘们不管哪个，哎呀，这个故事有意思，真事儿啊，我得到外边显摆显摆，我这知道的多啊，有七分说十分，谣言都是这么来的。

所以说，平时都是一听一乐的事。

但是这回不一样，果园就在他们家不远的地方，出事的是果园的另一侧南头儿，他们这栋楼，上街上市场，都要路过果园，走的这北边。

结果这个闲话传出来没几天，史兰就病了，高烧，人也恍惚，医院给打了退烧针，虽然病好了，但是人总是不精神，还爱走神。

楼上的这些闲嚼舌根的婆子们，就私底下嘀咕，怕是被果园里的东西吓着了，问她，她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家里干着急，也商量着是不是找个人看看。

但是他们这楼上的都是外来户，除了厂里的同事，那里还是认识本地人呢，所以一时半会的也无法可想，只能先打听着。

章晋阳倒是认识好几个，但是他不能说，说出来了，他的事比史兰还大呢，但是也不能干看着啊，好在他们都是同龄人，有些话好沟通，所以他找了个机会，堵着史兰想问问清楚。

但是史兰真的是不清楚怎么回事，她也不确定是不是果园里的什么东西吓着她了，因为上市场都是白天去白天回，她胆子小，晚上你让他出门她也不会出去的。

第十九章 金兰之交

史兰仔细的回想，也没觉得自己跟果园有什么瓜葛了，大白天的路过，连夜猫子都不叫，能有什么了，无非是偶尔草丛里闪过去一只老鼠，就算是被那玩应儿吓着了，也不至于高烧不退。

找不到外因，自然就要在自己身上找毛病，正好，章晋阳借这个难得的机会，询问史兰到底为什么会害怕章慧。

史兰期期艾艾的，憋的脸通红，实在却不过了，才有点自暴自弃，恼羞成怒的意思：“说了你也不懂，小屁孩懂得什么叫金兰之交磨镜之好么？”

章晋阳目瞪口呆，他还以为姐姐身上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毕竟最近听来听去都是妖狐祟鬼的害人，史兰又是天生直觉惊人的，就以为是姐姐腿摔断了这件事里面另有隐情，万万没想到……

这么说起来，史兰嘴里的金兰，估计不是一般的意义，要说别人估计还真一定能知道，偏偏章晋阳就晓得，在满清的时候，还真有个金兰会，磨镜党。

就是到了民国，十里洋场上，磨镜党的声势也不小了，金兰会里多是些达官贵人的妻妾，枕头风刮起来十分凶猛，能影响许多的事情。

看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史兰还以为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羞恼就转成了得意洋洋：“看吧，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查词典也没用，里面根本没有这个词儿，好好学习吧，小弟弟……”

章晋阳眼角抽抽着：“不就是大了我一个年级么……我说你家里都是些什么书……还金兰磨镜……我是知道什么意思的，无非就是蔷官儿和薇官儿那点事儿……可你确定我姐姐懂么？”

史兰脸都白了，一点血色儿都没有了：“你这死孩子……还说我，你不也是看些乱七八糟的，不然怎么知道蔷官儿和薇官儿？

连这种事都知道，果然是男人从小就肮脏不堪。”

知道了姐姐没什么事，章晋阳就不在意史兰的小情绪了，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说不出什么道理来，所以他伸了个懒腰：“咱们乌鸦落在煤堆上，谁也别说谁黑。

你看的那些就不叫个正经玩应儿了，这年头，能明晃晃的写了那两个字的，能是咱们这个年纪该看的书么？

被谁知道了也省不了这顿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也不犯法，小心点不要让人嚼舌头就得了呗。”

史兰沉默了一会，看着章晋阳开始神游天外，小心翼翼的捅了捅他：“你真知道么？”

章晋阳一翻白眼：“要不要哪天我带你去录像厅包夜？从开始到结束全程的图像教程，比结婚的时候领的那画册清楚多了。”

羞红了脸啐了他一口，史兰用食指划了划脸：“不要脸，小流&氓！年纪不大这么龌龊。”

章晋阳背过脸去不看她，哼哼不答话。

他们两个在河桥边上，就是那个出会江奔立连的必经之桥，不过没在桥上头，冬天么，河里的水冻的比石头都硬，他们两个就并排坐在离河桥不远的堤上，看着桥底下被人清出来的冰场，上面有着体校的学员正在辛苦的练习速滑。

章晋阳不搭茬，史兰也双手托着腮，幽幽怨怨的叹着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似乎不经意的，章晋阳突然发问：“史兰，我记得你直觉挺敏锐的，上次在我家我稍一打量你，你就知道，发完烧之后，有什么变化没有？”

他这么问，是突然想起来，当初在科大少年班的时候，侦察班的那些感知系的人，能力觉醒的时候多半都是发烧，幻视，幻听，有的人还会伴随剧烈的头痛。

史兰的表现，就挺像一个能级不高的感知系受到了刺激进一步觉醒的样子。

结果着姑娘浑浑噩噩的：“啊？直觉啊……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哎。

嗯……好像是比以前强了，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这几天谁要到我身边来，离老远我就知道了，好几会我偷看闲书都躲过我爸去了。”

看着史兰得意洋洋的样子，章晋阳叹了口气，这个世界……果然还是个不安稳的。

不过有一个感知系在身边，也有好处：“你把这本事用来偷看闲书？你还真是出息了。

只能感觉到人，还是只能感觉到奔你去的呀？”

史兰一嘟嘴：“不然还能干嘛？也不只是人，就是什么东西冲我来了，我就知道了，昨天上街躲了条狗，那狗疯了，眼珠子是红的。

好像找我是好事坏事我也能感觉到一点，有的时候楼下刘初夏想找我，她还没出门我就想起她来了，可我想她的时候她在不在家我就不知道。”

章晋阳眨了眨眼：“这个趋吉避凶的本事……倒也有趣。好好磨练着，人生从此一顺百顺啊。”

史兰不疼不痒的捶了他一下子：“什么啊……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有？我还想着呢，这算不算特异功能啊？”

章晋阳恍惚了一下，是了，这个年头儿超能力不叫超能力，都叫特异功能，什么隔瓶取药，胳肢窝识字，赤足蹈火之类的，电视上也报道过，老百姓们也都是啧啧称奇。

也不知道真假，就闲聊的时候，大家伙儿侃大山用，信的人也有，就总琢磨自己怎么就没有个特异功能呢。

不过……骗子居多，这些本领后来都在晚会上归了魔术那一堆儿给人表演。

但是现在，章晋阳就真不敢保证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人才了，所以他有些怏怏的：

“算呗，不过你要是让人知道了，估摸着呀，就得把你关起来，每天抽血体检，验血验尿验骨髓，验dna，还要片下肉来放在显微镜下看。”

史兰被他说的浑身发毛，没好气的又捶了他几下：“净吓唬人……dna是啥？”

眨了眨眼，这个小女子最近熟捻了，就爱动手动脚，来不来的就捶两下，不吓唬你吓唬谁：“啊，报纸上的新名词儿，大概其……就是人吧？好像说这玩应儿是决定人长成什么样的，知道了这东西，就能人造人了？

不懂，大概以后生物会教吧，初中不是就要学生物了么。”

第二十章 原来是放养的……

小学生能知道什么是基因了，要是章晋阳知道的太多了才有鬼，反正也不耐烦解释，所以随便的糊弄了一下过去就算了。

而且，女孩子对这些东西一般都不感兴趣，史兰也是一样，他听到将来要学，就把这份好奇抛到一边去了——对于相当大的一部分人来说，学习绝对不是值得高兴的事。

但是她还是执着的询问为什么章晋阳会知道她的直觉问题，尤其是发烧之后会进步的事，她还脑洞大开的认为章晋阳不久前脑袋受了伤，肯定也开发了什么特异功能出来。

这年头还没有脑子受伤会失忆，从而有点什么狗血爱情的故事，自然也就没有进化到被人敲脑壳就会觉醒异能的传说，倒是脑子被人敲傻了的事时有传闻，所以章晋阳对于史兰的超前思维也是叹为观止。

对于史兰的不断地追问，章晋阳也很无奈，不过他也需要适当的表露出不一样来，这只要是为他今后的表现做个铺垫，所以他没好气的翻着白眼回应史兰：“特别能吃算不算？”

他可是真没撒谎，现在他要是放开肚量，差不多也得是两三个成年人的胃口，要是他的锻体术进步一点儿，胃口还会变得更大，这也是他发愁的主要原因。

要实在找不到食物来源，他就得自己配置营养液了，反正对于炼金术来说这并不是难事——但是那东西味道怎么样很难说不说，它不饱肚子啊。

唯一的好处就是那玩应儿不拘材料，体积也小，便于隐藏，按照他现在的状态，河边上儿走一圈搜刮出一管儿营养液能用四五天。

而且也不能帮助家里改善生活，实在是下下之选。

但是他每次看到在身边托着腮帮子神思不属的史兰，就忍不住想要叹气，冤孽呀，才四年级……

寒假开始了，眼看着新年就要到了，这一年春节到的早，刚进公历二月份就是年，家里的大人们都忙，所以他们才有时间自己出来跑着玩，要不然这个事年代男女之防还是很大的，他们两个单独出来玩儿，说不定就有什么谣言了。

章晋阳是不在乎的，但是毕竟要考虑人家女孩子的脸面，尤其史兰又是个脸儿小{爱面子}的，终究好说不好听。

但是史兰完全都没在意，听起来他爸妈也不太在乎，这倒是让章晋阳颇为奇怪——现在还不到笑贫不笑娼的时代，不在乎家门风评的人可不多。

老史家和他们家一直来往也不太多，或者说他们家和谁家来往都不多，只有刘叔家是个例外。

所以对于史兰的爸爸妈妈章晋阳基本没有印象，也就是前些日子他见过了史兰的妈妈，听着周围的人小曼小曼的叫着，全名也不清楚，只看着是个挺知性的女人，年纪可能要比周围的同事们小，看着年轻许多。

这会儿和史兰坐在一块儿，他也没忍住好奇，就问了几句，没想到史兰的苦水一桶桶的，倒起来没完。

史家爸爸呢，叫史德厚，是个外科医生，家里有点海外关系，她的爷爷当年带着她大伯，在解放前几年，去了枫叶国，史德厚是在叔叔家，也就是史兰的二爷爷家长大的。

他这个二爷爷有女儿没儿子，爱护自己这个侄子跟什么似的，解放时厘定户籍的时候，就把他落在了自己名下，当成了儿子——但是事实情况也没瞒着孩子。

当医生是家传，史家的爷爷和二爷爷，都是外科大夫，祖上原本是中医金创科，治疗刀创枪伤是本行，年轻的时候也加入了革命军，算是根红苗正。

之所以到会江，是因为他们的这个厂子，在设计的时候，是有医院的，史德厚是来当院长的。

没想到出了点问题，医院变成了诊所，算上他自己，连大夫都没到一巴掌，这能有什么前途了，所以他对工作也不太上心，就把精力投在学术上。

史兰的妈妈叫丁如曼，是个护士，在厂医院就是护理部主任了，这个小诊所其实就是他们的夫妻店，一年到头也没有什么要用到外科大夫的病人，所以在诊所里，丁如曼说话比她丈夫都管用。

这位也是个高学历，毕业于同济大学医学院，这所学院最早是一九零几年的汉斯医学堂，是同济大学前身，背景非同小可，崇尚的也是汉斯模式的教育结构。

这两位都是长期接受国外资讯熏陶的人，教育方式与众不同，对孩子根本就是放养，除了基本的，学得上，朋友要有，身体要健康，其他的一概不闻不问。

史兰有什么问题了，要是问，他们就管，要是不吱声儿，自己憋着，他们除了安慰安慰情绪，就什么也都不说。

按说这样儿，孩子挺自由的，难道还不喜欢吗？

可是他们连孩子的学费都让她自己去教，也不担心他把钱搞丢了，学校开家长会也从来不去，让史兰听完了回家转述，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就有点受不了。

好在他们对史兰还是挺关心的，也经常陪她玩点什么，各种有趣的东西，现在他们家里就有卡带式游戏机，也就是红白机，据说是托人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弄回来的，只有一本马里奥。

史兰之所以胆子小，就是因为她不太敢做什么，就怕家里的那两个不着调的父母又鼓励她搞事情——当初章晋阳打死不写作业，史爸爸还怂恿她，问她要不要也试试。

章晋阳在史兰的控诉中恍然大悟，怪不得史兰要比其他人早熟这么多，明明才是四年级，却给人一种初中快毕业的感觉，原来是家庭教育方式的问题。

不过这中自由的放养，让章晋阳心思大动，他有好多事儿自己干都不方便的，还琢磨着怎么弄呢，这么算起来史兰可是个天然的盟友，光是她自由的时间支配就是个很大的优势，何况，这小妮子还觉醒了异能。

“我说，你不会没把特异功能的事都没告诉你爸爸吧？”

章晋阳突然想起来，这可是个很大的问题，虽然他觉得很可能史爸爸不会相信。

结果史兰一扁嘴：“才不告诉他呢，告诉他有什么用？他又没有，是不是得我自己琢磨？”

第二十一章 流窜的棋摊儿

史兰的话让章晋阳一阵无语，看吧，这就是是放养的害处，孩子对父母双亲没有什么依赖，因此在交流上随着年龄的增长，多半就会越来越少。

现在的史兰就有小秘密了不是，所以章晋阳决定巩固一下自己在史兰心中的地位，让她知道一下，到底什么叫能吃。

果然，在章晋阳走进第三家店，干掉第六个大碗面的时候，史兰的脸色煞白，满脸惊恐的看着章晋阳丝毫没有异样的肚子——那些碗哪一个比她的脑袋都要大上一圈儿。

而章晋阳遗憾的吧嗒吧嗒嘴，表示他只吃了个半饱，很可惜囊中羞涩，实在是没钱了。

这下史兰终于知道“能吃”真的是种能力了，不由得为章家叔叔和唐阿姨忧心——有这么一个大肚子的儿子，日子精打细算的很艰难吧？

所以章晋阳接下来的话就顺理成章了：他要想办法赚吃饭的钱，因为他也梅告诉自己爸妈变成了大肚汉的事儿，要不然本来就因为姐姐和自己双双呢在医院里走了一遭就变得有些拮据的家庭经济，恐怕就更不堪重负了。

但是怎么赚钱，就成了两个小人儿愁眉苦脸的根源，三世为人的章晋阳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不用大人出面小学生就能干的法子，史兰就更只是做做样子了——她是真心犯愁，可也是真心没办法。

倒是在街头闲逛的时候，章晋阳又捞了一笔外快。

在个时候，社会新旧观念交替，再加上开放起来了，一些原本在之下被挤压的那些魑魅魍魉，也都冒了出来。

有一种街头的棋摊儿，成活率是最高的，因为你很难界定他到底是不是骗子，说是吧，这样的人一般棋力不弱，等闲的高手拿他们不住，说不是吧，一天用十块钱好了能逗下了两三百，每每的只赢不输，令人生疑。

这种棋摊儿一般都是摆上几局残谱，做出一副棋痴的样子，要以棋会友，高价悬赏能在这几份残谱上赢了他的高人，能赢了他的，他要给予重金酬谢，这个年代一般就是一张大团结，十块。

要是被他赢了，对不起，下棋关扑无有空注，他出了钱押下了，你也得出，不过没有那么多，一般是两块钱，也有那个把谱子分等级的，高的八块，低的两块，那意思就是那个谱子我要的多，是我不擅长的。

摆这个摊儿都是象棋，没有人用围棋玲珑局弄这个的，一来是围棋这个东西下起来时间太长，一局棋下几天的都有，多半摆摊儿的就要饿死，二来么，围棋真正会的人并不多，而且围棋注重的是修身养性，去的就是人的燥脾气，远不如象棋争胜，几句激将法就能在围观的人中忽悠一位下场。

章晋阳和史兰在街上愁眉苦脸的遛弯，就遇上这么一位。

按说不应该，这数九寒天的，手伸出去半分钟就硬了，怎么还就有人这冰天雪地里下棋呢——章晋阳估么着这位是实在揭不开锅了。

你还别说，真有这棋瘾大的，大冷的天儿缩着膀子蹲在那一圈儿，跺着脚也琢磨怎么破这些个江湖残局。

章晋阳对于这种棋摊儿了解的不多，他那会儿没有这个了，自从智能手机普及以后，这种摊都死得老惨了——只要下一个象棋的软件，把对手调成地狱难度，国手来了也要吐血三升。

但是他在旁边看了一会之后，就大致的知道这位的路数了。

他这是个流窜的，不是本地人，说话的时候带点儿口音，也听不出来是哪的人，唔哩唔吐的像辽省又像鲁省的，听起来就是没学明白。

使激将法的时候，也多是什么本地的就没个能儿手，本以为龙盘虎踞没想象是个面瓜地之类的，再看看五米开外那几位歪挑着眉，嘬着嘴的那几个闲汉，估摸着这位收了摊儿就得挨顿胖揍。

有几个气不忿的可能觉着有点门路，也就豪情万丈的下了场，结果被那残局坑进了套儿里，说不得就得掏钱认输。

章晋阳对象棋很熟悉，厂子门卫的那帮人都睡棋迷，天天的楚河汉界征战不休，他偶尔也会被叫着下场，输赢参半——当然是不作弊的情况下。

所谓的作弊，就是他开动自己的全部脑力推算棋局，象棋不比围棋，变量并不那么繁多到几乎无尽，而且推算起来和围棋正相反。

围棋是初始推算非常混沌，可能性太多了，每一种可能性衍生的棋路变化几乎和传说中的恒河沙数相仿，要是让他现在推算，就是把脑浆烧开了，他也推不到中盘。

但是象棋不是，一开始的时候就是棋路有限，因为棋盘就那么大，双方的棋子能动的也就那么多，因此只要棋子对方一动，以他的能力五十步内并无压力，要是他拼着饿上一会儿，能赢他的就不多——能算尽一百二十步，谦虚的可以说一下是本国以内名列前茅吧。

面前这位外地人，连赢了四五位，表现的就得意起来，但是不那么猖狂了，这也是有套路的。

一开始狂的天下无人，是为了挤兑挤兑在场的人——围到这来的肯定是看棋得嘛，而且多半都有点底气，至少残局他的看得懂，有哪个受不得激就能下场。

他那个棋都是有讲究的，不但局面暗藏玄机，而且大部分都是有定式的必死之局，当然，只针对他对面的那一方。

象棋分红黑，他把这些必死的那一方，都摆在对面，谁要上场，都是对面先行，他持后手，看起来还有点谦逊。

等下上了，他也做戏，合适的地方他要冥思苦想，仿佛你难住了他，最后还要胜的艰难。

之所以这么干，就是要让周围的观众想着，再加把劲他就输了，这时候他就不那么猖狂了，但是赢了么，得意是要的，不过就不在那么激烈的话说了，仿佛受到而来教训，要收敛着了。

就有那个不开眼的，总觉得自己下场肯定比刚才的那个强，气氛一上来，下场的人就络绎不绝了。

第二十二章 想歪了

章晋阳是知道这是个局，也不好说是不是骗子，这种事情会上当的被害人一般都是些迷障，宁可认了自己技不如人，也不肯认了自己是被骗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点可怜这个设局的，这天寒地冻的，还要出来找辙，八成儿是过不下去了，这个本事在过去的那些年可吃不饱饭。

结果这位张嘴一露口音，章晋阳的脸就撂下来了，他可不是现在这些没出过远门，缺见少识的乡土人，大江南北他可是跑了个遍的，这倒口的本事，在后世的相声曲艺里也没少听，这爷们儿不伦不类的，口条儿都没捋软乎儿了就出门撂地儿，怕不要让师傅打折腿。

既然这么干的，那就是个惯犯了，也就不存在什么过不下去了之类的——这样的人每隔几天就过不下去了，钱来得容易，他不在乎，脱手的就也快，最后十有，都倒霉在这上头。

这个设局儿的面前摆了四张谱，留出来给人先手的，红黑各半，一色儿俩，章晋阳在一边琢磨了一会儿，这里面有两张谱子是死局，一张谱是和局，剩下的那张，是有机会翻盘的。

最便宜的那张死的不能再死，能坚持二十手，就是厉害的了，这是他用来糊弄那些贪便宜希图以小博大的半吊子的，看着局面最明朗，实际上每一步都是坑儿。

最贵的那张是和局，这个人很谨慎，八十块钱不少了，要是真有能拿出这么大赌注的，说明有点家底儿，不好说是什么人，万一性格不好，死活缠上来，也能有个缓手——再下一局假装被逼平了，人家得了脸面，他就安全了，两下儿便{变}宜。

五十块的那张也是死局，但是局面上还有很多的余子，要是棋力差得多，说不定能诓一诓，要骗得他慌了手脚，说不定有机会，但这个，玩的就不止是棋了，要用些盘外招儿。

至于二十块的那张，章晋阳有十足把握能翻盘，不知道是他故意选的这种谱，还是他也没研究透彻，失误了。

不过这张谱子局面最不友好，犬牙交错，是个绞杀局，上来就是狠手杀阵，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行。

章晋阳摸摸兜儿，钱刚才吃饭了，兜里只有十块，刚能够最低的那一局，但是那一局死的最透，是这个局主儿最主要的收入，这么一会儿收了七八张了。

史兰看着他，一个劲儿的琢磨，有些奇怪，不过她的直觉真准，用胳膊肘怼了怼章晋阳，趴在他耳朵边上小声的问：“我总感觉那个摆棋摊儿的有问题，但是你好像觉着自己能赢？”

章晋阳动了动耳朵，虽然隔着毛线帽子，但热气儿哈在凉着的耳朵上还是很痒，不过不耽误他冷笑：“嘿嘿，当然有问题，这些谱子就一张能赢，其他的都是死棋，这些人看不透，可惜我差了十块钱，不然……”

史兰想了想，小心的从自个儿棉袄里面的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十块钱来：“给你，借的，要利息，你要是赢了分我一半儿。”

章晋阳诧异的看了看她，伸手接过钱：“分你三块，回头送你个钱包，我亲手做的。”

史兰一扁嘴：“谁稀罕了……好看么？”

章晋阳翻了个白眼，伸手拖着她，仗着人小力气大，从第二圈儿钻到了最里面——这会儿正有个人败下来了，正懊恼的拍脸呢。

章晋阳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嘿，大骗子，二十的，敢接么？”

本来正笑眯眯的拍着膝盖的摊主脸色一黑，操着一口冀省口音的鲁省方言：“啊~你个不会说话的小力夯儿，什么叫骗子……哪里骗人了？”

章晋阳一撇嘴，地道的鲁东话脱口而出：“哎，你哪里么骗人了？去过鲁省么就敢张口，你师傅不打死你？”

说完了话，把二十块钱往他选中的那张谱子上一扔，又换回了普通话：“别说小爷坏规矩，挑了！”

他说的挑了，意思就是我要挑战，而且我要赢你，把你挑落马下，只不过是本地人吃字儿为了说话快的一个方式，专门有个词儿叫“快口”，是形容这种省略词的——外文的那个，就叫缩写。

一句话里，行业内专用的快口多了，就成了黑话、切口，江湖嗑儿。

这个东西，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各地方有各地方的特色，章晋阳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也不过是句子短，嘴上利落，要个气势，可摊主儿是个跑江湖的，眨么眨么眼，他会错意了。

他四下里看了看，尤其注意观察眼前这些人，还往不远处看了看，正好看见离他十米开外，那几个站没站样儿，正在那撇儿拉嘴的地痞们，琢磨着，这是本地的地头蛇上来啦，这是嫌我没拜码头啊，这地方有地主子，我怎么就没打听着呢。

罢了{撩}，普通人不知道本地有这么一伙江湖人，这地方的地主子是大豪啊，大流氓，有身份的人了，不好办了。

这找出个小孩来，旁边还跟个丫鬟，这是要找事啊，一个孩童，再怎么聪明，下棋……他能有多大本事？说不定这就是人家的少主子，这边我这棋上没给出脸面去，少主子一哭一闹，后面那几位分开人群一嚷嚷，摊儿给我掀了，我还得挨顿揍。

可是这个脸面好给，放水呗，送礼的棋那是基本功啊，不会送礼棋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会下棋么？可问题是，输多少是够数了啊？

他连来十盘儿，别说我赢的了，饭钱都折进去啦。

嘴上就客气着了：“啊~这个，小少爷，咱们这个……初来乍到，地方上的爷们儿……咱是少见了，这个……不知道‘挑了’，是个么规矩？”

章晋阳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嘿，还是个知道事儿的。我也不欺辱你，小爷我也访过名师，你这上头的手段我也尽知，咱们公平的来，按你棋摊儿上的规矩，就下棋。

你有多大本事，尽管使，赢了我，你在这放三天，搂起来多少是你的，若是你输了，给大伙儿做个团儿揖道个歉，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以后不要进会江城！”

第二十三章 按规矩来

章晋阳这番话，嘎嘣脆的掷地有声，他当年也是个杀人如麻的人物，虽然如今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里都不复旧观，但是他毕竟是见过干过，这个气势就算是没有自身实力的加成，也不是一般人能小瞧的。

尤其是他正对着的这位摊主。

他身边的那些个看热闹的，虽然也被他的话惊着了，但是毕竟没直面他，也就是觉着，这个孩子了不起，小小年纪的，往这一站，说话条理清晰，能把人拿住，腰板儿一挺，有点样儿啊。

但是有两个人，和一拨人看着他心里犯嘀咕，这一拨就是在旁边盯着摊主说话来气，准备等他收摊儿了过去收拾他一顿那几个地痞。

地痞这玩应儿，要想混得好，首要有两节，第一是要腿软，怎么叫个腿软呢，不是说身体不好腿上就没劲了，打架人都跑了，你在那儿喘气挪不动步儿，是真有事了你扛不住你得能跪的下去。

真惹了什么麻烦了，能豁出命去赔么？再说了，地痞惹得事人家一般都不要命，要的是脸，收的是钱，你要是硬挺着，一回两回，早晚让人打死。

真跪倒那儿，啪啪的自己抽自己嘴巴给人道歉，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儿，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恩人，头圆顶天脚方踏地的七尺汉子，江湖上是要脸面混饭的，就是以跪为礼的霓虹人，还有肋差拔刀术拍案而起呐，跪下去那就那么容易了。

当然了，一打出生就跪着的那些个奴才和衍圣公家的读书人就算了。

为了不会让人随时给摁跪了，地痞的人生第一个技能，点的一般都是这对招子，眼睛得擦亮了，要看的明白，什么样的人能惹，什么样的人惹不起，什么样的人身上能占便宜，什么样的人，站在你面前你就得老老实实的。

这各本事练出来不看人穿什么衣服，话是拦路的虎，衣服是慎人的毛，衣服那个东西有钱你随便穿，可有一样，要饭的穿上龙袍他也不像太子，毛染成什么色儿还不是随便？

可说话就不一样，一个人无论是如何，从他的谈吐，从他的坐卧行走，从他的身姿气态，总是能咂摸出点什么来。

这几位地痞在一边还琢磨呐，这个练摊儿没少挣，是个外地人，看那个样子，脸上虽然粗糙，久经风雨的样子，但是腰软腿晃，手嫩眼浑，不是个能打的，回头哥儿几个堵他到小巷子里，用不上几下就得奉上孝敬。

也不往死了难为他，给他留点钱看病养伤，还得给哥儿几个道歉，还什么会江没爷们儿，不会下棋怎么了，怎么就不爷们儿了，得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爷们，这是长得丑，人又老，要是个年轻俊俏的还得让他见识的深点儿。

正在这玩笑呢，章晋阳拉着小姑娘儿站出来了，一番话说下来，几个地痞都愣了，你瞧我我瞧你，嘿呀，这小子不赖啊，就这一口的江湖嗑可真挺带劲啊，这小身板挺得溜儿直，他们没看见脸，但是从对面的那些人的那个状态，也看出来了，八成脸上也唬住人了。

他们离得远，而且章晋阳现在的实力，虽然也能打发几个壮汉，但是对上一向成帮结伙的地痞，还是力有未逮的，而气势这个东西，媒介毕竟主要就是外型。

雪白雪白的萌萌兔，就是再怎么呲牙咧嘴，看着也不如坐着不动的狼狗吓人，其实狗不疯真不咬，兔子是真咬人成&瘾。

地痞们也听出来，章晋阳八成是有来历的，要不然这么点的小人儿，怎么能懂这个事儿呢，所以都留了心，想要打探打探，就往前上了两步，为了听的清楚些么。

但是这两人当中最主要的被指甲油针对的那个，摆棋摊儿这个摊主可就受不住了，她刚才没搭碴儿，被吓住了，要不是眼角一直注意着这几位，他还得再愣一会。

他是跑江湖的，什么人没见过，这个年月儿国家边境也不太平，也有那个退伍的伤兵，回到地方都是英雄待遇，要做报告会的，他也混在人群里看过，那些人的煞气可没眼前这位小爷这么重，那些人可是上过战场的，真正生死搏杀出来的勇士。

这么小的孩子杀过人，天老爷，这会江城里有什么人物，这是盘了条大龙啊，没感觉和小地方和其他的镇子有哪不一样啊。

不过他也有点放心，因为这样的人物，注重的是千金一诺，说出的话板上钉钉，豁出命去也绝不更改，只要有话撂到这儿，他这个心能放下一半。

另一半还悬着，既然能说出这个话来，还自承访过名师，那肯定是有手段的，而且他也看着了，这两个孩子在这半天了，他那时候还奇怪，这么点的孩子痴迷棋艺，不多见。

一般的孩子都爱看耍猴的，打把式的，那个画糖人的，糖葫芦都比象棋有意思。

但是这孩子拉着丫鬟在一边儿看了四五个人了，他这是自忖着看透了我的棋力，有了把握这才下场。

摊主琢磨了一下，也没辙，没看么，那几个地痞听见这小少爷说完了规矩，就都上来了，我这是不答应也不行了，这些坐地虎的江湖大豪，在自己地盘儿里那都霸道的紧。

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我也不信他这个孩童能有多大的本事，好歹对付过了这一遭，连夜离开会江城，什么放三天搂起来的都算我的，转头儿这是就出名啦，我还混得下去么，早走早利索。

他这心还没从章晋阳刚才放出来的气势中缓过来，脑子是清醒了，但是身体的本能他控制不住啊，说话就有点哆嗦了：“那个……小少爷亲自下场？”

章晋阳眼都不眨：“就我一个！”

眼看着摊主一咬牙：“中！那咱们君子之约，三局两胜，就从这盘儿开始。”

章晋阳冷冷一笑：“没错，就从我扔钱的这个谱子开始，二十、五十、八十，输的钱我照给，赢的钱你也休想赖下！”

第二十四章 下棋有境界

章晋阳这边小眼儿一瞪，摊主心都一哆嗦，心说我的小爷哎，我哪敢呐，这死冷寒天的给我打晕了扔在哪儿我也活不了啊，我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孩儿，但愿你说话算话，无论输赢可绕我一命啵……

他心里嘀咕着，手底下却不慢，把那二十块钱从棋盘上捡起来放到对面儿——他不能现在就拿过来，要是别人，他就拿过来放自己脚底下，那意思这盘棋我赢定了，但是对着章晋阳，他不敢。

棋这个东西，有的时候是要讲究势的，棋盘没摆好，你心里就先怂了，有十分本事能使出来七分，都是你基础扎实，而这七分，也就是你的真本事，不受影响怎么都能发挥出来。

但是摆棋摊儿的，他本身没多大本事，有本事他就去当运动员去了，那些个象棋协会里的国家职业选手，收入不少的，至少养家糊口顺带着带点不怎么费钱的小爱好是不成问题的，还用得着在这儿摆地摊儿骗人么？

也就是一般爱好者里面儿水平较高的，在业余中都不算是高手，一般省会城市的象棋大赛，能拿到名次就能申请成为职业棋士了，虽然工资不多，但是可以办个培训班什么的，怎么的都比他现在这个强。

他之所以能赢下来这么多人，只不过是因为他专门钻研这几张谱子，把这些谱子的各种变化都烂熟于胸，只要没有什么他想不到的棋路，谁来也是白扯，这也是一般棋摊儿的通用做法。

章晋阳这边儿一上手，没走几步，后边就有那明白人喝彩，好家伙，这小伙子人儿不大，这手棋可真是犀利暴烈，杀气凛然呐。

一辆车横冲直撞，下手不留情，俩匹拐子马神出鬼没步步见血，没上十手，摊主的脸色煞白，大冬天汗一个劲儿的往下淌，顺着眼角下来，擦都擦不干净。

后边有看然闹的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些个懂点棋的，顺着后脖梗子往上冒凉气，越看这棋，越觉着这天怎么冷的这么邪乎，打心眼儿里往外这么冷。

章晋阳借着手上的棋势，把自己多年积攒的杀气慢慢的透出来，周围的人都是和平时期长大的平民，他们是看不出来，唯有这个棋摊儿的摊主，因为要费神的思考棋局，他掉到里面儿了。

眼前幻影重重，就感觉这些个棋子真就像是一位位冲锋陷阵的猛士，在眼前这个十九路纵横盘中往来冲杀，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落子不悔，死不旋踵。

把他刺激的，手拿起棋来都哆嗦了，不敢往下放，这手落下去，这个子就要拼死拼活啊，他一个骗子，哪经过这个，突如其来的大权在握，手掌千军，心里那些个定式一下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有几个下棋入迷深的，和他一样脸色煞白，被这个棋盘上冲天的杀气给震住了，好家伙，就从传说中听说过有这种人，三十二子纵横之间气势夺人，都以为是故事，今天算是见着了，值啊，朝闻道夕死可矣！

看看这个小伙子，再琢磨琢磨自己，心头有热的有凉的，热的那个是琢磨着我见着高人了，下棋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我迷这个不冤枉啊，怪不得我下得臭，你看看人家这个精气神儿，真跟杀了人一样，我们那下棋呜嗷喊叫的比菜市场叫卖的还噪呢，简直是耍猴啊。

那心凉的是琢磨着这辈子我是到不了这个境界了，伤心，真伤心，老婆跟人跑了都没这么伤心，算了吧，以后还是消消停停的当个爱好，废寝忘食的有什么用啊。

章晋阳心明镜似的，他这是作弊，正好这盘棋要的就是狂风扫落叶，大刀阔斧的狠打狠杀，打对手一个猝不及防，把对手的步骤打乱了，他就有机可乘，能翻下这一盘。

借着这个气势，第二盘那个原本死定了的局面，也能通过这些盘外招影响对手，让他畏首畏尾，只要有上几个失误，他就赢定了。

第三盘那个棋只要心不乱谁来都白扯，根本就没有出路，不过说好了三局两胜，只要他拿下了头两局，第三局就不用了。

现在看起来这个摊主是真掉里去了，这第一局都乱了手脚，砍瓜切菜一般，只要对手应棋，一秒都不到，章晋阳这边“啪”的就跟上，仿佛丝毫不用思索，再加上几乎每隔一步就要吃掉的一个子，逼得对方神令智昏，眼看着就败下去了。

这边把老将困死，摊主颓然的投子认负，围观的人雷鸣也似的喊出一声好来，路边电线杆子上蹲的麻雀都被哄起来了。

还有那不懂的，后面看不见的，就问怎么回事，里面的人唾沫横飞，指点江山跟说书一样把事情经过传出来，一边说一边连挑大拇哥：痛快，这棋下的痛快，活生生用棋势把人压垮了，生平仅见，霸道！

有那个心眼活泛的，当场就掏出笔纸来复盘，就怕自己回头忘了，这可是能吹一辈子牛的事儿啊。

这个时候就有人发现，这个棋记得真牢靠，一步都没忘，简直都神了。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神奇的法门，不过是他们刚才太过投入，被杀气震住了，身上自然有了反应，肾上腺素飙升，心跳脸白，浑身冒汗，都是因为这个。

但是肾上腺素有个后果，就是记忆闪回，在肾上腺素飙升期间，人的记忆能力是非常非常强的，任何细节都能存的下来，而一旦肾上腺素水平回落，这个记忆就会暂时模糊了。

唯独会在做梦，或者因为什么原因勾起了这段回忆，那么肾上腺素又开始往上飙，这段记忆就会在眼前回放，历历在目，丁点儿都不带忘的——这也是很多士兵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的重要反应之一，他们总会受到一点刺激就会以为自己又到了战场上。

现在这些人即使处于这个状态，只要他们还爱好下棋，这个事情在他们心里就磨灭不了，除非自此以后封盘不下，多少年后才能忘了这段往事。

第二十五章 装了个啥就跑

后边的人吵吵嚷嚷的，章晋阳也不在乎，他就静静的盯着对面的摊主，这位蔫头耷脑的，仿佛脊梁骨被抽走了一样，瘫歪在那儿，愣愣的看着棋盘，人都恍惚了。

章晋阳看着他，寻思着是不是自己下药下的太狠了，按说不应该，这个人就算是胆子小，也不至于这样儿。

他不知道，摊主是会错意了，把他的身份相差了，尤其是后边那几位地痞配合的好，摊主这会儿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干脆磕个头认输了算了。

章晋阳也没催他，这个时候不是要乘胜追击的时候，周围的人闹闹吵吵的，忙着复盘抄谱，过了好大一会儿，摊主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

章晋阳笑么滋儿看着他，点了点棋盘：“还过阳来了？”

摊主苦笑连连：“少爷您寒碜我，这局是我输了，心服口服。”

章晋阳点了点头：“没事儿，还有两局，下面这一局我还赢了，你再说个服字也不迟。”

摊主就有点迟疑：“少爷，还下么，我不是你的对手，这钱我如数奉上，咱们……”

章晋阳一呲牙：“得下，我说了，我不欺辱你，你有多大本事使多大本事，这个谱子你是烂熟的，我匹马单枪要破你的阵，没道理你这个阵主儿半路里就跑啊。”

摊主的脸抽了抽，有点丧气：“唉，这几张谱子我都是十足的把握，没想到就被你硬挑翻了一张。

也好，我也见识见识真人，这古传下来的四局，我也真不信能有人全挑开了，我跟了！”

第二局开盘，不光是摊主觉着别扭，看棋的人心里也闷得慌，这局棋和刚才的杀气冲天又不一样，不复秋风扫落叶之势，反而步步踏实，层层紧逼，走的是细如绵硬如铁的路子，连绵不断的各种陷阱套路层出不穷，虽然同样出手如风，但是正宗感觉和刚才判若两人。

这种连绵杀阵比上一局的疾风骤雨更让人难受，那种冷意一点点的从心底里泛上来，如同缓慢而坚定的朔风，一点点的让人僵硬的不能动弹。

和上一局一样的是，摊主同样是在十几手之后就开始面色苍白浑身冒汗，看来这次回去之后一场大病是免不了的了。

受了章晋阳三番五次的刺激，摊主的精神头已经不太好了，心里又怯的慌，试探了几次都掉进了章晋阳布下的连环套，就有些畏首畏尾。

这局棋原本是他能赢定的，但是他这么一发畏，就被章晋阳连续几次抓住了破绽，绵绵的连环套儿，如同绞索一般，生生的把老将逼死在角落里。

这次和刚才的热闹劲儿不是一回事了，周围鸦雀无声，直到摊主投子认负，众人才长出了一口气，棋势绵绵荡荡，把人压得都憋着气不敢出声儿。

摊主面色的脸色儿灰不拉几的，一看就让人想起沙僧，你看着他的脸就知道什么叫晦气，盯着棋盘，眼睛发直。

章晋阳咳嗦一声：“行了，三局两胜，这最后一盘，饶给你，谱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师父常跟我说，这棋的输赢可不在棋盘上，就在灵台之上，方寸之间。

按着咱们说好的，你下的底子是二百块，掏钱吧，出离了会江城，可就别回来了。”

摊主哆哆嗦嗦，把地上的自己赢的这些钱敛吧敛吧，又从怀里的口袋里，掏出一沓儿来，数了数，越数越哆嗦，最后钱凑了二百块，自己手里边，就还捏着几张，薄薄的纸儿也就三十来块钱。

脸白唇青，双手托着这钱往前一举，等着章晋阳把钱收了，这才呐呐的问：“少爷，我……走了就没事了？”

章晋阳捏着钱数也没数看也没看，直接在手掌里一折，稳稳当当的掖进了裤子兜儿：“老营人说话算话，走了去找个药铺开点安神的药，你下棋入了邪道，现如今心神受损，少不得要病上一场。”

他一拉身边儿一只默默无语的史兰，转身就走，人群也没有人敢拦他，话说得大啊，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就得愣愣的看着他带着小丫鬟昂首挺胸的越走越远，还有个脆生生的动静儿抑扬顿挫渐渐远去：

“胸中磊落藏五兵，欲试无路空峥嵘。

酒为旗鼓刀笔槊，势从天落银河倾。

端谷石池浓作墨，烛光扑射飞纵横。

欲哭收卷复把酒，如见万里烟尘清。”

当时围观的群众里就有人哭了，眼看着一个衣着朴素，虽然补丁不少，但是干净整洁的老人家泪眼涟涟：“陆放翁啊，还有人会吟陆放翁的棋诗啊……”

周围的人就有点讪讪的没意思，你看，这个事儿没什么人懂啊，你看着这把老头儿激动的，但是你看人家小孩儿这个派头儿，啧，一边吟诗一边走，谁见过，厉害啊。

那几个地痞揣着手，直咂嘴，看人家这个架势，隐世高人，这个风采真是，羡慕死人呐，不行，回去得读书啊，这人不读书，装个蛋都不圆。

摊主这块儿，就没人理他了，把地上的棋子棋盘卷吧卷吧，猫着腰顺着人缝里一溜烟儿的就跑了，他看着俺几个地痞没动，以为是流下来监视他的，也不管天快黑了，直奔客运站，坐了末班车就奔了立连市，当天晚上就坐了火车远赴南方，再也不肯回北疆了。

章晋阳拉着史兰小步儿紧倒蹬，诗念完了人都走出去老远了，觑着身后的人恍惚，一转身就拉着史兰钻了路边的巷子。

看着身后没人跟来，这才松了口气，从兜里掏出钱来，先递给史兰十块，又从二百块里抻出来三十递给她：“哝，你的利息，你想想要个什么样的钱包？我那有块牛皮，想要什么色儿什么花的告诉我，用不了几天就做出来了。”

没想到史兰眼睛里冒着光，虽然麻利的把钱收了起来，却把脸凑到章晋阳的脸前仔细的瞧，把章晋阳弄得一愣：“干个甚嘞？”

史兰嘴里啧啧连声：“没看出来啊，你象棋下的这么好？那个诗听着也挺有气势的，不能是你写的吧？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他一下就怕了你了？”

第二十六章 钱包，糖瓜儿粘

章晋阳翻了个白眼：“你关心的还真不一样，挣了钱就行呗，哪个骗子被人拆穿了心里不害怕？无非是有的人心里硬，脸上不显出来，说不定有脑子快的还能倒打一耙。”

史兰很固执：“不对，你把他吓住了，用的我不知道的法子，里面有事儿我不知道。”

章晋阳沉吟了一下：“你看见流氓了吗？”

史兰小脸红扑扑的，一脚尖踢在他迎面骨上：“看见了！你就是！”

章晋阳一咧嘴，其实他倒是不疼，但是他知道要是不表现点出来，准就没好儿了：“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怎么我就流氓了，我说咱们身后，下棋的时候，后边儿站仨流氓你没看见？”

史兰又踢了他一下：“你撒谎，我感觉到了……”

章晋阳一捂脸，感知系真难招惹，这女人……女孩什么时候开发出来的衍生技能啊：“没骗你，那摊主瞟了好几眼那流氓，估计以为我是大流氓的儿子去砸摊了，怕挨揍呗。

至于下棋的事儿，说了你也不懂。”

史兰悻悻的停了一直在踢他的脚尖：“这回是实话，我还真不懂下棋。”

章晋阳一翻白眼：“真是……有了这个本事以后可好了，结了婚谁还能藏得住私房钱。”

史兰羞恼的追着他打，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回家了。

过了几天，章晋阳就把答应了史兰的钱包送她了，一个对折三层，磨砂面儿的绯红色真皮钱包，再过几年这东西就不稀奇了，但是现在却还是很抢眼的——尤其是章晋阳在钱包放标志的位置，用压花工艺压出来史兰的名字，用的是行楷。

对章晋阳来说十分简单的东西，如果不是为了不那么吓人，他当天就能送上去，不过那样显着好像对史兰早有图谋的样子。

史兰还挺喜欢的，据说她妈妈也挺喜欢的，看着这东西啧啧称奇，对着自家女儿笑得很暧昧，让人头皮发麻。

章晋阳听了她的转述也头皮发麻，这一家子都不怎么正常，史兰妈妈肯定是误会了。

结果他想了又想，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这年头早恋的事大家伙还拿它不当个事儿呢，尤其他们才上小学，这个岁数儿两家里开玩笑要定娃娃亲的都有{具体感受请咨询一单元302刘初夏同学和三单元301卫健同学}。

到了后来，电视上总演那个初中生高中生谈恋爱倒了霉的故事，这才让家长重视起来：怎么着，感情初高中就谈恋爱啦？可不许啊，那不耽误学习吗？

三天两头的在孩子面前说，本来啊，孩子们没有这个心思，学习好的忙着学习，学习不好的忙着玩，谁知道还有这个？

家长们给提了醒了，孩子们这才知道，欧呦，还有这个操作呐？是不是得试试，肯定好玩儿，要不家长老师不能不让，你看看电视就有意思，他们就老不让，谈恋爱这得比看电视有意思吧？

叛逆期的孩子么，就这么回事，你越不让，他就非要干，你要是随他意了，他转就觉着没什么意思。

但是无论是史兰还是章晋阳，都没到那个岁数，电视上也还没播那些个青春剧呢，所以邻居们也就是一说一笑儿，里外里的，倒是对章晋阳能自己做钱包这个身更感稀奇，当真是赞誉有加。

唐初柳和章宏化除了在外面哼哈的答应着，回家里也嘀咕，自家这个儿子有点妖啊，这个不但会炒菜，还会自己做钱包？上次还给自己做了一副围棋是吧？看起来非是常人。

炎黄是有这个习俗的，孩子是个神童什么的，老有这个个传说，这孩子一出生就怎么怎么不一般，一出产房紫薇薇蓝瓦瓦，紫薇薇瑞彩千条，蓝瓦瓦霞光万道，如何如何不凡，将来要如何如何能耐，人中的领袖，将中的魁元。

家家的就是嘴上不信，孩子大小聪明伶俐心里也是美的，谁家的孩子谁疼呵。

章宏化本来就是个糙老爷们儿，又是个坚定地唯物主义者，那党性一百年不动摇，对这个事儿虽然诧异但也不是那么上心，自家的孩子优秀还不好么，什么灵童转世星君下凡一概嗤之以鼻。

哪儿就星君下凡了？什么星君？钱包星君？厨子星君……灶王爷转世？那有什么了，还是做菜么，指望着他考大学光耀门楣，谁想让他做厨子了。

唐初柳相对的就差一点，她本身文化不高，又在乡下呆的久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比孩儿他爹可仔细多了。

可再仔细能管什么用，就发现自己孩子饭量是一天天的见长，上个月一顿还三碗饭呢，这个月倒也还是三碗，不过小碗换了二大碗了，这饭量涨了一倍还多。

这让原本因为姐姐的腿有所好转，不至于再买很多药的家里又有点窘迫了。

而且快到年了，过几天就是腊月二十三，这一天对于炎黄人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过去的时候要送灶王爷上天，要在灶前供奉猪头、鲤鱼、整鸡，还要有甜点心、酒和糖以及水果。

当然，穷人家就没有这么讲究了，一般就是有什么就摆上点儿，按照章爸的说法：“心到神知，上供人吃，想吃什么供什么就得了。”

但是家里是没有这个习惯的，实际上很多年腊月二十三祭灶的事就没有人干了，家家也就是卖点灶糖，哄哄孩子应应景儿——二十三，糖瓜儿粘么。

灶糖这个东西是麦芽糖，冬天在外面冻的清脆，可是一吃到嘴里，黏的可以拔牙，并不是如同现在的硬糖那么甜，而是有着一种特殊的甜香味儿，很多不爱吃甜食的人，到了这天也会忍不住捡上一两块甜甜嘴。

章晋阳就是那个不爱吃甜食的，老爸早上去市场，打算买只鸡回来，过年的时候吃，顺便的就带回来了一袋儿，里面有手指长手指粗细的十根空心麦芽糖。

姐姐欢天喜地的抿在嘴里，笑的眼睛都看不见，章晋阳冷冷淡淡的掰了半块碎的，捏在嘴里嚼了几下，吧嗒吧嗒嘴咽下去了：“爸，饺子是不愁了，今年不吃鲤鱼了吧，买条胖头吧，便宜还肥大。”

第二十七章 年夜饭的菜谱儿

章爸还没会说话，妈妈唐初柳就在一边儿问：“胖头？那东西怎么做啊？”

胖头又叫花鲢，学名鳙鱼，算是四大家鱼之一，只不过因为脑袋太大，身上相对的肉少，并不太受北方人待见，而且做法和味道都和鲤鱼相仿，就不如吃肉更多的鲤鱼了。

所以在北疆很少有家庭会吃着东西，也就导致了胖头鱼的体型都比较大，价格也便宜一些。

章晋阳捏着下巴琢磨菜谱：“胖头么，买条大的，七八斤的那种，脑袋切下来剁椒鱼头，中段红烧鱼块，尾巴配上雪里蕻炖冻豆腐。”

刚说完后脑勺上就被妈妈扇了一巴掌：“胡说八道，过年的鱼要有头有尾整条的不知道么？”

章晋阳捂着脑袋哼唧着：“谁知道那个？整个过年都要吃整鱼吗？”

章爸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那倒不至于，但是年夜饭的鱼一定是整的，鸡虽然剁开了做，但是也要是头翅爪尾都一锅出来，习俗吧，就算没什么讲究，但还是这么干心里舒服些。”

妈妈把眼睛瞪的溜圆儿：“怎么就没讲究了？过年团圆饭，自然是家人整整齐齐团团圆圆的，全须全尾的鸡鱼，就是要来年全家人也都团团圆圆健健康康的，连年有余多么好，连年有半条鱼像话么？”

章晋阳挠了挠头：“那好吧，那买点鲫瓜子吧，一斤往上就行，我做香酥焖鱼。过年都得预备什么菜啊？”

章爸被自家老婆怼了一下也不在意，日常而已，哈哈一下：“能有什么，鸡鸭鱼肉呗，不过鸭子这东西咱们北方不怎么吃，很少有卖的，至少市场没有，也许副食店有烤鸭？”

姐姐嘴里塞了一大把的麦芽糖，粘的说话都费劲：“唔，爸，今年吃肘子么？”

章晋阳摇了摇头：“现在的肘子不好，肥肉太厚了，倒是皮冻儿今年做不做？差不多也到时候了吧？

还有得炸点丸子，算是零食吧，其实卤鸡脖子和鸡翅膀尖儿最好，不过市场上有卖的吗？”

章爸的眼神有点怪：“市场是没有的，那玩应儿还算有肉都随着鸡卖，我倒是认识一个买白条鸡的，有鸡爪子、鸡头、鸡嗉子，鸡翅和鸡肝没有。”

白条鸡就是杀了之后处理好的鸡，现在的人对白条鸡要比后来喜爱的多，后来有了注水鸡、注胶鸡、病死鸡之后，人们才又开始喜欢买活鸡自己宰杀。

不过北疆过年的时候，一般都是饭店要白条鸡得多，因为这个时候都是各种公事人员出来奉命招待的时候，饭店的生意要好很多。

而老百姓大部分还是买活鸡自己宰。

至于章爸说的鸡杂碎，确实，这些东西在这个时候都是不能上席的东西，据说除了扔出去喂狗，就是有哪个家里实在穷的过年都买不起荤腥的人，回看谁家杀鸡讨了回去打牙祭。

而很多动物的内脏都是这么处理的，远没有后世对食材利用的那么充分——据说鸡鸭身上除了毛和便便，就没有不能吃的东西了，骨头都要炸酥了下酒。

但是章晋阳没听到一样东西：“怎么没有鸡胗格儿？”

鸡胗格儿就是鸡胗，这东西怎么做都是爽脆的口感，而且据说对胃很好，妈妈的胃一向很弱，而且她又不爱吃荤食，吃点鸡胗也是好的。

章爸摇了摇头：“有的人爱吃那个，所以就能卖了，剩下的这些都是没肉又不好处理的，基本都卖给养殖户打饲料了，也就鸡爪子这几年还好吧，但是也比鸡肉便宜。”

现在的鸡还都是整只的卖，并没有细分部位，详细算下来还是很划算的，而且章爸这次买了一只活的芦花大公鸡，看样子得有七八斤肉，算是块头很大的，所以他有点犹豫：

“那些东西行吗？”

章晋阳一摆手：“好吃的，这只鸡一会儿就收拾了冻上，三十儿晚上守岁吃。

鱼就那么定了，来上四条一斤多的鲫瓜子{鲫鱼}，那些鸡杂碎除了鸡头一样来上二斤，要是有鸡肠子最好。

还有什么杂碎没有？嗯……需要一条牛尾巴，不知道价钱怎么样？”

姐姐这个时候终于把嘴里的麦芽糖嚼干净了，拍了拍桌子：“不是还要有肉吗？吃肘子吧，肘子香。”

章晋阳一翻白眼：“肘子贵，而且废调料，要不来条五花肉吧，窖里有地瓜，到时候扣个肉也香。”

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纸笔来了，嘴上一边念叨着一边记：“牛尾巴一条，鲫鱼四条，鸡杂碎……五花肉……哎，他爸，今年过年分福利，厂里都分什么啊？”

章爸摸出烟来点上，皱着眉头想了想：“苹果，芦柑，还有点海鱼吧，带鱼鲭鱼什么的，他们去和九河卫的海产公司联系了，说不定还有海带。”

章晋阳一扁嘴：“没啥好玩应儿。不想吃带鱼，能不能换啊？”

一股青烟直冲天棚，章爸眨了眨眼：“说不定行，厂里有几个爱吃海货的，不过要是和他们换肉……估计分的那点儿东西换不来几顿的。”

唐初柳在纸上划拉了几下，若有所思：“我想起来了，赵冬梅他舅舅，是杀猪的，就是工会主席赵静的弟弟，就在配件儿那边儿住，他那儿卖肉会不会便宜点？

他可不是厂里人，这些海鱼，就算赵静能给他拿去，也拿不了多少吧？”

章晋阳眼睛一亮：“杀猪的？要整个儿的猪肚儿有吗？有黄喉多的也要。”

章爸瞪着眼看他：“你这都是从哪知道的什么东西？皇后……还娘娘呢，什么地方啊？”

妈妈也瞪着他，手里的笔干比划下不去，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儿啊，总不能就真写皇后吧？

章晋阳咳嗦一声：“黄喉么，是大动脉吧，学名主动脉弓，肯定不是喉咙眼儿，杀猪的应该知道吧，那玩应儿一点儿油都没有，脆的，补充维生素和氨基酸。

图书馆里的书有介绍，好像是本黔菜大全。”

章爸眼角一抽：“得，今年咱家还真是南北大菜呢。猪肚儿也有用？那个除了炖汤还能干啥？”

章晋阳伸手拽过妈妈面前的纸：“香酥焖鱼，地瓜扣肉，宫爆黄喉，猪肚包鸡，牛尾汤，拌个凉菜，蒜泥皮冻，再做个土豆泥，八个菜，年夜饭齐了。”

第二十八章 终于有了大舅的消息

姐姐吧嗒吧嗒嘴：“牛尾巴好吃吗？”

章爸特别感慨：“好吃吧，那都是活肉，肯定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卖的，贵不贵啊。”

也许是经常逛市场买菜的缘故，儿子已经对经济问题有很清晰的概念了，这在平时的闲聊中他就发现了，所以他也不避讳家里的经济条件问题，不过女儿章慧还有点懵懂，让他心里惦记着，是不是找个什么机会锻炼一下当姐姐的。

妈妈则是掐着手指算了算：“这么一来，真得找赵冬梅他舅舅一趟，五花肉，黄喉，猪肚儿，皮冻还得卖点猪皮，排骨也得有啊，过年又不止三十儿晚上一天，平时还得吃呢。

还得买点里脊，上次你做的那个滑溜里脊挺好的，我都学会了，大概初二三吧，你大舅得到咱们家来走亲戚，他家两个大小子一个大姑娘，五个壮劳力，这个菜也的安排啊。”

章晋阳愣住了，他一直想找自己这个舅舅来着，可是没找到，妈妈也没提，爸爸也没说，他还以为大舅没来会江呢，这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大舅要来？哪个大舅？”

也不怪章晋阳这么问，唐家在中兴也算是大家大户，章晋阳记得妈妈曾经念叨过，光是舅舅他就有二十几个，各种年纪的姨也有三四十个，九个姥爷四个亲的个五堂的，哪个姥爷的长子他不得叫大舅啊。

章爸按灭了烟：“嗨，还能哪个，你亲大舅呗，秋天前儿搬到了会江，这不是才落{烙}稳嘛。

你别说，是得多做点，大小子康平你叫大哥的，是炉前工儿，饭量可不小，二小子康健你叫二哥，初中刚毕业，正长身体也是能吃的时候，倒是老两口儿和你叫大姐的秀芬，饭量都一般。”

章晋阳一卜楞脑袋：“嗨呀，九个人十个菜，简单，到时候看有什么材料呗，蒜泥白肉什么的，凉菜，皮冻，土豆泥，醋溜黑白菜，你看这就五个了，那还有姥爷拿来的蘑菇呢。”

正说着话，在一边儿正默不作声吃灶糖的姐姐突然哎呦一声，捂着嘴眼泪就下来了。

妈妈连忙扔了手里的纸笔，过去两手捧着姐姐的脸：“怎么了闺女？咬着舌头啦？快张嘴让妈看看，出没出血？”

姐姐捂着嘴一个劲的摇头，把妈妈急得不行，过了一两分钟，她才忍着眼泪在家人关切眼光下从嘴里吐出一颗牙来：“牙粘掉了……”

看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姐姐，妈妈笑的前仰后合的，章晋阳颇为无语，连章爸都看着这颗雪白完整的牙愣了：“不能吧，小慧儿这都多大了，还掉牙？”

妈妈笑么滋儿的摸着姐妹的头：“哎呀，没事儿，还有都没完换牙的呢，我就说小慧儿当初少了一个颗牙，这回齐了。”

章晋阳看着被扔在桌子上的那颗磨齿，不由得磕了磕自己的牙，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已经都换过牙了，不过这段时间偶尔做一次的震荡健身，牙齿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妈妈也注意到了章晋阳的眼神，给姐姐擦去了眼泪：“儿子的牙都换过了，我数着呢，二十颗一颗不少，就是闺女的牙一直都少了一个，这回齐了，不用惦记了。

不过姑娘啊，你以后可得少吃糖，这牙可不是一回就掉完的，你糖吃多了，议会还得掉，那时候可就长不回来了。”

呲了下牙，章晋阳扬了扬眉毛：“亏了我不爱吃甜的。”

姐姐哼的一声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举起拳头比划了两下，又把脸扎进妈妈的怀里了。

至于章爸，依然一脸茫然：“啊？乳牙换二十个吗？”

看着他依赖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章晋阳觉得可能会有家暴发生，所以转身去厨房了，那里他自己做了一坛酸汤，准备腌点儿川府泡菜，他对里面的泡椒和凤爪是很馋的，就是现在时候还不到，不知道这坛子酸汤成不成功。

大概安慰女儿要紧，妈妈只是对着爸爸放了个眼镖，就去哄姐姐了，好说歹说才把糖劝下来，章晋阳估摸着姐姐的眼泪多半就是因为牙掉了吃不得糖。

过了二十三，家里的活动就都围着过年转了，家家如此，户户一般，基本也都是以购物为主，还有二十五扫尘土什么的，原本二十四写大字，就是要贴对联儿福字的，平时呢，也就在街上买了，不过今年大舅给送了一套，他自己写的。

章晋阳琢磨了半天，才看出来大舅用的居然是颜真卿的行书，这可少见，一般颜体指得都是颜真卿的楷书，颜筋柳骨的名声，稍知道点儿毛笔的人都晓得，可是他形式虽然也是出类拔萃的好，却并不流行。

而实际上他的《祭侄稿》在行书界的地位只在《兰亭序》之下，号称天下第二行书，苏老坡的《黄州寒食帖》只列第三。

他也是机缘巧合，当年在一个艺术品大盗贼手上见过刘罗锅手书的摹本，才略微有点印象。

看起来这个比他想象的有才啊，而且怪不得他的老师有那个脾气，学颜真卿的人，骨子里都有一股子义烈奋勇，关键时刻是舍得一身剐的，看来大舅的脾气也不怎么样。

妈妈果然从赵冬梅的舅舅那里用厂里发的海鱼换来了不少猪肉和肉皮，章晋阳惦念的黄喉也拿到了，令人惊喜的是，这位赵屠户还杀羊和牛，所以牛尾巴也买到了，意外的搭了一副羊肠儿，用来答谢。

这东西虽然赵屠户{章晋阳问过来才知道，原来赵冬梅的爸爸妈妈都姓赵}给了，唐妈妈也没有推送回去，但是她是犯愁的，这东西怎么做啊？

不过赵屠户却一点都不担心，大咧咧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什么，就告诉她，会吃黄喉的，就一定会做羊肠儿，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道理。

然而他说的是对的，章晋阳确实会做羊肠，只不过那是一个实在太麻烦的做法了。

虽然羊肠也可以简单的焖溜熬炖，但是那可体现不出来这个东西的与众不同，羊肠子要比其他动物的肠子长很多倍，却细很多，又有特殊的腥膻味儿，做不好可砸手艺。

第二十九章 倒吸了一口冷气

章晋阳会做的这道羊肠是和一个战士学的，那家伙是个狂热者，最后绑了炸弹死在白房门口——别误会，炸弹没炸，他是被人打死的，而他的炸弹是从仙人掌人手里买的。

按照翻译，这个菜应该叫油炸面包糠裹羊肠，先把羊肠处理好了，沾满面包糠，从里面套过去对这，再沾满，再套过去对折，知道从空心儿的变成死心儿的，一般要套九到十层，最后下油锅炸。

这东西热的时候吃酥脆，从里到外的酥脆，等到慢慢的冷了，又会变成劲道，再放隔天了，就变得软糯，每一种口感都是一个味道，再配上每一层不同品种的面包糠，味道千变万化，就是来回的套那个细肠子麻烦的让人发疯——所以很少有人做这个菜。

虽然这个菜用新鲜的羊肠最好，但是冷冻的也不是不行，就是得买点儿面板糠，这东西在这年头儿一般地方不会有的。

立连市还真的有一种面包全国驰名，这种名为列巴充满毛熊风格的全麦面包个头儿很大，标准大小和一个猪头相仿，而且判断这种面包好不好的标准，十分的奇葩——要看重量和硬度。

大列巴是真真切切的可以砸死人的食物，一般来说第一个标准就是外面那层硬壳儿的硬度，越硬越好，厚度上倒是没什么要求。

想要打开这玩应儿，是要用锯子的，一般的菜刀切下去会被卡住，所以大家看到有的面包刀是带锯齿的，千万不要惊讶，这是高卢餐和毛熊餐必备的。

列巴是半圆形的，把这个东西从平的那一面儿掏开，半圆的那一面顶在头上，十米开外你就不用在乎五连发的沙弹了，二十米开外连铅丸鹿弹也够呛，五十米开外小口径的手枪绝对没有事儿。

家里来了贼不能用的，一不小心抡到脑袋上，你就得喊救护车了，开瓢儿比砖头都犀利。

第二个标准则是同体积的列巴越重越好，猪头大小么，差不多的有五六斤，好一点的七斤往上，据说过去用粗面的时候，还有十斤的，不过越到后来，面磨得越细，发酵也越机械化，就没有这么重的。

为什么会吃东西呢？这玩应儿经放啊，列巴是酸头{味}儿的，即使一直放着它也会不停的自发酵，只要壳不开，里面的会越放越香醇，越放越柔软，到后来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由淡至浓的酒香！

一般来说不开壳儿放上三五年不是事儿，开了壳儿放上一年半载不是事儿，而且这东西顶饱，大小伙子吃上四五片儿能挺一天，基本和肉差不多。

要说这么硬怎么吃啊？很多外地到立连出差买了特产回去的南方人都会跳着脚骂，因为这东西在品名儿上，注明了是“全麦白面包”，以香甜柔软为卖点的白面包。

列巴切了片之后是抹黄油或者芝士，奶酪、奶油都行，果酱就算了，哪怕猪油都比那个强，抹好了之后要放到火上烤，这些动物油脂烤化了渗到列巴片中，就会越烤越香软了。

会江没有人做列巴，那需要特制的大烤炉，新麦子收了，烤一次上百个，放在那儿当存粮吃一年都多。

没有列巴渣儿，那些果脯儿面包什么的太过细软，炸了之后油都浸透了，除了油就什么味儿都吃不到了，不好吃，但是章晋阳有办法。

炎黄的古老饮食中，也有一种东西和列巴是类似的，除了味道和做法儿上上有差别，成品的特性简直一摸一样——因为形状的缘故，据说古代真有士兵这种食物当盾牌，用来防卫箭雨。

做这个，家里用的煤气罐儿就不行了，太费不说，火候儿不好，煤气灶适合爆炒快熘，焖煮煨熬啊就差着，火力上的太快。

正好儿，家里还得炖牛尾汤，还要焖酥鱼，肚包鸡也是要时间的，煤气灶，就不怎么合用了，再说他还要卤点儿鸡杂碎，酱点牛肉，熬点皮冻，这要是全用煤气，一罐气都不够使的。

章晋阳跑到外面忙活了一小天儿，拎回家一个铁皮桶，妈妈看着这个东西，直眼晕，不知道是个什么玩应儿，看着仿佛是个炉具，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没有。

什么烟筒眼儿，捅火的口子，掏炉灰的口子，都没有，要不是那个炉箅子，和上面那几个炉圈儿，她还真没法往炉子上猜。

这确实是个炉子，别人不知道，卫健的妈妈议案就看出来，她认识，小的时候用过，不就是蜂窝煤的炉子嘛，这有什么……然而北疆真没有这个。

北疆的炉子都是用来取暖的，做饭烧水那是为了节约，不让煤炉子的火力太浪费了，要是这种蜂窝煤的炉子取暖，那一家人这一冬天就得冻死一半儿，火力不够啊。

就是那种烧块煤，一次能填四五斤煤的炉子，一般的家里还得再烧上炕才敢睡觉呢，不至于半夜给冻醒了。

不过他们现在住的是楼房，没留地方安炉子那着玩应儿怎么用？而且北疆没有蜂窝煤啊，那是型煤，得动手做的，不要说做的，能见过的就没有几个呀。

父母虽然担心，也在疑虑章晋阳是从哪弄到这种炉子的，不过班还是要上的，他们要到腊月二十九才放假，放到十五结束，中间还要有人在厂里值班的。

二十五扫尘土，章爸唐妈怀着忐忑的心情过了一整天——头一天晚上章晋阳把那诡异的煤球炉弄回家的，早上起来拍胸脯表示他能搞定一切，小小的人儿看起来十分可靠，然而……他还是个三年级的娃娃哦。

晚上回到家，唐妈妈匆匆的换了鞋连大衣都没来的及脱，就冲进了厨房，章爸稳重得多，就落在了后面，结果就看到自家老婆身形一晃，要不是扶住了门，就得摔了，即便如此，看那个腿软的架势，一会也得滑到地下。

他连忙上前扶了一把，仗着自己比老婆高得多，探头往里面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早就躲在小屋门口不敢出来，正在那里探头探脑的章慧，感觉屋儿里都被抽的起了一股旋风。

第三十章 惊悚厨房

唐初柳失魂落魄的坐在房厅的椅子上，这里本来就是家里吃饭的地方，对面就是厨房，章晋阳在里面忙忙活活的，灶台上的大铁锅里焦香四溢，一指多厚的面饼就要出锅了。

章爸也愣愣的坐在那儿抽烟，看着章晋阳手底下的那口锅灶一个劲儿的眨眼睛。

家里的厨房已经大变样了，原本放煤气罐的位置，现在被垒了一个干干净净的砖灶，煤气罐则放到了洗碗盆的旁边，和这个新垒起来灶中间隔着一个碗架柜儿。

这个灶上高低两个灶眼，其实也不算两个眼，一个矮的那个，就是平时做饭的煤气灶那么高，也是章晋阳正烤面饼的那个，这才是那个砖灶，不大，也就五十公分见方。

那个铁锅就是一口农村很常见的双耳铁锅，也不大，和正常家用的炒勺差不多，比饭店用的炒勺要小，能有多大了，那灶眼就儿那么点啊。

旁边高的那个呢，是个矮粗的铁桶，就是章晋阳头天晚上提溜回来的那个煤球炉，上面坐着一个坛子，里面咕嘟嘟的冒着泡儿，看那个样子，应该炖的是汤。

那个煤球炉底下是一个砖砌的抹了黄泥的一个格子，里面堆着一部分煤和蜂窝煤，没堆满，还空着一半。

煤气灶的位置倒是没变，不过这会儿没用，就在那放着，铸铁的，刷的银漆，表面有点脱漆了，露了点儿斑斑的锈迹，看着……挺凄凉。

章爸唐妈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在章慧的解说下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家儿子独立完成的，包括把五十多块儿青砖{没错，章晋阳用的忽视红砖，是那种非常结实的青砖}，两桶黄土，半袋儿麻丝，一桶煤面儿，一桶煤块儿搬上四楼。

他把煤气罐换了位置，砸了自家的灶台，又重新砌了一遍，还用煤面儿和着黄土做了十几块儿的蜂窝煤。

收拾屋子的时候炖上了汤，和了面，还炒了两个菜，饭也焖好了。

这会儿那个指头厚的半发面饼已经烙{或者说烤}了四五个，都在一边放着呢。

夫妻两犯愣的原因……这还用说么，谁家那个三年级的娃一天能干这些个事儿，还规规矩矩的一点错没有，当爹妈不受刺激才怪！

像章爸唐妈这样的都不错了，至少还没歇斯底里，没看章慧应付完了爸妈的问话就跑屋里去了扒门缝了么，孩子的直觉是敏锐的，她就觉着爸妈的状态肯定不对劲。

章晋阳心里倒是没什么，趁着过年，干点儿出格的事，也算是给父母一个预防，这个时间段家里厂里的事儿多，他们忙里忙外的都挺累，能瞎琢磨的时间就少……大概吧。

其实这些事儿一个成年人也就是半天的活儿，只不过章晋阳的岁数小，所以才显着吓人唬道的——这份儿心思和手艺，不是小孩儿应该懂得啊。

哪怕是个瓦匠家的，再大上那么三两岁，这个事就不突兀了。

要说他不是想要隐藏自己的能力么，怎么又开始这么高调了？他也是没辙了，上学太耽误时间，很多事儿他干不了，想要改变家庭状况，还是得从父母身上下手。

他现在的表现，说大天了也是个早慧，沾点儿天才的边儿，但是也不那么招人重视的，会垒灶这个事也不是个值得宣扬的故事。

但是孩子有这样的情况，当父母的自然会紧张，再加上他的大饭量，日后还要疯长的体型，只怕父母不做变通是不行的。

无论他们做什么样的决定，只要有改变的想法和动作，章晋阳就有把握凭着自己的经验和见识影响他们，干什么基本都会稳赚不赔。

而且他之所以想要选择“早慧”这个属性，是因为他实在没把握能像洗衣机那个死神宠物一样，一瞒就是多少年——他追了三十几年，还是一年级呢，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现在正是社会变革最激烈的年代，一步先步步先，只要开始行动了，日后自然有个前程。

不过这个观念的转变，还得靠父母自悟，但愿这一次的刺激够大，哪怕改变不是立刻到来，只要能让他自由一点儿就行了——哪怕达到史兰的那个水准。

章爸连抽了两颗烟，他的烟瘾并不重，因此感到喉咙有点不舒服了，稍稍的咳了两下，把唐妈也惊起来了，两口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到章晋阳又铲出来一个厚厚的烤饼，章爸首先开口，但是嘶哑的嗓子让他吓了一跳，连忙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几口，才对着章晋阳问：“你这……弄什么呢？”

章晋阳的额头都是汗，在炉子边上烤的：“锅盔，老秦人的名小吃——说实话我总觉得这个东西叫小吃是一种嘲讽。”

章爸眨了眨眼：“那不就是军粮饼么？那东西梆硬的，都能和列巴一拼了，做那玩应儿干什么？这大冬天的……再说家里不是有冻饺子么？”

章晋阳擦了擦汗：“做羊肠用，这东西打出来的面糠据说最香，而且正好用来热灶。”

唐妈眨了眨眼：“军粮饼？就过去那个梆老硬能砸死人的东西？不是……儿子，你在哪学的？那东西老早就不用了啊，三八线战争的时候就改了炒面了啊。

你姥姥小时候倒是做过，那是为了打辽沈凑军粮，还是三合面儿的呢，更硬。”

章晋阳翻了个白眼：“不同材料做出来的东西能一样么……不过还是很硬就是了，只是配料，顺便可以当零食，零揪嚼着还是挺香的——过年那几天都是两顿饭吧？我可挺不住。”

叹了口气，想起章晋阳最近激增的饭量，父母双双点头，没错，儿子说的实在，搁谁也熬不住。

“你这个……灶是跟谁学的？”

章爸试探着问。

章晋阳捅了捅火，打开了阳台的门一边翻东西一边大声说：“啊？灶啊？市场上杀猪的，他们新搭的灶，褪猪毛烧水用的。”

唐妈忍不住站起来走过去扒着阳台门：“你找什么呢？”

章晋阳嘿呦了两声：“猪皮啊，那还有点火，别浪费了，直接把皮冻熬了吧。

我说妈，你怎么把皮子放这么往下啊，这可是要先做的。”

第一章

熬皮冻是个慢活，洗，剁，熬，凉，忙忙活活的，还得趁着炉子里的火没熄了，一开始章晋阳没打算做的，后来是没掌握好烤锅盔的火候，煤填多了。

这边干着活，这边儿妈妈也在那儿唠唠叨叨。

要说呀，虽然唐初柳文化不高，见识也不那么长，但是接受起这些个不寻常的事情来，还真是就比当爸爸的强——有的时候知识多了，人就容易钻牛角尖儿。

这种事情，想不明白就不要想，反正那不还是自己儿子么？

再说这么多天她也看明白了，儿子其实一直都在琢磨吃的，她也知道自己做饭一般，现在儿子做的挺好的，有人代劳了还不好么。

不过她心里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出来了，其实儿子一直都没怎么吃饱，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夫妻两个总在念叨着钱儿紧，他就舍不得吃。

可是这事儿也没个办法，两口子都在厂里上班，也没有个外捞儿，夏天的时候章宏化因为一车皮的石英不合格，和厂长大吵了一顿，到底是给退回去了，不上两个月就给调了位子。

现如今坐办公室看似清闲，其实也很清闲，没有事儿给你干啊，那些个加班补助什么的，自然也就无缘了。

偏偏章爸是个极有原则的人，绝不肯走动，按说他要是和厂高官活动活动，就凭这个事就能调到总公司去，哪怕是个小科长，那待遇也比现在强啊，可他就不——我有本事凭什么要走关系呢。

章晋阳也知道父母的性格，这年头儿虽然说是开放了，但是大家心里工人还是好地位的，那些在外面跑摊儿挣钱的，那都是从工厂里淘汰出来的二流子，高不能成低不肯就的闲汉。

所以就算是他们着急，但是也不会去想别的办法，而工人之所以受欢迎就是因为这个职业的收入稳定，而现在章晋阳面对的问题，就是这个收入实在是太稳定了。

一丁点儿的余量都不会给你打，说三年涨工资，差三天你都不会多领到一分钱。

家里有点什么事儿，是非常挠头的，假如是突发的一过件，倒还好说，借呗，同事什么的，多少都能借点出来，知道你有工作，不怕你还不起。

但是像章晋阳这样生活上的困境，就麻烦了，老话说的好，救急不救穷啊，老是这个状态就是借了钱你也还不上啊。

现在就是，章晋阳的父母嘀咕到半夜，除了努力工作也没想出别的办法来，但是现在的状态是，就是你再努力，涨工资也不可能的，你那个职位在那里呢，这个工作就开这么多钱，多一分也没有。

而且又不允许兼职，一个萝卜一个坑，甚至一个坑里好多萝卜领工资，只有一个萝卜干活，其他的萝卜负责喊666。

章晋阳倒是没什么念想，只要过了年，他就打算在周末到市场上去搞点儿小生意，这个事儿还要着落在那帮跳大神的萨满身上。

他现在兜里不是有点钱了么，这年头租个房子很便宜的，一年用不上几十块，尤其是三光庵后面那一片儿棚户，都是挤挤插插连个院子都不大的平房，有哪个空着的就可以租一间用，一年给个二三十就可以了。

至于干什么，他是没想好呢，原是打算卖点儿吃食，但是那个摊儿，没有大人，不行，再说要是周围邻居父母同事什么的看见了，也不好说——他没打算和爸妈说，这个事就算他们再怎么开明，也不会同意的。

所以就得让史兰打头，她父母那么……随性，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

过年这段时间，他是不用担心吃食，一来家家都可着多的预备，零食什么的都号称管够，二来今年的东西是他预备的，钱花的和往年差不多，但是调配来调配去，买的东西是往年的一倍还多。

尤其是肉，他怂恿着妈妈把厂里发的福利都跟人换了，两箱宽带鱼，两箱苹果，两箱桔子，一口袋冻梨，还有两口袋七十多斤的海杂鱼，基本都是鲭鱼，有点儿父母没见过的品种，他给留下了——不过是一个巴掌长的鱿鱼，还一条同样大小的晶鱼。

这些东西除了那几条少见的海货，他只留下了一箱苹果一箱桔子和半袋冻梨{要不是姐姐爱吃冻梨都不想留}，都换出去了。

现在无论是保存条件还是物流条件，水果在冬季的北疆一直都是硬货，没有工人的家庭，在市场基本买不到水果，除了冻梨想吃水果就只能吃罐头。

不过再过上一两年，鲁省的集体农社包产到户，苹果就不稀罕了，随后冀省的栗子，潇湘和苏省的洞庭红橘，就开始大行其道了。

但是现在，新鲜的桔子和苹果三斤可以换两斤上好里脊，如果是血脖儿囔囔踹这样的下等肉，一斤水果可以换两斤。

血脖儿就是脖子肉，这个地方因为血管、淋巴、各种腺体非常多非常密集，处理不好人吃了是有害的，再加上颈椎的骨头也细小，处理到能吃的程度非常的麻烦。

有可能那边一头新猪都杀好了，这边一个血脖儿还没摘出来，所以这地方，是牛羊猪类最便宜的地方，除了一些不法商贩专门用这个包包子之外，基本没有人大量的买。

但是摘干净了，脖子也是非常香的。

至于囔囔踹，这是猪肥油最集中的地方，一般在胸腹的部分，靠近下腹那里是板儿油{就是成板儿成块的脂肪，切开来细腻平整，像嫩豆腐一样}，这地方因为有着猪的乳&腺，里面疙疙瘩瘩，筋膜也长得混乱，基本切不成块儿，刀使得不好连切开都费劲。

一般买这个，就是为了熬油，板儿油熬出来的荤油里面干干净净的一锅油，囔囔踹熬到最后一锅油滋了{油渣}，吃着倒是很香的，但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尤其是老人，搞不好就腹泻。

章晋阳没换传统的好肉，就要了些净排，肚儿要了两个，还有猪肺，干煸肺片也是个很好的菜，其他的都换成了牛羊肉和牛骨，四十多斤牛肉，十多斤羊排，和二十多斤的牛骨头，一条牛尾巴，一张牛脸儿。

第二章 过年了

所谓的传统的好肉，就是后臀尖、前槽儿、肘子、腰盘儿这些肥瘦相间甚至肥多过瘦的肉，这年头儿人们肚子里没什么油水儿，都是觉得肥的比瘦的香。

除了一些酒鬼老饕或者实在的穷人，还真就没有什么人会去吃内脏下水，尤其北疆人从来都是大块肉大碗酒，对无论拾掇还是烹饪起来都要求精细的内脏菜肴，罕有喜欢的。

心肝脾肺肾一套的灯笼挂叫红下水，价格便宜量又足，就是收拾起来实在麻烦，同样的大小苦肠，肚儿，脾之类，叫白下水，更是除了饭店就没人要了。

但是也有人吃，毕竟北疆里移民多，有不少鲁省人冀省人，喜欢下水菜的人说不上多可也不少。

章爸唐妈对于章晋阳要的东西是备齐了，至于那个肺子和羊肠是人家送的，羊肠是很少有人要，肺子就是不知道哪个粗心的拿了灯笼挂却把肺子漏下了。

这些东西章晋阳早就拾掇好了，就放在北阳台上冻着，用的时候拽出来化了就成，菜谱也都写好了，三十儿年夜饭的，还有初五前大舅要过来的那一天，具体的日子还没定下呢，但是菜谱已经订好了。

一连几天，直到二十九的白天，章晋阳还在忙活厨房里的那些事，章爸的一个同事，老家给邮来了二十斤山药，一个办公室的，就分了两根，这个东西对于北疆人可是个稀奇物，山药蛋都见过，吃过的也不少，但是长成了的山药棍子，这边还真没有。

人家也交代了吃法儿和土豆地瓜一样，但是山药打了皮之后滑唧唧的，而且会让人起过敏反应，皮肤要痒上好久，这个事儿那位同事可没交代，估计存了心要看笑话的。

正好，牛尾汤干炖有些单薄，土豆地瓜有不对味儿，原本还想着扔点胡萝卜就算了，有了山药更好——得陇又望蜀，章晋阳还在可惜没有买到枸杞，中药店里居然也没有。

过年对于绝大多数正常人家的孩子来说，都是一个非常欢乐的日子，无论是各种好吃的和新衣服，还是小伙伴们的鞭炮烟花，还有雪人雪仗什么的，玩起来没完没了。

章家的两个孩子今年都没怎么出屋，章慧大家都是理解的，腿断了么，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两月，石膏才刚拆呢，拄着拐瘸瘸的，天这么冷，外面又是雪又是冰的再摔了可怎么整，所以章家丫头不出门是必然的。

而且小丫头再淘气，和男孩子还是不一样的，她们不太需要出门，在家里床上也是能玩的开的，跳棋军旗什么，一帮丫头头顶头能在床上窝一天。

但是章晋阳不出门，就让很多人奇怪了，这小子出了名的淘气，性子又野，而且又不爱写作业，人家的孩子寒假作业作个没完，从来都没听说章晋阳什么时候写作业的。

一问起来，章爸也打哈哈，他也不知道儿子寒假作业写了没有，但是作业这个事儿，他早就放弃了，老师不找家长就那么着吧，反正他是从没见过儿子写就是了——估计老师也放弃了，要不这段时间老也没听说呢，他也不好意思去问儿子班主任，那不找不自在呢么。

反正看儿子这个状态，学习是不用操心的，他姐姐现在在家里自学，有些题还要问他的，都用不着爹妈帮忙。

也有些小朋友来找章晋阳玩，大部分时候章晋阳都不出门了，有的时候马穆嘉和郭敬东来了，才一起上个街溜达溜达，再就是史兰来了，两个人会一起出门，然而也只有那么一两回。

三十儿的时候外面一个人都看不见，街上的买卖家都收了，现在还不流行到外面下馆子过年，家家的从上午就开始准备饭菜，唯独章家因为章晋阳提前做好了规划，都在围着电视嚼零食。

章晋阳只是偶尔到厨房去看一眼慢煨的牛尾汤和肚包鸡，这会儿家里没有高压锅，只能靠瓦罐砂锅用炉子慢慢的煨，但是味道却会更好。

这个时间白天都是两顿饭，上午点钟一顿，家里煮的冻饺子，对付的吃了一口，妈妈和爸爸剁了一上午的馅儿，三十儿晚上吃的饺子自然是要新包的，韭菜鸡蛋，寓意着长长久久，还有点芹菜肉，希望来年大家都勤勤快快儿的。

总共也没有几十个，一斤面都没预备上，菜那么多，包那么多饺子干什么，吃点当主食应应景就得了。

下午的时候是两三点吃饭，这时候就更是随便吃的，昨天的剩饭，早上的剩饺子，还有一些提前做出来的菜，皮冻凉菜什么的，然后就都看电视了。

姐姐还睡了一会，怕一会儿守岁的时候听不到新年钟响。

大家其实都在等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这个节目这几年随着电视机走进枪机万户，真正的受到老百姓的欢迎，在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了炎黄人过年守岁的新风俗。

现在央视的节目除了定时的新闻之外，全都在围绕着这个台晚会，每个整点都会播报晚会现场的准备工作，要知道自从第一届春晚开始，这个节目就是直播的，电视台的压力随着节目受到人民的欢迎，也是越来越大了。

章晋阳看着这些很有些怀念，不知不觉的就笑容满面，即使忙活厨房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活也是心情愉快的，时不时的被姐姐或者妈妈大惊小怪的叫到屋里：“看看这个……大明星谁谁谁……”

他也是颠儿颠儿的跑过去又跑出来，欢快的和家里藏了胡萝卜的兔子一样。

其实对他来说，电视上的那些节目包括新闻在内都是乏善可陈，除了感怀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感受，数十年杀戮，手下该杀之人无辜之辈何止千万，不说心硬如铁，也是没什么波折的。

但是看着父母姐姐，依然感到身心温暖，乐意陪他们做些看起来傻傻的平常事，而且希望可以一直就这样做下去。

以至于史兰嘟着嘴跑下来敲门，那明显哭过的红眼睛，都没让他把翘起来的嘴角放下。

第三章 什么时候下的手哇

看着史兰红彤彤的眼睛，唐初柳一把就把小丫头搂在怀里：“这是怎么滴了，大过年的怎么还哭了呢？谁欺负你了啊？”

章晋阳一撇嘴：“还能是谁？她那不着调的爹妈呗……又出什么妖蛾子了？”

史兰一白眼把他打出去老远：“才不是呢，就是……”

小丫头那脑袋在唐妈怀里蹭了蹭，有点不好意思：“煮饺子煮破了……”

唐妈哭笑不得：“这傻孩子，饺子煮破了有什么了……破了就破了呗，那怨{怪罪}包饺子的，又不怨你！”

章晋阳冷笑一声没说话，史兰的眼圈儿又有点红：“那个……包饺子的也是我……”

唐妈一囧，张张嘴又想说什么，章晋阳连忙拦着：“你拉倒吧，可别说怨和面的，和面的准也是她。”

史兰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嗯……馅儿也是我自己和的……”

章晋阳一摊手：“我说什么来着，史兰，么有事，片儿汤一样吃，他们俩不吃让他们自己包，要不上外面吃去，第一次包饺子怎么了？

谁还没做过片儿汤汆丸子啊？”

史兰脸红红的不说话，眼泪在眼圈里逛悠逛悠的又要出，就是拿眼睛瞥着章晋阳身边儿的章慧。

唐妈顺着她的眼神看，正好章晋阳起身拿桔子，把章慧挡住了，他扒了桔子皮，掰开尝了尝，挑出一半来递给史兰，史兰很自然的就接过来，低头摘桔白——就是桔子表面那层白网。

也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默契，看的唐妈眼角一抽，问话的时候就有点儿小心翼翼：“史兰，你妈妈是不是说什么了？你包饺子的时候？”

史兰刚把一个桔子瓣儿摘干净了送嘴里，眯着眼刚漏点儿笑模样，听到唐妈的问话，突然慌神了，差点呛着：“呃……是说了。”

小脸有点别扭：“她说过年饺子包的好，以后婚姻好，结果我煮散了……她说我恐怕嫁不出去了……嫁了也是离婚的命。”

章晋阳的脸都黑了，唐妈也是一阵无语，章爸皱着眉头直吧嗒嘴：“这个小丁儿……哪有这么和孩子会说话的，老听说他们两口子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拉拉呼呼{稀里糊涂}的，没想到还真是……”

唐妈看了一眼黑着脸的儿子，嘴上叹了口气：“别听你妈胡说，那都是我们小时候父母吓唬小孩儿哄我们干活儿的，元旦包冻饺子的时候还说着玩儿，小丁儿可真是的……你爸就眼睁睁的看着？”

史兰一歪嘴：“没有，他把眼睛闭上了。”

一直好奇旁听的章慧一口气没接上来，一边咳嗽一边笑的直拍大腿，章晋阳没好气的把她得手扒拉到一边，揉着自己被拍的生疼的腿，顺手用力的捶在她后背上，看起来像是帮她顺气，但是看章慧回击的力度来看，应该也挺疼。

章爸和唐妈实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只好各自苦笑着摇头：“你爸爸还真诙谐{不着调}……”

章晋阳倒是知道史爸爸应该只是没理会，这个梗还是前几天他和史兰说笑话的时候带出来的，当时她笑得不行，追着他打了好久。

看来是没有什么事了，于是章晋阳安慰史兰：“不用担心，大人惯骗小孩子的。

比如总说吃猪尾巴怕后{怀疑后边有人尾随而害怕}，其实他们是想喝酒，还比如说吃猪耳朵将来怕老婆，也是不想让孩子多吃，他们自己好吃。

还有说吃鸡皮长鸡皮疙瘩、咸菜吃多了变燕巴虎儿{蝙蝠}、吃毛蛋{鸡在鸡蛋中的胚胎}长鸡毛、吃家雀儿{家巧儿，麻雀}得雀{巧}儿盲症{夜盲症}……”

史兰好奇的打断了他：“怎么都是吃的？”

章晋阳一翻白眼：“还能有什么的，大人也就那点出息呗。我跟你说，这过日子没有在嘴上省富了的，在嘴上抠钱的人家儿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史兰恍然大悟似的哦哦了两声，又想了想：“我爸我妈倒没在嘴上省过，但还是生气……怎么能这样，不都说骗人不好么。”

唐马和章爸人没动，做着诡异的眼神交流，章慧转头过去聚精会神地看电视，章晋阳则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嗨，这话就是骗人的，你爸就是大夫，不信你回去问他。

你看有谁家老人来看病了，他准是和和蔼蔼的，老人家身体不错啊，没事儿，养两天就好啦，巴拉巴拉……

哄走了老头儿老太太回头就得叫过那小辈的：快去，准备吧，想吃什么吃点什么，没几天了。

你问他，准是这样儿的，他不骗那老头么？不骗那老头当时就得死他那儿。”

章爸听得直皱眉头：“你这都打哪儿听谁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章晋阳哼了两声正襟危坐：“史兰闺女啊，我跟你说，这年头有种骗子叫做善意的谎言……丁姨就是想骗你好好的学包饺子，以后她想吃饺子就不用自己包了……就像史叔叔说你的压岁钱怕你乱花他给你保存着，其实就是想自己买酒喝……”

史兰看着章爸和唐妈越来越黑的脸吭哧吭哧的笑个不停，章慧则是翻着白眼问：“啥是压岁钱？没见过。”

唐妈哭笑不得：“行了行了，从哪儿来这么多胡说八道，那点儿压岁钱能买几两酒……闺女不许翻白眼，过年的时候你也没去给你爷爷你姥爷磕过头，那有什么压岁钱。

史兰，没事儿，不行我就把这混小子许给你了，他会包饺子，不用你包！”

章晋阳正嗑着瓜子摇头晃脑，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听到这话，浑身一哆嗦，愣愣的看了同样愣住的史兰一眼，嗖的一下从椅子上蹦了下来：

“那什么，锅上炖着汤呢，我去看看火！”

转身就跑，钻进厨房里劈里乓啷的就开始不知道干些什么。

史兰愣愣的看着他跑出去，眨么眨么眼，看着也愣神的章慧，脸慢慢的红了，眼神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咬着嘴唇低着头，手上揉着衣角，一点点儿的从唐妈怀里蹭了出来，低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谁也没听见，不过慢慢的一转身杀进厨房的身影让章爸和唐妈都一闭眼：

“坏了，这混小子什么时候下的手哇……”

第四章 谁下谁的手

看着追出去的史兰，章爸只觉得嘴角发苦：“这才这么点儿，唉呀和谁学的这是……”

唐妈也是一阵阵恍惚：“许是……外甥像舅舅？”

章慧眨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刚才唐妈说的话她是赞同的：“史兰人很好啊，给弟弟当媳妇挺好的。”

章爸的脸更黑了：“他&妈你先等会儿……这谁对谁下的手还难说呢，怎么儿子闺女都被人家摆平了？！”

唐妈看看正对着电视哏儿嘎笑的没心没肺的姑娘，在探头瞅了瞅外间厨房里唧唧歪歪不知道凑在一起说什么的无猜两小，琢磨了一下：“没错，咱家这两个都跟傻狍子似的，一个就知道吃，一个就知道看电视，多半没开这窍儿呢。

倒是史家闺女，他爸妈一直就不着调，那丫头早熟的很……那这也太早了！”

他们两的声音都下意识压低，不想让外面的两小只听见，唏嘘了一番，唐妈摆手叫过来自己闺女：“史兰什么时候开始愿意往咱们家跑的啊？这多大会儿功夫就和你弟弟那么好了？”

章慧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转眼珠儿：“那回卫健掉沟里的时候吧，就那一左一右，那工夫儿她来咱家看红楼梦，她家就有第三册，还没有皮儿，她都看好几遍了也不知道那是红楼梦，还是电视放电视剧了，她才知道的。”

章爸皱着眉往后捋了下头发：“你和你老弟也都看过红楼梦了？都看完了？”

章慧脸有点红：“没看完……有不少字不认得，有的词儿不知道什么意思，里面好多诗词也不懂，查字典看的慢。

阳阳看完了！他四大名著都看完了，还老笑话我看的慢来着！”

章爸眼睛都快瞪出来：“怎么地？都看完啦？”

章慧很笃定的点着双抓髻的头：“都看完了，前几天还说，水浒传里就公孙胜是个明白的，鲁智深是个真汉子，其他人各有个的该死。”

唐妈眨眨眼听不懂，她也没看过水浒传，就把眼睛瞟向自家老爷们儿，结果就看见章爸在哪里纠结：“这个……倒是真看懂了，可这个……也不好吧……”

唐妈眼睛一亮，知道儿子这是真看过了，心里这个美，恨不能到外面敲锣打鼓的宣扬一下，自己亲儿子天生聪慧，才三年级就把四大名著都看完了，还能说出道道来。

至于他和史兰的事直接就扔到脑后去了，都十岁了，这要放在老年间也该议亲说媳妇了，没事，聪明的孩子懂事早，看着点别出乱子就行了呗——果然是亲妈。

一时间屋里还安静下来了，就看着电视上呜啊呜啊的说话，章慧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来捅了一下妈妈：“那谁……冉姨老说刘初夏是卫健媳妇么，初夏跟阳阳都哭好几回了，上回还是兰兰帮着劝的。

妈，你也说着点冉姨呗，我都问了，卫健喜欢他们班的姜珂琳，初夏也不喜欢他啊。”

章爸叹了口气：“真是得提提意见，你看看你们这些老娘们儿，都给孩子带的什么头儿，小小年纪的，这才多大点……

一天到晚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喜欢他他又喜欢她又不喜欢他，还有心思学习？刘初夏这回期末考得又不好吧？我看哪，就是小冉的毛病。”

唐妈一发白眼镖过去：“要说你自己说去，反正你铁老章不怕得罪人，我还得给你搭软梯子呢，要不就看你儿子，你能下的来台？”

章爸有点喇唬{含糊}了：“儿子……期末不是考挺好的嘛，除了语文都是满分对吧，就是作文差点儿，他那么看书写作以后不会差哪去的。”

唐妈一掐腰：“啊，合着学习好就为所欲为啦，学习好就随心所欲啦，学习好……学习好就可随便谈对象啦？

你这个当爹的思想就不对头，那个叫什么……闺女，那词儿怎么说的来着？”

章慧头也不回，盯着电视嘴里瓜子咔吧咔吧的嗑个不停：“唯成绩论，形式主义的变种复苏，违反国家关于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伟大设想……”

唐妈理直气壮：“没错，就是这个，我闺女都知道！”

章爸一脸懵：“什么玩应儿……谁和你们说的？”

还是头也不回，章慧淡淡的甩回来一句：“我老弟，那天看报纸说的。”

章爸满脸黑线的决定把天聊死再也不说话了，章晋阳和史兰在厨房竖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他们两个都非是常人，虽然章爸唐妈一开始的时候刻意小声了，但是他们两个还是听得清楚。更不要提后来章慧加入之后压根就没有防偷听的意识，声音自然和平时差不多少。

一开始还担心，后来话题跑偏了之后，两人就开始嘀咕上了，先互相埋怨，为什么会让父母有这样的误会，到后来史兰突发奇想：“要是我嫁给了你，是不是就能和你姐姐混在一起了？”

章晋阳的脸黑的和胡椒面一样：“我谢谢你，不嫁一样能混到一起！现在你俩一起洗澡有人拦着吗？”

史兰低下头，话里有淡淡的忧伤：“我爸，他说我这个年纪不能老和女孩子一起洗澡了睡觉了，不然容易变成蕾丝边……蕾丝边什么意思你知道么？”

章晋阳冷笑一声：“果然知女莫过父，可惜他已经晚了一步，蕾丝边就是磨镜党的英文，你爸爸学问还不浅哩。”

史兰乜斜着眼睛瞧他：“你在夸自己当我听不出来？我爸和我妈天天研究外文资料，会两句英文怎么了，你怎么也会英文？”

章晋阳哼唧了两声不作回答，但是史兰确实有这个耐心，拽着他胳膊晃个不停，一个劲的耍娇儿追问，把悄悄出来看情况的章爸刺激的捂着心口扶着墙回屋了。

最后章晋阳实在不耐烦，扫帚眉往起一竖：“八格牙路！我还会说霓虹话呢，怎么地？”

偏偏史兰也不生气也不害怕，只是一甩章晋阳的袖子嘟个嘴：“凶什么凶啊，不问就是了么……”

这回轮到看着章爸状态不好亲自跑出来探查军情的唐妈捂胸口了，心里这个堵得慌……

第五章 大年初一头一天儿

关于自家养的猪拱白菜拱得太早的问题，从出现那一刻开始，就代替了这头猪为什么那么聪明的问题，上升为章家最首要的，亟待解决的问题，尤其是有可能带来的外交问题。

传言什么的不用想，就看这两小只的状态，平时也没注意的，肯定已经流言满天飞了，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史家什么时候知道，还有会作何反应。

这要是别的人家啊，章爸和唐妈就不担心了，无非是棒打鸳鸯散呗，小孩子的感情，呵呵，关上个几个月，或者转个校肯定就黄了。

但问题就在这儿了，对面的史家两口子，怎么看怎么就不太正常，这个闺女放养的已经不知道什么样了，没长歪真就是祖宗保佑，很难想出来这两个脑子里有坑的父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万一要给小两儿口办婚礼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最好的就是这两口子一笑泯恩仇，不当回事，随其自然，将来孩子到了那一步看情况再说，这就好办了，只要两小只不过界，那就都好办。

史兰自然不知道她给章家带来的困扰，就算她再早熟，过年对她来说依然是个很幸福的时候，关于饺子的问题也不过是个小插曲，尤其是回到家之后，妈妈还给她道歉了。

她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很高兴了，所以就大方的原谅了丁如曼同志，也没追究其实父母都没出门去找她的惫懒行为。

史兰一走，章晋阳就总觉得父母看他的眼神有些诡异，但这也没有办法，这个事情存粹是误会，他当然是心智成熟，所以对于还没长开的小瘦猴子没什么兴趣，史兰本身也不过是自然的对于“同类”的亲近，这在不知真相的父母眼里，有问题是一定的。

可是现在还不是和父母摊牌的时候，他的力量还不足以让父母足够惊讶和信任，假如被父母约束起来，那今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好在父母也看在过年的份儿上，没对他说什么，至于过了年，章晋阳有的是事情忙起来，可以让他们抓不到影儿，父子谈心母子谈心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三十儿晚上除了放鞭炮跑了趟楼下，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意思，全家人的注意力都被春晚吸引了，章晋阳是满满的怀念，他早就忘记了这些节目，现在看起来也和新的差不多，所以也和家人一起开心非常。

晚上的菜是丰富的，预定的八个菜一致获得了好评，尤其是甜咸两吃的阴阳鱼土豆泥，妈妈和姐姐都很喜欢，至于章爸则对牛尾山药汤赞不绝口——这两道菜都被认为是可以常做的，尤其是认识了赵屠户，牛尾应该不会很难弄了。

至于最受吹捧的猪肚包鸡，虽然被吃了个干净，受到的夸奖也最多，但是家里人也都知道，这个菜做起来太麻烦了，光是在瓦罐里就煨了一小天儿，还要整鸡去骨，里面的调料也是七八样，就这章晋阳还说调料其实不全，味道应该差了点——这绝不是一道家常菜，尤其是在北疆。

倒是地瓜扣肉意外的没有谁特别喜欢，吃过了软烂嫩滑的牛尾巴，还有鲜香爽口的肚包鸡，对于五花肉大家就不太馋了，虽然是不一样的美味，但是确实没有那么惊艳。

至于只是用来解解油腻的凉菜和蒜泥皮冻，其实都没吃几口，好在章晋阳做的也并不多，只不过年夜饭因为有着特殊含义，所以每道菜都是要有剩的，以取“家财{菜}有余”的彩头。

钟声响过，父母笑呵呵的收拾桌子，章晋阳也跟着帮忙，但是姐姐年纪小，正是渴睡的时候，坚持看完了春晚，《难忘今宵》一响，她就困得直点头了，还是爸爸把他抱到床上去的。

初一早上被窗外的鞭炮吵醒，章晋阳皱着眉头，他已经习惯了早起跑步，虽然头一天熬了夜，但是对他来说不是问题，结果还是被吵醒了，就是说明现在还早得很，果然，写字台上的小闹表告诉他，才五点钟，外面的天还黑压压的，一点天光都不见呢。

叹了口气，这些人真是闲的了，大初一的不睡懒觉，这是要求自己这一年都要勤勤恳恳么。

过年从三十到初五，每天两顿饭，吃饭之前必须要放鞭炮，据说是要通知过年期间下界巡查的神仙，到家里来吃点喝点，新的一年里要好好的照顾照顾这一家，保佑身体健康万事顺心之类的，至于谁家先放，那自然是要先接神仙了。

踏着满街的鞭炮皮，章晋阳照常的跑了步回来，父母也才起，毕竟熬夜了，晚一点也是应该的。

章爸看着他刷牙洗脸，就问他今天的安排，大年初一么，能有什么安排：“挨家敲门，不给糖就捣蛋！”

唐妈一巴掌拍在他额头上：“捣什么蛋！乖乖的拜年！”

按规矩，初一早上，孩子们是要给邻居们的长辈们拜年的，顺便聚集小伙伴们出门作妖儿，当然了，被敲门的人家也会给点儿糖果瓜子，桔子花生什么的打发打发。

这一楼上小子姑娘们不少，基本都会在本单元里年纪最大的小孩儿的带领下去其他的单元敲门，等挨家儿拜完了年，基本一上午也过去了，就要到下午吃饭了。

所以要等家里吃完了早饭再出门。

初一的早饭自然还是饺子，实际上整个正月，早饭基本都是饺子，不然为什么要包那么多的冻饺子呢……

章家算是起的早的，院里才有一两家放早起的鞭炮，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睡着了，早上才起的那么早。

匆匆的吃了两大盘饺子，章晋阳一抹嘴就跑了，目标自然是楼上的史家，他的雷达范围是十多米，早就看到史兰吃过了饭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下楼呢。

姐姐章慧是不能出门的，只好在家迎接小伙伴了，这让本来就没怎么睡醒的憨丫头有点不高兴，好在美味的饺子成功的让她眉开眼笑。

史兰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章晋阳一敲门就跳了出来，拉着他就想走，但是……这可不是平常，章晋阳还是要进屋和史爸爸丁妈妈打个招呼，规规矩矩的拜了年再说。

第六章 小拜年儿

史德厚叔叔和丁如曼阿姨其实都是很好的人，也并不向外面谣传的那么不着调，作为医务工作者，严谨其实是刻在骨子里的了，唯独让人误会的，可能就是对于史兰的教育方式了。

尤其是在作业上，史德厚叔叔是相当反对过量作业的，章晋阳也是他总拿出来和人辩驳的素材：毕竟为了不写作业反抗这么多年的孩子，也就这么一个。

其实像史家这种放养，也不见得就不出人才，对于孩子独立能力的培养，是相当有力度的，至少史兰在很多不涉及现实的问题上，都可以和大人们争辩一二，对于同学那根本就是碾压了。

可也正因为如此，史兰的朋友其实不多，一个是她的课余时间太多了，其他的孩子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她玩，再一个，她过于独立的作风和性格，也很快就会让其他的孩子感到不适，三来，她这个家庭环境太让其他孩子嫉妒了——其实这个才应该是她没有朋友性格腼腆的主因。

孩子这种生物，其实是最贪婪最善忌，什么好东西都想要，好吃的就得吃，好玩的就得玩，别人有自己没有就会嫉妒，求不得连哭带闹的，人人如此——除非他没有人可以闹。

家庭教育并不能抵消这种与生俱来的情绪，但是可以很好的约束他们行为，让他们不会把一些不好的想法付诸行动，不会出格儿。

现在的人家，家庭教育还是以道德为主的，孩子想吃什么家长给买就算是娇惯得不得了了，旁人都要指指点点，认为家教不好，那些坐地上连滚带爬作着要东西的，没有。

就是做了错事不道歉的，都非常少{就算孩子不知道道歉，家长也会押着过去}，因为这样的孩子不但找不到朋友，连家长都会失去很大一部分的交际圈，除了工作中必要的接触，几乎没有人会和这样的家庭有来往。

孩子们几次被教训过后，基本也就学会了趋利避害，他们不会压制自己的负面情绪，但是躲开让自己不高兴的人还是会的，所以史兰的就算主动交朋友，最后的结果也不怎么样。

唯有章家姐俩儿与众不同，章慧因为弟弟的缘故，从小是个大姐大，特别喜欢能独立办事儿的同龄人，她觉得和这样的人来往省心，有什么事儿一说就明白，不像其他品种的孩子那么闹腾，还老出问题。

再说章家有读书的家传，从小儿识字开始，就和别的家庭不一样，别人给孩子买的第一本书基本都是各种画报儿，小人书，看图识字什么的，章宏化没有，他一个孩子送了一本新华字典。

唐初柳也不会教孩子什么，但是她打小看见过他弟弟，也就是章晋阳的舅舅唐建业是怎么学习的，那种老式的私塾教育，从三字经，千字文开始。

这两口子凑在一起，教育出来的章慧和章晋阳都是爱读书的，小学没毕业四大名著都读完了么，这个时候可没有插画版，也没有专门普及的儿童版，看的可都是原版的线装书，最多有个生僻典故的注释。

史兰虽然不像章家姐俩儿看的这么多书，但是没有朋友的她看的也是不少，看什么书家里也不管，和章慧还是能说的一块去的，尤其是史兰由于父母的关系对看过的文章有自己的见解，这又让章慧高兴，所以两个小丫头的关系一天赛一天的好。

章晋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一开始的时候，史兰也只是拿他当一般的小屁孩看{当然那时候他也确实就是一般的小屁孩}，后来脑袋受伤了之后，感觉就变了，她的天赋就是感知，虽然那个时候她自己不懂，但是会用。

再后来和章晋阳熟悉了，两个人都有的是时间，章晋阳成天往外跑找吃的去，史兰本来也不爱在家呆着的，她是没人陪着也没地方去，没办法，现在有章晋阳带着，那真是捶碎玉笼飞彩凤，掣开金锁走蛟龙，两人野的都没边儿了。

过年前这几天，章晋阳忙着给家里预备吃食，出门少了很多，小丫头早就憋得够呛了，等章晋阳跟爸爸妈妈拜了年之后，也不等父母拿糖果，拽着他就往外跑。

在史爸爸和丁妈妈的微笑中，章晋阳一脸不明所以的被从屋里薅了出来，他还纳闷呢：“怎么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史兰拉着他下楼，先敲了章晋阳家的门——她也得给章爸唐妈拜年的——然后撇了撇嘴：“拜年么，吉祥话有什么好说的……”

结果等到章爸过来开门，她那小嘴儿比摸了蜜还甜，拜年嗑儿不要钱的往外冒，小脸粉红粉红的，和章家的两个大人聊着这个开心，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又出门。

章晋阳已经无语了，这个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难不成这丫头昨天的话是认真的……可是，套用唐妈的话说，这也太早了！

也多亏了史兰又在章家耽误了一会，其他人家也才吃了早饭，他们两个出发的正是时候。

五楼只有史家有孩子，自然就不算了。

四楼中门的薛娘娘家——别误会，薛姨的全名真叫薛娘娘，也不知道她这个名字是怎么注册上的——是一个独生女，岁数还小呢，平时还好，这个日子出不得门，因为领头的也是孩子，太小了怕照顾不到出问题，所以虽然敲了门拜了年，但是却没进屋，就是鞠了几个躬换了些糖果。

对门儿王姨家，和章家一样，是姐两个，但是年纪比较大了，平时不怎么和他们玩耍，但是今天是初一，还是要统一行动的，尤其是大姐尹苏，她是整栋楼小孩子当中年纪最大的，理所当然的，就会是领头儿的那个。

尹家的小子，和章慧同岁，也是同学，但是性格就不是很讨喜了，继承了父亲相貌的尹凯旋，性格也和他那个绯闻不断地父亲尹志用一样，最爱撩嗤{骚扰}女生，为此没少挨揍，却总是不改——这也和他爸爸一个德行。

因为这个缘故，院里都没有什么人和他玩的，连孩子们都知道，虽然离婚还是个挺稀罕的话题，但是王姨和尹叔叔，早晚要分家的。

第七章 小拜年儿（二）

王姨和徐姨一样，都是笑起来窗玻璃直抖的豪杰，看到两小只开心的一人抓了一把糖果，也不等他们拜年，就推着自己的儿子女儿出门，让他们赶紧的去玩了。

可惜章晋阳和史兰都不是一般人，看穿了王姨爽朗表面下的怒容，两人对视了一眼，知道准又是尹家叔叔干了什么好事了。

尹苏当仁不让的接过了敲门的工作，下了三楼先敲的301，结果家没人，对门303的张叔叔正好要出门，告诉他们，这家儿两口子都走了，他们似乎是会附近的老家去了，和父母在一起过年。

张叔叔是厂里计量科的科长，全名张国兴，他老婆是个病秧子，从来出不得屋，很少有人见过，更不要说是名字了，也因为如此，张叔叔并没有孩子，而且人长得特别老成。

明明还不到四十岁，看起来却和六十多岁老人相仿，不但脸色灰暗，带着一脸的褶皱，头发也已经是白多过黑，身板儿也不壮实，总是弓着腰低着头，就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

厂里的人都很尊敬他，他也是个很和蔼的人，处处与人为善，很少与人争执。

而计量科这个东西，一般都是工程单位才有的，可是钢厂却有一个，管理的也不是计量成本什么的，而是对炉前的生产资料规划，其实是个名义上很有权威，但实际上感觉不到什么用处的部门——这其实这应该和张国兴的性格关系不小。

也许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张国兴很喜欢孩子，院子里的每个娃娃都被他摸过头，而且他像是个老爷爷的样子，虽然不会随手掏出糖果来，但是总有一些就地取材的小玩应儿，比如说柳枝哨儿，狗尾巴草编的蚂蚱蜻蜓什么的。

所以原来的小孩子也都很喜欢他，看到他尹苏带着弟弟和章晋阳史兰一块儿叫张叔叔，顺便拜了年。

中门就是刘初夏家，他们在门外闹闹吵吵的，门里早就听见了，刘初夏像个兔子似的从门里跳了出来，先和张叔叔问了好拜了年，回过头来就和史兰闹在了一起——旁边还有搓着手笑眯眯的尹凯旋。

尹苏带着他们进了刘初夏家——张叔叔是锁了门要出去的，而且他基本不会把人让进家里，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让小孩们给刘叔和徐姨拜年，章晋阳却留在了最后，和张叔叔说了会儿话。

大家都不知道张国兴的老婆得了什么病，就猜着是卧床不起什么的，但是章晋阳的雷达时刻开着，明天路过的时候自然不会听不到。

虽然这夫妻俩很少讨论病情，但是章晋阳却在他们的桌子上发现一种名为“白消安”的罕见药品，这东西是用来治疗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的，如果章晋阳上辈子不是对血液科学很有研究，恐怕也不会认识这种药。

这种原发性的骨髓肿瘤病是很少见的，哪怕在五十年后都依然是绝症，张叔叔的爱人恐怕命不久矣。

章晋阳的如果有个专业的生物实验室，或许还能帮点忙，对于解剖过吸血鬼的他来说，这个病虽然麻烦，但是在一定条件下是可以治愈的——然而她现在却是没有条件，而且可以预见的是，张家婶婶恐怕等不到他有条件的那一天。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就应该为此负责，但是心头的遗憾难免，所以他每次见到张叔叔都会卖上一会萌，至少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笑容，哪怕仅仅是微笑。

目送张叔叔下了楼，章晋阳才转身进了刘初夏家，虽然只有五六个孩子，但是屋子里已经闹得如同五百只鸭子过境，用鸡飞狗跳来形容绝不过分。

史兰最近和章晋阳总混在一起，已经开朗了许多，不再是那种腼腼腆腆的见人害羞的样子，颇有点向野丫头方向发展，至于刘初夏就更不用提了，她已经开始和田柔柔混的溜熟，准备学习煅练身体的方法，打算像女侠方向发展了。

尹苏毕竟大了，规规矩矩的和徐姨刘叔闲聊，尹凯旋就忍不住向着两个女孩子献殷勤了……呃，三个女孩子，刘初夏的妹妹虽然年纪小，但是长得粉妆玉砌，小脸团团的十分可爱。

但是这个孩子却是个口无遮拦的，看着尹凯旋对着自家姐姐媚笑，又去撩拨史兰，就指着他大声的和她妈告状：“妈妈，尹凯旋这样的男人以后不要介绍给我，看他笑就很想打他啊……”

屋里的人都是哄堂大笑，尹苏颇为气恼，但是对着一个四五岁的娃娃你又能说什么的，只好狠狠的瞪了一眼弟弟，红着脸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中突发状况。

正好这个时候章晋阳进屋了，假装不知道大家笑什么的，一把揪住刘小雪——看名字就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生的了吧——粉嘟嘟的小脸轻轻向两边一拉：“乖妹子，想哥哥没？”

小雪也不管脸还在他手里，一脚踢中了章晋阳的迎面骨，不过人小没什么力气：“想你的大头鬼咧……”来自徐姨的彪悍基因显露无疑。

本来拉的就不重，小雪的声音都没变，她这么一晃，自然就脱开了，然后这小丫头抡着王&八拳就冲了上去，追着章晋阳后面一个劲儿的不依不饶，最后还是被章晋阳抱起来举了好几次的高高才算罢休。

尹凯旋倒是很羡慕章晋阳，他几次和姑娘们套近乎都不怎么成功，按说他是比章晋阳帅很多的，可惜的是这这些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谁是什么样都很清楚，自然不肯让他太接近了。

在刘叔家闹完了，尹苏就带着童子军们直接杀奔隔壁单元，至于二楼……和301的情况一样，那几家都没有孩子，过年的时候也都是回长辈家，目前就是敲了门也没有人开的。

进了这个单元所有人就都规矩了，谁也不敢大声吵闹，原因很简单，这个单元里，有好几家都是学校的老师，比如说章晋阳的班主任刘红霞刘老师，就在202。

她也没有孩子，丈夫是厂里的电工班班长，每天都干干净净的，人也长得很精神，小两口儿结婚没多久，还是厂里工会组织的相亲活动上认识的。

第八章 给班主任拜年是很危险的

按说没有孩子的家庭，他们是没有必要去的，但是老师家，他们可没有勇气绕过去——至少章晋阳和刘初夏是肯定要去的。

恭恭敬敬的敲开刘老师家的门，开门的是她的丈夫，电工班的罗建军班长，果然白白净净高高大大，剑眉星目一表人才。

电工在这个时代的人心中几乎是最好的工种之一，能学技术，待遇高，不脏不累，平时里活儿并不多，空闲时间大把。

在厂里也有这样的话：俏电工，脏管工，累死累活翻砂工。

电工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拎着工具箱，腰上挎着和枪袋一样的工具带，里面插着各式各样的闪亮亮的螺丝起子、老虎钳子，工作也简单得很，不过是哪里重连下电线，什么地方换个保险丝，还要三催四请，递烟倒水的好招待。

很多人给子女走后门儿花多少钱都认投，就要当一个吃公粮的电工。

罗建军在大家眼里也差不多，不过他很少帮邻居修理电，所以人缘一般，和刘老师的结合，一般人的说法都是女才郎貌——刘老师的长相在这个时代是很一般的，她有一个尖的像锥子一样的下巴，老人认为这是刻薄寡恩、不宜持家的克夫之相，非是良配。

但是罗建军是军人后代，父母早亡，也没有人和他叽歪这个，刘红霞身材妖娆，又是个才女，虽然长得一般但是为人处世相当老练，两个人没认识多久就扯了证。

分房子也是两个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按说她和罗班长单身的时候是不够资格在第一批分房的，但是罗建军是烈属，要照顾，既然结婚了，按规定厂里是要优先解决住房问题的，而且刘老师也是外地人，也在优先之列。

这个时候厂里分的房子产权还是公产，是落不到私人手里的，所以也没有人说刘老师结婚就为了分套房怎么怎么样。

其实罗建军不帮邻居们处理电，也是有理由的，他是高压电工，平时里接触的都是千伏电万伏电，厂里炼钢用的电炉是五十万伏三相交流电，他的电工班是负责那个的，家里的这种家用电他真不熟。

高压电这个东西，碰上死挨上亡一点也不夸张，他平日里都谨慎惯了，没有保护措施他都离电门远远地，自家里换保险丝都穿胶鞋戴手套，电笔电表的一顿折腾，这要是在别人家这样，准就得让人笑话。

你解释吧，人也不会听，就是听了听得懂的也少，往心里去的更没几个人，这年头儿的弱电工人光着手浑身是汗的都敢带电作业，有那个小母牛倒上树的，捻铜线还得沾沾唾沫呐。

他手底原来也有几个后门进来的，他都给人家骂的不行，直接关在办公室里接电话，一点专业活都不敢让人家动，真出人命啊。

厂里的工程师们用他当然是放心了，可是他的人缘就不好了，要不是刘老师是个班主任，孩子的家长们对他怎也得客气客气，说不好整个春节的时候一个拜年的不会有。

尹苏和尹凯旋对这样死讲规矩的人其实有点发畏的，尤其是刘老师还有班主任光环加身，如果是教务主任打死他们也不敢敲门，就这个还是章晋阳带头进的屋呢。

进屋之后他就乐了，原来三单元的小鬼头们也都到了，正围着刘老师被训话呢，小脸都讪讪的，看起来可不像是过年。

刘老师倒是笑眯眯的，小学老师么，和儿童医院的大夫一样，笑容都是刻在脸上的，生气的时候都是带着笑模样，但是他看见章晋阳的第一句话就让小章同学知道为什么小伙伴们都是那副表情了：

“章晋阳来啦，就你不爱写作业，上个学期表现的还不错呢，至少完成过几回，寒假作业怎么样了？”

章晋阳哭笑不得，哪有大过年的问这个的，难不成昨天晚上罗大班长哪里没伺候好刘大班主任？

只好嬉皮笑脸的先一鞠躬：“老师过年好！寒假作业什么的，好像是写完了，完全不知道啊，这几天都忙着好吃的，谁还有闲心搞那个，一年就这么一回，是吧老师。”

刘老师哏嘎儿的笑——她毕竟还是年轻的，没有上了年纪的老师那么深沉稳重，拿了块糖扔到章晋阳头上：

“调皮猴子，看来开学还得找你家长，什么时候你能不懒啊？过年的糖就这一块儿，一边玩去吧！”

章晋阳瞬间愁眉苦脸：“刘大姐讲话理太偏，说好了学习好为所欲为呢？”

罗建军从外面端着果盘走进来，正好听见章晋阳的话，不由得哈哈直乐：“哎呦，还会成语呐，还为所欲为，你学习有多好？”

刘老师翻了个白眼：“去去去，要是华露听见了就得背后拍你板砖，三年级了还不会成语，她那个语文老师白当的？

章晋阳——也不知道你爸那么严肃个人，你这一身惫懒劲儿从哪学来的——你现在年纪还小，完成作业这个习惯还是要养成的好，不然等你上了初高中，就知道学习其实很累的。”

刘初夏红着脸在背后捅咕他，把他想要和刘老师对付的话怼了回去，小姑娘咋咋呼呼的替他分辨：“刘老师，他作业都写完了，前几天我都看见了，就是数学是光写个答案。”

罗建军一竖大拇指：“行，小阳阳，你是懒到一定份儿上了，那玩应儿不写答题过程不给分啊，那不是白写么？”

章晋阳回答的让刘老师差点一口桔子瓣喷他脸上：“这又不是考试，再说了，光写答案可以方便别人抄啊，开学的时候一节课就能抄完了，有过程至少得三节课，赶不上。”

刘老师杏眼一瞪：“什么？方便抄……你们这帮混孩子，你等着，暑假作业的时候就明文规定不能只写答案。

还刘大姐讲话理太偏……明年元旦晚会你要上台唱歌！”

章晋阳傻眼了，不过是卖个乖，怎么就支到明年元旦晚会去了，还唱歌……他唱歌能听么？再让人以为他有个叫胖虎的霓虹亲戚……

不过他不敢说话了，还是指望着这一年过去，到时候刘老师忘记了吧，看来自己回家得在日历牌儿上标明了，时间接近的时候可要小心呐。

第九章 功夫高手卫叔叔？

等到小伙伴们挨个儿被刘老师点评完，时间就是中午了，三单元小分队和一单元小分队各自分开，都瞄准了对方的老家。

为什么没有二单元小分队？因为二单元的是中队，最小的一个孩子已经初中三年级了，再有一年就要毕业，最大的那个已经拿到了身份证，正式的是厂里的职工了，和他们层次不一样了，所以……大家不熟啊。

他们也只是去了201的语文老师家，就是那个在刘老师嘴里会敲罗大班长板砖的那个华露老师，不过没呆多久，因为华老师还没结婚，她现在是和父母一起住的。

这两位老人家是质检科的，天生一副扑克脸，小孩子们看着就害怕，所以也只是规矩儿的拜年，领糖果，然后作鸟兽散。

这个地方说是钢厂的社区，其实只有一栋楼，原本有剩余的计划，可是因为政策的转变，剩下的楼不在这附近了，一共就三个单元五层的职工楼，还要分出几帮几伙儿，至少三单元和一单元就不太和睦。

这个吧，其实要怨厂工会，一单元住的都是立连人，是总部立连市钢铁总公司从本市各个冶炼企业找来的行业精英{闲人}，三单元却是龙界省工业厅发下来的，从省内各地支援的行业精英{刺头}，这两拨人天然的就看不顺眼。

二单元呢，人家保持中立，他们都是附属设施的负责人，和行业关系不大，比如说厂浴池的主任{估摸着是说池长不大好听}，制氧车间的科长，汽水厂的厂长，工程车队的队长什么的。

不过学校的老师就只有那两位，其他人都是住在学校旁边，那个挪了地方的家属楼，近呢，就是一个楼间距就到了——所以那边的学生都可听话了，下个课的功夫老师就家访了。

三单元里多半都是南方来的知青，因为在这里当了国营企业的工人甚至是干部，没有办法拿到回城名额，心里都是怨怼的，谁家都是怨气冲天。

只有卫健家和人与众不同，卫健的妈妈是蓟京人，家里对回城政策的消息得到得早，早早的就走关系办好了，但是他们没选择自己回去，而是把儿女的户口都迁了回去。

卫健作为男孩，他的户口跟了姥姥姥爷，现在是蓟京人，他的姐姐卫子{听这名字就知道他家里重男轻女了吧}，则是跟了爷爷奶奶，户口落在了九河卫。

所以他们家里是有着淡淡的骄傲的，所以冉姨总是抬着下巴颌儿，用半拉鼻孔看人——当然，这也和她身高不是很过关有关系。

冉姨和卫叔叔的身高都不太过关，所以开门引进来这些淘气包之后，场面就有点搞笑了，这些人当中最矮得就是卫健，他是小孩子，家里又都是矮个的。

第二矮的，就是卫叔叔，他比第三矮的冉姨和章晋阳只矮了五公分左右，将到冉姨的眉毛，正好是可以很明显的看到身高差距的一个尺寸。

进屋的淘气鬼们就像进了半身人的住处一样，桌子椅子沙发柜子——这年头这些东西都是木匠到家里来打，都是定制款的——都是矮的，和他们的身高就正好合适。

尹苏就比较尴尬，她年纪最大，女孩子又长开的早，父母又都是大高个儿，现在就已经是一米七了，虽然以后可能不长了，但是她比卫叔叔高了一个头，腿又长，坐着那个小椅子有点不舒服。

她又不敢马上就走，因为卫叔叔家是王姨专门嘱咐了要多说几句话的，不光是冉姨和王姨在一个办公室，卫叔叔和尹叔叔也是一个办公室，而且尹叔叔是副手。

孩子们叽叽喳喳，章晋阳则是很纳闷的问卫健：“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啊？刚才我在刘老师那就没看见你，怎么了？”

卫健比他还郁闷：“昨晚守岁，不小心打碎了个盘子……”

章晋阳不以为然：“哎呀，碎碎平安嘛，你&妈还揍你了？她蓟京人知道这个啊？”

卫健小脸皱皱着五官都拧巴成了一团：“她也是这么说啊，问题是我脚砸坏了，一个脚趾盖儿砸翻了，好多血……”

史兰一直站在章晋阳的背后——她终于从刘初夏手里抢到了这个位置——一脸同情的拍了拍他：“好吧，祝你早日康复……你是不是应该练个武术什么的，这也太脆了。”

章晋阳也点了点头：“就是的，盘子……能有多沉，多大的盘子脚趾盖儿砸翻了，没去医院包扎包扎？”

卫健苦着脸还带有一丝得意：“我爸说下学期开学，每天早上起来带着我锻炼，他会打太极拳……就是前年电视上放的《太极张三丰》里的那种。”

史兰瞪大了眼睛：“哇，你爸爸……卫叔叔会太极啊？没想到卫叔叔还会武术哎。”

章晋阳则是皱眉：“太极十年不出门，可是要下狠功夫的，闻鸡起舞就不用说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也不知道卫叔叔是不是真传？”

他的实力消散，但是眼力不减，卫叔叔的身体确实很好，但不像是练家子，无论是筋肉走向，还用力习惯，都和技击术相距甚远。

上一世他精修过查拳，也是一步步练上去的，后来到了蓟京进了公门，也学过心意把，练过形意拳，一直在可惜的，就是公门之中没有太极，这和那个世界的背景有关，太极拳作为道家山门的筑基功夫，是没有人入公门修行的。

那些无缘内门出来寻求人家富贵的弟子，手段也多半都是什么真武剑、六步散手、太乙五行拳之类的，太极拳也没有人用，外面流传的太极十三势什么的，练到深处威力也是不小，可终究还是一门养身多于技击拳法——其实说拳法还不如说是功法。

而太极捶法他也是慕名很久，据说可以竞争天下第一刚猛拳法，可惜依然是只闻名未谋面，一直引为憾事。

至于卫叔叔，他心里有九分把握不是个练家子，但是也不托底，一来是这个世界能容纳他的超能力，说不准就有什么古怪——他都找到一个感知型的超能者了，还是邻居呢。

二来么，太极拳最善养生不假，可是这样的名声底下，也藏着太极最善惑人耳目，往往练到高深处和常人无异的特点。

第十章 少吃点

章晋阳说的话，不自觉就漏出来些经历来，听着就不像是小孩子说的话了，不过他最近也总有冒神经的时候，史兰是已经习惯了，但是卫健可就纳闷——他听着别扭，和他爸爸说的差不多。

其实差不多也不奇怪，哪个练功夫的，开始师傅都这么说：练功要吃苦啊，这个冬三九不穿棉，夏三伏没有闲，夜伴寒霜晨乘朝露，每天的汗衫子日上三干。

怎么叫日上三干？太阳到脑瓜顶儿这叫日上，到这个时候，练功练得汗把衫子沁透了，又干了，再沁透再干，如此已经三遍，就形容真下狠力气练功。

这个没有大毅力肯定是坚持不下来，尤其是小孩子，年纪小好瞌睡，早上哪有不爱赖床的，所以孩子练武一定是逼出来，不光是练武，包括唱戏，各种曲艺，甚至乐器，都是这么练出来。

某某演奏家年少成名，天才如何如何，他是有天才，可他小时候练得直哭直吐的时候你们没看见，坚持下来的是天才，坚持不下来，那就什么也不是了呗。

这么说也都是师傅给学习的人一个警示，卫叔叔跟卫健准也是这么说啊，都是套路成规矩的了。

章晋阳那时候仗着自己身体天赋好练得比师弟们少点，进度也快些，但是该有的辛苦也都吃过，这不光是为了磨练体魄，也捎带着揉练人的意志，时间长了人这个精气神自然而然的拧成一个劲，这才叫练功夫——光练出点肌肉，有膀子力气，能打能抗的那就叫健身，还不如撸铁效果好。

卫叔叔在一边笑眯眯的正看着冉姨应付几个小孩，耳朵里就听见章晋阳说的话，不由得稀奇，过来一拍章晋阳：“行啊，还知道太极十年不出门，下一句是什么啊？”

章晋阳一愣，有点犹豫——他不知道卫叔叔什么意思，他也没感觉刚才那一巴掌有什么试探，就是平常打个招呼：“啊？都知道啊，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

还有太极奸，八卦滑，最狠最毒心意把，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八极参披挂神鬼都害怕……哎？这个好像不是哎……”

卫健在旁边一个劲儿的眨眼，这都什么啊，完全不懂哎，就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卫叔叔就哭笑不得了：“你介孩子……都打哪嗨儿听说的这些事儿，都知道是嘛么？”

乐的家乡口音都漏了。

章晋阳点了点头：“知道啊，都是拳法么，前几天上街有个老和尚说我是百年一见的天才，非拉我跟他学拳，维护世界和平啥的，说管饭，我吃了他一顿他就不干了。”

他倒是没说谎，就年前上街的时候，这事史兰也在旁边来着——章晋阳就是为了陪她买年货才上的街——不过她听说管饭的时候，就知道那老和尚要倒霉了，这事是成不了的。

卫叔叔倒是有点懵了：“啥？还世界和平……哪来的老和尚？”

史兰接了句口：“就是码头路那边，河桥下坎儿那，有个少林寺的武术学校，那老和尚说自己叫惠安，是少林寺的武僧。”

前几年少林寺火遍大江南北，南北少林刚刚下线没多久，这会儿正是少林寺声望正隆的时候。

一听说有少林寺的武僧抢着收章晋阳当徒弟，卫健羡慕的口水都要流出来的，那可是少林寺，打拳都咵咵响的少林寺哎……小孩子他也没什么形容词。

至于卫叔叔则是关心了另一件事：“管饭？武校还有这待遇？你吃多少把人吓成那个样儿？”

章晋阳吐吐舌头没好意思说，史兰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的：“他吃了人家十多个大包子！拳头那么大！”

说着还挥者自己的小拳头，在前面比比划划的，卫叔叔看了看她的秀拳，又看了看自己的，好像差不多大：“这也没多少吧……十多个，很多吗，厂里不少小伙子都吃的下啊。”

他们那个拳头能有多大，个头儿在那摆着呢，也就是个七八厘米的直径，放到包子里只能算一般大小——但是史兰也瞒下了点事儿，章晋阳吃的，其实是一种叫鲁省大包子的包子，拳头大倒是真的，不过那是人家老和尚那醋钵大小的拳头！

卫健则是木了，十几个包子，不要说包子，就是饺子吃十几个他都撑得慌，这个实在是不成比例啊。

咂咂嘴，卫叔叔点了点头：“这个啊，是个好肠胃，老章这压力很大啊……”

章晋阳挠挠头：“也不老那么吃，那包子是精肉馅的，可香了，我就光琢磨那馅儿是什么料和的，都忘了吃多少了。”

卫叔叔试探着问：“那你……学会了？”

一脸的理所当然：“学会了啊，就是有点调料我不知道是什么，没吃过，不过以后遇见了就能认出来。”

站在卫叔叔身后偷听的尹凯旋终于忍不住了：“吃东西就能尝出做法来……你以后是想当厨子？”

章晋阳一翻白眼：“当厨子有什么不好？三年大灾饿不死做饭的，想吃什么自己就做，多好。”

史兰在一边一个劲儿的点头：“他做的菜可好吃了。”

这话换过来的是好几对白眼，不光是不开心的尹凯旋，还有卫健和卫叔叔，小孩子做的菜有什么好吃的了，还不就是西红柿炒鸡蛋，鸡蛋炒番茄什么的。

不过随即卫叔叔若有所思的又点点头：“倒也是，以你这个饭量，当厨师到也合适，可惜了你这个学习了，好像你是你们班级第一还是第二？”

卫健接口：“第二，第一的是学习委员姜珂琳，语文比他多一分。”

说起这个章晋阳就郁闷：“我怎么知道老师知道那话不是鲁迅说的，就是随手一写么……”

“啊？”

周围一圈探究的脸。

史兰又做了那个爆料的人：“就刚才么，我们去语文老师华老师家，老师批评他乱引用名人名言，那话明明就不是鲁迅说的。”

说这她又笑起来：“华老师都气坏了，你知道他写的什么？

你要知道，命运扼住你的喉咙，可能不是为了折磨你，只是为了让你少吃点。”

这谁都知道不是鲁迅说的好么！

第十一章 家宴

史兰抑扬顿挫的用朗诵诗歌的方式念出了章晋阳在作文里的“名人名言”，逗得一屋子人笑到不行——虽然童子军们在华老师那里已经听了一遍，但还是止不住笑意。

冉姨笑得最夸张：“哎呀，这孩子忒有意思了，要不我介绍个人你学说相声去吧，怎么也比厨子强。”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史兰还是章晋阳，但是这个话一般都是逗乐儿，没有真事儿的，再怎么的也得和家长商量了才行呢，再说章晋阳和史兰两人的学习成绩都不错，怎么也不至于现在小小年纪的就去说相声当厨子。

拜年的活动持续了一小天儿，小伙伴们都收集了装满衣兜的糖果，而且还在院子里撒了好一会的欢儿，才被各家家长叫了回去，相比在外面玩耍，很显然还是家里的美味更吸引人。

这个年代的新年没有什么活动的，初一都是邻居间拜年，白天是小孩子们，晚上就是大人们的交际活动，男人们各自呼朋唤友的在谁家里喝茶抽烟侃大山，女人们同样也是呼朋唤友，不过她们之间就是打麻将织毛衣的局子多了。

初二大人们延续初一的活动，小孩子依然还是撒欢儿，在附近有亲戚的，互相之间就要走动走动了，原本以为今天舅舅要来，但是妈妈告诉他，这一天舅妈值班，没有空闲，所以是初三那天才会来。

所以这一天章晋阳乖乖的自己在家里打谱，史兰和姐姐窝在床上研究红楼梦里是怎么过年的——主要研究的，其实是红楼梦里过年吃的什么菜。

结果两个丫头研究了一整天，光看着贾府领赏钱祭祖了，根本就没有几道菜名儿。

到了吃下午饭的时候，章晋阳干脆就去史兰家和她爸妈说了一声，就让史兰在家里吃了，反正回家也是饺子，还是史兰自己包的，撇开去丁阿姨古怪的眼神，这个事儿倒也没有什么。

初三史兰就不来了，因为头一天章晋阳和她说了，家里舅舅要来，他得张罗饭食，而且姐姐也要陪客人，就没有空闲了。

大舅唐建业个子不高，是个很消瘦的人，总是微笑着，一字胡很浓，薄薄的短发分头，和胡子一样很黑很茁壮，油亮油亮的，不是那种溢出来的油腻，一种很健康的光泽。

和妈妈长不是很像，脸有点儿方，声音很含混，夹杂着不太明显的黄河口音，听起来有点儿大鼓书的味道。

舅妈也是他第一次见，是个很敦实的女子，脸圆圆的，笑起来也很爽朗，但是却不是北疆人那种仰天大笑的风格，很阳光，就像晒场上新下来的麦子。

口音倒是比舅舅还像北疆人，和爸爸妈妈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舅妈也是下放到北方的，不过她被分到了边疆农场，虽然不是建设军团的军人，确实农场的工人，所以才能通过人事部把档案直接调到厂里。

舅舅当初为了师傅的平反东奔西走有了结果，所以舅妈就提前回城了，那个时候虽然有回城的事儿，但是具体的政策还没出，对舅妈的安排也不过是个补偿。

姐弟俩儿在屋里拉家常，舅舅走的时候年纪小，姥爷姥姥在家里想的厉害，对外面又不能说，他结婚比妈妈早那么多，家里却也没出个人去参加婚礼，说起这些事来妈妈忍不住就抹眼泪。

舅舅也是眼睛红红的，但是他却一直很温和，只是劝着，他毕竟都回家了，也看过了父母，大家一切都好，只是姥爷脾气还是那么倔，说什么都嘴硬着不肯原谅他。

其实爸爸妈妈和舅舅一家都见过了，就是章晋阳和姐姐章慧是从没见过的，看着都陌生，也不知道说什么，姐姐就在妈妈怀里偎着，静静的听她们闲聊，舅舅家的哥哥姐姐年纪都大，也很稳重，都在屋里陪着。

章晋阳就自己在厨房里忙乎，东西提前就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动动火的事儿，最费功夫的锅盔糠裹羊肠早上就完成了，也等着下油锅就得，拌的凉菜，切的皮冻，三十晚上吃的地瓜扣肉并没有把五花肉都用光，所以又能简单的切了一个蒜泥白肉。

土豆泥姐姐指名要的，早上也蒸得了算是个凉菜，这就四凉了。

算上煤气灶三个灶眼儿，醋溜黑白菜，扒牛脸儿不怕放先出的锅，香煎小羊排要火候在砖灶上坐着，一会儿翻一下锅，干煸肺片要的火快，煤气灶上几下就出锅了。

煤球炉上坐着的是油锅，除了炸锅盔糠裹羊肠，还要拔丝两样{苹果和地瓜}，油自然要先热好，出了肺片把油锅接到煤气灶上，这两个菜好了，小羊排也到了火候。

中间舅舅一家轮流的都来参观过，各个啧啧称奇，没想到大外甥年纪不大手段不小，厨房里安排得井井有条，忙而不乱，连个打下手的都没用，自己就张罗了一桌好菜，按大姐唐秀芬的说法，这一桌十个菜在外面吃席还不得个一二百啊。

问起来章晋阳才刚过十岁，三年级还没念完，这简直就是惊艳了，舅妈眼睛看着他直发光，连说要好好学习学习，她最喜好的就是做菜，可惜看菜谱的功力太浅，尤其是很多调料都不认识不知道，要求的技法也不会，最后也只落个“还行”的评价。

这会看到章晋阳可算是遇见真人了，大姐唐初柳都说了，大外甥也是看菜谱学会的啊，这里面必然有诀窍，就算是小孩子再天才，监视肯定也没有大人多，怎么就能懂那么多技术呢。

这个……章爸除了天分也没法说什么了，但是做菜的天分也不是个出类拔萃的好天赋，就是做到国家级厨师，又能怎么着了，还是个厨子么，章家的家传技能可是读书，自然是要上大学才是正途。

大舅不喝酒，舅妈倒是很豪爽的喝了一杯白的，酒劲上来脸红扑扑的，扯开了话匣子，章家的酒量都不好，着实有负北疆人豪饮的名声，一顿饭下来被舅妈三两酒就把夫妇俩都陪好了，她喝的眼睛锃亮，人倍儿精神。

第十二章 感受心意

章晋阳其实有把握自己上场大舅妈肯定不是对手，但是他这个年纪，能闻闻酒味儿都是“铁老章”开恩，喝酒？准备好家法吧。

不过这个人喝开了呀，有一样，好说话，就喜欢说，也不用你问什么，有个话头儿，嘡嘡嘡的自己就能跟自己唠一晚上。

当然了，喝多了就不行了，那个……酒喝多了胡说八道，还有打把式的，还有那个天老大他就老二的，也有省心的躺下就睡，反正也不挑地儿，不管是雪磕儿里啊，还是什么草垛坟头儿，不打紧，倒了就睡，其实没等倒，他就睡着了。

非得是喝的酒劲上来，人还没醉，刚有点晕晕乎乎，说不明白吧，人是清醒的，说明白，他管不住自己那嘴，这就老话说的：酒后吐真言。

大舅妈也是差不多这个状态了，她是高兴的，自己丈夫偷跑是为了她爹，回到了北疆，虽然公公婆婆对她并无意见，对待妯娌也尽量是一碗水端平，没有偏向，但毕竟隔阂了好多年。

回家的时候大姑娘都十多岁初中毕业了，老爷子这么多年不见了儿子，生死不知，心里能不怨吗。

虽说也是心疼，可老头儿岁数在那摆着呢，是个老顽固，信奉的是棍棒底下爱出孝子，当然他现在是不能打了，但有很多事嘴上都不说，办事儿上却多有照顾。

唐建业也是个犟脾气，单看他为师鸣冤远走千里十几年不回家就知道了，这个脾气爷两儿个一样一样的，所以说父子两个相处着别扭着呢。

大舅妈是儿媳妇，打结婚的时候就没给公公婆婆见过礼，回来有拖家带口的带着三个孩子，先本来在家里就低了一头，好在唐家也都没有那个好嚼舌头的，回来几年还算和睦。

但是她和丈夫都没有什么营生，靠着公公家的那几亩地哪能养活这些孩子呢，要不是大姐夫章宏化帮忙，介绍了钢厂的工作，他们一家绝活不这么好。

现在大姑娘在厂委办公室，虽说只是个打杂的科员，但是和厂领导们接触的多，慢慢的监视都好了不少，已经在自学会计，过了年再走动走动，说不定就能进劳资科了。

大儿子唐康平凭着一把子力气成了炼钢工人，虽然苦点累点，但是福利是真好，洗澡医疗什么的都免费，夏天的汽水儿一箱箱的随便喝，时不时的还可以往家拿，逢年过节分的东西也是也是家里最多的，就连工资都和干部一个等级。

可惜二小子唐康健不学好，这小学还没毕业呢就老吵吵着不念了，要出门做买卖，是个不省心的，要不这日子真就没得挑儿了。

最感激的自然是大姐唐初柳，姐夫那个铁老章六亲不认刚直暴烈的名声厂里谁不知道，就连党高官都直摇头，连说亏了厂里没有纪律委员会，不然老章准让人第一个打黑枪——谁敢让他在啊，那岂不是捞一点油水就得被抓起来。

所以这回到了大姐家，她是放开了喝，务要让姐姐姐夫感受到自己的心意，看这个状态……嗯，应该是感受到了。

章晋阳看着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三个大人简直无语，对喝的两眼放光的大舅妈也是佩服极了——你感谢我爸妈的诚意他们都收到了，但是你把自家老公也一块喝多了算怎么回事儿啊？

看看外面天还没黑，这顿饭从一点多吃了还没两小时，爸妈这个战斗力也实在是不中，不过舅妈还清醒，也还好，有些事到方便问了。

章晋阳念念不忘的，就是大舅的那个刻章店，刚才喝酒的时候几个人也聊了，大舅已经把店面都找好了，就在第四百货商店一楼，靠门口的一个小角落。

其实那都不是什么柜台，就是商店{北疆的大商场为了保暖都是双层门，间隔一般都在两米左右，头顶上是暖幕，一种大号的电暖气}两层门中间隔层的那一块空地。

这个地方原本就是空着，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人在这里摆个小柜台，一般都是修手表，现在也带着修雨伞和钢笔，再就是向大舅这样的刻章的。

其实大舅也带着刻墓碑，不过墓碑这个活这些年都没有什么人干了，因为国家推崇火葬和公墓，私人刻碑都快没有了——公墓的墓地就带着现成墓碑呢，都是统一样式的，谁还在外面找啊。

所以慢慢的刻墓碑就变成了刻碑，一些公司啊部门啊，要做个景观石上头要刻几个字，就干这个，要价也就高了，还能多赚不少。

但是后来这个活都是被园林局垄断了，景观石么，那就归园林景观部门管，想刻个什么字也得他们批准才行，不批准就刻也行，那石头就……搬走吧，破坏城市景观啊，直到后来uml出现了，他们才没有了管辖权——uml主要就是管理市容市貌，景观石虽然不是小贩，但是占道就不行。

酒间大舅也说了，这几年，刻碑的活儿基本没有了，不过他也得写上让人知道自己能干，万一有个活来了能挣一笔呢，一个碑下来他一个月的饭钱就有了。

章晋阳对雕刻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章爸也说了他手工特别好，自己做的木头棋子，居然还挺圆的，还做过板凳什么——他也是喝多了，在没睡着之前踢里秃噜的把自己儿子的手艺夸了这叫一个周全。

大舅也答应了要教他一阵子，看看他的天赋如何，不过也说了，正经的学雕刻要成年，因为小孩子的身材力气每天都变，太小了就死练不好，容易把筋骨长坏了。

但是有一样，大舅说了，要从小学，就是书法。

章晋阳没正经学过书法，两辈子都没有，第一辈子是认命了，就那个了；第二辈子……没人敢说他写的字不好看，国内国外都没有。

他也是一直想正经的学正经的练来着，可他是武夫，平时里玩斧子的时候多，也没有人闲的找死教他练习书法，他是是想学，但没有人敢教。

这回行了，夙愿得偿，而且买一个饶一个，大舅看了姐姐章慧平时画的那些个卡通简笔画，认为姐姐有点天赋，打算教她水粉画。

第十三章 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章晋阳也不羡慕姐姐，画画他虽然不太擅长，但是却比书法要强得多，勉强可以说得上是登堂入室，他最喜欢的雕刻没有点儿画画的底子可是不行，尤其是传统题材的那些。

中国传统题材的画和雕塑，在构图、空间框架什么的基础运用上和世界上通行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一个体系，倒是笔法、色彩有共通之处，可这些年也是受到油画的影响太重了，好的传统国画精品已经不多。

而且还都是揉了东西方技艺的，纯粹的作品越来越少，尤其是大写意，直到几近绝迹之后，国家大力扶植，才有人重新回头去精研。

但是这些和章晋阳都没什么关系，他和大舅学艺也不是为了成个书法家画家什么的，就为了自己冒出点而什么稀奇物儿来换钱的时候，自己能有个出处来历。

这个事说定了，席上在说什么章晋阳就没怎么注意，左不过是当年如何和如何，大舅就会说自己穿过哪个州，过过哪个县，当地有什么看起来奇怪的风土人情。

唐初柳当姐姐的就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哎呀弟弟当年吃了这么多苦，还好是有了个结果，算是圆满，又娶媳妇儿又过年，儿女都好几个了，这几年极力如何如何想，如何如何念叨，也就是这些话。

舅舅家的几个儿女呢，大姐大哥二哥，就和着章晋阳和章慧两个聊他们小孩儿的话题，但是大姐和大哥毕竟都工作了，这在感觉上，就不一样，能养家糊口了，不是小孩儿了，慢慢的就把注意里都集中到大人们的话题上去了，这边就剩下二哥和章慧章晋阳。

三个人都不是内向人，你一句我一句，慢慢的也从陌生就互相熟悉了，结果论起来，发现二哥和姐姐章慧同岁，不过比她小几个月，然后几个人才想起来，从进屋到这会儿，还真就没人关心他们有多大年纪了。

只不过二哥唐康健因为从外地搬过来，上学的时候错开了，因此比姐姐章慧低了两个年级，章晋阳又是早上了一年学，所以唐康健正夹在他们中间，不过章慧明年要留级，因为她的腿至少要等到四月份正常的上下学才安全，所以过了年她就比唐康健只高一个年级了。

对于这个章家姐俩儿挺在意的，但是唐康健完全不在乎，他也直说自己不想上学了，把舅舅气得不行，看那样子要是在自己家准就打上了。

不过人都纳闷，怎么就不爱上学了呢，要说他成绩吧，不好也不坏，一天天的就知道玩还能这样儿孩子脑子可以，但是怎么就这么不想念书呢。

唐康健估计是被他爸打皮了，满不在乎，直说就喜欢做小买卖，摆摊儿开个小卖部啊，都行，那个……低进高出，没有什么事就把钱赚了想买什么买什么多好。

可这和上学不冲突啊，但是这小子振振有词，现在做买卖的少，都想当工人，结果留那么多闲人在外头，过不几年这些人当不上工人还是一样得吃饭，那肯定满街都是摆摊儿的，那时候就挣不着钱啦。

大人们当笑话听，就是大哥大姐都不当真，国家这么大还能安排不下这点闲人？这些人当不成工人是因为不够格，工人老大哥，那么好当的么，怎么的知识水平得有啊，纪律性什么的，那都很重要。

街面上的那些到钢厂是当不了工人的，但是可以到火柴厂，火车站，酒厂沙场什么的地方去嘛，国家安排了你嫌累不去，那就怨不着别人，饿着了就活该呗。

至于要干买卖的话几个人压根就没听进去，现在什么都是国营，看房的也只是农副产品，距离全面放开市场还有好大的一段距离，在政策出来之前，也没有人相信国家会这么干。

章慧听不太懂这些，不过她的理解，就是这个只比自己小了几个月的新表弟其实不是不爱学习，就是小摊上的那些玩具更吸引他，要是他当了摊主那不是要玩什么玩什么，想吃什么就是吃什么？

估计谁小时候可能都这么想过：我将来也要开超市，想吃冰激凌就吃冰激凌，想吃辣条就吃辣条，一次吃二十包，我是老板谁敢拦我？

这也是小孩子话，就和将来我要当科学家一样，哪有谁能当真呢。

章晋阳自然也不当真，但是他看着二哥的眼神就深沉了不少：唐康健这话说的没错啊，过几年遍地都是摆摊儿的，原本开拓市场的暴利慢慢的就变成了辛苦钱。

那些不肯进工厂的闲人们各有各的报负，有的成了也有的平淡度日，可也没见谁真就当了饿殍了。

而到了如今这个世道，以后最好走的路还真就是经商，无论是大商还是小贩，未来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过的总比周围的同龄人潇洒快活，都是衣食不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富裕日子。

他平日里不敢多说话，做的事也是循序渐进，怕的就是父母的接受能力不太好，有点什么惊世骇俗的说法，恐怕吓到他们，但是今天从唐康健身上来看，他们的接受能力和自我调节能力还是不错的。

自己这个二哥说的可基本就是预言了，然而周围的人都没在意，仔细想想，他也不会被人当成什么，等到了他说的那个年月，他已经到了可以自立自主的年纪了，假如现在开始努力，到时候恐怕也是个大富豪，没有人会对他说三道四的。

很可疑啊……章晋阳默默的把唐康健放到了自己的观察名单上，他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世界，难不成主角是这厮？可是小学考试都不能名列前茅的都市文主角，听起来略微的有些掉价啊。

他不但打算观察一下，也向这位二哥放了几个星星眼，表示了钦佩，同时也苦恼自己总是零花钱不够，打听着是不是做小买卖儿摆了摊儿，零花钱就能多一些？

结果他就看到唐康健兴致勃勃的不断试探他零花钱有多少，还不断的夸奖他做的菜十分美味，暗戳戳的打探他会不会做卤味儿，又掌握了多少种菜肴。

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第十四章 民俗求收藏，求推荐

舅舅来做客，这就是过年期间章家最大的活动了，破五的饺子和迎神鞭炮，初七人日子的面条，对其他人家来说可能是个活儿，对于章晋阳来说那就不叫事儿。

初八倒是在没上陪着史兰逛了一天，这一天各个买卖家都开门营业了了，家家的放鞭炮，而且过年的氛围还没散去，有一些个民俗——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队队的秧歌队，哪家放鞭就在哪家门口跳。

店主人一般也就乐呵呵等着一个圈转完{一只曲子从头到尾}，就洒出喜钱下来，算是谢意。

可也有那个不想谢也得给钱的——当然，不是那些收规费的，人家也过着年呢，没功夫出来讨厌来。

这是渐渐消失，很快又变了味冒出来的一个群体，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丐帮。

这些人算是净衣派，和平时里肮脏不堪或者残疾或者痴傻的，总窝在街角，面前放个破碗破盆儿的污衣派大大的不同。

一般两人一伙儿，一个拉弦儿或者弹弦儿，拉的弦通常是板胡儿和二胡儿，弹的弦多数都是单弦儿，另一个有拿云板玉子或者快板儿的，也有空着手攥着拳的。

到了买卖家门口，拿乐器的就先打出一个长调儿来，就算是戏曲里叫板的意思，和评书甩那块木头都一个目的，吸引人注意，让大家伙儿知道他来了，要开始了。

然后那个拿板儿的就开始唱，无非是些恭贺的词，“我来到这个店门口儿，探着头往里瞅，门口儿这个小老板呀~，呐看着人就么{没}烦愁……”，来点喜庆调儿呗，反正是莲花落，唱什么词儿也自由。

这个你就得给钱，卖艺也算不上，因为你要是光听不给钱，唱个两三段他就开始骂人了，唱着骂，比刚才那个贺喜词儿调门都高，“哎呀~这个店里头那么黑呀~，人看着打揪揪{心烦，要打架}，买的那个面呐，那蒸不出来伯{白}馒头……”

先不说大过年的第一天营业就被人堵着门口骂街多晦气，关键是国人有那个好看热闹的，好好的贺喜词不爱听，就爱听那个糟损人的，围着看也就罢了，听到那个激烈的地方还叫好。

“店里头~的老板娘儿，夜夜你都换新郎~，小老板儿，你别心慌，靴兄靴弟你招待忙，买卖兴隆达三江……”

你要是揍他一顿吧，干这个的都是上了岁数的，年轻的那就能卖力气吃饭了，一把年纪，头发胡子连眉毛都白刷刷的，到时候一拳躺地下，你就多了个爹啊。

所以有那干脆的，也不等人家唱，乐器一响，里头就送出两块钱来：“去！上对面那儿骂去！”——他和对面的那个有矛盾。

也有爱热闹的先甩下两毛钱：“来吧，老爷子，亮亮口儿，先来一个四喜财{太平歌词《福禄寿喜》}，唱得好还有。”

“新年新月度新春，花红对子贴满门，天上财神来进宝，我把元宝抬进门，一送金，二送银，三送摇钱树，四送聚宝盆，聚宝盆内插金花，富贵荣华头一家！~发财啊掌柜的！”

听得好了，这边店家掏出钱来，连着唱，逛街的大伙儿也都围着听，也有讲究人打零钱，算是赞助，不能让店家一个人花钱大伙听啊，那多不好意思。

但是这里面呢，也有规矩的。

店家伙掏出钱来：“来吧，四喜财，掌柜的爱听。”

两人一对眼，不行，不会，那就算砸锅了，赶紧的，鞠躬道歉：“您看我们，也不是专业的，就过年出来蒙两个钱儿花，您大人大量……”

给人家唱几句喜词儿，还得挑着自己拿手的调儿，卖力气唱，唱完了鞠躬走人——这个是不能收钱的，砸锅了么，人家点了，你没唱上来啊。

这个年头，还有是有这个传统技艺的，过几年就都看不见了，所以章晋阳拉着史兰，追在人家屁股后面，挨家的听。

不过会江县城，也就是会江镇没多大，一个小时转了一圈不说，也没有那么三两个专业的，还是扭秧歌的多，所以到后来他们两个还是去看扭秧歌了。

等到了过了初八，春节就差不多了，该上班的上班，该写作业的写作业，也就是现在没有补习班，不然孩子们的假期正经的就算是结束了。

史兰有规规矩矩的在家写寒假作业，还要预备下学期的功课，就不怎么来找章晋阳了。

直到正月十五的晚上，要到街里看烟花会，顺便的，按照习俗来说，正月十五晚上要出门赏月，要散步走百病。

传说就是这一天晚上走够多少步，新的一年里人就健健康康的，百病不会缠身。

会江的烟花会在河桥附近，就在瞿邹河的冰面儿上，这个时候天是最冷的，河面上不要说是站人，头挂鞭十万响，吊车挑起来放，那个吊车支在冰面上，连个印儿都留不下。

由于章晋阳和史兰的友谊，两家人就一起走着去了河边看烟花，其实章家只出了一个章晋阳，因为章慧去不了，爸爸妈妈决定留在家里陪她看电视。

不过史家父母实在是不靠谱，到了会场，人家两口子就手挽着手自己玩去了，留下撅着嘴的史兰和一脸懵逼的章晋阳。

“我说，你爸妈还真是放心……他们就不怕我把你拐跑了？”

虽然章晋阳从雷达里发现了史家夫妇其实只是在不远处逗留，也在看着两小只，但是这个话他不说就觉得自己念头不通达。

史兰嘴撅的能挂两瓶酱油：“哼，我看他们是巴不得我跟你跑了，那样家里就没有电灯泡了！”

章晋阳觉得自己的怨念更重一些：“我怎么觉着是他们不想给咱俩当电灯泡……你是不是让你爸妈误会什么了？先说好，我可不会帮你追求我姐姐，我爸会打死我的。”

史兰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没关系的，其实我也不想你帮忙，追女孩这种事情，当然还是要亲自上阵才好……”

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掩盖了章晋阳的话：“鬼就信了你的邪……”

烟花会持续的时间很短，只有十几分钟，政府现在没有太多的资金耗费在这种民风民俗的活动上，但是民众们依然很满足。

第十五章 挨揍也活该

今年过年是早的，年都过去了，阳历才进二月头，距离开学还有小一个月，当然二月也是短。

厂里初八就开始正常上班了，所以剩下的假期，白天基本都是孩子们的天下，现在的孩子们还都是……不那么熊的熊孩子，主要原因是没有那么多用来作的物资。

冬天烧老鼠大概是男孩子们的最爱了，这不眼看出了正月，郭敬东踩着划子提溜着一竹笼老鼠兴冲冲的来找卫健和章晋阳，半路上还拐了个弯儿拉上了在家里无计留守的马穆嘉。

看到马穆嘉的时候史兰{现在只要章晋阳出门，身边必然会有史兰}笑的连腰都直不起老，这个称得上帅气的白面小生两眼的黑眼圈重重叠叠，看起来不只是被揍了一遍。

马穆嘉也没想到章晋阳身边会有个女孩儿，只好用幽怨的眼神盯着章晋阳，指望着他劝一下。

章晋阳则是一摆手，她愿意笑就笑吧，反正……本来就挺有趣的。

仔细一问才知道，这混小子过年的时候放鞭炮，也不晓得听谁说的，说鞭炮里的火药啊，是过去老道炼丹炼出来的，那是炼丹都是为了得道成仙长生不老。

他就琢磨着把鞭炮拆了，把里面的火药面儿都抠出来，到饮料瓶子里打算尝尝。

马穆嘉的妈妈穆红霞在银行工作，是个中层干部，待遇比钢厂好多了，过年的时候，一家分了两箱饮料，是健力宝，铝听儿的，里面有什么外面看不见。

他倒了火药面儿进去，还没等喝，正好他爸从厨房出来忙活一身汗渴了，看见儿子拿着听儿健力宝在那儿愣神——他还在那下决心呢，不知道好不好喝啊——一把抢过来墩墩墩就进去了，嗯？味不对啊？

再看自己熊孩子的脸色，赶紧逼问，马穆嘉都傻了，问啥说啥呗，这把马叔叔气的，有啥好说的，揍吧，叮咣五四一顿胖揍，一脑袋青包，脸上五颜六色。

到了晚上，马叔叔喝了点酒，这肚子里就开始不舒服，一个劲儿的连拉带吐，没办法进了医院，不用说，食物中毒呗，还好马穆嘉只放了一个鞭炮的量，还是那种最小的闪光小炮儿，不然呐，恐有不忍言之事……

当时他也是害怕了，一个劲的哭，他爸也是没什么力气了，除了嘴上唬吓他几句，也就没动手，等到出院回来，好家伙这顿胖揍，据说打完了他马叔叔晚上多吃了两碗饭。

章晋阳也纳闷，为什么马叔叔这么爱打马穆嘉呢，他也问过章爸，但是章爸也不清楚，后来问了刘叔，就是刘初夏的爸爸，才知道了怎么回事。

马叔叔这个人没有什么毛病，不抽烟，因为工种的缘故也不喝酒，媳妇有很漂亮，知书达理，人长得帅，难得又不花心，就是爱玩牌儿。

两口结婚没生马穆嘉的时候，他的日子挺潇洒的，他是高级技术工，活不累工资又不低，媳妇又在银行，工资高不说待遇也好，不说天天的玩吧，一个星期总有那么两三回。

这个东西久赌无胜家，每个月两口子倒有一半的闲钱扔在牌桌上，这还是穆红霞职业习惯的精于算计，家里的日子安排的井井有条。

可是怀上了马穆嘉，家里用钱的地方就多了，他打牌的钱就少了，人就有点蔫蔫的，不过伺候月子是个麻烦事，他也没有太多时间想这个那个的，牌友们也都理解，媳妇怀孕了么，这是大事儿，打牌就不叫他了。

后来马穆嘉出生，他就有点旧好复燃的意思，但是这回，穆红霞可不惯着他了，家里钱有用处了，要养孩子，多大的花销都不够啊，哪还能让他出去耍去呢？

两口子闹了几回矛盾，穆红霞也是个厉害的，把马叔叔常在一起玩牌儿的朋友叫过来吃了顿饭，有理有据的摆了一道，大家伙也不好说什么，照顾老马面子呗。

但是马叔叔肯定心里不舒服啊，结果穆红霞划下个道儿来，不就打牌么，来，姐姐陪你们玩儿，不到天亮谁也不许走。

到最后连老马都亲自上桌，一毛钱底儿二十番封顶的小麻将，六个大老爷们一宿输了个底儿掉，人人签下了七八十块的欠条。

打那以后，不要说老马，老马的这几个朋友一听打牌手都直哆嗦——那时候马穆嘉刚出生，十年前，七八十块钱那是两三个月的工资啊，不吃不喝才能挣这点钱，真要起账来能逼死人呐。

不过老马唯一一个爱好就这么没有了，生活也是没滋没味，这事儿又是打马穆嘉头上起的，所以他心不顺的时候看见马穆嘉就想揍他——问题是他现在心顺的时候不多——打不坏的孩子饿不死的狗么。

穆红霞也不太管他打孩子，一来这年头家长打孩子是传统，二来，马穆嘉是真淘气，太能作了，一天三百六十个花样，样样都让人想掐死他。

光是过年就挨七八顿揍了，就说这边的习惯是正月里不让剪头，说是对舅舅不好，这个月里剪了头舅舅会死，马穆嘉半夜给自己剪了个狗啃屎——倒要看看这个灵不灵，看看我舅舅死是不死，结果马穆嘉就这么顶着一脑袋狗啃一直到现在。

别说他爸爸，章晋阳听着都想揍他。

不过他也是挨揍挨习惯了，有的时候小朋友们开玩笑也说，马穆嘉这么练下去金钟罩铁布衫肯定打{非错字}成，这年头也没有人练鹰爪功去破去，以后就大侠了怎么怎么样。

他也沾沾自喜，不过过后就不爱和他们玩了，之所以和章晋阳他们几个好，也就是因为他们从来都不拿这个开玩笑——小孩子归小孩子，心里懂着呢。

今天也是难得出来玩——顶着那么个发型他也嫌磕碜{丑}的。

至于郭敬东，他之所以拎着一笼子老鼠来找章晋阳和卫健，也是有原因的。

郭敬东家在农村，要说烧老鼠不怕没有地方，但是他怕着火。

烧老鼠是要把老鼠身上浇上柴油酒精白酒之类的，点着了从笼子里放出来，看它在地上跑，可是农村家家院里房后都是柴火垛，要是老鼠钻进谁家柴火堆里，那就闷得儿眯{完蛋}了。

第十六章 烧老鼠（求推荐、收藏）

烧老鼠基本是男孩子们的专利游戏，因为这个玩法是很残忍的，但是农村的家长们，其实并不阻止孩子们玩，有的时候还会派几个动作敏捷的半大小子{半大小子基本就是劳力了}围好了一个大圈，让小孩子们在圈里烧着玩。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过去的农村里有传说，老鼠这种东西是比较容易成精的，而且很容易出现长寿鼠，都是经验丰富，狡猾的不得了的那种偷油贼。

但是老鼠毕竟胆小，所以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用非常残忍而且漫长的办法，在家的周围杀死老鼠，用来恐吓这些聪明鼠，以达到驱鼠的目的，据说十分灵验。

烧老鼠只不过是过年期间，家家都有些白酒，而且大雪铺地，防火也比较容易，因此实施起来比较方便，实际上有好多种，一种比一种残忍，不过为了防止教坏小朋友和天降404，就不说了。

郭敬东是只带了老鼠过来的，酒什么的他没拿，主要是家里怕孩子好奇半路上再给喝了，倒不是心疼那瓶酒，孩子要是喝醉了躺雪堆里又没人看见怎么办呢。

马穆嘉本来想从家里偷瓶他爸爸的酒带过来的，但是被郭敬东拦住了，他怕自己开学可能就看不见自己这兄弟了……

所以找酒这事儿就落到了卫健和章晋阳身上。

但是卫健家里几辈儿都不是农村人，早就忘了有这个玩儿法了，而且蓟京人多鸡贼啊，那还能自己出瓶酒就为了大伙儿看个乐呵？不能够，所以这事儿其实是章晋阳出的酒。

家里没有什么人喝酒，但是白酒是不缺的，一来是有可能待客用，二来章晋阳做饭有的时候需要用到，他掌握厨房，拿瓶酒出来也无所谓。

本来章晋阳不打算弄这么残忍的活儿，不过妈妈提醒了他，他们楼下有一个菜窖，是楼上几家关系好的人联合起来挖的，主要就是为了储藏冬菜，无非就是土豆白菜萝卜地瓜。

这个菜窖也招耗子了，耗子很少吃土豆，它也知道生土豆吃了肚子不舒服，有白菜呢，清热解毒祛心火，清肝利胆下湿毒，多好啊，尤其白菜心儿，甜丝儿丝儿，越放越甜。

这几家琢磨好久了，什么耗子药老鼠夹子老鼠笼子，能使得招儿都使了个遍，也打死不少，但是架不住老鼠多啊，打死一堆又来一堆，这周围也没有谁家养个猫。

倒是附近的果园里有夜猫子，那东西也吃老鼠，不过它不下窖啊，而且有夜猫子的地方没有黄鼠狼和蛇，耗子的天敌就少了。

章晋阳听说了，也是没办法，其实最好的就是养一窝儿鼬子，在北疆生存的任何鼬类，都是老鼠的天敌，尤其是俗称蜜狗的青鼬，和俗称黄皮子的黄鼬。

这种体型和猫差不多大的小型猛兽，就算是也吃蛙类和昆虫，每年也要两千到三千只老鼠果腹，而且它们的活动范围很大，基本一家鼬鼠五六只，就能保证数倾农田没有鼠患。

北疆甚至有专门供奉鼬鼠的祠堂，萨满们最常请来办事的草头神{没有正式获封却被普遍承认的神，也叫草堂仙}，也多半都是鼬鼠——过去人分不清黄鼬和青鼬，统称黄大仙。

然而青鼬学名黄喉貂，其实并不是鼬子，只是长得和自己的表亲实在太像了而已。

可是这些东西随着农药杀虫剂的大量使用已经濒临灭绝，在不久的将来，原本农村村村都有随时可见的“黄大仙”也被列上了《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目录。

至于养猫就不要想了，楼房是猫科动物最不适宜生活的环境之一，尤其很多人都把猫当成宠物养，它们很快就退化了捕鼠的本能，变成了以丰硕为美的“猫主子”。

所以烧老鼠就有了必要，老鼠临死前的惨叫和信息素会残留在现场很长时间，只要不下雨，剩下的冬天就不会再闹老鼠了。

郭敬东原本建议一只一只的烧，但是章晋阳对于这种活动心里是有点腻味的，很干脆的把半瓶酒都淋进了装老鼠的竹篓——这竹篓都快被里面的耗子嗑{啃}漏了，都有鼻子从里面伸出来。

说是竹篓，其实使用柳条编的，原来也不知道装什么的，里面还有一层干泥，也难怪郭敬东放心耗子逃不出来。

半瓶酒下去，耗子的毛儿都被打湿了，本来就斑驳的灰毛更加丑陋不堪，说实话，从不讲卫生的灰家鼠是所有毛绒绒的动物中最丑陋的一种，看起来就让人有一种发自心底的厌恶。

史兰看了一眼就恶心的躲到了好远，哪怕这些老鼠都已经被浑身的酒熏得醉醺醺的，被章晋阳从篓子里倒出来之后腿软脚麻东倒西歪看起来十分可笑，她都没有过来。

一根火柴准确的被扔进了迷迷糊糊抱团互舔对方身上酒液的老鼠中间，浓重的酒精散发出淡蓝色的火苗乍然而起，还伴随着阵阵蛋白质毛被烧焦的糊味儿和黑烟——那是没有淋到酒的毛发被点着的缘故。

凄厉的尖叫声非常刺耳，没有亲耳听到很难想象那么小的老鼠可以发出如此之高的声音，连远远的史兰都捂住了耳朵。

在周围紧张兮兮围着，防止老鼠乱跑的郭敬东、卫健和马穆嘉更是皱起眉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们手上都拿着铁锹，是从锅炉房的大叔那里借来的，而锅炉房的大叔正抽着烟抱着膀挡在煤堆前，为了防止着了火的老鼠蹿向煤堆——但是章晋阳总看着他的烟头也很危险。

老鼠们四下里乱窜，但是都没有跑出圈子{自然是章晋阳用能力制造了空气墙的缘故}，卫健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手上的铁锹都有点哆嗦，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做了噩梦。

郭敬东和马穆嘉倒是颇为兴奋，纵火这种破坏活动大概是每个男孩子都会在童年尝试的游戏，能被允许点起火焰是很少见的经历，大部分人初次点火换来的都是一顿胖揍。

马穆嘉与众不同，他换来的是一天的胖揍。

第十七章 万一有个系统呢

这些天二哥唐康健也一直在章晋阳后面混着，这会儿也在一边看着耗子在地上乱窜，脸色不太好。

这个一贯笑眯眯的小子想要的很简单，他就想知道章晋阳会不会卤肉，卤鸡杂鸭杂各路下水。

而且吃过一次章晋阳闷得酥鱼之后，对他的手艺惊为天人，但是也有些很古怪的眼神在里面——按照章晋阳的想法，这小子大概是奇怪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章晋阳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吧。

没错，章晋阳已经确定自己这个二哥是个重生者了，因为前几天新闻报道鹏城第三届资本市场基础理论培训班结束，鹏城特区资本市场领导小组发表讲话，提出要建立鹏城证券交易所的时候，唐康健的表情是有点扭曲的。

当时章晋阳就在他身边，听见他用十分懊恼的语气嘟囔着什么“又不一样，好像改变了，第一个不应该是沪市证交所么”之类的话。

他有点同情自己这个二哥，看来他重生前也是学渣一枚，在这件事上应该是没有什么改变的，鹏城证券交易所确实是新炎黄第一个证交所，沪市比它晚了整整一年。

而且在证交所挂牌之前，鹏城就有证券交易了，证交所实际上是为了规范证券市场才成立的。

而沪市证交所之所以被那么多人记住，无非是刚成立时那种规则不完善下的异常增殖，以及那部影响了超多人的电影《股疯》。

不过这和唐康健的计划肯定没有什么冲突，因为他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遇到什么机会上就是了。

这个年月做餐饮确实挣钱，前提是你能应付得了那些不给钱和打白条的大老爷们，如果是在中兴还好，唐老爷子的老脸大约还能值几个钱，但是这里是会江，无论是唐家还是章家都是外来户，而且也没有什么门路可以接触那些有话语权的人。

所以唐康健选择的卤味小吃就算是很聪明了，这些吃食只要有个推车到市场上摆摊儿就行了，要应付的不过就是在市场上闲逛的那些二流子罢了。

这些人倒是不难，钢厂里有的是浑身力气无处发泄的大小伙子，再怎么说他还有个哥在里面，自己弟弟被欺负了自然是要呼朋唤友来找场子的，闹上个三两回下来，地盘儿肯定就占住了——这也是会江的规矩。

但是前提是他得有卤货可以卖。

唐康健原来的主意也不知道是什么，现在知道了章晋阳有这个手艺，换的倒是挺快。

这会儿他一个劲的忽悠章晋阳，想要让他帮忙，还说好了给他一份分红，算他技术入股什么的。

章晋阳其实也动心了，他缺个站在前台为他收集资源的人，为了这个他把主意都打到史兰身上了，现在有了唐康健，其实也挺好——不过看起来这小子贪心得很。

不但让自己拿零花钱出来，还要包工包料却只给一成分红，欺负咱家没重生过么？

所以章晋阳觉着自己这个二哥恐怕不是成事的料，看他那个样子也只是想挣点儿快钱儿随后就去当倒爷，而且他总是嘟嘟囔囔的，似乎很有把握搭上后来的两个马。

嘴不严，人又懒，贪心，虽然话说的漂亮，却也只是个优秀推销员的水准，看得出来在重生前也没什么文化修养，还不要脸。

不过优点也有，看得出来他能坚持，有恒心，做事有计划但不拘泥，随机应变能力很强，嗯……不要脸。

贪心应该是最大的不应该了，和自私不懂分享的人合作很危险，当然不是说他可能想独吞什么的就把你踢出去，而是这样的人经常会惹一些超乎自己能力的麻烦，很多明明很成功的人都是因为一时贪心下场凄凉，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所以他打算观察观察——现在只知道二哥是重生的，万一他有个系统什么的呢？

不过他这么诙谐的想要做卤货又不想掏钱也不想干活，说不得要戏耍他一些时日。

现在是冬天最后的时光，假期也快结束了章晋阳没带史兰，自己又找到了三光庵附近那家门头上挑了五龙旗的大姐，他偷偷的去转了两三次，才找到一个凤儿不在的日子。

聊了一下才知道大姐姓崔，叫崔秀，其实叫崔秀秀，不过大家都习惯了叫她秀儿或者秀姐，前一阵子换户口的时候户籍警就少写了一个秀字，不过也无所谓的事情。

章晋阳找她只是为了让她帮忙踅摸一个方便进出的平房，最好离市场不要太远，有足够的空间，至于装修什么的他不要求，如果可以的话，他会自己改装一下，当然，那样的话需要租下来足够长的时间。

崔秀对于章晋阳这个小老弟儿印象很深的，而且不是因为他那个变声的本事，而是他临走时甩出来的那个小旗子儿。

现在正是武侠文化流行的时候，但是什么宗门、神秘人之类的设定还不明朗，没有什么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戏码，也没有什么人不在江湖一只令箭就叫人战战兢兢的神秘组织——赏善罚恶还得人出面儿打上几场呢。

但是像章晋阳认出来的信物这种概念，已经通行天下了，而且他小小年纪，却能一个巴掌大的小旗子甩出六七米远，端端正正的钉在桌子上，这是可真让人开眼界。

虽然那个旗杆是个铁钎子，可却比筷子还细不少，过后大伙也都试过了，不要说还卷着旗子，就是光那个没有什么尖的小铁钎子，他们都甩不明白，无比的确定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手法的。

不过他们也算是别样的江湖人，遇见这个感觉新鲜倒也不意外，尤其是还有老宋头那么个长寿翁，见多识广，也讲了些早年间武术大家民间豪侠的故事。

所以他们对章晋阳还有点亲切感，毕竟都算是传统文化继承人么。

对于章晋阳的要求，崔秀满口答应，说好了每三天章晋阳来看一次，这时候家里也没有电话，而且就算有了电话，他也不敢留下号码，凤儿实在太吓人了。

第十八章 是要用来挣钱的

但是他依然没能逃得了，他以为凤儿不是天天在，但是这年头儿没有那么多事让萨满们忙，所以一个月三十天，倒有二十八天是在崔秀的佛店里帮忙的。

上次不在还真就是有事，但是当天就回来了，所以当三天过后章晋阳又来到崔秀家时，凤儿笑盈盈的坐屋里等着他呢。

他之前倒也看见了，但是没办法，他和人家约好了的么，有约不赴非丈夫所为，他对守信这一点还是很看中的。

所以看见了凤儿也得硬着头皮进。

不过今天的凤儿也只是笑盈盈的，并没有像上次那么热情，大概和她手上的活计有关：她正咔咔的叠金纸元宝呢。

两手纤细嫩白的十指里外翻飞，穿花蝴蝶也似，带起来的金纸左摇右晃时不时的就反出一道金光来，映在她脸上、身上，竟有些飘渺。

章晋阳看着她细嫩的手指若有所思，这年头又那么细腻纤白的手指可不一般，就是在后世这也是可以当手模的等级了，她一个没有工作的萨满，到底如何保持肤质的？

虽然心理有点儿犯怵，但是面上还是要甜甜的叫声姐姐，礼貌的孩子人人爱么。

凤儿一点头，也没和他说话，但是嘴上却一直不停，念念有词，打他进屋就看着她嘴动了，可是看这个样子，凤儿也没时间搭理他，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好奇，就问给他倒了杯水送过来的崔秀：

“秀姐，凤姐干嘛呢？”

崔秀也总是笑嘻嘻的，不过她是团脸儿，人又有些偏黑，还好肤质不错，看起来就有些喜庆：“嗨，那不是叠元宝呢么，前几天有人要还官吏债，我这不赶紧的叠么，你凤姐在这也是帮忙。

就是这妮子呀，当年出马的时候许了愿，她送的元宝必要有经文加持，所以每次叠元宝的时候，她都得默诵《往生咒》，这会儿她没工夫理人的，等叠完这一袋儿她歇下来再和你说话。”

章晋阳有点愣，这可以算是大愿了，官吏债又叫阴债，是人生再世生出来就欠地府的管理费，大致相当于地税医保社保之类的，你可以不交，就是活得不自在呗，出门倒霉，钱不留手什么的。

也有个人所得税，就是原定下你这辈子就有一百万的财运，但是你命里有贵人，人又灵性了，突然多赚了九百万，留下千万家私，这九百万你就得还官吏债。

不还也行，不过这钱终究不是你的，算是非法所得，丢了少了，被人抢了劫了，甚至染上了恶习败了家，都是有的。

反正要搁他们都这么说，庙上也给还，萨满们也给还，有的道观里也是给还的，无非就是一张黄表纸写个文章，和着足数的冥钱一起烧了。

但一般人的官吏债，都是以万起步，少的几万个金元宝{即使凤儿手里叠的那个}，多的上百万的也有，平平常常十几万，按照现在的价格，差不多要二十几块到二三百块的样子。

问题是所有的金元宝都是手工叠的，还要裁纸，一天下来就算再怎么熟手，叠的也只有四五千，就算一千个，她要念经文念多少遍呢？《往生咒》字数可不多，念熟了一边下来也就是一个元宝了吧？

这个可就了不起了，《往生咒》号称念二十一遍拔出四重罪、五逆罪、十种恶业，三十万遍即见佛陀，乃是沙门必修的十小咒之一呀。

章晋阳不由得肃然起敬，一挑大拇哥：“罢了，大功德呀……”

秀姐一翻白眼：“去，小孩伢子……还罢了……，那什么，我找着你要的房子了，就在前面儿，公园下坎儿鸭场那儿。

一年六十块钱，院里没有井，没有自来水，倒是有下水道，房子还不小，有个一百多平吧，一间正房两间小厢房，还有一个仓房，带个院子。”

章晋阳捏着下巴：“一百多平，一个正方两个厢房……还有一个仓房？那还能有什么院子了？不就是个过道吧。”

崔秀嗔怪的拍了他一下：“你虎啊，一百多平当然说的是屋子，院儿有多大不是白送的？那院子也五六十平呢，够你打把式的了吧？”

章晋阳有点蒙：“啊……这么算的吗？”

没想到这会儿还这么计算房屋面积呐，要再过上十年，就恨不得把门外的胡同都算到面积里，而再过上二十年，走廊就真的算到面积里了……

想了想，章晋阳突然蹦出一句来：“他卖吗？”

崔秀诧异的打量了他几眼：“卖是卖的，不过卖房和租房可不一样，租房你们两找个中人写个契子就成了，要是买房……那就得经官，可就得要身份证了。”

这倒是，无论如何，房产过户还是要到房产局去的，这会儿八成还得跑土地局，又是平房，城建局也得走动……算了，以后再说吧。

这时候那边的凤儿拍拍手伸了个懒腰：“有办法的，和房主写个赠予的状子，到法院找找人，一纸判决书下来，比什么都好使。

能找着人就去办个房证，再办个建筑证，旧房扒了盖楼都行，才不管你多大年纪。”

章晋阳眼睛一亮：“还可以这么办吗？找人的要多少钱？”

凤儿拧着胯骨三步两步的走到章晋阳身前，两手一伸掐着他的腮帮子左右一拉，又拍回去使劲揉了两下：“我的好弟弟，你找的那个房子，就是买下来都没有找人花的钱多~还是好好的租着吧……”

章晋阳用力的把腮鼓起来左右两下挣脱了魔爪，逗的凤儿哏儿哏儿的乐，一边揉着腮一边呶着嘴：“现在买我也没钱，不过得想办法预备下，买房置产还是越早越好的。”

崔秀就打趣他：“呦，看把你出息的，怎么着，你这是为以后娶媳妇预备下了？”

凤儿搬了个凳子坐在他身边，笑么滋儿的看着他：“说真的，你买房子干什么呀？难不成真是为了练功夫或者娶媳妇儿？”

章晋阳翻了个白眼给她：“就你们这些三姑六婆的瞎琢磨，娶哪门子的媳妇？我是要来挣钱的。”

第十九章 骗子？谁骗谁啊……

老话说的好，穷文富武，练功夫哪有那么容易。

尤其是章晋阳这个大胃王，每天消耗的食物足以养活四五口人，这还是初级阶段，要不是他是个炎黄人，还多少会做点菜，光是吃东西就会把自己烦死——要是每天只吃那几样还吃那么多，光那个重复的味道就会让人自杀的心都有的。

章晋阳掂量了一下自己兜里的钱，算上过年的压岁钱还有一百多块，琢磨着是不是找个游戏室在划拉点儿，正街上是没有，要找恐怕得去中学周围，会江还有个大学呢，而且还是师范，周围应该也有。

正琢磨着呢，崔秀问他：“要不去看看？那房主是个赌鬼，家里倒是趁几间房子，可估摸着呀在他手里捂不了几天。

现在没卖也就是因为媳妇没跑，照他那个样子，我看也悬了。”

章晋阳一愣：“赌鬼，有多好赌？”

崔秀撇着嘴冷笑一声：“当初说戒赌，一刀下去剁了自己小手指头，可现在不还是成天趴在牌桌上不下来。”

凤儿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鸭场胡同口的那个房子吧？我也知道他家哎，女人和他打离婚呢，这时候往外租房子……估计是想蒙一炮{骗一次}吧？”

崔秀有点惊讶：“打离婚？倒是应该离婚的，可这个时候……嘿，这混账星子，还打算骗人啊。”

章晋阳也明白了，这小子是想先把房子租出去收点房钱，回头这房子估计就不是能判给他的了，倒是新房主肯定要来收房，这租房的两下找不着人，这租金就是白扔了。

这个时候的法律还不向后来那么具体，这种行为要说是诈骗也行，说是民间纠纷也行，全看能不能找到原来的房主。

如果找到了，原房主又是态度好，那就是退租金，按纠纷算，可是在法庭上态度好，回头不掏钱的有的是，各种没钱呗，只要不要脸，这事儿就好过去。

跑了就不一样了，那就是畏罪潜逃，准就按诈骗处理，这年头虽然没有合同诈骗一说，但是翻手契是相当古老的一种诈骗手段，只要数额上去了，还是很容易定罪的。

估计这个赌鬼，就想到时候一赖着，死皮赖脸的滚上三五年，这个事也就过去了。

章晋阳想了想：“简单，这房子我买了，他要多少钱？”

崔秀和凤儿对视一眼：“你买了？怎么买？他要的倒是不高，三百块，不包手续。”

章晋阳呲牙一乐：“可以，可有一样，我先交一百定钱，把契子写好了，得过了手续之后，才给余下的钱。

什么时候这房子在我的名下了，我把那二百块钱给他。

凤姐，还得麻烦你，你不说能到法院找找人吗？就帮他们先拖着，离婚多不好哇，一夜夫妻百日恩，对吧？

先帮我把房子的判决拿下来，等判决下来了，在跑跑其他的，各种手续办齐了，也不用等我给钱，就直接让他们离了就好了。”

凤儿和崔秀眨眨眼：“没明白……不是，事要怎么办是知道了，但是为什么呢？”

章晋阳悠么滋儿的端起水杯来，抿了口水：“省钱呐，看着吧，到最后我一分钱都不用花，这房子还得是我~的。

不过这手续多久能办完啊？可别一拖三年，那人家就不离啦。”

凤儿摇了摇头，还是有点迷糊：“倒是不能那么久，总共下来四百五吧，有三月就跑下来了，他们离婚……现在也刚打官司，快也得俩三月的，抻吧抻吧一年两年的也正常。”

崔秀一拍桌子：“小老弟，不行，你得把话说透了，要不……要不我不带你去看房去！

话说半截你想急死谁是怎么着？”

章晋阳正美个滋儿的抿水呢，就跟那白开水是多好的茶叶似的，被这一桌子吓了一跳，凤儿似乎已经习惯了，对着崔秀一翻白眼，伸手摸摸章晋阳的头发：“别理她，这娘们儿虎{楞，没脑子}，摸摸毛儿吓不着啊。

来跟姐说说，你打的什么注意？”

章晋阳有点泄气的把水杯放下：“多简单啊……

你看，我买房子吧，是那赌鬼卖的对吧，契子也是和那赌鬼签的，先交了一百的真金白银，不假吧？要求后付全款，也没问题吧？”

两个女将点点头：“对啊，没毛病。”

“我呢，过了户了，这房子是我的了，对吧？

{点头：得你给了钱才是你的呀}

什么给了钱……我给谁钱？这会儿那房子是谁的了？

{面面相觑：啊？}

哎呀，离婚了嘛，那房子不说要给赌鬼他老婆？咱们找人是为了什么呀？那个赌鬼现在往外租是为了什么呀？不就是这房子要给他媳妇了，他趁着房子自己还能说了算蒙两个钱儿嘛……

你们看啊，契子我是和赌鬼签的，但是现在这房子不是赌鬼的啦，我凭什么给他钱啊？

{那你得给他老婆钱啊？}

凭什么啊？这房子我跟赌鬼买的，我都买完啦，都过户啦，那契子是和赌鬼签的啊，和他老婆没关系。

再说了，这房子是离婚前卖的，就是和他老婆有关系，也只有一半的关系，而且这个钱她还得跟赌鬼要，是他卖的房啊，对吧。

那一百块钱的定钱我还得要回来，赌鬼你凭什么卖别人的房啊？这定钱你不能收，我找你老婆买房去。

我找他老婆买的着房吗？买不着啊，那房子证件上都是我的名啦，你手底下哪还有这么间房啊？

我要是把钱给你，你还得再给我一间房！

明白了么？”

崔秀和凤儿俩人坐在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卜楞脑袋：“没明白……就是知道了，好像这房子……赌鬼不能卖，赌鬼他老婆没有房子卖……不行晕了晕了晕了……”

想也知道他们明白不了，第三人的概念是到了九十年代后期，房倒儿们大肆搅乱市场的时候才引进的法律概念，在那之前这种房产纠纷可以纠缠二三十年都没有结果——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道理，也都有自己的过错。

如果是十年以后新的婚姻法颁布，这个案子也好办，因为那份所谓的契子，买房的合同，是无效的：在夫妻离婚诉讼期间，任何夫妻双方共同财产的变更，都视为转移财产的恶意行为，均属无效。

第二十章 居然买房了

最后章晋阳会被强制收回那一百块钱定金，然后和房屋的新主重新开启房屋买卖的流程。

但是现在，无论是婚姻法还是民法，对这方面还都没有详细的规定，全靠法官的经验和工作能力，能不能解决？能。好不好解决？不好解决，只要一个当事人耍无赖，这个事就不好办了——没有强制执行的法律依据啊。

现在，章晋阳就打算做这个耍赖的，其实过上三两个月，章晋阳就有钱了，也不会就赖着这点儿小钱，但是那时候，看的可就是对方的态度了。

现在已经预估的，就是这个赌鬼，人品肯定是不怎么样了，不过从他闹离婚来看，他老婆应该是个聪明的，说不定能有点意外。

崔秀和凤儿咂着嘴笑骂他人小鬼大，满肚子坏水不提，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事都不按人的想法走，章晋阳安排好了自己受骗以及反骗的过程，喜滋滋的和崔秀去看房子。

结果到了地方，章晋阳就把脸撂下了，这个情况那实在是不在计划之内，或者说，是章晋阳最不希望看到的发展方向。

到了那房子那，门口就围了一堆的人，里面唔嚎喊叫，听起来那么热闹，再配上周围邻居的探头探脑，不用想也知道，两口子打架了。

崔秀站到门口往院里望了一望，回头看着章晋阳叹气：“算完，院儿里都打开花儿了，咱走吧。

是姐的不是了，回头再给你找。”

章晋阳扒门缝里一瞅，可不是么，一个妆浓的和纸人儿一样的胖大妇人，坐在院当中一把椅子上哭天抢地，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她旁边不住劝她的那个，倒是个好颜色，看起来齐齐整整。

地上躺着一个瘦猴样的男人，约有那妇人三分之一大小，躺在地上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旁边抱着膀子立着两个壮汉，看那眉目和那妇人有几分相似，都冷笑着看地上的瘦猴儿。

章晋阳感觉了一下，地上那位估计是哀莫大于心死，其实伤势什么的倒是没有，也就是脸上可能挨了几嘴巴有点肿，不过这三堂会审的状态……啧啧。

清官难断家务事，听了两句，那胖大妇人是地上那位仁兄的岳母，旁边左右立着怒目金刚是那妇人的兄弟，在妇人身边不断温言巧语的，才是本家大奶奶，也就是地上那位仁兄的老婆。

章晋阳摇了摇头，管不得，这个事儿还是不要沾手的好，反正还是到冬天，日子还早这呢，不着急，还是换一家吧。

崔秀领着他转出了胡同，其实这房子挺好挺合适的，就在胡同口，两面是路，整顿好了开大小两扇门都可以。

这个地方距离崔秀的店面不远，抹角拐弯的也就是五六百米的样子，两人一边走一边唏嘘，今天算是看见热闹了，丈母娘打女婿，啧……

正说着，半路上却出来个人把崔秀拦住了。

无巧不成书，这位自称是和崔秀是邻居的大爷也是想卖房，他儿子在南方落了基业，就打算把老两口都接过去养老，家里的房子地儿自然就要处理掉，崔秀这几日也踅摸房子的事，听在人家耳朵里自然上心，既然路上遇见了，难免问问。

两人聊了几句，章晋阳才听明白，原来所谓的邻居，不是现在，这老大爷崔秀还是要叫叔叔的，是崔秀娘家的邻居，离得倒也不远，而且房子的地方，离着四副食的正街也很近。

当然了，就是没有个院子，挤挤插插的都被老头盖了小屋子了，合计下来竟有七八间，除了里进的正房，左右的厢房，外面又起了一进偏小的，也是正房厢房，房子倒是都挺规矩。

趁热打铁，虽然老头对这么小个孩子要买房子很稀奇，但是老人们也不管什么房产证什么的，人家看重的是地契，就是所谓的《土地所有权证》，至于《房屋所有权证》，没有，那房子还是违建呢，都没有建筑局的建筑许可。

一边看着房子，章晋阳是满意的，但是这些证都没有，章晋阳就挠头了，本来他一个未成年，要得套房子就不易，按道理说是不能够有的，但是通过一系列的操作，可以做得到。

无非就是他是唯一继承人了，房子就必须得落他这，再找个莫须有的监护人，也就如此罢了。

老人家不懂这个，不过他也知道这房子没有房产证不好卖，他也找了几个下家了，都因为这个人家不要，便宜一点了人家也嫌重新办证比换证麻烦。

不过这个事对于章晋阳来说不算什么，凤儿拍着胸脯说这事交给她绝对没有问题，只要钱到位了就行。

老人家对于崔秀好像特别的信任，崔秀说可以，老头就拍板说可以了，原本在屋里的老太太还念叨着说，破家值万贯，屋里的家什儿也要折点钱的，却被老头很霸气的喝住了。

两下里一商议，这个院子土地本儿上写的是二百八十多平，两进院儿挤的很满却看不出来，老头说要是能在一个半月之内过完户，那就二百三十块就卖了，要是要拖上几个月，进了春儿，那就要三百五十块。

这个时候的平房不值钱，就是二节楼儿也就四五百块，尤其还没有自来水，吃水要去胡同口有一家的水井里打水吃，好在下水道是通了，要不是离着正街近，价格还是能落一落的。

合同签好了，章晋阳递上五十块钱当定钱，这个事就算是说死了，等到章晋阳把手续办好了老头就要搬走，这中间的空档，章晋阳表示正好让老人家处理一下屋里的家什，该送人的送人，能卖点钱的，就卖点钱。

回头去找凤儿，先派上一百块，让她把人找上，倒是那里有什么需要了，他再填补，算下来需要小一千块钱，他还得仔细的琢磨这个钱从哪出——要是扫荡游戏室，怕是要闯祸啊。

到了家他还是有点魂不守舍的，这个事准是不能和父母说，不说别的，光是找人办证这件事，让老章同志知道了就是天翻地覆的大错，一番教育固然避免不了但是可以忍，就怕他从中间要掺和一下，本来能成的事就要完蛋了。

第二十一章 求推荐收藏（起名不能……）

思来想去，章晋阳发现自己找钱的法子还得放在那两室一厅上，录像厅没有什么找头儿，但是台球室和游戏室，都是和赌沾点边儿的，他现在的能力虽然不太强，但是对付这些，却绰绰有余。

他首先给自己做好了伪装，他的年纪太小，虽然每天跑步，又时不时的用精神震荡健身，可依然乳臭未干，一看就是个小屁孩儿，出入游戏室台球厅倒是不惹人注意，但是总赢钱的话，难免惹人遐思。

现在人心浮躁，每个人都看着钱，这一辈人受教育的程度也有限，有长时间就在四里八乡的窝着，没什么见识，抱懵儿{撞大运}的铤而走险的人有的是，何况对手还是个孩子。

他收集材料制作了一副面具，贴在脸上轻薄透气，上面还有些嫩嫩的细须，按起来就像是十六七的愣头青，衣服随时可以变换，在这个没有摄像头的世界里只要有阴影就能瞒过人去。

不过这件事不能带着史兰，好在这丫头因为年前玩的太嗨，完全忘记了寒假作业的事，眼看这个年过完了，这才想起来补作业，还要做下学期的预习，还一阵阵的可惜，她为什么不和章晋阳一个年级，这样就可以抄章晋阳的作业了。

但是这丫头别出心裁，把作业拿到章晋阳家，和章慧一起做，章慧比她高一个年级，要不是现在的学制是小五初四，章慧也不用因为腿伤而留一级，因为她腿伤好了就要面对小升初的考试，这可是很重要的。

对于史兰的行为，史家是完全不管，有地方去，中午还有人管饭，多省心，而且就章宏化那个死规凿的性子，也不怕孩子学坏了，而且，章家的书柜，可是全厂最大最满的。

章晋阳就郁闷了，他早上预备全家的饭，还要为父母准备好中午的午餐带走，大冬天的，就不让他们来回的折腾了。

中午本来是处理他和姐姐的吃食就行，现在又多了一个，还好史家也不是贪便宜的，也送些吃的，菜啊肉的什么过来，就麻烦章晋阳给做一下。

等伺候好了两位大小姐，他才有时间出门，可这是冬天，虽说冬至早过，天头渐长，可是五点多也天黑了，中午吃了饭就十二点多，晚上还要做饭，四点钟之前肯定要到家，算上在路途中的时间，他能在外逗留的时间不多。

所以他也只能一天就扫一家，今天在镇子北头儿，明天就跑到南下坎儿，后天又去西街，满镇子的打游飞。

这个时候会江游戏室没几家，一台街机几百上千，虽然回本也快，但是投入太大，而且还要维护街面上的治安，应付那些小痞子赖汉什么的，没有镇场子的人也不行。

所以章晋阳没跑几天，就把会江的游戏室都跑遍了，也不是所有的游戏室都有跑马机什么的，也有几家是正常的街机游戏主打，卖的都是学生的钱，自然就不能有些个赌鬼在里面乌烟瘴气的。

这样的游戏室章晋阳看一眼就走，没有收益，他不是为了玩游戏去的啊。

游戏室的老板都是街巷有名有号的人，不然镇不住那些牛鬼蛇神，派出所工商局官面儿那边，也摆弄不明白，所以各有各的地盘儿，各管各的一摊儿，互相之间没有什么交集。

章晋阳连着一个多礼拜，扫过了全镇的游戏室，关于他的传说还没等发散开，他就转战台球室了。

要说他的钱已经够了，四五家游戏室一家二百多，多的还有三四百的{主要看老板的态度}，他手上也有了千把块钱。

虽然有哪个不开心的老板想要找他麻烦，但是以他的手段，那些打听消息都只会揪着路人脖领子问的家伙，想找到他是不可能的。

这千把块钱也够了房钱，就连他想做的那些个卤肉的料子，要是精打算一点儿也够了，不过却不宽敞。

他得考虑自己的食肠宽大，平时开销大啊，他挣钱不就为了这个么，所以有这个闲心的时候，他顺便也就想将台球室也扫一遍。

不过台球室和游戏室还有不一样的地方。

游戏室里玩闹的，除了赌鬼就是学生，一般没有什么大事情，需要应付的场面也就是几个半大小子打架，主要还是和官儿面上走的近。

可是台球室里，混迹的主要就是些成年的地痞，包括挂杆儿抽分子的，防着同行捣乱的，还有那些闲出屁来没地方去，就把台球室当成聚集地混着的，这样的人他也没有一个房子或者固定的场所让他们活动，就是台球室呗，地方还宽敞，经常的又来挑战挂杆儿的台主的，热闹总有。

台球室呢，一般也都是混混头开的，也愿意这些个人在这胡混，显着生意兴隆，还有场面。

章晋阳想要挑杆儿，这些人都是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也是防着有人作弊，互相串通好了，坑老板。因为这些固定的台主，都是老板养的，按月开工资，赢了是老板的，输了也是老板掏钱。

一般挑杆儿就是为了到这个店里面占个台子，从此就跟老板混了，吃老板赏的这碗饭。

也有那个做扣儿的，和台主假装不认识，两个人你来我往打得热闹，互有输赢，较上劲了，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月末老板一算，怎么就赔钱了呢，都是这个台主跟人家算计了，两人底下分钱，上面还挣着老板的一份工资。

不过这样的人一般结果不太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么干的人都是贪心的，没几个能收住手，都有侥幸心理，最后都被老板发现了，他赔钱了怎么就发现不了呢。

打断手算是轻的，逼着签下了驴打滚的债台的，有的是。

但是章晋阳这么干的，没有多少，都是觉着自己本事了得，我挨家挑过去，扬名立万，他为的也是抬高身价：

我把哪里的谁谁都踩了，打遍哪一片儿无敌手，高手高手高高手，我做台主跟别人就不能一样，一个月得多少多少钱，挑战我，你押下来底钱不能少于多少多少，这就是有身价儿了。

第二十二章 抬手钱（日常求推荐收藏）

章晋阳不打算留下来给别人挣钱，所以他挑杆儿自然也不一样，他用了最恶劣、最猖狂、也最不留情面的方法——他到收银台那儿把人家用来记杆数的小黑板翻过去了。

这个时候的台球室不比未来的台球会馆，环境没那么好，就是一个饭店大厅样的屋子，没有那么多台子，一般都是四五张，也没有那么多服务，最多就是在门口的收银台后面的架子上有点烟。

计数的方法也很简单，在收银台的桌子旁边的墙上，钉着一块二十三四寸电视屏幕大小的小黑板，上面写着号码，几号台都在上面标着，有人来了，开几号台就在几号台的数码儿下面画正字。

这个东西再怎么说也是个休闲，五毛钱一杆儿不贵可也不便宜，一般也没有人玩多久，都是有个五六杆儿，连打带聊玩上一个多小时就走了，十杆就算很多了。

人走了就把正字擦掉，下次来人再重写。

这样的配置，章晋阳把人家记账的黑板翻过去，意义就非比寻常了——基本上就和到武馆踢馆摘了人家的招牌差不多。

这些台球室家家都有在里面混的，不过这时候还讲规矩{坏规矩成习惯是后来流行混混电影的时候了}，人家既然按规矩来，就是再怎么生气，也得等着店长把规矩走完了再说。

无论输赢，章晋阳在这店里都不能出事，不然的话店主在社会上就坏了名声了，以后干什么都不会有人帮忙，谁帮了忙坑他害他都是应该的。

章晋阳这种挑战方法是辛苦的，店家要封店，除了在场的就不能再有进出了，有霸道的连在场的客人都要撵出去，因为每张台子都有挂杆的台主，既然挑了牌子，就得每个台主都要过一遍。

但凡有一局章晋阳打输了，收银台那边就点钱，今天收入多少，章晋阳要双倍的赔偿。

不过巨大的风险也有巨大的收获，除了台上的赌注之外，章晋阳如果全赢了，今天这家店的收入就全归他，这叫份子钱，而且店主还要另交钱，叫“抬手钱”，意思是大哥你高抬贵手，我这是店，家里指着这个吃饭呢，给你奉上一个份厚礼，以后就别来了。

这是过去赌坊的老规矩，就是那些等着人把银子拿走了，半路上杀了人再把银子抢回来的恶霸赌坊，表面上也得这么干——不然光同行就能挤兑死你，坏规矩的人谁不恨。

不给这个钱也行，一般就是老板不打算干了，干脆这个店就散伙了，以后牌子摘下来不干这个生意了。

这个年头钱实在，挂杆的一般一杆就是五块钱，也没有架杆{加注}的，倒是旁边会有人开局，收周围观众的押注，赔了挣了自然和台前比试的两位无关。

不过一般来说，要是庄家收入好，会给两人分润点红包，不多，但是两人的数目必然是一样的，当着所有下注的人给，以示绝无内幕。

章晋阳是很痛恨赌博的，所以下手也不留情，他每次挑战下的底钱都是十块，对方自然也得跟着。

台球这个东西和别的竞技不一样，一杆清台的人真的是很多，没有这个本事谁也不敢挂杆儿，所以每张台子都是五局三胜，开局是两个人交替着来，第一局猜硬币。

连着三天过去，章晋阳挑了三家儿，每一家都能收到四百块钱以上，最高的一家收了七百，除了一般的收益之外，店家给的抬手钱每家都是二百。

到了第四家的时候，章晋阳就知道这事儿干不下去了。

章晋阳进屋的时候，满屋子的人原本都在叽叽喳喳的说话聊闲天，他一推门进屋，收银台那就有人敲了一下一个竖着挂的小锣，当啷一声响，屋里顿时鸦雀无声，吓了章晋阳一跳。

抬头看过去，这家是一家大店，台子多，九张台，不但卖烟，还有酒和小吃，花生米什么的。最稀奇的，单独有一张台子和别的台子不一样，直观的感觉就是更长，更高，更宽，也更讲究一点。

这会屋里挤挤叉叉的都是人，大部分手里都拿着球杆，围着这些台子周围，台子上球已经摆好了，各种用具，巧克粉，架杆，加长把，甚至还有少见的，民间玩法几乎用不到的三角架和定位器。

侧头看了一眼那个大了一号的台球桌，章晋阳暗自点头，这家店的老板有来历啊，那是一张斯诺克球台，上面的各种花色的球也都摆好了位置，各种用具也都放了，看样子就等着人用了。

大家都愣着，章晋阳也愣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屋里的人多他是早看见了，但是他真没想到和自己有关，看样子，这么多人都是等自己的？

“哈哈哈……”

一声长笑，从大厅的一侧传来，章晋阳歪着头看了过去，那是一个楼梯，看起来这屋子还有楼上，一个梳着油光水滑的大背头，身穿西裤皮鞋，上身一个马甲的中年男人一边鼓掌一边笑着走了下来。

这位大叔的气势很盛，是那种长期颐指气使留下来的痕迹，屋里的人看见这位下来了，都点头，挥手的挥手，哈腰的哈腰，各自有不同的方式打招呼，称呼倒是一致的：“孙老板……”

孙老板和蔼的挥了挥手，对着章晋阳就走了过来：“哎呀，英雄出少年呐，看这样子小兄弟还没过十八吧？连挑了三家，硬气！

会江就这么大，有什么消息传得快，前几次小兄弟也表示了，想要挑战一下儿会江的同行高手，这个，没有问题。

孙某就是做台球生意的，会江县所有的台球桌，台球杆儿，台球，都是我孙某经手，在这个行当里，孙某自认还是有点薄面，好在大家伙也捧我，这回都聚在这了。

小兄弟，看见没有，这屋子里的，就是会江所有的台球室的老板和台主，小兄弟也不用到处奔波，只要赢了这一屋子的人，会江县的台球室你横着走，孙某还另有大礼奉上。

兄弟，报报蔓儿吧？能把这些人聚集起来，小兄弟，会江县志上，有你一号儿了呀。”

第二十三章 山头一枝花

面无表情，章晋阳自从对面的大叔说话开始，他就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听到这个孙老板问他报万儿{叫什么名字}，他才歪了下头：“山头一枝花，过河是我家，雁来寻宝地，敢问谁当家？”

孙老板懵了，不光是他，一屋子人先是鸦雀无声，随后“嗡”的一下，房门差点没鼓开，全都在讨论，这小子说的什么呀这是？

章晋阳这是存心的难为人，故意的。

这套切口是他上辈子在科大少年班的时候，和同学学的，这位同学家里是北疆的老山匪世家，祖上五辈五都是胡子，后来霓虹入侵，老寨主和霓虹人干上了，十数年抗战，最后投了政府，还参加了解放战争，真正的草莽英雄。

这几句话要翻译过来，是这个意思：我呀，是家里的少寨主{山头一枝花}，不是本地人{过河是我家}，到这来呢，手头不宽裕了，找点钱花{雁来寻宝地}，屋里这么多人，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吗{敢问谁当家}？

不过这都是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人会这个？还得是那些个戏迷，能知道两句“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的，可那不是通用的切口号子呀，人家那是暗号。

孙老板原本气势凌人，被章晋阳几句话就给问住了，这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啊，他是个买卖人，虽然这个买卖能聚拢些街头上的这些个“好汉”，那离真正的东西还远着呢。

他这边挠头，回头看了看那些个讨论的人，那意思，你们谁懂啊？都摇头，岁数都不大，连县城都没出过，哪懂这高深的东西？

章晋阳等了一会看还没有人说话，就把手伸过去，要去翻收银台旁边的牌子，这要是让他翻过去了，这一屋的人，脸面可就都扔了。

孙老板能不明白这个事么，干净咳嗦一声：“等会儿，小兄弟，这个……”

章晋阳停下了，看他怎么说，孙老板也在那搜肠刮肚的琢磨词，正两下犯愣的时候，从人群里走出一位来，点头哈腰的站到孙老板身后，努力的做出英雄好汉的样子。

所有人看见他都皱眉头，这个大爷——他看着得有五六十岁了——长得忒磕碜{丑}，尖嘴猴腮，地包天的龅牙，里出外进三颗的龅牙还不一边齐，斗鸡眼一大一小，两条焦黄眉散乱无序，还一长一短，长的那个眼睛小，短的那个眼睛大。

身材瘦小，枯黄干瘦，手跟鸡爪子一样，看那指头的颜色，再看那龅牙，这大爷的烟瘾小不了，都是烟袋油子色儿了，整个人就和风干鸡差不多。

孙老板看着他蹭过来，一错身，不留痕迹的让出来半步，很嫌弃的离他远了点，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怎么着，你会？”

这大爷拍拍鸡胸，挑起大拇指对着孙老板一摆：“算盘子大规矩圆，头马就在眼前，草窝里摆酒宴，孤雁落哪边？”

章晋阳眼睛一亮：“花舌子？咱家天下响，雁头过河崽子留炕，框子里海瞧发海叶子，放台子的咱要收皮子，怎滴，有吃横的起屁？”

这大爷点头哈腰：“小的千斤子，龙子龙当家开局的，春点不开，空子点正来头海，要不咱们……划着？”

周围的人全都一脸的问号，这老家伙比比划划的说什么呢，谁也听不懂啊，是炎黄话不是？

章晋阳也没想到，人不可貌相，这大爷其貌不扬{是真的不扬}，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呐。

他点了点头：“那就划着。”

这边这位大爷，赶紧的就凑到孙老板跟前儿解释：“孙老板，这位是雷少爷，是来会江看朋友的，应该是市里人，手头紧了，想要在咱们这收点儿。

说好了，按规矩来，和您商量着。”

孙老板纳闷，那么一大堆，就这几句话？

其实内容不少，而且这老头也憋着坏呢，到底小坑了孙老板一把。

要说什么意思呢？

这老头一开始就说明了：这是正经干买卖的{算盘子大规矩圆}，你面前的孙老板就是老大了{头马就在眼前}，我们这都预备好了{草窝里摆酒宴}，你就一个人，敢不敢上{孤雁落那边}？

章晋阳兴致来了就想打听打听：你是联络员，翻译{花舌子}？我姓雷{天下响}，我是自己来的{雁头过河}，兄弟们都在家呢{崽子留炕}，到镇{框子}里来给朋友送信儿{海瞧发海叶子}，看见有人开赌局{放台子}，我得收点保护￥费{收皮子}，怎么的，当头儿的{吃横的}不愿意{起屁}？

这位就点头哈腰，大佬惹不起：我姓陈{千斤子}，孙{龙子龙}老板{当家}才是赌档的头{开局的}，他不懂行话{春点不开}，是外行人{空子}，但是人傻钱多{点正来头海}，咱们还是正经说话吧{划着}？

你看见没有，他是给孙老板当翻译的，可他说孙老板人傻钱多，这就是给章晋阳递消息，打暗示：雷少爷，狠点要着，这位有的是钱。

章晋阳接了这个消息，按照过去的规矩，收了消息就得付费呀，挣了钱了，这里面得有人家情报员一份，哪能白用呢。

不过这时候，孙老板可没工夫和这位陈大爷当面的咨询查验，章晋阳这么一弄，他的来历就让人一头雾水啊，唯一的感觉就是，这小伙子来历不凡，肯定家里有点什么说法，这不可能是一般人家啊。

一屋子人这个憋屈，都拿眼标着{斜眼盯着}孙老板，看他怎么办。

孙老板原本是双手插兜的，就把拇指挂在马甲的两个兜上，看起来派头不一样，但是这会额角见汗了，把手抽出来抱拳拱手：“那么，雷少爷你的意思是……”

章晋阳假名假姓一点都没有不习惯，他原来的马甲多了去了，再说这是一槽烂的买卖，过了这个村就不住这个店了，他连名字都懒得编，抬手看看表：

“这么来也行，我也省点事。可是有一样，我每天只有下午一点到三点半这会能过来，这么多人，一天两天肯定打不完，而且我还少了份子钱呢。”

第二十四章 大收获

听到章晋阳谈钱了，孙老板精神头儿一下就起来，这是他的专业领域了，又恢复了开始的笑声：

“哈哈哈，雷少爷，这不是难事儿，一天打不完，可以多打几天嘛，我们这一共十九家，每家出三个，每一个人都是五局三胜，中间说假的紫人赢不了的，可以放弃。

至于你说的没了份子钱，没关系，我和大伙商量了，份子钱二百，抬手钱二百，每个人台子钱三十，这差不多就是大概的平均数了。

不知雷少爷你意下如何？”

章晋阳肩膀一抖，将背在身上的长包抖下来防守握在手里：“可以，现在从哪开始？”

也没有人对他手里拿的家伙好奇的，常玩台球的都知道，别的还都好说，唯独自己惯用球杆，才是最影响手感的，台球好手上台的时候都是用自己的专用球杆，虽然很贵，但是可以保持水准。

一个个子不高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小伙子举起了手：“是我，他们说你是按街道走的，那个方向，今天该到我家。”

章晋阳点点头：“嗯，没错，我是沿着街走的，遇见一家是一家。”

台球这个东西乏善可陈，而且章晋阳是作弊的，不要说这满屋子的人，就是把世界冠军找来，那也不是他的对手。

简短截说，十九家店，最后章晋阳只打了十二家，剩下的那些都是认输了，认输的那七家，因为没上场，最后议定了，没有份子钱和台子钱，只交了二百的抬手钱。

即便如此，章晋阳也凑了小的溜儿的快一万块钱了，六千多块是他赢得，还有两千多是这几天孙老板摆外局，给他的提成钱。

眼红啊，真招人眼红，这个年头儿，万元户多罕见呐，没有不动了心要绑票儿的。

可是这得有天了，谁也没找着这位雷少爷的根儿，出门转过街角人就没了，也别管你有多少人在哪盯着，一条街都走不出去，人准就不见了。

第二天到点，莫名其妙的，人推门就进，好大一堆人在街面上守着都不知道人什么时候来的。一天两天大伙稀奇，天天如此，就有人犯嘀咕，这不是正常人的本事啊，莫不是闹了鬼了吧？

有人心活的抓着老陈问，就是那位尖嘴猴腮的花舌子，老陈自在，见天的叼着烟卷，谁来他都是那套话：

“人家家学渊博，祖上准就是江湖人，出门飞水砸窑，那是真正的绿林好汉，到处打探消息，劫富济贫，伪装反追踪那是保命的本事，能是让你们一帮地痞就随便抓着了么？”

从章晋阳收的钱过了三千，这个事就一直闹，也没办法，这会儿他爸爸一年的工资也就三千多点，在会江县都算高收入了，他这才用了几天。

到了最后一天，章晋阳收了最后一家，抱拳拱手：“列位，江湖路远山高水长，咱们有缘再见。”

他这边要走，孙老板拦下了他：“哈哈，雷少爷先留步，按说，不应该再有这个局子了。

你也是台球的高手，哥哥我见猎心喜，你看见里面那个大台子了么？那个，才是真正的台球，要技术的，平时这些，都是小玩笑。

怎么样，咱们两个，来上一把？”

章晋阳收的这最后一家，就是这位孙老板的店，输的也还是那么痛快，他早看见了那张大台子，斯诺克案子，各种颜色的花球，都在上面摆得好好的，这么多天也没有人提，他就以为那就是孙老板放在那摆谱的。

现在是什么年月，刚进八十年代末，还没进九十年代呢，台球都是好消遣了，斯诺克是个什么东西，谁能见过？也就是那些个过去的大租界，里边可能有人见过这个，还未必真懂。

孙老板这里有这么一张台子，就够奇怪的了，没想到最后了，孙老板要亲自下场，话里话外的，要在这上面较量一下。

章晋阳的球杆都收好了，听见孙老板这么说，不由得顿了一下，乜斜着眼瞥了他一下：

“孙老板，你这儿能有这个我确实意外，整个立连市，能放一张斯诺克台子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都是招待外宾的。

明人不说暗话，我会玩，你真要在这上头，跟我比划一下吗？”

孙老板眼看着脸色就变了一下，斯诺克和他们平时玩的中式八球不一样，是个稀罕东西，通常一局打下来少说两三个小时，而且章晋阳说的对，这种东西都是那些外宾闲着才玩的。

这也就是立连市是北疆省会，北边那位老大哥，北极熊的外宾经常过来，才有这个配置，要是放到内陆省份，就是高官来了，多半他也没见过。

而且这么多天了，他也看出来这位雷少爷是个直筒子脾气，有一说一，从不二话，豪侠的性子让人钦佩，他说会，那准就差不了。

但是他话都说出去了，周围这么多人听着看着，再往回噎，这个脸面可就是自己扔的。

周围的这些人也嗡嗡的议论，那个大台子在孙老板这摆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有人好信儿的打听，问，那是怎么玩法？什么东西怎么和平时的不一样，那么些个球啊？

孙老板也解释，这东西是台球里的高端玩法，在这个台子上不论杆儿，算时间，十块钱一小时，这价钱就让人跺脚了，平时一杆五毛钱，一个小时也就三四杆儿，两三块钱都多了，这个十块钱？听这意思一小时一杆还打不完？

而关于玩法他也写了个小册子，三四十页，给谁也看不下去，你想啊，这些人都是半大小子，青少年，常年到辈的在台球室混着，那能是爱学习的吗，不用翻开，一看那厚度就都吐了，谁学那个啊，还那老贵。

今天孙老板主动挑战，看起来是要给大伙亮亮这个宝贝，到底有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那么贵，而且要是这姓雷的吐出不会两个字来，或者擎着头皮上去被孙老板折了，那会江县台球界这些天丢的脸就都捡回来了。

没想到雷少爷真直接，脱口就说自己会，看样子玩得还不差，大伙心里都打鼓，坏料……孙老板这踢铁板上了。

第二十五章 147

章晋阳也看出来孙老板犹豫了，他这些天赢了这么多钱，不太好意思再坑人了，看着孙老板咬着牙要硬着头皮扛下来，他一摆手：

“孙老板，这些天承蒙关照，这样吧，斯诺克不是个常见的玩应儿，我估计你这也没有计分员，这样吧，我开一杆，你要是也能做到了，咱们两就会会。”

说完了话，掏出球杆来拾掇好了，来到那个球台前。

周围的人都围上了，孙老板头一个站在章晋阳对面，隔着台子，剩下的那些挤挤叉叉，为了一个大圈，翘着脚看。

斯诺克里也有一杆清台，但是很难见到，因为这其中要操作相当多的步骤，球毕竟是圆的，偶有一个误差，就给人机会了。

但是对于作弊的章晋阳来说，不是事儿，他要做的就是把架子摆足了，把气势提上去，让人心里一看就发畏。

看着章晋阳在那细心地准备各种东西，整理球杆，擦巧克粉，把外衣也脱了，里面利利索索的一件衬衫，检查摆在周围的那些个不明所以的工具，还没开打，屋里就鸦雀无声。

都愣着呢，这一套准备工作下来行云流水，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规矩，那个节奏不知不觉的带着人就安静下来。

等到章晋阳闭着眼做了两个深呼吸，再一睁开眼，所有人都往后一仰：这眼神好犀利！

给人的直观感觉，就是这位雷少爷的精气神都凝成了一股劲，透到人心里，给人感觉就像是他手里拿着把剑指着人的哽嗓咽喉一样，冷飕飕的寒风直刮到心里去！

开球之后，人都盯着他手里的球杆，感觉那就是一把大枪，枪枪都奔着人命去，一扎眉，二扎口，三扎前心四扎肘，五扎金鸡乱点头，六扎怪蟒穿身走，断魂回马枪花抖，大罗金仙命难留。

孙老板这个冷汗从头淌到脚，心说这雷少爷是个讲究人呐，这是饶我一命，给我老孙留脸啦，就这个精气神儿，手上没人命我名字倒过来写！

这些天外面闹的那些事他能不知道么，这里面有多少是他故意的他自己都难说，要是这位雷少爷是个心狠手辣的，说不定就哪个不开眼的让他给收拾了。

他这冒着冷汗抖搂手呢，章晋阳那边嘡嘡嘡一杆接一杆，杆杆不停，一个彩球一个红球，很快台面上就只剩一个白球滴溜溜的转。

围观的人都被这行云流水般的击球镇住了，其实中式八球一杆清台也很让人热血沸腾，但是毕竟球数少，持续的时间短，激动一会就过去了，让人印象不深。

而斯诺克的难度明显更高，越到后来越紧张，让人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因此成功之后的那一霎那，松了口气的感觉是让人如此欣慰，更加刺激。

其实章晋阳也不知道，斯诺克到现在在国内也没多少人知道，不只是因为这项运动更复杂，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这项运动诞生的时间并不久，在他姐姐章慧出生的那一年，斯诺克才有世界职业选手排名。

立连市的外务招待部门有斯诺克球台，也只是政治任务，其实都没有外宾去玩的——这个时候斯诺克是约翰牛的天下，而北极熊更愿意喝个烂醉。

不过这些和这个北疆的小县城都无关，在这屋子里，有一大群人被斯诺克迷住了。

章晋阳伪装的这个人虽然容貌一般，但是他的气势摆在那里，再加上专门做出来摆帅的动作，真真的让人目眩神迷。

屋里这是没有小姑娘，不然的话尖叫掌声肯定不会少，心头的小鹿不知道要撞死多少个。

章晋阳清了台，拄着球杆傲然而立，就把眼看着孙老板，孙老板就跟被猫盯住了的耗子似的，连哆嗦都不敢，浑身的汗哗哗的淌，这会儿他那个马甲都已经沁透了，脸色煞白。

看他这副模样，章晋阳慢慢的把球杆收好，装进袋子里，又开始穿大衣，他的眼神挪走了，孙老板这才喘过气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还把自己吓了一跳。

屋里太安静，这出这一口气跟刮了大风似的，“唔”的一下，就好像屋里的人都活过来了。

人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也听不见了，就知道胀红了脸直跺脚，太厉害了，这才是高手啊，自己玩的那叫什么玩应儿……

孙老板嘴唇抖了好几下，喃喃的没说出话来，章晋阳穿戴好了，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倒霉，北疆会玩斯诺克的都算上，也没有我的对手。”

说完了话一甩台球杆袋，昂着头就往外走，人群虽然还是喧闹，但是不自觉的给他分出一条路来，让他大步流星的推门走了。

虽说是冬天，但是三点多四点钟天也还亮着，今天他身后就没有人跟着了，但是他依然很小心的迅速换了几次妆，做足了反追踪的手段才回了家。

他收了这么多钱，凤儿那边走关系的钱早就给送过去了，约好了过几天去办手续，其实什么也不用他出面，最后等着拿证就得了，凤儿做这个是熟手，平时不给人算卦看事的时候，都是靠这个挣钱的。

他忙活这些事眼看着正月就过去了，二月二这天，家家的小子都要剃头，二月二龙抬头么，要讨个好彩头，章晋阳身边挂着史兰，直接奔了西岗公园。

别的地方他不知道，公园那儿有一片门球场，冬天都是雪门球没办法玩，一帮老人在那儿打太极拳做广播体操锻炼身体，今天是二月二，准有那个送温暖的，到那去给老头们剪头去。

这会儿男同志们流行的，大人小孩儿都是平头，有人说这是大长老的头型，所以叫平头，这么说大家都爱听，其实就是拿推子把头发推平了，就叫平头，到后来专门出了留尺寸的平头卡子，这种发型就叫卡尺了——卡着尺子推的么。

也有那个年轻人学着电视上的各种明星，留着油光水滑的分头，尤其是短中分和三七开最受欢迎，稍稍上点岁数的，有点身份的，走路需要腆胸迭肚的人就都梳着苍蝇都打滑的大背头。

第二十六章 有什么东西在看我

这些学着电视上留发型的人在这个时代是比较尴尬的，他们都是些接受新鲜事物很快的人，可是他们的身份却让他们心爱的发型不是很合适，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其实都不太方便。

比如说中分，刘海儿微微上挑定型出一个括号样的弧线，显得人额头不那么宽，上挑的那一部分也显着人这么精神，气态昂扬。

因为这是航康的一个明星的特色发型，所以就被用这个明星的名字称呼为“富城头”，其实寓意还不错的是吧。

但是这里是北疆啊，大冬天零下三四十度，谁出门不把棉帽子扣的严严实实的？会江镇里又没有公交车，到哪去全靠走或者骑自行车，顶风冒雪到地方了累的一身透汗。

帽子一摘，好么，原本精精神神的分头都汗沁的打綹儿了，挑起来的刘海也趴趴着，和没了气儿的蝈蝈的须子似的，再有点头油，好家伙，就和电视里的汉奸侦缉队一样，谁看了都想上去踹两脚。

背头也一样，哪怕是海獭的帽子，看着那么气派，一摘了头上直冒热气，和蒸笼似的，那大背头和一脑袋变了质的裙带菜也似，倒是不像汉奸侦缉队了，像汉奸警备队，还得是个铁杆，伪军大队长什么的。

所以夏天也还好了，将就着还能看，但是一到冬天，留长发真的没有人样。

也就是女孩子能梳个马尾，编个麻花辫，她们都不梳中长发了，那种民国女学生样式的过耳发，不戴帽子会冻的人脑仁疼，戴了帽子会因为呼吸而在腮边形成一大片冰凌把头发冻住，不但有可能冻伤脸部造成高原红，还非常伤头发，撩到耳后去，又会冻耳朵。

好在她们可以带各种颜色的围巾，多少能护一护，但是愿意遭这个罪，宁愿“美丽冻人”的，现在还是少数。

史兰也是马尾，她连刘海儿都不剪的，二月二龙抬头也只是洗洗，应应景就算了，但是章晋阳对自己半长不长也没有个形状的头发早就不满意了。

小孩子火力旺，最近营养又好了一点，所以他的头发寸许长，根根挺立，跟蜷起来的刺猬一样，虽然努力的整理，但是还是看着不好看。

当然了，周围的同学发型都差不多，很少有长的，一般都是一两个月剪一次存留下来的长度，都是很简单的儿童式短发。

章晋阳之所以到公园来，就是因为这里的师傅剃头不用推子，都是木梳剪刀和剃刀，虽然会的发型很少，但是剃光头都是好手，光溜溜的绝对没有毛刺。

不过大冬天的剃秃瓢儿实在是稀奇了一点儿，而且还是个不大的小朋友，在公园里为老大爷们献爱心的师傅们也看了一回稀奇。

随后章晋阳就跑去自己买好的房子了，凤儿的效率让他很惊讶，这才刚过完年，两个多礼拜事情就办完了，之前还说好要两三个月呢。

和凤儿聊了一会才知道，过了年马上就是换届大选，虽然要到六月份，现成的班子才可能动一动，但是这些人早就闻风而动，该做好的准备都在做着，而凤儿的这个生意，要是不赶快的话，可能过了届关键的位子上就换了人，到时就不好办了。

而且章晋阳手头宽裕了，给出的报酬也就多了不少，光是凤儿的中介费就给了她三百，都比房子钱了——要不是他年龄的问题，光花房钱等一等也就能办了，也用不着找凤儿。

昨天他就拿到了所有的手续，土地证以及民居建筑许可证，至于房产证，则是因为他打算把整个院子全部推到重盖，所以要等到建筑完工后再去办理，不过已经备好案了。

两百八十平米的面积，连凤儿那边的花销都算下来，才花了一千多块，这在经受了未来房地产荼毒的章晋阳来看是做梦都要笑醒的一件事，可以笑一年，尤其是他还有好多年都住在北美鹰的新约克，那里的房价从来都是一道难度系数极高的高数题，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解不出那个完美答案。

也就是这几年了，买房子只算房子不算院子，平房要比楼房低上四五倍还要多。等过上几年开始城市开发的脚步，当那个“拆迁”的名词出现了之后，房价就和窜天猴一样，一流火光上了天，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这次虽然身边有着史兰，但是他还是迫不及待的就来到了这个属于自己的地方，顶着史兰奇怪的眼光，他兴奋的搓着手，又要开启基建狂魔模式了呀，他可是在新约克的地下挖出了一个王国的人！

这次来也只是想观测一下地形，想干什么要做到心里有数，地方不大，又在地面上，周围的邻居也是不少，想要干什么还是要注意一些的，该有的遮掩还是要有，其中的各种步骤都要计划清楚。

一时的兴奋，他也没和史兰解释这个院子是怎么回事，只在那一个一个屋子的看着，还用本子画出了一个标准的地形图，他会在回家之后，找时间在地形图上建立建筑图，开了春随便找点工人堆出来差不多的模样，他自己再整修一下就可以了。

不过只过了一会儿，史兰就一个劲的拽他的衣服：“阳阳，我觉得不太对劲儿，好像有什么东西看我们，从墙里……”

章晋阳一激灵，回头看了一眼史兰，发现她的脸色苍白，还有点汗，浑身都在抖着，显然很害怕。

也顾不得暧昧，章晋阳轻轻地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有我呢，仔细说说什么感觉？我帮你弄他。”

史兰因为害怕，声音就不大，章晋阳又贴了过去，把耳朵递到了她的嘴边，感受到他的动作，史兰似乎好点了，至少颤抖停下了，她小声地说：

“就在西边那个屋子，那面墙不对劲儿，里面有东西盯着我，好吓人……”

章晋阳磨了磨牙，这是个什么展开？那面墙他也看见过，不过是个老式的混砖墙，就是下半截一米二三之下，包括地基都是红砖的，上面则是用黄泥和的草梗，堆垒起来的泥墙，这样的房子在北方很常见，就是为了省些砖钱。

第二十七章 什么事儿还没有个专家啊

这几间屋子章晋阳早就扫描过了，毕竟他是要推了重盖的，这些原本的建筑用的什么材料他需要心里有数。

都是普通的混砖房，也就是房梁好一些，用的是人头粗细的老榆木。

这个可就不一般了，老话说的好，榆木疙瘩不成材，空长千年也白来，说的是榆木这种树成材很难，不但生长缓慢，而且很难长得直，尤其容易长出坚硬难于处理的树疖，哪怕是一棵千年老树，也很可能因为满身瘤疤而让人失望。

这几间房子用的都是榆木梁，基本都是七八米长短，房梁要的就是直，材质什么的只要结实就行，可偏偏榆树就是最容易长成歪脖树的常见乔木，所以合适的老榆木房梁是很罕见的。

然而因为树种的缘故{毕竟榆树太常见，就和人一样，那么多基数里怎么能不出几个奇葩}，这种榆木梁虽然少见却不贵，不过由老榆木房梁老料新做打造的家具，号称“榆木落梁”，价格并不比红木便宜。

可是这房子有点说达到的就是这几根房梁了，再就是这房子可能是辫子朝的老房子，在房檐下还残存着几个木雕，看那个手艺也不是什么精细活儿，可能就是人家木匠应主家的要求规规矩矩的弄了那么几个。

而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是些五福临门，连枝蔓，甚至还有铜钱按中国外圆内方的图案。

至于史兰偷偷指过去的那一堵墙，章晋阳仔细的又检查了，又和史兰悄悄的讨论了好一会，才确定了她感觉到的是什么注视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那堵墙一点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是墙外面挂在屋檐下的那只风鸡。

这个可不是食谱里的风干鸡，而是风铃的一个很少见的变种，或者说在国内很少见变种。

这个玩应儿就是老外立在屋脊上那个带着方向标，上头站着只鸟儿的风向标，平常的呢，都用一串铃铛，没有铃铛的，也挂一嘟噜铁片子或着瓷片子，总之风一来，这东西响能让人听见就行了。

要说这是干什么的呢，是用来避风防火的，就和现在街头上插着的那杆杏黄色写着“大风预警，注意烟火”的旗子一个作用。

过去不像现在，家家都有自来水，哪怕是个小火头儿，也得到街头那边井里去挑水，一来一回小火头儿都烧完房了，尤其北方风大，有点火星儿上了天不知道就落在哪儿，万一没灭给什么东西燎着了，真叫水火无情。

所以过去的人家，特别注意这个，几乎家家房檐下都挂着带响的东西，一旦起风了，人人到小心，尤其是孩子笑得很似乎玩火，无论多溺爱孩子，都是要请家法的，至于是皮带凉水还竹板炒肉，那就看个人意见。

不过用这种木雕的鸡，章晋阳还真是觉着奇怪，而且要不是史兰，他就忽略过去了：现在是冬天，外面的风不小，但是那只鸡一直都是头朝着屋里，虽然底下有个破布条随风飞舞，这个木板鸡可是一动没动。

章晋阳也纳闷，他也好奇过为什么会有这么个东西，还仔细的检查过，但是没发现什么毛病啊，这只粗糙的木板鸡连油彩都没有了，还是个杨木的，也许是因为靠近邻居家厨房的烟囱，有些个烟熏火燎的痕迹。

小心的拥着史兰出了院门，她就感觉不到那股视线了，章晋阳带着她转了半个圈，在院子外边盯着那挂在房檐下的木雕鸡，这会儿一点异样也没有了，随着风晃晃荡荡，呆拙木愣。

琢磨了一下，这好像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不过史兰肯定是要常来常往的，老不舒服也不行。

看着史兰好些了，他安慰了几句，就和她嘱咐：“看见房檐下那只木头鸡没有？我怀疑就是那个东西，一会儿我进屋走一圈，你看着它，这会风大，要是我一进屋，它顶着风转，那肯定就有问题，我再想办法。”

史兰怯怯的点了点头：“不能有事吧？”

章晋阳一拍胸脯：“嗨，能有什么事，也就欺负你胆儿小。”

说完了他就往院里走，自己也暗中注意，在院子里还没事，只要一进挂着鸡这屋，那木鸡就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也不知道看什么的，一只木头鸡也没有个眼神儿，猜不透。再出来的时候史兰的脸又白了，都快哭出来了：

“怎么回事啊……不会是闹鬼吧？”

章晋阳一撇嘴：“哪有那么多鬼可以闹，不行就拆了房仔细搞！社会主义接班人还怕了它了？”

然后下句话就转了口风：“走，找专家去。”

史兰一愣：“这事还有专家啊？”

章晋阳一翻白眼：“你瞧，什么事还没有个专家啊，要饭的还有帮主呢，不要的出类拔萃他能当帮主？”

史兰嗔怪的捶了他一下：“洪七公是英雄好不好……”

插科打诨的章晋阳应付着史兰，带着她一会儿就到了崔秀的店里——本来离得就不远，一个胡同，章晋阳在胡同头，崔秀在胡同尾。

到了崔秀家，她正好有个客人，然后凤儿又不在，据说是这些天都在忙着，虽然也会来坐一会，但基本是来蹭饭的。

那个来请佛像的老奶奶很不幸的是个糊涂车子，说完后五句就忘了前三句，崔秀一直耐心的答对着，也没介绍摆放的那些佛像，只是单纯的陪聊，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老太太送走——难为这老太太的记性居然还认识路。

回过头来看着不见外的章晋阳已经冲好了茶水，正劝着史兰吃桌上的点心，那是初一上供的，据说吃了这个对人好，祛病消灾。

崔秀笑眯眯的看着脸羞得通红史兰：“这是你小女朋友啊？怪不得着急找房子了。”

章晋阳一翻白眼：“这是我姐的女朋友，哪儿就轮到我了，找你正事的。”

崔秀还没明白“姐的”和“女朋友”是怎么个组合，迷糊糊的应了一句：“啊？你还有正事？作业我可不会写啊。”

史兰捂着嘴笑的好开心，章晋阳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合着正事儿就只有写作业么？”

第二十八章 被遗弃的保家仙

崔秀不以为然：“你个学生不写作业还能有什么正事？”

章晋阳叹了口气，把房子里的那只木鸡说了一下，然后一摊手：“为之奈~何？”

崔秀敲了一下他的头：“小娃子不要学大人说话，将来长老头儿脸知道么。

这算啥事儿，我让你家姐夫去看一眼，估计不是黄家就是灰家，那家主人搬走了，要看看能不能占个座儿。”

跟章晋阳拿了钥匙，崔秀就出门了，她这是在店里，拐过弯儿去就是她家，不一会就带了个睡眼惺忪的光头过来：“阳儿，你还没见过哪吧？这是我老头子，你姐夫，叫江世，水工江，那样儿的那个世，就那个……前世的世。

年前回老家去了，这不过年才回来。”

章晋阳和史兰规规矩矩的叫了姐夫，这位江世江大姐夫打着哈乞：“就街口前两天卖杂烂{家里没有用的旧货旧家具的统称}那家呗？我昨天看着没啥啊。

等我吧，一会儿就回来。”

别看人迷迷糊糊的，到还是个痛快人，说了话转身就走，崔秀在后边：“你慢点！在摔了……”

隐隐约约的就听见人已经远去了，话里满是不耐烦：“行啦你回去吧，才多远！”

说不用多大一会儿，真就没用多长时间，章晋阳攥着一把瓜子还没嗑完，门帘一挑，江世气咻咻的进屋了：“那家人家是姓郭吧？”

崔秀一愣：“啊，是姓郭啊，和我妈原来是邻居，这不我妈搬走了，上我哥哥那儿去了，也就好多年都没见了。

怎么了，这么大气啊？”

这会儿江世不再是刚才迷迷瞪瞪没睡醒的样子了，拧着眉瞪着眼，咬牙切齿呶着腮帮子：“不干人事啊！

你说那什么东西？他们家的保家仙！人搬走了你到说一声啊，把保家仙的牌位就骑墙头儿扔过外面墙根儿去了，隔着墙那是别人家的院儿啊，我一进门没给我顶一个跟头！

让人好不让人好？跟谁有仇啊这是？什么人性！”

崔秀脸色也变了：“这人咋能这样呢，我还说这老头挺直爽的，真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有他儿子电话，等我打电话骂他。”

江世脸色一沉：“就这人你骂他有个屁用啊，还花那个电话费？”

崔秀有点为难：“那也得打啊，我这小老弟等着用房子呐，钱都花完了，证件也办了，干什么不让人家用啊？

得和他说保家仙得带着走啊。”

江世从背后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黄纸来：“屁，你看这是要带走的样吗？这就是憋着坏，要祸祸人呢。”

章晋阳和史兰大眼瞪小眼，互相在对方头上看到了好多问号，看着这两口子叽叽喳喳的讨论，章晋阳乖乖的把手举起来：“那个……秀姐，这是怎么回事啊？解释解释呗？”

崔秀愣了一下，一拍脑门：“哎呀，忘了，你不懂这个。

它是这么回事，保家仙啊，就是有人有这个缘分，或者是你祖上和咱们这边的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有过瓜葛，或者是你家里有人合了人家的眼缘，或者是你家有余庆，仙家要到你家府上借地修行，在家里显了灵了，就要供奉。

保家仙么，自然是随着你家走的，除非缘分尽了，自己脱开，家里再没有这个缘分，这样的其实很少，一般供起来就都一直供着。

他保你家业兴旺，大人小孩儿都平安，大灾化小灾，小灾化没了，家里有保家仙的，你看孩子都没半夜哭啊，起夜给吓着了，这都没有。但是真要是犯了什么大过错，杀人越货了要满门抄斩，那他也帮不了你，了不起下辈子再找你也就是了。

但是既然供起来那就有些规矩的，大小人家是个神仙，这个你不能随随便便就亵渎了。

这玩应儿就是你不想供了，或者说你供不了了，那都有办法的。

但是这老头这就是太损了，他不想供了这街上这么多家大神儿呢，找谁弄不了啊，折墙头儿扔别人家去，那仙家肯定不干啊，这搁谁谁能愿意？

老头受罪他活该，但是这个屋子和邻居不就是倒霉催的，这闹起来肯定两家里都不太平，时间长了容易出事啊。”

章晋阳想了想，这算是迁怒，不过这个事放在神神鬼鬼身上，那就一点也不意外，过去那些话本里不也老讲那些神鬼妖狐的故事，可能也都差不多。

江世看到自己老婆说的口干去喝水，揉了揉肩膀，把那张黄纸放在桌子上：“这个就是他们家保家仙的单子，多损你说。

咱们这边一般都是胡黄，胡家还好说，一般沉稳持重，讲道理，轻易不作祸，可是黄家都是小脸子{脾气酸，暴，喜怒无常}，没事儿还要闹一闹呢。

保你家平安富贵，结果转头就给扔了？说忘恩负义都是轻的！你看着吧，别说他去南方，他就是去西方也好不了！”

章晋阳歪着头看着这张有些年头的黄纸，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是还是很容易认清，顶头两个大字“供奉”，旁边是一副对联“岁岁人财两旺，年年四季平安”。

在供奉两个字底下，写着“郭门府”，顺着下来，并排写着“胡三太爷胡三太奶，黄三太爷黄三太奶”，下边则是“保家仙之位”，不过在“之位”上，被人用红笔画了个叉。

这下连什么都不懂的史兰都摇头了，虽然作为地道的炎黄西医工作人员的后代，她是坚决不相信神灵{然而却相信有鬼，女人好奇怪}的，但是也知道，对于任何仙神都要保持基本的尊敬，在供奉的牌位上乱写乱画，想也知道是不应该的。

{所以请大家在游览名胜古迹的时候，不要乱写乱画，真的很讨厌啊，想想纣王……}

崔秀更是一个劲儿的拍大腿：“这可做了损了……这么整这怨气得有多大，不就是买了他们家房子吗，有本事你别卖啊，不行，这事得管！”

江世也点了点头，对章晋阳和史兰打包票：“你放心，晚上就给你整明白了，他家的保家仙肯定的给他送过去，明天你再来准就没事了儿，就是那只鸡也留不得了，你还得换个风哨子{风铃}。”

章晋阳摇了摇头：“那倒没事，反正也是要全推倒了重盖的。”

第二十九章 和我修炼吧

江世一拍大腿：“要全扒了重盖啊？那就更妥了。”

章晋阳挠了挠头：“说扒房，还有个事想要麻烦秀姐呢。”

崔秀喝了水正打饱嗝呢：“啊，有事你说。”

眨了眨小眼睛：“按几间房别的倒没什么，那几条房梁是好东西，我要留下来做家具，可是一时半会儿的没地方放，想麻烦这些先放秀姐家里，杵在院里就行，回头房起差不多了，我再拿走。”

还不等崔秀说话，江世已经大手一挥：“还这算啥事，也不远，到时候你来说一声就行。

不过老弟，有个事你得先办了，晚上我弄那个宅子，得用点烧纸，五捆冥币，五捆大洋票子，还得五个路路通……”

话还没说完崔秀一胳膊肘杵在他肋骨上，疼的他眼睛都冒出来了：“哎呀我……死娘们儿你是不是虎？”

崔秀没理他，笑么呵的对章晋阳说：“别听你姐夫的，我先给那老头子打电话，凤儿家有电话，到时候花多少再说，有个十块八块的够够的。”

一边江世捂着肋骨呲牙嘞嘴：“嘶……哎呀……你个虎娘们儿，晚上你和小凤自己去吧，我不行了我得去医院，肋骨让你打折了……”

崔秀一掐腰把眼瞪起来了：“你大爷折了没？再嚎嚎把你床底下酒都倒它！”

江世一下子就蔫了：“你就知道拿酒吓唬我……算了你们聊吧，我去看着点我的酒去。”

章晋阳直吧嗒嘴，这是多爱喝酒啊。

他也坐不住了，连忙告辞，崔秀要到凤儿家里去打电话，也就没留他，尤其是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姑娘呢。

史兰本来见到外人就有些害羞，何况今天又遇到了这种事情，从进了崔秀的店里，她就没出声，章晋阳知道她害怕，而且要是真像江世说的那样，史兰在佛店里的感觉可能也不太好。

不过也没办法，史兰绝对不敢自己在外面的，他也不敢就这么把小姑娘自己留在街上，这地方虽说靠着三光庵，可是周围都是棚户，连个派出所都没有，过了三光庵又是码头路，那些鱼伢子可不是好人。

史兰从店里出来就松了口气，一直紧拉着章晋阳衣角的手也松开了，一个劲的往自己脸上扇空气：“啊……屋里怎么那么闷，好压得慌，你们不觉得吗？”

章晋阳摇了摇头：“他们应该是习惯了，你看江世和秀姐都有点驼背，喘气也都很急。”

史兰好大一个白眼仁飞了过来：“你是迟钝吗？什么都没感觉到？”

头一昂，章晋阳满脸的不屑：“吾辈练武之人，熬筋骨锻意志，养气息坚魂魄，头圆顶天脚方踏地，无所畏惧！”

这回轮到史兰满脸不屑了：“就练出个吃不饱？”

章晋阳配合的发出几声腹鸣声，揉了揉肚子：“嗯……我请你吃饭去吧？”

史兰小嘴一撇：“算了吧，哪次不是我看着你吃？除了刀削面就是拉面，别的你也吃不饱。哎？我还没问你呢，你弄那个房子干什么？章叔知道吗？”

章晋阳浑不在意，因为两个人已经向面馆移动了：“房子是用来干买卖的，我想做卤肉卖，赚点钱花。这事儿哪能让他知道？租房子的钱来历不清，而且要去市场摆摊卖，回头还得你帮我打掩护呢。

当然了，算你入股，钱也有你一份。”

史兰摇了摇头：“我要钱干什么？我又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才不替你背这个黑锅。”

章晋阳一摆手：“诶~不要这么说，用钱的地方还是很多的，而且我没骗你，练武确实有用。

你感知这么高，说不得以后就会遇上什么麻烦，总要有点自保能力吧？”

史兰皱着眉头：“你可别唬我，见鬼了武术有用？”

章晋阳傲然一笑：“怎么没用？金刚伏魔不知道么？大力金刚拳大力金刚掌大力金刚指大力金刚腿没听过？”

史兰一脸嫌弃：“怎么都是大力金刚？有没有大力金刚头大力金刚胳膊肘？这是要练成一整个金刚吗？”

章晋阳有点尴尬：“还真有……大力金刚肘，这不是言简意赅你好理解么，我要说个先天一炁大擒拿，你也没听说过是不？”

随后他又发牢骚：“真是的，和尚的功夫听名字就懂，偏偏道门功夫又重这个又重那个，连个名字都有生僻字，怪不得遍地都是拜佛的庙，偏偏道观没几座。”

史兰眼里闪着惊奇的光芒：“不是吧？你真练武啦？我还以为你是天生的呐。”

章晋阳一摊手：“是天生的呀，天生就会，生而~知之{摇头晃脑}，和你那个有点区别。

我估么着还有其他品种的。”

史兰的眼睛几乎要发光了：“霹雳贝贝？”

一翻白眼：“皮卡丘~？”

“啊？”

章晋阳摆了摆手：“没什么，谁知道会不会是真的，但是这几年报纸上不也总报有特异功能的吗？

咱们又不会胳肢窝认字儿，也不会隔瓶取物，也不能把水变成油，估计也不是什么高级品种。再说了，我可不想被科学家研究来研究去。

不过我是个练武的，也没什么，倒是你，总能感觉到不一样的，说不定会被抓去当成指南针，用来找奇怪的东西……或者人。”

吓唬人的话却只换来史兰的一撇嘴：“嘁，你可唬不住我，我跟我爸都打听过了，直觉过人的有的是，尤其是女人，还有个名词叫第六感。”

章晋阳一愣：“你和你爸说过了？”

“没有啊，连蒙带骗呗，我总觉得和你在一起都学坏了。”

听到史兰这么熟练的甩锅，章晋阳无奈的叹了口气：“好男不和女斗，你原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冒烟儿了赖油不好？

话又说回来，你真得帮我这个忙，要不是你们家教育这么随便，我也不会找上你的，再说了，现在就开始当老板娘，以后什么事儿还能难住你啊，而且练武对身体好啊。”

史兰上下打量着章晋阳：“总觉得你在骗我……真对身体好？”

章晋阳有点讪讪的：“哈，你那个直觉……谁还能骗得到你，真对身体好，你这总能看见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慢慢的身体就该弱了。

练了武气血旺盛，就算你看见了，它们也不敢往你身边来，自然就没事了。”

第三十章 效率

史兰有点害怕的样子：“可是听说练武可累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什么的。”

章晋阳一摆手：“习惯就好了呀，每天不还是要上学？”

咬了咬下嘴唇，史兰犹犹豫豫的：“那……我试试吧，”

两人一路走着一路说，到最后章晋阳三大碗面下肚，史兰也没定死了自己要随章晋阳练武，章晋阳觉得她好像是害怕自己变成大胃王……

第二天章晋阳又到了崔秀的店里，这回他没带着史兰，小丫头太敏感，昨天回家就有点低烧，早上史爸爸下楼的时候还专门到家里来说了一声，这几天史兰要先在家里养一养。

而虽然今天的年来的早，但是二月二都已经过了，用不了几天很快就要开学了，所以小丫头应该会老老实实的在家呆到开学。

章晋阳急着在开学前把房子的事情办好，要是到了开学他就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甚至这所房子大部分时间都将空置，因为他开学之后就只有每周日上午才有时间出门摆摊，也许会成为一个特殊的标志也说不定。

到了崔秀的店里，崔秀早就在等着他了，昨天她说要和那个卖房子的老头通电话，看她的脸色结果应该不算好。

果然，对面的家是儿子安排的，没有保家仙的地方，而且人家也不信这个，所以就随便找个地方一扔就算完事了，崔秀本来还说了两句，儿子不信可老人供了这么久，应该知道好歹，也不能随便扔啊，却被对面一顿连损带骂，给撅回来了。

江世早有预料，却把好心的崔秀气得够呛，干脆，两口子一点后手也没留，就把郭门府的保家仙送走了。

能送哪去？反正没在这屋子里呆着，她又把对面的新地址都送上去了，至于对面保家仙又去找到了郭家以后会什么样，他们可管不着，最不济还有当地的神仙巫祝呢，请人看呗。

不过倒也有收获，这个事儿不是那个直爽的老郭头干的，而是他那个念念叨叨总说着卖亏了的老婆子干的，据说这老婆子平时抠门得紧，这次因为着急去儿子那儿，老房子折价卖了心里不高兴，便想了个法子要“惩罚惩罚和谐不知好歹敢便宜买房子的人”，和崔秀怼起来的也是这个老婆子。

至于打听了一下，郭家的儿子在沪上仪表厂是个小工头，娶了当地的女人做老婆，把户口落下了，这次接老两口过去，也是因为孩子都生了，家里实在是照顾不开。

老婆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一个弄堂里七八十平现在住了三代人，老两口过去了，还得再买个房子，郭老太的脾气也是觉得委屈的厉害了——这个时候沪上的房价已经是天文数字，工人一个月七八十块钱的工资，商品房一平米要到一千五百元以上。

章晋阳摇了摇头，都不用算卦，也知道这老太太好不了，头几年租房子，吃儿子的喝儿子的，沪上人和北疆人的生活习惯又是南辕北辙，有那么个精打细算的儿媳妇，这种脾气的老太太，婆媳关系休想好的了。

再加上过几年要闹起来的“天降横财”，股市大发，郭老太弄不好就得心脏病发把自己命都扔在那儿——还得说她能坚持到那个时候，没被自己的儿子气死。

当然，也不排除郭家为了改变困顿状态奋发图强，赶上了“一批先富起来的人”，不过就郭老太这个性格，只怕是地位愈高，惹的祸越大。

不过这些和他没有关系，他去院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妥{原本他也发现不了什么，上次还是史兰发现的}，就和崔秀商量着，让她帮忙找些人来，把房子拆了。

建房需要等到开春之后土地化冻，但是拆房倒是不用，尤其是这种四柱梁的泥胚房。

这房子四个角的柱子是砖的，担上房山头儿，横上房梁就可以铺顶，墙都可以个后上，拆起来自然也简单，屋顶房山下来了，这就算拆完了，剩下墙不用一下午都完事。

不过崔秀告诉他，拆房子是可以不花钱的，因为这种老房胚土有很多人要，包括拆下来的门窗、房山和砖，这房子是老房子了，那个年头的红砖和现在的工艺不一样，都是半熟砖，就是外面是红色，里面是青蓝的那种及其坚硬的红砖。

这些材料如果是自己找人拆会浪费不少，买不出来多少钱，但是有收购这些建筑材料的人他们自己拆，工钱就免了，材料人家拉走，保准干干净净的地基都打扫的一点渣都不剩。

章晋阳同意了崔秀的建议，让她帮忙找人把这事办了，但是千叮咛万嘱咐，前三后三六间房，这几根房梁一定要保留好了，至于门口的那个低矮的仓房，连梁都没有，就是几片石棉瓦扣的棚顶就随便了。

就像崔秀说的，这点活儿对专业人士来讲完全不是事儿，他这边松了口，第二天下午他再去的时候，那房子就已经在刨地基了，这效率也着实吓了章晋阳一跳。

问了崔秀才知道，今年的雪大得很，很多家庭在开春之后都要对自家的老屋进行修缮，而且最近几年政策放宽了，有一些人都想着翻修祠堂，这些老房山和老房泥就多了销路了，实际上如果他这是青砖的话，人家拆房子的还要在补点钱给他。

崔秀还告诉他，要盖房现在的提前预约瓦匠，因为今年的瓦匠缺的很，很多人都相约着到南方去打工，就是不去南方，立连市也开始了城市建设，工作机会很多，挣得要比在家土里刨食多得多了。

只有那些年岁大不爱动的老瓦匠，和那些没有身份证走不出去的半大小子还留在家里。

于是章晋阳约了一个可以包工包料的队伍，这是本地砖厂的职工家属队，他们从厂子里拉砖要比别人便宜很多，而且什么规格的转都有，有的不是住房，比如猪圈鸡窝暖窖子，图便宜的也可以要求他们使用残次品的砖，质量上不会差很多，但是价格可以便宜不少。

第一章 离家出走了(⊙﹏⊙)

在开学前章晋阳和这支队伍的负责人见了面，一个满脸沟壑看起来很朴实的老大爷，粗糙的大手搓的烟袋杆儿咔咔的响，对于是个小孩子来谈生意，连眼皮都没动，一副波澜不惊见多识广的样子。

章晋阳对于建筑材料的要求不高，无论如何他最后都是要做强化的，虽然不说用的是残次品，但是也不是高档货，但是他对建筑外形的要求很严格，因为一旦确定就不好改了。

这个房子虽说不在闹市区，但是也人来人往，周围的邻居也不少，新房子总是招人注目的，如果盖好了没几天，样子就变了，那岂不是成了都市传说，他会被人烦死的。

带着老人家走过了一遍现场，章晋阳也描述了一下具体的施工要求，老头表示这个活可以干，但是装修的事他帮不上忙。

要说一般人家的要求也就算了，他们将就着也能干，但是章晋阳要的太细致，包括房子上瓦都有特殊要求，这不是专业的装修队他们连干活的家伙什都凑不齐。

而且老头对着章晋阳地上随手画出的草图直咂嘴，表示这房子就不应该是红砖，这要是青砖翠瓦，飞檐斗拱的支起来才带劲，可惜立连市就没有烧青砖的，那东西贵还销路少，工艺又复杂，一般的砖厂都没有青砖匠人，实在是可惜。

算下来钱不少，材料钱因为章晋阳要的是偏向便宜的，但并没有占大头，可是工钱却着实不便宜了，他要起三节楼，前面的院子要用水泥铺好，自院子里还要打一口井，上下水的安排都是问题。

而且打井他们也做不了，但是而可以帮忙找村上的打井队，反正春天的时候打井队也是闲着的。

章晋阳却没同意，会江县地下水资源丰富，一般用十米深的井就足够了，可是同样的，会江县是农业县，浅层地下水达不到饮用标准，而且会江地下岩层偏碱性，就是老百姓所说的“硬水”，浅层地下水水锈水垢非常之多，一般使用年限在五年的电水壶，在会江能用上两年半都算是节省的。

这些情况不要说他后世知道的很清楚，就是现在，妈妈唐初柳同志也见天儿的和老爸抱怨，她是水处理的化验室主任，会江的地下水无论是饮用还是炼钢设备冷却，都不能用。

只能大量的制备蒸馏水，然而水中含量丰富的钙镁化合物对设备的伤害很大，几乎每天都要做全面清洗——这是一般频率的十倍以上，这些设备通常两周清洗一次就够了，可是在会江就不行。

这些状况造成的额外工作量和成本都是她要头痛的，回家之后自然要和丈夫发发牢骚——章宏化同志因为得罪了人现在是厂里的生产调度，倒也算是正管。

基于会江的水质，章晋阳要在自家院子里打的，就是一口五十米以上的深水井，再配上电泵和小型净化设备，相信水质不会再是问题。

可是这种设备会江县是没有的，立连市目前也没有人敢拿出来给个人用，再说一个井，也并不想房子的外表那么引人注目，所以他自己偷偷干就行了。

这个工作他可以和地下室一起完成，包括泵机和一些设备都要放在地下室，尤其是他自己的工具制作间和实验室。

所以他连厕所的改造都只让对方留出位置来，室内装潢一概没有，因为只要外面的看起来光鲜亮丽，剩下的他就可以自己解决了。

再怎么说事情要到春天才办，章晋阳安心的等着开学，顺便琢磨一下，怎么最近二哥唐康健怎么不来了，难不成他找到别的赚钱路子了？

就像他说的，没几天就开学了，全部年级都算上，也只有不到二百个学生，但是还是做了简单的开学典礼，一年只见两次的校长讲了话，很通人情的只说了三分钟多一点。

整个典礼也只持续了十分钟，其中一大半的时间都放在各班集合队伍强调纪律上，而章晋阳之所以这么注意时间，因为他旁边站着的这个同学，过年的时候被父母奖励了一块手表，正在喜滋滋的炫耀，几乎每一分钟都要报一下时。

现在手表虽然不算是稀罕物了，但是小孩子带手表却也是个稀奇，毕竟一块表便宜的也要几十块钱，基本就是一个工人半个月的工资，小孩子跑跑跳跳的，要是搞丢了可是十足的心疼。

不过过年的时候章晋阳就发现街边有人买电子表了，好看的五六十块，那种黑黢黢一点颜色也没有，外型刻板呆滞，做工粗糙的货色二十几块钱，比起闪闪亮的机械表来还是要便宜不少的。

开学第一天都是大扫除，扫除之后发新书，原本瘪瘪的书包都鼓了起来，虽然小学的课程并不多，但是这几年教育部在搞改革，课外读物和补充教材也有很多。

下午休息，章晋阳并没有和其他的小伙伴们一起回家，而是转身去了舅舅家，他们家和马穆嘉是邻居，都住在和学校一街之隔的家属小区里。

倒不是为了别的，唐康健的动向他有点搞不懂，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就很跳脱的二哥又在闹什么幺蛾子——今天在学校就没看见他。

到了舅舅家之后，只有舅妈在家里，两只眼红红的，肿的厉害，看起来像是哭了很久的样子，应对章晋阳也有气无力的，时不时的还有些恍惚，章晋阳皱着眉头，悄悄的运用了些前世学会的间谍技巧，成功的从神思不属的舅妈那里骗来了原因。

结果让他哭笑不得，唐康健前几天偷了家里的几百块钱，留下一封信就离家出走了，信上倒是言辞恳切，而且保证自己很快就会回家。

至于离家出走的原因，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商机，但是家里是不会有人支持的，而且很可能是连信都不信，只当作胡说八道。

而且他也说了，自己已经好几次为家里指点了发财的门路，可惜都被当做小孩子的呓语，他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所以决定先出来做出点事情来，这样他的意见就会被重视了。

第二章 (⊙?⊙)这就回来了？

抖着唐康健留下的信章晋阳直嘬牙花子……这是什么事呢。

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身上揣着几百块钱，出门不被人敲了闷棍就是好的——至于上当受骗什么的章晋阳不担心，好歹也是重生者，不会那么轻易的被人障过眼去。

这年头儿几百块钱能干的买卖多得是，一翻手赚上十倍的也不是没有，但那都是要身家性命去钢丝，重生者的见识只是为人多拴了一根保险绳，真要是倒霉该死还是要死。

每年跑出去生死不知的有的是，这个年代不是逼到份儿了谁出门跑行商？

不过看着这信，章晋阳突然笑了起来：“舅母，要我说还是二哥最像我大舅，说不好还得强点。我估摸着，当年大舅离家出走的时候，写的信也恐怕没这个水平吧？”

唐康健这封信虽然说不上文辞斐然，但是胜在言辞恳切，语义拳拳，而且半文半白很有规矩，读起来并不向一个小学即将毕业的人写的，至少也得读过高中。

舅母想了想，一拍大腿：“你还别说，我在你姥姥那儿见过你大舅写的那封信，还真就没小健写的有水平。

哎呀，这么说小健也是有才华的，难怪他憋屈，我和你大舅也确实不怎么拿他的话当回事……唉，孩子懂事早是好事，可是……”

说着眼圈又红了。

章晋阳笑嘻嘻的安慰她：“没事儿，我倒觉着这回二哥出门准能成，过年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胆子小着呢，什么事都不爱出头，他敢这么干，准是都想明白了，自己不会有事才出去的。

要我说呀，你现在得劝着点大舅，可别我二哥兴冲冲的回来了，话都没说一句就给打断了腿，那才冤枉……可不能让他学我姥爷呀。”

舅母勉为其难的笑了一下，只当章晋阳是安慰她，依然还是忧心忡忡。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唐康健离家出走的事没几天就人尽皆知了，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厂里学校里说什么的都有，而且不知道谁扒出来章晋阳是唐康健的表弟，好多同学都想从他这里打听内幕，把他搞得不胜其烦。

就连同桌姜珂琳都充满好奇，每天都拿了新的谣言版本来找他确认真假。

最过分的是班主任居然找他谈了话，不断的安抚他，反复的暗示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别和他表哥学，作业写不写都是可以的，只要保持成绩就行……

幸好这些事没持续多久，因为开学没过一个礼拜，在唐康健出走的第十天，他就回来了。

这小子聪明的紧，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了章晋阳家，晚上九点多钟，随身两个大皮箱，上四楼把他累的气都喘不匀乎，坐在那连灌了两大杯水才有力气说话。

章宏化不是那种老式的家长，他总是给孩子充足的时间表达自己的意见，哪怕这些意见颠三倒四，不成体统，对于唐康健离家出走的行为，他是不同意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觉得唐康健需要安抚，但是他的嘴没有唐初柳的快：

“行啊，二小子，你和你爹还真是一个门儿出来的，说走就走，不过你可比你爹差远了，他走了十多年呢。”

章宏化直皱眉头：“你说这个干嘛，这能一样么，二小子，别听你姑的，什么事儿还是要商量着来，这离家出走不是个法子。”

唐康健苦笑着擦擦嘴：“姑夫，要是商量着来不赶趟儿{及时}啊，机会稍纵即逝，我爸那个人艮啾啾{固执}的，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

之前我说我妈在家闲着也不开心，不如和你们家合伙，做个卤肉店，总比他那个刻章的挣钱，结果打得我到现在后背还青的呢。

这次回家探探口风吧，不行还得跑，现在挣钱容易，在过上几年，就没有这么好的时候了，就那么些机会，先到先得。”

唐初柳一竖眼眉：“挣钱？你们家轮到你挣钱了吗？你哥你姐供不起你上学？你爸没琢磨事儿干游手好闲啦？你@妈@的后勤工作没搞好，冻着你还是饿着你啦？”

唐康健依然苦笑：“大姑，现在看着是不错，可我哥要娶媳妇，我姐要嫁人，我爸……他那个东西玩玩还行，想要挣钱够这些花费，那得二十年以后文化值钱了才行。

现在除了那个卖字贴的，你见哪个书法家画家发家了？除非是国字头的，能当上教授老师说不定还有点出路。”

唐初柳一时语塞，她对文化界的那些事一点都不了解，倒是章宏化眼睛一亮：“哟，你还是很有想法的嘛，我也觉着你爸那个店吃喝或许足够，有积蓄还得靠别的。

不过你@妈在家应该呆不了多久就也要上班了，她的工作关系已经落在厂里了，她又会开拖拉机，说不定安排到捡料场车队——那全都是工程车辆。”

唐初柳不满意的咳嗽了两声，打断了章宏化：“二小子，你说你做生意，这么些天跑哪去了？你回来，这是有了成果了？”

说到这个唐康健一下就兴奋起来：“必须的！必须得有成果，要不是短期投资项目，我也不可能揣了钱就跑啊。

我跟你说大姑，虽然我有把握这事儿肯定挣钱，但还是要谨慎的，所以这回我只是打个前站，出去探探路，你猜怎么着？

我拿了三百五十块钱，路费花了九十，住宿吃饭花了一百五，就带了五十块钱的货，到那边脱手时候换了特产回来卖……

{他得意的踢了踢脚下的皮箱子}

这里是我留下来，给家里人的礼物，刨除去这些，我赚了三千！纯利润！”

唐初柳和章宏化对视了一眼，没有唐康健预料的兴奋，反而充满了忧虑：“我说孩子，你可别走歪路啊……”

一句话把唐康健噎的直翻白眼：“大姑，啥歪路这么挣钱？”

这话倒把两口子问住了，他们哪知道啊，别说什么歪路挣钱，他们除了打砸抢连有什么歪路都不知道，知道的那些事儿都是从电视上看来的，唐初柳有些犹犹豫豫：“烟土？军火？”

第三章 你的轮椅准备好了

也就是唐康健眼睛还算大，不然都看不见黑眼仁了：“大姑，你少看那些不靠谱的电视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烟土……你听说谁还用那玩应儿？抗战的时候就专政了。

再说国内这个形式，缴枪令不是都实行好几年了？谁敢顶风儿上啊。

放心吧，正经的国际贸易，受国家保护的。

只不过现在干这个的人少，都不用等过几年，再过上几个月，就没法这么赚了，那时候有大本钱的人和国营企业进来，我这样跑单帮的就只能边边角角的沾点油水，可那也比一般的买卖挣钱。

十倍利润不可能了，但是两三倍还是可以保证的。”

关于“利润”这个词，这个年代还没有那么普及，也就是章家两口子都是工厂里中层以上干部，经常参加厂代会，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要是唐建业两口子，恐怕一时半会的也反应不过来。

作为一个小学毕业生{差半年}能知道这种相对专业的词汇，唐初柳还是比较诧异的，她给自己同样诧异的丈夫使了个眼色：这孩子难不成也是那个什么早慧？

章宏化微微摇了摇头：不像，是别的，回头再说。

唐康健低下头去开箱子，也没看见这两口子打哑谜：“大姑，我这还给你们带了点礼物回来，都是那边的特产……”

唐初柳纳闷的问他：“二小子，你总说那边，到底是哪边儿啊？”

唐康健从箱子里掏出一件大衣抖搂开，呲牙一笑，标准八颗牙：“还能哪边，老毛子呗。”

溜光水滑的一件貂皮女士大衣，黑灿灿的在灯光下泛着水波样的油光，至少一百三十公分，就算唐初柳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也是压过了膝盖算是长大衣的，唐康健站起来还要举过头顶才完全展开不至于拖到地上——说起来他的身高也不是很高。

作为北疆人没有人不认识貂皮大衣的，可这年头没有多少人专业养殖，一件貂皮大衣普通工人三四年不吃不喝也买不起，唐初柳被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貂皮？”

连忙上手捻了捻，拨开顺滑的长针毛摸着下面厚厚的细绒，没过十几秒手掌下就暖起来了：“还是公貂的秋皮？五十块钱的货换的这个？老毛子那边比咱们这还冷，那么便宜？”

唐康健眨眨眼，把大衣全堆给唐初柳，空出手来先竖起来一个大拇指：“大姑厉害，一上手就知道是好货色，我还是吃了亏的。

这些东西我分不出来好坏，五十块钱我从会江拉了一百四十斤桥西白，到那边换了十二件貂皮，还有点其他的零碎儿，我估摸着留了两件，一件给你，一件给我妈，都是这一个质量的，你个高这件长点，我妈矮那件短了二十公分。”

说着话他又从箱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和一件皮大衣：“姑夫就对不住了，没我大姑的贵，实在是没有合适的，这个皮大衣质量也很好，而且足够长，一百七十公分的衣面，大姑父你正好到脚脖子，下回我再找双合适的靴子给你。

这个盒子里是一块怀表，老毛子的手表实在是太次了，比国产的差很多，怀表嘛，咱们这边比较少见，当个玩物也不错。”

章宏化不像唐初柳那样被貂皮晃花了眼，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唐康健：“十二件貂皮……你卖了十件，刨除去成本只赚了三千？低价出售？”

唐康健摇了摇头：“嗨，没卖几件，我哪有那个渠道啊，都在立连市里当了，为的是换现金，现在冬天就要结束了，打算在家呆一段日子，还得找点好带的，在那边也好出手的货。

其实最好的是食品，可是……那都是大宗货，我也没本事搞到车皮或者运输队，我回来的时候，有人往那边发了三车皮的二锅头，换回来十五车皮的405不锈钢。

一倒手纯赚三四十万……”

章宏化的眉毛拧在一起就没松开过：“不止……这几年国家建设大发展，405和420这种钢材的缺口很大，去年的时候我给厂里提过这种意见，调整配方生产420刃具钢，但是被否决了。

现在405涨价涨得很厉害，钢材市场又在逐步放开，要是他等上半年，价格说不定会翻一倍。”

唐康健一拍桌子：“就是，三车皮二锅头，那才多少钱，走关系拿车皮比酒钱都贵，也就他们有门路的能玩得起。”

唐初柳扔下貂皮等了唐康健一眼：“你轻点，孩子睡着呢的……”

唐康健嬉皮笑脸的抱拳拱手，高兴的不得了——“孩子”在屋里睡着呢，这话里话外的可就不拿他当小孩了。

唐初柳摸着桌子上的貂皮叹了口气：“当初你姥姥也有好几件貂皮，后来闹运动，偷偷的都烧了，你姥姥哭了好些日子。

你爸爸那时候还小，对这些没概念，也难怪你不认得，原本家里还有些金银首饰，日子越来越艰难，就都偷偷的卖了，补贴家用。

要不是运动结束了，家里的地可能都保不住。

二小子，可不能干违反政策的事啊。”

唐康健连连点头：“放心吧大姑，怎么也不能跟党和国家作对啊，再说现在政策也变了，国家支持和鼓励个人创业，也就是咱们这地处偏远，那些官僚一时半会的拿不定主意。

新闻里你没看吗，特区速度，先富带动后富嘛，干什么咱们就不是先富的呢，非得等人家带咱们？下眼食{被施舍，嗟来之食}就那么好吃？我可不受不了。”

扒门缝偷听了半天的章晋阳，看着气氛有些沉闷，一开门揉着眼睛就出来了，也没会说话，旁若无人的进了厕所，一阵哗哗之后，他打着哈气走了出来，然后愣愣的看着房厅里唠嗑忘了进屋的三个人。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唐初柳刚想哄着他进屋继续睡觉，没想到章晋阳语出惊人：“二哥回来了？在家沙发上住几天吧，过几天再回家。”

唐康健有点发懵：“怎么了？”

章晋阳揉了揉脸：“啊，我给你做的轮椅差不多快好了，这几天找轮子呢，找到轮子装上你就能用了。”

第四章 紫金怀表

话一出口唐康健脸都黑了，章宏化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唐初柳扬起巴掌似乎要打，还是扑哧一声放下了：“个小崽子，你就不盼你二哥点好？”

章晋阳哈气连天：“盼着好呢，舅妈都劝了好久，才说只打断腿，要搁我大舅原来的意思，我做的怕不要是棺材——说了要活活打死的，连鞭子都做好了。

后来还是我给买的擀面杖，好说歹说才决定打折腿就算结账。”

这一巴掌到底是没跑了，唐初柳嗔怪的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臭小子说什么呢，什么棺材不棺材的，那是你大舅的亲儿子！”

章晋阳揉了揉被打的地方，闷闷的说：“又不是我说的{＞﹏＜}。”

唐康健的脸色依然不是很好，他可不觉得这个事很好笑：“大姑，这个……还是劝劝我爸吧？”

还不等妈妈说话，章晋阳就摇了摇头：“不是劝的事，大舅对你离家出走并不生气——这是他自己都干过——他气的是你逃学。”

唐初柳恍然大悟：“对对，你爸打小儿就特别尊重老师，要不然他……能娶了老师的姑娘吗？

这个事儿确实是你的不对了，什么时候走不好非得赶上开学啊？”

唐康健也挺无奈的：“只有这个时候合适啊，我去之前都打听好了，只有这会儿因为才过完年，又是孩子们开学，去那边的人少，我还能抢点货，要是年前去，一点饼干渣子都不会有的。

就这我下个月还得再去一趟的，不然这个线就断了，我这个年纪，再想接触就是大麻烦了。”

章宏化却提出了另一个事儿：“你不是说想要和我们家做卤肉生意吗？怎么回事？”

唐康健有点不好意思：“嗨，那不是因为小弟做的好吃嘛，我那时还问他了，他会说应该不难，我琢磨着在市场附近兑个摊儿，这些吃食其实不少赚，就是累点。

不过我爸不同意，他认为这事儿没发展，没多少人天天吃卤肉。”

章晋阳扁着嘴：“要不是你说只给我一成，我就答应了，我现在和史兰合伙干，不带你了。”

唐康健眨了眨眼：“谁？”

唐初柳则是大惊失色：“什么？你和史兰？什么时候的事？”

章宏化则是安抚她：“你可拉倒吧，别一惊一乍的，史兰家就是再怎么着，正宗开买卖的事，还能不和咱们商量吗？”

他回过头来面对章晋阳：“儿咋，你和史兰~这个买卖准备到什么程度了？”

章晋阳低下头数了数手指：“还差四五件事吧，估计好了也得五月份了，主要是调料不好买，缺十多样呢，我和天德堂掌柜的说好了，他四月份儿要给我进一批。”

“天德堂？”

唐初柳一脸的迷糊：“怎么听起来像是药铺？”

章宏化叹了口气：“多新鲜，就是药铺。怎么还用得着中药呢，你可别瞎弄吃坏了人。”

章晋阳摇了摇头：“干调公司我和史兰连门都没进去，史叔叔又说既然决定自己要干了就要事必躬亲，成不成的反而可以放在一边，所以他也不肯帮忙。

好在那些调料都能当药用，肉蔻、紫苏、桂皮胡椒什么的，都算是中药里常见的，所以和天德堂还有的谈，至于那个国营的济民堂……有那么个经理活该它要倒闭，白瞎了挺好的名字。”

唐康健纳闷：“那个经理怎么了？你见几回啊就这么肯定那药店会倒闭？”

章晋阳嘴撇的和八万似的：“还用几回？一回就知道了，我想买点十年陈的陈皮，你猜他说啥？

‘一年以上的药品有变质的风险，我们都销毁了……’，听说连人参都销毁了，你信啊？”

三个人面面相觑，对于药店经理的明目张胆咂舌不已，而做为父母的章氏夫妇对于章晋阳的言行已经习以为常，倒不觉得怎么样，唐康健却有些怀疑了。

货物积存销毁，是食用商品行业的惯例，不过真正管理到位的企业，这种浪费的行为几乎可以控制到百分之一以下，甚至有的号称零损耗，尤其是药品，一个是不愁卖，再一个药品的保质期都不短。

尤其是中药，有很多药物甚至要求合理存放到一定年限，多少年的什么药是经常被人们挂在嘴边上的。

而这些销毁的东西，就是那些硕鼠蛀虫盯上的“油水”，把尚未达到标准的货物以销毁的名义弄到私人手里，这是非常古老而常见的做法，但像章晋阳说的那个经理，做的就实在是过分了。

但是唐康健疑惑的不是那个经理的胆子，而是章晋阳似乎对这种事很了解，要知道，章晋阳才是三年级的学生，只凭对方应付的一句话就知道这些，可至少要在社会上打混过一段时间才会这么确定的，这和见识没关系，是“经验”。

章晋阳也注意到了自家表哥疑惑的小眼神，不过他没在意，自己“早慧”的名声，凭借着过年张罗了两桌“家宴”，早就打出去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的自由度，稍稍出格一点，不会有什么事的，和二表哥走的不是一个路子。

所以他也没在意唐康健探究的眼神，而是上前打开了被老爸顺手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嗯？怀表？怎么这个色儿？”

这是一只正统的585紫金怀表，背面的用拉丁语写着“非常与永恒”，正面则是一个复杂的双环同心圆，内接着双纹正七芒星，七芒星内部的七边形套着同样是双纹的正五芒星，所有的双纹中间都嵌着复杂的文字，拉丁字母、布尔文、希伯来文、吐火罗语互相嵌套交织，章晋阳甚至还看到了如尼文。

唐康健得意洋洋的指点：“没见过吧，这可是北极熊的国金，正统的585紫金儿，这做工在国内都算得上精致了，要不我也看不上眼。

一个犯了酒瘾的老兵换给我的，他说是当年抄大贵族家的时候抢来的，早就想卖了不过要价太高没人要，结果现在连肯出价的人都没有了。”

章宏化有些皱眉头：“这个太贵了吧，而且我也用不着啊。”

第五章 罗洁爱尔之书

唐康健连声劝导，这个东西本身是个半工艺品，也不是要带出去的，算是收藏品……

章晋阳则是在脑海里不断的搜索这个令他眼熟的图案——那些文字的解读他已经放弃了，只不过种风格倒是和图案是统一的这一点他很确定，也就是说，这个表壳的图案并不是臆造的。

七芒星和五芒星这种东西，如果不是臆造的图形，多半都和什么隐秘有关，而且都会涉及到神秘侧，这个世界能容纳他的异能，还有史兰这种超感知者，又出现了唐康健这样的重生者，这种神秘侧的东西会有些非凡之处就是必然。

他实在不想等问题出现了之后再解决，耗费时日不说，影响一般都不会小了，他已经拯救了一个世界，不想再干同样的事了。

但是他之前出于偷懒，把资料都放在自己的生化智脑芯片里，这会种东西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只记得似乎和天使有关——话说北极熊的前身可是正经的教门出身。

而且作为十字教三大教派之一的正教，虽然不如旧教和新教那么名声显赫，却是最古老的正统传承之一，底蕴无比的深厚，几乎所有的隐修派都出身正教，其中不乏郇山隐修会、玫瑰骑士团、医院骑士团这样号称“世界背后的黑手”的组织。

在欧罗巴地区，除了约翰牛主要是从正教中分离出了清教，还有一部分人信仰新教之外，其余各国几乎都是正教的地盘。

在这些地方，天使及其衍生的形象遍地都是，连桌子腿都会有羽翼的雕刻覆盖，按说一只表上有点神秘学符号不出奇，但是能把七芒星和五芒星放在一起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尤其是五芒星在神秘学里的意义并不那么友好。

在章晋阳沉思的时候，唐康健已经说服章爸留下自己的礼物，毕竟他也不想到厂里工作，这也只是亲属之间的馈赠而已。

但是随后章宏化也不同意唐康健继续跑这种“国际贸易”，主要是唐康健年纪太小，这种事情危险程度太高，真遇到了什么事，小胳膊小腿的跑都跑不了。

于是章晋阳和史兰已经做一半的卤肉计划又被提了起来，然而被判断并不可行。

唐康健倒是有了一系列的计划，但是这个计划依然还是建立在他辍学的基础上的，这不只是他爸爸接受不了，就连当姑姑的唐初柳也一样接受不了。

在他们眼里，唐康健估计也是和章晋阳一样，有点天赋，不过是在商业上的{他们到没想到商业这么大的名词，单纯的就以做买卖来形容}，和章晋阳之所以表现的不一样，无非就是买卖需要在外活动，至于厨子在家施展就行了。

可是既然有天赋，那就更应该好好学习，只有知识储量跟上去了，天赋才能更好的被发挥，伤仲永的故事这个时候知道的人不多，但是章宏化却是了解的。

因此铁老章严肃的批评了唐康健小朋友的无组织无纪律，还贴心的为他制定了接下来数年的学习计划，看着心丧若死的某人，章晋阳挑着眉毛幸灾乐祸。

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个二哥什么时候都不是一个爱学习的主，让他老老实实的坐在教室里无异于抽筋拔骨下油锅，到时候生无可恋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但是年纪小没人权，三言两语就被确定了命运的唐康健反抗不能，万般无奈之下在吃了一大碗章晋阳下的热汤面之后，乖乖的爬去沙发上休息。

第二天一早起来，章晋阳晨跑回来唐康健才起床，而章晋阳经过一晚上的思考，终于确定了自己眼熟的是什么东西——那个图案据他所知只有《罗洁爱尔之书》和《地狱辞典》以及《所罗门之匙》上有过。

而在怀表的背壳上，那句拉丁文写就的“非凡与永恒”，则是《罗洁爱尔之书》开宗明义的语句。

所以因为顺路，两个人吃过早饭向着学校的路上，章晋阳很谨慎的探问起了这块表到他手里的过程。

身边还跟着史兰，小丫头一些小动作让他分辨出表哥言不由衷的部分{这是两个人之间早就有的默契了}，结果波澜不惊，找不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个怀表是他用十斤白酒换来的，价格比得起一件貂皮大衣，同时换来的，还有几枚保存完好的勋章，不过并不是“英雄”之类的授奖勋章，只是一些“保卫战”的参战纪念勋章，单论经济价值的话，是不高的。

那个老兵也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发生，唐康健虽然不了解，但是托网络和电影的福，也知道七芒星和五芒星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专门问了相关问题。

说起这个来，章晋阳诧异于唐康健的熊语竟然非常的好，而且还会一点斯拉夫语，可以维持日常交流，这可真是奇哉怪也了。

路上闲聊，他还唱了一首喀秋莎，虽然也是荒腔走板，基本的韵味倒是还在。

对于表哥的炫耀行为，章晋阳只能摇头无语：哥哥，你这越来越说不清楚了啊。

不过这是表哥自己的事，章晋阳并没有提醒的意思，反正有这么一位在前面吸引火力，他自己的事就好办的多了。

到了学校他先去班主任办公室请了一上午的假，顺便告诉他们一声唐康健回来的事，这也是他请假的理由：他要是不去拦着，自家表哥非得被亲爹打得半死不可，他要是去了，舅舅总不好意思在小孩子面前施展家庭暴力吧？

嗯……就算有应该也不会见血，大概吧……

唐康健一直在学校楼下等着，章晋阳下楼的时候正被同学们围得水泄不通——他是真不敢自己回家，姑姑和姑父还要到厂里打个转安排好了工作才能过来，唯一能救命的就只有自己的表弟了。

到了家里，果不其然，大哥大姐都上了班，大舅唐建业最近因为儿子的事心烦，没那么早出门，舅母自然也在家里，看到儿子回家，两口子的表现截然不同。

第六章 光板没毛~

舅母抹着眼泪儿就一把抱住儿子的脑袋哭个不停，大舅一回身就进了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根两指粗细半软不硬的藤条，满脸的杀气。

然后三口人就唱开了大戏，一个要打，一个要拦，一个东躲西闪，三个人在屋里拉开了磨，在一旁的章晋阳和被拎进屋子的大皮箱无人问津。

叹了口气，章晋阳躲着几个人把皮箱子拎进了屋里，打开箱子开始喊：“紫貂皮大衣一件~光板没毛儿~虫蛀蚁咬~……海獭帽子一顶~塌顶没带儿~枯毛脆板儿~……不知道什么酒两瓶~混疙瘩{有很多沉淀物}没味儿~……”

唐康健先受不了了，顶着自家老爹的鞭子朝屋里喊：“老弟你喊的什么玩应儿！我那东西好着呢！”

唐建业则是气吁吁的，藤鞭在自己头上晃个不停，找机会就落下去，撵的儿子直蹦：“你跑出去就这点东西回来……啊？光板没毛……我打死你个光板没毛……还不知道什么酒……哎？你搁这……谁搁屋里喊呢？”

两口子大眼瞪小眼，都看着揉胳膊揉后背跟吃了辣椒的猴子一样乱蹦的唐康健——他到底是没有全躲过去，他老子的手把硬着呢。

这小子跟猴似的一个劲的蹦到屋里，扯着嗓门就喊开了：“你小子忒不仗义了！说好了帮我拦一下的呐？

再说我那是好东西！好东西知道不！新秋紫貂秋毫！哪儿就虫蛀蚁咬？

那酒你不认识瞎喊什么？那可是斯托利！二十年陈的斯托利！你知道在北极熊找到一瓶陈年的酒有多难？”

大舅面沉似水，手挽藤鞭龙行虎步，一手掐着剑诀进来的：“王八羔子，那么多钱就换了这点玩应儿？就你这脑子还想做生意？

三百块去鬼市上三五件貂皮也收回来了！当你爹我没见过市面？酒水又值什么钱？”

倒是大舅母面带喜色：“哟，儿子还有东西带回来呐？差不多，我看差不多，这点东西放出去找好了买家也能赚个一二百呢，儿子不错！”

章晋阳挑着眉毛看着听到自家老妈的话变得垂头丧气的唐康健，而大舅则是一抖藤鞭：“哼！慈母多败儿！这混蛋玩应儿今日敢偷家里的钱，明天就敢偷外面的钱！

趁早打断手脚免得将来吃牢饭！”

二表哥垂头丧气：“哪能就这点东西？这是我专门从货里挑出来孝敬二老的，这次跑十天挣了三千，狭隘要拿一千块当本钱，能留家里两千。

下边还有一张熊皮褥子，可惜是只六百磅的小熊，还是个母熊，还有枪眼。”

这回两口子都不吱声了，面面相觑了一下，当妈的试探着问，声音不自觉的压低：“多少？三千块？”

还不等二表哥说话，章晋阳直接在皮箱的夹层口袋里掏出三摞钱，全都是崭新的大团结，一抖手咔咔地脆响，大舅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手里的藤编紧了又紧：“小……小兔崽子！你这是做了什么大祸了？”

唐康健咳了一声，抬头很正经的看着自己爸爸：“没有，正常的国际贸易行为，受国家保护的。”

等他把事情的经过全讲了一遍，章晋阳已经在厨房就着大舅家里的材料折腾出了四个菜来——眼看着就要吃午饭了。

吃饭的时候两口子还是懵的，大姐和大哥也回家了，面对这样的状况都是一头雾水，不过没什么风暴就好，他们还担心真要是老爹挥起鞭子来，到底拦还是不拦……

下午章晋阳自去上课，留下已经安全的二哥自己在家应对，他要面对的是更麻烦的事——那些在这个年代没有什么娱乐，谁换了件没见过的衣服都能谈论上三五天的八卦同学们。

早上的时候唐康健已经被围观了一早晨了，但是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是不屑于和小孩子们搭话，还是处于保密的想法，什么都没说，所以章晋阳也只是和同学们通报一下，英勇反抗家长制度的勇士唐康健同学，被狠狠的抽了一顿鞭子，只不过没有被打断腿。

对此大家都表示很高兴，唯有马穆嘉闷闷不乐，问了半天才知道，因为他家和大舅家是隔壁邻居，晚上受到刺激马爸爸说不定会做根鞭子用来代替惯用的皮带和擀面杖。

这时候章晋阳才想起来，老马同志是个手工达人来的，有好几种技术工种的等级执照——他会不会做个钢鞭？好奇的章晋阳问过了之后就发现马穆嘉已经忧郁的快要滴出水来。

因为和史兰走得很近，和同桌的关系难免就淡了些，对此姜翔宇同志是很开心的，但是姜珂琳同学就总是板着脸，而且跃跃欲试的企图在两个人之间构建和谐友谊三八线。

不过他们使用的桌子不是那种长板桌子，而是单人独坐的小板桌，两桌之间是有缝隙的，所以这个企图可耻的失败了。

只是小女孩还是很好哄的，专门为她带了零食，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而最关心事态发展的，居然是铁娘子田柔柔同学，而且总是紧张兮兮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就十分可疑。

这种状态即使在唐康健回来之后，也持续了好几天，章晋阳怎么想也没想出来这两位有什么交集啊？

终于找了个机会，章晋阳带着是啊了呢把田柔柔堵在了角落里，对于这种不正常的关心，田柔柔一开始只是苍白着脸狡辩——这可不是她的风格，要是什么事都没有，她应该暴跳如雷摩拳擦掌要暴揍章晋阳一顿才对。

废了好大劲，章晋阳甚至动用了审讯技术，才从已经语无伦次的的小姑面嘴里掏出了点线索：唐康健出走，其实是有同伴的，只不过这个同伴不在学校，所以大家都不知道。

众所周知，这个年代都提倡“一子一女，标准家庭”，所以田柔柔，也是有个哥哥的，只不过因为性格顽劣，小学读完就辍学了，在家里游手好闲到处惹是生非。

田家又是从小练架子功的，同龄人不要说，比他大上四五岁的高中生三五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成年人要不是特别健壮都赢不得他，这小子和唐康健不知怎么搞的，居然是好朋友。

第七章 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两人差了一岁，可是唐康健家搬过来的时候，田柔柔的哥哥田茂才同学已经辍学了——因为和高年级打架，一挑五还打赢了。

{章晋阳的脸皮都直抽，所以说同学们畏惧田柔柔还有这样的背景}

平时田茂才都在电厂社区里胡混，田家夫妇都忙着工作也没有时间管他，惹了祸就只有胖揍一顿，压着人出去赔礼道歉而已，可是辍了学之后，他惹的那些祸就不用家长出面赔礼道歉了——都是派出所出面罚款。

前几天唐康健离家出走，田茂才也不见，就只留下张纸条说和朋友出门闯荡江湖发大财去了。

为此田母还痛哭了几场，田父也是黯然，都以为这小子从此就走上不归路，跟人出去吃撮伙饭{混社会当职业混混}去了，没想到过了十来天，这小子带着一箱子外国烟外国酒回来，趾高气昂的给家里递上了一千块钱，说是他挣的。

这一下把家里人吓得不轻，连连逼问，可是这小子是个浑人，精细事儿半通不懂，只说自己和朋友跑了趟老毛子，倒买倒卖就挣了这么些钱。

具体的，路线怎么走的，怎么换的货，完全两眼一抹黑——带的货是白酒他倒是知道。

稀里糊涂的就带回了这么多钱，把田爸爸气得倒仰，深刻的怀疑自己这娃子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开始检讨是不是在他小的时候打头打的太多了以至于智商不过关……

这些事虽然老田同志背着田柔柔，可是并没有瞒住{所以说田茂才还是挺像他爸爸的}，小丫头也害怕自己哥哥不学好，万一哪天被专政了怎么办。

结果在学校里就听到关于唐康健的传言，两下里一勾兑，哪还有不明白的事，她也没敢和爸妈说，自己悄悄的打听，可是毕竟是孩子，到底还是压不住心思，被章晋阳堵住了。

一开始的时候小丫头慌得不行，说是语无伦次都是轻的——她也没撒过谎，头一回干这个绞尽脑汁只觉得比数学考试都难——最后自己都觉得对不上，活活的自己把自己蠢哭了。

这一哭就更让章晋阳头大，本来就七零八碎的不着边际，这会一哭就更什么都问不出来，不得以用了点心理学的手段，好歹把人安抚下来，这才搞清了事情原委。

章晋阳也是无语，田丫头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新转校的外地学生是怎么和一个早已辍了学的小混混成为朋友的，他还能不知道么？

准是这个田茂才在未来干过什么事，比较有名，或者干脆就是唐康健未来的朋友，说不定里面还有点可以做血肠的故事，一个浑人，用心结交自然不难。

不过这样一来，唐康健说的三千块钱可就要存疑了，浑人办事实诚是个好处，可有一样，花钱没数儿，光从他们带酒去的北极熊，又从北极熊拿了酒回来，就知道这家伙准是冲动消费，而唐康健是没劝还是没劝住，就又是说法了。

七折八扣的下来，章晋阳估摸着二表哥这一趟少说也得有个一万多，中间估计倒了好几次货，春节都过了这么久，光是貂皮大衣海龙的帽子可是卖不上价的。

这年头北极熊国家不稳，经济状况一塌糊涂，要是有人脉几万块就能撬动整个远东，就是没有人脉，硬砸下去十几万几十万的，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效果，可以说唐康健这种小打小闹，却是最危险的，也难怪他要拉上一个有点武力值的小子。

看着已经缓过来还在抽泣的田柔柔，这景色可是难得一见，连在一边作人形测谎仪的史兰都惹不住劝了又劝，还对章晋阳好一顿批评。

搞了好一会，才把田柔柔安慰好，最后还被凶巴巴的小萝莉威胁着不准说出去，又答应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奇怪条件，冒着冷汗把嘟着嘴用力跺着地板被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脸上的小丫头送走，章晋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

所以他直接去找已经复课的唐康健，虽然胳膊上吊着固定带，看起来很惨，但是这位二表哥现在也是一呼百应的奢遮人物了——当然，仅限于在小学生里。

所以当章晋阳到五年级的门口{只有一个班，连一班两字都不用}找他时，正好看到他跟个山大王似的脚踩着椅子坐在在桌子上唾沫横飞的讲故事。

讲的倒还蛮生动，手舞足蹈的满脸跑眉毛，听了一会儿，似乎是哪本武侠小说……

喊了两声他没听见，章晋阳转了一圈，从楼道的窗台上捧了一捧雪攥成球，走到门口一家伙拍到唐康健脸上，闹哄哄的班级立刻一静，还不等他把雪扒拉下来，章晋阳就高声喊：“你爸找你！”

本来还怒气冲冲的二表哥立刻蔫了：“找就找么，拍我干啥……”

章晋阳一翻白眼：“喊你没听见。”

嘟嘟囔囔的走出来，大大咧咧的拍了拍章晋阳的肩膀：“你大舅找我啥事？”

嘿嘿的冷笑了两声：“有家姓田的找上门来，要你给个说法……”

唐康健眼都直了：“啥？老田……他家要啥说法？我去！这小子没这么憨吧？我白嘱咐他了！”

然后就像撞了窗户的燕子，满地的转圈做布朗运动，比没头苍蝇还要没头苍蝇：“完了完了完了……这回不光是小金库哦，腿真的要保不住了哇……”

至于看他转了一会圈，最后红着眼一咬牙：“不行，得跑，要不以后所有的计划就都废了。”

章晋阳好奇地看着他：“你还有以后的计划啊？”

成功的收获了白眼一对：“废话，做事哪能没计划？”

章晋阳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哦，这样啊……不过我觉得你不用跑，找的是我。”

唐康健正焦躁着呢，听到这话有点愣：“啥？找你？怎么还能找到你头上呢？等会……”

二表哥脸黑得跟什么似的：“你刚才说是我爸找我？合着是你小子假传圣旨吧？”

章晋阳很诚恳的点了点头：“是啊，不然你能出来么？人家小姑娘儿堵着我要你给个说法呢，谁知道你对人家做什么了？万一真找到大舅头上……”

第八章 你到底是谁？

唐康健脸黑的直泛青：“啥小姑娘？哪来的小姑娘？”

无辜的眨眼：“田茂才的妹妹啊，是我同班同学哩，才还哭着问他哥哥是不是上了梁山当好汉去了，说李逵就是当了好汉就带着金子回家，然后就把妈妈接走了。

再然后就是哥哥被官府抓了，老娘也被老虎吃掉了……她担心他妈妈也会被老虎吃掉。

我和她说现在没有老虎了，可是她不信哎。”

唐康健的脸黑了又紫紫了又青：“这都是啥……你们才三年级啊，少不看水浒不晓得嘛？”

章晋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谁看水浒了？她是听的评书，单大爷的，早上六点半，看完新闻联播，打开广播，准点准时……”

唐康健一拨楞他脑袋：“行行行，行了你！还准点准时……这么贫你怎么不说相声去？”

章晋阳捂着头一跳逃到一边去，指着二表哥一脸愤恨：“男子头女子腰，谁摸谁是大骚包！你再摸我让我大舅揍你！换铁鞭！”

唐康健一翻白眼：“小孩伢子知道的还不少……你告诉我，田茂才还有个妹妹？他怎么能有个妹妹？”

把白眼翻回去：“他妈妈生的呗，不然怎么来的。”

唐康健无语的嘬了嘬牙花子，挠着腮帮子不知道怎么办好，这要是家长什么的还好办一些，一个小女娃娃，还来问是不是妈妈要被老虎吃掉了，这应该是金龟子的业务范畴吧……呃，这个时候有没有金龟子？

当然没有，现在还没有吱呦呦的节目，还是一代人的记忆萍姐姐的七巧板……

驴似的背着手在地上转了四五个圈，唐康健叹了口气：“老弟，那小丫头叫什么？是怎么跟你说的，她哥现在还小着呢，接不走她妈妈。

老虎……这年头哪还有老虎了。”

的确，七十年代初东北虎就属于世界濒危物种了，八十年代初国家就已经立法保护东北虎、白鳍豚等数十种世界级濒危动物，刚刚过去的那一年年末，国家《野生动物保护法》正式开始实施，到现在还在大肆宣传呢。

而对于北疆的老百姓来说，这个法律给人最大的影响就是——野鸡不让吃了。

其实也没关系，这几年野鸡想找也很难了，而且国家鼓励养殖野鸡，只不过谁也不干就是了，四五斤一只的家鸡肉还不够吃呢，一斤多肉的野鸡，谁傻了才养，下蛋又少，钱也多卖不到哪里去。

不过这和会江一点关系也没有，这地方是三江平原的腹地，人烟密集，除了老鼠和夜枭，恨不得连燕子都是家养的，哪里还有什么野生动物……

想看老虎就只有去立连市动物园，否则就只有去横道河子野生动物饲养场——这是前几年新建立的东北虎繁育基地，后世的东北虎林园的前身之一，距离会江县至少八百公里，世界最大的东北虎繁育基地。

所以小姑娘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但是个道理你怎么能和她说的通{°ー°〃}？

章晋阳在一边摆弄着手指，看自家二表哥长吁短叹，被一个哭唧唧的小姑娘愁得没招没落，抱着脑袋吹着口哨就走了，这个问题还是让他自己头疼去吧，省的老来打他卤肉的注意。

过了好几天，田柔柔才又来和章晋阳说话，小女孩面皮嫩，平时都是班里的一霸，却被人熊哭了，一直不敢来找他，这次上来说话也是细声细气，把章晋阳周围的同学惊得眼睛都要掉下来。

好在是在放学后，只有几个值日生在，不然指不定就有什么谣言出来了。

田柔柔也没有什么事，就会是唐康健摸到他们家去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爸爸妈妈就不在着急上火了，罕见的夸了自家哥哥，虽然只是运气好之类的听起来有些让人泄气的话，不过也是难了的。

现在田茂才就成了唐康健的第一个班底，而听田柔柔说，过几天田爸打算办个停薪留职，也出去跑这趟线，有个大人带着，事情要好办得多。

不过章晋阳却听出来，搞不好二表哥又要离家出走了，因为现在除了大小礼拜根本就没有什么假期，想要来回的跑上十天，不请假根本不行。

但是他这些天看着二表哥上下学，神情还不错，不像是和家里有矛盾的样子，上两天大舅还到家里去了一趟，据姐姐说是讨论了二表哥的教育问题，可惜他出门去了，没听到。

而从这几天爸爸妈妈的表现来看，似乎对他也放得更开了一点，有点像史家学习的样子，也不知道大舅对自家儿子这个状态有什么想法。

章爸倒是很开宗明义的就和他说过了，只要成绩没有问题，不作祸，他想干什么都行，反正他的天赋在厨艺上，也跑不多远。

既然是这样，章晋阳想了想，找机会找到了二表哥，打算拜托他点事，为此还准备了好多资料。

他是不觉得有多少，但是二表哥看到砖厚的一摞，脸都白了：“你要干啥？这都啥东西？”

章晋阳清了清嗓子：“嗯哼，你不是还要去那边吗，要是遇到了这些图案，记得帮我带回来。

书，画轴，有的可能是冷兵器，或者各种小玩应儿，我估计远东这边儿应该数量不多，看缘分呗。”

唐康健皱着眉头有些嫌弃的掀开了封皮，立刻就严肃起来，双环的五芒星上下两个，上面那个是正五芒星隐约的有人的轮廓在，下面的则是倒五芒星，一个骷髅羊头若隐若现。

急促的翻了几页，都是差不多类似的神秘学图案，还有一些符文也是以画的形式被展现出来，每张上都有一到两个，都是铅笔素描，其中就有他送给章爸那个怀表上的图案。

翻到最后，二表哥盯着最后一页那个血色迷宫徽章倒吸了一口冷气：

“what the hell{什么鬼}？”

章晋阳不以为然：“神秘学符号，巫术咒文，魔法符文，怎么称呼看你喜欢。”

唐康健合上厚厚的画册一巴掌拍在封皮上，声色俱厉：“你到底是谁！？”

第九章 你练它干什么？

章晋阳低眉顺目，如同入定老僧：“这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也有问题吗？

要不是为了看守你，我也遇不到我师傅。”

唐康健愕然：“你师傅？”

章晋阳伸了个懒腰：“你以为只有你是特别的？人生主角？别傻了，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简单，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从不简单。”

唐康健脸上阴晴不定，手按在素描本子上，手背上青筋都出来了，这种事肯定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也许是要推翻他全部的人生观的——这正是章晋阳擅长的。

过了好一会，他似乎平复了心情，面无表情的问：“你刚才说你师傅在看守我？什么意思？他们又是什么人？你又是怎么回事？”

章晋阳挠了挠头：“我不太知道哎，就知道你似乎是什么穿越者，他们的组织有责任监控你们不要搞出事来——好像以前有脑子被门板夹了发动战争要造反的。

这种监控是终身的，而且是全世界统一的机构，就是你出了国那边也有人接替师傅，所以……认命吧，不过你要是挣个钱发个家倒是没人管。”

唐康健晃了晃头，喷出一口长长的气：“我要说我能改变世界呢？”

章晋阳表现有点懵懂{他觉得自己的演技有所突破}：“世界不是每天都在改变吗？萍姐姐说我们做的任何事都在改变世界，所以要做个好孩子，都是好孩子世界就变得好了。”

唐康健木然的盯着章晋阳的眼睛，但是他能从一个铅笔芯就能挡住的眯缝眼里看出什么来？

最后只能颓然的叹了口气：“是啊，要做个好孩子……那么这些东西{他拍了拍素描本}是怎么个意思？”

章晋阳抿了抿嘴：“这是个私活儿，师傅说你看起来也不是个当皇帝的料，估计也没有那个心思，所以打算让你帮他办点事情——有好处的噢。”

二表哥眨了眨眼：“皇帝……这年头谁傻啊还想当皇帝……好处？什么好处？我想要个贸易许可证有吗？”

一脸茫然：“啥许可？咩有吧……我们不接触世俗政府哩……”

然后换来了二表哥的再次叹气：“那能有什么好处？长生不老吗？”

没想到章晋阳神情一振：“这个可以，不过只能给你法子，资源什么的自己想办法，最不济也是个武林高手，差不多能闹个陆地神仙。”

二表哥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武林高手？那种飞檐走壁登萍渡水，走鼓站棉踏雪无痕的那种？”

章晋阳有点奇怪：“你怎么都往轻功上靠呢？打算做飞贼？算了，反正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规矩，坏了规矩自然有人找你。

你说的那个也没什么，主要还是看你的天赋，有法子没天赋就累，有可能一辈子也就是个高手，这个法子可以给你全套的，你自己练。

是要轻功吗？”

二表哥看着章晋阳刚点头，一低头就看见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令人发毛的素描，一下子就迟疑了，点下去的头就没抬起来，犹豫了一会，他小心翼翼的问：“你学的是什么？”

章晋阳有点遗憾的吧嗒吧嗒嘴：“我的天赋适合练武，所以我学的是外功，好处是长得壮吃不胖……

好吧，看来你对这些东西也不了解，简单说一下。

内外功其实一样的，无非就是你起床先穿上衣还是先穿裤子的区别，反正你都得穿，不穿出门也没人管你，就是你自己倒霉遭罪呗，赶上冬天就死的早，赶上夏天你就多活一会儿。

我的天赋适合练习外功，最后由外至内的修行起来，大概其就是冬天出被窝儿先穿裤子吧，开始的时候总得遭点罪，好处就是抗摔打，打起架来就好比来阵冷风，我总比那在被窝里穿好了上衣再出来摸裤子的能抗点。

你要的轻功呢，内外都有，不过还是外功来的快，毕竟得要个体力，更多的还是用劲方法的问题，飞檐走壁三个月速成，走鼓站棉一两年吧，登萍渡水很难说，看你会不会水，会水多练就快点，不会水就慢点呗，踏雪无痕……这就看天赋了，怎么也得内气纯足了才成。

其实要是飞檐走壁一般人专练个一两年也就差不多了，要不飞贼怎么那么多呢。”

二表哥显然在穿越或者重生之前都没有听说过这种观点，不过他表现的很平静，看来接受能力挺强的，再三斟酌之后，他依然小心翼翼：

“武功是有的……那么修真呢？你刚才说又长生不老的法子，但是要自己找资源，可是听起来练不成就是武功高手，还是练武啊？”

挠了挠头：“修真啊……那是什么？”

二表哥很有耐心的解释：“就是神仙啊，朝游北海暮苍梧什么的，孙悟空那些，金丹啊，什么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筑基、开光、胎息、辟谷、金丹、元婴、分神、合体、大乘、渡劫……

哎，就是把自己的元神观想出来，然后元神出窍，修炼元神，得道成仙，这些……没有吗？”

章晋阳有点傻：“你记得真清楚……哪有这些个？都哪来的名词，什么意思啊？

不过你说的不就是修道吗？我还以为什么……借假修真呗？这是修行的一部分啊，那有单修这个的？

修命不修性，修行第一病，修性不修命，灵光无处用，光把脑子修灵光了，没了渡世宝筏，活不上三五十年就死，谁傻啊？死了当鬼？脑有病吧？”

二表哥被问懵了：“这个……人家修行之前都把身体打磨好了，要不需要筑基呢。”

章晋阳不耐烦的一摆手：“你要练也给你，不过说好了，这东西不是我们专修的，你自己琢磨着练，没人能指导你。”

二表哥讪讪的挠着脸：“这个不是得先炼体炼气吗？”

章晋阳好大一个白眼翻给他：“你那个是借假修真，存神之法，我们这个……练出来的都是真的，哪个力气是假的？你能举五百斤，就是没脑子也能举五百斤。

炼体是全心全意的凝练意志在自己身上，然后你怎么办？元神出窍就要把意志从身体里抽出来，那你练它干什么？”

第十章 草长莺飞

“哎？”

唐康健被章晋阳说的直迷糊，这些东西本来就模模糊糊，晦涩难懂，又换了世界必然是有点不同之处，也没办法印证，但是他还是抓住了话语里的问题：“就是说如果资质足够好，练武是可以朝游北海暮苍梧的，对吧？”

章晋阳纳闷的不得了：“我说二哥，你怎么总划拉跑路的法子？要是你只想跑路方便些，倒也不用练武那么辛苦，我们有科技产品。”

这话倒是不假，生物电脑他的材料一直没有凑齐，不过要复制一个反重力隐形飞行器，倒也没有那么难，主要材料作为特殊钢材冶炼单位的钢厂，基本都能凑齐，就是差点东西，他牺牲几天时间利用炼金术也能转化出来。

二表哥则是再次受到了冲击：“科技产品？我还以为你们……”

章晋阳明显兴趣就没有了：“一个半智能化的时速五马赫的隐形飞行器，和十一座面包车大小相当，你如果需要的话，一个星期之后到你手里，自己找地方藏好。

至于维修和保养……我觉得你可能用不着那些。”

二表哥用奇怪的眼光看着章晋阳：“老弟，你可比我成熟多了，咱们两个谁是重生者啊？”

章晋阳不屑地看着他：“那是因为你见识少，谁叫你留那么长的中分？记得收集这些东西，可别忘了，不然有你倒霉的。”

唐康健在问明白没有速成的法子，必须一滴汗一滴血的修行，还要有足够的天赋才能达成目标之后，果断的选择了那架飞行器，他不想每天都要花几个小时挥汗如雨的练功，那太辛苦了。

对于这个决定章晋阳虽然表面鄙视，但实际上是很欢迎的，因为制作一台达到要求的悬浮飞车成本要比将二表哥培养成武功高手低多了，如果不是没有放射性元素，制作一台马克机甲都要比他习武的资源耗费小——可见他的天赋渣成了什么样。

没过几天章晋阳就将这台悬浮飞车交付了，只有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剩余的位置都是空置的，而且没有任何武器，想要攻击别人就能靠撞，但是章晋阳十分怀疑唐康健的勇气。

因为有了这个东西，二表哥变得老实了不少，除了周末不见人影之外，平时也都乖乖的上课，不过章晋阳在积雪融化的第一周，收到了他的第一笔利息：一本拉丁文书写的，正教神父的日记，然而除了知道一些当时贵族的私事之外，就毫无用处。

但是章晋阳依然给了二表哥一只瓦尔特ppk手枪以资奖励，这种元首自杀时使用的手枪是完全的半自动自卫手枪，个头不大，使用的765手枪弹在这个时代很容易补给，关键是……这种枪的后坐力比较小，二表哥试过了在北极熊更常见的托卡列夫和马卡洛夫，结果手腕肿了半个多月。

随后他就把二表哥扔到脑后去了，因为他的房子开始动工了，既然地面已经开化，一些提前的准备工作就要开始了，比如说连通公共下水道的排水设施。

和北美鹰有很大的不同，炎黄的地下排水设施少有那种恢宏宽廓的，如果以人为计量单位，那么即便是主管道，也能让一个身材一般的成年人在其中跪着爬行，这还是崭新的没经过任何使用的通道。

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建造过那样的城市工程，至今临安城还有仍在起作用的可以对侧通行马车的地下排水渠，而和这些排水渠同样流传下来的，则是“无忧洞，鬼樊楼”的罪犯聚集地传说。

无论什么时候，地下世界都是罪恶滋生的温床，无论是野史记载的从下水道爬进皇宫偷走公主的丐帮，还是现代遥远异国他乡流传的都市传说。

章晋阳选择是贴近主城区的棚户，这里没有阴沟，都是在门外不到半米深的阳沟，上面搭着一个和门一样宽的板材方便进出，所以院子里外的排水设施必须要搞好。

而且他要做的又是熟食加工，其中少不了各种内脏，都不用夏天，天气稍稍暖一点，要是继续在门前使用阳沟的话，用不上三两回，派出所的民警就会找上门来的。

这基本上算是个大工程，虽然章晋阳过后不会使用，但是还是要把通往主街污水渠的阳沟全部整修覆盖，变成宽阔一点的阴沟。

光是这个就得处理一两个礼拜，之后才是院子里的地基，整个工程因为天气的缘故要持续一个月左右，而只有周末章晋阳才有时间去查看进度，平时则是由凤儿和崔秀看着。

史兰自从进了春天，心情就一直不太好，她还不太会收敛自己的感知，随着精神力量慢慢的增长，总会感觉到正常人会下意识忽略的东西，这让她很不舒服，好在随着章晋阳的指点，慢慢的变得好起来，却更加的沉默寡言了，连心爱的章慧的抱抱都兴奋不起来了。

她正是身体发育的阶段，这种状态正经的要持续几年。

每天上学放学，研究菜谱，没个月和同桌的妹控哥哥下上几盘棋，观看马穆嘉同学的铁布杉修炼{他真的给马穆嘉找到了铁布杉的修炼方法}，章晋阳觉得学校还是蛮有意思的。

转眼间就到了五月份，草长莺飞，章晋阳的卤肉小摊也开业了，他和史兰两个人各自带着口罩，周日的早上去早市，五十斤的牛肉，一百五十斤的各种下水杂碎，基本能为他们带来五六百的纯利润，然后其中有一半都是被章晋阳自己吃掉了。

后果就是随着足够的营养摄入开启精神力震荡炼体，他的身材就像是气吹的一样，短短时间内就长了起来，力气也开始变大，当然了，到了这个时候一个练武的师傅就必不可少了。

说到武术，这个年头儿最大的品牌自然是少林寺。

河桥下坎儿的少林寺武校，开得如火如荼，章晋阳偷偷的去了几次，发现那个自称是少林武僧的惠能师傅，还真的就是武僧，也真的出身少林寺，一手罗汉拳十分扎实，章晋阳还从里面看到了秘传心意把的影子。

第十一章 旷课证？

太极奸，八卦滑，最狠最毒心意把，这是江湖上流传下来的老话儿，没有褒贬意在里面，不过是简单的陈述近百年来流传比较广的这几种拳的特点罢了。

心意把是完全的杀拳，招招式式都是要人性命，交战中一旦心意把起了手，想留手饶人性命的可能都没有了，乃是少林寺慎之又慎的秘传。

国难期间，虽然少林寺基于戒律和形势，只能保持中立，但是有不少弟子破戒还俗，下山杀敌保国，这些人临行之前都被传了心意把，这才有了近代的名声。

不过战争中这些人或死或亡，就是侥幸活下来的，也很少把这门狠毒第一，却不能修身的把式传下来，因此民间流传极少，和太极八卦一比，是属于名声在外却不得真容的神秘武学了。

章晋阳也是在上个世界见过，却不曾修习过，因为他那个时候修习的东西，和心意把并不合拍，而且对他当时的实力来说，有没有这样的功夫并不重要了。

现在他依然没有要学习心意把的意思，一个是人家未见得能传给他，再一个现在的社会形势心意把的用处不大，有动用心意把的大仇，用枪更方便些，弄个车祸才隐蔽的。

不过惠能师傅既然能得传心意把，那他的身份就没有问题了，还不止，他的德性和禅学修为肯定也是得到了寺里高僧大德的认可。

上一次章晋阳吃了顿饭就把人家吓得不敢收徒了，这次他自带干粮，惠能师傅应该不会把他拒之门外了吧。

其实穷文富武，能交得起武校的学费，让孩子练武的，家里必然也不差那一顿中午饭，只不过有些秘制的食补还是要让孩子们吃，而章晋阳的饭量就太吓人了。

虽然身材变化很大，但是惠能师傅还记得他，学校里也有几个老生儿对他也是印象深刻，听说他要入校，都开始起哄。

惠能听说他自带干粮，就很痛快的同意了，还许诺他如果在短期内能达到他的要求，连学费也免除。

平时都以师兄弟相称的同学们自然颇有不服，不过在章晋阳将三十公斤的石锁单手耍的飞起之后，就没有人有意见了。

然后惠能师傅却有点皱眉，他发现了章晋阳的石锁套路，是北路查拳的基本功，一样都是教门功夫，两家儿的关系可是一般。

叫过章晋阳去，仔细的询问，章晋阳也不隐瞒，他上辈子五岁开始修行查拳，二十几年从未间断，就算现在没练了，很多东西也是掩盖不住的。

不过他的查拳毕竟是别传，是当初常老先生从军中传下的，就是后来到了科大少年班，修习的也是军方的改编版本，所以只要杜撰一个老军人临终授艺的故事就能圆过去——这几年正是那些青年时期经过国难的老英雄们年岁到了成批去世的高峰期，都是差不多这个岁数没的。

惠能师傅没听出来破绽，低下头高宣佛号，为英雄默念了几遍往生以为敬意，也就把这一节揭过了，全当是他带艺投师，反正少林寺打多少年前开始，就没少干这种事儿。

少林寺武校是正规的，在教委和体委都有注册的体校，章晋阳也拿到了入学通知书和学生证。

这个时候其他学校是没有这两种东西的，武校之所以有，是因为这两样东西都是由派出所办理的，练武之人血气旺盛，少年人脾气暴躁，最容易热血上头出手惹祸，学校也会实时的向公安部门通报学员的进度。

比如谁谁新学了什么什么功夫，打出来的伤是什么什么样子的，真有了类似的案件，当地武校还要负责甄迹，如果不是自己的学员，但又是武功高手，体校还要出动学员或者教师帮忙缉捕。

当然了，也不是每个武校都有这个待遇，都是正门真传才享受的，自然也有国家补贴作为报酬，至于那些花架子功夫，求上门公安都不会理的。

甚至到了后来，随着科技发展，侦破手段的进步，警用武器的多种多样，连真传武校的待遇也取消了，统一按照体校的标准来做。

有了武校学生证，章晋阳很多事都方便了许多，他凭借着这张学生证在学校里每个下午都可以早走两节课，早自习可以不上。

同学们大大的羡慕，也有学生缠着家长想要搞同样的事，不过武校的学费并不低，而且入学要求是很高的，一般的只为了锻炼身体才进校的孩子，也得不到学生证——至少得有一定的功底了才行。

然而结果出乎意料，小小的学校一百多不到二百的学生，刨除去章晋阳居然又出了四个正式的武校生，其中还有三个是女生。

田柔柔家学渊博，她爸爸本来就是少林俗家弟子再传，正经的嫡系，报上名去走了一趟拳法，就过关了，要不是她是个女孩儿，说不定会被送到本寺去进修〔老田遗憾的是她哥哥因为好勇斗狠的性格问题落选了，但是田茂才自己很高兴〕。

史兰则是因为出色的身体素质和“慧根”，也入了惠能的法眼，认为是少林内家功夫的天才，居然也免除了学费，当然，伙食也是自带的，由章晋阳负责。

另一个入选的，他们并不熟，是唐康健的同班同学，名叫武薇薇，但是大家一般都叫她武威总镖头，原本是随母亲练体操的，但是很快就身高超标了，是学生中的第一“高人”，还没上初中就一米七了。

她的学习并不好，家里也总想让她走运动员的路线，这次正合适，而且小姑娘长得并不差，她自己也憧憬着将来能有机会登上大屏幕——不得不说近年来的武术电影给了很多年轻人做梦的机会。

最后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马穆嘉凭借一身抗打的肉入了选，连惠能都啧啧称奇：这从小是怎么摔打出来的，活活的打出了一个硬功天才。

而之所以说是意料之外，是谁也没想到马穆嘉的爸爸会同意，因为马穆嘉人是很淘气，可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虽然三年级的好成绩也代表不了什么。

第十二章 和二小子讨的主意

这四位同样也得到了学校的批准，待遇和章晋阳一样，早上倒还好说，下午他们五个是要一起到武校报道的，把章晋阳恨得牙根直痒痒——好不容易有点自由时间，又泡汤了。

好在打基础的拳法和器械套路对章晋阳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每天完成惠能师傅不值得修习任务立刻就跑的没影，等到放学他又来接史兰和马穆嘉，田柔柔和武薇薇则是另一路，有父母来接，他们不是厂里的子弟，都住在厂子另一边的其他村子里。

每天下午有了点时间，早上不用上早自习，又有出门晨练的幌子，章晋阳和史兰的卤肉小摊得以每天都出摊，每天的出货量都不多，只有周日早晨的三分之一，但是积累下来却很可观。

也不是没有被人找过麻烦，在没上武校之前，他们不想惹麻烦，都靠史兰的感应能力推着车子躲着那些市场上的赖汉，而上了武校，他们就直接把自己的情况和市场所在的派出所说了，也免除了很多麻烦——少林俗家弟子的招牌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尤其是章晋阳和史兰两个人都是蒙着脸，一个女孩儿只管收钱，但是左手夹子给肉，无论多沉从没抖过，右手一个夹子接找钱从没错过，人少的时候还好说，人多的时候上下轮飞看着如蝴蝶翻飞那么的流畅优雅。

但是在一边看热闹的小混混们都对自己玩帅的蝴蝶刀失去了信心，这绝对是练过的。

至于那个肩宽背阔的小子，一看那对扫帚眉就知道不好惹，手里两把后背斩骨刀举重若轻，无论要多少都是一刀切，从来不用第二刀，同样也是手不沾肉，就连装袋都用刀连推带挑。

要是有人要求帮忙切了，那可有眼福了，一片刀光刀影，眨眼之间就是薄薄的片，尤其是酱牛肉再带点筋头儿，对着太阳都透光透亮儿。

混混们对上这两把砍刀那更是谁也不敢上钱了，不但不去找麻烦，见面还都客客气气的打招呼，一开始还有人想使点龌龊手段，结果一天某个混混手欠上去帮着章晋阳推了下车，回来脸都白了——那车上东西不多，可通体是铸铁的，至少五百多斤，然而女孩儿推起来都毫无压力，遇沟遇坎一个手就抬起来，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要不是轮胎宽，地面又是柏油路，光这车就推不进市场去。

日月轮转光阴如梭，章晋阳和史兰这一夏天没少赚，脸颊对他们两个小孩子能把摊位支起来就很惊奇了，结果每个月两个小人儿交到家里的钱比父母的工资都多，这还是刨除了他们俩的私房钱。

史家夫妇没有什么想法，他们俩都是专业工种，工资在水准以上，而且两个人都是那种一心扑到专业上的人，除了对女儿愈加赞叹，平时也多很多共处的时间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化。

章爸除了叹气也没说什么，他是不太喜欢儿子去做这个，但是现在两人习武强身，史兰一顿饭都要吃他两个，章晋阳一天至少二十斤牛肉，放开了吃四五十斤打不住，有这个小买卖支着，家里还能有结余，虽然心里有些憋屈，但是也只好接受现实了。

可是唐妈不是很高兴，养儿育女是家长的责任，儿子还没上初中呢，怎么就到他养家糊口了？她和丈夫两年富力强的，儿子是吃得多，可难不成父母连饭都供不起吗？

女儿章慧的腿已经好了，入了秋就恢复了学业，虽然去年的小升初没考，今年只能再读一年五年级，可是学习却不从用家里人担心，这样她的空闲时间就多了不少。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今后的日子光指着在厂里做工恐怕是要艰难，儿子女儿的学业就是一大笔钱，老父母的养老钱现在也到了儿女付出的时候，凭他们两口子的死工资是活不痛快的。

于是她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外甥唐康健。

自己这个外甥是真了不得，这半年那个什么边贸做下来，家里不但该添置都添置了，还在立连市石头道街买了一个一连二的门市房，带着三楼一块儿买下来的，现如今正在装修，据说一楼要开个烟酒行，二楼则是山货礼品行，卖些人参、哈什蚂、鹿茸之类的高档货。

虽然她不明白这里面挣钱的道道儿在哪，但是二小子可是花了几千块在自己儿子那儿买了秘方制作了药酒，据说第一批几十斤就把秘方钱挣回来了。

虽然章爸不同意，但是她还是拉下脸和二小子讨了个主意，决定自己也停薪留职，先干一个小酒作坊，等有了足够的钱，就卖各种品种的酱——这个生意中核心部分的配方都不用花钱，儿子那里有的是。

章晋阳被老爸拉住了诉苦，但是他却建议老爸一起出来好了，因为老妈那个人心慈面软，产品的质量问题交给她不是很让人放心，尤其选项都是食品，估计二表哥也是考虑到了自己大姑父眼里揉不进沙子的这个性格，才这么建议的。

其实章爸之所以不同意家里做生意，只不是因为他觉得生意这行当有赚就有赔，要是他看着那么多货放在那儿积压着，光上火就能让他进医院。

不过二表哥拍胸脯表示，小酒坊的就他自己就能包圆了，大姑父你只要负责把好质量关就好了，什么生产管理，销售业绩一概不用他考虑。

拉拉扯扯的，唐妈的酒厂总算赶在第一场雪前出了第一坛酒，配方是章晋阳提供的威士忌和伏特加混合酿法，兑香用的则是朗姆酒和金酒的工艺，还在酿造原料里加了些草药进去，味道很独特。

而自从章家的酒厂开业，而表哥的国外贸易也停了，因为那边的形势越来越混乱了，按说这正是浑水摸鱼的大好机会，可是唐康健是什么人？

天底下就没有他那么怕死的，那边一有风吹草动，他就把趟好的路子全都转了出去，换了立连市的房子和烟酒专卖许可——要不然石头道街可是立连市最古老的商业街，周围都是保护建筑，房子哪那么容易到手。

第十三章 力量种子

章晋阳对此颇有微词，不过二表哥同样也把他那本素描册子也交给别人代办了，这段时间也收来了几个似是而非的物品，可是都没有那块罗洁爱尔怀表醒目，甚至都不如那本日记——不过比二表哥的效率可高了不少。

那个怀表确实是有问题的，他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假货放在家里留给老爸欣赏，真货则是被扔在还在继续努力中的地下室。

因为近，他也把这个东西拿给崔秀那帮大神们看过，他们限于现实状况不认识任何外国的东西，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都确定这个真货上面有古怪，似乎受过供奉——他是借口收了一批玩应儿觉得不对劲儿，和三个假货一起摆给这些萨满们看得，结果只有崔秀和宋老太爷的徒弟吴佳亮一眼就把真货叨了出来。

韩大膀犹犹豫豫的虽然挑了出来但是不太确定，最后还是还是不敢动，只花了五百块买走了一个假货，凤儿是看见就头疼，别说分辨了，睁眼都难，其他的那些街面上的，和崔秀走得近的那几个大神，都以为就是老外的玩应儿，给出的意见也就是送教堂里算了。

史兰对这个东西很有兴趣，她说她能感觉到这上面有一种很温和如同阳光般的气息，只不过十分固执和排外，她觉得自己能吸收这个气息作为种子，以后就能有这个气息的能力了，可是这么排外的性格她不喜欢……她确实是用“性格”这个词来形容这股气息的。

章晋阳也反对她吸收〔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奇怪的异能，也许是和史兰练的功夫有关？〕，这股气息太过微弱他感觉不到，但是一听史兰的描绘，就知道这是十字教里天使的气息。

幸运的是这是罗洁爱尔，这位天使的李爱玲侵略性很低，在鸟人当中也是比较另类的，曾一度被认为是撒旦在天堂上的卧底，因为她热衷于传播知识，而众所周知的，知识越丰富，对神的质疑就越多——她某些偏僻的地方甚至被认为是古代炼金术的起源之一，认为她是女巫而不是天使。

但是这依然不改她是一位鸟人的事实，而鸟人最擅长，也最经常干的，就是在人间撒下种子，当这个种子茁壮成长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们就会燃烧种子，让自己在人间转生，至于种子原本的生命，那自然是为了伟大神明使者的降世而光荣的牺牲了，而且这个牺牲也不问你愿不愿意。

历史上有不少圣徒都是这么来的，甚至还有魔鬼因为贪心和狂妄成了天使降临的工具，当然，这个天使的下场也挺凄惨就是了，谁叫他下来之前没看清楚到底是哪呢。

最后章晋阳想了个办法，他把这个东西封在了一个劣质机械傀儡里，那种充电十分钟，玩耍两小时，除了摆姿势卖萌连只老鼠都打不过的玩具，作为一个法器交给了崔秀。

这个东西被做成九尾仙狐的样子，在崔秀那里接受供奉，时不时的充下电，能让人平复心情，化解戾气，十分的好用。

打那以后崔秀家但凡有朋友到家，都要到章晋阳这里称上点熟食，反正他家来来往往的也多，三天一小吃五天一大吃，人还都不重样儿，佛店的生意也红火起来了。

章晋阳家的酒厂开业，第一批酒都交给了二表哥泡药酒，单留出来一大坛子五十斤的给了崔秀的丈夫大酒包江世，把他乐得不行，而且以他的酒性认为，这个酒味道相当的不错，关键是虽然喝多了晕晕乎乎的却不头疼。

酒坊〔规模不是很大，真的称不了厂〕一开始有二表哥包销，又有章晋阳的小摊子打名气，到了过年的时候，就已经情况稳定了，在外零售的散装酒已经能维持作坊的正常运转。

这一年新闻不断，国家的政策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街头巷尾的各种小饭店和小食杂店多了起来，市面上的烟和酒都开始紧俏了，尤其到了年跟前儿。而虽然天元酒出的都是散酒，但是因为味道特别，喝了又不难受，也有不少过年应酬多的人专门来找。

对了，他们家的酒坊就叫“天元酒坊”，酒厂大门的招牌上挂的是一副珍珑棋局的图片，商标也是，这主意还是史兰给出的——完全看不出来和酒有什么关系。

这在周围半荒不荒的半坡上很显眼，和坡下面村子的风格也不是特别搭调。

其实离厂子和学校都不远，只不过和镇里的住处是两个方向，这让他们经常的回不了家，眼看着入了冬天就短了，这种情况就越发的频繁。

有的时候姐姐放学也就直接去厂里，不再回镇里的家属楼了，所以家里也安装了电话，方便父母随时的打电话询问章晋阳的状况，也就是俗称的查岗。

但是电话早就被章晋阳做了手脚，里面加装了转接器，可以在县城的范围内转到专线手机上〔没有通讯卫星和网络这样也就是极限了〕，而一个手机对他来说还是很简单的，连手持的标准形态都没用，直接做成了耳机和喉音通话器分离的状态——其实要是做只能手机还更麻烦，没有生物计算机里的数据，智能手机的系统对他来说是个大工程。

他得以整夜整夜的在熟食加工坊的地下扩建自己的实验室，可以囤积大量的中继材料，他的目标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生物计算机，一个是在上一个世界还没有完成的虚数空间的研究。

前一个目标主要的工作是材料的转化，具体的制作过程他并不陌生，因此主要消耗的，是支撑炼金术的精神力。

第二个目标，几乎没有什么消耗，他现在施展从秘术师斯特兰奇那里学来的镜像空间个人版，已经可以屏弃个人情绪的渲染，和精神力雷达一样，属于消耗小于恢复的被动技能。

只不过这个空间的出入还是有问题，他在空间内，没有办法干涉现实，而只要展开空间，他就不可能出现在空间之外——这是他对这个虚数空间研究的第一个目标。

他已经隐约的有点头绪，这是一种……毫无根据的直觉。

第十四章 岁月如歌

当他用力量宝石将空间宝石击碎的时候，萨诺斯已经先死了，没有人操纵的空间宝石不能阻止他展开虚数空间将爆炸现场包裹起来保护同伴，所以同时破碎的力量宝石并没有造成任何灾难。

和空间宝石的碎片一样，力量宝石的碎片也都被虚数空间包裹着不知去向了。

现在随着他重新开始锻炼已经降级的异能，他个人的虚数空间也在缓缓的变化，这种在他眼皮底下的变化让他有一种看到教学版的感觉——要知道他本身也是个说不上最出色但却肯定是水准以上的物理学家，那个高举星空的超凡之城可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

沉迷于科学研究的章晋阳只分出一点心思来伪装维持日常生活，不知不觉的就忽略了很多事，直到某一天，母亲在房间里小声的啜泣，而父亲也紧皱眉头唉声叹气，才发现家里的气氛不是很好。

翻了翻日历，浑浑噩噩之间已经过了快两年，自己马上就要小升初了，不由得有点汗颜——这两年发生了什么他的印象很浅，唯独肯定的就是自己的武艺并没有落下，这身材已经堪比一些南方的成年人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又穿越了一遍，有些头痛的翻阅自己的记忆，暗恨为什么生物计算机的源基培养这么难，他想要成功预计还要三四年的时间，那基本上要初中毕业上高中了。

这两年也没有什么大事，自己的卤肉摊儿变成了卤肉店，还雇着三个店员，史兰得到了少林真传，开始精研少林五形拳、戳脚翻子，实力增长的很快。

他也学习了少林心意拳、大小洪拳和大小通臂拳，不过单论境界他是比不过史兰的，毕竟他的心思没在拳术上，虽然练的溜熟，对战的时候即便不用身体素质压人也没有对手，但是在惠能师傅眼里，悟性自然就是比不上史兰了。

家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姐姐已经上了初中，波澜不惊的从厂子弟校里出来，通过二表哥找关系转到了立连市三中——这个时候虽然名声还不大，但是立连三中未来五十年内都是北疆第一线的初高中连读学校。

二表哥就没有这个福分了，就算他也同样找了关系，但是他的学业不成，学校咬死了不收他也没办法，最后选择了和姐姐一个街区之隔的铁路一中，这是立连市倒数都在十位以内的“知名学校”，算是彻底放羊了。

至于这会爸爸妈妈为什么愁眉不展，他并不知情，父母也没和他说，但是这会儿母亲虽然啜泣着，还是和父亲在商量着办法，章晋阳才从支离破碎的线索中摸索出了事情的梗概。

自然还是钱惹得事。

天元酒厂这两年发展的不错，一年五六万吨酒〔平均一天还不到二百斤〕是轻松卖的，当地村民就有些眼红，因为厂址在一个半坡上〔二十几米在这地方也有个山的称呼〕，酒厂用的又是自建的井，村里就认为酒好是水的功劳，山泉水嘛。

眼看着过完了年，村里突然提出来厂址的租金要涨价，一番翻了十倍，不给钱就要撵人，还找了不少流氓在厂子周围晃悠，酒厂本来就用不到太多的工人，雇佣的也是本地村民，现在也都甩手不干了，厂里新年接了不少订单，现在眼看着要误工，两口人急也是没什么办法。

要说这两年他们也认识了不少人，但是都是在县城里，这县官儿不如现管，村老大出面连副县长都给怼了回去，章爸还赔送了好些不是给副县长。

父母也不是舍不得酒厂，干不了就不干呗，但是他们现在接了订单，违约要赔很多，基本这些年的收益都要葬送，折腾了好几年就因为一个大字不识的臭流氓一朝丧尽，这份憋屈堵在心口怎么也下不去。

章晋阳叹了口气，父母还是太善良了，蛇有蛇路鼠有鼠窝，流氓的事你自然要找流氓，要放在五年后，不，哪怕是一年后，村老大都不敢这么张狂，但是现在正是他们最猖獗的时候。

推开门走了过去，先递了手巾给妈妈，章晋阳叹了口气：“这种事你要先跟我说了呢，不至于这么麻烦，我们学校的师兄弟在这方面的面子要比当官的好用。

这样吧，你们去找我二哥，让他帮忙在城边子找个工业用地，在那建厂，现在是秋天，多花点钱基本设施能在入冬前完成，剩下的就是辛苦些把订单先做完，不行今年的散酒就先停了吧。

找好了地方，我带人去搬家，你们就不要出面了，放心，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我要的也只是那套设备和老酒，发酵坑的酒泥咱也得都带走。

这段时间我找几个人看着厂子，防止那些人去搞破坏偷东西，你们动作快，咱们的损失就少。”

这几年章晋阳都很稳重，其实是因为不怎么说话，再加上身材在那摆着，也有个大人样了，自己也有买卖，虽然比不了酒厂的收益，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说的话父母还是会认真听的。

然后就被老爸打脸了：“我早就找好地方了，原本是打算做酱厂嘛，基本设施都是新的，设备什么还没上，因为市场的风向还搞不太懂，而且现在资金都压在酒厂订单的原料上，暂时抽不出来去开拓新的经营方向。

要不然我和你妈哪能这么上火，这帮玩应儿时候选的也真是好……那些工人一个都不能留，就连那个老师傅都不行，准是有人透出风去了。”

章晋阳笑了一下掩饰尴尬：“这么说随时可以搬了？”

章爸点了点头：“随时可以是没错，但是儿砸，你可不能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块，撮伙饭可吃不得啊。”

章晋阳笑着一摆手：“我家大业大的，哪能去捅咕那个？不过在街面上做生意，难免认识个把混蛋，武校又和公安局有合作，他们也卖我面子……这和你们办厂子不一样，从黑到白都得答对。

再说了，他们和钱可没仇，多花点儿咱们省事，他们也能满足自我追求，双赢嘛。

你找车吧，我去找人去，正经干活的人一样给你找好了，日子定在一个星期以后……时间还够吧？”

第十五章 闹了贼了（求收藏求推荐）

章晋阳大包大揽，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就像他说的，这年头儿在街面上做生意，认识的混蛋可不止个儿把，游手好闲的赖汉流氓有的是。

市面上什么情况章爸自然也知道，不过这些事一般都是被武校那边拦住了，有着地方派出所的关照，店里也从没有过什么问题，这些就被他忽略了。

说起来，武校和混混们的关系也是很特殊的，很多武校的学生在学习了实战套路之后，耐不住成为大侠的寂寞就爱去找那些小混混的麻烦，借此增加一些实战经验。

混混们自然也不甘心白白的挨打，尤其是被打过了之后通常还会遭受一些羞辱（都是年轻人嘴上都没有什么把门儿的，弱渣之类的话都算客气），运气不好还要到派出所里呆上几天，被人刮一刮口袋。

所以小弟挨打了，就要那些有名声的专业打手去讨公道，只要摆明车马光明正大，武校的老师是不管的，有的时候还会当众指导格斗技巧，闯校的人多了也会组织学员抵抗，慢慢的就有了固定的规矩，就如同老年间打擂一般。

指名道姓的挑战是个人恩怨，也有几次人家来的人多势众，章晋阳、史兰和马穆嘉都是真传弟子，自然是主力，也就有了些小名气，卖的又是吃食，为人也很四海又不爱惹事，在两方面都有些面子。

不过马穆嘉为人促狭，超爱恶作剧，虽然只是在炒饭里拌芥末油凉菜里撒伪装成香菜末的鱼腥草这种级别的小事，可还是让人哭笑不得，你打一顿他也不在意，骂他一顿……说实话还真没有人骂得过他。

章晋阳和史兰两人作为武校的修习监督都很严肃，算得上铁面无私（马穆嘉认为这是家学渊博，和人打了长达二十年的赌认为史兰是章家媳妇），尤其是史兰一眼瞪过去直透人心，一点谎话都藏不住，威严满满。

家里这件事需要用到那些混混，而且他还有点其他的想法，所以并没有告诉史兰，只是找到了已经混得风生水起，绰号“马猴爷”的老混混老陈，就是当年在台球大会上给章晋阳翻译切口的那个。

秀了一把传统文学的陈老混混在这些吃撮伙饭的眼里地位直线升高——这老家伙看着猥琐，可有那么句老话：漂洋过海一木鱼儿，这是个浪荡江湖的老梆子。

现如今已经是混混里的线头子（带路人），地位不错。

这家伙油浸泥鳅滑不留手，从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外人手里，就是运气一直不怎么好，手里的闲钱只要超过五十块准就有事儿，不是有朋友找他来喝酒没带钱，就是有病去医院挂水，实在没有什么特殊事件，平地摔个跟斗钱就不见了。

他不好赌，年纪大了色上也死了心，为人谨慎虽然喝酒从不过量，兜儿里没钱跟人也怄不起气，刨除去长相，其实是个还不错的人，可就是这个留不住钱让他的人生如此灰暗。

现在他的地位高了，挣的钱也多了，可还是留不住，今天撞个车，明天摔个跟头，有了钱就成了医院的常客。

他自己也觉出味儿来，干脆的就自暴自弃了，有点钱就呼朋引伴，吃吃喝喝玩玩耍耍，结果还成就了市井奇人的称号，在混混这个行当里算得上是名声显赫了。

章晋阳家的熟食现在是会江一绝，老陈头成天的招待宾朋，自然少不了他家的熟食，天元酒也是常备，这老头一天也不老正形的，就冲着章晋阳那手刀工一天到晚的兄弟喊着，虽然章晋阳从来没给他赊过账，但是两人的关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这次找他正合适，会江县的三教九流没有他瓜葛不上的，不过章晋阳也没花钱，答应了为他整治一桌酒席，似乎要宴请什么要紧的客人，而且说好了，酒席上要有一道表演菜震震场。

不过既然这么大费周章，许了这么大一个愿出去，章晋阳的目的自然不是只把自家的设备资源抢救出来那么简单。

当天他找了老陈，第二天老梆子说他都安排好了，他直接去了酒厂，转了一圈之后报了警：厂里筹集的用来赔付违约金的款子被盗了，总计十六万元。

这年头小县城里十多万的现金足以成立专案组了，已经到了可以向市局申请专家的程度（当然出于某些心态，也不是那么必要的），所以刑警队大队长亲自带队封锁了现场。

酒厂就在半坡上，这个地方除了这么个厂子什么都没有，当初选在这一个是因为便宜，一个就是因为离厂子和学校都近，还靠着一条公路，原料成品的运输都很方便。

但是再便宜翻了十倍也远高出城区的价格了，所以厂子就打算停产不干了，这不是凑了资金赔了违约金之后，要卖掉设备什么的，就算了——地头蛇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章晋阳对着警察的询问义愤填膺，能有什么办法，副县长来了都给怼回去了，还惹得起？

至于为什么是他在这，章晋阳也振振有词，他爸妈和村里的矛盾太大了，他怕出人身危险，这不是找了人看场子，他是带人过来顺便取钱的。至于他为什么不怕危险，他可是武校出身，只要不动火器他可不怕。

这些钱是哪来的？借的，老陈头做的保，找人借的，加一的利钱，用自己在街面上的熟食铺子和天元酒的配方作的抵押，借条都在呢。

章晋阳表示这个钱是他昨天才放这的，是因为老陈头懒，来看看厂子的状况的同时，还拉走了三坛一百五十斤的老酒当作中介费，钱拿来顺手就扔这了，反正这也有保险柜，太晚了就是拿回家，也去不了银行，再说他们合作的银行都在电厂社区，拿回家倒是危险更多，也不方便。

他找的看场子的人今天是和他一起来的，主要目的是防止村民哄抢设备和存酒，钱的事儿没谁知道。

晚上在厂里打更的，是村里的老头儿，因为就和设备都值不少钱，老头也算是尽职尽责——真丢了和他也是有关系的，年纪大了，受不得折腾，被人拿看贼的眼神问了几回，心脏就有点受不了了。

第十六章 惊天大案

刑侦的人对厂里的保险柜做了技术分析，现场也都取了证，这年头没有那么多的技术，无非就是指纹鞋印儿，撬保险柜撬窗户的痕迹分析，主要破案的手段是大名鼎鼎的排查。

打更老头第一个被排除了，不过也有责任，因为他确实看见头天晚上老陈来拉酒，还拎着一个挺大挺沉的手提包——亏了87年又有了百元大钞四老头，十六万一个手提包还是可以装下的。

取证的结果让人很开心，因为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侦探片，老百姓没有什么反侦查的意识和经验，哪怕是理论上的经验也没有，结果保险箱上到处都是指纹，屋里屋外的脚印也很清晰，就差直接留下名字了。

排查的民警花了半天的时间收集村民们的指纹和脚印，本来说拿回去对比，结果还没上车就发现了问题——保险箱上的指纹有一个疤痕，村子里正好有一个二流子的指纹很吻合。

这个二流子是村长，也就是那个怼了副县长的村老大的儿子，亲生的。

二话没说，队长同志直接到家家访，结果在这小子的炕洞子里，掏出了连包装都没换的钱口袋。

而令村老大感觉惊悚的是，那炕洞子里还掏出来不少首饰，还有一把锯短了枪管和枪托的五连发，一盒差不多四十颗子弹。

公安干警们大为紧张，悄悄的调来了一队武警和警犬，对这个只有五十多户的小村子展开了搜查，折腾了一天半夜，整个村子的青壮全被带走了。

不大的村子里武警们找到了七十多把各种型号的猎枪，还有囊括了王八盒子、镜面匣子、蛇牌左轮、五四式多种横跨了六七十年的各种短枪二十多把，各类型号的子弹超过两千颗。

连立连市的驻军都被惊动了，炎黄建国以来，除了清剿匪帮之外，从来都没有从民间搜查到过这么多的长短武器，再有几颗手榴弹就可以打一场小型的阻击战了。

被叫去协助调查的老陈脸皮跟中了风似的，一个接的抽个不停，满脑门子都是冷汗，他哪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儿，他只不过是答应了章晋阳去送钱，拉了几坛子酒回来。

那些借条自然是假的，他也找好了人串好了口供，至于章晋阳要拿这些钱做什么他大概有个猜测，但是……他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啊。

这会儿他后怕的不得了，决定自己以后再也不碰超过五十块以上的钱，他拎着一袋子钱{这钱还是章晋阳给他的}这是有生命危险，这要是走的晚点，铁打铁的就要被人谋财害命了。

至于章晋阳交代的让他找人帮着拆卸设备装车搬厂，他利索的找了可靠的人，因为他打听了，那些村民根本就说不清楚这些枪械是从哪来的，就像他也不知道章晋阳的那些钱是从哪来的一样。

作为一个老江湖，会江这边儿但凡是有名有姓的发了家的人，他知道个差不离，天元酒厂是章家的他也知道，但是没想这个章家，和在店门头儿上挑着黑旗的卤肉章是一家——他此前从未没见过天元酒厂的人，还以为是弓长张。

村子里没了青壮就没了脊梁，谁也横不起来了，因为案子破得快，酒厂只封了一天就解了，所以和章爸约定的搬厂时间一点也不冲突，不过搬家的时候有几个便衣在场，主要是检查物资，这地方出现这么多武器谁也不敢掉以轻心，例行的程序难免。

新厂子在立连市的边缘，俗称的城边子，新闻上一般叫城乡结合部，这地方也都是些村落，不过因为城市的大小，环境也不一样。

会江镇的城边子村庄地儿都挤满了，可是立连市很大，城边子的村落之间有很多的未开发的空地，这些空地都是是国土资源局在管理规划着，章家在一个离公路有些远的，没有规划出明确用途的荒地上，建了自己的厂。

章家这回是彻底的，要从会江搬出去了，厂里分的房虽然还在他们名下，不过按照这个时候的政策，这个房子是公产房，搬走了厂里是要把产权收回去的，想要划给自己变成商品房，还是需要交钱。

钱对现在的他们来说也不多，而且章晋阳也还没想着要搬家，他自己在这多好啊，天不收地不管，想干什么干什么，多自在。

而且他扔不下那边的实验室啊，虚数空间的实验还凑活，只要求个地点隐蔽，但是生物计算机的源基靠的可是各种生化仪器的培养，不说天天要眼看着，可是监察却一刻也放松不得。

好在他现在人高马大的，平时也都是自主惯了，所以章爸唐妈也只是劝了劝，看他主意已定，也就那么着了，只不过说好了，学习成绩是绝不能落下的。

他姐姐那边有现成的考题，到时候家里面要单独给他考试，看看他的成绩如何，要是没有问题，那就继续，要是不理想，达不到父母的要求，他还得去市里，乖乖的去找所好点的学校用心读书。

不过厂里的设备都安装好了，真正出酒的时候，章晋阳还是得去，他需要调试，尽量的让天元酒还保持原来的风味。

为了这个，章晋阳专门嘱咐二表哥，从不同的地方买来了不同的石料，都是玄武岩，页岩，片麻岩，大理石各式各样的石料，专门建了一座七层楼高的重力滤水塔。

把从地下的深井水抽到塔上去，经过这些含有不同成分矿物的岩石片过滤，用这水专门来酿酒。

只要掌握了这个岩石塔的建造方法，他们就用数不尽的人工山泉水。

要知道立连市就在江边，地下水丰富是丰富，可它和会江面对的是同一个状况，虽然因为地面广阔现在问题不显，但是酿酒的一打鼻子就知道这水已经要不行了。

有了这个塔他们就不怕了，哪怕是自来水灌进去出来的也是合格的酿酒泉，只要定期更换里面过滤石板就行了。

虽然成本高了，但是质量也是拔了一节。

第十七章 新的学校新的谣言

换厂子之后酒厂的资金有点紧张了，但是他们依然提前找好了包装生产厂家，至于灌装生产线他们也在打听着。

包装是章晋阳提前就设计好的，而且和市面上所有的酒类都不一样，这个时候只有非常高档的酒采用瓷瓶，一般的酒用的都是玻璃瓶，他们选用的瓶子是无釉细陶的，很精致，但是再精致，它也是陶，就算上面有点彩画儿，价格照比玻璃的还是要便宜些。

现在还不时兴仿古风格，不过酒业一向推崇的是老窖老酒，所以仿古倒也能接受。

受人诟病的是卤肉章的包装，别人家都用塑料袋，干净卫生，就他们家不，还用过去的草纸包法，三张四方的草纸摞一叠儿一拧成个十二角星，切好的没切好的半斤肉一提，打上四角包儿用牛皮纸绳捆好了给顾客。

有买得早的还和章晋阳念叨，在市场上推车小摊的时候，他们还用塑料袋儿呢，怎么有了门面就改了，章晋阳也就笑笑不解释。

他总不能说草纸来的便宜吧？而且他也是不喜欢塑料袋，这个时候的塑料都是不能自然降解的，污染很严重，老百姓还意识不到这个，你说了也一样没用。

章晋阳只有下午的时间和史兰会在店里，酒厂搬家了之后，章晋阳也很少回家属楼了，不过史兰也知道他修建的那座现在已经是会江一景的三层小楼儿，平时也都在那儿和他一起处理食材。

他那座一开始很粗糙的三层楼现在可是漂亮的紧，除了院子里那颗郁郁葱葱的荷花玉兰还不是特别的高大之外，满墙的爬山虎，院门上的忍冬藤，让整个院子常年的绿荫不散。

当然了，这几棵植物都是和本土植物嫁接过的，不然虽然都能适应北方气候，但是太冷也会被冻死的。

制作熟食的地方在半地下室，所以说虽然表面看是三层，但实际上是四层，里面有章晋阳的书房和卧室，也有史兰一间卧室，卧室内都自带洗漱间。除了有这些地方的三楼之外，其他的地方基本都是对外展示的，客房也有几间，客房就是一二楼各有一个公用的卫生间了，而且只有二楼的可以洗澡。

不过已经这么久了，客房里还真没接待过什么人，就连章爸唐妈，也都知道有这么个院子，但是不知道是自家儿子的。

酒厂那边尘埃落定，无论是生产还是销售再次步入正轨，当老妈的唐初柳就回来了，章晋阳的小升初考试结束了，分也出来了，她回来就是要运作一下，给自己儿子弄个好点的学校。

会江县最好的初中，那就是会江师范专科学院附属中学，这个学校在立连市名声不显，但实际上来头不小。

会江师范是当年五七干校的底子，附属中学自然就是为干校家属（老师家属和学生家属都有）中那些适龄孩子建立的，当时的师资力量是很不错的，因为他们占据的是会江第一初高级小学校——这所学校可以追溯到1900年，那会儿是女校，民国四大才女之一的张乃莹曾在此校就读。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是辉煌不再，在会江地界儿自然是一等一了，放到立连市里，能进前二十也勉勉强强。

章晋阳的成绩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唐初柳也和章晋阳说了，到了初中不能像小学那么肆意了，至少和史兰两人儿要注意一点，他们两个是不在乎，但是学校老师得管啊，三天两头找家长也受不了。

没错儿，史兰早几年也一样进了附中，她的成绩也没有问题啊，手续还是唐妈亲自办的，包括武校出的证明，这两位是特长生，还和小学一样，早自习不用上，下午早走两节课。

马穆嘉差了一点儿，他的成绩还不够，不过去了五中，也是所管理很严的学校，一直不服气附中的老大地位，憋着劲要较量较量。

本来是五个人一起去武校的，可是田柔柔没到五年级就走了，她考了运动员，参加了省武术队，这会已经打过比赛了，据说名气已经不错。

武薇薇就更可惜，她妈妈把她送去了蓟京学舞蹈，连家都搬走了，也不知道现在状况如何。

有趣的是卫健也去了五中，和马穆嘉、郭敬东同一个班，可是姜珂琳却来到了附中，虽然和章晋阳不是一个班，也只是隔壁。

新同学需要新的熟悉过程，章晋阳因为身高的问题坐在最后一排——老师也实在没有办法，按说他的成绩好，按照一般规则他是要坐在第二排第三排的，可他个子大，身板儿又宽，往那一坐跟堵墙一样，后面一小排的学生就挡住了。

也许是长相太过凶恶的缘故，没有什么人主动和章晋阳交流，就连同桌也总是唯唯诺诺的尽量远离他，虽然章晋阳也不想和初中的小朋友有什么深入的友谊，但是这种现状依然令人心里烦躁。

好在和小学不同的是，同学们的八卦天赋得以正式的开发，开学的第二个月，关于万年老二，附中的竞争对手五中的八卦就出炉了。

当然，没有同班同学和章晋阳讲这个，是下课站在走廊上望风的时候，隔壁班的姜珂琳透露给他的。

今年国家颁布了严打的政策，警察叔叔们本着遵纪守法从娃娃抓起的原则，由当地派出所牵头儿，对各个学校实施了治安突袭检查，附中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除了几包烟之外，学生们的都很规矩的。

可是有那么几所学校就不太乐观，五中是其中最严重的。

根据小道消息，五中校今年的招生严重超员，原本五十人的教室要挤进去八十人甚至更多，结果在警察叔叔们封锁现场的搜查中，一个八十五人的班级，抄出长短管制刀具一百多把。

不算女生的话人均三把刀还多个小数点，然而实际上女孩儿们手中的短刀并不少，给出的理由都是防身。

这只是最夸张的班级，还有不那么夸张的，一百多个学生里只有八十多把刀，不能做到人手一把，很是遗憾。

第十八章 放开搂吧

这种结果自然是合县震惊，五中校的校长颜面大失，暴跳如雷。

章晋阳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到了下午正好老陈头又过来买牛肉，两人聊起这件事儿，才知道这事儿里边儿还有他的引子。

天元酒厂盗窃案破的是很快，公安很长脸，但是有这么多枪支在地方上，他们这个脸长得也有限，上头对他们的专业能力表示满意，对他们的临危不乱的妥当措施做了表扬，但是也批评了他们对于法制宣传和预防措施的不到位——炎黄的文化就一向推崇防微杜渐，而不是亡羊补牢。

再加上年初两会的时候，国家对过去几年严打运动做了阶段性的总结，这会儿正是学习会议精神的时候，这么大的案子冒出来，不是眼药也掉眼睛里了。

所以会江县公安局制订了警民联合治安纠察活动，第一波清理的是各种不规范的娱乐营业项目：大部分两室一厅都没躲过去，有的干脆的关了门不干了，也有的停业整改之后到有关部门做了登记，打算洗心革面正经的做生意。

第二波就是对着学校检查下一代的法制工作，其实这些年混混里的学生越来越多的问题也有人反映过，不过因为少年人量刑从轻的法律规定，警察们也不爱去管这些闲事。

根本就没有用，抓过来教育两句就得放了，那抓他干什么？还不如等他自己狂妄了作死来的有用——那些仗着自己年级小法律不能判，然后就到处惹是生非，一言不合拔刀子砍人还自以为好汉的小混蛋有一个死一个一点儿都没人心疼，反正将来也是枪毙的货。

就算进行教育了，这些人能改过自新的，一百个里面能有三四个就算不错了，如果统一起来管理，比如说少管所什么的还好一点，撒下去指望着派出所出成绩？没可能的。

不过管制刀具、枪支以及燃烧物和爆炸物的管理，却是不得不重视起来的，毕竟没有这些东西，光靠镐把子打不死几个人，只是给医院增加压力而已。

他们也没想到会从各个学校里找到这么多的危险物，尤其是在已经是高中的六中，他们还找到了几把私制的土手铳，整个学校都吓出一身冷汗。

现在有不少玩具店都在卖一种砸炮枪，形状做得很精致，一般都是左轮，枪药是很少的，受到撞击就会爆炸的，添加了发烟药的炸药，不伤人，但是一开枪烟雾缭绕声音很大，很有感觉，是从电影道具里得到灵感。

有些人就会收集这些砸炮枪的枪药，当作制造黑火药土子弹的底火，枪械结构玩具商做的都是一比一的，只要把实心的枪管和弹仓换了粗细合适的钢管儿就行了。

不过由于弹仓的加工很繁复，其他构件的质量本身也不好〔就是个玩具么，自然能偷工减料就偷工减料了〕，所以这种土手铳一般只能开一枪。

但是一枪也是枪，制作、贩卖和持有这种武器的罪名是很大的，国内对于技术类的犯罪判罚一向严格，所以这个突发状况让警察叔叔们又成立了一个专案组，专门追查类似的事件。

在章晋阳没在意的这些天里，干警们拔起了数个改造店，这其中老陈头的功劳不小，谁都知道他是会见想的地理鬼，有什么消息公安们第一个就把他请去喝茶了，押了一个多礼拜才放出来。

这次他来卖牛肉，就是为了自己出了监牢要庆祝一下。

不过知道了天元酒厂也是章家的，了解了章晋阳的家庭之后，他也很唏嘘的和章晋阳说起，警察们查获的这些刀具当中有一批军队送来销毁的刺刀，数量不少，来源上找到了特殊钢厂。

特殊钢厂是国营单位，他们还承载着部队换装之后，废旧装备的拆解工作，章晋阳不怎么去厂里玩，但是其他的小朋友没少在厂里发现坦克壳子机枪架子之类的东西，甚至有数次，驻军来到这里封锁了厂子，现场拆解退役型号的炮弹和枪弹。

平时从堆料场里找到弹匣、扳机一点也不稀奇，大哥唐康平那儿还收藏着一只没有枪筒的1911呢，枪机手柄弹匣连撞针都是全的，没有枪管和套筒。

这次也是，三棱军刺因为已经不合乎作战要求〔被国际禁用纯属谣传〕退役了，大批量的刺刀被送往钢厂销毁，据说有几百箱，而市面上流通的刺刀有上千把，还有去向不明的，到钢厂查验的时候，这些刺刀居然只剩下了一半不到。

再怎么说这也是军械，钢厂从上到下但凡和库存、保卫工作沾边儿的人员，全都要去吃牢饭。

警察们恨他们恨得眼睛都红，三四千把军用刺刀在民间流通，他们才找到了七八百，剩下的那些不知道要捅出多少人命来。

老陈感叹的是，这批刺刀据说入厂有好几年了，一直都没有被销毁，可见厂里的人是早就存着要捞油水的想法，章家两口子在这批刺刀入厂前就停薪留职下海创业去了，倒是躲过了一场劫难。

章晋阳只是笑，也不说话，这个事情远没有老陈听说的那么严重，原因很简单，大部分不知去向的刺刀都变成了那些来历不明的枪械，既然已经找到了七八百，拿外面就没多少了。

要说章晋阳为什么还在这儿挖个坑呢？还是老章同志念叨的。

自从他走了之后，邻居们因为没有利益关系了，倒和铁老章的关系好起来了——谁都愿意和人品挺实的人打交道——串个门什么的就成了常事。

对厂里有什么牢骚，自然也就不背着他，他谁都认识，也了解厂里的运作方式，抱怨起来不会听不懂，人又耿直，就事论事有什么说什么，立场中立，是个不错的倾诉对象。

所以他也知道了不少厂里的龌龊事。

原本章宏化在厂里的时候，他的职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那些人也担心他会越级上告，直接把那些违规的东西捅到上级纪律部门去，所以都收敛着，做事都有个分寸。

他走了之后，小夹板没有了，这些人可就放开了搂了。

第十九章 年轻时许的愿

短短的三两年，厂子的状况直线下滑，原本还能生产一些炮钢装甲钢，后来就能生产民用不锈钢，再后来只能生产原料钢，现在连钢都产不出来了，只能生产铸铁，质量还不稳定。

原料上吃的太狠了，在这个年头，钢厂的厂长被军队抓起来的时候，家里现金就有二十几万，存单上的数目字连银行行长看了手都哆嗦。

当然这位行长眼皮也浅，没见过什么钱，而且也被请走调查了——那么大一笔有问题的资金在你手底下，你都没有发现，你说你没有问题，谁信呐。

老陈头一向消息灵通，章晋阳也知道一点，但是他并没有去调查，所以并不如老陈知道的详细，他在那儿如数家珍，把这段时间会江县的风云变幻的龙门阵摆了个通透。

最后顶着史兰鄙视的眼神，得意洋洋的在服务员们和那些听稀奇的顾客的崇敬眼光里大摇大摆的走了，还很自觉的留下了肉钱——就是来显摆的，这老家伙也就这点爱好了。

天黑了路上行人渐稀，章晋阳把史兰送回了家，又回到自己的三节小楼“烟泉山万罗洞府”（也不知他抽什么风，起了这么个名字，还大刺刺的刻了块石碑竖在门旁边），还没迈下自行车，远远地火居道士江世就在那边打招呼：

“正要找你呢，吃饭了没？到家来，正经事儿找你。”

章晋阳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很急，就应了一声，还是把自行车放到了家里，才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崔秀家——江世听他应了就回家了，才没在那等他呢。

进屋一看，在座的还有不认识的，是个老太太，一脑袋灰头发乱蓬蓬的在脑后胡乱挽了个鬏（jiu），满脸的沧桑，褶子摞褶子都看不见眼睛了，弓着腰探着头，看那样子至少得有七八十了。

身上穿的也是破衣篓飕，看着比街上要饭的还得惨点，好在着衣服还干净，不过洗的不止是发白了，都有点起毛了，估摸着风大点儿就能把这衣服扯开。

不过崔秀对着老太太挺亲热，一个劲的让菜，章晋阳看了一眼，笑嘻嘻的对着老太太哈着腰点了下头算是招呼，一看桌子上都是素菜，就知道这位大娘准是信佛的。

他也不客气，自己拽了个凳子径直坐在饭桌上，一伸手打兜里掏出个酒杯来，就把江世手边摆着那个小酒壶一把抄起来了，先给自己满上：“秀姐找我？滋~”

看的江世直瞪眼，把酒壶抢回来搂怀里就不撒手。

崔秀也不管他，先和章晋阳打招呼：“兄弟来了，可不找你么，可巧你今天在家。

姐也不跟你客气噢，这个（她一指老太太）你得叫大娘，姓白。”

章晋阳规规矩矩的一拱手：“白大娘……您老~看着可不是汉人呐。”

白大娘笑得十分开怀：“哎，这孩子眼睛真灵，可不嘛，我是老满巴牙喇氏，汉姓白。”

章晋阳把手拢起来抬着头望天：“巴牙喇……会江还有巴牙喇？莫不是从大半拉子城迁过来的？”

老太太惊讶莫名：“哟，这孩子可真知道啊，咱们祖上确实是在大半拉子城阿萨尔铺守台子的屯军，也是闹霓虹鬼子才搬到会江的。

大半拉子城那时候有火车站啊，大站，霓虹兵在那儿比立连市都多。”

章晋阳点了点头：“点将台我听说过，据说后金天命帝在此起兵点将，攻略大明，也不知真假……

（在座的几个人都一脸茫然：啊？那谁啊？章晋阳咂咂嘴）

就是老满第一个皇帝，太祖高皇帝，十三付兵甲倒反大明的老努啊。”

老太太恍然，她毕竟是老人，从小还是听过的，至于崔秀和江世光卡么（眨）眼不明白——他们哪关心过这个，而且现在也还没有那些辫子戏呢，老满史也不普及。

崔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拉倒吧，那些事和今儿个都不搭噶（没关系）。

老弟我跟你说，白大娘吧，许了愿了要盖个庙，这会手上还有八百块钱，有点不大够了……”

章晋阳一愣：“盖庙？募捐吗？才八百是不是差的太多了点？”

江世不耐烦的一扒拉崔秀：“一边去……哪是那么回事，给老弟整误会了不是？

（崔秀一翻白眼：你说！）

可不我说……你能说明白啥。

是这么滴，你白大娘呢有八百块钱，想造两个佛像，一般的地方吧，钱不够，这不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合适的人。

这个是捎带着的，找你主要的事儿，你不是少林弟子嘛，老太太想从少林请经，要是能呢，还想从那请个禅师过来，给这个新修的庙里做个开光的法事。”

这两人说的也不一样啊，章晋阳把脸看着老白太太：“大娘，还是您说吧，这公母两哪个也没说明白……您要起座庙？在哪啊？”

老白太太笑么滋儿的看着几个人打岔，订到问到自己头上了，才放下筷子：“是啊，年轻的时候许了愿了，要造个庙。

是这么个事，我和老头子啊，住在烂水沟北桥往下走那个杨树林儿，在那呢给政府看野坟圈子——那不是乱葬岗子吗？我和老头在那的义庄过活。

这些年呐推行那个火葬，不让人随便埋啦，乱葬岗子就推平了，全种了杨树，才叫杨树林儿么，我和老头子就成了守林子的。

过去啊，乱葬岗子就不干净，好在那时候人心齐，心也都实在，闹扯的还少点，前面儿修了路之后，新民派出所立在那儿，再往北一点，又驻扎了黄金部队，烂水沟对面呢，又进了消防中队，都是当兵的，这个劲儿就给压下去了。

当时我就和老头子许愿啊，要是这个乱葬岗子以后没了，等哪一个先死了，剩下的那个就盖座小庙儿，供奉也好，修行也罢，剩下的日子就给庙上就得了。

我们俩没儿没女，就怕什么呀，就怕一个没了，那个没了念想儿，也活不下去了……不值当的。

本以为是我先走，没成想是老头子先没了，他死了我就筹措这个庙，别的都好了，就是这个佛像和经书啊，一时不好淘换，这不来找小崔两口子让他们帮我想个主意。

他们这不是把你找来了……”

第二十章 该着成就你这份功德

老太太年纪大了，也许是文化不高，说话前三后四，不过倒是详细，章晋阳也听明白了。

这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许了愿，要盖座庙，有大钱盖大庙，有小钱修小庙，可她一辈子也没有过钱，就把自己住的院子，改了一个家修的佛堂静院，开门迎客就当作是庙了。

房子呢，已经改好了，也没怎么花钱，都是她多年交下来的那些佛友，你帮一把我帮一把，都置办好了。

可是房子搭好了，里面的东西犯了难，佛像这个是专造啊，不是一般地方就能找得到的，会江根本就没有造佛像的匠人，他们去了立连市找了立连市佛教协会的领导，让人家拿官腔打发回来了。

其实人家说的没毛病，庙不是随便盖的，得有政府的批文啊，还得登记造册，得有政府的许可你才能盖呐，老白太太哪有那个，没有啊。

人家也给他介绍了，你自己造个佛像，搁家自己拜去吧，也没人管，你的佛像有多大随便，至于家里看起来像庙……老太太就喜欢这个风格怎么着吧？也没有人死磨卡嗤眼{死皮赖脸}的非得和个孤寡老太太叫这个真儿。

可是她联系了造佛像的，太贵了，她募捐来的八百块就够个零头，可庙里还得添其他的东西呢，香炉香案，帷布蒲团，香烛功德簿子，那用的东西还多着呢，这点钱哪够啊。

再多的缘她也化不出来了，这年头儿哪有那么多闲钱的去弄这个，信的虔诚的捐个三十五十都是大施主，有多少庙收不上来布施，佛前种菜养活和尚呢，她也是没办法，才找到这边来。

她怎么认识崔秀他们的呢？这乱葬岗子没有干净的，前些年人心定，波澜不起，也没有什么东西不开眼的出来作怪。

可是近些年就不同了，开放了大家都往钱看向厚赚，人心就坏了，这些魑魅魍魉感着人的欲念越来越多——鬼都是人变的，坏了心的人才变鬼，死活都是鬼样子。

慢慢的乱葬岗子也闹开了，崔秀他们去了好几回，帮着把那儿的邪祟清理清理，孤魂野鬼们的收一收，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章晋阳琢磨了一下：“大娘，你请经书肯定是没问题，你写个清单下来我给你联系。

请法师的事……不好说准成，我得回去问问我师傅惠能，虽然他是武僧，但也是修行深厚，佛学佛理多有精研，要是他能做这场法事最好，要是不能就问问他能不能请来人。

咱丑话说到头里，现在大和尚不像以前可以随便逛游了，游方是要和政府申请的，也不好弄，请立连市里极乐寺的和尚说不定还简单一些。”

老太太笑的好开心：“我一直想认识惠能师傅来着，老听说他金刚经念得好，可老也没时间也没由子找他，他也不出校门儿，要是能认识他可太好了。”

章晋阳点了点头，又抿了抿嘴：“至于您说的佛像啊……我就能做，可有一样，我做的这个，是生铁佛，铁铸的。

这个……艺不空走，你有多少，手工费就给我多少，但是原料这个得您自己出，是花花说八百块钱买不了多少铁，还得贴铜呢。

这么着，你自己个攒铁，有多少算多少，多的我给您铸实心的，少了我给您铸空膛儿的，但是贴金身的铜一尊佛至少得三十斤，不然不够啊，庙上得用七尺高的佛吧。”

崔秀直咂嘴：“生铁佛？你还有这手艺？问题是那得多少铁啊？哪弄那么些铁去？”

白老太太耷拉下眼皮，把眼睛藏褶子里：“嗯……七尺太大了，我要两尊坐像，一尊地藏一尊观世音，五尺就行，底下还得有莲花座儿呐，实心儿的就算了吧，太沉的怕屋地经不住。

你给算计算计……什么铁都行吗？”

章晋阳点了点桌子：“五尺佛就是四尺九寸……莲花座儿两尺七寸……怎也得七八百斤，底实点一吨吧。

倒不拘是什么铁，不要说铁了，金银铜铁锡是金属就行，铜至少六十斤，其他的凑够了一吨就成，两尊佛三十天。

你放心，铸好了打磨抛光，贴金身之后还要用火烧，烈火炼金身千百年不坏不朽，连颜色儿都不带掉的。”

崔秀眼睛瞪的溜圆：“大娘，你哪儿弄那么些铁去啊？”

白老太太微微点头：“有啊，这些年我在街上拾破烂儿攒的废铁什么的有的是，堆在外面好大一堆呢……多沉我是不知道，不过敛吧敛吧铸两尊佛应该够，至少看那个堆份儿{大小}应该够。

就是铜可能够呛，我得想个法子去。

哎呀……我也是想过要把那堆废铜烂铁卖了换点钱，可是那些收废品的到那看一眼都摇头，说挑拣起来太费劲，出不了什么值钱东西，费那个劲不值当的，所以攒了三四年了，没成想用在这儿了，你看缘分不是。”

江世在一边终于把酒壶喝干了，闻言一挑大拇哥：“我长这么大也头回听说铸生铁佛，可不就是你的缘分，该着你成就这份功德。”

章晋阳挠了挠脸：“行，那这么着，周末我还到这来，你们谁带我去看看，我估摸一下都有什么东西，心里好有个数……大娘，您那个庙，牌匾对联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

江世一撇嘴：“怎么地，你要给写啊？”

白老太太咧嘴一笑：“嗨，没准备呢，牌匾到时候找个木匠师傅刻一个，对联什么的就直接用大笔写门框上就行，我们那有个在街道办画板报的，求他帮个忙。”

章晋阳摇了摇头：“这么着，不用麻烦别人，回头你把尺寸量出来，我大舅以前就是刻碑的，字也可以，我让他刻了捐过来，无非就是在旮旯里留个匠人章。”

白老太太有点迟疑：“不太好吧，匾和对联跟佛像不一样，我那用好些呢。

大门上一副，地藏殿、观音殿各一副，后面土地阁也有，旁边还有五通老仙祠也得有啊，还有烧冥的炉子呢，这个……可就是六副了，要是都刻画上，活可不少，还都各有各的规矩，不好弄啊。”

章晋阳毫不在意的一摆手：“没事，你拿尺寸出来就行，我都给你答对好了。”

第二十一章 济世一藏十三部

转过天来，章晋阳自己开着一辆卡车就到了崔秀的店里，吓了两口子一跳，江世爬上副驾驶：“行啊，你还会开车？哪儿学的？”

他回头看了看一无所有的空车斗：“我说，就咱们两个人干啊？那得干到什么时候去？”

章晋阳发动车子：“那有什么，再零碎能有多少，能难干到哪儿去。”

按着江世的指引，他找到了白老太太的家门口，下了车一打量，这间小庙拾掇的还真挺不错的。

真是小庙，一百多的院子，还没有章晋阳那个万罗洞大，可是前后两间起脊的房子也是明砖皓瓦，灰青色的围墙七尺多高，还有叠叠墙瓦，都是水泥的本色。

沿着墙外头种着一圈的小树苗，就是常见的榆树枝子，看起来还有些单薄，唯独门口一左一右有两棵老榆树，人腰粗，枝叶繁茂，洒下的伞盖罩了半个院子。

章晋阳看了看庙门口自己停车的这地儿，有点儿咂嘴，这是一条土路，一边就是小庙门，一边就是烂水沟，将将的四米多宽的土台，一半是荒草一半是脚踩的小路。

江世上前拍门，白老太出来挥了挥手，看样子虽然腰背不是很直，当身体还真硬朗，脚底下嗖嗖的一点也不怵。

堆放废铁的地方在沿着烂水沟再往前走一点，是杨树林乱坟地和小庙之间有那么一个块空地，看样子原来是种过点什么，后来许是上岁数真干不动了就撂荒了。

章晋阳走到这个盖着破塑料布的铁料堆旁边，帮着把防雨的破塑料掀开，皱着眉头打量着这方圆七八米，约有一米多高的废铁堆，里面还真是什么的都有。

基本都是锈铁丝铁钉，还有金属的罐头盒子文具盒，甚至朽烂了的暖瓶皮破笊篱烂锁头，都是些生活用具的部件。

章晋阳蹲下去从侧面往枝枝丫丫的铁堆的缝隙里面瞧了瞧，从里面拽出一个金属的牙膏皮来：“大娘，这些料差不多一吨半，足够了，反正你也是要空心的，准能厚实儿的。

铜在哪儿呢？”

老太太一指墙根底下一个各种杂碎木头堆起来的柴火垛：“在那底下呢，铜这玩应儿值点钱，可也不知怎么着的我一直攒着就没卖，也都是各式各样的电线头什么的。”

江世上前几步扒拉了几下，从里面抱出一个破木箱子来：“哎呀，挺沉呢，得有七八十斤啊。”

章晋阳走过去先开箱子一瞧，可不都是些电线头子么，有不少连焊锡还在上头呢，叹了口气：“倒是够了，不过我这差不多得三十五六天吧，主要是需要挑拣挑拣，尤其是铜，你这里面黄白紫红都有，调色儿也得是个劲头儿呢。”

江世一摊手：“既然够那就干吧，就咱们两个可耽误不得。”

实际上要比江世想的简单得多，章晋阳把车斗调过来，两个人可着劲的往上扔就行了，虽然腰酸背痛，可是没到一个小时就干完了，江世看着章晋阳把车斗的挡板竖起来挂好，有点不可思议：

“无量寿，这就完活啦？一吨多铁这就……都完事啦？”

章晋阳谢过了白老太太给的水，一脸鄙视的看着他：“就你虚的那样吧，一多半都是我干的知道不？指着你天黑了也完不了。

行了，没你的事了，你自个儿想辙回去吧，咱们不同路，我往北边走，今儿晚上也不回家。”

他在江世木然的眼光里开着卡车就走了，完全没理这地方离崔秀的佛店得有五里六地，而江世又没带自行车——他根本就没提醒江世，因为他忘了。

卡车开出去一里地就不见了，这些废铁堆在那儿枝枝丫丫的看着不少，其实提炼出来也就人高的一个实心锭子，还没有章晋阳伪装起来的卡车原料多。

车一隐形就飞起来停在了钢厂家属楼的楼顶，落下来之后两尊佛像就已经做好了，章晋阳在日历牌儿上做了个记号，就把这事儿扔到了脑后。

回头去找校长惠能师傅，大和尚听了缘由高宣佛号：“弥陀佛，有这样的居士，乃是我佛门之福，经书一事我就能应下，既是供奉地藏菩萨和观世音菩萨，那么便按照济世藏一套准备。”

看着章晋阳眨着眼不明白便解说：“便是《觉海慈航》、《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心经》为观世音菩萨入法门；《地藏菩萨本愿经》、《地藏菩萨十轮经》为地藏王菩萨入法门。

另有《金刚经》、《楞严经》、《法华经》、《大悲心陀罗尼经》、《无量寿经》、《观无量寿经》为观世音菩萨进持法门；

《楞伽（音茄）经》《占察善恶业报经》为地藏王菩萨进持法门。

因济三途苦，故发大弘愿，这十三部一藏经书均以济世度人为本，故有人称之为‘济世藏’，也是民间所称，千百年下来，也是习惯了。”

章晋阳两个眼睛直画圈：“她用得上用不上啊，我还以为有个几十本儿心经结结缘就得了呢……算了你们和尚的事儿我不掺乎。

那开光法事……有师叔会来吗？三十五六天我那个生铁佛可就铸好了，从本寺到这边儿怎么也得七八天吧？得提前准备啊。”

惠能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不说佛法的时候他是个挺憨直的汉子：“这个事我也说不准啊，回头我打电话问问吧，再说我这在本校也快满五年了，要回去了啊。”

章晋阳一愣：“师傅，你们还跟换届似的……五年一轮啊？”

大和尚点点头：“对啊，不能常住红尘啊，出家人要精研佛法，老在外面俗事缠身，虽说有红尘炼心的好处，可毕竟是耽误功课。

习武不过是另一种修行，体会我佛以及先贤护法持道之心之行，有利于佛法体悟。

不过说实话你们这帮熊孩子，我是真有点挺不住了，一个个的太能惹祸。前几天我和一个师兄通电话，他还说他那边的学校好生兴旺，学员乖巧好管理，从不曾惹事，哎呀……弥陀佛，心下戚戚啊。”

第二十二章 失传五辈五

章晋阳看着大和尚唏嘘的样子，一点也同情不起来，惠能师傅教徒弟手底下狠着呢，他精修棍法号称劈山棍，打下来如风如雷，哪个惹祸精也少挨揍。

而且他还鼓励学生们找小混混麻烦，虽然禁止他们动用器械，但是群架烂架他从来都不拦着，学生们鼻青脸肿的回来就得挨罚，要是对方被打了筋断骨折，学生们也得挨罚，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因为这个不成文的规矩被家长退校了。

如果对方使用器械……一般的利器他也不管，不过如果是军刺管叉这种现场死亡率高的东西，他是会出手的——他有警官证，是会江公安局的特聘格斗教员，顺手擒捉杀人未遂者，也是他的本分。

其实用他出手的时候很少，有预谋的时候史兰和马穆嘉一般都会受邀随行，大师姐史兰感官敏锐，戳脚翻子狠辣无情，要还是一般的打斗还好，真动了狠家伙，残废是唯一的下场。

至于三师兄{他花了很多时间教育师弟们不能叫他二师兄}马穆嘉那就是个怪物，明明人长得挺白挺俊秀个子也不高，可是一身硬功出类拔萃，可以说是传统意义上的刀枪不入——就是任何利刃在他都挺着胸让人家捅，军刺都顶断过。

现在马穆嘉练功只有章晋阳才能帮忙，就连惠能师傅不动内劲打他也是不疼不痒了，劈山棍也是效果有限，而且他对离家出走很有想法，惠能也在做马叔叔的工作，希望把马穆嘉带回本寺多做培养——并且保证了绝不会让小马同学的学习落下。

也正因为如此，章晋阳是唯一一个被惠能和尚禁止出手的学员，虽然章晋阳一向安稳，但是惠能却说他有明王相，恐怕他一惹就是大麻烦。

其实除了心意把，惠能把能教的都教了，可是他自己也不过是修了不到十部拳法，这些根本满足不了章晋阳的天赋。

章晋阳并不在意，他会的东西多了，从基础的到高端的，从科学到不科学的，修习武术只不过是他个人的爱好而已，真动起手来任谁也看不出他用的是什么套路——搂头盖脑就是一拳能算什么套路了？

他也乐于这么安静，他是和平主义者来着……大概吧。

三十多天眨眼即逝，惠能并没有等来接替他的人，也没有法师过来应了开光这个活儿，不过十三部经书倒是被邮了三套过来，其中有一套还是手抄本，虽然落款上的“延和”名不经传，不过一笔正楷十分的洒脱。

章晋阳问了才知道，惠能师傅其实不算是少林寺在录弟子，他是国家安排到少林寺进修的，这位抄经的延和师傅，才是少林寺的正录弟子，而现在所有少林武校的负责人，都是和惠能师傅差不多的进修僧人，少林寺并没有自己出资的独立武校。

章晋阳如有所思，所以要是惠能师傅惹了什么大祸，有人想少林本寺查询的话，就应该是查无此人了——都不用翻簿子，“惠”字都不在少林寺的字辈之内啊，一听就是假的。

但是大和尚的度牒却是真的，还能查得到，那上面却写着所属单位少林寺，这实在也是一笔烂帐。

后来各地的少林武校突然销声匿迹，而本寺的培训机构开始大行其道，这其中的味道就颇有点……啧啧，果然少林和尚都是高手，不愧还出过黑衣宰相姚广孝这样的大德僧人{谣传}。

章晋阳的佛像早就造好了，专门挑了个日子给老太太送了过去，着实惊掉了一地眼球。

他用的还是在一世里发现的特殊编织法，将整个佛像都做了处理，如果没有光这个佛像就是古铜色皮肤的彩妆铜像，可是一旦有了照明，整个佛像就会变得朦胧起来，仿佛有氤氲般的雾气笼罩在佛像周身。

斑斑斓斓，如云如雾，映着佛像本身的彩妆，当真是身光普照仪态万方。

江世一开始还嘲笑他为什么把佛像的皮肤做成那么深沉的颜色，章晋阳拿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你知道什么？那是人皮铜，非得是长江三峡上的纤夫长年到辈的风吹日晒才有那个古铜色的皮肤，这是劳动人民的颜色。”

但是一点起佛前的长明灯，江世就知道他被忽悠了，这古铜色在光线之下散出来的毫光是金色的，这才真叫金身。

和这两尊金身一块运来的，还有章晋阳委托大舅唐建业刻的匾和对联，料子是他出的，大舅就是为了过过手瘾。

他现在坐在店里和大舅母卖烟卖酒无聊得很，成天的就在店里面儿写写画画，动刻刀的时候少了，章晋阳和他说了这个事之后，他也是很高兴终于有用武之地。

虽然他的手艺和知名艺术家还差点，但是用在这样的小庙上绝对是大材小用了，就算来参加法会的这些人不懂书法，也不懂雕刻，对着这样的匾额也是赞誉有加。

惠能花了整整一个礼拜才做完了所有的法事，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诵经，庙小也没有钟鼓僧人，信众来去全凭自觉。

不过因为佛像的灵异，有不少人都呼朋引伴的过来，尤其是崔秀，连佛店都休息了，带着一帮子大神萨满忙前忙后，还揽了不少活儿。

等到法事结束，江世把章晋阳拉到一边：“兄弟，你那个佛像……全价下来得多少？”

章晋阳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也是第一次造。我姥爷那边，老唐家是祖传的匠人，这个铸佛的手艺传了多少代了。

可你也知道过去那几百年世道不好，家里穷的锅都揭不开，别说是传艺了，连人用的炭钱都没有。

这手艺在祠堂里扔了五辈五，现如今我家是有点钱了，我才捡起来研究，这回也是老太太赶的寸劲儿，我这儿刚有点眉目，她就送上来。

不过江哥，咱自己人不说外道话，我第一次干不知道这手艺耗费怎么样，现在心里是有底了，这么大的像没有五十万可下不来啊。”

第二十三章 腿短开不了车

章晋阳这就是漫天要价，但是他的目的不是挣钱，而是把人要跑了，他可没时间总干这个，虽然铸像有个几分钟捏吧捏吧就完事了，可是之前还要洽谈、收料，过后还得给人送去——实在是忒麻烦。

江世咂咂嘴，也没法说什么，就看这佛像的工艺，再添个零估计也有人要，本来铸铁佛就是闻所未闻的工艺——倒是岳王庙里总有铸铁像。

他犹豫了一下：“小的也要这么多钱？十二寸的就行。”

章晋阳诧异的看着他：“十二寸？自己家里供啊？那用不着铜像啊，我最近琢磨着，也有新材料的。

我前些天发现个东西，造像很有用，价格也便宜，效果可能还好点，不过不能用在正式场合，要是在家里倒是没事，当然了，这看个人爱好。”

江世摇了摇头：“无非就是玻璃钢有机玻璃之类的，现在也有厂家做这个，效果不怎么样，喜欢的人不多。

神像这个东西，还得是传统材料，铜，木，象牙，瓷的石的。”

章晋阳点了点头：“倒也是，十二寸的倒是好弄……五万吧，要是你自己用你自己找料子给我就行了，主要还是打磨和配色费时间。”

江世挠了挠头：“五万八还是五万？我不自己用，有个大款想请个关公，也不知怎么的他非说关老爷是财神，说南方都流行。”

章晋阳也懵：“怎么请神还有赶流行的？十二寸关公？当财神用？倒也简单，他是干什么的啊？”

“开歌厅的，不在会江，市里，也是前几天来庙里进了香，才打听这个的。”

章晋阳点了点头：“歌厅……不知道干什么的，有店是吧？那就……夜读春秋像吧。”

江世连连摇头：“别的，还是提刀像或者挽刀像，那老板是个大老粗，大字不识一个，再以为你讽刺他，他又是捞偏门的，也就这几年的财运。我看他啊，不过九六，准得倒霉。”

章晋阳一咧嘴：“就暴发户难伺候……那你多崩〔讹诈〕他点呗，先说好了，钱到手我动工，可不想做出来他又不要了，赖账忒麻烦。”

江世自傲的一仰脖：“不能，他不敢，神像钱要是敢赖，我打个表文告上去，保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章晋阳一翻白眼：“行，我知道你是龙门火居，高功坛是长项，我就要五万，料让他自己备，包料加一万，再多的都是你的。”

眼看着小庙这边没有什么事了，章晋阳撇身离开——他是在是不敢恭维老太太的审美，好好的修行庙叫什么“烧冥寺”，倒是够直白了，但是……她是个女人起名叫寺真的没问题么？

但是惠能师傅表示都不是事儿……

怀着一肚子的腹诽，章晋阳打着哈乞回到了家属楼，他每天都得在这露一下面，不然邻居们就会打电话给老爸老妈报告他夜不归宿，他就得挨训，好麻烦的。

一进院子他就看见二表哥一脸郁闷的坐在一台212的机盖子上，手里摆弄着一个金属壳的打火机，看到章晋阳蹬着自行车慢慢悠悠的从大门外滑进来，一副看到了救兵的样子：

“我说亲爱的表弟，你可让我好等，店里也不在，家里也锁门，你这去哪了？”

章晋阳看着他从车上跳下来，和开了车门走下来的司机先摆了摆手打了个招呼，随后懒洋洋的把自行车锁在了单元门口：“一场关于心灵和信仰的旅行……你这样的铜臭商人是理解不了的。

楼上可没有什么好吃的，我还想去史兰家蹭饭呢。”

没错，二表哥有自己的司机，大舅才不会同意他自己开车到处跑，而二表哥乖乖听话的原因……是他的腿短，开车不大方便。

二表哥一脸的猥琐：“呦吼吼，打扰到你和小女友的浪漫晚餐了？话说你们的饭后运动有戴安全用品吗？”

章晋阳头也不回的登上楼梯：“格斗头盔，八磅格斗手套，胸腹护垫，护腕护肘护肩护膝护踝，还有绷带。

你问这个干什么？”

二表哥张了张嘴，肉眼可见的沮丧下来：“啊……我的错。”

开了门章晋阳无视了二表哥，招呼着司机：“浩哥自己倒水，别客气。”

司机只是憨厚的笑了笑，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微微的哈了下腰就走掉了——不是他害羞，而是这个司机是个哑巴。

章晋阳看着他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是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我说唐康健，你真是懒到一定程度了，一个传呼机能有多沉，这你都让别人帮你拿啊？”

二表哥一摊手：“我可说不动他，有本事你自己去说……你翻白眼儿也没用，他比我爷还艮〔固执〕呢。

算了，找你有事。”

章晋阳一挑眉毛：“有事？你能有什么事？你那些商业操作我又帮不上忙，有人要收拾你？那活该呀。”

二表哥气的拿手点了他半天：“我……我就是打不过你。”

看着章晋阳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唐康健叹了口气：“这事儿真得你管，麻烦老大了，先给你看看这个。”

他递上来一个其他的徽章，和一般的徽章一样圆形，不过在右下方边缘是凸刻弦月，而被阴刻下去的大部分位置，则竖着一个奇怪的十字架。

这个十字架是个古朴单纯的拉丁花尾十字，在四个角上带着一个箭头样的花饰，但是最下面最长的那根上，并没有这个花饰，而是直接一根长剑一样锋锐的剑刃。

整个徽章是银色的，唯独十字架是黑色的，而且章晋阳上手掂了掂，这不是银的，而是铂金的：“这可是个少见的东西……你惹上他们了？北极熊……他们还真是好兴致。”

唐康健放松的舒了口气：“你认识这东西？自从我瘦了这个玩应儿之后，身边一直怪事不断，我爸还说是不是到庙里去看一看，我觉得他们好像不如你托底。”

章晋阳把徽章翻过来，看着后面的文字：“有趣……我都没想到会遇到老朋友。你是把这东西当成圣地亚哥徽章收购的？花了多少钱？”

第二十四章 瑞夫诺徽章

二表哥一摊手：“问题就在这，没花钱，别人送的。一个自称斗牛国贵族后裔的家伙，他说他的祖上是斗牛国圣地亚哥骑士团的高级骑士，有封地的那种。

家道中落什么的，我就当古玩的故事听，要不是认出了这个徽章是铂金，他要当银的送给我，我都不耐烦听他说这些，十二世纪能熔炼铂金我可不信。

倒是那套银具花了我四千块，过些年应该能卖个十多万美刀吧。”

章晋阳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摆弄这个徽章：“铂在西方某些流派的炼金术中被称为精金，是很珍贵的金属，独立存在时延展性很好，和其他金属成为合金时会有着惊人的硬度……对古代人来说。

很神奇的特性，嗯？”

二表哥咂了咂嘴：“精金？铂金现在也很珍贵……所以说这到底是个什么玩应儿？

据说那家伙在我回来的第二天就死了，被人放干了全身的血，最近我身边也有人死了，是和这批古董有关系的人，眼看就要我头上了。”

章晋阳诧异的看着他：“古董？”

二表哥一脸的不以为然：“当然是古董，我一直在北极熊那收集古董和艺术品，比如说彩蛋什么的，虽然升值幅度比不上房地产，但是比股票什么的强多了。

还收集一些国内散逸在外面的宝贝，那些老外现在还认识不到这些宝贝的价值，正是抄底的好时候。”

章晋阳点了点头：“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有钱……”

二表哥叹了口气：“我说你有多长时间没关注过我了？要是你们对我的监视放松了就说一声，我好静静心。”

章晋阳把徽章捏起来竖在眼前，生硬的转移话题：“这是吸血鬼徽章，瑞夫诺家族，性格高傲古怪的独行侠流浪者，就像是吉普赛人。

不过他应该不敢进入炎黄才对，这里对吸血鬼可不友好，打死勿论。”

二表哥想了想，脸突然白了：“除非这个徽章对他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见鬼，一个吸血鬼值得拼命的东西会是什么？”

章晋阳一呲牙：“还能有什么，力量。

去给我妈打个电话，就说你来找我玩了，在家呆几天再走……然后我们去个地方。”

二表哥乖乖的到里屋给酒厂打了电话，按照章晋阳的说法做了汇报，唯唯诺诺接受了一大堆嘱咐之后，放下长出了一口气：“大姑这两年怎么这么唠叨了啊？好恐怖。”

章晋阳收起了徽章，挥了挥手：“没办法，厂子里那么多事，工人们的素质又不高，散漫没纪律，什么事都要说好多遍，自然就啰嗦了。”

下了楼给浩哥说了地方，他居然知道，章晋阳就放心的和二表哥一起坐在了后座，不过他对这个方方正正的大家伙有点怨念：“我说二哥，你又不是没钱，能换个减震好点的车吗？

弄这个干什么？”

二表哥一脸的虔诚：“你懂什么，这是情怀。我打算五十岁之前就坐这个车了，除非我自己能造汽车……然而我并不懂机械，工业也一窍不通。

其实到了这时候，才知道商贸对国家的发展作用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活，无兵则受外辱，无学国无以继，怎么算都是第三产业啊。”

章晋阳沉默了一下：“国家发展……你的理想倒是不小，回头找辆车来，我找人帮你改了，至少坐着舒服一些。”

两个人一路闲聊，其实只是走着远，汽车毕竟快，又是一条直路，这年头儿路上虽然行人不少，可是不堵车，十来分钟就到了万罗洞了。

一下车二表哥就咋呼起来：“我去，这地方可以啊……烟泉山万罗洞？嘛意思？”

章晋阳不理他，掏出钥匙来打开门指挥着浩哥把车停进院子，又告诉他：“一楼什么都有，你先看电视吧。”

带着二表哥去了地下室——他不担心浩哥会好奇到处走，因为只有一楼和二楼开放，三楼和地下室没有他的许可谁也进不去，无形的科技屏障足以阻拦这个时代的任何人。

二表哥自从章晋阳掏钥匙就安静下来，直到他们在地下二层的一个小房间里停下来，他才颇为疑惑的问：“这是你的地方？”

章晋阳从桌子下面翻出茶壶茶叶来：“自然，树都是我种的，可惜树龄还小，过上几年开花了才漂亮。”

二表哥点了点头：“别墅啊……我也应该有一个了，我打算在离市区较远的江边儿找块地，自己开发一下，你帮我做个呗？主要是地下建筑，还有风水什么的。

我得要一些高端的科技产品，安保措施上的，指纹机，监控中心什么的，我投资了一个小的电子仪表厂，生产这些东西没有问题，但是技术上……得有人帮忙。”

章晋阳泡茶的手停在半空中：“我怎么感觉这才是你的主要目的？总这么算计不累吗？”

二表哥一撇嘴：“这有什么累的，每天伪装成咋咋呼呼的半大小子才累。

吸血鬼有你处理我自然不担心，主动权不在我手的事我从来不担心，担心也没用，还不如想想自己的事。”

章晋阳点了点头：“可以，我要占股份，最近很多实验和修行任务，钱上有点紧张了。”

二表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地产那边给你股份没问题，还在筹措阶段，但是厂子那边不行，已经都定型了，我没法说服其他的股东——技术来源不明是个很大的问题。”

推过去一杯茶，章晋阳晒笑：“所以你应该把自己变成天才，好像很困难是吧？”

二表哥有些头痛：“没错，我有想法有创意，但是落到实处上就太难了——这不是我爱好的东西，厂里的老工程师就一直在劝我学习，但是我是真看不下去，那些公式我一看就烦的不得了。”

章晋阳把那个瑞夫诺徽章掏出来扔进了那个滚开的水壶里：“有个实验，可以解决你的问题，但是只是实验阶段……虽然目前来讲还没有失败的先例，要不要试试？

先说好，不免费。”

第二十五章 陷阱

二表哥一脸的难以置信：“啥？你们拿我做实验还不免费……我还得掏钱？”

章晋阳竖起手指强调：“你自己掏钱。成功与否你都会得到一些能力，这还是因为你接触到了吸血鬼，看到了世界的暗面才有这个资格。

不然你连成为试验品的资格都没有……我们都是用死囚犯的，还不用本国的。”

唐康健哑口无言，闷了一会儿，他有些不甘心：“那个试验有什么用？开发人体潜力？”

好大一个白眼翻给他：“潜力？你不爱学习的潜力就是开发了有什么用？是附件植入。”

不等唐康健询问，章晋阳掏出一双筷子来拨弄着在滚水里上下翻腾翩翩起舞的徽章，就像试探一块肉煮没煮到火候：“就是在你的头盖骨里植入一颗种子，它会成长成一个计算单元……你知道计算机吗？”

唐康健臭着脸嫌弃的看着他把徽章在滚水里翻来翻去：“听说过……就是在我的脑子里装一个计算机？性能怎么样？”

章晋阳头都不抬，煮徽章煮的特别专注：“性能？要看你对他的利用和培养，就和人的很多功能一样，是越锻炼越强大的。”

唐康健耷拉下眼皮不去看已经有些浑浊衰败的开水，很谨慎的问：“会随着我的使用变得强大？会不会长大？就像是脑子里长了个瘤？”

章晋阳对于那些煮出来的东西显然很不喜欢，有些皱眉：“瘤？不会，是侵染式生长。

就是说它会改变你的脑细胞结构和部分脑回沟结构，不会多出什么东西的——而危险也发生在这个设计上。

目前没有报告表明这种结构改造会不会涉及情感单元，但是有部分人出现智力超限提升的不适应症，天才症什么的……你知道天才症吗？”

唐康健觉得那一壶脏东西太恶心了，捂着鼻子向后靠，让他的声音有点闷：“你这有通风系统吗？这味道……

知道一些谣传，但是具体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说分好几种？”

章晋阳依然不紧不慢的用筷子逗弄着滚水里的徽章，就像是在和一条顽皮的鱼玩耍：“没有用的……这是精神上的影响，需要的是坚定的意志而不是一副口罩。

大部分不适应症表现为情感流失，少部分为缺陷性社交障碍——已经查明社交障碍和他们的基础世界观有关系，崇尚贵族体系的家伙犯病就是社交障碍，有的人沉迷于获得知识的快乐而造成情感流失。”

他的手突然顿了一下：“我是不是不应该担心你会有这个？嗯……也难说，说不定你突然发现学习好简单好快乐也不一定。”

唐康健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那东西好恶心，让他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发病率呢？好歹我们是亲戚哎，你不能坑我吧？”

章晋阳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肯定不能坑你……统计数据上的几率并不高。

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那个数据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发病了，那对你来说发病几率就是百分之百，只有傻瓜才会相信那些百分比的可能性……你扔出去的硬币，落地时要么是正面，要么背面，可没有百分之五正面的说法。

难道一枪击中了你的心脏，你也要说你已死了百分之九十？我可以采访一下剩下的百分之十是什么感受吗？”

唐康健沉默了好一会儿，而章晋阳只是一下一下的调戏着那个翻转的更快乐{也许是狂躁}的徽章，慢慢的他似乎闻不到那个奇特的味道了，放下了一只遮着鼻子的手：

“这个……计算机种子可以有我设定程序要求吗？做出我指定的效果。”

章晋阳摇了摇头：“这个得等种子激活了之后你自己来，它只是个空白的细胞模版，在里面装什么是你自己的事。

但是它能做的有限，主要是记忆和指定逻辑运算，而一旦你制定的逻辑有错误，那它的结果就不对，它自己也分辨不出来。

这只是个初级产品，而且远低于我们的期望，但是没办法，科研么，就得从低级做起。”

唐康健突然安静下来：“就是个附加的空白芯片么……还以为会是生物附脑，合适的时候做一个吧，没有相关的知识做事也不太方便。

现在能告诉我你在干什么了么？刚才差点没熏死我。”

章晋阳抬起眼皮翻了他一眼：“瑞夫诺家族的吸血鬼都是幻象大师，这样导致了他们都是独行侠，而且精神不太正常，这个徽章上附有一股久远的魔力，可能是个传家宝之类的东西，说不定真有好几百年，肯定不是现代吸血鬼的配饰。

所以它和这个追过来的东西没有什么共鸣，那个追踪者只能寻找它留下的气味，来追查到底落在了谁手上，我逼出了里面的污秽魔力，追踪者很快就会来的。

也许是今晚，也许是明晚。”

唐康健和司机浩哥就这么在万罗洞住了下来，他们还是这个小院子的第一批客人，享受了在二楼的客房和洗浴设施，唐康健大呼值得，殷勤的要求章晋阳一定要给他还没设计好的别墅做一个同样的卫浴系统。

尤其是那个在浴缸旁边的桑拿设施和一墙之隔的玛瑙汗蒸房，就因为装两个东西二楼一般的面积都是卫浴。

这年头儿桑拿可是个高档享受，不但是一般的地方没有，价格也是十分可观，至于汗蒸这种东西还没有任何出现的苗头，就是唐康健自己想建都找不到施工方。

但是那个吸血鬼来的比章晋阳预想的要晚，二表哥在他这都住了快一个星期了，这个传说中的物种才鬼鬼祟祟的姗姗来迟。

当一只打着领带的大眼睛蝙蝠倒挂在院里的玉兰树上时，章晋阳终于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个吸血鬼不来了——吸血鬼对他的意义可非同小可。

所以就在这只蝙蝠左摇右晃还在探看屋里有什么人的时候，章晋阳二话不说就启动了陷阱，一张由比头发丝还细的金属丝编织的渔网从楼顶炸开，霎那间就笼罩了整个院子。

第二十六章 恐怖片即视

蝙蝠受惊到处乱飞，可是这张渔网的网眼只有指甲盖大小，上面还丧心病狂的通了电，两下撞下来蝙蝠就跌在地上，冒着黑烟化成了一个肤色苍白，英俊潇洒的黑发白人，不过身上有些破烂的西服让他看起来有点凄惨。

“苍天待我何其厚也，让我在这个偏僻的角落里还能得到一只吸血鬼，命运如此神奇……凡人怎能不报以崇敬。”

章晋阳一身鲜红色的短打从楼里走了出来，一边向前一边还将衣袖挽了起来：“一只子爵……真是太好了，我会小心使用的，尽量让你在实验中活得久一点。”

对面的那个从地上摇摇晃晃爬起来的吸血鬼用力的扭了扭自己的浑身的关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虽然生硬但是很流利的炎黄话：“你是谁？我只是来找我丢失的东西的。”

章晋阳冷笑一声，没有看他，而是把目光放在离他不远处的空无一人的地方：“神州大地，岂容尔等觊觎！

新国初立之时，所有人共誓：非许而入者杀无赦！

不过嘛……有没有许可又如何，我就是杀了你又能怎样？不服就叫你的家长来找我，我就在这等着他，扁毛畜生，你可以先发消息让人来救你。”

沉默了一会儿，吸血鬼的身形一阵扭曲之后消失了，而在章晋阳紧盯的地方又重新出现了他的身影，不过看起来就整洁的得多，而且彬彬有礼，也不像刚才那个幻影那么阴森。

这个一身潇洒休闲小西装的小胡子，很优雅的一抚胸口微微欠身行了一个古老的贵族礼：“很遗憾，我并不想束手就擒，而且我也不认为一个陷阱加上一位初入超凡之门的战士可以战胜我。

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在这个伟大的国度里惹是生非，我只想……追回丢失的东西，那是瑞夫诺家族的宝物。”

章晋阳手指一翻，那个弦月十字剑徽章在他手里翻了几个花：“你说的是这个吗？”

吸血鬼的眼神一凝，还没会说话，章晋阳一甩手，这个徽章在空中划出飘忽的弧线银光一闪，打在刚刚幻影消失的位置上，“哆”的一声，停在半空。

一只纤细嫩白但一看就是来自男性的手从虚无中显现，三根手指牢牢的把徽章捏住，仿佛数秒前的情形重现，行礼的吸血鬼一阵恍惚消失不见，这位瑞夫诺族人的身影又在最先出现的位置上显出身形：

“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自信没有漏出破绽。”

章晋阳冷笑一声：“你太自信了，为什么要接敌人抛过去的东西呢？”

话音未落他一抬手打了个响指，脸色大变的吸血鬼惊恐的发现从自己熟悉的徽章上爆发出一阵阵强大的电流，湛蓝色的弧光瞬间就爬满了他的全身，电的他直接翻起了白眼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章晋阳一抬手，一根金色锁链从他的袖口里激射而出，围着吸血鬼前前后后上上下下转了十多个圈，把他捆了个结实。

“哼~，我见过的幻象魔法可比你的高级得多了，阿斯加德可不是你们能比的。”

一点没错，洛基最恐惧的人中他恐怕要排在前三，而最不想见到的人中，他的排位可能还要在托尔之上——尤其是他和海拉确认了关系之后。

再次打了个响指，一直放电的徽章停了下来，吸血鬼衣衫褴褛，露出来的皮肤青黑还冒着烟，被锁链穿肩过背绑的麻花也似，四马倒攒蹄捆的特别实在。

不过他刚刚因为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就一阵光线扭曲，一只蝙蝠飞起来就向章晋阳扑了过来。

章晋阳手腕一抖，锁链猛地荡起了一个波浪，小蝙蝠被当成了鞭子稍狠狠的抽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惨叫——他根本没注意，随着他变成蝙蝠，那条锁链也变得细小，依然捆在他身上。

锁链哗楞楞的响，迅速的消失在章晋阳的袖口，最后只留下一尺多长鞋带粗细的一小截，章晋阳把蝙蝠当成流星锤，甩着锁链一直的摇了三四分钟，停手的时候蝙蝠的眼睛里都出了蚊香，口水都滴答下来了。

提到眼前，章晋阳不屑的哼了声：“嘁，谁和你说老子是战士了？”

挽着锁链章晋阳就回到了地下室，二层里唐康健一直在等着，看到他提着一只蝙蝠下来，眼睛直放光：“成了？这就是那个吸血鬼？还真是蝙蝠成精啊？”

章晋阳面无表情：“只是魔法效果而已，他暂时被封印了，剩下的你就不必管……且在这等候，我去把他关押好。”

看着章晋阳在走廊的角落里开了扇门，二表哥探着脑袋自言自语：“电梯？下面还有啊……”

过了好一会儿，章晋阳才上来，对他招了招手：“来吧，今晚顺手就把你做了，正好这段时间我暂时也离不开，可以观察观察你。”

二表哥一阵苦笑：“把我做了……能不那么说吗？会有种不祥的预感。”

章晋阳刻板的抽了抽嘴角，打开了同样在地下二层的另一扇门，不大的屋子里中间的椅子十分显眼，唐康健一边在章晋阳的示意下脱掉衣服，一边别扭着：“这种恐怖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这种椅子？手术很大吗？”

章晋阳摇了摇头：“不用脱裤子。并不大，只不过是为了固定位置的，要知道脑子是十分精巧的器官，必须保证你不动，连下意识的摇动都不能有，肌肉抽搐都可能造成后果，所以……椅子是必须的。

你应该庆幸不是床。”

唐康健重新系好腰带，踩着椅子的脚托半坐半站的让自己贴合椅子的背部，感受着不同位置的束缚带将他的身体固定好：“床有什么问题……哇哦！”

椅子将他固定好之后就自动的竖了起来，原本完整的金属一分裂成和他身体契合的支架，薄薄的金属甲片将他全部包裹，连脸都被完全覆盖了，只露出后脑。

而在他的眼睛还没被遮盖之前，他就看见那些不属于支架部分的椅子嘁吃咔嚓的变成了各种型号的针钻锤剪，全都竖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系统调整中……

唐康健被手术支架竖了起来，一个激光探头在他的后脑上画了一个圈，一阵微风吹过，随着头发飘落硬币大小的头皮出现了，十分光滑，一个探针停在这里。

章晋阳看都没看旁边刷着各种数据和图像的屏幕，只是把一个模样古怪的探针头安装在另一个机械臂上，随着他的安装结束，这个新探针来到了探测头的旁边，微微摇晃着寻找位置——竟然给人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看着探针的反应，章晋阳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系统的反应还不错……看来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图像，做了个手势，这个模样古怪好像蜜蜂屁股似的探针缓缓地贴近了唐康健的头皮，一缩一鼓一缩一鼓，仿佛在往脑子里挤什么东西。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几秒钟，而唐康健在眼前被面罩挡的一黑的时候就晕了过去，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在卧室的床上爬起来。

摸着光头，顶着浩哥抽搐的眼神和麻木的脸吃过早饭，二表哥在万罗洞一直等到天黑，章晋阳放了学关了店门回来，一整天都在兴奋和深沉中度过——要不是言语正常，浩哥差点都以为他精分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晚饭，唐康健迫不及待的把浩哥撵回房去睡觉，拉着章晋阳死活非要进地下室，一口咬定自己在被生物芯片刺激了思维之后，有一个大计划。

结果在揉着太阳穴听着二表哥兴奋地绕着他喋喋不休了快一个小时之后，章晋阳叹了口气：“这就是你的新计划？当个歌手和作家？”

说好的为国家发展努力呢？说好的江边别墅区地产规划呢？说好的要在国外收拢遗失的国宝呢？实验看来还是失败了啊……

二表哥痛饮了一碗茶水：“业余时间……只是业余时间。思维清晰的感觉真好……

我已经想好了做制造业，可还是制造业的曝光度太低，不能引起年轻人的兴趣和爱好，尤其是材料学科，吃投入，吃时间，吃运气，甚至吃的是从业规模，假如一个大明星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如一日的做宣传，也许会有所改观。

未来蓝领是奇缺的，就算那些人在怎么诋毁，工人依然还是这个国家的支柱，至少是之一中比较重要的那个。

但是社会的发展就是如此，金融和娱乐的投入要比工业投入小得多，在和平时期更容易讨生活，甚至更容易获得金钱上的利益，这会引起第三产业的蓬勃发展，会挤压工农业的生存空间……

相信我，二十年之后年轻人选择成为明星的要比成为第二产业就业者多得多，至于农林牧副渔……大概只有走投无路和不得已而为之的人才会选吧。”

章晋阳皱了下眉，未来的情况虽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但是也相差不多，很多未成年的人都被父母拿去当娱乐明星培养了，这确实是个社会学的问题：

“你这么有信心？我是说在明星和作家的路上，明星还好一点，只要你有钱干什么都行，文学圈儿……还是比较封闭的，那些人别扭着呢。”

二表哥的眼睛都在微微发光，并不单单是他很激动，还因为脑细胞大量运动而造成的生理反应：“恰恰相反，文学才好办，因为他们太穷了，而且穷的太久了，不止如此，过去的那些苦难，让他们这些搞文学的都以为这个国家欠他们的！

这才是他们仰着头用鼻孔看人的原因，改革开放之前，国家的氛围是‘我穷我有理’，他们现在就是这个状态，而且他们自认为是帐主子……你以为伤痕文学是为什么流传起来的？

情感共鸣？谁和那些倒了霉的人有共鸣？当然是那些一起倒了霉的人！有钱有势的人是不会和失败者有共鸣的，要么就是他也失败了，要么就是他在作慈善。

现在的文学圈乱的很，没有什么方向性，有的人想要赚钱，有的人想要保持地位，有的人就纯纯粹粹的发牢骚，所以民众的艺术取向也是混乱的——这就意味着我可以通过各种非常规的手段达成目的，而不被人排斥。”

章晋阳有点懵：“我觉得你的思维有点混乱，所以……非常规手段是什么？”

二表哥在胸前紧握双拳：“包装，宣传，炒作，这些东西我熟得很！”

挠了挠头，看来二哥这个实验虽然算是成功了，但是对他来说却是没有什么用了：“好吧，你随意，不过千万不要踩线，我可不会保你。

而且说起来，你搞这个不如去搞那些传统文化……我挺喜欢那些莲花落啊，大鼓书啊什么的，可是听说都没有人学了，好多都失传了。”

二表哥突然僵在那里：“非遗……”

“啊？”

“非物质文化遗产，包括传统口头文学以及作为其载体的语言；传统美术、书法、音乐、舞蹈、戏剧、曲艺和杂技；传统技艺、医药和历法；传统礼仪、节庆等民俗；传统体育和游艺……

谁特！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么清楚？”

章晋阳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就像街口摆摊儿看相的瞎子：“记忆是很神奇的东西，部分记忆会存在于脑细胞记忆专区里，但是有一些……刻骨铭心的东西会映射在灵魂之中。

足够强大的灵魂会因此而觉醒一些和生活经历毫无关系的天赋，相反的例子，则是因为执念强大灵魂不够强大造成的记忆缺失会成为游魂——神奇的是这些游魂在足够强大之后会恢复一部分和死亡执念有关的记忆，虽然绝大多数都坚持不到那一天。”

二表哥终于停下了在屋里近乎狂热的踱步，坐在椅子上沉思：“所以说非遗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的内心对这方面还有执念吗？”

过了一会他突然僵住了，随后揉了揉眉心：“果然还是不甘心啊……这件事只能往后放一放，我的钱还是不够多。

亲爱的表弟，你们有强化身体的办法吗？我设定的这个系统，对营养的消耗有点高了。”

章晋阳靠在椅子背上，一手抱胸一手捏着下巴，眼神透过地面看向那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吸血鬼，笑得十分邪恶：“there will be……in a minute{马上就会有了}。”

第二十八章 那些书你都看过吗？

唐康健的脸都青了：“你不会又拿我做实验吧？我跟你说我是要人权的！”

章晋阳连连摇手，一脸的和蔼，就像诱骗@儿童团#的老鬼子：“怎么会！还没有试验品！不……我是说不用试验品。

制造方法早就有了，不过最近几年和平发展是主旋律，制造药剂的原料很少，我的级别原本是拿不到。

但是很巧的，昨天你带来了一只。”

唐康健狐疑的看着他：“你的表情很猥琐啊……那只吸血鬼还是个什么原材料？虽然我不认为吸血鬼有人权什么的……但是没有问题吗？不会变成吸血鬼，从此就不能晒太阳之类的？”

章晋阳很笃定的点了点头：“不会有问题……如果你不介意白一点的话。

不过你变白一点是好事吧？我总觉得你的形象更适合去当搞笑艺人。”

二表哥没好气的指了指他，又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得多久？如果很快我就先不回去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得调试一下系统。”

章晋阳从身后摸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满了储血试管，还盘着一个采血针：“可以，顺利的话只要三天，一般的话五天也够了……来，贡献点血液。”

采过了血，二表哥打着哈欠就上楼睡觉了，似乎刚刚重启的系统让他从兴奋中冷静了下来，看起来正常了不少——就是饭量当时明显增加了，而且原本不爱吃的肥肉变得可口了。

利用吸血鬼制作人体强化药剂，是章晋阳在上一世的发家根本，当时他是得到了吸血鬼和日行者的血液样本，在那个血液专家黑妹子詹凯琳的主角光环之下，十分运气的得到了第一代基因强化药剂。

这个药剂并不是特别出色，能将人体强化到受体本身现有素质的三到五倍，使普通人跨越到精英士兵的身体素质，不过并不会折损人的潜力，受到一定训练之后还会有大幅度增长，天赋好的也可以摸到人体极限的天花板。

不过副作用就很明显了，人会变得特别白皙，五官会缓慢的调整到合适的比例让人变得俊美，视觉上会喜欢番茄酱和红酒，虽然并没有什么问题却不太喜欢太阳了，再就是对于同伴和血族的身份有着很敏锐的直觉。

后来他们端了一个吸血鬼家族，得到了一些血液技术，其中有血液无损增殖技术和血型转换技术，这是他们用来解决食物来源和口味的技术——很多吸血鬼都认为b型血的味道要好于其他，但是a型血适合作为主食。

所以章晋阳现在只要有了一只新的吸血鬼，他就可以源源不断地生产各种型号的新鲜血液，利用这些人工血液调试出来的药剂，因为基本不含有神秘侧力量，出问题的几率很小（主要为了规避血族的等阶压制），而且副作用显现得很缓慢。

当然之后的二代以上就好了很多了，不过现在他的实验室还小的很，制作二代血清还力有未逮。

而二表哥想在将来成为一个聚光灯下的偶像，那么这只药剂的副作用应该正和他的胃口才对——现在的唐康健只能说是一般人儿，远谈不上俊美，说好看都得捧着点良心别掉了。

而他一边制作血清，还要复原出相关的仪器，好在他的异能是炼金术，虽然他很少在战斗中使用，不过制造这些高尖精仪器是他做惯了的，唯独里面的系统耗费了他大量的时间，一天药剂就出来了——话说炼金术对软件一直都是个弱点，这件事他也没办法，不然的话也不会研究和人体结合的生物计算机。

不过在药剂成型的时候，他还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做了一个运动神经生物附脑，这东西生长在人体的脊柱里，是一种网状的寄生体，作用是提升人的人体本能，让受体拥有近似“战斗直觉、平衡协调、灵敏”的本能天赋，同时也会分泌激素刺激受体多做运动，是专门针对那些不爱动的技术型特工研发的。

这东西的基底和给二表哥的生物芯片是一种，都是当初章晋阳捕捉的外星寄生生物“毒液”的结构片段，只不过扩展功能的衍生物不一样而已。

不过章晋阳并没有给自己使用这种芯片，是因为这种芯片和他并不合拍，他的身体强度在精神力震荡融合的过程中，近似无限的强化，到后来都可以和绿胖子紫薯精较劲，这种芯片在这方面是跟不上他的进度的，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身体自我排斥。

他需要的是以振金为基底制造的生物金属作为原料，通过特殊手段培养生长的生物超算计算机，他现在的实力通过异能合成振金还有些困难，不过对于超算架构他已经在实验了，这次的生物芯片就是成果之一。

作为一个“深渊魔神”，他并不太在乎别人的性命，如果是自己的原生表哥说不得还有些情面，但是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穿越者（重生者？），他可不会有什么愧疚。

而且他因为长期接受那些废杀主义者的影响，虽然对敌人不会手软，但是在实验中，还是会做好准备工作，防止草菅人命——比如说在使用强化药剂之前用受体的基因和强化药剂做配型，以保证不会出现排斥反应。

不知道二表哥给自己的系统做了什么样的设定，反正最近这几天他的变化是不小，因为当天中了章晋阳暗算，浩哥睡得人事不省，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就是发现自家少爷在看了几本书之后，气质大变，整个人都不同了。

偷偷的瞥了几眼，文化程度不高的浩哥只记得那几个短的书名：《牛虻》、《呐喊》、《狂人日记》，《艾青诗选》，而唐康健时常站在窗前手里握着书怔怔的看着院里的树，浩哥觉得这些书应该写的不错，他打算回家自己也找来看看。

当二表哥再次躺在椅子上时，他变得沉静得多了，这一次椅子并没有变成什么怪物，只是从旁边竖起了两个静注支架，每个支架上面都挂着两三瓶液体，看着章晋阳戴上口罩做准备工作，他突然开口：

“我这几天看了你摆在一楼会客室的书，都很旧了，那些你都看过了吗？”

第二十九章 无常

章晋阳奇怪的看着他：“都看过啊，字数都不多，空闲时间还是有一些的，怎么了？”

唐康健低下头，有点伤感：“我还以为我是回到了过去……因为一切的一切都一样，就像我又重活了一遍小时候，爱好书法和国画的父亲，总想着变着花样做吃食的母亲。

木讷固执的哥哥，勤奋上进的姐姐，因为孩子太多而在贫困边缘挣扎的家庭。

我只是想改变这一切，让家里人过得好一些，出门在外受到的尊重多一些，可是现实总是很多困难。

虽然从你这儿我知道了世界不一样，但是，和那些书……给我的感觉不同。

神秘的世界，高科技飞船，武功，又有吸血鬼，现在还有人体改造，但是，不一样。

我来的世界没有这些书，类似的作品，虽然有我也看过，但是似乎……没有这么强烈的冲击。

我以为是芯片的问题，调节了好几天，但是不是，是从心里流出来的声音——不甘心，不甘心，我不甘心，很多人不甘心，不甘心这个国家是这个样的，不甘心未来会是那个样的，要更好，应该更好。

……

我一直认为自己只想当个商人，但是现在我想做更多。”

章晋阳把一只无针注射枪顶在他的心脏上，面无表情的扣动扳机：“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扔掉注射器拍了拍有点眩晕的二表哥的脸：“那会是个挺艰苦的路，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教导你的。”

时刻的监控着二表哥的身体变化，趁他的蜕变完成，却还没有醒来的时候，章晋阳将他的脊柱扒开，将生物附脑装了进去，人体强化药剂赋予了他出色的自愈能力和抵抗能力，在他醒来之前，融合就已经完成了。

第二天他又在床上醒来，再次顶着浩哥抽搐的眼神和麻木的脸〔一晚上就白了不少啊〕吃过了早饭，抹抹嘴就开始在章晋阳的要求下健身。

而章晋阳之所以有时间，是因为今天是周末——他和史兰已经越来越少到店里去了，那个负责切墩儿的小伙子在章晋阳的敦促下刀工已经差不多了，足以支应场面。

不过在地下一层还是熟食加工的地方，每天晚上他都要到这来接收处理食材，第二天早上又很早就送到店里去，正好对应晨练和晚练的时间。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收入，这个店开不开的已经没有必要，万罗洞下的实验室也都是按照可以随时搬迁的方案设计的，会江县毕竟小了，他不可能总在这个地方呆着。

而最令他挠头的，是他的研究只能自己进行，没有任何人能帮助他，这不只是因为他的现实身份接触不到相关从业人员，也因为他的起点太低了，比照当年在新约克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的环境，他现在可称困顿。

所以那个时候他最先招募的是战斗人员，其次才是那些研究者，可是现在所有人员他都得自己培养，要比那个时候谨慎得多。

史兰对他颇为信任，他也正在想办法把她往综合型女王方面发展，这个小女孩天生自立性很强，又是感知型异能者，适合做为首领——只要培养她的决断力就可以了。

所以他潜移默化的在武校里树立起了她的权威，每次办重要事件的时候都带着她，也时刻指点她处事要诀，在放她出去办过几次事了之后，小姑娘对于独立处理麻烦事就有些驾轻就熟了，现在整个店面都是她在打理，一直都很不错。

这几天因为有可能涉及到和吸血鬼的战斗，章晋阳把小姑娘支出去了——他不想让史兰这么早就接触这些阴暗面，虽然不喜欢，但是他希望史兰将来也是一个废杀主义者，至少杀伐果断可以，却不能轻视生命。

不过这几天二表哥的改造也完成了，关于身体上的适应性训练，他只是开了个头，就不耐烦听这惫懒货的絮烦，就把史兰叫了回来。

在二表哥暧昧的眼神下，章晋阳面无表情的表示，之所以最近没让史兰回来，就是为了这个怂包的能力觉醒。

他详细的描述了人体强化药剂xxg型号的作用，指出唐康健有着优秀的身体素质和本能反应，但是人很懒，需要进行体能以及思想上的强化教育，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史兰女士了，她可以自由制定训练计划和招募除他之外的帮手，只要不死随便祸祸……

然后金秋十月的会江城，就响起了某人经久不衰的惨叫……

和大舅做了沟通之后，唐康健也进了武校，不过他是挂了个名而已，平时上课也不去，都是在章晋阳这接受史兰的特训，至于特训效果如何……

这么说吧，一个月下来，史兰练成了新的绝技“无常鞭法”，这门功夫用的是五尺牛皮软鞭，惠能师傅是不会的，只应史兰的要求，扔给她一本图册自己研究，但是在唐康健的奉献下，她真练成了。

不但如此，她因为每天早晨挥着鞭子追唐康健〔训练他的耐力和直觉〕，还认识了一位奇人。

这位是个赶车的老大爷，家里有几亩菜田，每天早晨起来赶车往市场上送菜，车既然是赶的，自然就是马车了，一匹枣红马一丝杂色也无，每天昂首奋蹄说不出来的精神昂扬。

连看了几天女英烈鞭打小白脸的戏码，老头儿不知道抽什么风，和小姑娘较上了劲，先是打了几场，后来就非得收小丫头当徒弟，要把一手赶车大鞭教给她，死乞白咧的追逐着小姑娘好些天。

后来唐康健成功了，逃命也似的回转立连市，史兰也松了口气：她学的是软鞭，鞭柄只有一尺长，里面还藏了把阴阳峨眉刺〔一头长一头短，长的在鞭柄里，短的在外露着〕，可那老头是赶车大鞭，光是鞭杆儿就四尺，比一般的剑还长，完全不是一路啊，而且她对老人家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没成想没消停几天，老头儿找上门来了，把车停在万罗洞的门口，一停就是好几天，非要小姑娘答应不可。

第三十章 传艺录谱

一开始章晋阳还不太在意，这是小女孩自己的事，后来他发现小姑娘是真没办法——倒不是她不学，而是她没转过来这个弯儿，而且老头儿一开始还和史兰打了几架，虽然是互相切磋的意思多，但是史兰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不过老头儿总这么在门口呆着，也不合适，现在就有些闲言碎语出来了，仿佛章晋阳为富不仁，欠了老农钱不给似的——也不想想老农哪有钱借给财主？而且他也不卖菜。

所以章晋阳只好把老人家请进院子仔细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头儿人看起来还满憨厚的，不过微微翘起来的山羊胡让他多了些狡诈，章晋阳仔细的观察这位急于传艺的老人，想从言谈举止中看出有没有什么问题。

老头儿抿了茶水，章晋阳自我介绍了一下，只推说自己是史兰的师兄，也没说自己师承何门，但是说了自家是教门拳——无论是他上一世传承的查拳还是这一世修习的少林拳，都随意依托宗教开枝散叶，自然就都是教门拳——然而老人家并不知道什么是教门拳。

是真不知道，老头儿自我介绍，他叫佟老根，居然还是个旗人，不过不是镶黄那个出过皇后的佟家，而是汉军镶蓝旗，跟随老满起兵的正统包衣奴。

他家原是察哈尔将军的家生子，后来宁古塔从昂邦章京身为都统府，在现在的立连市辖区及周边设立滨江府，由道台一员坐镇，这位佟爷，三代祖就是道台府的车马架子——也就是车马队总管。

后来闹革命剪辫子推皇帝，道台府也就散架了，他们一家子没有别的本事，就拉起了大车队，在白山黑水之间为商队拉货，也就相当于现在的空车配货。

那时候地面上不太平，但是佟家人很快就在行业里打下了根基，靠的就是这一手神惊鬼怕的赶车大鞭。

这种大鞭杆子都选上好的实心细竹，如同编麻花辫一样三根一簇编成四尺长的根有一握，稍儿如笔细的长杆，根上的握把处麻布缠好防止滑手，稍儿上用铜环系细铁链，差不多巴掌长做链接，下面就是一根兽筋夹着马尾人发精心编织的长有七尺的软鞭。

之所以这么长，是因为一般驾车的驽马身子就这么长。

他们这个鞭法，修炼就在平时的赶车里，讲究身不动膀不摇，提指挫腕，大杆不动稍儿渡头尾。

意思就是说，坐车上人纹丝不动，手腕子轻轻一压，鞭杆儿不动，但是软鞭子梢儿从驾车的马尾直接扫到马脸旁边，以此来控制马车的走向。

遇见劫道儿的，十步一国，指哪打哪，而且最得意的是抖鞭如炸雷，声声震云霄，哪怕没打着人，鞭梢儿打眼前过一声炸响都能把人震晕了。

听到这章晋阳就知道为什么史兰不愿意学了。

她现在练的是无常鞭，这门鞭法讲究的是鞭出无影，迅捷无常，高深时鞭出无声无色，出入无常，使人着鞭不自知受袭，或死或伤全凭一心。

哪一样和这门赶车鞭都是反着来的。

如果史兰在无常鞭上侵淫日久，造诣非凡，那么可能会很有兴趣添加一些变化，说不定就答应这老头了，不过她现在才习学一个多月，还都是自己摸索着练的，自然不能掺杂其他的东西，至少短时间内不能。

佟老头儿也是执念，现在社会发展了，马车这个东西，以后八成是要用不到了，赶大车在过去是个手艺，现在就不受人待见，再过上几年就更不用说了，他自己的孩子都不想学呢，何况他也招不起学徒。

关键是，就是他自己，也只觉得这赶车的鞭子是门手艺，而不是一门武艺，所以看到了史兰的软鞭使得那么好，他才想传艺，至少能让佟家大鞭在几十年里还有个传人，至于再往后，他都黄土一捧了，就不该他操心了。

章晋阳想了想，把史兰的情况说了说，佟老头有点沮丧，他虽然没什么见识，不知道史兰的鞭法是武艺，但是也知道，人家是有师承的，他再要收人家当徒弟，怕是不合规矩。

尤其是少林寺偌大的名头，千年古刹百年的威风，他跟人家也高攀不起。

但是章晋阳给了他一个建议：录谱，然后把谱子递到体委存档，这样他就有资格开馆授徒了，自己做不来这个事儿，可以挂靠在随便哪个武校名下做特聘教师，只要他的把式好，不怕没人识货。

就算一个万个不行，录了谱之后，体委也会存档，今后也有人知道还有这么一门绝技。

老头挺动心，在他想来，有了鞭谱传下去，他就是一派掌门了，要是能在哪个武校教学，那他可就是个教头了，怎么不比送菜强？可是他的年纪大了，而且又不识字，手艺又都是老辈人言传身教，不会录谱啊。

章晋阳也不会，录武谱和曲谱不是一回事，它没有个规矩，没有个固定的模式，而且鞭法是软硬兵器，一大半的功夫都在手腕上，这个就不好说明，哪怕是画图也容易让人一头雾水。

无常鞭的谱子就让人很迷茫，要不是章晋阳经验丰厚，史兰又天资卓越，不要说一个月，一年也入不了门。

不过他不会，有人会啊，武校的校长惠能大师傅背靠着少林，那里人才济济，肯定有人专门研究这个的——其实他已经做好准备，要把佟家大鞭录下来影像资料。

事情没有章晋阳想的那么麻烦，找到惠能师傅，在亲眼见识了佟老头儿的演示之后，惠能也大为赞叹，连称了不起，不过他直接找来了立连市体委的工作人员，录谱和登记一步到位，还给佟老头发了一本武术传承人的红皮证书。

章晋阳也搞到了相当多的影像资料，其中包括佟老头十几次的演示和练习，工作人员编谱的工作场景，探讨具体招式、练法、口诀的场景，可以当成一部纪录片播出了。

而且他也根据这些资料，为无常鞭做了些改进，传授给了史兰，不但让她的鞭法威力大增，还添加了内练的部分，无常鞭法从一门技术套路，变成了可以入门打基础的练体功法。

第一章 小马同学的日常

佟老根的家传赶车鞭，最后被命名为震山响佟家大鞭，还分出来一个分支套路，专门练的是那个四尺长杆儿，是硬鞭法，在佟家大鞭里是被人近身时的护身要诀。

章晋阳试着做了一根差不多的铁鞭，结果发现对一般人来说太重了，还是用木杆比较合适——四尺长差不多就是一般拖布杆镐把子的长度，比齐眉棍短，比单手棍长，也算是个外门兵器了，说奇门却还谈不上。

叹了口气，这门杆法怕是要流行起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事儿还要从马穆嘉身上说起。

他在五中校，这学校的风气不好，老师们崇尚严师高徒——这话是没错，但是五中校的老师们大部分认为“严=打”，所以动辄棍棒相向，学生们畏之如虎。

这一个学期没到呢，马穆嘉的班主任用了一大捆的教鞭了，都是在学生身上打断了的，据说这在五中校的老师当中都是下手轻的。

这个年头孩子也不精贵，家长们对于打孩子这件事基本就是不残废就行，当然，打得有正当理由，比如说不写作业，上课说话什么的，反就违反纪律的事儿就能打。

马穆嘉已经是传奇了，他从来不写作业，每天一打蛮不在乎——打他的是一根专门的铁棍，他给班主任递上去的。

其实他也不想，挺丢人的事，早上起来老师先收作业本，到他这“没有”，来吧，上讲台吧，咱们晨练一下，叮咣五四一打半个小时，把老师累的呼哧带喘，手软筋麻，满班级就指着他开心了。

别人看着开心，他可不开心，不过实在是没办法，他每天要练武，时间本来就不充裕，又正是长身体需要睡眠的时候，熬夜都熬不起。

可还是五中校早上六点半开课，玩撒好姑娘九点半放学，真正的是披星戴月，而且这个学校还崇尚题海战术{或者说这个时代的所有学校都崇尚这个}，每天留的作业多的令人发指。

光说英语，每天的作业基本就是抄写单词抄写课文，可问题是他是论本来的，十个单词每个一千遍，一遍课文抄写三本，每天。

数理化基本每天五到七张试卷，每张卷满满的都是题，要是少于五十道都得多吃一碗饭以示庆祝。

就是学习最好离家最近的学生，回家之后完成作业也得是十二点以后了，每一个都跟豆芽菜似的——休息不好饮食也没法规律，都在赶作业。

但是其他的学生是怎么完成作业的呢？

英语老师检查作业的手段是称，常年卖废纸的经验让他知道这些作业写完了之后，一份作业大概是多重，所以同学们写的并不认真，甚至诞生了一手同握四笔，一笔同书四行的极限书写方法，而且开篇都很工整，到后来全都是草书，一行开头一笔放下，直到行末抬起，中间绝无间断。

也有些取巧的法子偶尔使用，撒牛奶，掉地上被脚踩了有灰，写一半睡着了流口水湿了，墨水瓶打翻了染了，吃饭时努力写滴了菜汤……

数理化就要靠学习小组，几个家近的组成一个小组，固定的谁写哪几道题，其余看都不看，全靠之后和同小组的人互换照抄，分工合作明确，效率很高。

这些卷子太多了，老师也不可能去判卷，所以都是检查一下大家都写了，ok，这节课就讲这几张卷子。

所以没有什么人回去触霉头，基本都是倒霉的。

但是马穆嘉不同，他是寄读生，家远没有人和他同路不说，在班里也没有人认识他能和他组成学习小组，而且在挨过几次揍之后，他就被搭讪坏学生的标签，没人和他接近了。

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怎么地，老子是不写作业，可是老子又没因为带刀子被警察训！一屋子小流氓还瞧人不起？

只看他爸爸就知道他不是个脾气好的，三两个星期下来，他在班里就更孤立了，他也懒得和这些小屁孩说什么，一只独来独往，直到有一天学校里出事了。

他的同桌是个很腼腆的胆小女生，说话声音小的像蚊子，就是回答老师提问的时候他作为同桌都听不清——他可是练武的，就不是专练，可也是耳聪目明，依然无济于事。

就这么一位，某一天被校外的混混找到学校来了。

非说是这位已经懵圈到快晕过去的囡仔打劫了他们的好兄弟的弟弟，如今是来要个说法。

满满的两车人，就是那种明明是三排九座，却下来了二十人的没鼻子面包车，各个的满身纹身，就跟水淹的报纸似的，模模糊糊的也看不出来纹的是什么，手里提的都是些奇门兵器，什么镐把子，扳手，自行车链条，铁链子，皮带，螺丝起子，还有拿瓶起子的——当然，另一只手里有酒瓶子。

这也是最近警察查得严，刀子什么的都不敢带了。

不光是小姑娘吓坏了，同学们也吓坏了，后排那些平时好惹事的男生都把桌子腿儿长椅子靠背都拆下来了，窗户也都打开了，因为他们离得远，闹闹吵吵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怕是来找自己的。

马穆嘉虽然不写作业，但是他的成绩不错，而且上课也不是不认真听讲，所以老师对他还是寄予希望的，所以他的座位在第一排，那个小同桌自然也在第一排，正对着门。

可是外边那些人吵吵嚷嚷的，谁也没认出来他们要找的正主，而且还有个苦主在外面连蹦带跳的嚣张的紧。

班主任虽然平时对学生们很凶，但是这个时候却不肯对流氓低头——也许他们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但是他们依然是老师，绝不肯在这个时候放弃对学生的保护。

但是她{班主任是个女的}毕竟势单力孤，唯一能做的，就是扯着学校的虎皮，拦着门不让进而已。

正上的课自然也停了，马穆嘉本来就心情不好——这是上午的正式的第一节课，他刚被打了一圈儿示众下来——这会儿就更烦躁了。

看着同桌要晕倒的表情，他也放弃了询问事情经过，反正苦主在外面都没认出来，要么就是有人栽赃，要么就是这位同桌精通易容术。

第二章 佟家大杆和小白龙

他干脆的站起来，在全班学生诧异的目光中踩着桌子从门旁的窗户跳了出去，嗷唠一嗓子震慑全场：“那个王@八糕子来找大爷？”

全场都愣了。

班主任愣住了，是因为她自然知道这不是对面要找的人，那是个可腼腆的女生啊，她还担心的会不会那女孩子已经吓得晕过去了，她要不要叫救护车，可这混小子跳出来干什么？

呣……他倒是不用人担心，抗打着呢……

对面愣住的原因，就耐人寻味了，领头的那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盯着苦主儿：“这个……是他吗？”

苦主也懵：“不是啊，那是个女的啊，长得还挺俊的呐……”

马穆嘉一听，一口痰吐在地上：“啊~呸，被个女娃娃劫了还有脸了？找这么些人来找场子？你也是个有出息的！

哪家的女娃娃报你家大爷的名字去抢劫？哎？抢劫？你没报警啊？”

苦主儿还有点委屈：“报了啊，人家不管，就抢了九块钱，就登个记就完了。”

马穆嘉眼睛一瞪：“不登个记就完了你还想咋地？还想让警察给你钱啊？当场给你变个娘儿们出来让你扛家去呗？”

他虽然相貌俊美，体态也清秀，可毕竟是练武的，正是暴躁的年纪，烂架也打过不少，又在气头上，眼睛一瞪气势还是很足的，这一下就把苦主吓住了——能被个小姑娘打劫的主儿，你算算哪能是个什么胆子了。

身边那些拎棒子拿家伙壮场面的不乐意了：“嘿嘿嘿，说话客气点啊，别以为不是正主儿就撒泼，揍你信不信？”

马穆嘉一乐：“嘿，不~信~，你试~试？”

也不等对面的答话，人往前一站，正顶在说话这位的胸前，一把把他推了个趔趄：“打~呀，{又推了一把}上~啊，你丫啐嘭{膀胱}变的吧，吹起来弹得还挺远。”

这位已经被他推倒在后边的车上了，原本这些人是围着班级门一圈的，马穆嘉连续两下，就在包围圈里了。

后边就有人把手里的家伙举起来，班主任连忙上前：“哎……”

她要说的是小心，可还没出口，咣！

一声大响，周围的人都愣了。

马穆嘉一脚踹在了面包车上，那位叫号的被推倒了，靠在车子上正打算爬起来，马穆嘉一脚踹在他的脑袋旁边。

直接就塌下去了一个大坑，整个面包车一颤悠，横挪出一米多远，连里带外，不是瞎子就全看见了。

本来班级里的学生也在看情况，讨论，隔壁班的也有人探头探脑，可是这一下，全场鸦雀无声。

被踢的这位，整个人都木了，脖子就像是生锈了似的，一丝儿一丝儿的扭过去，看见身后的车，车身上辣么大一个坑，两眼一翻，嗝儿的一声晕过去了。

马穆嘉舔舔嘴：“怂包，一代不如一代，现在都她@娘的什么玩应儿出来混……”

一回头，他指着那个裤子上滴答滴答的苦主儿：“说说，是个什么样的人儿把你劫了？”

苦主嘴唇煞白：“不不不不不是您啊……”

马穆嘉一翻白眼：“屁话，那￥#￥#肯定不是我啊，我就问问，没准儿是仇家呢。”

苦主儿腿都站不住了，慢慢的扶着身边那个僵立着不知如何是好的哥们儿，连喘了几口气：“大大大大哥，一个女女女女的，个个个不高一米五，一米五，大眼睛，没没没没没鼻梁，圆鼻子，麻花辫，过背不到腰。

红衬衫，牛仔裤，白~~~鞋，她报的地址就就就是这儿。”

马穆嘉掐着半拉眼睛看不上他：“你也是个玩应儿了，能让那么个女娃娃劫了。”

苦主眼泪都下来了：“大大大哥，她有刀。”

眼神一低，马穆嘉看了一眼苦主儿那湿漉漉的起始点：“啊~，合着你没枪~。

{回头向着班级里大喊}

屋里头滴，听见没？有认识的吗？”

静……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后排喊了一个名字出来：“就在隔壁班，第二排！”

马穆嘉提起手指在胸前向着那个方向一划拉，所有人都领会了，纷纷点头：“嗯！”

乌泱泱的又都跑到隔壁班去了。

打那以后马穆嘉在班级的地位明显提升，班主任对他的作业也不那么严格了，关键是他练武确实太耗费时间，每天都要大量的时间打熬体力，隔三差五的还要到武校接受特训——他毕竟还在长身体，排打功不能太频繁，可也不能停滞太久。

至于那个冒名的家伙，当天并不在学校，不过有了线索，警察找到了她的家，很奇特的，这位是马穆嘉同桌的表妹，之所以冒名打劫，不过是因为家长多夸了几句别人家的孩子安静听话而已……

这事儿还是少林武校突然出现一波咨询热潮之后，小师弟们和章晋阳讲的，不过也有派出所的警察叔叔阿姨过来苦口婆心的开展普法教育的背景在。

当然，之后五中校也被教育局强令每周一节的普法教育，将班主任的政治课挤占了。

怪不得班主任随时都在班级，原来没有什么课啊……

对于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来说，他们的镐把子是不能用了，因为会被警察叔叔叫到小铁笼子里讲述木棒的十八种用途。

然后就开始流行一种号称“小白龙”的武器。

这是一种白色的厚壁塑料管，一般是用来做自来水管和电线槽用的，大拇指粗细，软硬适中弹性很好，价格比镐把子还便宜，把手处缠好医用橡皮膏，一点也不滑手。

重要的是这东西打人非常疼，而且一下就是一条血棱子，皮下充血几秒钟就能有一公分高，看起来非常吓人——然而实际上并没有多严重的伤，除非打中眼睛下体后脑这样的要害，不然很难定为重伤害。

这就在各方面满足了这些暴躁人士的需求，除了扎眼之外，就没有什么缺点了——但是你手里总拿着棒子怎么都很显眼啊。

这种小白龙的特性和佟家大杆很相似，只要稍加变化，就能流畅的运使，要是佟老根开馆授徒，这个麻烦他是跑不了的。

第三章 被人截胡了

不过佟老根还在考虑是不是要开馆的事儿，这么大的投资可不是他自己能挑得起来的，想当教头，哪有那么容易。

惠能也没有邀请他，毕竟他也不是少林的什么人，而且惠能这一两年对于扩大武校的规模并不上心，颇有点顺其自然的意思，佛系校长当的十分自在。

马穆嘉带来的一小波招生潮没持续多久，练武已经不像前几年那么时兴，现在大家讨论的，是风云变幻的国际形势，和节节攀升的物价。

年初的时候海湾战争爆发，鹰酱一系列的战术令人眼花缭乱，彻底的坐稳了世界第一流氓的宝座，把那柄想打谁就打谁的人权大棒牢牢实实的握在手里。

等到进了八月份，一连串的北极熊家小崽子开始闹分家，现在眼瞅着入冬了，北棒的伟大领袖同志国事访问到了炎黄，作为北极熊同一阵营的小弟，民众们都猜测是不是要到炎黄来寻求红旗下二大哥的保护。

不过这是民间的笑谈而已，上面的政策底下人看不清，也没有人认真的去仔细研究那些遥远的东西——毕竟是在生活之外的事件，平时一说一笑闲谈下酒自然无妨，较真就算了，挣钱挺累的，能歇就歇歇吧。

而作为祖国的门户，和北棒以及北极熊都非常之近的北疆三省，则有了巨大的压力，以至于连民间都紧张起来。

作为第一道关防的龙界省，边防官兵的调动连市区的居民都看得见，街上第一次有了正式着装的巡警，郊区的机场每天都有战斗机起降。

警察们的工作态度也少见的强硬起来，那些还在街面上惹是生非的二流子一点小事就被扔进了看守所，还不等明白发生了什么，法院的判决就下来了：从重从严从快。

老陈头直接就进了市里，据说在一个什么公司里找到了待遇不错的活儿，二表哥对他恨得牙根儿直痒痒。

这俩人怎么闹到对头上去了呢？

唐康健表面上虽然很少出门，把田茂才一家怼在前头为他做事，但是他有章晋阳支援的外挂啊，飞行器隐形技术在世界上才刚刚开始崭露头角，章晋阳提供的这台车可是犯规级别的。

这也造成了一个后果，田家和唐家，在龙界省和北极熊的民间贸易里份额相当大，话语权很重，但是他们很少接触敏感物资，精力都在生活用品和奢侈品上，有这种敏感需求的，唐康健会保持神秘，在几拨人中间做掮客，赚点中介费，保持些人情就收手。

但是这种情况从春节过后就不一样了，北极熊社会动荡，那些大宗交易的经办人纷纷找好了退路，而那些合法的不合法的交易都开始猖獗起来，敏感物资甚至明目张胆的公开叫价。

水一下混的伸手不见五指，唐康健指挥着田家帮助很多“朋友”逃离了混乱社会，代价一般都不高，正好他的工厂里缺不少工人，这些人就都被塞进他那个“小小的电子仪表厂”了。

但是这个活动在后半段遭受到了同行的阻击，对方的实力和靠山要比他的大，而具体的经办人，就是老陈头陈“猴爷”，唐康健被老家伙暗中算计了，正经的吃了几次暗亏，损失了不少既得利益。

虽然钱是没少挣，但是他对未来的规划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唐康健不得已动用了一些手段，提前在北极熊境内收网，把他看中的人和物儿一股脑的打包回了自家的厂子。

因为提前收官，唐家和田家在北极熊的剩余时间和势力就闲得很，除了执行新的临时计划之外，他就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和陈猴爷斗智斗勇上。

这时候他在章晋阳这儿刚刚接受了外挂，陈猴爷被打得措手不及，被唐康健暗中吞了不少生意，连老板的人脉都折了一大块。

这事儿让二表哥很高兴，还和章晋阳打了电话共享喜悦，还不掩饰对陈猴爷的唾弃和鄙视——章晋阳没好意思告诉他其实和陈猴爷也是有交情的，而以他对陈老混混的了解，两个人即使现在应该也还有联手的希望。

不过随后陈猴爷就被调离了，老混混的后台换了一个人和唐康健竞争——基本上除了不死人之外，没有什么规则。

说是调离，其实就是被踢回了家，不过他似乎因此搭上了什么高枝儿，成为了混混的高级形态：帮闲儿。

就是电视里撺掇富家少爷这里玩玩那里耍耍不教人学好的那个东西，俗称的狗腿子，帮闲儿的祖师爷是高俅，并不是这个事业是他发明的，而是因为这个职业里他的成就最高。

其实混混们拜的都是高祖刘邦，他老人家直接从混混干到了皇帝，可惜生平中并没有当过帮闲儿，颇令陈老头扼腕。

老陈头闲散下来没多久，唐康健就退出了对北极熊尸体的抢食，开始大力结交那些潜力股，在国内也做了相当多的动作，章晋阳虽然并不太了解，但是新闻上却出现了大舅唐建业和田茂才的父亲，老田田兴业同志。

这两位因为组织了劳务输出公司，并且小有成绩而被龙界省推为私有制企业标兵，虽然只有几个镜头，但是章晋阳却读出来了相当多的东西——他不是专门负责政策分析的，可是手下有的是专家，就是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

因此唐康健大概的脉络还是猜的出来的。

他大概是盯上了北极熊分家之后，大毛熊几十年都没有时间理会的，位于龙界省边疆的那大片广袤的荒原。

北极熊也是地广人稀的，尤其是龙界省往北这片地方，工业资源很丰富，可是除了那些工业重镇，其余的地方荒无人烟，那可都是肥得流油的黑土地，就算是种植期特别短，但是一些防寒作物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何况龙界省作为农业大省，气候和西伯利亚十分相似，很多技术都十分对口，而不要说龙界，全炎黄都是缺少耕地的。

西伯利亚远东荒原平坦广袤，正适合机械化大农场的建立，要是能从刚刚分家，动乱还没有完全结束的大毛家租上些地，绝对是一本万利。

第四章 江湖令

大农场这个活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而有资格干的，瞧不上这土里刨食的行当，而且现在大毛家的形势不明，没有人去投资带不走的土地。

而唐家组织的劳务输出，一开始的目标也不是毛熊，而是黑叔叔的老家非洲，他不知道怎么搭上了国家级建筑公司的快车，能安排人在哪些国外的基建工程里面做一些技术性不高的零活。

而只要确定了工地的所在地，他就会在工地周围最近的城镇里建起“唐人街”，把炎黄的各种东西推广到当地，打头的，就是炎黄餐馆。

而作为最适合成为招牌菜的“卤肉章”酱牛肉，是他的杀手锏，为此，这个随着基建狂魔的脚步不断扩张的炎黄快餐连锁店，不得不有章晋阳6%的股份。

而章晋阳付出的代价则是提供了近二十种保质期在三个月以上的肉制品配方，由唐家的工厂统一加工成秘制调料，发放世界各地。

这些配方为了保证口味的同意，结构十分复杂，每一个都是由近百种调料，经过二三十道标准工序加工成的，想要破解这个，难度基本和将地球所有植物都分析一遍类似。

当然这个调料里面不可能只有植物成分，动物成分也是有的，唯独矿物成分最少。

二表哥看到每一份都如同高等论文一般，最少都二三十页的秘方，甚至觉得就算不保密也没有人能学会这东西……从此他就在公众面前宣称自己有一个食神表弟。

有了这个饮食集团，天元酒厂也不愁销路了{其实一直都没愁过}，为了扩充产能唐妈和章爸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个时候正是唐康健布下的这些企业暴力扩张的时候，章慧和章晋阳都没有人管了。

姐姐住校，每个星期回家一次，这个时候章晋阳也回家，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因为父母太忙，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所以章晋阳有的时候会带着史兰和史兰的爸爸妈妈一起。

史叔叔会带着三个孩子和自己的老婆出入各种艺术场所，在工人文化宫的音乐会和话剧几乎每周都不落下，反正这些花费都由女儿报销{也许他们认为是女婿花钱？}，家里也不是没有这个条件。

这种脚不沾地的忙碌持续了小半年，元旦刚过，外交部就以一天一个的速度，和北极熊分家之后的各种小熊崽儿们宣布建立外交关系，几乎持续了整个一月份。

而在月末，一个老人在南海边写下了诗篇，市场枷锁彻底被打破，所有人都骚动了起来。

就连老陈头都一脸凝重的找到章晋阳，要求他履行诺言，为他整治一桌酒菜。

要不是老陈头又提起来，章晋阳都以为他忘了，这个承诺还是当初天元酒厂要搬家，他为了给那些坐地炮的无赖子挖坑，才许下的，这都好几年过去了，没想到老陈头还记着。

看得出来陈老混混很紧张，虽然身上还是一套传统功夫服，然而无论是面料还是做工，都是上上之选，人也打理的精神焕发{虽然他那个死样子依然难以着眼}，明明约好了是晚饭，中午就在万罗洞里守着了。

没错，这老混混撒泼打滚的求着章晋阳，要借万罗洞的客厅一用，甩手就交了一万块钱租金，钱没多少，但是着实让章晋阳吓了一大跳。

陈猴爷可是出了名的财不隔夜，过手财神，兜里有五十块就得住医院的奇人异士，随身能掏出一万块，这怕不是要在医院里包年了吧？

好奇之下，章晋阳退了五千{剩下的五千是材料费}，让他说清楚——原来这事儿还是陈猴爷从他这借的运气。

卤肉章在会江是一绝，陈猴爷好吃这儿的酱牛肉也不是什么秘密，他长得猥琐，可是个人精，很少得罪人，又是个过手财神，钱不过夜的主儿，干脆就广交朋友。

要不是长得实在是过不去，估计赛孟尝、呼保义、及时雨之类的绰号保就是有了。

他的形象特殊，名气又大，有一次买卤肉的时候，就遇见了同去买卤肉的火居道士江世。

江世认识他，烧冥寺立像之后，陈猴爷也应朋友邀去看过稀奇，敬了香又和白老太太说过了话，当时他就在道上洒下话去：这是会江的宝贝，谁要是动了坏心，会江县黑的白的，三老四少一体擒拿，合家披红{全家弄死}！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经的下了狠话，他也说的明白，有这个宝贝在这，会江县来往的香客迟早要多，香客来了，吃喝拉撒都是钱，人人都有利益，谁要是动这个宝贝的坏心，那就是要让会江人一辈子受穷，决不能轻饶。

这话是没错，但是会江县的萨满大神们，可是承了他的情了，所以那天江世看见他，就顺口点了他几句——无非就是算卦的那些话，让他注意点这个那个之类的。

老陈头以为遇见跑江湖的，就要掏点钱打个赏什么的，没想到江世摇头不要，就说他保了烧冥寺做了功德了，顺口一说也不当个事儿，抹头儿就走了。

老混混多灵的人，知道自己这是踏进了新的领域，又要交一波新朋友了，花了些日子真找到了崔秀的佛店，他本来就有点迷信，过手财神也不是他自己想当的，以前也没少找人看，也没个结果，不过正好就着这个由头，让崔秀给看看犯了什么毛病，主要是为了搭个话儿，以后交际方便些。

结果崔秀查了一溜十三遭{很多方法很多遍}，原因让人哭笑不得。

她说老陈头儿上一世是个悭吝鬼，家有万贯财不舍一文钱，临了临了了，这些钱他都划拉划拉和自己儿个埋了，宁可自己和这些钱一块儿自杀，一文钱也没给后辈人留下。

这该有的殡仪什么都没有啊，哪个叫过河钱，路引钱，库银寿生人皮债官吏债，一概不还。

不光这个，他自杀之前，正好是闹革命推翻封建王朝嘛，他从银行借了款子，说是要支持革命军，可到底的，他把钱和自个儿埋一块了，许了的钱一分也没有，一屁股债主子，把儿子逼得好悬没要了饭。

第五章 前方高能：全鹅宴

可叹的呢，他不是个坏人，做的正经生意，也是公买公卖，也不欺压百姓，没有为富不仁，也不放债，欺男霸女逼良为娼什么的那就更没有了——所有人都认为，这就是他舍不得钱，干坏事你不得在地方上打通关节吗，这钱谁掏啊，他是一定不会掏的。

家里头也有些个工厂，工人们的待遇也都还行，从不拖欠工资，伙食也是足量足份，没人说他不好，唯独这个悭吝，真正的舍命不舍财。

结果到了地下，阴府里一查，他欠的太多了，该花的钱绝对就没花〔当然不该花的他也没花〕，偏偏有功无德无有过，转世还为人。

所以这一世，他就得散财，财散不够，下辈子接着散，什么时候把他上辈子和自己埋的那些钱，连存阴债的府库钱都散干净了，他算完活儿。

崔秀也讲明了，这不是她有多厉害，比老陈头儿之前看的那些人都能耐，是赶巧了。

烧冥寺主要的功能，就是为这些大神萨满们提供一个烧冥钱的场所，他们无论是驱鬼祛邪也好，还阴债化太岁，甚至聚财气去小人，都得烧冥，所以白老太太供着地藏王菩萨，干脆的就把那地方叫做烧冥寺——她本人是拜观音的。

老陈头人头广有面子，在会江县发话要保烧冥寺的平安，这就是一场功德，之前他欠的太多，底下遮着挡着，不让人查，要他死也做一个糊涂鬼，非要让他当个十生八世的过手财神，以戒后来人。

不过有了这场功德，阴府网开一面，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犯在哪儿了，若是能改，善莫大焉，若是不改，那就这么着吧。

老陈头直嘬牙花子，这个怎么改啊，他兜里连五十块钱都揣不住，前几年五十块四个人吃饭喝酒，现在他自己一顿饭五十块都花出去还得挂帐呢，要不是大家伙儿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没什么好日子。

最后还是江世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去赊了点供品，江世为他起了个高功坛，焚表祭天许愿，他陈老混混一生行善，铺路修桥，济孤养独，只求生活无忧，钱财过手不取，花的钱都要是为了做善事，广交天下，扬送善名。

第二天他就纠结了一帮朋友，先募了一圈儿捐，干嘛呢，翻修了会江县残疾人学校的校舍。

说来也怪，这笔钱就在他手里放着，大几万块，什么事都没有，不要说住院了，人倍儿精神，腆胸叠肚，红光满面，忙前忙后的，事完了还落下几千块钱的好处——他有面子买那些材料都便宜不少，这钱还真就是省下的。

他倒是也潇洒了几天，不过总觉着不舒服。

人就是这样，他知道了，心里头就害怕：哦，这几千块钱，就是我行善积德的奖励，花完了，我还得过那个五十块兜儿就满的苦日子？那不行啊，就是江湖上我这面子也过不去啊。

得，干脆吧，送佛送到西，这个事儿啊，还得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他拿这些钱，又和朋友们借了点，跑去立连市，在城边子上拿了一块儿地，盖了一所孤儿院，跑关系，雇人，一系列事情下来，他对崔秀是深信不疑感恩戴德。

一点儿沟坎儿都没有，就没有这么顺的。这个时候民间资本做慈善是很难的，光是投资人的资质审查就让人望而却步——没办法，乱象太多，有太多的人打着慈善的名义行骗了。

在这个过程中，老陈头认识了现在的大老板，很多事也是这位老板帮了他的忙，几乎是一路绿灯，孤儿院就建起来了，老陈头一样还是身无余财，挣多少钱，就往这里面扔。

再有多余的就盖小学，给农村修路，本来还有计划是包荒山头儿种树，为立连市越来越严重的风沙问题出点力，但是这个事儿的资金来源被唐康健给搅和了，算是半途而废。

连带着大老板也不把重要的事交给他了，他这边能用的资金就少了很多。

这次他要宴请的，就是这位手眼通天的老板，也是巧的，本来是要请章晋阳去立连市安排一顿，不过大老板有事要到会江来，他是会江的地头蛇，什么事也绕不过他去，这一路的行程，自然就是他安排了。

章晋阳脸都黑了：所以那个什么老板晚上还得住在这儿？

看着陈老混混满脸堆笑，章晋阳一把就把那五千块钱又抢回来了，他亏大发了。

因为说好了，入席的就只有陈猴爷和哪位不知名的大老板，所以一席菜也没多少，陈老混混也不白来，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了两只雁鹅〔就是野生大雁和家鹅混交的第一代〕，章晋阳就拿这个，做了一桌鹅宴。

先上的是鹅件，鹅件就是把肉拆下来之后剩下的骨架，鸡骨架鸭架子之流，整个儿的扔砂锅里大炖，九成熟的时候下进去些冬瓜，这是桌上的主锅儿，就它最大，从头到尾它都在桌上。

鹅腿儿剁开了拆骨红烧，青红椒圈宽着切，要的是豪放，这是二盘儿，是饱肚子的硬菜。

翅根一样拆开了去骨，不过却是白斩双吃，旁边配上椒盐芝麻盐，辣椒末发好的黄芥，这是过味儿的三盘儿，到这个的时候，吃的就差不多要饱了，剩下的时间就是推杯换盏，喝酒的时候。

胸脯肉和上皮下的油打泥成丸，汆好的汤撇去油，多配姜丝和青蒜苗，算是清口的小盏。

鹅头轻卤之后一劈两半，小炭火煨烤，鹅掌和鹅件一起炖了，关节皮烂的时候捞出来吊昆布汤里闷熟，捞出来沥干，放到盘里浇上提前熬好的虾头油膏——其实应该用鲍汁，可是这会儿买不到蚝油和鱼露，章晋阳也舍不得用金华火腿。

二节翅拆一节骨，把鹅心一分为二，用料喂好了夹在里面，上炭火蜜烤。

剩下的就是杂碎了，鹅皮、鹅肝、鹅肠、鹅血，切好了次第下锅爆炒，不勾芡不浇明油，旁边配上高汤汆的菜心儿。

搭上来的是煮着青梅的天元低度酒——当然，他们这不产梅子，所以章晋阳用的是青梅果饯，提前处理了一下，让它不掉色，味道也不那么重。

第六章 你练的是什么？

酒酣耳热了，最后的调口小汤，就是陈老混混心心念念的表演菜，章晋阳懒得多想，直接当面烫了两碗文思豆腐，这年头儿这个就足够吓人了。

的确，这位老板瞪着眼睛盯着文思豆腐的小盅儿，半天都没缓过神来，陈老混混在一边对着章晋阳暗挑大拇哥：霸道！

虽然是陈猴爷的老板，但是他年纪不大，也就二十郎当岁不到三十，虽然人看着很散漫颓废，但是利落的身手和一头板寸儿，酒到杯干的豪饮，让他的行伍气息掩盖不住。

反复的揉了揉眼睛，又拿起调羹小心的在汤盅里搅了两下，捞起丝丝络络的豆腐丝，愣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猛地塞进嘴里，抿了抿嘴，都没看见他咽东西，嘴就空了。

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他第一次正眼看了看正在收拾案板的章晋阳：“这位兄弟怎么称呼？我姓孙，孙延红，延安的延，红色的红。”

章晋阳冷漠的一点头：“幸会，章晋阳。”

孙延红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又是行伍出身，大概平时也没遇见过对他待搭不理的人，一皱眉头脸上有点不高兴，回头一看陈猴爷，老头眯着眼端着汤盅吱溜吱溜的美着呢，什么都没看见。

有些失笑的点了点头，孙延红点点了汤盅：“这个……是个什么名堂？”

章晋阳依然是面无表情：“盐商菜，文思豆腐。”

陈猴爷摇头晃脑：“当年的盐商，可比皇帝还要富裕的，老满皇帝十全老人三下江南，紫禁城里也没这道菜——许是他不爱吃豆腐也说不定，毕竟是汉人发明的。

孙少爷，我没说错吧？别看会江小，藏龙卧虎~。”

这算什么狗@屁理由？不过孙延红也不知道当年的御膳房里有没有这道菜，他又没当过太监。

“这倒是，民间还是有不少奇人异士啊。我看章兄弟马步扎实，手上功夫这么棒，不知师承何门啊？一般人可没这个刀法。

坐下来聊会儿，反正现在还早，今天也是打扰了。”

章晋阳已经收拾好了家伙，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却拎着家伙下了地下室，看的孙延红一头雾水，拿眼睛示意老陈头：这怎么个意思？

老头也促狭，拿下巴一指桌上的菜：取菜去了呗，咱这吃的太干净了，啥也没剩，人家坐下来吃啥啊？

雁鹅本来就是比鹅要小的，一只雁鹅拾掇干净了也就四五斤，比一般的肥鸭子大不了多少，老陈头的饭量一般，但是味道好一只鹅也就剩不下什么了。

孙延红年轻人身体棒棒的，这会儿刚落个七八分正合适，也没注意，老混混一点，他才有点脸红——桌上没肉了，就剩两个半拉的炭烧鹅头，还是因为他不吃脑子。

他这边正尴尬着呢，章晋阳托着一个大托盘上来了，上面四个冷碟：灯影牛肉，凉拌鱼皮，清炝芫荽根儿，西芹花生，还摞着三只敞口碗，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小酒坛，看样子有个二三斤的酒。

默不作声的把桌上的残羹冷炙都收进了厨房，四冷盘摆好，他才一巴掌拍开了酒坛的泥封，把三只碗满上：“请！”

不等两个人有反应，一口饮了半碗，这才拿起筷子吃菜。

孙延红全程都和木头人一样，就愣愣的看着章晋阳麻利的动作，就觉得自己啥也没反应过来呢，怎么就换了大碗了？

看着章晋阳喝了酒，木木的也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眼一下就直了，连忙又端起来饮了一口：“好酒，真是好酒啊！”

老陈头早就端着碗滋溜上了：“哎呀，真是托了孙少爷的福了，五年陈的天元儿，现在可是有价无市啊。”

孙延红咧着嘴，笑得十分开怀，刚要说什么，却被章晋阳夹起来的牛肉片吸引了，自己探过筷子去夹起来一片，对着灯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嘶~这么薄？”

都透亮了，隔着牛肉，头顶的灯光嫣红色儿，影影绰绰的能看见对面的章晋阳又喝了一大口酒！

还不等他问，章晋阳头也不抬：“灯影牛肉，川菜。原本是炸了拌的，我不爱吃，这是酱的。”

孙延红一挑拇指：“得，你是这个，了不起！实话说，我也吃过国宴师傅做的鹅，比你的可差了不少，就这个白切，味儿就差多了。”

章晋阳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国宴哪有白切？就冲那个口彩都不能上，那应该是盐水鹅，咱们北方人是吃不大惯。”

孙延红哦的一声，挠了挠头，颇有点愣头青的样子：“兄弟，你是哪儿家的啊？我可不信你没练过把式，就这手刀工，保保的是一绝啊。”

章晋阳给自己又满上了一碗：“我学的杂，教门拳，少林拳，军队的大小擒拿，都练过。”

孙延红颇有兴趣的点了点头：“我也练过军队的擒拿，觉着威力比其他的拳法大，可是我父亲不让我练了，还说是伤身，非要我练太极……那玩应儿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劲。”

章晋阳摇了摇手指：“不一样的。军拳是杀法，太极也有杀法是捶法，身动如雷拳落如锤，一等一的暴烈。

但是越是暴烈的拳，越伤身子，所以必得有慢拳桩法调养筋骨，抚和内脏，不然人必要伤病困苦以致短命，你爸是为了你好，太极养身法也不是那么容易得真传的。”

孙延红若有所思，但好像还是没想明白，突然叹了口气摇摇头：“你还说现在练武还有用吗？武功再好一枪撂倒，也就是个强身健体罢了，最多也是有点意外的时候能多点反应，十几年几十年都碰不上一回。”

章晋阳嗤笑了一下：“你以为武是什么？强身健体的法子有的是，为什么非得练武？”

孙延红神色一正：“烦请赐教……”

章晋阳饮了一大口酒：“但凡是武术，都要求你心神意，身胆气，这练的是身体吗？

多吃多动多摔打，身子骨自然就强了，可身子强了，人就强吗？膀大腰圆被矬子摁着打的有的是。

有多少人手无缚鸡之力，疾言厉色可镇千军，凭的是什么？凭的是你千锤百炼的精气神！”

第七章 你怎么在这？

“老祖宗传武，讲究的是德传艺，才传术，非得有德才兼备的，传的才是功夫，先不说好不好练，天赋如何成就哪般。

我就问你：这健身的法子千千万万，哪一个是打着长寿法的旗号的？

哪怕是霓虹的合气，空手，居合，南北棒的花郎，甚至西洋的各种技击，哪一个是告诉弟子：你练，坚持练，练这个长寿，有哪一个？”

看着章晋阳一脸的不屑，孙延红哑然：“这个……不是一回事吧？”

章晋阳冷笑：“本来就不是一回事，鸡同鸭讲的东西，非得有人较这个劲。

杀人的功夫有没有？有，那是随便练随便教的吗？心意把一拳打死人，难不成到拳击台上把对手都打死？

绝户手不离咽喉下阴，哪是能上擂台的功夫吗？分筋错骨落手就残疾，摔跤的时候让使吗……”

孙延红连忙打断他：“分筋错骨？真有这门儿功夫？不是小说瞎编的？”

章晋阳划拉两下盘子，牛肉没有了：“想学？去学医啊，推拿正骨的基础不就是了？摸着肉装骨头容易还是拆骨头容易？

人体一共差不多639块肌肉，206块骨骼，超过300处可以触摸到的神经节点，捏住哪个缝儿，你都得瘫一会，至少三分之一的位置让人非死即残。”

他面不改色不以为然，孙延红和老陈面面相觑：“这么难？练个把式还得学医……听你这意思中西医都得学啊？”

章晋阳摇了摇头：“医是一定要学的，自古医武不分家，不了解自己的身体，怎么能知道哪儿练得不对？至于学哪一科，就看你练的是什么了。

太极、八卦、形意之类的内家拳，还是要以传统医学为主，对传统医学理论的理解和感悟还是很有必要的。

至于器械、外家拳，则必然要从骨伤学起——西医里管这个叫人体结构。”

孙延红怔怔喝了口酒：“难怪武术大家这么难出，合着这么难啊……我们当初就学着打几个固定位置，一共都没有三十个地方。”

正闲谈着，门铃响，章晋阳出去一看，竟然是唐康健，他笑嘻嘻的拎着一个大口袋：“老弟，我弄了点儿好货，这可都靠你了啊。”

章晋阳接过口袋：“屋里先坐会吧，今天有客人……你这什么玩应儿？象拔蚌？哪弄的？”

面对号称生物史上第一邪恶的食物，章晋阳皱着眉头闻了闻：“还算新鲜，捞出来不到一天……哪弄的？”

二表哥笑的十分邪恶，一边摆手一边往屋里走：“别人送的，你果然认识。他们都说这东西可好了，不过别人做我不放心……我@#￥@！这两个%￥怎么在这？”

章晋阳关好了门提着袋子径直走向地下室：“客人而已……不许打架，我把这东西处理了就来，不然明天就坏了——正好却些下酒的菜。”

象拔蚌最怕火候过了，宁可不熟也不能太熟，本身又很嫩，所以十分钟不到他就端着一大盘蒜蓉清蒸和一大盘白灼的象拔蚌上来了：“这可是有口福了，北方能见到新鲜的象拔蚌不容易，这七八个费了不少事吧？”

孙延红耷拉着眼皮，一只胳膊倚在桌子上，一手抬起酒碗一仰脖：“他费什么事，前几天去南棒，这是有了收获了……我说姓唐的，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唐康健手把着酒坛眼睛瞪的溜圆：“我还问你呢，这是我家……我大姑家！你来干什么？”

老陈头苦着脸：“唐二少爷，我和小章是好朋友，是我请孙少爷吃饭，这不劳烦他整治一桌儿，还真不知道……还真是巧哈。”

章晋阳把两盘菜摆好，一敲桌子：“行了，你们能有什么事儿？不就那些狗屁倒灶的争风吃醋？消停儿的吃饭，吃饱了都滚去睡觉。”

唐康健的眼睛还是溜圆：“谁跟他争风吃醋了哦？我这还不到那个年纪呢，再说了就他那个眼光？他看上的谁能看的上谁是茄子！”

孙延红一副不跟小屁孩见识的样子：“不就是抢了你们家几单生意吗？你爹都没说啥，你炸什么刺啊？再说过后你不是找回来了吗？

章兄，来来来，咱喝酒，不理这小屁孩子。”

唐康健看见章晋阳也一举酒碗，不由得脸色有点奇怪：“姓孙的，你管他叫哥？”

孙延红理直气壮：“怎么地？”

多日不见已经变成小白脸的唐康健脸色诡异：“他是我弟弟，我大他四岁……”

“噗~！”

一口酒扭头儿就喷了老陈头一脸，孙延红瞪着小眼睛看着章晋阳膀阔腰圆和他自己不相上下的身躯，淡雅古铜色的肌肤，冷漠木然的脸：“弟弟？！”

章晋阳点点头，面无表情：“我练外家拳的，早熟。”

孙延红向后靠在椅子背上一脸的惊诧：“我地哥吖……你这也熟的太早了，我以为你都三十了！”

盯……

唐康健趴桌子上笑的超开心：“他才上初中哦。”

孙延红脸色一正：“才初中？真是了不起啊，太了不起了，这一桌儿全雁席就是特厨也得甘拜下风啊……我想起来了。

唐二，你家跑国外开的那个饭店说要搞连锁，那些秘方就是这兄弟入的股吧？我说这牛肉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唐康健抄起筷子乜斜着眼睛看着他：“是啊，你嫉妒啊？没用，他股份比我还多呢。”

孙延红抢了几筷子象拔蚌，味道很好，但是他是真有点吃不下了，只看着唐康健运筷如飞，摇了摇头喝自己的酒：“没那个想法。”

本来还想问问他为什么来，但是一想，这是人家亲戚家，而且就这手艺，为了口饭专门跑一趟也是完全值得的。

章晋阳却想起一件事来：“你自己来的？浩哥呢？”

唐康健咽下满口的菜：“他回去了，我要在这边呆几天，过些日子回去和我爸看爷爷奶奶，老家那里也有些人想出来做事。

孙大弟你来干啥？就为了吃饭？”

孙延红眼睛翻的都看不见眼仁：“你管我？上坟你一起来啊？”

第八章 互相嫌弃的合作

唐康健把白眼还了回去：“你也真是狠得下心……这话都说。”

陈猴爷在一边呵呵干笑搭腔：“孙少爷还真没瞎说，他这次来会江确实是上坟的。”

孙延红依然是眼皮不抬：“反正这事儿迟早也是传开。我爷爷最近做梦总梦见他当年那些老兄弟，就嘱咐人到老坟上看了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没想到……还真就没什么不妥。

不过会江县的公墓建设不符合相关政策，所以我妹妹拿下了公墓的扩建工程，我是来看她的。”

唐康健困惑的看向章晋阳：“会江还有公墓？”

章晋阳闷声回答：“多新鲜，没有公墓死那么多人埋哪儿？”

这话换来了孙延红对二表哥的大肆嘲笑，说他小屁孩不通世事，二表哥自然反唇相讥，这两个人只是生意上的对手，还只是在针对大毛二毛家的国际贸易业务上，在国内两家根本完全不搭界，想竞争都凑不到一块去，所以也没有什么大仇恨，只是单纯的互相看不顺眼罢了。

这两个少爷打嘴架，老陈不敢上前掺乎，他毕竟只是个混混帮闲，身份上拘谨，就转过来和章晋阳聊天，顺便蹭蹭象拔蚌——这东西不要说吃，老陈此前听都没听说过。

章晋阳这才知道孙延红是个什么身份，还真就是个有权势的，不过却管不到地方上。

他父亲是立连市军方的老大，大伯二伯则是海军空军中的实权骨干，一个在南方一个在西疆，几年也见不到一次。

爷爷的年纪很大了，接太爷爷的班，两辈老人都是炎黄立国的功勋元老，一个是开国将军，一个是开国后第一批将军，在军队中说不上满门桃李，门生故旧也是多如牛毛。

不过到了他这代，就不怎么进军队了，只有大伯家的大哥在西南戍边，其他的年轻一代都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了一阵子，就都被踢出来了，据说还是老爷子亲自下的令。

老陈头是连声赞叹老爷子英明，这都三代人了，第四代要还是在军队里晃，祸不远矣。

所以就都扔到地方上各干各的。

孙延红一开始仗着自家老子的势，在立连市起了家贸易公司，和政府的那些白手套们联合起来，倒卖进出口批文，现在限额的批文制度取消了，他的脉络也搭起来了，转做正经的进出口贸易，主要的精力是各种钢材、木材矿产什么的。

和唐康健的冲突，来自于一位冶金专家。

二表哥原本都安排好了路径，和专家也接洽好了，没想到孙延红横插一脚，直接带人把专家劫走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打晕了带走。

据说直接安排进了一个军工企业，唐康健人都找不着。

这个冶金专家对二表哥来说是比较重要的，他的电子仪表厂涉及到很多配套企业，其中一些特殊配件的材料问题需要这位专家的力量，找其他人说不定会拖延一年以上，这就打乱了他的计划。

两个人就这么结下了梁子，在北极熊境内你来我往的暗中较量了很多次，双方都没啥收获和损失。

唐家是提前收网，把影响减到了最小，而大农场的构思现在还在谈判阶段，一年两年都是它，这会涉及到大毛家的国策变化，孙延红想影响也力量不够。

孙家的贸易是给大毛家送温暖，这个唐家也没有能力影响到，双方自从政局一定，就各自相安无事了，也就是唐康健仗着自己还是个小子，总出来打搅混，但其实也没耽误什么正经事。

唐家在国内的主要业务是零售和餐饮，至于那个劳务派遣公司，就是安排闲人的，那些打秋风的亲戚，就安排个经理，送去国外美其名曰开拓市场，能干成什么样全凭自己。

光靠着工资不干活也无所谓，反正公司制度是三年业绩垫底就开除，这谁也说不出什么——每个月评比一次，三十多个月都倒数也是个人才。

不过随着劳务公司的脚步走出去的餐饮业务，却是唐家在外的核心，据说在已经开起来的几家店上，唐家获利匪浅。

闲谈到了后半段，唐康健和孙延红居然达成了合作，连老陈也连枝带蔓，被唐康健做了资助。

虽然这俩人两看相厌，不过都是有脑子的，有利益自然不会向外推。

唐家在国外需要大量的可靠的人手，尤其是他们目前的主要业务都在非洲，集中在国家工程的旁边，规模不是很大，而且地方上都不算太平，所以安保也是问题。

孙延红呢，他家里的老一辈人最近也烦心，国家前些年进行的百万大裁军，对社会的冲击很大，很多老兵回乡之后没有办法按照政策分配工作，有些甚至有了偏激行为，这让他们很伤心。

海湾战争过后，国防高层意识到未来的战争方式会有着和过去截然不同的剧烈转变，军队的人数不但不再是优势，很可能成为弱点，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会阻碍军队战斗力的发展，所以新的一轮裁军，又要开始了。

地方上对此忧心忡忡，军人转业是一定要安排工作的，可是地方的职位一个萝卜一个坑，甚至几个萝卜一个坑，哪有那么多位置安置退役军人？总不能都去当警察吧？那对地方财政的压力也太大了。

唐康健提出了个办法，他希望孙延红出面，说服立连市地方政府联合地方人武部，成立一个退役军人安置办公室，唐家呢，则出资成立一个安保公司，负责接收一些退伍兵，主要的人员去向，就是唐家在国外的这些业务——其实劳务派遣公司也能安排一些人的。

至于孙延红可以在整个办公室里挂职，以后是走政途，还是回军队，甚至脱身出来自主择业，那都是方便得很。

不过因为这个安保公司的主要业务都在国外，所以政府就不在安保公司里占有股份了，不然必保是要有国际纠纷的。

而之所以需要一个专门的办公室，则是因为转业就可以出国的军人不好遴选，包括各类手续都不好办理，这方面需要部队和地方上出面和关防协调。

第九章 你这是要死？

孙延红现在也不耐烦总做转口贸易，他是行伍出身，和地方上的衙内们追求的不一样，对财富没有那么爱好，也不喜欢什么豪宅大屋美女如云之类的奢华生活，搞转口纯粹是当时不知道自己能干点什么。

现在公司都上了正轨了，除了一些必要场合的交际活动，公司也用不着他，所以他又开始无所事事，闲的浑身难受。

唐康健的主意对他来说是个新思路，不光是安保公司，他想起来他的转口贸易，经常会遇到货物转运不及时的问题，就算是以他的能力，也不是总能从铁老大那儿讨到足够的车皮的，至于汽车运输这年头儿可靠性太低。

但是现在可靠性的问题可以得到解决了，部队下来的退伍兵不会开车的不多，纪律性又好，他完全可以自己干一个运输公司。

养车队对他来说成本是很低的，毕竟他可以通过关系从部队拿到更便宜的油，而各种保养维修也可以委托给部队的后勤部门，他们也巴不得可以有些收入——这个时候国家有政策允许部队后勤部门经营一定产业，不必全部依赖国家拨款。

最关键的是这家公司可以是他独资，不比和那些二世祖们分钱了。

说到赚钱，这俩人虽然嘴上互相鄙视，却谈的很开心，章晋阳和老陈已经睡了，他们俩还在客厅里喝酒。

第二天早上章晋阳起来打拳做事，看见唐康健趾高气昂的训练——他现在的身体喝一夜的酒完全不打紧，就是喝一夜的花酒都没事，而孙延红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还顶着滚滚样的乌眼青。

对着章晋阳疑惑的眼神，唐康健云淡风轻的打着拳仿佛一代宗师：“切磋了一下，他不是我的对手……没用体力压他，只靠技术。

谁让他瞧不起传统武术来着。”

章晋阳仔细的看着他的拳路——他记得自己只是提升了二表哥的体能，可没教他技巧，都是史兰打……教的，觉得很眼熟：

“太极十三势？你从哪学来的？还像模像样的。”

唐康健慢悠悠的，一个动作行云流水的打了一分钟还多〔这可比正常速度或者快打难多了〕：“在体大找的老师，他是体委太极拳推广协会的会长，虽然没有什么超凡之力，但是拳法造诣可不赖。”

章晋阳点了点头：“十三势算是总纲，但愿你能打出自己的特点来，不过实战上你也没什么机会，要想打出宗师来是够呛，所以还是凭直觉打烂架吧。”

说起实战，二表哥的兴趣不浅：“老弟，你说我现在的实力对付之前的那个吸血鬼有几分把握？在你们圈儿里算是个什么层次的？”

章晋阳摆起拳架子：“没把握，那是个幻术师，你意志不够上去就是送菜。至于层次什么的，杂鱼就不要想太多。

倒是按照西方的分级方法，你应该是个d级了，比精英士兵强点不多。”

唐康健一愣，连拳都停了：“不是吧？我觉着我挺厉害的啦，才比大兵强点？就算是精英……昨晚上还揍了姓孙的一顿呢，他还吹他当年军区大比武格斗第二名呢。”

章晋阳和唐康健的练法完全不一样，不到一分钟一套三十多式的拳法狂风暴雨般打完：“你也不想想他都退役多少年了，成天到晚的酒气财色，能剩多少本事还用说？

再说了，士兵一半的战斗力都在武器上，剩下一半在战友的配合上，赢了他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还是打不过史兰？她可没有什么强化，而且还是个孩子，女孩子。”

二表哥哑口无言，他最近是有点飘飘然了，毕竟观察了一大圈，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他又不是没有进步空间，本身又是穿越者，现在也是资产丰厚，难免就骄傲起来。

但是史兰的鞭子依然让他浑身直打冷战，到现在他回想起来，还是没有把握逃过那如影随形神出鬼没的鞭挞。

所谓福无双降祸不单行，人生也是奇怪，事情都是扎堆儿的来，俩人正说着话呢，门外有人拍门——这可是大早晨的，晨练时光，这时候来的准就不是好事。

开门一看江世紧绷的脸，章晋阳就觉着自己要倒霉了，果然，火居道士是来找他帮忙的。

这段时间江世替章晋阳卖掉了一个关公像，一套横三世佛〔药师佛、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虽说都是小体积的，但也小赚了十几万，有什么事却不好推却了。

不过江世问的事儿虽然是把他拉到一边问的，依然很让人难堪：“兄弟，你和史兰还没动真火儿吧？你俩还是童男女不？”

章晋阳脸都黑了，恨不得一拳捶死这个不正经的老货：“你想死了是不？俺俩合起来还不到三十……刚到三十，她去年才收的赤龙〔生理期稳定〕！”

江世松了一大口气，连连作揖：“兄弟别生气啊，这也是没办法，我打听了好大一圈，赶山鞭就你们小两口会使了，可是你们年纪太小，不是童男女镇不住场啊。”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赶山鞭……什么赶山鞭？”

江世一拍大腿：“就是你们学的那个佟家大鞭呐，其实赶车的多半都会震山响，但是会江城里就只有佟家走过山水路〔远程运输〕，也是把式〔练武的〕，他家的最灵。

不过自从破四旧伐山破庙，震山响就用不着了，而且一般的汽车有喇叭也比鞭子好使，所以佟家早就没有了这个意思。

我昨天去找他，他干不了了，才说你们俩学了，这不找你们来了么。”

章晋阳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啊？我完全没听懂啊，这是要……”

江世叹了口气：“还真是个大活呢，同帮同伙的要去好几位，凤儿，韩大膀，吴佳亮，也都是你认识的人。

我也没成想在这年月还能碰上这事儿，原以为故老相传的本事这辈子也用不到了呢。

你和史兰这回要陪我出一趟远门了，饮马山去也得三四个点儿〔小时〕，办事儿最少也得四个小时，天黑能回来都算是顺利的。”

第十章 这山神你别当了！

章晋阳一愣：“饮马山？”

这个地方他是知道的，离会江最近的……大土包子，大概最高处一百二三十米的丘陵群，有那么七八个小山头，据说山泉水相当的棒。

但它是在中x县和会江县交界的地方，最大最陡的饮马山在会江这边，其他的半高不矮的丘陵缓坡却全都在中兴，旧时代为了山上的泉水和山货，两县没少打架。

后来世道不好，饮马山就出了山贼，也不是什么扬大名的绺子，报号“铁鞭王”——你给瞅瞅，漫天底下都是洋枪洋炮，这绺子里报名的使铁鞭，就知道这准是没什么出息的了。

不过这股绺子东投西靠，据说也加入了联军，也就是后来的远东88炎黄旅，是抗击霓虹最早最前线，打得最凶猛，死的人最多，仇恨最深的一支劲旅，最惨的时候从两三万人几个月死剩千把人。

从东北王张老疙瘩被霓虹人炸死了之后，十七年间前仆后继从无间断，牺牲了超过十个领导人。

饮马山的铁鞭王是会江地面上最后一股胡子，再有就是溃兵流寇，毕竟会江县一马平川无险可守，霓虹兵都是汽车摩托连逃都逃不掉，胡子可不会到这地方找死。

解了放之后，饮马山就被整顿了，作为会江县唯一出产山珍的地方，政府是很重视的，但是后来政策很多变化，不知怎么搞的，饮马山就成了会江县第一个公墓。

公墓的规模不大，而且因为过去也没有祭奠的法律法规，所以饮马山就乱的很，连山货都不怎么有人要了。

尤其是五六十年代大生产，会江县整顿水利，平整土地扩大农田，在县城往南，瞿邹河汇入罗华江最后一个下哨湾附近，堆积废石土，人造了一个方圆近一平方公里的高丘陵地带“黄土山”，七八十米的小土包有十好几个，除了野生动物之外的山货就全靠它了，饮马山的地位就更低了。

后来因为太远，祭祀着不方便，火化了埋个人得跑一天，干脆就在会江火葬场，借鉴佛门骨塔建了一个土牌楼，专门存放骨灰，接受人们祭拜，也算是墓园。

说到这儿，章晋阳也想起来了，昨天那个客人孙延红，说他妹妹接了一个扩建陵园的政府工程，不会就是这个吧？

结果让章晋阳松了口气，并不是。

江世说饮马山的陵园取消了，因为那都是过去的老坟，多少年就已经无主了，陵园太远也没有人去埋，早就荒废了，所以政府规划着要做个迁移，把这些无主老坟收敛棺骸，统一送到新扩建的墓园，做个无名墓就得了。

至于空下来的饮马山则是要承包出去，种植经济林，下家已经找好了，这回也是这个承包商修建基础设施的时候，捅了篓子，三番五次的不得安宁，这才请了三光庵的师傅们看，最后这场法事却落到了崔秀领头的大神团伙身上。

说起来三光庵虽然有法师，但是她们是二生庙，一般是不接这些活的，那边也是病急乱投医，也不懂，就托了关系找慧真师太给看了一眼，师太就把这个活介绍过来了——也是平日里走动的勤。

崔秀到那儿已经三天了，事情好查不好办，她自己顶不下来，就得带着同帮同伙，把准备做足了，可是第一场儿还是没定下来。

饮马山上有山神，多年前伐山破庙给砸了，可没砸利索，庙砸了，像毁了可牌位还留着没动。

山神庙盖在一个浅洞外头，是山底下的大户还愿修的，原来就在浅洞子里有个牌位，洞门口烧香磕头，修庙就把洞修了个大龛子，镶上了门，门外是山神像的后背——也不知道谁出的这主意。

砸庙的时候都是后几辈的人了，谁也不知道还有这个玄机，民兵连掏出两颗手榴弹捆一块儿一拉弦儿，这事就算完活儿。

现如今重新开发这山，山神庙的废墟就得重新挖开，因为这庙在半山腰，还有个坪子，靠着山挖进去可以当仓库，坪子不大不小一百来平米能当晒场。

就挖这个庙出事了，也是巧了，当初炸庙的，就是现在挖庙这帮人的领头的他爹，挖出来山神的牌位，大家伙不知道怎么办，小伙子乐了。

打小儿听他爸爸吹牛炸庙的故事听的多了，人就膨胀了，这我爸爸以前的手下败将，现如今我来斩草除根吧，一泡尿上去，一脚就给踢沟里去了。

给崔秀气坏了，不知事啊，哪怕你尿完了一锄头把那牌位碎了，你这是头顶天人道横骨，是山神的劫难也还是你的造化，完完整整的你给放了，这不是找倒霉么。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这小子发烧四十度，瞪着眼睛说胡话漫山遍野的撒欢儿活拉拉的把自己摔断了胯骨，送去立连市到现在人还昏着呢。

工程也干不下去了，挥锹锹断，挥镐镐折，上个挖沟机坏在半路上上不去下不来，看工地的半夜起夜踩屎，早上刷牙腮帮子自己捅了个大口子。

挺好的山泉井怎么喝一股尿味，走路扒拉个树枝子弹回来脑门上划个口子缝十针，种种样样不一而足，没三天人都不敢进山了。

崔秀去了请下自家的仙家来，事儿一查办，找到了根源，和这边请人的东家一说，东家大为赞叹——这些事儿他虽然知道但是没说，一个是对这种事很难信，都是抱着安抚人心去的，没想到真有这特别的本领。

可光知道是这么回事没有用，得解决啊，就在这卡住了，崔秀可着东家的能耐许愿，什么再造庙宇重塑金身，什么年节各庆香火成云，连三牲赛神的大礼都许了，就是不行，说什么都要封山，就是不许活人进——这第一场是和谈，就没谈下来。

这哪能行啊，东家是在政府那里签了合同交了租金的，不光是山林绿化，还有山货供应那，方圆百里可就这么一座小山包，为了这事政府也不能退钱啊。

崔秀被央告的没办法〔当然，十万块的谢礼说服力很大啊〕，一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是封山吗？封了山你这山神也就别当了！咱要拿了你的敇造！

第十一章 鼓声响赛金钟

过去的山神都得是当朝天官敇封，历代皇朝的钦天监里就有专门的人干这个的，饮马山的这个山神啊，没有这个。

它赶上的时候不好，那时候闹长毛，没有人理它，村子里显灵显圣，当地人也稀里糊涂的供上了，这是不正规的东西，算是违法，专门有个名词叫淫祀：未经官方许可的胡乱祭祀，搁现在就是非法邪教，需要严厉打击取缔。

但是崔秀不是地方历史学家，她不知道这个山神有没有敇造，按说她是不敢对有敇造的山神这么不敬的。

不过过去的老满朝倒了多少年了，新炎黄除了许了阿弥陀佛的正敇，这些地方上的山神水神，城隍土地都一体伐破，就连道门三山正宗，佛门几大祖庭道场，都献了各种福田供地，又遣散了门众，百般央告走动，才留下些种子。

饮马山山神既然被伐破了，那他现在就是有敇造也还是前朝的，多半就不灵，这才是崔秀的底气。

但是她也不敢大意，就按照最隆重的法子准备，也算是聚集一下自己周围的力量，一战功成，大家都兴旺发达，就算败了也没啥，就是掉点名声，折点福分，损些道行，慢慢的再缓呗。

本来请了宋老大爷当帮兵{一般敲鼓的二神儿，有的时候也指帮忙的}，可老人家年纪到底大了，这个活真未见得能扛得下来没再加上个前一阵子同行里出了事情，老人家自己也不敢。

至于请章晋阳和史兰，也是本着俩人童男女，一手的大鞭震得响，也要他们过去当个帮兵，他们虽然不会，但是到那边听吩咐就行了。

他们是东家派车拉过去的，孙延红和唐康健没见过这个死活都要跟着，章晋阳也不理他们，陈猴爷是怎么劝也没劝住，到底在后边孙延红开着车跟上了。

到了现场，章晋阳吓了一跳，山底下的人不少，一帮大小伙子抬着一个大缸，看那个样子似乎是谁家的酱菜缸——这种缸口阔底窄个又矮，过去有那个老和尚圆寂，就有用这种缸坐葬的。

旁边有人推着车，车上面堆着人高的各色元宝纸钱，足有一百七八十袋儿，按照他们的分类，这一袋儿就是一千个元宝，这么多十几万，光烧就得烧一会儿。

还有辆车上堆着个纸扎的莲花，都有澡盆那么大，和那个缸口仿佛。

韩大膀和凤儿正在那儿指挥着众人排好队上山，看见江世带着章晋阳和史兰过来了，也顾不得寒暄，火急火燎的催着三人往上走，只有后面跟着的那三个跟屁虫全当没看见。

车是开不上去了，一行六人紧追慢赶{主要是老陈头和江世体力不行}，

天头眼看到了中午，这才到了半山坪，崔秀和吴佳亮急的都快冒烟了，连声催促：“快点快点……换衣服换衣服！”

崔秀在一边跳着脚指挥：“那蓝褂子是男孩儿的，粉腰带！那个藕荷色儿的绦子{带流苏的扎腰巾}！红衣服是女娃儿的，杏黄色儿的绦子！小亮快讲一会他俩要干啥！

我去拜案子去时辰要到了！”

吴佳亮在一边正整理自己的鼓鞭儿呢，今天鞭头儿上绑的不是五彩绫，而是一捧雪白雪白的缎子花儿，柄后边坠的也换成杏黄绫子，那朵花有点大，他正在不断地敲鼓试音。

听见崔秀喊，三步并作两步窜了过来：“鞭子都带了吧？

{章晋阳和史兰扎着手被人套衣服呢，只好对着刚从腰上摘下来的牛皮鞭子一呶嘴，吴佳亮点了点头}

一会儿，我开场的时候男的站我左边，女的站我右边，我唱什么不用管，到后边儿我要唱三句词儿你们要注意的，第一句我喊鞭打三响，你们俩一起，三下响鞭，尽量打齐了。

二一句鞭打六响，一起打六下响鞭，三一句鞭打九响，就是九下响鞭，尽量打齐了，打得慢不要紧，我留空儿等你们，但是一定要响，中间不能断，要是打五下第六下有一个没响的那就干了。

然后等我唱完了，看我眼色，听我号令，要是我喊接着打，一口气连打十八鞭，鞭鞭要响，能打多响打多响……牛皮鞭子吧？

{点头}那最好，把褂子掖好了，一会儿烧那些东西要起大火，外边这褂子不打紧，里边自己的衣服千万別燎着，女孩儿把头发扎好了。”

章晋阳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牛皮鞭一抖，如蛇般盘在他的手臂上：“没事儿，三叩首，打六贼，玉磬九连环，无常十八鞭，正合适。”

史兰的动作和他一样利落，不过牛皮鞭是弹卷在手里的，吴佳亮眼睛一亮：“好把式，这就稳了。”

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吴佳亮提着鞭鼓上前，崔秀那边案子已经摆好了，上面四碟八碗的干果蜜饯，一个红色的小斗里面插了绿白黄红黑五色的小旗子，每面旗上都有一个篆书“令”字。

案子前三根儿臂粗细的山香已经点燃了，崔秀就在着香炉前的一个蒲团上坐着，手里拿着一个样子古怪的大铃铛，锈迹斑斑，一看就是个老物件儿。

吴佳亮抖擞精神，站到了崔秀身后，指挥着章晋阳和史兰一左一右，告诉他们：“一会儿鞭子往供桌旁边打，小心别抽着香。”

三个人站定了，吴佳亮伸手把鼓的鞭举起来高过头顶，低着头仿佛是举献什么东西，两手轻抖，一阵密集的鼓声由轻到重响了起来。

“哎~嘿~呀~~！

鼓声响，鞭子磕~

鼓声响赛金钟，今有人王要征东，点起兵马拜上将，各路的神仙要报送~哎~呀~！

脚踩地~头顶天，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一请胡，二请黄，再请长蟒带悲王啊嗯……”

吴佳亮一直半弓着腰举着鼓，只有打铃的时候才把鼓收怀里晃，而这个时候崔秀在前面也跟着摇手里的大铃，不怎么用力，但是山林里却总是有回响。

这一唱就是接近一个小时，要不是章晋阳和史兰都是练家子，只怕是坚持不下来，吴佳亮浑身已经汗透了，但是越到后来鼓声越急，尤其是当凤儿和韩大膀指挥着人把那些元宝纸钱都在香案子堆好了，点起了火把的时候。

第十三章技能GET

一路之上絮絮叨叨，吴佳亮虽说在外人面前镇定自若，但毕竟年轻，缓过一口气来，兴奋劲儿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在车里也没有外人，不断地提起自己在什么时候唱得什么词儿是什么意思，其中也有些微的懊恼，认为自己可以做得更好什么的——其实也没人和他正经说话，多半都是他自言自语。

回到了会江他连佛店都没去，拎着自己的家伙一溜烟儿的跑去找他师傅去做工作汇报去了，章晋阳和史兰也自顾自的回万罗洞，扔下孙延红唐康健对着老陈头干瞪眼。

之所以这么生硬的把客人怼在外面，只是因为史兰对于自己的新技能有点拿不准。

看到史兰的新技能，章晋阳也懵圈：一个烟雾构成的箭头似的玩应儿浮在史兰的指尖上，到处的乱指。

随着史兰收束念头，她顺着箭头的指引，从沙发底下找出一个了头绳儿，上面有塑料狗脸的那种。

“那个……不是你上个礼拜找不着的那个吗？你这本事是用来找东西的？心里想的什么都能找到？”

章晋阳挠挠头，他见过很多奇特的能力，但是在这种找物件的还是头一回，不过这好像和一件传说中的物品功能很像？

史兰摇了摇头，一脸迷茫：“好像……不全是，我只是许了个愿，它就变这样了，原本是一团香烟来着，就是中午那山香上的那种。

我不知道有什么用，就感觉好像能找东西，就一直许愿，一开始想捡钱，不行，后来找作业答案，也不行，然后就找这个头绳儿，就变出个箭头来。”

章晋阳抱着胳膊，盯着这个箭头，想了好一会：“这样，你想一下，你许个愿啊，孙延红，就刚才跟咱们车后头那个三十多岁的寸头，你想象一下他的大哥大号码……我看见他有了，但是他没给我留。”

史兰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听话的闭上眼睛默默地集中心神，章晋阳眼睁睁的看着她手上的那个箭头散成一团烟雾，在空中变换成一组数字，90开头的六位数，不管是不是孙延红的，但这是个大哥大的号码是没错的。

章晋阳抄起客厅的电话就拨了过去，对边孙延红的没好气：“你谁呀？”

章晋阳的声音沉稳如同白马寺驮碑的石龟：“孙延红吗？我找唐康健，那龟孙儿是不是跟你搁一块儿？”

孙延红的声音颇有迟疑：“啊……是啊，您是？”

章晋阳的声音越发低沉：“嗯，告诉他让他早点回家！教他习武不是让他在外招摇过市的！”

啪的放下了电话，章晋阳颇有玩味的看着那团因为某人心神烦乱已经恢复成一团青烟的玩应儿，和一脸“你够了”的史兰。

这是一个许愿机啊，不过：“你觉得有什么东西消耗了吗？有没有头晕，体力消失之类的感觉？”

史兰有点期期艾艾的：“嗯……魔力有点消耗了。”

章晋阳两只小眼睛瞪得溜圆：“啥？魔力？你啥个时候有魔力了？”

扭扭捏捏：“就是那个……罗洁爱尔的怀表，你不是把我抽出来的那个种子封印给了秀儿姐？

那个表的图案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正好前一阵子我练功到了瓶颈，惠能师傅讲了观想法给我，我又没见过佛祖金刚的，正好有那个图，就做了个阵图观想。

借假修真么，一开始只是为了纯净念头，谁成想就有了那个了，感觉和传说里的法力不一样，倒是和童话里的魔力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就叫它魔力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章晋阳看着气鼓鼓的小姑娘，感到万分沮丧的一拍脸：“我的个小姑奶奶，胆大包天都装不下你啊，什么玩应儿你都敢捅咕啊？”

“哼！我都没感觉有问题的！那个力量种子我就觉得很危险，所以才没要！我还很喜欢翅膀的！”

小姑娘嘴撅的能挂一斤香油，自从练了武之后，她的性情也不那么腼腆了，对外多了点英气凛冽，对章晋阳却多了很多娇憨——她也有一阵子没提起喜欢章慧的事了，毕竟经年没见了，也不枉章晋阳说服父母把姐姐送去住校寄读。

章晋阳看她虽然撅着嘴，但是却隐蔽的咽了点口水，不由得无语，你喜欢的是烤翅膀吧？

有些郁闷的捏了捏鼻梁：“所以说你得看着自己的魔力上限许愿？超过了就不能成是吧？”

史兰点了点头：“是啊，我感觉想要实物的愿望就不行了，要是找个东西……大概也就是能在镇子里这个范围吧，以我为中心三条街差不多。

但是电话号码什么的，好像不限距离，可是为什么作业答案显不出来呢？”

章晋阳想了一下，找了一张白纸，又拿了个墨水瓶过来：“这回试试？”

这次史兰没有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见这团青烟一下扑在了纸上，随后上面开始显现字迹，章晋阳注意到史兰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显然已经不再控制心神，就指了指墨水瓶，虽然幅度很小，但是里面的墨水正在荡漾，可以看得出来水面些微的有些下降了。

随后章晋阳有找来一些材质不同的东西，要求史兰许愿改变到指定的形状和功能，直把她的魔力消耗一空才算罢休。

到了最后，看着史兰气鼓鼓的表情和微微见汗的额头，章晋阳有些尴尬：“这个……基本清楚了。

你这个本领，应该是西方许愿术的低配版本的简配版的入门版，可以对目光所及的实物做简单的形体改变，只不过消耗的时间还挺久的，而且只能通过改变形状来实现许愿的功能，形态改变不可行。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得到一定的知识——其实想要寻找的物品的位置，目标的信息，也算是知识的一种。

而条件……除了你的魔力足够支撑之外，还要有足够的知识载体……这么看来不能对意识和记忆做出改变，就不能对智慧生物做出干扰了，实战效果略低啊。”

史兰擦了汗，没好气的把毛巾扔在章晋阳的脸上：“不用你说，这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用来打架吧……你脑子里除了肌肉还有什么？”

第十四章 愈发混乱的世界观

章晋阳拿下毛巾，有些讪讪的：“还有怎么吃鸡肉……好吧好吧是很有用的技能，至少可以让你多出很多时间来，你可以做些喜欢的事……

对了，你要不要在考试的时候试一试？除了语文之外其他的都可以精确分数吧？”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考试的时候从来都是靠炼金术写答案的，那些题对他来说看第二眼都多余，写答案也是为了锻炼自己的细微操作能力，嗯……就是这样。

史兰冷笑一声：“就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我打算先用作业熟练一下，然后再试。”

章晋阳哑然，也是，刚才她自己神神叨叨的鼓捣了好一会呢，这要是在考场上，会被当成重点监控对象的，如果被人看见这团东西……

等一下：“这玩应儿平时放哪？”

史兰也有些傻眼，有些吞吞吐吐：“回来的时候就是揣在衣服兜里来着……我记得当时兜儿好像还挺鼓溜儿？”

两个人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等到史兰的魔力恢复了一点之后，才把这团青烟变成了一个指环。

这个指环被章晋阳带在了史兰的无名指上，上面阴刻着各种奇异的符箓，和罗洁爱尔的风格一样，各种稀奇古怪的文字穿杂着构成了一句话：力量与角庇护之人。

史兰完全看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发现当青烟指环刻上这些字之后，多出了一些功能：她的指甲会变得如同刀刃般坚韧锋利，可以随心意小幅度的改变发型，体力的回复变得快了许多。

这个现象让章晋阳也很吃惊，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些功能的来历，但是……这不科学啊，这个世界倒底是些什么规矩？

这个戒指听起来完全就像是借助了巴菲门特的力量，几乎可以认定就是这位魔神的牧师之戒了，难不成这个科技渐渐发达的世界还有神祇的位置？

实话说，章晋阳虽然是身怀超能，甚至在后期可以完成孤身毁星球的壮举，但是他对神仙妖怪看法和普通人是截然不同。

这得归功于他生活的上一个世界是超级英雄世界，无论是神矛局的那几位大罗金仙，还是阿斯加德的阿萨神族，其实都和人民心中的神仙相去甚远，他毕竟在那儿活了三十多年，每天绞尽脑汁和那些奇奇怪怪的人种打交道，难免深受影响。

他的能力在这个世界进展很慢，倒是身体的强化效果非常好，过去的经验已经不适用了，他也在头疼实力增长的问题——只要能制造出生物化的振金，就是真的大罗金仙下凡，他也敢怼一怼……吧？

他现在还不能打破原子键，而就算最容易上手的次级艾德曼合金，他手头上也缺少很多原料，结果实验室的很多仪器只能用复杂的异结构多金属凑合着，各种实验的进展一直很慢。

但是史兰这个天赋技能的突然出现，让他找到了另一种可能，也许他应该换一种思路。

刚得到新技能都是很开心的，史兰尽管时不时的要鄙视一下，但还是一恢复好了魔力就拉着章晋阳各种花式许愿，一点一点的熟悉许愿的细节，争取找到性价比最高最便捷的方式。

章晋阳在其中熟悉了这种“愿力”，还通过对罗洁爱尔七芒星的知识许愿，获得了力量种子的析出方法。

他通过对愿力青烟析出的种子改造，成功的制作出了一个神奇物品：心中的司南。

愿力青烟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似乎史兰只要不同的许下可以完成的愿望，就能获得一定的成长，尤其是那种可以引起剧烈心情波动的愿望，成长尤为明显。

章晋阳虽然也许了些愿，但是必须要通过史兰的转述，不然的话一点作用都没有。

而析出了愿力种子之后，青烟的成长方式出现了巨大的变化，或者说，吸收愿力的方式做了改变。

只要向种子许愿，就能获得一定指引，这种指引是十分模糊的，而且只能通过同样是烟类的载体指示，消耗的却是许愿者自己的精神力。

而最为灵验的应当是通过一定方法设下香阵，然后寻找一个有清晰形象的物品，多次测试之后，章晋阳甚至能通过香阵飘起青烟的细节，将物品定位精确到米……

最后这个东西最做成了一个简易的风磨铜罗盘，上面刻着方向和刻度，中间则是香阵插香的孔，背面使用繁体的行书蚀刻着使用方法，当然是用文言文，章晋阳把这东西包装成了一个古董。

这个玩应儿被他买给了韩大膀，也不知道这老小子从那搞来这么多本钱，十二万说掏出来就掏出来了，居然是个隐形的富豪——然后这些钱就成了史兰的零花。

又过了一阵子，青烟通过种子又壮大了一点，史兰又析出了一个种子，这这个被章晋阳做成了一个五通仙中黄家仙的真身像，和那个有着安心定神功效的九尾狐一样，送给了崔秀，结果青烟的成长快了一倍还多。

章晋阳研究着这个青烟，通过向它许愿获得了很多知识，全部都是这个世界的超凡相关，虽然只能是些粗浅的诸如血族狼人存不存在的东西，但也是有很大的收获的。

因为他通过这种撞大运似的询问，确定了一件事：这个世界有更合适的修行法存在，但是很难。

这就让他喜出望外了，超级英雄世界虽然力量强大，但是使用力量的方式很粗放，而且更多的是依靠天赋，这些天赋千奇百怪，很难有一个统合的基础方法，唯一通用的，就是武了。

虽然炎黄依然把武这项技艺演化到几近于道的程度，但还是基于天赋的开发上，如果没有九黎族的强悍身体，那个世界的武是远远却比不上现在的——尤其在人体潜力开发上，即使在杀戮手段上也要逊色一些。

当然，仅仅是针对人类而言，这个世界广泛流传的武专注于和同类相杀，并不向超级英雄那样要面对稀奇古怪的东西。

至于对付吸血鬼之类的异族，似乎有专门的武技可以修炼，但是许愿得到的结果模糊不清，就连这种武技有没有传下来都不知道。

第十五章的道路

史兰对于这些懵懵懂懂，她虽然远教同龄人成熟（有的时候比章晋阳还要成熟些），但是涉及到传说中的东西，表现却和普通小朋友没什么区别。

她拿到了青烟，在开心过后，最紧张的时候到了——她才想起来，这个东西如果是有的话，那应该也是有鬼的……

当小姑娘红着一夜没睡的眼眶，垂泪欲滴的咬着嘴唇看着章晋阳的时候，我们的主角只想一巴掌把自己打晕过去：

“我的小姑奶奶，我都说过了罗洁爱尔是天使啊，天使，鸟人，会念阿门的那种，怎么可能没有鬼啊，这都多长时间了啊，你老人家现在才反应过来？我以为你已经想开了。”

捶：“谁会想开这东西？我怎么知道有天使就得有鬼啊？”

躲：“那你前几天看那个人鬼谈恋爱的录像带还哭的稀里哗啦的？那里不是有天使和鬼吗？”

继续捶：“那是电影！假的好不好？”

不躲了：“你怎么知道那一定是假的呢？说不定就是哪个外国顶香儿跳大神的和导演说的故事，聊斋不也拍了么？你和秀姐那么好，合着平时就应付她啊？”

迟疑捶：“可是……不一样啊，再说，世界是科学的啊，怎么会有鬼？”

哂笑：“科学，科学和有没有鬼有什么关系？有没有鬼只和有没有人有关系。”

章晋阳轻轻的享受着已经渐变成按摩的捶打，一副大老爷的模样：“你从自己身上就应该知道，这个世界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会江不大，六十多平方公里只有不到四十万人。

但是你想想，你，我，惠能师傅和我那个二表哥唐康健铁打铁是不一样的，还有一大堆跳神儿的、尼姑、假道士这些莫名其妙也说不准有没有超能力的家伙。

哦对了，十字教的三个教派在这都有教堂，还有星月旗的绿教，既然和尚道士都有问题，他们也跑不了——吸血鬼可是他们的传统敌人。

所以说，神秘侧的密度还是很大滴……少女，只要你的梦想不是成为大反派，我们是注定要成为守护这个世界的英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努力？我也很想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的好吧~”

史兰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那我们要去打仗吗？……就只有我们吗？国家不管？”

章晋阳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发：“怎么可能不管，只不过我们没有暴漏出自己的能力，不会像霹雳贝贝那样被国家注意到而已。

而且老祖宗说的明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们现在实力弱小又行动不便，就只管着一亩三分地好了，等到了父母可以放心我们独立的时候……这件事对你来说好像不是问题？”

史兰好大白眼翻给他，却没拿开自己头上的手，只是有些忧心忡忡：“是很喜欢那些动画里的超级英雄了，我很喜欢幻海老师和雪莱，而且藏马也很帅啊（小声：虽然我只有户愚吕弟……）

但是，真的要杀人吗？”

章晋阳扁着眼睛看她：“我听见了啊~真后悔给你买那些漫画，杀人什么的，你用不到吧，你只是个辅助哎，在后面乖乖的当你的占卜师好了，那些满手血腥的活儿……自然有我这个肌肉妖怪代劳~

让你练武只是要保证你的健康，顺便让你不至于被什么杂鱼一砖撂倒，如果被唐康健那样的杂兵把你弄死了，你会死不瞑目吧？

这么说来有鬼也不是坏事，你肯定是会变成鬼了啊……长生哟！”

一拳打在眼睛上：“长生你个大头鬼了啊！”

章晋阳抬起手当在眼睛上，顺手握住了细腻的柔荑摩挲：“呐呐，反正我是可以长生的，就算不变成妖怪，足够健康的身体也能支持到二三百岁吧，再说你那烟泡儿不是说了么，还有更好的修行法门。

我已经有了点头绪了，说不定可以不用当肌肉妖怪……我其实很喜欢鸦的。”

他自从在许愿青烟那里得到了修行法的线索，就一直在研究，他参考了各种传说和确定有超凡力量的各个宗教的典籍，虽然数量很少，但是收获不小。

所有的修行中都涉及到两部分：一部分是凝练精神，这在炎黄武术中也有提及，到一定程度之后，需要感悟天地万物，凝练自己的“势”，而相关的典籍中则是直接通过观想法和吐纳法，史兰从惠能师傅那里得到的就是这种法门中特别有同化性和标志性，但是效率不高很粗浅的法门。

史兰自己通过直觉改进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毕竟没有经验太少，哪怕是纸面经验都没有，不过改编出来的东西……还挺契合她自己的。

其实她的凝练方法和西方世界的巫师魔法师有共通之处，纯粹的凝练精神，但是也有区别，西方的魔法师凝练精神时如果不动用特殊手段基本不涉及身体，但是史兰用的却是武术的底子，虽然对身体的强化幅度很小，但却一直在持续。

另一种凝练精神的法门却是奇特，借助外物外力直接将人的精神寄托虚空，不断地观想凝练出一个法身出来，而在这方面炎黄和西方的分歧就更大了。

西方人用数不清的人凝练一个万能的法身，想要力量就去借，死了之后把自己也融化在这片法身力，就当是还贷款了。

炎黄人绝不肯任由他人污染自己的元神，所以他们创造了一个方法：立天庭。

他们借助天下人的愿力凝练出来了天庭、灵山和地府，把自己的元神寄托在这些规则中任职，吸收被过滤之后更加纯粹的愿力强化自身，那些随着愿力而来的杂念都被各种规则场景吸收了，不但净化了愿力，还增强了场景的力量。

不知道是不是西方世界那个发明这个办法的人太过自信了，这么多年下来，无数人的意念导致他们的“神”不太健康，无法完成预定的功能了，就连门徒们进行基本的精神凝练都很危险了，所以教会的力量每况愈下。

虽然后来也改弦易张，提出了天堂山的概念，但是因为典籍中地狱的存在更加久远和完善，天堂山得到的力量小的可怜。

第十六章 古老的道路，和新的麻烦（求推荐收藏）

章晋阳选择的道路自然是更适合自己的古老之术，这种方法只在一些远古神话中体现出来，如果不是章晋阳自己就已经体验过相关的力量层次，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到。

在炎黄的传说中，能达到生命跃迁的道路有三条，一条就是西方人那种元神合道，不过这种方法是把自己融入到一种共有生命中，之后自己就消失了，会成为共有生命预设能力的一部分，除非是想死，一般人都不会在脑子清醒的情况下选这个。

另一种则是元神成道，一是自己修炼，通过挖掘自身潜力不断地累积，最终得到超脱；另一种就是愿力成神，自己想办法在天庭地府和灵山三种规则下挂职，吸收纯净的愿力最终超脱，但是因为选择阵营的缘故，有些事不得不做，这是规则限定的。

第三种就很难了，从一开始就只练自身，将自身和元神合二为一，就是所谓的肉身成圣，古来走这条路的人也不多，成功的就更少。

无论是西方教的金身，还是古老的战巫，甚至是现代的各种高等级武术，都是对这条道路的模仿和探索，虽然成果不多，但却有其他法门比之不及的地方：

这些法门因为入门基础简单，所用的资源并不多也并不稀有，所以流传的广度是最大的，那些高深的，可以一步登天却需要天赋才能支撑的法门，反而因为门槛太高而遭到时间的淘汰。

这些已经失传的法门应该是自己用的首选，但是他是真找不到，而且也没有资源和时间去找。

随着国家开放的脚步，很多人走出去，也很多人走进来，现在的问题，就是走进来的未必都是人。

龙界省三面边疆，除了隔山望海的那一边人烟稠密，基本上都是深山密林，虽说生物资源丰厚，但是却带了很大的边境压力，对付一般人还好办，可是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边境军人未免力有未逮。

章晋阳这边刚刚有所发现，正琢磨着要用什么借口搪塞父母老师，闭关一段时间研究一下，没走几天的唐康健就又跑来了，而且看起来还很狼狈。

他的肋骨被人打断了，虽然很快就好了，并没有让大舅担心，他也干掉了对方，但是情况却不乐观。

干掉对方纯属意外，二表哥并不是什么杀伐果断的人，强挺着在人前装模作样，到了章晋阳这儿就崩溃了……无论如何，未经过训练的人第一次不主观的杀死同类，还是很难自我纾解的。

其实也不光是杀人的后遗症，还有差一点丧命的阴影，要不是他的力量一直隐藏的好，出乎了敌人的意料之外，他可能没点儿知觉就被人一枪干掉了。

他并不知道敌人是谁，而且他受袭也是在境外，对方似乎是专程在等他的，还想从他身上找到些什么东西——不然也不会走到他的“尸体”前，被他偷袭成功。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他这次只不过是去参加一次谈判，实际上并没有携带任何东西，连家钥匙都被放在飞行器里，坐的又是对方提供的车子，可是车队的护卫也都死了个干净，这就又成疑云了。

意外的是唐康健咬着牙做了一件事，让他们的调查方便了许多——他把凶手的尸体和他能找到的所有相关的东西都带来了。

这件事章晋阳并没有拦着史兰，因为现在的史兰有了许愿青烟，对调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而且……她也需要接触一些东西了。

最先接触的是二表哥的表现，这和平时嬉笑怒骂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可完全不一样了，虽说神情未定，但是那紧绷的脸和猩红的眼竟有了些不怒自威，衣华自锦的意思。

听完了二表哥的叙说，史兰在章晋阳的授意下进行了第一次占卜，直接锁定了对方居然是超凡者，而不是二表哥想象中的那些敌人。

可是对方寻找的东西却没能占卜出来，要么就是不在他手里，要么就是那东西的超凡特性高于史兰能动用的力量。

随后就是检视那些来自于凶手的东西，史兰直接通过占卜许愿将和事件无关的物品剥离了出去，还做了分类，结果得到的结果让二表哥脸色铁青——他谈判的对手显然是知道这个预谋的。

章晋阳在物品中找到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写满了近乎失传的古代希伯来文，即便是他也认不得：相关数据库并没有跟随他穿越过来。

而青烟对语言的破解虽然那不是无能为力，但是消耗却十分的大，在史兰的直觉中，几乎每一个字都会耗干她的魔力。

相对来讲，一个手枪样的银饰更吸引史兰的注意，她花了大力气在上面，得出了凶手是个鹰酱的结论，而手枪上的编号，被确定为身份信息。

到了这个时候她的魔力就用的差不多了，章晋阳征求过她的意见之后，带她去解剖了尸体。

虽然没有占卜，但是史兰本身的直觉也是很厉害的，在经过了一阵的不适之后，个性已经变得刚强的史兰旁观了章晋阳将凶手大卸八块的行为。

凶手死得很冤枉，自从知道自己得罪了吸血鬼，二表哥就一直在身上带着一根银制的金刚橛，这东西看起来像是装饰品，上面阴刻着复杂的花纹，还有一些宗教的标志。

这东西其实就是四棱透甲锥，属于变种的判官笔，有人也叫它雷公轰的——但是得加上一把八棱锤子。

二表哥带的是最小的那种，只有一寸多的刃长，一直在胸前用七十二颗无患子做的串儿挂着。

凶手的体量不大，至少胸毛没有一寸厚，所以被二表哥偷袭，一锥子扎透了心脏，死得不能再死了。

章晋阳卸开了凶手所有的关节和肌层，细数了骨骼上的旧疤，仔细的研究每一寸皮肤，得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结论：这家伙来自十字教的分支，旧教的民间最大信徒团体旧教公会。

这下就稀奇了，虽然旧教是毛熊国内最主流的信仰，也肯定有旧教公会的人盘踞，但是因为民族特性和历史特性，这地方应该是旧教影响力最弱的，怎么会有杀手跑来更不友好西伯利亚呢？

第十七章 老话怎么说的？

章晋阳第二次翻检尸体，终于在头皮里找到了另一个线索：一个下面是尖锥的瑞夫诺十字架。

这是个有着浓厚栗色头发的家伙，这个印记在头发里一点也不显眼，而奇怪的是，章晋阳的精神力扫描居然也没发现，似乎……这东西不存在于物理层面。

他的精神力扫描一直都有这个问题，对物理层面的扫描也曾经到过粒子级，可是面对神秘侧的东西，这技能一向都不灵，也就能防御攻击而已，想要主动探测和出击，就一点也没用。

这一点在面对阿斯加德人的时候并不明显，但是对上在欧洲游荡的那些黑巫师，他也不止一次感到棘手，所以在那些人当中，他最忌惮的，反而是名声不显的维克多·杜姆，好在他们私人关系还算不错。

但是现在这个世界明显是个神秘侧占上风的世界，可他却一点相对的能力也没有发展出来，这让自从拿到能力就基本处于同阶无敌状态的章晋阳十分的不习惯。

而且他也试过了，那些在学校里学习过的，针对神秘侧无实体产物的那些手段，他现在能实现的都不太灵，唯有能量冲击这个办法，因为还从来都没和有形而无质东西冲突过，所以没机会实验。

实际上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些东西，很惭愧的，他并没有“灵视”，而现在遇到的那些东西都太弱小，对他没有威胁，战斗直觉也派不上用场。

所以他一直都在和大神儿们混在一起，就是想通过他们的职业和经历，寻找一个可靠的，能让他拥有灵视的办法。

本来寄希望于许愿青烟，但现在，他似乎又发现了另一条路，一条被他忽视的路。

这个在头皮里刺着瑞夫诺徽章的家伙，并不是吸血鬼，不然被银锥子扎进心脏，早就化的灰也不剩，而且真正的吸血鬼不会把家族徽章刺在身上，相反，这种徽章，是奴隶的标识，就像马场给马屁股烙下的火烙印。

所以这个人应该是个瑞夫诺家族的奴隶，或者，他是一个哈鬼族，不过地位应该不低，一般人可享受不到这种带有神秘力量的纹身，这无关能力高低，而是吸血鬼必须要在这些眷属中划分等级，以便于管理。

纹身并不是由单纯的图案构成的，里面还套嵌着不少血族符文，章晋阳对这些东西算得上是半个专家，这些符文他都认得，而且还有过利用这些符文提升猎魔人装备的经历。

所以说这家伙死得非常冤枉，这些符文将他加持之后，并不会比二表哥差，又是个职业杀手，经验上自然也是碾压，谁成想一时大意就枉送了性命……也许是因为他的主人并没有为他刻画探查类的符文。

这些符文被章晋阳挑了出来，史兰对这些东西十分厌恶，认为这些符文中充满了不祥，会把人向一个异类转变，殊不知这正是哈鬼族梦寐以求的事。

尽管章晋阳长期混迹于北美鹰，瑞夫诺则总在欧洲游荡，但是他也知道，因为性格原因，瑞夫诺族人都是独行侠，所以他们转化手下的方法是所有吸血鬼中见效最快，气息最浓烈，后遗症也最严重的。

加之瑞夫诺最擅长的就是幻术，这个杀手很可能只是随便抓来的一个人，在幻术里处理过后用来探路的炮灰，说不定在死前还做着自己是主角的美梦呢。

不过这种将神秘力量纹身加持的办法，是个很有趣的课题，他想起了很多相关的传说和故事，红袍，磨斧头的野蛮人，背着卷轴的浪法……不过为什么这些家伙都是光头？

章晋阳有些心悸的摸了摸自己短短的头发茬，好像自己也很喜欢光头……这预示着什么吗？但是现在纹身的都不是好人啊，而且还都是不上档次的那种。

史兰的魔力已经干涸，旁观尸检也让她精神浮动，需要好好的调整才行，这也是章晋阳一开始就下猛料的原因之一，她虽然在后排，但是必须要习惯战斗带来的影响。

她这种带有一定预知能力的辅助，绝对是所有敌人的第一目标，将有数不清的人围绕着她展开剧烈的争斗，说是身边常伴尸山血海决不夸张。

到时候有的是残忍的场面冲击她的心神，若不能守住自己，迟早会变成疯子，就像那些企图窥视命运长河的狂人一样。

放史兰去平复躁动的精神的魔力，章晋阳回到客厅找到守着酒瓶子企图买醉的二表哥，看起来他已经发现自己想要一醉解千愁的计划失败了：“找到什么了吗？我说很奇怪啊，平时喝酒也会醉啊，怎么现在却越喝越清醒……”

章晋阳点了点头：“没有问题，这是自我保护的正常反应，你下意识的觉得还处于危机之中，需要保持理智，所以身体自然会压制那些影响你状态的反应。

普通人不会……呃，勉强算是觉醒吧……这个本能的，但是你也应该听说过，总有些人在危险面前天生就能保持状态，还有人可以更加兴奋，这样的人一般会被视为天生的战士。

兵王什么的，通过刻苦训练也能做到这一点。”

二表哥迷蒙看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你见过多少人死在你面前？爆炸，枪声，惨叫，该死的硝烟味和血味儿……战场真不是个好地方，为什么会有人那么喜欢？”

章晋阳做到他面前，找到另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死亡不是终点……

而且很多人的欲望是压过对死亡的恐惧和战争厌恶的，甚至因为大量的利益而喜爱战争，这无可厚非。

就像我们这些追求长生的人，其实并不恐惧死亡，我们恐惧的是失去自由，而一个人的自由……需要很多人的鲜血和死亡来验证。

所以我见过的死人应该比你想象的多。

十岁杀死第一个想治我于死地的怪物，这世界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我见过死亡的真面目……也就那么回事吧，也许我打不过它，但是我不会屈服。

老话怎么说的？宁可让人打死，也不能让人熊（欺负）死。”

第十八章 没有什么组织，从来没有

二表哥哂笑一声：“嘁，胡说八道……说说看吧，都有什么收获，没有答案我是睡不着了。”

章晋阳端起酒敬了他一下：“这事儿应该是你受牵连了，那些吸血鬼大概是认为你是我的下属，想通过干掉你，阻碍我收集那些神秘物品的行动。

虽然我们的收获不大，但是……毕竟有一个吸血鬼已经死在我们手上了，抱歉，我没想到他们这么肆无忌惮。

我会提供一些防卫手段，保护大舅他们，至于你……应该脱不开身了，所以注意隐藏自己的现实背景。

我记得你每次出去都有做伪装吧？”

二表哥叹了口气：“那些伪装本来是为了掩盖我年龄的，毕竟一个小孩儿谈这些事还是有些惊世骇俗了，就算是天才也太引人注目，无论是我还是家里又太过弱小，总得以防万一。

没想到这居然成了救命稻草……果然世事无常。”

章晋阳皱着眉头，二表哥自从接受了强化之后，人变的俊美了不少，尤其东方人的骨架偏纤细，越发显得他幼小，所以发表什么感慨的时候看起来就分外的不协调：

“那就把伪装做的彻底一些，以你现在的势力，多几个伪造的身份并不难吧？

还有，有鉴于你的问题，我可以为你改造几个追随者，只要你能保证他们的忠诚度就够了。”

二表哥不由得失笑：“忠诚？你以为我是谁？现在又是什么社会？这年头儿哪有什么忠诚可言啊？

不过追随者倒是可以有，无非就是让他们保守秘密，然后听命于我……这个倒是相对简单一点，当然，第一人选就是浩哥呗，他应该也有点察觉我们的问题了，我看看什么时候布一个局就行了。

但是我还是搞不懂，你所在的那个组织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理念是什么，行事风格是什么，我扯虎皮拉大旗，总得知道这虎皮是个什么样的吧？要是指鹿为马，可是让人笑话了。”

章晋阳盯着他，看到他有点别扭的扭了扭身子，才面无表情的说：“没有什么组织，知道么，没有，从来没有。

我们，你和我，只是一群幸运儿中的一部分，然后受到信念的感召，决定为炎黄崛起而努力奋斗，要用自己的力量守护世界的光明，所有邪恶的行为都是我们打击的目标，所有针对炎黄的超凡者都是我们的敌人。

不择手段什么的，你自己去想，要是能整理出来一个纲领，就拿给我看，要是我可以接受的话，就定下来作为信念好了，以后收人也方便些。”

二表哥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虽然很幼齿的外表让他看起来更像是调皮捣蛋）：“不是吧？你这个样子就像是电影里那些不承认下属身份的间谍头子，而我就那个要去执行任务，死活都不会有人认识的倒霉特工，用不用这么悲壮啊？我们还没有如此不幸吧？”

依然面无表情：“生命都是不幸的，尤其是秩序下的生命，因为他们终将被混沌吞噬……而混沌中诞生的秩序中并没有他们。

所以生命不是起点，死亡不是终点。”

二表哥的表情僵住了：“喂，你不是认真的吧？你这个观点……可不像是正常的信仰，如果是这个，我可不会支持你。”

章晋阳露出了迷之微笑：“阴阳之母，动静之机，万物负阴而抱阳，一阴一阳谓之道……先贤早就告诉了我们真理，我们不过是在不断的证明罢了。

不过很不幸的，我并不是什么宗教狂人——假如是在外国的话，我倒不介意客串一下。

我们的身份确实见不得光，要是我们的发展被帝国主义国家知道了，他们对国家的限制和打压会更严重，你应该知道他们是多么恐惧我们强大起来。

所以，悄悄的发展，打枪的不要。

西伯利亚是个好地方，你尽量在那边扎下根来，我可以给你提供很多东西，尽量能够做到御敌于国门之外，至于国内……让那些老不死的去争竞吧，我可不感兴趣。”

唐康健有点懵：“我还有点不明白……我们并不会涉及到政治吧？”

章晋阳一撇嘴：“我是这么说，可是你觉得有人会信吗？

屎闻着全世界都是臭的，你就是把它做成哈密瓜味儿的，还是一样的东西，你知道《排华法案》只是被暂停而不是被废除吗？相信我，炎黄……举世皆敌。

尤其是我们中还有叛徒。

那些人花了几百年将炎黄的超凡者们限制起来，我们才有了百年国难，不然你以为他们敢动？

我们是新一代，而且走的不是传统的路，所以……新的战争开始了。”

二表哥满脸狐疑：“总觉得你是在骗我，不过可以多做点事我是愿意的，原本还想在实业上有点贡献的……对了，你对商界什么的有影响力吗？

我的厂子最近生产大哥大了，还有更小的品种，可是国家却不推行我们提出的标准，他们更相信那些外国佬，简直让人憋气。”

章晋阳皱了下眉头：“现在可不是合适的时候……我建议你直接研制卫星通讯吧，只要在西伯利亚建立基地，我们就可以自己送卫星上天了，到时候你也是受优待的成员。

我一直都希望制造自己的世界通讯网络，那样有利于保密，但是现在制造技术还不是很成熟，而且我们也确实需要一些外围的通讯器材……你要什么样的东西我可以给你样品，但是如何实现工业化，那是你的事。”

二表哥无语的敲了敲茶几：“我是说你能不能影响技术推广啊……有东西推广不出去有什么用？

嗯，这么说你们也是没有什么权势嘛。”

“权力从来都不是需要追求的东西，因为那意味着要承担额外的责任和风险。

而且社会发展自有规律，轮不着我们干涉，我们是战士，但不是生产者、管理者，假如你想成为他们，就得自己努力，我能提供的支援有限。

实现技术的实物，只有实物，工业技术很少，大部分是生物技术，还有一些材料技术，电子技术也有不少……还有部分能源技术，不过能源方面都是模型，需要基地去做验证，这个就算了。”

第十九章 不杀个七进七出，这事没完

两个人就未来的发展胡侃海谈说了半夜，直到天蒙蒙亮了，二表哥才打着哈欠去睡觉，而章晋阳则开始准备自己店里的一应事务，觉得是不是应该把店都交给那个徒弟，他就少点活儿干。

反正除了一些新鲜的时鲜拌菜什么的，很多东西他都可以从二表哥的餐饮集团进货了。

史兰早上起来虽然还是正常练功，但还是有黑眼圈了，看起来昨晚上一宿都没睡，人也很忧郁，章晋阳叹了口气不打算劝她，这种自己想不通别人是没有办法的。

没想到练完了功史兰却找到他：“你和唐康健策划的事，有没有危险啊，我总觉得不靠谱……超能者那么多，轮不到我们出头吧？再说国家难道没有什么对策吗？”

章晋阳有些怔目：“所以你一宿没睡就在担心这个？”

史兰理直气壮：“当然，不然我该担心什么？”

叹了口气，章晋阳有些无奈：“虽然很感动你担心我，但是这种失败的情绪还是挥之不去啊……

嗯哼，国家做的事和我们不一样啊，政治课上不说了吗？个体、私营等非公有制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据说明年就要放到宪法修正案里了。

而且我们的主要活动将是在国外，二表哥倒是想在国内打造商业集团的，那是他个人的事，可我没有什么个人目标需要实现啊。”

他掰着手指数一数二：“爸爸妈妈现在有自己的事业，他们做的挺高兴的，姐姐沉迷于学习不可自拔……这个不是我的错。

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师妹……你得跟我一起走，谁知道以后会发生点什么呢……所以还有什么需要的？人生就是如此简单啊。

我选择的路肯定不缺钱，唯一缺少的可能是时间，我对权力不感兴趣，那些掌握权力就认为自己高人一等的家伙，蠢得不可救药，他们会生出坑爹的儿子的。”

说完了一摊手：“你瞧，生活就是这样，然而我们并不是那些庸庸碌碌的人。”

史兰眨了眨眼，小嘴撅了起来：“说的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不管，你把我领进门的，可不能扔下了我自己偷跑！”

章晋阳连忙安抚：“不能够，要不是等你我早跑了。”

小丫头立刻把眼睛竖了起来：“你意思是我拖累你了呗？”

“没有没有，这不是你还小嘛，怎么也得有身份证了，咱俩出门也方便不是……总不能出门在外连个旅店都住不了吧？”

“旅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丫头的脸慢慢的染上了红晕，突然把鞭子甩的噼叭作响，笑得十分开心：“谁会和你去旅店了，哼，算你有良心。”

看着史兰雀跃的走了，章晋阳皱着眉头：“她平时都看些什么了，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唔，该死的生理课和霓虹漫画。”

颇有一种自己家的庄稼长歪了的感觉。

不过史兰是很高兴了，但是响鞭却把屋里刚刚睡得踏实的二表哥惊醒了：“别打别打！这就起来练功了！这就起来！”

着急忙慌的从客房下来，正好和走进客厅的史兰打了个对脸，看着二表哥点头哈腰的样子，史兰一脸的喜气瞬间转为鄙夷：“浑身酒气……先去把自己洗干净了再去练功！”

二表哥连忙点头：“哎哎，这就去……”

目送史兰哼着歌一蹦一跳的甩着马尾跳上三楼，二表哥一抹额头的冷汗，长出了一口气：“呼~这妖精今天心情不错啊，昨天的尸检没影响到她么，果然变……哼哼，非凡之人身边必有同行者，表弟你果然有领袖之姿啊。”

章晋阳就当没看见他，直着眼就过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咽回去的是什么，你需要用金钱来弥补我的伤害……五十万，我跑一趟西伯利亚，花上几天时间搞点大动静。”

二表哥直嘬牙花子：“五十万，我说老弟，咱们可是实在亲戚，那个谁打个山神才十万块钱，你这是要干嘛啊？”

章晋阳冷冷一笑：“干嘛，我的哥哥，这个事儿就这么算了么？不杀个七进七出血流成河，这个事没完。”

二表哥看着他满脸的杀气，身上打了个寒颤：“成，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说话，再给你带点新卢零花。”

强打着精神活动活动身子，二表哥在万罗洞睡了一天一宿，第二天醒了人就跑了，没过几天，五十万到了章晋阳的账上——这年头十万的账也许不招人眼，但是五十万的头寸调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随后二表哥带着浩哥也来了一趟，不但扔下的一小箱子新卢，还给好个也做了xxg的初代强化，不过那些辅助的配件都没有装配，虽然浩哥是个退伍兵，但是真打起来，和唐康健也就是个平手——不过也足够二表哥增加实战经验的训练了。

这些钱章晋阳取了一部分委托韩大膀买了不少旧银子，专门做了一大堆十字教的法器——其实十字教也没有什么法器，无外乎各种制式的十字架之类的，主要的是他做了公会惯用的制式骑士剑和盾。

他又买了几张羊皮，装订了一本吸血鬼的符文秘典，成书的时候不光是史兰厌恶的不行，一条街的大神儿都找来了，各个儿苍白着脸，明里暗里的提示章晋阳：你家这是要成阴风地（养鬼地）啊，怎么这么邪性？

没办法，章晋阳又亲手用公狍子血写了一本《巴菲门特典章》，装金裹银牛角做的书脊，用驼鹿的毛编的绳坠了一个犀角雕的号角，烈烈的血腥气掩盖了阵阵阴风——这会儿大神们倒不说什么了，因为成书的时候章晋阳在万罗洞杀了一头公牛，虽然血都祭了典章，但是大神们可都不知道，就以为是公牛血冲的。

这本书史兰一样也不喜欢，所以她决定学习这种方法，自己将来要写一本自己喜欢的书。

一切准备妥当了，躲在地下室，对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连名字都没有的瑞夫诺吸血鬼俘虏，史兰做了几次占卜，找到了他入境的方向，这就是章晋阳要杀出去的血路了。

第二十章 武装

对于吸血鬼符文，章晋阳可能要比这个世界的吸血鬼都要了解，他可是通读了吸血鬼圣经的人——当然，这个世界的吸血鬼圣经指的是记录了血族起源的《诺德之书》，而不是他读过的血族力量之源《厄瑞波斯之书》。

这本《血族符文秘典》，只记载了章晋阳知道的所有符文中的一部分，都是强力的，不计后果的，声光效果十分轰动的战斗符文，至于那些描述类、探查类、隐匿类甚至可以辅助成长的，都被他放在另一本《炼金术：生命（吸血鬼分册）》里。

这本书是他写给史兰看的，里面详细的描述了吸血鬼的族群、生态、种族特性、十三氏族，如何分辨吸血鬼和血族甚至还有如何人工制造一只吸血鬼。

这上面用了那只瑞夫诺血族的部分源血，使得这本书有一些动画效果，但是得益于章晋阳的血族符文造诣，气息很淡，除了特别的人，就连史兰想要感觉到这本书的气息，都要集中精神——而不集中精神，这本书只是一本吸血鬼小说，还是写得很垮的那种。

这只瑞夫诺吸血鬼（他连爵位都没有，真的直是只吸血鬼，晋升血族还是章晋阳帮助的他）在贡献出源血之后，走过了他生命的最后历程。

他的皮被章晋阳剥下来制作了十几只一次性的卷轴，骨被拆下来，成了章晋阳的实验材料，制作了一只古老传说中的炎黄邪恶法器白骨吹（仿），还做了几只骨笔。

头发被取下来编了一个帕子，继承了瑞夫诺族人的部分幻术能力，倒是没什么杀伤力，唯一的手段就是让人沉迷于幻境然后不知不觉的饿死。

这些手艺还是他上辈子闲暇无事，和那个便宜舅舅白骨道人严正信学的，尤其是后来这老道伪装的身份是骷髅王李奥瑞克，这些东西俨然是他的手工爱好。

不过他可没对史兰说这些东西是哪儿来了，要不然自己的人设可就崩了，只说这是二表哥这么多年来收拢的邪恶物品，也正是这些东西引来的暗杀。

有了《巴菲门特典章》干扰，许愿青烟的占卜有点不准了，所以史兰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之所以要给史兰看这些东西，是因为这些东西他要带在身边用的，而史兰也要跟着去，有了她章晋阳的动作会很快，一个周末两天一夜也许就办完了。

他们首先查找的是国内，瑞夫诺在入境的过程中也制造了几个血奴，不过和上一个世界差不多，血族对炎黄人的控制力不是很好，这几个血奴都出了问题，已经被当地的能力者消灭了，还引起了调查，这也让章晋阳庆幸自己没有太早的轻举妄动。

国家力量果然犀利，那些守边的老萨满和各种道士和尚，可和内地的那些大德完全不一样，各个的满面横丝肉，手边儿不是经卷，口诵的也不是慈悲……多半都是用十八般兵刃传教的大爷。

消无声息的绕过这些已经被处理过的后路，章晋阳带着史兰踏入了远东荒原，广袤的西伯利亚一向是狼人的栖息繁衍之地，如果是真正的血族，说不定还有点面子，但是吸血鬼……这种不上档次的东西狼人们都是直接撕碎了养小崽子。

所以那只瑞夫诺的踪迹也十分不好寻找，幸好这种方向性的占卜并不会浪费史兰多少魔力，再加上她自己也有意的把自己的感知融入其中，效率就很高。

他们的第一战在共青城，这是个工业城市，十字教的教堂不多，章晋阳并没有发现骑士，甚至那些神父都没有超凡在身，城市里却有着不少狼人再活动，看起来他们就是这个城市的地下秩序守护者了。

血族在这里并没有族人，但是有不少哈鬼族，章晋阳找到了三四个氏族的游荡者，这些人都是外地人，打着旅游的幌子在城里东游西逛，不知道是在找些什么，还是在等待命令——章晋阳没有闲心去调查这个。

这些人的实力并不强，其中并没有接受符文加持的存在，章晋阳用幻心帕（史兰取的名字）把这些人都引了来，一剑一个全都干掉，顺便把那些家族标志都亮了出来。

他们离开的时候，狼人们都快暴动了，十多个外国游客被集体杀死在白人的世界里算的上“人道主义灾难”了，其中还涉及到吸血鬼文化，这是多大的一个新闻——没错，章晋阳给好多记者都打了电话，这件事已经上报了，很快就会上电视的。

向着毛熊的首都前进，一路上章晋阳掠阵，史兰也出手战斗了几次，但是她还是没能下的去手杀死哪个人，因此有点闷闷不乐——并不是为了自己心慈面软，而是她还是搞不懂为什么非得要把人弄死呢？

直到快要走出了亚细亚，当地一个村庄震撼到了史兰。

他们在这个村庄看到了乔凡尼的徽章，这是一个中立氏族，然而……所谓的中立只是他们并没有签署秘党和魔宴的盟约而已，实际上在血族中，他们也是声名狼藉的代表。

几乎所有的乔凡尼都是死灵法师，他们认为血族同样来自于死亡，所以他们精研死灵法术的目的就呼之欲出了：这个杀死了自己的主人，依靠背叛立足的族群想要控制所有血族，成为血族至高无上的共主。

这个小村子并不在他们的前进路线之中，史兰在很远的地方就感觉到了这里不对劲儿，所以才拉着章晋阳悄悄的过来探查，结果事实令她浑身冰冷：

整个村庄都被乔凡尼改造了，所有的村民都是尸体，却还保持着生前的活动，每天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唯有无神的眼睛透漏出异样。

那个乔凡尼则是指挥着这些尸体做各式各样的事以此取乐——也许他认为这是在研究，但是史兰就认为他是在取乐，所以破天荒的，她在自己的鞭子上系上了银稍儿，还将整根鞭子在章晋阳制造的圣水（伪）中泡了个通透。

这个圣水是章晋阳提取了罗洁爱尔的力量制造的，之前一直都没用过……也没机会用。

第二十一章 一打儿手雷

两人全副武装，但是史兰的鞭子对于这些村民活尸效果并不太好，能在太阳下行动的尸体，虽然战斗力并不是很强，但是对于圣水和银的抵抗力确实非常不错。

而他们又没有一般活人的弱点，无论是心脏还是头颅被打碎都没事，这让史兰愈加的悲愤——她的魔力都快沸腾了。

章晋阳挥舞着骑士剑接连切碎了几具活尸，史兰才找到位于盆腔内的魔力节点，终于增加了战斗效率，不过他们且战且退，还带走了一具活尸——史兰用鞭子将它捆得十分结实。

解剖了不断挣扎的尸体之后，史兰在章晋阳的指导下用魔力改造了白骨吹（仿），按照炎黄的标准，就是炼化了这件法器，随后两个人卷土重来。

这个回马枪杀的村庄里的乔凡尼措手不及，毕竟连两个小时还没过呢，按照一般的思路，退回去之后不应该是求援等待支援的大部队吗？

可是他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团体的聚集痕迹，来袭的还是刚才的一男一女两个人啊。

不过很快他就觉出不对来了，刚才这两个人面对活尸力有未逮，很艰难的才杀死了十几个，但是这一次简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如入无人之境。

那个男的一看就是战士，一盾一剑护的女人很周全，而且也不再是大开大磕的剑法，一柄手半剑在盾后吞吐如同毒蟒，每一剑都击破活尸的魔力节点，真正的手下无一合之敌。

那个女人则是个奇怪的法师，不断地挥手就有不同数目的活尸魔力节点被破碎，而且这种奇怪的法术魔力波动很小，他也是费尽全力，才注意到女法师可能是控制了些什么东西在空气中来回的飞舞。

不过作为一个幕后的死灵法师，既然有人海战术可以用，就绝对不会浪费自己的魔力，所以这位乔凡尼直接框一下a过去了——活尸这么多，虽然只是比普通人强一点的战斗力，但是也能把这两个人活活累死了。

至于活捉，他想都没想，那个男人用的是正统教会十字军剑术，女人身上满是圣水的味道，准是那些恶心的十字教团。

不过接下来的情况让他大吃一惊，女法师张开嘴一声尖啸，围过去的活尸瞬间就全都倒伏了下去，它们的魔力节点都被破坏了，甚至连被封锁在身体里的灵魂都在瞬间爆发的魔力冲击下消散了。

这股爆发开来的魔力并不强，但是却带着奇特的韵味，就连在笼罩范围外的死灵法师都一阵心悸，似乎遇上了天敌一般。

章晋阳扭了扭脖子，舒了口气，他很久都没这么出全力了，他的力量虽然高于常人，但也还没有超过人体极限，这些活尸生前都是毛熊，各顶个的力大，人又多，他应付起来也颇有点吃力。

而且他还要为史兰的攻击闪开道路，也就是他们俩从小在一起长大，不然指不定他就得死在史兰手上——女人暴怒的时候可不讲什么道理，天知道她是怎么把魔力附着在鞭子上打出内力效果的。

其实白骨吹对活尸有杀伤力也让章晋阳很意外，他并不了解死灵法术，不过道术里也有很多炼制尸体的秘术，白骨吹对这种等级很低的尸傀儡没什么用，它的主要作用在魂魄上啊，可是行尸这个东西，魂没有魄不全，受不到多大影响。

但是这个乔凡尼的死灵法术很有趣，他们把死人的灵魂困在死人的身体里，然后成为活尸，这似乎是某种复活法术的前置技术。

史兰才不管乔凡尼是不是学者呢，她一抖手放出许愿青烟，一个箭头在她面前直直的指向远处藏匿的乔凡尼，于是一脸杀气的就直奔了过去。

章晋阳摇了摇头提着盾和剑在她身后咣啷咣啷的跟着，突然有种去踩地图打boss的感觉。

对面的乔凡尼族人换了几次位置，但是却逃不脱许愿青烟的锁定，最后他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干脆的停在一个地方不动了，而俩人脚步颇快，几分钟就赶到了对方选定的战场。

村庄并不大的，也只有几百口人，而适才的战斗中并没有儿童出现，章晋阳就知道有些不对了，果然，这个乔凡尼把孩子都制成了鬼婴，在村后的教堂里飘飘摇摇，竟然也不怕朗朗白日。

不过这个家伙不知道是不是胆小，居然缩在教堂的地下室里不出来，除了发出一些阴风鬼叫之外，连沟通都没有。

史兰看到那些原本在嬉戏的鬼婴在乔凡尼的控制下变得狰狞恐怖，扭曲着脸扑上来撕咬时，流着泪吹动了白骨吹，也是平时里和那些大神们接触多了，自然而然的，吹出来的是哭烟魂的悲腔。

章晋阳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个特制的十字架，沧桑的古银质地，上面挂着那个游戏人间玩脱了的神，而整个神像之中则是封印着一丝天使的力量。

这丝力量是章晋阳研究罗洁爱尔力量种子的副产品，是从崔秀堂前供奉的九尾狐真身中抽取出来的——那个真身里面被史兰封印着罗洁爱尔的一粒种子，接受堂前这么长时间的供奉，也有所成长了。

要说层次比起罗洁爱尔差远了，但是对付一个血族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尤其还是最受厌恶和克制的乔凡尼。

他们俩自然不肯轻易的踏进地下室，眼看着那里就是陷阱，就是再悲伤愤怒，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不然他们的修行岂不是都喂了狗了？

所以章晋阳很干脆的，向地下室扔了一打——真的是一打儿，十二个——手雷，将教堂的地面炸出了一个大坑。

打了大半天都还未曾谋面的乔凡尼扑腾着漏风的翅膀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的大洞带着一股恶臭的黑烟冲了上来，黑烟里鬼声啾啾阴影缭绕，一看就是不干人事儿的邪修。

史兰二话没说搂头就是一鞭子，打了一天都没动静儿的圣水泡过的皮鞭“噼啪”一声炸响，如同晴空霹雳，乔凡尼整个人腾到半空，正要说话，这一声炸雷震得他浑身一僵，动弹不得。

第二十二章 阴谋的味道

不过他并没有来得及掉到地上，章晋阳一甩手，古银十字架悄无声息的刺进了他的额头，就如同迅速失水的泥像一般，这位乔凡尼血族表面迅速的干裂，从越来越大的裂缝中，白光探照灯一样刺了出来。

簇拥着他的黑烟如汤泼雪，转瞬之间消散无踪，悄无声息的，白光化为一蓬火焰，从血族的脚底烧起，一溜儿的直窜天灵，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清灰洋洋洒洒，落满了教堂地板上被炸出来的大坑。

章晋阳掏出一张书页，正是那本《血族符文大全》中比较靠前的一页，一甩手，羊皮纸飘飘摇摇，落在大坑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

“不知道是这个地下室太结实，还是手雷的威力不够，这个坑比我预想的可小得多了。”

史兰皱着眉头看着那张羊皮纸：“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还有那些恶心的死亡魔力，应该是那个混蛋布下了防护法术的缘故。”

章晋阳嫌弃的看着她：“阴谋能有什么味道？你又看了什么鬼电视剧了？

（看到史兰把眉毛竖了起来，连忙一抬手递过去一小瓶圣水）

试试看吧，你既然是魔女，总得有点法术吧？把这瓶圣水变成雾笼罩一下这个地方，净化一下吧，不然那些让你恶心的死亡魔力会衍生什么东西可真不好说。

何况还有阴谋的味道。”

竖起的眉毛落下来变成一个白眼被扔了出去：“我怎么会？又没学过，想要研究出来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不如找个花洒吧，反正你有的是力气。”

章晋阳很无奈的把圣水瓶又往前递了递：“总得试试吧？雾字的小篆会不会写？观想一下把魔力和你的意念都灌进去，说不定就成了，那些吸血鬼的符文基本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史兰将信将疑的接过圣水瓶：“是吗？能管用？”

章晋阳一摊手：“别问我，问你家烟儿泡。”

烟儿泡……咳，许愿青烟自然不会搭话，不过史兰捏着圣水瓶若有所思，过了一小会儿，她打开了圣水瓶的塞子，一缕雾气从瓶口钻了出来。

一开始只是丝丝缕缕，没几下就开始变粗，很快就咕嘟嘟如同开锅，到了最后，圣水雾根本是喷出来的，一道雾龙擦过瓶口带着尖啸腾空而起，盘旋着弥漫开，遮盖了整个教堂。

大坑里有不少角落和碎石子在圣水的侵蚀下滋滋作响，如同火烧般留下了熏黑的痕迹，但是那页羊皮纸却毫无动静，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

随后一阵魔力波动，教堂上那个奇迹般还没有损坏的十字架上，涌起一股淡淡的白光，融化在这些雾气中，这些雾气越来越淡，慢慢的笼罩着整个村庄，天空中竟然飘起了细雨，将整个村庄都浇洗了一遍，淡淡的圣水味道在空中弥漫。

史兰皱着眉头：“好奇怪啊，他们为什么没有人使用这些香火愿力呢？如果能动用这些愿力的话，那个吸血鬼应该不会成功吧？”

“血族，乔凡尼血族。”，章晋阳竖着手指强调：“虽然你感觉他好像并不强，但他确实是一位有爵位的血族。

因为没有爵位的吸血鬼是不能够得传魔法的，看他作出这种样子来，估计是个刚刚晋升的小家伙吧。

至于香火愿力……恐怕会用的人已经不多了吧，这种力量于己无益，可是争斗上，基本也没有什么用处，除非像你一样懂得变换属性，不然这个是鸡肋啊。”

教堂外的小雨淅淅沥沥的只下了一小会儿，章晋阳看着头上的晴空，想了想：

“有了这个地方，我们的事就算办完了，回头找个邮局，把那几支笔邮出去就得了，我从二表哥那里拿到了几个收藏家的地址，他们会把接下来的事情办好的。

这样估计三两年之内，就没有人会有闲心到国内去了。”

史兰沉默着，看着路边房檐上的滴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地说：“我们以后就要对付这些东西吗？”

章晋阳下意识的回答：“差不多吧，总有些想不开的想要统治世界什么的，还有些人总是以为自己强大无匹，然后就胡搞乱搞。

电视上也总演吧，有什么人得了厉害武功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谁见了他都得跪着说话，不然就杀人全家什么的。

还有人想实验什么新武功，就随便找点人来杀，世界这么大，出点精神病很正常。”

史兰突然扬起脸笑了起来：“能跟上你了呢，我干掉的敌人比你多哦，净化这里也都靠我了呢。”

章晋阳脸颊一抽：“好好说话，学霓虹人很欠揍啊。”

晴空万里，已经空无一人的村庄目视着少男扛着剑敷衍的远去，而少女在他身边雀跃的蹦蹦跳跳，马尾甩着，竟映出一点点的彩虹来。

俩个人绕了一大圈，分四五个城市，将瑞夫诺血族的肋骨制作的磨制的笔邮给了七八个相关文化的收藏家，上面还刻着一些古老到失传的文字书写的格言，又经过史兰的魔力加工，看起来很有些诡异。

其实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奇异的能力，只不过会让多次接触到它的人做一些关于那些格言的噩梦而已，最多就是让人有点精神衰弱，不过要是心里有鬼又正好契合那些格言，也许能把自己吓疯……只是也许而已。

因为半途中找到了那个乔凡尼，所以章晋阳的计划完成的要比预计得早，所以当回到万罗洞的时候，史兰还有时间把章晋阳用鞭子捆在沙发上严刑逼供：

“老实交代，你开的那个什么飞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有和唐康健你们两个狼狈为奸都干了些什么勾当？我就老觉着地下室有古怪，说！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那些邪门的玩应儿都是哪来的？行不行我去捆了唐康健来和你对质？百分之一万那些鬼东西都是你的！你都有什么阴谋？快说！”

章晋阳一脸的生无可恋，仿佛一条被晒的冒油的咸鱼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天呐……我的小师妹原来是多么滴温柔体贴，现在这个鬼婆娘又是谁啊……”

第二十三章 喜出望外：第一颗碎片

其实这事儿还是章晋阳自己的锅，他为了快去快回，拉着史兰来回走做的都是隐身的飞行器，这种来自前世的记忆制造出来的链式瑟尔发动机星球内悬浮飞车，即使再过三十年都算得上是黑科技的。

即使托尼·斯塔克万分鄙视，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发动机是他的能源核心在行业内的有力竞争对手。

更勿论车子内先进到时人看不懂甚至听都没听说过的各种应用科技，史兰能憋到行动结束，回到家里才提出疑问，已经是心志坚毅了……就是方式值得商榷。

好在史兰也只是小惩大诫，还是胡闹纾解压力的情绪居多，所以章晋阳撒泼打了一会滚之后，鞭子就解开了——才不告诉你们是因为嘴唇被咬了的缘故。

攻守易位，章晋阳逗弄了一会面红耳赤的小姑娘，才把话题又引回最初，向女孩儿解释了自己这些东西的来源。

在最初的时候，他就有限的暗示过过，他的力量并不是来自于能力，他的能力是逻辑闪现。

所谓的逻辑闪现，就是在已知的条件下通过设定的规则直接得出结果，条件给出的越多，规则越完善，结果越清晰，耗费的精力也是越多。

他之所以练武那么快，就是因为他总能找到身体适应性最强，效果最好的方法，教授给史兰的那个改编过后的无常鞭法，也是这么来的。

至于他们使用的这些物品，就都是他的成果了，包括复杂至极的多种调料配方以及食品工序，这都是他在锻炼自己的能力。

至于这个车么，是他制造的最高级的科技产品了，通过对报纸和图书馆里的科学技术做的推衍，耗费了他很大的精力和超级多的资源，要不然他肯定会带着激光枪激光炮出来，而不是吸血鬼工艺品。

史兰听的瞠目结舌，愣了半天，突然冒出来一句：“你能做变形金刚吗？”

章晋阳一下激动起来：“我就知道你懂的！技术储备还差一点，验证需要慢慢的做，但是已经可以确定是可行的！

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十年……不，也许五到六年就能做出原型机了！只不过很多材料都要实验，所以才支持唐康健做实业嘛，你和我可没有时间在那些事情上浪费。”

史兰上下的打量着他，感到难以置信：“明明就是一个肌肉坨子，没想到却是个科学家……我还以为科学家应该都像则卷千兵卫那个样子……至少要戴眼镜吧。”

章晋阳气急败坏：“我说，你是不是对科学家有什么误会？再说我的身材只暂时的，暂时的，等找到內炼的方法以后，就会恢复了，玉树临风、潇洒帅气……什么的！”

史兰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算了吧，你连帅气的词都记不住，再说了，现在你的体型还算匀称，看章叔叔就知道，你将来矮不了，还是多长些肉吧，看着还顺眼一些。”

因为事务驳杂，其中还有些暧昧时间，章晋阳解释实验室里的东西花了不少功夫，算起来居然和预计的行动时间差不多。

随后又花了几天时间安抚史兰，章晋阳又回到了地下，只有在实验室才能确定自己精神是正常的，虽然史兰很可爱，但是总扮演青春期的半大小子实在是一种折磨。

这次和史兰做了一次行动，章晋阳发现自己还是适合独行，行动中他总要顾及别人的感受和状态，让他总有一种缚手缚脚的感觉，虽然这次他也全力战斗过，但是并不畅快。

他出去找架打可不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什么的，单纯就是想要发泄一下伪装小孩子时积郁在心里的负面情绪，反正他看那些邪恶的家伙也不顺眼。

不过国内的环境还是不错的，所以他的积郁也不多，偶尔动一次手有益身心健康，如果要他当成主业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舒畅的缘故，久无进展的虚数空间突然有所变化，章晋阳在一次例行的空间制作和测试的时候，找到了一块空间宝石的碎片。

这可让他欣喜若狂，因为宝石破碎后必然在宇宙中某个位置重聚，而他既然掌握了一个碎片，其他的碎片就会接蹱而至的。

使用宝石他有着丰沛的经验，没过几天他就把这块儿芝麻粒大小的空间宝石掌控了，而且他通过感知空间宝石的力量，第一次将虚数空间建立在己身之外。

经过不断的调整，这个虚数空间被章晋阳固定住了，空间宝石则是同样镶嵌在这个虚数空间里，而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考虑，为什么空间宝石会在虚数空间之中。

按照他学习来的理论，通过人工展开的虚数空间都是临时架构的，只要撤除力量就会消散，但是这东西自从他学了之后就和别人都不一样，不只是他，就连教他的秘法师斯塔兰奇都很纳闷。

他的虚数空间最早的时候是带有情绪渲染的，每个被他圈进空间的人都会受到他展开空间时的情绪感染，做出不符合理智的行为来，他练习了好久才把这个说不上是不是弊端的特性关掉。

再后来他的虚数空间虽然干涉不到现实，但是却可以有限改变现实物品的外型，而物品被改变的部分会随机残留，即使空间被撤销，也不会消失。

这就导致了他通常不太敢使用这个辛苦学来的技术，可是还没等他研究明白，就不得不把紫薯精裹进来，然后他就又穿越了。

到了这边之后，虚数空间的这个特性又消失了，变成了他想要学习的那种临时空间，这其中的变化让他抓狂的想掫桌。

而拿到了空间宝石碎片，他感觉到有着不少虚数空间在周围游荡，每个里面都有宝石碎片在维持着，现在他手上的这个碎片已经固定了，其他的碎片正在缓缓的变动轨迹，以他为中心如星系般旋转，还在缓慢的收缩。

真的是缓慢，如果章晋阳一动不动的话，估计过上一二百年他就能收集齐了，至于能不能合成一个完整的宝石，那得看他有没有赫拉迪克方块——说白了就是一点谱儿都没有。

第二十四章 大和尚的主意

章晋阳花费了一段时间，在空间里建立了实验室，将万罗洞地下那些敏感的东西都搬了进去，就算如此，这个空间还是空着超多的部分。

按照他的估算，稳定的空间足可以装下他最自豪的科技造物：那个被推到地球同步轨道，直径一公里全由生物金属制造的，超能人士的家园，挡在月亮和地球中间的超能镇号超级卫星。

而在这些稳定的空间边缘，还有着不是那么稳定的地带，这导致空间宝石的力量有些外溢，但是自从他掌控这块碎片以来，外溢现象正在慢慢的终止，说不定还能再多点空间。

这些工作花费了他半年的时间，转眼就是暑假，而他眼看着就是初三了，虽然他的学习从来也没用过家里操心，但是爸爸妈妈还是希望他能和姐姐读一个高中——三中早就崭露头角，开始常年霸占立连市升学率第一的宝座，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

史兰对于自己读三中也是信心十足的，且不说她有着烟儿泡（最近就连她自己也开始承认这个是昵称了）帮忙，考试从来不用担心，她自己本身也是个出色的学霸。

至于她的父母，许久都没有露面的史家夫妇的意见，那并不重要，因为这公母两个在有一次撞破他们俩的“口语练习”之后，对这个提前预定人家的女儿就过问甚少。

就算是打电话或者闲聊，多半也都是作为母亲的丁如曼女士传授为妻和为媳之道。

据说本来还要传授为母之道的，但是被史兰强烈的鄙视回去了：难道教授如何用满含爱情酸腐的狗粮堆满小学生的人生么？

得知自己的弟弟要来和自己读一个学校，即使快毕业的章慧也很紧张，她在三中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刚进高三就被立连市工业大学预订了，给出的条件是学杂全免，直接通读到博士，视成绩参加科研活动。

可是她知道自己和弟弟的差距还是不小的，从小到大，无论什么都没难住过自己这个天才弟弟，每周末姐弟两个的学术交流足以瞬间清空方圆百米的任何生物，连家里的狗都会躲得远远的。

到了后来，史兰过了明路之后，这个交流会就变成三个人了，在外界同样被视为发明天才，却因为不正经上学而流落在铁一中的唐康健也曾自不量力的想要加入，但是很不幸的，他听了两个小时一句话没说出来，就发烧了。

他连史兰都比不过。

章晋阳其实很欣慰的，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姐姐也是如此的天才，而且因为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弟弟而十分努力，看得出来她虽然吃力但是并没有力竭，潜力还深厚着呢。

二表哥也曾经想要招揽章慧，可是毕竟是要以学业为重，而唐家的实业现在做的也大，有章慧在其中牵线搭桥，他们的各种电子工厂和精密仪器制造厂会得到很大的助力。

至于材料工厂这边唐家却不需要帮助，他们家的底蕴搞不好比立连工大还要深厚——章晋阳就算是从头开始也要比他们快些。

而且唐康健把企业都扔给父母，除了材料实验室自己管着（主要就是掩盖这些材料配方和工艺的来历），自己还有一个小厂子提供一些概念产品之外，基本就不管事。

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西伯利亚的农场和餐饮集团上，借着这些集团的渠道每天到处乱飞，主要的目的就是惹是生非。

这厮天天带着他那把降魔杵子来回的乱晃，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瞎了眼，真让他撞破了几件血族的小阴谋，给章晋阳的实验室里添加了几个收藏品。

作为报酬，章晋阳为他制作了几个护身的法器，都是通过和史兰一起的实验做出来的符器，嗯……科学符器，充电的那种。

那个降魔杵上附着的是锋锐、坚固、破邪符文，充电一次二十分钟，因为不用外放能量，所以坚持的时间还是蛮久的，可以击打五百次左右。

还有那个挂着降魔杵的链子，上面是山岳、沉重、压制、迟缓符文，充电一次要半个小时，可是却只能使用一次，当然威力还是可以的，一般的子爵要是被砸上，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唐康健怕死得很，所以还有一件合金的贴身战斗服，这个倒是不用充电，只要穿着就能缓慢的补充能量，基本单兵武器是对他不起效果了，普通的班排支援火力只要不是傻到硬挨，基本也没有问题。

其实就是章晋阳很早的时候提供给属下特工的防护服，后来还供应给北美鹰国防部，一套很黑心的收五万美刀——几乎是二百倍的利润。

当然，他很恶趣味的把这个卖价当作成本价告诉了二表哥，然后看着他一付穿着金子的样子，躲在后面偷偷的笑。

不过二表哥这么全世界的浪，也勾起了章晋阳的心思，趁着暑假，他决定出门寻一圈儿宝，先把散落在国内的那几个空间碎片收拢了再说。

正好的事儿，慧真师太的一个师兄，在冀省募化了一座庙宇，但是佛像的金身还没有着落，不久前听闻了烧冥寺的功德像，千里迢迢的跑过来瞻仰，赞不绝口。

但是这位大和尚也是个有心计的，他不想要这种已经有过的特异，他有点儿别的想法。

慧真师太被他烦的没办法，把这位法号悟行的大和尚介绍给了章晋阳，让他们自己商议去吧。

听了悟行大和尚的想法，章晋阳也在心底叫绝，怪不得佛家信仰隆重遍地开花，真下本钱呐。

悟行大和尚出身南海普陀，按理说是要建一座观音庙的，但是他却是个特殊的，他想供奉的是药师佛。

这尊佛的全称，是药师琉璃光如来，成佛前发下大愿，愿自身光明炽然，照耀无量无数无边世界，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所以大和尚想做一个琉璃法身。

琉璃啊，虽然在古代是宝贝，但是现代真不算什么，这个玩应儿就是低温玻璃，韧性比一般的玻璃好点，透光度也好上很多，但是比起人造水晶来，还就差一点点。

不过大和尚要求的是五米高的巨像，这可就难了。

第二十五章 作死的冲动

先不说如何保持琉璃内部的纯净，光是保证这么高的巨像不被自应力压垮，就是个难题——琉璃的韧性再好，它也是脆的呀，哪怕是搬动时一丁点儿不小心，这个东西就要完蛋。

章晋阳和悟行大和尚研究了好多天，又在大和尚的邀请下去了他选址的地方，差点儿没把鼻子气歪了：这和尚选的地方是座开发程度极低的山。

至于低到什么程度，据说这里是红色老区，当年有近千人的队伍在这里活动，霓虹鬼子放火烧了两次山都没找到人。

悟行选的山离最近的路（不是公路，就是路，可以走人的那种），还有两个一百七十多米的山包，连驴都过不去，为了建这座庙还得修一条山道，据说这是和当地政府好不容易才要下来的政策，不然连找个地方都没有。

不过好处是周围十七八个村子，都会因为这条路受益，所以他们的热情是很有的，这也算是大和尚的功德（很难说把淳朴的山民扔进红尘里算不算功德，但是大和尚自己觉得是）。

这鬼地方叫板石峪，连电都是大和尚自己牵的，建筑材料什么的倒是不缺，就地取材就是了——听名字就知道这里石材尽有，所用的木材也不多，可以在周围的山林里适当的砍伐一些。

章晋阳到的时候，当地的老百姓已经把场地平整出来了，但是一点准备工作都没做呢，因为谁也不会盖庙，都等着大和尚回来指挥。

抢过大和尚的图纸，章晋阳连鄙视的话都懒得说出口，这根本就是座石头垒起来的山堡，要搁到一百年前，里面放上十几条人枪，来多少人都攻不下来。

之前讨论佛像的时候，章晋阳已经知道，悟行募化的钱数不少，六七百万是有的，可是那点儿钱做佛像都未见得够，在这么闭塞的地方起一座建筑，一点水花都不带起的，光是门口的那条路就能花的差不多。

绕着周围的各个山头走了一圈儿，章晋阳给唐康健打了几个电话，确定了一些事，回头就把大和尚的图纸撕得粉碎，多看一眼都是煎熬。

他和悟行签了合同，用佛像入股，占有这座庙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私人又和庙上合资成立一家旅游公司，一家林业公司，一家农贸公司，章晋阳引进唐氏餐饮，庙上只占百分之十的股份，而且不可增持，然后大和尚就可以不用管了，他很快就会给出合适的图纸，然后保证一年之内这座庙可以开业。

大和尚的佛号念了又念，苦着脸签下了字——这一套的总造价基本在两千万以上，他掏不出来这个钱，而且庙上按理说是不能经营产业的，但是因为佛像，庙上欠了章晋阳近一千万的巨款。

悟行曾因为这个数字询问章晋阳是不是号称狮驼王，不过在章晋阳给出了小模型之后，还是咬咬牙认了。

章晋阳打发村民们都去忙活那条生死攸关的路，在已经平整好的土地上先起了一个大房子作为指挥部，屋里放着他连夜用木料搭出来的预览模型。

悟行看了之后直抹眼泪儿：这庙盖出来了，再加上那个佛像，当时死了也值啊。

这片平整出来的山坡地不小，足有三四亩，如果不是实在太偏僻了，估计也会有人家的，不过这片山区外是冀省的繁华区域，所以山民并不多，也就没有人住在这么靠里的地方。

唐康健亲自跑过来，也考察了一圈儿，和当地政府签了一大堆合同，主要是承包了大片的山区，用来放养一些食材。

在入山口处会建起一座小镇，被圈在承保范围内山民们都会在这个镇上得到住房，林业公司里也会雇佣合适的人工作，就算不愿意再回到山里，这个承载着山岭出产运输中心职能的小镇也会提供足够的工作岗位。

何况他们都有信心，那个药师庙建立起来之后，必然会是全国知名的旅游景点，说不定还要限制香客流量。

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安排好，章晋阳回转会江，从史兰那里借走了幻心帕，又回来在选定的山头上，立下了十二根符桩，通过空间宝石的碎片勾连，将整个山庙的工地都笼罩了起来。

随后章晋阳花了一个星期，将所有的活都干完了，金漆红装的宝殿，青砖绿瓦的院墙，头顶葫芦捶青天的白石骨塔，门口一左一右，粉面的韦陀立掌托杵，红脸的伽（qie）蓝抚须按剑，中间朱漆大门排排铜钉。

外面偶尔有人路过，都以为这庙已经盖了快一年了，还在那里感慨，现代的建筑手段是了得啊，过去在山里不要说盖这么雄伟的庙宇，就是盖个民房想要好点都得一两年，也就是一间半的石头垒的高堂。

庙盖好了，章晋阳就离开了，佛像不着急，至少也要等到外面的路修好了才行，不然在剧烈的感官冲击下，他利用外面那简单的幻阵伪造的记忆立刻就会被冲破，到时候就麻烦了。

他背着包直奔了港城，现在离他最近空间宝石碎片在海上，他沿着天下第一关的古城墙入海处直奔渤海，直快出了海峡才停下来，开着飞碟隐着身在一片海岛上空咂嘴。

不好办了，这个空间碎片落在下面的小岛上，可是这地方不是荒无人烟，相反的，这是个人来人往的旅游区啊，大名鼎鼎的八仙渡，一年四季都是游人如织。

在这个地方他可不敢妄动，别的不说，他对面的崂山九宫八观七十二庵，乃是有名的大丛林，当年重阳真人北上传道，门下七子可有两位在崂山立足受了敇封。

虽然因为某位大作家的作品重阳真人以武功名满天下，但是大酒包江世就是龙门派的伙居道士，而龙门派，就是重阳真人门下七子中势力最大，也最为世人诟病的长春真人创立的。

他的本事大小不好说，但肯定是有点门道的，现在到了这边儿的祖庭，章晋阳心里忐忑，也不知道这里的那些宫观楼阁，庵庙寺院里高人到底有多少，性格又是如何。

前不久他才接触过血族，也不知道身上的气息散去了没有……为什么有一种想要作死的冲动？

第二十六章 请来过府一叙

想了想，章晋阳隐去飞碟自己悄悄的落在人群之中——当年他也是王牌间谍，同时还做了很久的超级英雄，这种随时随地伪装融入人群的本事还是很棒的。

背着帆布包，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件套头帽衫帽子拉起来盖着头，嘴里嚼着口香糖，脸上蛤蟆镜，要不是过分白皙的脸，和脸旁垂下来的几缕金色头发显示他是个外国人，这身在这个年代特立独行的衣服准得引来围观。

当然，现在只是从围观变成偷偷围观。

九十年代初，即使是八仙渡这种知名的旅游景点，人流不断，但是也很少有外国人来游览，因为这里虽然风景不错，但毕竟是人文景观，不理解炎黄是理解不了这里的所有项目的——就连吃食可能都会鄙视你。

比如说这里有一道名叫八仙过海的汤，却有两种做法，一种是用八种蘑菇，一种是用八种海鲜，虽然都是“八鲜”，但是味道可是大相径庭。

顶着一张国际友人的脸，章晋阳悠哉游哉，仿佛普通人一样，花了一个星期将整个半岛的山上残存的宫观寺庵游览了一圈，倒还真在几个历史悠久的道观里遇见了几位真人。

他身上带着几个自制的符器，都是史兰制作的祈求好运平安的测试品，在崔秀那里纸质的都要买到数千元，他身上这些都是玉质的，虽然说不上是上等白玉，不过也是足够使用——毕竟还是可以充电的。

运气这种东西比起鬼怪来还要虚无缥缈，但是在这些符器在那些有道真人眼里，可是显眼得很，有个白须白眉的邋遢老道专门“路过”看了他好几回，皱着眉头嘟囔方言。

那大意是在猜测谁这么大方，把真家伙就这么随便的放出来，还是给了一个老外，难不成这个老外有什么不凡的身世不成？

章晋阳暗中比较了一下，要论打架，老道可能不是他的对手，拳怕少壮么，不过这老道身上缠绕着一股犀利的雷霆之力，感觉起来和他徒弟的男朋友，那个行走的电池异人林肯·坎贝尔很像。

尤其是老道手腕上悬着的一把拇指长短的小剑，里面浓缩了海量的电能，章晋阳的雷达扫一下浑身都发麻，还触动了老道的警觉心，四下里搜索了好久。

这是他在国内遇到的最强的人了，大致的估算一下，自己哪怕是再过几年，在没有完整的埃德曼武装的情况下也决不是对手，那把小剑能爆发出来的力量基本和妙尔尼尔差不多了，那可是雷神的锤子。

不过这山上的和尚尼姑们倒没有什么强者，就连习武的人都很少，不过看那些神光韵然的眸子，恐怕都是心灵修习的大拿，这种人只要接触到修行法门，进步是很快的。

踩完了盘子，对地头蛇有点了解了之后，章晋阳转头打算直奔空间碎片掉落的地点，没想到刚出城，就被人拦住了，一个丰神俊朗的中年帅哥道士，很礼貌的邀请他到山上的小道观里坐一坐。

章晋阳忖度了半天，考虑到自己可能打不过对方后背上的那把剑，别别扭扭的还是答应了——这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经历，一时间憋气得很。

倒是不远，那地方说是座山，其实还没二十米高，估计是座假山，周围倒也是郁郁葱葱，小溪潺潺，不过可能是林子太小了点，除了常见的喜鹊老鼠，也没什么鸟兽。

约请他的是个眉毛可以垂到腮边的白发道爷，说不上仙风道骨，也还是鹤发童颜，笑眯眯地脸上憨态可掬，让人不自主的心生亲近，就觉老道看着怎么这么可爱，有什么心里话都想和他说。

道观里有个凉亭，老道爷就坐在那儿摆扑克，看见他到了连忙挥手叫他过去，又把领路的帅大叔道士撵走了，吹胡子瞪眼的，看起来如同老顽童。

老道士对章晋阳很热情，一点都没拿他那副老外的样子当回事，一张嘴地道的官话——可不是现在国家推行的普通话，过去的老满朝蓟京的官话，倍儿贫儿。

一张嘴就把章晋阳惊住了：“小兄弟福泽深厚啊，看你目立眉散，猿臂狼腰，血云盖顶，手上人命不止一两条了哇，倒也没有官非，再说那些蛮夷外族，死了便死了。

不过你这福田里金光闪烁，看来是给和尚们帮了大忙了，朔风在身你是来在北方，交龙会虎炉鼎叮当你是个铁匠啊，看来你是造了佛像了。

听闻龙界出了祥瑞，有大贤地藏造庙，周身氤氲，光照人心，想来就是小兄弟的手笔了？”

章晋阳有点愣，这老道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一半懂一半没懂啊：“道爷，你这是……给我看了个相？就知道我干了什么了？”

老道笑眯眯的，拿两根手指捻着自己的眉毛尖儿：“啊，怎么啦？”

章晋阳冷笑一声：“嘿，不信！

要还说别的还则罢了，你能看出来我给佛陀造像，定是假话！”

老道鼻子一歪：“怎么的？你还真就不信？小子啊，这卜卦一术，莫测非常，可不是你不信就没有的……你就说你是不是造了那个毫光地藏吧。”

章晋阳点了点头：“是我干的，可我不止干了那个，还有别的呢，这是我的手艺啊，指着这个吃饭，要不你老给算算我一共造了多少个？”

道爷直咂嘴：“哎呀，现在这孩子是越来越不好唬弄了……你怎么知道我算不出来啮？”

傲然一笑：“我认识好几个会算卦的和尚，他们算老道的事儿都算不准，我估么这你们都是一回事儿，想算和尚庙里的事儿也得费劲，何况我造的是佛像——和尚都算不准，况佛陀乎？”

道爷的长眉毛一跳一跳的：“你这孩子说话可真费劲，正经说话啊，别乎乎的……

（章晋阳乜斜着眼睛看他：转移话题，我就看你怎么转回来）

嗯哼，是这么回事，我的一个弟子啊，在一位施主家里看见了一个财神像，龙虎玄坛真君赵元帅公明啊，他也是被请去为这尊财神像开光的。

这尊神像了不得，宝光缭绕，这不听说是小施主你的手艺，所以叫弟子请你过来一叙。”

第二十七章 青云道长的期盼

老道也不啰嗦，三言两语的，就把话说明白了。

这家道观叫青云观，没有什么名气，老人家道号就是青云，年纪大，辈分也不小，在全国来讲，那都是头一茬儿的——现在都是协会啊，他是太长老那个级别的，是个人瑞呀。

可也是因为这个辈分太大，徒子徒孙们谁也不愿意接着，那接回去这是个祖宗啊，所以这个观呢，说白了就是大家伙把他放这里住着，就供起来了。

老道呢，也乐得如此，他又不是和尚，还讲究个广开山门普度众生，所以得经营庙产，联络人情，总得在外抛头露面，他巴不得日日清闲，每日里悟真了道，研究自己怎么才能活得更久。

正经当道士的，哪一个不琢磨着成仙飞升，长生不老呢。

他也是修道有成的，双甲子之年，还是红光满面，身康体健，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认识的人也都以老神仙称呼。

门外带着章晋阳来的呢，就是他最小的弟子，也六七十岁了，看着却如同四十多岁，他们这一脉，最擅长的，就是延寿。

也是这个徒弟为了道观的开销（国家给的工资活着还行，但是修炼就远远不够了），才出门在外为人做些法事，也是一个平时相熟的老主顾了，找他去给章晋阳出售的一个财神像开光，结果这个神像的特效还是挺唬人的。

回来和自己师傅，青云老道一说，原当是个稀奇：您看，你老活这么大岁数，经的多见的广，又能掐会算，见过这个么？这叫什么，这是高科技……

把老道爷的兴致勾起来了，亲自去看了一眼，喝，宝光霭霭，霞云缭绕，确实漂亮，要不是青云观供的不是财神，都动了抢劫的心思了。

研究来研究去，对于这个制造的方法也是不得要领——他倒是看出来材质没什么特殊的，无外乎是各种配比，带出来的各种颜色的铜合金，这种法子无论是道门工匠还是佛门工匠都是会的，不稀奇。

可是这自带毫光的技巧，可是一绝，他到看出来了似乎是一种特殊的打磨方法，但是如何做，显然任何得到这门技术的人都会秘而不宣。

现在在新政府的领导下，天下道门是一家，所以他也算是徒子徒孙遍天下，几经周折，算是找到了制作神像的人，但是问题来了。

章晋阳这段时间沉迷于实验，深居简出，后来又忙着搬迁实验室，一天倒有大半天都在虚数空间里呆着，神龙见首不见尾，帅大叔道士去了几次，都失之交臂，唯独是有那么一两次，在远处眼看见人进了万罗洞，打门一问，人又不见了。

也是他们这一脉传下来的本事就是望气看相，卜卦之术在同行里也是翘楚，这个本事也不论你人改扮成什么样子，总有些东西你改不了，所以前几日在九宫八观和同行论道的时候，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

虽然章晋阳披着老外的容貌，却没防住这些神神鬼鬼的秘术。

章晋阳暗自警醒：这世界不一样啊，过去的经验估计有点不太靠谱儿啦，凡事还需再做调整，仔细打算，可别阴沟里翻了船呐。

他也想起来了，史兰是提过一嘴，有个风尘仆仆的道士在门口打望了几次，她总觉得对方的眼神太贼，灼灼的总想探究点什么，所以就都给挡走了，他忙着自己的事儿也就没在意，有缘再会呗。

可不这就有缘了么。

那么青云老道找章晋阳为了什么呢，倒也不是为了造像，老道士修习的山医星相卜，本来就不立道像，若是开山门纳客的道观，也就还应名儿应景儿的供三清，说不得还要靠着地域的习俗招揽香客，供奉些药王、财神、灵官之类的神仙。

可他是个清修观，除了他和徒弟就几个小道童负责些日常的饮食卫生，不要说不认不识的登山客，就是认识的，不是熟人门也不开。

那中堂上大大的道法自然，就是他的香火供奉了。

他找章晋阳，是为了修复一件旧物，这个东西是早年间他从霓虹人手里夺下来的，当初霓虹入寇中原，在炎黄大地肆意掳掠，这件古物就是当时的一个爱好炎黄古玩的霓虹中将的战利品。

他带着数千军马炮轰了一个小宗门，抢了不少典籍宝物，老道当时年纪尚轻，脾气火爆（一般老道年轻的时候好像脾气都不好），追着这拨儿人几进几出，典籍是没抢回来，都给他毁了，这件古物被他费尽心力留了下来，却在连场大战中受了损。

也是晦气，一个霓虹忍者绑着炸药自杀，老道一个没防备自己也受了伤，古物也坏了，这么多年他都想修补上，可是总也找不到合适的匠人，多少个名家看了都摇头，太难了。

这是浑天象仪啊，需得是国家出力，才能做出来。

这个东西的造法是秘制，非要有专门的人指点着才能造出来，老道对于这个倒是可以指点一二，但是老满立国之后，凡是懂这方面的匠人都杀了个干净，又不许人学，有人学造星象器即是死罪，全家抄斩祸灭九族。

老满德宗景皇帝二十九年的时候，倒是造过了一个，用的是西洋工匠，所以南北极的星座用的西洋名称——不过打这儿不到十年，老满就亡国了，所以也说不准老满的祖宗不让做浑天仪是不是有什么预言忌讳的。

到如今都没有匠人再会造炎黄式的浑天象仪了，就是科学院也只能对着古籍上的记载一点点的还原，可是那和道门使用的东西是两回事儿啊。

历代的司天监负责观察、记录天象和解释天象变化，但是这里面的能人都是道门羽士，而且道士们也醉心于研究星象，到了后来因为受到统治者的猜疑，他们也不太敢把最先进的东西拿去给皇帝看了。

这个被霓虹人灭了们的小宗派，祖师爷就是司天监天官，在乱世之中携着一个浑天象仪落跑，找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继续自己的研究工作，这个浑天象仪自然就是传下来的宝贝了。

第二十八章 不走寻常路的青云观

浑天象仪分为浑象和浑天两种，象仪呢，是一种演示道具，把观测的天文结果以动态的形式演示出来，用来记录和推算；

浑天则是一种天文观测道具，就类似于今天的天文望远境，不过其观察方法十分奇特，可以根据象仪阐述的天时变化，自动的调整方向，追踪观察某一个固定的星域。

象仪大家其实都见过，就是天球仪么，太阳系的模型什么的，小学自然课都玩儿过。

但是天仪自古以来就是司天监秘传，任何一个皇朝都不会把这种东西的制作和使用方法公布于外，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当然了，向老满朝防的这么严实的也真就是独一份。

青云老道爷得着的这个，是老满前朝末代大天文家薄珏（jue）造的，本来是想献给当朝的孝烈帝（谥号），就是吊死在煤山的那位，可惜朝纲不振，司天监话语无声，就是上了奏本也没人看，所以薄珏失望而去，连带着那个收了浑天象仪的天官也跑了。

薄珏留下了一本著作，用来阐述自己的观点和技术，但是这本书后来老满皇帝十全老人修撰《四库全书》的时候，给删减了大半，青云老道费了牛劲才找到了一本文字狱之前的旧版，总算是能有些眉目。

理论他是通了，可这实际动手，他却不灵，找了好些个高手也没弄好，总是差点儿，哪怕是按照薄珏的书完全还原，可就是和老道手里的那个不一样。

只能作为一个古旧仿品，当个学术研究的样品挺好，但是老道手里的那个，是可以用来做星象占卜啊，是有特殊用途的，新做的那些全都没有用。

所以老道爷认为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关窍没搞懂，他这边一直钻研着，可是匠人那头儿，肯钻研这个的真是不多，尤其是想要学懂那些道门的秘窍，太难了。

老道都快放弃了，发现了章晋阳号称祖辈专造神佛像，又有些奇异，也是又有了新的希望了，三番五次的催促徒弟将他请来，就是看看他是不是即通锻造，又通秘学。

章晋阳听完了直咂嘴，他还真没想到还有这种活儿找到头上来，他自己也是能做符器，但是这些符器说起来都是假货，还不如说是另类的机器，传说中的什么自动护主之类的灵感统统没有，除非袭击本身就在法器的防护范围内。

那种替主人抵挡必死一击，平时轻伤就不反应的东西他一直就没研究出来。

这倒是个好机会，再怎么说，老道拿出来的也是正统的道门法器吧，既然单纯的复制做不出来效果，那必然是在神秘侧上出了问题，像浑天象仪这种大物件，想必无论是效果的实现和推动，符文是少不了的，说不定还有奇门阵法在里面……这可是偷师的好机会。

不过法不轻传艺不浪施，任何技术的使用都是有条件的，既然是老道求上头来，报酬自然少不了——他可是刚刚被人认错了是狮驼王的，十万天兵是没有，不过百万炎黄钱可以。

青云老道也有点心疼，他的拥趸是不少，但是这年头能拿出百万钱来投给信仰的，那都是佛门的信众，也只有他们会要求布施、舍身什么的，道士靠的是手艺啊，算卦相面，破灾除厄，可这玩应儿要不来多少钱。

你就是摆下风水大阵为人聚福拢财，到手的也不过是几十万，刨除去材料钱能有一半就不差什么了，而且这种活儿也不是总有，还有世俗界的风水先生和他们竞争呢，那些人挣的倒还更多些，偏就更受人信重。

而且他的修行花费也不小，还有个徒弟呢，青云观其实并不富裕。

把情况和章晋阳说了，章晋阳也皱眉头，这个事无论成与不成，只要见到了那个浑天象仪，他就有好处，所以要报酬也不过是自抬身价，而且他也不想要老道的人情，有的时候这这样的人欠你人情也是很麻烦的事。

事情倒也没有僵住，章晋阳琢磨了一下，询问老道有没有普通人可以使用的食疗方子，保健延寿的那种，或者药酒的配方也行，这几年爸爸妈妈虽然事业上精神焕发，但是很累人，家庭条件好了，各种保养方法自然不是没有，可是时间却少了。

现在健康生活的概念还没有流行开，虽然他和二表哥很注重家人的身体，但是长辈们并不是很听劝的，事业上升期自然是要努力努力再努力的，想要休息等退休，这是他们这一辈人总挂在嘴边上的话。

二表哥的健身会所计划屡遭挫败，所以想要健康就只能在嘴上找补。

这个要求老道毫不迟疑的就答应了，他手上的古方验方现代方一堆一堆的，这么多年闲着没事就研究这个了，不要说酒方食谱，他还掏出来十几种醋、盐、油的配方，章晋阳也是无语：你这是有多怕死呢。

老道哂笑：“非是怕死，实在是无聊，修行又不是时时刻刻不得闲，不然你修行它干什么？恨自己累不死么？除了研究那个浑天象仪，剩下的空闲也就这么点爱好，再加上师门的传承，自然就积累下来了。”

章晋阳掐着二三百张玉扣蜡纸，对于青云老道的师门有了很深刻的认识……

既然人家大方的先付了酬金，章晋阳自然不会耍赖，他随着老道来到了青云观的大殿。

要说青云老道也真是不走常理，青云观左右两厢前后三进，左厢房是书房，会客什么的，他们聊天的亭子就在左厢房旁边，右厢房是丹房，炼丹的地儿，旁边对应着左边小花园凉亭的位置是厨房和小仓房，放些杂七杂八的工具杂物的。

末一进是卧房，青云老道和他的徒弟，以及那几个到现在也没照过面的小道童都住在那儿。

一件山门的第一进是个前殿，一个香案子，墙上挂着一副飘飘然的大字：道法自然，看着那灰啊，估摸着有一年都没有人搭理它。

第二进最高大，章晋阳都以为是正殿呗，里面还不得供上三清老祖，或者其他的什么神仙，然而并不是，空空旷旷，地当中摆着那个坏了的浑天象仪。

第二十九章 批一卦

浑天象仪并不大，章晋阳围着它九步转了个圈，原本就应该是个圆的，但是有一半都凹了进去，还断了几根轨道，应该是缺了些部分，因为地上还摆着一些碎片，里面有些小球，还有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不规则构件。

青云老道背对着大殿的门，往左一指：“那边儿是是准备好的材料，都准备好些年了，以前用了一部分，现在还有很多，都是根据薄珏的记载从产地找来的。

（他又往右一指）那边是一个样品，他们做好了放在那的，还有两三个，都没有用，我都捐给各地的博物馆了。”

章晋阳这才一回头，走过去仔细的瞧了瞧：“手艺还行……你说这个浑天象仪有不一样的地方，不一样在哪啊？它有什么特殊功用，还是有别样儿的景儿呢？”

老道摇了摇头：“嗨，景儿干嘛，这是实用的东西。这东西没坏的时候我用过，原本啊，还有一个水马，就是水力齿轮啊，不过杂物房里有电动机，他们说可以代替。

那个天仪它能把观测到的星相变化直接反应到象仪上，象仪可以跟着天仪的数据改变，当然需要人稍微的调整一下；反过来也一样，根据推算提前设定好象仪，出现问题的时候，它能报警，有个哨子在水马里头。

你比若说客星犯宫，或者有蚩尤旗，它都响。

而且天仪里头有水晶镜子，看的可远了，那些镜子都碎了，一个都没剩，新做的那些镜子是磨出来了，但是安上去了，那几个镜子也不通啊，凑不到一块去。”

在样品旁边，就放着一个本，上头都是复印的书页，章晋阳拿起来，仔细的从头读到尾，一上午一动没动，直到后院那边传来饭菜香，他才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站起来，正要说话，左右一打量，老道没在。

估摸着是上后院吃饭去了，章晋阳拍拍裤子，掂着书先围着那个残破的旧浑天象仪转了一圈，又去翻了翻那些材料，这才直奔后院，在后院的门那儿，和一个岁数不大的小道童打了个对脸儿。

小道童看样子是同龄人，才十三四岁，粉面朱唇，梳了两个抓髻，圆嘟嘟的小脸上恭恭敬敬，道了声喏，打了个稽首：“可是章处士？师爷爷请您后院用斋。”

处士，这可是个老称呼了，现在也没人用了，专门用来称呼那些有大手艺在身，却不为官的，比如墨家人——有学问的人一般都叫隐士，可是手艺人在过去是下等人，地位是比不上那些政治专家学者的，现在也是一般。

看着只到自己心窝的小道童，章晋阳咧咧嘴：“这小家伙没长开啊……我食肠宽大，需得七八人的饭量，若是素食，还要再添一倍。”

小道童嘴张个欧字，愣了一会，颇有些慌张的转身又会院儿里了——还没忘了行了礼才走。

章晋阳紧跟着进了院，小道士慌里慌张的奔着旁边的一个厢房，看来那就是厨房了，正房大开着门，老道正对着一桌子菜念念叨叨，只有他一个，也没别人，闭着眼睛对着院门口挥手：

“小友快来，听说你也是大家，来看看老道这些菜式如何？”

章晋阳三步并作两步，眨眼之间就进了屋，青云老道眉毛一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诧异的看着他：“倒是知道小友经年习武，不过这身法……可不是那些秃瓢儿的手段。

怎么有点邪气？”

章晋阳一翻眼睛，先下手从正中间一个大海碗里捞起了一条巴掌大的不知道什么鱼：“从吸血鬼那学的，我那个二表哥在国外惹了麻烦，人家追到国内来了，打杀了之后得的。

（呲溜……）倒是挺有趣，改了改就自己用了……这鱼挺鲜啊，加吉吗？”

老道捻着自己的眉毛尖儿，看起来有点小纠结：“这个……那些蝙蝠精吗？当年倒也是和他们有些交手，别的倒还好说，唯独那个一散成群的逃命法子颇为棘手。

你是怎么弄得？”

章晋阳满不在乎，说话间面前的饭菜已经少了四分之一：“那孙子脑子不灵光，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绷着老三样，我那万罗洞里存着唐氏餐饮的秘方，专门装了电网，他一脑袋就撞上去了。

倒也是奇怪，那玩应儿死了是不是都化一股烟？”

老道爷手一抖，哑然失笑，怪不得能过国境，电网就能打死的吸血鬼实在翻不出什么浪花，他也听说了前一阵子北疆三省的戍边堂台寺观都有骚动，据说把辖区梳理了一遍，原来还有这么个缘由。

唐氏餐饮这几年的名头不小，作为把炎黄饮食和文化推广到国际上的先行者，也引起过很多人的讨论，早早的就入了国府的眼，他也是时常的听人说起过，一时倒也没想起，居然和章晋阳还有关系。

这就难怪他身上有着这么多的防身符器了，这可是大富之家，也有人打算把唐氏做成一个招牌，鼓励国内的企业家们竭心发展，自然是要安排人保驾护航的。

不过……他看了看面前已经所剩无几的菜肴，听说那个唐家的二公子是个天才，据说也是饭量不小，可没听说少林的武术还有这个副作用啊，真要如此，多大的庙也得吃黄了。

看来还是家传的秉性，怪不得对饮食这么上心：“小友，你这是练武开了脾胃了？早说啊，我这里还有几个方子，专门是用来培养力士的，不但缩减食量，还可以广增气力。

我看你这个体格正好合用，你最近这几年血煞多有，亦有远行之苦，估计是那些蝙蝠精不肯善罢干休，你家里也是钱财不缺，调和着常服，多少是个助力。

你命带天乙，乃逢凶化吉多遇贵人之象，不过孤煞跟随又带将星华盖，这一生恐不能随心任性，也是杀伐多有哇。

不过不必担心，看你年方十……三？哎？你才十三？不是，你这体格……果然天生异相！”

老道的眉毛都翘起来了，原本拢着手，道袍的袖子垂下来罩着，这会瞪着眼睛把手拿出来掐了又掐算了又算：没错啊，是十三岁，再回头看看端着盘子过来，一米三还得踮着脚的小道童，这眼神可就不对劲了。

第三十章 符文真篆

就像佛门有金刚一样，道门也有护道法神，六丁六甲，四值功曹，各种职位的。

专门有一种在有道全真身边干力气活的亲近人，叫力士，这个工作没什么职责，各个神仙身边都有，至于有多大的本事，就纯看跟着哪位神仙，修的那路仙法。

当然了，这是神仙传说的说法，放到现世当中，就和佛门的武僧差不多，专门修习各种杀法秘术，和僧兵类似，最出名的就是东汉末年的黄巾力士了，几乎成了力士的代名词。

到了后来，力士也有失了主单成一派，号称剑侠的……那个时候剑侠可不都是使剑的，用什么的都有，使小刀儿耍空手的也不在少数。

看青云老道那个眼神，这个小道童应该就是他们要培养的本门力士了，小少年粉雕玉砌看着十分喜人，章晋阳也能感觉他身上的劲力不弱，毕竟道门功夫多半都是內炼，对人的气质改变挺多，但是体型上基本不会有变化，和佛门外功完全不一样。

青云老道咂咂嘴，这卦就有点算不下去了，连忙抢了几口菜压压惊（再不抢新上来的也就没有了）：“小章处士，你这身材，可是有什么秘术吗？

如此魁梧可是少见，就是那些秃瓢儿也练不出来啊，他们练得筋肉纠结，可打小儿练就不长个，老道我也试着调过一些方子，可是效果都不怎么样，倒是胡子长得都挺不错。”

章晋阳想了想：“这有什么秘术啊，多吃多练呗，专门修习拉伸筋骨的拳法。

再说现在健身都有器械啊，那些东西配一个好的营养师，就能最大的发挥出人的生长潜力来，不会出现父母都高孩子却矮的状态。

不过营养餐中很多东西你们没法吃吧，比如很重要的牛肉牛奶什么的，道士是不吃牛肉吧？”

老道抚了抚自己的五柳长髯：“这倒是，狗肉鸿雁，乌鱼牛肉，这四等物忠义孝廉，我们是不吃的。

再无非就是葱姜蒜韭芥五荤，酒肉少食，这确实和西方医学营养理论差距很大的……不过这些东西吃多了，人脑子笨呐，不清明，练起武来悟性要减的，这一来二去，得不偿失啊。”

章晋阳点了点头，这老道按岁数算出生时正值同光变革，老满两朝皇帝变法都没弄过一个娘们儿，不过民间西学大兴，看来老道也是研究过的：

“你说的这个我就没感觉了，反正练武么，基础到了，会就是会了，别人再怎么教也是白挨累。

我练得是外功，现如今到份儿了也不敢开是內炼，怕的就是精气内敛，影响发育……我还没成年。”

老道摇了摇头：“谬也，少年时不收敛精气，到得青壮必会自恃勇力，惹是生非，动辄与人要分生死，不是持久之道。

也罢，难得两全，不过孩子长身体，是要多吃些肉食的，只是这几年海产虽然多见了，却越来越小，盈不可久啊，恐怕将来再想吃好东西就难了。”

章晋阳没理他，主要是没时间，老道这个小厨房里的手艺可比他强太多了，他是用能力硬堆上去的，最擅长的是火候和造型，但是调味就差一点，至于吊汤是他最眼馋也最出不来成绩的项目。

这一桌……几桌子菜都胜在调味，几乎每道菜都用了不同滋味的高汤吊味儿，尤以海鲜居多，少量的山珍倒是不稀奇，但使用的都恰到好处，这份功力章晋阳是做不到的。

说到底他的厨艺天赋实在很惨，有这么强大的作弊器却依然只能算是个快餐厨子，能满足大众口味，想要出精品，是几年也遇不到一回的运气——不然他的特色怎么会是如同化学实验一样的熏卤酱。

风卷残云，小道童来回的端菜跑的直冒汗，到后来看着章晋阳如同看到怪物，满脸的恐惧，一边跑着还一边念叨着护身咒，把老道气的哭笑不得。

吃得了饭，小童儿把桌子收拾干净，上了两杯茶，章晋阳主动的把话题转到了那个浑天象仪上，他毕竟是是收了报酬了：

“我仔细的看了，那些原材料不得用，得重炼，不过这个不是问题，书上提到的那些个我都会，唯独炉子是得用我自己的，不然新建炉具就得好些天，我那儿还有个活儿呢。

再说我到蓬莱，也是有事儿的，不好耽误太久。

现在的问题是哪呢，那原件里面，我看了有不少微雕的道符，还有些经文还是什么东西，我完全不懂，好多都坏了，这方面，恐怕要劳烦道爷你出手补齐。

薄珏设计的这个天仪恐怕还有些其他功用未见于记载，道爷你还要拿捏一下。

我呢，先花上几天时间出点儿图，把已经确定的部分画出来，需要补全的，就靠您了。”

把事情商量好了，章晋阳拿着老道提供的空白图纸，把自己关在了大殿，日夜鏖战。

真这么费力么？真的，这东西比血族符文难多了，其中也不止是符文真篆，好些个花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都得记录下来，那些长短横明显就是八卦中的某些卦象，那其余的花纹谁知道是不是什么古怪信息了？

而后到了晚上，老道亲自来请他吃晚饭，看了一眼这些已经录出来的图纸，确定了章晋阳的想法是对的，有不少他认为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很可以的纹路，是道门专用的雷篆云文，乃是千古的学问，自宋以来久不现世。

这个发现也极大的刺激了青云老道，作为道门可以说是活得最久的老前辈，对于这些祖宗辈儿传下来的东西有着说不出的喜爱，而且这些都是道门的符文阵文，研究起来对他自己的修行也是有着极大的帮助。

到最后老道也挽着袖子下场了，绘图他帮不上忙——他一直也没搞懂为什么章晋阳眯着眼对灯一看就能发现那些微雕画的都是什么——但是他已经开始整理那些被描绘出来的东西。

章晋阳在休息的时候和他讨论，学习到了不少新鲜的知识，而且堂而皇之的记录了下来，青云道长也没拦着。

第一章 这算什么事？

一老一少没日没夜的在大殿里忙活了三四天，章晋阳手绘的图纸摞在地上堆积了半人高，小道童路过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两个抓髻在那儿飘。

真正的部件并没有多少，只是每一个部件上符文因为用的是微雕，老道也发现了微雕的位置很有些关窍，所以做了很多的注释，这才是大头儿。

忙完了两个人统计了一下，缺失了接近三分之一的微雕，而章晋阳当场剁开了一个损坏的不成样子的部件，和老道提供的原材料做了对比，其中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这个被破坏的部件章晋阳带走了，需要用来和他新出产的材料做比对，面对这种奇特的合金，从来都是靠材料起家的章晋阳心痒难熬，这可是除了振金之外第二种能量融通性这么好的金属。

假如能通过自己的测试，他就不必要这么执着于复制振金了，因为打破原子键重构物质还不可预期，他现在连金属有机化的技术验证都不敢做。

而且通过这种材料，他也看到了制作次级艾德曼金属的希望，此前他不是没有试验过，但是这个世界有点其他的什么干扰，这种摒弃了振金，通过复杂工艺糅合不同金属特性的特殊合金，总是不能成功。

浑天象仪使用的合金，为他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他似乎可以触摸到干扰因素边缘，制作出适合本世界的次级埃德曼合金了。

所以急吼吼的和愁眉苦脸的青云老道告辞（补全这些符文阵纹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老道爷表示乐观的考虑也需要三四年）直奔了八仙渡——他还没忘自己到这边是来干什么的。

在这个郁郁葱葱的岛上靠到夜里，章晋阳小心翼翼的沟通了这个空间，发现的东西让他大皱眉头。

就像他担忧的一样，这个空间已经被人发现了，而且还利用了起来，不过这个利用方式……着实不知所谓。

这空间里也是一片荒芜，显然空间的“主人”并不像章晋阳一样，可以适度的改变空间布置，所以一片虚空之中，数目不菲的各种箱子凌乱的堆叠着，什么玩应儿都有。

仔细的探查了一下，主要是些来历不明的汽车零件，还有些电子产品，到也是有整齐的东西，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架子，旁边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套工具。

这地方起来像是个乡下的黑修车厂，撒钉子撒一公里的那种。

空间碎片倒是没移动过，但是不知怎么的，和某个人有了些联系，似乎可以任由他出入，结果被人就拿这里当了黑加工场了，现在是半夜，许是人家正在睡觉，所以章晋阳没见着。

但现在问题来了，他该怎么把碎片拿走呢？

不拿是不行的，空间宝石必须保持完整，不然的话等到年深日久，这个世界的空间规则就会有些改变，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但是只要看银河护卫队们成天的在宇宙空间的窟窿里钻来钻去，就知道好事的面儿不大——虽然看起来整个宇宙已经漏了不少窟窿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章晋阳在这些胡乱堆在一起的破烂货中，找到了一台被全世界所有国家禁止上路摩托车，机车家族大名鼎鼎的奇行种，最高时速600km/h以上，有着四个轮子的战斧……模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无论是上一个，还是上上一个世界，这台挑战普通人极限的机车都是在21世纪初立项的，一个用了三四年，另一个……用了几个月来着。

第二代的惩罚者很喜欢这个车的概念，所以他的技术团队为他做了一台，然后他就出了车祸差点死掉，然后第三代惩罚者就上岗了。

在这里的是个模型，外表做得惟妙惟肖，但是发动机却是现下流行的v8，这种发动机问世良久，技术成熟，结构稳定，性能高超，最重要的……它的技术专利保护期已经过了。

但它依然没有过时，一个足够优秀的机体结构还是能让这种经典发动机爆发出强劲澎湃的动力，很遗憾的是，战斧并不在其中。

没有整流罩，没有风挡，战斧所有的设计都凸显两个字：结实，它最大的成就不是曾制造出679km/h的世界记录，而是在这种速度下，机体居然没有崩溃，甚至除了换轮胎都不太需要检修。

面前的战斧只是能开而已，而且比原设计明显小了不止一号，一看就知道是为了情怀做的。

章晋阳一时手痒，从那些废旧零件里拽出一堆材料来——可不是只有战斧才是四轮摩托，还有沙滩摩托。

其实说白了，那些酷炫的机车除了几个经典款，其余的不过是换了个外壳，扒开了里面都差不多，所以章晋阳一口气做出了三款不同风格的四轮，而且还保证性能卓越。

除了以第一台的框架示意款，看起来有点惨（除了基本框架之外什么都没有，双成￥人座全车只重九十公斤）之外，其他两款都是概念车。

其中那辆趴伏式驾驶的黑色亚光磨砂加长款，甚至还留出了预制的武器槽，可以外接一般的制式单兵及班组武器，是一些只拥有超级体能和相关技巧的d级英雄十分喜爱的款型，而且操纵性很好，是一款入门级街战车。

至于另一个半躺驾驶的就只能用流光溢彩来形容了，这东西一看就知道准是骚包的斯塔克出品，极尽酷炫之能事，鲜红到桔黄的火焰暗纹渐变色，闪亮亮围了一圈的灯光，全覆盖流线外型。

说实话，要不是还露出来四个轮子，章晋阳一定会认为这东西的原型是海神蛞蝓，虽然是他自己制造出来的，但是上了色他就后悔了。

他已经决定在这等着，看看这个空间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再说，正好趁现在把空间碎片收一收，只要搭上了自己的烙印，就跑不了了，无论如何，这些碎片不能流落在他人手里。

而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就收了就跑，则是因为这个地方没有什么违法犯纪的东西，看得出来经常出入的人也是个老实孩子。

第二章 你谁呀？

这个空间里面一片空旷，虽然四周漆黑却诡异得让人能看的清，章晋阳一边用自己的力量浸染宝石碎片，一边纳闷，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和现在的这个使用者沟通的。

他在宝石碎片里并没有找到任何外来力量，倒是碎片现身的时候在上面发现了一点血迹……难不成这玩应儿到了炎黄就入乡随俗，改了滴血认亲了？

小心的将这些因为他完全掌控了碎片而浮现出来的干涸血液收集起来，他打算回去仔细研究一下，这个好运的家伙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

似乎对方很忙，章晋阳花了一夜的时间收了这枚碎片，却又等到下午，空间才出现了一团烟雾，一个疲惫的身影从烟雾中走了出来，什么事儿都没干，先瘫在地上开始喘气。

这家伙看起来是个青年人，二十多岁，小寸头挺精神，一身深蓝的帆布工作服，一副汽车修理工的模样，倒和这个空间里的那些东西很般配。

章晋阳坐在自己临时制造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也没出声：人家挺累的，能歇一会儿还是歇一会吧，一会儿要面对的东西也挺头疼，缓和一下情绪而也好。

没成想这位大概平时是没什么朋友，躺在地上，闭着眼睛，梦呓般的自言自语起来：

“这个世道可真草丹呐，还不容易回来一趟，有了这么一个空间，怎么还是这么难……

明知道那条路是错的，却被推着走下去……为什么会这样呢？”

章晋阳挑了挑眉头：“因为你没有下定决心吧，想要做一件事就必须放弃另一些事，这是很自然的吧，想要改变世界，最先要改变的难道不是你自己么？”

修理工烦躁的一摆手：“你懂什么？改变了之后我还是我吗？不能坚持自己怎么能成就伟业？唯有偏执狂才能成功……你……不知……道……吗……谁？什么鬼！”

这位的反应也是迟钝了点，就冲这个他有什么计划章晋阳都不看好。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原地转了一个圈，盯着那几台沙滩车看了一会儿，这位才找到说话的正主儿。

章晋阳没用他那副外国人的相貌，自从老道无视了他的脸一口道破他的身份之后，伪装就卸掉了，小道童还惊讶了好久，到那时他现在的造型依然算不上友善。

虽然没有生物金属，但是基本的战斗外骨骼他还是能做出来的，而且是全覆式的轻型动力装甲。

这种装甲除了在外形上改变为炎黄传统的武将形象之外，其余的都是当初他在新约克的初级装备。

动力是十七级链式瑟尔机，手背上的月牙形激光枪，背部的激光炮则是改成了单动高斯步枪，磁悬浮反重力飞行系统，力反馈神经元复合操作系统，这一套作为初级的个人武装机甲已经是非常成熟的体系了。

他用的是“未来”游戏中常见的武将造型：帅字盔，下拉着铁甲兽面，只露着一副海髯，虎头吞肩，鱼鳞明光甲，锃明瓦亮的护心镜，腰上红艳艳的丝绦束带扎着腰甲，八片裙甲下掩着兜裆甲，大腿上紧扣着连片的鱼鳞腿甲，牙突护膝直连着胫甲，脚上是硬皮的云履靴，威风有，煞气多。

这副样子直接就把人惊着了，看到的时候这位愣了半天，本来正从兜里往外掏东西呢（章晋阳“看到”那是把小刀子），还没拿出来就僵到那了。

好半天看他没有要动的意思，章晋阳只好咳嗽一声，对面的哪位浑身一哆嗦，人矮了小半截：“那个，您是？”

章晋阳没好意思说：他哪知道这位脑补的是什么玩应儿啊，所以就把格调先撑起来了：“汝不必知晓，某且问你，此处滴东西，都是你滴吗？”

这哥们倒实在，点头哈腰：“也不都是，那边的三个车肯定不是了……别的东西，那些工具和架子都是我的，其余的……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我的。”

“嗯~？”（升调）

继续点头哈腰：“就是吧，我们这儿有个走私团伙，他们从南棒和霓虹过机车和汽车过来，因为我家的位置不错，他们老来捣乱来。

后来我一时气愤，连着收了他们几批货，都在这呢，这些货丢了吧，他们就都不干了，我这也算是导人向善了是不，但是这些东西……算不算我的都行。

您老来这是要……办什么事吗？”

章晋阳点了点头：“某此次前来，便是为这片间隙而来，此地原本是一件宝物滴碎片，某奉命收敛，以防为祸人间。

汝即是无有恶行，此事便罢，许你一夜时间，将你滴东西，都搬了出去，待到日出时分，某便走也。”

这位有点懵，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皱着眉头闷了一会儿：“那个，你究竟是哪位啊？

咱不说别的啊，凭什么这东西你说要收走就收走啊？我可是用了不少时间了，怎么就成了你的呢？”

章晋阳微微点头：“不错，汝运用此物良久，当交訾税，私用国地当有重罚……”

“等会！”，这位一下就站直了：“你还要罚我？怎么罚？先说好，我可没钱！”

四指在前，拇指在后，章晋阳捋了捋项下海髯：“钱财无用，罚你三世不行大运。”

运气这东西，虚无缥缈，不过章晋阳这许多年来都和一帮子大神混在一起，刚刚又才从道观出来，多少还是有些经验的，一搭眼就知道，这位是个优柔寡断的主儿，志大才疏，不是个能成大事的。

果然，听到以后就没运气，这位有点迟疑的挠了挠头，似乎决定先套一下近乎儿：“那个，我叫迟宏斌，你老到底是谁啊？我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章晋阳一直再抚弄胡须的手一顿，有些叹气：“罢了~，汝何以执拗至此？某汉关内侯后将军黄汉叔，便是知晓了，你又能如何？

此间隙乃是某件法宝滴一部分，日前有场大战，法宝破碎掉落世间，汝命乖运舛，受了此宝的牵连，映照未来之事，已是不予追究，不然定要封你灵窍，便如大梦一场，什么都不记得。”

第三章 好人一生平安

这哥们搓着手嘟嘟囔囔：“合着我用着东西还用出错来了？这可不赖我啊，我还倒霉呢，好不容易讨个老婆，刚生了孩子，也不知怎么的就回来了……日子还是不好过。

黄汉叔……不认得，黄汉升我就知道是谁。

这不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吗？不成，倒霉就倒霉在这东西上了，你得赔偿我……这不是你们的错吗？”

章晋阳冷笑一声：“休要贪得无厌，拾金而昧，反怨失主，合该你一事无成。现今汝有重修之机，倘如不改，依循前例。

（他抬手剑指那三台沙滩车）

全地形车汝自选一辆，此内现金财宝汝自拿走，其余各物，某收缴了。”

脾气秉性不改，就是重生一百遍，也还是那样，成功哪有那么容易，机会放在你面前，抓不抓得住可不看你知不知道，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的也不在少数。

这位絮絮叨叨，来回的踱步就是不肯干活，章晋阳也看出来了，不是这位不想干点什么大事，而是他根本就没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执行力，明明事情已经如此这般，还在这嘚嘚不休，仿佛在努力挽回，这就是典型的惋惜打翻的牛奶瓶，却把旁边的一大桶都放馊了的人。

这样的人发不了横财，也有好处，惹不了事，一辈子平平安安。

章晋阳也不说话了，机甲锁定形态，他在里面小睡了一会儿，等到睁开眼，发现这位许是累了，也睡着了，不过那些工具倒是都不见了，估计都搬出去了，其他的东西也都没动。

暗自点头，性格是有点问题，但还真是个老实孩子，这样的人就得说是家教好，父母的教育水平高，如果再放上几年的那些熊孩子，估计他睡这一会儿身上的机甲都得拆走。

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章晋阳一甩手，扔下一个万用工具臂，这东西是那些为了维修机甲的组织成员发明的，动力也是也是链式瑟尔机，上面集成了很多常用的电动工具，用来维修汽车肯定是大材小用了，但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这位好人兄的决断。

收了空间，章晋阳把那个框架沙滩车留下来，这玩应儿虽然招人眼但就是看个稀奇，随便一个工科生花点钱费点时间精力就能做出来，真正与众不同的是做工，毕竟是炼金术出品。

这个空间外是一件仓房，不是很高大，但是却很结实，是钢混结构，奇异的是在角落里有一个香龛，供奉的是海神妈祖娘娘，这倒是不稀奇，海边多有供奉这位的。

将这位到现在也没做过自我介绍的，来历不明的重生者随手扔在一边的杂物堆里，章晋阳趁着外面还没有人出来活动，唤下了自己的飞车，隐着身直奔板石峪，他在那边还有个活要观察一下呢。

事情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发展，悟行大和尚回南海了，据说是去联系典籍的事，章晋阳为他设计的庙里是有藏经阁的，总不能空着。

村民们还在忙碌着山下的路，尽管有着唐氏集团的支援，但是一条合格的路也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就算是用最简单的方式，也是在三个月之后才能勉强通行，剩下的就是慢慢的升级修补了。

又回到万罗洞，他需要暂停一下，不只是从青云老道那里得来的符文知识需要整理，两块碎片之间的关系也要调和好，这两块儿碎片不是挨着的，想要融合起来颇有点费事，索性章晋阳就把万罗洞的地下和这个空间暂时合并了。

在布置一番之后，万罗洞真的有了点洞府的感觉，章晋阳还很恶趣味的在门口石碑上设了一个入口，若是有人连拍三下，口中念诵芝麻开门，再一头撞进石碑，就会进入到专门一层里。

这层放置的都是些实验出来的符器，都有些缺陷，而且威力不大也不危险，倒是每个里面都有一篇健身法，也是章晋阳的试验品——说实话，这一层也就是他的恶趣味而已，他才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呢。

因此这一层就是他是史兰丢弃无用实验品的地方，算是一个仓库吧。

在家歇了几天，从青云老道交给他的食谱里，挑出几张美容养颜的，做了好几顿丰盛的，安抚了一下心情不太美丽的小师妹，章晋阳又马不停蹄的跑到了蓉城。

作为古蜀文明发源地的天府之国，蓉城的人口密度和蓟京也相差仿佛，是整个西南地区唯一一个副省级市，而且也是著名的美食之城，文化名城，但是这座古老的城市在国际上的名片，却是卖脸的萌（猛）兽滚滚。

但是章晋阳可没有心情闲逛，他之所以这么急切的赶过来，因为这里的空间碎片是最大的，如果这个东西也有了主儿了，他要考虑的就不是收集碎片重炼宝石了，而是要想办法给自己安个蛇尾巴去补天——世界障壁肯定已经强疮百孔了啊。

好在事情还没那么严重，因为这块碎片掉落的地点里蓉城还有点远，居然在西岭雪山的深处。

他也没时间仔细的观赏雪山奇景，仗着自己有隐形飞车，直接就落在了碎片附近，然而却不能直接出手。

雪山么，就有特产，一朵斗大的雪莲花开的正艳，然后一个身披貂裘的中年道士正对着这朵没心儿的圆白菜打坐——海拔四千多米，大冷的天儿他也真不嫌那石头凉。

也难说章晋阳腹诽他，好死不死他坐的那块石头就是宝石碎片的凭依，想要拿到宝石碎片，要么把他一棒子打倒，要么等他离开。

章晋阳在二百米开外的一个大石头后面，抱着胳膊琢磨，这事儿该怎么弄，也不知道这道士和青云老道认不认识，有没有仇什么的。

他正琢磨呢，那道士似乎是收了功还是怎么着，放下一直盘着的腿，掸了掸袍子下摆的土，捻着下巴上一掌来长的胡须，对着章晋阳藏身的地方瞥了一眼：

“朋友，这朵雪莲花是贫道先寻着的，在此已经守了三天了，还是不要伤了和气了吧？”

第四章 力拔山兮

这道士说的还是普通话，章晋阳一听就高兴了，能沟通就好，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哈哈一笑，声震旷野：

“道长，巧了，俺可不要那朵花儿，俺要的，是你屁股底下的那块石头。”

道士捻胡子的手一抖：“嗯？朋友不是来采药的？”

章晋阳也怕被人小瞧了，大步向前，地动山摇，三步就到了切近，站到那花儿十来米远的地方，一拱手：“俺是个粗人，不通医药，倒是对石头有点家学，所以我是看中道长屁股底下的石头了。

既然这般，道长，打个商量，俺去再找块石头来你坐着，这个石头，就让给俺吧？”

道士撩起裘袍，狐疑的看了一眼下面的大石头，麻麻裂裂的姜黄皮，上面被朔风吹割的满是伤痕，下半截杵在土里，斑斑驳驳的有些苔藓地衣，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异之处。

不过这东西术业有专攻，人家认识说有用就是有用呗，他是用不着，便点了点头：“可以啊，不过……方便问问这石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章晋阳一回身，他旁边有一个挺矮的墩子，左一摇右一晃，嘎吱吱从地里拔了出来，下面竟有一米多高，在道士猛然一聚的眼神中一步就到了他面前，利索的往地下一戳，砸下去一块，就和道士坐的那块差不多高了：

“嘿嘿，俺家世代石匠，那是块玉原石，说不定能解出好玉来。”

道士眨了眨眼，看了看戳在旁边的新凳子，又抬头看看铁塔般矗立在他面前的章晋阳，站了起来，一伸手：“请。

观中倒是也用得着玉，朋友留个联系方式？我们要的白玉多些，若是上好的青玉也可以，若是翡翠，则只要满色的红翡……不过这几年翡翠玉石的价格飞涨，也是花不起钱了。”

章晋阳客客气气抱拳先搭了一躬，扎下马步抱住了这半截石头，吐气开声，哎~的一下，这块石头就拔地而起。

真是拔地而起，这石头看着是圆墩墩的像个馒头，没想到它是竖着长的，章晋阳倒了三回手才拔出来，轻轻地放在一边，横在地上就和一具短棺材相仿。

他拔石头的时候，那中年道人就在一边眼角一直的抽，紧盯着那朵雪莲就怕章晋阳一不小心给伤了。

不过看着地上留下的大窟窿，也是惊讶的连连点头：“大哥好力气啊，这要是在老年间可是不世出的猛将，霸王也不过如此了……这石头得有三四百斤吧？”

章晋阳喘了口气，伸手在石头上比划了一下：“一个半立方，五吨吧……这个密度，看来里面水头不小。”

道士眨了眨眼，还掏出手来算了算：“五吨……就是五千公斤……一万斤？！”

惊讶的声都变了，仿佛有人把脖子掐住了一般：“这家伙一万斤？你……就这这么拔出来了？”

章晋阳一脸的不乐意：“咋的，你还怀疑俺啊，俺可是有名的一刀准，切肉从来不用第二刀，说三斤就三斤绝不少半钱，也绝不多半钱，手上最有准头，你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

道士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好家伙，你这力气可真够瞧得……我仔细算算……

（道士围着石头转了一圈，还踢了两脚，把指头竖在眼前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百斤石头是……”

章晋阳提醒他：“道长，这样儿的石头一立方是27到3吨。”

道士连连点头：“啊啊，那这……嗨，这我还用什么算法。”

章晋阳憨厚的摸了摸头：“不知道啊，反正我看你们道爷都爱掐指头算，算命也掐指头算，数学题也掐指头算，房子多大也掐指头算，反正我们现在都用计算器了。”

说着话，他噌的一下，从后腰上拔出把刀来。

道士一皱眉头，又把手缩回袖子里去了：“你这是……？”

章晋阳拿着刀在石头上比划着：“太大了，扛下去费劲，就在这大约摸的解了，见着东西再说，怎么不比现在少点分量。”

手起刀落，在这石头上唰唰的把棱角都片下来来了，一看里面是白花花的一片，他也不吱声，刀光飞舞，就跟刀削面似的，唰唰闷着头一个劲儿的下刀。

三棱的边儿，四角的沿儿，薄薄的片儿，大大的面儿，金丝火线往下飞，银装冰凌顺着掉，没一会儿的功夫，章晋阳转着圈的就片下去了二分之一。

在道士的目瞪口呆之中，章晋阳直起腰来擦了擦额头的汗，一个嫩白嫩白的，一头大一头小，中间还有点凹陷，好像是个鸡腿儿似的东西，散发着朦胧润莹的流光躺在那儿。

道士也是满脑门子汗，拔石头留下的那个坑都快被填满了，刚才噼里啪啦一个劲儿往里面掉石头片子，这会儿就直愣愣的看着章晋阳手里的刀，眼睛都掉里头拔不出来了。

“世上真有解玉刀啊，我还以为故老相传都是故事了呢，这位大哥，这把刀是你们家传的吗？”

章晋阳一摆手上的牛角尖刀：“这个？不是，从烟泉山万罗洞用秘籍换的，他家世代铁匠，做这个拿手。”

说完了也不看继续懵圈的道士，一双大手对着地上的玉石胚子上下抚摸：“是块羊脂白啊，可惜不是籽料，润上差了些，不过正好有个信士想要一尊白玉佛，嗯呣……还能剩下不少。”

这块玉倒还真是意外收获了，并不是章晋阳炼金术的成果，发现这东西的时候章晋阳也是喜出望外，哪怕是打一架也有借口了，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而且他也不想和道士多说，这段时间他总跟道士和尚打交道，发现麻烦事多了好多，再多他就没有时间忙正事了——而且他也有点心虚，他一时高兴，没想到自己的力气已经长到这种地步了。

平时无论干什么都收着力已经习惯了，家里有没有条件做极限测试，他已经很久没有单纯爆发全部力量了，上一次和史兰打死灵法师，那些活尸哪个也经不起他一剑，三分力五分力都一样（所谓的全力战斗也只是指的他能发挥的技巧而已）他也没在意。

第五章 赵如意

对于这块石头，他只是觉得不重，心里又有点焦急——不得不承认，长时间在父母面前伪装成一个毛头小子，对他的行事风格还是造成了很大影响的。

他正一边用手掌摩擦玉石，让它慢慢的显露出温润的本质，一边胡思乱想，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上面有一张名片：玉线派赵如意，电话……，还是个大哥大。

不过这名字，让他有点不开心：“赵如意？如意真仙吗？”

道士连忙摆手：“哎~，我字辈在‘如’，正好乳名如意，师傅就定了法名如意了，和落胎泉半点关系也无。

那位若是能活到现在，怎么也是得个祖师了，可不敢胡乱攀附。”

章晋阳有点迟疑：“是这样吗……”

赵如意很是哭笑不得：“哎呀，自从西游记播了之后，我这名字也没少受同道调侃。

说实话，若是我有牛魔王那么个哥哥，还修什么道啊，长生不老近在眼前啊。”

章晋阳满脸的尬笑：“啊，哈，哈，是啊，妖精天生就长寿哈。”

道士连拍大腿：“就是的啊，日精月华的修炼，又不吃人，也不费劲找什么灵山福地，也不用琢磨炼丹炼药，对吧，餐风饮露，何等的逍遥啊……

这年头儿也没有人斩妖除魔了，多好啊。”

章晋阳一脑门子黑线，这话到不能算错，不过怎么听怎么别扭，最终也是摇摇头不再言语，他倒不是歧视异类，而是他接触的那些异类，没有不祸害人的，哪怕是后来和他合作的那些血族，也还是被他杀怕了，不得不守他立下的规矩。

道士也不知个什么心思，交浅言深，居然和他说这个话。

不过看到他无心搭理，凑上前来又换了个话题：“这位大哥，你说的那个烟泉山万罗洞，在哪儿啊？

贫道我从年轻的时候就遍天底下采药，自信走过千山万水，可也没听说过烟泉山，指点一下呗？

不白问，这里有枕中丹一葫芦，合五百丸，治读书善忘，久服令人聪明，每丸一钱，日可服三丸，用来开蒙增悟最好不过。”

章晋阳一愣，停下手里的动作：“还有这样的药？”

赵如意得意洋洋：“你看看，有毒就有解，有病，自然就有治病的药，笨也是一种病啊。

放心，这药不是我发明的，古来已有，《备急千金要方》里就有记载，同仁堂也产，不过他那个没有我这个效果好，而且也贵，药力足的龙骨和败龟甲现在可不好找了。”

章晋阳从背后的抻出一大盘三指宽的麻布带，抖开了，一点点的缠在已经被解好的白玉上，一边还摇了摇头：“他家应该不缺药，俺记得上回去的时候遇见了崂山青云观的道长。

你怕是没什么换的，不过俺倒是可以告诉你，万罗洞在立连市会江，你到县城里一打听就知道了。

你想造个什么？”

赵如意听说青云观，脸上就有点不好看，低着头想了一下：“倒也不打紧的，青云观擅长的是养生和卜卦，而且……他家不会不收钱吧？青云观可挺穷的。”

章晋阳摇了摇头：“这俺哪知道，不过俺家也没钱，所以才用秘籍换了这把刀，那洞主比俺厉害多了，无常鞭吓死个人，不过你恐怕要小心些，俺听说去年他们打死了好些个外国蝙蝠精。”

赵如意却是信心满满：“收钱就好办，我虽然算不上富豪，但是几百万还是有的……这位大哥，你这白玉，可还能剩下么？我可以下些单子定制样式，都是小件儿，随身的玩应儿。”

章晋阳缠好了白玉背在身上，上下的打量了他几眼：“道长，你这是生财有道啊，能剩下些质量还不错的角料，原本也是要做散件的，有定制当然好，价钱俺可就不跟你客气了。

有钱不过卖药的，你可是大款。”

赵如意点了点头：“好说，不过我不着急用，这些时日我得守着这株雪莲，下不了山，采了药还要炼丹，怎么也得半个月，具体的到哪儿找你商议？”

章晋阳接过他递上来枕中丹：“具体的要求放到万罗洞就行了，俺这白玉像也是他做的中介，少不得还要去交货。”

赶着说，一边就迈开大步直奔山下，步履轻盈，带起一道黄烟——他背后的那个麻布包儿是姜黄的。

远离了道士赵如意，章晋阳钻进了隐形飞车，一边往家走，一边掂量着手上的葫芦，里面的药丸儿都不大，也就小拇指头大小，扫描了一下，里面倒没有什么对人体有害的物质，但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中药这玩应儿太奇异，明明有毒的东西放在一起就无毒了还可以治病的屡见不鲜，明明无毒的东西，合在一起吃了立时就死的也是大把的有，他对这方面是一点辙也找不出来，完全不会啊。

回到家里，小师妹史兰看起来情致不错，章晋阳有点奇怪，不过他很上路的从身后的羊脂玉里抠出了一对儿镯子上贡，锦上添花。

史兰很大方的和他亲近了一会儿，告诉他，在地下室里实验的符文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在卖了好一会关子之后，小师妹才告诉他，她找到了一种可以凭依符文的材料，能量通融率超过80%，而且很容易获得——要知道，就是电流在通用导线里传播，能量通融率也超不过60%，很多能量都会转化为热能的。

这东西听起来有点奇怪，是用汞和硫磺同烧成膏，晾干了再用石膏将干裂的缝儿腻住，隔水煮，水干十二次之后，得到一种呈扁平块状，上表面平坦，结晶呈直立针柱状，珊瑚状的鲜红色不透明，质地很脆的晶体。

这种晶体毒性很大，但是研末之后，用来书写符文十分的棒，合适的符文甚至能封存一些能量在载体上，至于留存多少和多久，就要看载体的材质，目前她试过了很多，铜的效果最好。

章晋阳琢磨了半天，一拍大腿：这不就是灵砂吗？或者叫银朱，古代老道总炼这个东西啊，用量相当不小，他和青云道长闲聊的时候还说过，老道爷说这味药毒性很大，用的时候要很谨慎呢——不过他都是当杀虫剂用。

第六章 可疑的实验进度

史兰找到的这东西，化学名叫硫化汞，古法炼制的，质量好的叫灵砂，质量一般的就叫银朱了，也有天然的，名气就更大：这玩应儿就是朱砂啊。

老道为什么用这东西用的多，不是为了炼丹吃，画符用，这东西的毒性大得很，古书里总有说“老道炼得一葫芦神砂，扑面打过去中者立仆”，银朱的别称就有“神砂，二气砂，马牙砂”。

最出名的就是十绝阵中有一个红砂阵：红沙一撮道无穷，八卦炉中玄妙增，包罗万象独一处，方知截教有神功，着实大名鼎鼎，乃是道教的代表产物之一。

哪怕是到了现在，要是不会朱砂写符，说是道士都没有人信。

不过史兰为什么会想到用这个东西？她给出的理由很简单，最近崔秀的浮点上了新货了，就有一批灵砂液，她很喜欢那颜色，就好奇的试了一下，发现能量通融性很好。

但是这瓶灵砂液的质量很一般，她就找到了制作灵砂的古法，做出来的东西果然性能大增，而且她也试过工业产的硫化汞，毕竟成分上是一样的，而且量很大，然而效果却要差很多。

即便如此，硫化汞对符文的兼容还是最高的，在青铜中凝固硫化汞符文，效果和他们亲自施展已经相差不大了，唯独在重复利用上不如玉牌。

青铜牌还好，但是里面填充的硫化汞每次都会消耗，到最后都变成了紫红色，仿佛能量满溢一样，失去了通融性，却有了新的用途：辟邪，不要说孤魂野鬼，就是崔秀供奉在仙堂上那些跑腿儿干活，有正经执照马甲的那些碑王，也害怕的紧。

这东西的效果让人想起传说中的却鬼丸，但是史兰也查了资料，却鬼丸的制作方法很难找到，主料却很明确的是雄黄和丹砂，据记载其色也是“朱泥却鬼丸”，是偏向淡紫红色的。

章晋阳很讶异，他走了才一天多呀，史兰这个进度可是快得很，这个状态让他想起了詹凯琳为刀锋研究血液的时候，那种时来天地皆同力的感觉，不由得暗自提高了警惕——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他或者史兰接触到了什么不同凡响的人了吗？

不过这个发现的用处不大，玉对章晋阳来说并不缺少，哪怕是炼金术制造的玉石质量稍微的差了一点，但是因为可以充能的特性，制作出来的玉符也比朱砂铜符效果更好。

对于灵砂，章晋阳找到了更合适的用途，他用灵砂调和了吸血鬼的血液，制作出了一种墨水，这种墨水书写的文字天然带有部分符文效果，如果用来书写符文，效果更加的强大。

他把这东西带了一部分样本，又来到的青云观，交给青云道长研究，水边让他分辨了一下从赵如意那里得到的枕中丹。

赵如意这家伙的名气还不小，青云道长也听说过他，据说这个人极度的痴迷于外丹法，总想靠着丹药长生不老，得道飞升——当然，只是个比喻而已，不过这家伙确实在炼丹上很有天赋，是很知名的大夫。

他炼制的枕中丹效果确实远超同侪，五百丸足够一个人吃半年，基本也就是药力的极限了。

既然是好东西，那他就不担心了，接下来他来回的奔波，把国内的空间宝石碎片一一收取，除了几个对片因为在人流密集之地有点费力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周折。

这些碎片也终于融合成了一个较大的碎块，差不多有五分之一个宝石，这让他对其他宝石碎片的吸引力更大了，也意味着国内最后一片宝石的收取，肯定会有麻烦。

这块宝石并不是很大，但是一看就知道是有主的，因为自从一开始，它就在不停地移动，甚至有的时候在向其他的碎片靠近，而章晋阳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迹象，所以把它周围的碎片都先收取了。

似乎碎片的主人受了惊吓，运动的更加频繁了起来，章晋阳也能隐约的感觉到空间频繁的被开启关闭，显然这个碎片的主人用空间干了什么。

就算是有准备，章晋阳摸进空间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家伙准是哪个主角，这下麻烦了。

空间宝石其实本身是没有空间的，现在的这些空间碎片，其实是因为章晋阳在宝石破碎前，对着宝石施展了虚数空间的法术，随后宝石破碎，散逸的力量就将这个虚数空间固定了下来，又随着宝石的破碎而破碎了。

这就意味着章晋阳对这些空间天生就有统御力，顺带着空间宝石也很容易被他驯服，所以这个暑假还没过去，章晋阳已经驯服了所有到手的宝石碎片，还将它们合而为一，成了一个较大的碎块。

空间内的规则都是当初使用的虚数空间法术固定的，所以适宜人类生存，即便是空无一物看起来是太空，人进去依然没有事，那么自然地球上的生物到里面也不会有事的。

章晋阳找到的，国内最后一块碎片，其中就被他的主人安排了好多好多的生物。

只粗率的扫了一眼，章晋阳就发现至少二十种果树，从坚果到水果都有，但无一例外都是乔木，成片成片规规整整的各种菜地，中间还有一个古朴自然的小茅屋，旁边一口石头围起来的泉，咕嘟嘟的冒着水，沿着开出来的沟渠穿越所有植物的所在地，形成了一条潺潺的小溪。

小溪的最终处是一个宽阔的小湖，里面不但有鱼虾蟹蚌，还有几伙水鸟，而章晋阳面前，正有四五条毛色各异的威猛大狗对着他呲牙咧嘴，两条金环毒蛇正龌龌龊龊的游走到他的背后，伺机而动。

天空中一团蜜蜂，个个都有大拇指大小，嗡嗡的聚集成一朵乌云，气势惊人的慢慢逼近，章晋阳似乎都看到了它们的尾针正闪着寒光。

所有的一切都不太正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力量，章晋阳浑身所有的细胞都在欢呼，每一次呼吸都为它们带来不一般的活力，以至于章晋阳的炼体术接连突破，很快就超越了极限，带动着他的异能一同晋升了。

第七章 人生赢家

空气中浓郁的活跃能量灌注到章晋阳的每一个细胞，连精神力似乎也受到了某种洗涤，变得纯净空灵了，这种晋级的状态只有他在成年的时候，异能做第一次突破的时候才有，原本他以为这一次还是要等到十六岁，没想到来的这么意外这么快。

他重生的时候，异能就是处于第二级阶段，雷达扫描在他熟悉了身体状况，开启了震荡强化之后，扫描半径就到了五百米，而炼金术的作用范围一直在三十米开外，努力向五十米迈进。

但是附带的精神力震荡强化身体的效果，却是第三级以上，因为他现在就已经突破了人体极限，和一个力量型的d级强化人类似了。

这次的能量灌注，他的雷达扫描范围直接扩大了一倍，达到了1000米，炼金术则是直扩到一百米，而且还不是极限。

至于他的身体强化，也再次跳了一级，可以和蜘蛛侠之类的非人类较量一下了，当然面对绿巨人和石头本还是要谦虚一点的，但是打洛基一顿已经不成问题——只要他不用魔法。

这种变化很奇怪，似乎这个世界对肉身的进步格外宽容，但是却有着很多精神修炼的法门，让人缘木求鱼。

得益于上一世的修行历程，突然增加的力量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困扰，倒是对已经围上来的那些动物们造成了极大的惊吓……唔，还有昆虫们。

上一世积攒的杀气虽然已经被平凡的生活磨灭了不少，但是在这种能量充裕的环境下一放开，几乎肉眼可见，在他的身周笼罩了一层猩红色的不祥迷雾。

两条蛇直接僵住了，硬邦邦的仿佛两条木棍一样，正面包围的狗狗们呜的一声夹起尾巴掉头就跑，最惨的就是天上的蜜蜂，离得近直接晕死了过去，离得远了身体僵硬掉到地上摔得晕死了过去。

其实也不是他故意的，而是力量增强的速度太快，突如其来的爽利感觉让他不自觉的就像爆发一下，就像睡足了的人精神奕奕的伸懒腰一样。

这些动静被没有惊醒空间的主人，因为这个空间会随着主人移动，所以他最先确定的是主人，专门挑他熟睡了的时候，才进来。

这个空间里有太多的异常，章晋阳即便是有着最底层的权限，也有点懵圈。

在他吸收游离能量的这会儿功夫，眼看着树上的果子结实，那个桃子从杯口大小直涨到差不多海碗那么大，里面浓郁的生机哪怕章晋阳不是感知型能力，也看得一清二楚，这几乎是真正的仙桃了。

不过他也观察这位主角几天了，这位有个及其稀有的姓，复姓谷梁，双名正录，原本是晋人，现在却跑到了伏牛山，在豫省宛市yy县下面的一个山村里讨生活。

真的是山村，这地方是伏牛山区，秦岭的余脉，乡村公路刚刚到，通往他住的地方，还有一段半山的乡土路，花了大价钱在这地方租了几十年的林子。

确实是人生赢家了，不但身边有那么三五个妹子环绕，各个身世不凡，最差的那个也是宛市二把的独女——但是现在和他同住不同屋，一起劳作的那个最优股，一身军旅气息根本掩盖不住。

章晋阳在唐康健的相册里见过她，似乎是军方某个大佬的后代，手眼通天，二表哥从来都不去想。

而他自己也不算普通，年纪轻轻已经是知名大学的农学硕士，最过分的是有诸如生物信息学、种子科学与工程、植物保护。生态学、土地资源管理之类相关学科的硕士学位，他才二十三岁，而现在才是九十年代中期。

章晋阳从这茅屋柜子的抽屉里翻出这些证书的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这还是人吗？而再回头看看空间，就恍然大悟加万分痛惜——种地的空间把他耽误了啊……

不过这哥们是个十分谨慎的人，空间里的这些东西他似乎一样也没有外露，只是在殷勤的照看承包下的山林里种植的那些树苗。

一开始章晋阳也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知道看到了空间里这些明显异常的植物，才知道他大概是想找个掩盖的事由，让他拿出那些明显不正常的东西可以自然而然，而且还能为他带来巨大的声誉和利益。

关键是他做的这些对国家也是有好处的——吃食再多再好都不嫌多不嫌好——这就让章晋阳为难了。

不过这个空间的状态让他有很大的兴趣，最大的问题，这些弥漫着的几乎成雾态的，对生命有莫大益处的能量，来源在哪？

至于对空间的规划手段，章晋阳找到了一部分，他在侵染碎片的时候因为害怕破坏不知名的能量来源，进行得很慢，结果发现在这个碎片中，有一个奇怪的规则聚集体。

空间宝石本来就是那个世界规则的具现化，显然这个特性也感染了这团不太完整的规则之光——章晋阳已经把它掏出来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柚子大小的光球。

光芒并不是这个柚子散发出来的，而是空间中的游离能量在这个无质而有形的球儿上穿梭而引起的反应。

这个柚子被剥离出来之后，空间瞬间就变了，和之前所有的空间碎片都一样了，再也没有无穷尽的能量从不知名的地方涌来，而且也变得呆板毫无生气，就像那些无人控制的虚数空间一样。

看来这东西就是这个空间的控制中枢了，章晋阳皱着眉头把光柚子转来转去：这个玩应儿要怎么弄？

他花费的时间不短了，蜜蜂都苏醒了过来，没醒的就醒不了了，都被那些活过来的蜜蜂扔进了河里喂鱼，两条金环畏畏缩缩的游走到林子里探头探脑，至于狗子们，挤在茅屋门口虎视眈眈，但是夹紧的尾巴，和颤抖的软腿出卖了他们。

“果然还是狗子们好，忠心耿耿，勇气可嘉，过后你可不要忘记了奖励他们，有条好狗可不容易。

对了，屋里藏的那些枪支弹药我都收缴了，那不是一个良民应该玩耍的东西，如果你想要自保，我给你点儿东西，就凭这个空间，想要成功一点也不难。

话说有这么好的条件，你就没习点武儿吗？”

第八章 我有一个小秘密

章晋阳盘腿坐在地上，头也不抬的研究手里的发光柚子，谷梁正录脸色无比难看，拳头都攥出血来：“你是谁？”

手指轻轻地从柚子上抬起，指尖上拉出了几条细丝，章晋阳仔细的观察着：“我是谁，这是个好问题。

每个人的第一句话都是这个，我应该弄个标志性的东西……但是我可没有那只猴子有名，就算贴上名牌，还得有人我问。

我看到了你的学历，是个高级人才，不知道是这东西成全了你，还是你天生就如此……对了，你叫这玩应儿什么？

控制器？器灵？还是系统？”

谷梁正录似乎冷静下来了，手摆了摆，似乎想要抓什么东西，但是什么都没抓到，脸色又变得难看了起来，不过却不那么激动了：

“你把我的空间怎么了？你是谁，是什么人，是怎么进出的，我觉得如果能用沟通解决问题最好。”

章晋阳看了他一眼：“当然，我就来沟通的，不然一巴掌打死了你多简单——加入你没有那些文凭的话，我会那么干的。

那些知识让你看起来像是一个可以为国家做贡献的人。”

说着话，他双手抱住柚子，用力的一拧，掐住了用力的向两边拉，光柚子就像是一团棉花糖一样，被拉扯出黏黏的丝丝缕缕，分成了两半。

随着他用力，光柚子中间的丝都被拉断了，不过奇异的是，明明一手一半儿，但是当丝都断了的时候，光柚子还是光柚子，一点变化都没有，而章晋阳的另一只手上，多了一个光橙子。

谷梁正录慢慢的靠近了在茅屋门口瑟瑟发抖的几只狗子，伸手挨个摸头似乎安慰他们：“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对我知之甚深，我对你却一无所知，这不公平。”

章晋阳看着手上一大一小两个光球，脸色有点诡异：“很公平，你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过我现在很仁慈，可以回答你：不要自作多情了，这个空间从来不是你的。”

谷梁正录胸口快速的起伏了几下：“哈，这可真有意思，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亲手种植，而且这幅画在我家里传承了几十代——这是我们谷梁家的传家宝。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现代社会当强盗也可以这么理直气壮了？”

章晋阳摇了摇头：“传家宝……我不知道，那幅画你还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没人和你争。

不过这个空间嘛，你觉得你给偷来的车换了身油漆车就是你的了吗？而且我觉得你没有搞清楚一件事：你认为，这个空间，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吗？”

谷梁正录眉头紧皱：“你什么意思？”

光柚子像个篮球似的在章晋阳的手指上打着转，随着旋转越来越小，最后在谷梁正录不解的目光中变成了一个圆圆的水晶珠子，里面影影绰绰的有着一些颜色。

章晋阳一挥手，这颗幽灵水晶飘到谷梁正录的眼前，吓了他一跳：“这是你要的东西，你喜欢吊坠还是戒指？其实可以做成纹身的，但你就得自己弄了。”

谷梁正录向后缩了缩，让自己能看清悬在两眉之间的幽灵水晶珠：“我说，沟通很重要啊，不明不白的，到现在我也没搞懂发生了什么，这又是什么？”

章晋阳摇了摇头：“说千般不如做一番，你也个不爽利的。”

一挥手，水晶珠向下一沉钻进了他的心口，惊得他连忙在怀里乱摸，突然间僵了一下，空间开始荡漾起来，所有的景色、光线都如同被人搅乱了的水波，泛起了乱流和涟漪。

猛地一阵光亮大爆，谷梁正录从空间中消失了，留下一个到处都是湍流的空间，同样不见的，还有那间茅屋，以及一系列的动物，地上的泉眼也枯了。

倒是那些果木林还在，旁边养鱼的湖倒是还在，里面的鱼儿晕头转向，惊惶的不得了。

章晋阳一皱眉头：“这个小气鬼……”

把手上的橙子猛地一把攥碎，如同捏碎了一块干冰一样，爆起不大的一团淡淡水雾，瞬间就弥漫开了。

随着这团淡雾的弥漫，武器是越来越淡，但是空间却为定下来了，所有的狂风湍流都不见了，一霎间风和日丽，干枯的泉眼又流出汩汩的细流，一切都恢复了旧观。

一闪身章晋阳出了空间，地方他倒是熟悉，正是谷梁正录昨夜安睡的房间，这是个建在半山坡上的半间房，就在谷梁正录的林场边上，半坡下的菜田一眼忘尽，旁边就是那些改良了的树苗。

推门出来，一支弩箭直插他的脑门，滴溜溜的打着转被弹开了，章晋阳一皱眉头：“这功夫儿你倒是硬起来了，有娘儿们给你撑腰了是吧？”

摆手从后腰掏出枪来，一连两枪，第一枪打碎了他手中的弩弓，一枪将躲在一旁暗施冷箭的小丫头手中的弩弓也打得粉碎：

“哼，刘丫头，你姥爷若是知道你为这么个货甘愿背负杀人大罪，活活气死。”

谷梁正录被弹飞的弩箭惊得不行，又被章晋阳拿枪对着，真屋子咬牙切齿，听他这话，狐疑的拿眼乜斜着那丫头：“你们……认识？”

刘丫头一脸茫然，正处于人生三连之中，本能的回应：“我不认识他啊，难道是我姥爷的手下？”

章晋阳冷哼一声，把手里的枪翻来覆去的看，偏偏枪口不离谷梁正录的左右，把他刺激的眼角一个劲的抽：“他姥爷可支使不动我，级别不够。

这枪挺有意思啊，是宛市的警枪啊，谁给你的？那个二把的女儿？你倒是个风流种，小子，多情不是好事，当初老牛我……算了，多情余恨而已，这事我又管不着。

坐下来聊聊？你是个人才，不然的话才不会留着你的，咱先把话说明白了，带着那东西，你敢出这国家一步，死了都算你的运气。”

刘丫头缓过点神来，闻言大惊：“谷梁哥，你拿了什么了？”

谷梁正录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回头再说，我还不知道你们家还有级别呢，谁没点儿小秘密。”

第九章 让我猜猜看

谷梁正录一个眼神就摆平了身边的娇花儿，将手里支零破碎的弩弓扔到了一边，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冷静了下来：“别的先放在一边，为什么我不能出国？”

章晋阳狞笑了一下：“别装傻，你那东西对国家的发展有多大用处你自己清楚，倘若出国，投靠外邦……

敌之英雄我之仇寇，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不过你放心，在国内你自己折腾没人理你，国家的政策不归我们负责，我们，只管杀，不管埋。”

谷梁正录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一开始选择这里，就没打算出去，不过没有扶持什么的？有了麻烦不能找你们帮忙？”

章晋阳两手一攥，手上的枪如同软泥一般被他团了个丸子，中间还噼啪的响了几枪，但是只冒出了几股子青烟，一甩手，铁球球扔进了院门口的垃圾堆：

“帮忙？谁有功夫理你们？除非你们和唐家似的，地下的祸不惹非惹天上的……别说，你要是能做到这个，帮你还真是顺理成章。”

谷梁正录和刘丫头对视了一眼，颇为疑惑：“唐家？是哪个唐家？”

刘丫头突然兴奋起来：“是北疆那个唐氏餐饮吗？他们惹什么祸了？”

章晋阳愣了一下：“我想起来了，你叫刘友瑶，当初你爹想把你许给唐家老大来着，听说你给了人家好大的难堪，让你爹一笔三个多亿的政绩没有了……

（他看了看瓜子儿脸丹凤眼，面如傅粉唇如涂朱，两道剑眉一头秀发的谷梁，点了点头）

难怪啊，唐家老大长得跟黑金刚似的，确实比不上你身边这个小白脸。”

刘友瑶红着小脸连连摇头：“才不是因为谷梁哥长得帅，是因为才华，才华和人品……”

章晋阳冷笑了一声：“狗屁，唐家老大小学没毕业，炼钢工人出身，三五年前下海，现在手底下养活了数万家庭，这小白脸手握至宝，他干了屁了？

人品，我只查了他五天，就挂搭着七八个小娘儿们，看他眼下发青，脚底无根，筋松骨软，只怕不到十六岁就泻了元阳，你管这个叫人品？”

刘友瑶一副和你说不通的样子：“那怎么比，你不懂，谷梁哥这是成功之前的沉淀，我相信他。”

竟完全没当回事。

点了点头，章晋阳颇为嗟叹：“看在你姥爷的面子上，这话也就说一次了，听不听随你。”

谷梁正录的脸色极差，连忙插话：“我一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是什么人，龙组吗？”

章晋阳一愣：“龙组……是有人这么称呼我们，不过……现在问题有趣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而最关键的问题是：你是谁，从哪儿来？从什么时候来？”

谷梁正录身子一僵，脸上瞬间就见汗了，被枪指着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紧张，以至于有点结巴了：

“什什么？我不就是我了，我毕业就来了啊，去年吧，从老家过来的，你应该都调查了吧？”

章晋阳赞许的点了点头：“啊，我没调查那么远，要说的是，我们对你的过去和未来都不那么感兴趣，所以我调查你只是为了搞清楚你的生活规律，目标只是你身上的收容物。”

谷梁正录的手都抖了：“收容物？那不是scp……”

他惊恐的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刘友瑶惊讶的扶住他：“你怎么了？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章晋阳摇了摇头：“刘友瑶同志，你受过军事训练，现在要求你做保密级别回避，并处在外围警戒，有人靠近可在警告无效后击毙。

当然，如果你没有把握的话可以放他进来，我会处理。”

刘友瑶挡在谷梁正录身前张开双臂恶狠狠的看着一脸郑重的章晋阳：“不可能，我才不管什么保密原则，我早就不是军人了！你管不着我！你敢动他我杀你全家！”

章晋阳冷着脸从后腰又掏出一把手枪来：“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啊……”

倒是谷梁正录不愧是主角，在缓了一下之后就冷静下来，从后面轻轻地抱了一下刘友瑶：“没事，我就是……有点太惊讶了。”

他抬起头看着章晋阳：“我记得收容物都是对人类有害的，我这个可不是，还是说有什么未知的危险？”

章晋阳活动了一下下巴：“未知就是危险，顺便说一句，scp是从下个世纪才开始展露面目的，你作为一个从未接触过秘密的年轻人，是怎么知道这个并不存在的名字的？

还有，你确定要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傻妞儿旁听？这就意味着你选择了她，今后肯定多有阻碍，她在圈里儿名声可不怎么样，出了名的蛮横无理，从来不知事态轻重。

不过好处是会有不少人支持你，因为她已经没人敢娶了，你算是救了不少人，间接的。”

谷梁正录神色淡然：“她只是被惯坏了，以后会改好的。”

说着话还紧了紧在怀里依然怒目而视以至于红了眼眶的刘友瑶，撩妹经验满级。

章晋阳不置可否：“随便，现在来说说看，你是从什么时候来的？”

谷梁正录抚摸着刘友瑶的头：“我说过了，毕业之后来的，回家打了个转，就跑过来了，这里的气候很合适我的研究。”

章晋阳垂在眼皮：“让我猜猜吧……你有那么多学位，是个学霸对吧。

你的姓氏很特别，我记得你说你是晋省人，这倒没错，也就那地方还有你们的族群。

但是你决不是从小就是神童，因为国人是有神童情结的，如果你小时候就出类拔萃，不会没有媒体记载，可我不记得有姓氏这么古怪的神童被发现。

不用急着辩解，我们选拔人才的途径之一是科大少年班，这对当地政府来说是绝对的政绩，有神童他们不会隐瞒不报，但是少年班晋省的记录当中没有你。

这项选拔持续到十四岁，你一直无影无踪。

高中，这是最可能的阶段，你选择了农业作为你的专业，很低调考进了名声处于中游，但是在专业实力却位列前茅，而且历史悠久的晋省农大，你在藏拙。”

第十章 你们得感谢我

章晋阳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摆弄着手枪：“你在大学四年修习了那么多科目，说明你的积累足够了……没错，你还是高中时代来的。

龙组的称号过几年就会出现了，基本是末期那几年，据说网络可是极度兴盛了，scp出现在二十一世纪最初十年的末期，兴盛于二十年代中期。

喔，假如你回到的是你自己的轨迹，你差不多四十岁的大叔了哦，啧啧……

高中……就是几年前嘛，四五年前，那个时候……见鬼，是一起来的？”

分析到最后章晋阳郁闷了，那个时候他也是刚刚重生，而第一个遇到的同行者二表哥唐康健，也是那个时候来的，前几天那个好人修理工，絮絮叨叨的也说过，他回这边四五年了。

这么说这些家伙可能都是因为他带着空间宝石掉进来才带过来的？暂时想不到其他理由，看来补天这个工作他是甩不开了。

谷梁正录眼神一凝：“还有其他人？”

章晋阳烦恼的用枪口揉着太阳穴：“你以为只有你自己？我这段时间收容了二十几个了，活下来的……一、二，算你三个。

都以为自己从此以后即使世界主角儿，一个个心高气傲，邪魅狷狂……墓碑上的照片也是主角啊，复仇剧不都是为了主角儿复仇的吗？”

谷梁正录看出来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小心翼翼的试探：“我能知道他们是谁吗？”

啪！

一颗子弹打在他的脚边：“不行~，你的问题还没交代清楚呢。

我对你的个人生活不感兴趣，国家政策的变化发展也不感兴趣，科技的演变和技术的突破统统都他#娘的不感兴趣，告诉我，你经历的未来，有没有超凡力量。

神仙妖怪，超能者，灵气潮汐，生化危机，地外入侵……诸如此类的。”

谷梁正录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肯定没有，至少我在电影之外没听说这种事，有也是学院鬼故事什么的，厕所的灯啊，绣花鞋啊，老太太的猫什么的。

一片和平，一团和气，国泰民安。”

章晋阳扯了扯嘴角：“嗯啊，这倒是个好消息。”

刘友瑶一直想说话，但是嘴被谷梁正录捂的严严实实，她又不肯用力挣扎，或者说她用力了，但是没挣开，这会放弃了，瞪着大眼睛，出神的听着两个人说话。

谷梁正录看她安静了，稍稍放松了一下，换了个些微舒服的姿势：“呃，还有从很危险的地方来的吗？”

章晋阳双眼无神，一脸的生无可恋：“怎么没有，前段时间刚弄死一个重生的死灵法师，他把自己变成了吸血鬼，还杀了一村子的人炼成了活尸。”

谷梁正录默然无语，松开了捂着刘友瑶的手，这女人居然很知机的抱着他的胳膊没有说话，虽然已经满脸都是问号了。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章晋阳重整精神：“啊，事情总要做下去的……不然谁干呢，劳碌命啊。

姑娘，你那个东西适合灵魂绑定的，就是你死了，一般的手段也夺不走，所以不必担心有人抢你的。

那个空间是我的，几年前的一场战斗，一件宝贝给人打碎了——你们也是在那场战斗中过来的，所以你们得感谢我——不过碎片掉的满世界都是，这些年我的任务就是把这些碎片都收集起来，免得有人拿它们为祸人间。

你的宝贝和我的宝贝遇到一块有点变化，很显然这个变化是是喜人的，所以希望你善用这份力量。

我还是那句话：敌之英雄我之仇寇，只要你踏出这个国家一步，我就干掉你，如果有必须出国的问题……算了，你出产的东西也很有用，联系烟泉山万罗洞吧。

具体的联系方式，去找唐家二小子，让你那小媳妇给人道个歉。”

说完了话，章晋阳一抬手，啪啪啪几声枪响，刘友瑶的头皮上被灼热的子弹犁出几条露了头皮的沟来：“我想起来了，你还说想杀我全家的。

看在姑娘的面子上，饶你全家一命，如果你想报仇，记得调一个重装团来，我的代号是平天大圣，你们可以叫我牛魔王。”

谷梁正录连忙安抚被惊吓的小女友，抱着惊吓过后暴跳如雷的刘友瑶，捂着她的嘴不让她说话，对向着院外走去的章晋阳高声说：“我姓谷梁！要不你就叫我的全名！”

章晋阳摆了摆手，打了个响指，凭空出现了一道门户，露出了里面宽敞的豪华空间——他可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亏待自己。

隐形载具在门关好了之后悄无声息的启动，点尘不惊的离开了，留下两个莫名其妙的对着空气摸索的人。

做这些事章晋阳并没有使用自己现在的形象，他的长相虽然偏于成熟，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年纪不大，所以他用的是自己上个世界三十多岁时的相貌，和现在区别很大——预计多少年后也会区别很大。

他在刚才的能量灌注中获得了晋升，但是他的体型并没有随之变化，而且随着状态的稳定，他发现自己的肌肉有柔顺的趋势，他之前可都是，魔鬼筋肉人的状态，非常之强壮。

他虽然拿到了一些可以让自己身形变得自然的武学，但还没开始练呢——其实青云道长给他的建议也不过是五禽戏，八段锦之类的古吐纳法，甚至还拿出了一本易筋经。

不过他也说了，章晋阳的身材天生就是阔大，就算是变得正常了，也是魁梧，只不过肌肉线条不会那么夸张吧了。

而章晋阳也担心，自己一旦还身高两米多，肌肉如果不坚实的话会显得人很瘦削，还是一样的不怎么着看。

这次的能量灌注让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只要有足够的能量，他是没有必要变得如同巨人般魁梧的，可以保持一般的高大状态就可以了。

这种预计让他十分开心，一路上都哼着歌检查新得到的农林空间，看到里面缓缓溢出的生命能量，更开心了。

没错，他拿走了原始的碎片构成的空间，但是又还给了谷梁正录另一个，这也和谷梁正录这个空间的特性有关，不过这个就不能和那位人生赢家说清楚了。

第十一章 复刻版

和之前那位修理工不同的是，这块碎片中被添加了一种规则的集合体，可以让谷梁正录对空间进行操控，而空间的那些变化，也都是来源于这个集合体。

章晋阳从里面找到了很熟悉的力量，前一阵子他们还在研究，认为许愿青烟和罗洁爱尔的种子应该不只能做到现在呈现的简单功能，肯定有个好的方法发挥这种暂时被命名为愿力的，来自于人类信仰的力量。

现在了就送来了一个实例。

这个谷梁正录在空间碎片里加载了一个农场系统，大概和空间凭依的那幅田园风光的山水画有关，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愿力，为这个系统添加了很多辅助的功能，但是却并不完备。

至少自动播种自动摘果子是不行的，不过却可以做一些横空挪移的事，然后翻地开垦却能做到。

空间里有那个泉水是因为愿力的作用，能源也是一样，沟通了宇宙的暗面，将暗物质的能量通过复杂的转化变成现在使用的生命能量和更优一层的泉水，甚至还将这些能量转化，填充土壤中的营养物质，以保证植物的正常生长。

这个东西神秘莫测，章晋阳完全不理解是个怎样的运作方式，不过从暗空间提取能量的过程他发现了，和古一法师抽取多玛姆的方式差不太多，不过手段可就高明不少，正是因为这个，他才顺藤摸瓜，将整个农场系统都复制了一份。

至于他要拿走的空间，他还是通过宝石力量固定了一个虚数空间还给了谷梁正录，再将系统的力量融合进去，倒也不差什么，甚至还有点好处。

宝石碎片空间是无法扩大的，原本是多少就是多少，但是虚数空间不一样，它根植于宿主的力量，只要谷梁正录的精神力量有所提升，或者他找了到了其他的方式提升自己的生命力量，虚数空间也会跟着变化，扩大还是增添功能也只在他一念之间。

坏处，则是虚数空间并没有宝石碎片那么稳定，假如谷梁正录严重受创甚至死亡，那他的空间也会受创直至消散，里面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幸免。

而章晋阳拿到手的，是这个系统的复刻版，若是其他方面他还不敢这么造次，但是他正在研究愿力，也算得上是初入门庭，多余的手段做出不来，但是简单的剥离和复刻还是没有问题。

一个同样的农林系统也出现在章晋阳手里，同样的虚数空间作为凭依，不过章晋阳能拿到的愿力比较小，所以虽然空间要大了不少，功能上却没有正版的齐全，毕竟他不能像谷梁正录一样，将这个系统连结在灵魂上。

不过促进植物进化倒还有点用处，至于什么自动翻地，自动收获之类的功能对他来说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弥补，而提取宇宙暗面能量的功能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一个更好的用处，这些空间出产的蔬菜水果鱼虾贝蟹都有着丰厚的生命能量，一般人吃了强身健体百病不侵，他还正愁着父母的健康问题呢。

回到了烟泉山，扔给史兰几个比她脸还大的桃子，兴冲冲的钻进了万罗洞——现在这里真的是洞府了——这是国内最后一个碎片了，章晋阳一边融合，一边研究这个系统的形成原理和工作机制。

现在社会没有去处的愿力多得很，不说别的，光是白老太太的烧冥寺，就比谷梁正录的那个系统用的还多，哪怕是只有个种子在崔秀的店里，史兰的烟儿泡都长胖成了好大一坨，这才过了多久。

系统的成因很快就搞清楚了，愿力本身就是人心所向构成的，似乎未来有很多人都希望自己有这么一个系统，但是……不可能每个人都有，古董山水画凭依了一部分谷梁正录的愿力，又恰巧遇到穿越事件，所以不但阴差阳错的重生了，还带回来这么一个东西。

可是这发现对章晋阳的帮助不大，他不太懂系统的事，第一世年轻的时候倒也看过网文，但是后来家庭的压力很大，就放下了，这差不多一百年过去了，连书名字都不记得了，只是恍惚的知道有一阵子系统文很流行。

大概这个农林系统就是这么来的，而章晋阳想要制作一个系统，最要紧的是他得设计一个系统出来，漏洞不能太多，逻辑越严密，消耗的愿力越少，运行越稳定。

而且他还得想办法把这东西和灵魂绑定在一起，因为一般人肯定不会有那么强的能力直接操作系统效果，有这种能力的也用不上系统。

但是他对灵魂这方面一直很不擅长，他接触的大部分都是北美鹰血族，这些家伙对科技就很精通，灵魂和魔法还不如狼人……

对灵魂的研究也是认识了死亡女神海拉之后的事，但是他们两个连一周年都没过，他就死翘穿过来了，一点头绪都没有呢——唯一的成果就是把灵魂搞坏掉他已经很擅长了。

至于最擅长灵魂法术从地狱杀出来的毁灭博士……算了，他们俩不打起来就是友谊的见证。

对着手上的农林系统仔细的研究，最先单独复制出来的是能量转化法阵，能把各种能量根据需求进行转化，具体的消耗要看能量的等级和浓度对比。

之所以不是能量抽取法阵，是因为他的符文学造诣不够，没有掌握可以打破空间障壁的符文或者符文排列，不能构成稳定的阵法。

可如果是瞬间的抽取，不用符文和法阵，他自己靠着空间宝石的力量就足够了，还有余力能直接转化出来所需的能量。

如果使用愿力来达成这一点不是不行，但是消耗太大了，他目前的状况根本负担不起。

研究一直到开学还在进行，万罗洞已经被他改的不成样子了，虽然表面还是那座爬满了蔓藤，四季常青的三层小楼带个院儿，但是内里已经翻天覆地。

因为有了那个农林系统，章晋阳自己在宝石碎片的空间之外，单独建立了一个虚数空间，专门用来安放万罗洞，图的就是能源无限，生机勃勃，关键是现在景色也很棒。

这空间的规则和谷梁正录的大体相当，毕竟是复刻版，但是在细微的地方他做了一些改变。

第十二章 我有一个宝贝

最大的改变是他尝试着添加了气候系统，不但有了四季变化，还有适当的风霜雨露，冰雪雷霆。

得力于他的实力，建立起来的空间足够宽广，地形上他添加了各种适宜动植物生存的环境，海拔足够的高山山顶白雪皑皑，山下丘陵炎夏漫漫，广阔的平原不但有良田草原，也有和高山类似的森林。

足够发达的水系，高山清泉流下来几支河流分别灌溉大地，又汇聚成淡水湖泊养育了鱼虾，边缘则是由浅入深的海洋，零星的还有几座地貌不同的岛屿。

布置完毕了，章晋阳才惊讶的发现，这里的景色和阿斯加德如此的相像，也就是没有那些光闪闪夺人二目，看起来就骚包粗俗的土豪金。

他现在只是培养着从谷梁正录那里得来的那些植物原株，瓜果梨桃，各种干果，凡是多年生的，他这里几乎都有，而清点这些植物的时候，章晋阳还发现了有一小片人参，个顶个儿的白白胖胖，都跟萝卜似的。

章晋阳直接薅出几个来泡了药酒，青云道长提过几个养生的药酒方子，主料正是人参，年份越久越好，不过这些人参灵气充足，而且泡在酒里也不死，可以准折些年份。

他打算建立一个差不多一点的小型生态系统的，不过这是个耗费时间的活计，所以暂时就先放进了些鸡鸭鹅，猪牛羊，各种鱼虾蟹蚌，还种了些日常的蔬菜，就是市场上方便买到的嘴边上这点吃食。

这边儿有好吃的挂搭着史兰，慢慢的打造生态系统，之前许下的愿一一的都找上门来了。

他倒出点儿时间来去板石峪取了幻心帕，把那尊说好的琉璃佛送了过去，一丈四尺的净明琉璃，从前面看过去，隔着佛像能看清后面人的脸，一丝丝的瑕疵也无。

按照悟行大和尚的要求，这尊药师琉璃佛并没有用上自带毫光的效果，其实也是必然的，琉璃要的是通透，毫光一放，整尊佛像就模糊了，反倒失了琉璃佛的名头。

但是悟行也要求了别的特效：在这位琉璃佛主的莲花座下面，有一圈儿的金灯，都是亮度非常高的，正经的金光的灯，这些灯一开启，整尊佛像大放光明，而且还不刺眼，必叫人瞪大眼睛看得清楚。

章晋阳实验了几次，也做到了，等到佛像落座，安好的灯一打开，悟行大和尚泪流满面：“我佛慈悲~”

先行了一顿大礼，坐在那蒲团上就开始念经，一念就是一天一夜，直到了第二天天傍黑，大和尚才从大殿走出来，仰天长笑，精神矍铄容光焕发，一低头，脸就黑了。

大殿门口有台阶，他站在上面这个开心，一低头要向外走，章晋阳就在台阶下面，抱着膀子挑着一边儿的眉毛看着他。

大和尚捂着心口，差点心脏病没犯了：“你还没走哪？”

声都颤萎了——这佛像可花了好多的钱呐，就都给眼前这混蛋了，就这他还有欠的没给呐。

章晋阳咧嘴一笑：“看你那样，心疼什么，不跟你要佛像钱，正经事儿。”

悟行狐疑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腰包，他穿的僧袍，腰上有个褡裢，是放零碎的，钥匙零钱，都在这里边儿，他就摸这个。

章晋阳一咂嘴：“你看，都是正经事。

大和尚，这个佛像是落了座了，有一节你想到了没有？这可是琉璃像，你这庙是要接香客的，烧香拜佛，烟大灰多，用不上两天，这琉璃像，可就的变成香灰像了。

这怎么擦，怎么保养，你想过了没有？”

悟行脸都绿了，伸出手指头颤颤巍巍的指着他：“奸商~你说！”

章晋阳就瞪眼睛：“我说和尚，你这可就没意思了啊，我这好心的提醒你，你这什么话！”

大和尚抚了抚心头，咽了口唾沫：“奸商，你不用在这戏耍于我，这庙里的股份你比我还多呢，开不了山门你这辈子都甭想拿尾款了。

说，你既然想到了，就必然有办法！”

有点讪讪的，章晋阳挠了挠腮：“这个，果然是大和尚，看得通透啊。

佛像~肯定是不能人工擦，一不小心出了差错，那干活儿的自己个儿就得上吊。

这么着，我这儿呢，有两个法子，一个先便宜后贵，一先贵后便宜，你选哪个？”

悟行大和尚从上面走下来，拉着他的手臂到了殿后的禅房，先冲两杯茶水，又念了一会经，把章晋阳晾的这个难受，大和尚这才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

“说说看吧，我准备好了，都要几百万呐？”

章晋阳乜斜了他一眼：“嘁，铜铸的和尚金塑的佛，果然僧家都是有钱人……哎，我说完了你再说。

这第一个办法呢，先便宜后贵，几万块钱，事就办了。”

大和尚哼了一声，眼皮都没抬：“贵哪儿了？”

章晋阳咳嗦了一下：“是这么着，这个法子啮，是做一个流水瀑，小瀑布啊。就在佛祖的头上流水下来，我管保着这些水能流遍佛像的每一个角落，时时刻刻的冲刷。

好处呢，是因为这有着一层水在，烟灰尘土都挂不上，佛像自然就干净了，而且呢，这水啊，和光它是有反应的，到时候儿光从佛像里向外这么一映，准有彩虹出来，佛像周围绮丽旖旎，光彩无限。

当然了，还是有坏处。这个水~都有杂质，时间长了，佛像的小缝隙，衣服折儿啊，手指缝啊，准就会残留水垢，这可就伤了佛像。

有办法解决，贵就贵在这儿了。

不能用普通的水，专门建一座水塔——地方我已经留出来了，用来过滤蒸馏再过滤，为佛像提供没有杂质的纯水，但是这一套系统需要维护，每个月……都得几万块钱。

用的省，二十年之后也还得大修大检。”

悟行大和尚皱了皱眉头：“倒是个法子，可是这……每个月都有的支出，不太好办呐，二十年一个轮回，那这二十年，最少也得个二三百万啊，而且时间长了，滴水石穿，佛像经不经得住冲刷啊。”

章晋阳点了点头：“没错啊，所以我说，这是先便宜后贵。

那么第二个法子呢（他挑了挑眉毛），我有一件宝贝……”

第十三章 不开眼的

贱兮兮的语气让大和尚差点泼他一脸茶水：“宝贝？你要干嘛？”

章晋阳傲然一笑：“干嘛，卖宝贝啊，我前段时间云游天下，主要是接了个活儿，人家要三尺白玉观音像，我没有玉啊，再说我是个玩儿炉子的，石雕……差着。

但是有人擅长这个，我去就去找人家去了，在半路上，得到这么一件宝贝，当然了，我是没有什么用。

这是颗避尘珠，用在你这儿正合适，好处我就不用多说了吧？无人打理的佛像经年的不惹尘埃，又是琉璃佛主，这个轰动的效果……大和尚你就是佛子啦。”

悟行看了他一眼，双手合十：“我佛慈悲，果有这样的宝贝吗？”

章晋阳点了点头：“肯定不能骗你啊，这我说了大话拿不出来，庙门开不了我哪儿收尾款去啊，你还欠我好几百万呐……准有。”

大和尚皱起了眉头：“这……确实有助于弘扬我佛神威，可是，总会有人前来探察究竟，万一有一天……被人窥破了究竟，我这药师寺，可就是众矢之的了。”

章晋阳一摊手：“这就是坏处啦，不过呢，多少可以遮掩一点。

这珠子不大，人眼大小，佛像手捧的七层琉璃塔，是和佛像一体铸造的，我可以在宝塔的最顶层设下暗格，专做个机关用来安放宝珠，一夜就好。

不过……这珠子是个宝贝，我可以送你，但是这封口费嘛，不多，你就按那二十年给我就行了，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个机缘，一开始只有第一个办法。”

大和尚捻了捻项下的佛珠，有些迟疑：“能成吗？不会影响现在的效果？能防住贼吗？”

章晋阳很郑重的点了点头：“用手法把这个机关封上，不打碎了佛祖休想拿出来。这样的手段古今皆有，我也有家传。

就算是被人探查，也还是佛像的神异，是多大的贼能带走整个佛像，何况这佛像除了好看也没个别的用处。”

大和尚叹了口气：“也就这样吧，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不能被他人知晓寺内有宝……唉，南无药师琉璃佛~和尚我被你这佛像搅动了贪念，欠下无数因果，累世无常，罪过罪过……”

章晋阳一摆手：“你就是想多了，都是生意，钱清账销，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儿晚上我就干，回头把账单给你，走公司的帐，四百多万吧，合起来公司可欠我一千万了。”

大和尚凄凄惶惶的叹了口气，口诵佛号闭目不语。

摇了摇头，章晋阳到了大殿干自己的活。

真有这个避尘珠么？没有，他唬人的，当要做出来也能做，但是没必要。

起作用的是史兰发明的几个符文序列，主要目的是为了节省洗衣服打扫房间的时间和力气——所以说懒惰是人类进步的动力，西方人把它归为罪孽实在大谬。

这些符文阵列被阴刻在佛像手捧的宝塔内（这一点他倒是没骗大和尚），本来琉璃塔就是中空的，其中的光线变化很复杂，藏一些微雕的符文一点问题都没有。

如果是以前，章晋阳也没有把握这么干，但是从农林空间里研究学了一些特殊的技巧之后，这个避尘珠的动力来源就得到了解决，不说别的，这尊佛像人前显身之后，莲花座下的金光射灯必然要时刻开启，这些光线就是挺好的能量来源。

其实最方便的是聚集在佛像身上的愿力，但一来现在还没有，大和尚一个人的愿力不敷使用，二来章晋阳舍不得，他在佛像底座上设立了收集愿力的法阵，另有他用。

而因为佛像通身琉璃常放光明，这些光也是极好的介质，可以限定符文的功效只作用在佛像周边，金光所到之地，更增神异。

当天晚上章晋阳就回了万罗洞，已经开学很久了，他不能在外耽搁时间，家里知道了又要被唠叨了——这似乎是每个家长都会做的事，就连一向散养的史兰都受到过嘱咐。

这些年经济发展的快，总有些心术不正的人贪图一时爽利，弄些歪门邪道，会江又是古来的兵戎之地，脾气、秉性都要比别处人暴躁些，就是那些不暴躁的，也平白多了些阴狠，这几年出了不少名镇“江湖”的人物。

原本这些事都和章晋阳无关，但是这些日子却有不开眼的找上门来。

他这个万罗洞，修了有些年了，三层半的小楼儿在当年也是出类拔萃，不过这几年会将县城新盖了不少楼房，尤其是万罗洞旁边就是正街，高楼没有，但是七八层的多层建筑布满了街面。

三光庵这些年也拢了不少财货，正在商议着要翻修，不过门口这条路就有些寒掺了，下水道都没有，很有些穷酸气。

新上任的这个县长呢，是个本地人，性格贪吝，不过也有些江湖豪气，自称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所以自他上任以来，别的没干，就两个字：修路。

也是他对国家政策解读的好，这些年到处都喊着要想富先修路，但是真正下狠心的官儿没几个，偏偏他动了手。

整个会江县，先修乡镇公路，没钱？下发文件集资，有一块钱，就修一块钱的路——这其中他过手沾了大约一毛二的油。

等到乡镇公路修的差不多了，政府欠了一屁股工程款，他卖车。

往乡下去的这些公交车，政府规划了线路，都承包出去了，用这个钱，还了工程款，这其中不免又是上下其手。

回头有了信誉，有了资本，开始动会江县城，也就是会江镇的市容市貌，整修道路，据说光是门前卫生的罚款，就把道路钱赚出来了。

原本两横两竖的公路自然满足不了他的胃口，所有的胡同小巷，正街偏街，但凡是能并排走三辆自行车的，他都给修上了，宽的能并排走卡车的就修沥青路，窄的对面来个三轮儿都得挤的就修水泥路。

大修了四五年，正好他一届，赚的盆满钵溢，老百姓还都念他的好，明知道他不干净，但是作为主政官员，能吏两个字在百姓心里远比清廉的分量重——又不是公检法。

第十四章 小蟊贼

人家干了大实事儿了，不但街道焕然一新，而且这座老城第一次通上了公交车，他还是那套，把公交车的线路承包给了私人，这个钱就用来偿还工程款。

老百姓得了实惠了，有了公交车出行方便，市场的人流量繁荣度大增，做小买卖儿的就多了，眼看会江县的经济增长，gdp连着几年创新高。

可萝卜快了不洗泥，这功夫儿就有些个不成器的，不走正路，抢劫是没有多少，会江县民风淳朴，遇见抢劫的多半都是抬脚就踹，就是女人也都嚎叫着和人拼指甲，没点儿本事是干不来的——有能耐谁干这个？

小偷小摸的就多了，尤其是入室盗窃。

这年头儿有钱了家里也都置办东西，而且远没有后来电子支付那么方便，谁家里都得放点过河钱儿，万一有个急用什么的，少的三四百，这是家穷，有的四五千，家境一般，有钱人家里总得预备个一两万。

章晋阳的万罗洞，就被人盯上了。

卤肉章是会江较早出名的买卖了，这些年的名气愈来愈大，几乎和张乃莹故居，两百年天主堂齐名。

尤其是万罗洞被人曝出来是章家的产业之后，就更了不得。

万罗洞漂亮啊，一看那架势就不一般，除了电影里谁见过这么格式（规整，好）的房子？

原本都以为这是一家多大背景的人，尤其是俨然坐地庄家的老前辈陈猴爷，在里面常来常往，每次都恭恭敬敬，谁成想只是个熟食店的老板？

也不怪这些人没眼光，有那个眼光或者脑子，他们就不干这个了，去一趟立连市就能吹嘘几个月，能是什么档次高的玩应儿了？

所以就有这么两个小毛贼，胆大的半夜爬了进来。

章晋阳这个院子，主要防的也不是人，院子里也就没预备狗，墙上隐藏的电网呢，也是感应式的，只对那些阴风煞气起作用，这两样儿毛贼身上肯定是没有，所以电网也没启动。

进了院子的中庭，主要的防御手段就是那些藤架子，凉亭，石头摆件，包括楼房正面蔓藤爬出来的图案，里面都暗藏玄机。

这两个毛贼被第一道就挡住了，也是走运，他们没往里去，触动的是幻象，而不是杀法，但是也够这两人受的，被自己个儿的影子跳起来一顿大嘴巴，转身想跑却找到不道路——院墙上的忍冬随便放人进来，但是出去就不行。

这一侧藤蔓看着是忍冬，实际都是假花假蔓，专职捕人的绳网。

两个小蟊贼倒也硬气，被自己的影子抽了一顿大嘴巴，一声不吭，又被绳网捆的老实了，竟也只是闷闷的哼着，不肯高声。

第二天早上，章晋阳史兰出来练功，这两个家伙还是一声不吱，直到史兰练功结束，打算把大门打开，才发现墙根底下还捆着两人，已经气若游丝了。

章晋阳是早看见了，但是他打算等史兰回屋去之后把这俩人且墙头儿扔出去就算完，谁成想今天史兰这么勤快，亲自去开大门……这可是半年多都没有的事了。

想到她那异常的感知力，没准早就发现了也不一定……

到了切近才发现，这两位不是不想出声，而是嘴里的牙都碎了，看样子里面还有别的东西，章晋阳找了根棍儿，皱着眉头拨拉了两下，是个不大的秋子（壳极厚的北疆野核桃）——感情这两位蹄裹棉布口衔枚，拿自己当了夜袭的战马了。

那影子的力量其实不大，假如来人身体健壮气血旺盛，最多也就是疼两下，被吓唬吓唬，可是这两位眼袋青黑，面白唇紫，骨松肉坠，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主儿，抵抗力实在是不强。

结果幻化出来的影子打别人可能就是一个紫疙瘩，打在他们脸上，好家伙，满口的牙都打掉了，一个在位的都没有了。

腮帮子血淋淋的，秋子有挺大的尖儿啊，壳又厚，许是他们是咬着秋子的，反正是打碎了，硬壳儿扎得腮帮子里面全是口子，一口口的吐血，要是不看伤，就得以为这人的内伤重的连肺都给人打碎了，这不咳出碎渣子来了么。

现在又是深秋，眼看着就进冬天了，风硬寒重，俩人浑身都挂满了霜，这脸上的青色儿也不见都就是多虚，也有一部分是冻的——脸要虚出青紫色儿来人就要死了，没法治没药医等死吧。

史兰看着心里不落忍，但是也纳闷，这俩人干嘛的，得问问，但是人躺地下晕着呢，怎么办啊？

她拿眼神瞟着章晋阳，她也知道这种事儿自己是没法做主的，章晋阳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给这俩货打杯果汁儿，然后报110顺便报120，等警察和大夫来了再说。

回头我问问陈老猴儿，让他在道上打听打听，这是走了哪门子的背运了。”

看着史兰应了一声甩着大辫子就进了屋，他连忙在后面喊：“多兑点儿水，別把人吓着！”

多兑点水呢，就是怕效果太好了，这小蟊贼知道了这里还有这样的宝贝，宣扬出去麻烦太大——其实要不是史兰头晚上在这住了，这俩人一早儿就死没影了。

史兰再回来的时候端着的是两杯清水，她趴在章晋阳的耳边告诉他，这两杯水是昨天用来泡桃核儿的——她是想把桃核泡好刷干净了穿着串子盘着玩儿的。

大概是看到老宋头手腕上的那串紫红色的小核桃串漂亮了，她也想弄一串，这次章晋阳拿回来的蟠桃（就是扁扁的那种）核都是正圆的，只有大拇指头大小，脑纹带眼，晶莹如玉，看起来十分漂亮。

而且其中也有些灵气聚集，史兰还在研究怎么和她的符文以及魔力契合到一起，做个防身的宝贝。

他们两个啃的桃子，自然不那么干净，史兰也泡了一夜，估摸着这水多少有点用处。

其实用处不小，水一下肚，这俩毛贼就呻吟着醒了，眼睛还没睁开，先喊有鬼，章晋阳也不理他们，打开了院门就等着警察和救护车。

第十五章 你们家才闹鬼呢

倒是史兰对这两位挺有兴趣，拿着棍儿一会儿捅一下，就跟个熊孩子似的，看的章晋阳颇有点头疼——最近史兰进了叛逆期，不是那么可爱了。

不过这也问出了一部分事儿，这来毛贼就是听人说这院儿里住的是有钱人，打算到这来发笔洋财，没成想院里闹鬼。

章晋阳一头一口吐沫啐他们脸上了：“你们家才闹鬼呢，天天闹鬼，闹的还是穷鬼……这年头干什么不挣钱？偷东西能有什么出息了？”

俩人唯唯诺诺不敢反驳，史兰一看人这么熊，就没了兴趣，把事情人给章晋阳去做早饭，顺便给老师打电话，把自己和章晋阳的假请了。

这个时候的警察出警不快，除了一些重大案件之外，都是骑自行车，一般的派出所都没有汽车，有个偏三轮侉子就不错，好一点儿的能有个吉普，电视上那有曲线的大切什么的，那得是有钱的分局才有。

而且他这也就是抓了俩个毛贼，还有救护车呢，所以警察也是骑自行车来的，因为救护车近，还是先到了。

这一片的民警没有不是认识章晋阳的，一来是这小子家是这片最漂亮的房子，也算是最招人惦记的房子，不过有着陈猴爷镇着，倒也安静，没有什么问题。

二来呢，章晋阳长相愈发凶恶，都说相由心生，上一辈子他战天斗地，大战小战杀生无数，这辈子也没打算放下屠刀，眼看着两道半寸长的散眉倒卷着往上长，四方阔口，满嘴刀枪剑戟般的獠牙，面如重枣，钢刷似的板寸根根看着都跟针似的，在班级一拧眉毛能吓哭一半的女生，走夜路迎面一晃胆小的就能把车开沟里去。

江世还曾笑他，说他长得和门神差不多，还得是难看的那个，就和封神榜里出来的人物一样，要是去当演员，演妖怪换身衣服就有人信。

为了这个，他父母也不太带他出门参加活动，解释起来太麻烦——谁知道这孩子小的时候挺好的，怎么越长越寒碜了呢？不过感情倒还好，就是他也不太在二老身边呆着，半夜起夜吓一跳也不好说。

民警一般都是老油条了，什么样的人一打眼心里就有数，和章晋阳的关系还都不错，知道他是个面恶心善的，时不常的也和他谈心什么的，就怕他被人以貌异待，心理出了问题——都知道他才初中三年级，还是个孩子呢。

每次看到老章同志还批评两句：不能因为孩子的相貌不一般就把孩子自己放在这啊，这样的孩子正是要用家庭感情温暖的，当爹妈的老不在家像什么话？

这回万罗洞真的闹了贼了，当班民警和史兰在电话里了解了情况，就不着急——都贼着呢，也得看看这孩子是不是真的心理就没问题，遇到这种事要是真有暴力倾向以后该怎么办。

见了面还都很讶异，章晋阳没拿着两个贼怎么着，好像就扇几个嘴巴，仔细一问，真有点懵，闹鬼是怎么个意思啊？

章晋阳一人甩了盒烟，拉到一边解释了一番，民警直咂牙花子，这个出警报告可不太好写。

小偷的口供是好说了，半夜爬墙进来遇见俩黑影儿，一顿大嘴巴抽晕了，被捆起来了，可是户主这头不好办。

打着俩个贼的是他们自己的影子，身材瘦弱，就是和史兰相比还要矮一点，而且也说了，肯定是俩男的，这样的毛贼不可能把男女都看错，每天就指着在大街上看大姑娘小媳妇找乐子呢。

章晋阳身材高大，相貌凶恶，看一眼绝不会认错，说不是那就真不是，而且章晋阳也解释了，他用的是伥鬼看门，所以这个院里连条狗都没有。

这一片的民警哪能不知道自己地面上都是些什么人呢，那些个大神一个赛一个的活跃，又靠着三光庵，用这个迷信的说法还真是占了地利人和。

但是报告上不能这么写啊，这么写了这身衣服都得扒了去。

最后还是这俩贼自己出的主意（章晋阳绝不承认他对毛贼使用了技能：目光恫吓），这墙上都是忍冬藤，藤底下还有铁丝网架，他们承认自己是爬墙的时候被网子钩住了，大头朝下扎在了地上的砖牙子上，把自己摔晕了，还碎了满口的牙。

章晋阳连连点头：“有道理，我以前长得可俊了，就十岁还是九岁那年从三楼一脑袋扎砖垛里，后来就这样了。”

民警固然哭笑不得，这俩贼可是吓得够呛，连声催促要去医院，可不能将来长这个样子。

正在这纠缠着，门口来了一位老道，头戴九梁纯阳巾，脑后两条剑头飘带招招摇摇，身穿一件及踝的藏青大褂（不是电视里民国那种紧袖儿的，广袖滚边，现在叫侠士服，其实是道士的常服之一）白袜子扎紧了小腿，脚踩一双圆口道鞋，背着一个大包袱，腰上滴溜溜的挂着三个拳大的亚腰葫芦。

正看见这救护车从里面抬出两个人来，满口的鲜血，还大呼小叫的喊闹鬼，道士有点愕然，似乎不知所措。

民警正和章晋阳告别呢，还在那嘱咐他，要注意脾气，不要随便伤人，这个练武之人首重德行，不可随意出手……絮叨了好一会，一回头，正看见这道士在这儿看着救护车，又看了看门口的那石碑，手里捻着一个阴阳环，一脸的茫然。

民警也是好心：“这位道长，来找万罗洞啊，看你眼生，头回来？看那个门神了么？他就是这儿洞主，你说这人什么爱好，挺好的房子非得叫洞府，回家我得把西游记藏起来，省的我儿子也把家门口贴这么一个。”

老道打了个稽首，先谢过了民警，回头对着挑眉瞪眼的章晋阳：“无量~寿，贫道赵……呃，见过万罗洞主。”

章晋阳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你是赵如意吧？听说了，来干嘛？”

赵如意看了看已经登上救护车打算跟车走的警察，确定他们没听到自己的名字，松了口气：“啊，自然是有事相商。”

第十六章 赵如意的炉子

赵如意来的比章晋阳预想的晚，他还以为半个多月就能过来，所以等了些日子都没出门，后来实在等不得了，采取处理了悟行和尚的订单，这回来也有几天了，赵如意才找上门来。

这位如意道长带来的也是个大活儿，他需要一尊容积在三千升以上的丹炉。

章晋阳有点纳闷，一般的丹炉有四百升就是大的了，三千升，那就是三立方米，里面站两个人都够了，他炼什么？石猴儿啊？

这老道还自己带了一个设计图，章晋阳皱着眉头看，炉子分三四层，还有隔间和配套的小套炉，看样子是用来隔水蒸的，对控热还有要求，加装了不少测量仪器，测温度湿度的都有，还有测水流气流速度的……

这再算上三千升的容积，这炉子估计得有五六立方米的体积，再算上这是个圆扁炉子，占地可不小。

章晋阳是不懂炼丹的，他也懂一些医学，但那都是西医类，而且也不怎么用来治疗，都拿来做了实验了，对于赵如意的设计图自然是一头雾水。

但是这位道长拿出了三百万做定钱，余款二百万见货即付，只是要求章晋阳的售后要跟上：这炉子是他靠经验和预想设计的，具体的效果如何不能保证，后继还需要修改的。

这个就令人挠头了，万罗洞出品从来都是一锤子买卖，哪里还有奉送售后的？而且这个售后一看就麻烦无比，改造丹炉明显是个终身成就奖，章晋阳哪有那个棒子时间耗费在这种事上？

因此他直接就拒绝了，拿出青云老道的浑天象仪做借口，他没有时间呐。

而且他直言，青云老道没给钱，用了二百多种滋补食膳方当报酬，章家有自己的生意，钱不是必要的，但是各种资料知识却还是刚需，尤其是符文、道术之类的秘术，实在不行有个十本八本的武功秘籍也凑合了——但也限定售后次数。

赵如意虽然是个道士，但他自己是不相信有道术的，因为他认识的人里没有人会这个，然而章晋阳言之凿凿，称道法神妙，而且还给他看了几把附魔了锋锐、坚固符文的短刀短剑。

作为一个能独立攀爬雪山的道士，赵如意的武道修行还是挺好的，自然能感觉出来这些兵器的不同，就有些迟疑。

道门不像佛门显世，一般的道派都是自己修行自己的，长期隐匿于世事之外，他们手里有什么典籍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从什么朝代流传下来的，有的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而且懒人居多，没有几个会有什么雄心壮志，要遍阅典籍干这个干那个，就是有这样的人，找上门来多半烦几次也都许抄写了，可惜自古及今也没有几个。

这让他对自己的丹炉又有了新的心思，两个人商议了一会儿，主要是赵如意打探符文数量和效果。

而章晋阳对自己掌握的真篆符文并没有保密的意思，这是一个古老而庞大的系统，单靠他和史兰是没有办法完成复苏工作的。

道士们使用这些东西几千年，肯定还有秘传轻易不外示于人，单一个青云观就让他收获颇丰，相信其他的道派也乐于有些神异，毕竟四处宣扬着末法之代，弥陀救世，和尚们可是发了不少洋财。

财侣法地的修行四要，还是道门首倡的，可惜到如今，侣法地道门都不缺，唯独财上窘迫，想来道士们是不甘心的，不然也不会有武当武校了。

赵如意是个卖药的，估计也是发现了这是条财路，现在整个社会风气就是经济发展，人们疯了一样的琢磨赚钱的道道儿，有很多人拿身体换经济，身子垮了再到处寻医问药。

所以赵如意才这么有钱，同样是大夫，青云道长防患于未然的养生法就穷的可以。

如果真篆符文能像章晋阳说的那样普及一点，至少道门真传弟子可以有点神奇的能力，那对佛门的打击是很大的，虽然和尚们也可以使用，但是没有了末世扬法的噱头，在信仰扩散上无形中就少了很多优势。

赵如意就把自己的设计图收了回去，转而要了一个一千升的丹炉，大略的描绘了一下，章晋阳也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了，三百万的定钱就是全款了，章晋阳承诺他三个月内一定送到——赵如意住在天下幽的青城山。

不过赵如意没走，还要在万罗洞待几天，这个道士不愧是每天出门采药，感觉敏锐得很，他觉得万罗洞这个小院子对身体很好，有一种说不出来舒畅感，打算多住一段时间体悟一下……付钱的，就是这么庸俗。

结果他住了没多久，万罗洞就热闹了起来，二表哥也来了，苦着脸见面就吐苦水——刘友瑶对谷梁正录果然情根深种，尽管不情不愿，还是专门去给唐老大道了歉，却把脾气撒在二的身上。

唐家对政策的依赖颇多，唐康健做不到不染红尘，家里的事把他烦住了，谷梁正录虽然彬彬有礼，但还是很傲气的，只是让二表哥引荐一下万罗洞主，有什么事也不说。

二表哥对刘友瑶实在是不想招惹，这种女人他消受不起，一路上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烦，到最后他也破罐子破摔，直接给刘友瑶的父亲打电话：那个项目我投了，你把你闺女带回去行不行？

立连市没有她惹不到的祸，没上三天，出了名的那几个大流氓各个的堵着门要人，这小娘们儿把他们的场子都点火烧了。

章晋阳皱着眉头听二表哥倒完了苦水，刘友瑶得意洋洋，自以为做了侠女，惩处了当地的恶霸。

谷梁正录虽然皱眉无奈，但也是淡然处之，不以为然，认为以唐家的手段，摆平这些事并不耗费什么——但是凭什么？

章晋阳二话没说，一脚就将谷梁踹出去了，连同刘友瑶一起，告诉他们会说人话了再来，同时还把刘友瑶的相貌特征报告给了公安局，这会儿局里正为这几天的纵火案头疼的，有了线索才不管你是谁。

从会江到立连市，刘友瑶和谷梁正录还没想明白章晋阳为什么这个态度，刘友瑶就被公安扣起来了。

第十七章 刘友瑶的异常

案子都是这样的，有了嫌犯，哪怕是错的，再翻过来找对的，也比什么都不知道都好破，何况刘友瑶肆意惯了——她倒也不是跋扈，就是不知道轻重，还痛斥当地的公安放任犯罪呢。

谷梁正录倒是没被逮起来，事情和他关系本来不大。

刘友瑶本来就是气不顺，就有惹祸的意思，又去些不正经的地方，被人调耍了很正常——到那些地方去的女孩，本来就是想要被人调耍的，能不能成只看你帅不帅。

要是平时也就玩玩不在意，可她是和心上人一起出来的，哪能受这个，自然就闹起来了，而后发现这事儿可以给唐家找麻烦，就乐此不疲，干了好几起儿，这功夫儿她脑子里光剩下报复的想法，再也没想起来其他的。

谷梁正录又找到唐家，大舅唐建业压根连面都不见，没必要和这种不识好歹的人交往，他再好再强，需要躲着，不然祸从天降，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

唐老大就更不见，那道歉说是赔不是，还不如就那么着呢，倒是又难堪了一把，三个多亿的投资意向，一个道歉就过去了吗？他是穷人出身，可不打算有那么大的器量——惹不起还是要躲的。

二表哥就不在乎了，他现在已经不是世俗人，要不是挂着家族企业，这俩人早就挨揍了。

他是看出来了，刘友瑶未必有那么大的怨气，不过谷梁正录在背后阴阳怪气的撺掇，估计是为了掂量一下唐家的分量，也想试探一下万罗洞，没想到章晋阳脾气这么爆。

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如果是他刚回来那一两年，他还要谨慎一下，可是自从被章晋阳强化（改造）了之后，他就发现了一个新天地，为国出力发展企业自然是他的愿望，可不是必须要完成的，没必要为了这个卑躬屈膝。

要是刘友瑶她外公来，还要尊敬尊敬，毕竟是老战斗英雄了，但是这个无礼的丫头，看在老将军的面子上有一有二，不可能有再三再四。

面对谷梁正录为什么不伸援手的诘问，唐康健冷笑着回问凭什么？

唐家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事，和纵火犯绝不会有交情，至于刘家大小姐，他们高攀不起，要是刘家人想要难为他们，那就来好了，总不至于比刘友瑶惹的祸还大。

谷梁正录还没明白为什么唐家前后的态度变化这么大，老将军亲自到了立连市，接他的，却还是和唐康健不打不相识，却很少到万罗洞的孙延红。

孙延红出面，这个事就和唐家关系不大了，刘友瑶的事不大不小，并没有伤人，但是损失不小，而且造成的社会影响也不好，关键是立连市的警察们动作太快，这边刘友瑶家里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呢，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想干点什么都来不及。

而且章晋阳不清楚，刘友瑶的父亲所代表的派系，和龙界省的大佬们政见是不和的，虽不至于你死我活，但是背道而驰，有机会打击对方绝不会轻易放过。

老将军的女儿，也就是刘友瑶的妈妈死的早，也是为国捐躯，父亲不在身边，这丫头从小和姥爷姥姥一起长大，娇惯的失了教养，惹下了祸来，老将军自己也是悔不当初。

不过他在军方的势力对比孙家差远了，女婿又帮不上忙，这个亏却是吃定了，对唐家他又用不上力，所以看着和刘友瑶同行的谷梁正录就分外的不顺眼——在老人家心里，定是这个不良子带坏了自己的宝贝外孙女。

刘友瑶的罪名不清，虽然她提前闹事疏散了人群，但是因为连续闹了几次，十五年是跑不了的，好在老将军和孙家做了沟通，最后把她仍作为在役军人处理。

那么这种行为就变成了在役军人在受到人身威胁的情况下，为了保护个人武装武器的过激行动——而且也有不少人可以证明刘要有确实时候了调耍才闹事的——不但罪责减轻了，还要提交军事法庭处理，地方法院就不再有执法权了。

不过军法更为严苛，刘友瑶被开除军籍，发送到孙延红手上的那个安保公司，成为一名安保人员，至少十年不能离岗。

这一套走完了程序，又一个春节过去了，章晋阳的身材柔和了许多，不再是块块累累的肌肉妖怪了，要是不看脸还颇有些俊朗。

赵如意还没走，连自己的炼丹事业都放下了，丹炉也不要了，缠着章晋阳为他设立一个洞府，只要能有万罗洞一半的灵气就成。

谷梁正录被老将军收拾得够呛，不过老人家毕竟是那个时代走过来的，底线很高，基本只针对人品，对于谷梁正录的事业却并没有多早干涉，但是他的运气似乎没有那么好了，周围的红颜知己离的离散的散，走了个干净。

章晋阳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他回头去找了那个修理工大哥，发现这位发展的不错，凭着一手精湛的技艺，在八仙渡开始经营一家摩托艇和沙滩车的俱乐部，过得有滋有味。

不过章晋阳扔下的那个万能工具手臂，却被他束之高阁，轻易不得动用。

隐隐约约的，章晋阳觉得这里面有点关联，可如同雾里看花，总也不得真着，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世界基本是玄学当家，这里面的奥妙，可比科学难多了——他没有一条明明白白的路可以走啊。

这件事古怪得很，章晋阳也偷偷的探望过刘友瑶，发现这丫头和之前判若两人，虽然还有些蛮横，但绝不是那种不讲理的跋扈，只不过有点不合时宜的傲娇罢了。

孙延红也很纳闷，同样是军属，他对刘友瑶也是有所耳闻的，现在这个和传言倒是对的上，可是那个放火的，怎么看都像是被迷了心窍——找不到别人，就只能说是谷梁正录有问题。

章晋阳抽出时间来调查谷梁调查了一个春节，直到第二年春暖花开，才多少有了点眉目，结果更让人吃惊。

第十八章 主角光环吗？

谷梁似乎真的是主角，当他不动用那个空间的时候，他的运气好到爆炸，公交车上踩个脚都能遇到当地的官员，还会因为谈吐受到对方的赏识。

可是一旦频繁地动用那个空间，这个好运气就直线下降，之前看他很顺眼的官员会认为他的研究是胡说八道，哪怕眼见为实都不肯相信，如果中间倒了一手，换了别人来，这个问题又变的很顺畅了。

章晋阳盯着自己的菜园子，也没觉得最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是研究的进度快了不少，自用的生物计算接连有了几个巧合，攻克了几个难关有望在高中毕业前就投入使用。

史兰的符文研究也有了很不错的进展，她和青云道长互相印证，已经解开了浑天象仪所有的符文，剩下的就是阵法排列，只要搞清楚了这个，浑天象仪就能修复了。

就连章爸的运气也好了不少，空间里的稻米和葡萄因为灵气太浓，想要酿造成酒很麻烦，但是章爸两个月就攻克了技术瓶颈，只要在普通的大米中掺杂少量的空间稻米，酿造出来的酒香气浓郁，回口甘甜，不但不上头，喝醉了都没有人耍酒疯，都是一觉到天亮。

章晋阳想来想去，除了主角光环他也想不到别的了。

主角光环这东西他不是没用过，当初在新约克城发家就是利用了刀锋战士的主角光环，诱使他那个血液专家的女朋友做出了好多研究成果，现在他实验室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吸血鬼血液，还有众多来自血族的技术，都要多亏了鲜血先知詹凯琳小姐。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主角光环表现的这么明显，而且他似乎还可以通过搋夺他人的机缘来让自己也有主角光环，这个事儿怎么看都不太靠谱，但是一时半会儿的他也想不出来别的原因——这还是他接触过光环才能想得到。

不过这也是猜测，按道理说二表哥应该也是个有主角光环的人，假如夺取他人的机缘可以增添自己的运气，那自己把二表哥改造之后运气就应该有所提升才是，可是没有什么感觉啊？

而且二表哥也没有什么倒霉的事，事业也都挺顺利的，甚至发展的相当迅猛——他选择性的忘记了他第一个空间碎片正是在二表哥被他做了实验之后发现的，虽然过了不短的时间。

谷梁正录的事业其实挫折不大，主要还是他的生活受到了影响：他不在像以前那样受女人欢迎了，而这个影响章晋阳认为是好事，至少刘友瑶也对自己过去痴迷谷梁正录有点不理解，甚至觉得有点恐惧。

她在万罗洞见过道士，还被自称牛魔王的人打击过，虽然一看就知道那不是传说中的那头牛，但是敢叫这个称号，必然是有些本领，这就和部队里喝号一样，你说你是神枪手不算，得是正经的大家都认可了才算。

和孙延红接触多了，尤其是顺带着和唐康健见了几次，她也咂摸出味道来，这里面准有些神神鬼鬼的事——牛魔王还说他打死过吸血鬼，现在看着唐康健就很像！

他大哥那么黑，他大姐爸爸妈妈也不都白，就他跟刮了大白似的，还喜欢吃番茄酱喝红酒，犬牙尖尖的，不喜欢晒太阳，一到晚上连眼神都好了不少，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

大概她的身份足够，而且也接触过了牛魔王，所以在确定了她的性格没有问题之后，有些事唐康健并不避着她，甚至会避着孙延红，带她出门处理一些问题。

至于为什么这样，唐康健无意中也说起过，孙延红虽然自己开了公司，但是在国安却是挂职的，他的那家安保公司里，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领两份工资的，尤其是在国外的那些员工。

满世界追踪吸血鬼，唐康健这几年也是小有名气的吸血鬼猎人了，偶尔还会给万罗洞送一只两只，不过都没有什么高等级的货色，而为了打消刘友瑶的恨意，唐康健带着她干了几回，让她认识到里世界的残酷和力量，彰显唐家的肌肉。

但是刘友瑶却不是很开心了，她怼上唐家本来就不清不楚，她虽然也有不识大体的名声，但是大部分都是因为他看不惯那些二世祖倒卖父辈的权势，他父亲同盟家的同辈人她收拾了不少（因为离得近），所以才有疯丫头和没有分寸的名声传出来。

可是唐老大只是个投资商，还是给他爸爸添政绩的，她就是再不愿意，也就是躲着走罢了，当面给人难堪搅黄了三个多亿的投资，这还真不是她敢干的事情。

然而她就是干了，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唐康健和章晋阳也讨论过这回事，他是不明不白的，一直撺掇章晋阳找人查查谷梁正录是不是用了什么迷人心神的邪法（他在吸血鬼那边没少见，刘友瑶认为这是真相），这可是大忌讳，尤其还对官宦的家眷出手，放在哪一朝哪一代都是死罪。

章晋阳哼哈的敷衍着，两三回下来唐康健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了，刘友瑶也透漏过，谷梁正录手上有个宝贝，只有他能用，于国于民大有好处，也就不再聒噪了——其实章晋阳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而且他也没有人手去干这些个闲事。

他毕竟已经不是那个有着无数手下的深渊魔王了。

这也让他起了重新拉杆子成立组织的心思，毕竟有手下人很多事进行得更快，而且他需要更多的资源和科研人手，实验室里只有自己还是不行，一个是忙不开，再一个思路会被限制住。

他对这个年代的科学界实在记忆不深，想破了头除了袁大德鲁伊之外，他竟然一个搞研究的都不知道。至于奥术师陈，他还是从课本上了解的，都不知道对不对：生平太过简略了，连生卒年都没有。

所以在考虑再三之后，章晋阳决定通过唐康健捅咕孙延红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拉下水——不管孙延红会不会和上级汇报，他都会得到一部分情报支持，国内的他并不想管（主要是他管的方法太过粗暴），倒是国外的，他折腾起来毫无压力。

第二十章 震惊天下第一案

现在他们还处在潜伏阶段，威胁还看不出来，但是等到他们发动的时候，必然天下震惊，虽然政府的处理也很果决，但是毕竟流毒无穷。

章晋阳也想起来第一世是有这么回事，当时他们还学习来着，好多的人间惨案，实在不当人子。

没想到又有了苗头，这个事倒是不能不管，不过宗教界的很多人拿这个一看就是胡编乱造的玩应儿都不当回事儿，那些低级的传播手段连一些地方性的蒙头信教会（邪教）都看不上，谁也没想到后来竟造成了那么大的危害。

章晋阳花了几周时间，调查了为首的一班人，从他们那里得到了大量的组织资料，翻看的他都汗颜——这个组织的严密性比他在第二世界的教会都强，快赶上职业的间谍组织了，这背后要是没有人打死他都不信。

可是如何引起国家的重视这是问题，能直通到上面的渠道只有孙家，但是却不能用，会把唐家做成众矢之的，到时候他也会不得安宁。

思来想去，还是要快刀斩乱麻。

章晋阳又拖了一个多月，直到通过监视总部把这个邪教的高层干部都锁定了，所谓的高层干部，就是能接触到该组织盗窃国家机密行动的那些人。

果然触目惊心，这帮人连国府的警卫值班规律都摸清了——虽然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安保系统还没有头绪，看得出来这是长期观察的结果，而不是内部泄密。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这时间已经是元旦过后，很巧，这一年元旦这一天就是腊月初一，一月三十号就是除夕，二十三小年，也正是公历一月二十三号，这个日期，是炎黄秘密档案中被封最严的。

从入了夜的戌末亥初，人定时分，蓟京城一夜之间三十五起血案，死亡人数高达一百二十人，全部都是五花大绑，面对天安门方向跪倒，干净利落的一刀枭首，人头呈在一个古漆托盘上，死不瞑目。

而托盘前，则是放着各式各样的文件袋，里面涉及的国家机密遍及各个领域，经济探讨，外交报告，科研成果，人事调动，审计数据，勘验现场的警官都不知道原来国家有这么多机密数据的。

而震动人心的，则是这些人对于国家几位长老的关心，各种行程的记载和推测，国府的饮食分析，连厨师的调动和家庭背景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不轨之心明明白白。

这事儿自然惊动了国府，一国之都首善之地，出了这样的惊天大案，说不得要有多少人睡不着觉了。

第二天一早，又一波消息从全国各地传来，各省都有类似的案件发生，被枭首的受害人林林总总高达三百多位，除了军方之外，各省所有三级以下的机密全部在现场被发现。

虽然三级机密的保密期只有一年，但这依然是炎黄有国以来最大的泄密案，而且受害者明显就是盗取机密的实施人，他们全部属于一个组织，人员之众，组织性之强，触目惊心。

已经处于退休状态的国家工程师，修心养性二十余年的五朝阁老平公，难得的摔了杯子，在战争年代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老人家罕见的直接发表了意见：查，彻查，一是要查凶手，二是要查切迷的是什么人，要对这个国家做什么事。

轮胎教从上到下被强硬的清洗，因为各地的教首都死了个干净，这些人也没翻出什么来水花儿来就被警察制服了，没有组织者带头儿，敢直面武警的傻子并不多，而且他们也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颇有些人言之凿凿等着他们的转世佛陀降下怒火，把警察烧个干净。

第二天，道门的人瑞，一百二十五岁高龄的青云道长，千里迢迢的从八仙渡求见平公，两人密谈了数个小时，老道人告辞的时候，平公红光满面，竟然是亲自走出来送的老道长。

这一幕震撼了许多人，平公时年九十一岁，一身旧伤已然不堪，年纪老迈英雄迟暮，已经是数年不能自己走动了，这一次竟然恢复了健康，仿如四十许人，要不是身边还跟着几位保健医作证，几乎以为换了个人。

后来隐约的有消息传出，青云道长见平公，是为了进献仙桃，吃一个百病全消，吃两个长生不老，吃三个立地飞升，成仙得道。

青云观打那以后门庭若市，都是去求桃子的，后院倒有一棵桃树，美味非常，不过治病保健什么的就纯属妄言了，但是没人信啊，每年卖一树七八百个桃子都能有几千万的收入。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传言，青云道长离京之后，新闻上就报了，有国以来对大规模的叛国案，轮胎教上下总计千人，名单上后缀是枪毙的，就念了十分钟，随后平公发表电视讲话，几次重申了炎黄保卫国家和发展国家的决心，亲自提出了对国内外反对势力的警告，中气十足，清音朗朗。

他一露面，真正是举国欢腾，当晚就有放烟花爆竹庆祝的，惟愿平公常在！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谁为国家为百姓做了什么，心里明镜一般，改革开放，猫理论，加强法治建设，两手抓，甚至几次三番的改变国家战略目标，有多少人家是因为他，几辈子了才知道钱是个什么东西。

这些年老百姓们也都有心理准备了，平公几乎不出面了，哪怕过年也少见他的镜头，人老了，九十多岁了，放到哪儿也是寿星，再让他操心国家大事，尽管怀念他也不忍心。

没成想现如今老人家又出山了，一出来就是这么大个动静，都知道这是他出面维稳，但是都高兴，看那精神头儿，看那溜直的腰板儿，活过一百岁准没问题，这就是国家的定海神针呐。

当然，这对外国，尤其是炎黄之间的几个国家，都不是好消息，虽然这几年炎黄的重心都在经济上，但是有这位久历沙场的老人家在，一言不合刀枪并举一点都不奇怪，西南边境这才安静哪么几年呢。

第二十一章 就喜欢你们这个护犊子的劲儿

自从北极熊分家之后，西方世界就把世界威胁的靶子竖在炎黄头上，政府虽然都以赚钱为主，但是指挥着民间舆论一个劲儿的叫嚣炎黄是世界安危的最大隐患——毕竟他们不竖一个靶子就不知道怎么活。

这几个月这些媒体可是过了年了，先是炎黄企业唐氏集团强硬发声，控诉数个国家不正当的限制和迫害外国商人，随后炎黄国内又爆发出这样的大案，这一年的新闻都有了。

尤其是这么庞大的间谍案一口气枪毙了四百多人（章晋阳只杀了那些身边有证据的，后来国家调查出需要枪毙的又补充了一部分），这在西方世界足以冠上种族屠杀的名义了。

但是这回炎黄的反应非常强硬，各地的军队都开始调集整训，对外的发言人也是一副“这是老子的家务事，再说些屁话咱们就练练”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军方的发言人甚至喊出了“我们不怕打仗，我们甚至希望有一场战争，来告诉那些想要发动战争的人：有些事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这已经是赤果果的战备宣言了，北美鹰的几个航母编队在公海外犹疑良久，到底还是没敢做出攻击事态来——炎黄的岸基航空编队天天的就在他们头上晃，一言不合就要撞上来的样子。

而民间的舆论就是更沸腾了，国人疲弱良久，难得国家放言，真是群情汹涌，明明还不到征兵季，报名的人却排出老长，新闻都不得不出言安抚：国家自有战略安排，还不至于全民皆战。

这时候很多卫国战争中的老兵还活着，这些老军人带着军功章站出来的时候，人人都是热烈盈眶，国岂无猛士哉！

全国百姓都是热血沸腾，唯独唐康健苦着脸，看着电视上的各个台都在播送的pla整训新闻，二表哥生无可恋：“我说老弟，你们就不能找个动静小点的法子吗？这一下全乱了套，我对未来走向的把握彻底废了。”

章晋阳正拿着一本古书研究呢（赵如意送他的），闻言头都不抬：“这种事……动静小就意味着后患大。

再说我最近一直在跟着谷梁正录的那趟线儿，他手上的东西不容有失。但是这个决定我是投了赞成票的。”

二表哥仰头看向天花板：“背后是谁啊？真是北美鹰吗？”

章晋阳冷笑一声：“北美鹰？他们要比这些人强得多，后面是约翰牛，动手的是老满朝在国外的遗老遗少，这些人还做着复辟的美梦呢。

你都想不到，这些年之所以辫子戏这么流行，就是他们在背后用资金托着，而且还掩饰了他们指挥内陆这些邪教的手段，他们还想着，当初老满朝覆灭是和前明一样，都怨起义。

这不是打算再来一回太平天国，想瞎了心了。”

二表哥一下精神起来：“还有这内幕？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些辫子精啊？前几天我在市里，还看见有人给小孩儿留那个金钱鼠尾呢，说为了保佑孩子无病无灾，把根留住……也不知道留的是不是他的根儿。”

章晋阳放下书：“那谁知道？我就负责后勤的，要不是谷梁正录的宝贝也是这一块儿的，我都不去干活，提供点兵器，做实验才是我的正行~。

对了，你说孙延红和刘友瑶~能不能被你发展成你的下线？现在要开发国外的项目，可是人手是个问题，老家伙们出门不适应，小的还没长起来呢，可时不我待啊。”

这回二表哥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不行：“我早就想发展发展了，他们两个先放放，我手头上有人啊，哥现在也是国际知名的吸血鬼猎人，手底下有小弟！

你不是要到外国打地盘吗？那还得是本地脸，老外心窄着呢，真排外，要是一堆炎黄脸过去，事倍功半啊。”

章晋阳一听，也有道理，至少一开始的时候置产办业，还得是本地脸方便些：“话是这么说，可是你的那些人可靠吗？”

没想到二表哥一撇嘴：“什么可靠不可靠的？先不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是本族的还有叛徒呢，这满电视毙的都是什么人啊？该瞒的就瞒着，这个你们不比我熟练？

就比如，要是不宣传，谁知道火化是为了防僵尸？我在外边这几年，没少听那些外国佬羡慕国内，一个火化政策把国内死灵向的法师都逼得死绝户了，连降头师都找不到材料。”

章晋阳眼睛一立：“降头师？他们还敢到国内来？”

二表哥连忙摆手：“没没没，我是在国境线上碰见的，还看见一个护国大法师，那大和尚，一手疯魔杖真霸道，活生生把个浑身尸毒的活尸降头师打成肉泥，可不像是出家人。

说实在的，我自觉着和他的实力只在伯仲之间，可是真打起来，还是我死的面儿大，那气势……”

章晋阳翻了个白眼：“你既然是吸血鬼猎人了，那你知道当年你出了事，被人追到家里来，后面怎么着了吗？”

二表哥一脸的谄笑：“那肯定是打听了啊，我都听说了，不但国内搞了大清洗，还有人沿着边境线一路杀进了北欧才罢手，还挑唆的狼人、吸血鬼和教廷打起来了，三家儿那叫一个惨烈……到现在吸血鬼都还不敢进毛熊家。

没说的，老弟，你们这个护犊子的劲儿我最喜欢。”

章晋阳一个眼镖扔给他：“滚蛋，这得是你有理，要是你惹的祸还不占道理，第一个就把你砍了祭旗。”

二表哥嬉皮笑脸的一摊手：“这杀吸血鬼，是政治正确吧？”

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章晋阳叮嘱他：“也不见得，血族也是分品种的，那些作祸的，你有着报仇的理由，杀了也就杀了，可是那些秘党，都是值得争取的中立分子，又都老实的很，杀了他们就是麻烦不断——没事儿你踹人家门干什么？”

二表哥有点讪讪的，也是纳闷：“还别说，一般遇到的都是乔凡尼，其他的就是些野生的，乔凡尼家还都是有钱有势的主儿，这些年我家的现金他们没少做贡献。”

第二十二章 牲口三

两人正说着话呢，门外有人叫门，一听就是陈老猴，这老小子自从当了孤儿院的院长，除了逢年过节，也少到这儿来了，主要是琐碎事太多，筹集善款又不容易。

尤其是二表哥看他是真心做善事，成立了一个唐氏慈善基金会交给他代管，成果不错，他可就更忙了。

现如今在会江的地头上，陈猴爷都是一个传说，要不是他相貌奇异，又老穿着一身功夫褂子，特别显眼，会江县的人民就要把他忘了——所以他的地位高了，威信却降了，不然怎么会有毛贼来万罗洞伸手。

放他进来，却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位，上宽下尖的国字脸，两道一字浓眉隔着八丈远，眉心里能摆一桌席，三角眼尖儿朝上，两个大眼袋能养鱼，脸上带着点麻子，东三点西两点，一头油腻的大背头披肩发，铮明瓦亮跟一层头盔也似的不见缝儿。

一米八十多的大高个，宽肩膀，胯骨却窄，腰长腿不长，夹克衫配牛仔裤，脚底下蹬着一双崭新的皮鞋，满脸堆着笑，进门就开始点头哈腰。

二表哥一看是这老头，就把脸变了，一脸的倨傲：“老猴儿你怎么来了？有事儿啊？那谁啊？”

陈猴爷现如今腰板溜直，也不是当初那个猥琐的样子了，到真有些慈眉善目，叹了口气，回身介绍：“这小子是赵老三，干这个也是祖宗脸上无光，大名儿就不说了，那些混犊子都叫他牲口三。

老三，今儿你遇见贵人了，这位俊俏的，是唐家的二少爷，一向都在国外，难得回来转转，这位威武的，就是这洞里的大王了，你的事儿对他们两个来说谁都不叫事儿。

可有一节，老头子我看你为人还算仗义，只给你做引荐，能不能打动这二位，你自己张嘴。”

二表哥一摆手，指点着这个大个儿：“你等会儿，这个~牲口三我好想听说过，包了立连市那趟公交线儿的是吧？我记得你是哥四个是吧？”

赵老三一拱手，脸上堆着笑，说话却是不卑不亢：“没想到二少爷也知道小的贱名，实在是有污尊耳，确实是兄弟四个没错，大哥早些年与人争斗死了，二哥现如今还在蹲笆篱子（监狱）。

老四也是个不省心的，统着地面上的局面儿和海占子，心已经野了，早晚是祸。”

二表哥皱了皱眉头，拿手指蹭着下巴回头问章晋阳：“啥意思？”

一个白眼翻过去：“局面儿就是赌场，海占子指的是站街的……赵老三，虽然陈猴爷在我这常来常往，可咱们不是一条道儿上的人，你也用不着和我碰码子（攀交情），什么事能挂搭到我头上？”

赵老三叉手不离方寸：“章爷说笑了，会江一亩三分地儿，章爷不说话是懒得管，少夫人鞭打四海，没有不敬佩的，老三确实有了难处，却不是为了私利，还请章爷容禀。”

看得出来，这一番话他说的也费力，平时应该不是这么样的人，搞不好就是老猴子在中间搞什么花样呢，章晋阳一抬下巴：说吧。

赵老三确实不是为了自己的事儿，他为的是儿子。

这几年航康的古惑仔很流行，内地不少半大小子都在学，自以为威风，但是章晋阳知道，这是约翰牛政府有意的放宽当地电影的限制，很多踩线的电影只要挂上向内地发行的牌子，就能通过，完全不在乎是不是合法，是不是有负面社会影响。

所以这些年录像厅里的带子还真就都是那些航康的血肉片咸湿片，古惑仔还都算比较正常的，只是看了好打架而已——国内在这方面确实起步很慢，没有什么斗争经验。

赵老三自己养着车队，专发会江县到立连市这趟公交，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半个小时对发一趟车，对县里人来说还是很方便的。

每天的流水也得有那么十万八万，攒下了钱就干了建筑，建筑上钱是挣了，可是他挣的不踏实。

现在建筑赚的是拆迁，尤其是暴力拆迁，利润及其大，手底下也容易养的住人，可是他还没发展起来，立连市最大的暴力拆迁公司倒台了，国家给拿下的，为头的几个都枪毙了。

他一哆嗦，就把这个建筑公司卖给了一个小弟，自己专门做运输，不只是客运，空车配货他也干——手底下有的是壮实汉子，不怕争斗。

也打算转行了，他也看出来了，这年头不悟正行是不行的，早晚说收拾你就收拾你，留着你无非是你还能保证地方上的平静。

可是没想到，他转行最大的阻力不是手底下的兄弟，而是他亲儿子。

他这儿子，成天介的看着古惑仔，自己爸爸又是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谁见面了都得叫一声大哥，就把自己当少帮主那么对待，发誓要继承父亲的家业，在会江县要一手遮天，再不许有其他的帮派。

赵老三知道了这个愁啊，这哪是什么好出路了？当初要不是穷的要饭，哥几个儿至于刀口舔血吗？到现在死的死，关的关，哪一天不是提心吊胆，怎么生活好了，这小兔崽子就想不开呢？

把这事儿和老兄弟们一商议，没想到啊，老兄弟们烦的是一样的愁，家里的小崽子个个都都不消停，串联到一起，居然声势还不小。

再一扫听，好家伙，会江县下一代，上到高中下到高小，有一半都入了毂了——全掉这坑里了。

岁数大一点的老兄弟，都是担心，琢磨着要把自己小子送去参军，或者弄到外地去读书，总之不能在这里混了。

但是那些年纪轻没成家的，都是热烈欢迎，这些崽儿以后都是他们的小弟啦，下一代啊，他们又没儿没女，哪到哪操心这个？

赵老三已经是老江湖了，陈猴爷下面一辈儿就是他，知道国家的利害，也晓得会江地面上藏龙卧虎，可是那些生瓜蛋子可不管这个，出来混不就是砍人嘛，人见人怕我就成功啦，扬名立万啦，那钱就哗哗的来啦，不交钱就砍呗，电影不都是那么演的。

第二十三章 上天？上西天你去不去？

现如今这些青壮派越来越势大，赵老三有点压不住了，有心放手不管，可还是这里面领头的都是自家孩子，怎么舍得呢？

琢磨来琢磨去，还得有个大佬犁庭扫穴，一统江湖，就像当年万罗洞出了一个神鞭女侠，年纪幼小打遍四方，没有人敢不服。

陈猴爷觉得他的想法是扬汤止沸，只管一时呀，这不就和选出个总瓢把子一个道理吗？可要是这个瓢把子分赃不均，那也是要拔香头子（断交情）的——是不是分赃不均还不是拿钱的人说了算？他想要更多，你就是把命给他，他也嫌少！

从头到尾听完了，二表哥仰天长叹：“我怎么觉着这么没劲呢？”

陈猴爷淡然一笑：“二少爷，您天天看的都是些什么事，这升斗小民的蝇营狗苟，自然是无趣的，可还是关连着一家老小的性命啊。”

章晋阳也哼了一声：“你以为这事儿好办么？老三这法子要是搁过去，倒是个主意，可是现在的那些小崽子，心里哪有规矩二字？还都念叨着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个屁！

毁了旧规矩，你得立起新规矩来！老三，你家的那些崽子，有这个智商吗？”

赵老三苦笑着连连摇头：“但凡有点儿脑子，他还能把志气用在这上？”

二表哥琢磨了一下：“也不是没办法，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赵老三抱拳肃立：“还请二少爷明言，只要孩子们出人头地，不走歪门邪道，不踏上他们父母的老路，吃苦受累的不算什么！”

二表哥咂了下嘴：“啧，和你想的大概不一样……老弟，咱们国外那儿缺人的事……他们成么？”

章晋阳很坚定的一摇头：“不成。”

二表哥一挥手：“老陈，你先带老三在院里转转，堆个雪人儿什么的，我和他商量商量。”

陈猴爷一抖手，就知道二少爷没有什么好话，带着赵老三先去院儿里，两个人站在树底下抽烟。

这俩人一出门，还不等二表哥说话，章晋阳就先摇头：“不行，这个事需要秘密进行，这些人本身就不是什么上选，他们的父母需不需要知会？到了国外这些人怎么管怎么适应？问题一大堆，好处几乎没有，不合适。”

二表哥则是不以为然：“你管那么多？我用洪门的名义招人过去，集中训练上几个月，保教他们听话。

至于适应不适应……到时候一看外面的花花世界，还有什么不适应的？就算我们思想教育失败了，他们也是祸害外国人，你心疼啊？

再说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不信你们没有钳制手段。”

章晋阳摇了摇头：“不可能给他们做这个的，这还是实验中的技术，不用什么钳制手段，技术本身就是。

不然我干什么总给你做体检？他们只能用次一级的东西，动力外骨骼什么的，想要帮助你杀吸血鬼不行。”

二表哥瞪大了眼睛：“动力……外骨骼？钢铁侠吗？”

章晋阳一皱眉头：“啥玩应儿？”

二表哥很激动：“就是那种可以飞的，浑身都是装甲，可以从各种地方飞出导弹‘piupiu’狂轰滥炸的那种啊！”

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虽然我不知道你激动个什么劲……但是我似乎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了。

不可能的，先不说导弹不会‘piupiu’的，那玩应儿微型化了之后威力不怎样，想要提升威力就得使用工艺昂贵的材料，所以，我们应该说的不是一种东西。

前段时间电视上不是在放那个铁皮罐头墨菲？和他差不多，但是用不着把自己残废成那样，铁壳子直接套进去就行了。”

二表哥有点失望的样子：“不能飞啊……”

章晋阳干脆抱起膀子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知道一个成年战士有多重吗？就算是炎黄人有格斗技巧加成体态轻巧，那至少也得七十公斤以上，九十公斤是常态。

还要一套防御力足够的外壳，再加上动力系统、力反馈系统、武器系统以及维生系统，轻载一具装甲也要在四百公斤以上，要把一千多斤的东西送上天，你知道要用多大的动力吗？

飞？我看应该把你绑在窜天猴儿上好好的体验一下，那么珍贵的系统我怎么可能交给一帮混混？还他%娘的是没脑子的小混混。”

二表哥不以为然：“混混拯救世界嘛……”

章晋阳一皱眉头：“你这又是从哪来的狗屁理论？”

二表哥贱兮兮的笑了一下：“既然说到贵……那肯定就是有了呗？能不能想让我尝尝鲜？”

“你想飞？”

“啊！”

“你懂空气动力学？”

“唔？”

“流体力学？”

“嗯……”

“工程力学？”

“呃……”

“飞行力学？”

“呣……”

“什么都不会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想上天的？上西天去不去？”

“还是算了吧……”

连三角函数表都要靠生化计算机才能背下来的二表哥失去了所有颜色：“我明明也被称为天才来的……”

章晋阳冷笑一声：“你那个天才称号有多水谁还不知道么？”

的确，二表哥天才的名声，多半都是靠他颅骨里那个生化脑再加上他超前的眼光构建起来的，所以这些年唐氏的实验室步入正轨了之后，他就不太出面了，有什么技术难题也都交给万罗洞。

这样在外界看来，就是唐家二少爷专心的在充实自己，时不时的抛出一些成果来支撑家业——反正他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也不见踪影，就都以为他住在实验室里了。

其实章晋阳对唐氏电子的发展是不太满意的，对比起他曾经统治智能手机半壁江山的庞然大物来说，唐氏还是太小，不过一来是时代局限，二来是环境局限，三来，也没有一个能成就霸业的人才。

好在唐氏多少还走在正确的路上，这个倒是不用他担心了。

过了好一会二表哥才缓过来，依然意兴阑珊：“我说这么着吧，我和那个赵老三说一下，他要是答应呢，就这么定了，以后咱们也算有一个兵源地，你改造起来也方便。

要是不答应呢……我回头和市里说一声，让他们搞一个专项整治，想来他们会不会拒绝这种政绩的。”

第二十四章 一条神鞭镇四海

章晋阳缓缓地点了点头：“也成，不过整顿治安还是要的，这几年越发的不堪了，把文化战线的事儿也得弄个报告打上去，这会儿正是敏感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推几个人上去，这个你们就自己研究吧。”

二表哥一边对外面招手，一百年赞叹：“看来你们是真不想掺和，这主意可不错啊，用好了可能换几个好位子。”

外面的陈猴爷和赵老三，一直都在注意屋里动静，这会看到二表哥招手，都走了进来，先打了招呼，就静等着吩咐。

刚受了打击，二表哥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老赵，是这么着，我呢常年跑国外，和洪门有点瓜葛。

现如今我那儿也是缺人，什么人都缺，好的坏的都行，各有各的去处。不过到了那边，场面是比家里场面了，可是危险也大，混哪行混成什么样，他们自己个儿的路自己选自己走。

你回去是琢磨也好，商量也罢，明儿天黑之前给我个信儿。

到时候具体的出国的手续，你就找老陈，他也是办惯了的。”

章晋阳不知道从哪扽出一张白纸来，一抖手，这张纸一道白光射到赵老三面前，贴着脸打了个翻滚，飘下来，合着赵老三的冷汗落在他的手上：

“洪门的规矩严，犯了错不是死就是残，回去和兔崽子们商量好了。真要是出去十个回不来五双，别说提前没警告过你们！”

赵老三冷汗涔涔，他还以为飞过来的是把刀呢，连忙低下头借着看纸的功夫，缓和心情，然而很崩溃的失败了，纸面上一连串三十几个死字压得他半天没喘上来气，本来吓得苍白的脸涨得通红。

章晋阳的语气森冷：“你说的没错，这是一条不归路，不过你们在这小小县城里作威作福，有那么七八个零的银子就以为自己怎么着了？池浅王八多，个个是大哥，这点斤两不要说闯荡江湖，到外面当盘菜都小！

回头我自然会找上面再来一次严打，你自己看着办。”

其实这段时间就在严打，只不过打的还不是这些混混，但是看这样子，搂草打兔子也还是顺便的事儿，反正警力都散开了，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

二表哥扮作白脸：“哎~，规矩严，是因为办的事情大。老赵，你在会江也算是个能人，可这是个小县城，浅水洼子不养大鱼啊，你儿子总在这地方混着，知道什么是英雄，那个叫好汉呐？

这么着吧，桥下坎儿那个武校，自从惠能师傅走了之后，就一直都是我兄弟管着，都是般儿大般儿的小子丫头，你让你儿子，带着人去挑了，让他看结果说话。”

桥下坎儿的少林武校，确实已经停办了，但是惠能师傅虽然走了，章晋阳却把那地方接了过来，主要是如果没有这个武校，那些得了功夫的半大小子流落来流落去，不定就干什么了。

有膀子力气，再有点手段，真要是好勇斗狠，难免失了习武的真意。

不过章晋阳也不是总出面，马穆嘉靠着一身铁打的皮肉钢铸的筋骨，现在是那儿的少总班，他为人跳脱豪气，干这个如鱼得水，没过多久就举轻若重，把武校经营的井井有条——背后当然少不得穆阿姨的指点。

章晋阳和史兰则是作为武力担当，要是马穆嘉扛不住了，才会正式的出头，不过到现在也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会江虽然出些混星子，但并不是武术之乡，不出把式，那些泼皮无赖最会看风色，武校的学生他们是不敢惹的，别人倒还好说，万罗洞的少夫人一条神鞭镇四海，不动响火（枪）上多少人都是白搭。

不过这些人都很谨慎的从来都不谈论武校的事，仿佛当初被武校的学生们拿来练习实战都是谣言，所以年轻一代的小子们都不知道，而且那地方也很偏僻，好热闹的小混子们那有心情去那地方。

而且能在武校里坚持下来的，家里非富即贵，为了安全出入都是车辆，混子还没有不开眼到去惹这些人。

赵老三心事重重的告辞了，陈猴爷厚着脸皮在万罗洞蹭了顿饭，和赵如意聊的这个开心，直到月上中天才走。

第二天晚上马穆嘉就过来了，他是来取伤药的，赵老三的动作到快，看来他儿子在小伙伴中还有点地位，呼呼啦啦的去了七八十号，结果一场烂架打下来，武校的二十几个学生只有初级班的几个豆芽菜受了伤，到场的小混混一个都没跑儿，派出所雇了两辆卡车把这些伤员拉到医院，挨个登记找家长索要赔款。

寻衅滋事只不过是个拘留几天的罪过，不过武校的学生们背景深厚，听说有人到学校闹事，虽然孩子们打赢了，也体现出武术是没白学，但是做家长的心里自然不会很舒服。

桥头派出所焦头烂额的应对着家长们，那些小混混的家长也得应对啊，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些哭穷的家长更难办——能教育出流氓来的，能是什么好作风了。

现在又正是特殊时期，各地都在学习平公的讲话，领会反谍的精神，本来警力就紧张，这帮混蛋又来这么一出，所长似乎看到了自己头顶的乌纱正在离自己远去。

颇有点恼羞成怒的他干脆下令将纠缠不清的家长一块儿抓起来了，武校学生的家长因为是受害者一方，在做出严惩的承诺之后，又当场处置了几个闹得厉害的混子家长，也就散了静等着结果——他们就算另有要求，也会私下里找人。

一番雷厉风行，会江看守所人满为患，见势快提前退场的轻伤员不肯付钱的也都关了进来，多半都是阖家团圆了，到后来收不住手折胳膊断腿的，因为是滋事方，一刀切医药费自付。

给武校学生这边的赔偿，赵老三亲自出面，给这些家长们道歉的道歉，赔礼的赔礼，毕竟在地面上还是个人物，家长们也不好死抓着不放，倒是史兰十分不爽，一掌劈碎了警局会议室的水泥会议桌，扬言如果再有下次，她就亲自上门按江湖规矩讨教。

连警察都是擦着冷汗把姑奶奶送走的，原本还有几个家长打算让孩子退学，看这场面也不退了。

第二十五章 又过了一年

这件事在会江县被当成个趣事，也有不少人来问武校的招生标准，但是这会儿的武校已经不是为了弘扬少林文化了，单纯的是健身俱乐部，想要学到真功夫下的可是死力气，而且费用也是相当的不菲。

不过学生的去处还是不错的，省武术队经常来这挑人，田柔柔同学已经得过几次少年组的冠军，制约她的只有年纪，只要到了年岁，青年组的冠军手拿把攥。

到了蓟京转而学习舞蹈的武薇薇同学参了军，加入了总政歌舞团，她也总说要找几个学妹过去，还一直撺掇史兰，不过少夫人对演艺圈不感兴趣，总说那地方人心太浑，于修行不利。

不过她也介绍过同学去拍戏，虽然算不上红，但这是时代使然，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童星了。

而更多的人只是考取了国家运动员的证书之后，就去安心学习了，有一些年龄合适的，参军的也有，考取警察学校的最多。

但是说起来，这个武校真正的毕业生也就那么三十几个，更多的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或者想要学习电视上的那些打星，结果坚持不下去的人。

现如今只有马穆嘉，才是这个学校里真心又纯粹喜爱练武的人了。

唐康健身边还带着田柔柔的哥哥田茂才和父亲田兴业，只不过田茂才还好，他一根筋，练武长力气他很喜欢，所以一直也没放下，身手还好。

可是田兴业心思早就杂了，跟着唐家顺风顺水的赚钱，么事儿不管，带着媳妇儿漫天底下旅游玩去了，反正公司的事都是唐家管着，他就跟着点头分红就好了。

然而二表哥还是喜欢马穆嘉，不止一次的商量着要带他出去，可是马穆嘉本人是不同意的，他更喜欢武校，马爸爸居然也不同意。

这个到现在明明打不动儿子了，还是每天皮带棍棒的暴力爸爸，直言自己儿子不是那块料，而且他也不希望儿子仗着这一身武艺安身立命。

用他的话说，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马穆嘉仗着铜皮铁骨，迟早有一天被人破了金身死于非命，想出去玩命也得给他留下几个孙子孙女打着玩儿之后再说。

要不是老马同志养家糊口挣钱忙，章晋阳挺想让他也练武的。

小兔崽子们被武校的同龄人甚至还小一点的小同学打击的不轻，这和他们从东街砍到西街嚣张霸道狂的生活预期严重不符，大部分都打了退堂鼓，也有那么几个实在没地方去。

小小年纪就辍学了，家里也没大人管，平日里也是浪荡惯了，就是不干这个，还能干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就一脑门子臭脾气，还有那点儿打不死的滚刀肉。

赵老三那几个老兄弟的儿女，都吵着要进武校学习，结果马穆嘉根本不收，一身的毛病，再加上惯坏了的性子，他怕把学校里的风气带坏了。

可赵老三的儿子也没改志向，他就是恨上这些小伙伴了，闯江湖有输有赢这很正常，谁也不是天下无敌，可还是转头就去抱敌人的大腿，这样的“俊杰”他自觉着高攀不起。

连带着对他爸爸也颇有微词：有其子必有其父，这些熊孩子什么样，家长也就都差不离，还和这样的人称兄道弟，看来他爸爸的格局也就这样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哪来的自信。

所以赵老三还真就带着孩子的证件去找老陈办手续，要随着二表哥出国闯荡。

过了春节这小子就走了，章晋阳也终于把赖在家里的赵如意起了出去，这老道脸皮忒厚，团团圆圆的笑脸递上来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姐姐章慧马上就要高考了，赵如意为章家炼了四葫芦总计两千多粒的枕中丹，用的主药是章晋阳自己在空间种植的药材，顺便告诉赵如意，有个叫谷梁正录的小白脸儿手里还有更好的药材，百年人参什么的，有的是。

总算是过了一个安静的年。

但愿这个脸皮得了如意真仙真传的老道可别再来烦他——倒真没白瞎他这名字。

过了年章晋阳忙的不可开交，悟行的药师寺开光大典赶在了正月十五，他匆匆忙忙的看了一眼，没有什么毛病就走了。

到青云观住了几天，一来是维护维护后面的桃子树，二来也是和老道士交流一下浑天象仪的进度。

他这边把材料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老道长把阵纹的位置搞清楚了，他们就可以动工。

史兰也要转学了，她原本随便就在会江一中读高一的，可是下半年章晋阳要去立连三中住校，她不想和章晋阳分开——喜欢姐姐什么的，果断只是少不更事——就得重考一次初升高，这样她就可以和章晋阳一个班级了。

所以她现在不上课了，打算把会江县的事情理一理，毕竟他们走了之后可能就不回来了。

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卤肉章的牌子虽然还在，但其实里面都是唐氏餐饮的员工，有了标准化的生产程序，熏酱卤烤腌的质量不会有太大的差异，具体的细微调味就要看材料和经验，偏偏这两样儿对于大多数消费者来说是很难感觉到的。

过去的邻居们也早就少了联系，史兰和章晋阳两个人早早的出双入对，也是讨厌邻里们嚼舌头，所以除了每周章晋阳去实力陪姐姐，史兰就偶尔的回去陪父母，就很少再去了。

那栋楼房也租了出去，租户是史家在厂里医院的同事，就连租金都是他们夫妇在打理。

武校那边马穆嘉和穆阿姨尽能打理得过来，这小地方估计很难出现能怼上他那身皮肉的高手，在过上几年马穆嘉身体长成了，想必一般的手枪都防的住了。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小院子，章晋阳虽然没费多少心思，但是史兰在这里可是花了不少的力气，女孩子天生就有布置家居的热情和天赋，何况还是和一个男人（孩儿？）在一起。

尤其是地下的实验室，自从开始研究符文，史兰也没少在下面活动，

第二十六章 青云直上

实验室其实章晋阳可以随身带着的，不过他也锚定了一个空间在万罗洞，就是那个给人撞机缘的仓库。

至于这个小院子，章晋阳自己是不担心的，这里面的机关埋伏就是真来了个血族子爵都活不下来，这还是没人主持的情况下。

也没有必要说找个人打扫卫生什么的，那个避尘的系统章晋阳都卖了钱了，屋子里怎么可能不用呢。

不过再小的女人也是女人，这方面是说不太通的，章晋阳也就由着她去了，到了市里学校旁边也有房子，一打扮起那个来，就没时间想这个了。

而且赵如意炼的那些丹药，史兰都留了不少——要不是她收了十几葫芦的贿赂，章晋阳也不可能把赵老道留那么久。

这些丹药大部分都是养颜护肤的，也有一部分是辟谷丹，青云老道拿出来给章晋阳减饭量的药方也在其中，赵如意还炼了其他的，都是道门用来培炼根基的丹药，一天吃上四五丸儿，不但营养足够，还有炼体之效。

尤其是章晋阳试了几次知道有效了之后，就拿出自己用灵气培养的高效药材，把赵如意眼红的不行，不过这老道除了一葫芦黄精丹，什么都没拿走，剩下的都是他支付在万罗洞里修炼的费用。

壮骨丹强筋丹增智枕中丹，补气丸补血丸阴阳调和丸，活经丹活络丹通达透脉丹，辟谷丸五粮丸百草仙果丸，要不是为了口腹之欲，完全就可以把饭菜省了，效果比起章晋阳一直研究的那些营养剂可强多了。

而且经过赵如意的搭配，要比单纯食用食用灵气食物吸收的更好，但即使是始作俑者，也没能抵挡灵气食材制作的美食，尤其是还有许多食补的方子，滋味和效用并重。

这大概也是史兰不想离开章晋阳的一大原因吧，没有这些好吃的，生活还能有什么乐趣……

平公的身体状况引起的猜测和谣言进一步发酵，老人家身体精神都好了，难免要走动走动，虽然老朋友们都没有多少了，但是晚辈们还是很多的。

国家政策他是放手了，却喜欢上了到各地去走走看看，现在交通也发达，他的行程级别又高，老人任性说走就走人都到了，地方上多半都还没反应过来。

全国上下都紧张得很，谁也不希望这位老人走到自己治下的时候惹一肚子不高兴，不但更加谨慎，兢兢业业的态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而天元酒业的新酒“青云直上”，就这样不经意的出了大名。

这个酒就是章爸和唐妈用灵米搀杂上等水稻酿造出来的，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就喝醉了就是这种飘飘然直上云霄找不着脚的感觉，价格又高，所以就讨了个口彩。

不过这酒确实味道好，哪怕一斤装儿要买到两三千，还是有人舍得喝的——当然更多的时候是用来充当礼品。

平公到了北疆，龙界省的招待所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就上了一瓶青云直上，连价签儿都没撕。

其实政府招待所由这么贵的酒这不算什么事，但是拿到平公面前不合时宜，龙界省是炎黄最大的农业省，本身老少边穷一个没跑儿，政府招待用这个？这不是上眼药么。

作为政治家，平公的思想是复杂的，也以为这里面有点什么问题，是不是有人在表达什么呀？

结果还真就不是，这酒是孙延红放在那儿的，他兼管着唐家劳务输出公司的一部分业务（安保人员输出），总在政府招待所招待外宾，天元酒那是全套儿必备的，什么等级喝什么酒。

平公喝的，就是他指使人送上去的——他想在老人家眼前露个脸。

要说孙家和平公没有什么渊源，他们祖根儿就北疆的胡子，新国成立他们隶属于东野，和平公出身的中野隔着十万八千里，一点也不挨着。

不过孙家老祖宗现在也是军方硕果仅存的几位耄老之一，年岁还在平公之上，孙延红已经是第五代都已经有孩子了，也是从他爸爸那辈儿起，孙家就在军队里逐步的撤人手了。

孙延红在五代之中一点也不起眼，毕竟人太多，他这一辈儿少说说也的三四十人，有那个在蓟京家族近地入了老祖宗法眼的，他一个边疆的小公司老总，还是靠着爸爸的关系起家，哪算有出息了？

不过有着孙家子这块招牌，脸皮厚一厚，有点机会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果不其然，平公听说是孙家的孩子，还真有兴趣见一见——老孙头是个混不吝，当初连总司令都受了迫害，只有这老孙当着主席的面拍桌子问他是不是要做朱元璋？有这想法明说，自己动手，不要推出个娘们儿来祸害打天下的老兄弟。

有这么一位顶在上面，哪怕是东野出了一个下场不怎样的副主席，可是北疆军队一直都稳得很，运动什么的并没有怎么影响到边境。

相反中野因为领头的被迫害了，哪怕平公也是三起三落，平平安安过晚年的并没有几个。

也不知道孙延红哪一点投了平公的缘，老人家在龙界的行程有一半都是他安排的，他的退伍兵安置中心自然是第一站，唐氏集团的工厂和食材供应基地也是应有之义，天元酒厂居然也在走访之列，而且还是突然到访。

章爸唐妈被一群中山装拿着证件围起来的时候差点没晕过去，厂里的工人们当时炸了，天元酒厂限于产量一直都不是什么出名的大厂，连电视台广告都没做过，全靠口口相传，谁成想有这么一天啊？

连章晋阳在事后听说的时候都蒙了，看着父母喜滋滋的拿着和平公的合影显摆，脑子一团混乱——这完全不在他的预计之内。

天元酒的商标也被换了，平公亲自题了名字，还另题了字表扬章家专注于质量和技艺的精神，这倒没什么，关键是平公亲口说了，青云直上比别的酒都好喝啊！

这一下他们不扩大产量也不行了，光是政府的订单就能让他们愁到睡不着。

第二十七章 胆大是要付出代价的

自豪了好一阵子，章爸豪气干云的拍板：产量是要加的，但是只加一倍！

倒不是他舍不得累，而是酒厂的水供应不上，现在他们已经有两个分厂在建了，水塔也有十几个，可还是捉襟见肘，上一倍已经是满负荷运转，再多就要影响质量了。

再说好东西就是要少才显得珍贵不是嘛。

至于春风得意，蹭着平公的镜头在新闻上晃了好几面儿的孙延红，被他那个号称儒将的政委老爹用武装带抽了半宿。

据送药的唐康健表示，他从来没见过红的那么均匀那么透亮儿的圆尻，兴奋的回家多吃了两碗饭……章晋阳略显惊恐，话说你们……

当然，二表哥来找章晋阳不是为了炫耀红圆尻的，他一向都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他是为了他的那些手下。

他在西方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尤其是在里世界，虽然总是遮着脸，但是依然被人看出有白皙的肌肤和尖利的犬齿，再加上他总是装蛋的端着红酒，已经有不少人认为他是血族传说中的“日行者”。

就连他手底下的这几个汉斯壮汉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在汉斯的民间传说里，日行者是秉承血族千年仇恨而生，由生至死都要和血族相爱相杀，而且实力非凡却又不吸血，算是相当不错的天生猎魔人。

章晋阳是带着实验室到的汉斯明兴城，这座一啤酒、香肠和足球队闻名于世的城市，实际上是欧洲大陆最重要的宗教和文化中心，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汉斯在二战中输得太惨，这里现如今也应该是欧洲的政治中心城市。

当然，只有艺术它是比不上赤身教徒控制的高卢鸡花都的，那些赤身教徒太爱游行了，因此总能吸引全世界的注意力，艺术是需要关注的，无人关注的艺术……嗫是个煞？

这里的市徽都是一个拿着经书的教士，可想而知信仰的氛围有多浓厚，因此这里也是十字教一个重要的根据地，是十字教三大分支之一旧教的骑士团成员训练基地。

很多猎魔人都在这个城市里游逛作为休假，缓和一下情绪，顺便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物品，还有人探究教会骑士的训练方法，企图以此来增加自己的实力。

这些都是二表哥提供的消息，他喜欢这里的原因则是因为这里的啤酒和香肠，实话说，在西方也只有汉斯的饮食风格和炎黄有点像，只要不提蔬菜和水果。

因为总在这里休整，他的手下自然大部分都是汉斯战车，只有一个罗马尼亚的女巫，现在还不在，而且这个女巫也不是有效的战力，主要的职责是收集情报。

这些膀阔腰圆的八尺大汉对于把自己改造成科学怪人并不排斥，但是对于实施手术的人是个炎黄人，他们就有点疑虑了，现在的炎黄可不以黑科技出名，他们还以为“日行者”会找来第三帝国的余孽。

对于这个，章晋阳不以为然：“如果是别的技术，可能你们怀疑的还有点道理。

但是你们要知道，炎黄拥有五千年不曾断绝的历史，各种神奇的东西我们都见过……其中大部分也都吃过。

我的专长是吸血鬼，这种生物对于炎黄来说属于入侵物种，尤其在过期的三百年里，他们随着西方殖民者的脚步一直对炎黄的人口垂涎不已。

也许你们没听说过炎黄有什么神奇的……职业，那是因为我们并不承认老满朝的统治，所以坐视他们腐败，破落，哪怕因此于百年耻辱——我们对这个国家重新强大起来有着充足的信心。

在老满朝破落的过程中，血族一直担任着相当重要的角色，他们打开了老满封闭的国门，开始使用各种手段掳掠，但是你们会发现他们一直都在用俗世手段，外交，贸易，诈骗，乃至于战争。

可是他们最拿手的手段，发展后裔，却一直遭到挫败。

即使是现在，炎黄也没有血族的传说留下来，也没有血族的后裔在炎黄得以发展，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国家做到了这一点，所以对付吸血鬼，我们有的是经验。”

这些大汉中最魁梧的那个，刚才二表哥介绍说叫做穆勒，大手一摆：“我们和血族斗争了千年，你们才三百年，看起来就是我们有经验啊，而且说好了是做人体改造，和血族有什么关系？”

章晋阳挠了挠头：“呃……打了一千年都没赢，似乎没有理由鄙视打了一百年就赢了的人吧？听起来不是你们有点经验，而是你们有点傻……

（章晋阳无所谓的摆摆手示意穆勒冷静）

之所以有关系，是因为这种改造就是针对血族的。

我们抓住了不少打算开拓新领地的血族，嗯呣……这也是今后我会委托你们的业务之一，血族的实验品这些年死了不少，又没有新人到国内去，所以我们的实验品供应有点紧张，如果你们抓到了活的血族，我们收购。

（战车们面面相觑）

之所以要用血族做实验，是因为他们在入侵炎黄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他们没有办法将地道的炎黄人转化为后裔，而只能转化为活尸。”

一头金色短发，两道浓密金眉的菲尼克斯有些拘谨的举手：“活的尸体？”

章晋阳看向二表哥，二表哥做了个不知所谓的手势：“僵尸，你想说的是僵尸（炎黄语）吧？”

章晋阳点了点头：“很抱歉我的词汇量有点少，但是应该差不多，一种没有灵魂只靠本能行动的尸体。”

一帮壮汉窃窃私语，最后统一了意见：“你说的是食尸鬼吧？死而复生的尸体，靠新鲜的血肉为食，是亡灵法师的造物，有的还带有瘟疫。”

章晋阳摇了摇头：“食尸鬼……我也知道那个，但是并不是。要比食尸鬼高级得多，最明显的，就是这东西是在成长的，而且原始的僵尸并不食用任何东西，或者说是任何实物。

它们吸收天地之间游离特殊的能量为食，直到慢慢的长大，人类会散发僵尸喜欢的能量，所以它总是徘徊在城市周围，随着实力的增长，智慧也会增长，过去还曾发生过成了气候的僵尸圈养人类的大事件。”

第二十八章 要比历史悠久吗？

“但是血族制造的僵尸不一样。吸血鬼用来发展后裔的办法，目前我们发现了两种，传统的更接近一种诅咒，这种方法没有办法感染真龙的后裔，唯一的后果就是成为僵尸。

这种僵尸的优点是成长很快，他们出生就有一定的智慧，懂得趋利避害，而且不但能吸收能量，还可以通过吸血来促进成长。

但是僵尸的缺点却被成倍的放大了，他们害怕的东西变得多了，正统僵尸不害怕的东西，大蒜，银，阳光，都成了弱点。

而且正因为初步有了智力，它们出来活动的时间都很提前，一些僵尸特有的本领都来不及形成——比如大口径枪械都打不动的身体，对灵魂法术的抗性等等——导致这些吸血僵尸很容易就被全部消灭了。”

章晋阳停下来喝了口啤酒，味道真挺不错的，汉斯们则是皱紧了眉头：“所以你们想要研究如何制造这种僵尸吗？”

二表哥晃着手中的红酒：“不可能的，僵尸是不死不生的罪孽，是人人得以诛之的不祥之物，成型的僵尸对人类，甚至地球的危害都非常大，有传说炎黄西北那几片沙漠就是大僵尸在那儿睡觉的时间太长了形成的。”

穆勒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什么？只是睡觉就能形成沙漠？”

章晋阳点了点头：“没错，僵尸一开始的时候只能吸收特定的能量，你们一般分类为月光，死气，尸气或者灵魂碎片。

但是到了后期，僵尸可以吸收所有适宜生物成长的任何能量——除了阳光，可想而知，哪怕他无意中的呼吸，就是千里死域。

所以炎黄不允许任何僵尸的诞生，共和国甚至为此专门颁布法令禁止土葬，所有尸体必须火化。

而我们也在研究这种变化的原因和预防方法，因为不是炎黄才有龙的传人的，明兴城里就有超过四十万的炎黄人吧？这还不算那些混血。”

菲利克斯大为感慨：“我们这儿的僵尸可没有这么大的威力，都是最低等的死灵生物，不过也是这几年才开始流行的，大部分都是乔凡尼家族的人在制作。

这么说他们也在研究，希望制作……炎黄僵尸？为什么呢？”

章晋阳竖起一根手指：“我刚才说了，吸血僵尸成长的很快，关键是僵尸是一直在成长的，而且它们是真正的不老不死的存在，一只僵尸只要不作死，活上个七八百年很正常。

它们没有实力和年龄上限，也没有提升瓶颈，只要资源足够，它们就可以不停的成长，一直一直的成长，没有尽头。

但是这件事有一个必要条件，那就是这种僵尸必须怀有正宗的炎黄血脉，从灵魂到身体，二鬼子因为放弃了灵魂归属，所以是不行的，这也是西方吸血鬼没有成功的原因之一。

至于那些成功的吸血僵尸，想必第一时间就会被死灵法师销毁了，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控制，这东西不是活人，可也不是死灵，而且智慧和力量都增长极快。

尤其重要的是，血族的血液中含有很高的能量，还是吸血僵尸很喜欢的能量，所以很高兴的恭喜那些制造吸血僵尸的血族，他们制造出了一个新的吸血鬼杀手。

之所以介绍这种东西，是因为我们的研究就和吸血僵尸有关。

血脉，现代科学认为是基因，虽然并不完全正确，但是有其特有的作用，我们通过研究血族的繁衍方式和炎黄血脉的冲突，制造出了一些基因改造药剂（他遥遥的一指二表哥），当然，还要感谢他提供了重要的样本和数据。”

依然是穆勒，他似乎是这些人的头：“所以我们要使用这些基因药剂？可之前唐说是身体的机械化改造，还举了例子说是铁皮罐墨菲。”

章晋阳点了点头：“我们是有那个项目，但是那是针对残疾人的，针对健康人不可能将他们直接改造，那违背基本道德观念，我们是科学家，但不是疯子科学家。

即便是基因药剂我们也会进行筛选，首先将你们的基因和药剂做配型实验，只有不会崩溃的人才会被允许在严格的监测下使用，所以，你们要被抽一管血，差不多二百毫升。”

菲尼克斯一耸肩：“听起来很可靠，失败的几率有多大？”

章晋阳呶了呶嘴：“我个人很反对这种不负责任的概率算法，失败的人百分百失败，成功就是成功——不过你关心的数据是零。

到目前为止，所有接受基因药剂的人都成功了。”

二表哥举起酒杯喝干了红酒，转手端起一杯啤酒：“这需要感谢严谨的配型测试，还有那些死脑筋的纪律监察人员。

我一向认为应该允许一定数量的死亡名额，但是你们却总不接受，那这东西怎么推广？应该学习北美鹰的先进经验，优点大于缺点就是成功，死一百个一千个只要有一个成为超级战士这个计划就是完美的。”

章晋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的级别不够。等你有了自己的基地之后随便你折腾，只是不要让我们替你洗尻。”

汉斯们的眼神有些诡异，彼此之间无声的交流了一番——章晋阳心里有些不喜，看来二表哥果然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并不太在意这些人的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飘了。

最后还是为首的穆勒有些慎重的问：“你们是炎黄的政府部门？唐，你可从来没说过这个，和政府合作可不是什么好点子。”

二表哥还是那副懒洋洋玩世不恭的样子：“炎黄的人民政府成立还不到一百年，国内有数不清的组织、家族都比这个时间要久远得多。

何况还有宗教……和西方的宗教不一样，炎黄本土的宗教很少有神爱世人这种把戏，我们追求的是自我的强大，而打击邪恶是一种很有效的修行方式。

所以，炎黄宗教的主要教旨，是斩妖除魔。

说句不好听的，世界上最大最久远的除魔家族全都在炎黄，光是天师就有七八家，每一家的传承都在两千年以上，你们那个七八代人就号称世家……笑死人了。”

第二十九章 这话像是科学家说的

“两千年？”

汉斯们面面相觑，说实话，汉斯的前身普鲁士也是有着悠久历史的，但也是一千多年到头了，再往前就是欧洲人永远的自豪罗马帝国，可那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是现在除了姓氏之外也没有什么人说自己祖上是罗马贵族了，他们可不像炎黄人连六七十代人的家谱都有——而且炎黄大家族的人普遍要比西方人长寿。

虽然也有家族纹章什么的，但是这东西只对当代活着的人有效，你弄一个五百年前的家族徽章过来，只要把故事编圆了谁还能去不知道什么地方刨祖坟验基因不成？

章晋阳高傲的点了点头：“人体改造技术，最早从先秦方士、阴阳家中流传，他们会给自己的仆人强大的力量，用来补足自身力量的弱点，不过那时候用的是符文技术，现在很难普及了。

后来有人修炼了……你们叫什么？总之就是通过召唤指定的神明力量来强化自己，这是纯粹的争斗之术，就被摒弃了，除了一些信仰虔诚的人就不再有人修炼……”

菲尼克斯一声惊呼：“信仰虔诚的人召唤神明的力量？那不是神降术吗？那可是教廷的不传之秘！而且施展要求很高的！”

章晋阳一脸不屑：“神打术很稀奇吗？还不传之秘……地摊上五块八一本都没人要，又不能长生练来做什么？”

二表哥有些惆怅，一副我有故事的样子：“神降术和神打还是有区别的，神降的威力更大一些，毕竟是燃烧灵魂和生命才能施展出来的高位法术。

不过神打胜在普及率高，也说不好孰优孰劣。”

章晋阳脸上的不屑更浓了：“听起来就是残缺版本，他们几百年就没发展一下吗？最早的时候神打也是为了长生预备的，所以是有两部分，一部分就是平时修习的教门功夫，另一部分则是法术修行。

功夫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壮，能容纳更多能量，法术修行的目的是吸引更多能量存储在己身，希望修炼有成长生不老。

但是后果是不太好的，神打术的吸引来的能量和人体本身并不能太过兼容，不但浪费严重，如果一直聚集还会有很大的后遗症——就是你们说的，一旦施展，就会燃烧灵魂和生命，用之必死。

所以现在有了更安全的神打，不过教廷是不是把这玩应儿当成战略威慑了？居然还不修改，是嫌自己手下的真信徒太多了么？”

二表哥讪讪的：“啊~，文化差异，哈哈文化差异，不过这么危险的法术为什么大家都会啊？谁学谁的？”

章晋阳一耸肩膀：“那谁知道？不过应该是他们学我们的，因为我们一直都很注重技术交流，毕竟一人智短众人智长嘛……现在我们不就是在商议和血族进行技术交流的事？”

众人一脸迷茫：“哈？”

摊手：“我们付出报酬，血族提供自己的后代和身体，然后我们获得材料和技术，这种交流我还是很喜欢的。”

穆勒咽了口唾沫：“你这话听起来像是个科学家了。”

菲尼克斯一个劲的点头：“是啊，还是项目负责人的那种。”

章晋阳满脸黑线：我说你们是不是要少看一些爆米花电影……对科学家都有什么样的误会啊喂！

不管怎么说，汉斯们总算打消了对章晋阳的怀疑（也许吧），对于他拿出来的那套仪器和奇怪颜色的药剂都没有那么惊讶了，尤其是那二个手术椅子变形的时候。

二表哥似乎想要看看那些大汉们惊讶的面孔，但是没想到对方只是很欣慰的点头——这才有点高科技的样子，光是几管儿药剂怎么看都像是巫医啊。

最先上台的是年纪最小的菲尼克斯，这个浑身所有毛发都是金色的高大汉子只有十九岁，看起来却像是快三十岁了，他的身材也是所有汉斯中最纤细的，却也是肌肉累累，比专业运动员也不予多让。

xxg药剂是十分成熟的基因药剂，菲尼克斯只用了几个小时就完全掌握了突如其来的力量，这种天赋让章晋阳也十分吃惊，甚至动了重点培养的念头。

这种可以说是本能的身体掌控能力，是体能型英雄跨越c级的阶梯，甚至有了足够的战斗经验之后，在c级当中也是出众的存在，他的老朋友冬兵和队长，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当然，队长还要算上他的盾牌，而冬兵的铁胳膊也从不离身。

剩下的几个人却没有这份惊喜了，都是中规中矩的全面强化，可能也是他们之前的猎魔人训练透支了不少潜力，年纪越大的人收到的强化幅度越小，年纪最大又作为头领的穆勒只强化了三倍，这几乎是xxg药剂最基础的效果了。

不过这些家伙在强化之后开始的训练，却让章晋阳瞧出一点门道来。

这些家伙通过极度的压榨身体，混以某种意志凝聚法，生出一种奇特的能量来淬炼己身，不但可以让自己更强壮，还能在战斗时催动，爆发出不小的战斗增幅。

而且还有不小的声光效果——章晋阳认为是控制力低下造成的能量散逸，但是二表哥很羡慕这种看起来酷炫（粗糙）的能量运用方式。

汉斯们都激动的不得了，一个个嗷嗷直叫，章晋阳费劲拔力的才从那些汉斯方言里分辨出，他们管这个叫斗气。

呵呵……

这是个什么鬼世界……

孤神野鬼，山精水怪，黑魔法吸血鬼，现在连斗气都有……对了，刚才二表哥还说她们的成员有一个女巫，莫不是千禧年要世界末日了？

……嗯，水怪还没遇到过，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游泳。

这些人的的斗气运行方式并不稀奇，不过斗气的性质让他很感兴趣——这玩应儿除了性质暴烈不以操控之外，很像是炎黄外家功夫里提到过的“罡气”，但是想要产生罡气可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

章晋阳的外家功夫登峰造极，但也是顺其自然的锻炼起内劲，走上了内外合一的路子，不过他也听说过，外家功夫是有自己的运劲方式的。

第三十章 劫持

这就像什么？外家功夫就如同上衣，内家功夫就如同裤子，哪一个不练就不是一套，不合适出门，可也有例外的。

比如说内家功夫一条道走到黑，到最后同样也是淬炼筋骨皮肉，练好了就相当于穿了一件背带裤，还是前后有襟儿的高腰水衩子，连胸带背都包起来。

外家功夫练到极致也运转劲力滋养腑脏，就如同罩了一件过脚面的大褂，虽然光着腿儿可也不尴尬。

现代的社会风气，大褂不好买，可背带裤有的是，所以内家拳的名声远大于外家拳，外家拳也由外及内，毕竟这年头儿穿着长衫招摇过市也太过招人眼，一般人是受不来的。

所以慢慢的，外家罡气竟没人练了，以至于想要了解都无从着手，眼看着就要失传——秘籍还是有几家有的，可练武如果靠秘籍就能练会，那炎黄早就遍地高手了。

其实内外不分家，练到最后就如同穿了一件密封潜水服，天知道那玩应儿算是上衣还是裤子，反正整个人都包起来，连脸都不放过……

所以他不动声色借由监测身体状态，仔细的观察他们锻炼的始末，想要找出他们可以激发斗气的缘由来。

这个借口是无懈可击的：章晋阳很明确的表示他们的药剂并没有考虑到使用人会激发斗气，毕竟炎黄没有这种技巧，所以他需要监测药剂是否有深层次的改变，以防万一。

汉斯们也很乐意章晋阳进行监测，因为他们发现自己激发出来的斗气和老师教的不一样，这让他们很惶恐。

据年少活泼的菲尼克斯解释，斗气都是成套传下来的，没有阶段性教学，因为斗气的爆发和使用者的处境以及情绪有很大关系，爆种是一件几乎每个激发了斗气的人都会遇到的事，而且一生之中肯定不止一回。

而这种爆种性质的力量爆发只需要恰当的引导，就能化为实力留存，可如果没有引导或者引导不当，结局一般都是悲惨的，不一般的就是特别悲惨。

所以学习了斗气的人都是从一开始就是全部都学习了，遇到爆种就可在结束之后完成有效引导，从而让自己避免悲剧的同时，还能增长力量。

当然，所有人都闭口不谈如何激发斗气。

就像章晋阳不谈符文。

汉斯们的惶恐在于，因为这种教导很详细，每一个阶段有什么样的变化老师都教的很清楚——只要最难的激发阶段过了，每一个有斗气的人都是宝贵的，容不得半点马虎——坏也就坏在太过清楚上。

每个人的都是不一样的，炎黄武术很多东西都是模棱两可，让人自己参悟就是这个道理：臂展六尺和臂展五尺打出的拳绝对是不一样的，哪怕是他们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同一套拳。

就连内劲生发也是如此，同样是丹田，有的人腰长三掌，一样也是五节腰椎，有的人肋骨到髋骨只横得下三个指头，打胃那儿就分叉儿，他也不少一节骨头，这力发丹田，长的短的能一样吗？

可是这些人都是一个师傅，叫死了会出现什么样的斗气——据说表现出来的应该是无色的火焰状波纹，其实就是火焰炙烤空气造成的扭曲感，但是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而他们现在却有点迷惑了，虽然很淡，但是斗气的光芒是鲜红色的，还有点儿血腥味儿，怎么看都带点邪气，不像是个好人啊。

通过测试，章晋阳发现这东西有一定的血族特性，可以从敌人流淌出来的鲜血中汲取一部分生命精华反哺给主人，功能是恢复疲劳，但是这个伤口却必须是他亲自造成的，而且伤口上也要附着一定的斗气。

但是这种从他人身上汲取来的东西并不能被保存在主人的力量之中，在受伤的人死亡之后，很快就会消散，而且也只能用来恢复疲劳，别的什么也干不了。

只不过有一个问题和汉斯们沟通了也没有什么结果：章晋阳觉得斗气造成的伤口很难愈合，但是汉斯们说斗气本身就有这样的功用，他们变异斗气的特性是不是在这方面有加成，他们也不知道。

这年头儿能激发斗气的人凤毛麟角，即使在教廷骑士团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汉斯们平时也遇不到指点——因此还有两个不想干了，想去骑士团碰碰运气，换一份高薪工作。

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该劫持章晋阳，想要把这些仪器和药剂都敬献给教廷来换取晋身之阶。

变生肘腋猝不及防，章晋阳只来得及示警，就被两个彪形大汉捆了起来，用的是一种很奇特的网子，似乎是什么生物的毛发混合金属丝绞结成绳儿编织而成的，坚韧度比起史兰的鞭子也不予多让。

不过这两个劫匪显然不懂技术，费了半天劲也没打开放有药剂的保险柜，反而因为耽误时间被包围了——二表哥带着剩余的汉斯们和劫匪对峙了起来，隔着这台章晋阳作为临时驻地，安排成手术室的卡车的门。

这是汉斯们的内乱，二表哥很大方的表示只要没有损失，其他的任由穆勒处置，他一点也不担心章晋阳的安危，他只知道一件事：他强化了也打不过史兰和马穆嘉中的任何一个，而这两个不但管章晋阳叫大师兄，而且联起手来也不是大师兄的对手。

可是汉斯们的强化明显没有他的幅度大，再加上他体内的生物副脑，就算汉斯们有了斗气，在场的这五个人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体能上汉斯们就差了一点，可以用斗气补足，可是生物副脑是挂啊，在战斗直觉和身体协调上，这几个肌肉坨子就是合体都不适二表哥的对手。

也只有菲尼克斯在未来有希望超越他。

作为首领的穆勒十分恼怒，但是却很冷静（这让章晋阳刮目相看），并没有咆哮或者申斥，唐已经表明了意见，只要仪器和药剂没有问题，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虽然他对于唐漠视同袍的生命而感到不解，但是他也明白，这很有可能是表示他不受胁迫的一个态度，而底线也划得明白。

第一章 援军：我们可以谈谈

劫持了章晋阳的两个汉斯倒是激动的大吼大叫，拿支破枪不断地在他面前比划来比划去，这让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脾气似乎好了很多，这样的人一般早就被他打成筛子了吧？

不过这两个跳梁小丑也是有些口才，很快就把另一个和穆勒一起来包围他们的人也说动了，听他们的意思，能爆发斗气是一件很让人看中的事儿，年薪轻松上千万，就不必再去刀头舔血杀吸血鬼了。

看着脸色越发铁青的穆勒，章晋阳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开心，以至于连作为临时驻地卡车都晃了起来。

面对三个叛徒莫名其妙的眼神，章晋阳喘着气问穆勒：“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追杀吸血鬼是为了发财，那些棺材瓤子到底有多少钱让你们这么惦记？”

看到章晋阳的表现，穆勒的脸色慢慢恢复了，只不过笑容有点苦涩：“谁知道呢，我是为了报仇，他们……也都说是为了报仇。”

菲尼克斯抱着肩膀冷着脸，这小子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那股气势却比穆勒还要冷冽，显然对于同伴的背叛十分不满，甚至杀意盈胸。

劫匪们就有点慌了，一般这样的人以己度人是不会相信有人可以漠然生死慷慨就义的，他们能想到的无非就是章晋阳有恃无恐，可是他们想不出来这个炎黄人的依仗是什么。

所以领头的那个咬了咬牙，很严肃的对着二表哥公关：“唐，你一直都是个聪明人，自从有了你之后，我们的收入高了很多，生活也不错了，但是现在我们的实力不是你那点计谋可以抵挡的。

穆勒和菲尼克斯可是我们当中强化等级最低的，你的那点实力现在也不够看了，所以让我们拿着想要的东西走，你们还有时间离开，不至于被教廷通缉——看在我们一起战斗了这么多次的份上，我可看不出来你们还能有什么后手。”

二表哥一摊手：“如果你能搞清楚，就不会让我来计划每次行动了，我一没受过军训，二没有军事常识，可就是这样还是能坐稳参谋的位置，我并不认为自己脑子聪明，唯一的理由，就是你们太笨。

顺便说一句，你们挟持的那个家伙，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而且是家族性质的。”

章晋阳则是摇了摇头，讥讽这个已经慌了神的劫匪：“你看不起穆勒和菲尼克斯？那你还畏畏缩缩的，在害怕什么？反正叛徒也是做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当机立断拿着东西突围吗？

反正我看你们也不敢杀人的样子……”

拿枪指着章晋阳的劫匪脑门上青筋暴露，握着枪的手紧了又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开枪，一脸忌惮的看着穆勒——对于菲尼克斯倒是谁也没在意。

穆勒叹了口气：“猎魔人这个圈子里，虽然少但不是没有炎黄人，他们一向以诡计多端后手众多而出名，你们不是不知道。说是利益熏心……可我不相信你们就这么简单的想要劫持玛索，你们没脑子但不是这么鲁莽的人，说吧，是谁在背后？”

章晋阳懒得出奇，就直接把自己的外国名字还叫做布鲁特·玛索了。

劫匪们面面相觑，互相眉目传情，章晋阳看着他们挤眉弄眼的，颇为不耐：“唐，你和他们混了这么久，就没学会这种眉毛话吗？他们在商量些什么？”

二表哥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自己的小西装：“很抱歉了，我的眉毛并不长，他们认为我的天赋不够。”

菲尼克斯突然出声：“他们说在等援军，正商量着由谁来说话拖延时间。”

章晋阳恍然：“援军？就是趴在咱们头顶上那些个大兵？我可没看出有什么奢遮人物。”

穆勒和菲尼克斯脸色大变，一霎间背靠背站在一起，往身后的房子顶端看去。

他们住的地方是明兴城的lc区，也是贫民区，楼房都是些古旧的四五层的老楼，街道狭小，不过章晋阳的卡车是停在街区内的一个小广场上，所以三面是楼，另一面是一片还算不小的街头球场。

章晋阳说完了话，一道温和声音就在他们头顶响起：“我们确实是底下这三个笨蛋的援军，但是我能问问是怎么暴露的吗？”

二表哥一撇嘴：“你们的呼吸和心跳隔着五个街区我就听见了，更何况你们那些大皮靴踩的震天响，这要是在霓虹，地震警报早就叫了。”

一道道探照灯把小广场照的雪亮，这道声音又从地面上不远处响了起来：“这确实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总不能停止呼吸和心跳，不过关于军靴的建议我会递交委员会的。

现在，来自远远国度的客人，可以揭示你们的底牌了吗？其实我还是觉得，我们之间是可以谈谈的。”

一个看起来十分和蔼可亲的老人，走到了聚光灯下，一身绯红色滚金边的天鹅绒教士袍柔顺合体，还斜肩挎着一条巴掌宽的紫色绶带，随着他的走动微微颤抖，似乎这个颤颤巍巍，头发斑白的老教士没有什么战斗力，而且地位不俗。

三个劫匪却大大的松了口气，齐齐的一鞠躬：“莫尔斯机关长，万分感谢您的到来。”

穆勒一脸的绝望：“异端审判庭的莫尔斯？你这魔鬼怎么会到这来？就为了这三个小杂鱼？”

二表哥冷冷一笑：“咿呀，这可不是小杂鱼呢，多好的样品，就算行动失败了，药剂和仪器他们没拿到手，也能从你们身上发现点什么吧？

（他一抖袖子，从里面滑出两把峨眉刺，在手上潇洒的转了几圈）

呐，穆勒，菲尼克斯，现在形势不妙，如果你们袖手旁观或者干脆投降我是没有意见的，但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然后又背后捅刀的话，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我死了真的可以变成鬼喔。”

菲尼克斯一直绷着的脸有点无奈：“唐，一打起来你这些口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说我们会站在一起，然后我和穆勒又背叛？那不是多此一举吗？你这是什么思路？”

第二章 人心摇动鬼神殿

穆勒的脸阴晴不定，似乎再做思想交锋，而二表哥很认真：“呐，电影和动画片里都这么演的啊，反派总要在主角身边安排一环又一环的卧底啊，然后主角就爆种大杀四方，这样的话杀多少人都不会被人认为是恶魔呢。”

扑通扑通的三声轻响，章晋阳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你又在模仿谁？会有这种恶趣味……你也是没救了。”

莫尔斯机关长的和蔼表情收敛不见，变得庄严肃穆起来，不过浮肿的上下眼袋让他看起来分外的阴狠：

“没想到作为研究员的玛索先生也是个高手，我都没有注意到你是怎么出的手……”

二表哥跳脱的晃了两晃，一只手举着峨眉刺就如同举着火炬：“这就是身为主角的我的魅力！我吸引了你们的全部目光，所以他众目睽睽之下自救成功了~！”

所有人都有点……不知所措，这家伙怎么回事？穆勒和菲尼克斯却趁此机会悄悄的向卡车方向靠拢了，而且果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不过章晋阳从卡车的车厢里走了出来，咣当的一声关上了厚重的车厢门，有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你姓毛利吗？自恋也要有个限度，而且谁说我们要突围了？我可是……憋得很厉害了，今天这些家伙一个都不能放过！”

说着把手中拖着的两具尸体向前一扔，扑通一声在地上弹起一蓬灰尘。

这两个在车厢里拿着枪挟持他的劫匪安安静静的，身上两个伤口都没有，躺在那就像是睡着了，脸色甚至有点红润，就像是做了美梦。

而章晋阳这个时候也换了一身装扮，可比二表哥那一身贴身的休闲西装引人注目多了：鱼尾冠，锦红袍，领后拂尘招招，手提八面亮银锏，淡金面比韦陀高，两道赤眉立卷，三只虎目白光飘。

三只？没错，章晋阳在自己额头上搞出了一只眼睛，和底下正常的眼睛一样，白色毫光缭绕，让人看不清眼神。

一身大红的道袍，两只八棱银锏，一手低一手高横在面前擎着，淡金色的脸毫无表情，口中念念有词：“天动摇~地动摇，天动摇天有龙雀落九霄，地动摇地有霸下起山高，天动摇~地动摇~人心也动摇，人心摇动鬼神殿，红尘@欲￥网神鬼难逃！”

话音一落，整个街区都开始摇晃，章晋阳端着两支锏，弯着腰就跟端着笸箩摇元宵似的那么摇，方圆半公里的大地都随着他慢慢的直起腰来，迅速的拔节而起，撕扯着街区边缘的建筑和道路。

参差不齐的大地裂口旁数不清的建筑被撕裂崩塌，一阵阵惊呼、尖叫和咒骂声此起彼伏，连指着场地的探照灯都开始散乱。

二表哥皱了皱眉头，好像挺反感这种波及无辜的范围法术，但实际上只是因为他没听到女人和孩子的声音。

老教士莫尔斯涨红了脸，但绝不是因为生气，他微显老态的身躯如同打了气一般膨胀起来，原本松松垮垮的教士袍变得紧绷，勾勒出雕塑般的人体线条，再一反手，莫尔斯将绶带的下摆从身后转到前面来，飘摆的燕尾挡住了某些辣眼睛的线条。

与此同时他也高声的怒吼着：“打断他！集中攻击那个穿袍子的男人！”

但是他的声音未落，身后出传出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而他也没有时间去理会别的了：无数闪亮亮的长刀从天而降，刀刀都砍在这些全幅武装的包围者身上，尤其是莫尔斯，一看就是被重点照顾。

二表哥转着峨眉刺站在章晋阳的面前，连连咂舌：“哇喔哇哦哇哦，以后要提醒家长不要随便发天上下刀子的毒誓啊，真把孩子穿了串儿怎么办？”

身后章晋阳的声音冷漠，毫无感情波动：“天罗地网已经齐备，杀了他们。”

二表哥也不回头，出神的望着对面上蹿下跳躲着刀雨的莫尔斯：“你完事儿了？对面在下刀子哎，冲上去我们会不会被戳的很惨啊？”

章晋阳冷哼一声，天地间无数刀鸣，落到地上的刀都崩解开来散成粉末消失不见，而天上的刀雨也停止了。

满场的死尸，除了莫尔斯喘着粗气的声音，竟然一片死寂。

其实死尸什么的，一多半都是穆勒和菲尼克斯臆想出来的，包围圈并没有完全显现出来场地就崩溃了，所以真露面的人不多，也就是莫尔斯身后那十几个人。

可是周围太安静了，除了莫尔斯拉风匣一般的喘息声，就只有他们自己的心跳，而且莫尔斯身后的那些人死的也太惨，天上落下来的奇形长刀锋利无匹，落在地上整个刀刃都能插进去，这些人因为跟随莫尔斯而被重点照顾，每个人都挨了三四十刀，基本看不出人样了。

这些刀就是莫尔斯浑身斗气勃发，也不敢硬挨，只能通过打击侧面干扰下落的路线或者狂奔出掉落范围来躲避，他后背上一条长及半身的伤口就是明证。

他也试图抄两把刀子防身，可是这些刀子一被他握在手里就会从刀柄出炸出短刺，猝不及防他的左手还被削断了拇指。

红着眼喘着粗气，莫尔斯颤抖着用完好的右手握住胸前的银链，将十字架轻轻地在嘴唇上沾了一下，眼睛里流出了血泪：“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章晋阳把双锏一碰，噹的一声巨响：“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莫尔斯脸色狰狞，身边空气的扭曲近乎实质：“谈谈？”

章晋阳很诚恳的一点头：“是啊，好好谈谈。六十年前我的国家遭受诸多苦难，所以我们都悟出来一个道理：你手里没拿着枪的时候，就不摇和豺狼谈话。

现在我给你们看了我的枪，所以我们可以谈谈了……我还不知道你一开始是要和我谈什么呢。”

莫尔斯深吸了一口气，把胸膛挺了起来，似乎想要发出怒吼，但是两只钢刺插进了他的太阳穴，白皙的双手还很恶毒的搅了搅。

章晋阳淡淡的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和你谈话。”

第三章 天坑阳谋

穆勒和菲尼克斯已经麻木了，眼看着莫尔斯浑身扭曲着着了火，一霎间就化为了骷髅，而钢刺的主人笑盈盈的从火光中闪了出来：“居然忽略身为主角的我的光彩，真是不可饶恕。”

章晋阳皱着眉头看了看他：“你这家伙，不是真的给自己设定战斗人格了吧？尽搞些个邪门歪道！。”

二表哥笑嘻嘻的一摆手：“没有没有，不要那么严肃嘛，只是个人爱好，我很想当个演员的，可是又不行，所以这种机会过过瘾喽。”

点了点头，章晋阳不置可否，虽然之前的状态看不太出来，但是现在可能没有问题……大概吧。

莫尔斯之前口诵祷文，应该是想发动神降术，不过现在十字教的信仰分流成了无数派，他们的神祇自然也一团混沌，尤其是在神祇的威能上，最早的设立者有些贪多，导致很多职能冲突，也难怪神降术发动缓慢。

不过祷文还真简洁。

章晋阳头都不回的走向卡车的驾驶座：“我们走吧，相信这台卡车已经是家喻户晓了，说不定明天新闻上还会给我们一个恐怖分子的名头。

所以我们得找个地方，伪装一下……然后我就回国了。”

穆勒咽了口吐沫，默不作声的跟上，菲尼克斯则是有点可惜：“我的车是新买的，我才开了不到十次，见鬼，就要便宜那些蓝皮（警察，汉斯警察制服为由深至浅的各种蓝色）了。

不过，玛索先生，他们的尸体不用销毁吗？那可是被改造过的。”

他们做猎人的时候经常被各种执法部门追捕——对付吸血鬼显然要破坏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的主人可不会因为他们杀了吸血鬼而不要赔偿，况且也不会相信猎魔人的故事——所以经验丰富，知道自己的车什么的就不要再想了，准会被监控。

但是章晋阳扔下尸体的行为还是不一般的，哪怕是他们的同伴牺牲了，或者吸血鬼的尸体，他们都要小心处理，以防有人找到关于他们的线索，何况章晋阳刚刚在这几个人身上做了改造，万一技术被破解，汉斯政府发现了问题，或者教廷研究出什么眉目了怎么办？

二表哥也有些担忧：“你的技术封锁做的没有问题吧？”

章晋阳一耸肩：“有问题，他们只要稍作检查就能发现那三个家伙的基因是修改过的，那又怎么样？

实际上我很缺钱，如果有人想要买药剂的话，三百万美刀一支，成不成功后果自负，六百万可以为他做基因检定和药剂配型。

要是他们一开始好好说的话受不定这生意就成了。”

穆勒和菲尼克斯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二表哥倒是有些领悟，他看了看那三具尸体：“所以你都没破坏身体……怎么做到的，我想不起来哪种法术有这样的效果。”

章晋阳已经坐在驾驶座上：“下次你把本土宗教史考到b，我就告诉你。”

说完了话一关车门，二表哥只好颠颠儿的跑到另一面去上车，嘴里嘟囔着些对学霸不太友好，内容奇怪的话……

这三具尸体算是章晋阳留给西方世界的礼物，他知道无论是哪一国的政府都在研究基因课题，在科技第一的北美鹰的带领下，整个西方世界都对基因战士和机甲战士十分关注。

经过xxg强化的战士尸体，想必会引起一阵里世界的混乱了，而间谍大战是肯定的，不过……这种技术哪是那么好突破的，尤其是xxg药剂几经修改，不可能直接动尸体上提取信息。

而模仿，想想漫威世界的超级战士药剂，都一百多年了还只有那么一个成品，就知道这玩应儿就是个坑，还是个天坑。

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就算是有人察觉了，这个坑也得跳——这世界只有三个国家不用跳着个坑：毛熊，霓虹，以及炎黄。

毛熊对于这种改造战士一向不感冒，他们也有北欧格斗家的传承，而且……他们的超级军人似乎也不弱于强化人了。

霓虹和炎黄的情况是一样的，古老的武术修行者本身就是强化战士，他们更关注的是如何安保武术家的修行时间缩短，让修行武术的人段时间就有足够的战斗力。

其他古老国度也有不少传承留下来，可还是都被宗教团体掌握着，这绝不是一个成熟的政府可以容忍的事，所以他们迫切的希望可以找到一种能对抗古老展示的方法，现在章晋阳把钥匙递出去了。

炎黄会感兴趣但是不会死磕这是一定的，也许他们会主动搅浑水，顺便捞点儿别的鱼，因为基因技术国内起步的并不晚，很明白这种东西的难度，既然是炎黄人抛出去的，那就是装模作样也得胸有成竹高深莫测——过后国内的自查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同样搅浑水的必然毛熊，他们就算自己不用，也不就不会坐视这些东西落入其他人手里，本来就国势颓败，现如今百废待举，要是不过其他的国家下点绊子找点麻烦，他们今后就不用翻身了。

会下死力气的就是霓虹，这国家的人很偏执，只要是好东西，他们一定会想得到，而这个想法一出来，他们就不会考虑利弊了，唯一的念想儿就是要付出多少牺牲才能达成目标，而这个国家的人最不怕的大概就是牺牲，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

所以有了这件事，一直希望专注于经济发展的炎黄，周边大约可以平静一段时间了——要面临的压力将会只是经济上的。

当然，肯定会有一波间谍入境潮，不过这个事情这么多年也就没断过，以至于炎黄各地的国安部门就那么大咧咧的杵在街面上，百姓们也都习惯了时不时冒出来的反谍宣传，而小脚侦缉队更是那些底层间谍闻风丧胆的存在。

炎黄大概是唯一一个把反谍工作做到人民群众中的国家。

关于尸体上的天坑，穆勒和菲尼克斯是不会懂得，这种国与国之间的阳谋无关智力，起作用的主要是视野和思维角度，他们不可能有闲心去考虑国家领袖的难题，所以自然是看不懂的。

第四章 完好无损的战场

二表哥作为一个合格的键盘侠也是有所察觉，不过他对国家机构的运作方式了解太过片面，也只一个大方向的猜测而已，但也是足够了——这本来就是在大方向上光明正大的挖了一个岔路口，还很粗糙。

再配合国内前一段时间爆出来的新闻，九十岁高龄的前辈长老那个精神头儿，国外的那些政客和寡头们不疯才怪。

政客们要动手自然是借助国家机构，强取豪夺是他们的本色，不过这个炎黄现在也不虚，真真假假的现在也备着战呢。

至于寡头们，想要得到消息，或者在这种事情中占得先机，投资站场儿就是少不了的，光是这些家伙用来示好谋求对话的投资，炎黄就能大赚一笔，至于赚到什么程度，就看国家怎么想了。

青云道长在他的拜托下，进献了灵桃儿（其实其他的食物也行，可是谁叫蟠桃的名气大呢）改善了平公的身体状况，自然也会把一些章晋阳加了料的东西报告上去，所以要说国家没有准备是不可能的。

过了春节宗教理事局就不断传来各地道派领袖进京的消息，各地武校都迎来了官员的视察，当年精武体育会弘扬国术，武术强国的理念也被重新炒了起来。

国内的一些列动作除了国民们，就只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才会关注，因为元旦刚过，欧罗巴经济区正式成立了，现在欧罗巴不但自己忙得不可开交，还要应对来自北美鹰和毛熊的各种打压。

在此之前欧罗巴已经有自由贸易联盟和经济共同体，再走下去欧罗巴各国就会形成一个内部的圈子，刨除去各国军队不谈，恐怕比北美鹰各州之间的关系都要紧密了。

而且已经持续二三年的斯拉夫人内战发生了重大变故，这个卡在黑海和亚得里亚海之间的半岛，一直是欧罗巴人关注的焦点之一，作为欧罗巴的内陆海，黑海的战略意义不同凡响。

而之所以斯拉夫人要内战，也和他们失去了北极熊的庇护，结果各个有能力的国家都想从中分一杯羹的缘故。

大家都在忙，章晋阳在这个时候抛出来这个东西，后果可想而知。

穆勒虽然是个吸血鬼猎人，但是他并非完全不关心时事，至少欧罗巴各国的军事变化和海关政策调整他是要详细解读的——这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

所以对这种药剂对各国政府的意义他虽然懵懂，但是章晋阳刚才可是天崩地裂的毁了一个不小的街区，现在这里一片寂静，恐怕这个街区的数千人都罹难了，这可是世界级的大屠杀，自从二战结束以来，不要说明兴城，就是战争区域都没有这么大规模的死伤吧？

不过还没等他表示什么，整个世界一阵晃动，他们就像从一个寂静无声的气泡里跳了出来，一下就跃进了喧嚣的闹市，突如其来的各种杂音让他头脑一阵眩晕，好不适应。

他强忍着被刺激的要流泪的冲动，观察了一下同伴，除了章晋阳面无表情——他的奇装异服倒是已经消失了，换成了一身休闲的运动装——菲尼克斯和唐都皱着眉头，显然也不太舒服。

从倒车镜里，他惊讶的发现，刚才的战场完好无损的矗立在那儿，要说有什么不一样，也就是多了不少尸体，这些尸体长枪短炮全副武装，还有直升机坠落在街上，周围的居民们都躲在窗子后面惊惶的看着，一大半都是各种被压抑的惊呼和尖叫。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那难道是假的？怎么可能？”

他到底没有维持住自己沉稳的人设。

菲尼克斯揉着太阳穴一个劲的哼唧，眼睛都没睁开，唐也在闭目养神，脸色越发苍白了。

章晋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这个新人还有点意志属性，比起这两个笨蛋居然还强一点。

没什么，一个……呃……结界，我们这些大规模杀伤者必须学会的东西，可以暂时的把自我和敌人从现实剥离，战斗结束后回归现实，避免引起恐慌的一种技术。

这东西在你们这不太流行，因为地广人稀嘛~适合战斗的地方有的是，但是在炎黄不行，我们那儿到处都是人，如果没有措施的话，战斗波及的普通人就太多了。”

穆勒已经麻木了，除了张着嘴哦哦的，也说不出来什么。

法术结界这种一听就很难的东西，在西方世界并不流行，大致的说也算是文化差异的一种，无论是魔鬼、恶魔还是教廷，都是以宣传信仰为主，闹出事来巴不得人尽皆知，哪里还会藏起来，要是没人知道自己还会宣传呢。

也就是这些年科学势力抬头，普通人的武器威力越来越大，而且对安定生活的渴望占据了越来越大的比重，所以才会有现在神秘侧的收缩，但是西方世界对此研究的时日太短，也违背他们的心理和行为准则，所以进展不大，更不要说普及使用了。

这么多年吸血鬼吃了不少人类高科技的亏，当他们也痛定思痛发展科技，可面对迅猛发展的人类，还是只能退避三舍，所以也都主动去寻找隐蔽的地方战斗，而这种情况不仅仅是血族才有。

现在就是再怎么嚣张的异族，面对人类的战争机构也要小心翼翼，这就导致了除了教廷谁也不爱露面，政府自然也乐与和这些“识时务”的异族合作，共同抹去管辖范围内的神秘侧痕迹。

结果这种屏蔽结界就更没有发展前景了，基本用不上啊，有几个人会肆无忌惮的在闹市区搞事情呢，就算搞了，也可以用恐袭啊，泄露啊，污染啊，走进科学啊之类的理由遮盖过去。

哪有章晋阳这种丧心病狂上来就放地图炮的？

所以不只是穆勒蒙圈，汉斯也懵了：他们一股脑死亡了八十多位特殊战线的军人，死状都凄惨无比，可是怎么死的却毫无头绪，现场仅存的几个幸存者语无伦次，满口胡柴。

第五章 根本冲突

天上下刀雨，大地撕裂高升，这是只有神话中才有的景象，而且现场那么多人看着，那有一点儿地过震的迹象？就是天上下的刀雨，除了那些死去的士兵伤痕可以作证，周围可一点痕迹都没有。

尤其是那些在天台上趴伏着的狙击手的尸体，明明是被刀刃从上至下刺穿了，可是他们紧贴在身下的地面也一点痕迹都没有。

所以到了最后，超凡事件专家给出了解释：这些士兵死于强大的幻象，就和蒙着眼被滴水杀死的囚犯一样，经过心理辅导，就连幸存者都相信了。

而那个被付之一炬的骷髅，身份是确定的，动用了这么多士兵，汉斯自然知道是谁带领了这次行动，甚至行动目的也是一清二楚。

所以那三具尸体被小心翼翼的保存起来，有关于这次行动的具体信息则被严密封锁——但是那些被运走的士兵尸体看到的人可不少。

因此在章晋阳和二表哥回到国内，而穆勒和菲尼克斯流亡毛熊的时候，汉斯国内的反谍工作已经一团乱麻了。

二表哥在国内露了一面就走了，他的目的地是在非洲大陆上唐氏集团建立的安保人员训练营，他招募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就在这里接受基本的军事训练——教官自然是从孙延红手底下聘用的，还有一部分是各国的退役特种兵。

体能训练炎黄第一，武器训练北美鹰人当仁不然，战斗意志训练却意外的是毛熊的大个子们拔得头筹，综合了其他大部分主**英士兵训练方法的训练营，第一批学员就是二表哥的这些所谓“朋友”。

这里面人员成分复杂，除了未来注定要成为改造战士的几个孤儿（不知道二表哥从哪找来的，忠诚度居然相当的高）之外，还有一些是业务需求，最扯淡的是他居然真的拉过去了几个二世祖的狐朋狗友一块吃苦受累。

走之前还跟章晋阳讨论了一下他收到的训练计划，但是章晋阳并没有给他技术支持，他打算先研究一下那个偷来的斗气，虽然只到手了一多半，但是最重要的激发方法和凝聚法他拿到了。

至于奠基和爆种之后的能量梳理对章晋阳来说问题不大，只要有了关键步骤的样本，其余的部分尽可以推演出炎黄版本来。

回到实验室，章晋阳仔细的研究自己记录下来的资料，其中主要的成分就是汉斯们对于斗气的描述，至于他们的数据反倒只起了辅助作用，用来印证他们描述的真假。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为什么炎黄的武术传说中没有斗气，就是罡气也是分外稀少的原因。

外家罡气，其实只有佛门才有，道门里也有类似效果的东西，但那是修为高到了一定程度才有的内气外放——可是罡气不挑修为，挑的是境界。

也只有佛门才有金刚浮屠的观想境界，而在传说中那些外家罡气的拥有者修的无一不是金刚果，罗汉果和菩萨果的修行者没有，更不用说大恒心修佛法的了。

这里面就涉及到一个根本的冲突：炎黄的修行理念中，无论是外家还是内家，讲究的都是劲发无心，修行时的心境要么是静如止水，要么是在有意无意之间，只有打起来了，才讲究意到力到。

有意无意修出力量，意到力到打人，可斗气不是。

斗气的修行者就要在自己的修行开始时选择一种要奉行终身的意志，从开始修行的第一步，就要把这种意念灌注在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里，乃至于每一次呼吸里。

不止如此，平时也要奉行这种意志，对于自己立下的这份意志越认可，同步率越高，斗气的激发可能性就越大。

琢磨来琢磨去，军队的擒敌拳捕俘拳大小三十六擒拿手居然是最相合的，除了这个，也没有哪一门功夫有切实可见的意志在里头。

可军体拳要的是实战，打磨身体靠的是军队体能训练那一套方法，并不涉及到武术理念中的“力”，所以军体拳一旦年老体衰，反而伤身害己，没有一般武术的修养效果，这也是大多数现代健身和技击法的弊病。

也难怪西方的骑士使用的都是杀法，这东西最容易凝练意志，只要有正确的方法，觉醒斗气的威力也是最大，自然会受到追捧。

他手上也有几套纯纯追求杀伤力的现代概念武学，甚至还有几种和黑科技相结合的实验性武学，不过都是构架在使用者有非同凡响的身体素质的前提上的，根本就没有奠基的部分。

这些东西简单粗暴，倒是可以和斗气糅合一下。

至于凝练意志，其实佛门做的就挺好，他们把武术和经文结合，只要心念和经文所描述的精神境界吻合，同类的武术就会进境很快，所以休息金刚法门的僧人，才有机会唤醒外家罡气——刨去属性不论，这和教廷的斗气简直是一个法子。

不过也难怪，他们发家的时候离得也并不远，都在炎黄西边儿。

关于这方面，章晋阳有更好的法子替代，他和卡玛泰姬的秘术师交情特别棒，虚数空间的法术就是从那个喜欢管自己叫大夫的斯特兰奇那儿换来的，用直接操纵无限宝石的方法——他个人觉得斯特兰奇赚翻了。

他还用几套道门的秘传功夫从一个姓王的法师那里换来了卡玛泰姬奠基的方法，同样也是要凝聚意志，不过凝聚出来和炎黄武学的要求差不多，实际上是一种淬炼灵魂的方法。

淬炼到最后和道门要求的元神出窍也差不多，不过他们的法子速成，出窍的元神没有什么能力，和一般的阴魂差不多，普通人看不见，很难干涉现实，甚至连托梦都得掐诀念咒。

而章晋阳自己摸索出来的平天战法，也就是他自己一直在修炼的东西，和道门要求正好相反，他把灵魂淬炼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不但不惧任何灵魂向的攻击，各类操纵身体、五感、欺骗直觉的幻象也都会失效。

第六章 第一个试验品

平天战法是他根据自身的修行总结创造的，参考了很多东西，从炎黄古武到基因改造，超级英雄诞生办法到外星人超能力大全，最后会练成什么样他自己都不知道——反正现在练着挺顺利，各方面都很让人满意，除了不会变得更帅之外。

不过这里面也有些东西现在改造斗气的时候用得着，就是意志融合的阶段。

现在新的斗气修炼方法就确定了，利用外家功夫锤炼肉身，卡玛泰姬冥想凝聚意志，再使用平天战法（其实就是他精神力震荡强化肉身的部分）将两者融合，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就可以唤醒斗气了。

而特别诡异的是，从一开始就修炼平天战法可以一直修下去，一旦中间夹杂了卡玛泰姬冥想，怎么推算到最后的下场都不怎么样，基本都会因为灵魂的凝聚速度太快，肉体适应不过来震荡的变化而崩溃。

可是明明他的精神力要比卡玛泰姬冥想法进步的快多了。

唯一的猜想就只能是卡玛泰姬冥想法有连通外界吸收能量转换法力的效用，虽然他摘除了这部分，但可能没摘干净，还需要进一步实验推算，不然他的平天战法会因为起始点太高失传的。

哪怕是同一条路，也总想要看看不同的风景的，章晋阳突然有些理解那些培养主角的反派大宝司了。

所以他决定第一个试验品的名字叫刘友瑶。

为了提升普及性，他把斗气推算的起步十分之低，就算是十岁的小朋友也能在二十五岁之前练出斗气来，只要他按部就班的完成规定的训练量就好，这样的斗气自然是没有什么威力的。

不过和西方的原版斗气相比，虽然威力降低了，可是却多了延寿的效果，一般斗气有成的人自然寿命都应该达到一百五十岁以上，有些天生就带有长寿因子的人还可以冲击一下二百四十岁。

然而这也不是那么容易推广的东西，斗气对身体强度要求是很高的，尤其是东亚人在这方面天生就有劣势，这就导致了奠基之时十分枯燥，而且要以十四五岁，灵识初定的年纪最好，可这个时候的孩子都正在叛逆期呢，哪能有闲心修行这么枯燥的东西？

就算是从五六岁开始打基础的童子功，到了这个年纪不后退就是好事，那里还会要求更多。

刘友瑶虽然年岁大了些，不过她受过军训，曾被主角光环洗礼，又逃出来过，是个很复杂的命运个体，假如章晋阳的推算是正确的，她就算比不上刀锋身边的詹凯琳，也得是托尼·斯塔克身边的哈尼，说不上好与坏，但是有发展是一定的。

面对章晋阳邀请，刘友瑶是很谨慎的，她和章晋阳不是没见过面，只不过一点也不熟，而且每次见面都是唐二带着她去取东西，或者干脆赖吃赖喝，虽然有所怀疑，但实在不知道章晋阳的底细。

她也明白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待遇，恐怕是因为当初在谷梁正录身边接触到了牛魔王的缘故：“你说的一门修行方法，可以修炼到平天圣那个地步吗？”

章晋阳默然，你把那个大字省下了是什么意思？

“并不能，你的天赋有限，只能使用这种普及型的功法，大圣们的修行路起点太高，一般人是不合适的，所以通常很多年才会有一个大圣的后备人选，而这一届的平天大圣晚出生了七十年，没有赶上战争年代，殊为可惜。”

看到刘友瑶还是有些迷糊，章晋阳干脆主动解释：“这个战法从平天战法简化过来的，就是平天圣修行的那个法门，主要的成果是增加了人的寿命和体质。

一旦修出罡气，受伤之后身体的恢复速度会是普通人的十倍以上，除了脑死亡之外，一些必死的伤也可以保住性命，哪怕你是被砍头了，只要意识还在，也可以用一些特殊的方法活下来。

体能会提升很高，在食物补充及时的情况下基本不会疲惫，但是精神上还是需要休息的，不可以用修习战法来替代。

同样的，修习这门战法的人对幻术有着极大的抗力，哪怕被人戳中心理漏洞，也会很快醒来。

基本没有对敌手段，全靠你自己学习和感悟，战法的罡气没有任何特性，但是会随着修习者的意志转化。

实话说，这个战法还不是很完善，修行它的本身也是在为完善一个全民修行的体系做贡献，你也知道，举宅飞升自古以来就是多少人的梦想。”

刘友瑶有些想笑：“全民成仙吗？感觉好奇怪，现在不都宣传科学社会……真对幻术有抗力？那精神控制呢？”

章晋阳一愣：“精神控制？也是有抗力的，那和部分幻术的基础原理差不多，不止如此，一些诸如五感控制，直觉遮蔽之类的技巧也是有抗性的，战斗时尤其如此。

怎么想起问这个？精神控制是非常困难的，不过对于心理诱导的抗性会低一些，催眠术倒是可以完全抵抗。”

刘友瑶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着心理诱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章晋阳不得不敲了下桌子，她才如梦初醒的激灵了一下，长长的吐了口气：“看来我的学习一下心理学了……我加入，其实我没有选择不是吗？”

章晋阳扁了下嘴：“其实是有的，只是我个人……还有两个家伙比较希望你选择这条路，其中一个对你很有些想法。

不过你说的也有部分是对的，谁叫处理你们的是牛魔王呢，那家伙的性子我们也很头痛的。”

刘友瑶笑了一下：“其实还挺可爱的……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他们的一员（虽然我挺喜欢吃你们家的卤肉），我一直在奇怪唐家是怎么和他们搭上关系的，唐二的表现可不像有这么深背景的人。

这么说你是唐二的上线？”

章晋阳呵呵一笑：“不要小看唐康健，这小子本身也是有点特殊的地方，只不过你和他，原本并不该有交集的，这其中的缘由……太复杂了，说了你也懂不得。”

第七章 基础战法第二版和白鸟座

既然章晋阳不想说，刘友瑶也不会深问，先和孙延红打了个招呼，以唐康健的名义带着刘友瑶出国了，已经坐了几次唐康健的飞船，刘友瑶也不太惊讶了，不过她还是对于一件事耿耿于怀：

“我说，你们非得把这个玩应儿叫做‘基础战法第二版’吗？就不能起个像样点的名字？”

唐康健一回头：“哎？已经到第二版啦？第一版我都还没见着呢……话说我能练不能啊？那个效果还有没有了？”

刘友瑶被带歪了，好奇的问：“什么效果？”

他们飞得快，距离又不远，唐康健一边停机一边回答：“声光效果啊，我跟你讲啊，这个东西的声光效果可好了，一出来拳头都是会发光的，整个人都带着火焰，老酷了。”

刘友瑶眨了眨眼睛：“那是不是像圣斗士似的？”

章晋阳冷着脸走下飞船，在前面走不理这两个人，唐康健神秘兮兮的对着刘友瑶耳语：“他不喜欢圣斗士，因为这个基地就叫白鸟座，听说国内还有天秤座，牛魔王的基地就是金牛座，不知道在哪儿。”

刘友瑶有点懵：“啊？不应该是……翠云山芭蕉洞吗？或者积雷山摩云洞？再说基地代号不应该是二十八宿么，井木犴奎木狼……”

章晋阳站住了一回头：“那是人名儿，历代的强者代号，我现在就是斗木獬，我的老师是壁水貐，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唐康健举起双手：“没，只是想问我们有代号吗？”

章晋阳点了点头：“有，杂兵某女和杂鱼某男。”

说完瞪了唐康健一眼，大步的走出了机库。

这个基地其实只不过是唐康健在西伯利亚的一个停机场和仓房，后来章晋阳就给改造了一下，因为原本就很隐蔽，章晋阳又一向习惯向地下挖坑，所以地表只有一个不大的降落坪。

主体部分除了能源室和武器仓库，就只有生活区和机库在运作，其他的部分因为没有人手都只有个空堂儿，不然的话章晋阳还想叫水瓶座来着。

至于斗木獬的代号，他经营数个身份都习惯了，反正一直都是神出鬼没的，而且本来就是随兴所至，就算被人揭穿了，他也不在乎。

这个基地建成了就一直都是唐康健代管，甚至还接手了一部分设计工作，规模其实也不小了，只是因为人少，这地方看着荒凉冷清，还有点破败。

不过这一次来，章晋阳也不只是把刘友瑶安排在这里修行，他还有其他的目的：“今后实验区全面封锁，所有外部开启的方式全部取消，只有里面向外走，没有外面往里进。

定期会有一些刘友瑶的修炼物资送出来。剩下的，唐二，你既然是这个基地的主管，这里的发展情况就由你负责了，需要什么设备可以向我提出申请。”

唐康健一挑眉毛：“我可以改名字吗？”

章晋阳阴着脸看了他一会：“可以。”

不去管这家伙会把这里叫什么，章晋阳走进实验区，然后把门封死，将两个不明所以的人留在门外，独自在这里折腾。

他发现自己有些懈怠了，很多技术和设备因为没有人使用而在他的脑海里空置，可是事实上，这些设备和技术很多都有助于他的研究，只不过在记忆中埋藏得太深，而习惯了智脑整理资料库的他经常想不起来。

比如说他一直在苦恼生物金属的制造问题，到现在他也没有培养出来第一个源生细胞，可是他明明就有着基因和细胞编织器“生命摇篮”，这东西他亲手改装了不止一次，就连控制系统都重做了好几回。

哪怕是最低等级的摇篮也足敷使用了，还有他总执着于直接出产生物计算机，这是为了他自己加装配件，但实际上他只是偷懒的想要一劳永逸，基地中需要一个智能管家，这个东西他可以使用超算机组，可以更快的帮助他完成很多实验。

所以他打算在这里先建立一个超算基地，然后建立机械加工中心，至少先有足够的交通工具和战斗服供应，以及一些基本的武器装备改造什么的。

同时还要负责一些基本的材料学研究，这是目前来讲比较要紧的一个大项目，次级埃德曼合金完全无法成形，即使他是用炼金术直接构建也会在炼金术力量撤离的时候直接崩溃，似乎涉及到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但是从浑天象仪身上他有找到了几种奇特的材料，其中有两三种都表现出了和振金类似但是稍弱的能量特性，也许会有更奇特的合金诞生，这需要无数次枯燥乏味的反复试验，也正是智能系统擅长的。

不仅如此，他还需要一座血液工厂和强化药剂生产中心，这些东西迟早都要扔进现实里来的，尤其是利用营养物质人工复制血液的工厂，这是打击和分化血族的利器。

通过血液无损增殖技术，章晋阳只要得到一点源血，就能拥有同样的无数血液，这个技术经过实验在这个世界也是可以使用的——也许是同样有血族的缘故？

不过他试过了，血族的血液无法被病毒感染，而且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基因模版，并没有“瘟疫之子”或者“毒血氏族”那种，靠着病毒繁衍的吸血鬼，倒是有传说本世界某种食尸鬼可以这样繁殖。

这些设备只要有足够的原材料都很好解决，但是章晋阳另一种想要的东西，就不那么简单了。

他需要一种沟通人类思维和机械语言的装置，在过去，他使用的是从齐塔瑞人那里得到的技术，只不过在这个世界里似乎有点偏差，倒是次一级的，从九头蛇那里搞来的冬兵手臂上的那个装置更好用一些。

但是那个玩应儿其实个头不小，想要缩小体积，达到皮肤级的使用标准恐怕还有不少路要走——但是作为机甲的操作系统是足够了，唯一麻烦的就是可能要给驾驶员做手术，在固定位置上改造出连接装置。

第八章 赵科长

这些东西的制造都会放在白鸟座的实验室里开发，相信唐康健会会送数目不小的实验品过来——他惹是生非的能力越来越强，据说为了掩盖穆勒和菲尼克斯的行踪，已经和cia杠上了。

毕竟这两个家伙需要生活，难免和人接触，在高卢鸡境内被盯上了，好在高卢人一贯的骄傲，想要独自拿下他们，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章晋阳告诉唐康健，趁着现在他还有时间，赶快把这两个家伙带过来做个整形手术，至于身份什么他们自己搞定，章晋阳还可以为他们制定训练计划来改变动作特征——虽然现在并没有普及动作特征捕捉系统。

他们的特训将和刘友瑶的修行一起完成，按照预计，刘友瑶在三年之内肯定能唤醒罡气，而只要半年，她就能达到猎魔人的战斗标准了。

这个时候刘友瑶会加入唐康健的小队伍，一边积累战斗经验，一边用实战磨砺修行。

包括实验区的建设，这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章晋阳在为穆勒和菲尼克斯做了整容之后，就回万罗洞了。

值得一提的是，得知是全身整容之后，穆勒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黑人，就算章晋阳见多识广也吓了一跳，不过穆勒一脸的唏嘘和温柔倒是逗得唐康健心痒痒，不断地旁敲侧击，可惜什么也没问出来。

还有一件小事，唐康健在引导穆勒和菲尼克斯进入基地的时候，管这里叫做伏罗斯伽德，刘友瑶不懂英语，但是章晋阳却对这个“防冻罩基地”表示了嫌弃——尽管唐康健一再表示应该翻译为：霜冻守卫。

回到万罗洞，史兰正在招待客人，除了愁眉苦脸的崔秀两口子，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家伙，一看就浑身的官气儿，不过人倒是很客气。

趁着接过章晋阳大衣的功夫，史兰低声告诉他，这位是来自宗教事务局的一个科长，不过她也不知道十三科是个什么科。

现在的事务局归属于长老院名下，虽然直属，但是受到文化教育委员会的管辖，不过除了西南边境，其他地方的宗教也没有什么食物，无非就是过个本宗教的节日，需要调配一下公共安全问题，哪里有十三个科这么多？

似乎看出了章晋阳的疑问，这位自称姓李的科长笑眯眯的介绍：“十三科是最近才成立的，国家也注意到了近些年来宗教界奇人异士出了不少，所以才设立了这个科室。

主要的任务，就是统合当地的奇人异士，负责一些交流问题，有些事儿还是需要引导的。

诸位都是消息灵通的人，过年那会儿闹的那个风波都了解吧？主要就是为了防止再有类似情况的发生，这对大家都好，不会影响大家正常生活状态的。

在一个就是……地面上的一些现象，我们会协调诸位和政府，尽早的解决，不要引起民众的恐慌。”

章晋阳表现的很迷茫：“啊，这个……和我们家关系不大吧？我们是练武的呀，归体委管，你们……不是归文化局吗？”

李科长哈哈一笑：“文体不分家嘛，现在宗教事务局已经单独划出来了，武林这一块儿，也是有专人负责，咱们宗教事务局里德那个‘宗’字，指的就是武术宗门了。

不过这些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整合完的，全国上下一盘棋么，要不是临时有事儿，估计下半年才能有正式的通知发下来。”

章晋阳有些纳闷的看着他，有转头看着愁眉苦脸的崔秀夫妇：“我说，什么事用得上他们和我啊？我们……这不是一个系统的啊。”

赵科长的耐心真好，不愠不火的解释：“这个事呢，原本是地方上派出所报上来的——我们新添的渠道，主要就是对地方上的事情要有一个把握。

这个事儿事主一开始找的，就是江哥和崔姐两口子，本来一切还算顺利，但是半路上出了点情况，遇到了一些境外来的阻力。

这么说吧，那些虚幻鬼魂儿，江哥勉强还能应付，但是现在出来了一些僵尸，而且还是兽类，我们有两个警员受伤了。

还要感谢……呃，少夫人，刚才二话不说就拿出了药品，不过追踪那个凶手的事，还要章先生施以援手。”

说到少夫人的时候，他多少有点不太自然，史兰虽然因为练武和能力的问题发育的不错，但是一看还是十四五岁，这完全违反婚姻法啊。

不过他之前也了解了两个人只不过是青梅竹马，少夫人还是那些地方上的混混为了讨这两口子开心才叫出来的，不过难免唏嘘，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倒是称呼章晋阳为先生，他一点也不犯难，毕竟章晋阳看不出来年纪，说是二十也行，说是四十五十，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和谐，要说这是一张十四岁的脸，还是没有问题，就像是脸谱一般，一看就准是他，年纪什么的不重要。

章晋阳的眉毛有些立起来，屋子里的空气有点凝滞：“境外势力？怎么边境上没有警报吗？你们是怎么判断出是境外势力的？”

赵科长的额头有点见汗，他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有点儿焦边，似乎是被火烧掉了一部分，递给了章晋阳：

“我们找专家辨认了，这是一种中亚地区的古代文字，似乎和死者，灵魂有关。

有人认为这是外国的一种玩弄尸体的黑巫术，但是我们无从分辨这是来自于巫毒教，还是教堂派死灵术士，而且这个家伙现在还在山里，我们得抓住他。”

章晋阳仔细的看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些符号我见过，在我二表哥的收藏里——你知道他是谁吧？

（赵科长点了点头：唐家二少爷收集神秘物品的名气，我也是有所耳闻，一直都想拜访参观来着，可惜缘悭一见）

这上面的，还那些原件上的不一样，有点儿汉字的意思。不过既然你们都把他圈起来到了山里了，还来找我干嘛？部队上就完了呗，死灵法师……还不是打死一个少一个，你们总不会还想着收为己用吧？”

”

第九章 金装熟铜锏

赵科长连连摆手：“怎么可能，不过我们还是希望要抓到活口的，至少要知道这种法术怎么防备，而且我们查过文献，死灵学派当中能使用尸体的，通常也精通瘟疫法术，所以……活口还是有必要的。

瘟疫这种东西，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章晋阳挠了挠头：“倒也是，我记得咱们国家有瘟神，可好像没有拜瘟神的庙是吧？

真要是出了问题，连个解决的人都没有，也是难受。可我还是没明白，找我什么意思啊？让我动手去抓人？”

赵科长很诚恳的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我听说二位的无常鞭法摄魂拿魄，这次面对死灵法术应该是用得上的——当然，我们也预备了足够的兵力，但是面对法术，军人能起多大作用真的不好说。

二位，这是我们建国以来第一次有记录的捕捉违法的通灵者，没有前例可循，只能是有多少准备，就做多少准备了。”

章晋阳若有所思，看了看手上的残页，突然一指江世：“那这俩人没有用啊，他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也去啊？”

赵科长哈哈一笑：“还是作用不小的，至少可以准确的分辨哪些动物是死尸，而且在防御对方的法术上也有不小的帮助。

他们的店面得到了免税的待遇，当然二位的武校今后也会一样，而且无常鞭法如果真的效果出众，将来会有很多人到你们的武校修行的。

虽然你们不差那一点儿学费，但也算是发展宗门了吧？我看你们对这个好像都挺在意的。”

江世一摊手：“也就能干这个，咱们家是跳神的，打古来也没传下斗法的本事啊，干这个得找三茅真宗，要么去找正一天师府，咱们这管什么用啊。

也就认个鬼儿指个道儿吧。”

赵科长打着哈哈：“啊这个，各有所长嘛，你们打的符箓作用还是不小的，再说咱们一时半会的邀请不来天师道或者三茅真宗的人啊。”

摇了摇头，章晋阳把那个残页又递了回去：“我们那个武校主要是为了防止小子们学坏，最近这几年没有什么正经的电影电视剧，半大小子们一个个的都奔着撮伙饭使劲。

会江自古就是出打手的地方，难免有一些不好的旧习气，前一阵子不还闹了一场，还是教育问题。

我去帮忙倒是没什么，可是以后我是要到三中住校的，那边儿你能调济一下吗？”

赵科长想了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估计也不能总有事儿吧，一年有那么两三回就得算多的了，再说也不会每一次都找你帮忙，偶尔一次找公安局出个目击者或者案件相关人的证明就好了，比如说你家遭了贼，是不是丢了什么秘方之类的。”

站起身来走向门口，那里有个兵器架，挂着他和史兰的鞭子，不过他并没有拿长鞭，而是拿起了靠在兵器架角落里的一对金装熟铜锏。

倒是史兰默不作声的，伸手摘下了那根较细的长鞭。

赵科长就有点愣，之前都说了啊，找他们是看中了无常鞭对鬼的攻击力啊，之前可都打听好了，无常鞭是七尺软鞭呐，史兰那个一看就是了，但是章晋阳这一对儿，怎么他也不能说是鞭啊。

其实他也是半懂不懂的，章晋阳这一对儿其实叫鞭也成。

过去的铁锏和铁鞭区别不大，一般就简单的，有节儿的没有棱儿的叫鞭，没节儿带棱儿的就叫锏。

要是有节又有棱的呢，那就看材质，铜的叫锏，铁的叫鞭，没有什么讲究，主要就是铜锏铁鞭叫着顺口。

章晋阳拎出来的这一对儿，就有节儿有棱儿，柄长一尺二按地支十二，刃长三尺六寸五按周天三百六十五，二十四节按二十四节气用神，狻猊的吞口，莲花瓣儿的攒柄儿带着阴阳环挂着十寸的倒马桩（就是一根蜂刺），按的是天干，看着形状就古怪。

和普通的鞭锏不一样的地方，是他这个锏是七棱儿的，一般的锏都是双数的棱儿，四个六个八个，铁鞭干脆就是圆的，可他这是个单数。

每个节儿上有七道符咒，各按金木水火土日月，一百六十八道符咒阴阳错刻——上一个是凹刻的，那下一排就是凸刻的，就连底下哗楞楞儿响的倒马桩上都蚀刻着符文。

这玩应儿就在兵器架子旁边倚着，章晋阳不拿起来，居然谁都没注意。

赵科长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是来请人的，而且事情也都说了，那人家作为被承认的专业人士，选择对口的兵器他也没法说什么，只好啧啧的称赞了几下，也没获得回应，就出门安排车了。

他们坐了两台车，崔家夫妇和两个小战士坐后边，章晋阳和史兰坐着前头带路的车，赵科长则是在副驾驶上，开车的同样也是个战士。

赵科长一路上笑语生风，把气氛打理的及其好，而且把话题都局限在武校和功夫上，居然一点口风都没透——明显是在避讳开车的战士。

会江县只有两座山，一个是驿马山，就是上一次崔秀打山神的地方，这一次的地方，就是黄土山，这名字上就是一高一下，看得出来百姓们对这两个地方的情绪。

黄土山是人工成山，早在五六十年代，会江八旗营周边闹旱灾，国府整合百姓们兴修水利，那个时候正是大生产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年代，就有人提议干脆就把挖渠出来的土方都堆在一起，日后老百姓烧砖盖房材料有个来路。

因为不能占用耕地，甚至稍好一点的河滩地因为放牛放羊都不能占，正好他们引河水入渠的地方，有一片乱石滩，就可着这片石滩沿着水渠堆起来，这一堆就堆出七八个山包，连石带土那一个都得七八十米高。

为了防止下雨，堆不上去了就都撒的荒草，一开始还有人在上面种菜，后来有了山包子不知道从那引来了些野兽，平原地儿哪出猎人啊，山上地也薄，没什么好出产，就被当地人当了野坟圈子。

第十章 毛粽子？

不过毕竟成山晚，没有几家就被政府叫停了乱葬，单划出来两座山头建了公墓，所以驿马山的老公墓因为太远慢慢的就荒废了，所以才有人去开发包山育林。

黄土山这片已经矮了不少，这么多年风吹雨打，头几年草木不丰，后来还是有老人家说过，不覆绿植恐怕山要跑，靠河渠的村民们也是贪图那一口山菌野兔，所以就一股脑儿的晚上头中了好些个杂七杂八的树和草，什么东西只要长就往山上扔。

说也奇怪，不知道什么人牵的头，在靠渠口的头座山的半山腰上，还给打了一口井，八棱儿的青石井沿儿，井口下正方的座儿，江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口九宫八卦锁龙井，镇地脉用的。

这个井用的是生铁的辘轳，钢丝绞的井绳，底下挂桶的钩子是圈在三十六个铁环套就的铁链，从来也没有人用（家家都有自己的手压井，谁在半山腰上打水喝啊），桶是没有的，但是链子和钢丝绳儿一点锈迹都没有，倒是辘轳已经锈死转不动了。

这口井里的喝水还能吃，再加上头座山最高，所以这里有一个野战营地，山头上还有瞭望哨，章晋阳看着这一个连一百多号人，有点无语，这个黄土山撒下去有没有一倾地都难说，这么多人还只是一个营地，光是搜山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

不过事实很快就给他打了脸，黄土山沿着这条引水渠勾连三乡两镇，七十多个村落，各家都有习惯了，新挖菜窖的土都往山上扔，做饭剩的煤灰草灰，扒了旧房子堆下的老泥胚，总之除了不长地力的塑料，其余的都扔到这黄土山里，现如今这连成片的山包儿都有几平方公里了。

当然，一开始那七八个山包就有一平方公里多，后来随着雨淌下来的土形成慢坡，占了不少的地，也添了不少庄稼，尤其是玉米，这东西喜阳耐旱就怕涝，正是慢坡地的最爱。

看着地图章晋阳直咂嘴，一直都把黄土山小看了啊，还以为人工堆出来的能有多大，老一辈的精神可真是了不得啊。

这样一来这一个连恐怕也是只把守一个方向了，其他的方向有的都出了会江县，虽然山不高林不密，但是荒草野甸的杂木林也不好办啊。

崔秀捻了根香点燃，闭上眼睛念念有词，说出的话高亢短促，音节繁复，莫名其妙的让人心焦。

香都下了一半，她才睁开眼睛，也不看地图：“往北十一里，有个半截子山，山顶上三棵老树，提溜蒜挂（垂垂累累）的耷拉着不少豇豆角似的，那半截儿里有个窑口，好像是烧炭的，人在里边猫着呢。

不过可得小心了，他身边有个大家伙，老仙说咬不动，搞不好是毛粽子……老江，毛粽子是啥啊？”

倒也不怨她，这是个农村妇女，一辈子都没出过会江，除了电视广播连报纸都不看。

江世脸就青了：“毛粽子，毛僵啊，咱们这边叫走影儿，他打哪儿找着的，这下麻烦了，那玩应儿刀枪不入了，又力大无穷，身上也不硬了，再上一步就能飞了啊，没有个五七百年可长不出来，这地方还有五百年以上的坟吗？”

章晋阳皱着眉头：“不要说五百年的，五十年的都没有。赵科长，要备上防毒面具了，走影儿这东西一口喷脸上是要人命的，尽量挑视野好的吧，长枪虽然威力大但是这玩应儿走跳如风，打不中也没有用了。

杀过人的战士有没有？都带双短枪，有喷子也带着。崔姐，你还看着香，有什么动静及时告诉我们，我们现在就过去。

还有什么有用的？”

江世摇了摇头：“现在怕是不行，我刚才看了看天，今天晚上半满月，无云也无风，对他们可是大大的有利，再说有用的东西也得先做准备，我带了朱砂雄黄素绢纸，今夜先请些符咒把战士们的子弹处理一下。

还有最好找点儿石匠锥来，墨斗咱们这也没有人会使，所以就算了吧。”

赵科长眨了眨眼：“石匠锥是什么？”

章晋阳一摇头：“就是石匠用的钢钎，那个用不着吧，一般人也抡不明白，不如找点儿见过血的杀猪刀。”

江世一翻白眼：“谁说是给人用的了？我要起阵法没有个凭依怎么行？石匠锥正好，至少三十把，得是用了三年以上的，实在不行，找些五年以上的老电工工具，高压电的最好。”

赵科长点了点头：“石匠锥不好弄，但是你要说电工工具，部队里就有，五年以上的有的是，现在就调，什么时候用？”

江世掐着手指根儿点了几点：“最好明天凌晨三点布阵，天亮动手最好，这个阵法就是防止他乱跑的，而且也能搅乱一下那个法师的灵感，在哪布置也不用一定，有多少家伙圈多大地界儿，围起来咱们就好办了。”

崔秀真闭着眼呢，突然睁眼插了一嘴：“说是得半夜起来拜月亮，整不好他还换地方……还有，那毛粽子不是人，是猴子，好像比人还厉害些？”

章晋阳冷哼一声：“山魈？如此说来一身毛儿就不是尸毛了，这倒比走影儿还好对付些。不过这个人怎么能控制山魈？这和走影儿不是一个法门吧？”

江世也纳闷：“怎么还能有山魈？这……这得是深山老林才有的东西啊，再说都不要说会江，就是整个三江平原，那除了动物园也没有别的地方有猴儿吧？而且山魈一般都是狌狌或者马猴吧？”

史兰皱着眉头想了想，有点迟疑：“上个月县里来了一个跑马戏的，好像有几只黑猩猩……就是狌狌吧？听同学说好像有一只老猩猩因为水土不服死掉了，会不会是那个？”

赵科长转身去通讯车上打了个电话，吱吱呀呀的不知道说了什么，没几句就挂了走了回来：“确实有这个事儿，不过尸体他们就埋到西岗公园下坎儿的河湾子那儿了，需要找人去看一看。”

第十一章 我咋不知道我会呢？

章晋阳看着江世卷起地图，把他那一套家伙事摆上，也不去管他，只是要了一个饭盒，盛了半盒水放到帐篷门外，回来的时候又问赵科长：“你们调查从外面入境的人了吗？这个人你们都有什么了解啊？”

赵科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咂了下嘴：“这个事儿其实是因为本地一家儿养殖户的牛莫名的就死了两头，头一个送去兽医站检查了，后一个死的时候出报告说死于失血过量，浑身都没伤痕，就是鼻子里有点儿出血点。

报了警也没查出什么线索来，反倒因为耽误时间又死了三头，派出所给我们打了电话，这个时候崔姐和江哥接了这个活，过来看了一眼和我正对上。

发现自己弄不了，而且这东西是个嗜血的邪物，不处理是不行，我也到辖区的庵寺观堂问过了，都说处理不了，三光庵的慧真师太说你们万罗洞有万夫不当之勇，走的是武道斩邪的路子，可能有办法，崔姐的仙家也说把握，这不就把你们请来了。

这个人是谁我们也有了点猜测，村里的一个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叫王立军，他在霍勒津布拉格一个宾馆里当服务员，那地方接着草原共和国和毛熊，三国交界，又是两江汇湖之地，陆运水运都繁盛。

去年有一个吸血鬼从哪里入境，到了立连市就失踪了，但是他在霍勒津布拉格的房间一直没退，王立军就是负责收拾房间的服务人员，后来这个老外被确定了吸血鬼身份，估计是被谁随手打死了，组织上收缴了他的遗物。

当时是放在国安的，这不是最近十三科成立了，这些案子都划了过来，结果在拣选这部分遗物的时候，发现少了些东西，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

本来还在调查那些东西的去向，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崔秀的香终于落完了，她伸了个懒腰，有些不爽的抱怨：“唉，都说这年头是末法时代，怎么什么妖魔邪祟都出来了，连外国妖怪也跑来凑热闹。

我看电视里吸血鬼那东西吸血不是得咬洞吗？再说都是吸人血……这吸血鬼猴是个牲口也吸牲口血呗？”

章晋阳眉毛一跳：“山魈本来就吸血，也从不咬洞，他吸血都是隔空抽取血气，不过一般都是把动物扑杀了再吸，这个大概是有主人所以行动诡秘些吧。

不过赵科长，这人抓了之后，你们要怎么处理啊？先说好，你们对人有什么算计我不管，但是那个山魈必须立时打死，尸体也要现场处理，我可不想过几年国内也跟北美鹰电影里的那样，满街跑的都是军方、政府培育出来的怪物。”

赵科长有些尴尬：“这个，不能不教而诛嘛，不过上面的意思也是要照顾民间的情绪，这类被定为邪祟的修炼者即使没有大罪，也是要想办法废掉能力的，就是还不知道怎么做。”

章晋阳眨了眨眼：“你别说，可能真有办法，可以到板石峪药师庙去找主持悟行，他那个佛像开光时我去了，有点意思。

一会儿先让崔姐试试，这斩妖除魔也是大功德，四海扬名正该奋勇向前才是。”

崔秀正在看着丈夫勾勒符篆，在一边儿递墨展纸打下手，听到这话发了个白眼，看样子想要发牢骚：“拉倒吧，这个活…嗝…老仙儿说行，不过得到堂前过阵。”

话说完了，崔秀和江世大眼瞪小眼，江世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别看我，你那套我不会，我这套里没有那个，要不回去你问问宋叔去吧。”

江世嘴里的宋叔，自然就是会江最老的神职人员，九十多岁的二神宋老师傅，说实话，不要说是二神，就是普通人到这个岁数了，多半也会点儿正常人不会的。

赵科长在一边眼睛一亮，宋老师傅的名声他自然不会不知道，不过这种动刀动枪的事他也不好意思去劳动一个耄耋老人，而且有着年轻力壮的人在这，又不是不能解决问题，不过有机会打点一下关系自然更好。

没想到崔秀一脸的古怪：“说是按照小章儿的金锏布阵，引下日曜星君就行……说你会。”

江世感觉自己被人打了一棒子，满脑袋金星儿：“啥？我会？我咋不知道呢？”

章晋阳想了想，向赵科长要了一条黄绫子，用江世写符的笔，就着门外晾了半天的水，把自己的金装锏刷满了朱砂墨，在黄绫子上一滚，七条儿竖着的朱砂印就留下来了，他一指这七条：

“能看懂吗？反正我是不懂，七曜伏魔鞭是祖上传下来的法门，上回在驿马山回来，我就打了一条儿玩，现如今竟然有用，这世道也是变了。”

江世围着着黄绫子一边转圈一边挠头：“这个……有点意思啊，两把锏是一样的吗？看着好像应该有变化呀。”

章晋阳点了点头，又把倒马桩用朱砂刷了一遍，把上面蚀刻的符文也印下来了：

“这伏魔锏有两种制式，一种就是你说的阴阳锏，两只不一样的，不过那是普通的铜锏样式，我这个底下带桩子的，其实是双手使的合把单锏，要重一些，我用这个比较习惯。”

江世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把儿那么长，我看着还嘀咕呢，这个别扭。”

他能不别扭吗？刃长三尺六寸五，可吞口往下一尺二的把柄带上一尺的倒马桩这就二尺二啦，中间还有一对阴阳环连着呢，再怎么小那也得二寸——这可就和一个正常尺寸的二节棍差不多了。

转了几圈磨，江世捏着自己的下巴：“这说不定还真成，正好，把这条黄绫子裁开，我做几个幡儿今晚试验一下，说不定可以提早完活儿。”

幡这东西现在很少见了，不过具体的样式就是过去游方道人举得那个“铁口直断”的东西，一个长方形的布块上面卷上横轴下面飘着，找根绳儿用棍儿挑起来，就是幡儿了——横轴一定是在短的那一边。

江世做了七个大的，两个小的，大的是锏面滚出来的，小的是倒马桩滚出来的——又找章晋阳印了一遍，两个倒马桩的印儿。

第十二章 七星有九个很正常啊

这不是什么大活儿，人这么多呢，十几分钟就做得了，他在营地中间的露天地儿把这九个杆子（从旁边砍得树叉子）按照方位竖好，又走了几遍，指点着几个不情不愿的小战士把他写符的桌子搬了出来。

离着那个幡儿阵挺远的地方，开始磨墨。

赵科长和崔秀围着这个幡儿阵赚了几圈，有点纳闷：“这不是北斗七星吗？这多出两个小幡儿来是什么意思啊？”

江世写好了一张新符正在那端详，头也没抬：“北斗七星有九个很正常啊……文曲带右弼，武曲带左辅，有两颗隐星来着，过去还能看见，现在空气不好，七现二隐，都看不到了。”

崔秀一边指挥着战士把找来的旧电工工具放好，又拿出江世写好的符纸卷在螺丝起子和电笔上粘好，一边学习：“可北斗不还是七曜星君吗？那还多出俩是谁啊？”

身边的小战士嘟着嘴帮忙，显然对于被派来执行封建迷信任务想不通，但是还得执行命令，委屈极了，江世有些欣喜：“果然有用，符儿的劲儿大了不少……多出来的是计都和罗睺，都是灾星。

（他抖了抖手里的符）

这么一来一会儿就能完事儿，咱们有三十五个就够了，留一个缺口让小章儿两口子堵上，趁他晚上上山头儿拜月的时候把他围上，先定下北斗阵请来太阴真君妨他，那个山魈必然暴躁慌乱，小章抽冷子给它一下，先把那死猴子弄死了。

那个人就好办了，史兰的赶山鞭只要一响，他准得晕头转向，找个黑布袋儿，勒好了嘴，把手一前一后一上一下的绑着，一般来讲他就没辙了。”

小战士正蹲那儿粘“纸条”呢，实在忍不了了：“你说滴恁轻巧，那咋个绑嘞？”

章晋阳看了小战士一眼：“不用绳子，用透明胶，就你手上那个，用个三五卷狠狠的缠，除了喘气儿的鼻子眼儿，都给他勒紧了，缠嘴之前把你们那个哨子怼嘴里两个，缠好了捅俩眼别给他憋死就行了。

有个哨儿响，一来知道他还喘气儿，二来省的他想念咒。”

小战士手一哆嗦，好悬把黄纸条撕了：“呀~恁好狠滴心！”

史兰把自己梳着马尾的头发散开了，掏出两个手帕来，一左一右梳了两个包子，闻言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小兵哥哥，这些玩弄尸体的人，要不是当官儿的想要些口供，其实都应该立毙当场的。”

小战士脸一红，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嘴里还嘟囔着：“兵格格就兵格格么，恁嗨加个小……俺知道俺是个小兵儿，不用恁提醒俺。”

把和他一起卷符的战友乐的不行，互相挤眉弄眼的调笑。

赵科长和连长政委研究了一会地图，他们也派了人去寻找那座十一里外的山包——崔秀不认识，但是她说的树是梧桐，这在北方太少见了，离老远一眼就能看出来。

趁着他们做准备的时候，赵科长已经和军方指挥官调派好了部队，把那个地方远远的围住，包围圈设在一点五公里之外，害怕这个家伙灵性涌动，心血来潮的发现危险。

所以一行人稍事休息，就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出发了——这会儿已经晚上十点多，按照江世的预计，他会在午夜之前安排好那些裹了符纸的电工工具，计划还是提前了。

对于这个他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的，其实和墨斗和糯米一样，诸如杀猪刀、石匠椎、秤砣这类市井工具，都有一定的辟邪作用，但是它们的原因却是不一样。

墨斗是因为鲁班定矩，和教书匠从孔圣人手里传下来的戒尺一样，代表着“规矩”二字，据说从此之后人间有规有据有理法，不再混乱了，所以僵尸、野鬼这种回阴返阳祸乱天地纲常的东西是要受到伤害的，就和警察用枪打罪犯一样。

糯米其实并不辟邪，但是这东西拔阴气，去死气，对于僵尸来说是泻肚的毒，死不了，可是真难受。

但是其他的东西，是因为寄托了人心，有红尘愿力在上头，所以效果差了很多，却还有用。

同样的道理了，电工的这些工具有了也二三百年了，自然也寄托了人心，而且还有一样好处，这些工具和电有关，电本身对邪祟的伤害就是一等一的强，人心愿力勾连，这东西就和小号儿的法器差不多了，被正克的山魈僵尸鬼魅，估计宁愿和道士打一场，都不愿意从这玩应儿旁边过。

所以说江世十分推荐，让警察们都配电棍，这玩应儿噼啪一响，连老仙儿都哆嗦——他们也是要过雷劫的哇。

赵科长一脸的将信将疑，这怎么听着……都不像是靠谱的样子，偏偏似是而非的好像有点道理啊，这是不是就是科学看待道术魔法了？

章晋阳倒是挺感兴趣的，他还没往这方面想，就和江世展开讨论，他这金装锏通上电好不好使，会不会影响上面这些符篆的作用……

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以后要给史兰的长鞭上安装供电装置了，她的鞭法可比伊凡·万科强多了。

不到十里地对于现代化军队来说几分钟就到了，吉普车虽然颠簸，但是速度却不慢，预计一个小时埋好的东西，半个小时不到，就在部队战士的帮助下完成了——战士一锹下去一尺多深，还得填上点土才下家伙。

高高低低布置好了，距离十二点还有半个多小时，连北斗阵都摆好，奇怪的是江世也没动用桃木剑什么的，就在北极星位置上起了一炉香，烧了一张裱文和几张符箓。

章晋阳和史兰身后跟着几个战士埋伏在窑洞口远远地边上，旁边儿的山顶上还有部队的狙击手，连迫击炮都准备好了，章晋阳总担心这些大兵哥可不要太惊讶走了火……

这边江世焚了裱，那边半崖子山根儿底下的炭窑洞里就出了动静，一人多高的窑洞咕嘟嘟的往外冒着黑烟，一股子恶臭顶着风儿就散开了，好像里面在烧什么毒草一样。

第十三章 你神经病吧

随着黑烟咕噜出来一个驼子，也就一米五，佝偻着肩膀，后脊梁比脑袋还高，浑身黑毛乱糟糟，一对长胳膊杵着地，小短腿儿还没有胳膊肘高，斗大的脑袋秃顶没毛，两只豆儿眼一大一小，猩红猩红的和浸了鸡血的元宵似的，看着就腥气还黏糊糊。

没鼻子，一对招风耳各有七八个缺口，带着一对乒乓球大小的铜耳环，七上八下的獠牙里出外进，嘴还是歪的，一条和眼睛一个色儿的舌头就在嘴唇外面甩来甩去，还滴答着黄痰。

章晋阳低头瞅瞅自己的金装锏，面色有点苦，史兰的脸都绿了，抹回头就对着草丛里吐了，身边准备捆人的战士也都脸发青——这家伙太丑了，丑就算了，还恶心人呐。

这东西呲着牙在洞口连窜带蹦，吱哇的叫了半天才消停下来，窑洞里的黑烟也不冒了，从里面又钻出个小白脸。

同样小个不高，一米七不到，身上倒还整洁，小寸头挺利索，瓜子脸白白净净的，也是大眼睛双眼皮儿，高鼻梁薄嘴唇儿，就是身上瘦削了点，看那样子也就九十来斤，大点儿的狗都比他沉。

小伙子二十三四岁，满脸的阴鸷，一看就是带着起床气出来的——可不正是王立军么。

说是埋伏，其实只有战士们和史兰是躲在草丛里树后头的，章晋阳就大刺刺的站在窑洞口的平地上，手里拄着一对金锏，站在那儿和半截铁塔也似，淡黄的面皮迎着月光，润如珠玉，一身月白色短打衣靠，黄铜泡钉牛皮护腕，腰间巴掌宽狮蛮牛皮带，脚下高腰牛皮靴带着云纹。

王立军眯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眼，章晋阳也不说话，就拄着锏也眯着眼，抬着下巴不瞧他。

就这么过了半天，月亮可爬半截了，正经的子时中，王立军倒还好，那个丑毙了的玩应儿已经暴躁的不行了，蹲在那直挠地，吱哇的乱叫，对着月亮吸了好几口气了，每吸一口，就再暴躁几分，小伙儿脸上也见了汗。

看看身边的怪物，又看看稳稳当当的章晋阳，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这位大哥，你这是来赏月的？”

章晋阳点了点头：“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已有许久不曾见过这般月光了~”

不知他怎么想的，一嘴的京剧味儿，还是老生。

王立军脸皮抽了两下：“你谁啊，这都堵门口了，就是冲我来的呗？我都奇了怪了，到底因为个啥，昨儿是部队没能拿我怎么着，今天你有什么本事敢来架梁子？”

章晋阳把抬着头看月亮的视线慢慢的匀速下移，眯着眼看他：“某司门守卫，徐州都督秦琼秦叔宝，今有道门符诏，当朝谕旨，前来捉拿妖邪。

娃娃，你这山魈……怕是个劣等地吧？”

王立军半张着嘴，愣了半天：“你是不是虎（傻）？神经病吧？”

话音刚落，一道炸雷就落在了山魈的胯骨上，还是他和山魈的中间，山魈一声惨啸，就和钢针划玻璃似的“吱~哇~”一声就蹿出去了，整个窜起来五六米，屁股后还带着一溜青烟。

小伙儿当时眼就直了，头发晕眼发花，摇三摇晃三晃一个跟头栽到地上，抽了两抽半趴不趴，强挺着手里打诀，嘴上踉踉跄跄的开始念咒，咒念到一半，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口鲜血来。

原来这山魈跳到半空一个折身就扑向了空地上最显眼的章晋阳，两只长臂并拢，双爪双脚就聚到了一块儿，向块陨石似的搂头盖脑的就奔着章晋阳的脑袋来了。

章晋阳双锏一举过头，整个人反拉成弓，瞅准了山魈的腿还没伸出来，爪子将落未落的时候，呜地就砸了下去。

“妖孽！纳命来！”

声如霹雳，锏似山崩，金装锏把山魈糊个满脸满身，就跟拍苍蝇似的直接被拍在地上，巨大的撞击直接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坑，团成一个团还没来得及伸展开的山魈被镶在了坑里。

随后章晋阳脚步微错，坐马沉腰，双锏一起一落一起一落，就跟剁饺子陷似的，哐哐哐哐暴土扬尘，已经看不见人，就只见有两条金蛇飞舞。

一开始山魈还有点惨叫，不一会儿就没动静了，哐哐的声音也变成了嗵嗵嗵，感觉肉馅儿上劲儿了。

就是山魈被拍下来的时候，王立军就一口血喷出来，本来就迷乱的眼神彻底散了，蜷在地上一个劲儿嗬嗬的抽，不过史兰不是没有经验的人，而且她也见过玩弄尸体的家伙有多恶心，所以根本不为所动，无影鞭直接落在王立军的身上，不但一溜儿的霹雳炸响，还带起几朵血花。

王立军的琵琶骨（蝴蝶骨）直接就被她敲碎了，连锁骨都震断，接连几声鞭啸把王立军震得头晕目眩，站都站不起来，琵琶骨一碎，不但两条手臂使不上力气，连平衡都乱了，头拱地的想要站起来，可是除了惨叫之外徒劳无功。

史兰一挥手，她身后早就准备好的战士就扑了上去，按照之前的计划，直接用胶带把人缠了个结实——很贴心的在碎掉的骨头旁做了紧急固定，缠得牢绷极了。

战士们都蒙着脸，直接一个黑头套套在了王立军的头上，只留出鼻子和嘴，还真就向章晋阳建议的，在嘴里怼了三个哨子进去，还是捆好散不开的，因为动作有点粗鲁，把嘴里划了个口子。

王立军死命的挣扎着，不过他只踢腾着腿，因为琵琶骨碎掉之后，整个上半身都出一动就疼的状态，连弯腰都难，动一动头都难忍，嘶吼带着变了动静的哨音，看起来凄厉非常。

没几下就没力气了，章晋阳那边儿也变得嗵嗵嗵的，声音越来越急，最后在人影难辨的尘霾之中，两条金蛇交汇，爆出一团金光来，地上那团黑乎乎的馅儿一下就被点燃了。

就和倒了汽油一样，火焰一下突地腾起来老高，湛清碧绿，章晋阳金锏上下翻飞，这团绿火慢慢的就从地上飘了起来，被两条金蛇团团的围在半空，一点点的变小。

第十四章 不行就上个电椅吧

从地上被金蛇拔起的绿火团子一开始还有篮球那么大，不一会儿就被金蛇横冲直撞的打成了排球，等到王立军被裹成了木乃伊抬上担架，就变成了乒乓球，那火苗都奄奄一息的，看着就跟大号萤火虫类似。

即便如此也没逃了厄运，呼噜呼噜的就像没了气儿的一次性打火机秃噜了几次火苗之后，乒乓球一下变成了蚕豆，冒了一股青烟就熄了——那股烟儿让人看着就感到一股子绝望，仿佛有人在耳边喊：没啦~没啦~啥都没啦……

其实还是有点灰儿留下的，不过被章晋阳收起金锏的动作带散了。

王立军被抓捕归案，自然有人去窑洞里搜查，赵科长一直都在后边，章晋阳提着锏和史兰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若有所思的盯着江世插下的那九根幡子。

虽然在高矮不同的山坡上，但是还能大约么的看出还是之前他画符时布下的北斗阵，不过那时候他站在北极星位，而这个时候，那个战斗的空地正被勺子扣着，而且看看地上，再看看天上，居然位置很相似。

而这些幡布，从山魈出场的时候就有点发黑，现在更像是被火烤了一样，都开始皱皱巴巴的变脆了——那黄绫子是化纤的。

江世一直在北极星位站着，手里举着一面黑旗——也是出发前现做的，这会儿正蹲在那喘气呢，崔秀正一脸崇拜的给他擦汗。

剩下就没有什么事了——或者说没有章晋阳什么事了，他和史兰打算现在就回去，崔秀两口子还要在等一等，赵科长和他们还有话说，看那眼神儿，估摸着是在打这套幡阵的主意。

对于任何势力，无论是国家还是宗门，只要能量产，使用要求又低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尤其现在十三科方兴未艾，恐怕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功用不小。

不过章晋阳的金装锏就不太可能了，使用要求太高，赵科长也拎过，那东西一根就有四十九斤，抡几下还行，想要使得明白不但要下苦功，恐怕还得名师教导。

赶山鞭已经被立连市体育局武术协会收录，佟老爷子也被请走了，现在十三科也已经人开始研究修炼，也找了民间的萨满们做顾问，不过时间太短，练出名堂的还没有，好歹是门武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呀。

不过有人录下了辫子响的声波，也找人看了，按录音根本不灵，非得是人打出来，才有用。

这些东西不用章晋阳操心，他自己那儿还有一堆事没弄干净呢，大半夜的还是赶紧回去睡觉才是正经。

第二天上午刚过了间操，赵科长就摸到学校来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和班主任说的，年纪一大把的老班笑盈盈的给他放了假，到了校门口一看，史兰也在那等着了。

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是让他们两个在中午的时候坐镇一下，江世在十三科提供的院子里已经摆好了阵势，王立军也捆那了，只等午时一到，就要把这小子的修为废掉。

这个活儿不要说是十三科，就是江世都头一回干，崔秀那意思老仙儿也是头一回干，在理论上是可行的，所以先不要管手上有没有深浅，先把防护做好了再说。

章晋阳一肚子的不以为然，到了地儿还在和赵科长念叨：这有什么好防备的？弄一个通了电的笼子给他扣上，地下捆在电椅上不就完了么，还劳师动众的。

赵科长笑的不尴不尬，他们是十三科，说大了也是灵异事件处理局，又不是什么集中营，要是敢把电椅摆上去，最先枪毙的就得是他。

他们选的地方也有意思，章晋阳对这里也隐约地有印象——也是周围住的都是这些唠神念鬼的大神儿的缘故——这里原来是会江县的文庙，后来就给扒了，江世摆阵的地儿，正是文庙门前的小广场，原来用来祭祀时站人行礼的地方。

王立军整个人瘫在那儿萎靡的不行，赵科长很好心的为他准备了一个轮椅，琵琶骨锁骨也打好了石膏，手上被套了一副古怪的手套，让他十个手指都茶开着合不拢。

本来挺精神的小伙儿，一夜过后如同雹打荷塘留下的残花碎叶，又顶着个大太阳——春天的节气过的大半了，天儿可已经开始上温度了。

一看章晋阳来了，王立军一脸的愤恨，还带着点恐惧，他都不知道怎么输的，赵科长也没让他睡觉，一晚上就熬着提审来着，他也问过几回了，可是除了赵科长，谁也不知道这黄脸大汉是怎么回事儿，那些当兵的都是外地人呐，又成天在兵营里头，谁能知道这个？

想告诉他都没什么说的，就知道这是十三科的高人。

和昨晚上见面一样，史兰依然是顶着两个包子，王立军眯着眼怎么用力，也看不清这两位长什么样，越使劲眼越花，最后那大汉横过眼来一瞥，隐约的就觉着一位金甲将军满含杀气的瞪了他一样，如同被人闷了一砖，眼前一黑金星儿缭绕，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这自然是史兰包子头上裹着的幻心帕的功劳，章晋阳不担心自己，就怕给家里惹麻烦，这些玩儿尸骨的基本都会点儿诅咒和毒，真要是牵连了家里，那准就是大事儿了——天元酒厂可是食品加工。

那边儿赵科长对这些事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先是和一直在做准备的崔秀两口子打了招呼，又检查了一遍布置，这才又回到章晋阳的面前闲聊。

没什么事了啊，就等着时间了，这会儿十点刚过，还得等一个多小时呢，仪式午时十一点开始，午时三刻过十二点才见分晓呢。

章晋阳还特意为了江世一嘴，得知确实午时三刻十二点，不是午正三刻十二点四十五，这才放心——起码中午饿的时间短点。

过去的时候对一个时辰有两种说法，都是一个时辰六刻钟，古老一点儿的，就是从一刻到六刻，所谓的午时三刻，三更三点，都是这个说法里的。

再后来还有分为初、正，初三刻正三刻，这里面午时三刻指的一般是午正三刻，那就是十二点四十五左右了，前一种说法儿里的午时六刻，不过一般都称呼为午末未初。

本来都没什么，不过放在法术里，这个时间上讲究就大了，一般北方，也就是长江以北，午时三刻指的多数都是午正三刻，十二点四十五左右，有个专门的词语这段时间叫“伏枕”，人开始浑浑噩噩要睡午觉的时候，此时阳气最胜。

长江以南就是十二点正，这会儿也是人影最短，阳气最胜的时候，这大概是古人规避时区差距的一个手段。

第十五章 午时一到

章晋阳专门问了江世，他用的还是六刻的计时，这除了表示会更早开始正题之外，也表示江世心里没有什么把握，做了保守的准备：万一哪个环节滑了，后边还有一个小错节可以补救。

他倒是无所谓，先招呼着赵科长弄点吃的喝的，大马金刀的坐在一个桌子后边，这桌子还是正对着王立军，嘴里大声的嚷嚷着“都记好了午时三刻啊，就等时辰一到啊”搞得跟监斩官似的。

江世其实在王立军的背面，北斗阵他把王立军扔那个斗里头了，面对着斗底儿，他站着北极星位，在斗口儿的斜对面。

本来不是这个安排的，王立军是要面对江世的法案的，不过章晋阳来了就给换了，他给赵科长的理由很充分：要保护好这两口子的身份，不能让受刑犯知晓。

因为王立军搞不好是会被招安的，十三科又是两口子的正管上级，到时候想要报复一下简直太容易了，这两个是升斗小民不假，但是人家不是没本事的，到时候求告无路不一定能闹出多大的事情来——北美鹰电影里前车之鉴可不少啊。

赵科长怵然而惊，原本一直微笑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想了一下，任由章晋阳去折腾场地（其实就把王立军转了个个儿），他躲到一边掏出个手机来打电话，看那个样子是给上级汇报。

说的时间不长，至少章晋阳手边的茶水还没凉呢，赵科长放下电话回到桌子前，章晋阳先声夺人：“赵科，你们的待遇不错啊，那是唐氏的移动电话吧？都没大哥大三分之一大，啧啧，市价小八千块啊。”

赵科长的电话没放在兜里，就摆在桌子手边儿上，颇为感慨：“我也没想到啊，不过听说是唐氏赞助的，我们倒是报销通话费，局里的压力也很大啊。

昨天我看了王立军的那个‘秘笈’，其实也觉的这样的人还是直接处理了好，那些东西实在太残忍太邪门了，真要是泛滥开……唉，也难怪西方人口少。”

章晋阳眉毛一立：“秘笈？这小子是照着书练的？人才啊，就这胆子就了不得啊……他那个秘笈是哪来的？”

赵科长叹了口气：“其实孩子还是不错的，也没干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儿，要是遇到个正经的东西，也用不着遭这个罪。

（他凑过头来压低声音）

思想工作现在是做好了的，十三科初建，需要培养自己的班底，他和算是有天赋了，基本这就算是废功重修吧，但是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个能练武的，还不知道修什么东西呢，不要说我心里没底，就是上头也不知道该修练什么。”

章晋阳一拍桌子：“糊涂啊，茅山宗啊，茅山方术天下驰名，也分了很多门类，其中有不少都是针对这些尸魂怨鬼，正合你们的职责啊。

就算不修茅山，也可以去龙虎山找天师啊，他们一脉从古至今就负责为神州大地斩妖除邪，老满一朝天师道也萎靡得厉害，这不也正是需要扶持的时候吗。”

赵科长扬了扬眉毛：“茅山那儿倒还好说，我收敛资料的时候，发现他们出版过自己的道经，很多方术也都有修炼的法门，基础修习法也有。

可天师道，除了了符箓大全和仪轨之外，其他的就没什么了，根本就没有入门的路啊，再说了，那不是咱的管辖地界，说话不硬气。

咱们北疆三省除了萨满和佛教，就没有其他的修炼路途了吗？就一点特色的都没有？”

章晋阳挠了挠头：“萨满就是特色了吧……赶山鞭这个其实各地都有，再还有什么？我这个兵器算不算？不过这不是修行方法啊。”

赵科长有点遗憾：“哎呀，还是贪心不足啊，咱们龙界省拿下了十三科第一个案子，这是个荣誉，可是咱们底子也是真薄啊，弄不好以后还得靠兄弟省份接济，偏偏北疆三省各个靠边，光是边境线上就得不少人手。”

没聊多大一会儿，有人提醒时辰已到——这就不是军人了，都是一水儿的黑西装，也都是彪形大汉，看那样子都是才从部队上下来，还都不习惯这身衣服。

不只是已经无聊的史兰，就连被固定在轮椅上的王立军都精神了一下，江世那边香烛纸马虽然齐备，可也没有道袍木剑，手里拎着个二尺来长的大镊子，香案上有一个……章晋阳皱了皱眉头，那是个盆儿？

还是个铜盆，上面烟熏火燎痕迹斑斑，估摸着有些年头了。

铜盆旁边一左一右放着黄色的蜡烛，火苗不高摇摇曳曳，好在今天是没有风，江世从旁边一个木头条底下抽出一张符来，嘴里念念有词在蜡烛上一晃，点着了扔进那个盆里。

这个动作重复了九次，每扔进去一张符，王立军就哼一声，似乎是疼痛难忍，第三张符一下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就开始往下掉，人也开始哆嗦。

第五张符开始，王立军的汗就不是正经颜色，灰呛呛的就像是死老鼠那个毫无光泽的毛，顺着脸淌下来，看着挺脏可是一点儿印儿都没留下来，整个人都开始散发一股腐烂的味道。

章晋阳捂着鼻子看了看这些和昨晚大相径庭的幡，都是指头粗细的实心塑料棍，幡布也是上好的棉布，上面的花纹大了一号，印得非常清楚，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每当江世点燃一张符箓，都有一个幡上的朱砂颜色鲜艳了一些。

等到第九张符被扔进了铜盆，王立军已经晕过去了，整个人都变得白了不少，地上流淌着一溜溜的灰黑水渍，虽然王立军并没见瘦，但是地上这些脏水差不多要有一大桶，最少也得十二三斤。

出了这么多汗，也难怪他晕过去，不过结果倒是不错，崔秀点香看了一下，说他道行都给打没了，身边也没有他拢过来护身使唤的阴魂了，变成了小白人儿一个。

不过他毕竟是拘魂行尸，寿禄和福运上要大受影响，基本过六十就得死，这辈子都发不了财了，他要中个彩票，彩票公司哪怕黄了，也不会让他拿到钱的。

第十六章 马老三？

王立军昏着就被带走了，那几面幡也被赵科长卷吧卷吧小气吧啦的收起来了，给几个人一人留了个名片，上面除了一个电话号码，就一个赵字，背后却印着一面国旗。

送走了这个官儿，几个人各回各家，史兰回到万罗洞，就自己窝在沙发上忧郁着脸，她的心情自从见到赵科长就一直都不太好。

章晋阳对于小女生的情绪变化茫然不解，所以只能轻抚着包子头准备了一堆好吃的，可这显然是不够的。

史兰的情绪还是很低落，接连问了几遍，章晋阳都有些不耐烦起来，小丫头才忧郁的开口：“我还以为会有很多同伴呢，结果遇到了吸血鬼，都打了好几架了，还是我们俩。

昨天睡觉前我问烟儿泡，结果也没有个线索，你说，我们还能有同伴吗？”

章晋阳愣了一会，才想明白她说的同伴的含义：超能力者！

没错，他和史兰都是超能力者，还都是辅助系的（章晋阳对史兰解释他的超能力是逻辑推算，搞科研的超能力），可是现在国家也出面了，依然没有其他超能力者的消息。

要是在以前她还会误会唐康健是，但是有了占卜器烟儿泡，她早就知道唐二是个强化人，和超能力者不是一回事，而崔秀和她的同帮同伙，只能算是灵媒，和超能力也不挨着。

章晋阳有点挠头，其实史兰对超能力是有点误解的，如果广泛的来讲，无论是崔秀江世还是刚刚被晒了一中午太阳晒得晕厥的王立军，其实都是拥有“超越常人能力的人”，自然也都是超能力者，不然怎么会有那句“最大的超能力就是超有钱”。

不过史兰一直认为超能力者就应该是变异产品，还得是纯天然变异的，人工的不算，似乎有点隔阂的样子。

这个就没办法了，按照她得要求，确实还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倒也不一定。

章晋阳突然想起沙师……不是，三师弟来，马穆嘉是个硬功高手，可他一直都是小白脸弱弱受受的样子，虽然脱了衣服也是健美，可和一般的硬功修炼者那种健硕是两回事。

他那一身肌肉更像是游泳游出来，而不是锻炼练出来的，人又长的超级白（就是三个月不洗脸看不出来的那种），这和起来就不算是太正常。

再联想到他爸爸从小那么刺激他，章晋阳觉得这事儿靠谱：“小美人儿，你要不……问问烟儿泡马穆嘉是个什么东西？我看着他可也不太对劲。”

史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老三能有什么不对劲了……你不是嫉妒人家白吧？”

章晋阳一翻眼睛：“白有什么好，看着就想揍他。不过你没觉得他和其他练硬功的师弟们有很大区别吗？光是体格上就不对劲吧。

你看看我，力量是大没错，可体型也大啊，老三呢，他力气可比我小不哪里去，那比我还抗揍呢，那个抗揍的不是靠这一身肉啊，他……能有那几个女生沉不？”

其实章晋阳没好意思说，马穆嘉长得十分秀气，个头儿也只是一般，就比史兰高半个头，虽然也有男孩子发育完的缘故，但是论体重他绝对是没有史兰重的。

所以说这种可疑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他还以为史兰早就发现了呢。

史兰愣了一会儿，耸了耸鼻子：“马老三会是超能力者？那他的超能力是什么？特抗揍？”

章晋阳一摊手：“那怎么了，要按你玩的那个游戏，这就是天生护甲高……二哥开发的那个什么地狱火就那么好玩儿？你可是落下好些功课没做了，昨天抡鞭子的时候可有点慢了。”

史兰抬起脚虚踢了他几下：“通关了，在凑装备，我想要一套永不磨损的远古盔甲……不要转移话题，马老三……要是他真是，那怎么办？”

章晋阳凑过去按住她的脚揉搓：“什么怎么办？该什么样还什么样呗，以后加大对他的训练力度就是了，他的成绩不错，可是上三中还是差很多的，估计也就是会江一中了，再说他不是对武校挺上心的。

把赵科长介绍给他和穆阿姨认识，以后有个照应就得了呗，我最近又搞出来一个奇怪的外功，可以交给他练练，守着立连市这一亩三分地儿是足够了，咱们也能放心的出去惹祸。”

史兰踹了他一下（这次是踹着了，不过是踹在章晋阳手里）：“就你惹祸！放开，我要问问烟儿泡了。”

章晋阳乖乖的松手，顺便从桌子上捞起一块卤肉扔嘴里，惹来史兰大发娇嗔：“啊~脏死了！去洗手！”

有什么好说的，去洗手呗，等从洗漱间出来，发现史兰还是很迷茫的堆在沙发上，不由得奇怪：“怎么？是还是不是啊？”

史兰轻咬着下嘴唇：“刚才烟儿泡提示我，说咱们店里的那个学徒秦大路也是超能力者，能力是‘切割’，昨天才觉醒的，他自己好像还不知道？”

章晋阳眨了眨眼：“你不是问老三吗？”

史兰也有些晕乎：“他是啊，然后我就随口一问还有别人么，就把大路儿的身份证打出来了……为什么感觉这么奇怪？”

咂了咂嘴，章晋阳坐下来抄起筷子：“秦大路……这小子憨得紧，在咱们家切墩儿得有三年了吧？别的还行就一个牛肉死活切不明白，要不是手头上有准，压称压得好，说不定就给开了，他还真有毅力……

我琢磨吧，烟儿泡的能力范围还是有限，我估计啊，你以前找不到，就是烟儿泡的搜索范围太小。”

史兰摇了摇头：“不是，是我问的有问题，我总问有没有新的超能力者，可是马穆嘉估计觉醒很久了，他不是新的，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

大路儿昨天才觉醒，我就发现他了，我又换了其他的问法，烟儿泡提示还有但显示不出来，估计这才是搜索的范围不够。

对了大路儿好像在武校学习过是吧？”

章晋阳点了点头：“对啊，不过他家原来不错，后来他爸成了个烂赌鬼，前年不是因为偷东西被判了二十年？连学都不上了，不是你把他招进来的么？”

第十七章 你这个不是刀切出来的啊

史兰瞥了一眼桌子上差不多见底儿的“为她准备的”菜肴，一撇嘴：“当初他吵着说我们切牛肉的是个什么绝世刀法来着，一门心思的要学，所以这不是一直在练呢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歪了，牛肉怎么也切不好。

不过他切得也算不错了，虽然达到你的水准估计还是有点难……哎，现在可不一定了，我记得当初你可是忽悠他，只要做到半毫米透光，你就教他绝世刀法来着。

你说他会不会来找你？”

看着史兰嘴角揶揄的笑容，章晋阳的筷子一顿：“我那么说过吗？”

十分笃定的点头，史兰轻轻解开头上的包子，让头发顺着肩膀流下来，对他抛了个媚眼：“对呀~我记得可~清楚了，你是不是得准~备准备啊？”

章晋阳的眼皮抖了抖：“哼，妖精，你家大王自有办法！”

——许久未见的分割线——

史兰咬牙切齿的盯着章晋阳，恨不得用眼光在他头上戳出十七八个洞来，指着已经陷入人生迷茫的秦大路：“这就是你的办法？”

——让我们分割回来——

就像是章晋阳说的，秦大路是个挺憨的人，不是因为他长了一副憨厚的相貌，也不是因为那副厚嘴唇，这家伙有点一根筋，反应还总慢半拍。

不过也有好处，这样的人都很执着，做什么事也特别的专注，虽然想法总是和大众不太一样，也总会被笑话傻里傻气的，但是总能在某一方面出类拔萃，尤其是在需要专注力的技术上。

实际上他绝没有是史兰说的那么差，卤肉章有四个切墩儿的伙计，一个人很机灵的在做小拌菜，剩下两个都在切其他的东西，心肝脾肺肾，肠肚胗舌各种下水杂料，唯独这个酱肉，没有人会去和他抢。

他是唯一能把牛肉片切在一毫米左右的人，其他的各种酱卤腊肉也是如此，只要客人买肉是要求切的，都会指定他动手，其他人做不到这么精细。

知道了秦大路觉醒了异能，章晋阳和史兰也悄悄的观察他，暗地里还打赌这个憨娃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的异常。

结果这场赌局没人输也没人赢。

秦大路发现自己能做到追求了三年的目标，只顾着欣喜若狂了，虽然反复的试验了很久，确定自己可以稳定的切出半毫米厚的牛肉，却从没想过超能力的问题——毕竟他都努力了这么久。

所以一下了班，他就跑到万罗洞来求见自己的老板——虽然平时一直都是小老板娘处理店里的事，但是学刀法自然还是找老板，因为少夫人用的是条鞭子可是人尽皆知的，还有传说可以打鬼……

章晋阳当然就把他接进来了，在他报过了自己的进度之后，史兰端出一盘牛肉，还有一个大苹果要他打皮，要求尽量薄。

秦大路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先拿牛肉开刀，就着现在手熟，二斤牛肉切得片片透亮，自己都觉着兴奋，以至于他都没发现，无论是切牛肉还是削苹果皮，他的刀其实都没有接触到这些东西。

章晋阳夹起一片牛肉，对着灯翻来覆去的看，点了点头，又从史兰嘴里抢下来吃了一小半的苹果，仔细的看了看，再观察被卷在一边的苹果皮，面如深水沉吟不语。

秦大路本来还挺兴奋，章晋阳也不说话，他心里就没底了，没一会儿人就慌了，他没觉着自己那做的不对啊，但是老板这什么意思呢，也不敢问，越看头越低，心里头也直打鼓。

章晋阳悠悠然叹了口气：“大路啊，你这个……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唯独有一样啊，这不是刀切出来的呀。”

秦大路一下就急了：“老板，你都看着我下刀的，这怎么就不是刀切出来的呢，你亲眼看着我干的啊。”

章晋阳摆了摆手，拿起那个苹果：“别急，没说你做的不好。问题呢，你这个……怎么说呢，这么着吧，我做一个动作，你也能做到，而且做得比我好，但是呢，你自己估计不信，咱们先试试啊。”

说完了话，手一挥，立掌如刀就在苹果上削下一块来，对着秦大路晃了晃苹果，递了过去：“别光顾着张嘴，自己试试，你肯定能做到，就拿你自己的手当成刀。”

秦大路都要哭了，这也太难了吧，这明显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啊，武侠电影里都没有啊，巴掌那么厚，能当刀使？老板你是变魔术的吧？

连声音里都带着哽咽：“老板，我……我就是想学个刀法，我也不干什么事儿，你都说了，我牛肉片儿切薄了你就教我……我都切薄了啊……花了三年啊，你……你现在这样不难为人吗？”

章晋阳看着他眼泪真要下来，连连摆手：“教教教教……没说不教你，啊。怎么切出来也是你切出来的不是，没说不教你~就是你得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啊，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这么迷糊着吧。”

秦大路抹了把鼻子（鼻涕都下来了）：“真教？”

章晋阳很认真的点头：“真教，不过你真得试试，我说你不信，你能做到的~

（看着秦大路还迷迷糊糊的，他干脆走到他身边，引导他在菜板前站好）

来，把眼睛闭上啊，按好了这个苹果，这个手什么都没有啊……大路你是个有天赋的人，你想想，为什么我从来都不和别人说刀法的事呢，你是有这个才能的。

我知道你是个专注的人，现在就是展现你实力的时候到啦，来，集中注意力，想像你的手就是你的刀……私底下没少这么琢磨过吧，就找那个感觉来……一、二、三、切！”

秦大路被章晋阳指挥着闭上眼睛，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就顺着章晋阳的话，搓掌做刀向下一顿，苹果悄无声息的被划成了两半。

还不等章晋阳说什么秦大路就把眼睛睁开了，他常年是切墩的啊，切东西的这个手感再熟悉不过了，可瞪着菜板上两半儿还缺了一个月牙（被史兰咬了几口）的苹果，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干的：

“老~老板，这不是你唬我吧？我这……我这是怎么搞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十八章 咱们有家底儿啊

章晋阳拍了拍震惊又迷茫的秦大路：“你瞧吧，我就说你这不是刀切的，所以说呢，你的师傅，在那边，谁给你的苹果，你冲谁磕头，去吧。”

秦大路本来就憨厚，现在又迷糊着呢，这会儿就剩下听话了，连忙走到在一边看热闹的史兰跟前，双膝一曲就要下跪——拜师么，电视里都要要磕头奉茶的，他倒是不在乎。

史兰可不干，她才多大年纪，这要是被人跪了还不得折寿啊，他也没想到秦大路真来要磕头，一着急，一脚踢在秦大路胸口上，就把他踢出去了。

秦大路当时就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要收徒弟嘛，怎么……这就把我踢出门户了？

史兰咬牙切齿的盯着章晋阳，恨不得用眼光在他头上戳出十七八个洞来，指着已经陷入人生迷茫的秦大路：“这就是你的办法？”

章晋阳背着手悠悠哉：“没错啊，这个练武呢，我是有办法滴，但是这个超能力，就得靠夫人你啦，完全都没有头绪啊，这东西……不合逻辑啊。”

史兰一想，倒也对，章晋阳的超能力是逻辑推算，需要有足够的前置条件和规则设定，但是超能力这玩应儿没有什么规矩，要想让他分析点什么出来，似乎是有点难为人。

不过她还是一翻白眼：“谁是你夫人……说好了刀谱呢，你可是应了人家的，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章晋阳一伸手，从屁股后面抽出一个蓝色封皮的册子，递给她：“喏，这是辛酉刀，不是体育局印的那种，这个刀术有三章，一章有进无退，一章双刀术一章空手入白刃。

让他好好练习，这可是真正的杀人术。”

史兰也懒得理他，一把抢过刀谱，叫着秦大路：“过来，你冲我磕什么头，我可不想被你叫老了，以后叫师姐就行了……嗯~我这到有个你得磕头的东西，屋里来吧。”

引着秦大路进屋，章晋阳在后边跟着，他也好奇是史兰让秦大路拜什么。

至于那个辛酉刀谱，是他在上个世界认识的一个前辈留下来的，那位是个倒霉的僵尸，睡一觉起来连棺材带自己都被盗墓的偷到国外去了——那是正是军阀混战，殖民者横行的年代。

他到了外国语言不通，就只好装哑巴，后来就把自己伪装成吸血鬼，还和刀锋交过手，最后还是章晋阳为他办理的手续回的国——就是因为太长时间当哑巴不说话，尸有点话唠。

辛酉刀用的是苗刀，刀路和霓虹剑道颇为相像，这位前辈也是用这个一直伪装成霓虹武士混日子。

当年他曾在戚大帅手下抗倭，刀法深得大帅真传，不过就是杀气太重，有进无退，没有留手——当然，他是僵尸啊，自然不用考虑被人砍几刀会怎么样，而且杀倭寇自然是杀得越快越好。

秦大路这个人太过憨厚，真打起架来恐怕要有妇人之仁，不忍心对敌人下重手，要是一般的有进有退的刀法，早晚得死在他这个性子上，所以章晋阳专门挑了这一路行险搏命的杀生刀。

一来是让他哪怕是误杀，也不可心慈手软，二来这种刀法练得久了，多少会对性格有点影响，一般人心思不纯粹，多半沉湎杀意走入邪途而不自知，秦大路这种性格敦厚的人受到影响反而对他有利。

史兰对于刀刀枪枪的没什么概念，所以也不理解有进无退的刀法会有什么特别，随手把刀谱扔给眼巴巴的秦大路，却阻止他打开：“等会儿，这个是你要拜的东西。”

她一抬手，烟儿泡从戒指恢复了烟状的本体，慢慢的又变成一卷竹简的样子，散开的那头烟气减淡，仿佛融入无尽虚空：“把刀谱呈上来，祈愿你能学会，要诚心啊。”

秦大路本来就迷茫着，这会拿到刀谱算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不过他还是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对着这卷竹简梆梆的磕了三个响头，举着刀谱闭上眼默默地祷告。

章晋阳拿眼神示意史兰走到一边，低声的询问：“不是说不能影响到人的意识吗？祷告就能学会能学会是个什么章程？”

史兰也低声的回答他：“是不能直接影响意识的啊，但是它和幻心帕很合拍，幻心帕是可以影响意识的，烟儿泡可以在幻心帕里投放知识点，当个学习机还没有问题。”

章晋阳点了点头，他对灵魂法术幻术之类的一窍不通，也没有动过这个脑筋，看史兰的样子应该不是头一回了，也就放心了……反正他是不受这些东西影响的，史兰应该没对他用过。

也就两句话的功夫，秦大路就睁开眼了，淡淡的目光隐身憨厚的面容竟透露些威严出来。章晋阳一皱眉，这是领悟了什么东西了？

不过眼中这神光也只是一闪而过，仿佛是错觉，他又恢复了平时憨憨厚厚的样子，然后依然迷茫不安：“那个，老板，呃……师傅，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有点敬畏的看了还在半空中飘着的简卷嘴里直拌蒜，期期艾艾的：“那……那我今后怎么，怎么办啊？”

章晋阳眼睛一翻：“白天上班晚上练功，还能怎么办？”

秦大路被章晋阳不耐烦的语气吓了一跳，又偷眼瞧了瞧简卷，躲躲闪闪：“哦……”

史兰怼了章晋阳一下，有些嗔怪：“你这人好没道理，什么事都不说就闷着？大路儿人憨厚不敢问放心里再憋出病来，赶紧的，解释。”

章晋阳挑了挑眉头：“超能力的事儿不是归你管吗~干嘛让我解释？”

史兰眼睛一斜：“谁让你解释超能力的事了？师承关系，门规礼法，过两天还得把唐二叫过来呢，让他到外面历练历练，再说也有个帮手。”

随后暗暗地一脚踩在章晋阳的脚面上，贴着他耳朵低声说：“那些事儿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啊，难不成就抬出武校的名头出来？

咱们有点家底儿，就假装是大势力呗，今后多忽悠点人进来，干什么事也方便啊。”

第十九章 侠义宗门

木着脸点了点头：“此事甚合我意！”

史兰满意的把脚抽了回去，章晋阳吁了口气，伸手招呼秦大路：“来来来，坐这聊会儿~那个……大路儿啊，刚才……你对自己的能力有没有一点了解啊？”

秦大路有点迟疑，坐在章晋阳对面的沙发上，端详着自己的手，满脸的不可思议：“老板，我做梦也没想到啊，这……就有超能力啦？我还能有这运道。

好像除了能拿手当刀使也没有什么用处吧……”

章晋阳咳嗽了一下：“其实你想把什么当成刀子都没事……算了随便你自己吧。

这个~咱们万罗洞啊，顾名思义，包罗万象什么都有。嗯~大部分都有，你也感受到了啊，这个修行超能力的也是有传承的，这个纯靠投胎技术，看运气，觉醒了就是觉醒了，你也不用胡思乱想，这个世道，有这个东西，自然就是有用的。

我们呢，是个民间组织，官方的组织自然也有，不过你既然这么喜爱刀法，那么武侠小说没少看吧？那里面对官府的看法基本不对，有句老话说得好啊，六扇门里好修行，要是能受得了那份管束，其实大家还是愿意去的。

过些日子我去给你办个证件，在官府那儿有个登记，省着不小心被人发现了，再被顺手毙了你就冤枉了。

这个没有登记的人，说实话啊，挨个毙可能有冤枉，隔一个毙一个准有漏网的，那不敢去领身份证的，身上肯定有事啊。

等你修炼有成了，这种活动也会带你参加，我们前几天才弄了一个，也挺麻烦的。

我呢，是个工匠，打造些器具，你师母呢，她是个算卦的，和你想的那个不一样，她这个比较偏向于外国那种拿水晶球的，你认为的那个国有的传统技术出门右转，三光庵门前那一条街都是。

你既然有超能力这个东西，自然要负起相应的责任来，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件，就需要我们出头处置，当然了，现在海清河宴，一般都是要到外国去，你还有个……算是师叔吧，他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子，现如今在国外正忙着。

其他的人也有，这个马老三你也见过了，他也和你一样，不过超能力是特抗揍，所以你也不孤独。

咱们是各大宗派，国内外都有实力，以后慢慢的你就知道了，等你实力上去了，宗门活动也要多多的参加，为咱们北方分支多多争取荣誉。

所以你要苦心修行，争取早日成功，能为师门分忧。

咱们师门的规矩没有别的，不可欺师灭祖同门相残，其余的都在这里边呢，当然了，规矩也不是那么严，有那个犯了错同门，该处理也得处理，杀了也就杀了，这些你在武侠小说里都能找得到例子。”

嘴里说着规矩，章晋阳一翻手从后边抻出一本书来，挺厚，和菜墩子差不多，就递给了秦大路。

秦大路都傻了：“门规……这么厚啊？嗯？《治安管理条例和刑法合订本》？”

章晋阳点了点头：“对啊，不能违法犯纪啊，这是在国内，在国外你去两回就知道了。

咱们也算是侠义宗门，铲奸除恶也是本分，”

秦大路晕晕乎乎的，就被章晋阳打发走了，手里捧着律师考核的教材。

史兰一脸忧郁的目送他有些沉重的脚步：“姓章的，你这么会忽悠人啊……我总觉得我也好像也被你忽悠了呢。

还北方分支……你有南方分支么？”

章晋阳把她搂过来：“夫人呐，咱们不只有南方分支，还有更北方分支呢……就是不告诉你。”

史兰挣了一下没挣动，干脆拱了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瞥了一眼烟儿泡，烟儿泡依然在半空中飘着，伸向虚空的那些竹简变得更加飘渺了。

章晋阳乐了：“嘿，烟儿泡对我没用，大王我也是当过神仙的……虽然是神打请神上身。”

接下来自然是小两口的笑闹，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年少的时光总是经不住挥霍，转瞬之间到了夏天，因为要去立连市读书，所以万罗洞这边半年来就基本谢客了，除了赵科长送证件过来那么一回，院子看起来就像是荒了。

不过因为之前道上已经有两个笨贼的传说，再加上牲口三这个新一届的大佬也发了话，这里就完全被人遗忘了。

就像赵科长预计的，其实没有多少案子需要十三科应对，很多都是民间自己就解决了，无非就是那个犄角旮旯里生了阴魂，有那运气不好身体弱的冲撞了，找个跳神的花点钱就完事了。

不信神硬把孩子送去精神病院的……那十三科也没办法，家里人不配合也不能硬来啊，倒是后来在精神专科医院里设置了祝由科，伪装成传统医学，效果还不错，治好了那么几个病人。

然后就被迫关闭了：认为这事儿是精神疾病的，多半儿都有点文化，祝由科这三个字是骗不了人的，谁不知道这就是传统医学里的鬼神学啊。

所以赵科长也是一脑门子官司，十三科成立到现在，终于还是变成了一个养老部门，一个月也出动不了一次，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懊恼。

唯独几个在章晋阳的武校里接受过训练的大兵哥获得了重视，他们本身身体素质足够，意志也足够坚定，修行起《基础战法第二版》很合适，实力有了很大的进展。

尤其是因为存的意念都是保家卫国维护纲常这种有利国民的正面意识，对于那些搞些阴暗手段的人震慑力非常大，面对那些魑魅魍魉更是如汤泼雪，要不是那些大神们都有了十三科的证件，连他们也受不住。

而这些人才受训没多久，除了个别人之外也不是什么天才兵王，也就是勤勤恳恳认真负责值得称赞。

章晋阳仔细的对比了这些大兵哥和第一个修习战法的刘友瑶的区别，发现这种成批量训练出来的，却还是不如在外杀出来的强力，这大约还是战法是斗气这种靠爆发成长的修炼方式为底的缘故，经常面对生死战提升的实力非同小可。

第二十章 没有文化的绰号

刘友瑶只修炼了一个多月就随唐二出山了，和章晋阳要了一个素白的天鹅面具，一身莹白的加装了甲片的战斗服，再配上她在冰天雪地里感悟出来的寒冰斗气，现在也是大名鼎鼎了。

就连唐二那个“谋杀大师”的名头，都盖不过刘友瑶“冰之白鸟”的名声——章晋阳一直都在吐槽这是谁起的什么外号，一点文化都没有。

相比之下这一个班的十三科战士一点特性都没有，都是和马老三一样的硬功，不过这些人就正常了许多，那身板儿钢浇铁铸一看就是特抗揍。

这些人在最后的功课完成之后，就被赵科长送去当人首长护卫了，具体是哪个长老就不知道……

不过他们也留下了宝贵的资料，章晋阳根据他们和马老三的修炼方式整理了《基础战法第二版》的第一个变种分支《基础战法：钢铠呼法》，还把副本交给了赵科长一份。

这种从一开始就专注于自身防御力和力量的修行方法会把人练得和犀牛差不多，纯靠防御力和体质压人，只要唤醒罡气，小口径的枪械就没有什么威胁可言，哪怕没有唤醒，一般的刀戳剑刺也是无能为力的。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唤醒罡气的方法，章晋阳没有藏私，却警告了赵科长，这东西的保密级别应该不比那个大名鼎鼎的黑箱子低。

其实也还是有缺点的，这样专注于身体素质，对于营养的要求和训练的全面性是很高的，即使以炎黄的国力，也不能在部队中推广，只有特殊的几只特战队选拔了部分人接受培训。

这些人分了三组，一组有马老三训练，一组在赵科长手底下，一组的去向就是赵科长都不知道，不过这显然是用来交叉对比的。

对于这个方法章晋阳也不在意，他琢磨的东西多着呢。

趁着假期高中还没开学，他在三中旁边置了产业，虽然被要求住校，但是他又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在学校周围有一个据点还是必要的，至少唐二来找他做体检得有个落脚的地方不是。

唐二和其他人不同，他的实力都是建筑在科技外挂上的，这些外挂章晋阳三辈子都是第一次用，所以分外谨慎，要求他四十天内必须接受一次体检，如有意外还要更频繁。

所以唐二没什么事也总到他这来坐坐，就当是保养了，反正他和家里人的共同语言也是很少，有好多事只有在万罗洞里才放松得下来。

唐二的外挂里给章晋阳输送了不少数据，让章晋阳对于这个世界的基础法则有了不少体会，最简单的，超能力这东西在上一世他也见过不少，但是基本符合物理规则，但是这个世界的超能力，就真的是超能力，完全不讲道理。

由于在明兴城的行动，唐二和十字教庭的关系不太好了，尤其是异端审判庭那些神经病，两下里冲突了不止一次了。而在一次冲突的时候，唐二救下了一个玩火的超能力者，就是这个家伙，重新整理了一下章晋阳的三观。

超能力者释放出来的火焰，和正常的火焰完全不一样：章晋阳没有检测到环境的变化。

也就是说，在这个超能力者放弃操作自己的火焰之前，空气中的氧、氢、二氧化碳一点变化也没有，甚至那些被火焰覆盖的汽油、酒精等等任何燃料，都没有变化。

只有当纵火者放弃了对火焰的操纵，这些东西才开始“正常”的燃烧起来，即便如此，只要俺哥纵火者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些火焰上，燃料的消耗就会极大地减少，效果却会随着纵火者的心意转换，哪怕是不应该燃烧的东西，也会烧起来，比如干燥的水泥。

而无视物理规则是只有欧米伽级变种人才有的特性，就连万磁王和x教授，也做不到凭空的扭曲现实，可是听这位用了假名字的超能力者的意思，他这个是常态，所有的超能力都是这么实现的。

回过头来再看秦大路，章晋阳就不那么惊讶了，大路的能力是“切割”，可以给任何东西赋予“锋利”属性，但是不保证一定能切断点啥，这玩应儿根据现实法则根本就没法分析……

也难怪教廷一直都说超能力者是魔鬼的化身，窃取了神的权柄，这看起来就不科学么，肯定就应该归神仙管啊。

可是吸血鬼的基因问题却又是现实存在的，魔幻的比例并没有那么大，章晋阳觉得自己肯定是没有找到这个关窍，就如同变种人的x基因那样的关键。

这段时间里大路已经修行的差不多了，刀法本来就有利于速成，他的身体素质有很不错，不过他因为能力的缘故，并没有使用刀法，而是化刀为掌，威力也是不可小看。

利用基础战法第二版修行，可惜因为他还要工作养家，所以进展不快，并没有像武校的兵哥们那样唤醒了罡气，和对方交起手来还有点吃亏。

他的底子原本就比人家薄，能力开发也是有限，对上不用罡气的战士还有点作用，罡气一起他就傻眼了——所以这家伙总以为自己的本事没什么了不起。

这段时间闲来无事，章晋阳除了搞自己的研究，就是把精力都放在白鸟座……嗯哼，伏罗斯伽德基地的实验区，他已经制造出以现代工业水准也可以量产的武装机甲，不过就在那放着，暂时想不到有什么用，做出来就为了个念想儿。

现如今这个实验区成为了他第一个鲜血工厂，实现了xxg药剂的量产化，而且也准备好了足够的卫星，可惜最近一段时间各国都在忙着往天上送，他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合适的空闲——现在太空中的卫星还并不多，多上那么一两个都很显眼的，所以他需要计算卫星的运行轨道，一来避免被观察到，二来也要为其他的卫星留出通路。

而最关键，对他的实验进程提升最大的，则是他建立起了一个成规模的超算矩阵，只不过系统还处在微调阶段当中，但已经开始小规模的投入使用了。

第二十一章 不同人的不同待遇

实验区里除了他就没有其他的生物，最多就是搭建在超算中的人工智能系统，它控制着实验室所有的工程机械和实验器械，章晋阳有自信这一套东西即便是放在五十年后都算黑科技。

被命名为“十字星”的人工智能，主要的任务是搭建和运行材料实验室，要在未来提供更多的材料配方，这种繁琐枯燥的穷举实验正是智能系统擅长的，它会筛选出达到标准的基础材料，再由章晋阳进行人工筛选。

这样章晋阳的工作就被分走了最劳累的部分，他开始有时间关心一直都没有进展的浑天象仪的符文阵纹搭建工作。

这套阵纹远比他们预计的要难得多，其中很多应该不是原创，青云道长遍阅典籍，甚至开始翻阅宋朝之前的记录，获得的依然是语焉不详的记载。

其实一般意义上的浑天象仪早就复制完成了，但是据说这个象仪能在空中浮影，将很多星体变化在虚空之中标注出来，还能将星空不在运行轨迹之内的运行变化示警，比如客星什么的——也就是超新星的出现，彗星、流星雨之类的。

据说这些变化都和天仪观察到的星空有关：这就基本上是一个半智能的系统了，哪怕是现代的射电望远镜，能做到这一点的也不多。

青云道长看中的是观测能力，也就是这个占地不大的东西能远窥星空的根本，以及投影的设定，这个问题搞清楚了，道门很多阵法都会迎刃而解，不再是一头雾水，全靠人领悟——其实就靠蒙啊。

章晋阳看中的，则是利用符文搭建半智能系统的方法和思路，有了这个，基地的智能系统可能会再进一步，达到伪智能生命的层级，他当然不会造出一个奥创，不过现在他的十字星比起贾维斯还有点差距，这是世界规则造成的，具体的他还在调试当中。

因为多次搭建过人工智能系统，章晋阳多少还有些进展，这让其黁老道长有些惭愧，不过他也借鉴了章晋阳的经验，开始接触现代天文学种望远镜的建造方法，但是要想有所成就，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这一点章晋阳也帮不上忙，他虽然空间物理不错，但是有很多东西在这个世界并不通用，需要重新学习研究，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只要一个变量或者常量不同，那就不是一个世界。

倒是谷梁正录不知道怎么的，和青云观也搭上了关系，这里面好像还有赵如意的什么事，这个有着主角光环傍身的人，已经开始为青云观提供一些富含灵气的果树和药材，老道长看着又年轻了不少。

也交给谷梁正录几本秘笈，都是修身秘法，不过青云观本身并不以武力见长，所以……谷梁正录身体是不错的，可是打起架来还是不中，看样子似乎对传统武术死心了，转而去追求现代技击术。

别说，以他常年食用富含灵气的食物填出来体魄，和这些不养身的打法倒也相得益彰，真被他弄出点似是而非的威力来。

可惜十分力使一分，还在沾沾自喜。

章晋阳自然没有提醒他的义务，青云老道也是嗟叹了几声也就作罢，炎黄武学各有功用，就是那些以战力著称的国术，其实也大部分的重心都在养身修行上，力图打破生命藩篱，可是这样一来难免修行日久，没有速成之法。

就是基础战法第二版，也需要修习者先将自己的体魄打磨到足够强健，夯实基础，才能唤醒罡气更进一步。

青云观传下来的功法章晋阳都没能拿到，却被老道长传给了谷梁正录，可惜明珠暗投，老头还伤心了好几天。

章晋阳也好奇，拿着《基础战法第二版》在老头面前逗引——反正也交给国家了一本《钢铠呼法》，那算是基础战法的进阶版本之一，再拿出来卖一卖也不妨事。

何况青云观最擅长的长寿，搞不好就弄出什么长生法来，自然也是好的，百花齐放才是春嘛。

老道长看了一遍，略做了点评，认为这个法门缺少筑基的导引术，虽然门槛很低，但是对于资源的要求太严了，一旦营养跟不上，其中很多步骤会反伤自身，属于追求体魄强大，步步都踩在极限上，不能留有余地循序渐进。

但是也没有办法，既然是以战法命名，那么这东西的用途就一目了然了，就是培养战士用的，相对来讲这个缺点不是那么明显，也有利于国家掌控局势——就算泄漏了，这玩应儿也不是一般人练得起的，练得起的人多数不会吃这个辛苦，他们不是志不在此，就是还有更好的选择。

听到这个理由，青云道长倒也点头，不错，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这个年代太容易成就的武学确实很危险，不过他还是在养身方面对战法提了些建议，可惜却死抱着青云观的传承不放，不肯交换。

章晋阳有些气急败坏，谷梁正录到手的倒是容易，怎么他就这么费劲？干脆和青云道长明说，没想到答案还是让人吐血：谷梁正录是有大气运的人，和他交好自然有未来的好处。

一口老血喷在青云老道的茶碗里，章晋阳撸起袖子就把青云道观后面的桃树扛走了——那个谷梁正录也有，你去找他要吧。

老道居然没拦着，一气之下章晋阳连浑天象仪的事也不管了，由着他折腾去吧，合着老子白替你做了这么多工作，平天圣之所以在这扔颗桃树，你以为是你们青云观的名声吗？

为此章晋阳专门去看了谷梁正录，他忙着基地的事有段时间没来了，这小子的事业做的很是不小了。

似乎又有在女人身上吃了亏的经历，他现在变得有点冷漠了，对那些靠上来的女人也都是不假辞色，拒绝了好多次桃花运，换来的就是事业的蒸蒸日上。

他承包的山林得到了他母校的看重，划为了科研基地，在业内也是名声鹊起，培育的几种果蔬都大受欢迎，光是出售种苗就让他赚的盆满钵满，现在又开始研究高附加值的经济树种，在空间优选的帮助下进展很快。

第二十二章 炼丹的庙祝

章晋阳也发现了，谷梁正录正在减少对空间的依赖，除了选种育种之外，连空间的灵水都很少用了，似乎对于自己走霉运的原因有所察觉，转而专注于现实科技，似乎有了攻读转基因技术的迹象。

感觉这个人的的主角光环有所恢复了啊，就是这路怎么好像走偏了呢。

不过章晋阳在谷梁正录的仇人名单上找到了赵如意的名字，似乎是赵老道坑了他什么东西，本来说好了介绍给青云观，想要通过青云观和长老院高层搭上关系的，可是青云老道只是给了一本没什么用的东西就打发了，这让谷梁正录十分不满。

这倒是奇怪了，谷梁正录手上有着十分优质的各种原料，尤其是一些药材，这种供货商对赵如意来说应该是十分重要才对，而且赵如意精通传统医学，本身的实力也不低，在长老院的人脉不比青云道长差，对谷梁正录来说应该也是个需要交好的对象，这两个人怎么会起了龌龊呢？

不明白的是最好就是直接问当事人，所以章晋阳拨转云头直奔赵如意的老巢，这个药贩子……居然是二郎庙的庙祝，章晋阳掏出这老道留下的地址，带着飞行器差点一脑袋炸在地上。

这个地址赵如意是早就给了的，但是章晋阳对这个二皮脸蹭吃蹭喝的无赖头好感不多，所以压根就没看，这还是头一回掏出来，没想这个家伙来头还不小。

灌江口的大名他还是知道，秦朝蜀郡太守李冰父子在此兴修水利，筑离堆伏恶蛟，留下传说无数，一直到现在二郎庙里供奉的二郎神君，姓李姓杨都扑朔迷离……还有人说是姓赵的。

不管怎样，二郎显圣真君也是大名鼎鼎的战神啊，到如今居然出了一个炼丹的庙祝……或许是给哮天犬做狗粮的？

不过这也让章晋阳明白，为什么赵如意这么悠闲可以东游西逛，又为什么方到中年，就在长老院里有那么多人脉了。

灌江口的千年大堰历史在两千年还要往上，是全世界迄今为止，年代最久、唯一留存、仍在一直使用、以无坝引水为特征的宏大水利工程，是世界文化遗产、世界自然遗产、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就连灌江口的市委……不，就是川府省委都没有直接管辖权，只落个代管的名义。

这地方道观七八个，和尚庙七八个，尼姑庵七八个，凑起来有二十四五个长老院的长老，虽然只是宗教侧的，也不管时事，可是每次的大会都去，什么活动都参加，别的不说，那人头儿一定是熟的。

赵如意师出名门，只要稍有点手段，就不难成名，毕竟起步的平台就不一样嘛——这和青云老道长全靠自身名望还有差别的。

找个隐蔽的地方落下飞行器，让这个东西自动驾驶在天上飘着，章晋阳还是万罗洞主的打扮，之前史兰收了赵如意的贿赂，章晋阳逼不得已答应帮这个二皮脸道长建一座洞府，正好过来问问这厮选好了地址没有。

不出意外的，赵老道正蹲在丹房里烧丹呢，用的还是章晋阳为他铸的炉子，看那个状态，这半年这家伙就没动过地方。

伺候他的道士有七八个，都带着防毒面具，章晋阳一进院儿就给熏了一个跟头，腥臊恶臭，而且一股子燥热之气从下腹直冲上头，要不是他炼体有成，就这一下就得脱了阳。

只好隔着院门大喊：“老赵，你这练的什么玩应儿啊？这也太味儿啦！”

老赵的声音乌突突的，仿佛是在水底下传上来：“等等就好~今天是最后三个时辰啦~”

章晋阳转头问一边递上来防毒面具的道士，顺便摇摇手表示用不着：“你管老赵叫师傅吧？他这练的什么鬼玩应儿？”

道士还挺年轻，看起来二十七八岁，一脸的钦佩：“大爷，您是英雄，就这味儿，隔壁的大熊猫闻了发了半年的情了，愣是瘦的跟一道闪电似的，连窝儿的下崽儿。

他说叫什么九阳丹，我看那配料，主料就是九条鞭，熊象虎豹鹿牛马驴狗，还有一大堆矿物，什么雄黄雌黄丹辰砂，石英白垩愚人金，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说是那个药吧，就看这个劲儿，就是龙吃了也得嘚瑟半年，丫就不象是给人吃的呀。”

章晋阳瞥了他一眼：“蓟京人？托关系进来的啊？”

这道士愣了一下，带着面具看不清脸色，但是说话就有点顶：“啊，大爷您这意思？”

章晋阳把手插在胸前抱起双臂：“没什么，看你这脾气不像是能学会炼药儿的，被家里派来买药的吧，还是图些别的什么玩应儿，灌江口二郎真君眼睛可毒着呢……不过你这嘴上的脾气倒和老赵有那么四五分相似。”

道士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规规矩矩的先打了个稽首：“您是观主的朋友，还请您指点指点，家里也有老人等着用药的，可是最近……观主这不务正业啊。”

章晋阳哼了两声闷笑：“他这才叫正业呢，卖药换钱，就是为了这个吧。不是给人吃的药……还能干什么。

你是哪儿家的？”

道士前倨后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这会儿倒不贫唧（诙谐）了：“我是刘家的刘友书，刘友瑶是我妹妹，家里也就她和这边有点关系，可是去年她得罪了人落跑了，把老爷子气得够呛，我也是个闲人，这不就被安排到这来了。

知道大爷您是万罗洞主，不知道这万罗洞？”

章晋阳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大地方，回去问十三科，刘友瑶啊……我还真认识她，敢情儿和你们家真有缘分，她如今不错，嗯……比在刘家的时候强。

谷梁正录……你知道吗？”

刘友书挺不客气的哼了一声：“那孙子？知道啊，要不是老爷子不让动，我离的又远，准得叫丫好看，耍妞儿耍到我妹子头上来了……听说就是为了这个怂包我妹妹才得罪人的。

现在他还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听着就让人火大。”

第二十三章 除非是天漏了

章晋阳抿了抿嘴：“嗯~听说他和你们观主闹了矛盾了，为的什么呀。”

四下里看了看，刘友书又往前凑了凑，低声说话，还带着点幸灾乐祸：“具体的我没打听出来，这本地的小道士都看我不顺眼，跟我不搭茬儿，不过我是什么人啊，那打听消息国安的都得服我。

我听说啊，是因为一株大药，说好了的年份不够，被观主给退了，回头又查出来几株药不是野生的，而且来历不明，观主就把他从供货商里踢出去了。

那小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放下话儿来说漫天底下只有他能供的起观主的药，离了他观主就得无药可炼，还和观主的小师妹打了赌，结果观主连着几天都拿出上好的药材来，一点儿都没耽误。

那小子输了赌约却拿不出来答应的赌注，被观主的小师妹好顿寒碜，给臊的都不行了，再加上一下子就丢了几千万的生意，一怒之下撂下狠话说这辈子都不和川中道门做生意了，好像我们离了他就活不了了似的。”

章晋阳有些无语，怪不得最近谷梁正录最近在女色上这么谨慎，原来是在这又吃了大亏啊，不过赵如意从万罗洞回来才半年多一点点，听这意思这个九阳丹开炉也半年了，怎么谷梁正录的生意这么快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呢……这是有人给他领路啊。

不对，谷梁正录是自己说给赵如意听的，那么说青云观的关系……应该就不是赵如意替跑的吧？

刘友书感觉并不像是大院里的孩子，贫的和蓟京出租车司机有一拼，絮絮叨絮絮叨，借他的嘴章晋阳倒是知道了不少二郎庙里的趣事。

别的都还罢了，唯独有一件事引起了章晋阳的注意，据说二郎庙珍藏的神打功，是神打一门的正朔本源，当年鼎盛的时候，也号称七大圣，麾下另有一千二百草头神所向披靡。

不过这些神既然说是草头神，那自然就没有正祀，早就湮没于古史不为人所知，就连神打功首先请的都不再是灌江口众神，转成了关公及其手下。

现在的神打功基本就是庙里供奉的哪位老爷，庙祝就请哪位神仙，因为不再是成系统成建制的战神，所以很多事都无能为力，也就衰败了，慢慢的神打请神上身，也就只剩下了请神二字。

章晋阳感兴趣的当然不是怎么请二郎神，而是因为刘友书随口抱怨，这门神打功修行之初居然还要打熬力气，虽然有专服的丹药，但是辛苦还是很辛苦，也难怪没人练了。

这倒是解释为什么赵如意的炼丹手法不错，原来还是真传，为了承载降神的压力，这些丹药的品质自然不会差了，相应的炼药师的本事若是差了大概其也是不可以的了。

两个人就在门口闲聊，章晋阳武艺在身一直到天傍晚站在那也是无妨，刘友书就一个劲儿的擦汗又开始扭，摇摇晃晃的看着身体是不大坚持得住了，这人倒也执着，叫着同门递点水过来，还在身边聒噪个不停，难得居然不讨厌，章晋阳甚至有点听相声的感觉——他只要哦啊嗯是，那边儿自己就接下茬儿一直在说了。

天也傍黑了，赵如意的九阳丹也出炉了，果然是三个时辰六个小时，章晋阳佩服的看了刘友书一眼，这哥们儿也是个强人啊，喋喋不休六个小时，比说评书的都狠。

九阳丹出炉的时候，那股子骚气味儿就不见了，转成了淡淡的腥气，但是和一般的腥气又有不同，是那种高温灼烧空气带出来的臭氧的那股子腥臭味儿，章晋阳皱着眉头看着赵如意宝贝似的捧着一个丹匣，笑的有点揶揄：

“老赵，你别是找不着媳妇儿憋坏了吧，这味儿可和十滴血差不多啊，你炼出来的别是个子孙丹……这一炉得杀生好几十亿吧？”

刘友书一口水喷出来，亏了他是背过身去喝的，不然就得喷老赵一脸，赵如意的脸色也不太好：“你才杀生好几十亿！当道士我不看医书么！这是九阳丹！剑丹！”

章晋阳恍然大悟：“噢~是剑丹啊。”

赵如意托着丹匣，里面一个圆坨坨的金色丹丸，有鸡蛋黄大小，还冒着热气，有点狐疑的上下打量了章晋阳几眼：“你知道剑丹？”

很诚恳的摇了摇头，章晋阳略有点不好意思：“没听说过。”

老赵手一歪差点没把丹匣子扣了，本来就因为看炉子有些红肿的眼睛瞪的血丝都快爆了：“那你哦哦个屁呀！

我还说这宝贝是我们这一脉的私传，已经近千年没现世了，你个打铁的怎会知道！

（老道气咻咻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灰扑扑还几块儿焦糊印儿的道袍，又捋了捋有些散乱，尖端已经焦了的三缕短髯，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

嘿，让你长长见识，我们川地出剑侠知道吗？”

章晋阳故作憨厚的摸了摸头：“知道啊，蜀山剑侠传都写了么，那么出名的书。”

赵如意没好气的点了点他：“那个能算么，古蜀川自唐时起就出剑侠，不是出入空冥剑气横空的剑仙，空空儿聂隐娘那样的剑侠。

别的功夫都还算是另有传承，可是这个养剑，我们可是天下独一份的。”

章晋阳好奇的看了看那个滴溜溜的九阳丹：“剑丹就是养剑的丹？这个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准管用吗？”

赵如意气宇轩昂：“不准！”

连刘友书都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老赵咳了两声：“丹我是炼出来了，没有剑，也没有剑侠了啊，我就是凑齐了材料开一炉，磨练磨练手艺，也显示一下本门的能耐。”

又抖了抖身上的短打道袍，带起一蓬飞灰：“这不是最近新成立了十三科嘛，这帮人也不知道怎么研究的，就愣说有灵气回潮，可是我这些年走遍名山大川，就只有鞋垫儿潮了。

末法时代妖魔鬼怪都出来作死，为的就是看看还有没有法子借人道香火苟延残喘，还回什么潮……除非是天漏了。”

章晋阳眼角跳了一下，有点期期艾艾：“那个……天漏了算是灾吧？”

第二十四章 我听说你师妹……

赵如意把九阳丹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就跟蓟京城里的爷们儿端详画眉似的，说话也带着一股子漫不经心：“要放在以前就算，现在？漏下点什么来都是宝贝……就是漏的气儿都得有人抢。”

章晋阳长吁了一口气：“这样啊~那和你连这个九阳丹有甚关系，再说你这个玩应儿是九鞭丹吧？养出来的剑得有多贱，谁看一眼还不就怀孕？”

赵如意先转过头去对着刘友书瞪了一顿眼睛，又对着章晋阳吹胡子：“休得胡言！你懂丹药吗？”

章晋阳有点尴尬，摇了摇头，赵如意得意洋洋：“你懂剑吗？”

章晋阳一指他：“咄！我是个铁匠！虽然不如你贱但是我……算了，直接说你的……要不咱们先吃饭吧。”

赵如意也有点迷之尴尬，总觉得这话越说越下道，干脆吩咐刘友书：“外甥，吩咐厨房烧一桌酒席，这是个大肚儿汉，去弄点肉来，要十人份，不然光吃斋菜能把咱们吃穷喽。”

章晋阳一愣：“嗯？他是你外甥？”

赵如意看这远去的刘友书似乎牙根儿有点痒：“啊，这混小子可不是我外甥么，要不是看在我亲姐姐面上，一天打八回都不嫌多。”

看着一溜烟跑去厨房的刘友书，章晋阳呶了呶嘴，有点没意思：“你们还沾亲戚哈~那有个叫刘友瑶的？”

赵如意眨眨眼：“小瑶啊，那是混小子的堂妹啊，我姐夫的侄女儿，我得叫……管我叫……反正也是个亲戚吧，听说资料保密了，你还认识她？”

摆摆手章晋阳一副没所谓的样子：“还在你前头认识的，算了，还是说说你这个九阳丹，怎么个养剑法，剑侠的本事可是稀奇古怪，光是能把宝剑藏在舌头底下就值得一学，这省多少事，你知道我那对儿家伙过安检多费劲么。”

赵如意有点怀疑的看着他，转了转眼睛：“也是，他们家的事儿我也管不着。

屋里说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剑侠是怎么练成的，我这观里也没有这方面的传承，这个养剑丹是古书里的翻出来的，每日太正少三阳之时，用这个丹药滚剑三遍，合以炼剑之法，据说练出来的剑气刚阳猛烈，最克阴邪。

这不是最近总有些古怪事儿嘛，十三科也有悬赏，哪个宗门要是能提供克制阴邪的制式装备或者是修行方法，那是有好处的。

其他的什么回潮之后的福地优先选择权呐，宗门的优先推广啊，这些我倒都无所谓，可是有不少珍稀药材的供应倾斜，这个我是需要的，尤其是一些矿物药材，本来天然的就少，开采又困难，想找点儿好的是真费力气。”

章晋阳一拍桌子：“有好处？我怎么不知道？狗老赵坑我！”

赵如意也一拍桌子：“姓章的，我怎么坑你了？”

章晋阳连忙赔笑：“唉唉唉，不是你这个老赵，我们那儿的十三科头头儿，也姓赵，这混蛋打我这儿坑了一套秘笈，连实验都做完了，我一点好处也没看着哇，丫根本就没提！”

赵如意愣了一下，开始幸灾乐祸：“这么说，那套莫名其妙的钢铠呼法是你拿出来的？嘿嘿，哎呀，你可是得罪不少人哦。

我可听说了，你们龙界省不但占了第一个案子，还缴获了外国人的修行法，虽然是个邪道法门，那也是头啖汤啊，还第一个交了修行法，保密做得挺好，可是这个枪打出头鸟，风头出大了，也惹人讨厌啊。”

章晋阳垂下眼皮琢磨了一会儿：“娘的，老赵不是那样的人啊~八成是你说的那帮鳖货把老子的好处卡住了。

外国的那个修行法我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我也打听来着，想见见新鲜，这个赵科长油浸的泥鳅滑不溜手，眼都不眨就遮过去了。

不过他做事儿挺讲究的……嘶~这里头有鬼。”

章晋阳手指头点着桌子，人情往来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就算是上一辈子周旋在众多的英雄中间，也不是他的手段有多高明，多半还是那些人怕他发疯，不过好歹是见识过的：

“那些家伙……是怕他们拿不出来东西吧，钢铠呼法是武艺，虽然难度不小，可是咱们人多，还是很容易普及的，尤其是在部队里，这帮鳖货是怕政府实力太大压住了他们吗？”

赵如意一脸的无所谓：“嗨，估计啊，都算着灵气回潮，以后要道法显圣了，那官府可就不好办了，倒是宗门大还是官府大啊？那些老东西人老了脑子也老的很，这世界……国不强你算什么？

你就看是封神榜，最后还不得是人王分封天下吗？一帮子糊涂虫。”

章晋阳冷笑一声：“所以就压着，这吃头啖汤的都没好处，还不是得寒了天下有志之士的心呐……可这事他们压不住吧。”

赵如意一摊手：“只要拖上个一年半载的，天底下都传遍了就行了，大不了最后奖励下来，他们反嘴一说，这是人心所向，他们这些人的舆论攻势起了作用了，不但无过反而有功，邀买人心呗。”

“所以青云老道才有恃无恐？他可是把平天圣扔到青云观里的蟠桃树都舍了也说不准从谷梁正录那儿得了更好的。”

赵如意一拍手：“哎，你说着了，他许了几根枝子给谷梁正录，据说今年就出结果，我看谷梁小子信心满满，约摸着这事儿是能成，他在培育上，确实有一手。

不过我得问问啊，你们万罗洞……那些蔬菜水果，怎么和谷梁正录的那么像？差也就差在他那个灵气不够，不然可就一样了。”

章晋阳翻了翻白眼：“多新鲜呢，只要灵气足了，你也种出来的也那样，谷梁手里也掌握着一个洞天，他又是专研农林的，平天圣就没管他，只要能让国内土地上出产的东西更好，就没人动他。

不过那小子人有古怪，离他太近了不是好事，刘友瑶就是着了道儿，才不得不出国带罪建功的，要是没有意外至少二十年内是回不来了。

我听说你师妹……”

第二十五章 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赵如意一捋胡须：“哼，她没什么，不过是个寄养的女冠，就和我外甥差不多，是我师叔的女儿，在外混的不人不鬼的，跑到观里来躲清静来了，因为和谷梁打赌，犯了戒律，被他爹罚在观后思过，要五六个月才能出来。

因为有个影星的名声，谷梁当时对她还挺着迷的，不过那孩子天性坚忍，虽然说不上凉薄，可也不是善茬……说起来，还真有些不对劲儿，她曾说在打赌前和打赌后，看谷梁不是一个感觉，这里面确实有古怪。”

章晋阳吧嗒吧嗒嘴：“老赵，说起来，二郎真君也是阐教门下吧？咱可正经的不受那些高人的待见，我帮着青云老牛鼻子也不少的忙了，还不如谷梁那小子见一面儿。

你还有没有什么太祖太宗的话必须得听的，要是没有咱们还能论论交情，要是有……那咱们哪儿说哪儿了，可别到裉劲儿上闹个红脸。

释迦门下可比你们大方多了，大票儿成箱子的往前扔，早晚你们还得吃人家的亏。”

赵如意嗤笑了一声，对着门外探头探脑的刘友书一摆手：“你自己上菜，让他们让他们远点，我和你师叔有话要说。

章师弟，我看得出来你也是道门一脉，虽然看不出来哪一门哪一派，可是根子里的东西跑不了——释迦一门不崇外物，你一个铁匠，在他们那儿也得不着好处吧，除了钱还能有什么？

有别的你也不会外政府上靠吧？”

章晋阳竖起一根手指：“哎，你说错了，无论怎么样，政府我是一定要靠的，我可是北疆人，当年十室九空，我家老爷子一门六兄弟都窜了山林子和霓虹人做对，最后只活了最小的我爷爷，这个门风我可丢不起。

窝里再横也是耗子，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儿咱可不想沾惹。

实话告诉你，七大圣的传承有了三个了，平天圣、移山圣和驱神圣，二十八宿的传承也都现世了，老赵，你们家真君听调不听宣，你捧着炼丹的绝活左右逢源，可毕竟还是玉清天的底子，当心里外不是人呐。

青云观可是要抢你的生意了吧？”

赵如意眉头紧皱，趁着刘友书上菜的功夫儿仔细揣度，可还是没有眉目：“你说七大圣的传承，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老章，我为了找丹方就连楼观的书库我都翻遍了——他们可是最老的记载了，可没有你说的这些个。

别说七大圣，二十八宿的传承我都没听过，你这是打哪冒出来？”

章晋阳咧嘴一笑，满口的利齿森森然：“别的你没听说，金翅大鹏岳武穆，你总听说过吧，佛祖座前金翅鸟……嘿，你听说过岳武穆拜和尚没有？天底下可不是就那一只大鹏鸟的。”

说着话，他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拿着酒杯在桌子上一顿：“这天下的佛祖都在寺里，这天底下的神仙都在庙里，那你说……这天底下的衙门洞儿里头，住的都是些什么呢？”

赵如意的脸上变颜变色，眉毛都直抖：“你们……”

章晋阳笑的特别有深意：“怎么，诸子百家就这么吓人？老赵，你这个卖药儿的道士，说起来也是个九流啊，还比不上我这个八作的匠人呢。”

刘友书的菜上得很快，赵如意没有什么胃口，章晋阳则是放开了吃喝——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对美食的向往，再说他本来就是胡说八道，这会儿赵如意皱着眉头没理他，他正一边吃一边琢磨着是不是给马老三换一门功夫。

青云老道对基础战法的建议虽然偏向养生，但是思路很有趣，他大致的推算一下，大概依靠的是道门力士的培养路子，既然号称力士，那么自然就是有力气才行。

修修改改应该还能再出一门增加力量为主的功法，配上马穆嘉那个不怕挨揍的家伙正合适，所以他刚才脱口而出说移山圣的传承也有了。

平天圣出现，只是个流言，除了青云老道和谷梁正录，在国内没有人再见过他，可是青云观的仙桃，其实谷梁手里也有，这个消息不久前才散发出来，所以对有心人来说，这应该就是一次道门的自吹自擂，算得上是营销案例。

其他的移山圣和驱神圣就压根没有踪影，完全不在可信的行列，可是钢铠呼法不是假的，军方因此而实力大增，尤其是十三科以此为班底，新成立的非正常事件刑侦处，虽然还没有什么成绩，甚至连配置都不全，可已经令不少人如芒在背。

现在这些人数量不多，可是国内的事件数量也不多，而且也没有群体事件，比不上欧洲那边儿连审判长都死了一个，听说还是国人干的，所以赵如意对章晋阳的话不能等闲视之。

国内的这些宗门他都知道，就算是把手伸到国外，也都是在自己人身边发展，绝对不肯为任何人和十字教正面杠上的——而且不是赵如意小瞧他们，能在被埋伏的情况下突围还反杀了一位审判长，国内还没有哪个宗门有这样的凶人。

他们连吸血鬼都交好呢，要不是十字教侵蚀国本，政府钳制得厉害，不许国内的十字教归附圣城，也不许有审判庭异端研究所什么的，他们才抵挡不住——说不定都不会抵挡。

南边儿的有不少传统业务都被猴子们的巫毒降头抢去了，也没见这些人放出什么屁来，倒是和那些酸腐的软骨书生一样，争抢起什么正朔的名头来，几乎和当年老满朝一模一样的做法。

太阳底下无新事，朱由检就是信了书生的话，把脑子都放到国内的那些穷人身上才让外人钻了空子，二百多年后有个混娘们儿这么干老满朝没了，又出了个傻秃子还这么干也丢了江山，现如今轮到三教的这帮人……还是没长记性。

论起来赵如意虽然也算是玉清门下，但他是教门，拜神的道士和修法的道士之间也有些龌龊，大抵是修仙的瞧不起这些庙祝，认为他们寄人篱下，为了长生做出些失了体统的事，给道士丢了人了。

第二十六章 你这不废话嘛

释迦这一头，和道士正好相反，和尚们普度众生，开门拜佛的地位反而高些，号称大乘佛法，专修自身的就叫小乘佛法——从名字里就分出高下来。

现如今小乘教都快成了大乘教的护法了，只有打架办事的时候拿出来用一用。

好在老百姓们对算卦这种事的需求还是很旺盛的，所以道教文化遍地开花，可要是说哪一家真的特别纯粹，特别技压群雄，恐怕就没有了。

现如今十三科来势汹汹，显然要整理国内这些兵荒马乱的虚幻事，也难怪大家都要选边站。

章晋阳算是异军突起，实际上北疆三省并不被这些大宗大派放在眼里，那地方老少边穷，情况复杂油水稀少，除了那些发愿守边的小乘教和当地土生土长的，没有人愿意在那儿讨生活。

一个最简单的例子：龙界省最知名的大师看个阳宅起始费用是五千，可是只要进了关，哪怕是关口所在的冀省，五千就只能找三流的先生看，搞不好还是兼职的。

再往中原来，那价格就是翻着跟斗的长，到了最南边儿的特区，连街口摆摊儿摇签儿的都敢要五千，找大师看风水？不可能的，批个八字都不够——龙界最贵的也就二百块。

十三科自然是不会管这些，可是这些人最赚钱的，还是祛邪禳灾，现在这个就是十三科的业务了，任何对人民不利的现象，他们都要坚决打击，所以现在闹鬼找警察叔叔也是可以的，他们会在调查之后上报，十三科等的眼睛都蓝了，就要看看还有那些牛鬼蛇神想要破坏和谐，坚决打倒在地踏上一万只脚！

龙界省的第一个案子就开了一个好头，十三科在立连市也算是业内站住了脚，甚至有不少职业人员加入，划分片区治理，除了算卦看婚姻推流年，真要是闹个鬼他们都不怎么收钱了——只要执照上扣着十三科的钢印。

而最露脸的并不是这个，甚至不是万罗洞交出来了一个修行法，而是他们有人在国内弄死了吸血鬼，还有人追着杀到了国外去，搞出了浩大的动静。

虽然这是十三科成立之前的事儿，而且也是谣传并不确实，但是赵如意在北疆走过了一圈儿，对这个事信了八成，而且有十足的把握，这必然和万罗洞有关。

他甚至猜出来了，万罗洞少夫人，那个十几岁的初中生，最少也是二十八宿之一，而他面前这个正在胡吃海塞的家伙，就听他说的话地位就低不了。

其实他也就是在胡思乱想而已，他很清楚自己是离不开万罗洞的，先不说炼丹的丹炉现在就只有章晋阳能铸得出来，他要的洞府还得指望人家给建呢，哪怕只有万罗洞一半儿的灵气量，现在也算得上是个相当高规格的福地了。

他又是个炼药的，在万罗洞死皮赖脸的待了那么久，那里的饮食可都不是凡品，看那样子大家都很习惯，就说明他们有自己的福地不是一天两天了，以至于想要什么作物，就有什么作物。

这简直就和青云老道选择谷梁正录一样，他急需的那些灵药，那些满含灵气的食材不是不可替代的，只不过他和青云道长选的人不一样罢了。

川府在道门的地位一直很尴尬，四大天师有三位在川府的名山修行有成显道扬名，却全都出了川府，唯一一位没出川，他孙子却造了反，最后阖家迁去了赣府——到底还是没留下。

现在川府道宫无数，神宫无数，道宫以青城为首，神宫自然就是二郎庙最大，这当然不只是看名气和地位，主要还是要手下硬扎站得稳，川府虽然粑耳朵，可是和北疆人都有同一个特点：认拳头服义气。

赵如意主持二郎庙，常年在外却没有人跳他的反，就是因为他不但是丹药炼得好，常年奔走名山大川，人迹罕见之地，他的身手也是在水准之上的，神打功可不是白给。

而且他交游广阔，一手猿公剑和白猿通臂拳也是火候精深，在川府也还是数一数二的名家了。

神宫的道士和道宫出身的还不一样，他们敬神拜神，换个角度看，其实和崔秀他们那些大神儿干的是一样的事——在川府，崔秀他们供奉的五通老仙一类的，有个名词叫“草头神”，也都算到神明一类，二郎真君手下也有这些个，所以赵如意和崔秀这帮人的关系还不错，并不像其他的正箓道士那样有隔阂。

所以他和道宫那一头儿，也不怎么亲近，虽然有个同帮同伙的名声，但是彼此之间都是公务交流，私人交情反而不多，可这不能作为他做决定的依据啊。

章晋阳那边儿风卷残云，吃的已经七七八八了，他这筷子举起来还没落下呢，眉头紧锁，在心里边儿掐算着利弊，偶然间一抬眼皮，章晋阳坐对面跷着脚正剔牙呢，还滋溜着小酒儿。

“章老弟，这谷梁正录气运非同小可，说不定就是应劫之人呐，我个人和他交恶无所谓的，炼丹这种事，一向都是求丹的人自备材料，现如今我练手可以用剑丹，所以没有谷梁的材料也是无妨，到时候自有人送上门来。

可是要是我这二郎庙一门都不和他交好，那搞不好可就是垫脚石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被他立了威，你说诸子百家也好，碧游宫金螯岛也罢，嗨，哪怕你是代表十三科来的，可竖起旗来和应劫之人做对，这是作死啊。”

章晋阳呵呵一笑：“老赵，没说让你和谁作对啊，我就问你一句话，国家的政策你拥不拥护吧。”

赵如意抿嘴：“你这不废话吗？我们神宫一脉就是绑在国家这头的啊，哪个神仙不得国家承认才能被祭拜啊？跑了谁还能跑得了我们吗？”

章晋阳一摊手：“着哇，那你在这犹豫什么呢？早晚的事儿那就宜早不宜迟啊，这从龙之功也分个先后，哪怕是投诚，还有首义这一说儿呢，你都在这道儿上了不紧迈两步？”

第二十七章 市场—座谈会—茶话会—黄了

赵如意一闭眼，懊恼的拍脑门：“哎呀~糊涂了糊涂了，这光琢磨炼丹的事了，刘友书到我这来，这就是我姐姐给了我提示了呀，糊涂了糊涂了。

兄弟，一语点醒梦中人啊，你放心，神宫这一脉，我还是有点薄面的，回头我们也闹出个大动静来——我知道你的意思，这段时间龙界省十三科坐住蜡了，被顶在上面下不来，你放心，我准把这水搅浑了。”

章晋阳咧嘴一笑：“这个人情啊，我不留着，回头我和那个老赵递过去，你们自己记着自己的，我要的，是别的。

不必担心，咱们做个买卖儿，换上一换。”

赵如意点了点头：“你要什么丹药？九阳丹可就一粒，我还没搞明白它怎么个用法呢。”

章晋阳把嘴撇的跟八万似的：“谁要那个，忒骚气。再说了……我就和你明说，你看北美鹰那科幻电影了没有？激光枪激光炮他们有咱们也不是没有，不比你那个好使？

我要的是修行法，咱们换。

你别急着否，我知道你这儿是神打功最早出的地方，那玩应儿我也见过不少流派了，也练了，请个散仙野鬼儿的还行，了不起请个门神。

我看出来了，神打奠基的法子现在比不上我们的，我拿这个跟你换，不够我可以添，你也知道我是个铁匠，别的不会，但凡是金属列的法器，你说你要什么吧，我最擅长的是混元金砖和各种兵刃。”

老赵眼睛一亮：“怎么，你现在还能打造法宝？”

章晋阳笑的有点不好意思：“嗨，吹吹呗，这些东西要搁好时候那没人要，现在么，还能抖一抖。”

赵如意点了点头一样的感慨：“是啊，要说我炼的这些丹药一样如此，哪里还有记载中的神效啊，强身健体都很勉强。

唉，要说我不应该不答应，可是神打功，我们这也不全了，多少年都没有人练了，典籍阁数次惨遭回禄（失火），这个法门早就没有用处，也没有人去抢救它呀，所以也是十不存一，答应了我给不出来啊。

不过我可以用丹药换，你们对炼体的丹药不也是很有需求的吗？”

章晋阳连连摆手：“嗨，那个其实无所谓，炼体其实不见得用药，而且我们一般都是吃饭吃菜，效果差不多，而且我们也学习西方的科技，现在很多营养液的配方，在身体方面，科学很有建树的。

其实我呢，是想开一个市场，咱们南边儿那几个猴子国内也乱得很，正好在那儿浑水摸鱼，搞个交易市场，光是抽水儿就能发家，再说你我的东西也不好都从自己这里流出去，到时候人情来了你都却不了，换不来什么有用的。

而且我手上也有些外国东西，来历不怎么样，国内也不好脱手，其实单干也干了，可是……我们对国内的这些人认识不多，要想发展就太慢了，而且有一些是要预先提防，要是对他们的手段不了解，吃亏就不好办了。”

赵如意点了点头：“这样的坊市原来也有，不过现在不能说资源匮乏，只能说资源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早就消失无踪，能用的那些，工业手段比我们自己干要强得多了，都不如去市场上直接买。

所以现在这些坊市慢慢的都变成座谈会儿了，尤其这些年老前辈们纷纷驾鹤而去，唉~规模都缩减成了茶话会，有的时候茶话会都开不起来喽。

你们放心的弄着，我是可以参一股的，至于防卫方面，我也可以提供一些资料，不过准备这个就需要些时间了。”

章晋阳又闷了口酒：“那你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交流一下的，我跟你说，闭门造车出门合辙的事情对于修行来说那是撞大运，还是得交流，不同的想法不同的理念交织在一起，得到的总会多于付出的。”

赵如意摆了摆手夹了口菜，正当章晋阳失望地以为他又拒绝了的时候，他放下了筷子：“章老弟，典籍阁里的那些东西，你随便看，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巴不得有人能看懂。”

他仰天叹了口气：“我是神宫道士啊，我供奉的是神仙，祂们显灵了别人眼里才有我啊，我才能有本事有地位有资源呐，可祂们怎么灵啊？还不得典籍里记载的那些东西都灵喽，才叫灵啊，得让别人看见呐老弟。

不是观里的前辈们不努力，实在是一年比一年的难弄，我师爷在的时候，踏罡步斗开坛设法还能拘个鬼拿个怪，老百姓们还能见得真真儿的，可到了我师父，看天象算晴雨都不灵了呀，不是别人不信，咱自己心里都打糊涂呢。

我为什么这么迷炼丹，还不是炼丹这个东西也是咱们道士的本功，只要药力出色，还能聚拢些人心，好歹能把咱们这传下去，不至于靠门票过日子。

唉，现在都说是灵气回潮，可是我琢磨着不是那么回事，灵气回潮不能就回几个人吧？说实话，这天下比人强的灵物多了去了，那些奇花异草，珍禽猛兽，那个来头比人小了？

我看呐，这是要起劫，起大劫，站不稳身死道消啊~要是只落得个尸首异处咱们不怕，谁都有那一天~可是祖宗传下来的道啊，这要是断在我手里，可叫我死的怎么安心呢。”

章晋阳看着一腔郁气的赵如意，心里也不是滋味儿，炎黄老祖宗家里阔，留下的东西太多了，可这世道总是在变的，越来越多的传统被淘汰，被人忘记，有些东西忘了也就忘了，甚至是忘记了才代表进步，可有的东西，忘不得。

闷闷的灌了口酒，章晋阳安慰赵如意：“老赵，你也不用这么上火，这世界一天一个变化，可总有些根儿是变不了的，就算你再怎么挠持，到最后有历史书上有一张纸，也还是那么回事。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咱们呐，还是从心吧。

等我从你那个典籍阁里出来，给你留几本管用的，我们最近这些年，也感觉到了世界有变化，不一定是灵气回潮，但也是好事，要定准了还得观察个十几年，可是不耽误咱们修行。

大道三千条，哪一条不是正路。”

第二十八章 收获

说起这些事来，赵如意也没什么胃口，连九阳丹都放在一边了，两个人喝了一会酒，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章晋阳就被刘友书带到了典籍阁，这地方果然如同赵如意所说，并不禁止有人查阅，只要注意保护书本就行了——所有的都是复制件，该是竹简的就是竹简，该是白纸的就是白纸，只不过都是假的罢了。

章晋阳花了几天在这些资料里，他不是精研，就是大略的看一遍，然后都复制了一套，为此还专门制作了一个数码相机。

神打功确实没剩多少了，和在外流传的版本相比，更加的晦涩难懂，这不下点功夫就整不明白，好在他也不是没有收获。

世人一提起二郎显圣真君，大概也就是那几个印象：帅，三尖两刃刀，三只眼，七十二变，架鹰走狗，梅山七圣，听调不听宣，玉帝的外甥。

典籍阁里有一些个古籍，一般人看懂了也是一头雾水，所谓的字都认识，放到一起就不明白了，要么是境界未到，要么是这些人想左了。

三尖两刃刀庙里还真有一个套路，和时下流行的流派都有区别，而且很大。

一般的三尖刀套路都是以熟悉刀型为主，实战打法很少，这种奇异的兵器很难定位它的实战位置，一般都猜测是步兵用来对付骑兵的兵器之一，主要是这东西虽然刃口很长，但是总长并不过头，并不像是来源于马上兵器的样子。

可是二郎庙里的这个套路，很简单的就只有十几个动作，却全奔着把人砍两截儿去的，基本没有挡架的动作，甚至连刺都很少，可是很连贯，章晋阳试了一下，这十几刀脚下要挪三十步，可人随着刀走五秒不到就过了一趟，而只要你有力气，简直可以一直无休止的抡下去，无头无尾。

这个打法，那就要求刀头越重越好，刀杆越韧越好，这和一般的器械要求是相悖的：三尖两刃刀器型复杂，对技巧要求不低，一般套路以钩刺剁为中心，这就要求刀头不能太重，不然很难把握动向。

头重一般都是重型兵器，比如狼牙棒、金瓜锤之类的要求，这些东西没有刃口，不要求打击方向，自然就是抡圆了起了势最好。

章晋阳也明白为什么这个功夫没人待见，这是个道观啊，你见那个道士出门在外提着杆三尖两刃刀的？现在带剑的除非是参加武术比赛，否则都不随身了。

不过这对他的启发很大，他的力气一直很大，之前一直用车轮大斧来着，现在用金锏金鞭的时候多，一样是重兵器，抡开了绵绵不绝的手法对他很合适。

其次的是一套暗器法门，这是他从一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一看就很久没人动过了，要说二郎神用暗器么？用，金弓银弹，西游记里孙悟空挨过打，九头虫也被他用这个打得挺惨。

金弓章晋阳是没看到，不过银弹他就找到了，这手法打的东西不大，一共分了三个等级——就和中药丸子的大小差不多，梧桐子大也就是水滴丸大小，还有鸽丸小蜜丸拇指盖大，和大蜜丸鸡蛋黄大。

有用弹弓的打法，也有用手甩的，什么双鬼拍门流星赶月长虹贯日七星连环一大堆说法，这个章晋阳就不知道为什么没人练了——说的是前半截。

这个秘笈的后半截说的就是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了，看描述说的就是赵老道刚刚炼出来的剑丹，不过光是出丹了还不行，还要准备符篆，每天在丹上画符，画了符还要用这个丹擦剑。

到了最后，把剑练废了扔掉，如此再三，据说最少也得三把宝剑才能成就，最后还要对着剑丹吐纳，然后这个剑丹就能“随心而转莫不如意”——看这风格就觉得前后都不是一个人写的。

章晋阳也不知道赵如意知不知道这个茬儿，他这都是复制本，谁知道赵如意是不是查看的原本啊，不过看赵如意那样子，也没预备宝剑，可能是不知道。

其实知道了也没有办法，因为章晋阳翻遍了典籍阁，也没有找到该往剑丹上画什么符，吐纳法也没有，搞得这个下篇就跟讲了一个故事似的。

剩下的，就是三只眼了，三只眼的练法更玄乎，全篇道家术语各种隐喻，除了在脑门上先画一个痕迹之外，正常人绝不会再能读懂一句话，而且这东西四六八句的还没有标点，是一篇骈文。

这种读起来朗朗上口的文体，讲究辞藻华丽，是专门用来难为学渣的，基本十个字儿里就得有俩字“用典”，就是得涉及到某个故事或者引用名人名言，越生僻越显着写文章的人有学问——你还不能瞎编，得有出处让人能查得到。

不过也有人瞎编，但是这位是苏东坡啊，他自己就是典故。

当然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后来就被那些脑抽筋的文人给玩坏了——据说带起这个风气的人叫孔融，就让梨的那个。

章晋阳连蒙带猜，他当过间谍，有过领导间谍小组的经验，还有破解吸血鬼文字的经验，精通各种密码、符号学，就这也是累了满头汗花了一宿才整明白这是一篇什么东西。

这是一篇锻炼灵觉的口诀，据说练到最后方圆十里之内明察秋毫无所遁形，想看什么看什么，而且还能“观蝇如虎”，自带放大缩小功能，能察天地灵韵，阴阳之机。

反正章晋阳也不知道天地灵韵还是什么，阴阳之机他就认为能看见鬼，分辨阴阳嘛。

不过这也是观想法的一种，很有特点，和其他同类法门没有什么共通性，倒是和章晋阳的平天战法隐隐相合。

拿着这个东西章晋阳高兴坏了，翻译过来通读了一遍他就隐隐的感觉自己有所进步，他一直缺少精神修行办法，只能不断地返照自身，办法笨但是有效，可是却不能拿来教导别人（其实除了史兰别人也用不到）。

这回这个东西不能全盘接受，可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有用的，只要试验几次，搞出一个完整有效的法门来绝不是问题——他相当的有把握。

第二十九章 带味儿的主意

章晋阳的把握在哪儿呢？他突然有了一个带味儿的主意，他打算闭关一段时间，也就是十来天到头了，就蹲在谷梁正录的空间里好了。

上一次他被谷梁正录从空间里踢了出来，不是他不能再进，而是当时没有必要，现在谷梁已经以平天圣为假想敌，他怎么也得过去捣捣乱——还是那句话，要不是谷梁有本事改良这些农林作物，让它们出产更高，从而缓解国内一直存在的食物短缺问题，早就把他一巴掌拍死了。

在走之前，他和赵如意也讨论了这些东西，章晋阳并没有隐瞒他的发现，这一次的收获不小，没有必要如此下作。

老赵对于刀谱并不在意，那东西是护法神将殿前力士们修行的，现在早就没有人干了，就连奠基用的炼体术都没有人修行，被道士们改来改去的成了养身和技击手段。

关于养剑丹他倒是兴趣十足，毕竟是职业道士，看问题的角度和想法和章晋阳完全不一样，居然大有收获——道士绝大部分都是学习写符的，甚至一些高等级的道士可以自创一些低级的符箓，对他们来说符是一种语言，用语言达成什么效果存乎一心。

庙里的典籍中并没有这些符文，赵如意解释说这东西应该不是本庙的法门，很可能是和人交流之后的收获，因为书名一样，就被安排到一起了，其实上下册是完全不相干的两本书，应该也不存在什么中册。

川府剑侠最早的来历据传说是青城派，当然不是武侠小说里的那个，而是实实在在的青城山道派，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宗门，甚至分为道、释、儒三支，每一支都有自己的特色传承，剑侠正是青城派儒门练气士。

这个传说章晋阳还真不知道，剑侠应该是炎黄特有的职业了，可也只是在传奇小说里有些踪迹，真要说那个城镇的人夸口说我们这出过某某剑侠，好像还真没有。

而且他也没想到是儒门练气士，他还以为儒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不起也就是有些浩然之气可震鬼神，真没想到还有练武的。

结果被赵如意好顿笑话，君子六艺当中有射、御两种都是体力活，而礼、乐当中，也有必须完成的项目“军”，军礼和军乐是必须要掌握的。

最让章晋阳讶异的，则是儒门剑法格斗之类是算在“礼”中军部的，和人生死搏杀居然是礼仪的一种，更是分为“跃庭、邀斗、阵决、振旅、大阅”等等分类，复杂的不得了。

跃庭指的就是私斗，私底下打架，邀斗是当众立约有公证人的决斗，阵决是两军对阵的战阵杀法，振旅是练兵，也就相当于军体拳，大阅看名字也知道这是阅兵式上的表演套路了。

章晋阳颇为无语，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多讲究，好像程朱以降就没有这个了，那时候“射”指的投壶、双陆、田猎这些带有赌博性质的游戏，至于“御”，变成了政治、领导、和管理学领域的“驾驭学”，所谓的“治国、屠龙术、御下之术”，和骑马当司机一点也不挨着。

估计这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由来了。

青城道派自汉时起就有声名，累经乱世，一向都特别重视护法神，体现在道观里，就是对殿前力士的培养很重视，再加上自始就是正一盟的一员，派内也有很多神宫，香火鼎盛不让释迦。

灌江口从地理上来说，和青城山是邻居，甚至都在一个风景区，所以二郎庙和青城派的关系有点复杂——很难说他们谁是这片地区的老大。

要是论历史呢，灌江口要早很多，可是要论实力，青城派当仁不让，可是灌江口这个地方，名字就是根据二郎庙来的，青城派实力再强，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的青城道在明时彻底改宗成了全真道龙门派，三教合一，出家静修，原本的传承在元初的时候就因为反元覆灭，二郎庙则一直都是神宫正一盟没变，这川府本地道派的名头自然更不可能让出去了。

虽然两家没有什么竞争，甚至还必须多有合作才能发展，但是就这个名头的问题，多少年了都纠缠不清。

到了赵如意这儿呢，他比现在青城掌教小一辈，可地位并不低，长老院一开会，两人还得坐一起，好在他也不管什么俗务，青城掌教年纪大了，也不怎么管，而且都是道士，冲虚以为和是本性，因此也多有交流，龌龊倒少了。

老赵是个人才，尤其在卖脸皮上，所以他多次和青城道互换典籍，主要是为了一些药方，还有一些医著——汉时崛起的道派，哪有一个不是靠着治病起家的，符水丹药各显其能，到现在两千年青城道士攒下的病历车载斗量，赵如意主要想看这个。

青城道自然不会由着他，也换了些符水的东西在里面，现在那还有人信符水了，就是崔秀他们那些大神儿从仙家那里求药，都得用面粉蜂蜜和点药丸子，真烧符扔水里，那也没人喝。

不是显道根本人家自然也不重视，所以赵如意也学了一肚子的符箓，这些东西还以为没有用的，他都没往典籍阁里放，章晋阳也因此没有看到。

这时候他手上有了剑丹，符箓他可以研究，章晋阳也很好奇他能不能成功，所以捐了三把宝剑，真正的削铁如泥吹发而过，而且坚韧无比，剑身立人都不变形的那种宝兵刃。

赵如意也约定了要把符箓都整理出来，到时候两家再做交流。

被章晋阳命名为《神目经》的冥想法，赵如意思索再三也没敢说练是不练，心里没底呀，道法佛法中都有观想法，可是和神目经都不是一个路子，他有道经的底子，直觉上……不太好。

这个就没法说了，不学佛经的和尚有，道士哪有不学道经的，所以神目经就只能交由章晋阳研究，不过赵如意表示，他会把这份冥想法以二郎庙的名义上交给十三科。

第三十章 带味儿的主意第二

神目经这名字一听就是练眼睛的，正文中又有在额前画目的方法，这就是二郎庙的根本修行路啊（虽然现在没有人会了），这对十三科可就是一份大礼了，足以振动局势。

章晋阳还出了一个主意，让赵如意在十三科要一个“祭祀许可”挂在庙里头，这就表示庙主昭惠显圣仁佑王清源妙道真君正式受了朝廷敇封，乃是当朝正朔神祀，那在同道当中，必然是高人一头啊。

要知道，全国百分之八十的庵庙寺堂，挂的都是旅游局的许可，认真的纠察起来，他们有资格收门票，可是没资格烧香！

宗教局过去只针对人员进行考核，很少对场地发放许可，烧香祭拜都是旅游体验项目，真格的说起了这都是非法祭祀，不过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可现在十三科武力初建，真要是拿这件事开刀……说不定明年整个宗教局的经费就出来了。

这是个极为阴损的馊主意，还是个阳谋天坑，只要那个许可一出炉，国内的庵庙寺堂不听话也得听话，不然就会立刻被排除宗教界，转而成为旅游公务员，这对一些历史悠久传承完整的宗派打击是无以复加的。

赵如意有些犹豫，要是让人知道这是他的献策，那二郎庙可就是举目皆敌了，他的人缘儿原本不错，而且他今后还得卖药呢，这一下可就是自掘根基了。

章晋阳却从怀里掏出一个骨牌儿来，上面一个赤睛黑角的白牛头凌然生威，掂着这个令牌也似的东西，把它交给了赵如意，告诉他：没关系，你尽可以说这是平天圣牛魔王的主意。

这对平天圣来说无所谓，天下黎民八十一宗百姓五千洞，原本就是举世皆敌，有多少都泯灭于历史，而其身后名还要被人污蔑辱骂，斥为妖魔外道。

这原本就不是一路人，自然就不在乎他们怎么说，按照章晋阳的意思，其实都不要说是平天圣，就是把万罗洞的名号竖起来，由着这些人挑战，也是没关系的，走的根本就是不是一个路线啊。

他们看中的什么祭祀许可，万罗洞不需要，他就需要土地证和房屋所有权证，这个玩应儿要是能被人无缘无故的进点儿谣言就给废了，那可就有趣了。

具体的操作赵如意想必要比章晋阳熟练，略一思索就答应下来了，作为谢礼，赵如意许诺加大对未来猴子境内设立地下市场的支持力度，接下了绝大部分国内的宣传工作。

至于丹药什么的，他也表示万罗洞想要什么尽管说，他成本供应，如果是万罗洞出材料，连手续费都免了。

把赵如意的洞府建设有拖延了一阵，章晋阳悄悄的监视了谷梁正录两天，趁他熟睡之际一头扎进了他的随身空间。

其实也不算扎进去，是在空间壁上开了一个夹层，就像是皮肤上起了一个水泡的样子。

在这里他不但分析神目经，在劳累的时候也转去分析谷梁正录现在这个空间的特性变化以及空间内那些明显变异的各种作物，还偷偷的留了一些种子。

不过这也导致了谷梁正录疑神疑鬼，仔细检查搜索自己的空间，差一点就把他找出来。要不是因为谷梁正录本人并没有掌握空间的能力，他说不定真就阴沟里翻船了。

其实也是他疏忽了，他在自己的空间里呼风唤雨惯了，谷梁不能操纵空间力量，他就没有在意：这个空间是有管理系统的。

这个系统虽然对空间力量并不熟悉，对于挤进来的章晋阳一无所知也无能为力，可是它对空间内的物资监察的却很细致，章晋阳不动也就不动了，他却顺走了不少种子，空间系统当然要想主人警示：有贼啊。

空间的种子是谷梁的命根子，他的身家性命都在这上头，自然不会掉以轻心，偏偏章晋阳当初把原始的空间碎片剥离了，现在这个空间只是个基于谷梁的灵魂设立的虚数空间，这里面的区别就大了。

原本那个空间谷梁是一点都动不了的，那不是他的，是个外来物品，只要他不懂技巧，就是把自己埋里边种出来都改变不了空间性质。

可是这个虚数空间不一样，谷梁虽然不会不懂，可是他有完整的权限，平时也就是操纵一下空间内的天气、地形什么的，还因为习惯的原因十分依赖系统的管理。

这一次突然遭了贼，他警觉起来，开始深挖空间的潜力，虽然依然不得法，但毕竟是有大气运在身的人，一些基础的防御措施还是建立起来了，多少是个麻烦。

以前这门大敞四开随意进出，现如今加了把锁，虽然不怎么精细，可毕竟要多一道手续，好在加这个锁的时候，章晋阳也在，这就相当于他拿到了备用钥匙，还在这屋儿里藏了张地铺，只要不再动，也没什么。

谷梁这么一折腾，还折腾出一些意外的功能，比如说隔空收物放物之类，这些随身空间的基本操作他之前是不会的，主要是一开始的空间并不响应他，他就没再往这方面想。

而章晋阳也不是没好处，这么一折腾，谷梁身上的气运颇有些波动，章晋阳的研究一下子就快了不少，原定至少半个月才能有初步的头绪，剩下的就要散出去靠实验品修行做水磨工夫，没想到这一周刚过，他就福至心灵的把这东西补完了。

简直是灵感喷射，拦都拦不住，不只是神目经，基础战法也被他修改出新的版本，还总结出了一本战技，打算交给马穆嘉。

原本不是交给马老三的，他也打算趁着灵感爆棚，躲在这地方多呆些日子，要把血腥斗气也推陈出新，可是史兰却通过万罗洞传来消息：马穆嘉受伤了。

这可是稀奇事，这么多年金钟罩铁布衫练下来，马穆嘉除了面对机枪还有点怵，一般的手枪对他都没什么用了，可是他哪有什么机会面对枪械呢？

听史兰那意思也不是很急，似乎就是例行通报，这可就让人费解了，不管怎么说，还得先回去看看是正经。

第一章 一刀两半的辣椒籽儿

章晋阳撇下气运爆发的机会，直接回到了万罗洞，马穆嘉伤的的果然不重，就是那一脸便秘的表情让人发笑。

一头雾水的章晋阳被史兰拉到一边，得知受伤的不为之后也是暗笑不已：马老三被人在胸口横斩了一刀，划破了一层皮，别的倒是没什么，凸起从两个变成了四个，现在伤口恢复了，可也没有要合起来的意思。

章晋阳笑的直抽冷气，连竖大拇指称赞对方的刀好薄，要知道马穆嘉是个小白脸，又是刚上高中的年纪，要不是成天的管着人练武，板起脸来很有些威势了，整个就是一粉嫩小正太，连胡子都没有呢，那两个小点儿能有辣椒籽儿大就不小了。

马穆嘉满脸青黑，恨恨诅咒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把罪魁祸首活活打死，不过有些色厉内茬，看起来心虚得很。

好在章晋阳也没笑多久，史兰成功的把他的注意力拉走了，用的自然是事件的始末。

章晋阳离开之后，史兰在家里陪父母……双方的父母混了几天，学校里又新来了一批受训的学员，这会就不都是军人了，还有一些警察和内务部的探员，这些人老奸巨猾，马穆嘉应付起来很吃力。

而且他们也不能都学习钢铠呼法，那个炼成了之后一身彪子肉，个顶个的阳刚猛男衣服架子，走到哪儿都很显眼，这些一看就是搞侦查的家伙要得是润物细无声，春风拂面增添魅力和亲和力的东西，这个马穆嘉不会。

史兰其实也不太会，不过她可以拖，她把这些人聚集起来开了一个讲座，专门宣讲被章晋阳掺了水的“里世界观”，什么改造人、强化人、变异人的区别，血族的种族特性，传统阴魂分类和一般表现及紧急处理方法……

这些都是章晋阳长期的和崔秀那些大神儿混迹在一起之后记录整理，再查询记载之后录下来的，目的是想要分析他脑子里的体系和世界体系的差别，以便推进力量体系的时候有所参考，没想到史兰拿出来做了教材。

不过却有了意外收获，这里面因为引用了大量的古代资料，还有很多近代学者的分析对比，学术气氛很浓厚，而且有着一种奇怪的古老沧桑的感觉，就仿佛这些资料是久经岁月，无数人从时间之沙的遮盖下，拨开迷雾一点点从不知名的世界里寻找到的沧海遗珠。

再加上史兰作为女巫天生的神秘感，她又专门的改良了几件古代祭礼服，配上女人天生的演技（也许还有章晋阳的熏陶），万罗洞一个千年传承的隐世宗派轮廓已然齐备了。

有好处的同时，自然就有麻烦，马穆嘉因为实力足够，年纪又小，被某个精通话术的内务部探长给忽悠了，主动的加入到了一次对外的任务当中，史兰为他做了占卜，提示有惊无险，小有血光——果然一点不差的。

其实如果不是提示有血光之灾的话，马穆嘉也未必那么热情，他毕竟年纪还小，虽然上头有一个随时可以暴揍他的师兄，一个打起来虽然不会受伤却会让他疼的受不了的师姐，可是少年人该有的狂傲中二一点也不少，正该是这个年纪么。

钢铠呼法比起他自己修炼的基础战法第二版是要精细一点，可是对于他来说威力不够，上限也低，以一当百自然是不可能，但是打十个却没有问题，而这些人已经算得上是相当强的精英了，又是职业军人，所以也助长了马穆嘉的傲气。

一听他还能受伤流血，兴致一下就起来了，他的硬功很久都没有进步了，除了章晋阳也没有人能按住他，所以既然知道又再进步的可能，他怎么会放弃。

所以他兴高采烈的就去了，然后耷拉着脑袋回来的——伤是伤了，而且还不是很雅的伤，可是伤他的不是人啊，一队别人操纵的阴兵破了他的防，一番苦战，对方扔下了几十具兽尸，一溜烟跑了，留下一群呼哧带喘的大老爷们儿守着边境大眼瞪小眼。

伤了他的那些阴兵虽然各个都被打残了，可是一个都没留下，裹着那个连脸都没露出来的法师逃了，速度快的连火箭弹都没追上。

按照马穆嘉听来的说法，这已经是第七个想要进入炎黄的越境者了，而他十分倒霉的遇见了很克制他的幽灵怪，那些催动起来的野兽的尸体，哪怕是其中有着千磅的棕熊，也被他捶的稀烂，可就是拿这些有形无质的东西没办法。

基础战法第二版虽然增强了意志力，可意志对外的杀伤，是靠修行者自悟的，马穆嘉从来都没见过鬼，那些钢铠呼法的修行者也没见过，所以根本就没想到要在这方面进步一下。

要不是战法本身就有一定的作用，他们说不定就被阴兵都杀掉了。

这也是史兰呼唤章晋阳的原因，十三科缺少针对阴魂的即时战力，只有靠道士或者和尚们提前布置才能有针对性，这是一个不小的漏洞。

而且最近频繁的入境行为也很惹人生疑，这些非正常人类和政府都是有条约的，就算是野生的，也会趋利避害的原理那些有这个古老历史的地方，以防因为见识不够被人暗算了。

炎黄因为历史问题一直都是诸多非正常人类严重的龙潭虎穴，这么多人想要走非正式方式入境，还集中在龙界省，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是赵科长也一头雾水，这些入境的家伙都是死硬派，除了被打跑了几个，其余的都是死了都什么也没说，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些人都是死灵法师，专门研究尸体的，这次随身带阴兵的还真就是特例。

挠挠头章晋阳不明所以，他能想到的，无非就是那个死了的瑞夫诺血族不一般，他留下的那个秘笈不但让王立军成为了一个死灵法师，还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可是这猜测也很难确认啊。

随手把修改了的《基本战法：移山》交给马穆嘉，打发他回去专心修炼，章晋阳皱着眉头联系了伏罗斯伽德，他们在国外难道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吗？

第二章 他可爱干这个了

唐康健并不在基地，留守的是正在休整的刘友瑶，她告诉章晋阳，现在欧罗巴的里世界有一个传言，据说一个瑞夫诺血族找到了所罗门的钥匙，可是在追查线索的时候，失落在了龙界。

所罗门对于欧洲人来说绝对是个神话，大致的地位就相当于炎黄人看黄帝，不过这厮是个油族人，还是油族人的第一个王大卫王的儿子，却被一向憎恨油族人的十字教视为先知，神明应许的大地统治者，也是十字教、旧教、新教、绿教的共同圣城的建设者。

关于他的传说数不尽数，大约也是那一片儿没有什么人，想要吹嘘就只有这么一位的缘故。

所罗门的智慧、所罗门的神圣、所罗门的魔法、所罗门的坚韧不拔、所罗门的……反正这世界上所有的神奇，有一半都源于所罗门，另一半源于十字神。

很难想象这么英明伟大的王，不到四十年自己还活着，就玩的太嗨亡国了，留下了最广为人知的传说：所罗门的宝藏。

这玩应儿有多少人都在找，普通人找是为了里面的金银财宝，还有很多非成常人类找，是为了传说中的七十二魔神柱。

据说所罗门以大智慧骗了七十二个魔神，施展无上魔力把他们封印在柱子里为自己的统治提供力量，而控制这些魔神的工具，就是所罗门的钥匙，而他亡国的原因，也被传是因为这把钥匙丢了。

这位不怎么好评价的国王，他的魔力象征一般有两个，其中一个版本认为他得到了智慧天使罗洁爱尔的手记《罗洁爱尔之书》，获得了乌撒会给你智慧和魔力，所以标志一个是七芒星，一个是五芒星。

或者另外一个版本很不巧的也是两个，据说他得到了堕落晨星的帮助，得到了来自地狱的智慧和魔力，七十二柱魔神就是他帮助路西法大王征战后的俘虏，所以这个版本他的标志是六芒星和十二芒星。

堕落晨星的故事另说，可章晋阳手里，确实是有一件关于智慧天使罗洁爱尔的物品的，而且他还很作死的散布了不少复制品——正品则被他毁掉了。

里面不知从何而来的天使力量种子都被他抽取出来，封在了崔秀堂前供奉的九尾白狐真身像里，当成了一个信仰应答机，隔三差五的就去抽点儿信仰过来喂一喂烟儿泡……

不过为什么会和那个瑞夫诺血族扯上关系呢，知道那家伙自在自己这的可没有几个人，应该都是值得信任的才对，而且这对他们也没好处啊。

想了想，他又联系了赵科长，果不其然，这个油泥鳅是知道这个消息的，甚至比唐康健知道的还多：“其实也没什么，那个瑞夫诺虽然是自己单干的，但是不意味着他只有一个人，他其实有个仆人的。

那个仆人后来是被我们一不小心打死了，可是消息还是传出去的，不过好像有点扭曲，和事实不太相符的样子。

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也不瞒你，这个局面有一半是局里纵容的，一来是为了磨合队伍，二来，也还是为了警示那些有小心思的人，顺便和上面要点支持，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嘛，总得引起上面的重视才好。

咱们这边只是边境还不错了，那边那些西化很严重的城市，居然有人崇拜血族，还有人修习霓虹的阴阳师法术，和境外的已经联系好久了，有不少知名人士都和这事儿有瓜葛，尤其是沿海，形势很严重啊。”

章晋阳一撇嘴：“这么说当年的条款就形同虚设了是吧？三教都没派人清理这些杂碎？”

赵科长笑的幸灾乐祸：“有人保着呗，这年头儿朝外面跪着的还少么？就是平公讲话，都有人私底下说太过强硬了，会引起友邦惊诧……也不知道是哪个爹教出来的。

偏偏三教还唬着脸面，说什么人家没犯事儿……当初可是说了不许这些人在国内传播的，可是就当看不见，现在十三科要整顿，又都跳出来说什么礼仪之邦，大局长可是恼火得很。”

章晋阳想了想，有点手痒：“老赵，你那有什么消息没有？不行的话我禀告平天圣，让他老人家出门杀一圈儿？他可爱干这个了。”

老赵唬的连声反对：“别别别，我们这边对平天圣建立了一个心理模型，新技术，这位出门估计动静小不了，还是不用劳烦了，我把这话递上去，估计也有会有人跳出来，到时候你们也师出有名。”

章晋阳不以为然，所谓的师出有名，还不就是他们他们那些手段。

姓赵的把消息散出去，说平天圣对现在的状况不满，要清理一下，那肯定有人反对啊，现在平天圣那有什么名声啊，那些人还不得拿他当小丑那么看，到时候谁是自己人，谁是中立派谁得拖出去毙了一看即明，平天圣也可以借着这些人“侮辱名声”大打出手，就当了十三科的刀了。

不过章晋阳可没有心思玩这个，既然赵科长往后拖，那他就趁着开学前到国外溜一圈去，省的这些人这么不消停，还以为怎么着呢。

马老三捧着改版之后被命名为《移山战法》的秘笈辛勤修炼，章晋阳走之前视察武校的时候，还给他扔了另一本战技《南斗圣拳：爪》，这小子打起来来来回回的就那一套少林炮拳，对付那些同样肉搏的品种还行，一旦遇上腿比他长的，杀伤力直线下降。

马老三还挺喜欢这名字的，头些年健四郎在电视上热播，后来因为太血腥被下了，可是录像带和漫画却一直都很畅销，而且现在的人还是很推崇硬汉的，还没有在审美上忽略性别，尤其是这种打起来就爆衣的风格马穆嘉更是分外的喜欢。

没办法，他练的是挨揍的功夫，认真打下一场来衣服早就破烂不堪，也是个爆衣的效果，而且他对自己这个小白脸儿毫无威慑力的形象也很不满。

其实大家平时都拿哪吒安慰他的，可惜他对兵刃的天赋很低，学不会火尖枪，而且也不肯穿荷叶裙……

第三章 扑朔迷离的世界偏差值

所以小马同学一直都在寻找特别暴力特别吓人的招式，可是他们武校的底子是少林武校，要是出手缓和的武功就一大把，甚至还有千叶手这种打一千下人都不死的慈悲武功，要论吓人，把脖子摇折了的没有。

当初他就很羡慕南斗拳那个效果，自己还很中二的实验了，可惜他在这方面没甚天赋，而且毕竟见识少，没把自己弄伤了都是因为章晋阳发现得早，提前胖揍了他一顿的结果。

其实《爪》最早的时候是为秦大路准备的，大路的超能力是切割，搭配南斗圣拳正合适，都不用修炼，只要习惯战斗风格就好了。

可是做出来了，章晋阳才发现一件事，秦大路并不适合这种鲜血横飞的技巧型打法，他那个憨厚的性子只适合一刀斩，不然磨到最后必然是因为心有不忍被人弄死。

所以这之后还应该有的指、掌、脚就都没在继续的研究下去。

其实章晋阳研究了这么多修行法，早就发现了，这个世界对于肉身强化和战斗的法门十分宽容，很多他认为必然会引起变异的道路都很安全，即使修炼精神力或者说灵识的法门，只要是建立在身体强化的基础上的，也很容易就通过了，可是单纯修炼的冥想法，不但很容易变异，就连正确的开始都很难。

所以史兰才只能靠身体发育增长精神力，而神目经开篇就要为自己安一只眼睛。

除了安眼睛的行为，神目经的具体修行方式并不比现在那些道经佛经里暗藏的法门高超到哪里去，毕竟有可能是两千多年前的东西，还是有不少内容过时了些。

不过神目经虽然被他推演出来，可是他并不敢第一个就拿给史兰修炼，这和容错率极高的移山战法毕竟不一样，一旦出错可不是受伤那么简单，直接疯掉都是好的结果了。

对于身体上的伤势章晋阳有一千种办法治疗修复，可是精神上的创伤，就是拥有心灵宝石都不可能打包票一定可以治愈。

所谓为了安抚住想要和他一起出去的史兰，章晋阳拿出了另一个实验，就是那个剑丹带出来的灵感。

无论是章晋阳的金装双锏，还是史兰的无常鞭，携带起来都不是那么方便，随身空间的研究还没有成功，所以想要出门，就得想办法把兵刃藏起来。

剑丹是个很不错的法子，藏在舌头底下或者鼻孔里头发里，用的时候气息交感化为利刃，这听起来不是很现实，但未必不能实现——章晋阳手里还有卡玛泰姬的法术手册呢，就是这些法术在这个世界都发动不了。

可依然是一种思路，符文技术这边又不是没有，那个被固定在石碑上到现在都没人触发的仓库里有不少符文实验的失败品，再添点也没什么。

其实那些东西也不算特别失败，只不过是作用很鸡肋罢了，大部分都是充电型的，也就是给唐康健护身的那个金刚杵算是很合格，充电两小时使用五百次，其他的基本就是充一天打不死一个魂儿，还是那种只能让人倒点霉连样子都看不见，遇上章晋阳这样气血旺盛就只能当冷气用的渣渣。

而且想象中的那些功能虽然不是没有，可依然是削弱版，比如他的金装锏其实模仿的是大商太师闻仲的雌雄金蛟鞭，原本是腾空打人，也没指望真能化为金蛟什么的，可是飞都飞不起来，也就打这些脏东西的时候有点用，打人还是靠金装锏本身的劲儿。

可是增加硬度、温度和重量的符文却灵了，就和金刚杵一样，明明是充电的，可是一点电也放不出来，他还专门改装了电棍在里头，可是一碰上符文，电就不见了，符文也不都灵。

卡玛泰姬的符文，其实只是一些固定的能量通路，无论是使用还是维持主要还是靠精神力牵引，这和本地符箓是两回事，本地的符箓除了绘制的时候需要引动灵识之外，其他的时候都是有能量源的，也正是这方面出了毛病，所以这些符箓才都没有作用了。

章晋阳的金装锏牵引的是日月星的力量，所以转成符阵也有作用，只要有人时刻用精神牵引——这用的还是卡玛泰姬的思路。

这些符文物品中符文的排列，一大半的功劳都是烟儿泡的，章晋阳提出一个思路，史兰通过烟儿泡验证，所以他才有那么多的半成品，多少也有些成就。

这次剑丹的思路，符箓方面还是要靠史兰，至于吐纳法章晋阳自信不是问题，就算是不用吐纳法，章晋阳也有其他的办法，他还有血族的符文和魔法没有动呢。

炎黄的传说里也不是没有血祭法——上一辈子和血族打了那么久交道，实际上这才是他的强项。

成为女剑侠的诱惑果然不小，史兰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所以章晋阳出了国境线的时候，就是他自己。

没说的，第一站伏罗斯伽德，他不但要在那儿得到情报，还得处理一些基地实验区里积存下来的事务。

之前他为基地的人工智能留下了不少的科研项目，这些项目大的突破没有，但是一些小的成果是有的，大部分都是纠正了世界偏差值。

比如基地一直在用的都是链式瑟尔机，和链式瑟尔机配套的能量流体技术却一直都没有突破，这东西是当初伊凡·万科和钢铁侠叫板的主要依仗，两条能流体鞭更是为他闯下了鞭索的名号，没有能流体，能量利用率并不值得欣慰。

尤其是现在，偏差值被最先纠正了的大型技术居然是来自奥托博士的人工太阳，这个热核聚变实验体的能量输出很高，可是一来伏罗斯伽德的规模还没有那么大，二来没有能流体，这么大的能量传输工程是繁琐和危险的，所以这个技术就只能暂时封存。

来自托尼·斯塔克的冷核能量核心也被解锁了，这倒是个能够用得上的东西，他的机甲已经出了量产型，有了这东西，就可以出定制型了，而且这个世界是有那些漫画的，他很好奇要是钢铁侠真的飞起来，北美鹰的民众们作何感想。

第四章 这都是什么癖好？

令他遗憾的是神经连接技术还是没有太大的进展，奥托博士的机械触手技术涉及到人体神经元技术，偏差值相当的大，这恐怕也是要耗费时间的研究。

然而章晋阳看着这些结果又在纳闷为什么血族的偏差值几乎没有？

又看了看超级战士药剂的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xxg的复原工作已经推进到三代，这已经是基础强化药剂，不会对人体做出任何改变，单纯激发潜力的药剂了，从这一代开始，就可以在xxg强化的基础上，再使用其他形式的强化药剂了。

厄金斯配方的进展却不大，在上一世，章晋阳可是独家发现了厄金斯的秘密，这东西涉及到神秘的灵魂意志，队长那无限体力的秘密就在于他永不言败的精神，只要他还有战斗意志，就不可能倒下。

其实绿魔药剂已经完全复原了厄金斯配方，可是那个后果……任何人都承受不起，现代的人哪里还有善良的，心底有一丝的恶念，都会被无限的放大出来，最后强化出来的都是恶棍。

队长只能是唯一的队长。

现在的这个世界灵魂和意志的力量变得更为混沌，也更为沉寂，很难被激发，所以厄金斯配方的偏差值同样不小，章晋阳悲观的估计，恐怕不会有什么进展了——除非有个命运之子来参与研究。

这些新鲜出炉的成果没有能为章晋阳服务的，至少对这次的旅行没有什么帮助，只不过是换了一套新材料的战斗服罢了——还带了一对儿手枪和足量的子弹。

九毫米麦格南子弹，枪型是章晋阳自己设计的，通体漆黑，枪管长30毫米，双排三十发大弹匣，采用格洛克的枪机机构，在枪管上方却有着和水蟒左轮一样的气孔肋条，下方则是实心的梯形配重铁，带卡口可以装把刺刀。

看起来除了大就是黑漆漆的诡异，上面斑驳着磨砂和亚光的涂层——虽然都是漫反射涂层，可是不同的精细度却带来了雾样的飘渺感。

听说他到了之后紧急赶回来的唐康健眼馋的不行，可是他的枪法一般，走的又是近战刺客的迅捷路线，带不了太多的子弹，所以尽管眼热，还是放下了也弄一对儿的想法——不过他缠着章晋阳把他的峨眉刺做了同样的效果，一转起来就像手里托了两团黑雾，看着就不像是好人。

唐二是为了章晋阳的情报要求回来的，他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回来休息休息，最近他和教廷闹得很不愉快，被那些长袍子追来追去，都没有时间为章晋阳捕捉吸血鬼了。

章晋阳长期悬赏活着的吸血鬼，不过除了唐二、菲尼克斯和穆勒，还没有人能拿到赏金，打死就不易了，活捉就是妄想。

现在长期被教廷追杀，唐二也没什么时间了，要不是他有章晋阳送他的那台隐形飞行器，早就被教廷弄死不止一次了，不过也有好处，很多黑暗中和教廷作对的生物和组织，都和他建立了联系，他的情报网络扩大了不少。

结果现在他都有点不太好意思去抓吸血鬼了。

唐二连抢带买给基地里凑了不少奇怪的笔记，还有一些古怪的物品，现如今他也是在里世界打滚儿的人了，对于分辨普通古董和非凡物品也有了不少的经验，这次摆出来的居然没有假货。

这些笔记都是些在常人看起来疯狂的呓语，毕竟里面大部分都是对尸体的亵渎，章晋阳越看越反胃：“这些人就没有点正常向的研究吗？怎么都对尸体使劲儿？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成？”

唐二也是很挠头：“不知道为什么，这都是追求永生的家伙留下来的，也许他们对于长生的理解和咱们不一样？

这些人一个劲儿的在研究灵魂到底有还是没有，再加上有个弗兰肯斯坦的传说，研究这方面的还真就不少。

不过也有例外，我现在在追踪一个变身博士，据说这家伙有点不行——你知道的，就是男人的不行——他想让自己变得行点，然后发明了一种药剂，呃……可能药劲儿太大了，吃了之后会变成另一种……怎么说，挺野蛮的生物。

他活跃在上世纪中叶，是个出色的化学家，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亨利·杰基尔，种种迹象表明，他是个真实存在的家伙。”

章晋阳晃了晃下巴：“海德先生？这不是什么有趣的东西，你要是想要的话，我这里有更给劲儿的，不至于把你变成精神分裂……顶多有点狂躁。”

他说的是自己上一世的徒弟，震波黛西·约翰逊的医生父亲发明的一种激素类药剂，通过添加人体的激素水准，促使人变的兴奋，爆发出极大的潜力，忽略痛觉，对人体的伤害很大。

数次使用就可以使人因为激素中毒损伤智力，肌肉过量爆发而萎靡，因为内分泌失调变成各种类型的神经病，最常见的就是狂躁症，这和药剂的核心是肾上腺素和**酮有关。

不过他真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是真实存在的，虽然小说里没有相关联的其他人，可是……这也是被改编过电影的，其中也有多个超凡者并肩作战的情形，他记得那个女吸血鬼很有约翰玫瑰的风范，一张铿锵的脸几乎和队长的老情人儿卡特一模一样。

唐二既然追查这种事，自然也是有什么怀疑的，他略显兴奋地凑过来低声说：“我找了很多资料，北美鹰那边基本没有什么记载，但是还有一个长生不老的传说，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道林·格雷。”

章晋阳眼皮都不抬一下：“画中人？听说过，前几天史兰才读了那本小说，表示作家的思想有问题，咱们也有画仙和画壁的传说，可比他们的大气多了。

（他抬起头做思索状）

我记得是什么书来着，有一个画妖是一匹焦尾马，在哪看到的就不记得了……一个肖像成了精，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除了不死还有别的本事吗？会巫术？”

唐二有点泄气：“那倒是没有，不过那幅画可能会带点什么不一样吧，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画的那幅画……书里写了吗？”

第五章 DRSS

章晋阳冷哼一声：“你这叫调查？都不看目标背景的吗？当然写了，可是和画家不相干，格雷听从朋友亨利勋爵的意见对着画像许愿永葆青春，然后向画像献祭了灵魂……说不清有心还是无意……他成功了。

小说中他死了，当他和自己的画像面对面，并且被画中丑陋不堪邪恶腐朽的相貌吓到的时候。

所以你的调查重点是什么？海德和这个画像认识？”

路过他们的桌子，擦着额头因为训练而留下的汗，刘友瑶不客气的哼了一声：“重点？他就没有重点，你找不到比他更不着调的人了，我们本来追踪医生的笔记，结果半路上他却去刨了人家的祖坟，惹得那些铁罐子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日记的线索又得重新找了。

mi6也在找这东西，还有gia，一群代号为drss的神秘人，他可是一点都不着急。”

唐二连忙争辩：“嘿，那墓地里有很重要的线索的，你们看那些drss就像是被踢了蛋一样的到处蹦，这牵扯了他们多少精力呢，就他们和长袍子合作的最好，不给他们找点乐子怎么甘心。

再说那笔记的线索后来不被证明是假的了么？”

章晋阳合上已经看不下去的手札，反过手来用指节敲了敲桌子：“等一下，drss？身材高大，纪律性极好，战斗素养水准以上，成员都是黑发或者金发，灰眼或者蓝、绿色眼？”

倒了杯水的刘友瑶诧异的看着他，唐二也很惊讶：“你怎么知道？金发碧眼的日耳曼人都是领导者，那些灰头发的雅利安人……都是些苦力。

你知道他们？”

章晋阳向后靠在椅子背上，捏着鼻梁有些烦躁：“大名鼎鼎啊，第三帝国的幽灵……令人奇怪的是他们和雅利安人混在一起，当初小胡子可是把雅利安人划归劣等民族的。”

刘友瑶和唐二面面相觑，小姑娘觉得不可思议：“第三帝国……现在还有人信那一套？”

唐二倒是没觉的奇怪：“那有什么，你看北美鹰还不是一样的种族分级？我纳闷的是他们的资金来源，他们可比我们阔气多了，而且还和教廷搭上了线儿，这又是什么见鬼的套路了？”

章晋阳拍了拍面前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札：“那有什么奇怪的，当年十字军东征日耳曼人和凯尔特人可是主力，条顿骑士团、医院骑士团也是大名鼎鼎……对了，追杀你们的很有可能是三大骑士团之一的圣殿骑士团。

这部分历史你们没读过？”

唐二摇了摇头：“读是读过了，就是太乱了，圣殿骑士团不是在十四世纪就被解散了？他们的宝藏吸引力可不在所罗门王的宝藏之下。

不是有传说共济会就是圣殿骑士团的延伸？总不能圣殿骑士都隐藏在裁判所吧？”

章晋阳点了点头：“你说对了，圣殿骑士团的解散本来就不是教皇愿意的，只不过是在权利的较量中输给了世俗的皇帝，裁判所有的是地方安排那些骑士。

其实很简单，各个骑士团都有自己的标志，圣殿骑士红色的罗马十字也是独有的，虽然有很多国旗都在用，可是只有他们的……下边那一支是长的。

条顿骑士团使用的都是铁毡十字，不过他们的盾和衣服上，使用的是右侧更长的北欧十字，我猜drss们都穿着这衣服对吧？所以你们才认不出来他们。”

唐二呐呐自语：“原来是这样……我还纳闷我和安徒生那老家伙也没仇，他们的部队干什么老找我们的麻烦呢……要不是听到有人用drss称呼他们，我都打算去看看海的女儿了。

drss也在追踪很多黑巫术笔记，我这里有一半的成果是从他们那儿抢来的，我曾有幸偷听到一部分对话，他们对于欧洲还有这么多黑巫术手札很惊讶，据说当年小胡子曾经搜刮一遍了，他们有不少存货。

而且当时血族和教廷都没有支持他，就连狼人都加入了红色北极熊的部队和他对抗，我没找到这部分的线索，偶遇过一些当事人还活着，但是他们都闭口不言，似乎有所顾忌。”

“骷髅鹰，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这个。”，章晋阳挠了挠头发茬——他的年纪还小，不能剃光头，现如今一直都是板寸。

刘友瑶先摊手：“没有，我突然觉得我们当年赢得太不可思议了，国内战场上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些玩应儿，霓虹人的古怪东西也挺多的吧？”

唐二举起食指摇了摇：“不一定哦，我们这边太多了所以你都没注意吧，仔细的查找你就发现很多重要人物身边准有还俗的和尚、下山的道士、民间的宗师等等奇怪的人。

霓虹人在正常战争中都会使用忍者，他们拿那东西当特工用，所以很多时候你会发现情报不知是怎么泄露的，后来这些人下山之后，我们才好了一点。

估计你爷爷都接触不到这些事件，不过多少应该有所察觉。

说起这个来，我想起来骷髅鹰是怎么回事了，霓虹人有一支特殊部队，战争中一直在毁观拆寺，把能找到的有点传说的东西都搬走了，小胡子也有这么一个部队，徽章好像就是骷髅鹰——霓虹的好像是樱花还是菊花来着？”

章晋阳举起一本手札，上面有一个五芒星：“是五角星，或者三个等边相对的大逗号……

（唐二一翻白眼：那个叫勾玉）

不像是狗鱼更像是狗牙……霓虹人的事不管，南方人把着呢，只要不来咱们这边就不插手。

还还是说手骷髅鹰吧，它只是小胡子神秘部队的一个部分，但是很多人都认为，之所以第三帝国没有得到条顿骑士团的支持，就是因为这个部门，要知道条顿骑士团的别名即使汉斯骑士团，那里面都是容克贵族。

可是小胡子获得了容克贵族的支持，条顿却放弃了他，这可不寻常。

骷髅鹰主攻的是地狱法术，据说当初他们成功的打开了地狱之门，从里面召唤出了一个高级魔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传言谣言流言，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第六章 谁是撒旦党徒

唐二的眼神很古怪，他有些犹豫：“地狱男爵？”

章晋阳一皱眉头：“男爵？如果真的是地狱来了一个男爵，整个欧洲一百年都不会有一个晴天，只要站在北美鹰的国土上世界就和平了，因为他喘个气就能引起黄石公园的火山爆发，半个美洲大陆整个北美鹰就没有了。

大快人心嗯哼？我猜成功了最多也就是个高级种的低级怪物，在地球是成长不起来了，而且小胡子不是失败了么？就算是低级的高级种，魔鬼也有一人成军的本事，只要流点血就行了。

被感染的半魔人也不是一般人能抵抗得了的。”

刘友瑶如有所悟：“也就是说，小胡子成立了骷髅鹰，研究地狱和魔鬼，试图获取他们的力量，所以条顿骑士团和十字教都不支持他……为什么不是反过来，在这些信仰上得不到支持他才研究这些来试图对抗呢？”

唐二原本是侧着身坐在桌子上的，闻言跳了下去，有些轻佻的说：“没什么差别吧，就小胡子干的那些事儿，十字教不可能支持他的，早一天晚一天的有什么了。

再说他也不止研究地狱和魔鬼吧，好像北欧的那些神话他也挺痴迷的，还研究永生，这就是典型的异教徒啊，追求长生在十字教可属于窃取神权这种十恶不赦的大罪。”

说到这个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那不对啊，为什么血族和狼人也反对他？这么说女巫们倒是和他挺合拍的，可是我认识不少女巫，没有人说女巫们帮助过小胡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章晋阳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有一件事你们知道吗？铁十字同时也是撒旦教的标志之一，就是小胡子发下来的那个勋章，很多人都认为那是铁毡十字的变种呢。

还有四长四短太阳光芒似的八芒星配上十字架，包括旋转的反刃四叶草，还有闪电部队的s……所以小胡子的旗帜那不是万字符啊。

我记得……撒旦要求崇拜者们必须学会从骗局中发掘真相，并拒绝成为愚者，愚蠢可是撒旦九罪之首，所以‘你蠢就是真的有罪’……会这么说的人无论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都是个撒旦信徒了。

他们提倡释放欲%望但不能毫无节制；承认物质真实存在而不是由神制造出来的，主张以眼还眼以血还血；要求人们承担和权利相对应的义务和责任；指点人们对善待自己的人报以恩情，仇视自己的人报以刀剑；不可辜负人们的爱，但是对忘恩负义的人不可以有怜悯……

是不是有点耳熟？

知道我最欣赏他们什么吗？‘当走在公共的地方，不要打扰别人。如果某人打扰了你，要求他停止。如果他不停止，就毁灭他。’

帅呆了对吧？我一直想这么干来着，尤其那些不排队加楔子的人。”

刘友瑶和唐二面面相觑，两人不知所措，最后还是唐二犹犹疑疑的问：“怎么听起来……撒旦这是学过《论语》吗？

这些都挺好的，为什么十字教反对啊？”

章晋阳哈哈一笑：“‘不要杀害不是人类的动物，除非你被攻击，或者是为了食物。’

‘如果一个客人在你的地盘侵犯了你，不要仁慈，要残忍地对待他。’

总之有个理由杀人就无所谓了，而且你也听得出来，撒旦是支持复仇主义的，可是在那个时候，被复仇的都是些什么人呢？或者说有机会欺压别人而导致辐辏行为的又是什么人呢？

‘那些穿袍子的’，同时也是垄断了知识，造成民众愚昧的贵族，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呢。”

刘友瑶吁了口气：“小胡子对民众宣讲的也是复仇主义，还有他的那个国家社会主义，这都是教会不可能喜欢的……要是套的历史知识没出错的话，当时最大的教会国家是约翰牛？”

唐二点了点头：“没错，第二的是高卢鸡，第三的就远了，是北美鹰，不过从第四开始可能到第十都在周围那一片儿。

撒旦教徒不要说血族了，就连狼人都不喜欢的，阴险狡诈，而且酷爱献祭，其实那些家伙度不是撒旦教徒，都是魔鬼教徒吧？”

摇了摇头，章晋阳拍了拍桌子上的手札：“绝对不是，就像十字教反对崇拜偶像，却几乎所有人都对着那个吊在十字架上的男人下跪一样，撒旦教是反对献祭的，它更崇尚探索，严格说起来所有的科学家都是撒旦党徒，所以那时候被烧死不少是吧？

只有恶魔才喜欢献祭，魔鬼要灵魂没有用，他们更喜欢情绪和行为，那是他们的力量之源……恶魔才喜欢灵魂血肉这些东西。

这些研究尸体的笔记，就有三cd是恶魔变异学，他们在试图制造一种人工恶魔……我好像听说过这东西，尸傀儡还是什么玩应儿来着？”

唐二眼睛一亮：“缝合怪还是食尸鬼？”

章晋阳恍然：“啊，缝合怪，弗兰克斯坦。真是愚蠢，灵魂天生就是自由的，他们居然想要通过囚禁来控制，被控制的只会是心灵。

至于食尸鬼，咱们是反对把它单独作为一个种类来说的，因为这东西不过是一种低级尸变罢了，没有脑子的东西……连野兽都算不上。”

刘友瑶却在思索另一件事情，她比唐二靠谱多了：“不对啊，你说条顿不支持小胡子，可是那些铁罐子可都是举着条顿十字的，用的也是正统的十字军战技，现在小胡子死了这么多年，条顿反而支持drs了？”

章晋阳也挠头：“要么是收编了，要么就是假冒……贵族这种东西，一向都别扭的很。

而且现在条顿应该是和汉斯政府有些牵连吧，他们不支持小胡子，可是却不会不支持国家，尤其是现在的形势，他们要是不表现的强势一点，恐怕也不会拆了那面墙。

汉斯们大一统的意志还是很强的，容克贵族可不会任由高卢鸡和约翰牛得志猖狂，上千年的老仇家了，不比咱们和霓虹的差。”

第七章 你们聊，我去找扫帚

这就属于自由心证了，章晋阳对欧洲这一片本来也不熟悉，他也没从见过活的黑女巫，甚至连正经的女巫他都没见过，要说地狱和魔鬼的力量他也熟悉，不过那是因为和毁灭博士关系还不错的缘故。

唐二的势力发展的时间太短，虽然扩张很快，但是可靠程度和深入度都远远的不够，很多情报都流于表面，就算再神奇的情报大师也分析不出什么有深度的东西，能跟得上对手的行动就已经很不错了。

尽管疑惑重重，该办的事还是要办，章晋阳出来的目的就是想扫一下安歇总向国内偷跑的，觊觎所罗门的钥匙的家伙——话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人难道就看不出来那是罗洁爱尔么？

他一个外国人都看出来了！

罗洁爱尔之书又不是什么难找的东西，原本固然早就遗失了，可是无论是十四世纪还是十七世纪，这本书都被大肆翻抄过——现在还要加上公元前。

翻抄这本书的有不少都是很出名的术士、宗教界的大拿，也真是有几位的名字要带“圣”字的，要找线索，怎么看都是这本书更靠谱吧？

可是他手上的明明就是一只怀表，公元前有怀表？还585紫金儿的？都不如说所罗门是吃885土豆长大的！越老越面。

唐二发了一通信息，期间一直在感慨现在网络的建设果然还是北美鹰走在了最前面，国内的掣肘太多，最大的阻力在于：根服务器一直被北美鹰的军方掌控着，国家的信息安全得不到保证。

所以虽然同时和欧洲接触到了互联网，欧洲这边因为没有八通协定的缘故，网络建设还不错。

章晋阳被他念的心烦，没好气的问他：“那你觉得现在差在哪了？你们唐氏企业建立根服务器技术没有问题吧？”

没想到唐二打蛇随棍上：“有问题，怎么会没有问题呢。我在这方面一点头绪儿都没有，合格的阵列是能设计出来，可是那一点用也没有——先不说仅仅是合格而已，光是想要达到根服务器设备的制造精度就很难啊。

而且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能明面上反对北美鹰控制这些根服务器，因为这个技术所有的专利都在他们军方手里，就算是搭建，也只能搭建国内网络，还得搭建两套，一套对外，一套作为影网自用，最好不止一套影网。

在这套影网没有搭建完成之前，国内的网络是不可能有高级外联网络的，这会大大的减缓我们的发展速度。

不久前北美鹰决定将亚洲根服务器的搭建和管理交给霓虹，我们和毛熊全都被排除在外了，未来的咽喉被人扼住了，毫不夸大地说，生死危机。”

章晋阳歪着头看着他：“你是盯上基地的超算阵列了吧？我还真不知道那东西还能当根服务器使唤？”

唐二舔着脸凑了过来：“超算的搭建我们已经能独立完成了，曙光的性能已经足够，现在10亿次巨型计算机已经解禁了，但是我们在网络技术上落后了，原本我们在七十年代是有自己的全套工艺的，后来你也知道了，市场换技术，这套工艺就被市场摧毁了。

现在想要重新捡起来可不容易，而起网络技术全部都是国外的标准，要绕过这些从头开始，乐观估计也得千禧年，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会比国外晚了一到两个时代，而且市场换技术的那帮人……也没死呢。

我不需要基地超算的搭建技术，我需要的是超算阵列的制造技术，我看过了，是完全不同的工艺和标准，我从来没见过，哪怕低两代都行，绝对能在一年之内实现既定目标。

到时候就是标准和基建战争，这个我可是有十足的信心。”

章晋阳不说话，抱着肩膀盯着他，一直盯，盯到他十分诚恳的表情和目光都有点开始崩溃，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刘友瑶手里的水都开始结冰了，章晋阳才摇了摇头：

“对于这些战略上的东西我一窍不通，政治也是一样，既然你有信心，那就做好准备，战争不是有信心就能打赢的。

东西尽可以给你，不过……”

唐二紧紧地握住拳头：“没人可以阻挡国家的崛起，我们有足够的勇士，也有足够的牺牲准备，我们……也有足够的意志。”

章晋阳面容冷肃：“我们也有足够的卖国贼。”

“锵！”

刘友瑶手中的水杯被硬生生的冻碎了，被好事者称为冰之白鸟的少女满脸杀气：“我们还有足够的刀和棺材！”

点了点头，章晋阳的语气柔和了不少：“有觉悟就好。把你需要的东西列个表提申请吧，白鸟座会批复的——你亲自进去，链接你的副脑芯片学习。”

唐二兴奋地一咧嘴：“没问题，就是敲开我的脑袋，他们也偷不走这些知识！”

刘友瑶也笑着甩了甩手，准备处理地上的碎渣：“我虽然不懂技术，不过唐二为这事儿已经愁了好久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他为什么事发脾气，这件研究进展不顺，他砸了好几个桌子了。

连做梦都在我耳边念……叨……”

屋子里的温度突然有点升高了，刘友瑶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几乎要冒烟，唐二则是有点尴尬的摆手：“这个……可以解释的，可以解释的……”

章晋阳面无表情的放开手又去翻阅桌子上的手札：“需要得到解释的不是我，我觉得大舅需要一瓶救心丸……不过我可以代他提前审阅你们的理由是否充分。”

刘友瑶扔下一句：“你们聊，我去找扫帚！”

匆匆的捂着脸就跑掉了，章晋阳点了点唐二：“你还不到法定年龄哦。”

唐二气急败坏：“你还有资格说我吗？我高中毕业了！初中刚毕业媳妇就有了三年的小屁孩！”

于是当刘友瑶晚上为准备前往莱茵河的章晋阳送行的时候，就看到唐二顶着猪头，翻着熊猫眼不耐烦的对着自家表弟一个劲的挥手，看样子巴不得他走了就别回来。

第八章 用枪的时候最忌讳顶额头

唐二虽然挨了顿揍，但是他要的东西章晋阳也给了他，在消化掉那些被传输进脑生物芯片里的知识之前，唐二是不要想出门了——是不是从嘴里蹦出来的各种专业语言和数据会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疯子科学家。

由于他蹲在实验室接受“知识灌溉”，章晋阳想要的情报是害羞的刘友瑶交给他的，这女人没法不害羞，原本她爸爸还为她介绍唐家老大来着，她把人家羞辱了一顿（虽然并非本意），现在却和小自己七八岁的唐家二小子在一起了，怎么看都是世事弄人。

而对于唐二的监守自盗，章晋阳并不在意——这家伙的审美总体来说偏向二次元，刘友瑶的战法变异成了冷冻效果极其出色的冰原战法，整个人都有些……变化，不只是气质问题。

基础战法总会改变一个人的体态特征，这一点无论是《移山》还是《钢铠呼法》都继承了下来，只有作为参考的《血腥斗气》没有这个特点，但是威力也小了很多，这似乎和世界的特性有关。

所以章晋阳已经很有经验的，能从一个人的体态特征中得出这个人基本信息，当然仅限于战斗类，那种看脸就知道姓甚名谁的技能依然是老道的高端技能……

比如面前这个面罩蒙着脸的家伙，虽然手上的1911很有威慑力，握枪姿势也很标准，但是章晋阳一眼就知道，这厮只是个军事爱好者，年纪不小了可是从没杀过人，所以：

“你为什么会选择我？这很奇怪啊，我看起来弱不禁风吗，我理解你们不想抢劫女士，可抢劫不应该是找那种……纤纤细细的花美男么，可是看起来我比你还壮呢。”

劫匪先生显然不想和他多说：“别废话，把钱都掏出来，我知道你们炎黄人喜欢用现金……只要乖乖的就不会受伤，提前说好，我不是很熟练，很紧张，所以快点！我的耐性有限！”

章晋阳咂了咂牙花子：“哪个鳖卵和我说高卢花都治安好来着……他么的我出了旅店三条街遇见了四个抢劫的，你觉得我现在还能有现金？”

劫匪一愣：“什么？你被劫过啦？”

摊手：“啊，我能说什么？炎高友谊永垂不朽？”

劫匪懊恼的挥舞着枪空砸了下手，语速极快的喷出来一串串的方言，章晋阳侧着头听了一会，没听懂，但是觉的可能是些会被***之类的话，看他还在那气愤难平的样子，不由得出声：“嘿，打扰一下，你缺钱？很急？”

劫匪先生神经质的把手臂伸的笔直，经典手枪1911点四五英寸的枪口顶在章晋阳的额头上：“和~你没~关系！”

章晋阳的双手一直举着的，他满脸的无奈：“我说，用枪的时候最忌讳拿枪口顶人头的，百分百会被反杀啊。”

劫匪有点迷糊：“啥？”

话音未落，手枪就已经易主了，章晋阳摆弄着这把旧枪：“是把好枪，保养得不错啊，看得出来你很爱惜它，你爷爷的？真是稀有，我其实不喜欢改版之后1911a1。

很少有人知道，1911应该被称为1905，而通常意义上的1911指的是26年列装北美鹰的1911a1，一战的枪和二战的枪，很大的不同。

（劫匪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我错过……什么了吗？）

不过我个人建议，抢劫的话还是使用左轮手枪吧，至少不会因为太紧张而造成失误，自动手枪和半自动手枪在这种时候不是那么的可靠，套筒和单动扳机会让子弹晚发射至少01秒。

也有不少人……

（他单手握着枪管一抖，整把枪瞬间变成一堆零件落在下面张开的另一只手上）

可以很简单的就破解你的威胁——尤其在你顶着他的额头的时候。”

劫匪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这这……这是什么？”

章晋阳两手一拍，再分开的时候枪又变的完整了：“看在你没想杀人的份儿上，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跟我来吧，你都抢劫了不是吗，大概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也许你还有个和高尔夫教练睡觉的老婆。”

说着他就把枪掖在了自己的后腰，从这个酒吧的后门小巷里离开，和劫匪擦身而过。

不过他没走远，出了小巷转个弯又进了这家酒吧，刚点了一杯龙舌兰，身边就坐下了一个人，要了同样的一杯，看着酒保转身去取酒，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侧了过来：“你故意引我过去的？”

章晋阳眼皮都没抬：“是啊，游移不定的目光，满是血丝的眼睛，几天都没修理的胡子，不算整齐但是很干净的服装，紧张兮兮的总摸着怀里，明明皱着眉头不喜欢还抿着最廉价的啤酒……

生活的失败者，一半儿的几率是是来找人（借钱），一半儿的几率也是来找人（抢钱）……其实你的动作太快了，本来那边的那三个小子也想动手的，可现在他们不敢了。”

摘下面罩的劫匪先生叹了口气：“失败者，是啊，要是再找不到钱，我就不止是失败者了……你有活儿给我？我需要至少一千五百郎，镑也行，什么活儿都行。”

这位虽然现在的形象不太好，但并不是什么粗鲁的人，酒保递酒过来他还很礼貌的微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章晋阳看着他很习惯的样子：“是有个活儿……在花都，要想看起来像是一个体面人，需要多少钱？”

不知道是龙舌兰太烈刺激到了他的喉咙，还是章晋阳的话让他吃惊，他呛了口酒，但是闭着嘴没喷出来，只是皱着脸咳了几声，吐了口气缓了一下，笑的有点尴尬：

“哈，有点辣儿……那要看你想要多大的体面，还有在什么地方要体面，不过基本的手表、皮带、一台过得去的带个像样的司机的车，维持这些一个月差不多五千块。

交际活动需要另算，因为你得租礼服和首饰，化妆，作发型，有专门干这个的团队，根据你去的场合不一样，收费也不一样。”

第九章 我需要个代理人

章晋阳端酒杯的手停了一下：“应该用不着那么严重，我想打探点消息，可是你看到了，我是个炎黄人……你们这对炎黄人可不太友好，我需要个代理人。

你还有点脑子，至少抢劫的时候知道用面罩而不是丝袜，好歹用把枪不是弹簧刀，没准儿你能适应这个角色。

钱不是问题，花都有的是钱。”

这话劫匪先生不太明白，不过他没问，沉默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我叫康拉德·阿贝尔·西瓦利埃，在这之前，是一家金属公司的销售经理，很不幸的是我上司让他的情人坐上了我的位子，所以我已经失业了一个月了。”

章晋阳点了点头：“我需要周围十二个街区的团伙聚集地，以及尽量详细的情报，最近三个月花都的灵异新闻，你姓西瓦利埃？但愿你还有祖上的人际关系，我的目标正是一群骑士（法语发音：西瓦利埃）。”

西瓦利埃有点不明所以：“灵异新闻？骑士？先生，你不是为了那个什么所罗门的钥匙来的吧？那你准是被人骗了。”

章晋阳这下是真的惊讶了：“怎么？这事儿闹到已经路人皆知了？”

西瓦利埃蹭了蹭自己的胡子：“一个声称记载着所罗门钥匙线索的日记本被卢浮宫博物馆收藏了，据说首日展出就在最近，报纸这几天都在报道。

据说日记的主人是个腓力四世时期的炼金术师，还召唤过七十二柱魔神中的几位，很有名的，据说是一家古老的破落贵族捐献出来的，换了七百五十万郎，这家祖上就是骑士，好像~姓阿贝尔。”

章晋阳舒了一口气，哂然而笑：“不是那个，一块怀表，有不少人都在追查一块所罗门的怀表，而骑士在追查他们。

那些人你是查不到的，但是骑士们并不会专门隐藏自己的身份。”

西瓦利埃的眼睛瞪得溜圆：“先生，虽然我的历史并不好，但是所罗门有怀表？你是认真的吗？”

章晋阳也是很无奈：“我也不信，但是那些神经病就信啊而我的任务就找到这些神经病。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来，上面印着一个相机，看来就是在本地的商店买的）

三千郎，每隔三天我就在这喝酒，如果等不到第二天接着等，动作要快点。”

说着他扔在吧台一张钱，示意酒保来收，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走，西瓦利埃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也许我不该问，但是你说你之前被劫了三回？那些人……”

章晋阳一条嘴角：“哈？你以为我喝酒的钱哪儿来的？”

他拍了拍西瓦利埃的肩膀：“伙计，不要为杀人犯感到惋惜。”

说完也不管西瓦利埃复杂的表情，转身扬长而去。

卢浮宫的展览他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从汉斯国内赶过来，根据刘友瑶拿给他的情报，他在汉斯境内搞死了三个考古学家，收获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也有这个展览的请柬。

本来名单上还有那么四五个人，不过这人都跑来看日记本了，所以他也就跟着来了，可是这些人显然是地头蛇，他跟丢了两个，只好遍地撒网，想跟本地的帮派买点情报——看他给西瓦利埃分配的任务，就知道过程不是很愉快了。

这些考古学家也都是真的考古学家，不过他们同时也为自己的主人，一些行为不是那么好的黑巫办事，主要是做后勤和信息的伪装，唐康健也是不久前才习惯这个模式的。

那些黑巫，自然不会逃了章晋阳的掌心，不过这些人专心的研究巫术，要说能力是有的，可是身体却不是那么结实，都不用靠前，远远地一枪就崩了，，没有一个是脑袋碎了还不死的，也没有一个脑袋可以扛子弹的，章晋阳觉得无趣极了。

这些人的研究也没有什么系统，章晋阳找到他们的实验室和家，从安歇看起案例很珍贵的记录上看，黑巫的研究都是在撞大运，他们师徒复制古代黑巫术，根本不顾现在的环境和古代已经完全不同了——连成为巫师都是那么侥幸。

章晋阳看过唐二记录的他们团队里的那个女巫的能力，无论是奇奇怪怪的药剂，还是没有什么杀伤力却很方便的魔法，虽然正面战斗力不是很强，但是对同伴的支援能力确实很大，才不像这些半吊子，想要用个法术，都得预备四五天。

倒是那些骑士很棘手，他在踏入汉斯边境的时候和一个小组的骑士偶遇，他居然出了五分力才和当中那个拿着盾的角了个平手——当然是只是力量，对方的训练方法似乎只能激发人体某一方面的潜力，看来《基础战法》这么容易改变还是受到斗气的影响太多了。

用盾的力量雄厚如山，用刺剑的进退如风，骑士剑中规中矩无功无过攻守自如，用权杖的一直在那儿叨叨叨，又是治疗又是加增益又是给他上各种负面状态，配合的十分默契。

而且各个的生命力顽强，尤其是作为队长的骑士剑使用者，心脏被打碎了还孤身战斗了接近二十分钟，简直和小强都有一拼。

不过这些人身上都干净得很，除了一套武器之外可以说是身无长物，就只有几个有些微弱增益状态的挂饰，十字架人人都有，盾牌多带了一个手链，队长领口上别了一个徽章，在就人手一本的口袋经书，仅此而已。

如果不是没有远程，相信无论是黑巫还是血族，都不可能是骑士的对手，尤其是他们成了堆儿之后，太能磨人了。

这些其实对于追查巫术也并不热衷，反而和他们一样，对一些奇异物品有偏好，章晋阳也遇到了几次，为了一件超凡物品，三四支队伍大打出手，最后胜利的一般都是骑士们，哪怕每次都是其他人都联起手来对付他们。

不过血族在外溜达的，基本都是些地位的吸血鬼，到现在死在他院子里的瑞夫诺还是身份最高的——却也只是个最低一等的男爵。

第十章 死神来了

至于狼人，他借道毛熊，可实际上出了西伯利亚就很少遇见他们的踪迹了，东欧的几个小国里还有一些，一看就知道是小家族躲在那儿过平静生活的，有的已经几代人了，平和的就像是女主人脚下的圣伯纳。

至于西伯利亚的那些大狗们，章晋阳一直认为他们其实是熊人族，尤其是一次偶然间看到一位四十多岁的毛熊狼人大婶变身之后，那身材……

相比之下，花都里几乎没有狼人，倒是招摇撞骗的半吊子巫师很多，大部分都是有些天赋，又赶流行的学习了塔罗牌的爱好者，能用的巫术也不过就是模糊占卜、如梦、气息恐吓之类的。

其实气息恐吓都算不上是法术，只不过是招来一些对人不友好的能量附在当事人身上，让他有点不舒服自己吓自己罢了，这方便他们骗钱。

也有一些人是认真学习过的，他们的老师一般都是魔术师，这些人精通西方称之为“魔法伎俩”的基础法术，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效果，可以用来唬人，精细设计之后也有一些杀伤力，但是只能依靠现实工具——还是得开枪。

现在魔法伎俩基本是筛选天赋的依据，有不少性格平和的巫师都混迹在魔术圈子里，找到一些有天赋的人进行试探和培养。

至于那些满脑子尸体的家伙，他们的社会地位反而更高一些，都是些考古学家、医学学者，还有更出色的，会在某些私人研究所里位处要职。

在西方世界，相信炼金术可以永葆青春甚至得以永生的人大有人在，单是绝对数量上就要比炎黄相信长生的人都要多，考虑到人口基数，这个比例可就吓人了。

而真正下力气去做的，说起来也比炎黄真正去修行的人多得多了——问题在于如果你真的按照那些修行法严格的修行，你是可以长寿的，可是炼金术的办法就相当于炎黄的外丹派，讲究一步登天，所以说，到现在真正有传承的炼金术师早就死绝了。

这些人都是从古籍中找到了一些线索，就兴冲冲的投入精力资源，一旦得以入门，那可就了不得了，痴迷更甚从前，从此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然而正是这些人的前仆后继，使得炼金术的名声非常之响，而且也确实有不少研究机构，在研究这些普通人看起来虚无缥缈的东西。

花都这地方，号称世界浪漫之都，正经的研究机构是没有几家的，倒是有海大一票的爱好者协会，一部分打着教友互助会的名义，一部分则是俱乐部，还有一部分，章晋阳看着就很怪异，用的是信仰理论研究部的名号。

所谓的信仰理论研究部，其实就是三四百年前，因为名声不好而强行被世俗政府勒令解散的裁判所，就和圣殿骑士团一样，换个不搭嘎的名字，那些显眼的人都扔进修道院“忏悔”，就完事儿了。

可是那些修道院，基本都是学校，是为教会培养合格的中坚力量的场所，只不过换了个善良一点的名字，发展倒比以前更好了。

章晋阳围着这些地方转了几圈，发现这些研究所基本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清一色西贝货，说是研究所，还不如说是旅店，那些职工宿舍里，住人的都是一些彪形大汉，少少的几个普通样的人，一天三遍的祈祷，张嘴全是主说，闭嘴必有阿门。

这些人很少出门，研究所的人为他们提供报纸和一些记录，看得出来他们的目标还真是那个即将展览的炼金师日记。

西瓦利埃在连续两次会面的时候，都没有提供出来骑士的消息，他的解释是骑士们都是有钱人，而且交际圈子十分狭窄，必须有足够分量的富豪信徒作为中间人，才能接触到那个圈子。

不过关于黑帮的情报他给的倒是很详细，可大部分都是卖肉拉皮儿的生意，真正的家族他也只是稍有基础，知道一些主要人物的名字和不真不实的谣言，具体的还在摸索中。

章晋阳挑出几个作风不好的，还有那些卖药儿的，连着三天扫荡，手上多出了大笔现金，以及近百条人命。

地下世界来了个死神，这消息短短几天就席卷整个花都，在帮会们还没有搞清楚消息真假的时候，又有几个绑票的团伙被剿灭，一样是没有活口。

其实在花都，本地人的帮派很少，也很少有本地人去混，他们就算走投无路了，也基本会选择去当个骗子，暴力行动一向都是那些移民们在干，尤其是药品，绝大多数都在面条人和霓虹人手里。

而夜总会里的女郎们，大部分都要听毛熊家族的话，但是他们管理的很粗放，基本都是女郎们想干就交份子钱，干一天算一天，请假了或者不上班了，那就算了。

毛熊的主要利润，其实在那些没有关税的酒，以及各种军火上，据说花都每十把杀过人的枪里，就有七把是从毛熊那儿买到的，每公斤炸药都有伏特加味儿。

所以在这场持续了一周的清洗中，霓虹人因为涉及到人口的运输和逼良为娼，以及三分之一市场的药粉，损失最为惨重。

而面条人也看不上拉皮儿的生意，倒是因为药粉的生意太大，枪手太多而居于第二。

生息的都是些散乱的街区黑帮，这些烂仔什么黑心事都做，使药粉最大的销售网络，以及条件最差的肉脯子，死伤最多的也是他们，只不过是因为所属太杂乱了，所以才没人去统计。

结果所有人的都把怀疑的目光放在炎黄人和毛熊人身上——他们的损失太少了，炎黄人更是除了几个作风不好的信贷公司之外，一个硬手都没折。

毛熊的损失也不在人手上，大部分因为场子是混战的现场而被波及了，损失了一些低级的看场小喽啰和大量装潢。

不过这也让他们的嫌疑在炎黄人之上，毕竟都是在他们那儿谈生意或者消遣，结果人就被弄死了，很难说是不是他们出卖或者干脆就是监守自盗。

第十一章 愤怒的爸爸

最头疼的还不是这些对敌人懵然无知的犯罪分子，而是高卢鸡的警察，这段时间正是市政警察和国家警察总局争夺资源斗争最严苛的时候，这连续一周死了近百人伤者填满医院的枪击案，两家谁也不想接。

不过市政警察因为警员实力太低，就连媒体都没把他们看成希望，一股脑的领土监护局——这个年代世界恐怖主义刚刚兴起，还是时髦名词儿。

而领土监护局，正是国家警察总局下属的情报机构，大致的地位和fbi相差仿佛，权力却要大多了，毕竟高卢的市政警察真的不怎么样……。

而同时紧张起来的，还有隶属内务部的普通情报局，因为他们监控的一些政治人物，和这些黑帮有点关系，现在都开始有所异动了。

骑士们倒是没有什么动作，这种新闻在他们看来都是夸大的，除了神的骑士，不可能有人一己之力摧毁一个二三十支枪的火力点，就算他是精英兵王，也不可能丝毫线索都没有留下。

而且新闻也说了，嫌疑人手持两把黑枪，既然开枪，那肯定不是超凡者，超凡者自有自己的荣誉，不会使用枪械来玷污——不知道是谁给他们定的这个道德标准。

唯一有点猜测的就是西瓦利埃，这些黑帮大部分他都做过笔记，被他重点标注的那些罪大恶极的人都死了，他也相信自己的老板是有那个能力的。

直到一个短短战斗视频被媒体放出来，才真正的引爆了舆论。

这则视频来源很凑巧，一个执拗的记者想要曝光一家企业的违法行为，追着这家企业的老总做狗仔，这天这老总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很不幸的，隔壁是一桌人渣。

这些人通过各种方式诱骗从家里走出来的女人，找到机会就控制起来，先向家里勒索赎金，差不多了之后就把这些女人卖掉，远的送去北美鹰，近的就在贫民区，十个郎一次，每天要接待数十人。

他们的行动是很隐蔽的，一般的警察根本接触不到这些人，可是最近他们的买家，尤其是花都的那些肉铺子被人扫的厉害，手里挤压了一些女人没卖出去。

倒霉的是，有一个女孩出了问题，原本是个大客户指定的样式，金发，纯洁少女，身高体态都很合适，可是没想到对方的爹不是一般人，只花了十几个小时，就从北美鹰追过来了，刚刚端了他们一个窝点。

他们一直在努力的隐藏自己，就怕被那个死神找上，没想到又来这么一位，政府里的内线告诉他们这是个退休的特工，专长就是找各种失踪的人，要是他们懂炎黄文化的话，肯定会拍着桌子大叫流年不利。

同样会大叫流年不利的，就是这个跟拍的狗仔记者和他的目标了，只是吃顿饭而已，先是一个穿着皮夹克头发很憔悴的瘦高个冲了进去——速度太快没看见脸——而一阵乒乓乱响之后，几个人嘴角流血的又冲了出来。

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看那满脸气急败坏的似乎在喊援军，不过他们的电话只打了一半，就被从天而降的一股子黑烟笼罩了。

从视频上可以看得出来，黑烟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股风似的从这几个人身上刮过，这些家伙就目瞪口呆的，喉咙就像喷泉一样开始喷血。

这不过是个饭店包厢之间的走廊，没有人警卫，没有服务生，只在走廊的尽头处有一个摄像头，好像还坏掉了。

黑烟在那些死人跑出来的包厢门口落地，变成一个身穿黑色长风衣，有着一头柔顺披肩长发的男人，脸上带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对绿宝石一样眼睛，额头白极了，两条剑眉斜插入鬓，看起来很阴柔俊美。

随后这位一身黑就看了一眼躲在一边的狗仔，眼神很犀利，吓得狗仔立刻就转过了头，镜头也面对墙壁了。

警察面对媒体无奈的公布了更多细节，其实不是所有人都被黑衣人杀了，还有一位在那间屋子里受到了严刑拷打，最后受刑不住也死掉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个瘦高个不是黑衣人的同伙。

当然可以确定，这家伙曾是北美鹰的王牌特工，在普通情报局、军事情报局故旧一大把，谁也不愿意惹这个已经半疯的女儿奴，天知道阻拦了他，他会不会一股脑放出些丑闻来，比起那个不明所以的特效，自然还是防止丑闻更重要些。

章晋阳自然不知道这家伙的名声，不过这哥们儿娴熟的拷问技巧却让他很欣赏，他认识的人当中除了惩罚者，就只有冬兵能在这项专业技能上和他一较高下了——黑寡妇那根本就是骗，完全就不叫审。

他们的目标部分一致，章晋阳是想把这些人渣都宰了，也许还可以实验一些黑巫术，这位自称是布莱恩·米尔斯的大叔则是先找到被人渣绑架的女儿，他的时间不多了。

据说这个团伙会在七十小时左右将一个大姑娘变得再也找不到，儿现在他已经失去女儿的消息快四十个小时了，他焦急的不行。

酒店里的这帮家伙，就是打算交货的，他的女儿被买了个高价，这边收钱，那边交人，可是布莱恩虽然知道了买家的名字，却不知道买家的身份。

原本这些倒霉鬼用不着亲自出面，可是一周以来死神光顾了几乎所有的肉生意，他们没有被波及，是因为他们够纯粹，所有的成员都是一个小镇出来的亲戚朋友，所以没有暴露。

但是他们也不敢说自己的交易对象是不是出卖了他们，所以一直在急着出货，而布莱恩这几天惹出的篓子不少，虽然都被死神的新闻盖住了，但是却瞒不过有心人。

布莱恩的女儿是价值最高的一批，也是他们手上最后一批了，买主也是个老主顾，因为走的是奢华路线，玩儿的是贵族的那一套，所以并不在黑帮的名单之中，死神这段时间除了断了一些货源之外，这个买主一点损失都没有。

章晋阳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这些人的，他一向不耐烦审讯俘虏，从来都是看证据说话，反正他要的是东西，而东xc在哪里都没用。

第十二章 他不可能承认

布莱恩从那个受刑不过（其实并没挨几下，只不过布莱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却没留手）的俘虏嘴里，还知道了一个不怎么样的消息，他的老朋友，现在领土监护局的一个官员，在这件事里有点小角色。

不怎么光彩的小角色，而在十几个小时前，他还向这位老朋友求助来着。

身边这位自称是戴斯的杀手，目标也是这个团伙，不过他们的目的不一样，布莱恩只想找到自己的女儿，可是戴斯，想要所有人的命。

虽然对于戴斯“只有死亡能阻止犯罪”的观点十分不赞同，不过布莱恩也没有心思去争辩这个，他只知道自己的“老朋友”尚-克劳德很可能知道详细的内情，所以他现在开着偷来的车一路疾驰，想要在晚饭前去拜访一下这位老朋友。

而搭车的戴斯，则对复姓尚-克劳德的位子很感兴趣，他的胃口要大得多，他需要这位领土监护局的干将提供更多名字——不过他和布莱恩聊了一路，他还第一次知道，原来西方人也有复姓。

这位官员的职位并不是太高，不过因为有当间谍的经历，算是有点实权，掌握着不少当地黑帮的信息——尤其是作为重点的国外移民，高卢鸡几乎是对外国移民最鄙视，监控最严，可是却最无能为力的一个国家了。

因为政府的态度，这些外国移民不得不抱团取暖，又得不到警察职能部门的保护，于是各种以民族、地域、来源国家而形成的小帮派遍地都是。

有的人只是想安安静静的不受欺负，但是有些人却不甘寂寞，所以经常做点儿出格的事，只要买通几个关键位置的人，就可以大胆的往前走了。

这些人也是如此，来自东欧最贫穷最落后的地方，在手上纹着星月的标志，到这边来讨生活，只要赚钱，自然什么都干。

尚-克劳德是他们的正管，每个月都会从他们的生意里有点收入，实话说那点钱不多，不过在布莱恩眼里，这些钱每一张都印着他女儿的头像。

屋子里有一对儿可爱的小兄妹，只有五六岁大，而尚-克劳德的妻子对布莱恩一点戒心防备也没有，对于他身边这个戴着面罩的帅气小哥竟然也很热情，很热心的张罗晚饭。

相比对危险毫无直觉的妈妈，这两个小朋友很显然更敏锐，在布莱恩和女士在厨房里有说有笑的忙活的时候，两个小盆友可怜巴巴的躲在房间的角落里，看都不敢看瘫在沙发上的戴斯。

牛排煎好了端出来，布莱恩很意外的看着角落里的小兄妹，而女主人发出低声的惊呼，快步把盘子放上桌子，就去抱孩子了，戴斯很尴尬：“呀~我不是很受小朋友喜欢，我已经习惯了。”

布兰恩撇过去一个抱歉的眼神给女主人，转头看向戴斯：“你多少应该要改变一下吧，难道一直这样吗？”

戴斯一摊手：“没错，一直这样，掩饰不下去的，就算换一身装束，依然还是不讨小朋友喜欢，从我小时候就这样，一直被当作恐怖的象征，没有人喜欢和我玩。

也许因为我总是阻止他们欺负人的缘故？”

门外响起汽车声，很快皮鞋的声音就移动到了门口，戴斯歪着头望过去，开门走进来的人个头不高，薄薄的头发油光可鉴，一脸的疲惫，随手就把大衣挂在门边的架子上，西服板板正正一丝不苟，而女主人快乐的奔了过去，三贴面亲的啪啪响。

不过这位的表情可不怎么样，戴斯坐的沙发正对着大门，一头披肩发挡住了半边脸，露出的一只眼睛冷漠淡然，却又清亮凛冽，而旁边正在摆餐具的大个子，很和蔼的和他打了个招呼，却让他的脸色更沉了三分。

女主人低低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位明显是尚-克劳德，这个屋子的男主人，强挤出一丝笑容：“好久不见布莱恩，这位是新朋友？”

布莱恩回过头看了一眼动也不动的戴斯：“不知道，我们在路上遇见的，恰好为了同一件事来找你而已，他对你很了解，要不是他我还找不到你的新家，不是你朋友？”

尚-克劳德没说话，只是满脸堆笑的去抱住了两个小朋友，把他们劝进了卧室，而女主人惊讶于戴斯和布莱恩的关系：“你们不是一起的？布莱恩，我以为你们都是朋友。”

语气中不无埋怨之意，戴斯很清冷的回答：“不必苛责布莱恩，他也不知道尚-克劳德先生的事，而我和你丈夫的政见一直都是相反的……几乎是所有的观点。

他不可能承认我们认识的，我找他是为了最近的治安问题，很成问题，对吧夫人？”

女主人举起双手翻着白眼一副见了上帝的样子：“是啊，天呐，真想象不到为什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数百个人，就这样杀掉了，简直就像是噩梦。”

戴斯的声音变得低沉，还带上了一丝电子音：“是啊，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眼看着无数女人被人绑架，被迫染上药瘾，每天以卖肉为生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而无动于衷……他们的家人还在无助的寻找着这些消失的美丽躯壳呢……”

女主人不明所以：“抱歉……你说什么？”

戴斯的胸膛起伏了一下，像是在冷笑：“那些被杀的人，他们的人生只有一项活动：绑架女人，贩卖雌性人类，相貌姣好体态优美身体纯洁的会被组织起来，在富豪之间进行拍卖，无本万利。

那些家庭妇女，相貌一般生过孩子松松垮垮的——像夫人你这样的——就会被扔进贫民窟，一次十郎，每天至少五十人。”

女主人惊恐的捂住嘴巴低呼出声，而安抚好孩子又走出来的尚-克劳德，青着脸轻轻地抱了她一下：“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一直站在餐桌旁用力捏着椅子背的克莱恩满脸讥讽：“是吗？可笑的是我的女儿，她十七岁，就是一个‘相貌姣好体态优美身体纯洁的雌性人类’！

而我在贫民区找到了她‘相貌一般松松垮垮’的表姐，的尸体，看来她没能挺过去……五十人次。”

第十三章 他们许了愿了

女主人满脸煞白，紧紧地抓住丈夫的手臂，惊恐的看着这两个突然变的阴沉的客人，戴斯轻轻地捋了下头发：“尚-克劳德先生，我不知道当你花销这些失去了灵魂的女人的‘使用费’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负罪感，这不太很重要。

我们需要一些名字，地址，时间，不要说你不知道，这些人过得很拮据，有一部分收益就是花在你身上了。

如果你不能让我们满意，刚才的那个‘玩笑’……就不只是个玩笑……我还是想不懂你是怎么能把这种事说成是一个‘玩笑’的，我一度以为你不需要女人。”

尚-克劳德紧抿着嘴，低下头狠狠的出了口气：“我知道你，屠杀了上百人的恶魔刽子手……”

戴斯手指交叉跷着脚坐在那，闻言歪了下头，打断了了他的话：“啊，那些人渣是你的朋友吗？那真是遗憾了。”

尚-克劳德深吸了一口气：“你不是普通人，我们在现场找到了很多录像，你根本就没掩饰过自己的能力，你要做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些名字？”

戴斯仰了下头：“啊~说来话长。廓尔喀的夏尔巴族人一直在珠峰上为世界各国的登山队服务，向导，救援，收尸。

他们世代信仰佛陀，很虔诚，一个小姑娘更是如此，一朵高山上冰清玉洁的雪莲花。

万恶的爱情之神戏弄了她，她和一个来自花都的登山客恋爱了，不顾家庭的阻拦，她孤身追寻着爱人的足迹来到花都——他们原本约好了的。

但是她失踪了，他的爱人几经周折，花了半年时间在塞纳河找到了她的尸体，体内还有超过二十人的遗传物质，他带着姑娘的骨灰以及警察无能的搪塞回到了廓尔喀，悲痛欲绝的亲人们在巨大的仇恨之中，背弃了佛祖。

他们许愿复仇，献祭了自己的血、肉、骨……还有灵，给我。

然后我就来到了花都。

尚-克劳德先生，布莱恩·米尔斯先生有着出色的专业技能，所以他还有……差不多三十小时拯救他的女儿，但是这些矢志复仇的人，他们没能得到命运的垂青。

如果没有你的那些名字，地址，时间，我就只能自己干，时间也许会很久，但是我接受了……十七个灵魂，我得平息他们的~怨恨，一百人，一千人，嗯呣，一万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女主人捂着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戴斯低沉的，带着一些电子音的话语语调残忍，就像是从地下轰鸣出来的恶魔之声，带着深切的死亡气息，而屋里的灯光也随着戴斯的话变得昏暗，除了几个人的周围，整个屋子居然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戴斯坐姿不变，一股黑烟托着他在空中缓缓的飘向尚-克劳德，一缕头发伸长如同触手般在女主人的脖子上缠了三四圈，又挑起了她得下巴：

“名字……地址……以及时间。”

尚·克劳德急促的喘息着，从身后掏出枪来，颤抖着指向戴斯：“放开伊丽莎白，放开她！”

一直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布兰恩哼了一声：“最好不要那么做，在新工作上堕落的你，已经忘了老本行了吧。”

说着他扔出一把子弹，在餐桌上撞的餐具和盘子叮当作响，尚-克劳德的手抖得更厉害了，猛地咬牙切齿的扣动了扳机，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没发生。

当布莱恩从后腰会上掏出手枪指向伊丽莎白（我们终于知道了女主人的名字）之后，尚-克劳德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这次戴斯和布莱恩换了一辆车，豪华了不少，因为他们的目标是一家等级颇高的酒店，之前布莱恩饥不择食，偷的是一辆霓虹的平民车，要是他们开着那台车去，估计进不到宴会厅。

没错，他们要通过一个舞会现场，就是西方人最常开的ah走过交际舞会，一大票有关无关的人举着各色的酒连点吃的都没有就是干聊，外面的都是些打算蹭一蹭时尚圈子的小喽啰，掩盖着只在舞会开场楼一面就不见的那些大佬们，在包厢里的真正交易。

布莱恩得到了一件挺像样的衣服，戴斯找到这台车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不过他自己却依然披散着头发蒙着脸，这是打扮要是出现在舞会上，说是万众瞩目也不为过。

一直处于愤怒状态的布莱恩并没有失去冷静，他很委婉的表示了自己的担心，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岁数大了点，长的丑了点，但是个很温婉很会为别人着想的老暖男——虽然用温婉来形容一个男人有点怪。

戴斯对此不置一词，整个人变成了一股黑烟又恢复人形，正在开车的发飙老爹居然只是多看了他两眼，就老老实实的继续开车了，一点也没有惊慌失措什么，大概的嘟囔了一句话：“还真有点魔鬼的样子。”

戴斯很严肃地纠正了他：“魔神，和魔鬼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物种，严格的说我们是恶魔的上级种族，魔鬼才不会接受献祭，他们只接受合同。

雇佣，交换，但是我们不，我们看心情。”

车停在酒店的停车场，打扮得很整洁的布莱恩握着方向盘，深吸了几口气调整状态：“我年纪还是大了，快五十岁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要是你能保佑我女儿平安无事，我也可以信仰你。”

戴斯嗤笑了一下：“信仰？我又不是上帝，要那东西有什么用？不过你的女儿会没事的。

深棕色长发，棕色眼睛，小麦色皮肤，身高五英尺九英寸——应该是遗传自你的对吧？”

布莱恩惊讶的转过头来，速度太快以至于颈椎都发出咔的一声：“你……你见过她？”

戴斯哼了两声：“嗯哼哼，我看见她了，在这栋建筑里。

（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关上门之后弯腰中车窗里看着布莱恩）

动作要快了，他们开始有一会儿了。

顺便说一句，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你会是女儿的英雄，而我，张开怀抱拥抱所有的罪人。”

第十四章 在这黑暗之中

他确实看到这个小女孩了，这栋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是很高，从天台到地下室都在雷达的显示范围之内，布莱恩的女儿在中间的楼层被看管着，身边已经没有几个女孩了，都是迷迷糊糊的，似乎被使用了什么药剂。

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电梯，没有人看得见他，自从成功制作了幻心帕之后，章晋阳对于幻术就有了新的理解，这一次化身戴斯，那一身衣服布满了幻术符文，虽然不如瑞夫诺血族的头发编制的幻心帕那样可以深入人心，可还是操纵视觉却一点问题也没有。

而且他习惯使用的逍遥步法，在一定速度下本身就带有如烟似幻的视觉效果，原本还有些人形，现在配上这身幻术衣服，来去都是一股烟，更加的唬人了。

只不过他可没有烟雾那种无孔不入的特性，他只是造成了一个视觉假象，又不是烟儿泡。

奇特的是因为这些效果作用于他身周围的光线，所以即使是监控摄像也受影响，不过那些有红外功能的却会识破他——不过他还有别的办法就是了。

他接受过十级特工惩罚者弗兰克的教导，虽然总是仗着强大的身体素质基本都是横冲直撞，不过潜入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至少比布莱恩那种干掉所有目击者的潜入方式强多了（撇嘴）。

站在天台上，章晋阳顺着电梯井跳了下去，开电梯的迎宾小弟被布莱恩打碎了喉骨，藏在一个角落里，所以电梯就被停在目标楼层了，而布莱恩又打昏了一个端着酒的侍者，正在环形的走廊里寻找目标——他得找到是谁要的酒，才能进屋里去看情况。

侍者有单用的电梯，这个电梯自然不会有开电梯的服务生，所以章晋阳把这个电梯搞坏了，也是楼层不高，所以电梯轿厢坠落的时候动静不大，服务电梯又在内部，倒是没有惊动外面的宾客，不过酒店的管理人员脑门立刻就见汗了。

目标楼层原本的应该是个大宴会厅，如今被改成了很多包厢，有两圈走廊，一圈方的全是客房，圆的那圈是内层，都是一个个的小隔间，里面坐着各色的有钱人，窗户向内围成一个圈儿，圈内的灯光下一个个被药物搞得迷迷糊糊的少女被各种展示，而富豪们悠闲的按下按钮，为自己的兴趣出价。

改造之后的楼层结构挺复杂，大概是为了保证客人的隐私，所以向外的通道特别多，不只有正常的走廊，还有四五条疏散通道，几乎每一个客人都能独自行走而不会和其他人照面，有的通道还十分的隐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章晋阳在所有的通道里都布置了埋伏，热情的弹跳贝蒂加上害羞胆小的感应器，会好好的照顾那些支援或者逃跑的人。

而他则站在那个圆圈，女孩儿的头顶上，和投射灯光的舞台灯蹲在一起，他在等最后一个，拍卖结束的女孩子已经被统一的管理起来，等着最后一个结束，她们就会被“主人”带走。

说布莱恩得到命运的垂青是不错的，他的女儿正是最后一个，这家伙正伪装成侍者站在一个小个子旁边给人家倒酒，结果他女儿一出场，直接满瓶子都洒在了人家的裤子上——很大品牌的手工西服呢。

作为顾客的富豪自然不会客气，申斥是免不了的，不过话刚出口，情势就有了变化——当然不是布莱恩掏出来顶在他腮边的枪，而是突然之间，场地里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而在中间迷迷糊糊的女孩身边，突然多了一股子黑烟。

这股黑烟从天而降，先在女孩身上绕了一圈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套头斗篷（布莱恩的脸色有点……不好形容），随后一个仰面朝天张开双手拥抱天空的黑衣男人站在了女孩的身前：

“欢呼吧，跳跃吧，释放你们的怨恨，在这黑暗之中，复仇的盛宴……开启了！”

低沉的电子音让这些行走坐卧自有规矩的富豪们直皱眉头，所有人都不满的挥着手，似乎这是某种特定的礼仪，而从纷乱的语言中，可以得知这些人并不在乎突然出现的奇怪人物，反而在质问主办方在搞什么名堂——灯这么亮那有什么黑暗。

原本甜美拍卖师的声音也换成了一个严肃的男人，在广播里安排所有人撤离现场，并且做出了保证：他们绝对会第一时间处理掉这个意外。

然而就在这些客人摇着头准备离开的时候，所有有动作的人，都变得特别奇怪，随着他们的动作，肢体迅速的从分开了，就好像分家的时候，那些不晓得子孙迫不及待的背着包袱离开一样。

一霎间惨叫连连，数个手脚都分离开的人惊恐的哭喊着，但是没几秒钟，声音就没了，现场一片死寂。

那些年纪大身体发福的人，是最幸福的，他们因为体态原因，想要站起来最先动的是脑袋，所以在一无所觉的情况下，他们的头都被平滑的分成了几瓣，可以说死得毫无痛苦。

那些身体好的年轻人最先动的往往是肢体，结果叫的最惨的就是他们，而因为疼痛而翻滚，他们的惨叫也没持续几秒，就因为挣扎而被把自己的脑袋都分开了。

同样死的毫无声息的就是那些保镖、服务人员，他们都是站着的，而且要为这些客人开门，还要先行探路保证交通通畅，所以肢体最先离开，随后因为失去支撑倒地，悄然无息的被分成了无数片，喷薄而出四下迸溅的血液还推着那些体积较小的肉块动了几下。

现场变得寂静无声——当然，这些房间注重私密性，隔音都是很好的，本来也没有什么声音，而且那些观看“商品”的窗户，都是单透的防弹玻璃，这大概也是主办方和客人不慌不忙的底气所在。

不过现在整个拍卖场只剩下了四个活人，布莱恩的女儿，还在场中间摇摇晃晃的女孩儿，女孩身边发出遗憾叹息的戴斯，用枪怼着客人腮帮子的布莱恩，以及被用枪怼着腮帮子的客人。

第十五章 世界有三层

被人怼着腮帮子，这个年轻的小个子可没有什么感恩的心思，他也看不见别的房间发生的事，不过布莱恩是身经百战的人物，他几乎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暗暗的提高警惕。

戴斯在场中央很遗憾的拍了拍手：“宴会刚刚开始，诸位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呢，瞧，现在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不过我们还是有一位客人很识趣儿的没有动，让我们来看看……”

他一挥手，一股黑烟直接喷在了布莱恩面前的玻璃上，厚厚的防弹玻璃如同沙子般飒飒落下，在地上沉闷的激起一股不高的灰尘，露出了布莱恩激动的脸和不知名客人铁青的脸。

戴斯身边的黑烟化成了一个高背椅子，生出数条触手将女孩捆在椅子上，随后飘了起来送到布莱恩的面前，戴斯也一股黑烟弹了进来，随手一枪将客人的脑袋开了个洞，对着布莱恩点了点头：

“离开吧，走客人电梯，挡着点脸，今天之后你少不了麻烦。

（他掏出了一个名片递过去）

收好，真有问题的时候，按照上面的办法联系我的人，口令是伏罗斯伽德，他们也许没有你的技能，但是战斗力可以期待。”

随手散去黑烟，女孩迷迷糊糊的偎在了布莱恩的怀里，傻笑着伸手摸向他的脸：“爸爸…你…终于…来…救我了……”

布莱恩怜惜的为女儿整理一下散乱的头发，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看了一眼手上的名片，抬起头感激的说：“谢谢你，虽然我知道戴斯一定是个假名字，但是我说话算话，我会供奉你的，不过我对这方面知道的不多，希望不会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戴斯摆了摆手：“我们不需要信仰，只要有人类，我们就有力量，人类的社会智慧越高，我们的力量就越强大，所以供奉什么的就算了。

不过你的技能是我需要的……只是现在你大概也没什么心情考虑这件事。

你这样的人，总有一个自己的友情团队，维护好这个关系，我们也承接……恢复青春的委托。

（指了指名片）

记得联系。”

建筑已经隐隐的传来震感，这是贝蒂们在散发自己的热情，虽然是人员杀伤地雷，而且体积较小装药并不多，但是这都是在狭小的空间里爆炸的，所以对建筑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尤其是这座建筑格式很老，并不是现代框架结构，抗震力并不高。

小女孩身上的衣服很简单，所以布莱恩迅速的把地上那个倒霉孩子拔了个精光——这孩子的身材和他女儿的差不多，也就是胸围上不太方便，不过这点小事忍忍就过去了。

看着布莱恩和她的女儿混在人群里逃离，章晋阳皱着眉头有点狐疑，之所以对这个布莱恩这么亲近，主要是他觉得这件事过程有点熟悉，很可能是某个电影里的桥段，而且布莱恩的行动看起来危险，但是太顺了。

所有的情报都很及时，交通、天气，甚至这个退休特工这么闹，警察们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那个朋友尚-克劳德先生，本身供职就是领土监控局，对于一个危险人物这么放纵不管，很是可疑。

虽然说有他大闹花都，高卢政府警力紧张的原因，可是被布莱恩弄死的家伙们，本身也被死神戴斯袭击过，应该更受重视才对——除非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他们已经死了。

应该不会，这些人都是家族式经营，那么应该很快就发觉了才是，总之很不对劲……如果这又是一个主角，看起来是个动作片啊，布莱恩人又老长的又不帅，也不知道有没有续集——这片子他肯定是看过的太早了，以至于完全不记得。

遇到一个可能的主角章晋阳心情不错，想了想，转身又去了尚-克劳德家，这位倒霉的情报官员刚刚安抚了自己的妻子，正独自坐在没开灯的客厅里，手边摆着一瓶威士忌，从散发出来的酒气上看，已经喝得不少了。

章晋阳这倒是很意外，他还以为尚-克劳德会因为酒店大量出现弹跳贝蒂而被找过去加班，他只是想要用一用他的电脑而已，没想到人还在。

这样也好，还有别的事也可以用到他，配角也是有用处的：“借酒消愁可不是个好习惯，看来你确实忘记了很多东西。”

尚-克劳德拿酒瓶的手猛地一抖，忽的站了起来，喉咙里挤出来低沉嘶哑的声音，绝望的就像是临终的野兽：“你怎么又回来了？”

章晋阳一摊手：“啊~我说路过你信吗？好吧，看来你是不信的。

一点点小的事情，看得出来你现在过的也不怎么样，而且……好像也不怎么受到上级重视？不知道是你得过且过了，还是你真的就不行。

当然这些都可以放在以后聊，我的邀请，要不要考虑一下？”

尚-克劳德喘几口粗气，又咽了口唾沫：“什么邀请？”

章晋阳十分自来熟的走到酒柜边端详了一下，从里面找出一瓶龙舌兰：“你不是那种危险临头却不敢反抗的人，所以这么痛快的就交出情报……我相信你是知道了些什么。

只要是和我有关，那么你就半只脚踏进了里世界的门槛，这个时候，你是有选择的，放弃这一切，忘掉所有，去找个地方隐姓埋名，从此你就是个平凡人。

或者踏出另一只脚，勇敢或者说是鲁莽的到里世界看一看不同的风景，不会颠覆你的世界，不过肯定会不一样，相对的，你失去很多，但也可以得到很多，知识，力量，寿命，财富。

嗯……这里的人对权力都没有什么追求也很反感，所以你想要更高的职位和权利可能会失望，因为那得你自己努力。

选择一下？”

尚-克劳德似乎是酒精上头，反应有点慢的样子：“里世界？那是什么？”

章晋阳有点挠头：“你们还没有流行这种设定吗？一般来说人类社会分三层，表面一层就是正常生活了，下一层……就是你们这些间谍杀手情报贩子武器贩子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通常称为地下世界。

然后还有一些……神秘现象？总之就是些神啊魔啊鬼啊怪啊生活的世界，这就是里世界咯。”

第十六章 你看漫画吗？

一边说着话，化身戴斯的章晋阳还不断地在手上用黑烟演化着各种图像，诡异的是虽然都只是浓淡不同的黑色，可是尚-克劳德却觉得这些图像是那么的生动传神……他一定是不懂水墨画。

这些画面明显刺激到了他，尤其是地狱的各种影像——章晋阳很促狭的把十八层地狱展现了出来，王者审判善恶分派灵魂的场面让他冷汗津津，几乎是瞬间酒就醒了。

出于某种恶毒的目的，章晋阳在所有的画面中都没有显示人类光明的一面，也没有任何尚-克劳德有可能熟悉的神明形象，倒是经典的羊头尖尾蝠翼手拿钢叉的魔鬼形象出现过几次。

其中还夹杂了很多私货，比如和猴子战斗的漫山遍野的妖怪什么的，再比如成群结队的魔鬼大军被一只牛头人揍得十分凄惨。

这让尚-克劳德的脸色锅底一样黑，不过他也很疑惑：“我没看到上帝，有魔鬼为什么没有上帝？还是说你们恐惧于祂，甚至于都不能显现祂的标志？”

嘴里说着，脚下却慢慢的向壁炉走去——那只是个装饰品，但是在那个突出的平台上却摆着圣经、银杯还有十字架。

章晋阳仿佛累了似的坐在单人沙发上，歪着头看了一眼那个简易的祷台：“我们一般都不把祂——上帝——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对待，那是一个……出了问题的系统，就像是宕机的电脑，具体的事很复杂，不过你就知道祂现在一直都处于混乱之中就好。

而且说实话，没有她对人类更好一些，至少战争少了一半。

‘耶和华说：看哪！他们成为一样的人民，都是一样的言语，如今既作起这事来，以后他们所要作的事，就没有不成就的了。

我们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

于是，耶和华使他们从那里分散在全地上；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了。

因为耶和华在那里变乱天下人的言语，使众人分散在全地上，所以那城名叫巴别（变乱）。’

你以为战争是怎么来的？我们失去了自由沟通的能力和欲%望。”

尚-克劳德正要说话，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章晋阳一伸手示意他随意，而他从鼻孔里粗粗的喷了两口气，板着脸接起了电话。

对面的语速太快，章晋阳虽然会高卢语也能顺畅的交流，但那并不包括浓重口音的方言和rab，所以他只听到了翁博希这个明显不是拉丁语系的单词发音——这应该和他刚刚干的事没关系。

合上电话，尚-克劳德沉吟了一下：“工作，我需要出一趟现场……”

章晋阳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免得你认为我会对你的家庭动什么手脚，正好我们还有事情要聊，关于你加入我们之后的工作安排。”

尚-克劳德眼睛瞪的和牛的一样圆：“我可没说会加入你们……我连你是个什么都不知道！”

章晋阳站起身来用黑烟把门口衣架上的大衣提了过来扔给他：“无所谓，你们叫我什么？”

尚-克劳德接过大衣披在肩上，又拢了拢有些杂乱的头发：“他们给你定的代号是告死鸟，不过媒体都叫你死神……你不是因为这个才叫戴斯的吗？”

章晋阳歪了下头：“瑞文·戴斯·巴菲门特，你可以叫我鸦（瑞文），想叫戴斯也随便。”

沉默……尚-克劳德动了动手指：“我去和伊丽莎白说一声。”

章晋阳在车里无聊的摆弄着手指，他现在没有什么事可以做，大概再游逛个三五天，就得回国入学了，看来想等到布莱恩联系他恐怕有点难度——那家伙一看就是女儿奴，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考虑这么遥远的工作问题。

尚-克劳德只是一步闲棋，他在处理那些星月帮的时候，注意到他们其实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兄弟伙，而且地位也是根据宗族地位顺延的，这就意味着在他们的家乡，肯定还有一些老一辈，搞不好就会有复仇计划什么的——以星月为标志的绿教是崇尚复仇主义的。

复仇着要是找到了花都，第一件事自然是找到他们曾经的保护伞，在警察部门任职的尚-克劳德，搞不好也是杀全家的那种。

假如这小子识相，他不介意甩出一只强化药剂，虽然太好的不太可能，但是达成人体巅峰还是没有问题的，还可以在他身上进行一些实验性质的改造，测试一下自己的技术。

而且他毕竟是间谍出身，现在又是一个管理人员，成立并且维持一个小规模的间谍组织或者杀手组织应该没有问题，最好是个有教导能力的培养组织，这样他就会有很多战士了。

过了好一会儿，尚-克劳德才坐到驾驶座上，他长长的吁了口气，一边开动车子，一边主动解释：“今天上午翁博希被人在住处刺杀了，身中数弹当场死亡，现在他的家属到了，我得去现场维持一下。”

章晋阳很喜欢他的态度，这说明他的考虑基本上就是成了：“我还以为是我刚才的事……翁博希是谁？”

尚-克劳德表现的就是像是老朋友：“你对付的都是黑帮，那是另外一个办公室的职责。

唉，布莱恩找得这伙人因为是移民，所以才在我这边管理，事实上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只要不出乱子就好。

至于翁博希，他是个军阀头子，这次来花都是为了寻求政治支持，弄死他的一定是北美鹰，虽然什么证据都没有，而且也一定会是以恐怖刺杀的名义结案，但是大家心知肚明。

最近功能几年北美鹰出了一批神出鬼没的特工，刺杀重要人物，窃取高级机密，cia成绩斐然，这次搞不好又是这队人马出手，我在现场看过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章晋阳看着窗外的风景：“你需要力量……那些人会报复的，对吧？你和你的家庭都需要力量，保护自己的力量。

看漫画吗？对于惩罚者弗兰克·卡斯特的境遇有什么感想？”

第十七章 失忆的小伙

尚-克劳德一撇嘴：“倒还真看过，可怜的家伙，杀再多的混蛋都换不回家人……我可不想变成那样子。”

气氛突然沉闷了下来，大概过了两条街，尚-克劳德突然问：“你说可以给予力量？怎么做？我又要付出什么？”

看他直直的盯着路况，好像只是随口一问，不过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尖却有些发白，章晋阳也漫不经心的回答：“很科学的方式。

至于你要做什么……我需要一个组织，培训杀手和间谍的组织，你的经历还算合适，要试试吗？”

尚-克劳德斜眼看了他一下，又转过去看路，忍不住又看了他几眼：“你是在开玩笑的吧？你以为当过间谍就能培养出间谍来？还杀手……杀手现在的活不好做的，收款啊目标确认啊什么的，你知道有多少麻烦吗？

你知道有多少人都转行了吗？”

章晋阳还是懒洋洋的：“如果你能把这些转行的人都介绍给我，那真是很感激呢。

培养训练的事不用你操心，说实话，人类政府的这点手段我真不放在眼里，我要的是一个可以管理组织的内行人，我是来自里世界不错，但不代表着我就理解地下世界的规矩。

倒是凡人世界好理解得多，毕竟有法律在。”

尚-克劳德的车速慢了下来：“你只是要一个内行的经理人是吗？怪不得你没找布莱恩，他在管理上肯定比不过我……但是这可不是一个人能干的事，还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时间。

光是筹措场地就会让人头疼死的。”

章晋阳看着他：“你可以招募自己的团队，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拐过去就是那个什么翁博希的住处了吗？”

尚-克劳德点了点头：“左拐过这个小水池广场就是那儿了，那一堆人围着的地方。”

章晋阳盯着路旁一对男女目不转睛：“我发现一个有趣的家伙，再见，明天之内联系我。”

说着话他在尚-克劳德的手机上一点，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化成一股黑烟，在车门轻响之后消失不见了。

当了一路的司机，尚-克劳德打开自己的电话，通话记录最上面有着一个他从没拨打过的陌生号码，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狠狠的抿着嘴用力一踩油门。

章晋阳下了车直奔路对面，一对很有夫妻相的青年男女一前一后的走在水池旁的林荫路上，，手里都拿着报纸认真阅读着。

他隐着身走了过去好奇的从落在后面的女人肩上探头过去，报纸上报道的是翁博希的死讯，不过他的高卢语阅读能力一般，读得很慢，可是这个女人的水准更差劲，磕磕绊绊的连十个单词都没读出来，很干脆的一合报纸追回上了前面的青年：

“我的高卢语不太好，完全没看懂这上面写了些什么，你看过了给我讲讲好了。”

小伙子长了一张标准的马脸，满眼是茫然和不解：“报上……报上说翁博希在被杀前向警察说三周前有一名男子爬上了他的游艇企图暗杀他，还说翁博希把那人赶下了船，还击中了对方两枪，在后背上。

报上说我是一名刺客。”

马脸上满是惆怅，整个人都灰暗起来。

女子也是惊讶，旋即有很纳闷：“背上中枪会伤到脑子吗？你为什么会失忆呢？”

“你失忆了？”，马脸旁边伸出一只手接过了他还举着的报纸。

“是的，我不记得两周之前的任何事，不知我是谁……#￥%！你是谁？”

一个浑身都笼罩在黑色风衣中的长发男子正拿着他的报纸看得津津有味，而他根本就没发觉这个人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你是谁？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谨慎的把女伴拉过来护在身后，可是面前这个被长发挡著脸的人看都没看他一眼：“我是瑞文·戴斯·巴菲门特，叫我鸦就好。

让我看看……喔，一个在非洲的命运领导人在花都最繁华的街区有一个豪华住宅，还有一条170英尺的游艇……嗯~五十米的三层游艇。

我记得非洲都挺穷的，如果一个民族解放者这么有钱，我想我的族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推翻他，一个贪婪而且喜欢享受的人随时会出卖人民的果实，历史不止一次揭示了这一点。”

马脸小子有些疑惑：“你是在追查杀死翁博希的人？不是我干的，我是说这一次不是我干的，上一次在游艇上……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干的。”

自称是鸦的人合上报纸：“不，我才不在乎谁杀了那个军阀头子。我只是路过，觉得你很有趣，很粗糙的手法，效果不好，浪费了一个有天赋的身体……北美鹰人，只有他们才这么暴殄天物。

你现在叫什么？总不是叫失忆男孩吧？”

“伊森·伯恩，护照上的名字……或者说大部分护照上的名字，你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你说手法粗糙，有人对我做了什么吗？你知道？北美鹰人？我好像也是北美鹰人。”

马脸小伙眼里依然有警惕，不过他还是想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就像女伴说的，背部被击中可影响不到脑子，就算他在海里昏迷了，可是怎么会失忆的，就算他单凭直觉也知道这事儿不合常理。

鸦挑了挑眉毛，这时候伯恩和他的女伴才注意到，他下半张脸扣着一个面罩，不过莫名的感觉，这个人一定很帅…大概是因为眉毛很好看，皮肤也很白的关系：

“嗯哼，你也是个鹰酱，找到了自己的护照？你不是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能想起护照放在哪？”

伯恩舔了舔嘴唇左右看了看：“我的身上有一个银行账号，从银行的保险箱里找到的，还得感谢那个银行用的是指纹验证。”

鸦恍然的点了下头，挥挥手：“这边来吧，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其实从没去过医院是吧？”

伯恩有点尴尬：“发生很多事，现在大概不太方便去医院。”

而他的女伴则是恍然大悟般的右手砸在左手上：“对啊，你为什么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呢？现在你又不是没有钱。”

第十八章 爱情像一只自由的小鸟（卡门）

鸦打开路边一辆车的车门，示意他们上车，伯恩则试图解释：“我被人从海里捞出来，上了岸的没钱，所以就直接去银行了，从银行出来就去大使馆，剩下的事你都知道了。

所有人一见到我就动手，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而我也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人也拒绝沟通，也没找到主事人是谁，一团乱麻。”

鸦发动了车子：“没去医院是对的，去了也没有用。让我猜猜，你的银行账户是个微小的装置，在你的皮肉里是吧？

银行的保险箱里装着七八本护照，十来种常用货币，武器，看你的样子是没有资料了，也没有一些小的电子工具？”

坐在副驾驶的伯恩眼神急切起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想了很久都没想到什么职业会有这样的配置，难不成我真是刺客？”

坐在后座的女人也好奇的伸过头来，看着驾驶座的鸦，而鸦则是很诧异地问：“不是吧？你们不看电影的吗？还能是什么职业，间谍呗，要是杀手才不会用银行，因为他们会受到政府的通缉，用银行会留下指纹、体态特征、相貌等等的个人信息，这是不安全的。

间谍就不会，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为政府工作的啊。”

伯恩和女伴对视了一眼：“我对电影毫无印象，而且也从来都没想起和娱乐有关的事情。”

而他的女伴似乎受到了什么伤害，一脸漠然的坐了回去：“抱歉，我没有闲钱去看电影。”

翻了个白眼，鸦伸手放下了遮阳板，淡淡的黑烟笼罩上车子的窗户：“那么你的身份问题就解决了：

你是个鹰酱特工，奉命刺杀翁博希，然后你失手了，在海里漂了一段时间……没死真是幸运，然后失忆了。

你的上司——我猜是cia，就他们有这么干的习惯——失去了你的消息，有两个判断，你失手了，然后你死了；你活着，那就是你叛逃了。

如果你从没出现过，那么你就是死掉了，但是失忆的你找到了银行，拿走了原本用来撤退或者激活下一个任务的身份，那么问题就显而易见了，你是个叛徒。

虽然他们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去取东西，但是北美鹰官员一向的看法就是：人死了，就没有麻烦了。”

伯恩语气空洞的看着后退的街面：“所以那些人什么都不说就想杀掉我，只要我死了，就会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了。”

女伴居然很释然的叹了口气：“官僚都那样，他们最擅长的活儿就是掩盖事实。

但是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

“去找个地方检查一下伯恩的身体……主要是脑子，你经过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我说过了，手法粗糙，对你的伤害很大，很有可能就是你失忆的原因，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应该是后遗症之一。

找到了原因，说不定就能治好了……事先说好，并不是无偿的。”

伯恩很光棍：“你想要什么报酬，我没钱，让我帮你杀人吗？恐怕不行，我不想干。”

鸦瞥了他一眼：“不一定……我是说不一定是什么，说不定给你一个工作，我又不是杀人狂。

再说我手底下杀人比你有效率的伙计多得很，虽然都是野路子。

你们所有的信息都作废了，cia也好，nsa也罢，不会放过你们的蛛丝马迹，女人只是个普通人吧？他的所有亲属、朋友都会被监控起来，连你几岁买的第一张大邦迪都会被查清楚的。

别惊讶，伯恩是训练有素的特工，抵抗诱供、逼供是必须掌握的技能，那么是什么让他昏了头选择叛逃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间谍组织呢？而且不是逃跑到毛熊或者炎黄家寻求庇护，还在欧洲这块cia的自留地里厮混，为什么，嗯？”

鸦挥了挥手，以咏叹调的口吻唱了起来：“爱~情，无所不能的爱~情，谋杀了理智的爱~情，身经百战的勇者伊森·伯恩~放弃了忠诚的信~念，和心爱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女士？”

女伴的回答毫无生气：“玛丽，玛丽·金。”

然后歌声又响了起来：“和美丽的玛丽·金共~浴~爱~河……”

玛丽叉起手大喝了一声：“停！停下！这是什么见鬼的推论？难道他们会认为我是伯恩叛逃的原因？这太可笑了，他们凭什么调查我的家人……我的家人……”

看着她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鸦打了个响指，仿佛一声重鼓在车内被敲响，震的两人一迷糊，随后讥讽到：“你以为他们会怎么想？说实话，他们还会认为你是敌对势力派来腐蚀战士的女性特工，这种事一直都在发生。

世界上都是公认的，北美鹰的那些间谍组织的高官，他们的思路就像直肠一样，里面行走的灵感都是大便，偶尔有几个吃了鲱鱼罐头连自己都会被熏倒，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是个鹰酱，难道不应该习惯了吗？还是说你们选出来的这些家伙排泄在别人身上就是有功，迸到你们自己就受不了？你们这些选民其实都是小肠不是吗？变成屎的材料都是你们提供的，你们有什么不满意？”

伯恩连连摆手：“对不起，但是你说的太恶心了……我们还没吃晚饭。是我连累了她，但是我现在想不出办法把她摘出去，尤其现在又可能会涉及到她的家人。”

鸦哼了一声：“哼，我其实对于西方女性是有偏见的，因为他们总是大惊小怪，假如是个霓虹女人，她一定会说：祝君武运昌隆，然后安安静静的呆在那不会歇斯底里的尖叫，发疯似的捶打自己的同伴。

我手底下有不少好小伙子都是因为在任务中救了这样不知轻重的蠢女人，结果被连累的死无全尸——尤其是女记者和拉拉队长。

虽然他们死了之后工作的更勤勉了，但是毕竟有很多事都不方便做了，说实话，无论是地狱还是深渊，都不喜欢雌性，天堂干脆就把性别取消了。

这都是因为西方世界过于崇尚美貌，又盛行反智主义，搞得连当鬼都没有合格的。”

第十九章 出了点小问题

一番牢骚堵住了伯恩和金的嘴，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听起来太没有逻辑了，沉默了一下，还是伯恩转换了话题：“你说的不寻常的事会是什么，为什么会损伤我的脑子导致失忆？”

车子已经驶离了去市中心，这一片儿是炎黄帮派的地盘，街面上的气氛不那么紧张，不过天已经很晚了，所以周围还是很安静。

鸦开始打量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体试验咯，北美鹰一直试图制造强化战士，听说他们展开了数十项计划，无论是间谍还是军人，甚至有私人机构掺杂其中。

连带着欧洲风气都不好了，我到这边来就是处理一些黑巫术研究事件，你们估计没有心情注意这个，最近花都的教会神职人员数量可是增加了不少。

不过改造战士嘛，其实大家都有办法，不过忠诚度是个问题，有了能力之后第一个诉求肯定是自由的身份，基本没有人为了其他的什么东西甘愿为人驱使，当然，教会的骑士和苦修士是不同的。

像伯恩你这样的，大概是属于通过压榨潜能式的高强度训练，在配以一些药物希图突破人体极限，不过效果显然不是很好，也不知道那些官员们是否满意。

人体是很精密的，现代医学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对人体的整体没有一个通盘的规划，很容易治好了一个病，药物和治疗手段却引起了另一种甚至几种损伤，你大概就属于这种状况了。

不过不必担心，你这种情况治疗起来很简单，大概也就是一针的事儿，不过这一针是很贵的，所以你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还有金小姐的麻烦，其实也很好解决的，有钱就行了。”

说着他们到了一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这在外城区是不常见的——不是说废弃的建筑不常见，而是地下停车场不常见，这种地方最后一般都会沦为治安问题的重灾区，一年有上十几条人命很正常，凶名在外自然就没有人会光顾了。

下了车伯恩先环视了一圈，这地方荒凉而且空旷，四个方向的出入口大敞四开，除了几个柱子就只有满墙的涂鸦和一地的垃圾，看的出来已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金似乎觉得有点冷，抿了抿上衣打了个哆嗦：“这鬼地方会有医院？”

鸦挥了下手，带着两人来到了一个后现代主义的城堡门状涂鸦面前，用力的敲了敲门上狰狞的鬼头。

吱呀呀一声响，在伯恩和金惊悚的目光中，大门缓缓地打开了，而诡异的是，明明就是向电视一样，从墙上打开的，仿佛是涂鸦变化了形状，可是大门后却实实在在的是一个台阶，台阶上黑乎乎的深邃空洞，让人看一眼都拔不出来眼睛。

鸦率先一步走了进去，黑黑的如同浓重的影子般的洞口荡起了一道道水波纹，伯恩和金对视了一眼，咬了咬牙也走了进去。

那一层黑只是个遮掩，他们什么都没感觉到就被一片灯光闪花了眼，不由得侧了下头过去，金紧闭着眼睛竟开始流泪的，而伯恩在闭眼的一瞬间本能把又强迫自己把眼睛睁开了，虽然只能低着头使用余光，但还是左摇右晃的观察起了周围。

一个不大的房间，灯光其实并不耀眼，只不过是从黑暗中突然走出来被闪了一下而已，发光的是整个墙壁和天花板，莹莹柔柔的灯光让整间屋子都没有任何影子。

伯恩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走进来的地方，发现那里也是一面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墙壁，刚刚的黑洞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金还在努力的缓和眼睛的不适，但是她也能看清周围了，除了贴在一侧墙上正在逐一亮起的屏幕，她实在找不到这里和医院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屏幕下是一排很窄的桌子，上面并排固定着数个键盘，随即就是一块凸出来的平桌，上面还有几个杯子，像是餐桌，而屏幕对面，竖着三个直上直下一人合抱的玻璃罐子，就像是高档洗浴间，里面空空如也。

整个房间长方形，大约三四米宽，却有数倍的长度，这些她能看清的，从门口开始只占了二分之一不到，而里面有什么，却模模糊糊的完全看不见。

鸦启动了所有的电脑，这些电脑屏幕都是直接嵌在墙上的，平滑得很，而且清晰度高的可怕，金表示从来都没见过这么高级的电视屏幕——这年头虽然有液晶显示屏了，但大规模应用还处在摸索之中，金处于社会底层，自然没有见过。

在鸦的指挥下，伯恩把自己剥得尽光，站进了一个玻璃罐子，随即就被墙上伸出的金属带紧紧地固定住，随着一道道蓝光在他身上滑过，屏幕上流水般刷新着各种数据。

这些东西他和金都看不懂，不过有一个人形的模型在其中的一个屏幕上旋转，红黄蓝三色交织，他观察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是状态不太好——背上的枪伤部分是红色的，而黄色占据了大部分，蓝色只有四分之一不到。

数据刷新了好一阵，最后人体模型周围密密麻麻的被标注了好些，除了那些不断跳动血压心跳他能看得懂，其他的那些连简写的符号他都不认识。

“我猜得没错，摧残式成长，不断地突破极限是身体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用来维持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效果，这个实验的路子走的太偏了。

成功率应该并不高，能成功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天赋，可惜揠苗助长，完成训练的人应该都废了，最多不会超过五十岁，就会死于多器官衰竭，耗尽了人体潜力。”

鸦抱着手臂研究屏幕上的数据：

“让我看看……头疼，噩梦，精神紧张，焦虑症，动作反应过激，还有药物依赖……找到了，你失忆的原因应该是药物戒断反应造成的神经系统紊乱。

而这些药物，只为了维持你体内的激素水准，让你保持巅峰状态，但是现在，因为你失忆了没有按时服药，出了点小问题。”

第二十章 我不保证你的搭档是人类

一回头看到了伯恩迷茫和不安的眼神，鸦摇了摇手指：“不必担心，问题是针对这个实验的。

实际上你停药是个好事，人体的自我修复功能是很强大的，你的身体已经习惯了高能状态，没有了药片补充，为了避免功能奔溃，它会自我调节自我适应，这本应该是个很长的过程，但是你曾经的训练经历把这个过程缩短了——因为你始终处于危机之中。

人类说到底，不过同样是一只野兽，应对危险的本能，不是拿起电话报警，而是握紧拳头观察四周，然后寻找武器——这样我们有别于其他野兽，因为我们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凶器了。

训练有素的人会缩短寻找武器的时间，这就是后天的知识结构和条件反射压制了先天本能，而伯恩你，受的训练尤为严苛，但目的不是压制本能，而是释放本能。

这种面对危机的自我调整和自我适应，就是本能的一部分，映射到医学上，就是自我免疫系统。”

伯恩张着嘴，越发的木然，金已经举手投降了，早就坐到餐桌那里去研究上面的咖啡机。

鸦指了一下金：“糖和奶在咖啡机的侧面，有标记的。

这个免疫系统因为你那些残酷的训练而处于半激活状态，但是那些补充元素和压制疼痛的药片阻止了它继续激活，所以你们就得一直受折磨，就算它在你身上因为机缘巧合完全激发了出来，你还是得忍受这些后遗症。”

舔了舔嘴唇，伯恩看了看捆得牢牢的金属带：“那么你说的治疗方案是什么？关闭它？挺起我像是一台出了故障停不下来的机器。”

鸦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肯定的姿态：“说得对。你现在的状态就属于整流器出了故障的电动机，它在不断的抽取你的潜力，总有一天你的供能系统会因为受不了高负荷而崩溃，然后你就死于多器官衰竭了。

治疗方案很简单，升级你的机体，保证你的所有东西都能搭配得上这一款强大的整流器，输出方面你已经足够好，不过有些小的积劳损伤，很容易治愈，而且也可以通过适当的锻炼来维持状态。

但是供能系统，需要改变，很大的改变，这就是我要做的。

拿你做实验的那些人，挑选了最容易突破，也是唯一不能自我恢复的人体微系统，他们走进了死胡同。”

他走过去为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伯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不过他思索了一下，问了点别的：“为什么想要治好我？我说过了，我不想杀人，现在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其他的技能。

那些人，把我培养出来就是为了战斗吧？他们可不会甘心，我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被找到，我可没有信心。”

鸦打了个响指：“说到这个，你的状态很有趣，从你身上得到的数据本身就是一种报酬，另外……让我们看看这个。”

他转过身去敲了敲键盘，满腔的屏幕分出一半来，一张被标注了的地图，几张一看就是街头摄像头拍摄下来的照片，还有一张金的头像：

“玛丽·金……或者说玛丽·库鲁兹，26岁，出生在汉诺威，父亲是一个焊工，死于87年……所以金是你的母姓对吗？她为你办理的移民所以你现在拿的是北美鹰护照。

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六年时间换了六个国家居住……你在追求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吉普赛？”

伯恩面沉似水，脸拉的老长，原本是蒙古马，现在则是因为眼睛瞪得太大有点像阿拉伯马：“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更是有点恐慌，她窜了起来，仔细的地图上分辨，很快就惊恐的发现：“这都是我住过的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你想干什么？”

鸦抿了口咖啡：“正常的调查程序，感谢北美鹰人发明的电脑和网络，电话记录、银行记录、交通违章、房租、水电煤气的缴费记录，还有街头的监控摄像，欢迎你们踏入没有隐私的21世纪。

看看这张……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图上一个车子玛丽正准备打开车门，而伯恩在路对面看着她，两个人不知道在交谈着什么，金的面色苍白，感到呼吸困难：“是的……我们第一次见面，他雇我的车到花都。”

鸦点了点头：“我能拿到这些，相信那些人也能拿的到，而且只会更容易——兰利中心有至少五千人专门干这个，可能都比我强。

我没看到金联系你的弟弟，这是个好消息，这样一来，明天你们就可以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你们接下来生活的地方想要普及这些东西，至少要再等十年。

落后是落后了一点，但是安全。

至于生活问题不必担心，我说过，我要为你们提供一份工作，工资水准颇高。”

伯恩的脸色恢复了一些，但是看向金的眼神就满是歉意：“对不起，玛丽，我当时……完全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该把你牵连进来的。

（金红着眼啜泣着，只是坐在餐桌那捂着脸摆了摆手——显然她知道这不是伯恩的错，你能埋怨一个失忆的病人什么呢）

鸦，你说给我们两个人的工作，什么工作？”

鸦点了点头：“一个交通站，或者说间谍中转站，金会是那里的主要负责人，一般是旅店或者酒吧，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特色旅店会更好。

而你，你要负责一些训练和测试工作，我需要你培养一些好手，在你回想起你的训练经历之后。

你会有一些搭档，但我不保证他们是人类，也不保证参加的人类是正常人类，所以你需要自主的调整训练教程，这是一份开创性的工作。

相对来讲，杀人的工作可能会更简单一点。”

伯恩还没说话，金就向是被黄瓜吓到的猫一样炸毛了：“什么？你想我去当个间谍？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就被追杀！就为了那该死的间谍案！

你是怎么认为我会答应的？伊森是伊森，我是我！难道你想他的第一个学生就是我吗？”

第二十一章 未尝不可

面对炸毛的金，鸦摇了摇头：“不可能，你要学习的是如何运作一家旅馆，如何接待远来的客人，如何在情况不妙的时候接应他人……总的来说演员和办公室文员的成分更多一些，这是后勤组的工作。

但伯恩是行动组的人，他的特长是隐匿、潜入、刺杀、清除这些暴力工作，他教你方向上就不对，当然你愿意学他愿意教也没有人反对。

不要急着说不，你现在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生活的下一步吧？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有住处，没有同伴，唯二的亲人是不怎么联系的半个弟弟，和一个年迈体衰住在老家的奶奶。

没有目标，没有计划，要是从这里走出去明天在哪儿吃早饭都要靠掷硬币吧？如果你有硬币的话。

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呢，一份稳定的，收入不错的工作，一个全新的面孔，不会被人怀疑的身份，从头开始的机会。”

金被鸦说得哑口无言，颓丧的捂着自己的脸沉默不语，伯恩也一样，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声音有点沙哑：“能重新开始？”

鸦点了点头：“如果你们同意，我们就开始，治疗你，为你们整容，至于之后的事情自然有人会处理的。

会有人顶着你们的脸世界各地的游荡一段时间，最后在某一个合适的时候消失，他们永远都查不到你们在哪了，因为从明天开始，你们就不存在。

当然，名字一样没什么，如果你们不想改名字的话。

顺便说一句，我们不为任何国家工作，成立这些组织只不过是因为，我们需要一些后备力量来发展，现在社会人心复杂，而且技术发展也很快，不像过去那么方便了，所以收集我们想要的资源就要多费些手脚。

你们不必担心成为哪个国家的棋子，因为我们对政局不感兴趣，我们追寻的是那些异常现象，打击的是超能犯罪——也不阻止成员成为超级英雄，不过到现在也没有人想这么干。

目前在欧洲的目标主要是吸血鬼和死灵法师，你们培养出来的菜鸟们要对付的也是这些东西。

他们实力强大，不过在专业技巧上不比高中生好多少，所以需要伯恩你这样的专业老手教导。

一所学校，大概就是这样，不过你们负责的不是唯一一所，待遇要和业绩挂钩。”

他觉得神盾局的学院其实很不错，尤其到了后来，没有了支持居然也般的有模有样，不得不说维多利亚·汉德这个女人真是有一套，也不枉他从九头蛇手里把她救下来。

但是现在肯定是没有这么彪悍的女人……不，连人都没有，他现在认识的正经特工也就只有花都这三个，国内十三科的老赵，那厮是个政务处主任，小手枪十米开外连个西瓜都打不中，搞外联倒真是把好手。

布莱恩肯定是不会理他的，除非是他打算在北美影干点什么，尚-克劳德也许不错，但是这家伙了不起是个五级特工，连倒霉鬼光头西特韦尔都比不过，大概能比斯塔克的司机强一点……

他现在缺人缺的厉害，唐二的那帮手下都是野路子，办点小事没有问题，但是需要人手的综合性行动一个人都抵不过人家cia半个，真放到大型行动里那些刚毕业的菜鸟可能都比他们管用。

不过一些小组类型的行动他们却都是把好手，科班出身的倒也不一定就能赢了，至少得在等级上压他们两个级才行。

尤其在潜伏这方面，这是情报的重要来源，几乎有百分之九十的情报分析依赖的都是这些潜伏人员在特定位置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信息积累，这些人提供的档案是判断事物走向依据的重要组成部分。

而另一部分，就要靠那些公开信息收集小组了，就像刚才他对金展示的那些，是他们对目标行为进行分析的根本。

这些可以归类为大数据分析的信息收集部分，才是未来情报战中坚实的基础——无论他的对手是谁。

可是他手上就这么小猫两三只，在国内还有个烟儿泡能唬唬人，可以到了外面，也就比两眼一抹黑强点，这还是因为他设备强劲，经验丰富的同时，有着雷达技能在作弊的结果。

尤其是原本有点儿靠谱的唐二，这厮到了国外就放飞自我了，一点正事都没办，交给他的那点情报都是从掮客手里买来的，自己的系统基本就相当于没建，连个安全屋都没有，甚至除了伏罗斯伽德之外，都没有一个像样点儿长期据点。

而伏罗斯伽德还是他给预备下的。

习惯于一声令下有无数人忙碌的章晋阳十分不习惯这种事必躬亲的感觉，尤其是这个世界这么乱，又是死灵术士又是天使的——血族他倒是不怕，除了熟悉之外，这玩应儿就是西方世界的标配，有点什么鬼儿都得有他们。

可是伯恩和金拿这个就当是笑话，唯物主义么，他也没看到这两人信仰个啥，连上帝呀之类的口头语都没有。

伯恩看中的是他可以消失了，虽然连累了玛丽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就像是鸦说的，她也没有个收入，这么混下去未来还不一定怎么样呢，就算是间谍，好歹是份工作。

鸦也说她要做后勤组，不至于上去和人打打杀杀，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要她当个旅店的老板娘，这可就不错了。

至于他自己，其实不想杀人也就是说说，他失忆之后都弄死好几个了，也没有不舒服什么，就算以后当个杀手，也不过是有点无奈，谈不上要死要活的——他只是不想成为别人的杀人工具，自己给自己干却没什么心理障碍。

至于鸦说的不用他，他也是信的，至少鸦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一无所觉，车开得比他好，再看看这间不大的屋子，里面的科技简直就像是小时看过的漫画。

说起他的毛病来也头头是道（虽然他没听懂），要是真能治好他，当个老师未尝不可——至于教出来的学生干什么，只要不干到他头上就没所谓的。

第二十二章 改头换面

伯恩是答应的挺痛快，金心里还别扭着呢，不过最后鸦还是说服了她，特别简单：受训合格后年薪二十万美刀，培训免费。

鸦先为伯恩做了治疗，对这个男人他还真没吝啬，直接上的就是最新款的xgg强化药剂，这款药剂性质平和，虽然因为不需要能量光线补充，导致最终结果要比史蒂夫·罗杰斯差上不少，可是优点还是很明显的。

保留了厄金斯配方部分意志转化体能的特点的同时，保持了基因的纯净，使受体可以接受二次基因调试，而强化的效果也很出众，受体本身实力三到五倍的增幅，通过大量摄入食物加快伤势恢复的特性，以及适当的强化训练还可以提升的潜力激发，除了没有激活超能力的功用之外，几乎就是完美的基础药剂了。

上个世界的超能力都是来源于基因，无论是变种人的x基因或者异人的克里基因，都有办法检查出来，某种程度上说非常直观，但是这个世界的超能力似乎就真的只是超能力，史兰的基因他检查过不止一次，什么收获都么有。

就连马穆嘉的基因也是一样，完全找不到异常……也许是样本太少的缘故？

不过xxg还有效果是个超级利好的消息，作为初代xxg的受益者唐康健他的潜力不小，这也是和上个世界不同的地方。

初代xxg是会污染基因的，会把人类向着吸血鬼的变种“日行者”转变，这是因为这款基因药剂的模版就是日行者刀锋战士，不过鲜血先知詹凯琳通过人类、正统血族、日行者的基因对冲，剔除了对鲜血的需求和渴望。

可是后遗症也是严重的，没有了对鲜血的渴求，接受初代xxg强化的人实力不会再做增长，就是使用其他方法的修炼，提升程度也是非常感人的，好在强化的效果还是很强的，明显高于后面去除了副作用的衍生品。

不过副作用除了变得喜好番茄酱和红酒之外，无论是变得超级白皙，还是相貌变得俊秀纤弱，皮肤会变得细嫩，都是很多人喜欢的。

尤其是文职的那些小资女们，对于实验室把这些副作用取消了还一度十分不满——直到实验室的宅男们讨好的开发了新的改善肤质的专用药剂。

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却有不一样了，章晋阳最开始的时候只注意到xxg的效果并没有改变，也没有出现其他的异常反应，可是唐康健强化了之后，他才发现，这个东西被赋予了更多的血族特性。

对于外貌和口味的副作用是没有变，可是对实力增长速度的压制却消失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有所增强——似乎是因为寿命的大幅度缩短，刺激了血族血脉的潜力。

一般的血族进了男爵，只要不作死基本都有七八百年的寿命，可以在晚年自然进阶子爵，那个时候才能有限的留下后裔。

如果在男爵时就留下真实后裔，基本此生进阶无望了，要是多来几个就会降低自己的寿命——但是血族们一般都不太在意这个，因为这还是可以通过吸食大量的优质血液来补充的。

但是xxg的初代强化取消了血液的需求，寿命也大幅缩减，如果没有特殊机遇，二百年是一大关。

现在唐康健的前景却乐观了许多，不但训练时潜力深不见底，到现在也没有触摸到极限边缘，修炼血腥斗气的时候进展也很快——很快的意思指的是他的进展是同样修行血腥斗气的菲尼克斯和穆勒的两三倍。

而且对于血族有了一个非常清晰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血脉的共鸣，而针对血族的探测在他身上却是失效的，就是基因检查也找不到他和血族的联系，但是和正常人不一样是真的。

伯恩强化的同时也被治疗了一下脑子，其实依靠药剂带来的恢复力，他也是可以慢慢恢复的，不过就像鸦说的，他的药物戒断反应给他带来了一些可喜的变化，具体的就是自适应力的大幅提高。

所以在药剂注射之后的能量补充阶段，他就不断的回想起自己的经历，从那夏尔马一般的表情上，看得出来这不是什么有趣的过往。

鸦为他和金都做了全身整形，伯恩只动了脸，因为他强化之后肌肉变化很明显，但是金没有那个荣幸注射药剂，她现在的实力太低了，注射了也是浪费。

改了脸、瞳孔、指纹、脚纹甚至还有牙齿之后，在选择新名字的时候，伯恩突然说自己的名字叫大卫·韦伯，所以新名字打算叫约翰·史密斯，而金就叫简·史密斯，他们打算成为夫妇。

除了金故作矜持的表示对求婚仪式不满意之外，鸦更多的是对伯恩的脑回路惊叹——他想得头都痛了也没明白大卫·韦伯和约翰·史密斯之间有什么联系，难不成他们是邻居？

不过这就意味着伯恩恢复了全部记忆，他还以为会有些碎片丢失呢——通常这种丢失的碎片以刻意遗忘的部分优先，而曾用名大部分时候都是第一顺位。

那么问题也来了，伯恩打算先发制人，铲出后患，因为他觉得这次的任务有点问题。

金劝阻了他，鸦则表示就算是再有能力的家伙也追踪不到他们的新身份，这种身份的设立十分复杂，是他上一辈子从九头蛇那里学来的手段，唯一的缺点就是因为他们在花都，所以就得是花都人，这样一些纸质的原始档案才能放到它们应该在的地方去。

鸦在花都还要流连三两天，时间足够了。

做完了这一切天已经大亮了，新出炉的史密斯夫妇找了个地方用新证件住下，送走了他们的章晋阳马不停蹄的在各个部门之间奔忙，把该送的东西都送过去，晚上的时候又见了尚-克劳德。

尚-克劳德情况不太好，受到了上级的严厉训斥，其实他们整个小组都受到了问责，只不过他是负责人之一，而且又恰好在现场，所以聚焦了大部分火力罢了。

这让他兴起了一个念头：没准借这个机会辞职也是不错的。

第二十三章 瑟瑟发抖

鸦这边明显是不差钱，而想要完成他的计划，尚-克劳德觉得自己可能没有那个能力在有工作的情况下兼顾。

无论怎么说，一个能正常运行的秘密组织哪怕是小规模的，没有个三两年也出不了样，这其中可以卡油的地方多了，就算是认真负责的工作，年薪也不可能少于二十万郎。

这样的薪金足够维持他现在的生活七八年。

有了这段时间缓冲他能做的事多了，没有必要非得在政府这滩浑水里搅着，尤其是现在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鸦这明显不正常的人就不说了，前几天隔壁部门还为一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恶魔崇拜者收尸，看那尸体的惨样就不像是人类的手笔。

而高卢人对于任职警察一向都不感冒，他们领土监控局里连负责暴力行动的突击队使用的都是外籍雇佣兵，国土防御也是外籍兵团挑大梁，浪漫风流的高卢人除了葡萄酒和美人（无论男女）什么都不想管。

他们的间谍无论是从数量还是质量都逊色于同等地位的国家，作为五大流氓之一他们的间谍机构在世界排名连前五十名都进不去，但是居然没有人提出这有问题。

所以在会面的时候，他详细询问了鸦对这个组织的期许，大致的做了一个口头上的粗率计划，并且给出了一个价格偏高的预算，但是鸦毫无压力的答应了。

鸦甚至直言，他有着世界上所有国家货币的制造方法，只要尚-克劳德愿意，印出多少都无所谓，而且保证是真钞。

欧共体就有十二个国家，一本护照四到五天就可以跑完全部主要城市，又不像北美鹰那样对现金控制的那么严格，只要有一个合格的网络，24小时散出数百万轻轻松松。

尤其是地下世界鱼龙混杂，一天说不上有多少交易，想要把假的换成真的再容易不过了，还能获得相当的物资。

而且鸦还表示会提供一些奇怪的东西交给他处理，这些东西来历不太可靠，但是价值一般都很不错，所以会收入相当可观的手续费。

这么听起来鸦成立的就不像是什么间谍机构杀手组织，根本就是一个集团，是要和花都的那些老牌帮派抢地盘的。

然而这些都是资金来源，而且也可以做为掩饰，因为他们的目的是建立一个训练基地，主要是的业务是承接各种要员安保、情报刺探、人员刺杀这一类。

这和约翰的技能培训不一样，勉强算得上是实习单位？

对于尚-克劳德辞职的决定，鸦不置可否，国土监控局的权责很大，但是尚-克劳德名义上是个小头头，能接触到的东西有限——他甚至只能从黑帮手里收点份子钱改善生活，这听起来像是特工么？

好一点的巡警长都比他强。

他的职位有没有都无所谓，反正关系还在，大不了以后用钱买，只要抓住了把柄，谍报机构其实要比其他的政府部门更好渗透。

鸦要求的是尽快地建立起组织框架，其他的都无所谓，他手上有的是规章制度，无论是各阶段的神盾局，还是各阶段的九头蛇，运行方式都是很不错的，只要制度建起来了，很快就会成为庞然大物，这不是尚-克劳德能控制得了的。

当然，以他的才能也担当不起这个头领的职责，不过做一个被遥控的傀儡还是合格的，章晋阳已经决定尽快的把卫星送上去，建立自己的卫星通讯和卫星侦查网络。

通讯有三颗卫星就可以覆盖地球上人类活动的范围，地质资源探测至少需要七颗，而章晋阳设计的天罡卫星系统功能涵盖很广，气象、地质、侦察、科研、武装，通讯只是附带功能。

他也放弃了其他的投送方式，打算把自己的卡车改一改直接装一车卫星运上去——就是那个伯恩变成约翰的移动实验室，反正他的隐身系统各国也破解不了，偶尔浪一下也没关系。

以他现在的炼金术水准，几乎可以做出任何物品，只要这东西他能理解，而他亲手做过的量子卫星也不是一颗两颗，亲手搭建的量子超算-卫星网络也不止一个，要不是还需要测定量子结构的世界偏差值，他早就做出来了。

所以他也不怕尚-克劳德耍什么小手段，要论起这个，他见过的间谍组织里还没有人能出九头蛇左右，就是他亲手建立的奥拉尼德斯也不行。

现在只能使用电子卫星，虽然依然远比现在天上的那些先进，但是毕竟有很多技术都是重叠的，尤其是信息传递途径，暴露的危险不小，不过没有任何标志在上头，想必发现者也会一头雾水，极大概率是监测而不是弄下来，这世界的政府还没有那么暴虐。

留下了一大堆的资料，包括需要设立的固定经营范围的公司，数量可观的资金，对基地场地的基本要求，诸如此类的东西，尚-克劳德算是正式的入了伙，而这些任务就是他的投名状。

等都这些框架都搭好了之后，鸦才会再次出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这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尤其花都的政务服务人员性格都很……慎重，资料不检查个十七八遍是不会让你通过的。

史密斯夫妇还会在花都生活一段时间，除了要习惯新的身份之外，妻子需要一些基础的培训，而章晋阳还没有准备好他们需要的东西，也是主要的原因，他们需要等到卫星网络铺开，有了新的通讯工具之后自主出境。

现在脱开手的章晋阳有时间处理自己的问题了，沿着国内给的线索，他已经从头杀到尾，知道龙界省有一块罗洁爱尔怀表（他还是不能相信有人会把这东西当成所罗门钥匙）的人，大致上死了七八成，剩下的那些都瑟瑟发抖，不知道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里世界已经没有人会讨论亚洲所罗门钥匙的事，都在说花都的那个展出的笔记本——但是能拿出来公开展览的，自然不会是什么正货，笔记是真的，但是里面的东西与其说是笔记，不如说是小说提纲……

开个单章换下思路

没有别的，只是想求下收藏，真是好怪的数据啊……

难不成我要向《凡人》学习，过了一百万才上架？喔，那也快了吧……

第二十四章 没有水的脑子好看一点

不过有消息灵通的人，神秘兮兮的传扬了一些话出来，炎黄的边境一向都不好闯，这些被人弄死的家伙，就是在闯了炎黄边境之后，被人找上门了。

而龙界有一头恶龙的消息，真真假假的传了出来——据说这头恶龙在悬赏活的吸血鬼，有很多财宝可以交易。

有一帮人骗了一只子爵过去，换了一种斗气，原本都没有资质的人也可以修炼，而且威力十分可观，连rpg都怼得过，听说还抗过狙击枪。

接下来的谣传就多了，其中关于“谋杀大师”的流言最多，这家伙最近一两年十分嚣张，猎杀了不少有名有姓的血族，虽然其中以没有爵位的眷属和贱民居多，可还是有几个血族的觅食地被摧毁据传和他有关。

另一个传说的主角则是以为充满着东方风情的美艳女子，可惜总是冷若冰霜，是真的冷如冰霜，不是形容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个女人的敌人全都是冻死的，亮晶晶透心凉，脑子都冻碎了，跟速冻了的果冻一样——这时候就能看出谁的脑子进水了。

没有水的还是冻状，含水量高的就是一坨冰疙瘩，虽然都是不能用，没有水的更好看些。

冰之白鸟在北欧纵横无敌，除了教廷的骑士没有人是她的对手，不过他们的关系很僵，虽然都在打击黑巫术，可是见面两下里还是要打一架的，不止一次有人看到他们为了些不明的东西大打出手，互有输赢。

可是冰之白鸟无论受多重的伤，过几天出来就又活蹦乱跳了，骑士们则没有这么好的活力，每次都要换一拨人再打。

好在他们争夺的目标都是超凡物品，尤其是可能含有古代记载的东西，所以和一般里世界的人冲突不大，唯一的死敌就是死灵法师和恶魔祭司了，可是这两种人本身也没人喜欢。

人类出身的死灵法师还好，大部分都老老实实的在医学院里混着，也有不少法医，混的差的就在各个城市的停尸房里呆着，基本没有惹事生非的。

讨厌的是那些异族的死灵法师，无论是变异的鬼魂，还是乔凡尼的血族，都是些脑子不正常的疯子，经常会为了一个研究项目屠村灭寨，好在现代科技发达，他们做这种事往往刚开了个头就会被人发现，至于是落到教会手里还是那帮子猎人手里，就要看造化了。

恶魔祭司就是很奇葩了，现在社会资讯发达，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知道如何向恶魔献祭，不过真动手的不多，因为献祭要求的东西实在是不文明，人类的血肉是基本的，谋杀行为是必须的，甚至越残忍，引起的恐慌越大越好，这些行为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

而且也不是说有的献祭都能成功，一般都要求献祭者有足够的灵性天赋，而献祭的对象如果是个没有什么脑子的，多半就是胡来，很可能得不偿失，有不少人都是死于自己召唤出来的恶魔，虽然这些失去召唤者的恶魔很快就会被踢回去，但是也有很大的机会跑出来爽一下。

至于魔鬼……他们有自己的专业信徒，虽然降临很麻烦，但是他们并不鲁莽，所以和教会虽然是死敌，却混的十分滋润，有不少历史上的知名人士都是撒旦信徒，他们为打破神恩世界观做出了相当卓越的贡献，成功的把世界拐向了科学发展之路。

不过他们在炎黄遭遇了滑铁卢，炎黄的百姓才不管你是不是魔鬼，反正有名头了就拜，拜完了就拉倒——他们在悠久的历史中早就学会了不能依靠神佛庇佑，只求他们不给自己捣乱降下厄运就好。

而且炎黄各种民族也多，各有不同的法子护身佑灵，从祖宗牌到护身符，从尊号念诵到各种符箓，包括民间传下来的用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和办法祛邪禳灾，从狗血到月事带让那些漂洋过海来看你……传教的魔鬼们苦不堪言，受到的千奇百怪的侮辱直令魔鬼们羞愧的想要自杀。

最过分的是，有不少炎黄本地人信仰了十字教之后，仍然使用这些土办法，谁能知道当一个魔鬼现身出来诱惑一个传教士，却在对方举起十字架后劈面被贴了一张带血的纸飞机，心里到底有多惆怅……

章晋阳沿着北亚杀到北欧，北欧的黑巫以死灵法师居多，毕竟有着天然的保鲜季节，让这职业在历史中潜移默化的就在这边扎下根来，恶魔祭司们则是在东欧比较多，这地方人群的密集度很适合他们，而且这些年也是战乱不断，有不少机会的。

在追杀这些人的同时，他也在收拢散碎在欧洲大地上空间宝石碎片，这一会的收获就要大得多了，七攒八攒的，居然够了二分之一块宝石，而且严丝合缝，连个渣都不少。

不过他现在还有一个棘手的麻烦。

这块宝石碎片是他应该收集的第七块，之前把它绕过去，是因为就像在炎黄遇到的情况一样，这块碎片构建出来的空间，也是有主了。

而且十分不幸的是，问题不止这一点。

这块碎片的主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就坐落在莱茵河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上，之所以用坐落这个词，因为它的外在形态是一座古堡，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家族十分兴盛的一个古堡。

似乎适合本地的什么宝贝融合了，章晋阳偷偷潜到碎片里的时候，这里面一派繁华，方圆几十公里，居然有着一个中世纪的小城，人口也在二三十万上下，制度齐全，物产丰富，人们安居乐业。

而碎片凭依的一座钟，一座很古老的塔钟，三十多米高，四个方向的表盘直径也有两米多，而这个钟的动力，章晋阳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有点儿像大夫秘术师斯塔兰奇的阿戈摩托之眼。

不过他悄悄的转了好几圈，感觉没有那么强烈，而且真的只是有点像，却绝对不是，虽然散发出来不俗的力量，却有一种无根之萍的感觉，这让他想起了一种传奇级的消耗品：时之沙。

第二十五章 统治者家族

这东西的传说在世界各个古国都有流传，其中以金字塔国最为完整。

然而章晋阳也知道，这许多的传说里，没有一条是靠谱的，因为时间之神这个位子，从来都没有谁坐稳过，而无论如何破碎，时间碎片的消耗绝不是一介凡人能承受的起的，所以那些使用过时之沙而流传下来故事，八九成都是胡说臆想。

但是也不是没有例外。

很多人相信沙漏就是事件的具现化，那么这世上就应该有一个沙漏，承载着世人对时间的敬畏和信仰——在其他的世界不太可能，但是这个世界信仰和情绪被放得很大，以至于可以生造神明和魔鬼。

这也是章晋阳制作了白狐和黄鼬的真身法相之后，史兰能一直抽取其中残留的力量的原因。

那么作为副产品，时之沙未必就不能存在，尤其这个小镇看起来就这么诡异。

如果这里是个信仰什么邪神的地方，章晋阳就是搞出一发蘑菇蛋来也没什么，可是这些人很热情、单纯、善良，虽然有些生活上的小龌龊，可是满镇子连个流氓地痞都没有，这么淳朴的地方，他怎么下的去手。

而且这和谷梁正录的空间不一样，那个空间只要谷梁不瞎搞，就算是虚数空间他自己的灵魂也足够支撑的起来，而且对他只有好处——反复使用空间虽然会降低他的运程，但是他的灵魂会变得越来越强，最后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好。

可这是二三十万人生活的地方，再加上各种家养和野生的动物，估计扔一个圣凡冈萨契约在里面，也支撑不起来。

重要的是这么多生灵，这里面没有一个完整的轮回，这些人是怎么维持这份淳朴的——并不是善良，只是因为见识少而诞生的那份淳朴。

加入不断地积累逝去的灵魂，那这个地方应该在悠久的岁月里慢慢变得阴森，而人类和野兽也会受到灵魂气息的影响，变得阴郁，最后暴虐起来。

章晋阳在这里逛了一段时间，确确实实的，这个地方存在了六百年以上，足够出点儿诡异的事了，然而一切都很……阳光。

唯一和外界不同的，大概就是这里的人信仰的虽然都是十字教，可是祈祷时面对的却是一个十字交叉的沙漏。

而这里的统治者，也是外面那座古堡的主人，那个繁复的家族徽章令章晋阳吃透了苦头，在花都的图书馆搞了六个多小时才捧着合不拢的下巴出来。

这是一个很罕见的徽章，外围是围成一个圈的橄榄枝，一顶王冠在十二点，其他十一个整点位置则是欧洲其他十一个国家皇室的家徽，中间是一只脑后悬着金币，胸腔打开一侧是三色一侧是一个塔楼的双头鹰，尾巴向下勾勒出金雀花的形状。

看过了历史才知道，这个家族在过去的八百年里一直统治着欧洲，每个国家的国王都有他们家的血统，甚至连公爵、选帝侯都一网打尽，到现在如果列举约翰牛女王的继承人列表，前四百名大概都是他们家的亲戚。

大名鼎鼎却十分低调的哈布斯家族，一个通过联姻把整个欧洲罩在裤裆底下六百年（他们还直接统治了欧洲近二百年，被人推翻了之后才开始联姻政策的），神圣罗马帝国的直系血脉，双头鹰的守护者。

现在再次来到这座古堡前，章晋阳似乎明白了那些用来联姻的女人的出处。

而他也第一次知道，他姐姐迷的不行的，那个在电视上天真烂漫的茜茜公主，也是这个家族的女性，而她的丈夫是欧洲的最后一个成年皇帝，他的侄子就是那个引发了一战，被刺杀的倒霉鬼弗兰茨·斐迪南，即将继承她丈夫王位的人。

这样的家庭，似乎应该有一些超凡者守护，可是章晋阳数次出入，一点也没有阻碍，他调查了一阵子了，这一支并不是族长，而这个神秘的空间，这个城堡的主人也无法自由的使用，至少进出是不能的，只能通过一个深藏在城堡地下的祭坛，和空间做一些物资的交换。

这其中的运作机制，章晋阳也还没搞清楚，不过他倒是发现了，虽然空间碎片凭依在城堡的钟塔上，但是祭坛和空间的联系却是飘忽的，那个祭坛放到哪里都一样用。

而且这种祭坛不止一个，也会有其他的祭坛从不知名的地方和空间内的城镇作物资交换。

送到空间里的，大多数是酒，还有一些精美的中世纪用品，以及一些金属原料，空间里送出的，则大部分都是经过加工的精美首饰，还有许多书籍的手抄本。

这些古风的东西在外界很受欢迎，城堡的主人借着资源在城堡里有一个对外开放的博物馆，很受好评，也有自己的珠宝公司，一向以复古主义闻名，在上流社会很吃得开。

章晋阳没有办法保证这块碎片融合了之后，时之沙还能起作用，这个东西现在是这片空间的动力之源，虽然他还没有找到灵魂的去处，但是这个在城镇中心接受所有人膜拜的塔钟很可疑。

一时半会的这个问题也解决不了，章晋阳在这个空间上开了个洞保证自己从任何地方都能顺利挤进去，就离开了欧洲，他要开学了，而且史兰还给他带来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

马穆嘉这家伙又闯祸了。

借助空间宝石的力量，他可以随时都出现在万罗洞，再通过万罗洞在会江的锚定，也就是那个万罗洞对外的招牌跳出来，这算是绑定了回城，方便极了。

他甚至开始研究要不要在世界各地多找些合适的场所，建立传送小站，这可比他的隐形飞行器方便多了……哈布斯城堡地下的那个祭坛给了他很好的灵感。

回到会江，到了武校才发现，其实马穆嘉干的事也不叫闯祸，只不过是史兰到底年纪小，虽然知道这么干没错（烟儿泡告诉她的），可是心里还是很忐忑，毕竟对方的来头实在是大，对于她来说。

第二十六章 交税了吗

事情是这样，当初少林换了住持，新上任的大和尚体量宽大，心气也宽大，原本遍地开花的少林武校有很多都是体育局支持的，其实用的都不是本寺的和尚，教的东西也都是体育局编纂的那些教材，只不过那时候少林寺电影很不错，借名头而已。

其实在电影之前这些武校就有，只不过就像体育学院一样，属于不知名的地方，活得很凄惨，换了少林武校的牌子，生源一下就多了太多了，以至于有余力开设很多分校。

可是这些好处一点也没分给少林寺啊，都是体育局的盘中菜，现如今是市场经济了，少林寺想要光大门楣，只有名头没有好处也是不行的，所以新任住持就把这事在长老会上提了出来。

正好这时候十三科组建，政府需要这些宗教人士拿出些干货来，而且这个事体育局也不怎么占理，于是各地没有经过少林首肯的武校就纷纷关门了。

那些原本就是体育局下属的武术学校只不过把牌子在换一下就算了，反正名声出去了——他们参加活动打的都是体育局的名号，也不可能说这些学员是少林武校，政策上也是不通融的。

向章晋阳接手的这种，就属于增办，没有什么编制，只不过有个经营许可，也是改革了，不然在收回教育资源的时候，这个许可也是会收走的。

所谓的教育资源，自然就是惠能师傅了，他走了之后这里就归了万罗洞，没多久就在十三科挂了名，现在更是名声在外，两届毕业学员在十三科战斗组挑大梁，又献出了一部《钢铠呼法》，正经的踩了那些老牌宗门的脸。

然后事情就来了，少林的武僧借口这学校修的也是和少林武学，要求收回《钢铠呼法》，说这东西是达摩写的，虽然不知道达摩什么时候学会的简体字，但是人家是神仙…佛祖…菩萨…反正在西天了嘛。

但是现在这家挂着“下河口民间武术俱乐部”牌子的武校，学习的东西还真和少林武术一点关系都没，就是无影鞭现在也是大变样了，除了名字和少林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可天底下叫无影鞭的法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何况史兰头上还顶着赶山鞭当代传承人的名头呢。

不过人家也不不知道使了什么门路，打算按照武林规矩办事，武林有什么规矩？打赢了算呗。

打架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况是人家上门找麻烦，那些特训的十三科探员碍于身份不能出手，也没有人会对史兰一个女孩子挑衅，至少表面上要维护脸面，不能有那么下作，所以这个武校里就只有一个马穆嘉可以动手了。

本来还有秦大路的，不过这家伙一拿起刀眼神都变了，直言自己没有办法收手，想打可以，签下死契，上了擂台生死由命，下了擂台恩怨两清。

这些人看着就没有捐躯的勇气，马穆嘉也根据章晋阳的指示说了，他们这儿出去的，必然都是守国戍边的勇士，斩奸除恶的豪侠，轻生死尽节义，出手不留情，留情不出手。

所以他一个人出战，连挑了对方十二番儿，残了五个，废了七个，对方带队的大和尚直哆嗦，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得。

对于这些人史兰也不至于害怕，她早通过烟儿泡知道这些人不是少林的和尚——那位新住持手段了得，才不会有这么肤浅的举动，也不知道这些人付出了什么，才能打起这份名号。

史兰怵的是观礼的人，确切的说是其中一位。

章晋阳看到这个一脸坑的小个子，虽然不怵也是有点纳闷呢，按道理来说这位和十三科可是挨不上。

不过来者是客，他还是抱拳拱手先打了个招呼。

这位影视大明星出乎意料的谦逊，也出乎意料的虔诚，还的居然是僧礼，而在一旁的赵科长满脸的无奈。

章晋阳对着油泥鳅老赵很随意的一点头：“史兰和我说了，实话说，马穆嘉我会批评他的，心慈手软，看来过段时间要把他派出去历练一下。”

李杰一低头默念佛号，对面满脸悲戚的大和尚佛号震耳欲聋：“弥~陀佛，施主不觉得杀心过重吗？也不怕将来堕入修罗道永不超生？”

章晋阳点了点头：“大和尚你造了口业啊，而且俺们就是靠这个保家卫国，修不修罗的也没所谓。

（他转头问老赵：这谁啊？

老赵连忙引见：这是法性禅师，有道高僧啊）

行，高僧就高僧吧，交税了吗？”

大和尚一懵：“啊？”

老赵连忙拦着：“交了交了，人家吃皇粮的，这次到这来交流啊，也是一个尝试，摸索一个民间人士处理纠纷的办法，这个…现在规矩还不那么严整，摸着石头过河嘛。”

章晋阳冷笑一声：“纠纷？我们跟这些光头有什么纠纷？还跟小流氓似的闯门。我听说你们想要图谋《钢铠呼法》？现在你们这打输了，留下来什么？”

大和尚眼睛都红了：“弥陀佛，留下什么？章施主，你这口气还真不小，你纵容门下行恶，这份罪责你要给我佛门一个交代！”

赵科长一皱眉头：“法性禅师，你们是没说好输了留下什么，不过可说了生死自负，这出尔反尔，可是让我们难做啊。

不瞒你说，如今龙界省戍边的十几个小队，都是这个训练营出去的，当着明人不说暗话，要是你们佛门也出这么多人戍边，每年也上交那些个吸血鬼的人头，这事儿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你们自己解决。

这是边疆，是军营，你别把那些官场的手段拿出来使。”

一番话把大和尚说愣了，有些迟疑的看了看身后躺了一地哀声不断的人，一咬牙：“哼，定然要个交代！”

章晋阳一咧嘴：“交代？可以，明儿起我挂锏下江南，倒要看看你们佛门有多少人能挨得住某的金装锏！

铜铸的金刚铁打的罗汉，见了某也要尊一声大王，要不是官家在此，你们这些人都要拿去镇河堤！”

第二十七章 大明星

章晋阳随即转过头去看向一脸气愤的马穆嘉：“看到了么？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记着，有人敢伸手就弄死他，大不了远走高飞四海为家，世界这么大，卧眠三尺，哪里还住不下。”

赵科长一皱眉头：“诶，小章，不要这么说，做事做人只要秉公持正，没必要非得闹出人命来，小马虽然手辣了些，处理的还是不错的，再说民间切磋，这有备了案的契约在，不会有什么麻烦的，要相信政府。”

章晋阳笑的很开朗：“我是信的，咱们世代忠良，从来扶保汉家皇帝，炎黄正朔，既不曾崇信胡佛，也没有拜过夷神。

黎民八十一宗，百姓五千洞，从来都是只冲着祖宗叩头，最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不要来搞事情——我放下话来，万罗洞一条神鞭镇四海，两只金锏压九州。

想要挑战某家，先交五十万现金，打得赢我这徒弟和师弟之后再说话。

你们最好有个战力的标准，不然这种事情，早晚烦死你们，民间规矩……民间有什么规矩了？有的是人自以为是不拿规矩当回事儿的。

别的地方咱们管不着，可龙界这是边防重地，不说别的，今儿要是有人闯了关，这黑锅谁背？

交代？和尚，你搅乱边关，里通外国，意在何如啊？”

法性禅师冷笑一声：“哼哼，边关尽在你等手里，放了人进来定是你们有意诬陷和尚我，这养寇自重四个字，你们是跑不掉的！”

赵科长乐了：“哈哈哈，法性禅师，来的时候你还是挺客气的，怎么这会儿脸都不要了？不说别的，你口口声声说佛门如何，去年轮到你们出了武僧戍边，可是就在去年进境的杂碎最多。

我费了老鼻子劲把和尚都调走了，你猜怎么着？哈哈，没事儿了。不用你说什么，这些我都打过了报告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们那些僧正怎么老盯着我龙界不放？

你们在这丢了人，泄了底了！

这次要不是李杰过来，我管你们去死，不用瞒着，这话你尽可以回去和上面说，最好把老子从这鬼部门调走，我宁可去看粮库。”

话里提到了李杰，法性一转头，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李杰跑出去老远，在擂台那一头，对着俱乐部的定功桩指指点点，和那个没上场的秦大路聊的这个欢实。

这一头儿马穆嘉瞪着眼愤愤不已，他都没拿出真本事呢，只动了拳头，要是拿出新练的南斗神拳：爪，那场面会更不堪——不过那时候赵科长可能也没办法这么明着来的袒护他们了。

这事儿是史兰吩咐他注意的，而小丫头这会儿正站在章晋阳的身后俏然肃立，一点也不起眼，丝毫没有“一条神鞭镇四海”的气势。

既然撕破了脸，法性也没厚着脸皮留下，也没招呼李杰一声，转身就走了——多说也是无益。

地上这些伤者，赵科长安排人处理，该去医院的去医院，马穆嘉也去给人家正了骨做了急救，虽然法性不怎么样，但是在这些上了擂台的，却都是些汉子，光明正大的比试，没有做出什么卑鄙龌龊的事来，所以也没有激出马老三的凶性。

这家伙虽然年纪小，可也是上过阵杀过人的，还被阴魂一刀把辣椒籽儿砍两半了呢——这也是立过功流过血的人。

对这些人章晋阳也没说些什么，里面没准有心思叵测的，但大部分应该是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的，都是被人一忽悠就上头的二小子，尤其和尚嘴上功夫最强，一句话里外三翻还全能让你觉得有理。

送走了这些人，章晋阳端着茶水用下巴一指还在对面聊的开心的李杰：“那位怎么回事啊？那么大明星怎么跑我们这来了，我们两条线儿没什么关系吧？”

赵科长也润了润嗓子（自打他带了这些和尚进门，到刚才一口水都没落着，要不是表明了态度，估计这会儿还是没有）：“嗨，这个还真是凑巧了，人家是专程来拜访你们的，遇上这些和尚是后来的事，他们也是看着李杰算是佛门中人，想拉个证人。

来的时候可都是信心满满，我是拦了，但是这任务是最上头压下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不由己啊。

回头我也打听打听，不知道上头又刮什么风。”

章晋阳冷笑一声：“什么风？闲风！等着吧，日后有他们忙的。

我在欧洲转了一圈，你猜怎么着？群魔乱舞，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我问了那边的老家伙，据说这十多年有灵性可以修行的人才比过去多了百倍，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那些邪门歪道的家伙，短短的三四年，猎魔人的队伍扩大了三四倍，可居然不够用。

各国也都暴露出来很多问题，改造战士什么的，我还遇到一个北美鹰的，确实厉害，论身手不比十三科的差，可是人家训练好啊。

那小子会七国语言，能打五十多种长短枪，各种变装伪装，飞机汽车轮船潜艇，没有不会的，他自己改造的电子小玩应儿，比你们配备的都好，他们有一套行动准则，很犀利，错一丁点神儿就被他钻了空子，比电视上的那些个特工夸张多了。

这些人还在算计窝里的，跳梁小丑，也就这点出息了，谁有闲心理他们？”

赵科长叹了口气：“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恶心人，算了不提他们。

我呢是个陪客，你和李杰自己研究吧。”

章晋阳看着他，晃了晃下巴，左思右想有点没意思，正好看到秦大路正瞟着这头，于是挥了挥手让他们过来。

一伸手示意李杰坐下：“李先生，乱惯了没什么规矩，喝茶喝茶，不知道有何贵干呢？”

赵科长在一边都想捂眼睛，哪有这样的，对面好歹也是个知名人士，这粗粗鲁鲁的太丢人了。

李杰和蔼一笑：“哈，章师兄果然直爽。是这样的，我去年和武薇薇合作了一个片子，她的功底不错，今年呢，有一个片子和田柔柔合作，她的底子……更好。”

第二十八章 罕大犴

李杰的话说的很客气：“说实话，小武没什么，但是田柔柔，我也是久仰大名，见了面之后自问不是她的对手，也亏了我的年纪大她很多，要是同届比赛，真要丢脸的。

他们都提起过这，我也是想来看看有没有好苗子，可是到这里一看，才知道是打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他出道的时候，章晋阳这一拨人才刚开始练武，那个时候也没有这么多牛鬼蛇神的闹事，他这个大明星，都算是超能打的，可现在世道不一样了，“能打”的标准提高了，他忙于事业估计是意识没有跟上，也是殊为可惜。

还以为只是一家好一点的武校，结果见面一看真是吃了一大惊，这里教的真是杀人技啊，刀刀见血拳拳要命，和小徒弟聊了一会儿，才知道这里是边防特战的格斗培训基地，全都是上战场厮杀的狠人，他虽也是练武的，可是和厮杀汉比起来，倒底心气儿要低一等。

而且他也看了这些训练器械，要是按照这里标准，他恐怕一组训练都做不下来，强度太大了，尤其是那个什么秘传，定桩功上的那些痕迹触目惊心，简直就不是人类所为。

这样的人去拍电影？他自觉这还没疯。

章晋阳倒是恍然了：“啊~她们啊，武薇薇可惜了，天赋不错的，可是她那个妈看不上咱们，田柔柔……也是志不在此，她们也都走得早。

嗨，功夫这东西，就和钱一样，够用就行了，非要追求极致、纯粹的人毕竟少，也太辛苦。

我们这里面啊，内门弟子……就算了，他们出手也没个轻重，不适合到你们那个行当里混，外门弟子你看着办，有我自然高兴，没有也没所谓，人的际遇千千万万，没必要纠结。

不过说实在的，这里面不崇拜你的不多，都喜欢你的电影，不管因为什么你能来我们这小地方，我们也是蓬荜生辉。

这样，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下厨整治一桌儿，咱们喝点儿，我这个人厨房的活计还是可以的。”

还不等李杰说什么，赵科长就拍板了：“行，晚上就不走，这顿酒不能少，缺什么你说，开飞机我也让他们送来。”

李杰眼神一闪：“那就不好意思…多打扰了。”

章晋阳哈哈一笑，拍了拍李杰的肩膀，转过头去鄙视老赵：“还用得着你？我把唐二叫过来，什么东西没有。

（转过头去看着李杰）

我看你身上旧伤不少，今天咱们整一桌儿山珍，唐二有手下一直在西伯利亚混林子，让他搞只大家伙，那边儿的罕大犴能到一千二百多斤，大筋一焖老带劲了。”

赵科长眨眨眼：“罕大犴？啥东西？”

史兰在章晋阳身后掏出手机来一边拨号一边解释：“驼鹿，世界上最大的鹿类，不是保护动物。”

章晋阳纠正：“现在还不是，但我估计快了，这东西胃口大，现在森林少了，年年都有吃不饱饿死的。”

李杰微笑着不说话，心里纳闷：现从西伯利亚回来，是不是有点来不及？天可不早了。

不过惊讶的在后头，从武校出来，到万罗洞不远，一行人聊得很开心，李杰虽然不是很健谈，但也不沉闷，赵科长那是老油子，左右逢源气氛搞得非常好。

爬满植物的三节小楼让李杰很惊讶，虽然不大又临街，可院子里郁郁葱葱，大门一关红尘隔断，颇有闹中取静的意思。

离奇的是这个院子里的空气极好，一进来就心旷神怡，浑身都轻了几分，坐在院子里吹着晚风看云彩，顿有出尘之意。

不过只过了半个多小时，章晋阳这边在院子里支起了一个大架子，就传来咣咣咣的砸门声，随后一头硕大的蹄类动物被沿着墙扔了进来。

章晋阳也不摆架子，一长身双手一接，有五六人大小的一个肉堆就被他轻巧的接住，转手就放在了地下——这大小是李杰根据自己的身量估算的，这一大堆肉怎么算也得近千斤。

不要说扔起来，李杰自忖就是要翻个个儿，他都得拉开架子，何况章晋阳举重若轻，接手绢似的点尘不惊，就算他魁梧，这份力量也让李杰心下一凛，虽然他早有预料。

也难怪叫驼鹿，这个被扔进来的东西，粗一看就和长了角的骆驼似的，就连后背上的大包都差不多，只是可能是因为脖子短所以这个包有点靠前。

两只大角不是枝枝丫丫的，而是两块骨板，仿佛是两个奇型的大盘子，向外的边上支出来了一圈小角，看着不是特别锋利。

这东西后背朝着李杰，一点伤痕也没有看见，也不知道是怎么弄死的，打量了两眼正想研究呢，门被推开了，未见人先闻声：“老弟，今儿是怎么的，还有心情下厨？

不差我一个吧，我跟你说，我可把你嫂子带回来了，正经的露一手啊。”

进来了一对金童玉女，男的女的都这么白，都是高挑大个，男的半长不长的碎发，高鼻梁不大不小的眼睛，两道一字剑眉，薄嘴唇咧着笑得不行，露出一嘴雪白的牙，上下两对犬齿分外的长。

一身纯黑的炎黄立领，拍着手进来的，手上还直掉毛，看来刚才就是他扔了东西进来。

身后跟着一个沉静清冷的女人，虽然翻着白眼，似乎对男人的调皮有些无奈，但一看她就从心里向外这么冷。

披肩发左右两分，发梢雪一般的莹白，面容俏丽却长了一对斜插入鬓的鹰眉，面色里外透亮的珍珠白，淡淡的一点朱唇，双目开合之间似有雪花飘落。

和男人正相反，白绒衣白裤子，脚蹬一双白色小皮靴，白色的风衣摇摇摆摆，腋下隐约一左一右两把手枪。

赵科长凑过去在李杰耳边低语：“那个男的是唐氏集团的二公子唐康健，就是很天才的发明了手机的那个，那个女的是京城大院儿出身，看来这两人凑到一块了。

都是喜怒无常的角儿，不过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在这有章洞主压着，也没事——他们肯定认识你。”

第二十九章 要多少有多少

唐二公子正得意洋洋的在驼鹿脑袋上比划着：“怎么样，够大吧，一千一百斤，史兰打了电话我就冲林子里去了，半个小时就扔到你这，绝对新鲜，不耽误事吧……”

刘友瑶看着章晋阳打量着驼鹿没抬头，就扫了一眼院里，正看见在亭子里坐着的赵科长和李杰，眼睛里满是惊喜——当然只是给李杰的。

一错身直接就过来了，先和赵科长打了个招呼：“科长。你是……李杰？”

李杰站起身来颔首抱拳（他不太敢握手，总感觉握上就得冻上）：“是我，不知怎么称呼？”

刘友瑶一抿嘴，虽然是笑，可是也没什么春风拂暖的感觉，但是冬阳也不错了：“叫我白鸟吧，这段时间被人叫惯了。”

李杰愣了一下，有点恍悟，不由得直了直腰肃然起敬：“那就托大了。”

话音刚落，旁边就冒出一句来：“嘿，李杰？新鲜嘿，怎么和你搭上噶了呢？老赵，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噗通一下，李杰心差点没跳出来，眼看着搂着刘友瑶肩膀的唐二，这人什么时候过来的？就在眼前怎么没看见？

赵科长慢条斯理的吹了吹茶水：“二少爷，你这叫什么话，我就没葫芦，人家是章爷的门路。

我呀，就是来蹭饭的，嘿嘿，这叫有口福。”

史兰端着一盘子葡萄放在桌子上：“别猜了，杰哥和武薇薇田柔柔都搭过戏，师妹们拉过来的关系。”

唐二捏着下巴双眼望天：“武薇薇…田柔柔…师妹？这都是谁啊？”

刘友瑶一把拍掉肩上唐二的手，微笑着和史兰点了点头：“阿兰好久不见，听说你也进三中了，恭喜。”

史兰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好恭喜的，还多读了一年。你和这混球搭在一起了？要我说你准是上当了，这厮嘴抹了蜜似的甜，心肝却是黑的，大资本家，阶级敌人呀。”

刘友瑶抿着嘴，脸上有了浅浅的红晕：“没办法，感情这种事莫名其妙的，有就是有了，拦不住的。”

李杰叹了口气：“前些日子航康翻拍神雕侠侣，满街选小龙女，可惜了你没去，这份清绝天下无双，唐先生的好福气。”

刘友瑶笑容微敛：“喜欢看，却不见得要演的，还现在的事更合心意。”

唐二一挑眉毛：“这么说你是来选角儿的？她你是不要想了，不可能的。”

李杰摇了摇头：“当然不可能的，而且我也不是选角儿，只是想看看田柔柔的师兄，原本还想找个动作指导，新片子需要北架功夫，航康那边都是南拳。

不过来之后才知道章爷的道义，这事儿就不行了，不合时宜。”

赵科长递过去一把葡萄：“二少爷，我记得你好像也写了几个剧本吧？不拿给杰哥瞧瞧？电影可是很赚钱的，而且我还可以帮你运作一下政策的事。”

刘友瑶讶然的看着唐二：“你还写剧本？”

唐二脸皮抽了抽，接过葡萄回过头去对着章晋阳怒吼：“姓章的，是不是你嚼舌头？”

章晋阳从肉堆里举出一根中指来，史兰则是哼了一声：“我说的，怎么了？”

唐二瞬间就缩了：“那个，没带，哈~哈~，谁随身带那个是吧，你又没说杰哥要来。”

刘友瑶眨眨眼，转到史兰身边，两个女人（娃？）抱着胳膊进了屋子，头顶头的交头接耳去了，丢下几个男人大眼瞪小眼。

李杰忍不住笑了一下：“慈悲，女人啊……”

唐二眼睛一闪：“杰哥，你真入了佛门啊？”

李杰笑得很爽朗：“佛法是一门哲学，一门处事的哲学，在圈子里打混，没有这个压心拢性，我怕自己早晚要爆。

前些日子遇到元楼哥，他现在也很后悔早些年太过冲动的事，不过他那个人有佛性无佛缘，一心都扑在事业上，不像我这么闲。

赵科长，不知道可不可以把这边的事，和元楼哥说说？他那里编剧制片都有，选几个案子，都会是不错的素材吧。”

唐二就拿眼神镖着老赵：“嘿，我就说你准是有事儿。怎么，你们要对宣传线动手？你们要是真有政策，没说的，五年之内全国七千家电影院，这个钱我唐二自己掏。”

老赵一颗葡萄呛在嗓子里，憋得脸都紫了，李杰也不复淡然，不大的眼睛瞪得溜圆，吃惊的看着他，话都说不出来。

高高的抛起一颗葡萄，任由它自由的落到嘴里，唐二轻蔑的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嘁，你们是不信我能拿得出来嘛……”

老赵费力的把葡萄咳了出来，指着唐二喊得特别大声：“你丫知不知道一个电影院要多少钱啊？七千家？现在全国都没有七千家好不好？”

唐二伸出一只小手指掏了掏耳朵：“那么大声干嘛，我怎么会不知道？不是我夸口，你们就是再来一百个，做生意也不是我的对手。

你们知道唐氏餐饮现在有多少家七百平米以上的门店？我告诉你，全国每个人口在百万以上的城市，最少的五家，最多的沪市有七十九家。

所有的这些门店都是唐氏餐饮的资产，每年我们交的税金单位都是亿的，这些门店只要三个月就能全都变成影院，大的五六百人两三个厅，小的一二百人两三个厅，改成综合项目一点压力都没有。

现在唐氏餐饮的用料来源很成问题，在晋、豫、冀、鲁、苏、浙、秦、蒙和北疆共十一个省有二十七个蔬菜、禽畜基地，连国外都有二十几个农场，可还是不够，没办法再扩展了。

影视我们是一定要进的，这一块是文化战线的滩头，我不信别人，所以我自己来。

我父母在餐饮上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海外，那一块儿我都说不上话，我大哥是电子领域的领头羊，我大姐管着所有的原材料供应，也就我是个闲人。

不过国内的这些店，都是我和那个厨子的股份，我们俩说了算，说句不好听的话，钱，要多少有多少，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人才问题，很多事都要有人去办，能办事的人才太少了。

所以每年唐氏企业都要扔不少钱在教育慈善里，希望十年后二十年后可以有足够多足够优秀的人。”

第三十章 量大管饱

唐二在这侃侃而谈，那边一头千多斤的牲口解完了，推着要用的东西进了厨房，章晋阳也琢磨：这么说唐二这边资金是够啊，那不能让他闲着，那么多东西要研究呢，一个电子实验室哪够。

而令他郁闷的就是这个人才问题了，唐二口口声声说唐氏缺人，可他也不想想，唐氏餐饮成立了才几年，摊子铺得这么大，他还有闲情逸致出去当吸血鬼猎人，这是缺人吗？

像章晋阳这样手掐着多少东西干不过来的才叫缺人，耳边听着唐二喊着没有人才他这边剁骨头都加了三分力……恨的。

要说唐氏的其他产业不缺人章晋阳是知道的，这几年企业改制，很多人都下岗了，哪怕是专业的技术人员只要不要求那么高端，民营企业招人也不是很困难。

一些只要求熟练度的工种随着大量农民进城务工，人也是不缺的，至于管理职位，有点天分一点拨大部人都能胜任——治人之术就在炎黄人的血脉之中。

但是章晋阳却找不到几个人为自己分担，他已经感到分身乏术了，尤其是接下来的三年绝大部分时间都要蹲在学校当乖宝宝，到时候对外界信息的把控基本就都要靠唐二，可是这小子有多不靠谱这一次欧洲之行他已经深有体会了。

而且他还要构建卫星网络……这件事迫在眉睫了，要不然他想随时联系尚-克劳德和约翰-史密斯都不可能。

只有几个人吃饭，章晋阳没做那么多，酱肉需要时间，所以腱子肉就都被他放起来，只挑了一些一般人不太会处理的地方，红焖大亮筋，烧腹肉，炸的九转肠（鹿肠和羊肠差不多，所以也是裹了面包糠炸的），爆心肝，炖的排骨，熏了一些胸脯肉下酒。

凉菜果品都是时令的水果蔬菜，也就是因为有女孩子熬了一锅果冻，又拌了一个酸奶沙拉。

汤是费了些力气的，肺洗干净了，又洗了面，把洗出了面筋的面汤灌进了肺里，用骨头调了高汤，配杏仁做了白肺汤，为了加点味道就浇了脑花，不过为了好看一点，他把脑子搅碎了，看起来就成了白肺汤浇豆腐脑，还点了些小米辣和香菜配色……

样数不多，量大管饱。

就只有一样菜少，扒鹿唇，因为这块儿东西太少了，也就一盘一层肉见底。

李杰虽然信佛，但是毕竟是练武的，肉是吃的，不过葱韭芥是忌口，红烧的大筋几口吃得他额头见汗，这才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章晋阳提到了他的旧伤。

做武行难免有意外，为了追求效果有很多动作都是违背人体安全的，李杰是科班武术出身，没受过正经武行的教导，受的伤格外的多，又不会养身，受了伤差不多也就又开始拍戏了，结果伤上摞伤。

大部分都是骨伤筋伤，章晋阳在这些菜上都配伍了些药材，赵科长是个普通人，只觉得饱得快，浑身就是热乎，而其他人都不一样，那些重味儿的菜刘友瑶尝尝味儿就算了，唯独白肺汤她喝着特别的舒服，连带着脑花也吃了不少。

至于吃些水果是女孩子的应有之义，反正桌上就俩，酸酸甜甜的也没人和她们抢。

就连脑花也是她们吃得多，当然，史兰是因为脑花觉脑花的口感好。

唐二对着排骨情有独钟，和赵科长抢得不亦乐乎，不过俩人吃撑了也没吃光，最后抿着酒笑嘻嘻的看着吃喝不停的章晋阳和李杰。

李杰也觉得奇怪，他平时饭量是不小，可是绝没有吃这么多过，暗自算着，七八斤的红烧大筋，四五斤的熏鹿脯，清口的水果，口到杯干的白酒，还有溜缝儿的肺子汤。

可以到现在他也没有饱的感觉，浑身大汗淋漓，只觉着曾经受过伤的地方热麻胀酸，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是被扣在蒸笼里的一块肉，要蒸得软软糯糯的，还得把油化出去。

一顿饭宾主尽兴，所有人都吃的肠满肚圆，根本停不下来，只有章晋阳一个人看不出来这一点，可他吃的比谁都多。

酒足饭饱再过了消食茶，就已经半夜了，唐二拉着刘友瑶去休息，赵科长告辞而去，他是官身，明天早上还有事情要做，理解也想告辞，却被章晋阳留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他教了李杰一套改编过的锻身法，还送了他十粒疗伤的丹药，嘱咐他按时修行，对他的的伤病有好处。

实际上一醒了李杰就感觉出来了，他的状态和平时完全不同，浑身轻松，平日里发涩的那些旧伤几乎不见，连打了几趟拳才尽兴，知道自己有了机缘，自然不肯白白放过。

给所有人都留了自己的私人电话，也认真的把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记了下来，走的时候章晋阳还送给他一包熏鹿脯，酱腱子，主要是补益用的。

除了这只罕大犴，所有的材料包括盐都是在灵气空间里处理过的，甚至在炖高汤的时候也在，所以这些人的表现也不出章晋阳的意料。

只有李杰是第一次接触到高能源食物，说不上脱胎换骨洗筋伐髓，但是大幅度的改善是必然的，只要再巩固一小段时间，他现在的伤就不是问题了，但是要想以后避免，还是要他自己提升实力。

那个锻身法并不稀奇，也练不出来什么，只不过是个调节身体状态的手段，主要的手段来源于白象国阿萨的古代瑜珈，但是没有没有秘传呼吸法和冥想法，就只是个效果很好的健身操，就是被泄露了也没什么。

李杰这个人地位还是有的，正好田柔柔和武薇薇也都算是出位了，今后武校的外门弟子也是多了一个出路。

龙界省已经连续几年在国家级比赛上拿了武术的奖，自从田柔柔之后下河口武校也有不少人都考了运动员，虽然没有再出一个全国冠军，但是亚军季军却有，而且各个项目都有分布，龙界现在也正经的是武术大省了。

这其中章晋阳的武校出力不小，尤其在实战比赛上，龙界省选手是所有运动员最不愿意遇到的对手。

第九卷第一章 史兰的困境

龙界省的武术选手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太彪了，无论打不打得过，气势上一定是不会输的，一向刚烈凶猛，属于那种打不过你也溅你一身血的顽固型——比赛最讨厌这个，尤其是在决赛之前。

和这样的选手交手，就是赢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除非是绝对优势，否则第二场就不要想了，还是去医院治伤去吧。

偏偏在武术不是很景气的今天，龙界省的选手在观众中是很受欢迎的，其他组的比赛观众可能都没有龙界选手一半多，要知道这年头的武运会观众能坐满场馆头一排都是稀奇了。

这是自然的，龙界的选手每年都要到章晋阳的武校和那些大兵哥混上至少半年，这些厮杀汉个个手上有人命，要不是战斗精英都不会送到这来，和这样的人朝夕为伴，便是只羊角都要更锋利些。

李杰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临走的时候也隐晦的提到，他在有时间的时候想到这里来特训，章晋阳是无所谓了，但是史兰很欢迎，她似乎受到了神秘的刺激，对于发展宗门很有兴趣，这么大的招牌送上门来自然不会不要。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章晋阳就觉得自己刚刚把卫星网络建好，又跑了趟南棒，居然就开学了。

之所以跑南棒，是为了给史密斯两口子安排地方。

原本他是打算送到南亚猴子群岛的，可是考察了一圈发现，那地方真的不适合发展，基础建设不说一塌糊涂也基本不值得期待，社会秩序……很难说有什么社会秩序。

没有基础设施，训练场地的维护就很艰难，连按时的饮食供应都很难保证，地方政府又贪得无厌，一对白人夫妇还是太显眼了。

所以最后他就把地点定在南棒的珀航，这个地方是南棒的钢铁基地，而且是个渔港，周围土地肥沃，是南棒的农业基础盘，对面就是霓虹的岛根县，沿海直北正对着海参崴。

这地方也许不被国人熟悉，但也是一座历史名城，风景秀丽，旅游资源很不错，所以也有不少外国人进驻的，史密斯夫妇在这里开一家旅店，并不突兀。

不过具体的位置、经营方式，就要这两口子自己选择了，这事儿预计也得半年，章晋阳实在是没有那个时间。

他得面对一系列的麻烦事。

按照炎黄的传统，开学之后的第一件事是摸底考试，这个对于章晋阳和史兰来说，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后果。

这种考试的目的，一般来讲直观的是排座位，成绩好的会有一个相对较好的位置——当然，只是在老师眼里的好位置。

但是具体到他们俩身上，就很为难了。

老师眼里的好位置，基本都是二三排，这个地方看黑板很清晰，又不至于太近伤眼睛，也不会受到粉笔灰的干扰，老师说话也不会听不清晰，尤其的是，老师不用动只要一抬眼皮，就能看到这里，他的眼睛看向教室的哪一个角落，目光都会从这里经过。

一般人自然没所谓了，史兰还好一些，也有一米七，二三排不行，四排勉强还能将就。

可是章晋阳身高一百九十公分，虽然因为某些原因已经不在长了，但是依然出类拔萃，又很魁梧，肩宽膀阔和面墙一样，坐在那儿铁塔一般，把后面两排都挡得严严实实。

不光老师看不见他身后的学生，学生也看不见黑板，用那个小眼睛的话说：不抬头都以为天黑了。

实在没办法，而且章晋阳自己也主动的发扬风格，他坐最后一排，靠着墙坐的还能直一些。

这件事完了，这个摸底的成绩还影响着班级干部的选拔——主要还是老师的意见很重要，学生们的选票只要不闹的不可开交就没所谓了。

以他和史兰的成绩，班长和学习委员是准跑不了的，他也就没费那个力气混赖，赖了也没用，班主任一言而决。

不过副班长那个小子看起来挺积极，章晋阳已经决定要甩锅了，而史兰对于学习委员的职位还是很满意的，她说用烟儿泡占卜显示这么干对她有利。

三中的节奏是很快的，班干部们还没有磨合完，第一个学期的课程已经讲完了，他们也没接着讲第二学期课程，而是转回来换了个思路又讲了一遍，这边更快，可也更难。

因为这次上台的都是学生，四十五分钟的课，老师随机选一位同学上讲台代替他，三十分钟内讲解指定的课时内容，剩下的十五分钟老师点评。

这种教学方式近乎儿戏，可是效果不错，能到这里的学生无不是胸怀锦绣，没有什么自欺欺人之辈，自然也都是心高气傲，绝不肯在讲台上丢人，哪有不认真的。

不过这种办法不能普及，一般的老师对知识点掌握的牢靠灵活就足以胜任，可是随时点评任意一节课，还要言之有物让人信服，对老师的能力要求就太严苛了。

很难知晓三中从那里找来了这些老师，不过章晋阳要面对的问题，是史兰。

史兰考试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她的主力是烟儿泡不是她自己，上了讲台总是干巴巴的，有的时候还有错漏，接连几次出状况老师也很郁闷。

不是没有这样的学生，性格腼腆啊，心理素质不过关啊，某一天情绪不好，生理影响啊，这都正常。

可史兰本身是个练武的，过去是腼腆害羞，可是现在开朗活泼，还有点江湖侠女风范——那是当然的了，她在江湖上打混也不止一年了——私底下同学们是很服她的。

只要一上讲台，也不像是紧张，简直就像是学艺不精，不太会的样子，哪怕是后来已经熟悉了，准备得很充分了，可讲起来也是干巴巴的，和她的成绩不太符合。

史兰为这个事私底下哭了不止一次，毕竟还是年纪小，一来是脸皮薄，二来是害怕：她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啊，她的学习成绩远不够上三中，她是作弊过来的啊，谁想到这破学校是这么个教学模式？

第九卷第二章 很有趣的事

知识这个东西，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别人夺不走，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想要也要不来，为了这个事儿史兰的心情一直都不好，又处在叛逆的年纪，要不是章晋阳看着，差一点就惹出篓子来。

当然，无非是有人背地嚼舌根被她听见了，恼羞成怒的想打人家一顿。

除了安慰她，章晋阳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东西是思维上的事儿，所有的知识点她不是不会——她如果不会的话烟儿泡给出的答案也不会那么精确——可是就是调动不起来。

这和预测吉凶占卜还不一样，烟儿泡的占卜其实是放大了史兰本身的能力，她原本就是个直觉惊人的超能力者啊，对于世界走向之类的大命运接触不到，但是切身的事，就是没有烟儿泡她自己也是有感应的。

何况万罗洞里道士和尚神婆神汉常来常往，卜卦的法子她会好几种，这些都是烟儿泡用来占卜的依据。

期中考试都过了，这个事儿也没有什么进展，老师和同学们除了感慨还有这样的奇葩天赋之外，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了——学习的压力太大了，没什么时间想别的。

史兰被老师放了羊，人一上百形形色色，有这样的特例出现了也不算是稀奇，只不过当事人很郁闷，老师关注的不是她的表现，而是她的心理健康和成绩，既然两样都没有什么问题，那就没有问题，不擅长的事就避免做呗，这又不是让她讲课来拯救地球。

而让老师们意外的是，这样的史兰在学生中间人气很高，性格内向腼腆的又不止她一个人，到了讲台上磕磕巴巴是常态，虽然做熟手就好了，但是每个人的心理历程都是以不一样的。

性格外向脸皮厚的没啥感觉，上了台基本都能侃侃而谈，错了改的也快，一两次就熟手了，内向的人不擅长这个，两三次有问题就会沮丧，没有人疏解很容易出问题。

可偏偏史兰是个意外，她现在人际关系搞得很好，在学校就算是大姐头，学习成绩出类拔萃，和章晋阳长时间霸占学年首位，谁在上面就看作文，长时间教徒弟也让她在关键时刻威严满满，但是只要一上讲台：全都垮掉……

同学们觉得她好可爱，就是内向型的学生都觉得有她垫底实在太好了，完全都不会有压力：你看那个学习最好的人，讲起课来还那个样儿呢，我这比她强多了。

其实大部分人只是紧张放不开，有一个不怎么样的比着的，紧张的气氛很少，放松下来就没有什么难度了——其他班级是不知道，他们班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同学们对于章晋阳却很少接触，他现在身材虽然还算高大魁梧，但已是趋于正常，只不过相貌还是很威严的，高掉角的丹凤眼，长有三分倒卷而上的卧蚕眉，紫棠方脸黑里通红透的这么均匀细致，年纪不大但是一副虬髯连腮带鬓，根根直立带着旋儿，按老话说这叫电光炸雷髯。

有爱好广泛的学生已经把他叫做紫面天王了。

他和学生们共同语言也少，本性也不活泼——任谁活了一百多年了性子也磨出来了，再加上他一直在搞自己的那些东西，难免冷淡。

要不是史兰总在他身边活动，估计他会成为班级里最透明的那个。

不过老师眼里他的形象就不一般了，都知道他姐姐章慧，那是力霸三年第一的学年首席，三中这么多年这么多学生，就只有这么一位赢得毫无悬念。

如今当弟弟的又来了，学年第一大家一点都不意外，而且校长也吩咐了，他有自己的事业，不是把全部重心都放在学习上的，要适当的通融。

至于史兰，老师们也是更放纵的，虽然非遗正在申请中，但是武术传承人的名头已经足够了——至少她早晚在天台练武没人打扰。

这种放纵给了她极大的便利，也让她发现了很有趣的事。

眼看到了期末，她找到章晋阳，表示自己有大发现，似乎和章晋阳一直担心的事情有关——她在学校里发现了三个超能力觉醒者，而且很可能还要继续有人觉醒。

这些觉醒并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因为并不像异人或者变种人那样会有一个失控的阶段，动静是非常小的。

所有的超能力，都是在觉醒者的控制范围之内，爆发出异常的小现象，一些醒目的，正常人一看就是不对劲的，自然就醒悟了，可是也有人觉醒的不那么显眼，因此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像马穆嘉，他爹成日里揍他，那抗打有什么奇怪的？

史兰说章晋阳的担心，是因为他们两个在入学之前也聊起过，是啊了呢是憧憬自己的同学里有同类，章晋阳担心的，是会不会出现扎堆儿觉醒。

能觉醒的人，在某些方面来讲，肯定是出色的，能在数以十万计的学子中考进三中，这些人必然也是出色的，所以三中里很有可能出现复数的觉醒者，这人一多了，各有心思，难免就乱了。

尤其这是一帮中二上高二的叛逆小青年——难道高二的二就不是二，还要乘方了吗？

现在章晋阳最烦的状况出现了，史兰真的发现了有学生觉醒，而且一出就是三个。

头一个是一年六班的侯泽，这小子觉醒的能力是毒，他吃剩的饭连蟑螂苍蝇都毒死了，这过了好几天了，史兰暗中也帮他处理过了，但是他自己似乎还没有什么察觉。

第二个是一年三班的于蕾，小姑娘的眼神特别出众，原本的近视眼好了不说，看那样子十米开外看清苍蝇蚊子不成问题，她是发现了自己的能力的，可是有些苦恼——有的时候视力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说起第三个，史兰就总是想笑，这是个本班的小胖子，他的超能力……是长痘痘！

这个小胖子可以在身上任何部位长出任何形状任何状态的痘痘——当然也可以消除——但是这有什么用？挨一巴掌迸对方一脸吗？

也难怪这小子要死要活的好些天都没精神了。

第九卷第三章 申屠文轩

史兰笑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章晋阳是很严肃的，他可是知道，在炎黄就有一位痘神，乃是八部正神之一。

雷，火，瘟，斗，太岁，痘，水，财，明明都有瘟神了，可还要分出一个痘部来，可见这个痘痘虽小，干系却大。

痘神的权责就是一切生发脓肿血破之症，痈疽疔疖疮疣疱疹，这些说起来……都是痘，哪一样都死人，也都有烈性传染的分支：大名鼎鼎的天花麻风，黑死病白炭疽，杨梅大疮尖锐湿疣，哪一样不是让人闻风色变。

所以章晋阳第一个见的，就是这个本班的文艺委员，有着一个很主角的名字叫做申屠文轩。

这小子长得很喜庆，白白净净（这自然，一点痘都不长，绝对不长）团团圆圆，歌声不错，钢琴专业八级——现在的学生一般是业余等级，说起来十级最高都是满脸骄傲，然而专业六级未必过得去——还有演奏级的手风琴。

这放在任何一个高中里也都算是有光彩的人物了，但是现在却是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整个人站在那里，连背景都是灰白的。

史兰把他叫上了天台，他也是蔫头耷脑的就上来了，看到章晋阳站在楼边上抱着膀子，低着头看操场凹造型吹风，也只是瞥了一眼而已，只是拿眼看着史兰。

章晋阳头也不回扔过去一个小册子，史兰接了递给申屠文轩，这小胖子大概是不习惯这种气氛，有些狐疑的打开册子，看了几眼就认真起来，最后，终于有了点笑模样，不过还是自嘲居多：

“嘿，我要能有这本事也值啊，我说大班长，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有这能力的，我觉得我掩盖的挺好啊，总不能心情不好就问题吧。”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史兰叫他上来的时候，就挑明了她知道他有控制痘痘的能力，要仔细的谈谈。

册子上自然就是章晋阳从民间传说里总结的关于痘神的传说和特点，申屠文轩想要达到那种程度自然是千难万难，但有的时候事就是这样儿的，觉得自己的本事没有什么用，心气低落，万事难成，要是有个目标在哪里，多半都会振奋振奋，成与不成，那另说。

史兰不太愿意和申屠文轩说话，女孩子总是讨厌这些疙疙瘩瘩的，所以这次出面的才有章晋阳：“申屠，不是只有你才特殊的，我和史兰都觉醒五六年了，学生中的觉醒者因为年纪的问题很难处理，所以才是我们出面。

你得去做个登记，然后系统的测试一下你的能力。你也看到了，你的能力很危险，实话说我们也不熟，不会为你担保的。”

申屠是个团脸儿，要在过去那得算是美男子，长得和贾宝玉似的：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虽怒时而似笑，即瞋视而有情。

但是现在的审美观点他长得就叫喜庆，满月脸，滴溜儿圆呐，白白粉嫩，抱条鱼就能当年画娃娃，这会儿有点惊讶，杏核儿圆眼睛瞪起来，史兰看着就想乐。

能唱歌的白胖子都是欢乐的自来熟，申屠也不去管她，三两步跳到章晋阳的身边：“登记？到哪登记啊？派出所？咱们还有管这个的？真是超能力？你的能力是什么呀？”

黑漆漆的眼睛里满是好奇，章晋阳低头看了他一眼：“自然是有的，自古至今都有。

过去叫咒禁科，现在叫做十三科，归属宗教局，会有专门的场地设施测试各种各样的能力，你们也要接受足够的训练，必要的时候还要上战场的——这些事你进了局子自然就有人和你普及。

不过学习还是要的，不要想着不用考试的事了，而且也不要想着有特权什么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看他一脸荡漾的表情，章晋阳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遐想——这个年纪的小家伙脑子里也就那点事，一眼望到底。

申屠的眼眉一下就耷拉下来了：“没~劲，我这个能力勾女都勾不上，还不得把我当肥皂似的，用了摸，摸完了就一扔。

哎，班长，有工资吗？我想买个游戏机，就是唐氏新出的那个掌中魔盒，我跟你讲，伊布超可爱的……”

看着这家伙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章晋阳有点震惊：唐氏……不，唐二到底干了些什么？

一伸手盖住住申屠的脸：“唐二也是，看来你挺崇拜他的是吧？加入了说不定能见到他呀~”

申屠整个人都僵了：“唐……唐康健大人也是超能力者吗？这么说那些伟大的发明都是用超能力发明出来的？大新闻……”

史兰则是满脸不屑的插了话：“他？他的超能力是变白，还有能吃能喝。”

“啊？”

章晋阳看着一脸懵的申屠，沉吟了一下：“他觉醒了之后是白了不少，这些发明（他觉得有口气堵着上不来）…创造也确实和超能力无关。

看起来你的状态不用担心了，记得收束好你的能力，别惹麻烦，要是十三科的执法队出动就只有一个结果：违法者，斩立决。

我已经把你的消息报上去了，等到周末的时候，安排人来学校接你，这件事不用你的家长知道，具体会有人负责你的个人问题。”

申屠一摊手：“可是我要回家啊，周末必须要回家的，我家老头子管的可严了，而且他最擅长的就是审问，我可瞒不过去。”

史兰在一边脆声支援：“这应该是没错，申屠的爸爸是龙界省司法警官学校犯罪心理学的教授，还挂名公安厅的技术顾问。”

章晋阳看了看他：“你的手风琴拉得不错？”

申屠一脸的茫然：“啊，怎么了？”

点了点头，章晋阳毫不客气：“学校要成立学生自治的兴趣小组，音乐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分类，你要负责组织社团的宣传活动，这周末没时间回家。”

申屠笑的嘻皮赖脸：“大哥你别闹，咱们哪有那个……还社团，连音乐课都没有，哪来的什么兴趣小组啊。”

第九卷第四章 张扬的侯泽

章晋阳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周二上午，时间应该够了，明后天学校就会下发通知，记得想一个合适的社团名字。

（他抬头看了看天）算了，史兰你成立一个吧，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然后出一个什么说明书之类的，具体的管理办法可以参照学校那一套，把这几个人都拉进来好了，管起来也方便些。”

说完了直接就跳了下去——他选的是学校操场的背面，只有一个距离教学楼一米多远的围墙，而且又是楼角，转过弯去就有一个防火通道直接可以上楼。

申屠脸白了又红，两支手举在胸前不断地攥拳又松开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目瞪口呆的看着消失在转角的班长，感到浑身僵硬。

史兰拍了拍他的肩膀：“快点下去吧，马上就要上课了。”

说完了话她从腰里抖出一条长鞭卷在旁边的防护栏上，轻轻一跃竟也跳了下去，不过她落在三楼，防火楼梯的侧窗户上，抖开缠在防护栏上儿鞭稍，一矮身就钻了进去，他们的班级就在三楼。

满脸哀怨的小胖子因为迟到被批评了一下，章晋阳没动，但是史兰下了课又走了，这次她的目标是一年六班的侯泽。

侯泽是比较麻烦的，他的父亲是龙界的高层，这小子从小一直很优秀，被人吹捧惯了，难免眼高于顶，再加上他对自己的能力没什么认识，也没觉得哪里有不对劲儿，所以想要拿下他对史兰来说是个考验。

果然，上课前史兰臭着个脸回来了，浑身直冒寒气，看样子醒后的把她得罪得不轻。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章晋阳就知道了，侯泽那小子认为史兰适合他告白去了，都不容史兰说话，得意洋洋的当场大言不惭要史兰先写个情书看看文采。

叹了口气，章晋阳觉得头好痛，所以他不太愿意在国内呆着，这样东西留着干嘛，还是弄死了省心，可是在国内要弄死个人是件挺大的事，比不得外国死了就死了，好麻烦的。

偏偏这小子不知死活，在食堂里看到史兰和章晋阳一起吃饭，又跑过来，说什么不能和被的男人太过亲密什么什么，气的史兰顺手把一盆汤扣在了侯泽头上。

史兰气咻咻的走了，侯泽自然把火气放在章晋阳身上，他当然知道紫面天王的外号，不过现在这种绰号玩笑的居多，他自是不会在意。

章晋阳在史兰州汤盆的时候，就把饭都吃完了，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不能浪费粮食，等到侯泽把狠话放完了，他慢条斯理的敲了敲桌子：

“侯泽，你爸爸…是龙界的三号？告诉他，回去把钱点好了，省的御史台去查验的时候太麻烦。”

侯泽就愣住了，他一向张扬，爸爸是谁大部分同学都知道，而史兰和章晋阳两个人来自会江他也是知道的——毕竟是学年第一第二，老师也会多夸赞的——这么个小县城能出什么大人物，这些奶奶也就一个唐家。

可是唐家对他爸爸也是彬彬有礼笑脸相迎啊，可是御史台这个地方不是可以乱说的，这是放在官员头上的一把刀，落下来时真要帽子的。

侯泽人虽然张扬了些，可他学习不错自然就不傻，没了他爹的虎皮，他能是个什么呢？

这个紫面天王坐在这不怒自威，看着确实像是御史台的官员，那就是家学渊博了。

回头看了看远去的史兰，侯泽一咬牙：“哼，我还真不信你们这农村来的山炮能有什么富贵亲戚了……会将不就出了个姓唐的吗？他就是有一百个亿，见了我爸也得笑！”

章晋阳站起身来，半截铁塔一样，把侯泽前面的光都挡住了：“嗯…那你爸长得挺喜庆啊，哼哼，可惜了你的天赋了。”

他也没穿校服，立领中山装敞着怀儿没系扣，侯泽因为要和他理论，站得近了些，这一站起来，别的倒还罢了，章晋阳的腋下有两把枪，他伪装成鸦的时候用的，造型自己设计的，十分喜欢，一直带着。

这露出来也会是故意的，他实在是讨厌麻烦，尤其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做什么，惹那个闲气干嘛，干脆震慑一下，无论侯泽认不认得出来，看见这个他都得懵。

这是学校，哪能随便就带枪进来，何况章晋阳是个学生。

办法确实不错，侯泽看见枪脑子就嗡的一下懵掉了，他不是不认识，和他般大般小的，一起玩的那些也有路子野的，家里掖着随身带着不行，但是玩玩儿还是能找到地方的。

这样的状况他也不是没遇到过，出门在外，谁身后都跟着一两个壮汉，不过带枪那是他爸爸的待遇，他能有司机就不错了，有哪个不成器的在自己家里连司机都混不上，还得自己开车。

就觉着嘴角发咸，也不知道是汤还是汗。

不用问呐，这紫面天王准是史兰的保镖啊，就这个一看就是壮年的人，学校都放进来了，人家这地位那高到没边了啊。

这个校长那个不讲脸的样子他可是知道，他爸爸也不止一回感叹亏了这老校长是退休返聘的，要是还在体制内，做了御史言官纠察官纪官风，那他们真是要悲剧了。

能让这么个铁面无私的老头子网开一面，史兰家里得是什么背景？

而且让侯泽更后悔的来了：下午校长就找他谈话，把他批评了一顿，二话不说约见了家长，当然了不是立刻，毕竟省三是很忙的，需要先预约一个时间。

令他害怕的是校长直接就越过了他妈妈，把电话打进了他爸的办公室，这就意味着校长不想扯皮，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现在他知道了史兰找他是为了学校要成立学生自治社团，史兰认为他有点天赋，是来做入团邀请的，结果现在被他搞得谣言四起，这个眼看着通天的关系团根本就没办法加入了。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事儿放到一般人身上会多伤人，但是普通人他不用在乎啊，只要在龙界家里什么事摆不平。

第九卷第五章 三好学生于蕾

章晋阳似乎没有受到影响，按部就班的约见了于蕾，这小姑娘是真的努力的人，家庭条件很不好，学校有十个贫困补助名额，她是其中之一。

她父亲因为一场事故失去了下半身，母亲受不了辛苦跑掉了，街道为她父亲安排了一个报摊，两口人勉强可以糊口，想要过的好就不用想了。

从来没有买过辅导材料，认真听讲认真记笔记认真写作业，认真的答好每一道题，于蕾是一个标准的学生，标准到任何人在学生这个职业上都没有办法挑出她一点毛病来。

学校减免了她所有的学杂费，每个星期有七十元的补助，入校赠送四季校服，代价是不能落出学年前五十名。

住宿是免费的，她家在立连市的另一个角落，坐公交倒两趟每趟一个小时，来回要十块钱，所以她周末不回家，打一次一块钱的电话，早饭两元，晚饭三元不吃中饭，寝室的同学交给她十五元，打扫寝室的卫生，她还能多出四元。

但是她拒绝了学校要求为她捐款的提议，因为她父亲的治疗已经完成了，家里并不是急需钱，她不想靠别人的捐款成为小康人家，她相信自己做得到。

虽然很简朴，但是很干净，于蕾是这个学校所有学生精心呵护的一份纯洁，就连侯泽都会绕着走。

小姑娘长得很普通，就算是眼睛很有神了，但是把她扔进人群依然会瞬间就不见踪影，章晋阳见到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捡到宝了，绝不能把这个人交给老赵。

交谈是很顺利的，于蕾的偶像就是久不出场的章慧学姐，她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取立连工业大学，这家学校名声不响，却是世界百所工业名校之一，航天电子、微电子、机械设计等专业在世界上也是数得着的。

章慧就是工业机械设计专业的本博连读——据说这个路线是专门为她设计的，在她之前没有从本科直接读到博士的学位进阶路线。

而现在章慧同志拥有唐氏机械21%的股份，是以七十多项个人专利做的技术入股，这件事甚至在七点新闻占据了至少五秒钟的时间。

不过现在她得人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这个被她很孩子气的命名为鹰眼术的超能力突然觉醒，让她陷入了人生第二次迷茫——第一次是在她知道再也找不到妈妈的时候。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也不知道是只有她如此，还是世界从此就不同了，和史兰考虑的差不多，她想的也是会不会有很多的同类，彼此之间要如何交往？

因此史兰找到她的时候，她又些惊恐又有些释然，释然就很好理解了，至于惊恐嘛，多半是看到了紫面天王的缘故——她向章晋阳腋下的枪袋瞟了好几眼。

史兰解释了相关事宜之后，章晋阳走过来微微颔首：“你的天赋有些特殊，不只是…鹰眼这么简单，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代师收徒，习练我万罗洞的秘法。

十三科的训练都是军中手段，于你不太合适，发展不高，难免蹉跎。

而且你放心，万罗洞背靠着唐氏集团，钱财广有，而且人数不多，你的待遇，只会比在十三科高，而且起点就高很多。”

于蕾露出思索的神色，低头想了一会：“民间的组织很多吗？十三科对这些是怎么管理的？”

章晋阳忍不住笑：“这么多人你是第一个关注这个问题的…民间宗派很多的，矛盾自然不少，基本是有法必依，不过因为现在的形势动荡，十三科为了维护法纪下手很重，民间怨望不小。

不过咱们是和十三科站在一处的，是铁杆的支持者，虽然也要有些算计，但是大义小节都是不亏，在龙界省没有人敢对咱们如何。

至于全国，那自有我这个当代洞主顶着。

这个行当里，个人战力是很重要的，一个等级足够高的人，他和他手下的势力必然会得到尊重，万罗洞也接过几回挑战了，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无一败绩。

本洞的秘法傲视天下，只要你认真习学，日后名震四方是应得之意，而这是最适合你的，不需要体悟，没有瓶颈，只要向前，你能走多快就走多快。

也不用担心资源不够，咱们人少也是优势，平均到人头上，每个人的的资源都可以供养一个市的十三科了。”

于蕾有些好奇：“那总共是有多少人啊？”

史兰有些不开心：“人少的很，就只还有一个师弟和师侄——就是他徒弟喽，每天抱着把刀子神神叨叨的。

不过都是超能力者，没有超能力就只在外门，十三科的行动队主力都是咱们的外门弟子。

外门下面是记名，连续三年的全国武术冠军田柔柔就是，还有那个有点名气了的女打星武薇薇。”

史兰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在意，先把名头给人安上去了。

章晋阳有些失笑：“记名基本和本门没有什么关系了，咱们也是经营了一个武术健身俱乐部，主要是为了有个地方练习外功，而且难免要动用些刀枪剑戟，这些是需要政府批准才能持有的，有这么个产业方便些。

也收了一些心慕武术的学员，不过那些…也就是带着练练吧，万一撞大运有个好苗子呢。”

于蕾掰了掰手指：“会影响学习吗？我是说无论是加入十三科还是加入万罗洞？”

章晋阳皱了下眉头：“这个嘛……一开始多少都会有些影响的，要学习很多基础的东西，会分散人的精力。

不过到了后来就不会了，你看我和史兰不也这样儿了？

如果加入十三科那边就会有些麻烦，因为他们总要出任务的，我们这里就是在达到一定程度之前是不能和人交手，就是出任务也是有人带领培训。

万罗洞出任务就是很以后的事了，如果不是必要至少等到你毕业以后长得像个成年人了才行，不得不说，你的第一任务是好好补一补，这一点十三科是比不上我们的。

他们比我们强的，就是势力，我们只是在龙界，还得是里世界说了算，但是十三科，那是锦衣卫呀，cia的权力都没有他们大。”

第九卷第六章 死了

史兰却摆了摆手：“其实你只是做个登记，要不要加入也是你自己选的，只不过加入了会有工资和待遇，不加入的话人家找你来帮忙你难道还能说不么？

而且加入万罗洞也不耽误你去十三科，只不过会晚上一点，至少得等你差不多了以后，才能自己做这个决定。”

于蕾明白了：“其实就是高中毕业直接去工作，还是找一家技术培训学校学好了专业才去工作一个道理是吧。”

她还是很谨慎的，对于她来说，进入国家机构有一个稳定的工作，还可以算的上有点身份，可以应付一些琐碎的意外，这个可能要比远大的未来更有吸引力一些，她还不到贪心不足的时候：

“那么加入了十三科就不能在拜师万罗洞了对吧？”

章晋阳点了点头：“对，十三科有自己的培养方向，而且……那里面官场倾轧人心复杂，又有外国的间谍潜伏其中，是不能信任的。

我们这些民间宗派，要藏匿的也不过是修炼法，可是这东西对文化底蕴、个人心性要求很严，老外就是偷走了，联系也是不得法，而且传人很少，只要泄露了，基本就知道是谁干的。

十三科拿到的东西，必然要分析利弊，传播很广不说，多半要有各种分析，你想想看，他们的分析要是落到了间谍手里，不亚于一本修炼指南，再不济你这个秘法的缺点弱点都会被了解被针对。

政府防范我们这是应有之义，可间谍猖獗，叛徒也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所以只能想办法降低损失了，官方也是认可了这种办法，两害相权取其轻吧。

其实挺不露脸的，那些叛徒，也还是民间门派里得多，所以他们收人也是很谨慎，基本不会参与到机密，多半都是外围的散漫任务，可是这样一来，也很合民间人士的心意。”

史兰则是一撇嘴：“都是些没见过好东西的夯货，百把万的就把祖宗卖了，见个山参眼红的和兔子一样，难道就不明白，坏了心思就是吃仙丹也是个混丹，持身不正难免刀斧加身。”

不过话说到这些上，章晋阳也明白了于蕾的选择，她还是会看看十三科的待遇之后再说，心里是很可惜的，这是一个好苗子，放到十三科那里，不熬上个十七八年怕是出不了头，还得说是走对了路。

他也理解于蕾的谨慎，而且刚才史兰的话大概也有些刺痛了她——她从小贫寒，也算是属于没见过好东西的人。

随意又聊了几句，确定了于蕾观望的心思，章晋阳也把收徒的想法淡了下来，强扭的瓜不甜，而且经过这这一番交谈，他发现于蕾人虽认真，可是心思复杂，已经有向权谋方向发展的趋势，这就不太适合收进万罗洞了。

当天无事，晚上章晋阳悄悄的溜了出来，带着幻心帕，直奔了侯泽的家。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拿到了这位省三大员的人生经历，七八个秘密账户，一些股份，有几间房宅，主要是为了放一些古董，居然没有什么野女人。

这些东西让他下台是一定的了，不过数量并不算大，最多也就是个十年，要想致其于死地，是远远不够的。

这样的官员也说不上是不是自制，只不过这位是靠钻营站边上的位，属于正儿八经的平平之官，估计这也是没有什么人找他办事的缘故，所以他收的是不多。

也难怪，有点能力，这个地位的也不会把儿子教育成那个样子。

想要搞事情，自然还是绕不过十三科去，直接把东西递到御史台也太粗暴了一点，那些人各个都怀疑一切，说不准还得查他，羊肉就算吃到了闹一身臊也是不好。

所以当过了间操，侯泽姿姿扭扭的凑过来想要道歉缓和关系的时候，章晋阳只能摊手表示他爱莫能助，材料已经交出去了，这场交易就不可能在停下了。

这一刻侯泽是震惊的，下一刻的侯泽是恐惧的，默然不语转身离开的侯泽是胸怀仇恨的，然后就因为太过激动，在下楼梯的时候突发脑淤血摔断了脖子。

这是一起令人惋惜的意外，学校也来了警察叔叔做调查，校长原本预约在周末的家长见面自然就提前了，也是在家长的坚持下，警察们才会迅速进场的。

突发疾病的监测相对快捷，只过了半天，检测结果就出来了，虽然很悲伤难过，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而在这对悲伤的夫妇离开学校之前，却专门来看了史兰和章晋阳，很明显的，无论是不是意外，这个账都有他们一份，不过章晋阳并不担心。

相信很快他们就没有时间来考虑是不是要为儿子复仇了，而过了这个坎儿，他们也找不到史兰和章晋阳的踪迹，他们生活的真不是同一个世界。

事情告一段落，老赵的电话也打了进来，他很无奈，表示没想到章晋阳有这么大的决心，不过是一时的误会，一个小孩子的躁动而已，要把人家父母拉下马不说，当事人也要弄死，是不是太过分了。

章晋阳则表示他很无辜，可是脑子长在被人脖子上，有人这样想也没办法，不过既然这个账到他头上，那老赵的动作最好快点，要是这位已经不怎么理智的父亲做出点什么安排了，到时候动静就大了，实非所愿。

赵科长也是很憋气，絮絮叨絮絮叨从章晋阳这里敲诈了十颗养血的丹药才作罢。

而第二天新闻就报了这位痛失爱子的父亲被专政了的消息，这是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处理的最高级的官员了，不只是老百姓，连官员们都感觉自己被敲了一棒子——这是要变天了？

“没错，是变天了，不过这和老百姓有什么关系，该吃吃该喝喝，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没必要杞人忧天。”

面对章晋阳一脸的无所谓，申屠咧了咧嘴：“大哥，我们就是那些个高的吧？我爸可说了，这次的案子不同寻常，从严从快从重，而且证据充分的令人发指，他赌上教授职称说这事有问题。”

第九卷第七章 灾难才是日常

史兰每次看到他都很乐：“哈，小胖茨，你爸爸还赌啊？这可不是好习惯……再说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申屠一脸的痛不欲生：“姐姐，您是我亲奶奶行不行？您就好好的叫我胖子，胖‘子’，胖茨这名字太伟大我受不起啊。”

史兰一本正经的指着章晋阳手中的《霓虹妖怪图谱》解释：“茨木童子是霓虹很有名的妖怪，是看守城门的鬼神，大概就是门神吧，虽然长得很凶恶，而且经常恶作剧吓人，不过并不是凶神，和你很像啊。

不过你长得很可爱，所以叫胖茨更符合你的气质吧。”

申屠当然知道史兰在暗喻他的超能力看起来很恶心但是作用很大，但是……这个名字果断不能接受啊！

于是两个人就陷入了漫长的拉锯战，直到上课了也没有解决——完全忘记了初衷。

随后要应对的就是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消息的于蕾，她是在晚饭的时候在食堂里和章晋阳接触的：“侯泽的事……是你们做的吧？

我听说了侯泽和史兰的谣言，他也是超能力者吗？”

章晋阳咂了咂嘴：“没错，他的能力比你还要好一些，不过这脾气实在是……无以形容啊，他应该是十三科的目标，他的家庭你也知道，天然就是一条战线的。

脑淤血……这小子平时玩的太厉害，身子亏空的不行，超能力对身体素质还是有一定要求的，负荷也不小，他这也是命啊。”

于蕾垂下眼皮看着自己有些简陋的晚饭，语气毫无波动：“民间宗派和官方的斗争已经这么严峻了吗？非生即死？”

章晋阳哈哈一笑：“你这话说的好有趣，人都是非生即死的，不生不死的……无论是僵尸，吸血鬼，还是阴魂那就得消灭，以后你也会接到这样的任务，衷心的希望只需要接到这样的任务。”

说这话他对着不远处一挥手，申屠屁颠屁颠的端着盘子跑过来：“班长，委员姐怎么不在？这位是谁啊？”

他眼里冒出强烈的好奇目光，刺得刘蕾人往后一缩：“一年三班于蕾，你是？”

章晋阳咽下口中的大块肉：“一年一班的申屠文轩，你们过几天要一起去做登记，等史兰把兴趣社团申请下来，你们都是第一批成员。”

申屠兴奋极了，这小子一天都没有安静的时候，很奇怪他是怎么把钢琴练起来的，倒是手风琴可以理解——这种琴是毛熊的传统民间乐器，受到毛熊影响，龙界这百年有很多手风琴艺人，主要就是舞曲，而毛熊的舞曲，跳一支下来也和跑一千米差不多了。

“于蕾你也是超能者啊，幸会幸会。班长，这个社团不会就我们几个吧？满打满算也才四个人啊。”

章晋阳忙着吃饭头都不抬：“不知道，具体的管理工作是史兰负责，我的身份不合适。

这个社团今后会在十三科挂名，很有可能办成跨校的，不可能交给我这种背景的人管理。

（他点了点桌子上的那本《霓虹妖怪图谱》）

而且过一阵子我要去出任务了，没时间。”

申屠和于蕾都是一愣，把目光放在那本有些旧的画册上，申屠有些呐呐：“班长，你这是要出国吗？到国外对付妖怪？”

桌子上的饭菜都吃光了，章晋阳吸了下鼻子，擦了擦嘴：“妖怪？不会的，主要的目标应该是人。

（看了看两个人有些疑惑的目光，他叹了口气）

好吧，不管你们对即将踏入的新世界有着怎样的憧憬，但是我告诉你们：鲜血，诅咒，死亡，灾难，这些才是我们的日常。

当人拥有力量的时候，就会总想着要有与之相配的地位，而获得地位的手段很重要，所以血族、僵尸、恶鬼是我们的主要敌人。

但是这些背后都是人，永远都是，没准就有你认识的，所有人必然要染红自己的手。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拥有力量，就得拥有和这份力量相匹配的心胸和意志，如果没有，最好提前准备好自己的墓志铭。”

申屠浑身一哆嗦：“班长，要不要这么恐怖啊？现在还有那些可怕的家伙吗？”

章晋阳看了看脸色苍白的于蕾，女孩子对这些抵抗力总是低些：“有的，据说十三科在弄一个手册，里面应该会有这些东西的辨别和预防措施，应该会发下来普及的。

别的不说，咱们龙界是边境，狼人和吸血鬼总是想要潜进来，交手很多回了，倒是这些（他拍了拍图册）没机会遇到，可以去开开眼了。”

说完了，他就夹着图册离开了，留下申屠和于蕾慢慢的交流。

他说的任务，是赵科长委托的，也是十三科的一个尝试，希望找到一些合适的方法统合国内这些乱七八糟的宗派的力量。

大致上就和一个佣兵公会类似，十三科会暗戳戳的成立一个假装中立的民间机构，在里面发布一些有报酬的任务，把一些他们不方便做的，或者牺牲会很大的扔在里面，就是没有民间人士去完成，他们也可以假装民间人士去完成，这就能避免很多麻烦。

这个组织正在筹备中，但是具体的运作方式还得摸索，赵科长又打算喝这碗头啖汤，所以就给章晋阳介绍了一个他们不放便做的事儿。

其实这主意也不是十三可那些官僚能想得出来的，还是另外的那个老赵，就是灌江口赵如意道长，从他和章晋阳在筹备的南亚市场上，得到的灵感。

至于假装中立什么的，当然不会有人承认，但是这话章晋阳却对赵科长说过。

有一件事章晋阳没有欺骗申屠和于蕾，那就是他的目标确实是人头，而且不止一颗。

赵科长说起任务的时候，心情不是很好，思绪也很复杂，因为这事儿还是十三科捅出的篓子。

当然不是龙界，而是现称沪的松江府。

松江府人口密集，又是国际大都市，里面藏了不知道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十三科的人数也是最多的，甚至比蓟京都多。

可是坏就坏在他们很排外，大量的使用了本地人，尤其是相国寺在全国也是很出名的，佛门的实力很是深厚，所以特战队的主力都是他们的人。

第九卷第八章 暗手

问题就在这了，自从十九世纪初，松江人就和霓虹人勾勾搭搭，到现在依然如此，霓虹人在松江受到的礼遇要远高于国人，而且民间的风气也是很推崇霓虹方式的生活。

如果街上霓虹人和国人吵架，那必然是霓虹人是正确的，和霓虹人吵架的国人会被周围的松江人痛骂失了良心之类，这也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后果，就是松江人和龙界人不对付。

这两个地方的人凑在一起，那必然是会吵架的，之所以打不起来，是因为松江人吵架的时候会离对方很远，龙界人够不着。

这次就是因为十三科本地人太多了，结果有好多事情被霓虹人知道的一清二楚，原本组织初创，也没有什么大秘密，可是现在，大麻烦来了。

他们在松江府找到了一个超能力者，能操纵火焰，战斗力不俗，也是特战队倾斜资源重点培养的对象。

这样的人自然就是会学习钢铠呼法的，而就在拿到钢铠呼法的第二天，这厮就叛逃了。

紧急追捕之下，这小子的接应人员露出了霓虹人的底细，结果随后的追击就成了一场闹剧，所有的本地人面对霓虹忍者的时候迟疑不决，甚至爆发了集体的怯战情绪，坐失良机，眼看着对手扬长而去。

这件事立刻就通了天，连再次隐居的平公都气出来了，松江府十三科直接被军管，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收押，上面甚至直接的给出了措施，无论这些人有没有错误，全都送到大西北去，参与最近调查阶段已经结束，开始工程规划的《南水北调西线工程》。

而在会议上，平公再一次强调了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性，重点指出了在文化产业上的弱点，批评了相关部门在宣传战线上的失利，要知道共和国当初就是搞宣传起家的，怎么现在反倒放下了呢？

同时也指出了统战部的作用不受重视，外交工作的重心偏移过度，要球政府时刻的保持警觉性，提高警惕，毕竟北极熊分家的悲剧这还没过去几年呢。

十三科这次丢了个老大的人，不过这也没办法，现任大长老的班底都是松江人，对外政策上就类似他们的语音，难免偏向软糯。

可是叛徒还得追剿，尤其是得把钢铠呼法追回来，这要是让霓虹人普及开来，那可就不是麻烦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此事连ssb（国家保密局）、nsc（国家安全委员会）都整体的参与了进来，发动力量查找这个叛徒的行进路线。

这也是十三科第一次，把触手伸向了国外，虽然时机并不好，但是像龙界负责人老赵这样的鹰派，则认为这是一次震慑外地的好机会。

龙界省十三科在欧洲已经是名声在外了，不少有些许名气的家伙都栽在边境上，而且那些魁梧的特战队打起来不要命，狂热的维护边境安全，还有恶龙盘踞，已经没有人会去大龙界的主意了。

但是现在松江府事件让十三科的威名受到质疑，要是没有能力做出犀利反击的话，外人害怕的就会是龙界，而不是十三科，那样一来安全问题就麻烦了。

所以十三科的总负责人下了必杀令，凡是霓虹接触到钢铠呼法的，不论是什么人，都可以格杀勿论，务必要使霓虹付出惨重代价。

赵科长第一时间就把消息告诉了章晋阳，毕竟这个秘法还是章晋阳交出来的呢，现在出了纰漏，怎么也得让本主儿知道怎么回事啊。

然而章晋阳告诉他，追索叛徒迫在眉睫，但是钢铠呼法却不必太过担心，这个法门交给十三科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会被间谍盗走（只不过没想到是个叛徒而已），所以他在里面下了暗手。

钢铠呼法的修炼起点并不高，一般人只要身体没有残缺就可以，但是修炼起来之后，这个过程要求是很严苛的。

国内的教官都是从他的武校里出去的，哪怕就是那些用来测试自我修习的人，也都是有专人看护，各种资源都是有保证的，对这件事体会不深。

实际上每一个阶段的修炼，对物资的要求量都很大，种类也很齐全，包括各种药浴，各种擦身的油膏，毕竟是个防御系的外功，虽然能长生罡气，但是基本的营养是要够的。

在武校他们使用的都是灵气食物，还有各种药膳，在其他的训练基地，灵气食物没有，但是可以靠饭量来弥补，至于药浴药膳，说实话章晋阳能提供的水准真未必比得过国家提供的专业人员。

熟悉霓虹人的都知道，他们也有药膳，也有药浴，可是这个理念和炎黄古传颇有区别，这里面会出什么岔子就很难说。

当然，也不排除有霓虹人精通炎黄医学，这一关就能过得去，可是钢铠呼法的训练量是调节过的，北方人身材高大体魄强健就容易，南方山地人虽然不高不壮，可是筋肉坚实，一样也没有问题。

轮到水乡就有问题了，他们的身材轻健，骨薄肉绵，力量也够，敏捷还有超出，可是却体质单薄，经不住揍：北方人挨四下皮青了，山地人挨四下肉肿了，轮到水乡人，挨四下爬不起来了。

他们要想达到相同的成果，耗费的资源和努力会极大地增加。

霓虹是个岛国，几乎所有人都是水乡人，是有一些山民，但是人数太少了，以章晋阳的估计，能完成钢铠呼法的第一阶段，他们耗费的时间至少是武校的一点五倍，也得是军方的一倍。

霓虹也可以用军人，但是他们的军人训练力度比起炎黄来可差远了，要补不少底子的。

就算这一关他们也过了，还有一关在等着他们呢：前面都说啦，这是个很耗费资源的修炼方法，没有灵气食物，就只能靠食量来补啊。

这才是章晋阳设置的，最隐蔽也最恶毒的陷阱。

炎黄人是不在乎饭量的，能吃是福，这也算是政府总在头痛国家食品短缺的原因之一。

第九卷第九章 《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

基本除了松江府，各地的饮食习惯都是大盘，或者小盘多样，尤其是以内陆城市为最，一个壮年汉子吃的要是少了，会被人视为身体有暗疾，不健康。

但是霓虹人，他们的饮食习惯是吃得精细——就是吃的少而细致，并且称呼这个为精致的生活。

很多人吃霓虹菜都有一个感觉，一盘盘一道道吃了很久花了好多钱，却和没吃一样，回头还得在路边摊弄两套煎饼果子——吃饿了。

修习钢铠呼法的人，饭量大约会提升到普通男人的四到五倍，放到霓虹，基本就是十五六个人的饭量了，他们最大碗的面也只是四两，六两面就是“豪”了。

假如同齐鲁豪杰那般，进门“店家，来五斤牛肉二斤大饼，好酒多上”，大概会被视为妖怪吧……

这些放到一个人身上没有问题，可是只要开始普及，那他们的饮食压力会大的离谱，尤其是食谱中会要求很多高能量的肉类，每个人一天食用的牛排都是论箱的，一顿饭吃半只羊毫无压力。

所以现在章晋阳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他的目标，不只是这些修习钢铠呼法的人，还有为这些修习者提供高能量食物的人，他知道忍者是有这种东西的，他要摧毁制造这些东西的场所，顺便看看对自己有没有补益。

因为目标比较复杂，所以他不会是自己去，但也不会带着史兰，因为这注定是一场屠杀，史兰恐怕接受不了。

正好还有一个人是需要磨练的，而且他修行的也是杀法，冥冥中莫非自有天意，合该这一门专为抗击倭寇而研发的刀法，如今又在霓虹人身上大发利市。

不过事主这会正在挠头，秦大路土生土长的会江人，除了在电视上，他也没见过霓虹人，突然要去这个祖辈唾骂仇恨的国家去执行任务，光荣是感到很光荣的，可他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啊。

做师傅的就扔给他几本书几个光盘，拿个帕子往他脸上一罩，磕磕绊绊的仿佛过了十来年，终于学会了霓虹话，还有不少霓虹人的小习惯，可是这个任务怎么完成，他是一头雾水。

章晋阳又给他准备了两把刀，让他习惯着，一把是大太刀，这个除了弧度更大和刀身更窄，和辛酉刀倒也差不多，都是刃长三尺半，柄长一尺的长刀，用起来也还蛮习惯的。

可是那柄短的武士刀，只有半米不到的刃，一尺不到的柄，叫做什么肋差的，使着是真不方便。

他有双刀法，可是他练得双刀，是三尺长刀，两把刀也是一样的，这换了一长一短，太别扭了。

知道又被扔过来了一套霓虹刀术基础详解，以及一个名字老长的秘笈，他才明白，感情霓虹的双刀术和炎黄的完全不一样，这柄小刀是用来破甲的，轻易不用出鞘。

而他平时使用的双刀，用的不是大太刀和肋差，而是双打刀，太刀是不能用来施展双刀的。

倒不是施展不了，而是太刀本身也是礼仪刀，和炎黄的官刀一样，是用环吊在腰带上的，刃口朝下，要是吊着两把，实在是不便、难堪，以至于失仪，武士如果人前失仪，就算是丢了皇帝的脸，那可是要切腹谢罪的——霓虹现在还有皇上呢。

而和太刀基本长得一样的打刀，完全摒弃了礼仪的作用，是阵战刀，刀鞘直接插到腰带里掖着，刀刃是向上的，方便拔出来的时候直接进攻或者进入防守姿势。

所以即使在博物馆的刀架上，太刀也是刀刃朝下，打刀也是刀刃朝上。

相对来讲，一般的打刀更直，也稍稍的短一些，世界流行的霓虹刀样式，基本都是打刀，所以武士刀通常指的就是打刀了，而作为和霓虹人厮杀了半个世纪的龙界人，对打刀的称呼是霓虹战，太刀的称呼是武士战或者军官刀，肋差的称呼，才是武士刀。

秦大路之所以使用太刀，是因为章晋阳给他设置的身份是一个贵族后裔，那个名字很长的秘笈也是他为此专门偷来的，《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据说是霓虹现如今完整留下来的，最古老的剑道流派。

这个即将被秦大路伪装的贵族，是在战争之后流传外国的遗孤，家传的剑道已经不能满足他修行的需要，说这才回到本岛，要朔本求源，提升技艺——那么到处挑战道场就是可以理解的，决斗中一不小心杀死些对手也是应当的吧，毕竟霓虹刀术也是有名的出手不留情啊。

不过这只是一个意向，现代社会肯定不会有人打生死擂，尤其是霓虹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输了，一旦有人被杀，肯定是会动用警方的——当年霍元甲的精武门，不就败在了这上头。

章晋阳之所以带上秦大路，主要就是让他见见血，积累一些杀气，他的基础战法早就合格了，可是始终激发不出罡气来，主要就是他本人的觉悟不够，而且练得是有进无退的杀法，竟然到现在还没杀过人，也是和境界不符的。

秦大路却是在刀法一道上有天赋，身体素质上去了刀法修为也跟着噌噌的涨，虽然实战输的多（他的对手都是章晋阳和史兰，偶尔能打赢马穆嘉，可是不用超能力就砍不动），多少让他有点不自信，但放到霓虹已经可以称一声大剑豪了。

章晋阳磨磨蹭蹭将近一个月，直过了期末考试才出发，ssb那边情报是很及时的，nsc也动了几次手，成功的刺杀了一些人——不是那些学习了钢铠呼法的试验品，而是那些对功法进行研究的学者。

而且听从章晋阳给出的建议，对那些研究配套药物的人重点关照，因为这样的人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培养出来的，可以有效的阻止他们开发衍生产品，至于按照秘笈的记载熬制药物，那有个学徒就行了，反倒无所谓。

不过这种行动风格似乎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霓虹人开始怀疑钢铠呼法的秘密就存在于这些吃喝抹泡全方位服务的药方之中，对于锻炼法的重视有些下降了，结果就是他们的进度再一次被拖延了。

第九卷第十章 佐佐木龙之介

接连二三的刺杀并没有让nsc有什么损失，他们行事很谨慎，一开始霓虹人对于药剂师的保护并不够，主要的防卫力量都放在叛徒和秘笈上面，所以被nsc的特工们抓了空子。

等到霓虹人把防卫力量转移之后，他们又试了几次，没有什么结果之后就销声匿迹——这时候章晋阳已经带着秦大路入境了。

从一个车站的信箱里取出来厚厚的一打文档，章晋阳琢磨着是不是要帮忙升级一下信息传递方式，这样的东西太容易暴露了，而且效率不高，远不不如电子邮箱方便安全。

不过阅读体验却是电子邮件无法比拟的，这些影印件很好的表现了目标地区的各种数据，所以章晋阳很奇怪的发现，这些家伙把训练基地设在了九州熊本萨隅山，这离着霓虹的首都可远着了。

他们的坐标是八代市，霓虹的行政等级中，县是市的上级，这一点让秦大路不太习惯——对了，这小子现在叫做佐佐木龙之介，这在霓虹应该是个很威风的名字，尤其是这小子一身传统服饰，腰间还带着两把刀的时候。

其实这和地域也有关系，在熊本，佐佐木这个姓氏是很被当地人警惕的，待见的尤其如此，当然，这并不是出于恶意，而是一种……随时会有大新闻的期待感。

原因么，传奇剑豪宫本武藏，据传就在熊本县熊本市外，一座叫岩户的山上修炼过，这位出名的剑士、兵法家暮年在这座山上隐居，写下了一生所学，去世之后也葬在熊本市，由当地的武藏家世代守陵。

而宫本武藏最出名流传最广的，大概就是在严流岛杀死当时如日中天的佐佐木小次郎了，这场决斗时候他的成名之战，然而疑点颇多，就连他的对手，是不是佐佐木都有人质疑，至于佐佐木是不是傻刺在他手里，也是众说纷纭。

不过有很多崇拜佐佐木的人认为宫本施展了卑鄙的计策，而且当时佐佐木小次郎已经六十多岁了，宫本却正值壮年，从荣誉上讲，宫本确实有点亏心。

只是诡计也是霓虹剑道的一部分，这点小技俩剑士们是承认的，在决斗之前通过各种手段削弱敌人的战斗力，本来就是武士道的一部分——包括对敌人下毒，但不包括把敌人在决斗之前杀死。

所以一个姓佐佐木的剑客，到熊本来，这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意义：复仇。

而且很奇特的是，宫本武藏是双刀流，而佐佐木小次郎，正是刃长三尺以上的大太刀一刀流。

这也是一直以来霓虹的剑道根本理念之争了。

章晋阳也会是也是觉得的凑巧，他起这名字的时候还真没有什么想法，他也不知道宫本武藏的墓地在哪儿，也不知道他们的目标也在那附近，所以这件事还是很出乎他的意料的，不过这是好事，虽然计划有点小改变，然而更顺畅了不是吗。

在游览了几天熊本的景色，好好的泡了几次温泉，品尝了一些当地的小吃（他们把所有的食物都叫做小吃，因为份量真的不够）之后，就如同当地人的期盼，他们确实的，向着宫本武藏的目的行进了。

秦大路的身材一般，一米七十多接近一米八，只比霓虹人高一点，章晋阳就高了，即使现在霓虹事情全民身材改良计划，从60年代开始小学生政府补助每天一杯奶，一直喝到14岁成年，身高已经普遍有所改善，他依然可称巨人。

伪装的佐佐木龙之介一身传统服饰，而身边的章晋阳也是如此——他在酒店登记的名字是武藏坊大太，本身就有巨人的含义——下身是称为马乘袴的裙裤，上身斜襟衬衫样的直垂，外面则是半长风衣黑纹付羽织，头上还带着奇怪的直折乌帽。

这一套就是正式的武士礼服了，不过显然经过现代审美简化，和传统的也并不是完全相同，不过这种礼服一般只有在红白喜事，或者有什么重要的场合上才会穿戴。

尤其是付纹羽织，非正式的如成人礼、祭神、拜君、婚丧礼之外的场合，是很难见到的，就是在升职宴上着装，都会被老派的人斥责为“轻佻”，也就能穿个光板儿没有花纹的羽织就很好了——因为那花纹是家族、职位的徽章，很重要的身份标志。

早就有狗仔在盯着他们，霓虹人对武道家是很崇拜的，能带剑在街上行走，那必然是对自己的剑术很自信，而且这是需要资格审定的——但是佐佐木龙之介是高卢国籍，这个管不到他，他也是沾了这个姓氏的光，没有人举报他。

这么严肃的出行，又坐上了去往武藏墓的旅游专线车，那此行的目的就是昭然若揭了，记者们的速度通常都比正常人要快，等到两个人找到武藏家的时候，门口已经满是闪光灯和话筒了。

武藏家开门之后礼数周全，显然并不是没有准备的，也难怪，这么多人突然跑来长枪短炮的，他们自然要问一下，记者么，多半都会添油加醋的挑拨一番，什么九世未雪之冤仇之类的，现在正主来了，郑重一点自然没有错。

不过武藏家现在也没有后辈人在剑道一途上有发展，毕竟已经新世界了，武士什么的，只不过是历史传说的人物，除了被人仰慕憧憬之外，也没什么用，真的有武士活在这个时代的话，大概会因为没有办法找到工作而饿死。

所以武藏家很谦逊的表示自己家族只是宫本剑圣的守墓人，并没有传承到剑圣的本领：很干脆的从心了，还建议龙之介阁下想要比试的话，还是要去京都，那里有很多道场，大部分流派在那里都有强手坐镇，宫本剑圣的二天一流自然也有。

甚至连佐佐木小次郎的佐佐木岩流，也是有人教授的——不过燕返作为佐佐木小次郎的成名绝技，因为在他死之前并没有传人，所以是公认的失传，连技能描述都没有，只知道这种招式可以斩下空中疾飞的燕子。

九卷第十一章 武藏坊大太

可是这对佐佐木龙之介来说一点都没有帮助，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刀法太多了，飞燕斩作为一种显示速度的方法，不止有一个人显露过这样的技术，甚至更高深的，传闻当年神枪李书文前辈，还用大枪定过苍蝇，枪拿走苍蝇又飞了。

就是咏春八斩刀，刀身只有一尺长，也有人斩下过燕子，这不是什么刀法，而是一种刀法的境界。

不说别的，万罗洞里这几位干这个都没问题，就是马穆嘉可能费点劲，不会每次都成功，章晋阳的金锏甚至能挡住二十米外击发的手枪弹，史兰的无影鞭就更扯了：

他们试过模仿小说的情节，七十二只麻雀无法逃离史兰的鞭影划出来的圈，要是没有事儿她可以耍一整天，至于燕子，没抓够数所以只有二十几只……

所以看了一圈，武藏家也找出了几个修习剑道的后辈，做了一些剑道表演，佐佐木龙之介很失望的表示，这些人连基础的身体锤炼都没有完成，想要成为剑道高手，还要下很大的苦功。

不过他毕竟是个憨厚的人，没能经受得住武藏家督的恳求——关键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趴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实在是让他惶恐，虽然知道这只是霓虹的礼节，但还是有点尴尬——所以就展现了一下自己的刀法。

好在这里还有着宫本武藏的名头，所以有一些剑道的设施，其中就有试刀胴，这东西是一卷人腰粗的蒲草席，还要用水浸透，有的裹竹木桩，有的不裹，据说砍起来手感和人是一样的。

一般这都是都是用来试验新刀的锋利程度，所以霓虹名刀都有“一胴刀二胴刀”之类的注解，一刀斩断一卷，称之为一胴，一刀斩断两卷，就称为二胴，以此类推。

佐佐木龙之介也要了几个刀胴，演示的是霓虹剑道代表招式之一的拔刀斩，不过这家伙接到了武藏坊大太的暗示，把演示的级别拔高了。

他的刀刃长三尺半，一米多，算上刀柄立在地上和一般的霓虹男子去了头差不多高，要是没有特殊手法，绝不可能拔出来的，但是辛酉刀法从藏刀预备式转向进攻的时候，却有一个拔刀式。

只是单纯的拔出刀来，并不要求杀伤，毕竟辛酉刀是战阵刀，拔刀的时候必然还没有开始。

他伪装的《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也是有拔刀术的，所以他也研究了一下，效果不错，尤其是唬人，真打起来他绝对不会用的。

现在就是唬人的时候，他站的地方距离刀胴远达两米，又提前说明了是拔刀术，武藏家观礼的人都很惊讶，就算是上前一步，刀锋也是够不到刀胴的，这又是什么秘传吗？

看着有人偷偷的架起微型摄像机，武藏坊大太并没有管，只是很感叹，似乎霓虹人对于发展微型摄影技术非常有天赋，永远都走在世界的前列。

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佐佐木龙之介微笑了一下，脚步不动腰间刀光一闪，随后对着刀胴微微鞠躬，演示就结束了——仿佛刀都没有出鞘。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武藏坊大太直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两个人一言不发扬长而去，直到推门出来，面对记者了，后面演武场上才传来惊呼：“真空斩！这绝对是真空斩！这是传说中的刀法！”

喊声传出来，记者们都骚动了起来，他们虽然大部分都不知道真空斩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传说中的刀法”噱头已经足够，所以拼命地向前挤，要把话筒递上去，各种问话也嘈杂起来。

不过他们很有礼节，因为武藏坊大太一弯腰，展开双臂板着脸，只是上前一步就将所有人全都推开了，这份力量让大家都想起了礼貌这个词。

好在这位巨汉咳嗦了一声开始发言，内容也正是他们想要问的：“龙之介少爷从高卢到本国，是为了追寻剑道真谛，此次道武藏家，只是为了拜祭先代剑豪宫本武藏而来，现在礼仪已尽，会进行接下来的旅程。

武藏家为守墓人并不是武家，所以并没有比武的事情发生，至于里面的惊呼声，只是少爷演示了一招剑法，用来致敬先贤，获得了对方的称赞是必然的。

姓氏佐佐木只不过是一个巧合，少爷也很仰慕古时候的剑圣，不过他并不是佐佐木小次郎的后代，习练的剑法也不是佐佐木岩流。

今天就到这里，我们此行是私人游玩，希望霓虹的媒体，不要打扰我们。”

说过了话，也不理记者们的喧哗，大手一摆，护着佐佐木龙之介就走了，两人都是大个长腿，迈开步子转瞬之间就把这些媒体甩开了。

他们两个不怕上电视，章晋阳在出发前专门制作了一套衣服，这套战斗服贴身穿着，连脸也包在其中，可以根据提前的设定将人的容貌改变，身上的部分也可以做一些填充伪装，还可以表现出一些小动作，用来演示他们本身的行为习惯。

现在佐佐木龙之介就是一个虽然精壮但是身材瘦削的人，而且大眼睛双眼皮，瓜子脸薄嘴唇，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剑眉朗目鼻挺耳直，面容俊俏娇好，是个十足十的花美男。

至于武藏坊大太，眯眯眼，粗重的蚕眉，四方阔口蒜头鼻，横宽的蟹面——脸是扁圆的，下巴和上嘴唇没有髭须，只有两侧鬓下腮上各横伸出来一片短髯，就跟螃蟹爪子似的。

人看着白白胖胖，体廓身大，这幅面容霓虹人眼里，那就是威严深重，因为绝大多数相扑的王者横纲，基本都长这样，尤其把腮嘟噜下来，那看着就更有派了。

当天晚上电视台就播报了佐佐木龙之介的消息，不过只展现了他砍倒的刀胴，还有几个年轻人手舞足蹈的描述现场的情况。

什么龙之介转身离去时候刀胴一动不动，后来有了一阵风把刀胴吹倒，他们才发现刀胴已经被一刀两断了，还有什么没有人看清楚龙之介是什么时候拔出的剑，又是怎样把剑收回鞘内，连一闪的刀光都以为是错觉等等。

第九卷第十二章 领悟：偏科啊

不过电视上并没有播出真空斩录像，也没有真空斩的字样，而龙之介和大太，都发现在他们的酒店外面，有着不少人开始监视他们了。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晚了，他们去武藏家是清晨出发，上午不到中午拜访就就结束了，可是这一个下午他们都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就是这会儿，他们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一部分。

藏在深山里的训练营地点早就被ssb的间谍们找到了，nsc的特工们还到现场做了些试探，因为一再要求谨慎，不要打草惊蛇的缘故，他们并没有引起基地守卫的注意——对药剂师的刺杀都是在基地征召他们之前完成的，不然也不可能连续杀死几个人还毫无损失。

这些药剂师平时并不太受重视，基本没什么防卫力量，屡屡得手之后，霓虹方面才发现研究炎黄古典医学的学者居然短时间内死了好几个，底层人员不知道，高层很快就联想到新得到的秘法中涉及很多药理知识，以此判断炎黄肯定是急了，他们轻易是不动用刺杀这种手段的。

对于章晋阳来说，只要有一个大致的坐标就足够了，目的地里武藏家并不远，百十多公里而已，都不用动用他的隐形飞车，两人脚下紧一些，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这一跑也让他发现了一个他忽略的方面，在轻功上他实在是太疏忽了，平日里的打斗闪转腾挪只有一些技巧，都是随着修行的拳法刀法附带的步法，没有专门用来提升的系统轻身术。

他自己倒是有一套逍遥步，因为有一种乍隐乍现的效果被他用来装神弄鬼，而且平时里也习惯了硬打硬冲，长途上现在社会各种交通工具不胜枚举，也用不到陆地腾飞术，他就把这事儿忘了。

结果万罗洞的打斗风格就倾向于站桩输出，对周围环境的利用不大，这个可不太好，偏科啊。

于是他在指到秦大路跑路的技巧的同时，也把开发相关轻身术的想法加入了自己的计划表。

其实他要求的轻功主要是隐蔽，其次是省力，然后才是各种附带效果，快速啊，爆发啊，闪避高啊什么的，之所以要求隐蔽，不留痕迹在先，主要就是考虑到今后他们的任务可能就是潜入作战，所以处理现场痕迹，尽量少的留下个人线索就是非常很重要的了。

这一次也是一个现场教学，章晋阳的经验是足够的，把逍遥步拆解开来，再配上一些战斗步伐，教导秦大路开发属于自己的节奏，这是个相当不错的主意——他不会承认自己忘了这方面的教导。

初学乍练的秦大路犯了不少错误，当然这也和他穿了一身忍者服不太习惯有关，尤其是脚上的鞋子，忍者为了应付各种地面，在鞋上是有机关的，还可以添加各种辅助用具，所以形状很奇怪，跑起来用力方法与众不同，第一次穿这么难受的鞋子。

最后章晋阳也受不了了，干脆的把这买来的鞋子换过了，还是换成了现代的战斗靴，不过很阴险的在靴底也加了机关，藏了短的钩爪和小匕首——这是和红星铁臂詹姆斯·巴恩斯学的。

没错，他们这一身忍者装都是从地摊上买来的，除了换个装束一点用都没有。

不过忍者用的东西他们背了一箱子，烟雾弹，各种暗器，其中主要是用来摧毁基地的炸药，章晋阳表示自己相当擅长搞这些，对于枪械也很熟悉，把秦大路惊得不轻。

一开始的潜入作战是很顺利的，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但是到了一半的时候秦大路因为经验不足犯了个错误，触碰了警报，于是一场偷盗行为，就变成“经典潜入”：他们不得不干掉基地的所有人。

章晋阳第一时间入侵了基地的防卫系统，关闭了所有通道的闸门，然后就堵在唯一一个没有电子闸门的逃生通道入口，各种枪械打的那些突围的守卫苦不堪言。

而秦大路逼不得已双刀如疯，从南砍到北，从东砍到西，真正的浴血奋战，章晋阳也趁此机会从基地的网络中下载了好多资料，其中不只是钢铠呼法的研究资料，还有一些对忍术的分析和改良，这东西可就有意思了。

章晋阳也没有阻止基地把钢铠呼法的电子版传走，只不过改动了其中的某些文字，把对食物的要求又提高了几分，不过降低了对质量的要求，可以通过普通物资弥补，当然修炼的速度会进一步下降，同时罡气的产生会更困难，产生之后的威力也会下降。

顺便在里面注入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病毒，各种效果的都有，想必霓虹人会头痛一阵子了。

秦大路的动作很快，陷入刀法破障阶段的他在章晋阳刻意引动幻心帕的情况下，开始了顿悟状态，他平时练刀很刻苦，虽然也有一些实战比试，但是和真的死战毕竟不同。

这次遇到的敌人千姿百态，说是顿悟，其实只是在验证刀法中的一些困惑，以及修正一些因为砍人砍的少而造成的误解。

满满的一下午时间，整个基地包括修炼钢铠呼法的试验品，差不多近千人，除了逃跑时被章晋阳击毙的那些首脑及其护卫之外，全都死于秦大路的刀下，终于没有了对手，幻心帕的力量也被抽走，可怜的憨厚学徒，眼都没闭上就吐得稀里哗啦——满屋满地的残肢断臂实在是太冲击神经了，尤其他很清楚的记得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

不过还有更惨的，章晋阳带他参观了基地的标本室，里面存放着很多人体标本，还详细的做了注解，大部分是实验的失败品，小部分是成功者死亡之后的留存，而那些实验，在章晋阳眼里可能不算什么，但是秦大路之前只是一个切墩的学徒，受到的震撼无以复加。

好在他是个龙界人，从小听着霓虹人的各种残忍行为长大的，虽然还是不舒服，好歹没有刺激到发疯，幻心帕在这方面效果很好，章晋阳已经琢磨着是不是在黑市上多收购一些瑞夫诺血族的头发了——可是蕴含魔力的头发并不好找。

第九卷第十三章 总结和下一步

基地失联是很大的事，章晋阳拖着神情恍惚的秦大路回转酒店的时候，和外界派来的探察队伍擦肩而过，只能祝他们好运了，基地被他埋设了足量的炸药，对所在的山体都影响巨大，搞不好会以为是火山爆发。

这些人如果运气好发现得早，还能退出来，要是运气不好，可能大部队进去了全都倒霉也说不准，他设置的起爆时间比较靠后，而除了设置在建筑主要结构的那些炸弹能被发现之外，其余的都是用炼金术埋设的，就是有能人发现了，段时间也不可能清除干净。

五百公斤的高爆，有他带的一部分，大部分都是基地自有的，为了架设这些东西，他任由秦大路在现场逛荡了半个多小时，要不然这小子可能还会严重些。

悄悄的回到酒店，重新扮上了佐佐木龙之介，秦大路的情绪缓和不少，强忍着心里的烦躁，又去逛了逛夜市，在一众媒体上露了露脸，这才安静的消化自己这一天的经历。

做了一宿的静功，天刚放亮，佐佐木龙之介登上了天台，迎着初升的朝阳舞动长刀，沉浸在提升甚大的刀法境界之中。

武藏坊大太站在旁边，心里暗自的推算着轻功的套路和修炼方法，眯着眼看着他旋转跳跃，刀光如疾风骤雨，时不时的乍起一道闪电直冲天际，随着朝日大光，刀势也缓和了下来，时而如细雨靡靡，又转入小溪潺潺，清泉叮咚。

一直舞到日上三竿，刀光朦胧如云似雾，最后清清亮亮如一轮满月笼身，佐佐木龙之介停下的他的翻翻滚滚，终于收了刀势。

抱着刀如同天王托塔，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一道白练冲口而出，直投三尺开外才散去，转身对着武藏坊大太深鞠一躬：“谢谢老师，我想通了。”

武藏坊大太点了点头：“想通了就好，接下来我们的要走的路远着呢。

过来吧，一边吃早饭，顺便做一下任务复盘——这一点你要记得，总结无论如何是一定要找时间做的，因为战斗中你处于紧张兴奋状态，很多事都凭借直觉判断，可能思虑不全，或者错过重要的发现。

对任务做一次或者多次的总结，会弥补很多漏洞，查遗补缺。比如这一次，你的新手状态咱们不去说，多做几次就会有所改正的，关键是，我们的目标并没有全部完成。”

早餐是送到房间的，他们一边看着电视上各种专家对于昨夜萨隅山地震的分析，一边讨论昨天的战斗，龙之介确实已经想通了，只是他在谈起那副冲击力极强的画面的时候，依然有所不适：

“昨天整个基地没有人逃出去，不过我隐约记得有人向外联系了，我们的伪装应该不错，没有直接目击者，不会暴露吧？”

大太哈哈一笑：“没人联系得出去，我把基地信号完全屏蔽了，只有我允许的消息才能传出去。

而且事情结束之后，担心的就不应该是暴露的问题，那是在准备阶段才应该考虑的，因为现在该抹去的也抹去了，会留下的当时注意不到，过后就算回想起来，也不要去补救，这个时候做得越多，给敌人留下的指示越多。

只要在敌人反应之前，离开他们的初始思路范围，就算他们能找到我们，也不知道晚了多少步，要知道，我们的行动是连贯的，从来不会单一存在，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会使敌人的职能部门权力交织，让他们一开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内部的责任扯皮，这有利于我们一开始就摆脱嫌疑。

比如你现在的国外武道家身份，他们会不会怀疑？肯定会的，但是调查你会有麻烦，而这个麻烦，负责你的部门和出事的不是一个部门，他们是不会主动承揽的，会推诿，会敷衍，这对我们是有利的，想想现场，只要过上一两天，他们就什么都不要想找到了。”

龙之介默不作声，他在这方面一点训练都没接触过，只有聆听教诲的份。

“现在我们的问题在于，任务只完成了一部分，钢铠呼法的原本已经销毁了，但是电子版一直是在的，而且那个叛徒……并不在基地里，我们得找到他。”

武藏坊大太郁闷的挠了挠短发，感觉这一次的运气不是那么好，现在只能再次求助国内了，他们在这边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任何资源可以用。

龙之介表示无所谓，他对霓虹的刀术大师更感兴趣，而踢馆这种传说中的行为更是让他兴趣盎然，所以对接下来的行程十分期待。

不过武藏坊大太却给他泼了盆冷水，国内的武馆武校状况他是知道的，那么霓虹应该也好不哪里去，就算有刀术大师，恐怕也凤毛麟角，稀有得很，而霓虹人对于荣誉有一种变%态的执着，恐怕能放下身段来接受他挑战的更少，尤其是他试剑的录像传扬开了以后。

武藏家就算不再是武家了，但是他们的人脉应该还没丢，现在应该有人看过那道“真空斩”了，假如霓虹真有人能做到这一点，那他就应该死在擂台上——敌之英雄我之仇寇，决不可任由霓虹人将武道发展正确，所以天才必须死。

这个观点佐佐木龙之介接受的倒挺快的，他也觉得应该让霓虹的武道家死于荣誉的决斗，他还是很崇拜霍大侠的，所以对霓虹的武士感官不是很好。

吃过了午间的早饭，两人又打扮的焕然一新，找了辆出租车，直奔熊本市最大的剑道馆，对方既然在这儿开设道馆又做的这么大，自然也还是打着宫本剑圣二天一流的名号，不过教授的却是柳生新阴流和圆明流。

圆明流是据说是宫本武藏在二十多岁时创立的，而二天一流则是他晚年的作品，虽然都是二刀流，但是圆明流的修习难度是偏低的，柳生新阴流虽然也有二刀，但是主要还是一刀流，而且以不杀人的理念著称，很符合现代社会的主流思想。

其实这个时代，经营好的道馆必然是现代化管理，综合性教学，务必满足每一个上门来的客人，和过去要求传承，坚持单一理念的传统道馆相差很大。

第九卷第十四章 一亿元花红

两个人上车就被认出来，虽然新闻和广播都在播放地震，但是霓虹人因为已经震惯了，所以只要不是正在发生的，就不那么关心，可是武士挑战这事儿可是新鲜，已经百多年没有过了，佐佐木龙之介和武藏坊大太的相貌早就被大埔人熟识，毕竟太有特点了。

司机师傅很热情，搞得俩人还以为要免单了，结果还是收了一千五百的车费，龙之介很不开心，直念叨没有老家的司机仗义，亏了他还记得用霓虹语，也没爆出地名来。

花美男龙之介一进道馆就引来一阵尖叫，门口的接待小妹各个捧着脸，蹦的和吃了辣椒的兔子似的，脸红的直冒气儿，龙之介连声安抚也是无用，还差点被围在身边的女孩们扒了衣服——亏了面无表情的武藏坊大太大手频挥，将这些桃心眼都扔了出去。

大堂经理擦着脑门的汗，苦笑着赶来接待，几乎是一个字一鞠躬，除了道歉之外，也在谨慎的试探他们的来意。

昨天新闻都报了，这两位是追寻剑道真谛才到了霓虹，拔刀斩一刀断三胴，他们这个以赚钱为目的的道馆可没有这样的高手——就是敢使用真剑的人也是都没有。

所以当武藏坊从怀里掏出一个封皮上写着“战”字样的信时，这位已经半秃的经理脸色死灰，浑身筛糠似的，手举了三四次都没提起来，眼看着心脏病就要犯了，可是依然没有人要来拯救他的意思。

佐佐木龙之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怕这封战书会把这个经理砸死，于是拨开面无表情，低气压镇的整个大厅鸦雀无声的武藏坊大太，很温和的为这位小人物解了围：

“经理阁下（刚才这人自我介绍了，但他没记住），贵馆是没有人可以接受挑战吗？如果是的话，我们自然也不能强人所难。

战书不是不可以收回，可是……却不能就这么收回，这里既然是宫本剑圣的传承道馆，就得有人出来接战接战，如若不能，今后还是不要称作道馆，改成健身馆吧，剑道传承的牌子也不要挂了，有敌人上门却连面都不敢露，连提剑的勇气都没有，就不要说自己练得是剑道了。”

语气虽然温和，但是内容却是干脆，踢馆就是这规矩，若是打输了，还有个勇字当头，也不枉是练武一场，只要不是大仇，也就是损点人气，却不影响声誉和生意，可若是避战，那摘牌子就是一定的——你不承认自己是武人，开什么武馆？回家奶孩子去吧！

可是这话这位前台经理也不敢接，前台的经理，说是经理，不过是个大号的接待，场面上出了什么错误，就是天字第一号背锅侠，也就比临时工强点，他要是答应下来，那这工作就不要想了，估计连这个月工资都不会有。

不过他也看出来的，这位龙之介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所以他唯唯诺诺的把自己的处境解释了一下，主要强调自己并没有这个权利，十分隐晦的表示有这个权利的人死活不会出面，还是请阁下自行定夺吧。

他也说得清楚，道馆这种地方，都是当地的雅库扎罩着的，这些人当中还是有不少狠手，道馆里活跃的，都是爱好者，这是生意，和武士什么的，不挨着，那就是个噱头而已。

雅库扎这种职业，和忍者一样，是霓虹特有的，属于注册在案合理合法的黑帮暴力团伙，这也是霓虹与众不同的国情特色，人员成分复杂，历史最早可以上溯到江户时代末期的壬生狼新选组，确实也出是过剑豪的——这个组织是天然理心流的大本营。

而最出名的剑豪，就是年纪轻轻却死于肺结核的冲田总司了，这位悲情人物无数次的被再创作，神仙妖怪魔鬼精灵男女人类全当了个遍，是霓虹家喻户晓的人物。

因为有着这样的历史，所以霓虹的雅库扎们规矩森严，在一些强大的组织确实也组织人员修习剑道，毕竟霓虹禁枪也很严厉，肋差、打刀、竹剑是雅库扎们维护尊严的主要器具……还有绳索，他们的绳艺世界闻名。

不过挑战雅库扎和挑战道馆可不一样，那些人维护的是秩序，却不是荣誉，他们就算是修行再高超，也不会宣称自己是某某流派正朔传人，也不会挂着教导的幌子招摇，这位经理大概是欺负这两位不是本国人，暗暗地祸水东引，还存了些不好的心思。

但是龙之介本体是个特工啊，虽然还很新鲜，但是对于出场环境的基本了解还是要有的，尤其是雅库扎是他们计划中是相当不好对付的一环，在霓虹追寻一个人的踪迹，雅库扎要比警察强力多了。

既然知道雅库扎一定会参与到追捕行动中，他们怎么会不做了解呢，所以这位经理聪明反被聪明误，小心思被看透不说，也引起了龙之介的反感——他只是憨厚，却不是傻，反应也不慢。

所以眉头一皱，龙之介腰间长刀出鞘，大厅中竖起来的硕大的道馆立牌被砍成了两截，那上面详细的介绍了本馆的历史，多次提到各种流派的传承，口气大的不得了。

龙之介撂下了脸，新鲜出炉的杀气四散弥漫，冷冷地盯着气已经喘不匀乎的经理：“如果想要剑道传承的名声，就来挑战我吧，我手上有一亿元，赢了就投资到你们的道馆。”

钱他是拿得出来的，这也是提前就做好的准备，他们上门挑战，总得预备点儿彩头，才会有人应战不是，不然干巴巴的“为了武士道精神，拿起你的刀吧”说不定迎面飞过来的就是兜裆布了，搞不好还是带血的那种。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相信这一亿元的花红被泄露出去之后，他们会迎来一波挑战的高峰——对此他们也是有准备的。

其实一亿霓虹元，对他们来说真的不多，这个时候的霓虹钱不值钱，换算成高卢郎只有六十多万，万罗洞里的现金，零钱都够了。

第九卷第十五章 挑战规则

他们出门的晚，这家道馆距离他们住宿的酒店又有些远，那些兔子接待员也耗费了不少时间，所以当佐佐木龙之介板着脸从这家道馆出来的时候，又要结束一天的活动了。

夜里武藏坊大太开始联系国内要求情报支援，龙之介则是保养自己的兵器，他已经能感觉到外面有着很多人在监视着自己，这一趟鲜血洗礼，对他的提升不小。

而这个晚上霓虹很多人是睡不着的，基地那边发生了最坏的事情，先遣队被现场刺激的很厉害，并没有发现任何炸弹，爆炸造成的山崩葬送了一只二百多人的现场勘察队伍，里面还有霓虹首屈一指的痕迹学大师，甚至有一些高级忍者，可是面对自然灾难，无人逃得过。

他们手上的资料就只有尸山血海的现场照片，这是在爆炸前传过来的，还有在基地失联之前，和敌袭的警报一同发送过来的，钢铠呼法的电子版。

很不幸的是，这份秘籍为了保密，除了这份电子版之外，并没有留存其他版本的备份，可是他们现在不敢打开这个文件，专家从这份邮件和中检测到了数以百计的电脑病毒，贸然打开，结果不堪设想。

不过这些病毒也解释了为什么萨隅山基地受到袭击之后只发出了警报就失联了，这么大规模的电子入侵，单独的一个基地根本就没有能力守卫。

恐怕这份电子备份，还是基地的负责人明白它的重要性，又十分相信祖国的实力，才忍痛发送出来，这已经相当于诀别电了。

幕后真凶都不用调查也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凶厉的现场，必然是十三科的特战队出手了，叛徒已经很明确的说明过，十三科的特战队作风凶残，对敌人一向都是活活打死，根本没谈判这个选项。

从他们收集的情报来看，十三科的对手主要是血族、狼人以及死灵，这些东西在其他国家眼里，也确实没有谈判的必要，但是霓虹人特别的优秀，他们很欢乐的表示，他们有谈判的资本。

这个倒并不是瞎话，霓虹的阴阳师、巫女说白了就是和鬼神谈判的产物，而霓虹的鬼神，和吸血鬼狼人之类的东西也没差到哪里去，都是不拿人当回事的，而且也有相当多的死灵即使吃人也被霓虹人供奉为神。

可是刚刚开始研究这些东西，就被炎黄当头给了这么一下，千人的牺牲，除了一堆尸体的照片，他们居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案件负责人连当场切腹的心都有了。

除了这些人睡不着，还有不少人也一样睡不着，不过他们是被自己的贪心烫的：我滴个乖乖，一亿元，那得是多少钱啊，换成钢镚儿都能给天皇搭个皇陵了吧，这要是我的，那要什么没有啊。

能这么想的，都是自认为手上有点功夫的，他们修习过真正的剑道，被许可拿真剑的那种，有的人还是本流派的免许——就是本流派的功夫到了一定程度了，可以打着本流派的名声招摇撞骗，不通过流派里的大人许可的一种地位。

而免许之上，还有免许皆传，这是流派中能给予学员的最高荣誉了，意思是你的本领已经够了，本流派的东西你想学啥学啥，不用和任何人报备，而引申的意思，就是这个人可以代表本流派开馆授徒，甚至在一定意义上可以代表本流派对外的意见了。

而放在现代剑道概念当中，如果严格执行的话，免许可以在联系和对战的时候使用真剑，而免许皆传，则是可以携带真剑在街面行走，这不仅仅是荣誉的问题，还是对实力和剑士精神的认可。

所以真有免许皆传，也没有人会真的带着剑上街，这是对于国家的敬畏。

至于佐佐木龙之介这样的，本身并没有在霓虹警视厅下属的剑道管理机构，霓虹武德会中报备，自然也没有考过试，严格来说是没有资格带剑的，如果真的有警察抠着这个不放，恐怕要被罚款和警告，严重点儿会被驱逐出境。

可是现在有了一亿元的花红在身上，警察们的后台会压制警视厅，让他们对此事视而不见的。

现代人修习剑道，除了喜爱就是健身，真的能休息到可以实战的免许以上，真的不多人，但是霓虹人绝不缺乏妄想和狂热，所以第二天一早，就有人带着挑战书来了——而且还不是一位。

不过武藏坊应对的很简单，他在酒店大厅竖了几块牌子，一块牌子写明了挑战的规则，一百万的挑战注册金，战斗时使用开锋真刀，不可穿戴护具，签署生死状，战斗的地点在酒店的天台，二十三层楼的顶端。

其中也写明了，一百万的注册金，是霓虹法律规定的，过失杀人赔偿金的上限，而生死状这种东西在霓虹也是不合法的，不过却可以免除佐佐木龙之介的杀人罪责——有了这个东西，死掉的人可以视为自杀，或者玩极限运动意外死亡，这也是他们选择在一百米高楼上战斗的缘故。

第二块牌子就是解释了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已经预料到了，会有人带着竹剑过来要求穿着全套护具比试，佐佐木龙之介很客气的表示没有时间陪还没有出徒的小朋友们玩耍，语气并不狂妄，但是那份瞧不起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第三块牌子就是生死状了，只要带着自己的开锋刀具，缴纳一百万的保证金，在生死状上签下名字（有律师监督），就可以到天台和佐佐木龙之介进行切磋，可以携带一至两名公证人，现场还预备了高速摄影机，随时可以录像。

这些规则引起了挑战者的不满，一百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有钱买得起真剑的人拿得出来，最不济也借得到，但是这些挑战者的主体是那些拎着竹剑的人，他们企图蒙混一下，反正竹剑配上防护也就是住几天院的事，还是可以搏一搏的。

不过武藏坊大太随手抄起这一支竹剑来，一斩就将两套堆叠在一起的护具斩断，然后冷着脸表示：竹剑可以用，防护服也可以穿，不过生死状必须签，一百万必须交，没胆子就滚。

第九卷第十六章 纯粹追求的人

看着被随手扔在地上，却直戳戳的刺进大理石地板一尺多深的竹剑，现场一阵寂静。

那把竹剑是武藏坊大太从挑战者手里夺过去的，是市面上常见的品牌，那两套防护服也是。

虽然竹剑并不是没有杀伤力，但那是针对没有护具的肉体而言，这要是钝器打击伤为主，毕竟竹剑和木刀不一样，是不设置刃锋的。

如果说只是砸断，或者是砸碎护具和竹剑，这只能说武藏坊大太力量强横，可是斩断，这不符合物理学基本规则啊。

连看热闹的媒体都蒙了，这东西只有小说里才会有吧，可是眼看着事情发生，又不像是假的啊？

人群中还是有几个带真剑的，他们也看不上这些提着护具和竹剑挑战剑豪的人——能一剑斩断三胴，哪怕是锋利的宝刀也可以称得上高手了，霓虹人是不吝啬各种中二到突破天际的名号的——所以他们只是在不远处看着。

既然发生了这种事，他们当中有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当下分开人群仔细的检查了被斩断的护具，以及被掷进地板的竹剑，越看脸越苍白，有人已经是冷汗津津了。

他们当中年岁较大那位，看样子已经有四十多岁，头发衣着一丝不苟，看得出来是很刻板的老派人士，走到武藏坊大太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请问阁下的尊姓大名，难道佐佐木阁下也有这样的剑道修为吗？”

武藏坊抱着手臂，低头俯视：“我们是不一样的道路，他做不到这个，但是不代表你们就能活命，霓虹剑道说到底还是以杀人为主，一道砍断头颅还是一刀砍断头颅和身体，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话就是谎言了，佐佐木在刀法上不比他弱，依靠竹剑斩断护具也是早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了，哪怕不动用他的异能也是很轻松的。

不过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怕龙之介太厉害，这些人不上当，他的目的之一是通过比武多弄死几个霓虹的武道高手，而且也可以宣扬武道的神奇，从而人更多的人踏进这个大坑。

没有天赋的人再狂热也是成就有限，可是有天赋的人在全民狂热的情况下更容易出问题，无论是武道昌盛带来的巨大的社会压力，还是霓虹本身盛产雅库扎的社会结构，都会逼迫天才的潜力，到时候拔苗助长也好，提前暗杀也罢，只要有目标手段是广有的。

而霓虹是个很容易就陷入狂热的民族，尤其当本民族的某项特质特别突出的时候，而剑道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他们现在的目的，即使尽量的杀伤剑道的中坚力量和高端人物，同时要极力的展现出剑道的风采，哪怕把剑道推上人类进化的钥匙这样的位置也是可以的。

这个世界对肉体的进化十分宽容，可是基本的规则还是有，那就是想要保证自身的进步，对于能量的摄取是必须的，到目前为止，并没发现可以从虚空中抽取能量反馈自身的办法，就是灵气空间，也是要通过食物的转化才行。

霓虹的人口有接近两亿人，想要维持一个全民剑道进化的所需要的资源，数量是十分恐怖的，哪怕是少部分人，只要政府对此事投入资源，那么他们一向就很紧张的食品资源将会雪上加霜。

要知道，最巅峰的时候，霓虹进口食品的数量是本土供应的130%，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能维持在40-60%之间，霓虹政府已经是很努力了——看看那些农业署、食品署、卫生署官员的发际线就知道他们是怎样的殚精竭虑了。

可是一旦狂热的气氛被煽动起来，依照霓虹人的个性，只要出了那么几个例子，那这个坑他们不但会跳下去，还会主动的再扩大一点。

尤其是有炎黄在侧，十三科珠玉在前，萨隅山的现场他们早晚会挖出来的，到时候各种数据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干不干点什么就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现在武藏坊大太，就向他们展示了人类可以修行到什么地步，虽然看起来不是很科学，但是霓虹人从来都不是迷信科学的。

在他面前得到了答案的中年人，似乎得到了振奋，很尊敬的又鞠了一躬：“武藏坊阁下，前日佐佐木阁下在武藏家的试武，我们这些人已经看过了，果然是神鬼皆惊的手段。

现在在市区经营的各家道馆，即使是教师，也基本都没有免许状，原因之一是时代发展，真铁剑被带在身上行走对社会的稳定是没有好处的，二来，剑道除了文化的内涵，也已经没有了社会地位的凭依。

很久以前，剑道在大众心里就已经成为了一项运动，一项传统文化，不再是生命之所依了。

所以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再出过剑豪，我已经是被认定为剑豪的人中，最年轻的一位，可今年也四十七岁了。

我没有做到佐佐木阁下那样，一刀斩断三胴的实力，即使施展威力最大的奥义也是不行的，所以今天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挑战，而是希望向佐佐木阁下请教，如何在剑道上更进一步。

炎黄有句古话：朝闻道，夕死可矣，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拜在佐佐木阁下门中，重新开始剑道的修行。”

很显然他是有地位的，所以在说话的时候现场一片安静，他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被在场的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引起了一片不可置信的嗡嗡声，连记者们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而那几个带剑的人，互相之间对视了几眼，纷纷走到说完话就一直鞠着躬没起来的中年人身后，纷纷也九十度的大弯腰：“拜托了！”

武藏坊呶了呶嘴巴：“我还以为霓虹没有纯粹追求的人了呢，少爷同意你上去了，但是具体的，看你的运气吧——没有找到对手的少爷心情很是不好呢。”

实际上心情不好的是他，一刀断三胴是根据他的指示办的，现在的效果……完全失败了！

转身引路，不再理睬在大厅中茫然又尴尬的竹剑挑战者，还有那些兴奋地记者。

第九卷第十七章 总得把人推坑里

佐佐木龙之介正在天台上保养自己的剑，周围有一些摄影机，场地布置的像是一个露天摄影棚。

上午的阳光很好，映着花美男精致的妆容，看到他的这些剑士不由得一阵恍惚，有一两个脸红心跳，鼻翼翕张，宽松的袴里竟有了些不雅的蠢动——霓虹的花美男文化是很盛行的，看来这几位深有研究。

龙之介并没有起身相迎，而是专注的擦拭自己的剑，这东西是章晋阳从伏罗斯伽德实验室里找出来的特殊合金制作的，不但远胜一般金属的坚硬，月白如蛋白石般的色泽质地，卖相也是相当的好。

此刻迎着阳光，朦朦胧胧犹如一弯新月，而那少年就是俯视大地的月神神久夜，清清冷冷，整个天台都没有了烈日照耀下的炎热。

过了好半会，龙之介才收起一应事物，依然没有起身，只是微微躬身权算作行礼：“几位前辈不知怎么称呼？”

为首的中年人连忙深深鞠躬：“达者为先，不敢称前辈，我是大仓健太郎，北辰一刀流免许皆传，神道无念流免许，今天特来拜谒佐佐木君。

昨日见过您在武藏家的试剑录像，惊为天人，希望佐佐木君不吝赐教。”

佐佐木龙之介抬起背掩口一笑：“大仓君言重了，剑道是我一生所好，在国内已经找不到进步的阶梯，所以才来霓虹这个剑道的发源地，来寻找更深的可能，我们互相交流吧。

不止霓虹本国，对剑道境界是怎么划分的，而大仓君又在哪一层次？”

既然硬来不行，那就来点文的，温水煮青蛙也是一样，总要把霓虹人推进这个坑里。

大仓健太郎没有介绍身后人，龙之介也没有问的意思，这几个人虽然握着真铁剑，心思早就已经乱了，从已经这个场地开始，他们就应该呼吸紊乱，心跳加速，连扶剑的手都不稳了，不具备交流的价值。

不过大仓这个人很有些意思，身体并不特别强健，但看得出来爆发力不错，身体协调性很好，过了四十岁的人状态已经开始下滑，可他一看就是身上没有旧伤，把自己的状态维持的很好，这很难得。

武藏坊端出一个矮几和几个蒲团，蒲团扔给几个努力维持自己不要丑态毕露的人，矮几则放在了大仓面前，上面还有一壶热茶，一个传统的霓虹茶杯里茶水浮满，而武藏坊动作随意，茶杯内的水却晃也不晃。

大仓健太郎的瞳孔收缩如针，这可不是力大就能解释得通的，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只是酒店提供的普通茶叶，但是喝起来却有些不同的滋味：

“佐佐木君恐怕要失望了，本国的剑道现在属于普及推广的体育运动，已经没有境界之分了，而是按照国际通用的办法进行分段，并且规矩死板。

我在十年前就毫无寸进，可是知道五年前才考取了剑道八段，就因为剑道八段的最低准考年龄是42岁——可是我在三十岁不到，剑道五段的那一年，拿到了北辰一刀流的免许皆传，那个时候我就被公认为剑豪了。

到了三十二岁，我感觉实力停滞，又拜入东京名门有信馆学习神道无念流，再三年后拿到了免许，可是依然没有找到前路。

我总是觉得，剑道还有发展，很多古传的东西明明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可是就是没有人能做得到，以至于我们自己都没有信心了。”

龙之介确实有点失望：“霓虹的剑道也已经颓败至此吗？看来只好前去炎黄了，他们还是有几个刀术宗师的，不过十三科……算了，再说吧。

我相信霓虹还是有大家的，只不过这个世界对我们这样的人并不是很友好，也许他们都在隐居也不一定，把我的悬赏和视频传遍全国吧，也许会有些惊喜。

你们的刀是迷茫的，这大概就是你们没有突破的原因吧，我坚信自己手中的刀可以展开一切，只不过是想这一点需要足够的技巧。

所以我才到这里来，希望能通过和霓虹剑豪的交手，获得更多的感悟。但若如你所说，那此行就毫无收获了，也真是很可惜呐。

嗯……假如不能交手的话，那我们互相演练刀术吧，我对北辰一刀流和神道无念流很感兴趣呢，我修习的，据说是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不过不知道真假。”

说到互相演练的时候，佐佐木突然兴致勃勃了起来，大仓也是大喜过望：“竟然有幸可以观摩到阁下的剑技吗？真是太荣幸了！那么我就先抛砖引玉了，希望不会有污尊眼。”

龙之介自然不会介意，霓虹的武道基本只有有数的几种器械，而长刀是其中使用者最广的一种，所以才会发展出各式各样的流派，整个霓虹国度几乎是举倾国之力，历时千年来推动剑道的研究，这其中自然有不少值得学习的地方——这就是专精的优势。

大仓健太郎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到场中凝神肃立，而武藏坊大太则是将所有的摄影机都开了起来。

霓虹的剑道特点是没有套路，他们并不像炎黄的武术那样有一个固定的、连贯的、用来熟悉武器和打熬身体的练法套路，而是由一个个不连贯的架式构成，用这些架式来训练剑士身体的条件反射，已达到增强战力的目的。

可是这种东西遇到太平盛世就尴尬了，因为并没有出色的强身健体和养生效果，基本上姿势有没有美感，哪怕国家一再扶持，可还是没有那些外来运动得人心——就连太极拳都因为善于养生的缘故在霓虹大行其道了，剑道练习生还没有公园练太极的老头老太太多。

大仓健太郎的演示自然也不会偏离传统，而这种断片式的演示让龙之介很惊讶，也不是很习惯——每一式之间都有一个至少三秒的停顿，甚至是退回原位重整节奏。

半个小时的演示有一半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个断片上，等到大仓健太郎做了收刀式鞠躬之后，龙之介用食指刮了刮脸颊：“那个……大仓君没有杀过人吧？”

第九卷第十八章 我见过一个XX

龙之介的问话吓了大仓一跳，连忙摆手：“当然没杀过，现在社会那有随便就去杀人的道理…这和见到修为有关吗？”

佐佐木龙之介很诚恳的点头：“有关，很大关系。

纵观历史，没有哪位剑道宗师是出在和平年代的，都是战乱时代，剑道就迅猛发展。

说一千道一万，我们手中的刀是杀人的武器，你连它的基本功能都没有满足，怎么能找到御使它的道路呢？

我曾在非洲、南美、亚细亚骆驼沙漠参加过战争，行走在生与死的边缘，亲手斩下的头颅不下千颗，所以才有今天的成就。

比如阁下的前半段展示基本都是刺入咽喉为主，防守的动作也都是寻求斩断对方的前臂和手腕，可是你知道一个人在喉部遇刺时选择防守还是进攻？

你斩断了对方的手臂焉知是不是对方死里求生的陷阱？脚步重整在战斗时基本就是笑话，你想和敌人对峙，旁边会有人冲上来代替你的对手给你一下。

就是一对一的时候，战斗也是得势不饶人的，一般的战士可以连砍七八十刀，你怎么能保证自己坚守不失误？

而在训练的时候不锻炼自己连续的反应能力，这是为什么呢？”

大仓健太郎想了想：“这种重整，主要是为了训练正确的发力姿态，还可以锻炼剑士寻找对手破绽的眼力。

我修习的剑术都崇尚一击即退，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做法，格挡的姿态也是连接进攻的，剑的落点在敌人的咽喉和手臂之间自由转换。

不过一击之后退后重整脚步，是霓虹剑道大部分流派在实战中也会使用的……真的不合适吗？”

龙之介眨了眨眼：“实战？是指决斗吗？”

“是的。”

龙之介摆了摆手：“那和实战相去甚远啊，战斗时不可能有一对一的，过去还有流矢、长枪，现在就更加的危险，枪械火炮的威力对我们相当的不友好。

不过这也是锤炼的好时机，我见过一个廓尔喀刀客，他可以感知危险的来源，一刀劈开子弹，每次炮弹落下之前他就可以感知到危险躲避，虽然技艺不同，但是这种境界也是我向往的。”

大仓健太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秋风未动蝉先觉……难道传说是真的？”

龙之介皱起了眉头：“这句话我也听说过，我见过一个炎黄的极限生存战士，他说达到这个境地的人有不少，怎么就成了传说了？”

看来佐佐木龙之介真的见多识广，大仓健太郎深表佩服：“那个……佐佐木君，极限生存战士是什么？”

龙之介点着下巴望天：“嗯……周游世界的苦行者？反正他们远离现代社会，赤手空拳的在各种艰苦的条件下生存战斗，意图提高自己，突破极限，也是一种行走在生死边缘的职业。

所以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手持利器杀心自起，不能理解透彻这些，恐怕是不能有所成就的。

作为剑士，连剑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各部分都能做什么都一知半解，怎么可能有前进的道路，如果追求不杀的话，去学佛法普渡众生好了，干嘛舞刀弄剑，那不是贱吗？”

“呃……”

大仓健太郎有些无语，这位佐佐木阁下实力强劲，可是这个思想上也太纯洁了些——如果剑道公开宣称这是有效的杀人技，那早就和枪械一样被禁了，要知道挥动刀剑也不比开枪费多大力气，训练起来还更容易些。

而且霓虹宗教文化十分盛行，佛教也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分支，技术已经被立为国教的神道教也是勉力支撑，即便是有着国家巨额的的资助，依然有不少神社无力经营而倒闭。

这就导致了出身神道教的神道流系生存十分艰难，除了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或者天然理心流这样在历史上都有名姓的知名大派，几乎全靠政府的资料才能存留下来。

而提出不杀、活人剑的阴流，则是在佛门的推崇下蓬勃发展（相对其他的流派而言），再加上普通人对于见到历史很难理清，隐约的阴流已经是剑道鼻祖了。

更不要提根本就是从僧院流发展出来的念流，他们和佛门的结合是最紧密的，一刀流现在也被分化的严重，灭有了政府对武士阶层（武家）的支持，很多一刀流都已经沦落到为雅库扎做培训才能生存的地步。

所以越靠近近代，“在被斩杀之前斩杀对手”这样的理念，越来越难以维持了，没想到佐佐木龙之介还这么……古典。

虽然霓虹总叫嚷着自己国内的武道实战第一，但是……这只是因为他们找不到思想凭依，就只能在实战上下功夫，而诸如空手道、合气道这种蕴涵深刻思想的武道，就没有人去主动推崇实战力了——这是有文化有思想有内涵有理念的运动，实战，打打杀杀很掉价好么（随手鄙视一下拳击）？

所以剑道也拼命的想给自己搞一层哲学的外衣，但是不怎么成功，因为剑道这个东西就像是龙之介说的，一开始就是在追求杀伤力，当初新阴流柳生三天狗推广“活人剑”的时候，全霓虹都是向龙之介一样的人，可是现在全都在羡慕人家有哲学思想……

各个流派在热武器开始统治战场的时候，就有不少有识之士在研究这个问题，虽然成果出现的比较晚，但不是没有，现在剑道各种规则的建立，都要归功于这些前赴后继的人，只不过时代变化太快，结果不尽如人意罢了。

可是现在龙之介似乎又在证明他们他们走错了路，实战剑法才是强横的，假如真的能有很多人做到一刀断三胴，有没有思想有什么关系？至少军方就会很喜欢这样的剑道。

在实力面前，语言的交锋是苍白的，龙之介看得出来这些人并没有接触超凡力量，所以对武藏坊在耳麦里要求他提示这一点感到不解，不过他还是顺从的站了起来，缓缓地拔出自己的刀为这些人做了一个示范。

第九卷第十九章 我上我也行

上弦月下弦月，半月满月，一道道光华闪现，佐佐木龙之介把自己掩盖在刀光之中，天台上仿佛一轮皎洁的硕大玉盘在滚动，清清冷冷飘飘然然仿若仙人临凡，威力是无从得知，但是这卖相一等一的无敌。

仿佛是知道这些人想什么，武藏坊哼了一声，抄起大仓面前的茶杯扔进了月华之中，一道满月光轮翻滚，乍现乍收，佐佐木胸前横着他的宝刀，宝刀之上竖着七个杯子。

瞪大眼定睛观瞧，原来做祖母把一只茶杯均匀的纵向劈成了七瓣，没一般都有着一块圈足，稳稳地立在刀身之上。

所有人除了目瞪口呆之外，就是感到匪夷所思，一般用刀剖开物品，得到的都是双数份，可是这七份是怎么个情况？而且看起来分配均匀，不是随便切割的。

龙之介微微躬身，端着刀向前一推：“几位远来，这几只残缺的杯子，就送于诸位做伴手礼吧。”

大仓健太郎惊惶的站起来回身一望，果不其然，他们结伴走到天台上来的，正是七个人。

心中一丝绝望升起，难道放弃了滥杀之路，剑道竟然软弱了这么多吗？可是……嗜杀的名声给霓虹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坏了，他们花了近八十年的时间，也没有抹去战争年代滥杀无辜的仇恨，如果在重新捡起来的话……

大仓在颤栗，他身后的六位陪客也在颤栗，不过他们哆嗦的理由可不一样，陪客们目眩神迷：天呐，这就是从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剑法吗？

佐佐木龙之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相貌除外），他这么年轻，身材也瘦弱，在战场上就能磨练出这样的剑法，那么我上我也行啊，我可是xx正传。

以上大概就是这几位陪客的心理活动的总结了，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幻心帕的诱导。

可惜大仓健太郎的心灵修为居然很透澈，防御很严密，即使是这时处于情绪波动的状态，武藏坊也没能渗透进去，他在这方面的手段实在是不太好，要种下心灵暗示也不能太用力，最主要的是，幻心帕面对这样的人时，力量就有点不太足够，毕竟只是一只男爵（虽然对外宣传是子爵）。

龙之介提出要送伴手礼，那自然就是送客了，大仓健太郎迷迷茫茫的带着人生疑问走了出去，可是其他人却兴奋非常，他们找到了人生目标啊：去实战，去杀人，杀的越多，剑法的威力就越强！

这些人在回去之后，只要稍一试探，就会发现自己的实力有所提升，这倒不是武藏坊给他们开了外挂，而是当一个人真正的挥刀砍下去的时候，他的生理状态是不一样的，注意力会更集中，力量会更大，会有一个激素小爆发的状态。

砍人砍多了自然就有一份与众不同的精神面貌，说是杀气也好，煞气也罢，看待同类自然有一股睥睨之意，越是敏感的人，对待这份感觉就会越慎重。

这两种感觉加在一起，平时里追求心如止水，挥刀不动意的剑士们第一时间绝对不会去看医生测试自己的激素水平是不是超标，心理是不是罹患了某些疾病，而是会惊诧于自己的实力会有所增幅（至于大与小就看个人），这是人之常情，那么直接感官就是佐佐木龙之介的理论就得到佐证了。

而且说实话，除了炎黄的武术因为有一个养身延寿的效果在，会有很多普通人练习之外，认真学习其他战斗技巧的人，心底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份戾气在的，一旦这个戾气被以一种不当的方式引发出来，那么后果通常都是很严重的。

为什么魔道功法会被人唾弃，就是因为会引动这份戾气，以一种反人类的方式释放出来，用来扭曲人的性格，意图爆发各式各样的效果。

佐佐木鼓动霓虹剑士去战场以杀练剑，短期内的效果必然是霓虹会出现一堆狠人，杀人放火如砍瓜切菜，一时之间声势绝对不小。

可是从长远看，对一个国家来说这是弊大于利的，首先就是结仇的问题，结下了就是生死大仇，很容易把国仇做成家恨，到时候霓虹恐怕就朝无宁日了。

其次就是战斗力续航的问题，这种成材的方法，会在短时间内催生所有的适龄人选，甚至可以扩大年龄段，随之而来的，就是这一批人之后，会有一个明显的人才断代，哪怕是国家进行调节，这个断代也只是会推迟，而不是消失。

不过这个危险在霓虹可能不会有太多的显现，因为这个国家……实在是太能煎熬。

而有一件事则是显而易见的，如果真的有人尝试着到国外那些绞肉战场按照佐佐木描述的道路去提升自己，可能很少有人能活着回来，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战士，在混乱到一塌糊涂的现代战场上生存，他们就只能靠运气。

这些敢于踏出这一步的人，基本上都是有勇气和毅力的人，如果得到正确的教导，很可能都是出色的人才，如果就这么一文不名的死在战场上，章晋阳会很高兴的。

佐佐木龙之介和武藏坊大太在熊本逗留了一个星期，直到有一天在他们的酒店赠送餐里吃出了那个叛徒的所在地，才悠哉悠哉的离开了——身后带着身份各异的尾巴。

叛徒是个超能力者，很耀眼的能量操作系，一个可以操纵火焰的小伙子，据说曾经在霓虹的高等学府留学过——章晋阳是不怎么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经历的人会被吸收进十三科，不过他很庆幸下河口武馆招收学员的时候都是从军队和nsc里选拔。

也许是考虑到超能力的问题？可是章晋阳接触的这几个超能力者，没有一个主动加入十三科的，对于国家机构的疑虑和提防让他们总是在第一时间选择观望，龙界人一向以豪爽著称都这样，看来这里面还有其他事，不过十三科也没有必要通告给他，他也懒得猜，无非就是那点儿事。

第九卷第二十章 河豚中毒

霓虹和炎黄一样，从古至今都有处理神秘事件的部门“阴阳寮”，而管理阴阳寮的，就是出名的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后人土御门家，按道理说超能力应该也是归属土御门家管理，可事实上，叛徒出没的地方却是军方的生物实验室。

也许是土御门家现在式微，也没准儿是军方独吞了这个果子没有上报，更有可能是这个倒霉催的叛徒被当成了样本——依照霓虹流传久远的人体实验传统来看，这还是很有可能的。

叛徒的名字叫做林久三，听起来像是粤省人，本身是霓虹的战争遗孤，可是这一点在入职的背景调查中却没有被调查出来，而他的霓虹名字，就是小林久三。

nsc的情报人员对这个叛徒所在的研究所有一个比较详细的描述，这是一家生物实验室，主要的研究项目是基因图谱，所以小林久三会在这个地方出没，估计是在寻找他的能力源泉，这应该是全世界各国都在做的事，只要他们手上有超能力者。

地形图、守卫巡逻时间表、防御设施的详细情况，情报员给出的数据很详细，而且还有上级的要求：尽量降低攻击力度。

这个研究所处于闹市区，而且还是炎黄移民的聚居区，如果搞的像萨隅山那么隆重，在国际上就会有点被动——现在全世界都知道这是炎黄的报复行动，虽然只是一些流传的不切实的谣言，可却是十三科自己放出去的，不然如何起到警告作用呢。

地下世界和表层世界的规则是不一样的，这里能被人看在眼里的，就只有死亡和代价，如果炎黄不能迅速的做出强力的回击，那么会有无数的间谍蜂拥而至，所以震慑必须有。

不过也是要有策略的，萨隅山基地因为没有民众不会引起世界其他国家的反感，如果在闹市区在民众中间也使用这么暴烈的手段，难免会被认为实行间谍恐怖主义，会对国家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外交形势雪上加霜。

所以，这一次不能大开杀戒……也不是不能，不过需要讲究方式方法。

佐佐木是不用去了，他的目标是截杀小林久三，现在这个形势和能量操作系交手的机会很难得，而且武藏坊也相信小林久三的实力不会对佐佐木造成什么伤害。

就是不知道佐佐木对赤身教的教义和行为有没有什么研究。

至于实验室，那挂着一个公司的牌子，样子做的挺足，午饭都是叫的外卖，只不过外卖的那家店也是他们的配套设施而已——大模大样的就开在隔壁不到一百米。

在踩点的时候武藏坊还发现两者之间是有暗道连接的，不算宽阔，并排两三个人而已，不过守密道的人却是个力士，一个人就能全堵住了，什么都不用，站在那就行。

这是个体重二百多公斤的大胖子，浑身肥肉嘟噜着，不过动作却和常人无异，甚至还要更灵敏一些，显然是经受过特殊训练的。

这应该是霓虹的另一种特色职业：相扑力士，这种身材臃肿的形象欺骗性很强，实际上他们的动作迅猛，爆发力惊人，看着软垂的脂肪之下全是纠结的腱子肉，强壮程度远超想象。

二百多公斤的大胖子，身高却只有一米七十多，站在三人宽一百多米长的密道里一旦冲起来的话，除非使用rpg这种攻坚利器，就是重机枪也未必阻止的了，在咽气之前绝对能掀翻机枪阵地，这是一道断龙石。

准是给实验室的人员撤出之后断后用的，唯一的作用就是牺牲。

不过武藏坊并不打算强攻，这个密道估计也没有人能用得上。

佐佐木龙之介到达京都，这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霓虹现存最年轻的剑豪大仓健太郎未战认输，在交流过后一脸的迷茫和惊恐，在业界也是引起了一番震动。

照例的几天时间游览观光，虽然去的都是些神社这一点很奇怪，不过人都有自己的偏好么，而且霓虹的神社大部分景色是很不错的。

尤其刚刚过完霓虹新年——其实就是春节，不过他们遗弃了祖宗使用的旧历春节，向西方人学习把元旦作为春节过了，12月31日也叫做除夕，也听敲钟——各种地方的节日装饰还都没有完全消减，还是很有看头的。

不过也有人注意到了，佐佐木去的神社，在历史上都出过神道派剑流，有不少在神社历史上还有斩鬼武士的记载，而每次佐佐木都穿着那身很正式的衣服。

当然，拜神穿的很正式这没有什么问题，这些神社里也没有有什么出了名的剑客，媒体一开始并不是很在意，不过很快就有人发现，一些神社在佐佐木走了以后，居然准备了丧事。

可是他们去问的时候，都是一些年纪大的神社主持因病去世的消息，再多的就问不出来了。

就在他们绞尽脑汁想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一则大新闻爆了出来。

距离京都市不远的大阪市，一起恶性的食物中毒事件致使一家生物制药公司全体员工抢救无效死亡，死亡人数高达一百四十人，据称是饭店处理了河豚之后，并没有清理干净厨具，就为这家公司准备了午餐，导致了这一惨案。

河豚在霓虹的饮食中国处于相当重要和特殊的地位，因为具有猛烈的毒素和据称至高无上的鲜美，每年都有人因为挑战口欲而死亡，所以霓虹政府对于处理河豚的厨师考核是非常严格的——没错，河豚厨师是单独的职业，他们不做别的菜。

这么大规模的河豚中毒事件，在霓虹历史上也是没有的，毕竟吃河豚做河豚的人都小心翼翼：可是这次的死者连河豚的面都没见着，死的也着实冤枉。

至于在这个大新闻之下，大阪机场附近的公路上有油罐车失火爆炸的新闻，就不是那么的显眼。

新闻在忙着讨论河豚的食品安全问题，霓虹内阁情报调查室、国家情报本部却乱成了一锅粥。

第九卷第二十一章 迎风一刀斩

这个生物实验室的存在是很特殊的，里面存放着天皇的传承物质——最近这几代的天皇都是子嗣艰难，人工保存很有必要——而且也是霓虹在基因工程上造诣最深的实验室，里面存放着近六十年来霓虹在基因工程上的努力成果。

虽然说现在全世界的基因工程可能都没有伏罗斯伽德基地实验区好（但他们自己肯定不会这么认为），所以霓虹认识很紧张和愤怒的。

但是凶手做的很干净，这些被毒死的人员经过尸检，可以确定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中的毒，可是其中有不少人没有闲新闻中所说的那样，是食物中毒。

作为一个出产忍者这种暗杀之术世界知名的国度，对于这方面的防御自然是谨慎而且有长处的，实验室的饭虽然是一起送去的，但是吃饭的时间却是分开的，而且分得很开，预防的就是敌人下毒，会把所有人一网打尽。

尤其是防卫部门，安保人员们的饮食是自带的，虽然订餐也有他们一份，但是这些餐食会被他们带回去给家人，所以这些餐食会在放置五个小时以上，才会被食用。

然而这些安保人员死了，这些餐食却没有毒，他们自带的便当里，检出的毒素含量大的让人心寒。

可是这些饭并没有被吃掉：安保人员和实验室内的研究人员的吃饭时间也是错开的，因为他们需要保证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人有异常活动，比如说私自打电话，偷偷的到不属于自己的实验室等等。

也就是说，其实大部分死者虽然死于食物中毒，可他们其实什么都没吃，虽然在实验室的水源里也检出了大量的河豚毒素，可也不是所有人都喝了水的。

挠头的现场勘查人员连空调都拆开了——万一是吹送了河豚毒干粉呢，然而毫无发现。

从第一个人毒发到最后一个人死亡，历时四个小时，就在警视厅特别高等警察课（特高课）封锁了现场，等待内阁情报调查室和情报本部战术指导的时候，刚刚体检完成打算回自己住处的小林久三在公路被袭击了。

他是开着自己的车的，在高速上被一个带着鬼面具穿着灰黑色夜行衣靠的家伙迎面一剑劈成了两半，死亡之前他是把整台车包裹着火焰撞过去的（到中间站着一个那样的人怎么看都不是好来路吧），于是在被劈成两半之后，他的尸体产生了轰燃，威力几乎和一枚航弹相当。

所以新闻上就报到了，这段路被油罐车炸掉了。

不过值得那些被派来勘察的人员庆幸的是，这个袭击因为来的光明正大，线索其实不少的。

有几个目击者就暂且不说了，袭击者似乎没有防备小林久三会自爆，导致他留存了不少衣服的残片，看来离开现场的时候，凶手身上几乎是不着寸缕的。

不过从目击者的表述来看，那个凶手带着面具，是霓虹有名的鬼怪“般若面具”，据说是因女人极度的嫉妒怨恨而形成的恶灵，具体的和哥布林长得差不多，只不过头上有两只标志实力大小的角。

这种面具在纪念品商店有很多卖，尤其是春节前后大家都要搞些祭神啊赛神啊之类的祈福活动，般若面具作为一种恶灵也是经常会出现在祈福法会上，作为被驱赶的目标使用。

所以说这种面具多得是，可多少也是一个线索不是。

而且刀法这么犀利，迎风一刀斩直接将一辆疾驰的汽车劈成两半自己却没有受到攻击（鉴识人员废了牛劲把车拼了起来，没有找到凶手遭受撞击的证据），这种刀法他们是有一个嫌疑人的。

普通人不知道那些神社是怎么回事，内阁情报调查室却是明白的——他们当中也有土御门家的顾问，这些神社里是有一些老牌儿剑豪的，是那种真正的，经过厮杀见过血的剑道强者。

神道派的理念，受儒家思想影响很大，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匡扶天下之志，涤荡宇内之心，所以他们对国家是很关心的，现在政府并没有闹出大乱子，这些人自诩隐士高人，并不出仕，可是和国家的联系却并没有断掉。

内阁情报调查室有不少人也常常和这些人品茶论道，听取局外人的看法，这也是霓虹的执政传统——佛门那里也有同样的人在做同样的事，而且影响力更大。

所以他们很清楚，短短的两周之内，被拜访的十几家神社之中，他们失去了四位剑豪，其中一位还是百人斩的剑豪师范——就是说他的弟子里也出了剑豪。

不过这位弟子不在，按照现场观战者的说法，恐怕在也没有用，因为佐佐木龙之介实在是太犀利了，老师范手中的也是名刀，可是依然被连人带刀斩成两段，切口平滑，老剑豪甚至还来得及发出感叹，留下了简短的遗嘱。

这里是京都，霓虹自古以来的京畿要地，聚集的各种人物都是全国之冠，恐怕其他地方合起来都没有这么多剑豪，而且佐佐木的挑战之旅已经传开，就算他真的是凶手，剑道界也不会同意用那些对付间谍的法子去对付他，这事关武家的尊严——而且很有可能是最后的尊严。

不得不说霓虹军方是世界上第二坑政府的军方了（第一坑是谁没有人有异议吧），他们对内的保密措施很好，内阁调查室也只知道他们接受了一个十三科特战队员的叛逃，正在那个被全员毒死的实验室里被研究，可是其它的，却被瞒下了。

所以这些半隐士们并不知道世界已经变了，至少炎黄已经开发出更高级战力的修行法，武家复兴有望，甚至可以说复兴在即，就连内阁也被瞒在鼓里，因此佐佐木给霓虹武家带来的震撼和悲壮是无以复加的。

这样的剑士在战国时代也足以开宗立派，甚至会成为世人传颂的英豪，可如今的社会是热武器的天下，就算是他再怎么强大，也不是枪械的对手，也是因为这样的物伤其类，霓虹的剑道大师们也都决定在挑战结束之前，不能让佐佐木受困于调查。

第九卷第二十二章 钢护之熊

可是内阁想的却不一样，在认真的评估了佐佐木的战力之后，他们认为霓虹没有任何一个武士会是他的对手，如果让他这样杀下去的话，那么将有一多半的剑道流派会被灭门，连最后的传承都会失去。

现在就有很多的流派失传了很多东西，全靠这些境界比较高的武士摸索维护，这些剑豪算是有成就的，可是现如今，成就很有可能被一扫而空，这让内阁忧心不已。

而伴随忧心的，则是佐佐木的理论，有更多知情权的内阁是知道的，当年的战争也造就了相当多的剑豪，炎黄的宗师也是一批一批的出，要不是几乎全世界超凡都对炎黄动了手——还要感谢甘于奉献的盟友元首，要不是他发动了战争迫使各国在即将收获的时候召回了自己的战力，霓虹怎么可能有机会以蛇吞象。

现在承平日久，剑豪越出越少，只有少数因为某些事情到了国外参加行动的剑士，才在年老之时靠着基础冲击到了剑豪的境界，不杀人的剑豪现在只有一个，可全国才十多个剑豪，现在已经死了五分之一了。

这种事是不可能宣传出去的，靠杀人增强实力的职业都不用恶意宣传，就会引起民众的厌恶，除非整个霓虹社会结构都开始转型，从阶级上推崇这种百分之百会引来国际抗议的传统文化。

可是佐佐木证明了这条路是正确的，这份矛盾让知晓内幕的人恨不得从来都没有知道这些，那样就不至于做这种痛苦的选择了。

只不过和历史一样，内阁并没有做出自己的决定，一向在民族迷茫的时刻发挥重要作用的军方又一次代替他们做了抉择。

————————

抖了抖胸毛，上面被撞瘪的子弹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武藏坊咧着嘴露出满口的獠牙，圆圆的熊耳朵前后摆动着，眯起突出的眼珠儿审视着对面那些两股战战的军人。

这些家伙全副武装，夜视镜、震撼弹、全火力突袭，藏头露尾的遮掩可掩盖不住他们职业军人的手法，要不是他提前发觉危险，直接变身了挡在前面，佐佐木龙之介凶多吉少。

他这一手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谁也没想到，身材高大威猛，力大无穷技艺精湛的武藏坊大太居然会变身，而且还变成了一个……熊人？或者说是一头人立而起的巨熊。

那一身黑的发亮的毛发阻挡了所有的攻击，正正二十把突击步枪近距离持续一分钟的火力急袭，除了一阵阵的烟什么战果都没得到，而这头巨熊的车轮般的大巴掌，带着半尺长的指钩横推而出，保持火力推进的前排突击手被撕成了肉条。

从他宽阔的背后传出来佐佐木悠然的声音：“这就是霓虹剑道修士的口中的器量？真是领教了。”

站在军人阵列最后排的，被几个人保护起来穿了一身防护服却只拿了一把小手枪的军官，颤抖着手打开了肩上斜挂着的通话器，一个苍老有些惊恐的声音传了出来：

“果然是你们！佐佐木龙之介，你要为你这些天的所作所为负责！”

龙之介的声音依旧悠然自得：“虽然我有强烈的感觉你说的所作所为和我的所作所为肯定不是一回事，但是现在似乎不很重要……就这样决定了吧，一亿元就作为悬赏好了，听说重信芳子小姐最近很缺钱啊。”

熊人武藏坊呲了呲宽阔突出的方吻，雪白粗壮的利齿闪出一道寒光：“我知道一个叫做志津夫的家伙在找门路购买沙林，我们虽然没有但是可以卖给他炭疽——这是一批霓虹货。”

他的声音因为体态的改变有点古怪，不过说起来的东西却让人不寒而栗，小喇叭里传来愤恨的喊声：“你不能那么做！你这残害无辜的杀人狂！”

佐佐木的语气有些傲娇：“呀~哒，你越这么说，我就越要做！不然岂不是白白被你们冤枉了？而且你们拿枪射我，是很多枪哦。”

小喇叭静了一小会，军人们在试图包围这两个人，可这是附近最高的大厦天台（他们似乎很喜欢天台），佐佐木那一头又是空的，他们又没有直升机，而面对磨牙弹爪子的武藏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抖腿。

这次换了一个人出来，声音要柔和得多：“佐佐木阁下，我们只是请你就某些事件做一个说明，可是你们这样的反应让我们不得不怀疑你们确实是有问题的……”

佐佐木的声音兴趣盎然：“哦？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霓虹本国的的礼节有这么大的改变吗？邀请别人都是先打上几梭子子弹的？啊~呀~我说的呢，我邀请那些人去我家里玩，他们都不高兴，原来是我失礼了！

嗯嗯嗯，下次就学会了，谢谢你啊……这是很大的误会啊，在我的家乡，被人射击是要还手的，一颗子弹一条人命，等我完成了我们的国家的礼节，我去拜访你好不好？所以留个地址吧，我是不会失约的！”

声音卡了一下，很快又响了起来：“佐佐木阁下，我们都很清楚这不是你的真名，那么你们能解释一下隐瞒身份到我国是为了什么吗？你出现在熊本，熊本发生了超级死亡惨案，凶手是一名高超的剑士。

你到了京都，这附近也发生了耸人听闻的案件，凶手同样也是一名手段高超的剑士，你不做一下解释，是不可能结束的。”

龙之介似乎有意拖时间，依然作了回答，可是去有些困惑：“吖？我来拜访霓虹不应该有个霓虹国名字吗？我过几天要去炎黄参观他们的春节，还娶了个炎黄名字呢。

叫……胡一刀，据说是一位非常著名的绝世刀客的名字。”

那个声音很吃惊：“只是因为这个？就把护照什么的都换成了佐佐木龙之介？”

龙之介很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了，胡一刀的签证我都办好了。

你要想查我的底的话，我是劳伦特家族第二十七顺位继承人亚索·劳伦特，不过你们要小心了，我的妹妹菲欧娜·劳伦特，脾气可是很暴躁的，而且她十分讨厌霓虹的一切。”

第九卷第二十三章 世界的劳伦斯

龙之介的话引起了一轮更长时间的沉默，他们似乎没料到这两位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暴露来历，这对已经出过手的霓虹军方不是一个好消息，所以他们现在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就在小喇叭的杂音再次响起，似乎有话要说的时候，龙之介突然很清冷的发布了命令：“大太，有直升机来了，我们走吧。”

武藏坊高声咆哮，高举双掌猛地拍在地面上——这里是楼顶，虽然霓虹建筑非常注重抗震性，可是明显不太足够，猛烈的拍击之下，他们占据的楼边居然断裂了开来。

半间房子的建筑碎块直直的落下，二十几楼的高度让这一大块混凝土在地面上摔成齑粉，顺便扬起了三四米高笼罩了整个街面的灰尘。

不出意料的，市面上没有佐佐木龙之介和武藏坊大太，他们早就封锁了整栋大楼，可是在这之后他们找了几个小时，这两个人毫无踪影。

这让霓虹军方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尤其是现场指挥员，直升机的的调派是他最大的败笔：没错，那个直升机其实是军方临时调派的，也怪不得佐佐木抬腿就跑。

霓虹发布了通缉令，毕竟龙之介确实杀掉了几个人，而武藏坊的变身也让他们很惶恐和兴奋——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可以把他抓起来研究一下，所有人都认为武藏坊的价值要比佐佐木高得多，这也是通缉令下的这么快的原因了。

可是这两个人如同蒸发了一样，再也不见踪迹，而针对劳伦斯家族的情报收集也遭受了挫折：全高卢只有寥寥无几的人叫做菲欧娜，没有一个姓劳伦斯，而亚索这个名字更是石沉大海，很搞笑的一个高卢人都没有。

劳伦斯不是什么小姓，光是有谱儿的大小家族就得十七八个，北美鹰的劳伦斯，约翰牛的劳伦斯，作家劳伦斯演员劳伦斯，不要说第二十几顺位的继承人，排到一百位也有——可没有亚洲面孔，也没有一个叫亚索的人。

再考虑到这位每到一个国家就取一个当地名字的小嗜好……丫的，他没说自己是哪里人啊，只不过护照上显示的是高卢，他去炎黄的护照还写着霓虹胡一刀呢。

这个结果就更让人心酸了，佐佐木坐飞机出境的第二天，他们才发现这个出关记录，可是时间却让他们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在他们动手的前一天，佐佐木龙之介……不，胡一刀已经在炎黄蜀都蓉城双流国际机场落地了，同行的还有他的仆人平四。

绝望之余他们花了不少时间打探胡一刀和平四的下落，前面传来的照片显示就是这两个人，然而结局却让他们心情复杂，当场就有人掉光了头发。

和在霓虹的时候一样，这两人一顿闲逛，最后拎着刀去了峨眉山，据说那里有一个武术传承叫峨眉派，释道儒三教合一，非常有地域特色和久远历史的门派。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从此之后这两个人渺无踪迹。

霓虹人费了相当大的代价，才隐约的得知，在胡一刀和平四拜山的当天夜里，有几个和尚把两具尸体扔进了峨嵋后山，可这都是一两个月之后的事了，就是有尸体，也都被野兽扯散了——这可是国家五a级野生动物保护基地。

这个结果让霓虹人眼光凝重，一看到炎黄武术相关的情报就嘬牙花子，甚至专门成立了一个情报组织，就负责收集这些隐世门派的资料。

实际上，两人肯定是不会就这么死了的，不过是找个适当的地方褪去伪装罢了，之所以选择蓉城，是因为这儿离灌江口近。

恢复了自己的身份，秦大路观山观景好好的玩了几天，因为他师傅到了灌江口就把他放了羊——都二十多岁了，不要人操心了。

章晋阳自己则是一头扎进了赵老道的丹房，除了要拿一点丹药回去之外，在南亚开地下市场的事也有了点眉目。

章晋阳提供了一些佛寮国的资产，是他到那里勘察环境的时候，顺手收下的，其中有一个地址很微妙的庄园。

这地方说是庄园，其实只不过是个村庄，章晋阳之所以能收得下，无非是杀了原本的靠种药草敛财的主人，手里又有大把的钱和枪——在这个民族、宗教、政体、环境极其复杂的三角地带，有枪就是草头王一点都不是瞎话。

而且他打着宗教的名字，一天一夜之间修起了一座坚固庞大的城堡，如此匪夷所思的情景，让那些原本只是寄身篱下的墙头草瞬间转变观念坚定的拥护他，哪怕那只是一个有着面具的影子。

这地方就是他选定的开展交易的地方了，地面上是一个占地一千米的半圆形五层楼，上面爬满了各种藤蔓，地下深广无遂，光是四五百米的展览大厅就有七八个，最深处五十多米，能容纳十万游客。

当然，地下还都是空的，开始的时候所有交易都在地上举行，这么大的空间至少能用上十几年，市场一开始，是不会有那么大流量的。

他甚至还设置了小型机场，不过公路是没有，水路倒是很通畅。

地方设置好了，可是工作人员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想到这个问题，他就想揍唐二一顿），这不是来找赵如意商量来了么。

他是建立了智能系统的，导航啊，解说啊，一般情况下的安保啊都不是问题，地下因为没放没有什么，所以他设置了一个机械人生产线，基本战力还是可以满足的。

唯独这个高端一点的服务人员，美女帅哥啊，自愿干点什么的人，还有那些活跃在市场里的掮客们，都没有。

最最主要的，他们有不少物品可以卖，可是没客人。

赵如意的丹药也都准备好了——谷梁正录到底没有昏头，还是想办法和他修复了关系，因此赵如意的丹炉这段时间就没停过，连玩耍养剑丹的时间都没有。

万罗洞也拿出来很多诱人的法器，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材料，开一场小的展览会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找到足够的买家。

第九卷第二十四章 《战法：器》

赵如意也愁这个事，他不可能做市场的第一个客人，到时候带着弟子朋友一去，满市场就他们这一波买东西的，卖的还都是他自己的货，这不像话，非得让人当骗子打死不可。

然而这件事急不来，总要有些名声才好，为此赵如意贡献出不少丹药，主要是养血养气丹，这些东西会通过一些不可告人的渠道，流入到南洋巫师们的手里，他们可都是识货的。

还有一部分丹药和法器也会流落到欧洲，至少教廷和黑女巫们不会置之不理，等到那边有点儿人气了，赵如意会适当的展示一下自己手上有一些法器，同道问起来历自然就是“这事儿我就告诉你”的如实相告了。

这些大框架搭好了，细节就只有随机应变，在这之前，章晋阳把养剑的法子要了下来。

九阳丹赵如意炼了一炉有四五颗，除了一颗和青城派换了吐纳法之外，他自己也动手实验了一颗，只是现在没有什么时间，进度不是那么理想。

不过多少有些眉目了，就着现在那些灵气食物和丹药，剑侠还可以有机会入门，只是重新摸索需要时间和运气。

章晋阳要的这一套，自然是为了秦大路，他虽然是个使刀的，可老年间的剑侠使的也不都是剑，再说剑也不都是长一个样，大不了把刀背也开上刃，就说这剑是弯的基，除了一声胡闹也不会有什么评价了——吴钩剑，怎么滴吧。

说笑归说笑，秦大路出这一次任务收获极大，一步跨出从此超凡，他那把霓虹太刀隐隐的有些变化，似乎被他的意志和新激发出来的罡气淬炼了，据他说有些心神勾连的意思，让人想起了小说中的本命剑器。

是把霓虹刀他也很郁闷，而且佐佐木龙之介在霓虹和北美鹰肯定是挂了号了，只要把这刀掏出来，那就是东窗事发，准就得热闹一阵子。

不过他在熟悉了新鲜出炉的罡气之后，很欣慰的表示要闭关，因为他的罡气又是一个新的分支，很特殊，是配合武器使用的，最关键的是，在长期的罡气冲刷之后，武器会有一个改变，主要是去除了和主人习惯上的不协调。

这个就是再厉害的匠师，再怎么量身定做也没有办法完全避免，秦大路领悟的《战法：器》，却可以根据修行者的意愿改变这一点。

而且罡气在洗礼武器的过程中，还会得到一些淬炼和改变，变得有一定的武器特性，比如秦大路现在的罡气，虽然防御等级相当的低，可是他的罡气却带有锋利属性，还可以离体成型而出，目前最远可以在十米以内的地方保持完整威力。

所谓的防御等级很低，相对的也是同等级的罡气而言，他一样可以忽略一般的单兵武器，哪怕是rpg和手雷，对他也很难造成伤害——但是防御比较突出的钢铠呼法却是可以硬顶班组武器的，也就是说一般的无后坐力炮对他们也没办法。

至于马穆嘉的移山战法，对防御的增幅是比不上钢铠呼法的，可是一来这份战法的深度要更好，二来马穆嘉本身的天赋在战法的加成下扩展的很恐怖，现在基本上100口径下的任何常规武器都打不动他了……

也就是无影鞭法因为有震动神魂的作用，才能让他感到疼痛，然而依然不是受伤。

至于章晋阳自己修炼的平天战法，是不能和这些被简化了的功法相提并论的，不过他的防御也并没有达到忽视科技武器的地步，至少现在不行。

他从赵如意这里拿到养剑法，自然是想要试一试能不能补充进秦大路的《战法：器》中，毕竟这个功法可以改变武器原本的形状，这样一来就可以通过罡气洗练，由武器的主人在武器内部勾勒相应的符文，这可不就是剑仙了么？

赵如意对这个想法很感兴趣，但不是很看好，要是有这么容易，千百年来终究会有人成功了，不会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但是他依然很干脆的把剩下的三枚九阳丹都交给了章晋阳，还有从青城派换来的金丹洗剑法，光是吐纳功夫就有好几种，青城派显然也存了反正赵如意可以信任，试试也无妨的想法，万一成功了呢。

章晋阳则表示若有了成果会和他们共享的。

秦大路回到会江开始闭关，章晋阳则是回到了自己在三中附近的住所，眼看又要过年了，家里的事儿也要归拢归拢。

没待上几天，连寒假作业都没写完，唐康健和刘友瑶找上了门，男的愁眉苦脸，女的横眉立目，一副女方捉奸在床到男方家里讨说法的样子。

念头还没转完，唐二长吁短叹的讲解了如此表现的前因后果，而刘友瑶则在一进门，就拉着史兰进里屋去说悄悄话了，只和章晋阳点了个头权作招呼。

事情很……狗血，唐家的保姆怀孕了，已经四个多月，有些显怀了。

而在受孕期间，舅父唐建业和舅妈一起在蓟京参加会议，这会儿才回来几个星期，大哥唐康平远在国外谈生意，而那个时候唐康健正在家，独自一个人，刘友瑶打野练级去了。

这个事情就有点说不清，而保姆也含情脉脉的承认孩子是唐二的——还很大度的说，青春期的男孩都很冲动的，她理解也愿意承受。

该做的检查也做了，保姆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唐家的血脉，而且根据他们提前保存的dna记录，确实就是唐二的，这个结果把大舅气的不轻，连舅妈都不肯包庇唐二了。

刘友瑶更是火大，但是她现在修炼的是冰系法诀，冷静的很快，所以在揍了唐二一顿之后，逼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其实并不相信那个保姆所说的，那女人比她差远了，但是自己的态度要有。

可问题是唐康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事不对劲，肯定是针对唐家的阴谋，而且还必须要尽快解决，不然等到对手发难的时候，他们就要吃大亏了。

所以他在百般无奈之下，到这来请史兰占卜一下该怎么做。

第九卷第二十五章 豪门恩怨录

如果只是阴谋，其实唐二公子并不太害怕，唐氏扩张的这么凶猛，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他们这辆高速列车上绑着的人更多，那些对手已经不可能把他们击垮击碎，谋求的，必然是唐氏的控制权。

这也是他们炮制出来一个孩子的缘故——不过这里面的问题就是，除非对方有十足的把握，不然不应该这么早把孩子暴露出来。

而唐康健，对于这个是有自己的猜测的：

“我不犯愁瑶瑶的态度，我不是一个纯种人类她是知道的，生殖隔离我也和她讲过，也说过基地在基因方面是很有成就的，以后她想要孩子我会想办法，所以她这儿只不过是要陪点小心罢了，气平了就好。

（他下意识的探过身子在章晋阳身前压低了声音）

我愁的是我哥。

那个记录是抽血体检时专门留下的，那个时候我都已经是日行者了，我那份血，是我偷我哥的，所以说那孩子，应该也是我哥的。

但是我哥不在场，那女人是哪儿来的那玩应儿，又把它怼到自己肚子里的？

我怀疑，遗传物质是我哥那个女朋友提供的，那这事儿就麻烦了，我哥那个人对感情一根筋，很认真的。”

章晋阳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没所谓的，两个人相爱不容易，但是把两个相爱的人分开，有的是办法，何况其中一方还心有鬼胎。

现在的问题是，你调查到哪一步了，知道背后的主使者是谁吗？”

唐二颓丧的瘫在沙发上：“调查个屁，这事儿昨天爆出来，我就被禁足了，今天还是偷跑出来的，现在家里肯定乱成一团糟，不知道是什么样呢，但愿他们别冲动吧。”

正说着，史兰推门出来了，她和刘友瑶的表情都很凝重：“没有结果，我的占卜被干扰了，力量来源很复杂，但是里面有天使的味道。”

唐二一愣：“那女人还真是信十字的，好像是正教吧。”

刘友瑶很诧异：“你们家用正教信徒做佣人？她没给你们传教？”

章晋阳冷哼一声：“无所谓，既然他们出手了，就得付出代价，管他是谁呢。

二表哥，大表哥回来了吗？他女朋友呢？没必要和她们客气，这是越早结束越好，去找孙正红，让他准备好让ssb介入，搅乱唐氏企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摧毁我国自主科研的旗帜和领头羊，这手法一点也不稀奇。

把话说的严重些，反正你那个实验室成果也不少，再添一个战略级的也不打紧吧？你需要什么我给你提供。”

唐二摇了摇头：“不需要的，章慧能干得很，她现在在死磕高精度多轴数控机床，进展不小，有这个国家是不会允许唐氏工业出问题的！

只不过，正教估计只是个枪手，背后很难说是哪一波人。”

他和章慧相差不大，两人都不习惯叫对方姐或哥，所以都是直呼其名，章晋阳没想到自家姐姐在挑战高难度，不由得大为吃惊：“她现在已经可以主持这样的大型项目了吗？

看这个样子，是奔着国防津贴去的呀。”

刘友瑶则是嘲笑他：

“你也真是不关心你姐姐，国防津贴人家早就拿到了好吧？去年的时候设计了地外空间舱对接机构，据说把预定的五年计划缩短到了一年半，那个时候就已经提名通过了，要不是年纪太小，学历又卡着，她就进科学院了，慧儿姐超牛的好吗？”

言语之间满满的崇拜，似乎是小迷妹……

唐二舒了口气，这个状态的刘友瑶好应付多了，只要顺着她的思路夸奖章慧就好，都是自家亲戚，这事儿完全没压力。

史兰却一点也不意外，她又不像章晋阳一直都不看电视，而且说实话，自从进了三中之后，章晋阳就不怎么回家了，反倒是她两头跑的十分频繁，家里大事小情都处理的相当到位。

所以：“别理他，这半年忙的人影都不见，妈妈跟我抱怨好多次了，过年要收拾他呢……我说你们为什么不和孙正红要几个人啊？他不是在mss（国家安全局）混得好着呢么？

要我说这事就得他背锅。”

脱口而出的妈妈换来了一对戏谑的目光，虽然有点脸红，但是史兰大大方方的顶下来了。

章晋阳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史兰什么时候换了称呼，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听习惯了，但是这种情况他乐见其成，所以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化解小媳妇的尴尬：

“不能拖，越拖越麻烦，很有可能他们的目标不是唐氏，单纯就是你，还有可能是想试探一下你身后的势力，所以……直接上手，和老赵借几个人，把人带走了再说。

你不是怀疑你那个准嫂子吗？一块儿绑了，到时候谁跳的欢就一目了然了。”

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是刘友瑶：“不行，那个保姆无所谓，但是唐叔想要保住那个孩子。

唐大的女朋友则是绝对不能动，她是狮子湾李家这一代唯一一个女孩，抓了她绝对就是外交纠纷了。”

章晋阳眼睛一立：“狮城李家？那个去炎黄化背祖弃宗的李家？他也有脸姓李？外交纠纷……有个屁的外交！

唐老大脑子进的是泔水吧？”

刘友瑶被吓了一跳，唐二则是一摊手：“说了也不听，所以最近我们家里也在闹矛盾，估计这也是他们选择这个时候下手的原因吧。”

史兰确实小手一挥：“这还不简单，直接开家庭会议，告诉家里人那孩子是唐大的，看那女人走不走！

只要她出了国，在哪儿还抓不住她？”

章晋阳拧着眉：“嗯…你还别说，是个办法。二哥，你这个不育症的消息，也不用瞒着老两口，反正那孩子大舅也是想要保着的，干脆就摊牌算了。

我猜那个保姆肯定也不知道你种不出来苗儿吧？”

唐二把眼睛瞪得溜圆：“凭什么啊？凭什么我就……

（他突然泄气了）算了，就这么着吧，那姓李的那女的怎么办？”

章晋阳冷笑一声：“偷梁换柱！”

第九卷第二十六章 豪门恩怨录二

偷梁换柱，指用卑劣的手段，把原货换了，暗中改换事物的本质和内容以达蒙混欺骗的目的。

很明显，章晋阳的意思，就是想把这女人绑了，然后找个人伪装一下出境，在境外随便做一场戏，把这个事儿遮过去就得了。

按说没有必要这么麻烦，但此事宜早不宜迟，如果这女人真的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的话，晚一点都可能有所变数。

“但如果没有关系呢？”

刘友瑶还想缓和一下，毕竟真闹出事来也不好办，到时候大家都很被动。章晋阳瞥了她一眼：“肯定有关系，除非唐康平放弃唐氏的所有股份和继承权，从此远走海外不得回国一步！

如果他不答应，章家会撤回所有的投资，我们不想登上一条注定会沉的船！尤其这条船还会以叛逆的名义沉没。”

唐二有些颓唐：“我也不知道大哥中了什么邪，不过我爹已经在慢慢的收回他手中的权利了，不过不太顺利。

你也知道，这毕竟是家族企业，我们虽然正在向经理人制度转变，但是……真的不是所有人都肯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利，尤其是他身后还有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在怂恿。”

商议来商议去，大家都觉得这事非干不可了，不过还是得先通知赵科长一声，他是官方，有他打掩护，那很多事情都好办得多——指的不是现在，而是事后的扯皮上。

赵科长对于要在国内绑了李家女儿的事很反对，这个可以理解，毕竟人家职位在那呢，不过他也漏了嘴，这位名字叫做李曼灵的女人，没在国内，就在唐二在章晋阳的小窝里商量事的时候，她就跑了，已经在飞机上了，要经欧洲回国。

他们拿到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意外，赵科长也很不客气的说，唐氏企业这几个家族成员都是mss重点监控对象，这方面章家就很直接磊落，他们的保姆、司机和安保都是主动要求mss提供的，目的自然是保护章家大公主章慧的安全。

对此唐二颇有微词，天元酒厂每年都要给大内供应一部分酒水，就算他们不主动，mss也会直接接管他们的安保，章慧就更不用提了，她可还是个大学生，思维正是活跃的时候，参与了航天工程做了贡献，那必须要加强保护啊，谁知道她能迸出什么火花来？mss要是不伸手那就是不称职。

可是唐氏不一样，他们家族企业在世界各地扩张最快的就是餐饮，麾下连同饮料接近二十几个牌子，如果爆出他们接受国家职业人员的保护，那么这个新兴的餐饮帝国立刻就会被汹涌的舆论危机淹没。

不管怎么说，白人世界对炎黄都是充满警惕的，在商业领域里，控制世界经济走向的油族唯一的对手就是炎黄人，他们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打击任何人，落井下石攫取利益是商人的本能，而油族人天生就是商人。

唐氏的崛起实在是太迅猛，迅猛的有点诡异，他们是实业，可不是什么几张办公桌就能挂牌子的金融行业，资金、员工、物资、地产、厂房、设备、销售渠道，唐氏在发展中毫无阻碍伸手即得，从无迟滞。

在那些阴谋论眼里，唐氏不折不扣的是国家行为，也难怪章晋阳得知唐康平和狮城李家的女人谈恋爱的时候，会那么恼怒——这明显就是昏了头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其实也难免，唐家这几个人，都没接受过太高的教育，大舅和舅妈还好说，他们从那个年代走过来，毕竟见过太多的人心，有个机会是能发点光出来的，可是这几个孩子，没能没力的，能有这个成就不知道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大姐唐秀芬最没有存在感，可她是最努力的，工厂会计出身，虽然没上过几天班儿可是知道这一块儿的压力有多大，作为一个女孩子她的相貌只能说是一般，小的时候因为服药不当造成的四环素牙让她一度不怎么笑，一米五的身高也总让她承受一些奇怪的眼光，所以从来没有停下充实自己的脚步。

她现在是唐氏服装的董事长，而唐氏服装成立的初衷不过是因为从外界订购工人的劳保服饰成本太高，质量的保证又很难，恰逢其会的又有服装界的国企破产清算，她捡了个便宜。

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市面上质优价廉的中等运动服饰品牌有一大半都是唐氏的，默默无闻却在市场上迅速的铺开，甚至开始争夺周边国家的市场。

唐二少是个风云人物，在一个不怎么好的学校里从来也不去上课，可是唐氏电子集团一多半的专利在他手上，而唐氏电子是全国最大的无线通讯器材供应商，第二大的计算机供应商，甚至被爆料，唐康健设计并建造了炎黄第一台民间超算，性能卓越排进了世界前十。

唐氏的基本盘是餐饮，这个牢牢地把控在老两口手里，而唐氏机械则是唐家老大唐康平的成果，不但建立了汽车生产线，在章慧加入了之后，还增添了高精尖的机械制造工艺，也是一时风头无两。

可还是这些人当中，还真就是搞工业的唐老大实力最弱，那些产业说是唐氏集团，只不过是外人在揣测，实际上餐饮没有唐家孩子们的股份，倒是作为表亲的章家占了30%多，主要是章晋阳的技术股，还有酒厂的技术股。

而唐秀芬的服装和唐康健的电子，也都是自己的产业，里面没有家族里其他人掺杂，连唐家老两口的股份都没有。

唯独唐康平，他的工业集团里有章慧的技术股，有他弟弟唐康健的股份，大姐和父母在其中也是占了股的，他自己虽然顶着董事长和最大股东的头衔，可只有40%不到，如果需要商业上的股份操作的话，这点股份还要再做稀释。

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的能力真的不过关，没有唐家二老的人情世故，也不像唐二那样得天独厚，又不肯向大姐那样虚心学习，所以唐氏机械的规模最小，如果不是章慧的技术入股，他也会像大姐一样，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第九卷第二十七章 豪门恩怨录三

唐家的三个孩子都没结婚，唐二有女朋友了，等的就是时间，到岁数了就行，大姐是个女强人，年纪是到了，但是也只是摸到了边，算大龄也勉勉强强，现在忙事业，也都可以理解。

唐大的年龄不上不下，正是人花花心的时候，有个女朋友还真就没什么，可他选的这个人，却让所有关系人都想和他撇清干系。

mss对这件事早有政策，由于章慧的关系，唐氏工业的实验室安保都是mss接管的，而章晋阳因为担心姐姐的安全问题，也拜托赵科长派了十三科的几个探员过去——都是女的，是她的司机和生活助理。

可这些事都没有人通知唐大，或者说唐家没有人知晓，包括唐康健的超级计算机中心，那里的安保是承包给孙延红的，那和mss直接出手有什么区别？只不过隔了一层皮罢了。

然而说他们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盗铃也罢，他们家里的安全问题却一点国家的痕迹都没有，不然向章家似的，也出不了这个事儿。

唐康健大义灭亲，带着mss特工就回了家，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将那个保姆带走了，同时递到他那个脸色黑的和包公似的爹面前的，是一张诊断书——章晋阳伪造的，时间是十五个月前。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诊断书，唐二倒也解释了，当时他认识了一个把脉很准的老道，这老道说他肾精殚残，要他多少年内都不能有女人，还得吃好多药调理，他将信将疑，就去查了，结果不是很好。

之所以这么信那老道，是因为老道叫赵如意。

要说前些年，老赵的名气还好，也就是圈内人景仰，这几年随着他手头上药材宽裕了，再加上谷梁正录刻意的为他扬名，名气确实如雷贯耳——仅限于富豪之中。

唐家算起来也是富豪，虽然难免有暴发户的称谓，不过有些场合反而更喜欢他们，比如一些拍卖会，大舅也见过其他人对这位被好事者称为“如意真仙”是如何的崇拜，对他练出来的丹药趋之若鹜，豪掷千金亦不足惜。

问题是他也吃过这位真仙的丹药，自家大外甥和这老道关系不错，也给他拿了些尝鲜，他并没觉得有什么稀奇——他也不想想他时不时的就吃些章晋阳送去的野味儿山珍，比那些丹药又差到哪去了——不过为了照顾生意伙伴的面子，嘴上不说，但挺不以为然的。

只是这么一来，唐二说的话就有几分可信了，章晋阳和赵如意有交情常来常往，唐二也是嘴馋，时不时的到万罗洞（每次说到这个地名唐建业的脸都抽）打牙祭，还会给他们两口子带点回来，倒也合得上。

那这保姆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dna可是验过了，是唐家的种。

结果让唐康平摔门而去——那孩子是他的，而且很有可能是他女朋友牺牲色相，亲手采摘之后交出去的，哪个男人听到这个都得暴跳如雷吧？

没到半个小时，唐康平惨白着脸又回来了，唐建业和自己的二儿子大女儿还没商量什么眉目呢，被大儿子的脸色吓了一跳。

唐康平以一种梦呓的语气，表示女朋友失踪了，他打过去的电话是警察接的，这个时间李曼灵应该刚刚下榻到酒店才对。

报警的是李曼灵的随从，毕竟是一国元首的女儿，尤其是他父亲李光翟从狮城独立开始，执掌权柄三十年，矢志不渝的在国际舞台上反对炎黄，自然不会让女儿一个人到处跑。

所以工人阶级出身的唐老大是怎么容忍得下一个真·公主病的？

唐康健也没想到章晋阳动作这么快，他们几乎是同时出发，虽然孙延红召集人马费了点时间，但是这依然太夸张了。

而章晋阳的表示，这只是个巧合，李曼灵似乎是负有什么政治使命，飞的是哈布斯堡，这个地方……是章晋阳目前为数不多的世界传送阵布置点之一，还是第一个，因为他的世界传送阵，本身就是依托哈布斯家族那个小世界做中转的。

虽然这个小世界并不在哈布斯堡，但是这个地方作为家族的根据地，自然不会没有那个神秘兮兮的交易祭坛，只不过已经尘封已久，没有人知晓罢了。

这样的家族虽然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但是深厚的人脉还在，也许办不成什么事，作为中介人和和事佬，却是再合适不过了，而现在这个家族也确实靠着这一点，在不少大企业里都有那么一点不影响话语权的股份，活得还挺滋润的。

李曼灵到这里来，似乎就是想通过这个家族某个人的关系和某个人搭上关系，因为时间太短，章晋阳并没有探听的心情，直接潜入了屋子里打晕了带走。

随从也是到了约定的时间自家主子却没有动静，进了屋子却发现踪影皆无，唯有窗户是大开的，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一国首脑的子嗣被绑架，是茶余饭后很好的谈资，而实际上……基本无人关注。

狮城只是个面积还没有蓟京一半大，人口和蓟京的五分之一差不多，连淡水都要进口的岛国，虽然有着亚洲经济四小龙的称呼，可实际上，连海啸都不会在任何一个国家的新闻上播。

这只是一个天气预报全国刮风全国下雨全国有太阳的国家，如果不是李光翟上蹿下跳的宣扬炎黄威胁论，获得了来自西方世界的经济支持，四小龙？它连龙粑粑都当不上。

所以，处理李曼灵被绑架案的，只有当地的警察局……

唐家的气氛一晚上都在诡异之中度过，所有人都在家里，而第二天一早，mss的口供就出来了。

当然不是他们如此的有效率，实际上这些来带人的特工只是走个过场，出了门就和人分道扬镳了，处理保姆的是赵科长的人，现在的十三科人员齐备，审讯什么的，也和正常画风完全不同。

他们有一个间谍转行儿的心理专家，因为在下河口武校做特训的时候，被发现有这方面的天赋，又被专门训练了一阵子，这还是第一次开张。

第九卷第二十八章 三种意见

号称读心者的心理专家成果斐然，这个保姆本身就处于一个很敏感的阶段，一个女人无论为了什么怀孕，只要她肚子里有生命，都会不同的，所以只经过简单的引导，她就崩溃了。

她并不是一个专业的间谍，不过是有把柄在别人手上，再加上被蛊惑起了贪婪，才会参与这种行动的，可是有了孩子之后，她迅速的陷入了妊娠期心理障碍。

焦虑，恐惧，抑郁，对未来的担忧和期盼在心里迅速的转换，唐家人看向她的每一个眼神都会让他神经紧绷，也会让她陷入幻想——她可不是为了什么感情问题才怀的孕，心里虚着呢。

所以心理专家稍稍的扔两把稻草上去，她就什么都招了。

和mss预料的一样，保姆的口供和李曼灵没什么直接关系，她只是买菜的时候被下了指令，也顺便接受了东西，对付间谍，果然mss才是专家。

他们拿到口供的时候，孙延红只凭着保姆的身份和这件突发事件，就找到了几个嫌疑人，只不过这几个嫌疑人很难追索到幕后黑手，他们都属于一个很有名的商业间谍团伙，保姆这个棋子，是雇主交给他们的。

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唐康平或者唐氏工业，而是唐氏餐饮下属饮料集团的各种配方，计划要花上十年以上，但是他们的雇主表示有这个耐心……

只过了一夜，情势瞬间逆转，唐建业非常直观的感受到了国家的力量，也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是提心吊胆忧心忡忡，可是自己大姐一家却欢欢乐乐的除了产品质量什么也不操心。

既然没有直接证据，那么mss也不能针对李曼灵做些什么，至于唐康平希望孙延红帮忙寻找李曼灵的请求，他也只能爱莫能助。

而且在唐康健的暗示下，孙杨除了表示不能公器私用之外，很直接的表示了国有力量对狮城李家的厌恶，直言：“如果李曼灵是被绑架了，而绑匪成功的迫使李光翟付了赎金的话，全国人民都会很高兴的。”

话语里讥讽之意溢于言表，而且他还和唐建业暗示了，最近唐氏有些优惠政策要到期了，很可能因为和狮城李家的交往而不能续约。

孙延红只是顺口一说而已，还是按照唐康健的交代发挥的，可是他毕竟不是个商人，不知道这些政策的取消，会让唐氏每年增加了接近十亿的成本。

唐康平的脑子就是豆腐脑，面对十亿元也是要浑身冷汗的，他家的产业虽多，可那是资产评估，而这多增加的十亿元成本，可是要从现金流里抽调的，他只要是不打算换国籍，那么和李曼灵的事儿最好就这么算了。

他也不是真的就不懂，要是他换了国籍，只怕瞬间就会变得一文不名，唐氏工业的最大王牌章慧绝对转身就走，因为她不可能被允许为一个外资企业服务。

这让他有些丧气，甚至因为左右摇摆的欲望而痛不欲生。

唐建业对大儿子的期望并不高，而且感情这种事哪怕是父母也帮不上什么忙的，作为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他更关心保姆肚子里的孩子，无论如何，那都是唐家的血脉不是吗。

对此三个孩子都是有意见的，这种非正常程序出生的孩子，天生就不受欢迎，不过三个人代表了三种意见。

唐秀芳单纯的考虑到这个孩子在家里的地位问题，他的出生很尴尬，等到孩子懂事的时候，无论怎么解释对孩子都是个伤害，而且很显然的，两个弟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唐康平更多的是厌恶，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个孩子，来的措手不及，方式也不是那么合格，母亲也不是什么出色的人，还给他带来了不怎么样的运气。

最小的唐康平却是唯一一个没有考虑到感情问题和个人问题的，他考虑到现在有人在暗中盯着唐家，这个孩子很显然跟着一系列计划，无论怎么处理，只要孩子生下来了，那么他们就得随时警惕在他身上要爆发一轮攻击，这太危险了。

相比之下，虽然打掉这个孩子可能会有一时的负面影响，但是长痛不如短痛，而且这个时候他们是有准备的，要远比留下隐患在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出来要强得多。

可是大舅唐建业却十分坚持，而出乎意料的是，一向持家有道，从不干涉众人事业的舅母居然也坚定的站在他那一方。

如果是只有家长唐建业，三个孩子还可以据理力争，可是面对自己的母亲，他们毫无办法，自从各有各的事业之后，也只有这个淳朴的母亲大人一手支撑起了他们的后勤。

无论什么时候，踏进家门迎接他们的永远是恰到好处的饭菜，悲伤时的宽慰，得意时的夸奖，焦虑时的淳淳教导，温柔而坚强的守着他们每个人的门户——无论是房门还是心门。

所以当这位一贯温柔的中年妇女坚定地表示了自己的意愿之后，所有人都停止了争吵。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压制住了裂痕而已，每个人思考的角度不一样，他们所做的应对自然也是不同，这会加速唐氏的变化，而且可以预见的，这种变化不会向好的方面发展。

对于这个，最心累的恐怕就是唐康健了，自身的经历导致他的视野更宽阔长远，对未来的预估更细腻，这也是他总能在商业竞争中占得先机的原因，可是面对家庭变故，他依然只是个年轻人。

章晋阳就淡定多了：“你应该搞清楚，舅妈是想要那个孩子，还是说只是不忍心哪个孩子就这么被处理了，不同的情况的对策是不同的。

而且你也不必担心唐氏的处境，你应该清楚，有些事是必然的，那是命运的抉择……”

唐二确实没有没有搞清楚这个，他连他父母为什么一定要保着这个孩子都不知道，而章晋阳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点不寻常——他是知道自己这个舅妈的，虽不说是铁石心肠，可是能在家庭内部一碗水端平，没点儿硬脾气可是不中。

第九卷第二十九章 来自命运的干扰

舅妈这种天生的皇后脾气，会不忍心打掉一个还未成型的孩子？尤其这个孩子来历不明，很有可能导致唐家分崩离析，甚至可能是敌人的安排？

就是大舅也不是这种优柔寡断的言情电视剧反派，肯抛家舍业只身为恩师讨了公道的人，没有那份绝情心肠怎么可能。

所以——此事必有蹊跷！

“其实也没什么，你没做强化时的dna我这也留了，刘友瑶的也一样，给你俩配个型搞一个试管婴儿出来不费事，保准一分一秒也不差。”

章晋阳挑着眉毛有些揶揄，唐二现在的状态颇值得玩味，他的思绪似乎被什么手段干扰了，一门心思的要对那个婴儿不利，忽略了很多信息不说，思路也变的极其狭窄。

这种情况刘友瑶也有些察觉。

不过她是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她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像是她自己的，几次的生出要将那个保姆杀掉的意愿，可是每次出现这种杀意的时候，都是那个保姆身边防御力最强的时候。

她以自己在欧洲的战斗经验做底，百分之百的可以肯定，只要自己动手，那个保姆一定能逃掉，可是有另一个思绪不断地告诉她，她现在是超能力者，不可能让一个普通的孕妇逃掉的。

这种矛盾让她很不舒服，所以她直接找到了史兰，要求她监测自己是不是又被精神控制了。

正是这个举动提醒了章晋阳，在观察了大舅一家人的表现之后，他有五六成把握，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很可能也是一个有着主角光环的人，就是不知道是哪一种主角。

剩下的猜测，则是放在了那个保姆身上，那个保姆的状态也不是很对，前言不搭后语的，很快又镇静自若了，来来回回的表现很可疑——章晋阳已经有过一回这样的经验了，所以打算从赵科长手里把那个保姆接管过来之后，想办法试探一下她。

他一直在研究空间宝石的碎片，做出来永久的半永久的空间有的是，关押一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个失踪的李曼灵，现在就关押在一个空空的小型空间里，那地方是用来测试空间关联符文的，只有一个卧室大小，还画满了各种用来实验的符文，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邪教徒的血腥祭坛一样——他试了好多东西画符文，最终还是鲜红的辰砂效果稳定，和各种材料都有很好的亲和力，还便宜。

之所以有这个实验，是因为他想制作出传闻中的储物戒指，他现在手把着空间宝石碎片，空间法则几乎是历历在目，不趁这个机会好好研究，白瞎了这个机缘，等到空间宝石回复完整了，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呢。

他最遗憾的就是没有找到力量宝石的消息，那块石头他用的时间最长，也最顺手，要是萨诺斯再等上几年，那石头就要完全的姓章了，到那时就是萨诺斯集齐了其他五块石头他也不惧。

空间宝石哪怕是碎片，和他的相性都不是很合，想要把这块石头打上自己的烙印很困难，现在灵气空间也才完成了一半，倒是万罗洞的其他部分，因为没有那么麻烦，已经完全归属于他自己了，只要不断的填进宝石碎片就行。

他手上的半块宝石，还有三分之一没有打上烙印，更不要说完全归属了，完成这个目标的就只有四五块而已，除了一开始的万罗洞，其他都是小块儿。

这些长远目标，慢工出细活，轻易急躁不得，可李曼灵却是个急茬。

那个空间里因为没有人常驻，所以章晋阳在设置的时候，也没有设置什么时间观念，六面白墙亮度适中，不刺眼但绝对亮堂，再加上满天满地的红色符文，晕过了醒来还不到两三个小时，这女人就快崩溃了。

绑架这个活章晋阳从来没干过，不专业，没什么经验，不过审讯他是粗通的，知道不能一上来就直奔主题，除非过后这人就不打算要了，可以直接上酷刑，那才是直捣黄龙的策略。

所以他也没在李曼灵眼前露面，只是把声音穿进去了，把目前李光翟的活动，还有当地警方的手法给她通报了一下，着重的描述了一下李光翟不畏艰险，大义灭亲，为抗击恐怖主义活动牺牲一切的决心，以及警方对狮城的不以为意，对这件案子的漫不经心。

随后就又放了几天，想起来就扔里瓶水，扔点吃的，想不起来……那就想起来了再说。

他忙着给保姆安排住的地方，毕竟是怀着孕呢，死刑还要延缓，何况这还是以着养胎的名义幽禁。

同时他还要准备好各种设备，这个孩子不一般，现在他就发现了，一股子激光穿空气的味道——那可不好闻，有点臭，还有点呛，用过臭氧消毒机的朋友大概会比较熟悉。

这是天使的味道，很明显未来的孩子出生就会带有天使的力量种子，说不定还会有些记忆——就是不知道这记忆是什么了。

现在刚进五个月，胎儿刚刚成型，着胎还不稳，什么都不能做，不过等到七个月时候，他就可以着手分离力量之种了。

这个照拿工资和他手上有的那个，罗洁爱尔的种子完全不同，感觉更灼热，如果说罗洁爱尔的力量像是初升的朝阳，这位绝对就是沙漠里的正午。

而且有意思的是，这份力量种子很完整，要比罗洁爱尔的强大不少，而章晋阳也是在探察了这个种子，才发现罗洁爱尔之种其实并不完整，里面缺少最核心的部分。

这个部分是什么还不得而知，不过因为这部分的存在，孩子一直在被力量之种改变，所以章晋阳花了几天时间，设下了一个繁复的封印，把这粒种子牢牢地包裹了起来，不过因为对孩子的初始影响已经有了，所以按照他的预计，这孩子将来会对天士力量有很高的亲和力。

而封印这粒种子之后，刘友瑶最先摆脱了影响，不在想着对保姆动手了，随即唐家的孩子们对孩子也不再那么厌恶（除了唐康平），大舅和舅妈也开始考虑养下这个孩子的现实问题。

第九卷第三十章 唐康健的同行

其实封印可以简单一些的，不过他之所以这么做一个是为了保险起见，另一个，就是对那个保姆施加压力了，章晋阳明确的告诉了她，这个孩子不对劲儿，有什么东西利用她教徒的身份设下了圈套。

按道理说信仰十字神的人是无所畏惧的，可是就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相信有十字神，就得相信有魔鬼，因为有好多先知都说是这位十字神把人类从魔鬼的食物拯救成了这个样子。

他们的经书里也说他造了人儿，人类原来在个花园里头过的可好了，要啥有啥，不愁吃喝（也不愁衣服，不用穿），后来被个魔鬼拐的坏了，不但学会了穿衣服，还知道害臊了。

祂就把人都从公园里撵出来了，后来还有好些事，包括为了不让人盖大楼，发明了各种方言不让人好好说话的事，人就不怎么信他了，所以才有个人被处&女生出来，到处宣扬他的名。

可惜各种超能力玩的太过分了，下场不怎么好。

自家造出来崽子这么操心，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后不后悔。

话说回来，这个保姆信的其实还挺虔诚的，尤其是这段时间她的遭遇也挺波折，祈祷的事也没少干。

肚子里有个天使的种子，那祈祷起来肯定和平时不一样，关着她的又是一帮十三科的人，这些糙汉一个个也不掖着藏着，平时里吹牛都往没边儿了吹，时不时的还要鼓几下肌肉增加说服力。

闹着玩儿打赌倒立曲臂挺身都是一百起，这女人不过是保姆，就算是个有钱人家的保姆，她也没见过这个。

回头章晋阳把她接走，又是符又是阵的一比划，她就不会了——原本她的心理就崩了啊，那心理学家头一回出手玩的可嗨了。

不过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做的心理建设，表面上还算平静，甚至努力的做出一副容容华贵，见多识广的样子，只是她模仿的是舅妈这位她最熟悉的大太太，反而引人发噱。

舅妈本身是农民出身，又下过乡，虽然这些年家底壮实气粗了不少，再加上来往的都是权贵气势还有一些，但是和雍容绝对是不沾边的，而她本人一直都很朴素，首饰什么的不出席什么场合没必要也都不带，所以也不华贵，这位保姆又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就有点像巴依老爷的老婆——就是卖给阿凡提影子的那位。

见多识广也许是真的，但是这得分在哪儿，十三科这种地方一般人躲还来不及，哪里会去主动了解，那些妖魔鬼怪也就是在深夜故事里出现过，真面对面站着，身子不软还能站得住的都是好汉。

十三科里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流行起用吸血鬼牙和狼人牙做饰品，而且还都打扮得很粗旷，一个个看着就是野人莽汉，据说还靠着这副模样阴了不少人。

要是别的可能也就是将信将疑，可是保姆肚子里那是个天使崽儿啊，对于吸血鬼狼人这些东西，虽然散发不了什么力量，可是感应还是能提供的，一次两次可能幻觉，可是这几天下来，保姆心理和明镜似的：这些玩应儿九成九都是真的，她是真被人坑了。

怀孕的过程虽然不好描述，但是很简单的，那个提供遗传物质注射器给她的人被杀了灭口了，这些都是十三科的工作，而章晋阳找她聊了几次，大致的也确定，这颗种子是胚胎着床之后，一次意外的产物，并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物种要算计唐家。

大致就是保姆用了十几年的经书里有个新买的书签儿成了精，打算轮回一趟转换人身——其实章晋阳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那个书签也没什么稀奇的，除了是个金属压片之外，也就是那个天蝎座的星座图刻看起来不错。

而这个女人的身份也被他证实了，来历和唐康健差不多，不过可能还得惨一点，似乎是个妙龄少女，穿越重生到了一个中年圣斗士大妈身上，相貌平平身材臃肿，是个保姆还十分不幸的怀了孕——孩子他爹是谁她自己都不知道。

穿越的时间，应该就是人从十三科交接到章晋阳手里的那一天，看起来记忆融合的不错，至少马脚露的不多。

暴露她的是一款唐氏出产，还没有上市的手机，这女人拿着这款全面屏的智能手机惊讶的都要蹦起来了：“现在就有这个了？时间好像对不上啊？这牌子没见过……”

呵呵，你就在唐家，主人家的牌子你没见过？

简简单单的一句自言自语而已，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显然这位生前死后都没受过反谍训练，就是看过间谍电影电视剧也有限。

……也许看的是神剧，不讲究这个。

既然心里有底了，章晋阳转头去处理了李曼灵。

既然是绑架，少不得通知家属，谈点条件，李光翟的语气是很硬的，而且他也在媒体前各种揣测暗示，这事儿是炎黄人干的，外交部也对此事表示了关注，就关注，一直关注。

不过绑匪提出来的条件当头打了李光翟一棒，对方说他担任了狮城总理接近三十年，现在虽然退休了可还是留任内阁资政，狮城本来就不大，上上下下全是他李家的亲朋故旧，名义上是个共和国，其实是他李光翟的独裁王国。

绑匪痛恨李家造成了狮城的独裁体制，要求李光翟放弃狮城国籍，远赴欧洲，从此不得参与狮城政事——还提出了诚恳建议，因为李光翟当年反对狮城脱离约翰牛联邦的殖民统治，而执政的前二十年都在谋求重新回到女王治下，他可以移民到约翰牛去。

绑匪很有手段，在多家媒体上爆料了李光翟政府的内幕，各种经济问题，个人作风问题，和国外政客的某后交易，甚至狮城的地下帮会也有不少是听从李家指派的，处理一些他们不方便处理的东西。

而李曼灵因为和几个跨过商业集团的继承人或者继承人候选人交往密切，被誉为国际级交际花——唐康平很不幸的作为背景板删了小报，还被誉为最有可能成功的接盘侠——因为只有他是奔着恋爱去的。

第十卷第一章 绑匪的莫名展开

对于唐康平来说，这是不是无妄之灾暂且不提，这名声可让他很狼狈。

他并不像自己的姐姐和弟弟那样有着近乎绝对正面的评价，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是凭运气才走到这一步的，所以对上唐秀芬和唐康健还很客气，对上他那些纨绔子弟嘲讽都要开满了的——李曼灵的身份确实太拉仇恨了。

这让唐康平很没面子，而且令他恼火的是，现在他想说分手也不成，人家正遭难呢，要是个家业败落你嫌贫爱富也就罢了，可这是被绑架，不但不能脱手，就是分手了都得表示一下关心，谴责一下绑匪，热恋的时候不悲痛欲绝都是你没良心了。

好在现在网络时代刚刚起个头，还没有那么暴力，唐康平只要深居简出等着事情结束该过去的也就过去了。

绑匪的要求很荒谬，可李家是不可能撤出去的，要知道，李光翟虽然不当总理了，可是狮城的国防部长兼副总理是他的长子，国家电信集团的总裁是他的次子，他的妻子有着狮城银行的控股权——继承自他的岳父。

就是被绑架的，老蚌怀珠的幼女李曼灵，虽然没有在政府供职，可是很多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在狮城外交部大权在握。

狮城不能没有李家。

关注此事的人都很纳闷绑匪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他们可不相信这种听起来就不靠谱的要求是真的。

结果第二个要求是狮城结束和炎黄刚刚建立五年尾六年头儿的外交关系，还要求狮城提高对炎黄商品的关税。

这就更不对劲了，就是李光翟在怎么痛恨炎黄，巴不得和炎黄老死不相往来，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干这个事儿。

炎黄也不仅仅是关注了，开始对绑匪的不着调“表示愤慨”。

这个要求只放出来一天，绑匪就又改了：要求狮城准备好价值五千万美刀的黄金。

这些要求都不是直接交给狮城的，而是交给了李光翟念念不忘的老主子约翰牛的太阳报——以三版女郎著称于世，号称全世界最不靠谱媒体的报纸。

不过太阳报并不仅仅是报纸，他的老板手底下还有多家电视台，所以绑匪送过去的是录像带，约翰牛们难得的很老实没有做手脚，把整卷的带子都在电视上放出来了。

李光翟想要私下解决都没有渠道，而他也准备不出那么多黄金。

绑匪的条件没有再改，看起来就是最后的要求了，而从这一天开始，新闻集团的电视台每天都会受到绑匪寄过去的，李曼灵的现状录像并且完整播放。

吃瓜观众们开始兴趣盎然了，因为每一天李曼灵的衣服都会少一件，已经持续了一周，现在已经快到内衣了——还好是冬天穿的比较多。

然后李曼灵就被释放了。

被释放的原因很简单，李光翟死了，因为羞怒攻心，再加上压力过大，死于突发的心梗——他毕竟已经七十多岁，不年轻了，又长年的勾心斗角，心脏一直都不怎么好。

这一波操作全世界都懵圈，连续过了好几天，除了追悼李光翟之外，记者和时事评论家们挠破头皮也没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展开，整件事仿佛就是有人在恶作剧一样。

而且这种无厘头的做法，让所有追踪这件案子的警探全都无从下手——他们连绑匪的目的都理解不能。

不只是他们，当事人都有人在迷茫，比如天才唐二：“老弟，你这是什么操作？”

章晋阳一摊手：“没什么，主要是看他不顺眼……”

唐二脑袋摇的风车也似：“不信！”

摊手：“好吧，我得到消息，航康回归的时候，有人要对航康的金融业下手，企图通过打击hk$迫使国家救市，然后打击国内的金融秩序——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啊。

专家们分析，想要打击hk$需要前置条件，必须提前摧毁亚洲某个地区的金融秩序。

他们预测的第一战地点有五个，霓虹，咖喱国，南棒，尼猴，狮城，还有骆驼们。

最先排除的就是骆驼，消息来源很明确的指出这次是金融战争，和石油无关，其次是南棒，他们的金融秩序是北美鹰帮忙建立的，而且很敏感，即便是成功了，收获也不大。

尼猴就算了，他们现在政局不稳，很可能会有军政府上位，一不小心就会因为社会秩序崩塌而全军覆没。

霓虹、狮城和咖喱国的机率都很大，霓虹已经遭受过几次金融危机，应对起来很有经验，收获会很小，而且他们很可能也是参与者之一，他们的资本足够，还有足够多的黑锅属性，关键时刻可以被用来牺牲。

狮城的金融很稳定，相对来讲还是咖喱国更容易得手，而且和我们的关系也很好，可以敲山震虎，释放威慑力。

关键是难度小，咖喱国的外汇储备太低了，对国外资金依赖过大，政府的调节能力又低，简直就是在脑门上竖着靶子两个字。

这件事恐怕无法阻止，但是我们可以干扰，本来要那么多黄金，是想抽空狮城的国有储备，即便不成功，当国民们知道他们国家是那么穷的时候，也会引发一系列的后果——这不是给我们的破绽，是给那些已经预备好资金准备动手的玩家的，这么好的机会放出来，他们才忍不住呢。

谁成想李老头这么脆，不过也好，只要国际游资进入亚洲，无论是哪个国家出毛病，狮城都会是第二波的目标，但是现在举国哀兵，到时候只要舆论引导适当，算赢不了也会和游资僵持一段时间，那时候搞事情就容易啦。”

除了唐二居然没有人听懂，史兰和刘友瑶眼珠子直画圈儿，纷纷摇着头跑去追剧了，唐二则是眉头紧皱：“这主意不靠谱，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南亚猴子们都是外向型经济，真的爆发金融风暴，只要被风暴扫上一尾巴就得崩，这个倒毋庸置疑。

可是狮城……他们的金融秩序和航康相比也是仿佛，真要拿下来，国际炒家们不出点血是不行的。

这种行动最抢时间，尤重效率，恐怕他们会从咖喱铢直跳hk$，回头再去扫猴子们，到时候狮城要是还有破绽的话，才可能被捎上——未必就是第二波，很可能只是波及，不是目标。”

第十卷第二章 敬业的商业间谍

章晋阳眨了眨眼：“这么说你也认为会有人狙击hk$？那你们家做了准备没有？”

唐二点了点头：“航康回归那一年，有人想要闹点乱子是很正常的，我自然不会没准备，倒是也想搞点小花招，可是……估计没什么用。

就和战争一样，决定胜负的，还得是主力决战。”

章晋阳却兴趣缺缺：“嗨，有枣没枣打三杆子，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李曼灵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和大哥的事儿也不过是场感情游戏，要是能把唐氏拉拢过去，就是真结婚也是值得的——好像你们去年的估值有狮城的一半了吧？”

唐二直撇嘴：“她还真敢想，我们家各种工厂的地皮加起来都比他们国土面积大，有病去那发展？

可不是她的话，那遗传物质哪来的？”

他提都没提已经去世的李光翟，也没说冤枉了李曼灵如何。

章晋阳从身后掏出一个文件夹子：“查到了，大哥和李曼灵在哈斯坦国浪漫了一下，有人掏走了他们的垃圾桶，这是最接近的日期。

我查了一些他们的行程，大概有那么七八回，每一次都有人在坠着他们，其中三回有明确的证据显示，带有遗传物质的雨伞被偷走了，就是不知道保姆阿姨用的是哪一次的存货。

这些人还真是敬业。”

唐二往后一仰，瘫在沙发上：“太他m的敬业了。”

章晋阳不怀好意的瞥了他一眼：“有个消息…不知道好坏。”

唐二懒洋洋的一摊手，示意他不要卖关子，有话快说。

“保姆死了。”

噌的一下，唐二直了起来，就像是被鹅戗了一样：“什么玩应儿？死了？那孩子呢？”

章晋阳好整以暇：“孩子没事，他妈妈也没事。”

唐二眉头直打结：“什么胡话？你把那胎从保姆肚子里摘出来找了个代孕的？不是，四五个月了……行吗？”

章晋阳鄙视的看着他：“你这下限真低，未来人都是这水准？他妈妈没事，字面意思~

保姆精神崩溃了，你有个同行趁虚而入，要不要和她聊聊？好像是个主持人还是播音员还是什么职业，反正搞表演的，演艺圈。”

唐二一愣：“主播？”

章晋阳打了个响指：“就这个。”

二少爷一脸嫌弃：“哪挨哪儿啊，那和演艺圈有个毛的关系。算了吧，主播这行惹不起，和咱不是一路，我这儿下限低，那帮人有下限的不多。

他们的下限就是什么时候被逮进去就算完事儿。”

章晋阳有点懵：“啊？唱歌的也有这危险吗？我看她一天天吊嗓子吊的还挺专业的，就是表演的风格有点浮夸，像是电视购物主持人，八星八箭的那个。

那个购物频道是你搞出来的吧？”

唐二不以为意：“早晚都要有的……要是唱歌的说不定还干净点，你还看过她表演？她都交代了？”

“交代什么，她平时就在表演嘛，想要保持身份伪装下去，和你当初的反应差不多。

不过你怎么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

章晋阳很纳闷，这和他预料的可不一样，可是唐二却很有些感慨的一摆手：“嗨，有什么的，前一阵子我在欧洲那会儿还弄死了一个呢。

转生成了吸血鬼，就以为自己是天命真主，想要建立政权不说，还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猩红收割者弗拉基米尔·诺克萨斯，简直了都。

可是他连伏罗斯伽德都没听说过，一个伪粉。”

章晋阳不由得有些感慨：“感觉很热闹啊，我这边还有几个预备军呢，亏了不都是像你这样爱折腾的。

这世界怎么回事，感觉像被虫子蛀了一样，到处都是洞……就是从你来的那年开始的！”

眼神一下凶恶起来，章晋阳一想到自己今后的主要工作就有些心塞，他喜欢拆啊，斧子抡起来咔咔咔的剁下去多痛快，可是这缝缝补补，真是要了老命了。

唐二莫名的有些心虚：“这事……和我没关系吧，我也是受害者啊……我还想直抖谁把我扔进来的呢，那边过的是不好，可至少没鬼没怪，也不用和吸血鬼死灵法师熬夜……”

“哼……”

这事儿是和姓唐的没关系，章晋阳心知肚明，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事儿和谁都没关系，是这个世界出了点问题。

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空间宝石炸的，但是他已经收集到了一半的宝石，按说这种超时空偷渡应该有所缓解，尤其是亚洲这一片已经没有空间碎片了，多少要有点表现才对。

可实际上最近来的人多了，虽然章晋阳并没有找到这些人，但是他明显的感觉到了不正常的地方。

他在哈布斯秘境里沾染了本世界的时间气息，发现了这一个学期以来，炎黄大地上至少有十几处时间点的异常，可是到了地点之后却毫无发现。

直到他发现保姆有问题，仔细的研究了一阵，发现这位女士有点点点的时间力量的残余，也是她到的时候就落到了章晋阳手里，不然也发现不了这个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点不协调很快的就消散了，快的章晋阳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有了这样本，章晋阳就搞清楚了一个猜测：那些穿过来的人，他们在这边的身份和经历到底是不是早就预备好的身份底版。

他之前找到的三个人，善良到连名字都没有的爱车大叔，运气诡异的空间主谷梁正录，还有他这个二表哥，都是小的时候穿过来，然后一步步成长过来，这个身份背版就不好说是不是有问题。

可是保姆，她的身份绝对就是预备好的背版，因为这里面涉及的事件和人物关系太过巧合，巧合到章晋阳十分确定，如果她是个小说人物的话，这个小说一定是个玛丽苏文。

霸道总裁唐康平，冷酷父亲唐建业，莫名背锅的小叔唐康健，声势显赫攻于机心个性歹毒的后妈李曼灵，天资不凡的孩子，这要再有个天才痴情的青梅竹马，一套六十级豪门虐情连续剧就够了。

就是演员都不那么漂亮，可能是投资商资金不太够，请不起鲜肉。

第十卷第三章 别想太多，等着毙吧

可是很不幸的是，这位主播出身的新时代主角遇到了另外的，比较严重的问题：这不是个很正常的，休闲向的世界，她的背版不错，但是落点有问题。

而很有可能的是，真正的主角，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是个比较重要的配角，大致相当李萍之于郭靖。

她自己也很挣扎，看得出来是个没有什么经验的（除了自己章晋阳还真没遇到过还有经验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也就稳定了，已经开始了对世界的探索。

章晋阳并没有亏待她，向外联系是不可能的，不过其他的要求尽量的满足了，比如说电视总开着，还有单机游戏——他估摸着那个胎也不会太在乎这点辐射。

唯一吓人的，就是在她肚子上忙活了小一个星期，各种封印扣上了，就耗着时间不再理她了。

而过了好些日子，等章晋阳再来检查胎儿情况的时候，这女人终于忍不住，向他打听起了情况。

要说这个穿过来的，比起原来的那个这脾气可是急了不少，这似乎是未来人的通病，他们并不习惯等待，而且很抗拒让出主动权，通常把以静制动视作懦弱或者退让。

借口原本的名字太过土气，自己改称区青璇（这名字也蛮有主角风范的）的保姆，对于照顾自己五个多月的大肚子完全失去了能力，除了每日里除了追剧就是捧着零食念叨着什么一孕傻三年，然后就跳起来给自己打气。

这次终于在章晋阳为她检查完身体之后，虎超超（莽撞）的掐着腰，昂首挺胸的要求出门逛街——章晋阳猜测，她通过电视提供的资讯搞不清楚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想要亲眼看一看。

毕竟狮城李光翟的新闻现在满地都是，而按照唐康健的说法，这个背祖弃宗的老瓢儿（流氓）一直活到了九十一岁，可现在七十多岁就死了。

但是：“屈青璇大姨（区！那个姓念欧！她举着拳头强调：还有，叫姐姐）……区大姐，您知道您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您是间谍罪入狱好吗？要不是您肚子里的孩子，您现在就枪毙了。

您这个待遇是人家孩子他叔叔花的钱知道不？那么恶心的法子怀的孕，您为了外国主子也真是很拼啊。”

区青璇一脸的你骗我，但是被我识破了的琼式表情：“胡说，我和孩子他爸是自由恋爱，不就是他要娶个豪门太太吗？我这糟糠之妻碍事了是吧？还间谍罪，你怎么不说我不是炎黄人呢？”

章晋阳好整以暇：“您是不是我是不知道，您上线肯定不是，您也不用想法儿出去报信去，实话和您说，那一嘟噜都找着了，早就毙了——您祈祷的那教堂都关门儿了。

还自由恋爱，孩子他爹今年高中毕业你知道么？比您小整整一轮半，您怀孕的时候他还不在家，您这恋爱可确实是自由啊。

女人，好好整理一下你脑子里的杂碎汤，搞清楚怎么回事再说话，您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生孩子，生完了好被枪毙。

别以为您还有什么后手，就您那点破事儿，我们知道的比您自己清楚多了。”

好吧，章晋阳收回他的评价，他还以为这女人记忆融合的不错呢，看来出的毛病还是不小。

区青璇的脸色铁青，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我是爱国的！”

章晋阳停住打开门的手，回头一挑眉毛：“so？”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出门，区青璇沮丧的瘫在地上，地上是厚厚的毛绒地毯，躺着很舒服，但是她只感觉浑身冰冷。

记忆里有问题她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问题有这么大，能在主播界混的有头有脸，她要比章晋阳和唐康健想象中的聪明得多，而且演技也不比专业的演员差到哪里去，甚至在即兴上还要更好一些。

看着肚子上那些擦不掉的诡异符文，区青璇难过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这明显是漫画里大魔王的待遇啊。

她的心情不好，可是因为她的缘故唐家的气氛也很尴尬，以至于连春节都过得很草率——反正他们也要出席很多活动，干脆就不在家呆着了。

章家倒还好，天元酒厂规模虽然大了不少，不过因为找到了比较靠谱的经理人（国家赞助的，mss引荐），章爸唐妈的工作反而轻松了，他们只要掌控住财权和产品质量就没有什么事了，反正他们也不打算发展成多大的酒业集团。

最早的时候他们还想着酒厂赚了钱就转场去做房地产，可是地产界的乱象频出，他们看着厌烦，再加上钱是花不了的用，也就没有什么别的念想了，他们也不是那种野心勃勃的人。

儿女们的成长超乎他们想象，他们就是想操心都操心不上，似乎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其实还是有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和唐家不同，章家并不需要担心儿女们的利益纷争，反而要担心章晋阳不接班怎么办——作为姐姐的章慧已经很明确的要做一个科研工作者了，还是很稀有的工科女科学家，将来自有国家安排，他们已经说了不算。

现在看章晋阳的成绩，搞不好也是这条路，所以章家的亲戚就地章爸选好了继承人。

章家亲属并不多，不比唐家是个大家族，章爸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各家还都是独生子女，条件嘛，也都是一般。

作为家里的大哥，章宏化并不受老爷子的待见，哪怕是有了钱也一样，具体的原因谁也说不清楚，老爷子也不透风，连带着唐妈在章家这头儿，都没少受白眼。

章晋阳作为长子长孙，按说地位是可以的，然而因为相貌问题，反而增加了章爸的负担，章慧又从来不到爷爷跟前，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现在章爸管了那么大的一个厂子，老太爷心安理得的要求他为家里人安排职位——然而被拒了。

章爸那可是因为铁面无私得罪了几千人的主，规矩看得比天大，虽然是父亲发了话，但是不行就是不行，他宁可投钱给弟弟妹妹们在建一个厂，也不会在自家的厂里任人唯亲：这是他最反对的管理行为之一。

第十卷第四章 老人的固执

在章晋阳年幼的时候，章爸和唐妈是两地分居的，一直到了章晋阳七八岁，两个人才在会江落户，这段时间疑心重的爷爷奶奶一直认为唐妈有不守妇道的行为，而且毫无来由。

他们离得更远，然而就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总能猜出一些不存在的事来诘问唐妈，总把气氛搞的冷冷淡淡。

现在他们家算得上是有钱人，可是爷爷奶奶一点变化都没有，对唐妈依然抓着那个时间段的莫须有冷嘲热讽，还以此协迫要求她接受章家的亲戚到厂里担任管理职位——不答应就要求章宏化和她离婚。

摊手，老人家的思绪总是莫名其妙。

这种事每年都在上演，现在唐妈已经不会到章家拜年，章爸也只是在初四五回去看一眼就走，哪怕流传着他的各种不利舆论，也是顾不得的。

其实弟弟妹妹们还好，他们也知道老爷子头脑有点古怪，私底下和这个大哥的联系还很频繁，也没什么矛盾，就是老爷子提起来酒厂的事，也只是哼哈的应着，过后就算了。

可是今年过年却出了点意外。

老姑翠芬的女儿王欣，高烧不退，章晋阳知道的时候，这个表妹已经在医院里昏迷了三天了。

老姑夫手底下有一个小装修公司，家底还可以，医疗费不是掏不起，可是女儿的病根本无法确诊，有力都使不上，实在是焦躁。

至于她住院的原因，是受了惊吓，这事儿却摊在了老叔章宏宇的儿子，章家最小的孩子章晋承身上。

章晋承今年才七岁，正是神憎鬼厌猫烦狗嫌的年纪，大半拉子城应个名儿说是市，其实比会江县也没大到哪里去，老爷子住的地方又在城边的菜社里，基本就算是乡下，这小子到了这可是得意了。

老爷子最疼他，什么事都宠着，领着他上街，溜了一圈买回来一大口袋的鞭炮，还都是违规私产的那种，个儿大馅儿足，粘上一圈黄豆就能当手雷使唤。

好在是也不敢太过分，用的安全引线，一厘米十秒，标准长度五厘米的那种——手雷就变成了地雷了。

王欣就被章晋承的地雷给吓到了，五米开外震碎玻璃的大麻雷子，被章晋承放到了她的椅子底下点着了。

人是没受伤，魂儿都吓丢了。

这个祸连老爷子都没法偏袒——他落的埋怨也不小，那么大点儿的孩子怎么能给买那么危险的东西，怪不得大哥那么能耐他却一直都不喜欢，这脑子确实有点问题。

这种受惊过度造成的瞬时精神创伤西医是没有什么办法的，只能靠注射镇静剂让病人熟睡，等他自我恢复，至于高烧，这和受惊吓肯定没关系，持续降温就好了。

可是这个状态在传统医学上来看，是很危险的，如果医治不及时不得法，很容易造成创伤性痴呆，也就所谓的失魂症——西医认为可能是瞬时的激素失衡破坏了大脑的正常运转，然而治疗成功的几率寥寥无几。

传统医学会开些安神的方子，这和西医的镇静剂是一回事，还带点儿补益的效果，然后会要求病人家属去找个会叫魂收惊的“外科”先生，这在现代医学院校里是不会教的，要靠医生自己的人生经历来判断。

叫魂收惊，这就是崔秀他们那帮大神儿的专业了，章晋阳长期和他们混迹在一起，也会不少古里古怪的办法，但是他发现王欣这个情况，可能更复杂一些。

收惊不费什么事，不过凤儿也说了，王欣不只是受了惊吓，还有别的毛病，得她自己挺过去，听她的语气，还挺羡慕的——请她来是因为这些大神儿里，就她最擅长这个。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推卸责任，不过章晋阳带她来得早，这个时间是半夜，周围没有别人，而他自己也发现了王欣身上的问题，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邀请凤儿到立连市去陪陪史兰。

其实主要是为了让她散散心，过年的时候她刚离了婚，丈夫因为她生不出孩子，对她越来越差，终于在外头有了人了，这种事放到别人身上可能还会瞒一段时间，但是这帮能掐会算的大神儿，三天都没到就抓出来了。

还能说什么，摊了牌过不下去了，也算是好聚好散。

凤儿是他瞒着家里人请来的，章家老辈人都不信这个，要是知道了难免又有些波折，王欣的情况很快就会稳定下来。

算一算王欣比他还小一岁，过了夏天就要上高中了，不过女孩子发育要早一些，现在的身材挺标准了，相貌上也不算差，只要精气神上去了，妥妥的美人儿一个——只不过有点儿太标准了。

只是她这个身材这几天变化不小，不知道醒来了能不能习惯，章晋阳也在思考，到底是什么能力，会让一个豆芽菜向黄金比例靠近——体质向是必然的了，可以刨除一些诸如吃饱不饿储存能量脂肪变炸弹之类的奇葩能力，可是范围依然很广。

家里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也是，就他们那个校服，什么身材都能装得下，这大冬天的又人人裹得跟毛线团一样，啥也看不见。

这个年级的女孩儿又十分敏感，小脑瓜里随时都会脑补出各式各样的情感大戏，想必也有一段时间的小秘密了，而且就老姑和老姑夫那粗剌剌的性子，恐怕女儿怀孕都得以为是胖的。

章晋阳到了之后就偷偷的把退烧药销毁了，因为这种情况退烧药会让她昏睡的时间加长，甚至容易留下后遗症，导致能力发育不完全。

对于王欣他并不太熟悉，实际上家里的亲属他也没有几个熟悉的，一来没有时间交际，二来，他的相貌在这方面影响还是很大的，虽然依稀有父亲的轮廓，但是第一眼绝对不会有人把他和章家人联系起来，这也是他爷爷诋毁唐妈的一个重要理由。

当然，他的待遇也不怎么样就是了。

其他的亲属还没真没什么，章晋阳一身文武艺，又力大无穷，怕他的比他认识的都多，在章家说话反而比章宏化还要响亮些。

第十卷第五章 传统文化中信仰结构变化与社会变革的辩证关系讨论小组

这次王欣转院，也都是他接洽的，立连市最好的医院和专家，家里人任由他安排。

在他的暗中操作之下，王欣虽然看着很危险，但是好的很快。

醒来的时候一切正常，没有过于吃惊捏碎了什么东西——不是力量系的，没有一不小心用力过度带出不寻常的残影——不是速度系的，那么大概率是协调系的——章晋阳是这么希望的，而且体能协调确实也是体质类觉醒人数最多的一种超能力。

其实很多人都不把它作为超能力看，尤其是修炼过炎黄武学的，身体协调和灵敏反应算是出师的基本要求，虽然正常人达到那种程度非常非常之辛苦，可也不是没希望做到。

在一般人眼里，力气大一些，动作灵敏一些，身体协调一些，这些都不算事儿，只有特质系，那些莫名其妙的功能，才算超能力：比如于蕾的超级视力，申屠文轩的痘痘操纵，这些也是体质类变异，可是绝无可能通过锻炼就做得到。

其实体质类的超能力是最容易出现，群体最广，最容易被忽视，成长性也最高的，有很多人明明觉醒了而不自知，不就是有膀子力气么，那有什么了？

可是因为依托于实实在在的肉身，所以很容易做到针对性的训练，这些超能力的成长路线非常明确，能量等级又很低，成长迅速，几乎没有极限。

十三科来人为她做了登记，至于能力测试则需要等到她出院，就是需要章晋阳辅助的工作了，他以休养为名，把王欣从医院接到了万罗洞，好在还是寒假期间，老姑也放心——章晋阳姐弟俩的成绩有目共睹，她还巴不得自家闺女有机会沾沾光被辅导辅导。

正好三中的社团成员，也要参加冬令营，学习一些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就和王欣一块儿收了——对了，这个社团叫“传统文化中信仰结构变化与社会变革的辩证关系讨论小组”，看长度就知道是申屠那白豆包起的。

还闹个简称叫信证组，听起来像是放小额贷款的……还他喵的是霓虹牌儿。

史兰和章晋阳自然用不着培训，十三科的基础教材还有好大一部分是他们两个编写的（章晋阳负责编，史兰负责写），而且很凑巧的是这一波儿都是体质类的超能力，教起来也方便。

章晋阳在教材中，把超能力分为体质、能量、神秘三个品种，每个品种下辖若干分支，每个分支下又有若干科目，还表明了这是很粗糙的分类方式。

具体的，体质类分为力量、敏捷、协调和特质，能量类分为强化、放出、操纵和特质，神秘类就广泛了，感知、诅咒、具现化、幻觉等等不好解释的各种能力。

这些分类只是从超能力者最突出的能力进行分类，比如说体质类力量系，必然也带有一定的协调和特质，因为力量的剧增必然会带来肉身上的激烈变化——这部分变化都属于体质类特质系，而他如果不带有协调能力，他可能连站都站不稳。

打着冬令营旗号来训练的三小只，没有力量系，于蕾属于体质类特质系器官强化科，同时带有协调系的色彩，而申屠属于体质类特质系功能异变科，同时他的体能偏向敏捷系。

王欣已经测试过了，她是纯正的体质类协调系灵敏科，体能除了超能力者的基础强化之外，没有任何偏向，简直同大熊猫一样稀少。

每个超能力者觉醒之后，体质都会被强化一大截，即使不动用超能力，也是普通人的数倍以上，而且随着训练，还有进步的空间——当然，这其中自然是一体质类的超能力者最为突出，毕竟他们训练基础的同时，还在享受能力带来的加成。

于蕾和申屠加入了十三科，所以他们在学习基础知识的同时（主要是辨别各种危险状况），只做基础的体能训练，由马穆嘉监督，和那些外门的弟子们一块儿打熬气力。

其实于蕾多少是有些后悔的，她没想到万罗洞和十三科的关系这么紧密，而且实力还在十三科之上，对十三科的影响力也是不小，自由度却高多了。

至于申屠就算了，他是觉得无论到什么时候，还是国家机构靠谱，而且他那个能力，没有相应的研究小组恐怕是没有什么作用，还得学习很多生物、医学知识，对资源的要求太庞大了，但是真的培养到位了，确实是一个战略武器。

王欣自然是选择和表哥在一块儿，亲戚之间有个照应不是，而且她总觉着她这个哥哥要比十三科的那些人强多了。

而她的能力也比较适合在万罗洞学习，章晋阳为她准备了一对儿匕首，一对儿手枪，希望她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刺客。

可是这小丫头却喜欢上了鹿角刀。

鹿角刀这玩应儿学名鸳鸯钺，又叫子午双镰、日月乾坤剑，号称四尖九刃十三锋，八门金锁步，擒龙戏凤刀，乃是八卦门独有，据传是八卦门创始人董海川发明的兵刃，评书里常常出现。

身材小巧，随身方便，比起匕首来，确实要炫目得多，而关键问题在于：章晋阳不会。

这东西源出八卦掌，一样要求步走八方，最讲身法，俗话说太极奸八卦滑，就知道这路武艺的风格了——和章晋阳完全不合拍儿。

所以他虽然知道，也练过几天套路，不过那是为了灵活自己的脚步，真真的是没有深练下去，哪怕是形意，他也是研究过的，唯独太极和八卦，因为和他的性格实在是背道而驰，事倍而功半，早早的就放弃了。

不过王欣也确实适合使用这种随心所欲变化万端的奇门兵刃，她的协调：灵敏，最擅长的就是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肢体动作，能把身体的任何部位作为武器来使用。

只是体质系的能力者大部分都有一个缺陷，因为超越了身体极限，他们对临身的攻击往往估计不足，过于相信自己而忽略直觉的告警，这个心理缺陷放在力量系还不太明显，大不了就是“没想到你居然能伤到我”之类的很羞耻的台词罢了，但是放在敏捷系上往往就很致命。

第十卷第六章 又一个……文艺向的？

敏捷系并不像力量系那么抗揍，很多攻击对别人来说不疼不痒，但是落到他们身上就是要伤要残。

所以针对这个，章晋阳隐瞒下了自己对鹿角刀的不熟悉，先开始训练王欣的基础体能和战斗直觉。

怎么训练？史兰很久都没练过鞭子了，在学校不方便，正好趁这个机会恢复一下手感吧。

史兰现在已经完全成为了法术单位，不但对幻心帕使用的得心应手，鞭子上也被章晋阳编织了符文，而她靠着惊人的感知和烟儿泡的帮助，对符文法术的掌握还在章晋阳之上。

然而仅限于现成的符文法术，她也参与了章晋阳对符文的研究工作，可是效果仅限于操纵烟儿泡，看到那些弯弯绕绕，回环曲直的涂鸦，史兰能认全都是她刻苦用功的结果。

无穷无尽的搭配选择，就连章晋阳专门搭建的超算都有些吃力，其中还要涉及到复杂的搭配规则，在女孩看来，这东西就是为了嘲笑人才发明的——能看懂的绝对都不是人。

面对这样的话章晋阳就只能挠挠头，他姐姐章慧也没有这个才能，或者说，章慧同学对语言类的天赋没有在机械上那么出色。

而他自己……也很难说自己是不是狭义上的人类。

史兰对于鞭子越来越喜爱，随着少女的发育，一些近战技巧变得需要重新修行，而长鞭就没有那么矫情，需要重新适应的并不多——但是章晋阳总觉得她似乎觉醒了什么不太好的爱好。

王欣每天被鞭子撵的上蹿下跳吱哇乱叫，旁边做基础练习的于蕾和申屠是很庆幸的，章晋阳已经告诉他们了，人如果他们加入万罗洞，那么这种修炼方式早早晚晚都是要来一遍的。

因为直到目前为止，章晋阳还没有找到更好的，激发战斗直觉的办法。

还有个人感到庆幸，唐二少爷因为是使用的强化药剂，这个训练持续很短，王欣却因为是自然成长，这个训练持续时间可能会是他的三到五倍，这还是乐观估计，因为协调系的超能者感知力一般都很出色的缘故。

至于唐二为什么又来找他，除了嘴馋之外，还是有正事儿的。

他拿来了一首歌，放给章晋阳听，章晋阳觉得挺不错，尤其是其中“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的嘶喊，很有些不自由母宁死的味道。

但是唐二的表情有些纠结：“这个歌手现在有点小火，尤其是蓟京玩摇滚的那一帮人里头，我们得去看看。”

章晋阳不明所以：“这歌儿不错啊，火起来很正常吧？”

唐二叹了口气：“歌是不错的，可时间不对，这歌儿的原唱是什么时候出来我是不清楚，不过这个版本的，至少得是二十年后的事——我都怀疑那个原作者现在学没学会走路。”

这就麻烦了，章晋阳掐碎了手上的核桃，挑拣出果仁扔进嘴里：“你是说这又是一个穿越者？这次是唱歌的是吗？

嗯……说起来那个保姆也是啊，那么说这一波儿都是文艺范儿？”

章晋阳觉得心好累，好在国内建立了十三科，绝大多数异常事件都被十三科接手了，要是在北美鹰，他得忙死，当然，名气也会比现在的大很多。

现在的时间还不太频繁，而且也很少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出现，情势还能控制的住，不过根据十三科的专家们研究，事件发生的频率和密度都在增加，速度还不慢，恐怕未来的形势是很严峻的。

不用专家章晋阳也知道，崔秀两口子这几年不但装修了店面，还买了新房子和车，十三科虽然有奖金，可不给他们发工资，这些钱还不是他们解决了民间那些阴邪鬼祟事件之后，事主们给的报酬。

据说这三四年他们每年干的活都比过去十几年合起来的多。

穿越者他遇见了，不过还是重生者居多，除了唐二这个实在亲戚，他也没和哪个人成了朋友，这些人里面也就那个搞汽修的大叔安安静静的在岛上守着他那个修车店——所谓的安静的意思，就是他没惹出什么需要执法部门干涉的事儿。

现在回想起来，十三科第一次亮相的那个亡灵法师，接触的时间太短，搞不好也是个主角命，吸血鬼留下的秘笈一般人能不能随便看懂不说，那么短的时间就修炼成功也不是普通人做的到的，怎么看都是开了挂。

区青璇还在关着，她的理想野望什么的章晋阳从来都没关注过，他也没想到会有同属性的穿越者过来，早知道就多聊聊了。

唐二公子对于这个人的兴趣很明显，一直在撺掇章晋阳去看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不敢过去。

————————

陈守义打着哈气结束了和被子魔王的战斗，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他晚上得去陪老板喝酒，顺便结识一下业内大佬——老板拍胸脯表示他认识未来的半壁江山，这可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

半闭着眼任由牙刷出出进进带起一阵阵白沫，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敲门，声音粗鲁而客气。

客气的意思，是这人直敲了三下，一长两短，这是传统礼节中上门拜访的基本操作，只不过还恪守陈规的，现在都没有什么人了，谁来敲门都跟擂鼓一样，仿佛这家满门死绝了。

粗鲁的意思，这动静一听就不是手指节敲得，而是拳头，连门框都有些呻吟，当然这也不排除这门确实有点老了，所以他决定下个礼拜就搬家，找个清静封闭的小区，多少的有个保安看门也安心些。

“谁~呀？”

陈守义漱了漱口漫不经心的往外挪。

“抄水表~”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着脆生生的仿佛年纪不大，还有着青春的活力，陈守义一条眉头，起了促狭的心思，打算逗逗女孩儿：“水表在门外啊~”

当然，他没觉得这条至少十年之后才会出现的梗会有什么神回复，所以还是慢吞吞的往门口挪——昨晚上儿客人们太热情，喝的太多了。

第十卷第七章 真·查水表

门外的女生沉默了一下，开口就十分彪悍，一嘴的京片儿跟机关枪一样：“你丫是不是傻？谁家水表在门外？你们家水管子让你怼出来啦？尿芯子挺硬扎啊？

就为你们家老娘跑三趟了！赶紧的开门，要不老娘报上去你就蹲厕所干撸吧！”

陈守义一拍脑门，得，听着年轻没成想是个战将，准是平时被人逗烦了，不然不会反应这么爆的，不过他也有了期待，声音不错，有这么熟练的反逗技巧，应该长得也不差——长得差你就是有梅兰芳的嗓子也不会有人理你的，某黄二十年不红就是明证。

赶紧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门，他在蓟京混了十几年，深诣胡同文化，知道就这种战将真放开了嘴儿今儿他就不要出门了：“来了来了，开个玩笑嘛~”

划开了挂锁，门刚被他开了一个小缝，他就觉得眼前一黑浑身一轻，后背整个一麻仿佛自己被一辆大卡车撞到了墙面上——就像是他重生前的那一瞬间，冷汗唰的就把浑身都湿透了。

毕竟有个一次经验，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但是眼前的一幕让他肝胆俱裂：自己被一个身量极高的人单手托着下巴举在墙上，这个人眼睛上带着战术目镜，脸上扣着一个塑料壳子的面具，单侧有一个杯口大小的过滤扣盖，从里面传出来深沉悠长的嘶嘶声。

一只手举着自己，一只手在缩在肩窝里，握着一把夸张的手枪，那枪筒得有一尺长，暗哑无光，要不是对方重重的用枪口点了点他的鼻子尖，他未必看得见。

这人的身后陆续的冲进来几个全幅武装的士兵，浑身灰黑色，从上到下没有任何标识，但是作为粗通军事的伪军迷，他清楚的发现这些人手里拿的武器是一个突击小组的标准配备：一中一长，两个喷子，再加上举着自己的，正好五个人。

眼尖的他还注意到这个大个儿身后还背着一面战术盾牌！

他认为声音挺好听的那位女战将，虽然一样的装扮看不清脸，但那一双眼也确实很漂亮，英姿飒爽的，手里端着一把喷子一脚就踹开了他卧室的门……

这是一套老式的宿舍楼，是一室一厅的套间，也只有卧室的门需要踹开，卫生间和厨房一进门就能看清，还没有阳台，所以等陈守义看清了情况，一连串的“可乐！”声都已经响起来了。

他艰难的掰着掐脖子的手指，对方的手肘压得他呼吸困难，但是他还是坚强的发出自己的声音：“你们~是~谁？”

那个端着长枪（这枪他不认识，只能从体型上看出是突击步枪）的士兵将枪背好，从腰间的战术包里掏出一个古怪的盒子，套在了自己的战术目镜上，挨个屋转了一圈，在卧室里大喊了一声：“找到了！这电脑有问题！”

听到电脑，原本只在掰着手指的陈守义急的两腿直蹬，挣的眼睛都快翻白了：“别~别动我的电脑！”

那个士兵已经从屋里出来了，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没动，你以为我傻？鬼知道你们这些人存了些什么玩应儿。”

转头对着大个儿一点头：“没有危险。”

大个哼了一声：“查找线索…顺便收拾一下，这里简直就是猪窝。”

说完了一松手，陈守义一下就从墙上滑了下来，跪在地上使劲儿的咳了几声，突然暴起直奔卧室。

然后就趴下了，捂着肚子干呕，他被那个漂亮小姐姐一枪口怼在肚子上，感觉肠子都断了。

大个儿一把捏住他的后脖梗子提了起来，甩手让他在地上靠墙坐好，然后蹲在他对面：“小子，你是从哪来的，什么时候来的，从什么时候来的，谁送你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好好说，你看起来可不像是个战斗人员。”

陈守义喘着粗气：“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大个歪了下头，似乎有点闹心：“我说，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硬骨头？你是党员吗？就你这样的扔到国战里面分分钟叛变，都不用老虎凳辣椒水，一顿皮鞭什么都招了。

你痛快我也痛快好不好？

这样，看你也是新来的菜鸟，我介绍一下哈，这儿呢，是蓟京，任何穿越者、重生者非申请不得逗留。

至于你这种直接穿过来落地的，就算你们倒霉，别的地儿都是接待处找你们谈话，但是我再说一遍，这，是蓟京，首都，明白不？

你要是老老实实的，等我们查明了你没有什么危险，申请下来也无所谓，不用担心你那个电脑被我们拿走——只要它里面没有能威胁国家安全的东西——我们要那个没用，该还你就还你。

明白了吗？”

陈守义有点喘匀乎了，咧着嘴笑了一下：“我信不过你们。”

大个挠了挠头，吧嗒一声扳开了枪机：“你要这么说咱们就没得聊了，普通人无所谓，你们这样的，不爱国就死。

既然信不着，那就不用信了。”

这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插了进来：“这电脑没什么危险，就是存了点未来的东西，以歌曲、小说、电视剧电影为主，到2025年。

不过这系统比我们上次缴获的差远了，漏洞一大堆，就是存储量挺大的，他要是把这些东西都扯腾出来，够他忙活一辈子的。”

这声音和叫门的不是一个，陈守义顺眼望过去，另外一个端着喷子原来也是女人，这会双手浮空，整个手掌都笼罩在一团烟雾之中，掌心下一尺多远的键盘噼里啪啦的响，不知道在操作些什么。

陈守义眼睛瞪的溜圆：“那是个啥！？异能？”

那个找出了他电脑的兵啧啧有声：“得，又是一个从死魔地来的，瞧这见识……好玩吧？没见过吧？我说，你们都经过了什么了？我见过的死魔地出来的人，好像对政府都不信任，好像能吃了他们一样。

上回那个弗拉基米尔·诺克萨斯也是，一听说是政府机构，端起枪来就打，把毛子搞得那个狼狈。”

陈守义眼睛连成了斗鸡眼，紧紧地盯着顶在额头的大枪，连连摆手：“等等，是我没搞清楚状况！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世界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异能者？”

第十卷第八章 你因非法穿越时间线被捕了

大个儿顿住了，歪头问身后：“我干脆才没介绍咱们吗？”

一直没说话的那个端着短冲锋枪的，很笃定的点了点头，声音有点粗哑，仿佛变声期的男孩儿：“没有，你跑题了。”

等他尴尬的放下枪，这位又补了一句：“习惯性的。”

大个站起身来走过去看电脑去了，扔下一句硬邦邦：“你来！”

这位一耸肩膀：“陈守义是吧，我们是宗教事务局十三科行动队，你因非法穿越时间线被捕了。

你必须向我们说明你的来历及来意，必须详细说明你的生存规划和生存技能，必须在我局进行登记，相关的规章制度会在稍后发到你的手上——如果你通过了审查的话——必须遵守。

违反规则的只有死路一条。

顺便说一句，别怪我们队长，他之前是战斗部队的，习惯了干掉所有不听话的人，要不是杀顺手了干掉了一个友好的狼人使者，也不会到行动队来。”

他在所有的“必须”上，都加了重音。

陈守义揉着自己的喉骨，放松了很多，大个儿给他的压力十分之大，在心里暗自忖度是不是这就是杀气，嘴上却没停：“我有点懵，所以这世界有异能者，还有狼人，这么说吸血鬼~？”

拿冲锋的点了点头：“没错，都有。道士，僵尸，妖怪，鬼，死灵法师，女巫…反正你就想吧，差不多。”

陈守义有点痛苦的一拍脸，表情浮夸：“见了鬼……”

差不多先生很同情的拍了拍他的头：“伙计，无论你是穿越者还是重生者，灵魂都有些不同，妖魔鬼怪都挺喜欢的，没有十三科的保护，你活不痛快——所以你最好实话实说。

你也看到了，我们处理了不止一起时间线异常，死的多活的少，主要就是你们这些人总自以为是天地主角，做事实在是张扬跋扈的不像话。

杀人放火是小事，欺男霸女属正常，美其名曰念头要通达，我们研究了很久，念头通达很重要吗？”

陈守义依然顾左右而言他：“很重要吧？既然有修炼的人，应该明白念头不通达对心境影响很大是吧？万一郁积在心走火入魔了害人害己岂不是惨？”

差不多先生很鄙夷的呸了一口：“屁，修炼就是修炼，就和你学习一样，自己不爱学习怨体育老师上课少？

就这脑仁儿练一辈子也是个哈儿（傻子），还通达……太通达漏风不知道吗，还练个屁。

好好交代，你要再是这个态度，那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可没时间跟你在这耗。”

陈守义讪讪的还没搭腔，满手烟雾捅咕电脑的女士突然冷笑一声：“毙了他吧，这些电视剧电影没给国家说什么好话，也就歌曲还可以听听。

唱歌的又不差他一个。”

差不多先生一提枪口：“这么说还是个文化汉奸……”

大个儿从卧室里钻了出来，大手一挥：“收队。”

陈守义连忙辩解：“那不是我的……那是…等等…不要！”

然而没人听他的话，敲门的小美女抖手打开一个黑呼呼的布套，任他左躲右闪还是被一下就套了进去，随后整个人就人事不省了。

再醒来的时候他面对的就不在是那些人了，他被固定在一个椅子上，周围是雪白的墙面，对面的桌子也是雪白的，他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样也是雪白的，白的让人心里发慌。

整个屋子唯一的色彩，就是对面正在整理一些文件的中年人，得体的修身黑西装，蓝色的条纹领带，发际线有些熟悉。

这位的气质非常明显，不是律师就是公务员，结合这个场景，陈守义觉得对方应该是个特工——看到他醒来那微笑的嘴角和抬头纹让他感觉在哪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扒拉几下桌子上的文件，这位从里面拣出一张来抖了抖：“你好陈守义先生，我们已经确定了你是一位重生者，欢迎回来，希望你能给世界带来好的变化。

以上是套词儿。

对你的遭遇很抱歉，我们的行动队员……（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太焦躁了，最近你这种状况太多，他们忙昏头了，压力太大。

我们对你做了基本的测试，认为你对社会的危害性并不大，因此对你进行居住许可的核发。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们有（他看了看表）至少五个小时，你醒的比我预计的要早。”

陈守义很冷静：“你又是谁，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中年人笑的很亲切：“我是北风——当然，代号而已。

现在是1996年3月11日星期一，你是昨天被收押的，我们给你体检时测出了酒精超标，骨质疏松，轻微颈椎病，左手拇指腱鞘炎，在你身上发现了十三处旧伤，可以追溯到你的小学时期。

证明了你是灵魂穿越。我们搜索了你的表层记忆，确认了你的自我认知依然是陈守义——穿越重生是一种逐渐普遍起来的现象，我们正在努力的搞清楚原因，再次强调，对你的遭遇表示歉意。”

陈守义冷笑一声：“你们搜索了我的记忆，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看来你们还真不把人权当成一回事儿，我算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出国了。”

北风一挑眉毛：“你好像有些误解……我是说对你自己的定位，人权是对我国公民讲的，事实公民。而你，是不是人还有待界定，跟谁讲什么人权？”

陈守义脸色剧变：“你什么意思？”

北风好整以暇：“陈守义先生生于1971年，于1996年春节期间因无法还家买酒宿醉，一个来自2025年同样名为陈守义，未经许可入境的灵魂趁虚而入，用一台未登记的电脑杀死了他并占据了他的身体，享年25岁。

当然，用电脑作为凶器不是很常见，但是也不稀奇。我处理的上一个案子和你类似，不过她的凶器是一个四个多月的胎儿。

比你不幸的是她是个间谍，所以……能让你活着就是人权了，偷渡过来的凶手先生。”

第十卷第九章 可疑尸体的法务活动

听了他的话，陈守义气极反笑：“你的意思是我杀了我自己？”

北风开始整理文件：“两个方面，第一：如果你认为你是你自己，那么你就是自杀，我们作为执法部门对一具可疑尸体进行法务活动你有什么意见吗？

第二，你不是陈守义，陈守义不会知道2008炎黄得到了多少奥运金牌，也许你觉得这是诡辩，但是很显然的，同一个人不能在同一时间踏入同一条河流。

来自其他宇宙其他时间线的陈守义先生，不管是不是故意，但是你是杀死本世界炎黄公民的凶手，如果不是判断你没有主观故意，等待你的将是死亡判决。

所以你现在处于服刑期间，监外执行阶段。相关法规你应该了解吧，毕竟你们那边的法律看起来和这边差不太多。”

陈守义咬了咬牙，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种哲学问题总是听起来似是而非，其中又充满了陷阱，本来光明的未来转瞬之间就成了阶下囚，这份刺激让他的脑子不是那么灵了。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开口：“我出去之后要干什么？”

北风小的很随意，他总是在笑：“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能接受后果负得住责任就好。

我们会定期检查你的状态，还有健康问题，所以你随身会有我们的定位——先说好，这是迫不得已，之前我们也没有这个，但是有个家伙钻了空子，把一只猴子练成僵尸然后跑进了山林，虽然被打死了，把我们折腾的可是不轻。”

陈守义舔了舔嘴唇：“正常人的生活？没有特权？”

北风好笑的的点了点他：“特权？什么特权？你要是遇到个鬼啊妖啊的，我们倒也管管，被人下个咒啊使个诅啊，报过来我们也救你。

至于你得罪了哪个流氓，是不是欠了小额贷款，喝多了和人打架，得罪那个行业大佬被舆论攻击了，那没工夫理你。”

陈守义左右晃了晃头：“我想当个明星，公众人物，说不定哪天一漏嘴就把你们的事说出去了。

就算没有那个电脑，我也有把握当明星，大明星。”

北风毫不动摇：“随便，反正法律允许的事你随便干，至于你犯了哪部法自有哪路人找你。

你要是被人弄死了呢，我们肯定替你报仇，国内异能界的规矩，要比刑法民法严苛得多，基本没有活罪，都是死刑。”

虽然他是微笑着说出来的，陈守义还是打了个寒颤：“这么残酷……”

北风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虽然不指望你们能理解，不过正是我们守护了你们抱怨的环境。

而也正因为你们总挂在嘴边上的这些话，很快就没有人来干我们正在干的活儿了，衷心希望我们死光了之后你们还能乐的出来。

其实你担心的，就是我们这样的傻子越来越少才会出现的，所以我一直很不理解你们，就像你们不理解我们一样。

不过在五十岁的时候我就放弃了，懒得去想了，什么事儿干完了再说吧。”

他伸手推了一张纸：“看看这个，上面是你必须要熟读的各种资料，新华书店都有卖，自己去买，三个月后会有人考核。

这是对你的心理评估，你得理解，谁都有点不顺心的事，也有不少人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未来的仇人‘将危险扼杀于萌芽之中’，不知道谁带的这个头儿。

结果自己犯了法，还心怀怨怼，这样的人今天不死，明天也得祸害社会，有那个志气好好的发发家，有钱有势的谁惹你呀，脑子里都是豆浆，点的还他么是过期的卤水。”

陈守义深吸了一口气：“他们……结果如何？”

北风很诧异的看着他：“结果？什么结果？噢，一般的行为模式就是被抓了现行然后拘捕，还能怎么办，立毙当场呗。

话说有一个例外，他回来之后没去找仇家，自己做买卖做的可好了，现在他那个仇家全部的身家性命都在他手上，说让人睡不着觉，那是一宿都没法合眼。

你看看人家这个觉悟。”

说着话他把文件收了一半，另一半推了过去：“这里面有些是要你签字的，保密协议什么的。

你应该饿了，想吃点什么？我们这儿的厨子很不错。”

陈守义对这个转折猝不及防：“呃，五分熟西冷，红酒雪梨……摩卡，可以吗？”

北风歪着头皱着眉，很鄙夷的样子摇了摇头：“怎么又是个不会吃的，未来的厨子都死绝了这是。”

说完了转身就出去了，陈守义把眼睛瞪的直酸，也没在他出去的地方发现那扇突然打开又关闭的门的痕迹。

不过他的手臂和胸被放开了，看来是允许他阅读文件。

而在房间外，北风出门的地方是一个逼仄的玄关，一点光亮都没有，侧身转过了门前的弓字形影壁，才是一个走廊，章晋阳正抱着膀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大玻璃窗里陈守义的动作表情。

没错，这就是那种最经典的审讯室单面镜，不过里面全都是雪白的，里面的人注意不起来。

自称代号北风的，自然就是赵科长，这家伙是个戏精，不知道是不是本色出演，竟然毫无违和感，走出来拍了拍章晋阳的胳膊：“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亲自带队把人抓回来，还带着全部人马，连王欣都带着，她连训练都没完成吧。

更别说还打着十三科的旗号，也就是咱俩这关系，换别人非把你逮起来不可。

这小子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天上掉馅饼的傻小子，性格还有点偏执，值得你这么干？

要是死性不改，早晚还和上辈子一样，搞不好比上辈子还得惨，爬得越高，摔得就越狠。”

章晋阳摆了摆手：“就是带小的们玩玩，感受一下气氛。我们的战场不在国内，不过他们得知道我们的对手是什么人，适当的从任务里透露出去，也有利于观察他们的秉性。

观人于临事么。

这个小子算是最底层的重生者了，除了一个电脑一点傍身的本事都没有，我们也测试过了，那个电脑并没有绑定在他身上，谁用都可以。”

第十卷第十章 一箱冥币的赌

他竖起一根手指：“这是观察重生者特性的好人选，如果样品足够多，说不定我们能提前锁定穿越者和重生者的落点，到那个时候主动权就在我们这边，一切就都好办了。”

赵科长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哈，祝你好运，科里的专家也是这么说，但是我一个字都不信，等我孙子上坟这事儿都不带有消息的，我和你打一箱冥币的赌。”

章晋阳一耸肩膀：“总得给那些专家找点事干，不然他们要是对你的行动指手画脚，你就别活了，别说一箱，能有个幡儿就不错，旗子都不要想一面。”

赵科长一皱眉头：“小小年纪不要那么悲观，他们研究理论，我们负责实际，理论是不能脱离实际滴~”

章晋阳没意思的一摆手：“嗨，我是群众嘛，民间人士，多多包涵。”

说着话，后勤已经把红酒雪梨和牛排端上来了——腌好的牛排做起来不费什么时间，十三科的行动队里有的是大胃王，牛排做着方便上的快，又都是大块肉，很受肌肉彪子们的欢迎，基地里常备。

至于赵科长，他的饭菜章晋阳给他预备好了，既然做出了这出戏，细节自然不会不考虑，给他预备的是陈守义最爱吃的茴香肉小笼包——曾经的那个，1996年春节前的陈守义。

作为北方人小笼包配的自然是糊涂粥，还有一碟儿青芥醋和芥菜丝咸菜。

也不知道是章晋阳做的包子真那么好吃，还是陈守义感受到了灵魂里的悸动，包子味儿一散开，他就热泪盈眶了，最后北风吃了他的西餐，他守着包子一口口和着眼泪吃下去的。

含混的声音解释说这是他妈妈在他出门的时候给他包的最后一顿包子，可是他京漂儿五六年，一事无成，到现在也不好意思回家——哪怕重生了依然如此。

吃过了饭平复了心情，陈守义痛快的在保密协议上签了字，同意北风给他派了一个经纪人和助理，找人资助他成立了个人工作室，负责将他电脑里的未来文娱产品变现。

这个出钱的冤大头，自然就是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的唐二公子了。

不过陈守义也不是立刻就出发了，还有点事需要解释，比如说为什么他在蓟京犯了事儿，却是龙界的部门抓的捕。

这个锅赵科长表示十三科不背，所以他很有实力的卖了队友，把章晋阳介绍给了这位未来的大明星。

顺便还说了那些包子是章晋阳包的，他很欣赏陈守义那一瞬间的表情。

陈守义是真没想到那个杀气腾腾的大个子还有这门细腻的手艺，不过他似乎想通了什么，并不是那么排斥他了，很惊叹的上下打量着章晋阳：

“哇~好厉害，这么大个子，不打篮球可惜了啊。

我说，你们为什么把我弄到龙界来啊，难道你们不是分省市管理的吗？”

章晋阳摇了摇头：“十三科是，我们不是，我们是对外的，只在北方边境和欧洲活动。

发现你的是我们的一个队员，也是你未来的金主儿，他在蓟京也有势力。

而且蓟京的十三科一般不会有收容动作，因为他们反谍的压力很大，所以一般都是驱逐和击毙为主，但是……你对我们是有用的。”

章晋阳费力气把他从蓟京掳回来，又花费代价说服赵科长和他们一起做戏，不是毫无所图的。

国外的重生者穿越者他们管不着，可是国内的这些人会引起很多问题，具体的就要看此人的个性如何，如果是热血青年又没有脑子，或者中二少年智力值偏下，那就麻烦了。

他遇见的这些人里并没有心胸旷阔的人，包括那位甘于平凡的修车师傅心中也是有大执念的，一旦碰触逆鳞，真不好说这些人会干出些什么来——他们拥有怎样的技能完全不在常理之中，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所以章晋阳计划推出一个靶子，用来警告那些新人，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这个靶子还能成为诱饵，那就再好不过了。

原本他是属意区青璇的，不过那个女人的先天条件太差，而且本身麻烦一大堆，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有脑子的人——他承认这女人有点手段，可手段和脑子是两种东西。

这个女人就是那种“我重生我是主角我干什么都是正确的尔等npc死活与我无关”的典型，这种思想放到心理学中百分之百可以归类到反人类性格。

如果是fbi就会把这个人毫无保留的监视起来，等他杀了几个人之后一举破案，壮大fbi的威名——但是章晋阳倾向于直接干掉，反正重生者都崇尚扼杀危险于摇篮，那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似乎也讲得通。

大部分重生者在最初的时候都是这种货色，有的人自我调节可以暂且的放过这个阶段，比如谷梁正录，也有的人受到打击之后会变得谨慎，放弃了这个想法，比如说唐二公子，同样有的人死性不改，比如说正在被关押的区青璇。

至于陈守义，他的发展方向因为比较特殊，所以性格问题凸显的不那么严重，对社会影响很大，但是却不在他们的警戒范围之内——他们关注的是国家硬实力和社会治安，文娱圈的撕逼他们没有时间去围观。

但是因为文娱明星的特性，他们确实适合成为一个靶子，其实他们平时也都是各种靶子，被人以各种理由喷来喷去，还专门有个名词叫做热度，很多人都主动去蹭。

所以章晋阳才会想出这个办法，而唐二也觉得可以一试，不过两个人对效果都没有什么期望，只要能引起部分重生者和穿越者的戒心，让他们不那么肆意妄为就好。

至于会不会吸引来同行什么的，那就很难说，从事重生者这个行业的人……啧，脑回路一般都很清奇。

而陈守义的意见——他已经没什么意见了，从被捕的恐慌中恢复过来的未来大明星，把注意力转向了别的方面。

唔，重生者的适应力真是强……

第十卷第十一章 学校的爱好社

章晋阳的计划并不复杂，甚至只是一个想法，而且和陈守义对自己的规划是一致的——他不可能因为惧怕未知的危险而放弃自己的职业生涯，何况这是他两辈子的执念。

所以陈守义把注意力转向了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全，尤其是这么复杂的世界：“刚才北风说有人成了死灵法师……这世界是可以修炼的吧？

都有什么职业路线吗？我可不可以修炼？我自己有点能力也会给你们减轻压力对吧？不然真的遇到了诅咒降头什么的……话说降头那么难看恶心的术也真的有吗？”

北风很诚恳的点头：“是有的，那些手段确实很让人头疼，不过不必担心，我们有很多办法可以防治。

比如说护身符，就是你要随身携带，哪怕洗澡泡妞儿都不能离身的东西。”

章晋阳在一边插嘴：“还是纹身吧，那东西没法离身，反正他是野店摇滚出身，身上有纹身没什么。

至于修行的事，一个好身板儿确实有帮助，不过说实话，想要什么成就陈守义你就不要想了。

修炼是很耗费时间的，你将来作为一个明星，不太可能有那么多时间投入，一些基础还是可以教你的，对你的职业也有好处，至少气息可以增加——虽然不知道你们所说的气息和我们所说的是不是一回事，但你们唱歌是很需要气息的吧。”

陈守义点了点头：“我们是叫做气息的，其实也就是呼吸，呼吸的力度、宽度、速度，还有深度，甚至位置，都会对歌声造成很明显的影响。

正面利用和控制这些影响是每个歌手终生都要持续学习的一种基本技能，如果能增强气息或者对气息的控制力，那当然是很好的。

不过真的不能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吗？”

北风咳了一下，好心的劝道：“还是不要想特别的本事了，主要是对修炼的程度要求很严苛，而且你也没有用得着的地方。

对身体的压力也比较大，一个歌手是没有办法维持的，你们太忙了，而且生活的也不是很规律的样子，你修炼起来能堵住身体的亏空就很好了。”

章晋阳补充了一下：“还有一个好处是你的酒量会变得不错，一般40度的白酒十来斤不是事儿，坏处是你的胃口会变得的大，基本保持四到五个人的食量。”

陈守义睁大了眼睛：“身材会有变化吗？”

点头：“肯定会有，想要做花美男小鲜肉是不行了，会变得很健壮，腹肌人鱼线什么的都会有，想胖或瘦会很难，力气会变得大一点吧，到时候你可以和你的保镖学习一些格斗技巧。”

章晋阳说的，自然就是删减版的基础战法，而且还是基础篇的删减版，把罡气完全刨除去的那种，这样的基础战法就只剩下基础，除了能给人带来一个好身板儿之外，就没有什么用了。

当然，能被这些一线的战斗人员评价为好身板，至少得是精英兵王的体质……

陈守义很兴奋，没有哪个男人不对拥有八块腹肌感兴趣（虽然有的人因为体型原因只能看到六块），何况他还是要踏入娱乐圈的人，一副好身材可以化解很多问题，还能吸住不少肉粉——这种粉虽然很少消费偶像，但一般都很活跃，而且节奏带的很好，什么事都会被他们带偏的。

赵科长安排了几个人组成了一个小组，专门负责这个计划，而这小组第一个任务，就是帮助陈守义想出一个合理的，同时不会惹人反感的理由，来搪塞他目前所在酒吧的老板。

他这算是失踪了，晚上不但旷工，还和老板失了约，要知道人家可是要为他介绍圈内大佬半壁江山的，这下面子里子都要赔进去了。

抛开这个任务暂时不管，章晋阳回到学校准备上课，他专门挑了周末行动，就是为了避免请假。

学校里倒是很热闹，上个学期学校突然宣布要成立学生自主管理的兴趣团体，这个学期也有那么几个被批准了，所以同学们都在研究可以搞点什么花样。

第一个被批准的就是乒乓球社，然后紧接着足球社、篮球社、排球社、羽毛球社，一连串的体育爱好社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成立了，里面都有职业的老师进行训练和学习指导，听起来还挺不错的。

不过紧接着问题就来了，这些体育社使用的都是学校久不开放的体育设施，有不少都是在室外，活动的地方也算是有，其他的社团就不那么容易了。

因为学校很霸道的要求，兴趣社的活动场所必须在学校的管理范围之内，而且必须有独立场地，比如说足球场就不能和排球、篮球共用，所以他们就组成了三个独立社，而不是统一的三大球社。

羽毛球社团就占了便宜，他们划过去的场地占了一截跑道，结果田径社就没申请下来，只好把跑步放弃，只申请了跳高跳远及铅球社——然而还是没申请下来。

因为人数不够，学校要求递交申请时不但要有三名以上的教师署名，还得有至少十五名学生签名参与，而且这十五个人不得在一个学期内以任何理由退社。

退社的学生又在一个月之内不能加入其他兴趣社，加入之后一个学年都不能参加任何该社活动涉及到的校外比赛。

这一耽误，半个高中时期就过去了，肯定不会有人为了成立一个自己不想加入的社团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不过在这纷纷攘攘之中，《传统文化中信仰结构变化于社会变革的辩证关系讨论小组》独树一帜，悄没声息的成立了。

他们的活动场所是教学楼的顶楼天台，学校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批文，允许他们自建一层建筑，给他们独立使用。

然后这栋建筑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建成了，而通往天台的楼梯也被一个经常没有人的办公室挡住了，学生们暗地里怨声载道，虽然他们也不上天台，但是就觉得不爽。

而且很多稀奇古怪的爱好社都被老师狠狠地批评了，比如灵异侦探团之类一看就是作死的申请，还被在间操的时候点名批评。

第十卷第十二章 一言九鼎唐康健

不过也有意外的，学校第一人章晋阳，伙同学校第二人史兰，联合了一些人成立了厨艺社，在食堂占了一小块地方，每天晚自习时间是他们的活动时间，成立了没多久，就变得火爆起来。

原因是史兰的糕点烤的非常棒，章晋阳也是个很不错的大厨，而首批加入的同学，本身都是会做饭的，他们只是不喜欢食堂菜，为了给自己做点顺口的，才成立的这个社团。

结果很多人都喜欢吃他们做的食物，史兰小手一挥决定设立一个柜台进行售卖，这个活她是从小做熟了——而且学校也没有规定爱好社的产出是否可以换取报酬，反而规定了每个学社自负盈亏。

就是在鼓励学生们自主创业么。

家长们是有点疑虑的，三中的金字招牌是靠超高的升学率竖起来，可不是素质教育，他们担心自己孩子因为忙碌这些“不正经学习的事”成绩下滑，于是学校也规定了参加学社的同学每次考试成绩不得下滑超过五名，而连续下滑三次就会被禁止参加学社活动。

为此不得不成立了纪律监督委员会，由学生和老师共同担任监督员，对学社的运行实行考核制，考核标准依然是成绩——老师们对学生解释的时候苦口婆心的很无奈，他们需要听取家长的意见，因为交学费的是家长啊。

由于这件事，不止三中，整个立连教育界都在观望，这也是教育的一次探索和尝试，所以虽然接下来这一年三中的入学率低了不少（家长都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被尝试），但是三中的教育拨款增加了。

除了晚间食堂，这些事都和章晋阳关系不大，不过王欣搬过来住在了他家里，每天都要接受姐姐章慧的教导，希望他也能考上三中，虽然可能性非常之小，不过立连市百分之七十的高中都要比大半拉子城的强，考哪里都行。

日子一天天过，出乎意料的李杰又来找他了，为的还不是自己的事：他带了一个全球华人都认识的大鼻子过来——虽然这个时候他的成就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但也是世界知名的动作影星了。

当时正在家里蹭饭的唐二激动的筷子都掉了，按说以他的地位，认识陈元楼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很少出席公司的活动，也很少代表唐家出席活动，而且，这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个情怀。

史兰也很激动，她也喜欢看陈元楼的电影，春节的时候，他最新的电影《简单任务》上映，史兰还贡献了五十块钱——电影院是唐二新弄的，全家免票，五十块买了不少小吃，最后都进了章晋阳的肚子。

唐二公子一言九鼎，说要建七千家电影院，就一定要建七千家电影院。

这个时候的陈元楼正值当打之年，可那一身伤看的章晋阳直皱眉头，不过他也怀疑，按说这些伤摞在一个人身上，哪怕是个武术宗师也得脚颠手抖，可是陈元楼除了腿上有点变形，居然身手俐落。

没错，李杰把陈元楼带来，是为了治伤的。

说起来陈元楼也是苦出身，家里小时候有些变故，把他送去了戏班学唱戏。

那时候是旧时代的戏班，师傅教起来就是一个打字，他长得不出众，嗓子又一般，只能学辛苦的小武生和武丑——连文丑都混不上——就更辛苦了，元楼这个名字，也是当时戏班里排字辈排下来的。

好在那时候还是有饭吃的。

当时电影不发达，航康没有几家电影院，当家的大师姐，也是戏班师傅的女儿秋老板名儿亮，是个大角儿，航康头名的刀马旦，大师兄洪元龙是当家大武生，醉打山门也是一绝，戏园子十分的卖座。

可还是没过几年，电影院起来了，戏院的客人越来越少，先是元龙耐不住，跑去当了武行，在电影里当替身，仗着一身本事，站稳了脚跟。

这时候戏还是得唱的，因为还有人看，元楼是二师兄，大师兄走了他就得挑班儿，可是戏园子醉打的名声好多年了，这个招牌还不能扔——他长那个样子哪扮的起来鲁智深啊。

只好扮了武松行者，挑班唱儿景阳冈蜈蚣岭，居然也支撑得住。

这时候大师姐的年纪也大了，扮上刀马旦有点走样儿，本来应该接口儿改青衣，可是这女人眼看着戏班不挣什么钱，一头扎了片场，仗着航康第一刀马旦的名头，头一部影片就大火，不但自己站住了，还把师弟洪元龙又拉了一把。

没多久，戏班撑不下去了，景阳冈的老虎都跑了，没办法，戏园子关门了，师兄弟一拍两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七八个大的，都挑门挑户自己吃自己了，就投奔了师姐和师兄，都去拍了电影。

也是赶上了好时候，那时候航康的电影电视爆炸式发展，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每隔三四天就能完成一部电影，上映就赚钱，他们这帮兄弟抱团，又都有底子，很快就打开了局面。

其中就数洪元龙敢打敢拼，做了管理层，虽然也还是年年拍片，但是主要经营的，已经是人脉势力了。

陈元楼打拼没多久，是真喜欢上了电影，为了拍出好看的片子不惜一切代价，尤其是自己擅长的动作片，为了追求真实效果，很多动作镜头都是长镜头一镜到底，什么危险都自己上，从来不用替身。

他是替身武行出身，知道这个行业苦，太危险，宁肯自己折了，也不要兄弟们伤了残了养不起家。

大师姐退的早，正在红火的时候，找了个当时最红火的正印小生嫁了，反身又投到了梨园行里，接过了父亲的印——这时候因为电影乱象太多，有不少老航康人又怀念起戏剧来，戏园子大了做不了，维持小康却不难。

其他的兄弟姐妹们，却都是不温不火，但也是有点小名气，吃穿不愁了。

一晃二三十年下来，陈元楼浑身上下怕不是每根骨头都碎过，尤其是四肢和肋骨，他的腿也不是天生就是罗圈，那是摔伤了之后赶时间拍戏，没有恢复好。

第十卷第十三章 治伤，充电计划

陈元楼的伤是一定要治的，唐二公子在他耳边一直念叨叨的，说这位陈先生未来的成就如何如何，是炎黄人的一张亮眼的国际名片，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认识了他，改变了对炎黄的固有印象。

这是自然的，哪怕是到了第三世，章晋阳也没忘了这个大鼻子，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陈元楼很豪爽，也很健谈，身上虽然江湖气很重，但是待人接物如沐春风，并没有因为下河口里全都是半大小子有什么异常，相反还很惊讶于这些小子的功夫底子，着实的赞叹了一番。

他也很坦然，之前自己其实去过拍卖会，打算买些药的，这几年有不少丹药很神奇，他也有幸见过几次，也是很眼馋，可是去了拍卖会才知道，他还是太穷。

后来李杰和他闲聊，说到伤的事——就在拍《简单任务》的时候，陈元楼摔伤了脊椎，现在虽然行动无异，但是却不能大动，以至于连新片的计划都推迟了。

李杰的伤是都好了，他在章晋阳这儿捞了一顿药膳，又得了几颗丹药，最后还有一套量身定做的锻身法，现在龙精虎猛，按他的话说：过去的三个他不是他现在的对手。

可他还是打不过田柔柔。

他知道这件事儿之后，想了好几天，又给章晋阳打了电话，这才确定了，带着陈元楼悄悄的到了会江来找他，要不是章晋阳吐口，他也不敢贸贸然的带人过来。

别人不说，唐二公子可真的建影院了，据说第一阶段是七千家，到时候自己拍的电影买不买座就要看人家的脸色，再说就算没有这个，光是唐家两个字，他就不敢妄动。

他也和陈元楼提到过，唐二公子也在这里做修行，至于陈元楼不是为了这个才来的，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这个被行内称作大哥的人，因为自己的脾气秉性一辈子没少吃亏，锻炼出了一幅长远眼光。

对于陈元楼的伤，章晋阳没什么想法，其他的都好说，唯独他的腿，因为已经变形了，需要敲断了重接，一来一去的需要至少三个多月，还不能离开，这就要看陈元楼自己的意思。

不过李杰是打算留下来的，他不满足于制作一个武打明星，而且演技还总被人诟病，所以正在学着自己当导演，去年他也导了小成本的骗子，反响比他预计的要好，不过他也发现了自己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立连市是有电影学院的，这属于历史遗留问题，当初建国时第一代新生导演、摄影师、剪辑师，几乎都是从这个电影学院出去的，因为这里讲课的是北极熊支援的教师，学习好还可以到北极熊最出色的电影学院公派留学。

然后和北极熊闹掰了之后，学院就迅速的衰落了下去——那个时候才是六几年，国内电影几乎没什么发展。

而龙界因为地处边疆，又是大开发的阶段，也没有余力去大力发展电影行业，所以很多学员都是调到诸如八一厂、长春厂这样资源比较集中的地方，而龙界电影学院留下的最辉煌的，大概就是真·开国大典的摄影师有一半都是这个学院的首届毕业生。

现在的电影学院小猫几只，除了混日子的，就是当年被下放且没办法平反的老右，就等着什么时候把这个半死不活，全靠下属电影电视剧制作中心拍广告活着的养老单位解散，捞一笔遣散金退休。

李杰盯上的就是这个，他不缺想法，经验可以慢慢攒，但是他缺团队，也缺话语权，他不是陈元楼那种从底层一步步拼上来的大哥，对片场的运作不那么熟悉，正需要这种名声不响，实力一般，用钱和名气就能摆平的团队。

尤其这些人里面还有不少老炮儿，真要是顶下来了，肯定受益匪浅。

而且上一次，赵科长也许诺了，会拿出一些可以放到屏幕上的案例，一来是混淆公众视线，二来是为了做宣传，因为电影里面的预防措施，必须是真的。

所以这段时间他要在立连市充电，正好他也没有什么活动要赶，因为身体好了很多，今年的上半年的片子已经拍完了，他没有再接新片，对外宣称也是要进行再学习。

龙界这边的初春还是很冷的，口罩围巾是标配，至少到五月份之前，他不必担心自己会被人认出来。

陈元楼最后也决定留下，章晋阳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羡慕，李杰和学员们的交流让他心有戚戚，他已经有些打不动了，人到中年，身体开始走下坡路。

最高兴的就是唐二，不过一开始还是因为陈元楼，后来就不是，而是因为章晋阳要求他出去打猎，弄点好吃的野货给人家补补身子，结果他弄了一只西伯利亚棕熊，九百公斤的大家伙。

连赵如意都惊动了，为了换那个制好了都有拳头那么大的熊胆，硬是被唐二讹出一盒醍醐酥油——这是外门功夫熬炼皮骨的上品，制取不易，用过这种酥油，不但身上不留茧皮，就连过去的疤痕都会被去掉，然后根据所练的功夫不同，会获得不同程度的防御加成。

扔进游戏大该就是防御永久xx的东西——不只是对物理伤害，对冲击伤和能量伤防御力一体增加。

这东西是他给刘友瑶讨的，刘友瑶的变异战法侧重于能量操纵，对自身防御的加成不高，现在的状况是防御手枪没有问题，大口径的步枪却挨不了几下罡气就崩溃了，还是要受伤。

所以对那个唐二知道赵如意有这个东西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办法要抠出点来——这事儿怨赵如意自己，没那个酒量逞什么能，结果被灌醉了什么底都漏出来了。

一千多斤自然不都是肉，骨和筋被赵如意和胆一起拿去配了药，只留下一少部分，牙被章晋阳拿去做了护身符，爪则被他加工成了几只很有特色的小刀，不但很锋利坚固，甚至对阴魂都有一些杀伤力。

这些都分给了李杰和陈元楼一人一件作为纪念。

第十卷第十四章 系列（连环坑）

肉自然是每天的食谱了，春天的熊肉苦柴少油，不过腥臊味也轻了些，可心脏却是一年之中最强劲的时候，内脏也是干净的很好收拾，可惜熊掌却是一年之中最差的。

配上各种辅料，鱼虾贝蟹，陈元楼只过了一个礼拜，浑身的旧伤就好了七七八八，也就是脊柱的新伤还需要调养，不过反正也是休息，已经对外宣称调养，于是痛痛快快的被章晋阳打断了双腿——每条腿断了七八截。

由于提前做了准备，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痛，不过之后的日子，就是陈家嫂嫂亲自照顾了（饮食除外），这时候章晋阳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在82年就已经结婚了，现在孩子都已经不小，只比章晋阳小一岁。

同年结婚同年生子，看来陈大明星也不是个老实人——嫂子也不简单啊。

这边自有唐二和马穆嘉照顾，章晋阳和史兰持续着上学放学的规律生活，只不过到了晚上就会从天台的信证组回转万罗洞，史兰研究她的法术，章晋阳则是专心于他的各种实验。

人工太阳技术已经完成，第一个试验品就放在三角市场，那里的机器人士兵已经足够了，章晋阳还在那设立了一个祭坛和一个空间节点。

空间节点是为了他方便行动准备的，而祭坛，则是通往哈布斯家族空间，他在那里面偷梁换柱，用几个机器人搞培训，希望可以解决三角市场人手短缺的问题。

而频繁使用祭坛和经常出入，对他侵染这个空间有很大帮助——他必须让整个空间都布满自己的力量，还有那个时之沙。

这又是一个慢活儿，不过他并不着急，哈布斯堡的祭坛被他破坏了，留下了空间节点，哈布斯家族城堡的那个祭坛，因为产出的问题，除了酒和珠宝，基本没有什么交易，所以暂时不必要管——也许一直都没必要管。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会是研究符文阵列，以及为全世界各个城市铺满自己的空间节点——选择地点是件细致谨慎的工作，他可不想一跳出来就遇见什么辣眼睛的画面。

所以他还是老办法：到处挖地道，做生不如做熟嘛。

反正这些都是些安全屋，里面也就放些日常物资，有些个弹药医疗包什么的，就是被发现了也搞不清楚是谁的——他用的都是鹰酱风格的东西，这事儿一大半的几率会扣在cia头上。

他在等着区青璇生孩子，史兰在等着期中和期末考试，李杰正在和龙界电影电视剧制作中心紧张的谈判，看样子收获颇丰，陈元楼每天和爱妻你侬我侬，腿伤好的很快。

最没出息的就是唐二，他每天都从伏罗斯伽德飞回来，就为了晚上那口熊肉，要不是因为他每天都能带点野蘑菇回来，章晋阳早就给他闭门羹了。

李杰和陈元楼两个人关系虽好，但是说话其实不是很投机，他们两个一个南派老拳法散修底层弟子，一个是北派新武术的科班尖子生，各种身份上的不协调，以至于他们看待事物的眼光有很大区别。

不过两人都是聪明人，求同存异，大家都是打星，可是你干不来我的，我也干不了你的，竟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感觉——就连媒体都不把他们放在一起比较。

不过赵科长提供的一些卷宗，对两个人都有很大的吸引力。

这里面可以做文章的东西太多了，两人都是不甘寂寞的，都想拍摄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赵科长的卷宗，就成了一个宝库。

这些卷宗其实都是被修改过的，里面很多东西都被做了代称代指，和现实情况脱节很严重，不过他们身边还有一个知情人，而且这个知情人对于保密这种事一向嗤之以鼻。

于是他们知道了很多除了人名和地址之外的真实故事，再对照赵科长送来的卷宗，就明白了官府能接受的限制在哪——这样过审就容易了。

尤其是卷宗中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而赵科长却说这只是拿出了一少部分，国家想要他们做一个试点，看看通过这种方式的爱国主义教育是否能够成功，还要看看民众对于这些事态的反应如何。

这些反应会让官府明确资讯管制的底线，可适当的引导舆论，防止严重威胁的事态爆发，比如说末日抢购什么的。

于是坐着轮椅的陈元楼就和带着墨镜的李杰一直在讨论电影的事，还要加上一个已经息影的前女星凤娇娇。

他们舍不得任何一个故事，最后在唐二的建议下打算打造一个系列电影，由陈元楼和李杰分别引领两条主要情节线，中间还可以制造一些彩蛋暗示什么的互相抛媚眼，这在宣传上也是很有利的。

谈着谈着，就变成了三个人成立了一家影业公司，主要运营这个系列的电影及其周边……这应该是唐二作为重生者的本能。

章晋阳在他们提出系列电影的时候就摇着头不参与讨论了，虽然确实三赢而且利润匪浅，但是这两个大影星被唐二套进去了啊，啧啧，随便就挖坑，果然是亲戚，实在亲戚。

说到重生者，章晋阳觉得他们都是些麻烦精，天生的祸根，行走的灾源，活着的厄运之子，和他们粘在一起，绝对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比如说他现在要处理的这个事。

那几个人在商量第一个电影要拍什么，要怎么拍，章晋阳这边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还是一个勒索电话。

对面那蹩脚的中文一听就是霓虹人，磕磕绊绊的好像是舌头少了一块，要章晋阳支付三百万的赎金，不然就干掉他的朋友毕和。

刚刚做了世界最轰动绑匪的章晋阳先生想的头都大了，然而：“谁是毕和？”

对面的霓虹人好整以暇：“毕桑，你滴朋友，朋友地不够，居然对你不认不识，人心不测，你滴眼力的不行。”

然后一个特熟悉的海蛎子味儿的普通话，呼哧带喘的，听着就知道这顿揍挨的不轻：“呸，是你脑子不行，我都说了，那名片是捡的，好看我才留着的，人家能认识我才有鬼了。”

第十卷第十五章 毕和是谁

章晋阳一拍额头，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被他赠送了一个万能修理机械手臂的修理工大叔么，这位可是重生者里的稀有品种，就老老实实的经营他那个修车店，一点野心都没有，感情他叫毕和啊。

连忙对着电话大喝一声：“鬼子，你等会儿。你们他娘的哟来我们这闹什么幺蛾子？赶紧把人放了，要不然老子带人砍你全家，骨灰都给你扬了，脑袋和身子分着扬！”

对面的霓虹人颇有些生气：“对面滴，人心兽面！毕桑收了我们滴货，我们拿钱回来天经地义，所以，你滴是朋友，钱滴你滴付！”

章晋阳一脑门子官司：“你丫把电话给毕和，跟哪个孙子学的炎黄话！”

霓虹人底气很足：“孙子我滴明白，你滴骂我，但是我宰相肚子上能划船，有大量，只要钱到位，小人滴不计较。”

说着话把电话递给了毕和：“毕桑，你滴救命稻草，要抓住机会。”

等毕和接过电话，章晋阳先声夺人：“我说老%毕，你搁哪儿得罪这么一位？丫炎黄话跟特么黑藤学的吧？”

毕和叹了口气：“真是对不住了，没想到把你牵扯进来。”

章晋阳很不耐烦：“少废话，怎么回事，说清楚喽。”

毕和这才慢吞吞的把事情的原委解释了一番。

别说，这位还真叫黑藤，不过他是浩二，是住吉会的干部，负责在八仙渡的车辆贸易，顺带的，还会在车辆里夹杂一些白色或者蓝色晶体，是整个渤海湾的上游供货商。

当然了，住吉会么，他们的生意基本都是不交税的，车也都是拆了零件东藏西掖的过来，到了八仙渡再组装起来，利润一般在150%以上。

然而那并不是他们的主要产业，他们主要的业务，是利润在400%以上的那些晶体，一包一千克的冰儿他们制作出来才几百块，可是全纯度的售价就在几十万，如果分开兑成人类可以安全使用的浓度，黑心一点可以勾兑出一千多万的货——卖价，实际的工价也就是九十万到头了。

虽然人工成本和风险成本高了一点，但是利润依然让人疯狂，所以汽车走私的生意，也只是他们用来掩人耳目的。

很不幸的是，他们的一个新手搞错了一批货的运输标号，把藏有一公斤纯度冰儿的配件和另一批搞混了，而下面人当然不知道这件事，只是把汽车组装起来了事。

也是凑巧，买车的人是毕和的一个朋友，车买回来总有些不太对劲儿，就拿到毕和这里来修，毕竟不是好路子来的车，还是知根知底的人处理安心一点。

毕和也没想到从他车里能掏出这玩应来，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朋友不可能有这个本事，所以悄没声儿的就处理了，果然，修好了车，朋友很高兴的走了，对这台车有这样的经历完全不知情。

毕和也没在意，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而且他掏出来的，也只是一部分，没多少，他还以为就是卖车的疏忽了——他不知道那东西还有浓度之分，市面上这一小包万把块钱，那些人损失了就损失了，没人会找，不值得谁动真格的。

住吉会这边处理了疏忽的小弟，追寻这些药末儿的去处，这可是他们一整年的份额，要是被总部知道了，黑滕浩二不要说炎黄话，鬼话都会说不出来的。

其他的几份还很顺利，唯独最后这一份儿，毕和已经处理了，货是拿不出来滴，不过黑藤认为他可以掏钱，就当他花钱买了这些货。

可是毕和哪有钱啊，他虽然有一手改车的本事，可这是在炎黄，又在八仙渡那么个小岛上，哪有改车的生意，也就是沙滩车还有点买卖，说穷不穷，有车有房，说富不富，存款上的零不长。

三百万杀了他也拿不出来。

结果黑藤亲自带着人来抄家了，就发现了被毕和珍藏起来的那个万能修理手臂，以及和手臂放在一起的名片。

说实话，那名片上写的什么章晋阳都忘了，不过他的电话倒是真的。

也是手臂本身的启动需要毕和的生物信息确认，不然霓虹人发现了那手臂的不寻常，不炸庙才怪。

这事儿没有什么犹豫的，毕和没做过坏事，就是普通民众章晋阳知道了也会救上一救，何况对面还是霓虹雅库扎，这动起手来可真就是理直气壮了。

不过章晋阳一边开着飞车一点感慨，果然，每个重生者都是命运所钟，不是你想淡泊就淡泊的，毕和这真叫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八仙渡是个旅游景点，谁会想到住吉会会在那设立分部呢，听起来生意做得还挺大的样子。

从想起毕和是谁，章晋阳就在飞行器上了，因为卫星网络和超算已经就位，他的座驾上也有了新的初级智能，被他命名为布朗恩：brawn，同样是博派的战士。

这个世界是有变形金刚系列的，很多人都把自己的车起一个名字。

这台车既然用博派的战士命名，那么自然也是有着变形能力的，只不过得在章晋阳炼金术的帮助下才能实现。

外表是一台方方正正的四门吉普，不懂车的人甚至分不出来是jp212还是路虎防卫者。

但是精通的人会发现，相对212较低的底盘和较窄轮胎，却更加粗旷的进气口，这台车更壮实一点，棱角更加方正——这是路虎防卫者。

住吉会的人既然做汽车生意，自然不会分辨不出来，这种四驱orv越野喜欢的人不多，不过作为经典车型，他们还是很容易就认出来。

黑滕浩二看见这台车横冲直撞的冲了进来，一点都没在意那几个在门口杵着的住吉会喽罗——实际上要不是他们闪的快，绝对会被碾在车轮下——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在炎黄212几乎全部都是军车，虽然这些年搞活经济，市面上也有212在卖，买的人其实也不少，却都是和军队有关系的人，他们习惯了这种方方正正的审美，一时半会的改不了。

第十卷第十六章 你这样的人

由于有着背景在，212的主人一般都不好惹，谁知道会不会拉出一个连的大头兵来就把你平了，规避法律法规的办法有的是，黑藤都不用眨眼就能想出二三十个来。

这台车就更麻烦一点，路虎防卫者是北美鹰出产的，而且还是军队直供，民间很少见，他们生产了更柔和一点的，专门为民间需求设计的路虎卫士。

可这是在炎黄，能开着一台北美鹰军车横冲直撞的人，背景可想而知，光是把这车搞进来，住吉会都没有把握，何况还要落地注册，能够正式的，手续完备的在街面上行驶。

而且从通了电话到现在，还不到半小时，这车就过来了，说明他就在八仙渡——八仙渡是个岛，从市里过来要过轮渡，没有四十分钟是跨不过海面的，就算他用军方的舰船也一样。

可他从没在岛上听说过有这么一台车，而且那个车牌，还是龙界的牌子，一看就是外来车辆，或者说伪装的是外来车辆。

还没等他想明白，为什么毕和这个名不经传的人会有这么一位朋友，车上已经下来了一个彪形大汉。

这位大晚上（住吉会干坏事肯定也挑晚上么，他们不能坏了这个世界黑帮界的规矩）的带着个雷朋的蛤蟆镜，西装革履，外面还罩这一件长风衣。

西装的扣子系的严严实实，风衣则是大敞四开，看不出有什么武器随身，嘴里嚼着口香糖一脸的满不在乎，从后座拎出个箱子来，咣的一声砸在车发动机盖上，随手一掀，里面满是成捆儿的大钞，还是旧票儿。

“钱拿来了，人呢？”

黑藤浩二很有气势的一歪头，旁边一个小弟满脸兴奋，摩拳擦掌的来到了钱箱子旁边，伸手就要去摸钱。

大汉一抬脚，这个也不知道是炎黄人还是霓虹人的二流子整个人打了个对折，一屁股坐在离车四五米远的地方，木着脸一张嘴，哇哇的就吐开了。

大汉冷着脸：“特么的听不懂人话吗？人在哪？”

黑藤浩二推了推眼镜：“这位先生，既然已经到了，就不必迫在眉睫，我们总要验过了钱，才能一手交人。”

大汉的口香糖在嘴里打了个转：“屁话，没见着人你验个屁的钱？赶紧的，把人带出来爷见见，要是完好无损还则罢了，要是有损有伤，咱们和小鬼子也还是老冤家了，还真就不怕多笔债。”

黑藤瘦如竹竿的身子晃了晃，鲶鱼嘴紧闭着，从鼻子眼里喷出两股气来：“嗯……”

侧着头一摆，一个小弟跑到屋里，里面一顿叽哩哇啦，章晋阳一皱眉头，这里面好像全是霓虹人，什么时候八仙渡来了这么多？

毕和马上就被推出来了，蓬头垢面，嘴角一咧，满口的血，十个手指头血肉模糊，指甲盖全都没有了，腿也是耷拉着根本就没力气站着，全靠身边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伙架着才没瘫倒。

黑藤咳了一声：“毕桑是个好汉，他什么都没说，如果不是黔驴技穷，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还请先生多多包涵，此事结束了，我亲自摆酒，给两位赔罪。”

章晋阳沉着脸：“谁他么稀罕……没想到八仙渡这么多霓虹人。”

黑藤的脸色很慎重，这是关键时刻，双方的筹码都在明面上：“先生，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屋里还有我们的人，至少五六把枪在指着这里，我们只是为了拿回我们的钱，不想节外生枝，红杏出墙。”

闭上眼一扭头章晋阳实在有点难受：“你爷爷是不是叫黑藤规三，不会说话就好好的念鬼子嗑儿，听你说话真特么难受。”

说完了也不等黑藤有什么反应，双手一抬，两只硕大的手枪出现在手里，瞬间开火，一阵鞭炮响，等到毕和一个趔趄没站住栽歪在地上，声音也停住了，满院子里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弥漫开来。

毕和痛苦的用手肘把自己支了起来，靠在旁边的尸体上，看了看尸体额头的枪眼，又抻着脖子探头看了看屋里，费力的一竖大拇哥，整个手抖成个耙子型：

“大哥666，这枪法真绝了。”

章晋阳抽了抽鼻子，回头走到院外，一手两提着四具尸体进来，往地上一堆，把毕和抱上了车，车后排座已经放下了，拉平了一张床出来，躺在这上头，看着章晋阳要关上后门，毕和还是没忍住：“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挑了挑嘴角，章晋阳没说话，放下车门忙忙碌碌的开始收拾现场，其实主要就是把尸体什么都堆进了屋子里，在毕和看不见的地方都分解了，屋子里的各种东西也都归位，拿着那个万能工具走了出来。

毕和看他就这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不由得诧异——要说他还真是个硬汉子，看起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十个指头都被拔了指甲还能谈笑风生：“我说大哥，就这么就算收拾完了？”

章晋阳点起了发动机头也不回：“只是防止有人凑巧路过，一会有专业人士过来收拾。”

座驾布朗恩的制造技术成熟很多，因此变形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在舱内的毕和的注意，他只是很感慨：“人生啊，真是……嘿，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都预备好安安静静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混一辈子了，没想到还得见血。”

章晋阳在驾驶座上笑的特别开心：“老%毕，我也不问你有什么故事，就是和你说哈。

你这样的人吧，静不下来的，你不去找麻烦，麻烦还来找你呢，而且还得换着花样来找你。

不是瞎说啊，我见得多了。”

毕和自嘲的嗤笑了一下：“嘁，我这样的人，我哪样的人？安安静静的谁也不得罪，就想过自己的小日子。

鬼知道是什么命……我这样的……我这样的人……”

他翻来覆去的念叨了几次，突然有所醒悟：“我想起来了，你和我初见面，抢了我那个空间的时候，就说过知道我是怎么回事。

看来你是真知道，还有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第十卷第十七章 漏勺→笊篱→筛子→大眼渔网

章晋阳哈哈一笑：“我说，这个事你还记仇啊？那个空间可不是我抢的，那是我们老大，他就管那个。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给你留着，你可躲不到现在。

至于你的状况，重生穿越嘛，好多的。

现在这个世界啊，是个漏勺，看样子呢，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进化成笊篱，说不定将来是个筛子，最后变成一个大眼渔网。

唉呀~我们这一帮子人呢，忙来忙去的，也就是为你们擦屁股，一天天的不知道有多少懊糟事儿——你这算是比较不错得了。

知道我们前几天干什么吗？给一个唱歌的组建个人团队，我的天呐，还得要求懂音乐，人皮鼓我们倒是都见过，音乐？我的天，不知道坟头儿蹦迪的算不算。”

毕和嘶嘶了几声，他换了个姿势：“唱歌的？那个……唱《消愁》的陈守义是吧。”

章晋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瞧，我就知道你们是一类人。”

布朗恩的速度很快，而且八仙渡离万罗洞也不远，说话间就到了家门口，早有准备的史兰推着一个担架车，把毕和接了进去：结果里面的人都惊呆了。

陈元楼和李杰都还没睡，但毕竟是大晚上，这着急忙慌的推进来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任谁也知道出事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是戏里的人精，如何看不出来那个伤员是受过严刑拷打的，而史兰一副动作熟练见怪不怪的表情也让他们心悸。

卷宗上千言万语，也比不上亲自看过一眼。

那十个血肉模糊的手指，和变形的胫骨，无一不让两人心中震动，尤其是这位面色如常，竟然还很惊喜的指着他们两个，和同样面色如常显然司空见惯的史兰说着什么——这是认出他们来了。

经常受伤的两位知道，要想做到这种状态有多难，再看向手中正在编写的剧本的时候，不由得目光凝重。

陈元楼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心中万分感慨，怪不得人家对他这伤一点也不在意，兼且手段娴熟，原来是见惯了的，都说太平盛世国泰民安是有人看护，原来真的有人不惧牺牲不计名利，为国为民粉身碎骨。

章晋阳自然不知道这两位的误会，毕和的伤看着吓人，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除了被打碎的胫骨恢复需要时间，指甲当晚就长好了。

第二天一早，毕和也坐着轮椅乐呵呵的一起跟着吃早饭，这家伙其貌不扬，看着憨厚老实，做事也是和长相一路，可是章晋阳却知道，这只不过是伪装罢了，不过他并不在意——谁还没点过去呢。

可是满院子里，除了史兰和马穆嘉有所警觉，其他人都觉得这新来的毕大叔是个好人——就连识人无数的陈元楼都没看透。

给毕和讲解形势的任务，就落到了史兰身上，不过她也不耐烦，在了解了毕和的状况之后，一个电话把唐二摇了过来。

同为重生者，他们之间是互相警惕的，不过在章晋阳这里，双方还都安心，而且因为某些特质，还是有共同语言的，至少面对陈元楼的时候，两个人状态差不多。

到了最后，唐二答应带人为毕和报仇——他那位买错了车的朋友被住吉会种了荷花，撇下孤儿寡母面对一乱槽的商业倾轧，分外凄凉。

而毕和在事后会放弃国内的生活，跟唐二到国外去混，正好他那一手改车的绝活可以立足，会成为伏罗斯伽德的外围据点，负责给唐二的猎魔人组织提供一部分后勤支援。

看来毕和的主角光环没有唐二的大……

毕和的故事也是有戏剧性的，史兰天天看着陈元楼和李杰讨论剧本，不由得手痒根据这故事写了一个，虽然很稚嫩但是却获得了两个人的赞扬，李杰也决定先拿这个剧本练手——十三科的系列电影第一部已经决定由陈元楼开片了，他的影响力更大，资源也更多。

特效什么的自然是唐二提供，伏罗斯伽德的超算智能系统白鸟座弄起这来大材小用，根本就不是问题。

陈元楼的体质确实异于常人，但却不是觉醒者，只不过是分外的坚韧，恢复力也要好一些，因此他回复的要比预计的快，尤其在能活动了之后，修行了章晋阳专门设计的锻体操。

预计三个多月的恢复期，只走了一半他就完全康复了，比年轻的时候还要壮实，连放下多年的本派拳法都又有精进。

和李杰主打古风不同，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很少在影片中使用自己的传统功夫了，主要是他走向国际化，外国人不理解这些，有观影障碍，他的风格也越来越偏离，所以他对自身功夫的打磨也落下了，转过去追求西式格斗，以便迎合观众。

这一次在下河口，看到修炼的小子们，尤其是马穆嘉和王欣，他才知道他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他也是个义气的人，虽然知道人情欠大了，还是厚着脸皮和章晋阳讨了一份通用的锻身法，要回去交给武班的兄弟们，那些人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少年，已经是第三第四代人了，都是因为身体受不了才退下去的，每走一个人他心都像刀绞一样。

这些兄弟家里有什么事他都是倾力相帮，所以他总说自己没多少钱的，因为很多钱都用来帮兄弟们养护身体，成家立业了。

也正是因为这份江湖豪气，行里的人才提起他来都尊称一声大哥，连他真正的大师兄洪元龙都没有这个待遇的——便如梁山上某个时期说起首领都是天王哥哥，可说起哥哥，却都指的是宋江。

为此陈元楼答应在适当的时候，以剧组为外围人员做身份掩饰，这种事必然不会多，也只不过是章晋阳给他一个台阶下罢了——法不轻传，规矩就是规矩。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陈元楼，李杰还打算再住一段时间，他不比陈元楼，人家有自己的公司，和唐二合作有很多手续要走，他只是个演员，现在还打算单干，所以等到唐二和陈元楼那边的事搞定了，他以个人名义加入就可以了。

第十卷第十八章 有些更加深刻的东西

报复住吉会的事，毕和不打算亲自动手，他得回去安排好朋友的妻儿。

他那个朋友开了个小公司，几百万的资产还分好几家股份，他这一死，公司就落入了那些个合伙人手里，不出意料的，这些人合伙做了个套，孤儿寡母的一时不察，这会正在挣扎着呢。

如果不出意料，这个公司会被法院勒令破产，罪魁祸手自然就是已死的前任董事长，无外乎就是挪用了资金，之后意外死亡公司账目填不上了之类的理由。

然后这孤儿寡母的就要变卖家产为死人抵债，从此家道中落，一代芳华零落入尘。

章晋阳从这个故事当中闻到了不祥的味道。

当即把报复的任务交给了闭关闭的头昏脑胀的秦大路，又把唐二撵去陪毕和做事，要他千万小心那个失去了父亲的初中生——那孩子名叫索元龙，听起来就不凡。

他之所以没有亲自去，是因为史密斯夫妇传来消息，他们那儿有了点问题。

史密斯两口子到了南棒浦项，按照章晋阳的吩咐，在离城市中的海边买了一块地皮，盖起了一个民宿旅店，兼营食宿，并且在当地暗自发展情报网络。

章晋阳之前也去过几次，只要是为了进行地下建设。

因为是靠海边的缘故，他在地下设立了潜艇港口，面积极大的训练场，一个数据中心，还有两条生产线，可以出产一些单兵武器弹药。

能源自然也是核能源，基地的初级人工智能名叫猎犬座，所以这个基地自然就被命名为亚克多罗斯。

不过和其他的基地一样，地方大人少，现在这个基地大概就只有第一层的一小部分被开启了——门卫，办公室，一个小型综合训练场，还有几个空出来的房间做成了审讯室和关押室。

对于章晋阳或者说鸦表现出来的建筑能力，史密斯夫妇是感觉惊悚的，这种悄无声息改天换地的手段，确实比较符合鸦魔神的身份，可是对于人类的冲击力确实有些大了。

作为丈夫的约翰·史密斯倒没什么，他很快就平复了心绪，当他还是伊森·伯恩的时候，cia对他的训练起到了作用。

但是作为妻子的简·史密斯，在此之前只不过是个候鸟一样的破落户，连固定资产都没有，要不是鸦，为了一万美刀把命都得搭进去，这么个卑微的生命，现如今已经是鸦的信徒了。

章晋阳并没有禁止她的行为，只不过把她祈祷的对象换成了巴菲门特，还为她制作了一尊像，还允许她抄录了《巴菲门特典章》，那可是他以巴菲门特，深渊魔主之名亲手书写的，含有他的精神烙印。

这女人得到了典章气息的渲染，竟然成功的转职成了巴菲门特的血迷宫骑士，虽然很稚嫩，但是获得了力量加成，对大斧重剑有着很高的天赋，战斗时发出怒吼可以震慑对手，连她丈夫约翰这种强手都要恍惚一阵子。

还有不少神奇的能力，连章晋阳自己都想象不到——他都没觉得巴菲门特居然真的能有所回应，那毕竟只是他曾经的伪装身份而已，还是之一。

基于这一点，章晋阳对亚克多罗斯基地的关注也多了一点，虽然南棒人缺点多多，但是……一个隐秘教派在这里发展信徒却是很有氛围和发展前景的的。

巴菲门特的主要教义，笼统的讲是反对阶级压迫、阶级兄弟互帮互助以及复仇主义，这东西都不用包装，是人都得想偏了，偏偏在南棒就很容易就打开局面了，这大概和他们固化的社会结构和等级分明的民族文化有关。

这次约翰联系他，也是因为教徒惹了点麻烦，他去解决的时候，触发了些事情。

基地的收押室第一次开张，是个瘦削的金发女人，北美鹰人，看起来有些清冷，简把鸦带过来的时候，约翰正和这女人大眼瞪小眼。

看到鸦过来了，约翰递过去一个夹子：“伊芙琳·绍特，一个北美鹰商人，我从北棒的一个囚营救出来的。

身份履历都没有问题，但就是感觉不对劲儿，我看她很熟悉，但是我很确定我们从没见过面，她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嘴唇太厚了。”

鸦没有翻开那个夹子，只是打量了一眼第一页的简历表格和照片，他相信如果约翰在资料上找不出问题，那他一样也找不出来：“我倒是挺喜欢这个风格的，假如她不那么瘦的话。

简没和你闹别扭？要说这个说辞把妹都显老了吧。”

约翰一耸肩膀很无奈：“睡了好几天的沙发，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

鸦把夹子拍在约翰的胸前：“你的直觉是对的。”

说着话他拉开女商人对面的椅子坐下，手肘支着桌子，双手交叉掂着下巴：“我也觉得你有点熟悉，你说奇怪不奇怪。”

绍特微微一笑，很是清丽：“你们就这么面对面的谈论一位女士，可真是失礼，说实话我一开始还以为我得救了，现在看来我高兴的太早了。

只因为看着眼熟就把人关起来，这可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干的事。”

鸦很赞同的点了点头：“没错，我们不是正经人，嗯……正经的不是人，字面意思。

史密斯夫人正在向亚人类转化，史密斯先生……相信我，如果你面对过他的话，就会感慨这绝不是人类。

所以我们面对的……通常不那么简单。

那么可以介绍一下你是因为什么，被北棒关在囚营里的吗？虽然他们关押一个北美鹰人我一点也不奇怪。”

绍特自嘲的一笑：“他们说我是cia的间谍，并且迫切的希望我招认，似乎有什么要紧事要以我为筹码的样子。”

鸦看了一眼约翰，约翰正掐着履历夹子在一边抱着膀站着，看到鸦的眼神，一晃夹子：“她受过完整的cia的训练，但不是精英的那种，和她的表现完全不符。

有些更加……深刻的东西在她身上。”

绍特很惊讶的挑着眼眉，话语间不乏嘲讽：“你又知道了？”

第十卷第十九章 红房子

约翰继续抱着膀子不说话，鸦很赞同的点着头：“他当然知道，因为他就是cia，而且是最好的。

你这种应对我觉得越发熟悉了，这不是cia的风格……我想起来了，我认识一个酒红头发的女人，她也很喜欢用你这种方法应对审讯。

不过她比你漂亮，就是胸可能没你的大。”

绍特笑得暧昧极了：“哦，当着一个女士的面说另外一个女士更漂亮，你喜欢她。”

鸦摆了摆手：“哈哈哈，算了吧，我可没有那么宽广的心胸，她的情人可以站满北美鹰的边境线，直到她和世界上最大的大块头搞在了一起。

看样子你不是她那个风格的，这还真是不错，我还以为红房子出来的人……我的意思是说女人，都会更直接一点。”

绍特的瞳孔一缩：“红房子？”

约翰则是更加惊讶：“她来自红房子？我还以为那只是个传说，过去几十年里cia可从没抓到过从红房子出来的人，而且和那个地方有关的线索也都没有得到过。”

鸦抱起肩膀，饶有兴致的盯着绍特精致的脸，似乎对她脸上的疑惑和惊惶十分赞赏：“是的，我认识的罗曼诺夫和她有着同样的特质。

约翰，她和你们是不同的，你们是战士，她们是间谍。战斗力对他们来说只是小手段，对于心理和表情的管理才是她们的生存基础，不得不说，这方面cia落后kgb太多了。

他们在契卡时代就对这方面有很深入的研究了。

红房子的主人给海燕们精心编织了一份外壳，精美到她们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的内心，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唯有时间可以消磨这一切。

还有爱情，人类这种神奇的情感可以剥开一切包裹在心灵上的外壳，甚至触及灵魂。

但是这位伊芙琳·绍特小姐显然不具备这两种情况，是个鸡肋啊。”

约翰有些不理解：“鸡的肋骨？什么意思？”

绍特的眼神微微的闪了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默不作声的来回扫视着这两个男人，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鸦挑了挑自己的长发：“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东西，放也不是杀了又可惜，偏偏她在看清自己内心之前，没有什么培养的价值，就像你说的，这是个麻烦。”

约翰也直咂嘴：“看来是我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她会对我们打开局面有帮助，没想到没什么用啊。”

鸦赞同的点了点头：“约翰，惯性思维要扭转的，我们虽然是情报组织但不是间谍机构，而且我们需要和贩卖的情报也和现实世界无关。

至于培养行动人员的事，那只是为了获取维护组织运转的资金，顺便选拔一些有资质的普通人。

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我们选择成员是有一定标准的，而这个标准与生俱来，和职业、经历基本无关。

我说过你和简是有天赋的，现在你也看到你们的天赋了。

（他回过头看着绍特，有些苦恼的样子）

但是现在这位伊芙琳·绍特也是有天赋的人，我们怎么说动她加入我们呢？”

约翰很遗憾的摇了摇头：“先生，这可不是我的长项，我连求婚都要靠你帮忙呢。”

绍特敲了敲桌子：“我还以为你们是救我的，但显然出了点差错，就这么当着面商量如何诱骗良人入伙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个男人是cia吗？”

约翰吸了吸鼻子：“曾经是，不过我参加的行动有点多，他们决定把我销毁——我是一件价值三千万美刀的武器，不过有点过期了。

至于你，像是个工蜂，不知道你去北棒有什么任务，很显然你是失败了，不过看你的年纪，他们应该不会销毁你。”

鸦打了个响指：“然后就会升职加薪成为管理人员，从此不但远离危险的一线，还有资格接触到更多的机密。

一个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证实了忠诚的成员，是不会被轻易怀疑的。

看来还有契卡时期的老人活着，这是他们非常相信某个成员时使用的上等的计策，那个时候能扛住汉斯ss卫队和霓虹梅机关的人，每一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都是传奇啊。”

正说着，鸦却一皱眉头：“不对，自从改组成kgb之后，培养这种人的训练方法就被禁止使用了，尤其是北极熊分家之后，这部分人纷纷金蝉脱壳，全都离开了这个圈子，没有一个例外。

红房子计划也只是历史遗留，应该在六七十年代就停止了，可是看你的年龄刚过二十岁，是谁重启了这个丧心病狂的计划？

你听命于谁呢，伊芙琳·绍特？

约翰，你为这位女士做了体检了吗？”

约翰拍了拍夹子：“没有，我觉得她的体质不是很强，所以就没有做……呃，有问题？”

鸦点了点头：“带她去，全面检查，我要她身体状态的实时参数和最佳参数，用来确定她来自哪一个版本的红房子。”

绍特特别无辜的看着两个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状态，不过她太过清瘦，浑身筋骨嶙峋，无论是鸦还是约翰对这一款都不感冒，而她想象中的那个大汉走过来抓他的情景也并没有实现，只是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她还是老样子坐在那，连姿势都没变，对面也还是那两个人，只不过都在端着一个夹子，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

“发生什么了？你们对我做了些什么？”

鸦合上夹子，有些惋惜：“你的身体全盛时期只有正常人类两到三倍的体能，只能算是精英战士，看来你们那个领导人是个现实派，没什么想象力，不相信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把自己饿成这个样儿也是真拼，我查看了一下，北棒没有什么值得cia插手的事情，不过你为什么被捕我们找到原因了——nsa的人卖了你，然后那家伙获取信任又上了一步。

我知道你们是竞争关系，但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

第十卷第二十章 没有名字

绍特沉默了一下，很诚恳的把身体前倾：“我说过了，我不是间谍，无论是cia还是nsa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一个商人，还是个打工的，绑架我毫无意义，我孤身一人，父母双亡没有男朋友，甚至连五万美刀以上贷款都拿不到。”

约翰点了点头：“我们知道，我们还知道你已经被放弃了，你死了。

cia内部通报了你的死讯，似乎是什么计划的一环——你并不是没有男朋友，一个傻瓜还在北美鹰为你奔走，cia快吃不住劲了，他们应该会选择和这个名叫麦克·克劳斯的节肢动物学家摊牌。

然后有大概率的，这个一看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家伙会被吸收进某个专项小组，他当然是为了复仇，但是……这个行当踏进来了，想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绍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麦克·克劳斯？”

鸦撇了撇嘴：“是的，一个享誉世界的节肢动物学家，还写了一本名叫蜘蛛的书。

我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多北美鹰人都对蜘蛛这么感兴趣，要不是他没有基因学的履历，我都以为他应该叫理查德·帕克。

那么……现在我们就有交易的可能了：我们把麦克·克劳斯安安全全的搞过来，让他的未来和cia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你，加入我们。

我想你对红房子和cia的训练方式都记忆深刻，而我们一直缺少足够的教官——尤其在间谍行业。

顺便说一句，麦克已经要联系媒体了，你如果再没有消息，我估计这家伙会一个人攻打北棒，很不幸的是假如他头脑清醒，他有这样的实力，我知道蜘蛛的恐怖，尤其在一个专业人士手里。”

绍特紧闭双眼张着嘴数次欲言又止，随后用一种质问的语气指向了约翰：“你说cia内部发布了我的死讯，所以你是cia，那么如果我也是cia，你不是应该把我送回国吗？

而且你应该也能调取我的档案。”

约翰一耸肩：“伊芙琳·绍特，润可石油高级经理，对毛熊小组秘密特工，特长是格斗和爆破，88年12月，父母死于一场车祸，当时他们受聘于北美鹰大使馆担任语言教师。

同时你在这场车祸里受伤——其实伊芙琳·绍特已经死了对吧？你是个替身。”

绍特冷笑一声：“所以你拿到了档案，上面没有照片吗？你们把我关在这到底为了什么？对于cia你们知道的比我都多吧？”

约翰微微一撇嘴：“等你加入我们。”

绍特叹了口气，以一种实在受不了熊孩子的语气无奈地说：“你们总得告诉我你们是谁，是干什么的吧？”

鸦摇了摇食指：“很抱歉，不是不告诉你，而是……我们没有名字。

至于我们是干什么的，这个基地除了对一些人员进行培训之外，还将承担交通枢纽的作用。

不过这里是草创，功能虽然齐备了，但还没有投入使用，如果你加入我们，这就是你未来工作的地方了。”

绍特以一种惊悚的眼神打量了一圈这个屋子：“这儿？北棒的资源是很贫乏，但是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作为一个审讯室不但没有单面镜，连个摄像头都没有？

（她敲了敲桌子，踢了踢自己的椅子）连桌椅都是塑料的，再怎么说你镀一层金属漆啊。”

约翰笑了笑：“啊，桌椅很结实的，乳白色的塑料更容易缓和人的情绪，冷硬的金属色会拉高人心理上的警戒线，至于摄像头什么的，其实是有的，不过在里面自然看不到。”

鸦则是靠在椅子背上伸了个懒腰：“这里不是北棒，是南棒，至于你的死讯，应该是北棒交不出来你，又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进行遮掩的缘故。

他们应该也是想测试cia是不是幕后黑手，不过cia有心弃车保帅，自然就借坡下驴了。

而且那个上蹿下跳的麦克·克劳斯是个知名学者，作为一个外线是很合格的，大打感情牌收归麾下再通过各种手段控制，这本来就是cia的强项——虽然几乎全世界的情报机构都这么干，但是他们干的特别卖力。”

绍特默然不语，她虽然遭受了严刑拷打，但是因为时间短所以并不重，而且那个叫约翰的救了他之后第一时间就为她治了伤，那个时候她就看出这个地方不寻常——虽然基地很简陋，那个治疗仪器却十分科幻。

她是个特工，自然不会没有听说过那些谣传，五十一区之类的，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所以谣传一直都是谣传。

“我回不去了对吧？”

鸦表示不同意：“这倒未必，我相信那天晚上的约翰闹出的动静小不了，cia多少都要调查一下的，之后就会发现你很可能没死。

何况还有nsa在其中搅局，他们应该很确定你没死才对。”

绍特露出讥讽的笑容：“是啊，但是他们只会把这件事封进档案，在适当的时候拿出来当作嘲讽的佐料。

如果我加入了，你们怎么对待麦克？”

鸦看了看约翰，见无所谓的一耸肩，于是很随意的表示：“看你的意思。如果是我的话会策划一下，让他悲伤的从北美鹰离开，然后邂逅一段美丽的姻缘。

当然，他会被告知真相，我们可不是那种什么事都要保密的地方——比如说你现在不能出这个房间不是因为我们要保密，而是你的权限不够。”

绍特一脸的不相信，情报机构从来都是秘密优先，没有秘密就没有情报，臣不密失其身，事不密则成害，这个道理是个间谍就明白。

她的眼神在鸦的面具上来回的打转，鸦一摊手：“我们尊重隐私，而且我的身份很敏感，不适合在人间留存影像。

具体的你和约翰讨论吧，也可以找简。

约翰，她的权限在第三级，而且过一段时间就有一些人来培训了——这些家伙比较麻烦，你还得教教他们生活常识。

我们发现了一处遗弃之地，那地方要完蛋了，得把里面人类都撤出来，几十万中世纪居民，简直要疯。”

第十卷第二十一章 专家的作用

说过了话，鸦站起身来向外走——现在是晚上，可不是周末，他明天早上还有早自习要上呢。

至于所谓的遗弃之地，自然就是哈布斯空间碎片，具体情况他已经上传到服务器，约翰他们随时可以调阅，只不过他隐瞒下了哈布斯家族的事，献祭法阵和传送节点也并没有在报告里出现。

嘴上说着不保密，他藏起来的东西多着呢，公开出去的从来都是都是别人的秘密——来路多半还不正当。

不过听他大放厥词的人一般都是保密原则很强的人，除了特工就是间谍，要么就是自律的好人，就是不靠谱的唐二，也知道什么话应该在什么人面前说，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大嘴巴惹过什么麻烦，反而有很多人因此乐于和他交往。

约翰很不习惯，不过简却是无所谓，他们原本的生存环境不同，自然也有很大的差异。

绍特处于迷茫状态，她自己也就是一个cia特工的身份值得被人觊觎，红房子什么的，不行动就没有任何意义——88年她刚过十岁，伊芙琳·绍特连十岁都不到，除了训练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这些人对于cia和nsa却一点也不在意，说起来就像在谈论偏僻小镇上倒卖哈草的小团伙，而他们说的事情又太过离奇——比如几十万中世纪居民什么。

这个留着一头飘逸长发，带着一个精致面具的男人，来去匆匆连名字都没留下，似乎这个组织忙得很，也对，一个新基地的筹建涉及到方方面面，忙一点也是应该。

对于绍特的想法，化身鸦的章晋阳自然不会知道，不过他觉得约翰·史密斯这个前cia王牌刺客和伊芙琳·绍特这个刚刚过期的cia间谍准能有点共同话题，尤其在如何欺瞒北美鹰的情报机构把自己隐藏下来这个行动上。

回到家的章晋阳乖乖的去上学，绝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自己的事上，现在事件爆发的并不多，重生者们一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主要靠着相对更加广阔的视野和前瞻性牟利。

这次找到了陈守义，赵科长才期期艾艾的和他稍作透露，长老院之前已经接触过这类人了，有一个还成了经济研讨室的顾问，那是个专业人才，给国家带来了很多有益的建议。

通过这位，他们也发现了几个在商场上特别突出的人物，目前正在缓慢接触，不过其中有近半的人后继乏力，那位顾问的意见，是这些人天资有限，哪怕有着未来的资讯，可是面对已经有很大不同的社会发展，表现出来了不适应，很有可能会被淘汰掉，从此泯然。

当然了，这也是章晋阳身份特别，就连现在风头极盛的老神仙青云道长，对他也是能避则避，赵科长北风同志才会和他透露这些——至于目标们的名字身份，那是绝不可能的。

青云观的青云老道，因为当初平天圣扔了颗桃树下去，进献仙桃救了平公，在达官显贵当中，声势无二。

尤其是他总能拿出一些神奇的灵植仙果，本身又是个养生大家，被人奉为老神仙也没有什么意外，不过他也只是个清客。

平时里平公基本不见他，官府对青云观也没有什么特殊照顾，甚至还分外的严苛，这在很多人眼里，其实就是避嫌，乃是官府防止青云观一家独大的做法——自有明眼人以为这是欲盖弥彰。

然而章晋阳却知道，官府确实不待见青云观，这和青云老道关系不大。

主要矛盾在谷梁正录身上。

自从章晋阳怒拔仙桃，青云老道长又自掏腰包补上一棵，官府就感觉到不对了——青云就算再怎么精通传统医学，他不是植物学家。

平天圣扔出去的桃树，是国有的传统桃种金嘴仙桃，又称王母红，是一种晚熟的硬桃品种，果儿大色红产量高，甘甜可口耐储存，缺点是晚熟所以挂果期短，耐储存桃肉脆硬，不容易软化。

可是青云道长第二回拿出来的，是大久保水蜜桃，虽然长得差不多，甚至比王母红还要大一点，可它是早熟软桃，不光如此，大久保是霓虹桃种，和炎黄本地桃种在基因上亲属关系十分之远。

而且水蜜桃和硬桃本身就分属两个亚种，差别大得很。

送给领导人吃的东西，又是这么重要的，有着神秘作用的食物，长老保卫局是一定会留档的，青云道长到底是年岁大了，对现代科技估计不足，没想到明明是长得一样的桃子，检测人员居然硬是分辨出来了。

通过这个发现，在配上青云偶尔散出来的其他神秘作用的仙果灵植，专家们自然而然的得出了一个推论：品种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培养方法或者是生长环境，其中尤以生长环境的可能性最大。

那些拿到手的灵植的种子，第二代就急剧退化，虽然还能保留一些非常好的特性，就仿佛进化过了一般，但是神奇作用却没有了。

而这些退化过的第二代，却把谷梁正录暴露了出来。

国内顶尖的专家学者就那么多，谷梁正录的研究项目牵动很多人的目光，那些分析报告数据让人惊叹，可是对比保卫局这边递上来的样品，专家们却都哑然了。

这分明就是同一谱系下的同一分支，只不过谷梁正录通过某些手段延缓了这些仙果灵植的退化，并且还在努力的进行优选，刨除去这个神秘的生长环境，他们每年每天做的也都是这些工作——诱导变异，进行优选，固定成品种。

专家自然不会多想，谷梁能诱导变异是人家的本事，你管人家是仙人弟子还是外星人呢，可是安保部门却起了疑心。

他们调集力量不声不响的把谷梁正录查了个底儿掉，连他二舅妈的大侄子的老丈人的连襟家的二小子的儿子的亲生父亲都查出来了。

虽然用的不多，可是谷梁却还是要从空间里提取灵泉来保证他那满山满谷的作物维持状态的，时间一长自然被监视他的人发现了他精心隐藏的秘密。

第十卷第二十二章 你逃不掉的

要说放在前几年，谷梁正录说不定还能打打马虎眼，赶上哪个寸劲儿主角光环爆发，不但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不定还会化险为夷逢凶化吉，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十三科已经发现了穿越者和重生者的存在，警惕性大增，又得了唐氏科技的支援，在技术上突飞猛进，谷梁正录懵懵懂懂，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局监视了，而且还划为重点。

要不是他一直在努力的提高基础作物的产量和适应性，年纪轻轻已经为国家的农业做出了很大贡献，等待他的绝不是放任自流。

谷梁正录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有别的人替他担心。

青云道观里老道长已经犯愁很久了，他当初因为看到谷梁正录气运盖世，为了扶运而起，推了章晋阳的交好，两家不说是反目成仇，也是横眉冷对。

很快就传出板石峪药师琉璃佛真身显灵的故事，他自然知道这算是报复——其实他想错了，那尊佛像成型还在他和章晋阳交流之前，只不过悟行大和尚开业的晚。

这点事他原也不在意，他有仙桃树，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却比那尊佛像方便多了，可是随即十三科的突然崛起，就让他大吃一惊。

历朝历代，咒禁之事官府不是不重视，只不过这种事不能亲自插手，都是交由僧道代管，所以才有玄门都领袖，天下都僧纲的职位，甚至一些时期还有护国法师。

可是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这咒禁科，却成了官府督办——这招式打了天下教门一个措手不及。

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天地有变，这些修行者要比常人知道的早得多，他们也早于官府做好了准备，其他的教门只是巩固信徒信众，可是僧道两门过去多少年都在争夺炎黄的教权，这一次自然也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只不过刚刚有点动作，官府一道红头下来，全都傻眼了，而且他们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居然无法反抗，因为官府掌握的力量，远比他们的强。

这可就让他们想不通。

不只是炎黄，全世界都算上，超凡力量都是集中在各种教门手里的，哪怕是血族、狼人这样的异族，也在教门的监视和看管之下。

就连各国的政府之中，投诚教门也是比比皆是，末法之世这些只不过是他们的晋身之阶，可如今神通显化，这些人就更加的团结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超凡之力了，好处看得见啊。

唯独炎黄最早成立十三科，虽然也是受了道家的刺激，可还是未免成型的也太快了——那些力士可都不是善茬，真有几个不忿的小门小派想要较一下真，却被一鼓而下。

现代社会的追踪手段不亚于天罗地网，不要说无人逃脱，就是有那么几个散修，一时贪心做下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也逃不了多久，真正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斩妖诛邪从无活口。

几经探索，最后源头又落到了龙界万罗洞头上，这下德高望重的青云道长坐蜡了，原本他和万罗洞的关系不错，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他去抱了别的大腿，人家转头就靠了官府，筹谋划策不说，出人出力坏了他道门的好事。

这个锅他是甩不掉的。

而且有对比。

灌江口二郎庙是天下有数的神庙，乃是神道支柱，和万罗洞关系不错，一南一北相望呼应，结果神道一脉受到了官府的大力支持，资源倾斜，行事给予方便，有模有样的搞起了政府采购（丹药符箓）。

他们仙道一脉却处处掣肘，想收几个徒弟都要被百般刁难，现成的徒弟也被要求必须接受监管甚至服役，卖点丹药都要交税，还是奢侈税以及奢侈品消费税——高达150%，比游艇和私人飞机都高。

（一般奢侈税最高不超过30%，由商家承担【一般会加到价格里转嫁给消费者】，奢侈品消费税由消费者为消费行为单独缴纳，也不会超过30%，某些商品在某些地区会叠加收取。）

仙道不是神道，如非必要不讲入世，如果和官府接触多了，红尘沾染，十分的修为也要丢掉五成，若是一时背运，还有人死道消的风险。

令人欣慰的是和尚们比他们还惨一点，他们还有神道支撑颜面，和尚们从来都是和官府抢资源的，除非官府集体脑抽风，不然僧家一直都是不受待见的，单指入佛赎罪这一条，就让王法颜面扫地。

所以十三科对庵寺的清扫极为重视，不符合规定的庵寺都沦为景点，一个正经的僧尼都不准留，全都换成了临时工，在收拢一些善男子信女人做杂役，为当地政府搞创收去了。

而青云道长看中的气运之子应劫之人，现在却出了问题，气运波动的很厉害，他推算着，这是被人下了暗手劫了运，可是却找不出来这个人是谁，连手脚动在哪都不知道。

这份气运被转到了官府头上，谷梁正录这个应劫之人却被绑上了官家的马车，如果他脱离国家，必然魂飞魄散不得好死，而且很有可能是立时应验——一个人就是气运再旺，也不可能和一国相比，何况这还是个蒸蒸日上的，未满百年的新朝。

这个变化让青云老道想为谷梁正录做点提运的事都不敢：他怕自己提不动。

章晋阳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给人造成多大的困扰，或者说他知道会有困扰，但是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然而这好消息不能阻止他挠头，尤其对面还是个小犟种的时候。

面前这小尕伢子即使索元龙，他是毕和的义子干儿，他爹就是那个气运不济，买了一辆有问题的车，被住吉会种了荷花的倒霉蛋。

一开始章晋阳以为这哥们之所以死了，是因为他是毕和的八拜之交，总角玩伴，而现在看起来，这个看法有失偏颇——这哥们死的不冤，真的一点也不冤。

主角的死党，主角的父亲，这么危险的职业他一肩扛起，有鬼都得死，阎王老子都保不住。

第十卷第二十三章 妖与怪

没错，经过唐二鉴定，这位索元龙小朋友，是个重生者，而且还是最麻烦的那种：身负血海深仇，未来是个杀人如麻的血腥屠夫，世界知名的战争猎犬。

回到过去第一时间想要改变命运，然而找错了原因失败了，现如今正处于混乱状态。

看来这小子的未来世界是个色彩阴暗的作品。

至于唐二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套出了这些消息，一来是毕和在帮腔，二来是这小子最近神情恍惚，还没从自己改天换命却失败的结果中缓过神儿来。

有了这么一位，原本秦大路清理住吉会的行动也只进行了一半，因为唐二觉着报仇这事还是交给这孩子自己亲手去做比较好，而且看样子这位也是执拗的人，不亲手干点什么恐怕也不会安心。

只是史兰对付这样的人却是有专长的，烟儿泡配合幻心帕，不但把事情始末给这个戾气深重的娃儿解释清楚了，还顺势而为化去了不少心结——报仇还是要报的，只是人看着不那么阴郁了。

然而章晋阳依然还是不高兴。

主要是这小子嘴上无德。

有着主角模版，未来又是个兵王，修行资质自然差不了，唐二之所以把他带回来，甚至要求秦大路放弃对住吉会的追杀，要做为这位索元龙未来的踏脚石，为的也是这份天资。

万罗洞里修炼法门多的是，差的是人，尤其是有天赋的人。

不过在选择师傅这一关上，这孩子把大家逗得够呛，他似乎不肯拜章晋阳，理由是害怕自己将来越长越丑，对马穆嘉却是很羡慕，吵着要去学移山战法。

问题是，这孩子自己长得就不怎么着，狮鼻阔口，唇厚嘴方，豹眉环眼，一张黑灿灿圆墩墩的大脸，一脑袋自来卷，蹲在那就跟门口的石狮子染了墨似的。

口口声声的害怕自己跟了章晋阳未来会长得难看，把章晋阳气的直翻白眼：“你再怎么长也不会比现在更难看了！”

唐康健憋着笑把索元龙推到章晋阳身边，两个人虎目瞪牛眼，脸黑的发紫，脸紫的发黑，这两人一个千年的妖，一个万年的怪，千年妖稚气未脱，黑面团团已显狰狞，万年怪腰圆膀阔，紫面堂堂头角嶙峋，你看我千般不顺眼，我看你万般不如心，把周围的一众人等笑的直拍大腿。

马穆嘉特别欠揍的站在了两个人的旁边，嘻嘻哈哈的都快喘不上来气：“大师兄，你们这可真是天生的师徒啊，看看，咱三站一块儿，谁能说这小子是我徒弟？谁能说得出口？”

确实，马穆嘉是个天生的小白脸儿，哪怕力能扛鼎，他看起来也是个奶油小生，相貌英俊气质淡雅，第一眼这就是个糟蹋文艺女青年的表哥派诗人，女人看着上下湿，男人看着左右的恨。

索元龙被这么一衬托，分外的丑陋不堪——他不比章晋阳，章晋阳一身的武艺，身板儿在那儿呢，又是个国字脸，英俊潇洒相貌堂堂肯定是没有，威风凛凛却是够的。

这小子身子骨只能算是不错，可毕竟是个孩子，脸上定型了，身子却没长开，头大颈细肩膀窄，手大脚大身子短，单独拿出来是个难看的，旁边站个小白脸，那就没法儿看了。

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有点不甘心，纠缠着马穆嘉打听，是不是修炼的功夫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不过令他绝望的是万罗洞的审美和别的地方不一样，马穆嘉这样的花美男不受待见，身材魁梧的哲学壮汉才是正道。

这位三弟子是个意外，他的天赋之一就是帅，无论练什么功夫，最后也改变不了他的如花美颜。

最令人气愤的是，他对此事颇为烦恼，因为他实在是没有时间应付那些倾慕他的女人——长得都没有他好看，哪有资格追求他。

不知道多少人想把他打死，不过他那一身金钟罩铁布衫，从头到脚毫无罩门的横练功夫所向披靡，除了师兄的金装锏和师姐的无影鞭什么都不怕，枪击都不在乎。

上过战场的索元龙对这份功夫十分羡慕，战场上威胁力最大的就是流弹，这东西只考验你的运气，很多人大炮导弹都没炸死，却被不知从哪飞来的一个弹头轻取了性命。

至于别的功夫，他没见过，是有点看不上的——老索家当年也阔过。

他家这个索，不是从满姓里化出来的，可不是老满朝索尼、索额图的那个索——人家姓赫舍里，汉姓李、何——他家祖先有个有名的人，喝号天空星急先锋索超。

一把蘸金宣花斧，号称先锋八骠骑，与青面兽杨志、大刀关胜、霹雳火秦明、双鞭呼延灼平起平坐，就是脾气实在是急，只能做开路先锋使。

斧子这玩应儿家家都有，从小索元龙也是练过家传的开山二十八斧，自忖手段不差，只不过他没有进步的功法，全靠打熬气力，这斧法的威力施展不开。

家用的小斧头，一个才几斤重，战阵用的斧头最少也得三十多斤一个，他体力不过关，支撑不起来。

章晋阳对他的斧法说不上嗤之以鼻，可也看不上眼。

这斧法是马上长柄斧改的，原是骑兵战法，后来显然家里是买不起马了，就改了双手斧，按说这威力没小到哪里去，可是架不住后人又改，改成了单手斧，这基本上就是四不像了，除了能练出一把子力气，上山砍柴能快点，说不上什么上等功夫。

作为万罗洞的总教头，章晋阳也是会斧法的，实际上他的斧法在他的格斗能力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是除了拳法他最擅长的——当然，他现在正在精研三尖两刃刀，双锏用的也挺顺手的。

索元龙用的斧子，就是常见的板斧，也就是五金店里十八块钱一把的那种，只是作为武术器械，还是有所改变的，也就是把斧刃拉长，后面的平头锤根据需要换成镐、锛、凿、匕之类的。

不过这小子看起来早有报仇之心，自己私底下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制作了一把轻型军用手斧——就是那种有着霸气钝折角斧刃，人体工程学手柄铆合力学斧柄的，一般在游戏里才有的单手斧。

第十卷第二十四章 出人意料的选择

这种斧子看着霸气，可是实用性很差，除了砍人啥也干不了，剁排骨都不顺手。

即使是用来格斗，也因为异型的斧刃需要格外小心：它的斧刃延长线和手腕直接连接，对手都不用做什么，直接格挡就能把使用者的手指挨个剁掉。

真正的军用斧，斧柄很长，斧刃很窄，而且说是斧，其实使用最多的，是它背面的镐，重量也不轻，至少没有轻型这个说法，斧头有一半的威力都靠重量加持，轻了还不如用砍刀。

章晋阳用的，是车轮斧，和板斧最大的不同就是它是双刃的，而他也看出来，索家的二十八路开山斧，走的也是双刃斧的路子，只不过用的宣花斧，斧身很厚，所以小一些。

等章晋阳提着自己的车轮斧出来，索元龙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小斧头，背过手去藏了起来——那大个儿的斧子比他人都大，看那斧刃就有六七十公分，斧柄和他手腕一般粗，上下两个透甲锥，一个三棱一个四棱，看着可比他这小东西吓人多了。

掂了掂斧子，往下一竖，透甲锥牢牢地楔住了地面，章晋阳撇着嘴：“小子，这斧子最轻七十八斤，最重三百斤，你既然喜欢斧子，今后的修炼方向就是这个了，什么时候单手耍上五小时，你就算入门了。”

看着索元龙难以置信的眼神，他的干爹，义叔毕和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元龙，万罗洞的功法，力气大是基本特点，至于之后走出什么路，还要看你自己。”

章晋阳点了点头：“咱们这一脉，讲究的是恨天无柄恨地无环，力能扛鼎是基础，托梁换柱小意思。

当然了，不是光有死力气，这些等你练到深处自然明了，你想拜师马老三自然无妨，不过可先说好了，他那身铜皮铁骨是天生的，你就是得了真传，移山战法练到顶级，也比不得他抗揍。

而且移山转岳狮驼王，将来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话说你这长相倒和这门战法挺相合的。”

从此下河口又多了个镇校之宝，一般来讲，索元龙出现的地方连小混混都不会有——他总看起来像是刚吃过人似的，而且脾气又不好。

不过有一个记录终于被他打破了，那就是下河口终于有了一个期末考试不及格的家伙，听起来总算有点儿像人们心目中的体校了。

这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个重生者，堂堂的战争猎犬，大名鼎鼎的雇佣兵王，刚进初中就被数学打击的体无完肤……

马穆嘉也没想到，他收了个徒弟，还得负责辅导功课——索元龙的横练功夫因此突飞猛进。

陈元楼并不知道索元龙的真实身份，以为他是个烈士遗孤，总是在闲暇时候和这小子聊天，言语之间颇多勉励，还拿自己做例子，显示学习好知识多有多重要，在离开的时候，还送手上摘下手表送给他，让他珍惜时间，不要将来追悔莫及。

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李杰，以及伤势大好的毕和。

李杰需要回到工作岗位，他新接了一个片子，至于毕和，则是各种证件都办下来了，要去郁金香之国尼德兰的第二大城市，欧洲最大的海港鹿特丹。

在那之前，他要先去高卢接受尚-克劳德先生的培训。

这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最近的日子过得很不错，有着足够的资金支持，他靠着自己的人脉成立了一家安保公司，招募了一些旧部，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建立基地的事几乎被他遗忘到脑后去了，直到一个名叫西瓦利埃的家伙摸进了他的新家。

这个家伙被鸦任命为基地的情报主管，也是第二负责人，虽然他不喜欢有人指手画脚，但是他前半生就是这么过来的，而且他也确实子啊新老板面前犯了错——他被那些钱晃花了眼，几乎忘记了鸦大人的恐怖。

他也因此错过了获得强化的机会。

西瓦利埃从一个打劫手抖的前销售经理，一步跨到秘密基地的情报主管，也是付出了很大努力的——鸦在高卢期间那些黑帮的情报他提供了很多，也正因为是这样，鸦才给他做了强化，不然黑帮早就把他抓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这次毕和从国内到高卢，只要是训练他适应当地的生活，至于那些专业的技能，毕和虽然是野路子差了一点儿，但是却足够使用了，而且也并不引人注意——他那样的身份就该用那样的办法。

毕和也是被强化过的，不过他选择强化路线出人意料——他改变了自己的两只臂膀的结构，用唐二提供的有机强化材料，制作了两只机械臂，不但拥有不俗的武力，还内藏有各种工具，配上生物副脑，这家伙和红星铁臂巴恩斯一样可怕。

实际上当他伪装起来之后，单看外表简直和冬兵一模一样，可是一动手就显出差距来了，他用的是自由搏击，可是冬兵却是以桑博为主的熊式军队杀法。

他在鹿特丹只是为了那里交通方便，势力错节，消息灵通得很而已

由于冰之白鸟刘友瑶和谋杀大师唐二带着一帮血腥斗士肆虐欧洲，吸血鬼已经缩减了活动，越来越难找了，以至于这些人都开始打劫黑帮来维持生计了，鹿特丹作为中转港口，肯定会很多情报的。

由于唐二公子对电子商业领域的加成作用，现在国内的网络基本相当于2010年左右（经过多名重生者确认，同时唐二公子也被确认了穿越者身份，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国家对这方面的管理也成熟了很多，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对于这些国外的神秘传说，没有什么封锁。

无论什么时代总有些人闲出屁来的，要翻过墙去看看邻居过的怎么样，是不是太阳更温暖，月亮更圆，孩子们更有钱。

而章晋阳也有意通过这种方式，让国内的闲汉——无论什么时候，最能引起恐慌的就是这帮人的嘴巴——把一些东西传扬出去，这样无论是十三科还是普通民众，都会多出不少的心理缓冲。

第十卷第二十五章 人性本恶

再加上那些宗门现在也抓住机会大力弘法，至少引起群体性事件的可能性会小很多——尤其是那些性质诡异，很难通过科学解释的阴魂、厉鬼，这些东西潜伏期长，受害者也会随着潜伏期而增多，偏偏手段隐蔽，基本是民不举官无法纠的情况，危害性很大。

如果是在一些中小型城市，情况还好一些，这些地方多是城乡结合部，民风民俗保持的相对完整，有很多相关的从业人员，这些人都是经过十三科考核的，所以有什么情况一般处理的都会很及时——不经考核的一经发现要坐很久牢。

可是在大城市里和偏僻的乡村野寨，情势就麻烦了很多。

乡村野寨遇到的危险，除了监察不易，出了事情反应较慢的缺陷，还有着这些地方的陋习有关。

很多地方因为距离官府要求的火葬场太远，或者只是单纯的想省下那笔费用，会把去世的先人草草埋葬。

可是他们却不会请专业人士安排，因为这是不合法的，需要额外付钱，而且现在的专业人士都在官府登记，不敢做这种事情，反而会主动举报或者劝戒。

这就导致了大量不合格的墓葬，再加上过去百年的战乱，各种怨恨嗔执还没有完全的消散，经常会有尸变发生，尤其是那些山密林深的地方，本来传说就多，现在的人该信的不信，不能信的瞎琢磨，搞出了很多麻烦。

大城市中人口密集，每天出生死亡的人几不可计数，而且各种死法都有，偏偏又不缺乏谣言的土壤，很多事明明挺正常挺平静的，经过那些不负责任的谣言催发，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相信了，反而出现了变化。

这个世界信念的力量很强大，上可封神下可斩鬼，各国政府虽然不明所以，可他们也知道民众舆论的力量，所以对这方面分外的重视——在国外很多领袖都是通过操纵舆论上台的，他们的背后多少都有些魑魅魍魉的影子。

一些明明挺好的事情，经过谣传变了味儿之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所以荀子的人性本恶论是对的，人们在谈论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的时候，会本能的相信坏的那个方向，而觉得好的那一侧是可疑而不可信的。

比如说北风同志现在就在头疼一件事：最近在lc区流传起了猫脸老太太的故事。

传说，如果老太太死掉了，然后一只黑猫从她的尸体上越过，这个老太太就会诈尸，成为一种名叫猫脸老太太的僵尸，专门捕取那些晚上还在外玩耍不肯听话回家的小孩子吃掉。

这实在就是炎黄民间教育孩子的土办法：你再不听话老妖精捉你来啦！

而且很搞笑的是，猫脸老太太不是炎黄妖怪，而是霓虹妖怪，在炎黄，猫狗通灵还是不假，不过很少有猫和狗成妖怪的。

这原因吗，倒是很简单的，因为国产的神仙都家大业大，喜好有几个童子，养个宠物，还得有个坐骑。

童子什么的自然好说，看谁家的小鬼儿长得好看又伶俐，拿过来就用了，坐骑和宠物自然不能用人，那些块儿大长相威风的，什么狮子老虎狻猊狰狞，花斑豹白皮象，都捉了当坐骑——当然也有喜欢清雅风的，梅花鹿丹顶鹤也是热销。

宠物同样也看脸，猫狗鹦鹉翠鸟，这都是家家有的。

长得好看性格乖巧的就被神仙带走了，那剩下的自然就是些愚笨不堪无法造就的——所以猫狗之属有点灵性就去投奔在仙家当宠物的阔亲戚，谁在下面当妖怪啊。

而立连市之所以会有这种霓虹妖怪的传说，也是历史原因，百年国难期间，霓虹把北疆三省杀了个通透，然后从国内大量移民，在解放之后，这些移民被集中起来，分批遣返，时间长达六十年——霓虹人是不愿意接受这些遣返居民的，他们还指望这些人对炎黄进行民间渗透。

可还是这些人却都是归乡心切，本身就不是自愿来的，他们在这边这么多年来接受的也都是仇视的目光，民间各种自发的抵制，让他们活得十分不舒服，甚至在工作的时候不敢提及自己的籍贯，会被无缘无故的针对。

也是事有凑巧，街道上有一个孤寡老人，九十多岁了无儿无女没有亲戚，官府给她安排了一个报纸摊儿——并不是为了让她挣钱养活自己，官府发放的抚恤金足以让她衣食无忧——是让她每天多和人接触，免得孤单寂寞。

不过毕竟是老人了，现代生活节奏这么快，也没有什么知心人儿，唯独一个爱好，就是喂猫。

她不缺钱，身体也还好，每天就是到市场买些杂合菜，臭鱼烂虾死蛤蜊，自己熬煮了做猫粮，遇见流浪猫就给点。

一做二三十年，满城的流浪猫没有不认识她的，一到天头不好，几十只上百只的猫——这时候就分不清是不是流浪猫了——都到她这来蹭吃蹭喝防风避雪。

时间长了，也没有人记得她叫什么，就都叫外号：猫老太太。

可是毕竟年纪大了，每天熬煮的猫食又很多，实在是累着了，前几天睡梦之中悄无声息的死在家里，享年九十七，无病无灾不痛不痒，称得起喜丧。

早上天不亮就有猫围着她家转，撕心裂肺的悲嚎，声声泣血，等到邻居受不了了报警的时候，天刚刚发白，就和在场的人脸色差不多——现场的猫实在太多了，粗率估计也有近千只，而且其中有一多半都不是流浪猫，身上那多姿多彩的各种饰物表明了它们的身份。

这些猫围着老太太一声声的叫，明显听得出来是伤心的哭嚎，有不少甚至声音已经沙哑了，依然不肯停下。

谁也不敢进去，这些猫也不让人进去，情绪十分的狂躁，十三科很快就到了现场，几个行动组的成员尝试了一下，也是没有办法。

后来十三科的一个顾问，出了一个主意，这老太太生前最熟悉的，是当地的一个民警，这个民警也是个喜欢猫的，而且他又负责老太太的抚恤金发放，已经十多年了。

第十卷第二十六章 猫老太太与猫脸老太太

把这个民警找来，顾问又通了灵——就是请了自家的仙家下来，和这些猫商量，总算把老太太安安稳稳的送走了。

场面之壮观看过的人绝不会忘记，两三台三十七座的大巴装满了猫，一到墓地猫就像是流淌出来一样，霎时间就在墓地的地面上平铺满了一层，密集恐惧症绝对直接吓死，这一地荧荧绿的猫眼睛。

事儿虽然瘆得慌，新闻也提了这位奇人一嘴，但也很平稳的过去了，并没有什么意外——没有猫去碰触老太太，更不要说从她身上跳过去，而且当天就火化了，专门多烧了一个多小时，连骨殖都没有，纯粹的细灰，烧到一半掏出来看看又推进去，漫天底下大概也就这么一位有这待遇。

不过这个事传开了之后，谣言走样了，最后就有了下水道里猫脸老太太出没吃小孩儿的都市传说。

赵科长北风气的不轻，这又不是北美鹰，炎黄的下水道连耗子胖了都钻不过去，还能有个老太太在地下活动？编瞎话的不长脑子，听瞎话儿的脑子里也都是韭菜馅儿吗？

要不老话说谣言止于智者，有脑子的人才不会信这个。

但是这样下去，说不定就真有猫脸老太太出来作怪了，这才是赵科长上火的地方。

顾问们也拿这种事没有办法，舆论掌控这应该是官府干的活，他们不懂也无法可想。

万罗洞也是十三科的顾问，等到赵科长搞清楚猫脸老太太其实是霓虹妖怪之后，他就来找章晋阳了。

面对赵科长的苦恼，章晋阳也是哑然，果然是人心不古，这样的老太太，就是死了有灵有应的也该是个善神，功德簿上少不得浓墨重彩，到了人嘴里却如此不堪。

所以他的应对方法很简单粗暴：封神。

当然不是那种规模很宏大的，争夺气运，算计无数的那种，其实封神没有那么神秘。

章晋阳说的封神，就是由国家出面，确认某个民间的信仰可以立庙受礼，成为正式祭祀，允许其在国家划定的范围内接受香火。

不过建国后这些个就都不让搞了，所以除了前段时间十三科刚刚成立的时候，灌江口二郎庙带头捐献功法，有一批流传很广的古神受了正式敇封之外，很多地方的神庙都被清理成了风景区，被开除了天地正神的行列。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章晋阳这次要用到的大地官体系。

所谓的大地官体系，就是阴司，以及山神土地，河伯湖主，这些社稷之神。

而敇封猫老太这样的地方善信，也只不过需要当地的主管部门，做个仪式，给当地的城隍威灵公一份公文就解决了：毕竟也不需要什么实职敇封，让这老太太在城隍庙有个像，随便安排个什么名头就行了。

比如说收惊奶奶：专门治疗小儿夜惊的。

不过这个仪式的主持人很重要，现代很多仪轨都已经失传了，这种事会的不多，然而章晋阳交游天下，要说别的还就差了，神道的事：“某有一位契友，乃当朝正祀第一，灌江口显圣真君门下天师，请他来必有办法。”

还能是谁，赵如意呗。

不过老赵没时间，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把他的徒弟派来了，这位是二郎庙的第一庙祝，大祭酒，这种敇封草头神的事，易如翻掌。

只是城隍庙的信众不多，尤其是本地人，很多都不知道立连市原来是有城隍的，现阶段还成，猫老太和猫脸老太太的故事有点关联，如果再过上几年，救助流浪猫的猫老太这个善良的故事就会被人遗忘，而作为恶的一面，吃小孩的猫脸老太太却会一直被传颂，到时候依然会有麻烦。

所以现在十三科给城市管理局下了命令：宠物猫狗如果被遗弃，找到事主之后要狠狠的罚款，如果出现虐猫虐狗的恶性案件，当事人需要承担刑事责任，这个法令很快就在全国各大城市通过了，倒是引起了国际上很多环保组织的赞扬。

尤其是在航康，这个城市的猫狗爱护组织是一股十分庞大的政治力量，强大到无论黑白都不愿意直撄其锋，什么事只要这帮娘子军发声，那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儿了。

这帮老娘们个个有钱有势，议员的老婆富豪的妈，白老大的小姨子黑老大的妹妹，关键是不讲理有啥事上去就是挠，也不管是因为什么，反正对猫狗宠物不好就是挠，逮到什么挠什么，咔咔就是挠……

这件事同时也引起了道门正一盟的关注，这种代天敇封在过去一直都是他们天师教的专务，这次却被假了外手，虽然还是正一盟那一套仪式，但是这确实是让人不爽。

他们派了几个弟子来到立连市，想把这种主动权抢回来，当然，在官面上是不可能了，他们矜持太过，晚了人家神道一步，赵科长直接找赵如意这并没有问题。

但是他们可以从下层入手，假如这次事件中，顾问里有正一盟的人，那就不用麻烦神道一脉了，当地的十三科也不用向外求援，功劳簿上的光彩自然就不一样了。

立连地处北疆，一向都是萨满教的地盘儿，即便是佛门，实力也不是那么足够，道门力量不是没有，可那是全真，和正一盟完全不对付。

而且因为靠近毛熊，十字教的信仰也是十分兴盛的，另外可虑的是，当年老满朝时，有域外的绿教投靠，在龙界省扎下根来，人数也相当可观。

再加上一向蛮横，始终探不出深浅，和十三科一个鼻孔出气的万罗洞，立连市的信仰形势非常之复杂。

对这里最了解的，除了神道赵如意，就只有青云老道，可这老道位属全真，对他们的询问三缄其口，模棱两可，实在是气人——而且最近八仙渡出了不少事，霓虹居然有忍者登陆，作为当地超凡力量的持牛耳者，青云观没有察觉外国力量的渗透，正在被问责，颇有点自顾不暇的意思。

关键是国家通过一些手段，直接从谷梁正录那里得到了灵植的供应，丹药又有赵如意，青云观已经不是唯一的供应商，重要性大大下降，而且因为在仙桃上前后不一，信任度大打折扣，简直可以说是风雨飘摇。

第十卷第二十七章 专家送上门

青云观乍然而起，乍然而落，比不上烧冥寺毫光地藏，和药师庙琉璃金身来得长久，不过因为院子里的桃树和长寿的青云道长，声势还是很旺的，只是一时糊涂，失了上头的支持。

所以他们虽然自己过得很好，却没有什么能力对同道作支撑了。

正一盟的人上门自然碰了一脑门子的软钉子，虽不至于拂袖而去，但是也被青云老道长气的不轻，可是没办法，谁叫人家岁数大辈分高呢，是不是的糊涂一下也得受着。

到了龙界，这些心高气傲的科班道士迎头就被打了一棒，他们来的时候正赶上初夏，两国边界草长莺飞，正是越境者开始猖獗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十三科是很紧张的，不只是气氛，包括人力和资源，这些道士来的正是时候，直接就被拉去堵窟窿了。

好在老赵也知道他们实力有限，对上狼人吸血鬼估计够呛，但是那些因为被边防战士击毙，而尸变的越境僵尸，却正是他们的业务范围。

龙界省的边界除了那条宽阔的大江，全都山高林密，那些越境者带着各种物资铤而走险，全都是些亡命徒，边防战士们看到这些人基本都是喊话，不投降就直接击毙，毫无商量的余地。

实际上这些亡命徒的火力也不弱，通常三四个人就能和一个班的边防战士有来有往，时间长了，牺牲的战士事故是可以带回来的，那些死掉的亡命徒，才没有人去管他们：山林的野兽们会好好的爱护他们的。

但是这种情况从……好吧，从天漏了之后，就发生了改变，有一些特殊的位置，如果不及时处理尸体，就会发生尸变，边防战士们也不得不冒着危险把那些亡命徒的尸体找回来。

可是有很多早就已经不知去向了，冬天的时候还好，天气寒冷没有什么人和动物活动，僵尸们也都安静。

现在亡命徒们钻了山林子，旺盛的气血人烟勾的僵尸们十分狂躁，有不少还没来得及遇到边防战士，就被僵尸啃了。

受了尸毒的尸体又造成了二次尸变，这对边境安全带来了相当大的压力，不只是炎黄，连毛熊那边都感受到了异常。

这些僵尸到处乱窜，行踪无定，十三科几次围剿都还有漏网之鱼，究其原因，就是他们对僵尸的习性并不熟悉，也没有针对性的人员，寻找其这些东西的踪迹，靠的还是科学和边防战士的经验，针对这些不科学的玩应儿十分被动。

现在有正一盟这些专家送上门，可不正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可是正一盟的道长们却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大强度的战斗，为了宗门的脸面还不得不硬撑——他们一开始以为这是下马威，想要借此机会显显手段，谁成想这只是常态。

叫苦连天是免不了的，这年头儿的僧道们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苦楚，每天跋山涉水，穿林跃涧，一趟边境巡察任务出下来，整个人都累脱相了。

向宗门的求援信引起了正一盟的重视，和全真这种一心修仙只求长生，以及神道那种侍奉神灵的庙祝道士不同，正一盟的理想是自己上天做神灵，所以平时特别注重降妖除魔积累善功。

老百姓知道的那些防身祛邪的小法门有一多半都是正一盟的道士传下来的，道士们所用的三山符箓，阁皂山、茅山、龙虎山这三山全都是正一盟成员，倘若是个行善积德的妖怪，他们还真不感兴趣，可是为祸一方的，那他们就凶狠起来了。

尤其是僵尸这种天憎地厌，神烦鬼恨的东西，那必须是前赴后继不惧艰险勇于牺牲排除万难全家上阵，一个不行就来一帮……

他们之所以把山门摆在江右赣省，也是为了这里山叠水重，容易滋生这些阴邪之物。

可是多年来的经营，不要说江左江右，就连相隔一个湘楚，位于闽省的十万大山，里面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了，以至于现在这种环境状况，三山五宗居然没有什么压力。

然而没有压力就意味着没有“功德”，功德不够就无法得道成神，这可是他们一直焦虑的事情——过去没有那个条件也就罢了，现在世道大变，条件有了，可他们却找不到完成的地方，这岂不是可惜。

没想到远在北疆压力却这么大，正中他们的下怀，弟子们的求援信到了之后，正一盟直接派了一位天师带队，全套儿的从五品镇魔二十四殿司执事，简直要开分部一样。

（正一盟受箓道士的分阶等同于天庭职位分阶，一般归属天灵官镇魔二十四殿，以及执掌雷部的神霄玉枢府）

本来萨满教的顾问们连同十三科的技术人员一直在研究可以普及到普通战士的各种仪器，然而没有任何进展——萨满体系其实也可以叫做散漫体系，做什么事情一向以“灵不灵”为标准，什么顺手用什么。

三山符箓、全真法坛，菩萨的香灰佛祖的印咒，甚至民间的各种土法子，黑狗血月事带，五花八门，一家一个灵法儿，各有各的一套。

而且根本就没有办法总结归纳，一样的五通老仙，这个办法在这家灵了，换一家就不灵，完全没有规律可言，这些萨满就连自己擅长干什么，也是靠经验摸索出来的。

正一盟这样的科班则是不一样，他们有一套完整的，任何人都可以修炼使用的体系，无非是有天赋的人入门快，走得远，没有天赋的人勤学苦练，入门艰难不说，成就也是有限。

这就给技术人员一个契机，他们可以在道士们的指点下，尝试制作一些可以通用的物品——当初章晋阳留下来的北斗阵幡他们研究个通透，还是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而这次正一盟支援的人手以及物资中，就带有很多专用的器具，从取水的杯碗盆碟，到摆阵用的旗幡斗铃，还有不少道爷都带着各式各样的兵器，身材魁梧相貌凶恶，一看就知道走的是护法神将的路数。

第十卷第二十八章 借锏

三山符箓的制法用法本来就是天下皆传，只不过因为修行路数的不同，各门各派有各自的擅长。

比如正一盟天师道最擅雷法，雷符用的也是市面上二十五块钱十五张批发货——他们自家经营的，拿货还便宜些，可是在他们手里，威力就比外面散修来的大上好几倍。

十三科的顾问们用雷符只能吓鬼，面对僵尸用处极其有限，也抖上三抖，可是天师府正传用起天师符来，虽然也没有什么异象，僵尸却会被打的浑身冒烟——当然，如果是法师手绘，再通过法坛祭祀加持一番，威力就更大一些，几乎是天壤之别。

天师符箓是流传最广的道门符箓，其他的诸如三茅真宗的上清符酆都鬼篆，楼观道的云文，都因为对符篆的用途用法有专门的要求，一直推广不开，这份教化天下护卫众生的功德，保着天师道绵延至今从无断绝。

十三科也因为这个，认为天师符可以和现代技术相结合，制作出普通人也能使用的，在小说中才有的“符器”。

道爷们是不太相信的，这一个唯心，一个唯物，怎么看也糅杂不到一块，不过十三科举了个栗子。

万罗洞的当代洞主，号称两只金锏压九州的章晋阳，他那两只金装熟铜锏北斗镇靠，阴阳皆打，放在哪儿都辟邪。

对于自己用的这个称号，正一盟的道爷们是不服气的，他们都没听说过这个事，现在这社会还有人敢这么大口气吗？一个微博全天下都知道了，有的是人来挑战你。

然而令人尴尬的是，他们那些神将预备役，连外门弟子那一关都没过，动了兵器的还好一些，外门弟子没有器械，索元龙入门没多久，什么也不熟练，还是有输有赢的。

不要说洞主，就连三洞主马穆嘉都没挪动的起来——器械上赢了索元龙是不假，可是没人敢和一刀两断秦大路对手，这都是徒弟辈儿的。

也难怪龙界十三科出力士，在这些道爷看来，万罗洞简直就是个万妖窟，那里面哪有几个是正常人，各个的膀阔腰横，随便一个出师的都是力能扛鼎，就连三洞主那个小白脸，几百斤的牛一只手提起来轻飘飘的架在火上烤……

不过他们借锏的事章晋阳还是答应了，那个锏本身也是他的试验品，他是知道有些瑕疵的，但是他对这些阵法符法理解的不深，都是从青云老道那里盘剥来的，单靠着一个浑天象仪和几本符书，能做出有用的东西来都是意外之喜。

他不是不想在金锏上安放好降妖伏魔的阵法，可是他不会，也没研究出来，浑天象仪上都是些接引星力的阵法，能有辟邪斩秽的作用，靠的还是北斗星力本身的属性——然而他也没搞懂星力有属性这又是什么原理。

金装锏也不是什么人用了都灵，必须要打击力度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才会激发符咒的力量，而章晋阳试图搞清楚符咒的力量存在于金锏的什么部分，却十分可耻的失败了——他觉得自己没有了主角们的帮助之后，科研水准下降的很厉害，虽然这才是正常情况，但是依然让他很不适应。

实际上，相对成熟的符器，是史兰使用的那条无影鞭。

这条鞭不但材料上乘，用的是瑞夫诺族人（实验室克隆版）的毛发混合金属丝线编织，符印用的也是配套的血族符印为主，只不过为了避免邪气太盛，在鞭子的硬柄处用的则是太阴接引符。

甚至为了保证鞭子的威力，那些金属丝也是用唐二这个日行者（来自实验室血液无损增殖技术）的血，使用血族的魔法祭炼过的，七尺长鞭一尺柄，几乎每一厘每一毫都有符文篆刻。

所以这条鞭子的真正威力，史兰现在是发挥不完全的，等到她真正长成了，一声鞭响就能硬生生的的把人的灵魂从体内抽出来，意志稍弱的便要魂飞魄散——当然，这是理论上的威力。

同是他造的鞭和锏，之所以有这样的差距，是因为他对血族的符文更了解，理解的也更透彻，可是对于传统文化的一部分，炎黄古传的云文雷篆，他是真搞不懂。

这东西必须得有个靠谱的师傅，他和青云老道当初就是个生意，而且后来还闹掰了，学了点基础还是一半一半，单靠炎黄符箓，比金装锏更好的作品他是做不出来了。

本来他也是想加入到十三科的研究中，反正他也是有个古匠世家的名头在外面，很多东西不成批做的话，现代工艺反而不如他动手来得方便。

既然有本来，那就有不过，时间赶的不凑巧：区青璇要生了。

他三辈子都是第一回伺候产妇，第一辈子他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丁克，靠着买卖文玩儿混了一辈子，第二世他倒也有个老婆，是个红头发的高卢妞儿，还没等结婚呢，他就和紫薯精萨诺斯锤起来了，一时不察被紫薯精抓住机会炸了六颗石头，两人儿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第三世，估计他也是会有老婆的，毕竟从小就培养起来的，可是两人儿还都没成年，嘴儿一个都是有些越界的，生孩子？准会被两家大人活活打死……

偏偏区青璇肚子里的那个娃儿很重要，他不能假手旁人，所以只好自己亲自上阵——当然，他是准备了三四个机器人的，还有史兰在一边跟着，主要就是为了防止未来发生误会。

至于史兰，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好奇占了上风，她肯定也是没见过生孩子的，虽然她自己将来也要生……

区青璇已经认命了，自从被关起来之后，她就一直琢磨着想要逃跑，她自忖肚子里的孩子无论是不是正常有的，毕竟孩子他爹是个有名有姓的富豪，还有可能带出富豪家的伦理哏来，这是个不小的筹码，只要和那一家人见了面，今后的日子不说大富大贵，多少也是不愁了。

以她的本事，只要有一个基本盘，那成名立万不在话下，虽说这先天条件差了一些，但有的时候未必不是一个优势。

第十卷第二十九章 我的儿……

可惜的是这地方看起来没有什么防备，随着她的探索才发现，这就是最大的防备——偌大的庭院里除了她一个活人都没有。

那院墙光溜溜滴，滑不留手直竖起来四米多高，比房顶都要高一块儿，离着院墙五米之内全是青草，还都是断茬儿，想编个草绳儿，找了一个礼拜连一根儿够长的都没有。

满屋子里都没有利器，连玻璃都是有机塑料的，椅子桌子跟长在地板上一样，连个缝儿都没有，唯一能挪动的，就是一个躺椅，还是个摇摇乐，人躺上去没晃三下就困了。

筷子的弹性比弹簧都好，她琢磨了好几天也没想出法子把它撅折了，勺子就更不用提，牙都酸了，一个茬都没咬下来，想锯点什么全靠自己的手指甲。

电视墙镶在墙里，收音机镶在墙里，冰箱镶在墙里，热水器镶在墙里，水壶镶在墙里，插座都找不到一个，想摸电门都得想办法拆电器——可她连勺子都搞不定，电器壳子哪一个能没勺子结实。

好几回她提出要吃鱼，螃蟹，虾，贝壳，倒是都满足了她，连鲍鱼都随便她吃，吃完了收拾得那叫一干净，藏哪儿都会被找出来，后来大概对方也烦了这种捉迷藏，给她看了一种眼镜，直接透视的那种，连骨头都看得清清楚楚。

对方说是随时确定胎儿的状态——她是一点也不信的，确定胎儿状态为什么凶兆上的鱼刺会被发现……

总之她上蹿下跳折腾地精疲力尽，可还是拿这个缝隙都没有的地方一点办法都没有，直到肚子疼得受不了了，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生产的时机。

作为一个走在风口浪尖上的主播，她是没有生过孩子的，打掉的就有不少，事到临头突然就慌了起来，傻傻的除了嗷嗷叫竟然一片空白，等到缓过神来，一个丑兮兮的小东西已经住在她对面新添的小床上了。

而章晋阳收拾好了生孩子造成的一团糊涂之后，终于舒了口气的缓过来去看那个有可能是天使传世的小东西，就看见区青璇眼角挂着泪正和隔离箱里的婴孩儿大眼瞪小眼。

一阵头痛让他不由地揉了揉太阳穴：“我说，你这干嘛呢？”

区青璇两只眼睛红红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怎么就哭了，结果这小家伙笑的可好看，他安慰我呢……

这东西……是我生的对吧？”

章晋阳瞥了一眼那个娃娃，小东西满脸苦涩，眼神闪动，显然有一些复杂的心思在流转，他冷笑一声：“你还说的真对，这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区青璇脸上变颜变色，最后双目垂泪面色凄苦：“可……这是我儿子啊……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过儿子……”

章晋阳摇了摇头：“他的出身太过蹊跷，不类人胎，是你生的不错，焉知不是精类化形——毕竟不经交合而产子，这是它们的惯用伎俩，主要是为了防止阴阳之气磨合，激起胎中之谜。

若是修士转生，却会主动接受胎谜之验，有利于斩离因果，脱开旧怨，所以……你暂时是不必死了，重要搞清楚他的来历才好。”

这话说得婴孩怵然而惊，小脸上满是惊惶，章晋阳颇带玩味的看着这个皮褶儿刚刚有些舒展的小东西，心里有些好笑：看来这家伙的智力不低。

他刚才说的这番话里，信息量是不小的，不要说是个婴孩，就是没有相关文化背景的大人，乍一听闻恐怕也是迷茫居多，可是这小东西居然只是怔忪了一下，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而且看他的样子，这份惊惶也不是针对自己的身份，而是对这个世界的绝望——这个章晋阳就看得多了，他的手下亡魂一多半都有过这表情——这就有意思了。

对方要么是个没有管理过表情的棒槌，要么就是婴孩之身表情的管理不能到位，无论是那一点，都确定了这位是有个成人的思维，也亏了这小娃娃在娘胎里一只接受了天使力量的改造，身子骨远超同龄人，也还支持得住。

章晋阳之所以有这个闲心，也是因为在这孩子出生的时候，他就把那份天使核心抽出来了（史兰认为自己在这就是来干这个），这种事已不是第一次了，他们经验丰富。

区青璇听到自己不用被枪毙，自然是很高兴的，但是她也只是高兴了一小会儿，心情又低落下去了：“都是我这个当妈的连累了他。”

章晋阳听了心里很是诧异，这话怎么说的，要说是这小子连累她这个妈才……也不对，这是从他这个角度看的，他知道这两人都不正常。

区青璇现在的身份是个待决的囚犯（她自认为），这个孩子未来估计少不了流言蜚语，也许区青璇是想到了这个？

女人的心思，他是懒得去猜的——不是没猜过，只是……后果实在是羞于启齿。

那种变幻，谁要是能步步把握住女人的心思，那最少也得是当朝虚职三品的才干，这还是因为拍马屁也就能爬到这么高，要放在封建社会那就是和珅、严嵩、李林甫之流。

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区青璇，她和这孩子只能带到哺乳期结束，之后这小子就要被带走，有专门的地方安置他们这些“精类转生”的人口。

至于区青璇和这孩子说什么，这个章晋阳大致是才得到的，因为这女人的经历就这么多，哪怕她把自己是个穿越者的秘密暴露了，也就那么回事了。

这种文娱类的穿越者相对本地土著，优势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种种文化，无非是些歌曲文章，这些东西说重要也很重要，可以动摇人心，说不重要也就那么回事，刀枪临头屁用没有。

唯一的问题，他听唐二说过，这样的穿越者一般身上都会带有所谓的“系统”，一般功能性很强，提升记忆和思维能力是基本操作，可以帮住宿主回想起以生活中所有的记忆细节是必有的特性。

第十卷第三十章 一直砍

普通一点的系统会通过一些任务的达成，奖励性质的给予宿主一些技能，类似于幻心帕的知识结构灌输。

高级一点的系统，不但有技能，还能够将技能代表的世界殿堂级大师的技艺水准直接在宿主身上凝结，这一点是幻心帕做不到的，尤其是这种系统一般不会局限于本类技能，格斗、厨艺、电脑黑客什么的也在其中。

而顶级的系统，则是能虚无造物，通过属猪完成一定的任务，奖励性的给予宿主一些神奇物品，使用比较广泛的事令人倒霉的霉运符，让人口吐真言的实话符等等——基本都是些超现实的东西。

这个章晋阳是挺在意的，不过他从陈守义那里，没有得到系统的任何资料，这个正在声名鹊起的歌手，似乎只有穿越者的基本待遇。

话说他遇到的这些穿越者里，只有谷梁正录是有个辅助系统的，章晋阳也粗浅的研究过，只不过那个系统主要是附着在他回收的空间上，所以复制了一个副本，现在还在他自己的农场空间里扔着。

他曾想要研究出点什么来，也是白费了很多力气，才发现那东西和灵魂的联系很紧密，而他对玩弄灵魂那一套不是很熟。

可是唐二也说过，一般这种文娱向的系统，都是和人的名气挂钩的，似乎越多人关注，威能就越大，这个章晋阳瞬间就理解了：不就是天使和魔鬼玩的那一套，以人的情绪化为他们的力量么，这个东西他也有啊。

一番对比下来，崔秀供奉在香堂上的那几个真身，也是一些简陋的系统，就和应答机一样，用户给出条件，他们给出答案，包括史兰手上的那个烟儿炮，不都是一样的东西么。

了不起这些人的算是智能一些，功能好一些的人工智能系统，他手上的这几个就是单片机呗……呃，差距有点大哈。

不过他心里有了计较，这真正的人工智能他未必做得出来，可是伪人工智能么，他又不是没做过。

只不过设定规则简单，可是如何让这些规则实现，就是他头疼的事了。

他一直想要再找个有系统的家伙观察观察，可是这么多人，一个都没有，区青璇是最有可能，她也一直在谋求越狱，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是比较正常的——任谁遇到这个情况，也是要想办法先跑了再说。

不过孩子出生之后，情况就有所不同了，女人就是再狠心，这段时间也是要露些马脚的，假如区青璇真是那种则天陛下那种可以手毙亲女的千古狠人，那他也认了。

（个人观点此事为后人毒笔）

区青璇此时神思不属，说话也是颠三倒四，对着孩子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容光焕发一会满脸狰狞，看来长时间的幽禁让她的精神出了点问题，可能有产后抑郁什么的，光看电视报纸也不解决问题啊，尤其是心理问题。

这个事儿章晋阳也爱莫能助，他需要区青璇心里崩溃，这女人毕竟是个间谍，如果不是孕妇，他才不会这么优待，早就上手段了，他的那些个朋友没有一个好饼，哪怕是忠厚老实的史蒂夫·罗杰斯，那也是逼供诱供的好手。

只是可怜那个小娃娃，刚刚穿越过来，面对的就是一个精神不太好的妈，想必对的压力是不小的。

小东西就是天使降临也得遵循这个宇宙的基本规则：七斤半想要长到能自己说了算，起码十几年，所以章晋阳有的是时间和他耗着。

扔下一个自己和自己尬戏的半老徐娘和一脸懵逼到完全不知所措连哭都忘了的娃娃，章晋阳和史兰托着被封印的天使核心走的特别的急。

章晋阳是着急回去研究这团节能灯的具体作用，史兰则是心有不忍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敢多说却呆不下去了——她知道有个保姆怀了唐家不知道谁的孩子，但是却不知道这个保姆就是区青璇，也不知道这孩子今天出生。

也许这个节能灯的主角光环非常强大，章晋阳想要研究它的意图被很紧急的情况打断了——赵科长亲自上门，这是可就不能算小了。

这段时间十三科得了正一盟的帮助，边境安稳不少，而且听说这边僵尸很多，正一盟另一大宗门，三茅真宗的人赶来了。

对于他们，不要说十三科，就是普通老百姓，一听说有七八十个茅山法师来支援，那都会兴致勃勃的认为，僵尸们那就是耗子尾巴上的疙瘩，没多大能（脓）水了。

实际上也是如此，茅山上对僵尸的需求是很大的，没有僵尸他们十分本事就去了一半，就仿佛天师道的人没有符一样——所以赵科长也有空处理别的案子了。

这个事儿要说根由，还是章晋阳惹的祸。

他伪装好了和秦大路在霓虹一顿胡说八道，那些人还真就有不少当了真了，有那个年轻气盛的右党，一腔热血就杀进了非洲，也效仿先贤徒步巡国，丈量自己的气量和武艺——死的不知道有多惨。

好在不是所有人都没脑子，也有那么一些个人托了关系，到国外做了雇佣兵，仗着高人一等的基础能力，也是有声有色。

这其中就出了几个天才。

霓虹的剑道本来就是在杀戮中成长的快，但这不代表他的境界高，就和过去杀猪的似的，杀的多了熟练了而已，并不代表着杀猪的就是用刀猛将——屠户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也只有樊哙而已，他还是个杀狗的。

可是对上那些没有杀过人的剑手，他们的优势很明显，出手更果断，眼光更毒辣，对战机把握得更好，这些并不是硬实力的提升，他们不会因此挥刀更快，跳得更远。

但却会因此杀人杀的更快。

这在很多霓虹剑道家眼里，就是武功大成了，至于能不能成为天下第一他们是有自己的标准：一直砍，砍到没有人敢和他对砍，他就是天下第一了。

这个……怎么说呢，话糙理不糙吧，好像小说里的天下第一的名号不一定都是这么来的，可一定都是这么丢的。

被人砍死了你自然做不了天下第一。

第十一卷第一章 无明火起

赵科长面对的麻烦，就是他们正在面对着霓虹武道这一届天下第一的挑战。

动辄分生死这回事，在炎黄是不多见的，能打能杀的人有，可是现在这个社会规则，他们不会在国内混，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而且武林中人，一向以投靠官府为耻，这倒不是有什么问题，而是官府讲规矩，有些事你既然穿了制服，你就是不能做，哪怕人一口吐沫吐你脸上，你在心里翻他们家家谱，不能做就是不能做。

所以国内强手不多——十三科倒是有不少，可是对方咬死了民间切磋，他们出手，就更丢人。

再死了几个人之后，就没有什么人敢迎上去接战了，而且这帮霓虹人放出话来一个省一个省的挑战，从上岸的松江府，如今已经到了胶东湾。

鲁省也算是武术大省了，然而那是民间的名声，那地方人讲的都是儒家的那一套，以礼服人，白瞎了梁山泊的名头。

到了察哈尔，没人应战，倒是有人提出来了，龙界省有两支金锏压九州，一条神鞭镇四海，这都是国家级的高手，不如直接请他们来就是了。

镇四海的神鞭霓虹人不在乎，一来听闻那是位女士，二来霓虹人……看不上七尺软鞭是个啥东西，为啥还能算兵器。

不过压九州的金锏让他们恼怒非常——霓虹也有个岛，大概有松江府那么大吧，也叫九州，还曾经有些没上过学的专家学者认为当初禹皇定鼎九州定的就是他们那儿，霓虹是炎黄正朔。

后来霓虹人自己都听不下去了——他们又不是南棒宇宙人。

然后这个事就闹开了。

北疆三省，察哈尔和龙界人一向不对付，互相认为对方丢了北疆的脸面，具体的情况复杂得很，和历史文化习俗什么的都很有渊源。

这次察哈尔人说是没有强手，赵科长是很不相信的。

当初老满朝末代皇帝曾在察哈尔首府登过基，当了好多年霓虹人的傀儡儿皇帝，那个时候他身边是有老满皇家护卫的，那些人身手也是非同小可。

虽然新炎黄了，可是末代皇帝是归降的，他的待遇依然还有，安歇皇家侍卫虽然不当皇差了，可本身是受优待的民族，那身技艺不可能扔的下，就如同家传武艺，就是不堪，可你看谁不是想着法的往下传？

他是鄙视人家了，可这个话霓虹人递过来，要和金锏镇九州比划比划，公海生死擂——他们拿警察这一手坑过别人，就也特别的防备别人坑他们。

章晋阳被赵科长从实验室里薅出来心里气得很——他的金锏又被正一盟借走了还没还呢。

这个倒是无妨，再打一对也不费什么事，但是心里厌烦，就仿佛正一盟和霓虹人合起伙来要给他难堪一样。

正一盟也觉得事情不对，他们不想背这个黑锅，可是又不巧，他们运送金锏的队伍，因为大雨天气被耽搁在机场，看样子死活是赶不上比武了。

霓虹人的话语说的也是非常之难听，章晋阳无明火火奋起，就是面对小贱贱都没这么火大。

等他拎起斧子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他的运气是不太好，被人算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以却从来都没有这么巧合过——正一盟那边比他还着急，他那对金锏形制特殊，必然有些独特的妙用，没有独门兵刃十成功夫只怕去了五成，尤其对方还指定要领教他的双锏。

他的火气确实不小，一直都是如此，他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可他也有个毛病，他也不是那种很专一的人，兴趣变得很快，是典型的双子座，直接用喜怒无常变幻叵测来形容他是没有问题的，愤怒从来都不会促使他去做什么事，只有好奇才会。

然而他现在却愤怒的提起了斧子，还不是自己做一个，用的是徒弟索元龙的家伙，这不对劲——他生气的时候一般都是用手枪的，斧子是装……咳咳，闪光时刻才用的。

章晋阳一甩手把斧子扔到一边，不管其他人诧异的眼神，开始捏着下巴从记忆里搜索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儿的，刚刚又是因为什么发觉了问题。

没什么收获。

心头的怒气翻腾，这个世界总让他束手束脚，完全放不开，他不敢随便杀死犯罪者，因为这个城市里职业的罪犯几乎没有，全都是刑警们的菜。

他也找过几个药贩子，可是这里是北疆，这地方的人没有谁爱好那玩应儿，他算过，一个省一年的出货量还比不上新约克城一个社区一个礼拜的量，看着那些可怜的小袋子他连出手的兴趣都没有。

哪怕是富庶的地方，他也找不到大量倒卖这东西的人，住吉会那一公斤可以卖一年……抢一次连飞机油钱都不够。

火器贩子比流浪歌手都少，他想搞一把大黑星，转了三个月都没找到人，还是跑到了边境才有人搭茬，结果还是个骗子……

也就是骗子多，或者小偷小摸多，可这两个行当那个也罪不至死，不可能当街就毙了——毕竟这里是炎黄，他倒是处理了几个人贩子，这些人在哪里都是该死的。

要不然他到高卢那一次也不至于撒欢撒成那样。

他甚至有点怀念地狱厨房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创伤应激？

咂咂嘴，他暂时放弃了刨根问底的想法，赵科长的意思他们现在就启程，那么……他回屋提了两根新的金装锏出来。

这两根看起来要比正一盟借走的旧一些，章晋阳借口说这是制作那一对锏之前的练手之作，单打人是没什么区别的，只不过要是打点别的东西，这两家伙不是那么稳定。

因为这两根锏上的符文不是北斗阵，而是太阳屠神策——这个霸气的名字只是随口一说，但是也可以听得出来，这上面附的是太阳之力，之所以不是成功的武器，是因为一旦动用符咒的力量，用不上几下金锏就会融化了……

想想看太阳的热量，在传说中日炎或者太阳真火的威力，普通的金属肯定不行啊。

第十一卷第二章 紫面天王

实际上都不用动用符咒，放的时间长了，这锏都比别的锏旧得快些，章晋阳也是没办法。

按照惯例，马穆嘉是留守的，赵科长的意思，史兰也就不用去了，但是章晋阳却摇头不同意，史兰得跟着，不能只随着霓虹人挑战，那太被动了，干脆来个狠的，出个难题也让霓虹人鸡飞狗跳一番才行。

这些世界暗面的手段方法，十三科草创，很多道道还不如章晋阳熟悉，其他宗门有熟悉的，可是他们却很少和十三科共享。

世间大变将起……坏就坏在这个“将”字上，这个开端霓虹人的剑道是占优的，其他的武道却也不会那么早成就，但是终究会为霓虹挣得些地位。

要论速成，霓虹剑道真的可称第一，只要敢杀人，就能有所成就。

无论是路子窄也好，还是前途无亮也罢，都掩盖不住开端这般犀利。

如果真让他们一个省一个省的挑战下去，炎黄说不得又要被压上一头——所以上头是真没有人熟悉这里面的鬼道道，就该直接提出来定式擂台赛才对。

这次也是事出突然，即使是章晋阳也没想到霓虹人这么迫不及待的，有了点成绩就出来张扬挑衅——但是他也拿不准，霓虹到底有没有重生者穿越者，或者是有什么高人感觉到了世界的变化，想要提前做些布局。

无论怎样，既然这是民间活动，那么来的人就不要活着离开了。

就像赵科长说的，他们的战场在公海的游轮上，霓虹人邀请了不少富豪在上面，这里也是名气比较大的一艘远洋赌船，不过却并不是亚洲的，这次的挑战面条国的黑手党似乎扮演了什么角色。

章晋阳并没有去过赌船，他从来不在海上活动，因为无论干什么，茫茫大海上目标都很明确，他的水性不太好，也不喜欢海底那种阴森森的环境。

不过这东西的设置都差不多，抛去豪华的外表，这东西没有什么吸引力——真正好赌的人是不会到这上面来的，因为一条船再大资源也有限，所以它的赌场不是什么都有，也经常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尤其是在有某些特殊活动的时候，整个赌场都要为这场活动让位，主要是能到赌船上来的，都是有点身家的人（船票价格不菲啊），都有自己的气度在，自然不肯向一般的赌客那样喧嚣无忌。

既然有架子，那就得有排场，一般赌场都会安排几场有噱头的赛，什么赌王之争啦，什么哪家的公子和少爷为什么女子争风吃醋千金约战啦，反正就当是拍戏，怎么花哨怎么来。

而船客们也是乐于有这样的活动的，因为这种外围盘一般都很大，而且……有很多内幕消息传出来，而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情报来源很硬扎很靠谱的，下注包赢，自然就不会如同赌桌上那么算计，于是这才是真正的豪赌。

在场的自然也有炎黄的富豪，不过多是两岸三地的，因为只有他们有这个习惯，大陆的富豪们没人有这个爱好，也不习惯这种浮夸骄奢的场合，甚至现场那些豪华的装饰，也只是显出一股子财大气粗，一点内涵都找不到。

其实说笑了，这地方要什么内涵，就是要刺激你掏钱而已，越粗俗越激越就越好。

不过赵科长暗中了解了一下，章晋阳的赔率是很高的，因为他的名声完全没有，而且万罗洞也只是在一些人口中流传——可那是神秘学的圈子，和武术圈儿还有区别。

按照章晋阳的分类方法，武术圈在地下世界，也可以说是暗世界，可是神秘学都是在里世界，互相之间交往不多。

炎黄还算好的，占据神秘学大势的教门有培养山门护法的习俗，这些护法大部分走的是武道，在地下世界多少都有些名声，可以抵挡一些宵小的鬼域心思，所以两者之间联系算是多的了。

然而万罗洞却是例外，他们和武术圈的联系，就是那几个在体委当运动员的外门弟子，有了名次之后都去顺着前辈们开拓的路去混演艺圈了，所以也没有人拿他们当正经的武林人士。

唯一传出来的些许名声，是当初一群和尚打着少林的名声上门挑战，结果输的很惨，章晋阳又提出了挑战费用，和一条神鞭镇四海，两支金锏压九州的话来，这才有了些名气。

而很多神秘侧的人是知道万罗洞有些古怪的，擅长力士的修炼法门，又带头和国家合作，不但献出了秘籍，还培训了一批又一批十三科的行动特工，一度让他们这些有小想法的宗门很尴尬。

不过万罗洞大义站得住，又从来不做什么运营活动，他们也摸不透底，又有传闻背靠着豪门，有的是钱财，因为培训特工的缘故在军方和国家里都有好评，他们也只有暂时放下。

这一次，提议他们出来比斗未必没有这些大宗门的推手。

无伤大雅。

章晋阳毫不客气，不但带着两支金锏，而且顶盔贯甲，一身的炎黄式明光甲披挂齐全，再配上他雄壮的身躯，紫薇薇的国字脸，又沾了些胡须让自己看起来又三十岁，在场的汉家人上了年纪的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好猛将！这岂不是紫面天王！”

紫面天王雄阔海，是隋唐演义中第四条好汉，死的最早也最惨烈，也是隋唐十八条好汉中唯一一个平民出身，他在当山大王之前是个猎户，其余的哪怕是排名最末的单雄信，也是将门虎子，少有勇名。

演义中紫面天王用的是两把板斧，不过章晋阳又不是雄阔海，而且用斧子他觉得大材小用了，虽然他一开始是提过斧子来着。

霓虹人比他想象的更急，他只是略作休息，第二天就安排好了赛场，作为第三方的船主，同意了章晋阳的意见，把擂台摆在了甲板上，而不是之前舱下的赌场中。

甲板其实不小，不过章晋阳的要求，加班分成了三部分，一侧做着他的亲友团，一侧坐着霓虹人的亲友团，中间就摆着擂台。

不过比武的时候，场面有点难看。

第十一卷第三章 万一中暑了呢

章晋阳这边，就只有史兰一个人，赵科长因为有官身，这种场合到场可以，出面不合适。

而他心里有着其他的考虑，也没通知其他的炎黄同道。

可是霓虹那边，一直都是统一行动的，挤挤叉叉的四五十号人，除了十几个选手之外，还有他们的个人团队，按摩师、翻译、助手什么的，看起来正规的紧。

不过他们的领队是个糟老头子，看那个气质也是个当官儿的，赵科长私底下揣摩，这位地中海恐怕是个外务省的实权派——比外交官还要重要，情报战线上的大拿。

国内这次来了不少观战的，都是霓虹人出钱请来的武林名宿，其用意不言自明，而章晋阳和同道一点都没有交流的意思，这也得罪了相当多的人。

之所以没有说是全部，是因为这里面，青城、峨嵋这些蜀中名门，摆明了对他是支持的。

甚至从藏原上下来的，那些一直闭着眼念佛的密宗护法，也对他是支持态度。

这就令人玩味了。

藏密一脉，也是教门护法，可是他们有特殊之处，那就是他们拱卫的活佛，多少都有些奇异，是武林中人不愿得罪的，而且精通各种机锋，除了同为教门的那些护法，有算计心思的，纯粹的武林众人听着从来都是云山雾罩，翻过来掉过去想都有道理。

原本众人的怨气是很高的，太过跋扈啊，不尊重长辈啊，反正就那一套呗，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句惹人烦了，有个比较年轻的喇嘛哼一声，说他们不识好人心，在下面要有生命之危。

估计那几个青黄白花黑喇嘛都看出来了，也就这位年轻，可能定力不够，或者说不够懒，才给叫破了。

章晋阳是无所谓在上层甲板上围观的这些人，他正在听对面那个霓虹矮子叨叨。

是真的矮，放到霓虹人当中，也绝对是矮的，然而又不是侏儒症，只是……长得玲珑一些，一米五差不多，身材匀称，典型的霓虹式眯眯眼，有一道伤疤在颧骨上，似乎是流弹擦伤。

这家伙抱着刀絮絮叨叨，一直在描述他的修行经历，什么时候听到了佐佐木龙之介的理论，如雷贯耳，然后跑去骆驼沙漠去当了一名雇佣兵，在战场上得到了百人斩的成就云云。

实际上以霓虹人的性格，几个月得到百人斩可以说有点慢了，因为在骆驼沙漠里的战斗，其实只是针对平民的屠杀而已……一千发子弹都打不中一个该死的人。

裁判也很无奈，这位衣衫严谨，带着领结和白手套剔着光头的刻板中年人应该是专业的格斗裁判，不过很显然，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话唠的选手，几次想要插话都没有成功。

章晋阳把双锏并在一起拄在身前，歪着头听他絮叨着，也没有不耐烦，毕竟裁判都没喊开始呢，丢人的又不是他。

他也知道对方打着什么心思，现在是初夏，又在海上，太阳越来越热，霓虹人连鞋都没有，一套清清凉凉的浴衣，还没袖子，自然不怕太阳晒。

可章晋阳不一样，他顶盔掼甲，一身全套儿的大将套装，光是这朱缨凤翅盔就有三四层——棉布衬里，软皮垫底，硬皮贴靠，外面一层水磨镜面全头盔，后脑还挂着同样做工的护颈甲叶子。

肩膀是狻猊的外吞口，身上鱼鳞甲片层层叠叠，巴掌大的护心镜锃明瓦亮，腰间软硬三层皮的大靠护腰直连甲裙，腰上杏黄丝绦也是一圈又一圈扎出巴掌宽。

里外三层皮外贴鎏金鱼鳞甲，从头到脚，就连脚下穿的硬甲面的连胫甲战靴也是一样。

这一套儿站在这，除了脸霓虹人有点把握，其他的地方就太刀那个薄片子能不能破防都得求他们的天照大神保佑，就不要说一剑致命一刀两断了，做梦都不会有那样的好事儿。

所以趁着大太阳多说一会儿，万一太阳太大甲胄太厚，说着说着章晋阳中暑了呢。

问题是章晋阳是那么苛待自己的人么？

这身盔甲看着像是传统工艺，其实全套儿的高……黑科技，材料都是伏罗斯伽德实验室提供的，工艺则是章晋阳的老手艺：全覆式动力装甲，只不过是在外观上做了点手脚，而且也是有面盔的，一旦面甲落下，就会启动智能模式，或者说现代武器热打击模式。

这么先进的东西，自然是有空调的——这是和托尼·斯塔克那个不着调的家伙混久了之后被传染的坏习惯。

不过霓虹这么做，虽然符合他们对剑道“兵法”的定义和习惯，对观众可就不太友好了。

这小矮子是真能说，而且一口关西口音，听着就像落语：也就是霓虹版的单口相声，一絮叨就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观众席上嘘声不断，小矮子面色不变。

章晋阳就更不在乎了，炎黄武术筑基的方法之一就是站桩，就应了唐长老那句话：一年半载只是等闲，就是两年三年也无妨。

都不要说他，就是在擂台下，头绾环髻发插珠钗，一身大红侠女短靠打扮的史兰，也是面不红气不喘，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身武艺是吃了多少辛苦才练下的，这点儿太阳小意思。

裁判是有点受不了了，一个劲的擦汗，这是私人赛，不能用消极比赛来判负，只有硬挺着，他是很佩服霓虹选手的脸皮，就冲这个，他都竖了不止三回大拇指了。

章晋阳如同泥雕木塑一般，拄着锏动也不动，一声也没有，虎目如阖似闭，旁人看着是闭目养神，不过在他面前的霓虹剑士却很清楚的看到对方正在面无表情的紧盯着他。

他和章晋阳的身高差距太大了，那些擂台旁边的摄影机也没有在他脚下的镜头，而且那么多观众，都是从上向下的视线，除了裁判之外，就连擂台外的霓虹团队都没有发觉什么不对。

尬聊了有快一个小时，船主一方受不住观众的压力，派了人下来勒令要么换人要么立即开始，不然这一场就判霓虹人输了。

第十一卷第四章 如同一团凉糕

霓虹人大声抗辩，认为这是他们的兵法，不能因为那些什么都不懂的看客就这样不公平的对待他们云云……

下面正在吵嚷着，台上的裁判突然大声的宣布开始了——因为章晋阳把目光转向了后场吵闹的地方，似乎在看热闹，霓虹剑士迅速地示意裁判他准备好了。

裁判很公道的叫了章晋阳一声，得到他的示意之后，就开始以高亢的声音和有力的手势，宣布比赛开始！……结束！？

他的声音刚落，手势还没做完，霓虹剑客一矮身从地面滑了出去，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冷光从下至上向着章晋阳的面门突刺。

但是一道金光更快的离地而起，直接撞在他的胸腹之间，他以比去时更快的速度，腾空而起，直接落到争执的人群前。

而在观众看来，是这样的：裁判喊着开始，手抬起，霓虹人上前，随着他的手越抬越高，霓虹人也飞得越来越高，随着他的手落下，霓虹人也吧唧一下落在擂台外面，如同一团凉糕。

仿佛裁判使了什么神秘的法术，抓起霓虹人扔在地上一样——就连裁判自己都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

霓虹方一片寂静，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观众席则是玩了命的起哄，完全都没有什么社会精英天生高贵的样子——他们觉着自己被耍了，被霓虹人当成蠢猪玩弄。

丫在台上喷口水喷了一个多小时，一动手啥都没看清的就死了——看那样子准就是死了，都团成一团儿了，豆沙馅儿都摔出来了，还有红绿丝——这不是耍人玩是啥？他们是来看格斗的，不是来听霓虹相声的（还是个单口）。

看现场的观众起哄，那些在船舱里看转播的，在随后的慢放下，看清了事情的经过：霓虹矮子伏地上刺，炎黄大将一脚踢在拄在地上的金锏上，金锏跳起来撞在霓虹矮子的胸膛，又落了回去，霓虹人就飞出去好~远好远。

主持人也是从工作人员那边看了视频之后才开始大呼小叫的开始各种分析解说的——他们之前完全都没有存在感，擂台上那个矮子说什么他们又听不懂，而且时间太长了，连笑话都讲不下去了。

同样的视频除了在各种屏幕上被反复播放，用来安抚躁动的客人，也送到了霓虹的队伍之中，看着这位剑士如同自杀一样扑向了跳起来的金锏，霓虹的武士们脸色铁青。

很显然，他们的计划失败了，炎黄武将不但没有被烈日晒晕，反而一直在积蓄体力，这时候他们才想起来，炎黄武术讲究站桩，是不怕等的。

不过那道暴起的金光还是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

几经商议，他们又上来了一个挺魁梧的汉子——双方议定的是车轮战，在一方认输或者死光之前，就不算结束——身高八尺膀阔三停，比着了甲的章晋阳还要大一圈。

手里提的是双刀，比正常的太刀要宽一倍，刀背也厚实，后窄直而尖宽翘，看着就像是炎黄的泼风刀：这是一种追求挥舞速度的刀型。

这似乎是个沉默寡言的家伙，有个须发半白的中年男人对他说了什么，他就拎着刀上来了，弓着腰双手并排竖在面前一左一右举着刀，就像是高度近视抓着方向盘一样，撇了个眼神给裁判示意开始。

然后他就被敲碎了头。

重武器就这点不好，场面十分榔槺，打扫冲洗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值得赞叹的是裁判员，虽然金锏带着狂风从他面前呼啸而过，又带着辣酱豆腐脑慢慢的收了回来，这位只是面色白了一白（可能是味儿不太好），连判负的声线都没抖，这份心理素质可是真不错。

霓虹人似乎早就已经商量好了战术，擂台一被打扫干净，第三位就上台了，标准的霓虹武士，标准的身材，标准的相貌，标准的表情，扔进人群就找不到影儿的标准霓虹人。

标准的被砸碎了头。

第四位是一个……算了，被砸碎了头。

第五颗头。

第六……

观众们百无聊赖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感觉人生如此无聊，他们连起哄的心思都没有了，这一上午除了头一个霓虹人靠着单口相声站的时间久了一点，其他人都是：开始！结束！

这哪是什么格斗赛，还不如看广告呢，至少广告上面还有几个辣妹子，这一上午就特么的看好几个男人撅着屁股擦擂台了。

一直到了第九个被敲碎，霓虹人终于停止了送死，他们看向章晋阳的眼神惊惧而迷茫，讨论的时候也是气氛凄凉，一点也不复初来之时的热情洋溢了。

讨论了好一会儿，他们的领队终于下定了决心，走上擂台，非常正式的九十度鞠躬，承认了这次挑战失败，递上了一张三亿円的支票。

这是挑战章晋阳的费用。

不过：“既然你们的挑战结束了，那么再开始一次吧，这次是我们要挑战你们。”

接过了支票章晋阳这样说。

对面领队的老大爷脸白的欺霜赛雪，胜过精米白面：“阁下，我们已经认输了，即使您挑战，我们还是认输，不会有人上场，这样的意义何在呢。”

章晋阳点了点头：“你的炎黄话不错，说的有道理——所以挑战的不是你们，挑战者也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那位女士。

她要挑战的，是你们国教的大神官，不知道土御门家这一代的领军又是谁呢……”

说着话他一挥手，史兰从擂台外面利落的一个凌空翻折上了擂台，引起观众们的一阵口哨声。

领队老者的面色有些扭曲：“这种事不是我们可以知道的，我们只是平民百姓而已。

土御门也只是传说，我们不可能传话过去的。”

史兰嫣然一笑：“我相信你们，会好好的把我的战书送到。”

一个鹞子翻身，举火烧天落下仙人指路，啪的一声脆响，一条暗红色的长鞭出现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它一直就在那里。

史兰站起身来一抖手，长鞭如同一条怪蛇般翻滚，在她手里蜷成了一个圈，被她背在身后，脚下一前一后不丁不八，左手捏着剑指挡在腹前斜指苍天。

第十一卷第五章 送给土御门的礼物

观众席上喧哗声更大了，裁判也保持不住一直刻板无变的表情惊讶的看着霓虹人的队伍，还不敢相信似的使劲揉了揉眼睛。

史兰摆过了谱儿，笑盈盈的一个旋身站到了章晋阳的身旁，用力的对着观众席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霓虹老头——就是那个被赵科长判断为情报头子的老家伙——挥了挥手，很大声的喊：

“喂~老人家，这些就是我给土御门送的礼物了~要是他们把人弄醒了，记得来找我啊~”

没错，所有在甲板上的霓虹人都随着那一声鞭响晕过去了，而裁判之所以还站着，是因为章晋阳一个跨步挡在了裁判身前：这还是他上台站定之后第一次挪动位置。

这些霓虹人都被史兰的无影鞭震散了灵魂……也许用魂魄更合适，史兰现在并没有办法抽取整个灵魂，可是根据炎黄的理论，灵魂分为三魂七魄，她只抽取三魂或者敲散七魄是没有问题的。

这些人就被她抽取了三魂，是章晋阳的主意。

三魂主神，七魄主体，没有了三魂就是植物人了，时间长了魂不归窍自然就是归类于脑死亡——但是身体却还活着。

如果是过去，也就是躺着的活死人就是了，可现在这个时代有所变化，失魂症是很可怕的。

机缘巧合，会有阴魂占窍，也就是穿越者、重生者、死而复生者了，不过一般来讲，会被秽气污染，成为行尸，也就是及其初级的僵尸。

这种由活人转变的僵尸是十分危险的，进阶非常快，吃一口血就会变成跳尸，随后过了第一个无月之夜就会长毛成为毛僵，如果期间吸食足量的人血，几乎在第二个无月之夜就会诞生灵智，克制本能，懂得趋利避害隐忍蛰伏。

三个无月夜之后，外表望去就与常人无异，只是不能开口说话，身上味道也是很重。

这个时候只要避开血食几个月，全靠吸取月华，一年左右就会如同常人，甚至对血食的需求也会消失——其实很多僵尸在身上的毛开始变色之后，对血食的要求就几乎没有了，还吃就只是因为…习惯了……

甚至有的僵尸出世之时也是不需要血食的，除非他们机缘巧合下发现血食可以极大地增长他们的力量，他们才会在本能的驱使下寻求鲜血，而依靠血食提升力量的僵尸，要比吸取月华进阶的僵尸弱的太多太多。

不过从三魂散去，到被占窍或者被污染，都需要一点时间和巧合，到那个时候，这些植物人早就被送回霓虹国内了，至于有没有阴阳师来处理，那和章晋阳就没什么关系了。

其实他们一定会变成僵尸的，只要在一段时间内没有被销毁身体。

章晋阳很阴险的通过炼金术，将他们隐蔽处的毛发编织成了一个个微小的符篆，可以很隐蔽的吸引周围的秽气，只要没有被摧毁身体，没有被足够的阳性能量净化，他们变成僵尸是早晚的事。

就是有些恶心。

他不是不想在这些人身上刻写纹身，而是他依然不能操纵活体细胞，只能用死皮和灰尘动些手脚，所以柔软容易塑形的毛发自然是首选。

不过他也做了些其他的尝试，一些死皮被他摆布成符咒，可在秽气的冲洗下慢慢的在皮肤上形成印记，这种可比毛发编制的护身符力量强多了——就是容易被发现，也容易在马上遇到的搬运中被刮蹭掉。

这是他通过史兰给霓虹阴阳师送去的挑战书，也是警告，无论对方能不能解决这些僵尸，他们都需要考虑，面对一个只要一声鞭响，就能把活人变成僵尸的大法师，他们到底有没有防范能力。

章晋阳很有信心这样可以吓到霓虹人，他们的文化脱胎于炎黄，在神秘侧尤其如此，所以他们应该很明白现在的形势：这是一位能力诡异的法师，身边还有一位超强的护法神将。

一旦他们真过火了，惹恼了这两位，只要秘密的在霓虹转上几天，他们的损失就不可计数：一个僵尸和一群僵尸，这不是一个容易计算的概念。

所以章晋阳有恃无恐。

不过这都是预计的计划，现在的状态，就是霓虹人一方已经全军覆没，万罗洞算得上全胜，不只是霓虹人噤如寒蝉，连国内的同道们都鸦雀无声。

他们当中哪怕是好手，自忖接下一刀两刀是可以的，但是要面对那样的进攻一息反杀，用的还是那么直接和暴烈的方法，他们是做不到的。

而最后史兰那一鞭子，他们不但没有看到鞭子如何出现的，效果也是惊悚，这种简直可以称之为邪法的手段，感觉防无可防啊。

怪不得江湖谣言这个女子神鞭惊神慑魄，甚至是巫祝手段，果然不是空穴来风——看来回去真要想办法寻找一些护身的东西了，但愿那些大师开光的护符果真有用。

霓虹人灰溜溜的走了，船上的医护人员表示这些人只是昏了过去，至于为什么没醒，详情请咨询施术者，他们是医师，不是巫师。

所以霓虹人请求了船主，略微的偏一偏航线，他们联系了国内的船来接——幸亏是在北方海域，离霓虹还挺近的。

而章晋阳和史兰则接到了很多人的邀请和搭讪，普通人还真没有，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家伙，他们两个甚至发现了不止一只吸血鬼，要不是赵科长拦着，差一点就替天行道斩妖除邪了。

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晃荡的，基本都是各个势力的代表和探子，也不乏有一些影响力不是很大的地区性组织的高层，他们主要是为了评估霓虹和炎黄的力量，这段时间就他们俩在国际上闹得欢。

十三科封锁了国境，以往炎黄特产的东西现在极其稀缺，有不少人人为了暴利铤而走险，可惜成功的人很少，那些炎黄的边境守护者都是疯子，以命换命也要把那些犯境者击杀。

大家伙修炼的修炼，冒险的冒险，谁不是为了长生或者活地有滋味儿，来不来就同归于尽……就算换个好听的说法叫玉石俱焚，可也是死了，死了还能享受啥，铤而走险是为了赚大钱，可不是为了找死……

第十一卷第六章 热闹

由于封锁，炎黄境内的情报就很值钱，这次霓虹人挑战，可是了解炎黄实力的一个好机会。

至于霓虹，最近一段时间他们的人特别的活跃，各个战场是都能看到霓虹武士的身影，死的多活的少，可是活下来的都有很大提升，这是国际各组织迫切需要了解的。

不过现在看来，这给了霓虹人很大底气的东西，也不是那么靠谱……

章晋阳和史兰这样的强者，是值得关注的，尤其是很多人都在考虑可不可以拉拢，现在很多炎黄人才都在向国外迁移，这是一种风潮，说不定在这两位身上也有机会——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呗。

章晋阳处理这个场面游刃有余，毕竟活过那么多年，而且比这再辉煌的时候也有，现在这都是小场面，不过史兰就不行了，她毕竟还只是个高中生，虽然成熟早一些，可也早点有限，这个场面她只在电视里见过几次。

所以应对起来还有些生涩，不过她有底气在：根据她的能力感知来看，很明显的这些人统统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在沾沾自喜的同时，她也对章晋阳的说法有了怀疑：每次她向章晋阳询问自己的实力在哪条线上的时候，章晋阳都是不屑一顾的样子，表示她的实力不入流，最多也就是个c级，她问过烟儿泡，章晋阳说的是真话，她就信了。

可是现在，按照赵科长的介绍，这些人都是国际上有头有脸的实力派，还有一些诸如血族什么的，成名已久，可是为什么她感觉这些人除非是一起上，不然都拿她没办法呢？

章晋阳被问的也挺尴尬，史兰的实力，是c级没错，可是她的能力特殊，就是一般没有什么专项针对的a级，真打起来活下来的必然是她。

可是她的身体还是脆弱的，挨上一炮也得死，b级英雄的起步线，就是化学能热武器的无效化，史兰既然做不到，那她就是c级，这是硬标准。

比如马穆嘉，他虽然没有远程能力，可是他的防御力十分出众，他早就踏入了b级的门槛，只不过他的攻击手段缺乏，所以只是b级中垫底的存在。

但是章晋阳感到尴尬的是，他也没有到b级标准的硬线，如果不使用战斗装甲的话，号称小核弹的云爆弹对他的伤害还是挺大的，摞多了恐怕也受不住。

而现在他一直也没有提炼出和振金性质相似的金属，从阿斯加德偷来的雷神皮甲织造法这个宇宙用不了，所以他现在战斗装甲防御力也只是一般，至少再像上辈子一样硬扛核弹是扛不住了。

说到这个他就郁闷的不得了，他从斯坦·李老爷子的宇宙中，带出来不少知识，来自阿斯加德的占了很大一部分（不得不承认灵魂对魔法的记忆很深刻），可是现在绝大多数都不灵了。

实际上可以用的只有和奥丁有关的符文，只有这个世界也有流传的如尼文字，这可是奥丁用一只眼睛换来的——然而在斯坦·李世界中并不是，只不过是阿斯加德的一种古代符文罢了。

章晋阳也仔细的研究过，这个世界的神话更接近他第一世的世界，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妙尔尼尔，它既不是死星核心打造的，也没有统御雷霆之力，更是个谁拿起来都能用的尕锤子。

除了它扔出去还会飞回主人手里之外，很特别的，它是婚礼祝福之锤，也是可以把人复活的复生之锤，只不过他的最后一任主人是北欧雷神托尔，所以才会被称为雷神之锤。

而章晋阳也找到了有趣的部分：在和亚细亚接壤的部分地区流传的北欧神话中，居住在华纳海姆，和奥丁代表的阿萨神族敌对，后来因为双方厌倦战争的伤亡而和谈的华纳神族，有着一柄奇特的胜利之剑。

这把伏睿的胜利之剑有着双刃的细长剑身，上面刻着华纳神族的咒文，可以自行飞出剑鞘在千里之外斩杀敌人，一柄剑即使面对巨人也有万夫不当之勇——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

朝游北越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

所以章晋阳对从赵如意那里得来的养剑法寄望甚深。

而这个时候，眼前的应酬就分外的令人不快了，就连史兰都觉得应付这些东西好疲乏。

然后他们两个就抛下赵科长和他的随从，直接就跑掉了，用的是这艘大船上的救生艇，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这艘充气橡皮筏在海面上行进的飞快，飞快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这是没翅膀，有翅膀就这速度早就飞了。

实际上在离开游轮的视线范围之后，章晋阳第一次在史兰面前展现了空间能力：他直接开了一个通往灵植空间的门，然后通过在会江石碑的锚定，回到了他们那个万罗洞入口的小三楼。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除了讨厌那种交际场合之外，也是心急在实验室的天使核心，这东西他之前和史兰已经确定过了，这是一个完整的核心，虽然意识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但是整个“基因”都在，不是之前从怀表中提取的力量种子可以比拟的。

那颗种子只是让人拥有和天使同意体系的力量，很有可能是为了所谓的“降临”准备的，但是从区青璇的孩子身上提取出来的这个核心，却是“转生”的天使本身，从灵魂到肉身全都是天使，章晋阳甚至在婴儿的骨骼上找到了翅膀发育的痕迹。

当然，现在灵魂估计是不对了，而这个能量核心也被章晋阳取走，这个天使是死透了，只是便宜了那个穿越过来的婴孩儿，天生就是一个鸟人。

想必那小子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也一定很有趣。

就是不知道区青璇看到自家孩儿长了一对鸡翅膀会是什么表情——还是肥嫩的白羽鸡。

不过这也让章晋阳心中充满忧虑，天使很显然是一个种族，而且有办法在人类身上寄生，再加上天使的死敌恶魔（有天使自然就有恶魔和魔鬼，而魔鬼和天使的关系虽然不好但其实并不是敌人），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热闹了。

第十一卷第七章 最近倒大霉

这颗天使核心，章晋阳并不打算给谁使用，而是放进了自己的培养舱，那里面培养的是他辛苦实验出来的生物金属源细胞——当然只是其中的某一种——目的是通过这种类胚胎的培养方式，将这颗天使核心和这个源细胞结合起来。

这种金属是章晋阳找到的，可塑性最好的，性能最稳定的生物结构培养出来的，性能比起他曾经拥有过的差的十分远，但是在这个世界却也是顶尖的。

他的金属生物化基础，来自金刚狼，通过使用埃德曼合金和振金对金刚狼的基因结构进行仿制重构，得到了只要投入资源就可以生长的，有着显著有机构造的生物振金和有机埃德曼合金。

又通过对毒液这种外星寄生生物的解构，使这些金属获得和人体共生的性能，所以他上一辈子的机甲连萨诺斯的攻击都抵得住，他对无限宝石的使用也和这些寄生在他身上的金属有着很大的关系。

金属元素有机化之后，表现出来的特性非常出色和意外，这也是章晋阳在实验室建立之后一直把这个工作排在首位，甚至连超算的搭建都放在后面的原因。

实际上按照他的经验，如果把元素表上的常见元素全部有机化之后，超算的体积会急剧的缩小，在他迸碎无限宝石的时候，已经有可以埋设在人脑中的生物芯片，性能和现在的超算相差无几。

他给唐二使用的生物副脑技术，和埋设在他头脑中的空白芯片，就是这样的技术——只不过使用的芯片是对唐二本身的细胞做结构改造后，重新开始融合，性能方面就差了一些，不过融合度更好。

这项技术，诞生的很艰难，到现在自己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将已经有机化的金属进行生产，培育出来的全都是源细胞，而细胞的繁殖速度慢的令人发指。

有机金属的快速自我繁殖，一般是因为在这个有机结构里，掺杂着金刚狼的自愈再生基因结构，可是这个基因结构在本世界失去了作用，只带来了结构崩溃的危险。

然而脱胎于毒液的寄生结构虽然有问题经过改良却可以用，不然金属有计划根本就不会成功。

章晋阳研究世界偏差值这么多年，也摸索到了这里面的门路，这种表现就意味着：这世界没有变种人，但是有外星生物。

估计这和地球还是个球有直接关系。

要是和阿斯加德似的是个平板儿的大陆，恐怕就不一定了——一开始知道有这么多妖魔鬼怪的事，章晋阳真害怕地球儿其实是个地板，好在地理课救了他……

毒液的自我繁殖，是有丝分裂，这就需要足够的营养和能量，营养什么的，无非就是按比例添加的各种金属元素，可是能量，章晋阳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刺激有机金属快速繁殖的能量谱系。

不过天使能量是一种排他性和同化性都很强的能量，一般来讲对物质的侵染是很透彻和完全的，拿出一份源细胞来，仔细的调制，预期的成果是一个有着完整天使力量的甲胄。

至于是不是动力装甲，要看接下来他的科技树有什么样的发展。

不过他的运气确实有点问题，他刚刚接触天使核心的改造，具体的流程还没有设计出来，又有事情找上门来——这次是唐二，听那口气事情也挺急。

章晋阳在见唐二之前，很郁闷的找崔秀算了一卦，结果不太好，崔秀说他：求谋事难成，行人有灾殃，官非刑伤事宜缓，去者咒诅更须防。

这就是指着鼻子说你丫最近倒大霉……

史兰拿着写批语的条子也挠头，烟儿炮在测运这方面的本领是比不上那些职业大神儿的，祂擅长的是有确切的条件或者目标的占卜，越细致就越灵验，可是笼统的看运气史兰不会祂就不行。

虽然史兰也认真的学习过相关知识，什么小六壬马前神算，三十二观音神课，达摩一掌经，鬼谷子掐指算，六爻八柱子午流年，都尝试过——她真不是那块料，将将入门再学不会。

章晋阳郁闷的是，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受到主角光环的影响，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解释，看来那个被他耽误了机缘，穿越成鸟人却没有了天使之力的小子是个很有力量的人啊——或许是未来很有力量。

要知道谷梁正录对国家这么有用，他也没有受到过这种……压制。

但是这也坚定了他改造天使核心的决心，他从谷梁那里得到不少运气，每次干涉一个穿越者或重生者，他的实验进度都会快上一截，如果是陈守义这样转头就算的，就是有个小的技术成果，而唐二、谷梁、区青璇这样的，和他们相关的实验进度都非常快。

比如唐二使用的xxg药剂，整个系列不但已经完全复刻出来，在血族符文上还有意外的进展。

而在各种基础战法的改造，是通过刘友瑶和灵植空间接住的谷梁正录的气运，现在又增加了陈守义、毕和以及索元龙。

唯独在区青璇身上，章晋阳没有作交换，只是强行的将她圈禁，天使核心也是如此，他估摸着，这也是运气变坏的原因——他现在应该是某个主角的敌人了。

所以现在的这些事儿，就是逼着他扬名立万了，毕竟主角的垫脚石，也得是有名气的垫脚石。

琢磨到了这个套路，章晋阳面对唐二来找他的原因，就有些审视的意味：这种事件里说不定就有些什么东西或者机缘，他觉着鸡肋却是主角的宝贝。

得让他这个反派积累荷包啊，不然主角爆什么呢。

一想这个章晋阳牙根都痒痒。

不管怎么样，自家二表哥求到头上，事情该管也得管，就是不知道唐二公子会不会受到他的连累，和别的主角对上……这事儿怎么好像有过？

然而事情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看着照片上红的绿的一坨坨，章晋阳觉得自己的脸有些扭曲：“这是些啥玩应儿？小红帽儿？现在还有这东西？”

第十一卷第八章 小红帽

唐二眼睛瞪的溜圆：“哎，你还认识这个？这玩应儿咱们这边可没有，算是欧洲特产，可就是本地人都分不清。”

史兰皱着眉头很嫌弃的把照片推来推去，让一叠都散开：“小红帽？为什么会这么说，就因为这些丑东西戴着红帽子？欧洲童话的小红帽不是小女孩吗？”

唐二摊手，章晋阳则是摇了摇头：“你被翻译官骗了，而且你听说的那是童话，被人改编过的故事，实际上要可怕得多。”

他点了点一张比较清晰，尸体还算完整的照片，照片上的尸体是一个十分瘦小，犹如营养不良的孩童，长长的尖下巴占了三分之一脸，满口参差不齐的尖利牙齿，两只尖尖的长耳朵，硕大死不瞑的两只琥珀色双眼，光秃秃满是皱纹的头皮上一层绒毛，旁边则是一顶血淋淋的毛线帽。

有点不舒服的搓了搓牙：“这东西叫小红帽，是哥布林中比较……人数众多的一个亚种，哥布林……应该翻译成矮妖精吧，一个偏向混乱邪恶的种族。

小红帽的战斗力不高，但是很凶残，它们会袭击人，用人类的血染红自己的帽子，所以才叫小红帽。顺便把人肉吃掉——但是它们不吃除了心之外的内脏。”

唐二点了当头：“这玩应儿要是不带帽子就和地精挺像的，因此有不少人认为它们和地精是亲戚，但实际上是完全不相关的两个种族。

不过他们都很矮，身如矮人瘦五分，体似半身高三寸，阔面凹鼻琥珀目，尖耳毒牙垂膝拳，钉锤撩动惊日月，座狼穿行泣鬼神，九州遍处皆兄弟，诨名唤做哥布林。

是一种……遍布多元宇宙的，生育和生存能力如同老鼠一样泛滥的低等魔物。”

史兰一脸茫然：“矮人？白雪公主里的那种？”

唐二连连摆手：“不是，那种应该也是一种西方概念里的妖精，矮人可不是妖精，矮人和半身人是人类的亚种——当然只有人类这么说。”

章晋阳翻着白眼望天，若有所思的样子：“啊~七个小矮人应该是矮妖——leprechaun，据说这种小妖精居住在彩虹的尽头，在自己的洞里藏满了金子。

对了，有一种矮妖你一定很熟悉：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啦啦啦~就是这个玩应儿。

但是矮妖不是哥布林，他们只是有点亲戚关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巫师和魔女都很喜欢豢养矮妖，结果造成了很多矮妖的变种，都是小妖精：绿的蓝的黄的。

我记得有一种小妖精很理智，一点也没有普通妖精那种爱恶作剧的调皮捣蛋性格，沉着，冷静，理智，刻板，服从命令，简直就是完美的仆人模版，可惜好像绝种了。

不过你是从哪找到的小红帽？这东西的头骨是一种黑巫术的原材料，价格很高的——再加上它们那没脑子见人就上的性格，所以早就被教廷杀光了才对。”

唐二深沉的长出了一口气：“这就是问题的严重性，我的人在条顿森林追踪一个魔女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秘境，坏消息是这个消息已经传开了。

好消息就是因为这消息的泄漏，我清除了一部分组织内的奸细，你知道的，我的情报网建立得太匆忙太随意，难免有些三心二意的人。”

史兰曾因为自己的占卜方式很类似水晶球占卜，也学习过塔罗牌，所以对魔女也有些了解，听到追踪魔女，不由得兴趣大增：“魔女找到了吗？我听说她们骑扫帚真的吗？”

唐二直翻白眼：“哪里来的扫帚，一根木头棍儿骑着很舒服吗？现在都骑自行车，我还见过用旱冰鞋的，扫帚……一百多年前就没人用了。”

史兰似乎有点失望，章晋阳却突然想起来：“等一下，你说条顿森林，不会是那个黑森林吧？”

唐二有些无奈：“我也想它不是……然而它就是。”

章晋阳叹了口气：“这世界变得越来越奇怪了，我前不久才从那里路过，什么问题都没有……秘境，真是见鬼了。”

史兰奇怪的看着他：“黑森林蛋糕我就知道很好吃，黑森林有什么不对吗？那是哪儿？”

唐二明显不想说什么，对着章晋阳做了个手势：你的妞你搞定。

章晋阳摸了摸头，新剃的板儿寸刷拉拉响：“还能是哪儿，全世界只有一个黑森林，就是格林兄弟的黑森林，那个白雪公主走丢了的黑森林，那个荆棘丛中躺着一位睡美人儿的黑森林。

那里有妖精，穿靴子的猫，邪恶的女巫菜园里都是莴苣，吃了会变成驴子，然后就得和一只公鸡结伴去找格莱美——那地方连路灯都会唱歌。

见鬼，世界上有一半品种的妖精都生活在黑森林，唯一令人高兴的就是那地方没有龙，因为都被巫师们杀光了。

没错，小红帽们就住在那个到处是巫师和稻草人的黑森林里，不过鬼才知道它们吃不吃狼，而且它们肯定没有外婆。”

史兰有点惊着了：“你说的肯定不是我看的格林童话……”

章晋阳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格林童话在外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大约相当于我们这的《搜神记》《聊斋志异》之类的传说集锦，比起其它诸如《列仙传》《山海经》《太平广记》这种科普性质大部头要差很多。

比起霓虹的《百鬼夜行》都差很多，就是不知道格林兄弟是为什么这么写——据说这套书保存得挺完整的，除了翻译应该没有别的篡改了。”

唐二笑得特别开心，就跟有人挠了他的脚心似的：“是啊，保存的完整极了……你猜我为了调查那个秘境找到了多少个版本的格林童话？

光是格林兄弟亲自改编的就有十七个版本，白雪公主被改了七百多遍，小红帽有二十多个结局，天知道我怎么把那些恶心、血腥的、邪恶残忍充满了少儿不宜甚至连正常大人看了都会做噩梦的东西全都看完的。

现在我觉得续租可能要比人类善良多了，至少他们吃人之前不会让那个人穿着烧红的铁鞋子跳舞。”

第十一卷第九章 机会

章晋阳皱了皱眉：“这么说格林童话也是一个食谱？”

唐二烦躁的点了点头：“食人魔的食谱……现在流传下来的200多篇里有一半都有食人情节，不过割掉了，佚失的——或者说被人抛弃的——还有二百多篇，每一篇都是一个菜谱，告诉你如何挑选一个肉质细嫩女人，如何把她做成汤。

这种女人一般都是公主。”

史兰脸上的难以置信浓的可以滴下来：“不能吧……安徒生不也是他们那一片的，看着不错呀。”

摇了摇手指，章晋阳不以为然：“不不不，那怎么能一样，安徒生是根据民间传说创作童话，甚至有很多通话是他自己原创的。

但是格林兄弟是出版商，他们那个童话集只是民间故事集锦。

我说二哥，这个秘境~既然消息已经泄露了，你还有什么想法啊？现在这情况，一个秘境足够那些老家伙拼命了，咱们的实力比起教廷血族什么的可差远了。”

唐二略有得意的哼了一声：“秘境的消息是泄漏不假，问题是这个秘境不止一个入口，我就发现了第二个和第三个。

教廷和血族议会在第一个入口那对峙呢，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对了，其实也不止这两家，咱们以前都没注意到，欧洲那边儿还有一个什么巫师之家，这次也来了大拿，据说三两个人就把教廷和血族长老都压住了，可是巫师人少所以和狼人搭伙，三家儿现在那谈判呢。

我说老弟，这个秘境里好东西不少，而且我们和西方那些玩应儿冲突不大，咱们要得草药和他们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类的，再说他们所谓的那些秘宝什么的，咱们要了也没用，不会使啊，也就是能卖点人情。

唯独是那些矿物需要争一下，可是那地方是森林，矿物不多，所以咱们国家的人主要是偷着进去采药的，再就是搞一些奇幻生物的样本。

这对咱们可是一个机会：要是搞清楚了这个秘境是怎么回事，万罗洞也能完善完善，至少不用只有你才能带着人出入了。”

唐二说的，并不是这个在会江的小三楼，也不是章晋阳带着史兰回家的灵植空间，而是那个被锚定在万罗洞石碑上的多层实验室，就是那个单独拿出了一个废弃仓库，要人在石碑上撞头好几下撞出血才能进去的机缘。

这个实验室唐二也进去过，当初他在三楼地下室做了强化改造，之后有几次常规检查是在那个多层实验室做的。

倒不是章晋阳没对他保密，而是一时疏忽，当初李杰来时的那个罕大犴处理之后就顺手存在这个实验室的表层做成了食物，结果被鸡贼的唐二发现了。

不过这个实验室和灵植空间不一样，没有空间宝石的力量做支持，单纯的只是章晋阳的私人虚数空间，所以没有章晋阳的许可和牵引，任何人都是无法出入的。

哪怕是和他住在一起的史兰，有什么实验要做的时候也还是要章晋阳打开门户的，所以用起来其实并不是那么方便。

而史兰也在修习卡玛泰姬冥想法和同一体系的法术，可是她的天分比起斯特兰奇来说差的远了，想接触镜像空间法术还早得很呢。

唐二一直眼馋这个，按他的话说，一个穿越者没有个储物戒指空间背包什么的太丢穿越者的脸了，这表示他们处于穿越者的底层，尤其是现在认识的这帮家伙别说系统，连个技能类的金手指，甚至属性面板都没有，实在是穿越者穷鬼中的穷鬼……

倒是索元龙看得开，据他说还有穿越时被宿主消化掉的穿越者，相比那个他们幸运多了——果然幸不幸福在于你和谁比。

现在他们都不再认为自己是重生者了，按照陈守义的说法，能把文娱向重生完成奇幻向穿越的，他也没见过。

史兰因为这些言论还很纳闷儿：听他们的意思也都没过多少年啊，怎么二三十年之后穿越者重生者很常见吗？

然后一想到这一两年穿越者出现的频率……她突然就想通了，应该是很常见的。

不过唐二舌灿莲花描述的储物戒指和随身背包，确实让她很有兴趣，也勾起了章晋阳的想法：好像真的应该开发一下这样的技术，至少开发基础是有的：符文技术，虚数空间技术，精神力绑定技术……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装置维持空间存在的能源，唔，又是能源问题。

维持虚数空间对精神力的压力不低，普通人就是熬成干也支持不了多久的，而把物品放入空间之后，就得长期维持空间的存在，没有精神力恢复的办法前这个主意用不了。

至于其他的……

他还没来得及想，就被唐二唤回了注意力，他走神的样子让二表哥有些不高兴：“多少你也得给个话啊，这活儿真的是干得过。”

章晋阳点了点头：“是需要去一趟，秘境的构建和开启出入口的方法应该很有借鉴意义……幸好不是在国内，那些洞天福地都是有主的，老家伙们肯定不会让我们参观。”

黑森林地势广阔，是欧洲最美的原始森林之一，它并不算这片大陆上最大的森林，也不是最危险的，出产最多的森林，但是它确实是传说最多的森林，整个欧洲有一多半的神奇故事，不是从这里发源就是和这里有关，甚至多于爱琴海。

只不过这些神奇故事，并没有什么浪漫的爱情，奢华的宴会，和众神的秘密也没有关系，几乎百分百都是凄惨的后果，悲凉的结局——只要故事中有女人。

倒是那些驴子啊，公鸡啊，猫啊狗啊之类的，都是happyending。

一般来讲，在西方的故事里，说到森林，少不了猎人、熊、狐狸，知更鸟，以及……花仙和精灵，然而故事最多的黑森林，却是例外，这座无论在太阳下还是月亮下，远看都是黑乎乎的广阔林地，没有安歇美好的东西。

生活在这里的，是哥布林，食人妖，狼人，牛头怪，唯一称得上善良的大概就是皮克精，因为这玩应儿不吃人。

第十一卷第十章 康沃尔郡小精灵

皮克精这种小精灵，和花仙以及小魔女是亲戚，很多人都分不清妖精和精灵的区别，而最简单的分类方法，就在这几种以恶作剧出名的小家伙身上有了体现。

妖精有大有小有好有坏，不过他们一般都长的和人区别不小，而且没有翅膀，精灵则基本没有大于成人手掌的，有着如同蝉、蜻蜓、蝴蝶一样的翅膀，很少有邪恶的精灵。

至于西方流传的那些游戏和传说中的，和人等身大小甚至更高大，相貌俊美却没有翅膀的各种精灵，这属于文化差异导致的翻译上的问题，他们不是精灵，而是巨魔，是归顺了诸神，抛弃了先祖于大地之灵的，被众神显示慷慨宽容和伟力而“净化”过的巨魔。

所以这些精灵，是elf，而哥布林、矮妖、花仙、皮克精这些，则是demon。

黑森林里没有elf，却是demon的原产地。

唐二的那些照片上，章晋阳一共看到了三种哥布林，和一种小精灵，一种就是形象特别突出的红帽子，都是尸体，而和红帽子躺在一起的，是一种叫做罗宾哥布林的亚种，它们的特征是投石索，个别强壮的会使用弓箭。

最后一种实际上就连教会都会认错，他们把这玩应儿叫小恶魔，羊一样的后腿，毛绒绒狗一样的短尾巴，典型的哥布林的脸，有两个蝙蝠一样的翅膀，作为前肢的爪子很锋利，喜欢偷袭，可总是唧唧喳喳的安静不下来，所以除了聋子就没有谁被这东西偷袭成功过……

这种哥布林实际上是英普，也叫魔精，它们之所以会被分类成恶魔，大概就是那一对儿蝙蝠翅膀和羊后腿的功劳了。

可实际上小恶魔的尾巴是箭头尖儿的蛇尾，而且头上会有短短的独角，最重要的是，地狱里到处都是火山和岩浆，所以小恶魔是没有任何毛儿的……

所以就知道当年的翻译是多么的不走心，地狱里是没有恶魔的，这种魔鬼的幼体实际上应该叫做小恶鬼，然而在西方神话研究界自然没有人在意东方人的意见。

不过魔精一般都是巫师的信使，或者被巫师们安排监视某些人，它们的脾气很跳脱，是一种欺软怕硬的东西，会点吓唬人的小幻术，有着很严重的口气——呼出的气会让植物生病，甚至枯死。

这东西一度在英格兰的沼泽里泛滥，后来人们向沼泽里排弃工业废水，它们就不见了。

而另外一种小精灵，同样也是在约翰牛家比较知名的（这个消息来自唐二，他脱口而出叫错了这东西的名字）：皮克精。

这个东西也分好几个亚种，皮可西，淘气鬼，珀克，都是些浑身绿油油，有着蜻蜓小翅膀的淘气包。

淘气鬼是那种恶作剧小精灵，坐翻了椅子，做坏了酒，奶酪里进了石子儿，一般都是他们干的好事——听名字你就知道了。

珀克是很善良的，他们做的最大的坏事，大概就是让他们讨厌的人迷路，让这些随意践踏野花，在森林里到处扔烟头的糙汉子走上一天也找不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他们和花仙子是很好的朋友，一起照顾那些可爱美丽的野花成长，然后用花上的露水当作自己的报酬。

他们也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在月亮下围着漂亮的花载歌载舞，在森林里遇见他们会被视为幸运女神的眷顾。

而唐二的照片上面，那些獐头鼠目，躲在叶子下面探头探脑的小坏蛋，就是皮克精中最被人类熟知的族群：皮可西。

唐二认为这东西是康沃尔郡小精灵，实际上康沃尔郡小精灵是皮可西中不那么邪恶的品种，黑森林中真正的皮可西，是会通过捣蛋让人一头扎进熊窝的小混球——它们会和熊一起分享人类甜美的血。

当然，假如熊不肯的话，它们会想办法让这头熊掉进猎人的陷阱死于非命，然后再找一头熊。

史兰表示这东西再怎么粉饰也绝不会和机灵可爱的小精灵是同一类的东西，古代的那些学者都没有科学精神，皮克精和珀克听起来就不是一个物种，难道他们就没切片研究研究吗？

照片中的皮克精牙齿尖利细密如同锯齿，显然也是吃肉的，它看向那些死亡的小红帽和罗宾哥布林，嘴角有着止不住的口水，猩红的小眼睛看不清瞳孔和眼球，闪着暗暗的光，就像是萤火虫。

而实际上，这个玩应儿还要更丑，浑身还有一种脚气被晾干的异味儿，尖叫声就像是石英石划玻璃，短促而刺耳。

史兰皱着眉头看着被关在玻璃钢笼子里的皮克精，即使隔着厚厚的双层杯，这东西的尖叫声依然刺耳，让人心烦意乱，而且它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撞的笼子噼里啪啦的响。

虽然小，可是它的速度很快，半透明的蝉翼般的翅膀在它身后扇动出一团雾气样的残影却没有任何声音，这让这小东西得到了巨大的动力，让它飞出重重残影，然后狠狠的撞在笼子壁上，坚韧的身体保障它毫发无伤精力充沛。

说起来这小东西也是自投罗网，黑森林里主要的树种是云杉，这种长生种轻易就可以生长到二十米以上，所以章晋阳他们在进入秘境之后，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昏暗的光线，以及多少年沉淀下来的腐殖质。

这只皮克精就是从一个拱出头的蘑菇下窜出来的，当时史兰对这个人头大小的蘑菇有点兴趣，这小东西大概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尖叫着举着一个荆刺当长矛怼在史兰的迎面骨上。

不过他们探索秘境自然是穿戴整齐，全身都是七层的纳米战斗服，空气过滤器、战术目镜、战斗辅力系统都是齐全的，防酸防火防水防刺防爆防割防渗防寄生，能想到的章晋阳都做了防御和预警。

所以小东西的挺矛冲刺很悲催的卡在防护服的最外层，它试了几次都没拔下来，扇着翅膀停在那儿明显有点懵，被唐二手疾眼快，一笼子罩了起来。

然后就迎来了全体队员的围观。

第十一卷第十一章 活跃的烟儿泡

这次探索秘境万罗洞全员出动，除了战斗力还不达标的索元龙，连最懒得动的马穆嘉都来了。

章晋阳这边儿是史兰、马穆嘉、秦大路、赵如意，唐康健则带着自己媳妇儿和手下：刘友瑶、穆勒、菲尼克斯和一个叫杰森·唐纳德的侏儒。

这个身高九十公分的侏儒章晋阳不认识，是唐二自己招揽的手下，据说是一个厨艺非常高的杀手，长相十分清秀，身材匀称，体态轻盈动作敏捷，枪法相当不错——能被章晋阳点头表示不错，那就是真的不错了。

这位唐纳德据唐二介绍，是在一次与狼人的遭遇战中邂逅的，当时他和刘友瑶面对二三十号狼人的伏击，这个小个子二话不说把枪相助（虽然什么作用也没起），是个有侠义心肠的人。

随后就成了朋友，唐纳德表示了对神秘里世界的向往——他倒是不想长高，而是想知道有没有半身人，因为根据传说，半身人也是很矮的厨艺非常高的刺客，这和他简直一模一样。

在他展示了一番自己的身手之后，唐二和刘友瑶都同意他加入伏罗斯伽德，并且传授了《斗气：鲜血》给他，让他参与到对吸血鬼和狼人以及黑巫师的打击活动中来。

原本承诺要为唐纳德做基因检测，看看他是不是有人类以外的血统，不过……唐二那个天才是假的，而且都集中在电子领域，基因方面的问题要等章晋阳有时间，而这次还是章晋阳第一次知道伏罗斯伽德有新人加入了。

不过探查秘境嘛，用不到互相之间有多熟悉，而且章晋阳带的这拨儿人在见面之前就全都扣上了面具，携带的武器也不像是正常的队伍。

唐康健这边携带了大量的现代武器，各种枪支弹药，现代设备，儿章晋阳这头，一个带着双刀的（秦大路），一个一手盾牌一手钉锤的（马穆嘉），一个战斗服上全是口袋，里面放满了瓶瓶罐罐和黄纸条的（赵如意），一个把皮鞭甩的劈啪作响的（史兰），领头的手中大剑比人大腿都宽。

实际上除了章晋阳和唐二，这两边的人谁跟谁也都不熟悉，相对来讲伏罗斯伽德这边儿探险的经验丰富，可还是个人实力差了一些，而万罗洞这头儿，个人实力随便一个就能碾压他们，可是年纪太轻，探险的经验基本为零。

可是进了秘境没多远，打头的就变成史兰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个皮克精一脑袋扎在史兰腿上的原因。

之所以让史兰打头，是因为烟儿泡突然活跃起来，这个秘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它，第一次在史兰没有催动的情况下，恢复了原形，通过和史兰长期共存形成的联系提示他们。

史兰也是吓了一大跳的，烟儿泡的本体来历奇异，原本是一个旧时代山神的愿力残骸，因为受到了史兰魔力的感染，才变成了有着低配版许愿术作用的愿力青烟。

有的时候是一团淡淡的烟雾，大部分时间都会伪装成一枚指环（同学们都相信这是章晋阳的订婚戒指），让史兰可以改变自己指甲和头发的形状。

主动对什么事情有反应这还是第一次。

在史兰的控制下，烟儿泡形成了一个章鱼一样的造型，一个类圆形的根部，分出十几个粗细长短不一的箭头指向不同的方向。

离他们最近的，是一个中等粗细的箭头，之所以说最近，是因为箭头最短，这是史兰要求的，而他们顺着这个箭头指向，找到了一个红帽子的聚集地，唐二还根据路途的远近大致的判断了一下其他目标所在的位置。

根据他的计算，按照他们现在行进速度，最远的那个目标至少得走三天，这就意味着这个秘境少说也有二百六七十公里的直径，这绝对比黑森林要大了，而且大不少。

可是三个入口相距只有十几公里，在一个山包儿的不同侧面，感觉就像是这个山包肚子里装了一个森林——也难怪这里一点阳光也没有。

不过秘境嘛，总是应该有点不一样的，这点异常完全都在预料之中，现在他们最要紧的，是处理眼前的状况。

烟儿炮的箭头一只指向这个小破寨子的中间，那里有一个四五个人高的柱子，柱子上挂着一个兽形骷髅头，尖长脸满嘴利齿，头上还有角，那大小和一个囫囵的红帽子差不多大。

柱子的下端布满血污，有一些古怪混乱深浅不一看不出是什么来的花纹，还有几个灰堆围绕，灰堆上架着粗陋的木架，吊着没有花纹破烂流丢的粗陶鬲，上面满是颜色深浅不一的各色污渍。

这个东西……

“看起来像是一个图腾啊，烟儿泡要这个干吗？”

唐二在一棵树后鬼鬼祟祟的拿着望远镜观察寨子的情况，一边努力数清有多少红帽子，一边纳闷。

听说是图腾，史兰就恍悟了：“图腾啊……怪不得像是饿了的样子。

可是它平时面对吃的，也没有这个样子过啊。”

唐二当时就懵了：“吃？烟儿泡是活的？”

章晋阳舔了舔嘴唇：“平时吃的量不够大，而且也不算是一个系统的吧。

咱们提供的都是精炼过的，估计就跟营养剂一样没什么味儿，这种野生的可能有点儿滋味？就是不知道是麻辣还是鱼香……

你能感觉一下这个图腾柱子有什么用吗？”

史兰闭上眼睛抬起鼻子就像是在嗅什么，鼻翼抽了几下之后，她皱起眉头：“巨力、冲锋、敏锐嗅觉，就这三样。

巨力只能提高15倍的力量，这些红帽子本身的力量是不是不大？冲锋好像麻烦一些，指定目标无视地形，奔跑距离越远撞的就越狠，最远能横跨这样的两个营地，得有二百多米了吧？”

菲尼克斯的眼睛上套着红外线视镜，比起唐二的望远镜专业多了：“只有六十多个，似乎是十几个家庭的样子。

没有幼仔这个挺奇怪啊，倒是有个拄着长杖的老家伙，如果那个柱子是图腾，这是个祭祀吧？”

关于……的单章

其实很郁闷的，签约是早就签约了，其他的数据也都够，可就是收藏一直上不去，因此上架还有的等，推荐什么的也拿不到。

所以最近几天打算变换一下更新时间，看看会不会遇到多的人……大概中午是11点到1点之间，晚上是5点到7点之间晃悠，然后试着攒一下存稿，看看能不能小爆一下……无量寿，但愿可以吧……

第十一卷第十二章 哥布林营地

穆勒和唐纳德使用的并不是那种双目视镜，他们年纪比较大了，相对来讲对仪器的依赖和信任没有那么严重，只有在左眼上有一个透明的战术目镜，不过也有红外、微光、缩距等基本功能，所以也都看得清楚。

唐纳德关注的是那些陶鬲，为此还爬到树上找了一个合适的高度从上面查看陶鬲的内部：“那里面有些蘑菇，还有几个细小的骨头，像是啮齿类动物，话说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松鼠，这就是原因了吧。

我在灰堆里看到了一些头骨，好像是哥布林的，上面有不少牙印，他们吃同类吗？”

唐二鼓着脸没说话，章晋阳接过了话茬：“哥布林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有相当多的亚种连矿物都消化得了，甚至还能以此维持生命……它们是奇幻界的蟑螂。

这个营地除了这些小红帽好像没有什么价值，不过我们用不到它们的头骨，所以小兰，烟儿泡有办法在不惊动营地的情况下拿到它想要的吗？”

史兰有些疑惑：“烟儿泡并没有什么……反应，我还以为它会有什么想法呢还在想是不是因为喂养的关系它要复活了。

可是现在看来只是同种力量的互相吸引，图腾和烟儿泡算是同一个力量体系里的吗？”

唐二终于忍不住了：“我说，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哦，烟儿泡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想到章晋阳很冷酷回答他：“你没必要知道。

小兰，直接抽取好了，控制烟儿泡自己形成阵法，我会让这里下一场大雾掩盖它的踪迹。”

平时烟儿泡的口粮，就是他和史兰到崔秀家去抽取罗洁爱尔力量种子的香火，一来是防止这颗种子有什么异动，二来也是借此纯化一下香火中的愿力，让崔秀的香堂更灵验一些，三来就是烟儿泡吞了这些会有一定的成长。

只不过这个事一直都是瞒着崔秀的，虽然她被自家的仙家提醒过，也知道章晋阳小两口是她的贵人，不过一直都没往这方面想。

抽取香火的装置轻薄小巧又很细腻，很难被察觉，可章晋阳也没想到会在秘境里遇到这种情况，并没有随身携带——这个情况史兰也是知道的，所以也不合适现做一个。

好在这个装置的研发史兰也是参与过的，原理什么的她也清楚得很，用烟儿泡模仿有一些难度，但不是做不到。

不过章晋阳说要让这里下一场大雾，其他人却都露出看好戏的眼神，他们这边儿出了史兰之外其他人都是接受过科学教育的武者，对着传说啊神话啊，没有那么高的信任度，可是唐二这边儿，却都是见过他引发地震又让天上下刀子的神奇的。

当然，唐纳德没见过，可他听说过。

所以伏罗斯伽德众人是有点兴奋和兴趣的，万罗洞的这几个人却是看热闹看戏的成分居多。

他们原以为章晋阳会郑重一点，没想到他对着赵如意一招手，从老道身上掏出几张空白符纸，在上书写推云童子、布雾郎君，也没有符头符尾，背面蘸点口水贴在身边的树上，又从老道那儿剋了三支香拈在手里点燃，对着两个名字弯腰三鞠躬：

“三柱灵香透云霄，一道灵符清烟重。

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金乌奔走如云箭，玉兔光辉似车轮，紫微宫中开圣殿，五色祥云闹纷纷，千里路途香申请，飞云走马来降临，恭请推云童子、布雾郎君。

云低一尺贴地滚，雾布十方阔半城，弟子炉前三拜请，童子郎君速降临，神兵神将火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他用了一种古怪的腔调，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扬悠远，不过等他唱完了，就抱着膀在这等。

伏罗斯伽德一众人面面相觑，唐纳德用手肘怼了怼唐二的大腿：“老大，这就是炎黄巫师的施法方式吗？他干了什么了？”

唐二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哪里知道章晋阳搞地这一套是什么意思啊。

赵如意突然开口，一口比唐纳德还流利标准的英语吓了所有人一跳：“按照西方的说法，他托请了天堂上负责天气变化中‘雾’的天使，让祂在面前这片寨子上释放雾气。”

唐纳德仰着头：“啊……”

唐二则是很诧异的打量了一下赵如意：“可以啊老赵，没想到你这口音比唐纳德这老外都正宗……

（唐纳德一耸肩：我是科西嘉人。

唐二回头点指着史兰、马穆嘉、秦大路，换成了官话）

学学你们赵叔，现在得与时俱进，会一门外语是很重要的知道吧。”

史兰理都不理他，秦大路扶着刀腰板笔直目视前方，马穆嘉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weakchicken（弱鸡）。”

老赵嘿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来采药的，为了预防沟通出现的问题所以就学了英语，你猜我是和谁学的？”

这句话他也是用英语说的，一样很流利。

虽然隔着战术面具，唐二的幽怨依然浓的几乎可以流淌出来：“那你们干嘛一直都不说话啊？”

而且他们还很听话，基本这些探险专家说什么他们都认真听。

马穆嘉和唐二曾经在一个学校混过，两家原来也做过邻居，所以更随便一些：“有什么好说的？野外探险我们又不熟，有有经验的人带着干嘛还多嘴多舌。”

他们没说几句话，光线愈发的暗了下来，唐纳德惊奇的看着寨子中间的空地变得越来越模糊：“天呐，真的起雾了……太神奇了！”

史兰把眼睛闭了起来，左手在外抱住右手四指，右手在内握住左手拇指，握成拳抵在自己的额头前。

这个时候雾已经很大了，能见度越来越低，一直在史兰面前飘着的烟儿泡迅速的变淡，融化在五米开外就什么也看不见的雾里。

很快那个寨子就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所有人都打开了红外线视镜，这些红帽子在视镜里呈现淡紫色，表明它们并不想看起来那么弱小——只有肌肉密度到了一定程度，才会因为热量的密集而呈现这种颜色，通常来讲这代表着出色的爆发力，耐力则是偏向橘红色。

第十一卷第十三章 秘法手印

这些小红帽都聚居在那个图腾附近，围着那个有它们七八个高，两三个粗的大木桩子连喊带跳，一开始是愤怒，没几声就变得迟疑了起来，随着史兰开始翻弄手指，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开始乱套了。

就算是对神秘学不是那么灵光的马穆嘉，也看出来史兰在做手印，稍稍的挺直了身体，开始戒备四周，而赵如意却在仔细观察，嘴里还念念有词：“大狮子小狮子铁帐铜篱神鬼印泰山印……合和印？怎么会有这个？”

随着史兰手印翻转，赵如意一会儿就蒙圈了——手印就那么多，也许各门各派名字不一样，但是作用大同小异，使用的方法也就那么几种，可是史兰这个，哪一派都不是啊。

这是当然的了，章晋阳只是把基础手印和一大堆他看着都稀里糊涂的理论扔进了一台超算，配伍出来各种作用不明的排列组合，然后又通过烟儿泡做了筛选，再由史兰注入魔力实际操作，得出来的东西他自己都看不懂，史兰倒是越修越精。

其实这还是他小心仔细了，要知道道家在手上的功夫分为印、诀、指，其中印的样数和基础规则是最少的。

这其中指的威力最大，也是各派秘传，并没有什么修行法门流传在外，即便是修行有成的法师真人，也轻易不是用这种动辄焚魂斩魄没有缓和余地的法门。

最庞杂的就是诀了，光是各门各派通用的基础诀文就有三才四相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十天干十二地支二十八宿的分类，还有请神尊神的神诀、呼唤祖师的师诀、号令鬼神的剑诀、令诀、符诀，甚至对付不同的敌人有不同种类的诀……

而且很多诀文没有规律可循，都是前人立下了规矩，后人跟着背跟着练就好了……比如说不同的神仙是不同的诀文来代表的，可是谁知道哪个神仙为什么选哪个诀啊？也没人有胆子去实验，反正祖师安排下来，灵了就行呗……

一般来讲手印都是有着不同系统的诀来配合，所以同样的印在不同的诀文支持下是有不同作用的，可是史兰用的法子，一个诀都没有，全靠手印变幻来控制魔力的释放，这不并符合道家的手段，就连同样使用手印的僧家，也不是这个规矩——和尚们用手印也是有诀的，很多时候还要配合咒。

这种只使用印的方法，是章晋阳从霓虹人那里得来的灵感，当初他伪装武藏坊大太的时候，和佐佐木龙之介一起在很多神社里摇逛，还杀了不少神道派的剑豪，这些神社里就有神官只练习手印，并没有什么作用，只不过是为了在做法事的时候看起来更加专业唬人罢了。

他们没有用，是因为他们没有任何法力，也没有任何天赋去和每一种法力共鸣，所以只是个样子而已。

但是拿到史兰这里，就不一样了，她是有魔力的，而且不会任何人类发明创造的法术，因为一不小心练出来的是魔力，她学习的法术好用的全都是血族符文，炎黄的传统符篆她也会一些，可是学起来很吃力——因为这个东西对国学底蕴要求太高了，想要东西合璧她还是很有些欠缺的。

可是手印就不一样了，她只是要找到和魔力的共鸣方式，然后体会什么样的手印有什么作用就行了，剩下的就交给练习。

虽然一样很复杂，但是并不会比高等数学更难……

不过这还是史兰第一次把这个本领用来实战，看她的样子是很兴奋的，章晋阳有些忐忑的挠了挠战术面具（他是想挠鼻唇沟的）：哎呀，青春期的女孩子也很有活力啊……

很快一直闭着眼把手指摆成各种形状的史兰把眼睛睁开了，有点兴奋的点了点头：“成功了！那个放在柱子顶的动物头骨果然是这个部落崇拜的图腾，里面的信仰之力积存的很浓郁。

我把烟儿泡的一个种子放在那里面，说不定明年回来就会再长出一个烟儿泡来！”

章晋阳无语的看了看自己的小女友，默默地将贴在树上写着推云童子布雾郎君两位神名的黄纸条撕了下来，手指一搓就点燃了，随着黄纸条化为灰烬飘飘散去——其实请神什么的只是掩人耳目，炼金术想起雾甚至都没有日常练习难——林间浓重的雾气也开始迅速的散去，不到一分钟就回复了原本的视线环境。

众人惊叹着（除了还在念念有词直挠头的赵如意）把目光又投向了营地，寨子中间四五圈带着红毛线帽子的丑陋小矮子围着那个柱子，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这些比唐纳德还矮了半头的尖耳朵，琥珀色的黄眼睛里多数都是迷茫和警惕——它们的智力并不低，只不过太过嗜血，让它们看起来有点疯狂，不过这雾来的快去的也快，有点脑子的都会认为不正常，它们还没见血，自然也能想得到。

倒是那个拄着一个比自身高一头长棍的老红帽子，直直的把眼睛盯在高处的图腾头骨上，经过烟儿泡不知道怎么样的折腾，原本破旧鞥黄的头骨现在变得焕然一新，晶莹的质地如同琥珀，和小红帽们的眼睛很相配。

作为祭祀，这个红帽子的地位一看就很高，所以它挥舞着手上的长杖，叽叽喳喳的命令着其他的红帽子，这些茫然的家伙眼里露出凶光，纷纷扛起原本拖在地上的木棒，几个一队几个一队的从寨子里跑了出去。

一行人默默地离开了，伏罗斯伽德的几个人殿后，处理着他们的痕迹，史兰则是很轻松的哼着歌走在最前面：“没关系的，它们这是准备狩猎，打算找一个差不多的猎物献祭，我们躲开些就好了。

那个祭祀发现了图腾的变化，还是有点本领的。”

章晋阳一愣：“你能听懂它们说什么了？”

史兰摇了摇头：“语言的话还是不会，只不过这个部落的情况烟儿泡都可以通过种子感知得到，感知距离的话感觉上没有什么要求，好像多远都可以的样子……

（她突然僵住了）

那颗种子……不会也有这样的功能吧？我可是完全复制它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功能。”

第十一卷第十四章 年轻人的互相吸引

面对史兰的疑虑，章晋阳只是哼了一声：“无所谓了，都过了这么久，该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再说它不是没反应吗，估计是力量不够吧。”

力量能够才有鬼，他恨不得每天都去抽一遍，现在虽然远了，但是每隔一两周还是要过去一下的。

史兰想了想，稍稍的有些安心：“应该是吧，那个头骨里烟儿泡也留了些力量在里面的，主要还是为了在第一次祭祀的时候可以有所回应。

只要第一次显过灵了，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事都有后继的香火可以办了。”

唐纳德看着喋喋的史兰，又看了看在她身旁高大的章晋阳，爬到身材最高大的穆勒（高了章晋阳半个头）肩上坐下：“我说大块头，你不是说和这位巫师大人熟悉吗？

他们在说些什么啊？”

看来他们已经习惯这种姿势了，穆勒一点反应都没有，很淡定：“我只是和他人熟悉，又不是熟悉他的业务。

这事儿你应该去问头儿，他才是炎黄人，或者问问那个赵，他看起来像是个神父或者牧师。”

菲尼克斯端着ak——这种枪在对付各种魔物的时候要比其他枪械好用得多——在一旁插话，听得出来他在撇嘴：“算了吧，你看那个赵，两只眼睛一直都在周围的草丛里，他就是来找草药的，估计是没有时间理你。

我听说炎黄有一种神父叫‘道士’，每天就是采草药，据说能制造出各种神奇的药丸，就像是我们的炼金术士制造药剂一样，大概赵就是吧——他身上那些纸头好像就是炎黄魔法卷轴，他们叫做‘符’的东西。”

穆勒和唐纳德一大一小两只头都歪着看向他，很惊讶的样子，他耸了耸肩：“那个抱着刀的人看起来很冷酷，其实很温柔的，他只是腼腆不爱说话。”

穆勒忍不住问：“你怎么会去找他说话的？他看起来很不好打交道吧？”

菲尼克斯看了他们一眼，搭在扳机护圈的手指动了动：“呃~大概是年轻人之间互相的吸引吧。

这里面二十岁以上的就只有你们三个：穆勒你42岁，唐纳德35岁，还有就是赵，他据说是40岁，但是秦说他可能要更老一些，只不过是因为修炼的缘故看起来年轻。

同龄人之间应该有吸引的的，刚才你不也是觉得年纪大的赵更好交际。”

穆勒定定的看了他十几秒，摇摇头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唐纳德则是双手一摊：“哈，真是多谢你提醒了我的年纪。

午餐的时候唐纳德叔叔会给你多一勺汤的，休伊大侄子。”

这个森林树木并没有多么拥挤，因为云杉实在是太高大了，彼此之间的距离都很远，树冠也很茂密，森林的下层几乎没有什么阳光，地面松松软软的全都是落叶和一些并不高的杂草，偶尔会有倒掉的云杉，林中就会有一片空地，阳光下满是鲜花，形成一个又一个的花环。

所以一行人的压力并不大，这地方除了蛇和老鼠几乎没有什么动物，倒是各种甲虫让人大饱眼福，可这东西对他们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所以不止殿后的伏罗斯伽德众人，就是开路的万罗洞一帮人也在聊天。

不过他们聊的东西就正经多了，因为专门为了采药才请来的赵如意收获并不好，这种高木林除了茯苓、灵芝之类的药用菌外，很难有其他的药材生长，就是鲜花环里偶然出现一些龙芽草、甘草、茵陈之类的常见草药。

对了，还有龙葵。

这玩应儿全世界都有，黑色的伞状簇生浆果，北方叫黑星星，南方叫法就多了，海椒、野茄、地泡子、谷***、飞天龙、小果果，几乎每个市都有好多种叫法。

散瘀消肿清热解毒，所有的民族药师都拿这个当药材用，或着全株入药，或者单取花、叶、果、根，不过更多的，这东西是很多小动物的食物——小动物当中也包括人类的幼崽：熊孩子。

可是这些东西除了上了年份的茯苓、灵芝或者有大虫草之称的蝉花之外，并没有什么价值，还不如章晋阳踢开落叶堆挖出来的那些松露。

他们也很奇怪，为什么一般长在松树、栎树、橡树根部的松露为什么在这片杉树林也有，而且这东西一般不会长在腐殖质太丰富的地方，它对矿物质要求会更高，可是腐殖质太丰富，地面土层可就太厚了。

而且这个大森林里生物太少了，他们已经走了几公里，还没有看到任何大型生物的痕迹，不用说别的，这么大的森林，狐、獾、猴是必然应该有的，这里有人迹罕至，熊应该也有不少才对，可是他们连只猫头鹰都没看见。

云杉林里常见的啄木鸟云雀百灵也都没有，除了食物链底层的昆虫、啮齿和爬行动物，他们没有见过任何活物了。

就连刚才的红帽子营地都算上，活着的东西长宽高没有超过一米的，死了的倒是有那么大一个头骨被杵在柱子上。

他们的行进速度不慢，时不时的秦大路还要跳到树上去看一看——这些人里面只有他修习了轻身功夫——主要是找一找有没有鸟窝，以及到树顶上看一看周围的情况。

他都是看到特别粗壮的树才往上爬，因为只有这样的树才能远超同侪，木秀于林，按照他的说法，这片林地很大，在前面还有一个山岭，他们距离山脚下还有一段距离。

听到有山最高兴的就是赵如意了，他一开始被邀请的时候，不知道来干什么，只是章晋阳说需要他辨识一些药草，没想到被直接胁裹到了国外，还好这是个秘境，他从来都没接触过这样的环境，也是很有兴趣，不然绝对要章晋阳好好的做上几顿饭作为赔偿。

他也是与时俱进的人，知道西方的巫师秘境，大致就相当于东方的洞天福地，都是有钱有派有实力的人才能玩的起的，里面说不定有什么好东西——尤其是在草药学上。

第十一卷第十五章 邪魔外道，人人可以诛之

赵如意是非常同意唐二的看法的，他也看过国外的相关著作（想和外国同行交流一下但是找不到人），这两种体系的东西对同一事物的看法都是南辕北辙，更不要说药剂学这种学不好就要命的学科了。

而且要的是自己的命，和现代大学里的药剂学不一样，神秘学里的药剂都是给自己用的，如果真的学问不好，不用别人嘲笑看不起，早早晚晚会被自己的药毒死。

他在西方的炼金术士笔记中找到的东西几乎全都是绝种的，西方人更擅长利用药草本身的特性，他们通常是最大化的激发某一种主药的神奇力量，配伍完全都是按照这个标准来的；

可是祖国医学呢，更看重的是药剂的整体性，通过君臣辅佐，让整付药达到一个被需要的药性和谐，这就意味着药草的普及性和实时性——灭绝的植物就抛弃不用，可以用同科同属同性质的植物酌情加减来替代，有的时候甚至替代了所有药草，可是效果依然能还是那个效果，所以名字也就还是那个名字。

所以唐二说他们的目标和教廷、巫师、血族不冲突，他是很赞同的。

尤其是西方很多巫师会用生物血祭制造神奇物品，这是炎黄一体反对的，任何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遇见一个弄死一个，才不会管你的后台是谁，要知道，在炎黄里世界，有一句话是千百年一直挂在嘴边上的：邪魔外道，人人可以诛之。

意思就是说混蛋谁弄死都行。

在赵如意看来，什么血族狼人都是要诛之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至于巫师就要分辨一下，不过想必也是好的少坏的多，教廷嘛相看两厌，就不要打照面了。

这个想法遭到了年轻人们的反对，当然，他们也认为血族看见一个弄死一个没毛病，这是天敌。

可还是狼人就不一定了。

这个世界没有因为病毒诞生的狼人：瘟疫之子，也没有因为诅咒诞生的狼人，都是原生的月神眷族，他们的脾气是不大好，不过一般的时候都是讲道理的，只要你在她们那里建立了信任度，他们甚至是很好的朋友。

其实这么多年在人群中生活，他们和狼的相似度不大，反而和犬只类似，都是些很憨厚的大狗狗。

巫师其实坏人也不多，因为在二战时真出过几个厉害的，利用战争中的私人和游魂把自己武装得天下无敌的那种，可以是没风光上几年，几乎是同一时间，忍不住诱惑利用人类灵魂修行的巫师都死得可惨可惨了，哪怕只是铸造了有人类精血的巫器，也被突如其来的反噬搞得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这桩遍及世界的惨案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没错，遍及世界的惨案，章晋阳就是这么听说的，炎黄文化圈因为没有巫师所以被从世界剔除了，不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久……

按照道门的说法，他们就是活该。

无论是东方的天道，还是西方的大地母神，都可以笼统的归类于世界意志的表现，既然有世界意志，那么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就出现了：到底人类是不是世纪主角，是不是受到世界意志的眷顾。

这个问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过有一个事情，东方的修行者是早就搞清楚的了：世界意志憎恨同类相残。

炎黄历史上不止一次出现过靠残害同类走上巅峰的人物，可是下场都是莫名其妙的呜呼哀哉，这其中的规律被统计为飘渺的气运，而寻龙望气则是里世界最稀有的本领。

西方世界更多的个人主义和利己主义，他们也许在科学方面做出了很多贡献改善了人类的生活环境，可是在里世界，他们几千年了却一直没什么长进。

现在都说是末法时代，各种稀奇古怪却多了起来，西方的巫师们很多人觉醒了资质，却没有学习的门路，甚至连流传下来的道路都没有，倒是那些潜藏在故事里的和魔鬼恶魔做交易的办法很多人都知道。

这也是东西方现在形式不一样的重要原因。

东方在修行观念的普及上做的非常好，几乎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见鬼的找法师，觉醒了有观寺庙庵可以拜师，看到别人觉醒了心有羡之的也可以在市面上买到很多打基础的修行法来实验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天赋。

实在没有天赋的，下狠心还可以练武来打熬筋骨，靠努力来实现自己的超脱梦想，实在什么都不愿意干的，还可以做白日梦遇到一个卖秘籍的老乞丐……

总之只要你有这个想法，总有一条路给你走。

可是西方世界不一样，他们没有任何修炼法门在外流传，就连教廷都是如此——佛经上说修行这本经书会如何如何，圣经上可没有这个。

结果这些灵感觉醒的勇敢者们只能去寻找在民间广为流传的和恶魔魔鬼的联系方法，他们都有着“我觉醒了灵感我可能是世界主角可以怼翻一切”的迷之自信：事实证明熊孩子的熊没有国界的——觉醒灵感一般都在青春期。

穆勒和菲利克斯包括唐纳德都见多了灵感觉醒的小年轻，菲尼克斯本身就把年纪不大——他是个孤儿，穆勒从小把他养大，一直当他是儿子——所以对于万罗洞这边都是年轻人一点也不意外（老赵被他们忽略了）。

穆勒不止一次的感慨菲尼克斯的好运气，他年轻的时候可没有斗气可以学习，还是因为卷进了灵异事件，被收罗进了教庭，才接触到这些东西。

后来也是各种令人唏嘘的命运波折，他也做了猎魔人这个行当，可是他做了将近二十年，才得到了一门斗气的修行法，搞不好还是沾了菲尼克斯的光。

尤其唐二说起国内的时候，语气清淡的表示有天赋的少年人和有决心的人都可以接受相关教育，然后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他不知道有多羡慕，一直念叨着要是他们也有这样的体制，该少死多少人……

第十一卷第十六章 不能吃好遗憾

而每次闲聊说到这个话题，结局就是这个大叔念叨着一堆名字代号什么的，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好在他的酒品还不错，喝多了就睡觉而已。

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穆勒还是很可靠的，不过他在丛林里的经验明显不如唐纳德——他以追杀吸血鬼为主业，吸血鬼们可不会住在荒无人烟的荒郊野地里。

之所以有野外生存的经验，还是当初他生活不如意的时候被警察追的，说是野外生存也还就是客气了。

唐纳德却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杀手，正经的系统学习过野外生存，虽然他是侏儒，可他是世界最严格最残酷两大雇佣兵训练营之一的亚马逊猎人训练营的毕业生。

和他状况一样的，就是年纪最小的菲尼克斯，这小伙子为了增加战斗技能，参加了两大雇佣兵训练营之一的另外一座，西伯利亚训练营，并且在其中以优胜的成绩毕业。

他们两个算是两所竞争名校的毕业生，平时也有些互相较劲的举动，不过在任务上都是专业的。

而且这两个家伙性格其实有点臭味相投，至少他们选择训练营的理由，都是因为离工作单位近。

只不过他们现在行进的秘境黑森林，实在是有点名不符实，他们走了这么远，都没有遇到什么有挑战性的生物——当然，隐藏在阴暗角落里谁也不愿意接近的尸魔芋不算，那东西太味儿了，采摘那东西除了植物学家手下那些为了学分和毕业论文的研究生，没有人会去接受这种挑战。

其实他们当中也有半个植物学家，不过作为多种植物都有所了解的道士，赵如意直接对着那个四五米高的米黄色柱子扔了七八张符，直接把那个东西点成了一根火柱——然后还感慨果然是秘境，符咒的反应都很大。

对的，这东西长得和有着尸香魔芋之称的泰坦魔芋一样，唯独是下面那个一米多高的花苞是外紫内蓝，而真正的泰坦魔芋是外黄内紫。

所以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它们真的不是同一种东西。

这种尸魔芋是阴魂的最爱，老赵说据他们宗门记载，当年在西双版纳的雨林里，一个尸魔芋高达十数米，寄生了超过五千的阴灵，方圆数百里的人只要死亡都会被那颗尸魔芋把魂魄招走，而千米之内没有任何活物，只要靠近就会被那些阴灵攻击，尸体就会被堆到魔芋的根部。

正宗尸魔芋并不是靠尸体的养分成活，而是靠尸体散发出来的尸气死气怨气，同时也会净化寄生在其内的阴魂的死气怨气，不过这种净化可不是好事，被它净化过的阴魂化为有灵智的阴灵之后，就再也离不开遮住尸魔芋。

他们会在表面看起来如常人无异，会施展各种手段把人骗到尸魔芋旁边，任其死亡增加尸魔芋的营养，如果他们一段时间内不能为尸魔芋带去新的灵魂，慢慢的就会变得狂躁，然后失去神智成为尸魔芋的伥鬼，再后来慢慢的就会被粹化成一种有着奇特香味的黏液。

这种黏液的味道会飘很远，吸引游魂找到尸魔芋，也会对一些将死之人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使其昏聩，找到尸魔芋死在这东西的花苞下。

所以这玩应儿在哪儿，哪儿就闹鬼闹得凶，不过好在这东西和泰坦魔芋一样，一年有那么七八个月的休眠期，所以还不是最可怕的鬼巢。

赵如意发现这东西的时候吓了一跳，不过大家伙儿除了那股子尸臭味儿（隔着战术面具的呼吸器都问的特别清楚）也没闻到什么诡异的香味，所以这其中应该没有谁会死在这儿。

可是等这东西烧完了，他们也没发现有什么阴魂阴灵的跑出来，对着那堆灰烬研究半天，老赵说这东西可能、大概、没准、八成是过期了……

摊手，这颗尸魔芋不是原生种，而是嫁接改造过的，可能是一只养它的人不知道哪里去了，失去了维护，虽然保持了基本功能，却没有任何阴魂在里面，这玩应儿本身是没有什么能力的，全靠身上寄宿的阴灵，没有阴灵就是一朵奇臭无比的花而已。

如果按照赵如意的说法，巫师们种植尸魔芋是有道理的，他们也许不在乎尸魔芋处理死气怨气有多么方便，但是他们一定对那种阴灵被粹化出来的黏液感兴趣。

灵魂化成的液体，听着就大补。

尤其巫师全都是一种对精神力或者说灵魂力量有着病态执着追求的生物。

这个推测让大家放松下来的精神又紧绷了，巫师这种生物一直都处于正邪之间，哪怕是心地善良的巫师，依然会用人类做魔法实验，只不过是不回忆折磨人为乐，也不会因为一时的心情使用魔法造成大规模的死亡罢了。

如果这株尸魔芋是被嫁接改造的，那就意味着这个秘境曾经有巫师在这里生活过，甚至看那些红帽子的状态，搞不好这还是这个秘境的主人——哥布林会使用兵器是没错，不过他们可不会制造，那些红帽子手上明显有一些石斧和整过形的木棒，这个没有人教导它们不可能会的。

菲尼克斯很好奇的询问赵如意，现在外面还有没有尸魔芋，赵如意很肯定的告诉他，应该是没有了，因为这东西对生长环境要求还挺严苛的，尤其是繁殖全靠阴灵授粉，在休眠期会有一种特殊的尸蹩会把种子散播出去。

可是那种尸蹩主要生活在沙漠地带，尸魔芋却生活在热带雨林，而且这两种生物都需要大量的人类尸体，才足以繁衍，它们生活的地方，却并不适合人类生存，通常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

实际上这两种东西被炎黄修行界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濒危物种了，然后炎黄文化圈的修行者们忙着内乱，没功夫去研究，只是大致的知道危害性和不能吃就算了。

等这些人安定下来，有时间高工啊自己的研究，想要确定一下这东西到底有没有办法可以吃的时候，就已经找不到了——他们对泰坦魔芋很失望，这东西只是长得像而已，而且也是濒危物种了，不能吃……

第十一卷第十七章 单生林

对于赵如意一句话有三四个吃字，菲尼克斯也很无语，他虽然是个欢快的青少年，处于荷尔蒙爆发最喜欢作死的年纪，但是他怕辣，不能吃川菜——所有人都是一脸好可惜，你错过了一个亿的表情。

不过见多识广的穆勒却提出了不同意见：他认为尸魔芋是巫师的改造植物，一开始就是尸魔芋，只不过后来巫师们消失了，失去了灵魂的给养，尸魔芋退化了，才会有泰坦魔芋这种尸香魔芋。

只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历史系学术讨论而已，没有人和他一般见识，反正如果这秘境有巫师的遗迹，按照那帮实验狂人的习惯肯定会有日志什么的，一看就知道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马穆嘉对尸蹩很感兴趣——他是个油炸签菜的狂热爱好者，最喜欢吃的就是油炸水龟子和土元，这两种都是蹩，只不过一个是水蹩一个是土蹩。

然而这两种虽然同在六足昆虫有翅亚纲，长得也挺像的，然而却连亲戚都不是，水龟子学名龙虱是鞘翅目，和金龟子是亲戚，土元学名地鳖是蜚蠊目，和大名鼎鼎的北美大蠊是堂亲。

所以他关心的依然是能不能吃……不，是好不好吃。

马穆嘉的移山战法出现了一些变异，之前没有对比章晋阳还不好确定，后来有了索元龙，章晋阳才发现马老三的战法让他能吃任何可以入口的东西，从食物当中提取元素增加他自身的防御，他的消化能力是普通战法的七倍以上。

章晋阳已经是所有食物什么都能吃了（当然他不吃古怪的东西），马穆嘉就更加可怕一点，是不是食物他都能吃，普通的毒素，只要是在生物体上存在的，无论是病毒还是真菌，对他都不管用。

现在马穆嘉最痛恨的就是抽血体检，因为体质的缘故，什么材质的采血针对他的皮肤都没有用，结果章晋阳每次抽血都从他的舌头底下扎针。

话题就这样顺利的从濒危物种转到了一会休息需要吃什么，他们天亮的时候进的秘境，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秘境的时间应该是和外界同步的，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

虽然秘境没有太阳，但是光线却好了很多。

他们这一帮人都修习过基础战法，个顶个的大肚汉——当然，史兰不是，她修习的是魔力，这东西是精神修行，靠的是观想法，虽然因为基础战法的平和属性也兼修了，但是反应却没有其他人这么直接。

她的胃口是比普通人大了一点，但是并不过分，一说练武大家也都理解。

秦大路上了几次树顶，发现越向山岭前进，生物的密度越大，不止是动物，就连植物也一样，终于不在满眼的云杉了，橡树、松树，林间地带也越来越多，由于现在视野良好，他还发现了几个聚集在一千米之内的营寨，互成犄角之势守望，风格也并不统一，和刚才他们遇到的红帽子营地也完全不同。

所以他们决定在山脚下先清理一个营地出来，算是预防上山不顺利的预案，顺便还会解决一下午饭。

营地的搭建很快，这些人各个的都是夯汉子，放到一棵高大的云杉修修剪剪，搭了一间四室一厅还带两个浴室的木屋出来——卫生间虽然粗糙了些但也是很方便整洁的。

只是虽然有浴室也有木桶，可是水不是很够的，他们携带的水有限，不能这样浪费，走了这么长时间，虽然也收集了一些备用的水，可是却没有找到水源，偌大的山岭森林连条小溪都没有，这一点都不正常：外面的黑森林景区林间瀑布可是享誉全球的。

他们也没找到足够的食物，赵如意收集了不少野菜炖了几条蛇做汤，好歹算是有口热乎的，主食还是他们自己携带的战地口粮，虽然味道一般但是管饱。

在营地耗费的时间并不多，无论是盖木屋还是做饭他们都是有劳力富裕的，章晋阳仗着自己的身份没有参加劳动，自己跑出去悄悄的转了一圈，找到了不少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给赵如意的，这里面就只有他常年在山野里行走，他也注意到了，这个秘境的生物分布极其不合理。

一般的道理来讲，单生林是很难再自然界存在的，因为只要一场虫灾，就能造成大面积的枯死荒芜，作为高大乔木和低矮灌木这两种形成森林的主力，小动物和鸟儿们会不自觉的把它们的种子洒满所有适合与不合适的地方，形成自然的隔离带。

可是山脚下全是云杉，而且并没有针对云杉病虫害存活的鸟类和小动物，这些云杉也没有遭遇到病虫害，这绝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昆虫是自然界最容易变异的生物种类，它们只要不到百年就能改变自己的食谱，从喜欢吃肉变成喜欢吃云杉，只要这个地方遍地都是云杉，它们不用担心食物和天敌。

而他们刚刚走过的那片森林正是这样的地方。

动物也是有问题的，他们在这片云杉林从凌晨走到中午，虽然因为搜索、观察环境、采摘草药绕了不少路，走的也不快，可至少也得有十多公里了，这么大的森林，光是蘑菇都能养活得起一支鹿群，就不要说其他的动物了。

然而大型动物一只也没有，食肉的猛禽也没有，秦大路在树上蹦来蹦去除了虫子就是麻雀和乌鸦，连吃蛇和老鼠的猫头鹰都没见过。

然而即使这样，作为这片森林食物链顶端的蛇也不多，甚至都不大，按照这样的大小，一个几亩地的果园就能养活好多条，可这是至少十多平方公里的大森林，还是物产丰富的那种。

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座森林就是为了培育蘑菇和云杉才存在的——那些红帽子就全都是章晋阳这样的大肚汉，也绝不可能把森林里的动物们吃成这么少。

所以大家经过讨论，一致认为这个秘境中生态环境的维护系统还在正常运转，而这个运转靠的是什么，这个暂时存疑。

第十一卷第十八章

趁着吃饭休息的时候，唐二在木屋的阁楼（对，他们还有闲心做了一个隐藏式的阁楼）架起了天线，这将是一个临时的信号中心，他放出了十几台无人机，伏罗斯伽德出品，性能稳定强大，长续航，只有人头大小，而且是静音无翼的。

这些无人机带来了一些信息，最重要的就是绘制的地图，不过也是有了点麻烦：他们只能绘制山下的平原，一接触山下的那条线，无人机就撞墙了，一张看不见的，软软的墙。

无人机就像撞进了一包过期的硅胶义兄，速度全都被消减了，然后晕头胀脑的被弹了出来。

不过这堵墙并没有阻挡视线以及无人机的波段雷达，他们还是获得了不少地形和物种资料，他们甚至改变了计划，没有直接登山，而是用无人机在山岭以外的地方转了个遍，这花了他们整整一下午的时间。

粗略的地图也因此被绘制了出来，整个山岭的表层全都被照到了：那个软壳子像是一个防撞包装一样把山岭裹着，不过离地面到不高，还不到五米，也就是商服大厅那么高。

“就像是一个侧着放的肺子。”

这话除了每天切墩儿的秦大路就没人能说得出来的，不过他说的还是很形象的，因为这个山岭看起来确实像。

一面是不缓不急的山坡，另一面则是几出几进的悬崖，章晋阳他们幸运得很，选择的入口是在山坡这一面，而另外两个出口都在山的另一面，依然要走过很宽的云杉森林。

而在悬崖的下半部分还是有一些陡坡的，大约占了二分之一的高度，在这些都陡坡的脚下，有着明显是人类建造的建筑，看那风格应该是修建自文艺复兴时期，并不是很壮观，但是很精致。

伏罗斯伽德这些人都是积年的老贼，最擅长的就是土木工程挖坟掘墓，毕竟吸血鬼都很喜欢住在棺材里，还喜欢把棺材放在建筑复杂的地宫中。

像穆勒不等机器的参数传回来，一看那建筑的位置和基本状况，就很笃定看起来像是神庙的建筑只是入口，大约相当于门房收发室，由此断定这座山岭必然被掏空了全部或者一部分，有一个庞大的建筑群在山腹的岩层之中。

无人机虽然因为能携带的仪器有限，看的不那么透彻，不过也从证实了穆勒的推断，在这两座建筑中发现了通往山腹的深邃隧道，可还是具体的情况就被防撞罩拦着进不去就看不见了。

在最后最边缘的地带，他们还发现了欧洲人组织的探险队，看来那些人是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了，不过这些人还是因为不同的阵营分成了三个营地，就建在他们的入口处，看样子这么多天他们一直就在干这个了，哪个营地的规模都不小。

穆勒还是有点紧张，教廷和巫师的威严千年传颂，章晋阳也发觉只要是对上这两个阵营，所有的欧洲人都会有士气降低的debuff，甚至很大几率出现叛徒。

不过史兰很好心的为他普及了“二桃杀三士”的典故，在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穆勒不那么焦虑，不然章晋阳都会以为他要直接投降了。

穆勒会有这样的表现自然是有原因的，当初章晋阳伪装成一个无名道人，杀死了一个教廷的审判长，当时他还是很得意的，但是这一次，教廷居然出动了七个审判长，一百多个骑士，还有几乎同样数目的神父，还有不少处理后勤的杂务兵，章晋阳他们的人数连人家的零头都比不过。

血族那边人数也不少，五十多位有爵位的血族，一百多位没有爵位的吸血鬼，以及整整一个营五百多人成建制的雇佣兵，标志很陌生，估计是那个血族大佬的私人武装。

至于第三个营地人数是最少的，可是气氛却最好，就像是郊游一样，巫师人数不多，大大小小只有七八个，和他们搭伙的狼人倒是来了一百多个，有不少都是全家出动，闹闹吵吵就跟夏令营一样。

看那些狼人熊孩子挨捶的样子，他们确实是把这次探索当成郊游了——从营地里预备了大量的酒却几乎没有水来看，他们都是熊狼人。

伏罗斯伽德出产的无人机隐身性能相当不错，可还是只能在头顶的高空监控监控这三个营地，这三个营地都有精神修炼者，感知惊人，如果飞得太低会被察觉到，反而那些高科技的仪器不用担心。

不过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也意外的发现，秘境是有高度的，无人机飞到一千多米的时候，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状态，不断的消失出现，在原地闪现。

这个状态别都是蒙的，唯独章晋阳很熟悉，他手上有几个空间，边缘都是这个状态，包括那个有着繁荣城镇的哈布斯空间碎片，就连他布置下的万罗洞藏宝室，空间边缘也是如此。

所以现在章晋阳十分的肯定，这就是一个空间碎片，不在空间宝石之内的，地球原生的空间碎片。

他估计是这些奶奶地球的空间壁障持续的松动，能量开始活跃，这个原本封闭的秘境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重新打开了门户。

不过他暗中的试了一下，这个秘境空间很稳固，似乎又不少符文的加持，他并不能随意定位，也没有办法在这个秘境中设定空间锚，除非他能破解在空间核心上布置的符文防御系统。

可是如果那个系统他都破解了，那这个空间就是他的了，随时都可以融合到空间宝石中，设定空间锚就没有什么用了。

这也使得他起了贪心，空间宝石中灵植空间是他很看中的，可是里面的农活越来越多，虽然他有着炼金术作弊，也有着一个粗陋的系统帮忙，可还是花在灵植空间的时间还是有增加的趋势。

这一点上他就特别佩服谷梁正录，那个小子自从自己的灵植空间有变化之后，没有必要绝不对尽管内心空间活动，大部分时间都放在自己的研究上，这让他的气运更加稳固，章晋阳最近已经很少从这小子身上得到帮助了。

第十一卷第十九章 道士不听告解的……

章晋阳可没有谷梁正录的决心，谷梁那边是个商品农业，出产的少不要紧，正好可以抬高物价，就连人脉都可以扩展不少，可他这儿是门派，日常用度就省不下。

如果没有灵植空间的肉水蛋奶支着，光是这几个真传弟子的饮食一般的富豪都供养不起的，真在市面上采购物资，官府搞不好会认为万罗洞养了一只军队……

再加上时不时的还要借助空间转移，因此不可能对空间减少投入，要不然他怎么对唐二说的系统那么眼馋，他手上这个只是个呆板的工具，还有些残缺，也没有什么改进的办法。

无限宝石的德性他是深知的，这些东西说是无上至宝，其实就是一堆墙头草，谁能扛得住它的侵蚀，谁就随便用，一点矜持都没有，脸翻的比猫都快。

所以他一直在担心，剩余的空间碎片如果被人发现可以互相融合，那么他要面对的就是一个很麻烦，很有可能可以随便出入他的空间的对手，毕竟空间宝是随便的空间出于同源。

现在幸运的是他还没有感应到谁拿到宝石碎片可以感应到他，说明即使碎片有了主人，这些人也没有发现空间的真面目，并没有掌握到空间核心。

现在一个原生的空间展现在他的面前，而且核心还是被修改过的，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至少也要把空间核心的技术搞清楚，这样他就可以对自己的空间做点手脚，而不至于盲人摸象，在那瞎琢磨乱实验了。

这也是他同意参加这次探险的初衷，虽然那时候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收获。

心情是急切的，只是章晋阳并没有表现出来，就算再急，他们也得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山上去，只不过在那之前，几架无人机勾引了几只红帽子到对方的营地，虽然很快就被捉住了拖去研究，但是他们的夜晚想必会很有激情。

对于穆勒有可能暴露的警告，唐二置若罔闻，或者说他这应该是主动希望对方发现自己，却欲拒还迎的遮遮掩掩，原因很简单，他们想要到那两个入口必然要翻越山岭。

对方是比他们先进地秘境，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争执起来的迹象，显然对方走的是稳扎稳打的路子，可是他们却没有这么多时间在这耗着，唐二也不想自己偷偷摸摸先进去之后，却给别人做了排头兵。

这样一来他们太被动了，只能先看对方的进度，如果他们到了洞口对方也加快了脚步，那就尴尬了。

所以要么让对方放缓脚步，对进入森林犹犹豫豫，要么让对方加快脚步，早点到达入口，尽快的起争执，然后让他们当中的赢家先探探路，他们则黄雀在后想办法占点便宜。

唐纳德表示这办法很像北美鹰人，所以他建议把ak换成m4，反正他们的战斗服也很科幻，身材也都人高马大，各个种族都有，符合外界对鹰酱的印象。

这个建议遭到其他人员的鄙视，他们的枪说是ak，实际上在外形已经改变很多，更多的像是fn公司的风格，最明显的就是因为添加了七条导轨而加宽的枪管护木，这让它和ak比起来臃肿了不少。

整个欧洲的突击步枪设计都模仿ak将导气管置于枪管上方，不过由于设计要求的不同，他们的加工更为精细，失去了ak系列的灵魂：结构简单，坚固和迅速。

ak享誉世界的主要原因，就是它对艰苦环境的适应性，忽略后坐力的超高射速，和一直坚持威力而使用的尖头弹。

唐二设计的步枪，得益于基地高超的金属材料和加工工艺，再加上使用者的强大体能，这三个特点都得以保留，还保证了枪械的精准射击能力，枪弹他们自然也是选用威力更大的尖头步枪弹，毕竟他们对付的不是普通生物。

这款枪绝对不会在任何一个国家的武器资料库里出现过，光这一个特点，就能让人把怀疑的目光看向北美鹰。

即使是鹰酱的特种部队，对于武器的要求也就是那样，他们想要伪装成鹰酱大兵，只要在枪上挂满附件就好了，反正他们的战术动作用的都是国际通用版。

说起来使用战术动作还是菲尼克斯毕业之后的带来的改变，他们很早就有了喉骨通话器，振动声带对于一帮武艺超群的人也是很轻松的事，所以他们从没考虑过需要静默前行的时候——唐二也是推崇“没有目击者的完美潜入”的，这家伙明明就是一个出色的刺客，结果每次都搞得现场像是路过了一队狂战士。

搞笑的是这完美的掩饰了他的身份，因为众所周知的，谋杀大师虽然满肚子阴谋诡计，然而却是个狂暴战士，可是吸血鬼猎人唐，是个阴险无谋的刺客。

说到菲尼克斯，这家伙自从发现了那些人的营地之后，就有点忧心重重的，哪怕是吃完发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虽然战备口粮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只吃半份这可不仅仅是没胃口可以解释的。

对于别人他可能会缄口不言，但是章晋阳是个强大的神父（道士），他悄悄的找到他想要进行告解——他坦诚这是人生中第一次告解，只不过是听说神职人员会天然的保守告解人的秘密，而他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对于这种看法章晋阳是嗤之以鼻的：无论是菲尼克斯认为自己是个神父，还是他认为的神职人员会保守秘密。

这个善良的小伙大概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富豪、贵族那么听从教会的话，还不是教会通过一些人的告解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并以此要胁，保密？他们当然会保密，只要你听话并且按时交钱

——不然的话十一税根本就推行不了，哪个傻国王会同意教会在自己的地盘收税？那可是钱，属于国王的钱！

至于告解，道士是神职人员这个倒没错，但是他们真的没有听告解这个功能，有什么事儿自己直接和神说不好么，怎么还要中间传一道，就不怕扭曲语义或者添油加醋的暗害么？

第十一卷第二十章 都是月亮惹的祸……

章晋阳解释了几句，但是菲尼克斯根本不听（或者说有听没有懂，让章晋阳星期来在进、基地内推行炎黄文化普及教育的想法，也许需要整个小学课程），没有办法推辞掉，他也之好将就着听了。

小伙子的烦恼，都是青春期惹的祸，这是章晋阳听完了之后的感慨——根本没有什么大事嘛，只不过是这混小子喜欢上一个狼人姑娘而已。

呃……

“所以……你的意思你喜欢上了一个姑娘，然后这个姑娘出现在了对面的狼人队伍里？

你对她说你因为工作的原因需要出趟远门是吧？”

章晋阳看着虚拟屏幕上播放出来的，一个脸上有点小雀斑的高挑美人儿，愣了一会才缓过神来。

菲尼克斯很腼腆：“是的，我也很意外但是……我是挺喜欢她的，还想娶她，我们的孩子一定非常强壮。”

“是啊是啊……”

孩子？狼人的孩子能不强壮么，你还想着真远。

“不过……我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生殖隔离什么的，狼人有要求必须和族内人结婚什么的吧？”

章晋阳对于菲尼克斯的想法很无语，每个青春期的男孩都会幻想着和自己的女孩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不过……一般都是因为某一方找到了另一个更加没羞没臊的所以失败了。

不过他的疑问遭到了否定：“没有，狼人和人类的混血有不少的，这些孩子其实更加稳定，不过……狼人确实和同族之间有更好的吸引力，所以……混血狼人一般都是单亲家庭。

我问过了，那是因为被背叛的人类不过强大，不能吸引狼人专注，他们需要诞生尽可能强大的后代，这会让他们在长时间的婚姻之后，因为感情的消磨抵挡不住繁衍的欲望。

但是我可以，也许一群狼人我不是对手，单挑，我连狼人萨满都不在乎……也许两个也行。”

菲尼克斯口出狂言，看来这小伙子进入荷尔蒙冲动期了，作为狼人中的施法者，狼人萨满的数量很少，但是这些如同月光德鲁伊的家伙，实力强劲，哪怕是在这个末法时代，他们对月光的应用依然让教廷和血族对狼人不敢轻视。

而据说整个狼人族只有三位大萨满，能沟通月光的只有不到二十位，这不但不到血族公爵的一半儿，连教廷的骑士长、审判长这种同一等级强者的五分之一都没有。

而教廷之所以可以力抗众多的对手，除了这些对手面和心不合各有算计之外，五位可以随时化身天使的大主教才是杀手锏——虽然是一次的，但是核武器的作用更多的就在威慑力。

章晋阳只是从唐二收集的资料里知道了这些，至于属不属实，他没时间也没兴趣调查，他虽然和教庭以及血族都有交手，不过层次不是那么高，他也不想打什么灭族战争，只是希望路上碍眼的家伙能少一点。

而他也理解菲尼克斯的担忧了。

他们在傍晚的时候引了几只红帽子到营地去，通过无人机的画面看到这几只小可怜对着冲出来战士扔了几块石头就被撂倒活捉了——红帽子是一种不是特别强大但是很残忍狂暴的东西，它们的脑子长了和没长一样，除非吃饱了之后面对同族，否则理智这种东西通常都是没有的。

只有受到特殊能量的灌输，才会成为祭司，这让才能拥有人类十五六岁的智力，这在混乱邪恶的红帽子中已经是了不得的智慧了。

这个黑森林里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红帽子营地都有一个祭司，而且这些红帽子显然互相是认识的，那几个倒霉蛋儿就来自不同的营地，可是他们很自然的开始合作狩猎，所以才被唐二选中了。

正是傍晚红帽子营地准备开饭的时候，少了一只红帽子每个营地都发觉了（唐二其实没想到会这么快），那面靠近入口红帽子的营地大了很多，等到这些红帽子汇合起来准备在祭司的带领下冲击营地的时候，树林已经突破了一千只。

当然并不只是那几个丢了人的营地，它们在找到人类营地之后，祭司们控制住了红帽子的情绪，找了援军。

这些红帽子在白天的时候和其他的动物一样，在人类的跟踪检测仪器前无所遁形，可是入了夜之后，它们迅速的变成了危险的猎手，不但行动敏捷，而且还让除了震动监视仪之外的所有仪器失了作用——它们的帽子似乎释放了什么能力，把这些小东西遮掩了来，而能源似乎来在天上的月亮。

怪不得章晋阳他们遇到的营地大白天的关门闭户，没出事的时候所有红帽子都在睡懒觉，原来这些家伙是夜行生物。

红帽子们打了人类一个措手不及，教廷的营地一瞬间就陷入了混乱，没有战场经验的神父和杂兵陷入慌乱之中，知道骑士队长站出来控制局势，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是他们的营地被毁了一半，很多仪器都被砸坏了，杂兵们死了一部分，还有几个倒霉的神父被砸破了头，眼看着是没有救治的必要了。

不过对上同为夜间生物的血族和狼人，这次袭击是失败告终的，血族们早早的就发现了林子中异常聚集的生物散发出来的血液能量，而狼人们的耳朵要比任何人想象的都灵，在他们嗅到红帽子的刺鼻气味之前，就听到了它们的脚步声——千多号人可就是两千多只脚，这么大的振动对狼人来说无异于地震。

不过他们可没有那个好心会把这消息告诉教廷，反而在一边悠哉悠哉的玩耍，一边看人类的热闹，就连那几个巫师都在一边笑嘻嘻的袖手旁观。

确实是玩耍，狼人这边动手的全都是十岁左右的半大小子丫头，他们就是变了身也比这些红帽子高不了多少，打起架来虽然凶狠可是很稚嫩，只不过红帽子的实力有限，他们正好借此机会感受战场气氛。

红帽子虽然狂暴残忍，但是它们的实力还是太弱了，一个正常男人只要有勇气就能一对三，何况这些生性勇猛的小狼崽子们。

第十一卷第二十一章 所以你爱上了一条哈士奇……

不过这些小家伙毕竟还只是幼崽，他们的实力不足以忽略哪怕像红帽子这样的新手怪，尤其这些小疯子成群结队的时候。

所以狼人们也安排了战术指导：一群大叔大妈在战场的最后面，手里拎着酒瓶或者端着酒杯，而那些已经过了十四岁可以喝酒的青少年们，在紧张的在小崽子们的身后大声呼喝。

除了提醒这些小崽子危险之外，他们还负责战术指导，儿一旦说错了话，就会被大叔大妈们一脚踢进战团，搅起一阵腥风血雨之后，带着一身鲜血碎肉狼狈的撤出来。

所有人的动作行云流水，显然这是一套固定程序，而且是很成熟的培养体系不过从小狼崽子们的动作来看，他们平时的对手应该是他们自己。

菲尼克斯关心的姑娘就是战术指导的一员，她沉着冷静（即使是月之眷族不受兽性的影响，这在狼人中也是十分稀有的特质），神情专注，看得出来是个十分出色的领导者——她指导的小组避过的数次危机，到现在也没犯过一次错。

作为没有被踢下场的少数几个人中唯一的女性，她在狼人的年轻人中显然人气旺盛，有不少雄性都在那眼睛偷偷的窥视她，而她明显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是依然自信从容。

光是这份心境，章晋阳就不太看好菲尼克斯，这是一个天生的领袖，恐怕菲尼克斯掌控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这是个强势又聪明的女人……说起来好像毛熊家的女人都很强势，也许菲尼克斯就喜欢这一款的？可他不是高卢人么？

不过菲尼克斯突然开心起来了：“我看见了，我送她的项链！她贴身带着呢！”

人家贴身带的东西你是怎么看见，你的眼睛在看哪里啊……

章晋阳已经不想吐槽了，不过对于西方女性来说项链一般是有特殊意义的，也许菲尼克斯说得对，他们还是有可能成事儿的。

所以：“菲尼克斯，她是狼人，你看她面对鲜血残肢冷静的表情，她是一位勇士，一个不弱于你的勇士，我对你们的感情不予置评——我才十五岁，比你还小呢，只有过一个女朋友。

但是，你没有必要担心她，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要接受她的所有，然后诚实的对她，目前来讲就是让你在接下来的遭遇战中遇到她不会那么尴尬。

你知道她是狼人，但是他不知道你是个猎魔人吧？”

菲尼克斯的笑容有些苦涩：“实际上她也不知道我知道她是狼人，她很敏感的，说实话，我一点也没想到蠢萌蠢萌的叶莲娜有这么刚强的一面——即使我知道她是个狼人，是个天生的杀戮者。”

所以你爱上了一条哈士奇……

章晋阳把这句可能会引起血案的话咽了回去，换了一句干巴巴的宽慰人的话：“啊……他们毕竟和人类在一起久了，说不定性格就像是雪橇犬。

我们未必和巫师是敌人，追求不一样，他们需要的魔药我们用不到，这个问题我专门问过赵如意的。

但是……在教廷和吸血鬼的问题上我们是有合作基础的。

不过你是怎么和这女孩儿勾搭上的？她看起来可不像是随便的人。”

菲尼克斯长舒了一口气，挠挠头似乎是不知道从哪说起：“呃~是在朱可夫训练营。

（章晋阳瞪大了眼睛：那个训练营还有女兵？你居然说一个完成了地狱训练的女人蠢萌？

菲尼克斯连连摇头）

她不是学员，她是护士，还兼职厨娘，是那儿最漂亮的花儿。”

说到这个这小子红光满面，似乎是件很荣耀的事儿：“我是那一届的第一，在所有项目上，毕竟那些人只不过是普通人类，就算是逼近极限也比不过我修炼过斗气。

所以她选择了我。”

他的重点明显放在了她的选择上，而当初这小子去朱可夫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技战术水准，至于体力上的训练那些家伙倒还真逼不出他的极限，哪怕他不动用斗气。

结果在他嘴里就像是为了去赢取公主的青睐而比武一样。

章晋阳有点不太耐烦了：“所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见面之后的争吵？我们的战斗服可以全面屏蔽狼人的感知手段，除非你像她的同族雄性一样到处圈地盘儿。”

他看向无人机的监视画面，战斗已经结束了，红帽子们付出了接近六七成的伤亡之后，在祭司的控制下恨恨而去，每个活着的红帽子手上都摘取了几个同族的人头，这让章晋阳有种不祥的预感。

红帽子把几乎所有的死者都摘了瓢儿，收集人头的习惯一般出现在游牧民族，不过红帽子本身就是掠夺者种族，所以这个行为倒是不让人吃惊，但是……一般收集的都是敌人的头颅用来彰显自己的武勇，可是在失败之后把同族的头颅带走，这可不常见。

红帽子也不像是有着入土为安传统的农耕种族，用自己人的人头叠塔好像也不合逻辑，章晋阳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血祭。

实际上不止是他，菲尼克斯虽然一直痴迷的盯着那位叶莲娜，但是并没有放弃自己战士的本能，战场的异常情况他还是有注意到的，所以他也是瞬间变了脸色：“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一下？打断一下红帽子的行动，那准不是好事。”

章晋阳阴着脸，他倒不是心疼菲尼克斯的绯闻女友，而是……估计红帽子在血祭的时候恐怕会使用“全部人类”这样的话，到那时即便他们能处理红帽子的后台，也得暴露自己的存在，而他们找到空间核心的最大优势，就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

一旦暴露行踪，他们很可能会成为三方共同的敌人，毕竟他们能同时进来，肯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而这个协议上，没有万罗洞的签名。

大厅中守夜的唐纳德凭着直觉也注意到了这个异常，但是他入行太短，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只是敲了章晋阳的门要咨询一下，他知道菲利克斯也在，这个神职人员一定是没有休息。

第十一卷第二十二章 突然精准的直觉

章晋阳没来得及和唐纳德解释，因为菲尼克斯的到访而跑去阁楼玩手掌机的史兰面色沉重的冲进了房门：“出问题了，我感觉到了~死亡的阴影。”

“什么？”

不止是菲利克斯和唐纳德，章晋阳也是惊诧莫名：“死亡阴影~你是说这些红帽子的血祭会对我们造成致命伤害？”

刚才还只是怀疑，但是现在他就无比的确认了，除了血祭寻求不知名的存在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可以让红帽子杀掉他们这一队人，如果是比较弱的说不定还成，比如被定位为后勤人员的赵如意。

然而史兰摇了摇头，在周围监视的屏幕上指出了血族的营地：“是他们，吸血鬼会失去所有力量，被灼烧殆尽，狼人们不会有什么损伤，教廷至少一半的中级人员会被杀死。

但是，这件事是对我们不利的，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不利是从哪方面来说。”

章晋阳摆摆手：“他们会认为这次攻击是我们干的，这些自大的家伙才不会认为野人一样的丑陋红帽子会有那样的能力。

唐纳，菲尼，召集所有人，我们……上山。”

夜间登山不是个愉快的精力，尤其是面对未知的森林，这个秘境在晚上似乎是苏醒了，到处是悉悉索索的各种动物活动的声音，虽然依旧是爬行动物为主，可是体格却大了不少。

眼尖的秦大路有些惊悚，他认出一条红脖颈槽蛇是他白天放走的：这种毒蛇俗称野鸡项，这种浑身黄绿色格子的毒蛇因为自带一条红围脖儿而获名。

不过一般的野鸡项头部和身子的颜色是一致的，而被秦大路放走的这只，头部是灰色的，在和脖子上的红围脖交织的地方还有一圈黑色，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锦鸡，而且秦大路之所以能认得出来，是因为他在抓捕这条蛇的时候手重了一些，导致蛇头的鳞片有些破损。

据他回忆，这条蛇白天的时候只有二尺多长手指粗细，这完全不是一条成年红脖颈槽蛇的体型，所以他才很有兴趣的抓来研究（玩弄）了一下，但是这条明显也认出来他的蛇，现在有七米多长，手臂粗细，一扭头奔走如风，逃跑的速度快的惊人。

看来秦大路的研究给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明明实力增强了数倍，它还是选择了逃离。

“它一定是实力增强了，知觉变得更加敏锐，察觉到了我的危险，所以才逃跑的。”

秦大路努力的澄清事实，希望眼神奇怪的同伴们相信他并没有对那条蛇做什么奇怪的事。

他可能误会了，章晋阳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闲心去玩弄一条蛇，而在秦大路的提醒下，众人小心地探查，发现这些在白天少见的活物，体型都增大了不少，包括那些昆虫。

实际上无论任何美丽的东西，当他的体积增大到原本的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时候，都会显得狰狞恐怖，而昆虫尤其如此。

当他们没有特意找寻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昆虫们的行踪，这些变大了不少的家伙忙着觅食，都在躲着他们。

所以当穆勒苦着脸挑起一条被他打扰进食的蜈蚣时，大家真的吓了一跳：这个狰狞的家伙体长超过一米，挑起来比唐纳德都高，虽然一把匕首刺穿了它的脊索，但丑陋多节的身子还是扭动个不停。

史兰直接捂着眼睛躲到了章晋阳的背后，作为队伍的领导者名义上的之一，事实上的唯一，章晋阳捏着下巴围着这个蜈蚣转了一圈——史兰在他后背上猫着头像个小尾巴一样蹭着。

伸出手三下五除二将这只大蜈蚣的甲壳全部剥掉，露出雪白晶莹的肌肉，去掉了头部和内脏、毒囊等等所有不能吃的部分，章晋阳指挥秦大路：“把它装好，多找一些，我们做顿好吃的。”

第一个应和的是赵如意，他带着一副造型奇怪的镶嵌金属片的皮手套，两只手指捻着一个苹果大小的毒囊：“没错，这只蜈蚣的毒很有趣~是很好的素材。”

秦大路有些为难的看向史兰，她正从章晋阳的身后探出头来，点了点头：“收着吧，变成肉好看多了……你把它拾掇好了再拿回来。”

虽然秦大路更加年长，但是史兰是他的老板娘，所以他很自然的点了点头——顺便说一句，这小子仗着修炼之后变得年轻的面孔，在菲尼克斯面前隐瞒了年龄，明明已经二十多岁了，可还说自己十八岁。

无人机传来的画面上各个营地的红帽子还在行军，它们只有一小部分因为近回到了自己的营地，不过这些到了家的矮个子开始带着兴奋和恐惧的样子开始把头颅都堆放在各自的图腾柱下面，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些柱子样式都是一样的，就连上面那个古怪生物的头颅种类和摆放的姿势都一样，只不过头骨有大有小而已。

这已经很明显了，这些红帽子确实要进行血祭，看样子还是要等到所有的头颅都堆叠好之后，整个森林的红帽子要同时行动，这给了他们的足够的时间，也让他们很好奇红帽子们是如何在远程互相联系的——除了菲尼克斯，这小伙子一直都在担心。

虽然史兰保证依照她的直觉，狼人营地没有事，但是在这之前，史兰从来都没有这么清晰的预测过某些事，她的直觉只对她自己的安危起效，而烟儿泡更是没有足够的前置条件就没有结果。

可是这一次她的直觉却近乎精准的给了她提示，这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觉得可能是烟儿泡替换了那个大脑袋的缘故，似乎死去的山神恢复了一部分祂生前的职能。

她要不提章晋阳都几乎忘记了烟儿泡是用一个山神的遗骸制作的，虽然那只是一缕愿力青烟。

说起来刨去等级体系，山神和图腾的区别并不大，无非是一个有编制一个是野生的而已，有编制的有着系统的进阶方法，自然不会像野生的那样还在接受血祭：血祭虽然临时的提高了很大实力，但是后遗症是很严重的。

第十一卷第二十三章 这不科学

血祭，是一种对愿力理解十分粗浅的祭祀方法，说是愿力，实际上被祭祀者感受的是死者的执着，他们消耗了从死者的灵魂中收割的，以及献祭的生者那里得来的微博的愿力，做出了远超自己能力的事，凭借的并不是愿力的力量，而是燃烧了死者的灵魂。

后果就是死者的执念将永生永世的，和被祭祀者融为一体，成为祂意念的一部分，纠缠在灵魂之中超脱不得。

这种事献祭的生者是不清楚的，或者是一知半解但不在乎：能面不改色使用血祭的人，绝不会是什么善良阵营的生物，歉意这种比较浅显的善良情绪应该属于最先抛去的“不必要的情感”行列。

然而即使不用赵如意提醒，章晋阳也知道还有另外一种运用方法：主动对一个超凡生物进行固定仪式的血祭供养，通过搀杂在仪式中的私货达到有效的诱导被祭祀者的行动，这种方式会给人一种“我可以操纵神明”的感觉，相信古代巫师们面临教会的压力，一定是有所研究的。

也许这个诡异的地方就是他们的试验场。

一路观察着红帽子的行为，他们来到了当初挡住无人机的那堵无形的软墙，章晋阳早就偷偷的试验过，作为人类他们出入并没有问题，实际上安歇蛇啊昆虫啊穿过也没有问题，不过它们似乎很畏惧这堵墙后面的某些东西，并不愿意在那边多呆。

为什么他会知道？当初建立营地的时候，他找了个借口单独跑出来溜了一圈，除了生态圈问题，他就是到这个软墙看了一眼。

他并不担心自己进了软墙会出不来，空间宝石虽然还不完整但是支持他做一个短距的瞬移还是没有问题的。

结论是并不需要，软墙似乎只针对没有灵智的东西，或者说灵魂？魂魄？生命力？反正是足够浓郁的生物特性，无论是昆虫还是爬行动物，小草还是高树，都很自在的在这堵墙中间来回的摇摆。

但是枯黄的叶子就不行，昆虫和蛇的尸体也过不去，枪弹，离手的刀子，都被隔绝了，简直是对遥控机械实体的完全隔绝。

之所以限定遥控，是因为带在他头盔上的通讯模块很顺利的就通过了这个能量墙，而且还是可以用的，甚至无人机的信号都很清晰，一旦也没有受到理论上应有的能量干扰。

“这不科学！”

这是唐纳德在穿过这堵墙之后，看着大家放出信号收回一些暂时无用的无人机时的感慨，但是很自然的受到了新朋友的吐槽，来自于不怕揍的马穆嘉：“这本来就不是科学生活的地儿，这里是唯心主义大本营，巫师的世界。

虽然只是个小的。”

而唐二则是发出夜枭一样的笑声：“唔……咕咕咕！巫师~这个世界越来越有趣了。”

史兰毫不客气的一巴掌甩在他的头上：“唐二你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章晋阳一摆手：“不要理他，他这是进入了那个什么‘战斗型人格’，入戏太深把自己搞精分的家伙。

你觉得我们安全了吗？”

虽然只是隔了一堵墙，甚至还能看到林中那间木屋的房顶，但是章晋阳还是想试探一下这个空间的规则设定。

史兰很笃定的点了点头：“安全了，那个死亡阴影无法冲破这堵墙，它看起来好奇怪，像是一只长了犄角的大鹰，我都没有注意到那些被祭祀的头骨是有着鸟嘴的。”

“长了角的鹰？如果是长角的大鸟，山海经里有说过一种名为蛊雕的异鸟就是长角的，叫声像小儿哭泣，据说是吃人的——是少数没写食用效果的异兽，可能不太好吃？所以我有些印象。

也有记载说蛊雕是一种豹身鹰喙，头顶独角的水生生物……不过古人的记载很多都是自相矛盾，这个不用太在意。”

赵如意第一时间想起了某个食谱。

史兰用力的摇了摇头：“不会的，单纯就是阴影啊，没有实体的像是厉鬼一样的东西，只不过非常大。”

唐二打断了他们，表现的有些兴奋：“管他那个干什么，反正一会儿就能看见了对吧？”

也难怪，红帽子的准备工作似乎已经差不多了，只有最靠近入口建筑的那几个营地的红帽子因为远还在行进，但是看那个样子有五分钟也就都到了，这些小家伙腿虽然短，但是跑的可真快。

章晋阳把目光看向另一边单独列出来一个投影屏，那上面是烟儿泡替换了头骨的那个营地，红帽子们刚刚结束了一次集体狩猎，抓捕了好多条蛇和一些变大的素食昆虫，正在柱子前的小广场上大快朵颐，没有要祭祀的景象。

但是同样也有没有参加这场战斗的红帽子营地，它们在的山坡这一面的营地似乎和山的那边没有什么实质来往，也许是因为走一趟太不容易？

不过这些红帽子不知道为什么，都在努力的狩猎，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猎到了对它们来说非常危险的诸如巨型蝎子和巨型蜈蚣之类的，也没有进入食用阶段，把猎物都堆在柱子下面，眼看着也是举行一场血祭——当然同样包括自己人的尸骸。

按照伏罗斯伽德里的战术专家菲尼克斯和唐纳德（只有他们两个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判断，这些红帽子有一种忽视空间的通讯手法……或许应该说是通讯魔法，让它们可以和这个空间内所有的同族联系。

这种魔法必须有祭司使用，还要通过那个疑似蛊雕的被祭祀者中转，所以那个被烟儿泡篡了权的那个营地什么消息都没接到。

现在章晋阳关心的就是，这个营地的一场会不会被其他的红帽子发现……好像不用担心，他突然想起了红帽子的智力问题，十四五岁的少年人确实可以思考一些很深奥的问题了，但问题是他们需要足够的知识给养。

红帽子很显然不会有什么民族传统文化之类的，那就要看这个空间是不是给红帽子祭司加载了什么知识库，使这些从未接触过外界的红帽子智者们明白他们遇到了什么状况。

第十一卷第二十四章 金桔柠檬饮

身后在郁闷的看着战场状况的菲尼克斯突然惊呼了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在众目睽睽之中，他激动得有些颤抖，坚定地举起一个手机，一字一顿：“有~信~号~！”

于是一帮人纷纷的掏口袋，连章晋阳都少少的惊呼了一声：“还真特么的有啊……”

对着信号满格的手机，大家伙儿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说不出来什么话，他们进来之后都认为这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谁也没往这个方面想，连使用各种仪器检测的时候，也没注意那些东西是不是联网状态——他们已经有自己的独立卫星通讯系统了，除了他们自己没什么用户，带宽有的是随便折腾。

所以他们的行动数据都是默认上传备份的，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在意这些仪器是不是处在网路联通状态。

然而，这个习惯也让他们忽略了应该有断网提示的……

就是不知道对面的那些人发没发现这个问题。

按照章晋阳的猜想，教廷的队伍应该是发觉了，他们的现代化最严重，仪器多的可怕；巫师和狼人的队伍肯定没有，这帮家伙带进来的现代科技大概就是燃气烧烤炉和摩托车……

血族那边处于中间状态，因此就不是很好判断，而且根据伏罗斯伽德的猎杀经验，血族一般都没有使用手机的习惯，他们应该对此不甚在意。

章晋阳突然有点恶作剧的心思，他相信这三方面都是互相监视的，那么……

“菲尼，你给你的小女朋友打一个电话怎么样？她应该也带着电话呢吧？”

菲尼克斯有些糗的在手机上摆弄了几下，声音有点小：“她带着呢……”

唐二的眼睛鹰一样盯着他：“我想起来了，你这小子前段时间拜托我做了两个手机，可以互相定位打电话不花钱的……你说是要和一个有‘交情’的朋友一起用，不会她就在这边吧？”

交情两个字他是用炎黄话说的，还在交字上加了重音——令章晋阳感到惊悚的是除了史兰所有人都暧昧的笑了，就连刘友瑶都一样！

这些家伙平时都在交流些什么东西……还是唐二这混蛋又干了什么？

菲尼克斯腼腆的挠了挠头，避过了他的问题，直接拨通了号码。

在一阵肉麻的寒暄之后，菲尼克斯扭捏的提到了对面会遇到的危机——这个时候最后一支红帽子的队伍也回到了自己的营地，正在往柱子下堆人头——还夹杂着各种道歉。

虽然只有五分钟左右的通话，但是周围的人感觉硬是看出一部一百二十分钟柠檬长片的感觉……

章晋阳都直吧嗒嘴：这口柠檬味的口粮还是他自己建议别人撒的，这个中滋味……感觉像添了金桔，尤其看着史兰那个“你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些”的酸唧唧的眼神，这柠檬还特么是青的。

史兰正酸唧着，突然一皱眉，抬手放出烟儿泡来，那些青烟在半空中幻化成了一行不明的文字，居然谁也不认识。

穆勒抬起手顺着字体比划了几下：“这似乎是吐火罗语系，这就奇怪了，这地方应该是斯拉夫语族或者东日耳曼语族吧？

这句话什么意思？”

史兰语气毫无波动，一平到底：“神威如狱，血魂为引。”

章晋阳点了点头，对她的翻译甚为满意：就看原文那么长一段，就知道绝不可能这么简练，不过意思到了就行了。

“估计这个巫师是外来的……吐火罗语，那不是咱们西边边陲的古语么？我记得象雄、大小月氏、吐蕃都是吐火罗语系的吧？还有楼兰、石国、龟（秋）兹这些，就是祁连山昆仑山一脉么。

怪不得会有蛊雕，能判断这个秘境存在多久了吗？”

一直都没说话专心操纵各种仪器的刘友瑶（这里就她的学历最高）终于开口了：

“很难说，这些云杉普遍都是次生代了，年龄在四百年到七百年之间，我这里也没有生物基因对比图谱，从这些爬行动物和昆虫上也找不到可以标示年代的特征。

不过脚下的腐殖质层接近六米，这至少是千年以上的原始林，就算是生物稀少，想要达到这种程度也的这么长时间。”

穆勒却唱反调：“也不一定，最新研究表明吐火罗语是从印欧语系向东迁徙产生的。

先知，你是直接理解其中的含义而不是认识这种语言是吧？”

史兰摇了摇头：“我认识，但是不会读，而且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语，只不过是烟儿泡反馈过来的知识点而已。”

这个功能让菲尼克斯羡慕极了，他的语言天赋简直可怜，作为最优秀的训练营战士，他只会说汉斯语和英语，汉斯语是他的母语，英语是养父穆勒的母语，而作为他们主要的活动区域，欧洲有三十种以上的小语种，一般都和毛熊语出同源，可他就是学不会。

所以唐纳德经常嘲讽朱可夫训练营是熊巢：因为西伯利亚训练营没有语言课，学不学全凭自觉，可是亚马逊猎人训练营要学会三门非母语才能毕业。

不过穆勒说的话没人听，因为其他人都不知道吐火罗是个什么玩应儿……

他们的注意力一直被那些在柱子前叩拜的红帽子吸引了，要知道这么原始的祭祀场面，除了在电影中，想看到可不容易。

结果他们很失望的发现，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那个祭司并没有像电影中表现的那样蹦蹦跳跳状若疯癫，也不是出于众人带头叩拜，而是举着一个奇怪的旗子，在红帽子的叩拜中踩着某种节奏，一步一摇的围着柱子像散步一样迈起了方步。

几乎所有的祭祀是同时开始的，祭司们也是接近同时开始，让人惊讶的是，还没走半圈儿，所有的祭司动作就都同步了，连摇晃旗子的方向幅度都一模一样，就像是同一根线牵扯的同一批木偶一样，看得人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只是万罗洞的这几位眼神都有点诡异，尤其是赵如意，几次要摸胡须却被战术面具挡住了：“嘶~这是……禹步？”

第十一卷第二十五章 学贯中西

禹步这个东西，虽然道士们常用，但是却并不是道家秘传，传说当年禹皇勘察天下水道，忧心治水工程的浩大，开山凿渠工程不好干，结果在“南海之滨”这个地方，发现了一种异鸟，令他大有启发。

这种鸟长什么样就没有记载了，不过这个鸟在海边翻石头吃螃蟹，每次遇到大石头翻不动的时候，就念咒做法，让石头自己翻过来，禹皇观察到每次这个鸟念咒的时候，脚底就走这个步伐，走得好就灵验，走不好就得重走。

于是他研究这个步伐，以此做万术，要旨玄机，召役神灵，自兹以还，术无不验，于是传授天下，以其治水，因为是禹皇研究出来的，所以叫禹步。

那个时候还没有道门，会禹步的都是天下的巫祝，现在就叫跳大神的，后来慢慢的道门发展起来，道士们会的多了，大家都信，就很少有散巫会了。

即使是这样，也有很多地方是有人会禹步的，只不过大部分都被当作是是祭神时的傩舞，也没有人再用禹步行法。

就连道门改良过的踏罡步斗，现在也少人用了，赵如意如果不是神宫道士，又是一宫之主，只怕也不会这东西：毕竟每年真君寿诞，他还是要领着阖宫道士演礼，踏罡步斗是必须有的过程。

至于万罗洞这一波，对禹步是有点了解，哪怕是草原的大黑天，白山的鄂伦春鄂温克，黑水的赫哲，祭神的时候萨满用的一样是禹步——只不过他们现在也不怎么祭神了，都是表演的时候才跳，早就走了样子。

但是崔秀他们也是知道这个东西的，也从老人家嘴里帝国大概的描述，时常也感概老手艺失传了。

所以万罗洞的这一帮儿都有所猜测，只是不敢肯定，经过赵如意这么一说，再指指点点的解释了一番，赫然发现，这帮红帽子用的居然是正统楚地巫傩，这东西不要说过去，就是现在哪怕都要失传了，也是传家不传外，传孙不传子的。

这下大家伙儿全都挠头了，这个秘境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这可真是学贯中西了。

一时半会儿的他们是搞不明白这件事了，根据赵如意的提示，众人把营地的三块投影屏放大，专心的看特效大片，他们很想知道红帽子召唤出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家伙，能被史兰称为死亡阴影——还专门强调了是厉鬼凶魂。

赵如意之所以提示他们，是因为他在红帽子的即使动作中发现了几个专门用于收尾的连贯步伐。

道门踏罡步斗，手上要做手印手诀，嘴上也有固定格式的咒词，和这些个配套的，就是有一些固定套路的步伐专门在某个时刻用：比如说迎神时说你好用什么步伐姿势，送神时说再见用什么姿势步伐。

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凭借着这个才认出来，这些红帽子嘴上有祷词，可是无人机太远没有声音，史兰也不会读唇术，而且她也冰冻这种语言的读音，所以虽然知道有咒词，可是什么也分析不出来。

它们也没有手印手诀，唯独在步伐上，赵如意窥探到了一些根脚。

凭着这个线索，他知道了红帽子的祭祀走到了哪一步，在做出第一次收尾的时候，他就提醒各位要集中注意力，看好他们的各种仪器。

随着红帽子祭祀集体的一个抽搐，森林突然变的暗了下来，他们感觉不到，可是在山的另一边，无人机传来的数据上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温度，短短几秒钟，树叶和草尖儿就泛了白，竟是起了霜冻了。

调动这些影像，他们发现这股寒气起源于身边这座山岭，那有着入口的一侧，阴森森的山脉影子如同一头巨兽初醒一般，竟活动起来了。

看着似是伸了个懒腰一般，影影绰绰的，一张黑幕拔地而起，直到了半空顿下，众人才看清这是一双羽翼，根根翎羽栩栩如生，还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烟雾。

这对羽翼黑沉沉的一些光也不透，散发出的烟雾却淡了些，是青黑色，然而随着这些烟雾越飘越远，越散越开，一点点的淡化，最后却成了白多蓝少的银蓝色。

刘友瑶呐呐的说：“这个颜色……至少零下五六十度了。”

她的斗气被他自己练成了白鸟斗气，称号也是冰之白鸟，对于这个，她的话在众人当中自然就是权威了。

随着一声唳啸，双翅中间伸出一个短短的头来，顶着一根和整个头一般长的独角，这只角从头顶沿着脑壳儿的弧度直插这个东西的眼前，看起来就像是长了两只喙，一个如翠鸟半直而细，一个如鹰隼般后阔而前有钩。

看这样子倒是挺符合蛊雕的描述的，不过这个叫声因为太大太尖利短促了，也没听出来和孩子哭或者嚎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众人都放弃了观察眼前的影响，回身仰着头看那个比山还高了半截的阴影，他们看的是这个怪鸟的后背，除了一团漆黑也隐隐约约的影子，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观察数据的唐二打了个响指：“山这边的温度一点异常也没有，而且你们注意那些红帽子营地，那个头骨似乎散发出什么力量来了，至少零下五十度，可这些东西看着可不像冷啊。”

另一边的刘友瑶则满是不解：“那些爬行动物和昆虫竟然一点事都没有，除了趴在那不动，体征有所下降之外居然没死，这么快速的降温，就是大型哺乳动物都会瞬间冻毙的。

除非是像大象鲸鱼那么大的体格才能暂时保命……莫非这就是它们为什么在夜间会变得这么大？可是这忽大忽小的……多余的肉从哪儿长的？”

再回头看营地，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发现，尤其是他们刚经过一场战斗，这会虽然都整理好了战场休息了，可是才刚刚结束而已。

好在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受了刺激枕戈待旦，那些脱了衣服的就是在骂娘了——这其中主要是神父和狼人，神父是因为习惯，狼人……存粹就是心大。

第十一卷第二十六章 勾魂白骨吹

虽然叶莲娜接到了菲尼克斯的电话，出于谨慎已经和狼人的首领报告过了，可是首领显然不太相信，而且菲尼克斯通知的太晚了，叶莲娜连第二遍劝告都没来得及说，这头看不出来有没有实体的大家伙就站起来了。

鬼啊魂儿啊这种东西，多活几年总会见过的，就数十年没见过，也都听老辈人说过，别人信不信不一定，但是叶莲娜这一帮，肯定是信的：他们自己就是不科学的狼人啊，后边还站着几个巫师呢，都是老关系了，招个鬼儿引个魂儿又不是没见过，打小就被吓大的好么。

可是这么大个家伙，别说他们自己，就是祖宗传下来的故事传说里都没有，好家伙，真的是山一样。

这下不用叶莲娜的警告了，放哨的营卫就把所有人都叫起来，那几个巫师满脸的晦气：这才刚睡下，巫师们是靠精神力吃饭，很需要休息的好不好？再折腾几趟就要神经衰弱了，到时候还有个屁的精神啊！

其他的两个营地状况差不多，只不过人类营地要更惨一些，无论是神父还是骑士虽然平时看着谦和温良，但那是为了宣扬主的光荣和伟大，可是任何一神教从来都没有要求自己的神职人员有什么个人修养。

那些要求全都是这么多年前辈们总结下来的，不这么干要被事倍功半，要么干脆有性命之危。

可是装的就是装的，供奉的神明都那么霸道，这些人骨子里也不讲究什么仁义礼信——智还是要的，不然怎么牧羊收羊毛？

平时还好了，这刚刚就是从睡梦中惊醒，被一群小矮个子折腾了半天，在咬着牙不得不合作的宿敌面前丢了好大的脸，现在又来，这才又刚脱了衣服躺下，被窝还没热乎呢。

可是毛躁的蹿出营帐想要找通讯员的晦气，一抬头这口邪火就给闷了回去：教廷是处理人间邪灵的主力，对付阴灵恶鬼他们是千年专业户——可特么的也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鬼啊？

三个营地又开始热闹了起来，纷纷做好抵挡供给的准备，这三家儿哪一家对阴灵都不怵（血族那头自己就和阴灵沾亲戚），虽然个头大了一点，但是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不是。

但是他们这么一动，却让章晋阳看出点不对来：

“好象不太对劲儿。小兰，咱们以前遇见过的脏东西，一点点的就各种动静排场一个赛一个，这家伙的动静不小，可这排场不够啊？”

不要说其他人，就是史兰都有点不明白：“什么排场？”

章晋阳点了点营地热火朝天的景象：“无论是什么无质而有形的东西，核心必然是精神，然后聚集能量，我们平时遇见的那些鬼魂，不要说个头大的，只要能显形，哪一个不是带着精神气场出来？

这东西这么大个儿，可是你们看看那些人，是像受到精神气场压迫的样子吗？就算这东西精神内敛，没有气场，可是这么大一坨能量放在这，就是汽油，光是味儿也得让人有点反应吧？

地上的草叶都上了霜了，营地门口那些草不也是？这么强的冷辐射，但是他们好像没感觉到冷，这道理在哪儿啊？”

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觉得不对，不光是营地的人啊，这林子里的活物同样也是没觉着有多么冷的样子，这东西难道还有什么奇怪的特质不成。

刘友瑶在一边也提出了差不多的问题：“我们的各种通讯都没有受到干扰，这不像是有强能量场存在，而且各种数据也显示，整个秘境外圈的温度是均匀下降，并不存在冷辐射源，也不存在热能吸收的中心点。

只不过无论是原有生物还是外来人类……生物，体内热量散发的速度都下降了，很抱歉，这没有科学解释，但是这些都是没有精神的仪器报上来的，所以应该不是幻觉。”

史兰一翻手，将一个鞥黄色的短笛从腰间的鞭子柄里被拔了出来，带起一声悠扬的清啸，众人都是精神一震，刘友瑶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数据：“没有问题。”

这柄短笛她认识，她自己也有一个，还是唐二担心她的安危专门跟章晋阳求来的，专破各种迷魂幻术，杀伤魂灵，全力吹动起来，就连活人的魂魄也要被乐声勾出了，真正的法器。

然而据唐二说她只能发挥初级作用，因为她的精神修为不够，不能用念头吹奏，甚至只能每日用鲜血温养直至百日之后才能使用。

可这东西在专修精神的先知史兰手里，就是杀人盈野的大杀器，勾动七情六欲只是浅显手段，勾魂夺魄才是正经用处，只要没有防御魂魄的秘法，强成什么样笛声一响也要听从她的摆布。

这是用瑞夫诺血族（另外的，不是在地窖里被拆了的那只）的一对儿锁骨制作的勾魂白骨吹，正儿八经的魔法：上面的符文全都来自血族，一点活人气息都没有。

现在史兰把它拽出来听了下响，就是为了震动大家的魂魄灵枢，破除有可能的幻术——结果只是大家伙精神振奋了一下。

就在他们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那个大家伙抻完了懒腰双翅一震冲天而起，所有人都昂起头追着它一闪而逝的身影，结果只是看见了漫天星斗，那东西不见了。

不只是他们，营地的人也在瞧着，这东西来者不善，狼人那边最清楚，这是红帽子哥布林血祭搞出来的土著神明，血族和教廷那边虽然不知道（狼人们当然不会那么好心告诉他们），可是他们一向都是拿着“除了自己都是敌人”的想法探险的：这也是白种人的传统。

三方面都有眼尖的人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而且高层也在通话——他们没发现手机有信号，但是对讲机用着却没有问题——只不过对于这东西是什么没有个定论。

原本以为这大块头蹦上去就得一个俯冲下来，结果……没动静了，一帮人苦扒苦业的瞅着天，十来分钟了也没有个动静，就是地上的霜气也都散了。

第十一卷第二十七章 这是住的时间短啊……

等着无名阴影从天上掉下来这功夫，这些人自然也不能闲着，章晋阳这边儿是打探了一下能量屏障这边的地形，又出去拖了几棵树回来，打算骑着能量屏障盖个联通的房子，这样作为基地更方便点——这主意是老实孩子秦大路出的，他就觉得到哪都得有个自己的房子，有个住的地方最好在有块地种点啥才对劲儿。

这要是多呆些日子，章晋阳估计他能开窑烧砖起个四合院……

菲尼克斯一边扛着树，一边和叶莲娜煲电话粥，他的嘴是严的，这边的情况没怎么说——其实这是他自觉，除了伏罗斯伽德的地址，他们也没有什么保密的东西，只不过时间长了，大家还是觉得有些东西不说的话方便许多，会少很多麻烦。

这天底下像伏罗斯伽德这样放养的秘密组织也是少见了——没说绝无仅有因为章晋阳自己开了好几个坑呢，全是这一套。

通过叶莲娜，章晋阳知道了对面对这个古怪的大家伙的看法：教廷认为是一个虚张声势的幻象，因为各种数据都表明这次降温属于环境因素，可能这就是这个秘境的一个机制。

他们虽然是教派，其实在侦查方面和对敌分析方面，对科技的倚重更多，这都是一些专业参谋分析出来的，问题是这些参谋显然没有受过大量灵异事件的冲击，对事情的看法一直局限在科学的界限里。

血族那头呢就好很多，他们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靠人参议，所以这些事都是自己来，又都是积年的老棺材瓤子，吃过见过，有几个就认出来这东西是个阴魂，只不过这个虎头蛇尾的做派，让他们也是迷糊。

狼人这头儿这些事大狗狗们是不吱声的，领头的有巫师么，不过他们和血族的看法又不一样，他们认为这个大鸟是一个阴影系生物，并不是魂儿啊鬼啊的同类，要比鬼魂麻烦得多。

从叶莲娜的语气中看，狼人们也是同意这个看法的，用他们的话说，阴灵鬼魂这东西很讨厌，一般都是一根筋的脑子，而且外显的力量也都是以幻术为主，因为它们的核心就是那一缕神智，全靠精神力维持。

可是阴影生物，核心是完整的灵魂，和人一般三魂七魄，只不过构成身体的不是血肉骨皮，而是和光相对的影——这是一种完全唯心的能量，并不是和光一样现实存在有物理意义的能量，和暗物质完全不是一回事。

也正因为如此，阴影生物十分稀少，偌大炎黄五千年，也只有一种影魅见于记载，而世界各国的传说中，好像也只有床底鬼魅童年阴影博格曼了——也有某些地区的人认为它藏在衣橱里。

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明明可以变化成心中最恐惧的东西，为什么却只住在床底下，不过据说这东西是以人类的恐惧为食，这个却又不像是阴影生物，只不过也没有人详细研究这个，或者说有巫师研究，可是没有什么科学报告出来。

完全唯心的力量，章晋阳不是没见过，烟儿泡本身就是一种，鬼魂虽然说这些年多了些物理基础，但是基本上似是而非，可是神明，就是十字教也不会说是现实意义的存在。

实际上这么多年，教廷也一直在把他们的神从现实意义里剥离出去，无论是圣子圣父，还是三位一体，其实都是在去除这位唯一神的人性和身份，要不是所谓的圣光和物理学意义上的光差别不大，这事儿说不定就成了。

然而相差的也不过是一个治疗功能而已，可是现在圣光的治疗功能几近于无，也就止血用得上，还不能是大伤口，还不如激光止血呢——当然现在激光止血也只是理论上的，还没有像唐二说的那样投入应用，虽然他在伏罗斯伽德应该能搞出来的。

这东西刨除去颜色金闪闪，也就那样了，而且金闪闪还不是神父们有的，得是激发了教廷的秘传斗气的骑士，神父们只能弄点稀薄的白光，现在世道大变，功力深厚已经能和两厢车的疝气灯媲美，这都是千年以降的大手段了——五年前也就是和个led单元差不多，日头稍大点就看不见了。

狼人们对这些个东西相信得更纯粹，他们的领导人也都是祭司，只不过他们是拜月亮的，所以这会儿在营地里忙忙活活的，不知道什么布下了阵势，从天上引了一束月光下来，罩住了整个营地。

在狼人营地上空的无人机，也被这束月光给排斥开来，以至于章晋阳想仔细的学习研究一下都被拒绝了：啥也没看见啊。

人类这头儿也是各个的把手上的护符举了起来，把经念了又念——世界各地的宗教习俗其实都一样，哪怕是萨满，赞颂神明的就是经文，该念诵的时候也是要念诵的——在护符上刷了一层有一层的光。

唯独血族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大家也理解，既然认为对面的那是个阴灵，虽然可能谈不通吧，但是人两家毕竟有着亲戚：都是算得上死灵一脉，力量来源差不多，挨上一下没什么的。

章晋阳这边，自从听叶莲娜说这是个影系生物，就把目光从天上收回来了，他们也觉得这个猜测可能是更靠谱的，所以就往这个方向查找，那么天上繁星满满，肯定是没有影子的——就是不知道这么多星星也没个月亮，狼人们是从哪召唤出来的月光。

于是他们就把目光放到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地面上的黑森林。

原始森林一般都是阴森的，因为高大乔木枝繁叶茂，漏下来的光线一般不多，应该是影系生物活动的最佳场所了。

随着仔细的查找对比，还真被他们找出点玄机来。

面向人类营地的那片森林，影子要比其他地方厚了一些，颜色也深了几个色度，扭曲着勾勒出一只鹰隼探头探脑的样子。

章晋阳长呼了一口气，懂得虚张声势声东击西，现在又在打探虚实，这个东西看起来智力不低啊。

第十一卷第二十八章 一口吞掉

通过高空图像根据颜色深浅勾勒出来，章晋阳发现这东西要比之前出场的时候小得多，再怎么说那座山也是论公里的，可这会儿敛了翅膀团在一块儿也就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然而已经足够直接遮掩住某一个营地了，哪怕不展开翅膀。

就在章晋阳他们在想办法收集数据的时候，挑来挑去的怪鸟似乎完成了自己的观察（这会儿快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已然是午夜）

出乎意料的，它选择的目标是人类营地，可能是那些星星点点的圣光刺激到它了？反正这家伙耸起肩膀翅尖一抖贴着地面就冲了出去。

现在虽然是夜晚，但是托天上繁星的福，能见度还是不错的，不过人类营地按照军事长驻地布置，营地周围都是钢管铁丝网圈着，修建了瞭望台，台上也有探照灯。

可是这些，对一个贴着地面的二维生物似乎没有什么效果，何况它的动作如此迅猛。

这东西在伏地窜行到营门前猛地把头昂了起来，如同蝶泳一般，又狠狠地把头压了下去。

这个动作幅度不大，可是因为它的体态，明明只是一个简单动作，却把整个营地都囊括在内，等到它的头落回地面，营地里至少一半的荧光不见了：都是那些护符光亮度不是很够甚至没有的低级人员，高级的教士骑士的护符只是损失了一些亮度，人却是没事。

看来是圣光的力量如果太小，恐怕防不住，那些守着探照灯的人也都没有幸免，估计不是所有的光都有防护作用。

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上，这些消失的光点是连人都不见的，而且还把衣服留下了，这就让场面变得更加惊悚。

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来，这东西一回头又扑进了血族的营地，整个营地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活物全都消失不见——虽然章晋阳没有发现，但是他们不可能没有防备，可是这一刻所有的防御一点反应都没有。

三个营地相距是不远的，怪鸟吞了血族营地，一头扎到地上再抬起来的时候就扑进了狼人营地，可是……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笼罩营地的月光上，肉眼可见的荡起一阵涟漪。

怪鸟被这一下似乎搞懵了，差点仰翻过去，用力的甩了甩头，一扭身扑回森林，消失不见了。

这下更坐实了这东西神智不低，哪怕之前的行为都是野兽捕食的本能，可是这种得了便宜卖错了乖，然后转头就跑的行为绝不是野兽的性格，懂得衡量利弊至少也是青年人了，这么果断，比起一般的军士也差不太多了。

而且这厮动作太快，一口冷气没喘匀的功夫，三座营地被它扑了个遍，随即潜藏无踪，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东西是这么着就完事了，还又藏起来筹备着下一拨儿——赵如意说了，那些红帽子只完成了请神招神，但是没看出来有送神的准备。

这东西智力不低，就很难说是不是有一个固定的机制，只要红帽子们献祭开门放鸟，完事了它自己回去，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的情况可就操蛋了。

一击而远遁，这无论是古代战争还是现代战争中，都算得上是最棘手的对手，宗旨就是我打了你，不让你打到我，算得上是最古老也最讨人厌的战术了。

这个东西一看就是老于此道，就是不知道它记不记仇，性格如何，如果红帽子的血祭只支持他这一下也就罢了，而现在的状况，最可能的就是这东西是被关起来的，红帽子们的血祭把它放出来了。

如果只有一击之力，那么他出来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扑下，而不是潜藏起来寻求时机，现在这种表现，明显它出来了之后就是自由的，至于自由到什么程度，还是得靠猜。

章晋阳这头儿有点眉目还算好的，三营地那边儿全是懵的，就连防护住了自己家的巫师和狼人也是一样，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什么东西撞到咱们的墙上了？黑乎乎一片好他娘的吓人啊。

人族这头就更加吵闹了，他们丢失了差不多二分之一的人手，过分的是所有的杂务兵都没了，这些人可是在之前和红帽子的冲突中被神父和骑士老爷们保护下来的：因为没了他们这一地的仪器谁也不会弄啊。

最安静的就是血族营地了，章晋阳他们看得清楚，这个营地已经一个活物都没有了，连之前抓过去的红帽子和昆虫标本都被吞的一干二净，扔下了一地的物资。

菲尼克斯当即就给叶莲娜打了电话，要她带着人去把血族的营地物资接受了，话说了一半就被唐二一巴掌扇在后脑勺上：“你是不是虎？那东西走没走还不知道呢。”

这话他倒是用炎黄话说的，菲尼克斯听得懂，就是不会说，对面的叶莲娜则是连听都听不懂。

不过他的意思菲尼克斯用道歉的方式转达了，只是也透漏出了血族已经根毛不剩，以及他们可以随时监视到营地的信息。

人类这头还没有发现血族的问题，说实话这两家为什么挨着也是个奇怪的现象，似乎教廷和巫师狼人之间的矛盾要比血族还要大。

血族的营地一直都是黑洞洞的，有些光也是各种深浅的红色，暗暗的不讨人喜，这些光也不是血族的族人发出来的，而是一些用来照明的设备，把整个营地搞得很暧昧，总会让人想起特色店。

那影子扑过了人是没有了，这些灯还在，所以人类这头也没在意。

章晋阳回头看看压根就不关心事态发展，一心要盖房子的秦大路、穆勒（唐纳德被忽略了），决定把这两货留下来守夜，其他人对付着休息一下就得了，唯独刘友瑶和唐二也要跟着，因为好几个屏幕的数据都要靠他们俩看着。

其实这会儿就已经是午夜时分，如果按照当地的气候，再过两三个小时就要天亮，他们原定计划是爬山，现在出了这个变故，可能要逗留一天，至少要无人机先飞一遍这第二圈，把基础的地形之类的搞清楚了再说。

第十一卷第二十九章 头顶的星空

他们是可以放心的，因为有佐证这个奇怪的影系生物不会越过他们面前这个能量壁障，但是下面的三……俩营地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狼人和巫师虽然没受什么损伤，却也不敢放松警惕，人类更是一团混乱，失去了杂务兵很多事都需要神父和骑士亲自动手：倒不是他们娇生惯养不爱干，而是这些活计现在都是机械化的，专业性太强，想干也不会啊。

好在他们也是有传统的，骑士们有接受过古老的战争训练，原本只是一种仪式和历练，没想到今天却有了正经的用途。

可是这也只能解决他们的生存问题，对于这个秘境的探索，基本上就可以说拜拜了。

好在他们不是第一天进来，和外面还有联系，这些杂务人员还有的补充。

只不过按照唐二之前的探索，那边的那个门虽然大，但好像是不是正门，似乎是一堵坏了的院墙露出来的窟窿，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开启的。

说实话，要不是不想和三家一起冲突，章晋阳绝对会选择那边进来，这种塌掉的院墙才容易看出来墙是什么材料的么，以他现在的空间学造诣，说不定直接就把这秘境搞清楚了，哪里还用像现在这样一圈圈的爬，弄得跟游戏通关一样。

至于另外一个被弃用的入口，则是因为那是出口，想要进来是很费力气的，远不如这边方便不说，离着对面那些人也太近了。

接下来一夜无话，直到大太阳高照，无人机飞了第一圈，才有点新鲜的：刘友瑶那边的数据分析有了新的发现。

在屋子里拉开一张虚拟屏，繁星点点的太空下还有着一块地球的模型，刘友瑶拿着一只激光笔指指点点：“昨天晚上天气很好，哪怕闹怪物也没挡住星空，所以我把星图录下来做了对比，猜猜怎么着——这些星星的都是真的。

这是昨夜的实时星图，时间和星星的位移完全对的上，我对比了周围所有的观星系统的数据，还有在头上的卫星数据，计算出了我们的观测点，就是我们进入的那个点的坐标附近。

也就是我们依然在汉斯黑森林里，不过我们的海拔不对，我们的定位点在海拔6510米，可是黑森林的最高峰菲尔德山最高海拔1493米。”

一直喜欢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唐二对高度比其他人敏感：“所以说我们现在是在对流层的中部偏上？”

刘友瑶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接近臭氧层，在对流层和平流层的夹层里。

这个秘境从地面到顶端差不多两千米，上层笼罩着一个切圆的能量屏障，我们没有办法得知这里的底层有多厚，但是可以知道地层之下也有着这么一个能量屏障，因为我们的次声波地层探测仪根本没有回馈，所有的波能量在某一深度全部被吸收了，这个深度是二十米，但是我们不能保证这个屏障有多厚，也不能保证屏障中有没有岩层。

我对切圆做了计算，如果这个圆顶是一个整球的一部分的话，那么这个球，笼罩了整个莱茵河流域，而且还不是它的中心，中心点在地下接近一千米处。”

章晋阳拧着眉：“六千米，没有飞机路过出现异常吗？”

刘友瑶摇了摇头：“没有，实际上昨晚小红帽进攻营地的时候，就有一架联合航空的飞机路过，但是一点问题都没出，一切正常。”

唐纳德挥了挥手臂，把到嘴边的这不科学咽了回去，去他的科学吧，自从因为一时好奇加入了这个组织，科学离他越来越远了……

穆勒是个大老粗，菲尼克斯和穆勒的生活轨迹是一样的，初中都没毕业，这种事情完全插不上嘴。

章晋阳挠了挠眉毛，那才凝眉弄的有点痒：“和地上的地形测量对比过了吗，我们是在一个点上，还是在一片土地上？”

刘友瑶熄了激光笔：“有很大的几率是一个点，没有证据表明我们是凭依在土地上。但是……我一时好奇计算了一下这个空间的重心，很奇怪的结论，重心并不在这个板块上，而是在下方海平面四千米的位置，可是那里我什么都没监控到。”

章晋阳不以为意：“你当然什么都找不到，重力源点和重心是两回事，放弃那个数据吧，这种空间碎片是没有重心的，只会有一个重力源点，用来保证空间内的引力平衡。

无论是重力曲线还是热力学理论，在这种地方的宏观数据上全都不存在，对于这么小的空间碎片来说，主人的意志才是规则，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份意志~藏到了哪里。”

史兰和唐二是知道他的空间天赋的，也都知道他在寻找空间碎片，不然唐二也不会觉得自己能劝得动章晋阳，没有足够的好处这个懒家伙才不会动呢，除非他自己就感兴趣。

所以他知道，在这方面，恐怕章晋阳真的是权威：“一般来讲那个什么意志会放在哪？你能确定那个什么意志还存在？”

章晋阳盯着那个星图目不转瞬：“肯定还在。

不然这么小的空间碎片应该开始荒芜了，太小了无法保持绝大多数的规则，比如日夜轮回，星空投影，更不要说这些能量屏障。

一般的空间碎片能维持一片土地就是烧高香了，除非是有一个控制系统在整合空间的力量，但是这没有主人提供额外的动力和规则样板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们想要找到核心，就得去找这个空间的动力源。

只要控制了动力源，哪怕是剥丝抽茧也能找到空间核心了，更何况一旦动力源有危险，核心很可能会主动出现。

我看这里的景色，更像是一个培养场，那么环境就和蔼了许多，这种环境的核心如果发现空间出问题了，一般都是主动寻找传承者，要求他修补规则以维持空间的正常运转，所以只要核心出现，我就有机会侵入到内核，夺取核心的中心控制权。”

唐二捏着下巴：“就不能直接找到空间核心吗？那样的话从程序上来说会简单很多吧？”

第十一卷第三十章 炉子

章晋阳面无表情：“因为空间核心可以在任何地方，也有可能凭倚在任何物体上，说不定随便哪只红帽子就是也没准。

但是能源核心一般位置是固定的，极少有不固定的东西，那应该是生物内藏，以现在这个世界的强度，是不会有那么强大的生物的，只不过以后就不好说了。”

唐二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个世界的洞越来越多，不断地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进来，要论起穿越者，恐怕基数更高昆虫才会是主力，只不过这些小东西的智力值实在太低，没什么影响罢了。

可是随着这些生物进进出出，世界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了，不过速度倒是没变——世界每强一点，都会有一些比较弱的洞被修复，这个理论的佐证不多，却是比较适合世界规则的。

这个理论同时提出来的问题，就是长此以往下去，虽然小洞是被修复了，可是新开的洞会越来越大，出来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危险，现在的地球有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实在是不好说。

况且这世界也不止是只有地球，还有广袤无垠的宇宙，无量数的星球，谁知道上面会出现什么东西？

说起这个章晋阳就脑阔疼，这个事好像已经不是他能惹出来的祸吧，可是他又实在找不到别人背这个锅……

出门前几天，老赵还说又逮到一个，这小子一觉睡死回到初中时代，还以为做梦呢，把他老师给揍了，本来不至于惹起十三科的注意，可是这小子被家长给了一巴掌就疯了似的到处问时间，问好了还抱头痛哭。

按照北风同志的感慨：这批同学的质量不行，心理素质不过关呐。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个事他把这个模式报上去之后，各地揪出来同样反映的有十好几个，都是睡死醉死了的……

话说未来的生存压力这么大吗？这死的也太随便了。

质量好的还得说他们这头一批，章晋阳是炸死的，唐二是在国外惹了祸被人枪决的，谷梁正录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从楼上扔了下去，毕和据说是和人火拼被炸死的，索元龙是战场上被炮崩了，区青璇一场应酬喝多了结果着火没跑掉，陈守义这厮是挡了人的财路被车祸了……

章晋阳觉得还是这样的人有劲儿。

想到谷梁正录，章晋阳看了一眼植物采样，从无人机的图像上分析，这一层要比头一层的云杉好多了，至少可以称得上是次生林——头一层的平原只能说是人工林，还是不走心的那种。

至少这里的树种、草种丰富的多，老赵发现了不少好药材，包括很难得见长得如同竖起中指的土豆一样的野生天麻，还有刚刚被抄起热度的红豆杉，已经被列为保护植物的野生黄芪，甚至有传说级的药材九死还魂草。

这玩应儿学名卷柏，生命力十分强大，可是养殖却很困难，且人工种出来的就没什么药力，而从它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这玩应的作用很神奇。

唐二还以为和人参一样是吊命的，结果人家是治刀创的，不过能用九死还魂来命名，这东西的效果就可想而知：一般只要不是当场死亡，以九死还魂草为主要的夺命金刀散就能就得回来。

赵如意是夸口了，结果这名字听起来像是毒药……人家明明就是可以和阎王爷夺命的意思。

看着这些药材，赵老道突发奇想，他让章晋阳想办法在这个地方弄一座丹炉，到时候练出丹来可以分他一半。

章晋阳好悬没一嘴巴子把他从秘境里掫出去，在这地方做丹炉，你那脑子里的砂锅豆腐开锅了是吧？

连唐二都撇嘴：“要不我们用木头给你刻一个？”

丹药是谁都想要的，这满地的药材，赵如意拿不走也是很可惜的，但是弄一个丹炉是真难为人。

不过他对着一堆草药唉声叹气的样子实在是招人讨厌——他也不想采那么多的，可并不是什么药都是年份愈久愈好，他现在炮制的多是那些不需要时间沉淀，但是对生长环境很苛刻的药材。

关键是这样的药材一般都是鲜嫩入药，就算炮制了，也会随着时间而流失药性，所以他表现出了中年男人的通病：说教式唠叨。

最后章晋阳是在受不了了，给他搞了一套石头的丹炉——这是托他们现在的地方是次生林，腐殖质覆盖的不是那么够，还有不少地方裸露着岩层的福，不然章晋阳可能真的忍不住给他变出一个香炉来。

而之所以是一套，是因为石头的导热率有问题，出一炉丹的时间会很长，还有着难以清理、药性残留之类的种种缺点，所以章晋阳干脆根据赵如意提出的丹药名每种都预备了一个炉子，除了多出几个大坑正好当火眼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后遗症。

就是唐纳德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不过这不怨他，谁敢看了徒手撸大石撸出十好几个奇怪的炉子都会是这个表情，有这些炉子精巧的让人怀疑人生——不但外面有着各种花纹，有几个炉子应赵如意的要求还是分层或者有着特殊内部构造的。

然后赵如意就退出来探索队伍，他这边控着丹炉的火候，另一边通过无人机指挥着探索队伍收集他看中的药材——挖药这个事全是章晋阳干的，因为别的人采的药不齐整……

这大概是章晋阳第一次后悔自己有这么个超能力吧，已经成本能了，不自觉就用了出来……

和赵如意一同在营地还有刘友瑶，她是忙正事来的，所有无人机收集的数据都要她处理，前前后后接近三十个镜头，还要和基地超算连线，虽然一些繁冗的殊绝可以被分担出去，可是这个秘境异常的数据太多了，每一个都需要她手工处理。

这女人的天赋不可谓不强大，就连装载了生物智脑的唐二都头大的工作，她一个人干的有条不紊还没出错，甚至有些乐此不疲，章晋阳对唐二报以同情的眼神，看得他一脸懵逼。

第十二卷第一章 山羊

有一个明察秋毫的女朋友是什么感觉，这个事情看来以后可以经常和唐二讨论一下……

他们的价格难度比起地下乱成一团的三个营地要好得多：狼人并没有听错菲尼克斯的建议去搜刮血族的营地，甚至还和人类把营地保护了起来，他们并不是鼓声进入，后面还是有支援的。

只不过他们似乎是要收缩起来了，连一贯的对森林的探查都停下了。

这也是唐二挑拨红帽子时的一个预测方向，如果他们放缓了，自己这边就加速，尽量更早的找到核心。

他们对山岭表面的探索是很快的，毕竟有着无人机，他们只要找到异常的地方顺便采点草药就结束了，完全不用向三营地那边还有对水源、泥土什么的取样分析，来自伏罗斯伽德的黑科技足以胜任这份工作。

当然，他们这么做，得出的数据自然没有三营地详细，但是却足够了，这个地方的生态环境和他们无关。

所以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来到了距离山的四分之一处，也是第二圈和第三圈的能量屏障，骑着这个屏障又盖了一栋房子，不过是石头的，因为这地方几乎没有森林了，都是低矮的灌木，多年生的草本，不过终于有了其他的小动物。

依然是没有飞禽，不过除了各种老鼠各种蛇以及昆虫，第三圈中有了不一样的品种，刺猬、兔子、狐狸、野猪，还有一些山羊。

别的也就罢了，那些山羊可是好东西，这些体格不算粗壮，但是身手矫健的家伙，是一种不在记载中的岩羊，肉质鲜美紧嫩，哪怕是成年羊也是嫩的如同四五个月的羔羊，尤其适合火锅。

这种岩羊应该秘境主人专门培育的品种，无论雌雄的角都很粗大，雌性角更圆更直，上面是横纹年轮，雄性角样式则更像牛角，横截面时梯形的扁平，上面满是麻点疙瘩，而且并不中空，这就导致了这种羊虽然体型中等，体态不健，却有一个粗壮的脖子和公牛般的肩背，看起来像是缩小版的角马。

章晋阳拿着羊角，一边翻转烤全羊，一边琢磨。

这里的岩羊和其他地方的羊不一样的就在这个角上，太大了。可是这些羊性格温顺，也不胆小，同类之间也很友好，没有发现因为领地和繁殖而争斗的羊，那这么大的角就没有什么用。

按照老赵的说法，羊角镇惊清热，散瘀止痛，是儿科不能少的配药，只不过得来容易，而且现在西医也有从羊角上提取的有效成分用于临床，并不是什么稀奇的药。

而在炎黄传统的文化中，羊角一点用处都没有，除了做一些劣质弓弩的配件之外，大概就是做梳子、簪子、配饰这些生活用品，有的地方说羊角辟邪，赵老道表示反正道家没这个说法。

反倒是在西方，羊角尤其是公羊角是魔法仪式的必需品：真正的，魔鬼使用或者召唤魔鬼、沟通魔鬼，总之适合魔鬼有直接关系的“魔的法”，羊角粉末也还是很重要炼金药剂辅料。

但是同样的，羊这个东西西方古代比炎黄古代还常见，至少炎黄内地是很少有羊的，可是在欧洲不说遍地都是，那个城镇也都不会缺的，就算是教会，也没有想过因为魔鬼而禁绝羊的养殖，那就是自绝于人民，绝对会死得连渣都不剩。

不过想要像传统医学那样将羊角入药，恐怕就会被人活活烧死，因此想要大规模获得羊角，还是挺困难的。

所以秘境主人就想要靠这些羊角干什么呢？

他正琢磨着呢，唐纳德鬼鬼祟祟的凑了过来：“褒姒，问你个事儿呗？”

听着他别嘴的京片子，章晋阳一脑门子黑线：“褒姒在炎黄里不是好词，叫我玛索就好，我的英文名是布鲁特·玛索。”

他用的是英语，鹰酱牌。

唐纳德似懂非懂，不过既然有要求了，他就从善如流了：“那个……玛索，他们说你那个徒手撸大石的技能也是斗气的用法之一，可是我试过了，怎么也不行，有什么诀窍吗？

当然，我知道你们有一些古老的规矩，如果不方便就当我没问。”

章晋阳摩挲着硕大的羊角：“其实不是什么秘密，你有了斗气了对吧？

（唐纳德扁嘴耸肩：当然）

其实人体都有能量，但是对于这种能量的看法，西方和东方是截然不同的，不去说神赐自修这些关于来源的争议，我们只说对……‘气’的认知。

（大家本来都在各忙各的，就等着吃烤全羊，听到他的话都聚了过来）

西方认为力量就是力量，是生命的火焰，各种苦修都是为了磨砺自己，点燃这团火，无论是巫师的魔力还是骑士的斗气，都是如此。

所以为了保证这团火始终有燃料，会有诸多的行为来强化自己的生命，信仰也是其中之一，还有巫师的身体改造。

我听说教廷也在研究基因技术，希望找出斗气的秘密，就像我们做的一样，让人很容易的就达到可以燃起生命之火的程度。

但是这就有一个问题：他们很难解释为什么，会有不同种类的斗气出现，然后就有了身体属性的说法，比如有的人是火属性的，他的斗气就偏向暴躁甚至有灼烧效果。

而是有些斗气，天生就有属性，比如白鸟的《战法：冰鸟》，他们解释不了，所以这些就是异端，是魔鬼赐予的方法，改变了人的属性，是邪恶的，至少过去是这么说的。

但是在东方，这就是完全的谬论，我们普遍认为燃烧生命是找死，而我们找到力量的目的，不是为了强大、勇猛、受人尊敬，保护弱小之类的理由，从来不是。

我们追求的，是长生，是生命等级的提升。

而气，是整个过程中产生的副作用，这种能量的来源，被认为是意志统合人体的结果：现代科学表明人体的工作效率并不高，有很多能量都被无意识的浪费了，这些被浪费掉的能量，被我们的意志统合起来储存于体内，就是：气。”

第十二卷第二章 手不干净早晚有病

“听出什么区别来了吗？斗气，是点燃之后的火焰，虽然点燃的时候需要意志为火柴，但是点完了就不用了，然后能量就是能量，它就像汹涌的河水，只能按照固定的路线行进，不受其他方法的控制，如果河道不合格还会发洪水。

但是气，是以意志为统帅的军队，不听命令的士兵会被放弃，这就是我们特有的一种修行：粹炼，没有经过粹炼你就不可能指挥自己的气，就像没经过训练的士兵听不懂军令。

如果你用这样的士兵来战斗，你自己的力量会变成对手打击你的利器。

粹炼的办法每个人都不同，白鸟的战法原本很普通，可是通过粹炼让它进化了，成为战法：白鸟；马三的气也很普通，但是他粹炼成了自己的身体，那一身皮犀牛都会羞愧的。

每个人的意志是不一样的，你看唐从来都不羡慕我，因为他知道他有他自己的路，而这和我的肯定不一样。”

万罗洞的众人各自摇头离开，他们在学习自己的战法的时候，都被反复强调过打磨内力的重要性，不受控制的力量不是自己的力量，这是每个习武之人都知道并且极力避免的事。

他们还以为章晋阳会详细分析斗气呢，这次和伏罗斯伽德的联合行动他们也见识到了这种奇怪的力量，明明和气同出一源，都是意志和体能交织出来的强大能力，表现出来的居然这么不同。

在国内，他们的战法就是破坏力第一的，在养生上就是排名第末，也就是练不出来内气的那些下等硬功比他们更差了。

没想到出了国，他们遇见了破坏力还在他们之上，但是养生能力还在他们之下的斗气，虽然没有切磋，可是大家都有自己的一套估算办法。

有三个人是不在排名之内的，力量无穷无尽的章晋阳，总是先知先觉的史兰，手下从无活口的秦大路，面对这三个人谁也提不起来比较的心思。

其余其他人，哪怕是无人破防马穆嘉，也被拿出来衡量一下，结果很郁闷的发现能稳赢的全都只有索元龙——但是这小子才入门而已，连身子骨都没打磨好呢。

哪怕是唐纳德，也是难缠的很，动作的灵敏和爆发力相当出众，再加上他丰沛的经验，也是一等一的不好对付。

不过就像是唐纳德说的，他们想要做到精细控制是很难的，和炎黄人不一样，他们会把任何东西都详细的分类，战斗的力量就是用来战斗，干别的再找别的力量。

这个性格就是在生活中功能也是多有体现，哪怕杀条鱼都要换三四把厨刀，刮鳞的放血的开膛的，掏内脏的，虽然看起来是卫生了，然……并卵，所有的刀都是要握在手里的，手不干净早晚有病。

像章晋阳这样通过制作工艺品来磨练气，是他们绝对不会去想的方向，就像他们不会用雕刻来锻炼腕力一样。

对于他们来说，斗气是生命精华，战斗就是战斗，平时用来消耗绝对是浪费了。

不过伏罗斯伽德的血腥斗气中带有一部分炎黄思想，所以操纵性很好，只不过没有xxg药剂的话就没有办法引发，这也是意外之喜，让章晋阳从不担心这门斗气的修炼法流传出去。

如果是穆勒和菲尼克斯，这种努力训练操纵性的办法绝对是没有什么成效的，可是唐纳德和唐二走的是一样敏捷为王的路子，只不过唐二更喜欢变化多端行踪诡异，他更追求爆发的速度。

他和唐二的切磋互有输赢，就看唐二能不能坑到他，那时他已经觉得自己的速度太快，自己都控制不了了，这对一个杀手来说是很失败的，不过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严肃的文化分歧。

章晋阳的锻炼方法唐纳德当然用不了，其他的人也没有兴趣，他们把赵如意的炉子围起来，秦大路挥着刀把一只羊片的如同下雪一样，片片半透明的羊肉飘飘扬扬的就落在大石炉子的盖子上，已经烧了一天一直没熄火的丹炉虽然眼看着没什么事，实际上烫的吓人，这些肉落到上面就被烫熟了。

唐二一边用小匕首向下挑羊肉片，一边在炉盖子上刷调料防止肉片黏连，反正调料是章晋阳调的，至于火候……这种恨不得热风熏一下就熟的东西哪里还有什么火候了，不焦就是成功。

现在他们的进程就很简单了：每个能量圈停留一天一夜，搞清楚环境状况，伺候着赵老道炼丹，然后继续向上爬，爬到山顶再说其他的。

刘友瑶会在这个过程中建立这个秘境的数据模型，然后他们会想办法进入到山体的内部，如果不是不清楚巫师布置了什么样的防护系统，章晋阳绝对会选择挖下去。

毕竟在传说中巫师都是些诡异的家伙，而他们见过的，活的正经的巫师就只有狼人营地的那几个，这几位有都是擅长灵魂法术的——谁知道这种法术是不是巫师的标配，章晋阳自己不在乎可不代表他周围的人能挡得住。

狼人营地最先出来人手搜索森林，在第二天晚上没有遭受袭击之后，他们的进度很快，冰女这个地方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他们也不关心生态环境，而是一心寻找怪鸟的线索。

不过他们散出来的人手不多，留了很多人在防御人类营地，也只有一个巫师始终跟在狼人的搜索线上，他和赵如意差不多，也是奔着草药来的，不过在发现松露之后，就把草药都扔掉了。

无人机抓拍了他采的药，赵如意也不认识，西方的炼金学和东方的炼丹术虽然都是目的类似，但真的完全不一样，尤其是在植物学上。

章晋阳还发现这个巫师一直在收集虫卵，他有一个哪怕是透过图片看着都让人不舒服的光滑原色木罐，所有的虫卵都被他扔了进去，还用自己的血混合他们找到的猎物的血倒进罐子里。

这个行为让自己有想起南方蛊毒之术，但是赵如意分辨了一会之后，认为不是，他认为是一种古老的寄魂术，是一种把虫子和人灵魂交织，然后培养虫子，最后人虫合一。

换句话说这个法门就是为了实验那句话“我既虫群”……

第十二卷第三章 科西嘉人

还不等章晋阳挠头，马穆嘉就先说出来，这东西有点像百蛮山的手段，不过人家的虫子可就高级多了。

章晋阳则表示，如果真的寄魂一窝儿蚂蚁或者蜜蜂这种有社会性的虫群，只要摆脱每次虫群更新之后的灵魂散逸问题，理论上真是可以多生存很久，而且也会是很厉害的手段。

问题是这中间困难也太多了，至少他们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不过对方既然是这个路子，那么他们就得预备杀虫防虫的东西，谁知道赵如意说的到底对不对，万一这老外的蛊术就是这个路子呢？

玩虫子的法术其实并不罕见，只不过流传广泛的大多都是驱虫术，也有不少奇人异士使用虫子作为武器，甚至形成了流派。

炎黄南部山区的蛊术痋术，南洋的虫降，美洲黑巫的虫役术，都是大名鼎鼎的邪恶法术：这些法术相比之下中还真就是蛊术比较可以接受了。

这个巫师的木罐子，只有蛊术和虫役术有用，痋术和虫降都是用活人的，所以章晋阳和赵如意才会去猜测这个巫师的法术体系和来历。

如果是痋术师和虫降师，章晋阳绝对会想办法弄死他：这两种法术都要求活人成为幼虫的孵化巢和食物，同时还要经受残忍折磨，完全接受不了。

不过这个巫师的行为拖慢了营地方的搜索速度，这些狼人原本就不擅长长时间的行动，平时人类形态虽然强壮但也只是一般人，行进速度本来就慢太多了，还要提防着可能出现的红帽子——他们到现在也没注意到白天森林是安全的，只要他们不去惹毒虫毒蛇。

让章晋阳他们稍稍安心的事，山对面因为是一片陡峭的崖坡，所以森林的面积比他们这边大一倍还多，红帽子的营地也是星罗棋布，远超这一侧数量，甚至在营地的规模上也是要大很多了，想要找到山脚下的入口建筑，需要时间恐怕很可观。

而且他们并不想章晋阳这边，有着无人机的帮忙。

人类营地是可以调动无人机的，可是这个时候还没有这种专门用来悬停航拍甚至直接回传实时图象的静音无人机，因为一个老问题：能源。

他们解决不了低速小型无人机的续航力，一两个小时就得回营一次，还不如营地里的小型直升机好用。

现在人类营地的所有高科技设备都停摆了，按照之前唐二观察到的，他们至少还得三天才能重新打开入口获得人员补充，这个时候章晋阳他们就已经到达山顶了，建模之后就可以决定是按照万罗洞国内传统找个薄弱部位大洞下去，还是遵循伏罗斯伽德西方传统从正门刚进去。

说到这个，把秦大路撵去探索第三圈，自己在能量屏障附近盖房子的章晋阳很好奇：“唐二，你不是说这个秘境是你发现的么？被人泄露了消息，是谁啊？”

通讯器里唐二的声音带着愤恨，他正在观察一只金色的蝎子：“一个合伙人，和他们经常合作的，他们有几个追踪的好手，尤其在城市里他们比我们方便得多。

这次也是为了追踪几件超凡物品的来源，因为目的地都指向这一带，所以才会联合行动的。

没想到那帮家伙各有各的背景，我都没调查出来，这些混蛋回头就把这消息卖了，要不是我机警，特么的第二次我来探路的时候就得中埋伏了。

不过在周围乱窜的时候，发现了其他两个入口——其实我一开始是想给他们找点麻烦，然后等他们探索完了有什么好东西下手干一票来着。

那几个奸细我都干掉了，干脆来个釜底抽薪，把这个秘境掏空了再说。”

章晋阳正在砌壁炉的手一顿：“你亲自动的手？”

唐二连忙否认：“不~是，我要动手就麻烦了，是唐纳德。

那些人为了保密，把我们一直合作的历史学家杀掉了，而且是灭门。

那是唐纳德的发小儿，唐纳德那个十岁的教子也没能够幸免，唐老鸭都疯了知道么，他很喜欢这老朋友的妹妹的，可惜不凑巧的也给杀了。

我怎么能阻止一个为友复仇的人呢？尤其还是一个再无牵挂的科西嘉人。”

章晋阳点了点头：“各为其主没错，坏规矩就不行了。”

唐二一愣：“什么规矩？祸不及家人？”

叹了口气，章晋阳对他的不学无术表示失望：“多了解一些地方民情，不杀妇孺，这是所有有社会属性的生物同类战争的共同守则，就是狒狒这种吃同类的东西种群战斗中都不会杀死母狒狒。”

唐二恍然大悟：“nowomen，nokids，我还以为这只是编的，我遇见的那些黑帮可没这么客气……你也看了那个电影对吧？里昂，我最喜欢的其实是史丹的那个手下，就是询问玛蒂尔达他爹的那个……”

默不作声的掐断了通讯，章晋阳把壁炉上的横梁安好：“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个壁炉，这东西除了烧烤就一点用都没有了，再说现在明明是夏天。”

在一边整理数据的刘友瑶面不改色的答话：“第一层是鹰酱的木屋别墅，第二层是炎黄的传统民居，第三个就应该轮到欧式石屋了吧，没叫你盖城堡就很不错了，谁教你能撸石头。”

章晋阳的脸抽了一下：“难不成下一个要改成霓虹木居？我哪儿弄那么多窗户纸去？”

刘友瑶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专心的对付唐二传过来的蝎子数据。

结果没过几分钟，章晋阳正报了几根木托进来准备做几个摇椅，刘友瑶却大惊小怪起来：“洞主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章晋阳无奈的扔下处理好的木材：“我知道让你处理这些可恶的虫子是挺不近人情的，不过能有什么奇怪的东……这是啥？

我勒个去，我还以为这东西只是传说的呢，还真有啊？老赵，老赵！”

视频上唐二正用两根细棍儿夹着一只蜘蛛转圈，随着他的旋转，各种数据都被测量分析出来，标注在屏幕上。

第十二卷第四章 真·活字印刷术

这个蜘蛛浑身都有着琥珀质感，粗粗壮壮的一看就是土蜘蛛，就是那种不会织网但是会在地上打洞，捕食小昆虫的猎食蛛。

除了在节肢前端的几节上有着细密的绒毛之外，整个身体都非常光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就像是烟熏色的琥珀，拥有半透明的胶质感。

可是它的圆腹就非常惊悚了，这个应该占据了蜘蛛体态一多半的器官，前半截就很正常，后半截……就没后半截啊混蛋！

本该圆圆的腹部像被人剁了一刀一样，后半截齐齐整整的就不见了，横截面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圆形，上面有着放射线型的花纹，在放射点的位置，一个圆圈内精准的线条勾勒出古怪的图形，就仿佛是一枚印章。

唐二在视频那边比比划划的：“认识这是什么吗？我和唐纳德找到不少，正在录入它们屁股上的花纹，重复的不多，还有几个看起来是人脸，表情特别逼真，太吓人了，晚上准会做噩梦的。”

老赵听到章晋阳的招呼拍拍手进了这间只差家具的屋子，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呃……蛈蜴？这东西不是已经绝种了吗？”

刘友瑶一摊手，表示理解不能，章晋阳做了个深呼吸：“没灭绝的，现在叫金钱活门蛛，据说是因为这个横截面像是硬币，会把屁股堵在居住的地穴门口看起来就像是门，所以得名，是世界级的濒危昆虫。

这副古怪样子，晚上要是变大了会吓死不少人的。”

唐二在视频里将蜘蛛放下：“这简直违反进化论，我可不相信自然界有什么条件能进化出这么古怪的形态来，肚子少一半，连重心的位置都不对了吧。”

他看着这只得蒙大赦的蜘蛛急匆匆的爬走：“就算是人为干预，什么样的技术能蜘蛛屁股丢了一半还长字？这个活印章可圆的很……为什么不用方屁股，真·活字印刷啊。”

章晋阳抽了抽鼻子：“大概是方屁股需要有骨头……没准儿就是你猜中了呢，可是这玩应儿对我们又没用，听说性格温顺，你们谁要拿回去当宠物吗？应该挺值钱的。”

刘友瑶一脸惊恐：“谁有病啊养这东西！”

唯一干正事的是赵如意道长：“这些条纹看起来像是某种文字，但是有点变形了，我好像在哪见过……”

章晋阳也直挠头：“是看着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变形的太严重了，估计是没有人挑选的缘故？或者说这些在外的蜘蛛是被甩出来的残次品。”

他们正在说着，穆勒那边也传来视频请求，同时他的数据传输响起了提醒声，表明他也找到了一个不在记录的新生物。

同样的数据测算，但是这个生物……看起来更加的不合理，穆勒举着它上下的翻看：

“我第一次见到蜗牛是长骨头的——我知道蜗牛的壳是外骨骼，但是，看看它的腹足，像不像一个爪子？还是六指，看看……一二三四，所有指节都在，还有掌骨。

真见鬼，我的战术目镜告诉我这是一个完整结构的手，瞧瞧，它还标出了这东西的结构，和人的手掌简直一样，就是指甲太尖了。”

没错，他举着一个蜗牛，个头不小，大概有排球大，这个蜗牛的壳以上都没有什么异常（哪怕是它大了点），但是从壳里伸出来的却是一只皱皱巴巴的爪子，就像是退了毛的猫指头，还有六指。

章晋阳一脸懵逼，饶是他见多识广，连外星人都砍过，也没见过这样的玩应儿：“wtf！我就想知道这东西怎么走路的？六个指甲全长在前面，蹦吗？”

穆勒不知道从哪里折了根细木棍，对着诡异蜗牛的爪子戳戳戳：“就像是手指舞那么走，摇摇摆摆的……这东西嘴在哪？眼睛呢？”

刘友瑶看着上传的扫描图，抱着肩膀上下的摩挲，试图平复身上的鸡皮疙瘩：“眼睛在壳的边缘，太小了……嘴巴在指尖，那些指甲缝里，骨骼结构更接近禽类的爪子……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吃烤鸡爪子了！”

穆勒用木棍敲了敲蜗牛的壳：“这个壳很硬，我刚才看到一个这东西抓到了一只兔子，那兔子跑的太快转个弯就不见了，背上还带着这东西，撞在石头上都没留下什么。

听起来很厚，我们要留个样本吗？”

“no~！no~！no~！我绝对不会允许基地里有这东西！”

刘友瑶看起来是真讨厌这个，穆勒讪讪的把这个诡异的东西抖了几下：“好吧，我只是觉得这个会不会让我们得个什么奖，简直就是外星生物。”

说着他把这个顺手一丢，蜗牛厚重的壳撞在地面的岩石上，发出咚的一声，随后这玩应儿翻个身像个蚂蚱一样蹦着就跑了，速度居然还不慢。

看着穆勒的摄像头追着这个东西离去，章晋阳捏了捏鼻梁：“相信我，外星生物也是讲道理的，绝不会这么生硬的拼在一块儿。

谁能告诉我这东西就是被改造出来了又有什么用，好吃吗？”

刘友瑶对他怒目而视，并且扔了一个冰疙瘩打在他头上。

但是她后院起火，唐二突然插了一嘴：“也没准儿，那个大角岩羊虽然你说是为了角，但是肉也挺好吃的，这东西的什么部位也许是施法材料，然后肉就用来吃了。

这么大的蜗牛，怎么也得有半斤肉吧……等一下！老婆！我就是猜猜，瞎猜啊……”

刘友瑶咬牙切齿的调过了唐二的频道，章晋阳亲眼见着她播放了一段高频率的杂音，把音量放到了最大……

回头看了看早就跑到外面看火的赵老道，章晋阳叹了口气：“这第三层可比前两层诡异多了啊，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没想到菲尼克斯也来凑热闹：“现在感慨还是太早了，来看看这个东西吧，我第一次觉得不喜欢猫是一件幸运的事。”

刘友瑶冷哼一声放过了各种求饶的唐二，把视频接了进来：“你又找到什么古怪了？噢……”

第十一卷第五章 塔佐蠕虫

菲尼克斯的视频终于不是拿在手里的东西，在他的面前有一个猫一样的东西不断地发出威胁性的嘶叫，只不过这东西一样也是丑的不行。

这是一个从头至尾一米多长的恶心怪物，虽然没有毛，但它前半部大约三十厘米是一个正常的猫的模样，就连爪子都是正常的，而从猫的腰部开始（明显看得到它有肋骨），就变成一条蚯蚓，到了最后段的尾部，有一根突然变细的针状尾，短短的和头的宽度差不多长。

整体是一个深褐色无毛的光滑状态，就像是身上黏液干涸的鲇鱼。

刘友瑶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她身周围的气温微微下降，显然已经需要运行战法来平复情绪了。

章晋阳也没看她苦恼的捋了下有点长的板寸：“嘶~啊……巫师果然都是不正常的，这又是个什么鬼。”

老赵在门外扬声喊道：“别费事了，记录下来算了，找机会弄几只回去分析分析，在这儿东猜西想的有什么用啊？”

刘友瑶冷静的录入数据，不再走神，就是身边的冷气越来越大，而这次揭开谜底的居然是发现者菲尼克斯：“我知道这东西，小时候我爸爸还用这个传说吓唬过我，后来他就死了。

塔佐蠕虫，我也不知道半截猫为什么叫蠕虫，但是就是这个名字，长大了的我还以为这是一种洞螈，没想到真是长了个猫样。

传说塔佐蠕虫和蛇一样会喷射毒液，血液的腐蚀性也很大，不过不是什么强力的怪物，半大孩子也能战胜它，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群居，这附近应该有个洞才对……”

章晋阳不自觉的追问：“洞？它是洞穴生物？”

刘友瑶毫无感情的声音出现：“菲尼，在你左前方有一个小洞穴，里面有两只稍短一点的，也许是幼崽。”

菲尼克斯慢慢的退后，移动自己视线，看到了那个小洞穴：“确实是个小洞穴，能有一米宽吗？我还想钻进去瞧瞧的。

这种情况也不能用无人机吧？进去要是受袭就不好办了，我是弄死它还是不弄死它？”

一个无人机从天上落了下来缓缓的接近洞口，刘友瑶皱着眉看着数据，来回的更换探测方式，章晋阳的眼神有点凝重：“这个洞探测不到啊，镜头上倒是有，只有眼见为实吗？

白鸟，切到声纳，菲尼，你过去在洞口开一枪。”

刘友瑶把声纳准备好，菲尼克斯却叹了口气：“我小时候曾经很想养一只塔佐蠕虫的，这东西比猫好对付多了。”

说着话他做了个战术冲刺直接到了洞口，那个蠕虫本来就弓着身，像猫一样做出威胁姿态，看到他动了，立刻就扑了出来。

果然就像菲尼克斯说的，这种蠕虫要比猫好对付，长而扭曲的身体并没有给它带去什么强化，反而让它的速度大为减弱，而且在空中也不乏因为扭动身体更换方向而保持平衡。

所以菲尼克斯和情谊的就躲过了扑击，在那个一米多高的洞口开了一枪，子弹打在不远处的地上，枪声在洞中回荡。

开了枪退后的菲尼克斯连蹦带跳的对比塔佐蠕虫的攻击，玩得开心极了，刘友瑶这边直到两秒之后才给出一个模型：“这个洞穴很深，枪声在半路就削弱了，没有找到尽头。

从图像上看，有明显的植物痕迹，应该存在很久了，这不像是塔佐蠕虫钻出来的，我不觉得它的结构适合挖这么长的洞，我宁可相信是那个什么活门蛛干的。”

章晋阳在虚拟影像上比划了一下：“这个洞很奇怪啊，怎么后面比洞口粗这么多？

这个窄洞口大概有多长？”

刘友瑶瞥了一眼数据：“二十米左右，应该是塔佐一家的主要活动场所，没有任何植物，可能有点地衣什么的。

塔佐吃什么？和猫一样？”

菲尼克斯一边逗弄在他面前蹦来蹦去的蠕虫，一边回答：“基本上吧，可能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所以很少有捕鸟的记录，会捕食中型的家畜，羊，小牛，小马，不会对鹅和鸡下手。

这东西在我的家乡传说很多的，只不过没有照片而已……我能照几张发到网上吗？他们会疯的，那些生物学家，哈哈哈~”

看来塔佐蠕虫的战斗力不怎么样，菲尼克斯气息平稳，一点杂音都没有。

章晋阳关闭了他的视频连接，走向他的工具箱：“我去给滚动机器人装个音响，你调配好无人机的侦查范围，我需要一个专线。

我有感觉，这个洞对我们会有很大帮助。”

滚动机器人个头并不算很小，是他们专门用来布雷扫雷的，有两只很灵活的多功能机械臂，外型和三个并在一起的车胎差不多，车胎的橡胶皮也是三部分，用来滚动行进。

中间是空的，下半部份是所有的装置，包括动力、能源、和机械臂，上半部分是有挂架，用来挂载各种弹药，也可以挂载微型导弹发射器，不过因为整体只有五十多公分，所以携载量有限，说是布雷，其实主要还是用来埋设各种传感器。

而虽然这东西每次都有人带着，可这还是第一次投入使用。

这个机器人是唐二设计着玩的，他们的作战情况是没什么机会用到的，不过他很喜欢，本来这次带了很多无人机，大家的负重都很大，但是唐二还是和每次一样很坚持的戴上了这个，还有配套的一打贝蒂。

现在热情贝蒂自然是没有用的，所以章晋阳得把它们弄下来，换上一对音箱，音箱需要现做，他们有备用的耳机，拆几个组一个就好，毕竟谁会带着音响出野外任务呢。

这对章晋阳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一分钟都用不到，他躲到一边主要是为了偷下懒，平复平复自己的心情，他这回可是真开了眼，活门蛛还好，剩下的那个鸡爪蜗牛和塔佐蠕虫，实在是挑战想象极限。

半个小时之后他提着该装好的“滚”机器人，扣上了战术头盔去找菲尼克斯，还带了些组装笼子的原件，他需要把塔佐蠕虫一家关起来，才能探索那个洞穴。

第十二卷第六章 机器人“滚”号与死亡之花

作为一座山，自然是上层比下层小的，所以章晋阳并没有花多久就找到了菲尼克斯。

几个人是分开搜索，本来是分组的，不过没发现什么危险，就只有唐二和唐纳德还走在一起。

菲尼克斯负责的方向，沟沟坎坎比较多，没什么高大树木，也没有什么裸露的岩石，更像是缩小的丘陵地带，坑也好包也好全是草地，最高的可能是一些多年生的草本，比如菲尼克斯用来逗弄塔佐的就是一棵风信子。

这花在欧洲遍地都是，有好几千种的亚种，所以章晋阳也懒得分辨这是哪一个，只不过从那粗壮高大的茎杆来看，这东西的年限真的不短了——风信子可不是什么以高大出名的花卉。

章晋阳在一边把笼子装好，对着菲尼克斯吹了声口哨，菲尼克斯满脸不好意思的一棍子敲在塔佐的后脑勺上，然后吧昏了过去的蠕虫挑起来扔进了笼子：

“我有点理解逗猫的乐趣了，它抓不到我的时候表情可真可爱。”

章晋阳领着笼子走到一边阴凉处放好：“你还是继续讨厌猫吧，洞里的两只在什么位置？”

后面那半句自然不是对菲尼克斯说的，刘友瑶在后台指挥：“大约五米深的地方有一个大腿粗细的浅洞，里面是一个四五米直径的小窝。

你怎么把它们弄出来？”

章晋阳矮下身把拎着的机器人推进洞里：“不需要……”

拿着遥控器，“滚”在最外侧的轮胎开始旋转起来提供了前进的动力，章晋阳看着遥控器上的屏幕，头顶上的无人机静静的悬停着，没有一丝声响。

前进差不多十米，无人机显示和“滚”还有着连接，章晋阳打开了音箱，播放出悠远的鲸鸣声：这声音的探深非常好，回音也很清晰，不会因为环境混音而失去效果。

而更好的效果，就是这个声音一听就是一种体积非常庞大的生物才能发出来的声音，所以两只稍短一点的塔佐连滚带爬的就从窝里冲了出来——确实是幼崽，萌萌的小奶猫脸满是惊恐，但是迎接它们的是一根敲脑闷棍。

虽然各种动物在幼崽的时候都很萌的，但是一条蚯蚓的后半身足以抵消所有，所以菲尼克斯下手一点迟疑都没有。

阖家团圆的塔佐被菲尼克斯很好心的用一块伪装布严密的罩了起来，章晋阳也不理他，一直和刘友瑶调试洞内的状况。

这个洞确实很奇怪，所有的探测仪器在洞外什么也找不到，都显示这是一个土坡，唯独和眼睛一样的摄像头看得到。

可是只要进了洞口，一切就恢复正常了，网络连接啊，声波信号啊，都没有问题。

简直太奇怪了，一般的伪装难道不是欺骗肉眼然后被仪器发现吗？这种专门为视觉而设置的伪装又是什么意思？

章晋阳还提醒刘友瑶保存了一些视频和照片，结果发现，上面也是伪装过的土坡，这是完全屏蔽了科学证据吗？看着手上遥控机器人摄像头传来的画面，他颇有一把捏碎遥控器的冲动。

只是因为想不通这个原因而已，并不是因为洞穴有什么奇怪的情况。

洞穴和普通的土洞几乎没什么区别，低于外界的温度，略显潮湿的土壤，墙壁上星星斑斑的苔藓，看得出来塔佐一家有加固这个土洞穴，因为表层的土壤有点像夯土，上面还布满了抽打的痕迹。

不过深入二十米之后突然宽大的后洞景色就大不一样，这里面已经是没有任何外来光源了，可是洞里却有着点点的星光，“滚”熄灭的探照灯，章晋阳依然可以通过摄像头看清前面的路。

这些星光有一部分成片状，附着在洞顶上，有的星星点点在洞壁上，仿佛是挂着的小彩灯，还有的在地面上洞穴的角落里，有着翘起的茎杆挑着，仿佛是给蚂蚁照明的路灯。

满洞的星光让“滚”似乎是在星河中摆渡，耳麦里传来刘友瑶迷醉的惊呼，章晋阳不得不留下一个摄像头专门为她录制全景。

通过不断改变视距的摄像头，章晋阳发现头顶的是苔藓，洞壁上的是伞状的小蘑菇，而在角落里的，让他的脸色不那么好：那是水晶兰，又称幽灵兰，死亡花。

这些奇特的生物为什么发光他很难理解，不过苔藓和蘑菇都算是比较容易找到的，而水晶兰最神秘，也是他早就听说过的东西。

他知道这个还是托了上个世界的植物学家玛雅·汉森的福，在他的干预下玛雅·汉森接受了改良的绝境病毒之后，嫁给了伊万·万科，生活十分美满，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享誉全球。

她的宠物之一就是和水晶兰，水晶兰的野生环境概要和人工培育水晶兰的办法，都是她闲暇时的论文。

不过那是个科学世界，水晶兰虽然有着幽灵兰的名字，是因为这种植物生长条件苛刻，花期短暂，哪怕知道了它的观花期，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幽灵只是用来形容野生水晶兰的不可测。

可是科学世界也有神话传说，虽然他们把神都搞成了外星人，可是还是有死神的。

作为阿斯加德的死神，海拉和章晋阳的关系不错，再一次喝酒的时候（阿斯加德人大概除了打架最爱的就是喝酒了，很多阿斯加德人一生就只有这两个事儿），海拉说过这个东西。

水晶兰又称死亡之花，是在尸体上发芽，骸骨上盛开，腐朽中育种的寄生植物，曾经有一段时间，地球的巫师们用水晶兰制作一种药剂，用来帮助自己蜕变成巫妖，从而获得近乎永生的寿命。

因此水晶兰曾经被大规模培育过，为了获得大量的尸体，巫师们一般都会选择瘟疫，简单有效又省力。

可是他们忽略了，瘟疫是有毒性的，而且还是和水晶兰一样，精于寄生变异，终于在短暂的流行之后，使用水晶兰药剂的巫妖，都尝到了恶果，运气好的只是死于非命，运气不好制作药剂的时候手艺潮了一点，那他的下场基本就是变成植物，有自我意识，却动也动不得的植物。

第十二卷第七章 彼岸花

这些成为植物巫妖的家伙，所有的法力也好魔力也罢，甚至因为失去人身而停止增长的精神力，都会在缓慢的腐朽中，成为水晶兰的种子。

时间一长，自然就没有人对水晶兰有好感了，除非是制作毒药。

在炎黄的传统医学里面，却没有水晶兰的位置，当然，也许在蛊毒师眼里水晶兰会是好东西，然而章晋阳并不确定，他还没见过活的蛊术传承人呢。

不过盛开的水晶兰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之一，不仅仅是因为它罕见，淡淡的白光笼罩着娇笑如指头般大小的花朵，低着头的钟形花喇叭口层层叠叠，每个花瓣都如同晶莹的白水晶，花蕊和杆茎也发着淡蓝紫的荧光，一簇簇的无风摇曳，仿佛在吹奏着悠扬的乐曲，让人不自觉的凝视它。

虽然现在闻不到，但是章晋阳知道这种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悠远而宁静，这种香味会将大部分的昆虫和动物驱赶走，所以它的种子传播方式非常诡异，即便是玛雅·汉森，也只能通过根茎分株进行移植，种子虽然可以育苗，可是水晶兰如何把自己的种子运到另外的尸体上，她也没有答案。

刘友瑶对水晶兰大为赞赏，她当然不知道这东西的故事，只不过它实在是漂亮而已。

但是章晋阳毫不犹豫的驱使着“滚”向前移动，这些水晶兰的舞蹈根本诱惑不住他——那是因为音箱震动了洞内的空气，形成的细微湍流而已，水晶兰枝条柔弱，一点点风儿就会动的。

这个洞穴非常的长，而且有一定的弧度和坡度，虽然那平缓可还是能感觉出来慢慢向下的，音箱每隔三十秒就会播放一次鲸鱼叫声，洞穴的模型越来越清晰了。

然而只到了差不多两公里的时候，这些声音就突兀而消失了，就好像那里是一个声音的黑洞，刘友瑶甚至间杂着播放了一些次声波和超声波，然而获得的结果是同样的。

所以“滚”就只能保持着匀速，继续一路前行了。

这个洞没有任何分支，声波探测不能提供地质分析，只能知道洞壁上附着着厚厚的腐殖质，几乎和森林地面有着相同的质感，给人感觉不要说是苔藓地衣蘑菇什么的，好像种什么都能长。

但是这些腐殖质这么松软，是怎么附着在洞壁上的？

小机器人的行进速度不快，毕竟个头太小，而且设计要求也不需要它有多快的速度，所以它还没有走到声音消失的地方，其他的人就已经聚拢过来了。

第三层已经是半山腰，再加上多半都是草坡，一眼望穿，搜索起来要更快，植物什么的并没有新发现，倒是史兰找到了一片山药地，已经让秦大路过去处理了，打算晚上吃山药泥。

所以除了秦大路，其他人都到这个洞口待命了，探路先锋唐纳德当仁不让——他在矮小的洞口也能直着身子走路，这让他更灵活。

随着所有人穿过那个只能通过肉眼看到的洞口，似乎出发了什么机制，刘友瑶表示仪器起作用了，无人机上的遥感仪居然可以记录下洞口的各种数据，然而照片和录制的视频依然无用。

除了摊手之外，章晋阳不想有任何表情。

他是最后一个进入洞口的，为了等把挖好的山药送去驻扎点的秦大路，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未免太老实了，总会在小事上被欺负……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个洞也就是有点小，半蹲还是可以过得，但是章晋阳就只有匍匐前进了，好在只有二十米左右，并不长。

他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人，主要是史兰大大的拖慢了行进速度，这女……孩儿站在最大的一簇水晶兰前说什么都不想走了，就差躺地上撒泼打滚，想要把这东西带回去养。

要不是每次伸手去摘，烟儿泡都会现身出来提示危险，她说不定自己就动手了。

等到章晋阳来的时候，史兰一头扎进他怀里，左扭右蹭的各种撒娇，章晋阳懵了好一阵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烟儿泡提醒她很危险，她的直觉也提醒她很危险，但是这危险并不是来自于水晶兰本身，而是周围的环境。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走着很安全，可是一旦动了水晶兰，周围的环境就会出现不可测的危险，队员们也是因为这个才裹足不前的。

这有什么了，水晶兰外界也不是没有，甚至更加娇小可爱，理论上也更加适应外部环境，没必要冒这个险。

在章晋阳拍着胸脯再三的保证下，史兰通过占卜认为他说的是真话，这才得以顺利前行，不过这家伙对这洞里的景色十分迷恋——关键是后勤支援的技术官刘友瑶一样也是女生啊！

一行人不断的被刘友瑶要求将头上的战术摄像头摆到特定的角度，除了要拍下照片之外，还会录制特定镜头走向的视频，极大的拖慢了行进速度。

即使这样，两公里的路也不长，匀速前进的“滚”已经到了目的地，找到了一堵刻满花纹的墙。

章晋阳迭声连连的催促，总算把行进时间控制在了一半小时以内——这是普通中年女性逛街的速度。

这面无声之墙，似乎印证了唐二无意中的那句话，这堵墙上布满了和蜘蛛屁股上同款的疑似文字的花纹，这些花纹缠缠绕绕，勾勒出了一个花朵的形状。

这朵花轮生一圈的花苞，花瓣纤细反卷如龙爪，花蕊也是细长，伸出很远，围着整朵花如同一层纱裙，虽然没有颜色，但是莫名的，大家都觉得这应该是鲜嫩的奶白色。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糙汉子，只有唐二是个附庸风雅的，一眼就认出来了：“彼岸花？为什么是白色的？”

章晋阳神情凝重：“彼岸花有三种，红色的黄泉之花曼珠沙华代表远方的思念，黄色的人间之花曼陀沙华代表人生的绝望，白色的天堂之花曼陀罗华代表无尽的轮回。

幽冥花四现其二，这里面难道会是个巫妖吗？”

第十二卷第八章 那是谁呀？

唐二听到章晋阳的话也有点懵，他知道彼岸花也是很笼统的，只不过有一阵子彼岸花是很流行的——这种花学名红花石蒜，很好养，也很便宜。

同样的曼陀沙华是黄花石蒜，曼陀罗华则是白花石蒜，同科的还有比较稀有也不是很好养的黑花石蒜和蓝花石蒜。

不过幽冥花的传说，唐二不是很清楚，秉着不懂就问的优良传统，他给了章晋阳这个装逼的机会：“四现其二？还有两种是啥？刚才我们还见过一种吗？”

章晋阳捻了捻手指：“冥界四花的传说真真假假，不过……名声最响的就是彼岸花，死亡之界，恶魔最后的温柔；

第二位就是大名鼎鼎但是却是禁忌，少被人谈论的罪恶之源，沉沦之花罂粟；

第三位我们刚见过，纯粹的死亡之花，死者对生的眷恋，幽灵之花水晶兰；

第四位东西方的传说是不一样的，不过都是无尽的绝望，无间的爱与复仇，生无可恋而自杀的厌世之花，我们认为是曼陀罗，但是西方人认为……”

菲尼克斯脱口而出：“卡萨布兰卡白房子！白色的百合花！我送花的时候被花店的店员批评过！”

章晋阳哼了一声：“给女人送花送百合？亏你想的出来。

实际上炎黄没有花语这东西，幽冥四花在佛教也有提及，好像是分陀利、优钵罗、钵特摩、拘物投，白、青、红、黄四种莲花，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我们在下面发现了尸魔芋是吧，那东西也是和死亡相关的花，还有最后的灿烂荼蘼花，刹那的永恒昙花，这东西都是用来制作某些转生药剂的配料，全都是……续命的。

这个秘境的主人是个女的啊，菲尼克斯，这离你家乡不远吧，你知道有什么凄美的爱情传说或者和女巫有关的神奇故事吗？”

菲尼克斯低头想了想，耸了耸肩：“巴伐利亚玫瑰，天鹅堡，科堡玫瑰宫。

这里到处都是城堡，几乎每个城堡都声称自己是战胜了巫师获得了国王陛下的赏赐，一多半都是女巫。

只不过巴伐利亚玫瑰和天鹅堡最多的故事，我们相信茜茜公主是所有童话中善良公主的原型，而天鹅堡，那就是她住的地方，永远住在那儿，和她的爱人，因为那是她最心爱的侄子修建的。

那地方还有个别称叫做灰姑娘城堡，所有和城堡有关的传说几乎都发源于那，只要这个故事里的城堡外有一片‘黑森林’。

至于科堡玫瑰园，它的主人是亚历山德丽娜·维多利亚，一手打造日不落帝国的女人，长寿，始终保持着容貌和身体健康，她的一生清晰而充满传奇，仿佛一切都生来注定，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她得具体事宜。

比如她爱吃什么，爱穿什么，为什么有血友病却从不病发，喜欢什么花花草草，人们能找到的记住的全都是政治事件和……仿佛是计划好的各种绯闻，和贵族的故事，没有她自己，甚至没有宠物。”

一长篇下来惊艳到众人，唐二忍不住一拳怼在他的肩窝上：“可以啊菲尼，像个文艺青年了嘛，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菲尼克斯洋洋得意：“啊，叶莲娜的偶像就是维多利亚女王，我总得多知道一点，这样在她向我科普的时候可以有来有去的讨论，那才有好气氛的对吧。”

章晋阳也很讶异：“哦？我还以为她的偶像会是索菲亚·奥古斯都。”

菲尼克斯一脸茫然：“那是谁？”

这招来了众人的一致白眼。

史兰忽略了茜茜公主，这可不常见，她几乎都要趴在那个墙上了，逐寸逐寸的在分辨着什么，章晋阳也正是看到了这个，才会问周围的传说，希望能从其他方面找点线索。

白眼之后第一个疑问是在后面做技术支援的刘友瑶提出来：“彼岸花一直都是白象传说，就算是维多利女王，那也是十九世纪末期，可是这个地方最后的痕迹可能要到至少四百年前，这可对不上。”

章晋阳不以为然：“估计会更早，记得我说过的蓝花石蒜吗？那东西又名莱茵蓝彼岸花，有什么感想吗？

它们很早就登陆莱茵平原了，只不过不被人注意而已，没人想到这种水仙花的亲戚会有什么东方寓意，至少八十年代之前，没人会在意。”

史兰突然打断了他们的闲聊：“这不对劲，这墙上少东西。”

章晋阳轻飘飘的接了话头：“没有天使和魔鬼的标记，这是最不正常的地方，如果这是个‘门’的话。

实际上整个秘境都没有任何宗教体系的标记，这是有着相当大问题的，要么秘境主人活得久，要么就是这个秘境存在的时间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久远。”

他看着墙上由各种不明文字勾勒出来的，让人下意识就想到白色的彼岸花图案，补充了一句：“彼岸花不算体系之内，它的民间信仰更浓厚。”

穆勒发出了进洞之后的第一句话：“至少得是在公元九百年前的遗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四世纪开始，到公元一千年左右，欧洲一直处于民族大迁徙之中，那个时候的人从哪搬到哪都不稀奇。

黑暗时代就在那个时代开始，但是那时候教廷还没有那么大的统治力，对女巫的猎杀还没有那么疯狂，所以还是很有可能藏起来的。

这个秘境并没有太多的阴暗感觉，秘境的主人心情应该一直不坏，所以不太可能是公元九百年之后的巫师，那时候连体重轻的女人都会被当作女巫烧死：就因为传说女巫是骑扫帚的，体重轻的女人更容易飞起来。

真想让那些执迷于排骨妞的男人活在那个时候。”

作为猎魔人，穆勒对于这段历史虽然不像专业的学者那样精通，但是了解的却更加深入，有许多不为外人知的内幕可以说，所以他的判断，基本上是可信的。

他提出了另一个可能：“也有可能这是个元年以前的遗迹，只不过后来又有了继任的新主人，至少我从没见过哪个巫师居住的环境这么……惬意，他们全都有被迫害妄想症，恨不得住在钢锭里。”

第十二卷第九章 时间是一切的敌人

这个猜测更加受人肯定，因为刘友瑶表示，对面的那两个入口的建筑风格，确实是有点像中世纪中叶，罗马风格和哥特风格交织时期的建筑，但是却没有摆脱早期的拜占庭艺术底蕴。

这个时间跨度就很大了，从公元九世纪到公元十四十五世纪，几百近千年的演化，不太可能是同一个人出出进进反复的修门吧？

不过就像西方人不关心东方人两千年前是什么样一样，章晋阳他们也不关心这地方两千年前是不是挺欢乐，只是纠结于这面墙所表达的意义，已经到底需不需要把墙挖开。

因为已经站到了墙面前，他们已经分析出了之所以声音会消失，就是被墙面的那朵花吸收了的缘故。

好在这面墙并不像是那个洞口似的不留痕迹，还是可以通过照片留底的，所以他们并不害怕丢失那些古怪的图文。

章晋阳能感觉到这面墙的厚度，已经后面可能是一片空旷的大厅，所以他觉得这是一扇门，既然能被他感觉得到，那么就算是这门原本有什么力量现在应该也是消散了的。

其实在这个秘境里他一直很小心的使用自己的异能，雷达说到底还是精神力，巫师也是这方面的好手，虽然当初就连奥丁都没发现他的窥视，但那是奥丁死了……

托尔是没有那个脑子会往这方面想的。

巫师就很难说了，至少斯塔兰奇总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至于洛基，他发现了也不敢说。

章晋阳担心是据说一些厉害的巫师可以使用一些邪恶的法术污染他人的灵魂，这东西听起来就很诡异，他也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方面的问题，不知道该怎么防御，好在战斗直觉还管用，至少可以提前规避危险。

不过既然已经发现了没有危险，他就放开了，甚至还找到了为什么动一动水晶兰就会引发烟儿泡和史兰预警，他却毫无所觉的原因。

这个洞穴的洞壁上附着着相当厚实的腐殖质，可是腐殖质都是很松软，章晋阳发现在这些腐殖质中，有着一层细密的丝网，应该是某种菌丝，将整个洞都包裹了起来，他们就像是行走在一个巨大的丝瓜里。

巨大的菌丝网以一簇簇的水晶兰为节点，涌动着一种味道古怪的力量，让人想起千年恒河水。

不过在他们站的位置，离墙越近，这个感觉就越淡，似乎是这东西不喜欢墙后面的地方，因此堆堆土把这儿封起来了，颇有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也许当年这个菌丝也是一个挺强大挺智慧的生物，但是现在就只剩下生物的本能了，搞不好就是一个使用了水晶兰药剂的倒霉蛋。

时间是一切的敌人。

大家都是有力气的，挖土这种活自然不在话下，只不过因为队伍里唯二的女性要求不能破坏景色，所以只能把土均匀地撒在自己刚刚走过的地方——所以唐纳德很认真的教导菲尼克斯：你说你找女朋友干什么……

因为女士们的无理要求，他们的动作慢了很多，所以这时候也有闲心去看对面三营地的笑话。

三营地还没有和外界取得联系，不过探索速度推进的还不错，因为深入森林，他们也发现了红帽子营地，只是和章晋阳他们放任不管不一样，因为双方都已经打过照面，而且还出了人命，所以结果不是很愉快。

那边的红帽子营地规模都不小，虽然已经死了不少，平均到每个营地也不是伤筋动骨，所以三营地和红帽子之间打得非常热闹。

狼人们还好。他们和一个营地放了对之后，发现得不偿失，没什么收获还闹一身臭汗，于是仗着非人的敏锐，都绕着走了——只留下了几个有指挥天赋的青年狼，训练着小狼崽子们，和那个营地慢慢的拉锯战，大约是哄孩子吧。

叶莲娜自然也是孩子头的一员，而且还是最大的那个。

人类营地那边就麻烦了，他们的杂务兵都死绝了，骑士们对战争设备的使用不是那么熟练，在一不小心被一队红帽子发现了之后，他们就成了被动的一方，在林间搜索的小队重视受到这些小个子的骚扰。

他们的个人实力当然没有问题，一个搜索小队对上百十个红帽子一点问题都没有，超过这个数目他们就能提前发觉躲过去了。

而且他们也发现了那个一直在骚扰他们的营地，可是想要进攻就很麻烦，他们不能保证红帽子会不会再次进攻他们的营地。

几次的袭扰和反袭扰打下来，他们已经发现了，红帽子的智力并不是很低，这些家伙只是没见识，而且性格及其冲动暴躁，但并不意味着它们不狡诈，只是一些简单的战术，在这种情况下也足以让骑士们很烦躁。

尤其是血族营地的诡异全灭，足以让这些心脏不大，从来都叫嚷着警惕的人心力憔悴夜不能寐了。

心大的狼人就没有什么感觉，该吃吃该睡睡，还总在半夜出去打猎——他们发现了夜晚的猎物比较大，肉更多。

倒是巫师们似乎紧张起来了，他们对动物昆虫从变大变小的奇妙现象很着迷，同时也很困惑，因为他们找不到变大的质量来源——现代巫师接受的科学教育并不浅，无法把这种凭空出现的物质视作理所当然。

他们大概陷进了质能方程出不来了，所以这个秘境的主人就变成了可以随意转换物质和能量的超级大拿，这可就危险多了。

所以说神秘学越来越式微是有道理的，现代社会知见障太厉害，很多人都试图用常识来解释神秘学——然而神秘学和常识和科学有什么关系了？

章晋阳这边都是常年在边缘行走的人，即使万罗洞没有什么经验，平时也是司空见惯了跟踪不科学，所以……不懂的东西扔到一边就好了，没有必要必要非得搞清楚有什么原理，反正肉可以吃，味道不错，多一点岂不是更好。

很多事呢，没必要较真，难得糊涂嘛~

第十二卷第十章 始作俑者

他们反而不理解对面的巫师们，按道理来说这些巫师本身就是和科学相悖的，而可是他们却试图用科学解释自己……这是卧底吧，绝对是科学派来颠覆神秘学的奸细！

科学从现实出发，走向完全唯物，而神秘学从现实出发，最终是完全唯心，这是背道而驰的两个方向，哪怕是在地球上，绕着地球走了一圈又回到原地，还是在现实里，依然该唯物的唯物，该唯心的唯心，无非重走一遍，这又有什么意义了？

至于路上的风景，追求目标的人和信马由缰的人看到的，是不一样。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尤其文化隔阂这么深。

所以以唐二为首，史兰和唐纳德就一边欣赏深窟美景，一边嚼着战备粮当零食，一边进行着名为讨论实为看热闹的邪恶行为。

对比这边几个壮汉出苦大力刨墙运土，菲尼克斯嘴里直念叨：“有机会一定还要转职，还是法爷舒服……盗贼现在看起来也不错啊……”

看起来最近没少玩游戏嘛。

这都怨唐二，这厮自从有了超算之后，就开始用这个科研才用到的大宝贝用来制作电脑游戏，还在国内不遗余力的推动电子产业和网络基础建设。

现在虽然还没到航康回归的日子，可是国内网络建设已经推进到百兆光纤随时入户的程度，在电脑上也是硬件发展大大的超过了软件的开发，连智能手机都出现几年了，也难怪那么多的重生者面对社会现实都会露出马脚。

结果他们都确认自己是穿越而不是重生，只有始作俑者的唐二知道，他们是重生而不是穿越，只不过有人早到了而已。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唐二是这么想的，还因此而骄傲自满，得意洋洋，结果很快就出现了吸血鬼事件，一两只吸血鬼他还是可以接受的——就当自己前世人微位卑，不明真相就好了，现在这样的人不也是多得很么。

但是在章晋阳的一系列动作之后，他就明白自己也就是说说嘴罢了，实际上他也是穿越而不是重生。

章晋阳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他还能说什么？只是有人早来一步，所以世界因此改变吗？

还是闷头干活吧，不到一百米的通道，一千多方的土呢——挖出来是很快的，但他们是在洞穴，处理起来费了好一段时间。

打通了洞穴，众人带好战术面具之后并没有等待通风的安全时间，而是直接就走了进去，战斗服有内置的呼吸置换装置，足以维持他们24小时的正常活动。

就像章晋阳感知到的一样，通道后面确实是一个大厅，面积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从风格上判断，这应该是宴会厅，精美的廊柱，奢华的吊灯，还有在一侧有台阶的台位上已经腐朽的古代乐器，离大厅最近，也是最突出的，就是那个一人高的竖琴。

唐纳德在刘友瑶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尽量不激起地面的尘土，来到竖琴面前让她可以通过摄像头描绘这个在大厅中唯二没有被腐朽的东西，另一件，是在台阶最高处，一个精美的高背靠椅。

这个竖琴只有十七条弦，虽然很大，但有一半都是琴下的共鸣箱，这种不合常理的乐器，通常只能演奏特定类型曲目，尤其这还是个很古典的地方，所以他们找到竖琴的来源，对他们确定这个秘境的来历很有帮助。

那个高背靠椅就很奇怪了，这是一个很有现代东西方混搭风格的这么一个金属工艺品，表面当年应该也是有着丝绸罩面和软垫的，只不过现在都已经化为尘埃了。

这东西有点像电影里西方国王上朝坐的那种椅子，但是在椅子背最高的两个角上却伸出两个横枝来，这是炎黄官帽高背文椅的特征，可是官帽椅出现据说是在宋朝，哪怕是赵匡胤也是公元一千年左右的事，这年代可又合不上了。

众人小心翼翼的搜索了一圈，确定除了几个门之外，这里再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纷纷围在一起开始忙活各自的专业。

首先是章晋阳，掐诀念咒，喝了一声“风来！”，整个屋子的浮尘浮土被一股旋风卷起来一股脑被送进了他们进来的那个通道。

史兰挨个门壁上眼睛开始感觉哪个门会有什么状况，唐纳德在她的脚下保护她的安全，并且根据她的提示，在门上做记号，还要从穆勒那里拿来各种感应器布防。

菲尼克斯和唐二两个人勘察整个大厅的地形，开始记录大厅因为去除了灰尘而显露出来的各种花纹画像，并且在一些他们需要破坏的地方那个做好标记。

穆勒和章晋阳在大厅中间，那个明显是舞池的地方，开始搭建各种仪器，这里将会是他们进入山体的第一个中转站，有可能要堆放不少的物资，所以照明，探测，防务，都是很重要的。

唐二他们留下的记号就是章晋阳他们有可能会打钉固定或者安防某些装置的地方。

实际上他们带进来的物资并不多，但不论是章晋阳还是唐二，都是高级的手工艺术家，就连秦大路也是个出色手工业者，所以……除了那些固定的仪器之外，他们其实多了很多东西的。

像机器人“滚”这样的整体封装的就不少了，何况他们考虑到各种情况，还带了不少备用配件，现在这些原本用来应对损耗的备用配件，都被章晋阳组合成了各种实用的小仪器。

甚至包括将甲虫壳处理一下加装了不少传动装置构成的一次性构装体——这东西基本没人承认它是机器人的，虽然也有能源和智能芯片，可是它的外壳和传动机构都是就地取材，除了骨头就是牙，要么就是甲壳和木头。

这玩应儿一脚就能踩烂，但是用来探索很多边边角角却很方便，尤其是刘友瑶在后面统一调配，几乎是地毯式铺进，有所损坏也因为章晋阳重点保护配件可以回收利用，反正他们每天都要吃很多东西，那些骨头甲壳扔了也是浪费。

第十二卷第十一章 好像有点陋啊~

他们对环境的探索几乎都在白天，除非发现了夜晚特有的现象或者物种，没有必要到晚上基本不出门，也技术是赵老道为了他的那些丹药炉子才守在户外，他们也不得不安排好户外值夜。

就这秦大路还专门用篱笆围了一个大院子，就差砌墙了，也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对盖房子这么大瘾头儿。

难道和最近相亲太多有关？

看了看在一边忙碌的徒弟——大路的工作是进进出出搬运材料和器械，自己还做了个板车拉着——章晋阳摇了摇头，秦大路这次来基本就是为了见识见识，用得到他的地方可能不多，随他去吧。

工作结束最快的是扫描建筑表面的唐二和菲尼克斯，他们已经开动了最先架设起来的次声波地质探测仪，要配合刘友瑶进一步的为这个大厅甚至山体建模。

刘友瑶那边是诸多任务并行的，只要和卫星网络的联系没有断，超算的力她可以借上很多，比如山体外生物数据的录入已经全部完成了，这就意味着她不必要在面对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这边次声波的数据刚出来，史兰和唐纳德对大厅周围几个门的标识也都完成了，章晋阳抽空看了一眼，没有绝对危险的红色，也没有绝对安全的绿色。

这应该是正常的，这个一看就是宴会厅，大约也就是仆人进出的通道，客人的大门，乐队进出的通道以及主人进出的隐秘一点的通道，最多也是有个更隐蔽的大型通道是为了不止宴会万一用到大型的桌椅家具什么的，但是章晋阳怀疑在秘境还活跃的时候有没有那么专业的宴会装置。

不过他发现了大厅外围有一些隔墙，和宴会厅的墙形成了夹壁墙，还有很多已经坏死的活动暗门，估计是“摔杯为号，涌出五百刀斧手”的传说中刀斧手们埋伏的位置。

这么看来这应该是个贵族的地盘？好像只有他们才好玩这个，而且一个巫师想要弄死一帮人，还用刀斧手是不是有点掉价啊？

史兰从章晋阳这里把遥控器抢走，拉着机器人“滚”找了个危险性低的门洞，去探险去了，反正第一次次声波已经结束，第二次要等到初步建模结束之后，也就没有人去理她。

秦大路拉着拖车走了最后一趟，这是各种木板，用来搭建桌椅板凳和行军床的……桌子已经不用了，章晋阳用通道里的土堆了一个台子，但是椅子和床还是要的。

等所搜有的线路都准备好，这个大厅已经像是个战术前线指挥部了，刘友瑶的初步分析也送了过来，正好调试投影设备——这个就不是备件了，而是秦大路从刘友瑶那里拆了一部分过来，等到赵如意的丹药炼完，外面是不打算留任何东西的，除了秦大路盖的院子。

毕竟他们们已经进了门了不是吗？

大概唯一有遗憾的会是赵如意吧，山越高生长的药材越珍贵，尤其是山顶，按照现在这个发展趋势，搞不好山顶上会有千年雪莲也说不定。

不过他这几天炼了好多的药，自己的包裹都装满了不说，其他人也得到出不少空间装这个，还专门做了几个大木箱。

他做的都是些在平时修炼消耗会很大的药，还有一些到外面可以换很多钱的药，一些要是因为秘境里的药材更好，一些要是因为在外面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药材。

水晶兰他也预定了一些，据他说这种花和九死还魂草配伍，再找一些同性质的药草可以尝试的配置一下小说中的救命大还丹——现实当中也是有大还丹的，壮元阳，易精神，使人筋力强健，饮食加增。

可是既不能保命，也不能治伤，是纯粹的补益保健药，还不是每个人都能吃的，而据说是大还丹药力缩减版的小还丹，则是治疗背疽痈疖，一切脓肿的药……

老赵这么勤力的炼药，章晋阳也看不过去，不过这家伙一脸这些药材不用了就再也没机会了，哪怕累死也要完成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又给自己立下了什么作死目标。

反正带着他就是为了让他来找药材的，虽然结果有点偏，不过也不算没达成，一开始就会说了这些药他带走五成，剩下的这么多人分，他愿意多做些还不好么，反正只要看着他别让他累着了就行了。

完成了大厅的布置，其他人暂时休息，章晋阳开始准备食物，他们已经不知道这是哪一顿了。

唐二拉着穆勒去研究那个高背椅——满场就没有对音乐有研究的，所以按个数经就那么扔着吧，什么时候刘友瑶那边有结果再说——从一看到这个椅子，唐二就很感兴趣。

炎黄的椅子除了坐面，其他部分很少有完全实心的，总是有一些空置的部分，因为要通风，不然厚重的衣服无论冬夏都会积汗，不是很舒服的，可是西方的椅子却很少有镂空设计，那是因为他们从祖先开始就穿的不多。

不但如此，他们还有进屋脱衣服的习惯，无论是在自己家休闲还是到别人家做客。

炎黄除了蓑衣斗篷这类专门应付天气的，没有任何传统服饰是进了屋就脱掉的，连帽子都一样——君子死不免冠，何况入屋乎。

这个高背椅就是这样的，实心的扶手，适应的靠背，靠背上梁连同支出来的横枝也是弯曲一个波浪线，只有现代简约风或者现代古风家居才会有这的混搭四不像。

等到章晋阳和秦大路拉着一拖车的食物回到大厅，研究椅子的已经变成了一大堆人，除了穆勒在看守仪器，“滚”在看守大厅的正门之外，所有都在围着椅子转圈，啧啧连声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穆勒也没叫他们吃饭：“算了吧，饿了自己会过来的，那椅子是镶到地上的，周围还有一个不小的圈儿，看起来就像是电视上常演的那种机关，就是那种怎么弄了一下整人都掉下去的那种逃命的暗道。

他们在那找机关呢。”

第十二卷第十二章 秘密武器

秦大路好奇的瞥过去了一眼，就老老实实的把食物摆盘——这一趟都是烤肉沙拉什么的，他还要再走一趟，有一丹炉汤和一些饼子还得拿进来呢。

沙拉自然是山上的各种浆果和野菜，饼子是发现了山药（其实就是薯粉团子拍扁了，因为那几个外国人不吃团子）才有的，之前他们的主食都是战备粮。

尤其应女孩们的要求，还做了一些点心，各种果酱的山药茯苓糕，用榨了汁之后剩余的果泥做的馅饼，只要有了粉，无论是薯粉、淀粉还是米粉，炎黄人可以把任何地方变成宴会现场。

之前的烤肉篝火晚会只能算是野营——当然事实上也就是野营。

只是因为他们要在一个相对封闭一点地方吃饭了，所以这些菜的味道不是那么浓郁，大厅内的空气流通也不是很好，过了好一会，秦大路都已经吃半饱了，他们才被唐纳德发现。

当时这个小个子的脸上展现震惊和心碎表情足以让他登上世纪最佳表情包舞台。

其他人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以为这小子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迭声催促他贡献的时候，唐纳德悲愤的呐喊仿佛是失去了自己的祖国的爱国者：“他们都吃完饭了！把我们扔在这，他们一边看我们的热闹一边把饭吃完了！”

穆勒被这饱满的感情下了好大一跳，端在手里的果汁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有点忧郁，秦大路倒是有点羞愧，他想叫人来着，但是被章晋阳阻止了，刘友瑶也在通讯里单独喝止了他。

不过他抱歉的话被他师傅拦住了，作为出主意的人，章晋阳面不改色，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的搭话：“你的重点是我们吃完了，还是我们看着你吃完了……这么说起来你是不是觉得你们已经吃过了？”

动作最快的就是唐二，他才不管是不是有人看着自己呢，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所以他直接冲到桌子前，对着一个色做金黄的，某种虫子的腿裹面糊的脆炸吓了黑手：“唐纳别理他，吃饭要紧……这什么油？很香啊，我没看到有可以榨油的植物啊？”

果然还是自家亲戚知道底细，如果按着章晋阳的套路走，他们不定闹什么笑话呢，唐二可以肯定，唐纳德的那个表情会被嘲笑一辈子的，肯定已经保存了！

史兰是第二个过来的，不过她就不那么客气了，脸色黑的的可以下雨，手指一伸一张，嘴里的牙也是磨来磨去。

唐二扔了一个馅饼给还在悲愤中的唐纳德（菲尼克斯已经自觉的坐在桌边上，有吃的就好，被人看了热闹什么的，谁在乎），对他使了个眼色，落在了明显愤怒中的史兰。

唐纳德随着唐二的眼神看过去，一张和非洲姐妹有一拼的脸上眼睛都已经冒火了——他十分确定这绝不是眼花，一对儿淡蓝色的火苗幽幽的在史兰眼睛里燃烧，对象自然就是那个神情淡然的大块头。

于是他恍然大悟，委屈和愤怒的表情瞬间就不见了，换上了兴致勃勃的围观脸，几步窜到唐二身边坐下，咬了一口馅饼紧盯事态发展。

史兰可没有他们这么快，只不过是正常的脚步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姿势总让人觉得她不姓史，而是姓毛利……

事情被没有向唐二和唐纳德希望的那样，掌握厨房的大魔王遭受反抗，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苦苦求饶不能还手等等喜闻乐见的局面。

章晋阳十分狗腿的递给史兰一大杯果汁，嗅着果汁的香气史兰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软化下来，不断地抽抽鼻子，然后眉开眼笑的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啜饮起来，间或吃一点薯粉饼子蘸果酱……

唐纳德浑身僵的和石像一样，同样的表现也在唐二身上出现了，菲尼克斯一脸的钦佩，看那样子就知道在琢磨着什么时候讨教讨教，秦大路对此习以为常，这不过是师傅师娘的日常罢了——唐二的眼色他也看见了，想笑又憋了回去，笑出来才真的死定了。

不过这个是师傅的秘密武器，他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的，虽然每次都是一堆水果榨汁好像很简单的样子，可是同样的配方别人做出来就只能得到垃圾两个字的评价。

章晋阳才不会告诉别人重点是灵植空间酿造的苹果醋和薄荷……

两人狗粮连发，菲尼克斯只是表示羡慕，并不是太在意，他有女朋友了，只是不在身边，穆勒年纪大了，早就熄了心思，再说现在已经吃饱了，躲到一边眼不见为净。

秦大路……都说了，这是习以为常的，还有个同样习以为常的家伙就是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存在感，虽然是和唐纳德一起回到餐桌前，但是已经吃饱了在喝汤，同样个子不高的马穆嘉。

这小子自从发现了饭就一声不吭，他早就被整过好多次了，有的时候闻到香味就是找不到地方，对章晋阳这种恶趣味早已免疫。

唐纳德还在迷茫中没有缓过来，最难受的就是唐二，他也有女朋友，而且就在洞外，可是女朋友在忙，暂时没时间理他，这狗粮被撒的好冤枉啊。

不过他斜着眼瞥了瞥又把勺子伸进丹炉里的家伙，那家伙居然还在舔嘴唇！

于是他也放弃了和狗粮较劲的行为，也没有提醒唐纳德的打算，悄悄的把筷子伸过去抢夺食物——再不抢就一块儿肉都没有了，秦大路还没停嘴呢！

史兰虽然胃口不小但毕竟也是女孩子，点心和馅饼酸酸甜甜正和胃口，但是其他人可都是无肉不欢的，马穆嘉常年在武校食堂和一帮转业大兵拼桌，五分钟解决十人份是基础操作，菲尼克斯也不是善茬，这会儿不抢食更待何时？

再加上虽然正襟危坐，神色安然看起来细嚼慢咽却是箸落如雨的秦大路，几个人风卷残云之下，桌子上的肉食已经所剩无几了。

唐二加入战局之后，等到唐纳德回过神来，桌面上已经孤零零的只剩几块水果咕咾昆虫肉……

第十二卷第十三章 你是半身人吧

整个人都是灰色的，唐纳德知道喝过了丹炉里剩下的肉汤才缓过来，这个肉汤其实应该叫肉糜，几乎没有稀的，实实在在的肉打成糜加水烧过了几个开，稠稠的却一丝肉都看不到，配上山药饼子和对面的狗粮，别有一番滋味。

一向很活泼的唐纳德委屈的不行，尤其是大侄子菲尼克斯，让他伤透了心，吃过了饭消食的阶段，唐纳德一直对着赔笑的菲尼克斯喋喋不休。

他们消食，先吃过了的章晋阳和穆勒走到椅子边上，唐二一副欠揍的样子凑了过来：“我们研究半天了，这椅子浑然一体，应该是浇铸工艺，可是这些花纹实在是精美，哪怕是现代制模技术，也是够呛的。

而且浇筑的过程中哪怕一个气泡都没产生，对于这种异形件来说不太可能。

可还是有没有打磨的痕迹，不像是粗铸之后雕刻或者研磨的产物，而且说起来你都不相信，我没认出来这是什么金属，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陨石了，这是一块宇宙金属制作的工艺品。

等到构造搞清楚了，我一定切下来一小块拿去测光谱，顺便看看这是从哪个星球飞过来的。”

“人马座阿尔法……”

唐二一脸的“我读过书你骗不了我”：“胡说八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人马座阿尔法三星又叫南门二，是被炎黄古典星相学代指南天门吗？”

章晋阳面不改色：“随口一说而已。

陨石这东西并不罕见，不过新元素就很罕见了，所以这个椅子要拆下来，全部带走，再找到其他的东西同样处理。

所以你们只发现了这个？”

唐二摊手：“没找到机关，我们确定这下面有一个房间或者是暗道，只要开启机关这个椅子就会整体落下去，不过下面什么情况就不知道了。”

“机关……”

章晋阳围着这个椅子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椅子的正面：“这样的机关一般都是用来逃命的对吧，主要的要求就是出其不意和隐蔽，其实可以视为同一个要求的，不过，是不是还得有个要求是简单快捷？

如果发动机关需要分钟计算，剁成馅都够了。”

唐二眨了眨眼：“方便快捷？所以？”

章晋阳一抬脚，在椅子正前方，主人坐下时脚会放的位置用力一跺，虽然没用多大的力气，可是这个椅子却轰然下落，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同样的，几乎在下落的同时，下面就响起了椅子落地的声音，听起来落差都不超过两米高，但是因为椅子是连圆盘一块儿落下去的，所以动静依然不小。

随着声响，椅子落下的洞冲上来一股灰尘，围在洞边上的三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四散的尘埃，甚至还迅速的扣上了战术面具。

唐二一回头，想要招呼一下其他人，结果话刚出口就走了味：“喂，这里……唐纳你在干什么？”

唐纳德站在已经没有食物的桌子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战术伪装布来，罩在了装汤的丹炉上，还围着桌子闲聊的几个人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咳咳哼哼，刚才的振动让大厅顶棚有点落灰，会影响汤的口感的。”

唐纳德头也不回，专注的护持着丹炉。

唐二崩溃的一拍额头：“你这家伙是半身人吧？肯定就是吧？你别否认了，等回去我就给你做基因测定！”

章晋阳赞同的点了点头：“出色的刺客和盗贼，天生的乐观性格，暴强的好奇心，对美食的执着，绝对就是半身人了。”

唐纳德显然经过刚才的事件更懂得了如何同这帮人相处，根本就没理这两人，念念有词叨叨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手上慢慢的掀起来伪装布——好像真的有掉下来灰的样子，章晋阳不由得眯起眼仔细的观察天花板。

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指挥秦大路拿了一架无人机过来，联络好刘友瑶，把无人机放到了坑洞下。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椅子有点错位，不是正掉下来的位置，应该是落下来之后有些弹跳的，这也露出来这个椅子下面应该有个缓冲的结构，不过时间太久腐朽了，所以才冲上去那么多灰尘，简直像喷泉一样。

一个三乘三的小房间，四面是光秃秃的石墙，只有一个方向，就是乐队脚下的位置，有着一个半掩的石门，里面黑黢黢的，无人机打开了探照灯也没看进去多远，仿佛有一层黑黑的薄纱在挡着光线。

看着刘友瑶中转到战术目镜上的画面，唐二摩拳擦掌：“嘿，总算有点像是巫师的地方了，这几天我都以为自己是来郊游的。”

章晋阳却把无人机收了回来，看着唐二不解的眼神，淡淡的说了一句：“那是下层。”

这意思显然是要等到把这一层搜索完毕之后再说。

唐二一撇嘴，虽然伏罗斯伽德一直以来都是他说了算，但是章晋阳才是老大，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行动也习惯了章晋阳说了算，风格不一样，不过唐二也乐得节省下脑子，哪怕是混了这么久，在这种可能会接触战斗的行动中他依然不如章晋阳经验丰富。

这也是到现在他也没怀疑章晋阳身后还有人的原因——当初章晋阳可是说了他身后有一大帮神秘组织的。

如果没有强大的组织训练，只是像唐二自己一样蒙着头瞎胡撞，这种成套路的战斗意识是不可能被培养成的，野路子和科班的区别一望可知。

但是唐二很清楚自己这个表弟从小到大的行踪，除了最近几年离父母远了一些，其实一直都在父母的监管之下，想要长时间在外磨练是不可能的，哪怕他有那种几个小时就可以环游世界的隐形飞车也不太可能。

而且章晋阳不断的拿出很多超时代的技术和设备，这些东西就是以唐家现在的体量，想要研发某一个都要耗费大半资源，除了国家级的势力，没有人能拿得出来这么多已经可以归属于战略层面的高精尖科研设备和生产线。

第十二卷第十四章 天花板

山腹之中灯火通明，除了钟表没有什么能让人感觉到日夜轮替，所以等刘友瑶把外面的一应设备都搬了进来之后，众人才注意到天已经大黑了。

章晋阳出去在洞口设置了一片雷区，还放置了一些伪装，他相信等熬到第二天天亮，山对面的营地会迎来一大批人，如果对方下大力气空中搜索，他们有这个洞穴在肯定是要方便不少。

虽然那几个屋子很显眼，但是可以作为疑兵之计，足以让对面的这个专家那个专家陷入迷茫之中。

反正他们也没留下什么痕迹——其实有痕迹也无所谓，这些人应该很清楚这个秘境是有人提前发现的，那么有人偷偷的进来应该在他们的预料之内才对。

在刘友瑶移动设备的这段时间，史兰带着人已经探索了两条通道，其中一条最没有危险的，没走多远就发现塌方给堵住了，次声波探测显示这段塌方波及了至少一公里，不但是这个通道，这个方位所有的上下层通道都断了。

看得懂地质图的赵如意表示这个塌方很可能就是对面山崖脚下的那片陡坡的来历。

也就是说，挖通了这片塌方，就能在对面的悬崖上开一个洞。

对于这个活动刚刚已经打过一遍洞的壮汉们纷纷表示一点也不好玩，还是看看别的吧。

史兰探查的第二个门是在她的直觉中是倒数第二安全的——以后的顺序也被确定了是从易到难，所以椅子下的地洞应该是最后一个——同样也是什么事都没有。

这是个隐蔽的角门，在一个可以并排走五六个人的砖甬道之后，同样也是一个有着很多门的大厅，不过这个大厅里有不少架子，还有大小各异至少十眼炉灶，谁都看得出来是一个大厨房。

在这个大厨房里，也有着门户连通其他地方，不过大概是塌方的缘故，通向庭院或者户外的通道都被山石堵塞了，只有一个门户通向的是一间有着高大壁炉的古怪房间——章晋阳在录下的视频中看过了，认出来那个大壁炉是一个烤炉，这是一间面包房。

不过有趣的是，那个砖甬道是有点半螺旋向下的，也就是说唐二摩拳擦掌的地洞，和厨房在这个建筑的同一层。

奇特的是甬道的砖，这种灰泥砖是一种不经火的，通过低温窑焖烤的半熟砖，制砖工艺说不上有多古老，但是很麻烦——和金銮殿的金砖几乎是一个系列的制法，只不过没有那么苛刻。

灰泥砖是一种类似灰包菜的青绿灰色，只要泥胎细腻就能做到像这个甬道这样几如铜镜，历经千年不朽不变，章晋阳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还还是唐二这个大纨绔趴在墙上啧啧连声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古法秦砖（仿）呐。

唐二很确定这不是先秦的技法，虽然秦砖也是青灰色千年不朽，敲之有声断之无孔，可是因为选材的缘故，并不会有细腻如镜的效果，这是在南北晋之后才有的复合选材技术，在基础的黄河粘土中添加了适量的白垩石和高岭土，这才表现出来不一般的犹如金属的色泽。

而这种砖只能算是比较简单的，对御用金砖的仿制，真正的金砖制作已经不是简单的材料问题，几年功夫上百道工序，真真正正的价比黄金。

不过唐二仔细的辨别之后，认为这是流传于楚地的王墓砖：顾名思义，这东西王爷一级的大勋贵，墓地中才能使用的砖。

解释完了唐二自己都觉得晦气，怎么这厨房当墓地盖呢——当然，某种情况下也是没错儿，只要主家想得开就行。

再剩下的就没在厨房里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唐二还想恢复厨房的功能来着，可是这还是非常古老的厨房，除了烤炉有烟囱之外，其他的灶都没有烟囱，都是直接把烟排到屋外的，连烟囱在内那些排烟的眼儿现在都不知道被埋了多少年了。

在他们研究厨房（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甬道）的时候，因为危险性比个不大，章晋阳只是稍微的看了一眼就算了，他对唐纳德说的，天花板掉下来的灰很有兴趣。

那确实是灰，不过天花板天花板，自然是天上带花纹的板子，按照西方人的德性，天花板上是要有画的。

章晋阳之前喊来的份只是去去浮土浮灰，对于那种时间太长已经板结到建筑表面的氧化灰垢力度不大，刚才那个金属椅子重量不轻，掉下去的时候动静不算小，天花板上裂出了不少灰缝。

章晋阳找了个旮旯开始一点点的敲，慢慢的敲出来了一个二三平米大的面儿，这是一个完整的填角花纹，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意义，单纯是为了统一装修风格做的装饰。

不知道这里的主人到底是哪路神仙，章晋阳擦出来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昙花，这下好了，冥界四花现在就差一个罂粟就齐了。

这个昙花纹就比较抽象，如果不是之前有了铺垫，任何人看了大概也会以为这是金线菊吧。

这座大厅是椭圆形的，并没有长方形的四角，可是章晋阳怎么看，都觉得这个花纹的边是直的，并不符合圆顶的花纹结构，于是他费力气的打算把整个大厅的顶都擦出来。

这是个枯燥的活，也只有秦大路和穆勒能耐住性子一直帮忙，其他人都是帮一会就去干别的，过了一会又来帮忙，不过毕竟人多力量大，而且这个大厅的面积也没多大，所以还是很快就完事了。

就像其它的贵族舞厅穹顶一样，椭圆的天花板有着一圈花瓣吊顶，中间是一幅图，颇有些粗犷，是一群人围猎一只喷着火的多角牛，牛身上已经布满了真正的锁链，还叉着几只标枪，标枪倒是画上去的。

周围的人做出各种鼓噪的姿势，穿的却都是宴会的正装，旁边甚至有乐队在演奏，那个硕大的竖琴是如此的醒目。

而在这个吊顶的外围，就是这些填角花纹了，果不其然，章晋阳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同样抽象的罂粟、水晶兰以及曼陀罗华，这些花大大小小通过一种类似藤蔓的花纹勾连，如同细密的渔网将整个大厅笼罩。

第十二卷第十五章 隐喻的仪式

大厅的墙壁上也有类似的花纹，都被巧妙的勾勒在砖缝上，而那四种冥界花基本都是灯座。

这是很古老的从墙上直接刻好的灯座，应该是装油的油盏，上面有一个花蕊状的，用来挑起粗壮灯芯的金属网盖。

大概是因为油灯的照明能力有限的缘故，这种灯盏很密集。

但是天花板上是有吊灯的，那些捆在牛怪身上的锁链垂下来不少，挂着十多架，这些吊灯却是使用蜡烛的，看那底座，用的还是手腕粗的巨蜡。

刚刚被章晋阳普及过了冥界四花的知识，再看到这么多纹饰，大家心里都有点发毛，只不过这地方谁都没感觉到危险和异常——都是修炼有成的人，直觉都很敏锐，虽然并不能像史兰那样晓天机知福祸，但是危机还是感觉得到——所以也仅仅是有些郁气而已。

不然他们也不可能稍做那个清理就搬了进来，在他们的感觉中，外面要比这里面危险多了。

仔细的观察着这满屋的纹饰，章晋阳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奇怪，一般来说花蔓的装饰应该配合爱情、家庭、神圣之类的主题，可是中间的主题却是狩猎，即便是这个场景是真实的，有着特殊的纪念意义，搭配的也应该是号角、旗帜、奔兽、水火冰电之类的，尤其应该突出指挥者的家族徽章。

这不仅仅是艺术欣赏力的问题，这其中有着诸多的规矩，等级森严，虽然没有东方皇朝逾制最高可以杀头的罪过，但是为此引发战争却是常事。

尤其是锁链，这个东西轻易不会出现在壁画中，还是宴会厅的顶棚壁画，一般只有监狱、审判所，需要震慑囚犯夸耀本领才会有这样的需求。

猎杀的又是一头牛，这个意义也是非比寻常的。

无论是农耕文明还是游牧文明，哪怕是腓尼基那样的商业文明，牛和角都是文化中的特殊符号，尤其在有雪的欧洲，几乎所有的男性神明都曾经化身为牛下界游历，当然，结果各有不同。

有拐了女人回去生孩子的，有勾搭了女人生了孩子扔下不管的，有想拐了女人结果没带走的，还有勾搭的女人没勾搭上的，最惨的就是勾搭了女人却被女人的丈夫或者父亲一斧子剁掉了头的……

所以在欧洲文艺复兴之前，以牛为主题的艺术品非常之少，何况这种猎杀主题，有着明显的渎神气息——即使视其他神明信徒为异端，甚至于满世界追杀剿灭的十字教，也从没有过这样的主题。

作为贵族或者巫师而言，对神明的尊敬有限，这里毕竟是个秘境，也说不定就有脑子不太好的人弄出来就为了心里爽——这两种人都是能干出来这种事的。

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了，相比之下，唐二的说法是值得参考的：这是一个隐晦的魔法阵。

西方的魔法仪式和东方的完全不同，并不仅仅是因为文化造成的隔阂问题，从根本的目的性和过程，都是差距巨大的。

在东方，每次魔法仪式并不会有具体的事态要求，主要是起到沟通作用，比如祈雨：设立法坛是沟通的场所，祷词和黄裱是沟通的请求，这个意识并不一定是有结果的，很有可能天上的神明随手一扔不予理会——相当于不接你电话。

除非你到了一定的级别，不得不有所回应。

所以很多巫祝被人官强逼，设坛祈福祈寿，求财求禄，绝大多数都是不灵的，起坛者本身就没有那个级别，甚至不是一个体系内的，他办不了，也没有权利去办这个事情。

因为这样的目的和这样的过程，无论是祷词也好仪式也罢，必然有明确的措词和清晰的指向，你不能画一个指向主管土地丰收六畜兴旺的福德土地祭坛却祈求学业通达高官显贵，也不能搭建一个指向主管风调雨顺旱涝应节的雨神祭坛却祈求金银满仓多子多福。

同样的，当你向土地公祈求丰收的时候，也要标明时限，是当年丰收还是某一季，并且仪式祷词祭品都要符合你的祈求标准，对方的回应必然也是标准的过程：仪式顺利，某些明显的暗示，甚至于紧急时刻的托梦等等。

相比之下，西方的仪式就模糊很多——这和科学发展的状况正好是相反的——就连基本的仪式用品，也都以隐喻为主。

比如说要召唤魔鬼，依着东方的办法，必然是要在仪轨中清楚的出现被召唤者的名号，还要有表记，标明双方的方位，裱文当中也要写明我用啥啥换你的啥啥；

但是西方不是的，西方会拿一大堆邪恶的东西——什么东西是邪恶的？您随意，反正让人恶心起鸡皮疙瘩的，或者能弄死人的就是呗——画一个代表魔鬼的符号，一般来讲这个符号就是仪轨中的法坛了，然后就找点一边弄死一边召唤。

如果召唤不来，那一定是弄死的东西质量或者数量不够，需要加大剂量，所以东方鲜有屠城献祭，但是西方却总有这样那样的人想把全城人都杀了和魔鬼做点什么交易。

问题是他们并不会把交易内容在仪式中说明，所以都是有什么东西（未必是魔鬼，或者说一多半都不是魔鬼）应了仪式，然后两家儿面对面商量。

通常都是应了仪式的家伙一扭屁股走了，拿了供奉从此渺无音信，然后丢下一个傻货望穿秋水……

这还是幸运的，很多时候都是想联系注重合同的魔鬼，却联系到了神经病的恶魔，结果就是很多人恶魔魔鬼傻傻分不清。

所以能联系到一个魔鬼是一个很撞大运的事，直到东方的仪轨通过口口相传来到了西方，才有了针对性的魔法仪式，但是这个稀里糊涂大而化之的隐喻却因为教廷的追剿，让很多人得以幸存，于是就成为正式的魔法仪式了。

同时这种非常随意的仪式也因为方便简洁，也在东方得到了自己的发展：比如说东方也有盐可以辟邪，撒在产妇病人门口可以预防邪灵侵扰，还可以净宅之类的，但是在工业产盐之前，盐对老百姓来说是非常珍贵的，可不会随便拿去打鬼。

第十二卷第十六章 渔网

唐二这几年都不务正业的在欧洲到处打混，在猎魔人当中也是顶尖的了，尤其是各种历史案例，只要他看过记载就再也不会忘（雾），所以大家也乐于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拿去让他研究，这就导致了他真的算是见识广博，尤其是时欧洲魔法仪式这一块。

他曾自夸懂得超过一千五百种召唤魔鬼的有效办法——章晋阳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闲到这种程度，发明这么多的仪式，他们是有多想把魔鬼全弄过来？

现在作为专业人士当中的权威专家，唐康健（很久没出现全名了）认为，这个大厅的壁画和墙上的花纹，是一个互相联系的，包裹了整个大厅的法阵，推测地上也有相关的纹饰。

然而他们在上找不到什么了，因为巨量的灰垢在重力作用下已经牢牢的和地面粘结，根本就无法分辨剥下来是灰皮还是颜料——反正剩下的是挺光滑的地面，灰和颜料都没有。

这是个封闭的房间，灰垢竟然可以称得上是巨量，那么来源就很可疑了。

穆勒皱着眉头撮了一捧灰拿去研究，他们专门有一套办法分辨魔法阵中的尘埃，就是有点麻烦，还不怎么干净，不过可以分辨出很多现代设备没有办法分析的部分，比如仪式的属性，而且现在这个环境，很多分析设备是缺少的。

唐二则是在地上划来划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牛肯定是代表力量，那么口喷火焰，那么是魔力还是复合力量就不好说。

标枪是破坏，鲜血~锁链是束缚，还是捕捉吸取？那些冥界花，欲望，执念，死亡，留恋……这是一个完整的转生前置……转点在哪？有前置就得有承接……承接在哪儿？”

章晋阳望向那个原本是椅子的洞，目光有些晦暗莫名：“所以你的意思这是一个针对性的能量吸取法阵？”

唐二弹了弹他划拉起来的灰：“未必只有能量，公牛的血，公羊的角，公狗的牙，这在很多地方都是血脉力量的象征，一头公牛在流血，很可能在暗喻某个强大的家族在失去成员或者血脉的纯洁。

这幅画表现的是捕猎，那代表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问题出在那些围观的人和那些枝蔓，围观的人通常会被解读为第三方，而枝蔓在很多仪式中用来代指通路，联系。

如果这是一个贵族城堡，那这幅画的意思则是有人在篡夺权柄和血脉，而其他人乐见其成甚至深以为然，这解释不通，他们不会把这种黑历史记载下来的。

除非是被篡夺的家族，可是那样的话有没有隐喻完全没必要，直接记载也比这可靠得多也详细的多——所以只可能是魔法仪式。”

这种转嫁力量的魔法仪式，也是巫师们特别爱用的，不过他们可没客气的时候，一般不会只抽取单一的某种能量，而是连魂带肉一堆儿碾碎了化为能量再吸收。

这个办法任何炎黄正道人士都接受不了，就是邪派，也有很多人会对这种粗旷的方法嗤之以鼻——太多的人吃过这种办法的亏了。

血是血肉是肉，魂是魂魄是魄，如果不分开的话，完整的一个人吸进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返魂夺魄，这种交锋可不看谁会多少法术，有的时候巫师反而因为肉体开发和精神脱节而吃亏。

章晋阳摩挲着下巴：“这种事自从11世纪之后就没人敢了吧？而且我总觉得这更像是一个封印法阵，似乎会把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的超凡力量都禁锢起来，不然的话那个机关就显得很多余，随便一个什么法术扔进去都很危险吧。

如果像你说的，这是一个抽取转化的法阵，那接收力量的人就只会是那个主座……会不会是用来纯化血脉用的？”

唐二也把目光看向了唯一的那把椅子，现在的洞：“你是说，为了获得更多的血脉力量，这个主人主动的从自己的亲属后代中抽取同质同种的力量来强化自己？

这倒是个好思路，只要活得够长，子子孙孙无穷尽矣……但是这得有个挺好的血脉吧？还得有足够的理由才能维持的下去。”

章晋阳一摊手：“理论上是这样的，实际上谁知道呢，现在社会不也有挺多挺傻的骗局也好多人都上当。

骗局从来都不在于过程有多简单，而在于你的诱饵有多粗暴。”

看着四周的花，史兰突发奇想：“这里的主人不会是什么鬼东西，想要通过这个仪式聚集足够的血肉获得肉身吧？变成有血有肉的活物，然后就因为寿尽死掉了？”

唐二一砸手心：“有可能哎，你看外面那些东西确实很像是生物实验的失败品啊，说不定他在研究一个完美肉身什么，这个在中世纪的时候也很流行，到了后期还有弗兰肯斯坦，甚至有人说食尸鬼也是这种实验的产物啊。

血族也一直都有这样的尝试，我们已经破坏了好几个，虽然感觉不一样，但是很可能啊。”

章晋阳摇了摇头：“虽然有这个可能性，但是我宁愿相信这是一个植物成精了，看看那些花，冥界相关的东西有的是，并不只是四花而已，实际上其他的物品更容易培育和获得。

这家伙对植物有很深的研究，难不成他想同时拥有植物和动物的特性？那就是一团真菌啊，说蘑菇都是厨师客气。”

刘友瑶在唐二的示意下拉出了那个椅子的虚拟影像，又把它放回大厅原位，在影像中拉拉扯扯，最后屏蔽掉墙壁、廊柱等等背景，只留下线条和那些有寓意的东西。

就像他之前说的，这确实就像是一张网，而网口就在大厅的正门，头顶的那幅画则是那艘撒网的船，可是这渔网里鱼的走向，却被固定指向了那个椅子：尤其当把椅子移除留下一个洞的时候，这个感觉更加明显。

而幸运的是，章晋阳他们进入的地方，本来是整个大厅的一侧墙壁，贴着乐队的座位更加靠向门口，这是一个非常明星的洞，就像渔网被什么东西撕裂了。

第十二卷第十七章 鲜花与艺术

章晋阳他们进来的地方，应该是这个仪式被破坏的元凶，经常处理现场的穆勒和唐纳德都认为那是什么大型爬行类挖出的洞穴，但是有没有爪子两人各执一词。

然后满屋巨量的灰垢也有了很好的解释：这东西扒开墙初期的土肯定是堆在大厅的，随后可能会把这里当成巢穴习惯性的进出，于是地面部分灰泥就被压的十分结实。

而且穆勒对于灰垢的分析，得到了一种十分邪恶的反应，这表示这个地方进行过大型的，以人类为原料的血祭，从灵魂到肉体只剩下灰烬的那种。

血祭的对象不是任何已知的魔鬼或者恶魔，带有突出的死亡属性，施展了鲜血、灵魂、欲望体系的法术，还有一些死灵法师的原始法术，这些法术被猜测是用来构建血肉的。

听起来史兰的猜测占了上风。

但是，在仪式最后有明显的自然能量反应，就像是德鲁伊催发了种子，这被穆勒确认为仪式失败的主因。

可惜作为队伍里年纪最大的人，他对德鲁伊也没有什么研究——所有的欧洲人都讨厌约翰牛，他们宁可自己当屎也坚定的认为约翰牛是搅屎棍……

连带着橡木教派这个凯尔特人的传统信仰都被嫌弃了，所以他能认出是德鲁伊的古典法术就已经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至少在欧洲大陆上绝对会得个博学者的称号。

说起德鲁伊，章晋阳知道的恐怕比穆勒要多得多，他对这些自私自利的木头脑袋一点好感也没有，但是他却知道，欧洲其实也是有德鲁伊的。

比如郁金香公爵，鸢尾花男爵，再比如香水和艺术的传播者，文艺复兴的中心，已经绝嗣的德·美第奇家族。

和凯尔特人出生就带有的固执和阴鸷不同，高卢鸡天性的激情和浪漫，让他们在德鲁伊一道上走进了鲜花的殿堂，几乎每个出生在欧洲的花种，都有着成千上万的亚种，这不得不有一大部分归功致力于培植鲜花的德鲁伊们。

他们甚至将很多秘术简化后传播到了普通花匠手里，就为了集众人的智慧和幸运，让世界有可能多那么一种花——这是崇尚秘密结社的橡木教派所不能容忍的，以至于高卢鸡成了搅屎棍的主要对象，从此以后几乎所有高卢鸡的敌人，都是搅屎棍拨弄过来的。

虽然在那以后也有很多人都醒悟了，但是战争就是战争，仇恨就是仇恨，一笑泯恩仇什么的，不存在。

这也是教廷在欧洲声望如此隆盛的原因之一，不管怎样，有了他们，搅屎棍很多事都要收敛，甚至被打击的。

就像是这一次，教廷带进秘境的人很显然有一部分就是汉斯的军队，这种与国家之间的合作，从来不曾间断。

不过这也带出了他们一直迷惑的事：这个秘境的时间问题。

如果秘境的主人是一个德鲁伊，还是一个精通艺术的德鲁伊，那么他们之前判断时间想的依据恐怕就要全部推翻了。

一千年催生出三千年的植物环境对德鲁伊来说一点也不困难，有足够的时间就行了，甚至不用始终追踪环境发展，只要他在一开始的四五百年里安排好，时间到了自然就有相应的结果了。

艺术发展上德鲁伊的眼光也是与众不同的，他们更加的超前，即使和巫妖之类的死灵比起来，他们也是特立独行的，往往很难为世人接受，在几百年之后却会有人喊着复古主义的称号拿他们的冷饭拿出来炒，依然很……另类。

顺便说一句，高卢最流行的彩绘游行人家在好几百年前就在玩了，对，就是没有衣服的那种。

说起来，那段时间也正是美第奇家族昌盛的时代，虽然比不上王者哈布斯，但是他们在弗罗伦萨占据了统治地位。

这个家族的家徽很有意思，一面盾形徽章上有着好几个红色的圆球，有人说这是因为美第奇家族原本是药剂师，那些圆球就是药丸的标志——而美第奇这个词本身也有药剂师的意思。

这个大厅里没有任何东西和这个徽章相关，不过历史上美第奇家族以钱币兑换的银行业起家，生活一直相当奢华，对表现力浓烈的绘画、雕塑、建筑艺术都非常的狂热，如果是他们，这个大厅就一点也不违和。

虽然佛罗伦萨离这里不是太近，不过空间碎片这种东西，一般的时候没有锚定都不会那么稳定的呆在一个地方，这个秘境已经开始失去隐蔽功能，在这之前天知道它是不是移位了。

尤其别人不清楚，章晋阳可是知道哈布斯家族同样是有一个可以算得是秘境的空间，只不过已经没有人知道那地方了。

关于大厅的研究也暂停了，没有太多的线索，史兰刚刚又带着“滚”出发了，秦大路打着哈欠跟在后面，他们刚刚才探了两条路，没什么收获，虽然被众人的讨论吸引了注意力，不过这会儿小女孩儿的热情又上来了。

其他人都劝着是要休息的，秦大路却没法拒绝——他是唯一的一个晚辈啊。

这次她挑战的是最大的门，也就是那个危险程度适中，但是宽度和高度都最大的那个。

作为椅子对面的洞，显然这是大厅的正式入口，甚至还有两扇花纹繁复的门，不过这门周围有的门框上有点放射性的裂纹，门上有一些花纹被挤扁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那上面一样。

不过这门也是和椅子一样的金属做的，所以已经被章晋阳拆了下来，露出门后的长廊。

这是一个标准的城堡长廊，高达五米宽也五米的砖铺甬道，除了砖刻的各种植物花纹，还有一些织物的遗骸落在边上，这应该是原本悬挂在那里的旗帜后者毛毯，用来炫耀主人富有奢华和各种功绩。

每隔十米，就有一个高大的石像，这些石像庄严肃穆，形容精致，连衣服的褶皱都是栩栩如生，武器却都是金属的，十分光滑，上面没有任何标记，也没有任何锈迹。

第十二卷第十八章 老秦家的先辈

不过这些金属武器也不复闪亮了，武器镀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很久远的技术了，一般都伴随着各种装饰性的花纹，这些花纹不仅仅是为了好看，同样也是提高银的附着面积。

而这些石像护卫四人一组，冥界四花轮流在剑盾上出现，石化的盔甲上却什么都没有。

史兰也拆了一副武器回来，不过这只是普通的镀银高碳钢，在当时可以算是神兵利器，现在看来却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大概一些闲得无聊的人会拿去做收藏。

那些石像让章晋阳很感兴趣，炎黄石俑世界奇迹，这些石像在细节上基本差不多了，在体积上却是更胜一筹，每个都是三米高，体态匀称，并不是靠着臆想胡乱雕刻的巨像。

章晋阳作为一个号称是以神佛造像为生的手工匠人，对这个自然是格外注意，他只是大致的扫了两眼，就把眉头皱了起来：这些东西，可不大像是雕刻出来的。

他自己的雕刻水准其实也就一般，绝大多数都是靠着能力作弊而已，相对的，他就特别的注意这一方面，他可不想某些细节被高人指破却无法自圆其说。

所以很自然的，他欣赏雕刻艺术最先关注的就是手法，哪怕是自然生长的盆景，在这方面也是有迹可循的。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这些雕像太逼真了，包括身上甲胄的分层，内里亚麻制品的经纬线，他毫不怀疑只要掌握了穿脱重甲的手艺，这些甲胄都是可以卸载下来的。

这些东西……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某种奇异的力量化成了石像，在悠悠的岁月里伫立至今，失去了回复人身的机会。

甬道很长，史兰在通讯里大呼小叫的十分兴奋，她已经找到了六十多个石像，让她这么开心的是每一个石像的相貌都不一样，有的还有面具，这些面具也是形态各异的。

章晋阳直接打碎了一个，仔细的观察这个石像的断面，就如同雷达照顾你反馈给他的一样，这是一种很接近硬木的一种组织结构——典型的失水细胞组织表现。

根据密度的不同，他精确的分出了各种皮肤，肌肉，内脏，骨骼，血管，甚至还有因为过度失水而萎缩到只有常人舌头大小的脑子：只能说这位生前脑子也不是很大。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章晋阳有点挠头，这种把人完全石化的能力是很少见的，拥有者都是很强力魔怪，正常人类哪怕是施法者，也要从这些魔怪身上想办法，才能使用拥有这种能力的物品。

没错，除了异人和变种人那种明明说科学侧却不讲道理的家伙们之外，没有任何人能负担得起这种物质转化的能量，哪怕是同样不讲道理的魔法或者巫术。

如果史兰发现的这些石像都是这种石俑，那么就说明秘境里有一件可以将人随意石化而几乎不用付出什么代价的超凡物品，或者曾经存活过某种强力魔怪。

这样的魔怪就只有蛇发女妖、沼泽蛮牛、石化蜥蜴以及一种在美洲比较小众的鸡身蛇尾的土著神，这些东西没有一个是生长在炎黄的。

沼泽蛮牛和石化蜥蜴即使是传说也是很少的，只有寥寥的记载证明他们可能存在过，那个土著神明……真假谁也不知道。

蛇发女妖作为戈耳工三姐妹的后人，名气就是最大了，而且也是一种有着自己社会结构的智慧生物，据说数量一度可以建立国邦，只不过章晋阳在历史上也没听说过，神话故事里也没找到过相关的痕迹。

不过这些东西有一个特点：石化能力都是从眼睛发出去的，当猎物直视他们的眼睛的时候，才会享受到石化的威力，这也让很逗人称呼这个能力为石化射线。

章晋阳看着已经在休息的其他人，悄无声息的沿着甬道开始探查，他格外的注意这些石像的眼球，编织他们的视线，结果发现，这些人的目标都是同一高度，连脖子上的肌肉扭曲角度都差不多，这几乎可以认为是同一个东西了。

这应该是个人型生物，个头在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地位尊崇：这些石像不仅仅是低头观看，还会不自觉的挺直身形，手扶武器做出礼敬的姿势，然后就保持这个拘谨的态度被石化了，一点反抗都没有。

这就让章晋阳颇费思量，因为这几种魔怪只有蛇发女妖接近人形，可她们是母系社会，从没听说过她们的巢里有活着的雄性，这满走廊的卫士可都是彪形大汉。

甬道密封的很好，也没有像大厅那样遭受破坏，所以非常干净，蛇发女妖本身半人半蛇，行走时留下的痕迹和人类是不一样的，而章晋阳在甬道的地面上找到的痕迹，除了刚刚过去的史兰和秦大路之外，迎面还走来了一个小队的人，其中并没有这样的痕迹。

脚印有些模糊，但是隐约还能看得出来靴子的踢踏和长袍的拖曳，看得出来长袍的主人是带着怒气或者急躁的，脚步迈得非常大，显得有些气势汹汹。

章晋阳的脚步不自觉的也快了几分，带有种情绪的人，又有这样的地位，他来的方向恐怕会是这个城堡的中心，最差也得是个正门。

这是个单一方向的甬道，史兰走的也是那个方向，不过他的速度快些，而且史兰东游西逛的，所以很快他就听见史兰的笑声了——笑的跟个铃铛一样。

等章晋阳走到近前，才发现她在笑什么：秦大路苦着脸站在一个武士雕像旁边摆姿势，那张脸和被石化的那个武士八九分相似，再加上雕像有些髭须，看起来就像是秦大路的沧桑版。

章晋阳的到来，让秦大路颇松了一口气，师傅的威严还是足够的，有他在的时候师娘一般不会太调皮。

只不过……

“这身盔甲很有唐锁子铠的风格啊……这种t型四钩甲片是唐连环甲独有的，还有这分层的裙甲，这也是特质。

大路啊，说不定这还真是你们老秦家的哪一个先辈。”

好吧，这个师傅有的时候也不是那么着调的……

第十二卷第十九章 唐猊和有问题的雕像

章晋阳说的自然是玩笑话，这也就是作为长辈，年纪不大又不着调的时候才说得，不然会被人指责为人不讳为老不尊什么的——这个“老”指的自然不是岁数，一般地位身份到了都可以这么说。

不过这个巧合里章晋阳有一点说的没错，那就是这个武士的铠甲确实是唐式连环甲，这种甲有个名号“狻猊甲”，当年水浒传中金枪将徐宁家传宝甲号称“赛唐猊”，其中唐猊指的即是唐式狻猊甲。

在之前的卫士，都是很欧范的，制式的骑士全身铠，这东西应该是哥特骑士铠的前身，制作还是很精美的，虽然少了点花纹和金边。

这是第一个异样的铠甲，章晋阳左右看了看，还真的很特殊，这个唐铠对面，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半身甲，手里的武器也变成了长镰。

在向前走的甬道里，也都是各式各样的武士了，不再是统一的铠甲和人员，高高矮矮胖瘦不一，一点也不像一开始那些人刀切斧剁一般齐，就跟国旗班的似的。

这边就有点儿万国武士的意思，这让章晋阳很费解，按道理来说这边应该就是入口侧了，为什么和大厅的待遇差那么多？

这些古代武士的形象很有趣，史兰每经过一个都要评头论足一番，尤其是一个穿着霓虹大铠的小个子，真正的身不满五尺——他对面是一个臂膀扭曲，身材高大颀长的高地长弓手，弓长近六尺，身高八尺有余……

章晋阳则是对一个光着膀子只穿一条皮裤的斧手很有兴趣，这个斧手手里也是一个粗糙的双手斧，平头下半月牙型的约翰牛斩首斧，斧手头上也带着一个只露着眼睛的尖顶套头皮帽，典型的约翰牛刽子手打扮，他感兴趣的是斧子上的名字：康恩。

斩首者康恩是他少数有印象的外国斧子，毕竟这东西有名有姓的非常少。

史兰不喜欢他，理由是“头上的帽子像是泡了水的妙脆角”。

并不是所有的武士手上的武器都有名字的，比如那个和秦大路酷似的唐将，手持一杆丈八马槊，在留情结上双面阴刻“枣阳”两个字，这不是兵器名，而是制兵人所在地名，枣阳槊是马槊最高品牌，天下无出其右者。

霓虹武士的刀鞘上，用金线绣着霓虹文的“曾斩铁”，章晋阳想破了头也没想起来这是哪把刀。

走到现在，也就这几个人的武器上是有铭文的，似乎他们的名气不小，值得这么做。

章晋阳仔细的观察这些形态已经各异的武士，似乎这些人都是各种勇士被招募过来的，每一个都是各有特色，看那个样子也都有自己的绝活。

不过这些人并不多，那些制式骑士有六十多个，这些武士却只有二十个不到，只不过防守的距离拉得很开，居然也有骑士们把守的甬道那么长。

史兰就走的再慢，他们也有走到头的时候，这也是一个高大的门，左右两扇，都刻着巨大的狮子。

两个狮子人立而起，对着门缝站着，一手持盾一手持矛，盾牌上依然是什么都没有，矛却是带护手的骑士矛，矛上倒是有一些花纹，同样也是这个城堡主人的冥界花。

倒是盾牌惹人疑思。

这个盾牌是椭圆形的卵形盾，周边竖满了尖刺，盾中间则有一个闭着眼的美杜莎，满头蛇发栩栩如生，鹅蛋脸神情恬静，尖下颌妖艳异常——闭着眼没看见善变的眼神，但是有紧闭的双唇，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满口利齿。

一看就是蛇精，章晋阳莫名的就想起重生当年的葫芦娃。

章晋阳判断这是个实物图，因为按照欧洲人的审美，一般女人的脸都是丰腴一些的，尤其是传说生物，珠圆玉润才正常。

回头看了看左右的门将，这是两个高大的人形非人类，身高过三米，头顶尖角，暴突的拳大独眼，脖子一般宽的血盆大口，大小不一里出外进的八颗獠牙，双臂过膝和自己的腰一般粗细，小短腿只占身体的三分之一，如果披上毛就像是独眼的银背大猩猩。

在章晋阳的记忆中有几种魔怪长得和这个东西类似，独眼巨人，食人魔，地狱角魔的变种。

但是所有的这些都有一个特点：它们吃包括人在内几乎所有东西，所以会很胖。

门口这两个浑身筋肉纠结，几乎没有什么脂肪的痕迹，是经过很好的锻炼的，估计吃的也不怎么饱。

章晋阳皱着眉头摸了摸史兰的脑袋，安慰因为害怕和厌恶而躲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之所以皱眉是因为史兰小声的提醒他，这两个雕像有问题。

他也觉得这两雕像有问题。

这么恐怖的生物如果真的在十世纪左右还有活体的话，教会不可能不去围剿，这是一份非常伟大，可以媲美罗马城邦时代那些半神英雄的丰功伟绩，值得整个欧洲千年传唱。

而且，作为一个冶金工程师的儿子，手工点到满级的作弊者，一眼就看出这东西的眼睛不对劲：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望远镜，还带着金属边呢。

随手敲了敲这怪物的肚皮上的格状腹肌——即使以他的身高，也是这个位置才方便——也还是八块，基本是遵循人体构造。

返回来的手感比不是石头，相对绵软一些，感觉里面像是沁透了油的老藤条，外覆着一层猪皮。

在这就让人相当惊讶了，先不说被石化的现象——也许是这东西免疫也说不定——单说在时间的冲刷之下，还能保持弹性，这实在就是了不得的能力，就算是弹簧钢放一千年估计也脆了吧。

他研究这两个怪物，史兰那边已经在指挥秦大路打开大门，她亲自试了一下，她的力量不够，说明这大门得在三吨往上：她虽然主修的是精神，但是体力并不弱，而且推动三吨的门和抬起三吨的门力量差距还是挺大的。

结果秦大路也没推动，只好讪讪的来找刚刚把怪物雕像放躺下正准备解剖的师傅大人。

章晋阳翻着白眼：“你们两那电视剧是不是白看了？哪个大宅门儿迎宾的大门是往外推的？想把门口的客人拍死吗？成何体统！”

第十二卷第二十章 抽烟烧发诅咒

确实，哪怕是炎黄，正大门都是向内拉开的，因为通常这种门外就是台阶，如果向外开的话，客人就得站在台阶下面等门，估计有几回这家就没有人来拜访了——这实在是给人难堪。

即使是在西方，宫殿的大门也是向内拉开的，就连城堡的守备门也很少有向外推开的，就是为了照顾来拜访的客人的面子，为此还得额外添加千斤闸用来防守。

秦大路臊眉耷眼的回去拉门，章晋阳很嫌弃的把两个怪物都拖离门口区域，看史兰那个雀跃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危险，可能还有点好处。

打量着怪物的身体，章晋阳有点犹豫，他的雷达不能扫描怪物的身体内部，说明这两个家伙还是活着的——只有受到生命活力保护的肉体，才能抵挡他的精神分析。

但是它们这种状态不像是石化，一睡千年似乎也不是很坚定的理由，按照章晋阳的知识结构，没有任何品种的巨人有长眠的习性，如果是条西方龙这就可信多了。

思虑再三，章晋阳决定把这两个珍贵的样本先保存起来，不过他并没有放进自己的空间，而是就地画了一个祭坛，把这两个危险的东西扔进了哈布斯空间。

这地方有着足够的空间，哪怕是它们活了过来，祸害的也不是自己家。

他并不能保证换了地方之后这怪物会不会立时苏醒，自己空间内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坏了什么都够他头疼的。

这个事儿他没有背着史兰和秦大路，史兰对他时不时冒出来新的本事已经完全麻木了，从小就是这样的，她已经放弃了追寻章晋阳的脚步——那太刺激了，她觉得自己承受不了。

至于秦大路，这个憨厚耿直的小伙子是值得信任的，他并不笨，知道什么事需要假装看不见，而且生性执拗，是那种只要自己不想说，就死不开口的人。

相对的，马穆嘉和唐康健也是可以信任的，毕竟已经过了这么久，该观察的也早都观察过了。

果然，这两人就像没看见一样，神情专注的把大门拉开了就对着门外的景色惊叹起来。

他们探索这个最宽阔的甬道的时候，天就已经是深夜了，这会儿看看表也是过了午夜，大门外一马平川的森林，天上弦月高挂，却盖不住星河浩荡璀璨。

章晋阳收好了怪物，背着手站到史兰的身后，迎面吹来了一阵带着森林芬芳的微风和树叶沙沙的低语，不由得心胸开阔，在洞中的沉闷一扫而光。

他们站的地方正是之前无人机探测到的两座建筑之一，是较高的那座，距离地面有百十多米，将将高过树顶，另一座建筑则在脚下五十多米的地方阴森森的矗立。

一位森林的茂密，他们看不到远处的人类营地，不过在一些地方有着黑色烟柱升腾，还有直升机十分煞风景的飞来飞去，有的还对着地面一通火箭弹，显然是在下力气清剿森林里的魔怪。

看样子已经走了一半，眼看着离这儿不远了。

那些黑黑的烟柱实在破坏兴致，史兰不高兴的看着远处的景色：落在地平线上的星河被笼罩上一层灰黑的霾，于是指着那边很孩子气的喊：“我诅咒你们抽烟的时候头发烧光！”

话刚说完，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满是惊恐，而烟儿泡从她的手指上腾起一股子黑烟，有人头大小，翻翻滚滚，跟咳嗽似的吐出一团漆黑如墨的黑丸子，又缩了回去，而黑丸子则是滴溜溜转了几个圈，化为一道黑光直奔人类营地方向飞走了。

章晋阳一把抱住瘫软的史兰，目送黑丸子几乎超音速的速度消失在视野里，一脸懵逼：“怎么了这是？”

史兰一脸的难受：“好难受……我的法力空了……”

打横把史兰抱起来，示意秦大路把大门关好，章晋阳一边往回走一边纳闷：“刚才那是干什么了？你还把自己的蓝条清空了……烟儿泡怎么回事？”

史兰把脑袋塞进他怀里，声音有点闷闷的：“好像……好像是我的诅咒成功了……”

章晋阳脚下不由得顿了一顿：“啥？就刚才你喊的那个闹着玩？什么时候烟儿泡还会这个了？”

怀里的史兰头拱了拱，应该是在摇头：“不知道，不过来之前还没有，我那时候咒咱们副校长没头发来着……不灵。”

章晋阳哭笑不得：“你咒他干什么？他那头发本来也没几根了……再说他管纪律，咱们老不上课找咱们茬也正常。

这么说是到这边之后的事？不会是那个鸟头搞的鬼吧？”

小丫头空蓝了就迷迷糊糊的想睡，嘴里直拌蒜：“那什么，应该是吧，等明天睡醒了我问问……呼~”

脚下放轻，章晋阳稍稍动了动胳膊让她躺的舒服一些，有些无语，烟儿泡一直都是个半残，虽然也有种种不可思议，但是很多时候非常僵化木讷，史兰也从来没有为它设定使用规则的想法，但愿这次吃了亏会改变态度。

守夜的唐康健还在盯着那些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看到章晋阳抱着小女友回来，意义不明的嗤笑了一声就不再理会，章晋阳瞥了一眼，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第二天早上大家起的也都很早，不过史兰还是在酣睡，所以章晋阳也没出去，打猎准备早饭的材料自然就交给了其他人，好在这一层已经有岩羊这样的大家伙，又有很多可以当成调料的植物，所以早餐也是十分丰盛的。

大家都是练武之人，可没有什么早上不宜吃肉的说法。

不过早饭吃的并不安生，因为无人机传来了很多的一场画面，让大家时不时的就喷一下饭。

唐康健很恶毒的做了一个视频的集锦，他表示这种情况是从后半夜开始：人类营地不知道撞了什么邪，只要有人点烟必然会把自己的头发烧光，大部分连眉毛都没剩下，倒霉大发的连胡子都没有了。

一连有那么七八个倒霉鬼，就再也没有人敢抽烟了，直到神父们晨起，听到指挥官的报告，不情不愿的为整个营地做了驱除诅咒的弥撒才算完事。

第十二卷第二十一章 历史学家（酒类）

这件事让营地的其他动作都停下来了：太莫名其妙了，诅咒就诅咒好了，哪怕是个噩梦也算专业，抽烟烧头发是怎么个意思？这是恨抽烟还是恨头发啊？

神父们十分不解，参谋们也是迷糊，这种神神叨叨的事他们理解有限，主要的分析还得靠神职人员们确认，可是诅咒是确定了，却不能确定下诅咒的是谁，以及是通过什么方式下的诅咒。

按照一般规律，想要下达诅咒必须要有媒介，这种范围性的就更是如此。

通常单体诅咒的媒介就是受诅咒者的贴身之物，头发血液衣服配饰都算，但是群体诅咒就要麻烦许多，因为这个媒介一般都需选择受诅咒对象的共通物品。

比如这次的抽烟烧发诅咒，共同点是抽烟，那么施诅者必然是选择香烟作为媒介，而可是这些烟各式各样，都是吸烟者自己携带的个人物资，并不存在同意分配，施诅者如何对这么分散的烟施法，就成了神甫们挠头的事。

同样也是章晋阳和被羊汤香味儿勾醒了，却依然懵懵懂懂睡眼惺忪的史兰的问题。

昨晚事发突然，史兰一次性清空了所有魔力，虽然睡了一觉恢复大半，但还是需要缓一缓的，不过用来测试是足够。

史兰吃饱了之后元气满满，想要开始测试却被章晋阳拦了下来，在这的同伴不适合测试诅咒，而谁也不知道清空蓝条是因为距离还是诅咒的对象太多，或者干脆就是每次都需要那么多魔力。

而且中了诅咒的都是那些普通士兵，唐康健也没发现哪个骑士或者神父也燎了头发——当然，也许是他们都不抽烟。

所以还是回去拿副校长的头发实验吧。

这一层还有两个通路没有测试完成，只要也是没有找到通往上层的路，按照制式城堡的规格，大厅之上应该就是客房，主卧以及主人的书房应该在更高一层，可是这个城堡整体都是在山里的，所以也不好说，因为有很多建筑都应该是在城堡之外的，比如说面包房。

人员齐备搜索的就很快，其中一条通道是通向仆人活动区，有洗衣房和大通铺什么的，洗衣房里有一眼泉水，可惜已经干涸了，让喝了很多天法力凝结水的众人很失望。

最失望的就是刘友瑶，她每天早上要弄出众人一天的饮水，那么大的一坨冰虽然不累，但是每天都做很烦的。

另一个就很有趣了，里面都是些奇怪的器械，还有不少机关，这些机关有不少还是能活动的，着实让众人吃了一惊。

在房间角落里聚堆的器械里面有不少都是活动假人，手里大锤板斧盾牌阔剑一应俱全，虽然来来回回只是那么几个套路，但是力气不小，修习血腥斗气的穆勒和菲尼克斯不已力量见长，对付起来还有些吃力。

这就很吓人了，不以力量见长得分和谁比，修行战法的第一变化就是提升力量，所以哪怕刘友瑶也是稳赢穆勒的，可是他们本身的力量不弱，斗气加成是少了一些，但两膀一晃千公斤力毫无疑问的，可还是顶不住。

这些假人没有脚，都是被固定在地上的，但是各自的配合很好，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循环往复，想要突破对个人的技艺要求恐怕很高，至少对并不精通古法技击的穆勒、菲尼克斯来说就很难。

让我们忘记唐纳德吧，这东西还没有假人的锤子大，他上场机关都不动。

没错，这懂事有人踏上场地才会动起来的，似乎是什么训练装置，章晋阳双眼放光的摩拳擦掌，打算拆开了看看是什么样的装置在千年之后还能维持运作。

只有唐康健陪着他，其他人对这种硬核机械不感兴趣，都去研究另一个角落去了：就在这片场地旁边，堆满了各种工具，还有不少拆散的甲胄，应该是保养盔甲武器的地方。

这是这个宽阔大厅四个部分的两个，另外两个一个是类似于擂台的地方，有着平整的土地和下降式台阶圈出的圆坛，厚厚的泥土已经变得如同水泥般坚固。

剩下的那个似乎是个食堂，靠墙有一排柜子，放着一些有着膏状物的酒瓶和不少葡萄酒桶，柜子前是一个短吧台，一些大个儿木杯和木盘在吧台下面胡乱的摞着，积满了灰尘。

吧台前放着十九个厚重的原木桩，每个都有一米半的直径，每个桩子都围着五六个矮一些的人腰粗的木墩子，相当有原始风味的餐厅。

史兰对柜子上的酒桶很感兴趣，这些桶都是橡木桶，已经是完全的烟熏褐色，大部分已经干涸了，只有少数的几个还有半满不满的酒液，精通历史文物鉴定（酒类）的唐纳德眼睛都红了：这是窖藏千年的巴罗洛葡萄酒，绝对会震惊世界的无价之宝。

但是那些贴着gorzalka字样的酒瓶，同样也让他心动不已——这一直是酒类历史学家们争议的焦点，有学派认为这是最早期的伏特加。

半身人嘚嘚不休的给所有人科普，什么巴罗洛葡萄酒从十世纪就是欧洲皇室御酒，号称酒中之王王者之酒，而路易一家人喝的全都是巴罗洛，现在的路易十三指的是五十年陈的白兰地云云。

实际上除了他谁对这东西也不感兴趣，史兰是琢磨着要把这些千年酒膏带回去给未来的婆婆和公公，家里还有酒厂呢……

至于唐纳德为什么会有“历史专家（酒类）”的头衔，他很淡定的表示：我是科西嘉人。

没错，科西嘉岛自古以来就是酒品、烟草逃关的中转站，甚至可以追溯到罗马时代……

这些东西的运送是很为难的，他们的运输名单上已经有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生物标本，很多花花草草，赵如意好多炉子的丹药，章晋阳正在研究的古代训练装置等等等等。

所以：

“我们必须要找到空间核心，重新把这个秘境封闭起来，然后想办法把出入口改到方便的地方。”

研究了半天毫无头绪的章晋阳一锤定音：“既然这里没有，那么我们换别的地方吧，要加快速度了。”

第十二卷第二十二章 黑雾

章晋阳之所以会急着找核心，是因为他没看懂那个训练装置的动力构造，那是个很奇特的植物结构，是活的，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汲取大地的力量，根系已经很庞大，但是在装置内的部分却一直都没有变，这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

一开始当章晋阳发现塔佐蠕虫和爪子蜗牛的时候，对这个秘境主人的生物改造水准是嗤之以鼻的——当然，考虑到是在千年前，还是可以说一声不错——因为生物改造的最低标准，就是融入生物链的合理性。

无论是塔佐还是蜗牛，显然不具备在自然淘汰的环境下生存的能力。

但是这个功能性的植物，虽然不至于让他目瞪口呆，却也让他欣喜莫名，他最擅长的就是调试基因，但是对于是生物金属达成接近植物的功能性一直都没有什么办法，以前都是外包给植物学家玛雅·汉森和伊万·万科的。

最来气的就是万科，这老小子为了和老婆有共同话题自学了植物学和基因工程，然后章晋阳就知道了天才到底还是天才……

像唐康健这样的伪天才，在这些大拿面前根本无所遁形，几句话就能让你原形毕露。

所以虽然这个秘境主人的技术很可能是魔法之类的不科学的东西，但是章晋阳还是很高兴这方面有了眉目——他能找到的植物学家最有天分的就是谷梁正录，可先不说两人的关系如何，这小子根本就没研究基因工程，他用的还是目前更加稳定可靠的优选法。

之前章晋阳对整个空间并没有必得之心，无论是谁得到了空间核心，他都有把握入侵和夺取，当然那么做对空间是会造成一定伤害的。

如果这个空间里只有那几种改造的很糟糕的生物和那些红帽子，他真不在乎这个空间会变成什么样，他要的也只是空间核心，怎么来的就没所谓。

不过现在这个植物带不走，那么就只能把空间完整的拿到手里才行，所以他终于不再摸鱼，放开了手脚开始探索这城堡。

没有找到向上的甬道不要紧，次声波地质探测仪早就探测出了上方的空洞，章晋阳用为数不多的手雷拆解了之后找准了位置进行爆破，反正他们也不在乎什么历史文化遗产。

在第一个堵了的通道附近炸了一个洞，其他人钻进去查找线索，章晋阳则带着非要跟着的唐二走进了地下通道，就是那个布满了淡淡黑雾，位于金属座椅下方的通道。

这些黑雾仪器显示是一些微小的颗粒，但是通道中并没有风以及地表温差，按道理讲这种聚集到肉眼可见的黑雾是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始终悬浮的——唐二猜测很有可能是椅子掉下来的震动造成的。

但是在自己用的感知里，这些东西是一些漂浮的微生物，只是身材干瘪，不知道是不是饿得太久了。

他不敢赌这些东西是否还活着，也不敢赌这些东西的能力如何，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刮了风，这些东西一动没动。

伸进去的各种材料的棒子却瞬间被这些东西沾满了，一样是什么动静也没有，把棒子抽出来，这些黑雾有脱落了下去，又在原位置的空中飘着了，完全看不出来它们是要干什么。

章晋阳把“滚”扔了进去，这小东西沿着地面清了一条到腰的空白区，还有三分之二高度的地方飘着黑雾。

不过滚的性能受到了影响，这些黑雾聚集起来好像还挺硬的，“滚”是外轴承机器人，行进系统被卡住了，整个轴承里灌满了微生物。

本来还想用无人机扫过去，看来是不行。

章晋阳抓了一只蜗牛扔了进去，蜗牛一动都动不得，在这些微生物沾染上之后瞬间就死了，还没等他想办法把蜗牛的尸体弄出来，那些肉也化为一团黑灰飘了起来，加入了黑雾的大家庭。

这就有点挠头了，章晋阳又拿了一只羊腿，结果毫无变化，黑雾似乎有分辨生死的能力。

他刚才集中注意力，可也没发现这些黑雾是怎么把蜗牛弄死的，灰化的过程也很自然，仿佛蜗牛就是这些黑雾组成的，只不过从聚合散开了而已。

他又抓了一只塔佐，包得严严实实的，照样化成了黑雾，不过因为包裹起来了，所以塔佐变成的黑雾并没有离开包裹，而是把这个密封包裹像气球一样撑了起来。

章晋阳拉动包裹从黑雾里把它拉出来，包裹里的黑雾居然也跟着出来了，而不是像之前那些附在棒子上的那些一样，又脱落回到群体中。

但是这些黑雾是新的，并不是甬道中原本的那些，所以这依然不是把那些黑雾清除的办法。

章晋阳利用战术头盔浏览之前粗绘的城堡构造图，这个甬道并没有在图上显现，次声波被这些微生物给弄没了，所以有一条黑线标识着这里的位置。

甬道和大厅是反方向的，上面有一些房间，可是他们到现在也没找到通往这些房间的路，史兰他们走的那边还需要清理一些因为坍塌而造成的堵塞才行。

唐二把荧光棒弄开，洒了一片荧光液进去——他之前扔进去一个荧光棒，被黑雾裹的一点光都没有了，还在那躺着呢——液滴还在空中飞舞的时候就被包裹住了，掉了一地的黑点。

章晋阳看了看他：这倒是个办法。

可是他们没有那多荧光棒，他们的战术目镜功能很全，荧光棒只有面对深水潭的时候才有用，所以只带了一包二十根，还都是短粗的那种。

章晋阳掏出水壶泼了点水进去，一点作用都没有，黑雾不吊他。

他又折了一个荧光棒，把里面的荧光液对着水稀释了一下，按照不同比例分几次洒了进去。

只有那些能发光的得到了黑雾的青睐，因为太稀了光芒过于暗淡以至于肉眼不可见的那些就那么洒在地上。

地图上黑线盘旋向上，至少有三公里，几乎到了山峰的顶端，计算一下手里的荧光棒，章晋阳很遗憾的发现，要让这么多的黑雾都降落下来，再有十倍也不够。

第十二卷第二十三章 能量蜉蝣

通过这些小测试，章晋阳也发现了，这些黑雾其实在吃掉那些能量，但是荧光液太粘稠，所以构成黑雾的微生物进去就出不来了——那些稀释的失去了黏度的荧光液就没能留住太多的黑雾。

那些吸收了能量的微生物舒展开了身躯，长得和草履虫差不多，只不过是圆的，如果竖起来，就和小孩子涂鸦的太阳差不多。

荧光液的能量并不多，但是依然让不少微生物分裂了自己，导致失去光芒的黏稠液体仿佛是一口粘痰贴在地上。

章晋阳想了想，捏出一个简单的小灯：纽扣电池，金属片配led单元，同样也扔了进去。

物品是没有什么变化的，led单元并没有引起黑雾的注意，从电池上腾起一股黑烟，灯立刻就灭了，显然电池的电量已经耗尽，而这些小东西迅速的增殖了。

看到这一幕唐二叹了口气：“这要该怎么办，这黑雾好像是活物啊，这么多年都没死啊。”

章晋阳面无表情：“没有什么是不死的。”

他已经发现了问题：那些吃饱了分裂的小东西，会慢慢的释放体内的能量，相对它们吸收的速度缓慢很多，但是依然以秒计算。

这些东西释放出来的能量有一种奇怪的波动，很容易被精神力捕捉，要知道，即使史兰专修精神力，她也不能直接通过精神力控制大众眼中的能量，大火球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刘友瑶所谓的控制寒冰，也只是因为她的罡气带有低温效果而已，实际上每一坨冰都有她的罡气作为核心，所以指望她施展什么自带漫天下雪背景的钻石星辰拳之类的招数是不可能的，她没那么多罡气储备——倒是把人冻成一坨很简单。

在这些被消化过的能量消散过后，一部分会迅速的腐败，另一部分则重新变得干瘪起来，又把自己蜷缩成一个蛋蛋，就那样在空中漂浮不定，总体上的数量几乎保持没变。

这和扔进去活物的表现有很大不同的，那些吃了塔佐蠕虫之后繁殖出来的，还被包裹起来的黑雾没有一个死掉的，都蜷缩着在袋子里漂着呢。

章晋阳皱着眉头拨动了一下那些被他的精神里吸附过来的能量，惊讶的发现那些释放能量的小东西居然也跟着能量活动了起来，随着章晋阳的指挥移动到了一边，速度和出膛的子弹仿佛，相当的不慢。

不过随着活动，这些小东西又从周围的能量里汲取了一部分，似乎是为了保证速度。

这就有趣了，章晋阳做出掐诀念咒的姿态，实际上暗中利用炼金术摩擦前方的空气，随着他一挥手，一道电光伴随着一声巨响一闪而逝：道术掌心雷。

他突然地这么来了一下，吓了唐二一跳，整个人都是一哆嗦：“你这要干什么？”

章晋阳眨眨眼没理他，仔细的感觉空中的变化，那道雷电没出五公分就不见了，凭空的劈出一股黑烟来，随后就有灰色的粉尘慢慢的自虚空中诞生落下，仿佛是击中了什么邪恶的东西，留下了驱邪证据一样。

顺着他的眼神，唐二也发现了那些灰，不由得诧异：“被雷劈的？这雾是什么妖邪吗？”

章晋阳从旁边提起一只蜗牛，在黑雾前晃了晃，一缕黑烟从雾中飘了出来，落在不断挣扎的蜗牛身上，让它挣扎的更厉害了。

在他的雷达视野里，这些黑雾并不是很情愿的粘住蜗牛，似乎有能量维持，就很懒得动的样子，不过还是在章晋阳的命令下将蜗牛吞噬一空。

结果是喜人的，这些在能量中生活的微生物，在吞噬掉活物之后繁殖出来的也是带有能量的，同样受到章晋阳的指挥，而且这些东西开始盘踞在他的精神力周围，不会飘散到其他地方去。

而最初始的那些，则是悄无声息的腐败了，却没有化成灰，而是被这些新的微生物吸收了。

这是个意外之喜，章晋阳分出一小部分投入到了甬道之中，这些小东西迅速的开始吞噬起那些漂浮的同类，数量开始猛增，但是身边的能量却越来越稀薄，直到能量耗尽，又重新干瘪蜷缩了起来，不再对精神力进行响应。

等到再次被能量充满，这些小家伙就忘记了自己的来历，变得和同伴们再没有什么两样，重新开始新的轮回。

不过这已经能证明，这些能量蜉蝣（章晋阳起的名字，这东西虽然小但对现代科技来说不是发现不了，他们之前没有查到只是手头上没有这么精细的设备而已）是可以被人驯服而变得安全的。

打电话叫来了史兰，这种事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干，但是能有效指挥精神力的也就他们两个，而且还不知道史兰对这种微生物的耐受性如何——她肯定是看不到的，这就意味着想要吸附那些能量控制能量蜉蝣非常困难。

实际上却是如此，史兰虽然直觉惊人，但是在这种操作上一点天赋也没有，不过也不是没好处，这些能量蜉蝣很喜欢她，当她收回精神力的时候，有不少蜉蝣跟着来了，堂而皇之的寄生在她身上，使她法力暴涨，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这些被能量催熟的蜉蝣一遇到精神力就很服帖，可是那些饥饿的就不行，史兰表示如果一个人就这么走进去，绝对也会变成一滩灰，除非能爆发出足够的精神力波动，诱使那些初生的蜉蝣寄生之后开始保护宿主。

这一点章晋阳也发现了，这些依附精神力的蜉蝣吃起野生同伴来一点都不客气，十分的勇猛，而且会变得大一点，分裂出来的也能很好的存活下去，只要宿主能够提供足够的能量或者血肉。

当然，它们寄生之后就不在食用其它的血肉了，只能是宿主本人提供。

史兰还很忧心的做了一下修行，虽然直觉上蜉蝣不会影响她，但还是亲身体验一下的好。

实验表明蜉蝣并不在意宿主通过修行提升自己的力量，只要不提供血肉它们就不会增殖，始终维持初始的那些数量，除非又吞噬了更多的野生蜉蝣。

第十二卷第二十四章 唐康健的大姨妈

章晋阳控制的蜉蝣和史兰控制的就在一起过得很好，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一接触甬道的同类，大家就都变得很勇猛，甚至很有进攻性。

只不过史兰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净化整个甬道的，那样需要提供的能量太多了，而且她的精神力也有限，这么多能量蜉蝣聚集起来，稍有不慎她就得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加上章晋阳也不行，他试过了，能量蜉蝣对空间波动还是比较敏感的，原本无声无息的虚数空间，能量蜉蝣会放出很奇妙的光来，把进出的门户渲染的神秘玄奇。

能量的问题不必担心，大不了在这开一个暗空间抽取阵，整个灵植空间都是这么一个阵法在供应能量，那地方可比这个秘境大多了。

当然也不能做一个太大的，巴掌大几分钟就够了。

可是精神力的问题确实解决不了，章晋阳硬着头皮只清理了三分之一就干不动了，他的面前是一对儿极致压缩如同钢铁般坚硬的小球，和健身球一般大小，这已经是他操纵的极限。

史兰更为不堪，她前进了不到五分之一，代价是头上有一个手指宽的头带，同样非常结实，一般的枪械是休想撼动。

剩下一公里多，唐二自告奋勇想要接触一下，他是个刺客，打起架来却总像狂战士，却对法师很着迷，刚刚史兰利用这些能量蜉蝣成功的在章晋阳的指导下释放了一次掌心雷，让他心里痒的不行。

对于这个章晋阳是反对的，因为他也不知道唐二是不是有精神力天赋，而且作为一个都市剧本的主角，却被他拐进了奇幻类，主角光环能有多大作用他根本就没底。

不过章晋阳也提不出更好的人选了，其实刘友瑶更合适，作为从主角光环中挣脱的人，她的欧气一直都是满的，拍兜儿说没钱走出两条街就捡钱包还邂逅帅哥的那种。

但那是个女的都不说，还是唐二的老婆，就是明知道她更合适，唐二也得冲在前面的。

就在两人坚持不下的时候，史兰却把唐纳德找来了，理由是她做了占卜，唐纳德会比较安全——她觉得半身人也是传说生物，说不定就有不一样。

只是在私底下，史兰也表示其实刘友瑶会很合适，但是她上场会有很大的阻碍，让事情变得很波折，并且这个波折不是来自唐康健。

结果唐纳德确实有惊无险，在章晋阳的建议下他只穿了战术内衣，伸手在黑雾中沾了一下，结果痛得死去活来，整个人瞬间就被自己手上腾起的黑雾包裹了，就像是被烧焦了一样。

他激发了自己的斗气，血腥斗气对能量蜉蝣似乎有点杀伤力，吞噬血肉的速度慢了很多，僵持了好一会，唐纳德身上暴起一溜血色的火焰，连眼睛都成了晶莹的淡琥珀红色，那些能量蜉蝣开始欢快的在他身周嬉戏，活力要比石兰和章晋阳身上的强很多。

还不等章晋阳这边询问唐纳德的状况如何，唐二已经按捺不住，他倒是没有伸一只手进去，只是伸了一只手指头，疼痛伊始就开启了战法。

他的战法承袭血腥斗气，不过更加偏向国人的內炼，算是战法和斗气的中间版，他虽然气运爆棚，在商业上无往不利，但是在修行方面并不是天才，如果没有章晋阳为他改造的身体，只怕这辈子都修不出来罡气的。

所以这次他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代价，他高估了自己对疼痛的影响力，几乎在战法运起，罡气爆发的时候，他就要晕过去，很不幸的，他的生物副脑和生物芯片都阻止了这件事的发生。

然后他就要比唐纳德惨很多，这几天因为暴饮暴食稍微的长了一点的脂肪被消耗殆尽不说，肌肉也被吞噬不少，晕晕醒醒的只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收复能量蜉蝣，血焰要比唐纳德浓厚，却少了不少。

这下好了，样本有了两个，可以直接做对比了：这是章晋阳在闷了唐康健一个黑眼圈之后说的话。

唐康健是理亏的，所以也就讪笑，还要讨好史兰不要让她给刘友瑶打小报告，同时也很郁闷，他一开始是不知道这东西是活的微生物，结果在激发了精神力之后居然就看见了。

活的就活的吧，反正他身体里寄生了两样了，也不差这一个，可是这东西一点防护力都没有，刚才章晋阳冷笑着给他一个封眼锤，这些小东西压根就没反应……

接着和唐纳德两人互相讨论了一下，才发现两人得到的效果还不尽相同。

唐纳德修习的是血腥斗气，血焰的效果更加纯粹，加强了斗气的特效，血腥斗气原本会在敌人的伤口上附着，不断汲取少量生命精气反注给修习者，不过只能用来恢复疲劳。

现在的血焰则会主动扩大伤口，当敌人死亡或者主人主动收回血焰的时候，会为主人回复一定的伤势——仅限于外伤，被锤子砸青了有淤血它就不管。

而他的血焰颜色也很纯粹，半透明的红琥珀色，看着颇有些华丽和温暖。

相比之下唐康健的血焰简直就像是反派，是非常正的鲜血的颜色，还是鲜艳的动脉血，而且也不像唐纳德的总在身边升腾，更像是一套衣服附在他身上，偶尔翻起来仿佛是飓风吹过海面掀起的浪潮，像水多过像火。

本来勉强还算是帅气，这一下就真的很帅了，只不过是邪异的帅，没有点特殊爱好的人恐怕是接受不了。

就他现在这个样子，说是血族的公爵都有人信，遇见教廷骑士绝对话都不说照着顶门就是一锤。

不过也有好处，唐纳德的血样就那个样子了，就算以后有变化也是数量上的问题，或者斗气有了升华，但是他的……好吧，血潮（章晋阳想叫大姨妈来着），是可以向战法一样培养淬炼的。

本来他的战法也有血腥斗气的特性，只不过更加注重对血液的汲取——伤口都会不断地流血，但是唐康健造成的伤口流的会更快——返还的精力就更少一些，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第十二卷第二十五章 发现了

战法：鲜血和血腥斗气同出一门，相对来讲战法就更注重对自身的开发，所以在自身的体力恢复上，是要占很大优势的，到了唐二这个程度，只要不是精神上的疲惫他可以和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战上三天三夜而不露疲相。

所以他的血潮也没有加强对精力的汲取，而是加强了对自身淬炼，这些能量蜉蝣和唐康健的生物副脑建立了莫名的联系，会在日常生活中不断地洗刷他的身体，提升战法的修炼深度。

简单而言，他得到了一个二十四小时修炼战法不用停的外挂。

唐纳德利用血焰可以适当的操纵空气，这让他更加静逸无声，动作更加灵敏，还可以完成空中接力跳的诡异动作，但是唐康健的血潮不可以，他可以操纵自己的毛发，或者韧如渔网，或者坚如利剑。

唐康健发现了这个能力之后，对于颜色的吐槽就扔到了一边，他早就想留一头飘逸的长发羽扇纶巾了，可是他头发要是敢过耳朵，屁股就得开花，大舅可不是惯孩子家长。

有了这东西，什么发型都在一念之间，而且不像章晋阳那样，想改发型要用假发……

章晋阳发现了问题，两个唐使用的是血肉培养的共生法，过程十分危险，日后也很难说完全安全，他和史兰用的则是精神力驯养法，理论上是安全很多，但是能量蜉蝣失控的危险却要比二唐大得多了。

尤其是唐康健有一部分蜉蝣附在了生物副脑上，那可是脊柱，操纵毛发已经算得上是肉体变异了，这和能量操纵可没关系。

既然这两个人都已经成功了，其他人自然不应该落下，就在章晋阳想要联络其他人来接受能量蜉蝣的时候，刘友瑶那边传来了消息，营地那头儿出幺蛾子了——史兰的占卜果然没错。

之前说过，这个秘境是底下一片平原，中间有座被削的一面悬崖一面缓坡的山，章晋阳他们是从缓坡这头进的，对面的营地面对是悬崖。

章晋阳他们躲着红帽子的营地走，所以进度非常快，一夜就穿过了森林（也是这边的森林窄了一些），而营地这头秉承着人类的骄傲，抓了几个红帽子做实验了。

结果吃了红帽子的大亏，开始大反击，闹进来好多直升机开始空中轰炸，这一夜一天过去，悬崖这边的红帽子营地就没剩多少了，红帽子们不得不带着残兵败将亡命奔逃，穿过森林来投奔缓坡这边的亲戚。

直升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红帽子，不过人类那边也想知道红帽子们要败逃到哪里去，就没有赶尽杀绝，而是追着，结果就被这些红帽子牵引着穿过了森林，来到了缓坡这边。

那么自然就发现了章晋阳他们留下的据点。

他们盖的那几个房子没什么，只能表示有人住过，但是人类营地已经发现了悬崖下的城堡入口正在准备人手，所以这个发现不重要——这个刘友瑶早就发现了，不过这是正常的发展态势，所以她就没说。

不过现在看来，营地方对缓坡这边的建筑更感兴趣，尤其是赵如意遗留在那边山坡上的丹炉。

自从他们进了洞以后，赵如意就把炼丹停了，洞里烧火不方便，而且大家就忙着探索城堡，没人采药去了，所以他开始炮制一些药材，好方便携带，那些丹炉就扔在外面没管。

反正是章晋阳手撸出来的，都是些笨家伙，扔了一点也不可惜。

当初章晋阳撸的时候，只求方便简洁，不但什么花纹都没有，用的还是远古器形：就是那种墩墩的，厚重古朴，要不是有腿就看着和石头都差不多的原生态。

营地那头，坏就坏在他们为了判断这个秘境的来历和年代，找了不少历史学家，这帮人看到了这么明显的人类器物的痕迹那肯定是已经疯了，没直接跳上直升机是因为太远……

所以他们就要求直升机捆了一个炉子回去。

这些炉子外表都一样，只有赵如意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也是运气好，把最复杂的九转炉拿走了。

那个炉子是有内部构造的，可以调节火力不说，还有过滤药渣的小机关，是用来熬煮复合丹药的炉子。

所谓的复合丹药，就是先在炉子炼出一种丹液，暂时保温隔开但是不离开炉子，然后炉子里直接再炼下一种，几种之后开始按一定的顺序混合再炼，所谓的九转成丹。

每一种丹都承接上一种丹药的部分药性，最后所有的丹药一混合，其中的药性变化无穷无尽，敢炼转丹的人不是疯子就是超级大拿。

这种九转丹炉构造复杂，平时都是分件铸造，最后焊接封合的金属炉，唯独这是个石头炉子，一点接口都没有，是章晋阳用手掏出来的。

可想而知这东西到了营地被现代设备一检查，造成了多大的轰动。

石头都是在山上就地取材，再怎么分析也就那样了，可是这手艺却惊住了所有人：那上面留有不少痕迹，都是手掌摩挲过留下来的，可以轻易的就判断出，这个东西完全都是靠着手掌的巨力摩擦出来的。

营地的人第一件事就是测量描绘丹炉上所有的纹路，汇集起来之后推算手掌的模型，还要根据这个模型大致的推算手掌主人的身体数据。

章晋阳就通过无人机看着，咂咂嘴觉得好没意思，太尴尬了。

想要测绘整个丹炉的数据，就得把丹炉打扫干净，炉子里边就不要想了，作为一个合格的丹师，赵如意刷的干净极了。

出问题的是炉子底下，那上面可都是炭灰啊。

赵如意是打扫了，可是他们的水有限，刘友瑶能让他刷炉子就不错了，还刷锅底？你是觉得姑奶奶的冰锥不锋利吗？

就像老道说的，营地的运气真的不错，就有手贱的觉得这炭灰有问题，拿去做了检测，一查就查出来了：这灰绝不会超过十天。

其实也就四五天。

当时营地就沸腾了，这么大，结构这么复杂的炉子，绝对是有特殊用途的，也没有人相信这是红帽子们用的，所以一定是还有其他的智慧生物在这个秘境里活动，而且从手掌的痕迹看，和人类的大小差不多。

第十二卷第二十六章 更衣吧，侯爵大人！

所有人都拿眼睛看着赵如意和章晋阳。

章晋阳无所谓，不论是什么眼神，他被万众瞩目都习惯了，但是赵如意就有点如芒在背，连忙解释：

“他们绝对搞不清楚那炉子是干什么的，炎黄的炼丹术一向都是秘传，外面使用的丹炉其实都算是鼎，真正看得懂丹炉的，全世界都算上也不超过一掌之数，还全都在炎黄。

而且就算他们也在，也得懵，各门各派的炉子都有自己的秘密，这炉子只有我家在闲书里有点传说，还是洞主帮我复原的，现在这个模样就是我那烧火童儿来了都认不得。”

至于炉底灰，他就没多说，那东西就是发现了又能怎样？不过是些碳粉。

教廷这边吵嚷着不可思议，狼人那边却动作很快——刘友瑶把众人叫回来也是为了这个——巫师们出了一个代表参加营地会议，跟踪技术分析的进程，留下玩虫子的巫师带着少年狼人和部分狼人大婶把守营地，剩下的那个巫师就带着狼人主力直扑城堡入口。

森林里已经直升机清理的差不多了，按照他们的行军速度，两个小时左右就能敲响底层的城堡大门了。

那个大门的入口章晋阳他们也早有发现，就在那个锻炼大厅的前面，锻炼大厅还有被堵塞的通道，是通往厨房和仆人区的。

在山脚下的大门，是城堡的物资进出口，也是那些下人们出入的地方，要比在上面那个宽阔气派的甬道还要大，只不过几乎没有什么装饰，除了大门同样有的那两个提盾持矛的站立狮子。

也没有什么防御措施，因为想要从这门进来，首要经过的就是那个兼职酒馆的锻炼大厅，那地方看着就知道是护卫们的活动场所。

从次声波探出来的地质图上看，城堡的轮廓是很明显的，毕竟人工烧砖和天然石材有着很大的差距。

可以判断得出，这个秘境的主人和他的客人出入都是在半空中的豪华甬道，也就是说都有着飞行能力，看样子还不是个人，而是连身边的侍卫都同样可以飞，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设计。

章晋阳当机立断，指挥众人把大厅收拾出来，指挥部搬迁到上午爆破出来的上层，其他人继续探索黑雾甬道。

搬迁的时候赵老道和刘友瑶在唐纳德的帮助下吸收了部分能量蜉蝣，都得到了不少好处，穆勒和菲尼克斯以及秦大路和马穆嘉在搬迁过后也开始接近黑雾。

刘友瑶和史兰留守指挥大厅，其他人除了章晋阳和唐二全都下了甬道加快探索速度。

章晋阳是为了布置现场，而唐二，将要实现他的演员梦。

实际上等到唐二从底下窜上来的时候，现场已经布置完成了，不但连他们进来的那个大洞被修补完成，就连头顶上的壁画都焕然一新，每个烛台上都插着牛油巨蜡，火苗子一尺多高猎猎作响。

墙上的油灯也都灌满了油，拳大的灯焰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连心情都舒缓起来。

唐康健从椅子洞上钻出来，正看见章晋阳在墙上画了一个门，在一阵莫名其妙的咒语之后，门的边框变得璀璨，如同七彩光变成了液体在门框中流动，而推开大门，一个中世纪的古镇赫然在望。

章晋阳从兜里摸出一个纸人扔了进去，纸人化为一个昂藏骑士，身骑白马，枪矛上挑着一面带有沙漏图案的旗帜，欢快的向着小镇中心出发，引起了路边行人的一阵阵惊呼。

做完这些一回头，章晋阳发现唐二还半蹲着僵在那里，保持着从旱地拔葱落地的不文雅姿势，不由得皱眉：“你干嘛呢？身体不舒服吗？”

唐二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随即指着门，有点磕巴：“那那那~那是个啥？”

章晋阳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画的门，又上下打量了几眼震惊的唐康健：“收敛些！看你那没见识的样儿！秘境你又不是没见过！”

说完了话，又掏出一张纸来，涂涂画画，也不理唐康健嘟嘟囔囔，自顾自的吩咐：“正好，你那个血浪（唐康健很严肃：潮，不是浪！）还是什么的，可以用来伪装血族，装你也得装出点气势来。

我跟史兰借了幻心帕，你就伪装一个~公侯伯子男——还是侯爵吧，公爵太过分了，说不定教廷就得打过来，狼人也会更加忌惮一些，说不定就不能合伙了。

身份故事自己赶紧编，这可是考验你演技的时候了，你不老说自己是实力影帝吗？老嘲笑那些小鲜肉，现在到你上了，你可得行，不行就死啦死啦的，狼人滴土豆丝滴干嚯。”

说着话手里已经画完了，从背包里拿出一件伪装衣，连着手上的纸片一抖，一股大火腾空而起腾空而灭，手里的伪装衣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托着这一沓一看就是天鹅绒质地的服装，章晋阳走到目瞪口呆的唐二面前：“你是一个沉睡已久的鲜血侯爵，现在妖精们唤醒了你，又有客人前来拜访你的城堡，所以，更衣吧，侯爵大人。”

唐二木呐的接过衣服，隐约这是一套礼服，表情不由得有点扭曲：“w~t~f!麻子不叫麻子，你这是坑人啊！”

章晋阳没理他，皱眉看了看：“还差点……靴子，手杖，你需要单片眼镜吗？”

唐二瞪着他，过了半晌才咬牙切齿：“要！衣服要嵌银丝！手杖要带剑！眼镜要玳瑁挂秘银链！还有首饰！我需要家族胸链！金的！”

章晋阳一手放在胸前微微一躬身，和蔼的微笑而不露齿：“如您所愿，侯爵大人。”

说完话一拍他捧着的衣服：“衣服和胸链已经好了，家族徽记是四大冥花围绕着闭眼的美杜莎，请您更衣吧，稍后其他的物品就到了。”

唐二抖了抖手里的衣服，翻着白眼认命的吁了口气，蔫头耷脑开始脱自己的披挂：“我们有多少时间？”

耳麦里惊叹不已的刘友瑶强忍着笑意：“至少一小时，史兰刚刚测试了一下烟儿泡的诅咒能力，能拖延对方一会。”

第十二卷第二十七章 大型现场准备

还不等章晋阳出言询问，史兰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没事的，消耗很少，只是诅咒他们迷路而已，相信那个巫师很快就能感觉到不对，不过想要解决怎么也得化点时间吧。

你那边的准备能完成吗？”

章晋阳刚刚画完了一张纸抖手烧了一角羊皮，一个带着精美的银丝镶嵌花纹的高腰小羊皮靴子就成型了，不但有着飞边，还有一个如船头翘起的脚尖，尖端各镶嵌了金丝编制的曼陀罗，就像是绣球。

蜗牛壳和枪上的白光镜加上黄澄澄的子弹组成了金链玳瑁眼镜，失去了瞄准镜和子弹的枪变成了各种花色的纽扣和一柄在把手上镶嵌红宝石的，沉重的带剑手杖，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红宝石戒指，戒指托则是曼陀罗华。

唐二摘掉全身的装备，只留下通讯器材，有脱掉外衣开始梳妆打扮，和所有人一样，他的贴身的是战斗服，必要时连头都可以包裹起来，所以即使穿上这个明显没有什么防御力的红色羊绒也并不担心防御问题。

这是一套相当精致的礼服，和传统的中世纪服装完全不同，没有飞边和紧身裤让他安心不少。

一件素雅的银灰色衬衫，套上贴身的，上面点缀着银丝嵌绣着古朴花纹的暗红色马甲，最外面是一件长至膝盖，垂感出色的正红色开衫，开衫的边上绣满了金线，从肩窝位置拉起一条金链子，正中间一个鸡蛋大小的圆形徽章紧紧的压在主人的心口，不但标识着主人的身份，也兼着护心镜的作用。

大约是为了平衡这个徽章，在肩窝金链子拴扣的位置向后，一条长至脚踝的大红天鹅绒披风，边角同样是满绣的金线，交替勾勒出四大冥花的图案。

唐二放长了头发，还在上唇蓄出了精致浓密的一字胡，下巴上留了中间一细条，勾着下颚骨正面看着像是一个船锚一样的胡子，转变出了苍白的脸色，看起来人近中年，但是非常精神。

错非是脸型方正柔和些，不然还有人会以为v来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不但模仿了v，还把脸型尽量向一个在北美鹰家喻户晓的中年美男演员靠拢——虽然骨架无法改变，但是适当的调整脸部肌肉这对所有修炼战法的人来说都不难。

尤其是他发现了能量蜉蝣的另一个作用：可以通过能量渲染，来改变人虹膜上的黑色素浓度，从而改变眼睛的颜色。

然后他就不断的调试，把基色变成了天蓝，但是却有着一些血色细丝，乍一看没什么，看的越久，就越会觉得那是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唐二在一边对着镜子念念有词的编自己的故事，还在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容貌，章晋阳则是马不停蹄的布置大厅。

首先把那个椅子又拿了出来，擦得锃亮又摆上去，也修复了那个一跺脚就掉下去的机关，随后摆放他们的设备那些原木桌椅板凳，合着各种毛皮骨骼，被他画的纸条点燃，变成了各式各样的乐器，甚至因为他们有一套从锻炼大厅搬过来的战甲，得以变化出一个古老的管风琴。

这个管风琴立时就把城堡的单薄感给填满了，整整一堵墙的高低错落的簧管摆出了这个城堡有可能的原型，光调音章晋阳就花了十多分钟。

唐二调整好了表情容貌，做作的倚在那个椅子上不断的做着场景模拟练习，挑着旗帜的骑士又从那个门里跳了出来，在一阵烟雾中化成了纸片飘飘荡荡，还没落地就化成了灰烬。

随着骑士走出那扇门的，是一个留着卷尖八字胡的中年人，这个面无表情的刻板家伙身后带着一群衣着各异的男男女女，足有三四百人。

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全都是中世纪的仆人打扮，到场了之后在刻板众人的指挥下分成了三个阵营，挤挤叉叉的站在了宝座之前，唐二看着这些人，大脑一时空白。

章晋阳站到这些人和唐二的中间，高大的身材将唐二遮得严严实实，他高举双手拍了几个巴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随后一个一米见方的布料在他高举过头的双手之间展开，大厅中的所有人瞬间就迷茫了起来，双眼失去了焦距。

唐二在章晋阳的身后连续的深呼吸，他知道自己不会被人看到，但是依然捂住了好奇心不去探头探脑，开始进入状态：斜倚在椅子扶手上，一手垂下把玩手杖，一手拇指扶着下巴，将手掌挡在嘴前——他还得练习口音什么的，几百年前的欧洲哪个语言也不是现在这个口音。

也亏了他常年在欧洲各地跑，各地的方言都会一点，又研究血族历史，对他们的语言也是通晓，要是那些专家来可能不好办，但是对付狼人还是有点把握的。

就是那个巫师让他心理没底。

不过这个章晋阳并不担心，他在上个世界和血族打过不少交道——这从他起家的xxg药剂就看得出来——会七八个氏族的语言，而且在口音方面绝对有着巨大的差异，至少这个世界没有因为瘟疫变异而诞生的毒血氏族，所以拽两句没人听得懂的血族话轻而易举。

唐二选的通用语是古代拉丁语，这倒是个挺讨巧的选择，现代拉丁几乎没有人会说了，要不是一些专用语，恐怕都没有人用了——但是却留下了相对完整的系统，至少流利的说没有问题。

而且巫师肯定是听得懂拉丁语的，最不济他还可以转用一些高卢语：那些死去的血族里有不少高卢人。

顺便说一句，血族的营地已经废了，他们在外面的援军没多少，进来转了一圈取了证就走了（也不知道他们取了什么证），似乎放弃了对秘境的探索权。

章晋阳的那块布举了五六分钟才双掌一合收了起来，底下的众人慢慢的回神，自然而然的对着上首的两人行礼：“侯爵大人日安，书记官大人日安。”

点了点头，章晋阳面无表情：“所有人动起来，客人们马上就到了。”

第十二卷第二十八章 背景？你自己编一个呗

刻板中年人脸上满是恭敬的微笑，来自中世纪的礼仪动作优雅流畅：“书记官大人放心，一切都没有问题，只是宴会的主要食物要靠大人费心了。”

章晋阳一挥手：“尽管去吧，厨房还有几只岩羊，和足够的蘑菇，水果稍后我会送过去，面粉和调料你们都带好了是吧？

你和女仆长、厨师长、侍卫长留下，侯爵大人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还不认识你们这些新人。”

随着他的话，一个中年美妇，一个面白无须的胖子，一个棕褐色头发带着连鬓胡子的壮汉向前一步躬身行礼，而其他人则在中年人的指挥下向着各个通道涌去，动作非常熟练毫不犹豫，仿佛在这里生存了千百年。

章晋阳回身以手抚胸面无表情：“侯爵大人，您的部属召集齐了。”

唐康健姿势没变，只是睁开双眸，说话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蹦：“介绍，你们自己，身份。”

他用的是古典约翰语，因为刚才那个中年人用的就是这种语言，而他刚好就会。

这个中年人深深的鞠躬：“管家海因里希·德·佛哥特见过侯爵大人，这位是厨师长西蒙·贝克，女仆长海瑟薇·施耐德，侍卫长沃尔夫·哈特曼。”

他每介绍一个人，这个人都会深深的弯下腰去，不敢和唐康健的双眼接触。

唐康健傲慢的挥了挥手，管家佛哥特带着这几个人恭恭敬敬的退下了，开始为即将到来的访客做准备。

目送这些人从大厅里消失，唐康健冷笑一声：“书记官啊哈？你的身材还真像啊……你给我编了个什么侯爵？总得有个姓吧？”

章晋阳一摊手：“波特怎么样？斯奈克海尔斯波特？”

唐康健当时人设就崩了：“啥？”

挠了挠头，章晋阳也很无奈，他也不知道门上的东西有什么意义，他又不是徽章学专家：“蛇发看门人，不然呢？”

唐康健错了错牙：“不怎么样，还真长……看门人，我看的是什么门？”

摆了摆手，章晋阳无所谓：“你自己编一个呗，反正来的也不是教廷，你就是说吸血鬼才是天使都没人管。

我得去厨房送点原料，还得有些宴会的用具，酒什么的，总不能用那些木头杯子待客，我得找找还有没有银子了。”

唐康健又恢复了初始姿态，放下了眼皮，嘴里还喃喃自语：“血族是天使……不错的主意。”

因为当年曾经有过巴菲门特的称号，章晋阳到这个世界之后还禽兽制作过这位牛头人之王的教典《巴菲门特典章》，甚至还有了一个放牧者（史密斯夫人），所以他对无底深渊和巴托地狱的见解通常与众不同。

唐康健也是这方面的爱好者，两个人偶尔会有闲谈时讨论这其中的事，对巴托地狱和天堂之间的渊源了如指掌。

再加上对神秘侧的探索从未停止，也接受了章晋阳关于“这个世界信仰凝聚神秘”的观点，对各族的神明也都有所了解了，有一些生僻的土著神甚至还亲身研究过。

史兰手里还有一个用山神尸骸制造的法器呢，所以无论是万罗洞还是伏罗斯伽德，对神魔鬼怪基本没什么敬意——他们只看对方的行为。

所以唐康健平时也喜欢对各种传说进行曲解，国内的还好，毕竟传承有序，研究的人也多，他是真说不过那些以此为生的专家学者，但是在国外就正好反过来了——他的身份是猎魔人啊，很多事件都是亲历者，发言权要重得多。

章晋阳随口一说，却给他带来了一点灵感，于是闭上眼睛继续编纂自己的故事。

他这边暂时安静了，章晋阳则是在东奔西走，为这场大戏准备物资。

这也是他突如其来的想法，而且为此还暴露了不少东西，比如说随手改变物质的能力，哈布斯秘境的存在。

虽然都有传说的支撑，而且自己也做了掩盖，但是带来的震撼恐怕仍然不会小，像是这几个炎黄人小的时候都看过崂山道士的动画片，对于剪纸为人，画圆为界，聚烟为仆的事都是可以接受的。

何况章晋阳一直打着七大圣和九黎遗族的名号行事，会点妖法道术不是不能解释的。

只怕那几个老外的心脏承受不住。

章晋阳之所以这么干，主要的目的就是给对方造成一个假象：这个地方是有主的，你们最好不要逗留太久。

其他人也对这个目的报以支持的态度，只不过有些担心他们的底子太过单薄，可信度不太高，唯一只能寄希望于唐康健的演技过关，能把那个巫师大佬唬住——能在现在这个科学社会修炼成高阶巫师的，那绝对是大佬了。

他们是没想到章晋阳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几乎虚空造物一般折腾出了这么多东西，甚至还从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三百多号“下人”，甚至准备开一场宴会。

好在这个队伍里炎黄人占据了绝对上风，外国人们都在在下面忙着清理黑雾甬道——从隐约传来的惨叫来看，现在正在接受能量蜉蝣的是马穆嘉，这个皮最厚的家伙这几年都很乖巧，已经不知道多久都没感受过疼痛了，是最让人担心的家伙。

好在他的体质也是最强的，轻易死不了，有可能是他把能量蜉蝣都吃掉也说不定，把战法修炼到胃的他也是独一份了。

章晋阳已经布置好了宴会，连食物都准备出来了，就等着那谢谢客人上门，马穆嘉的惨叫还在继续，不过从断断续续的声音来看，应该差不多了。

唐纳德在通讯里也很无奈，马老三是最后一个了，就连赵如意都蹭了一点——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原本是没带他的份的，但是作为一个小有成就的道士，他的精神力并不弱，只不过使用方法不一样而已，其实和史兰一样，只不过特有的是法力罢了。

所以这老道走的也是和史兰一样的路子，收复了大量的蜉蝣，是自己法力暴涨，不过他比史兰强一些，因为道士使用法力的办法并不是那么直接，所以操纵性就更好。

第十二卷第二十九章 用力过猛

赵如意应用法力的主要方法除了炼丹，就是画符，他是神宫道士，除了辛苦的神打，基本没有直接使用法力的技术，什么掌心雷辟尘术是统统没有的，所以他接受了不少的能量蜉蝣，法力暴涨是不假，但是失控的危险却比史兰和章晋阳小多了。

而且精神力驯养法要比血肉培养法安全，基本没有生命危险，即使导入蜉蝣寄生，也是在自我的控制之下的主动行为，并不是像这些修炼了战法的战士一样，要死要活才能凝聚意志控制能量蜉蝣。

而章晋阳之所以能倒出心思来观察他们这边，是因为史兰的诅咒有点太给力了些——那个巫师带着狼人在门口路过三回了，明明就隔着几百米就是在转圈。

更过分的是人类营地。

狼人们出动主力自然瞒不了多久，教廷也不可能任由巫师先接触原住民——目前各种迹象都把秘境主人指向了巫师，一旦双方勾搭成奸那可大大的不妙。

所以教廷也派出了一小队骑士簇拥着一位看起来很有地位的红衣教士，在两队大兵的护卫下直奔城堡入口。

问题就在这了，也不知道史兰许下了什么条件，就连直升机到了门口也是飞过了——他们倒是比较少，到现在才路过了一遍。

从对方的表现看，搞不好一整夜对方都进不来的。

这可是意外，他们都准备好最短时间进行接触，章晋阳连哈布斯秘境的门都关了，就等着对方敲门……

摇了摇头，什么时候门响什么时候再说吧，他又去找了管家佛哥特，干脆就把这些人一直留到他们探索结束再送回去好了。

把事情安排给管家，佛哥特也是有点犯愁，他们并没有准备那么久的生活物资，就连床铺都是没有的，而且最头疼的，就是这个城堡的水源已经断掉了，就在刚才厨师长还在犯愁呢。

水源确实是个大问题，他们的无人机观察了很久，才发现红帽子们都是直接喝血的，他们也从来不洗任何东西，吃的东西也都是烤的，那些动物则是会在清晨吮吸露水，就连岩羊也是在岩壁上舔舐露水的。

这个秘境虽然说不上大，可应该是有循环系统的，不然在厨房的泉眼就不应存在的，章晋阳围着这个东西转了好几圈，也没搞懂它应该是从什么地方收取的泉水。

在这里几天了，天气一旦变化都没有，也就是月亮还跟着转，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下雨可以下到里面来，不过这个泉眼深不见底，在这个山脉的底层似乎有一个很大的蓄水结构，这个也不是没办法。

灵植空间的水他肯定是舍不得的，不过他也不是只有那一个空间，干脆从万罗洞牵过来一只水管，灌满了这个泉眼也才八十多吨水，总计不超过五百块。

这个自然是惊吓到哈布斯秘境的人，刘友瑶知道这件事之后还是很不高兴的——她前几天每天早上都在做冰化水，很辛苦的——章晋阳只好以能量蜉蝣增加了法力才能施展这样的道术才瞒混过去。

事情就这么从突然地紧急状况变得悠闲起来，史兰很不好意思，她只是抱着成固可喜败亦欣然的想法随便的试一试，虽然咒词也是很笼统，但是法力却并没有用多少。

按照现在这样的状况，对面的人还得迷路十七八次才能消耗掉全部诅咒，每次迷路都得在那个大门前一千米内才行，就算是对方反应快，也得小半天。

何况这些自诩精英的人类都有这个毛病，发现问题了绝不会莽上去，而是停下来分析调查调查分析，这么一来，没个一天一夜八成是完不了了。

狼人们也不会就这么傻呼呼的一直走，鬼打墙这种传说，只要闹鬼的故事就都有，世界各地都差不多，狼人们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这个，以前都是靠祭司请下月神之力，不过这次是巫师带队，祭司没来。

而且他们也看到教会的直升机了，除了撇嘴之外也没有什么想法，他们在这地方是纯粹的外人，要不是巫师需要帮手平衡三方势力，他们是没机会到秘境里参观游玩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官方支持。

吸血鬼们的营地被灭了屁都不放一个就走了，还不是因为对面是有政府部门撑腰，狼人们不在汉斯这里活动，可以不在乎，可是吸血鬼们却害怕再中了埋伏，连援军都失陷了。

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作为雇佣兵自然是雇主说什么是什么，只要不让他们去送死，都无所谓。

原本那个红衣主教应该做点什么破一破的，但是他似乎没有找到什么头绪，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好像是找错了方向，认为这是一次鬼打墙，而不是诅咒。

章晋阳把管家要的东西都预备好，包括各种床铺（当然被褥什么的是从这些人的老家换来的，开一次门要比变出这些东西简单，何况还买了不少酒）餐具什么的，对方提供了足够的材料，章晋阳加工起来也就是一张符纸的事。

然后他就又跑去探索黑雾甬道了，马穆嘉终于完成了能量蜉蝣的共生，现在正愁眉苦脸的拖着盾牌在后面痛不欲生。

字面意思，自从马老三的硬功修炼有成之后，他就不怎么知道疼了，除非是史兰动用赶山鞭，章晋阳动用金装锏，就连秦大路的异能，对他也不是那么有作用。

可是这次不但过程让他疼得死去活来，这份对疼痛的麻木居然消失了，他的皮肤变得和没有修炼之前一样敏感，可是功力还在，依然是打不扁锤不烂，可是疼啊，他练硬功就是为了挨打不疼的呀。

现在倒是好，能量蜉蝣把他的老皮都吃掉了，新生的皮肤变得很敏感——其实也不是敏感，就是他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而已——浑身都不舒服，偏偏罡气的进步很大，浑厚无比。

他修炼的移山战法最增气力，只不过他天赋异禀，身形变化不大，这回足足长高了十多公分，终于不再是一米七不到的矬子了，配上刚毅了不少的面孔，给人感觉就是小娃娃终于长大了。

第十二卷第三十章 什么鸟东西？

马穆嘉的身材也不再瘦削，而是变得颀长，整个人不再是娇小花美男，而变成了身材匀称的青春美少年，多少像个高中生而不是高小生了。

不过这并不能让他从疼痛中变得心情好一点。

但他虽然人很活泼，在正事却很闷，这没多天来都在执行任务，说话最少的就是他，所以这会也只是坠在后面生闷气。

看到他情绪不高，打头的就变成了唐纳德，他身轻体健，人有很细心，一般的机关他触发不了，但是却可以发现不对。

只是在清理了所有的能量蜉蝣之后，这个甬道就没有任何机关了，一路通畅的直达目的地：一个圆形的，中间有一堆破烂装置的房间。

甬道也是回环型的，所以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刘友瑶和史兰的头顶上，这一堆破烂儿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只能隐约的分辨出材质有金属、兽皮、和一些织品，保存完好的只有一些宝石。

这个房间是一个标准的圆形，原本应该有着窗户的，不过有一半消失了，堆满了泥土石料，似乎是被山崩削掉了一半，然后被埋了，在边缘的位置，还有半个窗户残存，上面是用一些细碎的彩色琉璃片拼装的图案，可惜不但不完全又太过抽象，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

章晋阳倒是很意外，因为他在这一堆破烂里，感受到了明显的空间波动，不断地和这个秘境呼应着，这让他颇为错愕：这么简单就找到了吗？

赵如意则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周围墙上的书架，上面还有不少残存的书籍，牢牢地在书架上竖立着，似乎并没有因为山崩而受到什么影响，甚至还有一些卷轴散乱的摞在一些格子里，也没有落在地上。

马穆嘉则是看着天花板出神，上面绘着一些暗淡的壁画，其中只有一幅是完整的，真是红帽子们祭祀蛊雕的场景，而那个蛊雕，是完整的身躯，双翼展开遮天蔽日，神态昂扬。

不过那只蛊雕很有点不对劲。

地下一圈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它，先是眼眉微微的抖动，然后是眼角在抽，过了十来分钟，翅膀也开始抖了，后来爪子也颤抖起来，整只鸟都尴尬的不行。

章晋阳一开始就去掏那个垃圾堆，等他从里卖弄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水晶球，满意的回过头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帮人满脸玩味，就跟看犯了错的二哈似的盯着头顶上，不由得有点懵：“你们干嘛呢？”

没有了唐二，就只有马穆嘉出来说话了：“从你去淘垃圾堆，这个鸟儿就转头盯着你，我们就盯着它喽——反正也蛮眼熟的。”

章晋阳翻起白眼看了看头上，不由得无语：那鸟鬼祟的瞟着他，仿佛自己一动没动，但是那翅膀抖得和筛糠一样，感觉浑身都抽筋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那晚上我们见过的那个偷袭鸟？那天看着挺阴险，今天怎么看着这么猥琐？”

他把玩着手里的水晶球，原本应该十分纯净的水晶里面有一层灰灰的雾蒙蒙的东西，随着他的颠倒轻微晃动，不过他手上有一丝蓝光正在慢慢的沁入，在他说完话的时候已经有四分之一被渲染成了蓝色，如同水波般荡漾。

这东西就是空间核心，或者不应该叫核心，而是控制枢纽，通过它章晋阳可以找到这个秘境的空间锚，再通过反向锚定把自己的力量渗透进空间核心，而且这个控制枢纽里还有空间的简单控制权，比如阴晴雨雪，以及对空间自有规则的浅显窥视。

这要比谷梁正录的那个半成品空间管理系统还要简陋，甚至无法能接触空间本质，这个秘境从来都是无主之物，水晶球所谓控制中枢，不过是外面加了一层桌面而已。

只不过这个控制枢纽似乎遭受到了攻击，有很大一部分的控制系统被破坏掉了，因为用的是一种章晋阳完全不认识的符文，所以也不知道这个枢纽具体的能做到什么程度，坏的是那一部分也不清楚。

所以章晋阳只是把它用空间宝石的力量进行侵染，保证它和空间核心的联系的同时，把这些符文都清除了——炎黄符文体系和血族符文体系已经够他头痛的了，不差这一种完全不认识的。

而那些莹莹的蓝色水波，实际上是他重新编织的控制机制，他不止一次想要制作这种控制中枢，不断地用自己的虚数空间做实验，至今还有一个名为区青璇的囚犯被关在空间里，对这项工作并不是毫无经验。

有了一个现成的样本，哪怕是损坏的，也足够了，何况他控制空间并不像这秘境的主人只是通过桌面的程序，而是直接浸入到空间核心，最后整个空间所有的角落和物质都会打上他的烙印，想要通过控制中枢和他抢夺空间的控制权是不可能，那将是发生在每一个原子之间的战斗。

侵入空间章晋阳已经做的溜熟（相当一部分经验是从谷梁身上得到），所以他还能分出心思饶有兴致观察在天棚上发抖的蛊雕：它的表现可不想那天晚上那么不可一世，反而像被一圈儿野猫围住的仓鼠。

那种感觉就像是它不敢动却在扯着脖子喊：我是有主的，有主人的！你们不能吃我！主人有狗！好几条！大狗！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章晋阳把水晶球在手里一下一下的掂着：“奇怪的表现，不知道能不能沟通？这东西说起来好像是个图腾？要不要去找个弟马来？”

万罗洞的这些人自然知道弟马指的就是崔秀那帮人，可是穆勒这几个老外就迷糊，不过他们也知道在这种事上他们没有说话的资格，所以老老实实的盯着那只鸟。

倒是秦大路眼睛一亮：“道长，这应该是你的专长吧？”

赵如意哭笑不得：“这个……”

章晋阳没理这两个，这只鸟不知道活（也许是死了？）了多少年，就算能沟通，双方说的恐怕也是互相听不懂——谁听谁都是外语啊。

第十三卷第一章 不知死活的半身人

章晋阳仔细的观察着那个抖得越来越厉害的鸟，慢慢的发现了一些端倪，那家伙最怕的不是拿了控制器的他，而是身上露着好多符纸头的赵如意，其次是不断舔嘴唇的马穆嘉，看其他人等的眼神虽然也很畏缩，但那更多是忌惮而不是恐惧。

马穆嘉就不要想了，这小子准在琢磨这个鸟能不能吃，所以不要说鸟，就是人遇上这眼神心理也得激灵激灵的。

至于赵如意就有点奇怪了，前面也说过，他的战术背心和别人是不一样，被人都是放了弹匣、手雷、防护钢板之类的，唯独是他的口袋里装满了道符，为了方便抽取，这些符有六分之一是在外面露着的。

而其除了这些，他身上还背着一柄青钢剑：雷击枣木的柄，千叠百锻的精钢剑身，锋刃吹毛断发，剑脊上两侧书写斩神诛鬼的云文雷篆，章晋阳看着都刺眼，这是真正的诛邪剑，见血夺命，可不是手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桃木剑。

那个蛊雕，鬼鬼祟祟的就在看着这柄剑，尤其是在剑柄尾云锷的地方，赵如意把那个九阳养剑丹镶在那，现在已经明晃晃的包了玻璃浆了，可见平时没少下功夫把玩。

鸟儿每次眼珠转一圈，目光停留最长的，是马穆嘉的嘴，时间最短的，就是这柄剑，每次看到就跟针刺一样立刻就躲开，飘忽的把眼神看向其他的地方，除了马老三就是章晋阳手里的水晶球。

不过这鸟儿的眼色很传神，它很明确的对水晶球的变色很期盼，章晋阳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它的枷锁，也不知道一旦完全变色，它是得以恢复自由，还是重新找到了主人，可以鸟仗人势的对围观它的大汉们硬气起来。

想了又想，章晋阳觉得这只鸟对众人的忌惮很有趣，他们一开始的时候对它袭击吸血鬼营地的动作也很惊叹，现在看来，这只鸟搞不好也是控制着能量蜉蝣干的，那些吸血鬼和大兵消失的样子和被扔进黑雾的蜗牛和塔佐蠕虫颇有几分相像。

不过撞在狼人大祭司引下来的月光上，却被防住了，这个有点不一样，他们使用了能量蜉蝣，想要破坏一个能量防御还是很简单的——除非是像史兰那种靠诅咒来防守的不可抗力。

而且这个鸟也不像是个有实体的样，应该不会惧怕他们同样的能量蜉蝣才对，大家都是半斤对八两，没什么好忌惮的吧？

说起这个，章晋阳联络了史兰，之后一拳打在地上，在他们的脚下，史兰的天花板上开了个一米左右的洞，还操纵着破碎的石块逆向升起，倾倒在掏出水晶球的垃圾堆里，一点灰尘都没落下去。

这一下动用了蜉蝣的能量，精细程度然众人侧目，大家不好意思说，赵老道却没口子的称赞他的天赋：

其他人能指挥蜉蝣就不错了，还不能把蜉蝣和能量分开使用，每次干点什么都带起一阵轻雾，看着是很有派，但是用起来不方便，一不小心蜉蝣就会把什么东西啃掉一口。

万罗洞这几个还好一些，修炼斗气的那三位，因为斗气的操纵性本来就差，有的时候被啃的是自己……

史兰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跳上来，她把蜉蝣群散成了一条飘带，仿佛敦煌的飞天神女（需要忽略满身的迷彩战斗服），拗出一个优雅的姿势慢慢的飘了上来，底下刘友瑶愤愤的喊：“小兰子！你影响信号了！”

没错，过于密集的蜉蝣能量会影响无线信号，至于蜉蝣却一点影响都没有。

吐了吐舌头，史兰背着手昂头挺胸：“就是这个鸟吗？看着和小红帽们的草头神真的很像哎。”

说完了她突然捏着下巴想起了什么：“刚才烟儿泡传过来图案，有一部分逃走的红帽子到了烟儿泡的营地，它们想要再次进行祭祀，我们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

章晋阳点了点头，指着上面突然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的蛊雕：“我觉得你能成，这家伙怎么看见你连装都不装了？”

史兰抬起手，巴菲门特牧师指环完全崩解，徐徐青烟化成了一个小号的蛊雕，扬天嘶鸣，神态骁勇，虽然只有人头大小，却比天花板上的那个团成一团都比吉普车还要大的同类看着凶猛多了：

“肯定是有点问题的，上面那个家伙窃取了山神的权柄，它不是正统，去！”

随着一声娇叱，烟儿泡变化的青烟蛊雕利箭一般直冲而上，天花板上的黑色浓雾一阵波动，双翅还不曾展开，就被这股青烟穿了个通透。

随即这东西就掉下来了，不过只是浮在半空中，一道青烟上下往来，如同一道锁链将这个黑大个儿捆了个结实，任由它嘶鸣挣扎，始终逃不开青烟的锁拿。

不但如此随着青烟每一次的冲撞，都有一股黑气从大个身上脱落，缓缓地在空气中散开，众人已经有经验了：这又是一波儿能量蜉蝣啊。

生性鲁莽的马穆嘉似乎忘记了之前的教训，伸手牵引过来一丝黑气，结果就皱起眉来：“死掉的？味道好奇怪……像腌苋菜梗。”

章晋阳手一抖，差一点没接住抛起来的水晶球：“你啥时候吃过那东西？别告诉我学校里还有！”

史兰好奇的看着他，她还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男朋友露出过这么恐惧的表情，尤其面对的还是一种吃的——可能是咸菜？

马穆嘉耸了耸肩：“一个山阴的学员从家里带了一些，味道有点怪但是挺好吃的，就是闻起来差了一点，已经没有了，不过我留了一些汤用来腌臭豆腐，我爸爱吃那个，我爷爷是秀州人，离山阴不远。”

赵如意行走天下，听到腌苋菜梗就已经挪动脚步远远地躲开了，还不断的清嗓子，而好奇心极重的半身人唐纳德则是不知死活的向前凑：

“笕~菜~梗~是什么？腌制的食物？听起来很美味的样子。

为什么洞主看起来那么害怕？他可是个硬汉。”

第十三卷第二章 长角的猎隼

章晋阳垂下眼帘默不作声：死道友不死贫道，唐纳德想去你就去吧，我会为你请一个高僧大德做连场法事的好好超度你的。

马穆嘉和半身人属于一见如故的那种，关系不错，两个人都是好奇心爆棚，唐纳德友好多次都是因为好奇对手要干什么差点送了命，至于马穆嘉……他总好奇干点什么他爹不揍他，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没有。

剩下的就是两个人都是正经的吃货，不但什么都能吃，还什么都敢吃，而且做饭的手艺都不错，只不过比起章晋阳还是差很多，所以他们只是队伍里的备用厨师。

现在说起吃来，两个人你侬我侬的跑到一边去嘀嘀咕咕去了——反正现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危险，烟儿泡根本就是在压着蛊雕打，对方也是毫无还手之力。

章晋阳一直在密切关注，这和蛊雕之前表现出来战斗力可不相符，差距太大了，那遮蔽整个秘境的双翼，迅捷暴虐的阴影突袭，一击就泯灭超过百人的巨大力量，此刻竟然完全消失不见。

史兰看出了他的担忧，在他旁边出言解释：“刚才烟儿泡反馈回来的信息，是这家伙的实力并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强。

那些吸血鬼和大兵只是运气不好，他们是被能量蜉蝣吞噬了，可是蛊雕的意志很弱，它指挥的蜉蝣甚至不能突破那些仓促制作的护身符，那些护身符基本也就是能防一防游魂的冲撞，现形级的阴灵都防不住。

而且它也不是这些力量的主人，只有在特殊情况下，它才可以动用蜉蝣，而那些蜉蝣就是我们在刚才那个甬道里收服的那些，因为那些人都死掉了，所以才会那么散乱，而且原本是没有那么多的。

它自己的蜉蝣只有一点点。

烟儿泡的力量不存在于现实，和它正好相克，而且现在……这是它们的神位之争，蛊雕在这之前并不是土著神，只不过是个图腾，但是烟儿泡可是正经的受过敇封的山神，本质上就不一样。”

章晋阳眉头皱得更深了，当初那个山神可是他们俩帮忙伐山破庙才死于非命的：“那么祂是想复活吗？借尸还魂？”

史兰摇了摇头：“不可能，烟儿泡不是那个山神的转世，实际上互相之间没什么关系……

（说着她有点迷茫）

好像是和我的能力有关，还因为我接触了罗洁爱尔的种子，而且在观想法里有凝聚愿力的相关法门隐藏——是叫金身还是日轮来着。”

章晋阳点了点头，想起来史兰的冥想法其实是从少林寺那里得来的观想法改编的，当时他还批评小丫头不知死活来着。

说话间烟儿泡的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青烟构成蛊雕已经栩栩如生，而原本黑漆漆的那只鸟，也褪去了浑身的乌黑，变得透明起来，而且是一种失去了颜色的苍白，连眼神也混沌了，最后一动不动的被青烟锁链困得老老实实。

烟儿泡化成的蛊雕得意洋洋的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引颈高歌，虽然没有声音，但是都看出来了它的得意，不过这份得意没持续多久，就有化成了一朵青云，飘飘荡荡的把自己整个塞进了被困好的蛊雕体内。

蛊雕失去了黑色的能量蜉蝣似乎没有了神智，这让章晋阳十分不安，对能量蜉蝣的吸取太过草率，可还是那些小东西一接触精神力就黏住了再也不肯下去，只是不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蜉蝣的群体意识才会出现——只是现在他们是感觉不到有这东西，不然章晋阳也不会同意所有人都接收。

烟儿泡这种明显要鹊巢鸠占的动作似乎需要史兰的帮助，小丫头闭上眼睛念念有词，手里还变幻着掐了几个手印，似乎是在祭炼什么东西。

章晋阳抽出嘴来问了一下刘友瑶，她表示那两拨人还在门口堵着呢，狼人已经过了五回了，教廷那边儿则是在搬运一些仪器似乎在做勘测，想要定位那个门房。

唐二一动不动的倚在大厅上，他的精神头不错，表示故事已经编得差不多了，无论是谁来，准能唬一个跟头，不过……对教廷可能不太友好。

章晋阳表示着和无所谓，反正他扮演的是血族，吸血鬼和教廷的本来就不友好，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最好能忽悠一下狼人，让他们和外面的吸血鬼多有点龌龊才好呢。

虽然狼人和吸血鬼的关系也不那么好。

烟儿泡的动作很快，原本已经变得木讷的蛊雕整体都灌满了青烟，又排出了一些惨白的烟气，又灵动起来，不过还是被捆着，直到屡屡烟雾从七窍中散逸，又在史兰面前聚合成一朵青云，收回了那些锁链重新化为了指环。

蛊雕歪着头在空中蹦蹦跳跳，它现在只有一般的鹰大，奇特的是它并没有展开翅膀，蹦来蹦去仿佛在无形的树枝上移动。

随着它的跳跃，身上如同香火般的朦胧青白一点点的从头开始有了现实色彩：先是深褐色的角，不再是向着喙的方向，而是背过来沿着头向后，如同一翎硬羽，还有些叉毛在上面分部。

随后是颜色淡了些的头，浅褐色向下弥漫，到了颈背已经偏白，头部对比色少，眼下方具不明显黑色线条，眉纹白。上体多褐色而略具横斑，与翼尖的深褐色成对比。尾具狭窄的白色羽端。下体偏白，狭窄翼尖深色，翼下大覆羽具黑色细纹。

眼下方具不明显黑色线条，眉纹白；头顶砖红色，具暗褐色纵纹，后颈色较淡，具较窄的纹；颊部白色，转到背、肩、腰又成了暗褐色，翅膀也是黑褐色，都有些红色点斑和横斑，有着砖红色横斑的黑褐色尾翎，腹下、腿羽则是白棕色，有细腻的暗褐色纵纹覆盖。

眼圈和鼻膜甚至脚爪都是嫩黄色的，短而尖锐的钩吻和同样有威慑力的前三后一的脚爪，如果忽略头上那个明显不正常的角羽，这只体长只有三十多公分，站在史兰肩上也只比她的头高一点点的猛禽，应该是一只猎隼。

第十三卷第三章 皮鞭、大锤和匕首=拳头、棍子和锅

猎隼这东西在多年前还是很常见的，主要食物是兔子、老鼠、麻雀、鸽子之类的小型脊索动物，只不过这些年城镇的发展太快，而且架鹰走狗又开始复兴，在人烟密集的地方就绝迹了，已经是国家二级重点保护动物。

所以说老鼠成灾纯属活该，因为老鼠的天敌差不多都不见了，连猫都被关了起来，唯一有机会抓点老鼠的狗狗还要被骂。

只不过……蛊雕会是这个样子还真是挺奇怪的，章晋阳一直以为应该是角鹰的变种——就是那种能长到一米（体长），有两道高翘剑眉，世界上最大的鹰类猛禽。

它们也头上有角，只不过是两只。

而有一只角的猛禽不是没有，哈比雕又称角雕，脑袋上顶着一簇竖起来的羽毛，看着像是银背猩猩头一样十分可笑，但是可以长到半人高的美洲猛禽。

蛊雕头上的那个虽然有一些翎毛遮盖，可确实是骨质的犄角不假，尖端还挺锋锐的，可以轻易的划开304钢的水壶（马穆嘉默默无语）。

史兰很喜欢这个跳脱的家伙，这只鸟儿对她十分的殷勤，一点也看不出来天空王者的高傲，更像是处于求偶期而不要脸的鹩哥儿，以至于章晋阳一把抓过来把它检查了一遍——是只母的。

而且小心眼，有着很强报复心，要不是章晋阳足够警觉，肯定就被坑了，它似乎可以小幅的动用一些烟儿泡的能力，比如诅咒什么的，但是力量太过微弱，也很明显，所以在短短的十分钟内，就挨了章晋阳的四五顿暴揍。

史兰很不高兴，但是章晋阳却安慰她，表示宠物这种东西就和熊孩子一样，在入手的第一时间一定要立好规矩，不服从就打，服从就奖励，很快就会听话的，不然就会变得过于顽皮（马穆嘉频频点头，表示最后的惩罚应该是他的锅）。

章晋阳还举了武曌皇帝驯服烈马的故事，在那个鸟面前绘声绘色的讲述了皮鞭、大锤和匕首的关系，以及推广到拳头、棍子和锅的类比。

蛊雕老实多了（主要是拳头的作用），在史兰的温声安慰下，口发人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来历。

这东西会说话是谁也没想到的，一来是烟儿泡本身就没这个功能，二来这东西像个活鸟，又是鹰类，虽然性格像是个鹩哥，再说也多少年都没见过口吐人言的妖类了。

而且它说的居然还是普通话，穆勒抱怨听不懂，炎黄语对他这个上了年纪的人不太友好的时候，它也回以英文嘲讽——在它面前穆勒确实称不上是上了年纪。

在惊奇了一阵，围观的这只蛊雕几乎炸毛之后，大家才安静下来，一边等待看戏，一边听这个老鸟讲古——当然，对于一只鸟开口说话和宴会突然出现好多仆人这两件事，伏罗斯伽德和万罗洞表现了截然不同的惊讶。

炎黄人很容易接受了这些仆人是章晋阳剪纸为兵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召集来的，赵如意还很欣慰的表示章晋阳可以称为“真人”了，这在几百年前就是可以作为当朝国师的等级，如果不是“天师”这个称号的获得需要天上地下很复杂的背景，他也能得到这个称号。

但是穆勒、菲尼克斯和唐纳德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他们可不认为这是什么正常现象，即使在神秘侧这也是不可能出现的景象才对，就算是古老的童话里也只有操纵亡者的邪恶巫师才能在墓地这种地方勉强的找到一些仆从，当然绝不可能是折后再难过热情澎湃的活人。

对于会自由说话的鸟这三位老外倒是很淡定，在他们的床头故事中，动物会说话并不是什么稀奇的能力，基本上和神秘力量无关，巫师的宠物都是会说话的，哪怕是个茶杯。

但是在炎黄，一只会独立思考和人交流无碍的动物，基本都是力量强大的妖怪，而这种东西已经好几百年都没出现过了，就连能托梦的动物现在都特别少见，不在家族的帮助下它们是做不到的。

蛊雕如果就这样在国内活动，百分之百会招来十三科拔毛抽血拍片验骨髓，这还得是看在万罗洞是自己人的份上——只不过以后难免遭到猜忌，因为章晋阳一直在打着七大圣的名号，那可全是妖精。

就在这种文化冲击下的诡异情况之中，蛊雕的故事磕磕绊绊的被众人理解了。

这只鸟并不是原生的生物，从它有记忆开始，它就是一只活在壁画里的东西，而且很不幸的，它也没见过自己的主人，但它知道自己有主人。

这个主人把它制作出来，让它响应那些红帽子的祈祷，把它封印在壁画里不许它活动，只有冬天新年的时候，红帽子们的年祭它才能出头叫两声，吃点血食维持生计。

之前袭击营地，还是它第一次见识外面的人物，也是它第一次听到红帽子有除了更多猎物之外的要求。

但是在它的记忆里是有人类和血族的，狼人却没有，它也不知道月光可以阻挡它的进攻，所以它撞了一下就跑了是因为它真害怕。

关于它的记忆，它知道是存放在水晶球里，这个已经完全变成蓝色，里面满是水波荡漾的球是这个法师塔的中枢，不知道什么原因坏掉了，也正因为如此，它也不是完全形态。

现在这个样子，才是它真正的样子。

很明显，秘境的主人想要制造一个土著神明，用来窥视永生的秘密，只是还没有成功就挂了。

那个水晶球里有着很多反制手段，可是控制蛊雕，坏掉了不能发动，也把蛊雕拘禁起来只能维持原本的状态，实际上它早就可以蜕变的，要知道红帽子祭祀它已经好几百年，那些愿力香火全都消散了，一点都没吸收到。

现在的蛊雕虽然活泼，可并不是原本的设计，而是在长时间被远离侵染而形成的模糊意识，属于信仰造神的作用，因为红帽子们的小脑壳提不出太多而要求，祈求非常之简单：丰收，繁衍，胜利。

第十三卷第四章 成为女神的男人

红帽子属于林猎生态，丰收指的是猎物，繁衍需要足够多的猎物，最后都指向了一件事：狩猎成功，对猎物作战要得到胜利，所以蛊雕所代表的，就是胜利，是狩猎成功。

按照西方的分类法，蛊雕应该是胜利之神，狩猎之神以及猎人的守护神，是一种神性非常单一狭窄的指定职能神，这也是它能保有清晰思维的原因，如果和十字神一样，全知全能，最后的结果一样会是一团混沌毫无反应。

很凑巧的，烟儿泡原来是山神，职能是包括这一部分的，但是要比蛊雕完整，最关键的是，这个山神是有完整体系支撑的，对于野生的图腾信仰有着天然的碾压，所以它直接就被烟儿泡吃掉了。

说得所有人都有点懵，听这意思，现在的蛊雕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这话就轮到史兰回答了，因为这鸟儿自己也不清楚，甚至因为记忆有些混乱，它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存在。

它的记忆是被封存在水晶球里的，一直以来都是随意调用，可还是章晋阳当时在清洗原主人留下的系统，他又不认识这些东西，肯定是完全清洗掉——而且现在看来，是和蛊雕的禁制一起给洗掉了。

也难怪那个时候蛊雕的表现那么有失水准，什么东西被这么弄一下都会出问题的，居然还能保留一些记忆也真是侥幸，可能是烟儿泡为它留下来的？

史兰也不清楚这个问题，或者说她并不认为这是个问题，她讲述的重点是这只鸟有什么作用，充满了万罗洞的实用主义风格。

她通过不断地提问又恢复了木讷的烟儿泡，还有蛊雕的补充（她想好了这只鸟的名字，打算叫刁德一，鸟儿正在反抗之中，不过效果就……），大致的情况也都明朗了。

刁德一的记忆完全混乱了，它其实应该记得它的主人是什么样子才对，不过这部分在烟儿泡开始同化它之前，就被章晋阳洗掉了，最终保留下来的那部分，也并不是它保存在水晶球里的记忆。

在它们两个正面接触之前，烟儿泡就通过红帽子的营寨触碰过刁德一，只不过那个时候刁德一还在沉睡，烟儿泡得到的信息非常之少，而且不成系统，都保存在那个营寨的图腾里。

在缠斗的时候，刁德一最后已经是一片空白了，烟儿泡将它的力量体系也统统的重做，结果就是除了千百年来淀积下的性格，刁德一所有的记忆都是烟儿泡留存下来的，十分的有限而且错乱。

不过有独立思维就是这点好：会脑补，刁德一根据已经碎片化的记忆，用积累下来的本能将它们梳理过去，成为一份大部分都是真实的，但是却空洞无物的记忆——好在可以解释它自己的来历了，不至于让它失落自己。

而现在，它已经忘记了自己过去的本领，只能通过史兰的教导和烟儿泡的引领，才能发挥自己的力量。

首先它依然是红帽子们需要供奉的神，因为烟儿泡之所以吃掉它，就是为了这个身份，可以更好的积累香火愿力，这是在史兰的影响下形成的本能。

而它无法摆脱史兰的控制，因为烟儿泡是史兰本身力量的衍生物，它们一体两面，史兰更多表现的是内在感性直觉，而是烟儿泡则是外在理性推衍，大概是签筒与卦签的关系：

兴起而摇卦，智过而解读。

香火愿力对烟儿泡的提升是很大的，尤其是专属的，灭有经过提炼过滤的愿力，相对活跃的思绪，比较纯净的一年让烟儿泡本身有了一点灵智，但这是章晋阳和史兰不允许和一直都在避免的。

所以在和刁德一的争斗过程中，烟儿泡的灵智和刁德一的一时合二为一，这使得刁德一也成为了史兰超能力的倒影，现在，史兰作为主体，烟儿泡和刁德一作为分支，三位一体共同体现她的力量。

而这份力量，越来越像广义上人们对神灵的定义，或者说人们对神灵的需求。

她可以在烟儿泡和刁德一的职能内回应一般智慧生物通过正确的，专门指向一体三位中任何一个的仪式所传达的祈祷。

在回应中产生的香火愿力将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最为驳杂，是祈祷者患得患失信疑之间的精神散逸，这部分会被史兰本身消化，她通过冥想把这份嘈杂无益的杂念圈引封印在冥想法的某个功能中，而这个功能正在和她的幻心帕开始融合。

第二部分是香火，这是祈祷者祈求时的念力，相对纯净，这是烟儿泡的食粮，它也会利用这个力量，在史兰的意愿下尽量完成祈祷者的祈求。

第三部分是祈求被回应之后，祈祷者返还的愿力，这是信仰上的报酬，本质会上和第二部分相同，但是因为掺杂着各种心思，并不能在净化前使用，不然会有丢失自我的危险。

这部分就是刁德一的养分了，它会利用这些杂质实现一些并不是那么好的功能，比如说史兰的诅咒，对敌的攻击和防守，而去除杂质之后的力量，依然会交付烟儿泡使用。

虽然说是三位一体，史兰也是主体，但是这些功能她完全都是懵的，基本都是潜意识里设定了一些简单的规则，然后烟儿泡和刁德一就会根据这些设定自行处理了——但是它们能做些什么，却要看史兰能成长到什么程度。

所以现在章晋阳面临的问题就是：上辈子错过了，这辈子依然是要成为一个真·女神的男人吗？

史兰现在的表现已经十分接近西方意义的神了，虽然也只是土著神的程度，而且并没有什么“生命本质上的跃升”，但是在相当的程度上她比那些流行的神明更加可靠和现实，至少会有回应。

这让穆勒几个人全都有点接受不能——他们虽然对神没有那么尊敬，但毕竟是在一神教的教导下长大的，很难接受一个神灵就这样出现了，而他们毫无所觉。

然而几个炎黄人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在炎黄很多神都是人，神只是一份工作，而且还是一份不怎么样的工作。

第十三卷第五章 皮糙肉厚的代表

在炎黄的神位体系中，最典型的就是城隍、判官，全国各地的城隍几乎都是忠臣义士死后受封，他们手下的判官基本也是如此，而且也都有新旧交替，甚至山神也是如此——只有土地公是例外的，全国的土地公都只有一个。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工资是什么，不过完全可以把城隍看作是大地官体系的雇员，这些人因为身前有着足够的德行和能力，在事后被地官大统领聘为城隍，从此为神，不入轮回。

像史兰这种，属于不合法的野官，基本就是……山间野民的头人什么的（红帽子哥布林肯定是野民了），还是外国的，没经过任何国家正式认证，但是也不在任何国家的管辖范围之内。

依照章晋阳的意见，这种信仰归于己身的神明非常之危险，常常走在失控的边缘，因为对于信徒的祈求必须给予回应，尤其是那种大规模的，集中性的祈求，而很不幸的是，这种祈求多半都是面对强大的灾难，一般都是神明很难完成的。

这个时候神明无论回不回应都会受到愿力的反噬，不回应信徒们会失望，从而失去信仰，回应的话又做不到，信徒们会怀疑神明的威能，一样会失去信仰。

信徒愈是虔诚，反噬越大，很有可能一次不成功，整个生命就会被反噬的灰飞烟灭——哪怕是之后有什么信徒再次唤醒了这个信仰，这个神也不会是原来的那个了，无论祂表现的有多像，又有多么肯定自己就是复生了。

就像你为一台电脑重装了系统，这个系统还是原来那个系统吗？有着一模一样的外表和功能，每一个像素都一样，但是，它不再是最初的那个了，它多了些东西，又少了些东西。

相比之下，炎黄体系的职能神就要稳定得多，无论有没有人信仰这个神，只要在祂的职能范围内活动，就会为祂提供信仰，就像是山神，只要有人上山，就会有思想活动，无论是希望得到猎物，还是祈求天气变好，这都属于散逸的愿力，而随手上的香或者看到神庙而起的感念，就会让这份愿力归于神灵。

同样的，天旱时候总会有人随口说：求求老天爷下雨吧，龙王爷怎么还不下雨呀……诸如此类的话也会成为掌管下雨的神明的力量。

和职能神类似的，则是以情绪为生的魔鬼和恶魔，只要有人传送他们的名，有人把情绪和这些东西联系到一起，他们就始终存在：相信诞生神秘。

史兰之所以能这么快的感悟信仰的力量，章晋阳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在平时的时候就总因为烟儿泡的问题和她讨论这些，而他自己，身上也聚集着巴菲门特的信仰，而且日益浓厚。

只不过巴菲门特本事是深渊的魔王，信仰会让他有些神异却不会影响他的存在，而且他也用不着回应，那些祈祷者也没指望他回应——对他的信仰只是一张门票，让祈祷者可以获得某些力量的持有资格，至于获得了资格之后，爱信不信没关系。

这种手段恶魔和魔鬼们通用，他们需要人们记住而不是信仰，不同之处在于魔鬼总会通过各种办法让获得门票的人落入他们的掌控，而恶魔们是真的不在乎——这就是为什么人们面对阴谋的时候总喊魔鬼，恐惧的时候却咒骂恶魔。

只不过章晋阳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初始信仰是从哪里来的，在他得到第一个牧师史密斯夫人之前，他制作的《巴菲门特典章》就有问题，而且烟儿泡在他的影响下变化的指环，也表现出了巴菲门特的眷属特性。

现在史密斯夫人的所有祈愿，都是《典章》在按照上面书写的内容自动处理，哪怕这本书就在这位女士手里。

而至今为止，烟儿泡并未表现出和《典章》之间有什么联系，虽然它们做的事几乎一样——无非是章晋阳将权限完全下放，而史兰并没有。

刁德一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和《典章》类似，它能完全的处理红帽子们的祭祀，只要史兰同意它获取这部分权限，而史兰并没有明天聆听一群小怪物呓语的打算，所以就很痛快同意了。

实际上如果不是刁德一的外貌足够鲜亮，她甚至不打算把这只鸟从秘境里带出去。

所以现在秘境在刁德一的帮助下算是半个主场了，它能作的事情不少，比如现在就可以下点雨——虽然那需要耗费很多能量，还得是蜉蝣的能量。

不过这不要紧，探险队有足够的能源支持蜉蝣们繁衍和消耗。

这个秘境很久都没下过雨了，但并不是没有水，只不过因为水晶球的损坏缺失了循环能力，而时间太长，红帽子们早就忘记了自然界还有“雨”这种现象，自然也就没有祈求过。

原本这事儿需要水晶球的权限和调配，但是水晶球现在已经处于停摆状态，章晋阳已经设置好了控制系统，只不过他的控制方式需要空间核心的支撑，从此以后就会摆脱对外部能量的依赖，不会有能量不足下不了雨的状况。

对空间核心的渗透需要专心，尤其是这个秘境已经有些破损（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甚至还有漏洞），如何修补还是一件不可预估的事，所以章晋阳只能退出战斗序列，和史兰一起去看监视器，把刘友瑶解放出来。

虽然战斗力不俗，但史兰依然是所有人中最弱的，大家的基础都差不多，史兰的主要战斗手段就是赶山鞭对精神的鞭挞和幻心帕的幻境，这两样对众人的效果都不怎么样，尤其是斗气修习者，他们对痛苦已经习以为常，并且善于利用痛苦摆脱幻觉。

没有了最犀利的手段，史兰的武艺在众人中也只是中等，可是她的攻击力就不足了，这些人都是皮糙肉厚的，别人制不住她，她也打不动别人。

偏偏这次对方来的主力是狼人，这些来自西伯利亚的大狗狗在同族中也是最壮硕的，都是防御出色恢复力高超的战士，而且他们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打着打着就狂暴了，发起疯来除了族内的祭祀谁也没辙。

第十三卷第六章 晚餐后的休闲

对付狼人，第一战力是一刀两断秦大路，他的刀法足够巧妙也足够犀利，只要将头砍掉一半狼人就死定了——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有传言，狼人被斩首之后还能保持半个小时的活力，在这期间只要把脖子接好了，依然不会死。

吸血鬼被插了心脏会死，但心脏并不是狼人的弱点，就算是被整个掏走而造成假死，也有很大可能会重新生长出来，只要这个狼人足够强。

脑子是他们唯一不会在损坏后重新生长的部分，也许这就是狼人们都不爱动脑子的原因——对他们来说脑细胞死了之后恢复得太慢了。

在秦大路之下，就是唐康健了，他的手段足够多，而且战斗风格也倾向于一击必杀，所以也总是对脑子下手：在地下世界里，心脏被刺穿还有余力开枪或者想法儿同归于尽的狠人多得是。

不过对于巫师他们都没有什么印象，原本穆勒的队伍里有一个女巫，不过那女人的作用只是很模糊的占卜和一些药剂、小玩应儿的制作，是纯粹的辅助。

而且在穆勒和唐康健的合作开始之后，这个女巫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就离开队伍了——事实证明她是对的，随后穆勒的队伍就只剩下了他自己和菲尼克斯两个人，其余的全死了。

但是很多迹象都表明，巫师和女巫似乎不是同一个职业，而且他们也从来都没遇到过和巫师交过手的人，只知道他们的手段奇异而众多，每个巫师都有自己的独门技法，精通隐踪匿迹和杀人灭口。

如果是女巫，史兰的诅咒可能没有那么好用，因为女巫最擅长预感，通过占卜规避危险，而神鬼莫测的诅咒正是女巫在诡谲莫测的地下世界保命慑敌的绝技，再没有人比她们更懂诅咒了——从这一点来说史兰和女巫是非常像的。

两支队伍在城堡的门前徘徊了许久，他们一度就要挣脱诅咒了，很不幸的是那个时候刁德一正好完成了蜕变，诅咒被它在寻找秘境权柄的时候本能的加强了——于是章晋阳等人就在大厅里享受本该是客人们享受的古老宴会，一边看热闹。

吃过了晚饭（对面的人在门外迷路一整天），大家各干各的，唐纳德死性不改，拉着新朋友马穆嘉钻进厨房对这些中世纪的烹饪方式很感兴趣——但是马穆嘉却觉得除了面包之外，其他的也就是一般般。

赵如意被顶层的书架吸引了，他和刘友瑶一起，在史兰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录制那些在书架上的书籍内容（书籍就不要想着保存了，都酥了），想要把这些资料都保存起来，以后慢慢研究。

穆勒和菲尼克斯无所事事的去翻垃圾堆，穆勒的年纪大些，在顶层的垃圾堆里寻找一些可能存在的超凡物品，那怕是材料或者残骸也会觉得很有收获，这些东西自己用不到也可以在市面上卖出相当不错的价钱。

菲尼克斯对那些盔甲有些着迷，他也想自己拥有一套，每次看到教廷骑士的全套武装他都觉得酷毙了，只不过教廷的每套盔甲都有秘用，不然的话骑士们才不会穿的——就算是再结实的盔甲，防御力也未必赶得上现代工艺的防弹衣，而且活动起来实在是不方便。

章晋阳忙着把空间核心纳入自己的掌控，这要比他想象的难，之前他遇到的那些空间碎片和他是有一定联系的，他对空间宝石也并不陌生，所以处理起来很容易。

这让他错误的以为空间核心就是很简单的，可是这个秘境的核心是天然的，并不属于宝石的碎片，最棘手的问题，还是宝石的碎片不受本地宇宙规则的保护，甚至隐隐的有些排斥，因此处理起来有如神助；

但是这个秘境却是土生土长的，有很多规则的限制，章晋阳不止一次都踩在被反击的边缘，以至于他自身的空间都有所震荡。

不过也是这种震荡，是他对空间的领悟初步脱离了空间宝石，这种至宝即是力量也是力量的桎梏，就如同他失去了力量宝石，却对力量本身有了更加深入透彻的了解。

他依靠这些领悟在秘境的空间核心里穿梭，这颗核心已经衰败了，如果没有人承担它的存在，也许不久之后它就会化成一个泡影，在外界引起一阵地震之后消散掉。

而秘境里不可能有任何东西留下，全都是这场毁灭的祭品，与世界同生，与世界共死，这是世界中全部生灵的责任和宿命。

因为出身不同，秘境拒绝了章晋阳引入的宝石力量，双方有了一点点不大不小的冲突，秘境因此有些摇晃，似乎要从天空坠落。

狼人营地派出去和教廷打交道的巫师在这方面好似有些专长，面色大变的开始厉声斥责对方的首领，为了规避他们的直觉，无人机一直都在秘境最高点盘旋，还要躲避直升机，所以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成功的获得了对方的重视。

章晋阳在这次小冲突中，发现了秘境对他本身的力量并不排斥，甚至他的超能力意念炼金术受到了吸引，但是他投入的力量却无法修补空间的破败，成功做到这一点的，是万能的信仰之力。

炎黄称之为愿力的力量，塞在哪儿都能完美的契合，这是在初级运用上的表现，章晋阳没想到作为空间这种世界的基础法则，愿力居然也能填补，而且效率还不低。

他身上缠绕的信仰很纯粹但是并不多，就是比起新生的刁德一都是少量的（当然质量要高出好多），修补秘境的核心用了他的全部积蓄，依然不够，让他欣慰的是投入了这么多终于让秘境脱离了破溃的危险，已经有能力缓慢的恢复。

空间的自我恢复特性章晋阳一直都很清楚，而且也知道这和在空间碎片中生存的生物有关，足够质量的灵魂是可以为空间核心增添成长度的，这是因为智慧生物的天然信仰：

没有任何生物会希望自己生活在不稳定的地方，他们一出生就会祈求生命安全，世界稳定，在此之后才是其他的诉求，诸如繁衍、财富之类的。

第十三卷第七章 没想出来的章节名

世界会接收到这部分信仰，一个良性的成长就在此完成，生灵祈求世界的成长，然后世界就真的成长了，但生灵祈求世界末日的时候，世界就真的末日了。

章晋阳甚至开始怀疑末法时代是个阴谋，因为超过多数的人相信有末法时代，于是末法时代就到来了，而那些宣扬末法时代的，都声称可以在末法时代施展救赎，然后祂们的信仰就开始大行其道。

现在他有了一个试验场，也有了一个观察目标——他的研究越来越多了，他觉得应该适当的招募一些研究人员了，要把一些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研究分散出去，到现在组织的架构还没有完善只能说他太散漫了。

他这边忙着空间核心，其他人各干各的，不过因为有了新的人手，值夜方面就可以放松很多，而且刁德一想办法修复了秘境的水循环，那个被章晋阳硬生生用自来水灌满的泉眼，又恢复了活力，所以他们有热乎乎的洗澡水了。

只是没有人这么干，最多也就是泡泡脚舒缓一下。

这只龌龊鸟饶有兴致的下了一个多小时的雨，对着屏幕里慌乱搭建帐篷的那些人嘎嘎的一个劲的笑，也不知道在开心些什么。

营地是有帐篷的，但是那些迷路的人却没有，他们也没回营地，而是在迷路的地方就地休息，看那样子是打算等天一亮就继续和诅咒奋斗，尽量在白天对城堡进行拜访。

毕竟他们已经确定了秘境有人类的活动痕迹，而周围最有可能有人类生活的就是这两座房屋了，可惜有一个房子太高了，他们想要过去有点费劲。

另一座其实也在半山腰上，而且坡度也很陡，但好歹还能爬得上去，如果他们选上面的那个，就只能靠直升机索降了——狼人们是可以爬上去的，但是那个巫师似乎不行。

刁德一戏弄的正是这些人。

为了让雨波及整个秘境，所以雨下的并不大，但是带来了低温，外界的气温直降了十几度，营地的大兵们可没有章晋阳这么奢侈，会在战斗服里配上适温装置。

之所以说是戏弄，因为这些人肯定是没带着帐篷的（谁会在拜访别人准备做客的时候随身带帐篷啊），想要避雨就只能躲在树下，反正也没打雷。

问题在这是小雨，而这一地的林子全都是杉树，杉树是针状叶不挡雨不说，长得太高了，那雨转着圈的下，就没有浇不到的地方。

最后这些人不得不找一些足够粗大的杉树，利用匕首爪子之类的工具，费力的掏出树洞来避雨——这时候刁德一把雨停了。

教廷那边还好，他们有几架直升机，只是因为关门闷得厉害，又没地方可以休息，忍受了一个多小时而已，可是接下来的夜晚他们就难熬了。

狼人们和巫师各自找到了树洞，让自己有一个简陋粗糙但是足以伸展身体的休息之所，除了警戒人员都可以得到较好的睡眠，而且他们还搞到了一些动物，简单的做了一顿宵夜。

但是教廷的人什么都没有做，所以整夜都得呆在直升机里拥挤着，因为刁德一这一整夜都没消停，随机的飘点儿小雨大雨，玩的不亦乐乎——它觉得雨浇红帽子也很有趣，还有没法缩壳和游泳，只能徒劳在泥泞的泥土里蹦来蹦去寻找岩石的爪子蜗牛。

不过随着它的玩耍，它和秘境的联系加深了，对天气系统的掌控也变得熟练起来，这推动了章晋阳对核心的进攻：然而章晋阳也很迷茫这是为什么。

难道因为它是史兰的宠物？可是这和他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刁德一和整个空间的关系会映射到核心，让核心面对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会分散核心的抵抗，可是后果很可能是章晋阳想要完全掌控核心就得和刁德一对上。

这说不定会简单些。

一夜无话，得到更好的休整的偷渡者们个个精神抖擞，包括整夜都坐在宝座上一动不动扮演侯爵大人的唐二……

这小子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一大早上起来就指挥众人（主要是章晋阳和赵如意）伪造了一大堆东西，包括但不限于至少十种意义不明的徽章，一部分样式奇怪的，有着短暂神奇作用的符文物品，最过分的是有成箱的羊皮卷轴需要做旧：三大箱总计四百一十九卷，还是章晋阳亲手做出来，新做的。

章晋阳差点用羊皮卷把唐二埋起来——你在做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说明？这是在用法术做又不是手工搓！新的旧的还不是换个词的事儿！

幸运的是赵如意接受了这项工作，作为一个专业的道士，做旧是一个必修的手艺，尤其他的客人大部分都非富即贵的时候，这份手艺的精湛与否会极大的影响他的声誉和收入。

要是没有百八十个老物件，手里的桃木剑要不是传承二百年的古董，那你的道行肯定高不哪儿去：因为那意味着你没有一个有本事的师“父”啊。

这些东西都被唐二胡乱的堆在他身后，一些被椅子挡住了，大部分都露在外面，让他看起来像是劣质游戏里的关尾boss。

制作这些东西儿花了不少时间，主要是章晋阳不能随便移动——他正在尝试通过自己在两个空间的位置映射寻找秘境的空间锚定，一旦这个工作完成，谁来这个核心都跑不掉了——所以进出指挥所搬运东西费了点周折。

章晋阳进行的几乎是最后的工作了，需要足够的细致，而且他发现了这里面有了刁德一带来的干扰，他还得想办法去除刁德一对秘境的权柄，结果史兰也被带着退出了行动序列（虽然大家习惯性的忽略了她在行动中的作用）。

他为城堡招来的仆从们也是从一大早就开始忙碌，这个城堡太过破败了，虽然章晋阳做了这样那样的装饰，还是透露着一股日暮的凄凉，所以只能是没有什么事的仆从们也在整理环境，至少让看着整洁的地方不只是会客大厅。

第十三卷第八章 时光长廊

接近中午，预计拜访的客人才叩响了大门，最先到来的自然是巫师和狼人们，而主教和骑士们紧随其后，相差不过十几分钟——他们并没带上那些大兵，估计是嫌弃大兵们的实力不行。

但是唐二在暗地里向章晋阳传讯，要他注意那个领头的飞行员，按照他的说法：这孙子应该还在监狱里，而且，他是某种意义上的“主角”。

虽然唐二说得含糊，但是有过不止一次经验的章晋阳还是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个有着一双忧郁的蓝眼睛和浓密的八字眉，年纪轻轻就已经开始谢顶的直升机驾驶员可能是唐二记忆中某部电影里的人物，而“应该处于监狱”，则表示他是一个系列电影的主角，或者主演了可以延续的电影，就像是化名约翰·史密斯的杰森·伯恩。

那么这个人就变得有意义起来，章晋阳从约翰·史密斯两口子那里得到的好处可不是一点半点。

好在现在的章晋阳有了不少非物理的手段，可以隐蔽的在这个人身上留下印记，并且随手制作了一个和这个印记相连的小徽章，只有小拇指甲大小，可以钉在领子上或者当作耳钉。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发现这个驾驶员是个鹰酱，他还以为教会的大兵都是来源于汉斯的，明明那些研究人员都在说汉斯语，没想到居然来自北美鹰——这个世界的cia实力这么强大吗？他想起了追捕杰森·伯恩的那些在任何国家都肆无忌惮的cia特工。

结果他发现只有他后知后觉的到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除了赵如意和史兰大家都知道了，甚至以为这是共识，所以压根就没人提……

按照穆勒的说法，汉斯有几个观察员能进来就是北美鹰给面子了，估计吸血鬼才是汉斯的代表，可是很不幸的全军覆没了，后援无力到连重新建立营地都不敢。

至于那些说汉斯话的研究员，如果不是为了调集大量的直升机，可能也没有他们出现的机会，应该是因为吸血鬼退出探索行列，北美鹰给出的补偿——穆勒用了“施舍”这个词，菲尼克斯很不高兴，扬言迟早要给北美鹰人好看。

那么巫师的背后就是熊大了，这么说起来，似乎狼人的背景就不那么干净了。

进入大厅的甬道很长，尤其是这些人走的还是中转好几次的仆人通道，不过段旅程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巫师和主教越发的慎重，而其他人，作为武力担当的狼人和骑士都开始蠢蠢欲动——他们被那些富含灵气的食材吸引了。

宴会自然要拿出点足称奢侈的东西，尤其唐二还编了一个古怪奢靡背景庞大的故事（这似乎是穿越者的本能，他们都宣称自己背后有组织或者老爷爷，就连章晋阳都没有免俗），连仆人都有，那么有点儿稀奇的东西理所应当。

有鉴于这一点，章晋阳提供了少量的灵植食材，主要是油和盐，比较特别是西红柿，被专门提点的厨师加入了杂骨汤（多种动物骨骼混煮），熬煮出来竟然有些鲜血的甜香气。

正是这种甜香的鲜血样的东西勾起了战职者们的食欲，而作为近代西餐中酸味和维c的主要来源之一，番茄酱番茄沙司几乎每道菜里都有——尤其从中世纪传承下来的那些滋味匮乏的菜谱里。

哈布斯秘境的生活中也有番茄，至于来源就不可考了，不过他们的烹饪方式还使用的中世纪的传统方式，战职者们不明白，但是巫师和主教都觉得面前的一切诡异极了。

无论是巫师还是主教，都清楚的知道一件事：番茄这东西被白人食用的历史不超过三百年，是在十七世纪中期才被列入所谓的文明世界的食谱，而在可以食用的初期，它一度被认为有着散布爱情的魔力，还曾经有过女巫用番茄入药制作药剂被教廷烧死的事迹。

但是他们的专家和他们自己都判断这个秘境至少是一千年以前就废弃了，结果现在除了那些来源不明的亚人类，居然出现了正统的人类，看样子还保持着中世纪的风俗习惯——虽然有所改变，但是主教和巫师的基本素养就是历史民俗专家，他们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些习惯来源于至少七百年前。

有许多东西都是无法掩盖的，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灵魂饱满，身上的服装虽然有的有些陈旧，但是那一看就是长期劳作留下来的，而所有人的年纪都不会超过五十岁，同样难以理解的，就是这个族群虽然男女齐备，却没有十八岁以下的青年。

而越向里面走，这些仆从侍女的衣着装扮就越规整，再加上毫不违和的中世纪专属和流畅自然的古典礼仪，这些客人有一种穿越古老的时光长廊，一步步回转历史的错觉，而在这种错觉的影响下，前面带路的侍卫长，都因为他一脸的络腮胡子和古老战甲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这纯粹是针对意识上的映射偏转，大部分是唐二的心理学手段，无论是巫师还是主教，甚至那些骑士们，对现代精深的心理学科都没有深入研究——那太难了，而且会很严重的动摇他们的信仰。

唯独心灵相对纯粹的狼人，好奇多过感慨，因此并没有受到诱导，不过这些男女糙汉子神经粗大，根本就没发现身边的人有什么不对。

太长的路途让缺乏体力运动的主教浑身大汗淋漓，脸上的妆都花了，有点难堪，同为施法者，巫师就没有那么狼狈了——所有巫师都会使用手段让自己强壮起来，除了要应对危险，还因为他们并不禁欲。

怀着强烈的警惕、向往和期待，在她们迷蒙的眼神中，侍卫长敲响了甬道尽头的那扇大门，高声通报着客人们的姓名和身份：

只有四个人有这份殊荣，巫师亚博·万德森和他的侍卫长狼人安德烈·列基赫，主教阿里桑德罗·科拉迪和他的侍卫长骑士翁贝托·卢西亚诺。

第十三卷第九章 斯奈克海尔斯波特

甬道是昏暗的，虽然有这高低错落的油灯，众人不至于看不清周围，但是光线基本相当于夏季的黄昏时刻太阳落山还有火烧云，他们还以为宴会大厅也会是差不多的，毕竟中世纪的照明水准，就算再怎么向往也就是那么回事吧。

然而守门壮士拉开大门的瞬间，辉煌的灯火瞬间灿烂了他们的双眼，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让他们明白，古代贵族们追逐黄金的本意。

如果他们通晓炎黄语，就会深刻的理解金碧辉煌这个词的具体含义，随着大门的开启，他们经历了从甬道黄昏般的光线中，直接转向被骄阳照脸的经历，一瞬间几乎要让他们流下泪来。

好在场的都是超凡者，尤其是挣扎着站在最前面的主教，他可是经常面对媒体的，所以这种突兀的光线变化对他来说虽然有点惊吓但是小意思。

他能得到那个位置得感谢这里的主人，虽然他晚于巫师敲响的门，但是这里的主人决定把两拨客人一起会见，所以要求先到的巫师和狼人休息一下等着他……

大厅里灯火辉煌，正对着门有一条鲜红的地毯，地毯的尽头台阶上散发着莫名晕光的金属宝座上，一个相貌儒雅，有着鲜红眼眸的小胡子中年人，正歪着身子懒散的摆弄一根镶嵌硕大红宝石的金属手杖，白皙的手掌海底者两个同样是红宝石的黄金戒指。

慢慢的沿着红地毯前进，客人们好奇的打量着大厅，这个大厅一点也不像想象中的陈旧，墙壁上繁星密布，每隔几十厘米就有塑造成各种花样的油灯燃烧，错落有致的没有放过任何一个阴影。

所有的器具都擦得锃亮，就连地面和墙面明明就是砖，却都在灯光下反射着淡淡的金光，照耀的整个大厅一片迷蒙，沿着红毯两边摆设着稍矮了一点的靠背椅，全都是闪闪发光的黄金表面——他们万般不愿意相信这些是纯金的。

除了门口开门的力士，就只有一些通道门口有侍卫把守，这些侍卫身上的盔甲也是光洁灿烂，在灯光下散发着稀碎的闪光，巧妙地把武器的寒光融合在满屋奢靡的气氛里。

不同于狼人的兴奋，主教的深呼吸和慎重，骑士们开始刻板的表现自己曾经学过的礼仪，巫师亚博眯着眼越看越心惊，那些灯光缓缓地跳跃，偶尔闪露出来的那些花纹，无一不是和死亡有关。

悄悄的抬头观瞧，棚顶的壁画虽然被吊灯遮挡大半，但是依稀可以看得出来是狩猎，是相当明确的鲜血和死亡主题。

在打量那位主人的衣着，所有的首饰都来源于不同的冥界花，就连身上不明形制的礼服，那些素雅的花纹也是死亡花朵的变种。

这灿烂辉煌之下，是死亡在徘徊。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狼人们也更具实力的不同开始抽起了鼻子，不过他们都是精于战斗的老手，动作很隐蔽——隐蔽的意思是把教廷一方瞒得得很严，对于主人这一方，却一点掩饰都没有。

反正刚才那个名义上是侍卫长实际上实力很低的家伙报名的时候也喊出来，他们是狼人嘛，到陌生的环境嗅一嗅很正常很合理对吧。

而且如果他们没闻错的话，在上面坐着那个家伙应该也不会在意才对。

随着领头的巫师和主教行礼，狼人们的乖巧让同行的人都侧目：这些大狗平时可不是好说话的角色，而且也从来都不知道礼貌这个单词，巫师还担心因为他们太过粗鲁会惹怒本地的主人，没想到这么顺利。

至于主教眼里的失望，他就当没看见，反而借此机会率先开口：“尊敬的侯爵大人，您可以叫我亚博，是施法者议会的代表，一个刚刚刚踏上求知之路的巫师。

还请赐下，我等要怎样称呼您的尊名？”

现代这种社会形势，能成为巫师的都是天才，狼人们之所以那么安静，和他们打了太多交道的亚博一转念就知道了：这些狼人是有点彪，但不是傻，能让他们安静闭嘴，那就意味着上面坐着的那位有足够的威慑力。

能威慑狼人的会是什么？除了拳头不作他想啊。

高坐在宝座上的唐二微微的点头，绯红的眸子毫无感情波动，没有使用巫师说的古代拉丁语，一口流利的英语震惊全场：“欢迎你，巫师亚博。

施法者议会……巫师们的组织又换名字了？原来叫什么来着……密修会吧，听说教会一直在追杀你们，现在追杀结束了？”

他的目光转向旁边的主教，主教谦卑的弓下了腰：“见过尊敬的侯爵大人，我是新教红衣主教阿里桑德罗·科拉迪，来自宗教总庭，谨代表教皇大人向您问好。”

唐二终于有了表情，一脸的玩味：“教皇……他大概不太会喜欢我。

随便就排出来几个红衣者，看来你们发展的真不错。不过为什么还是丝绸，现在丝绸依然这么名贵吗？我记得……你们一直在想办法往东面打来着。

都找座位坐吧，我才被唤醒，条件简陋了一些。”

主教连忙谢过唐二，坐在了他这一侧的最靠近宝座的位置，他的对面就是巫师亚博，其余的人都随着自家首领依次入座，就是骑士们因为一身盔甲，坐着都很别扭。

巫师亚博微微欠身：“阁下，想必你的苏醒是我们打扰了，实在是没想到森林中的那些妖精是您的眷属，不知您有什么打算吗？

想来您已经感受到了，现在人间变化非常大，教廷的实力远非昔比，你孤身一人恐怕是要吃亏啊。”

亚博明目张胆的搬弄是非，一点转折都没有。

即使主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由得瞪起眼睛：“此事正是巫师的阴谋而致使的误会，侯爵大人刚刚甦醒，还请小心这些以邪恶为荣的恶魔爪牙！我们愿意为侯爵大人寻找后裔，千年前的贵族，我教廷一定还有记载。”

唐二微微一笑：“呵呵，记载……我想教廷才不会记载我们，嗯……按照现在的说法，我应该是斯奈克海尔斯波特侯爵。”

第十三卷第十章 开餐

“呃……”x2

巫师和主教都开动脑筋，可是谁也没想起来哪里有这么个家族，按照西方世界的命名规则，这个家族应该名声不小才对。

蛇发看门人，在一千年前，甚至几百年前，无论看守哪种门，只要是需要家族看守，就不应该默默无闻啊，何况还有这么强大的超凡者存在——倒是和家徽对上了，可那个家徽也不认得啊。

唐二又笑了起来：“哈哈，不要费心思了，我的老朋友告诉我，都死绝了，被一群下仆篡了权柄，死的真是一点也不冤枉啊。”

主教怵然一惊：“您的老朋友？”

唐二很不在意的指了指那些在各个门口树立的侍卫：“不然你以为我才醒来，这些仆人都是从哪里的？

这几天多亏了他们我才不至于像个土财主……说起来，我的感觉中外面好像有很多人啊。”

巫师愈发恭敬：“阁下，现在世界人口大约有70亿。”

位于宝座上的侯爵一下就坐直了，似乎被这个数字惊得不轻：“70亿？”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他的瞳孔并不是红色的，而是漂亮的湛蓝色，那些红色，其实是一些钩爪状的细丝，虽然可以说那是血丝，但是巫师还是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冥界四花之一的曼陀沙华，美的那样惊心动魄。

主教一直微低着头，并没有直视侯爵的意思，这是体制内的老习惯了，作为世界上最庞大的团体之一，上下尊卑远比外人想像的要严苛，所以他并没有发现这个异相：

“侯爵大人，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哪怕是凡人，现在想要猎杀异种也是轻而易举了，因此教廷负责世间所有神秘的管理工作，所以这次的惊扰也是职责所在。”

巫师冷哼一声：“嘿嘿，好大的口气，没你们大家都活得好好的，不用杀人不用放火也不用抢粮食。”

侯爵没理他们，只是眼神迷朦：“70亿人口……那么血族的数量恐怕不多吧？”

巫师和主教神情一滞，这东西他们哪知道，血族也不可能让他们做人口普查啊。

躲在后面一直闷头不做声的狼人首领安德烈咧开大嘴：“大概有那么七千多吧，吸血鬼就多了，现在秘党和魔党都有办法小规模的制造后裔，然后挑选其中有天赋的给予晋升成为家族成员，用来维系族群。

其它的种族都死绝了，妖精打我爷爷那辈就没见过了，其他的亚人也一样，听说约翰牛那边可能还有点小妖精，德鲁伊庇护着它们。

这地方的红帽子已经是能找到的妖精最大的族群了，照教廷这么干绝户的也快。

我们狼人也差不多，只不过要比血族好一些——至少我们还能自己生，全世界能也凑个两三万人。”

主教狐疑的抬起头，高居宝座的侯爵怎么看都不像是血族，他可不会认错，那一身礼服上的花纹都是白银嵌丝的装饰，这是在黑暗时代有条件的大贵族为了防御吸血鬼而专门发明的工艺，血族怎么能穿这种衣服？

可是这话里话外，对教廷的提防，和对血族的关注却也不像假的，而且他们一开始的时候就怀疑这个侯爵是血族，死而复生的事除了血族也没人干，而且还有爵位的尊称。

打消这个怀疑的，就是这满屋满地的银丝，就连那些仆人身上都随身携带银饰，侍卫们的装备也都是镀银的，除了让人感叹这份豪奢，也就放下了那份疑虑了。

虽然侯爵说这些下仆是从朋友那借来的，可总不能连衣服都是借来的吧，血族哪怕是伯爵，对银也是过敏的，这是生物特性，并不会因为力量的强盛而消失，只不过到了那个地步可以有很多方法避免接触罢了。

作为教廷的中专门司职血族事物的主教之一，用银子暗算高位血族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从没见过会把银子穿在身上的血族，如果这位真是一个古典血侯爵，那……可真是不妙啊。

侯爵把身子向后靠了靠，沉默了一下，有些感叹：“七千……那些叛徒做得不错嘛。”

这话来的没头没尾，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侯爵也不以为意，顿了顿手杖，神色淡然：“宴会开始吧，我想客人们还没来得及用午餐，这些天他们在外面风餐露宿的，也挺不容易啊。”

声音虽然并不大，也没有人响应，但是在巫师和主教谦卑的表示感谢的时候，大厅的大门就打开了，鱼贯而入的仆人们抬着巨大的餐桌轻飘飘的走了进来。

和他们印象中的宴会不同的是，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餐具，每套餐具前都摆放着四五个罩得严严实实的菜肴——这倒一向是西餐的习惯。

在这些被罩起来的菜肴前面，整个餐桌的中央地带，则摆着巨大的长盘，上面一溜溜的冷拼被摆放出一幅巨长的精美画作，那是一个神话作品，描绘的是雷神托尔和尘世巨蟒耶梦加得的战斗场面。

整个画幅大部分都是耶梦加得和战场风景，只有在四位被报了名的主宾面前，才是战斗的主要场面。

巨大的桌子只有前后四人抬着，看脚步却是轻飘飘的，这四个人谁都看得出来是普通人，而且并没有怎么用力，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桌子并不寻常了。

随着桌子落地，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一套菜品，从侧面的通道里一群衣着华美的侍女迤逦而至，为首的四人抬着一个单人桌子，摆在了侯爵的面前，看着比其他人要简单些。

随即这四个侍女走下来收走了餐桌上所有的罩子——在每个人背后都站了一个侍女，这些罩子就是被她们提起来的。

每一份餐点都可以用丰盛来形容，鲜嫩的肉排上点缀着翠绿的新鲜香料，切成段的小羊排被摆成整条的样子红润诱人，金黄的空心粉沁润着鲜亮的番茄酱，香郁的奶汤里不知名的菌类浮浮沉沉，淡金色的酒液在晶莹的水晶杯中荡漾，散发着淡雅的清香……

似乎是为了照顾狼人和骑士们的大胃口，在这些壮汉面前还摆着烤的金黄焦脆的整只羊腿，架子下还斜插着锋利的钩状短匕。

第十三卷第十一章 背叛者

狼人们的面色有点古怪，因为这里的餐具全都是银的，只有在一些边角的部分有这星星点点不让人注意的金色纹饰，显得整套餐具淡洁高雅，沉淀了千年的逼格扑面而来。

虽然白面包看着一般，但是其他的食物却十分诱人，以至于众人只在宴会开始的时候和主人客气了一番，就再没有时间说话了。

最先吃完的就是狼人们，这些粗豪的男女汉子风卷残云，虽然努力做出礼仪的样子，但是那份果决和狠辣一点都没受到影响，前面的还好，排在末尾的那几个痛快的都要现原形了。

最然他们意外的是杯中的酒，原本以为是开胃的佐餐酒，竟然是至少六十度以上的烈酒，主教只喝了一口就觉得眼冒金星了。

巫师也相差仿佛，好在他平时并不讲究什么就餐顺序，没有什么先喝开胃酒的坏习惯，再加上身为巫师本身就比较排斥饮酒，所以收到的冲击不大——但终究是被骗了，这酒淡淡的米香，闻着一点酒味都没有。

相比之下骑士们中规中矩什么都没发生，也没有办法发生什么，这些铁罐头虽然身披最新科技打造的盔甲，可是盔甲就是盔甲，没有那么灵活，骑士们的战技有都以简单实用为主，做诸如吃饭这样的生活动作，可不是那么自在的——尤其他们的戒律中禁酒。

有趣的是，葡萄酒在教典中不算酒。

这些骑士的盔甲也都是银合金的，常年的陪伴下，他们对贵金属的辨别能力非常高，所以都不用上手，一搭眼就知道这屋子里的金银是真是假。

餐具和侯爵身上的那些自然是真的，可还是这满屋的黄金，其实就不那么纯粹了，骑士们一大半都已经看出来，比如头顶的黄金吊灯其实是铜的，而墙上那些金色的花纹，其实都是愚人金——也就是一些点石成金的骗局中的金子：二硫化亚铁。

愚人金在西方是比较少见的，这和教廷的关系不小，在过去的时代，硫磺往往和魔鬼联系在一起，而二硫化亚铁一度曾是硫的主要来源，直到人们发现了火山口可以更简单的得到比较纯净的硫。

而硫磺出于火山这种险恶之地，就更加的坐实了和魔鬼的关系。

所以骑士们认为这个侯爵是魔鬼的后裔，至少是信徒什么的，只不过他们这个主教平时负责的都是吸血鬼的事物，对魔鬼的了解止于泛泛，现在又不是提醒的好时候，所以就只能暗自戒备了，好在他们的职责也是这个，倒也不至于惹人怀疑。

因为饭菜实在可口，所以这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在食盘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全都撤下去了之后，又过了好一会儿客人们才从震憾中恢复过来，免不得又是一阵恭维。

主教显然为人是比较圆滑的，没几个回合，就把话头从食材引到了侯爵得朋友身上，能和千年前的侯爵做朋友，这本身的位分就低不到哪里去，何况这表现出来的样子，只怕这位老朋友也是有一个秘境，还是良好运行当中的。

自诩为世界神秘侧领袖的教廷这么多年不但不知道，而且一点线索都没有，这是何其可怖的一件事。

侯爵当然只会避而不谈，转头在巫师的话头里挑了一个有趣的，把这个话题遮过去了，不过主角并没有因此懊恼，因为这位侯爵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也太过嚣张了。

名字超长的斯奈克海尔斯波特侯爵，允许客人们称呼他为“卡帕多西亚思”，他说既然没有后裔，那么族群的名字，指向的自然就只能是他自己了。

这个名字让主教面沉似水，而巫师则是夸张的感慨连连，声称如果卡帕多西亚思能以族群回归，实在是里世界的盛世，至少血族肯定欢欣鼓舞。

嗯……也许要刨除去乔凡尼这个神憎鬼厌却总也死不干净的家族。

狼人则是拍着胸脯表示如果侯爵大人想要重归族群，他们愿意提供帮助，要是卡帕多西亚思能够替代乔凡尼成为十三氏族之一那就最好。

就连主教虽然满腔的不乐意，但也咬着牙附和狼人们的观点了——骑士们也没有表示反对。

这就看出乔凡尼这个氏族是有多让人讨厌。

同时也体现出，卡帕多西亚思这个姓氏在血族当中地位是不一样的。

这个氏族已经消失多年了，唯有支语片言流传下来，据说当时的血族教导后代都会延请一位卡帕多西亚，这个姓氏就代表着历史、知识、洞察力，智慧。

他们对权势和金钱毫无兴趣，记录世界的变化，研究天地的规则才是他们存续的理由，通常一位卡帕多西亚会被默认为史官，死亡记录者，他们以冷漠而公正的态度记录着所有的一切，无论是死亡还是灾难，无论是无辜的路人还是祸及己身。

只不过这种态度也让他们遭了大灾，他们中的某一个高位族人初拥了一个死灵法师，本来是用作研究的，没想到这个法师突破了血族的阶位限制，将自己的主人暗害了，并且成立了新的氏族，大肆招收死灵法师，用同样的手段将卡帕多西亚思杀的无影无踪。

而这个背叛者，就是乔凡尼的始祖。

在鲜血十三氏族当中，有两支并不是初代血族的直系传承，其中之一就是乔凡尼，另一支则是因为投身黑暗魔神而被改造出来的吸血鬼瑟泰特——他们向黑暗魔神血祭了一个吸血鬼家族——所有的血族灭世阴谋，背后都站着瑟泰特，只有他们才会时刻想着把世界献祭给他们的邪恶主人。

没有人喜欢背叛者和疯子，所以即便是同为血族，其他氏族对着两个家族也是追杀的，即使面对教廷，也会暂时的联合起来，先把背叛者和疯子弄死再说，这是几百年来，无数人命积攒下来的经验。

现在有一个侯爵自称是卡帕多西亚思，那么第一个跳出来的的绝对就是乔凡尼了，两者之间是不死不休，所以无论是狼人还是教廷，都是乐见其成的。

第十三卷第十二章 丑陋既邪恶

不过侯爵的态度模棱两可，而且他很淡然的表示，乔凡尼虽然也是背叛者，但是和他关系不大，虽然他也不介意随便弄死一些乔凡尼打打牙祭。

他嘴里的叛徒，来头可要大多了：

“我说的可不是那些玩弄骨头还自以为接近死亡的笨蛋——我再过一千年也不会理解死亡和尸体有什么共通点。

我说的是那些有着白色羽翅的精灵，背叛了主人投入敌人怀抱的鸟人。”

他说起精灵，用的是elf，而不是demon，这个词在现代，尤其是教廷的推广下，更多的用来表示恶魔，然而诸如红帽子、皮克精之列的小妖精，在种族一栏同样是demon：精灵。

而elf，虽然也翻译成精灵，但是来历却并不一样，他们是生活在欧洲大地上，从生命之树中诞生的亚人类，有着颀长清瘦的身材，颜色很淡的头发，各种颜色的眼睛，雪白的肌肤，擅长魔法和弓箭，住在树上，喜欢夜间活动。

可以通过特殊仪式长出翅膀成为天使，后来因为人类进入了欧洲，在双方的战争中被灭族了。

所以，如果说天使是叛徒，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对——他们抛弃了自己的种族转为敌人服务，地位还颇高。

这些东西在欧洲属于经济的历史，然而并不是没有流传，毕竟教廷自从诞生之后，倾力的屠戮异族，以至于人类自己都有不少看不下去了，凭空树立了那么多敌人，这些消息根本隐藏不住的。

不知道有多少智慧种族把这些事情传下来警告自己的后人：小心叛徒。

主教的脸都紫了，拍案而起，当然，因为不能说脏话，所以他喊出来的大部分都是亵渎、主会给予惩罚之类的毫无新意的连垃圾话都算不上……杂音。

侯爵完全不为所动：“所以这就是短生种的悲哀了，你们自己记载的历史只要过上二十年就会完全走样，即使有亲历者现身说法也不会被大众相信——你们没有时间和需求去了解历史。

所以……你刚才说你是新教主教，那么自然还有旧教了，你的主人也是背叛出来的？那可真是有趣。”

主教的愤怒不改，但是他已经冷静下来了，挥手让身后躁动的骑士们保持克制：“只是对主的旨意有不同理解的人，并没有背叛可说。

阁下这样的话过于偏颇，对于双方的友谊可并不是太好。”

他还在试图拯救双方的合作，其实很清楚的事，孤身一人的历史学者卡帕多西亚思再怎么讨厌，也比人多势众，以散播死亡为己任的乔凡尼可爱，有限的合作还是可以接受的，几句无关痛痒的讥讽无所谓。

反正这种怪话谣言多了去了，最终这些人都是下地狱，主教又不会替他们心疼。

旁边的巫师带着讥笑稍稍做了一下解释：“他们还是同一个主，大概兄弟分家没分明白吧，好多的，反正大家都是主的孩子，那么主的遗产人人都得有一份啊，凭什么教廷就多吃多占——你们连长子都不算。”

侯爵略有所悟：“所以就有人另立门庭……聪明的做法。

唔，无所谓的，不过有件事是要交给你们，既然你们是他的……仆人？接不接受你们随意，反正当初你们也是为了逃避这个责任才背叛出去的。”

他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人却开始发呆，只留下巫师和主教大眼瞪小眼——主教是大眼，他被巫师的话恶心的不行，因为那些话平时教徒之间偶尔发牢骚也会那么说……

巫师自然是小眼儿，他乐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能当面讽刺一位红衣者的机会还不用担心他大打出手的机会可不多，搞不好几辈子就这一次了，至于主教将来的报复他才不担心，没有这事儿他和教廷的关系也一样。

狼人们都支起耳朵，他们是全世界都公认的，最八卦的超凡种之一，所有的好奇心都用在八卦上了，偷听别人的秘密是他们唯一乐而不疲的活动，为此他们可以放下酒杯——不听八卦要那么灵的耳朵干嘛，当被人恼羞成怒大打出手的时候他们总是理直气壮的这么说。

骑士们身上斗气升腾，如果不是主教几次暗示不要造次，他们早就掀桌子了，在他们眼里这个城堡的实力也就那么回事，一个刚刚甦醒的血族侯爵而已，根本就没必要这么小心，反倒是那个还不知道有什么手段的巫师需要提防。

侯爵愣了好一会，才惊醒似的从沉默中出来：“抱歉，上了年纪就容易回忆，过去的伙伴，调皮捣蛋的后裔，总是很多事沉淀下来。

不过已经没办法了，只剩我一个人，这个职责是完不成了，所以说，你们逃不掉的……呃，你的主子们是逃不掉的。

我说了我的封号是看门人了吧？

啊~，世代看守地狱之门，但是出了点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而是……门碎了。

你们大概不知道这个门的意义，看你们的状态，连地狱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了吧？

（巫师和主教对视了一眼，各自摇头）

简单说，地狱是天堂的一部分，当年混沌入侵，众神为了抵御混沌确立了秩序为武器，而执掌秩序的，就是天使们了。

各族都有奉献自己的族人成为天使，而精灵因为体质的原因尤其多，不过在长久的战争中，有相当多的天使沾染了混沌之血，变得……肮脏丑陋，以天使的审美来看，是丑的，而在他们的眼里，丑陋既邪恶。

所以为了安置这些‘邪恶的天使’，他们不得不和这些天使谈判，签订了一系列的协议，从而建立了地狱。

这份协议确定了邪恶天使可以把罪恶的灵魂收入地狱，成为抵抗混沌这战士，而那些浑身干净，没有参加过战斗的‘纯洁善良的天使’，就在天堂里快乐的，无忧无虑的生活。

为了脱离那些扰人的事物，防止‘善良的天使’堕落，天堂把审判灵魂的工作也交给了地狱，所以……‘人类从出生就带着原罪’，为什么，因为他们就是从地狱里被放逐到人间的‘好人’。

但是对天使来说，来自地狱就是邪恶，哪怕是邪恶保护了他们。”

第十三卷第十三章 那个门……是一扇门

侯爵略微的顿了顿，似乎在给听众们的消化的时间，不过他没给多少：“血族呢，并不愿参加战争，但是也无法接受白天使们的做法，然后……就被诅咒了。

凡是不认同天堂的天使，就都变成了吸血魔怪，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天堂对于深渊法术也是这么了解，使用的要比地狱的同僚熟练多了——他们早就在研究这个了，研究的材料自然就是那些‘邪恶天使’，从此天堂地狱互相敌对。

但是因为那些协议，地狱还得和混沌深渊血战，而我们因为和双方的关系，就被派来守这个门——因为没人想看到这个门打开，也没人想到这个门前来。

这是地狱通往天堂的直通路，这么多年来他们宁可在人间苟且，也没有人来看一眼……现在终于，它破碎了，遍布人间，天堂，地狱，整个多元宇宙，到处都是它的碎片。

大概是它实在缺乏保养的缘故。”

这就更没头没尾了，门都碎了，那还能有什么责任了。

巫师试探着问：“侯爵阁下，这个门……碎了不是你们的责任？你们是看门的啊？”

侯爵一摆手：“我们是看着门没错，但是这门是他们制造的，保养维修都是他们来，我们也不会，他们不来，那碎了就碎了呗，正好我也解脱了。”

这话谁也无法反驳，这个侯爵听起来就像是个门童，出出进进的他管，但是大门的折旧是制造商的事啊，出了毛病不也得制造商提供售后么？而且听他的那意思，让他们看门的人，压根就不想理这个门，所以也没有责成制造商过来保养一下，所以这个责任，还真就是天堂的错：

门是你们造的，看守是你们任命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回门碎了吧……

不过侯爵说的轻描淡写，可也说了这个门是直接连通天堂和地狱的——他们还不能说为什么要把门建在人间，因为这地方是个秘境，明显是个独立的空间，不在人间的——那这门碎了，是意味着天堂和地狱失去了联系，还是这两个地方连在了一起，不用门就能进出了呢？

最紧张的自然就是主教，虽然这些年天堂给的反馈不是很多，但是他们依然能感觉到天堂的力量，不然的话所有的教士、骑士都会失去超凡的（只是教廷自己这么想），如果天堂和地狱相接，那岂不是要爆发大战吗？

他当然不希望天堂有战争，那说不定会征召虔诚的信徒去当炮灰，那……他到底是希望自己被征召，还不希望呢？

被征召说明了他的虔诚，可他不想死，不被征召，那说明他这个主教不够格，说不定就得失去一切权势，那……那还不如死了呢……

所以他很郑重的询问：“这个门听起来很重要，它碎了会有什么后果，天堂和地狱连通了吗？”

巫师一耸肩：“如果是那样就太好了，他们可以直接开干不用在拿地球人折腾来折腾去。”

侯爵转了转从未离手的手杖：“会不会连起来很难说，但是即使连起来了恐怕也打不起来，因为地狱抵御深渊很辛苦，他们应该没时间去研究天堂的事——那对他们并没有帮助，还不如对人间下手。

天堂……他们的状态有点问题，这个门应该是他们最恐惧的事物之一，但是不应该就这样放任不管，他们很清楚出问题的后果。

嗯……我大致猜的出来出了什么毛病，只能说他们活该——但这不是你们可以听闻的事情。

门的问题是你们接下来要处理的主要问题，我是说主要是教会的问题（他看向了主教）：我记得你说你们是这个世界神秘侧的管理者？”

巫师冷笑了两声没说话，主教深吸了一口气，有点不情不愿——早知道会有这麻烦他才不会那么说：“……是的。”

狼人们笑的后槽牙都看见了，一脸的幸灾乐祸，骑士们脸也黑得可以，当时主教说的的时候他们还昂首挺胸与有荣焉呢，这会而就跟吞了南棒招牌菜一样，感觉有条活的触手在喉咙里翻滚就是吐不出来，而这条触手的名字就叫“脏话”。

侯爵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办了，我得说明的是，那个门，它是一扇门，它的碎片，也是门。”

所有人都是懵的，都点头，对啊，你一直在说是门啊。

“呃……我的意思是，它的碎片会把任何东西都变成一扇门，也许是个人，没准是个猫，有可能是个鬼，或者一粒沙子，随便什么东西。”

然而众人还是没明白，不过巫师却眼光一闪，一脸的惊恐：“门后是什么？地狱？”

侯爵打了个响指，一脸坦然：“好问题，这就是关键了，我不知道。

也许踩中一粒沙子你就到了月亮上，也有可能你踢一脚猫你就掉进恒河，那个人骂了你一句，你就堕入地狱，有个鬼看你一眼，你就得在太阳上想办法安个家。

多元宇宙就像狼人身上的毛一样无穷无尽，门后是哪里……看它高兴？”

主教的脸色现在是白的：“这么说我们有可能要面对其他世界的入侵，还可能不止一个？”

侯爵很淡然，一副老人家看淡人生乐观向上的样子：“不用那么悲观，没准对面过来的是外交大使。”

一直板着脸瞪着眼的骑士长终于说了他进屋之后的第一句话：“那并不好笑。”

侯爵很惊讶：“那不是个笑话，那是个……乐观的态度。

哦，我明白了，对于你们这样的人来说，你们不需要善良的预估和想象，好吧，事实也确实不用那么悲观的。

那些碎片很多都只是一次性的，当它生效之后，它就会消失——至于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因为门的材料是什么就只能问天堂山……现在没有天堂山了，只有天堂，那就没人知道它去哪了——但它会失去作用，而只有智慧生物会让它有反应。

好消息是这些碎片遍布多元宇宙，有相当大的可能门的两边都不是这个星球。”

巫师感到很奇怪，有些疑惑的问：“您知道星球？”

第十三卷第十四章 区区一只侯爵

侯爵对巫师的问题嗤之以鼻：“哈，很新鲜吗？我的父亲还去过玛尔斯（火星），参观过阿斯加德，见过死亡的泰坦星，你知道泰坦星吗？它是克诺洛斯（土星）的第六个卫星，虽然比盖亚（地球）小，但是那上面的都是巨人。

当然后来他们灭绝了，大概是因为吃得太多，那个小星球养活不了他们，他们想要入侵华纳神族，换个地方住，然后就灭绝了。”

这听起来就已经像是胡说八道了啊，天知道这个侯爵活了多久，他爹？

主教不想理会这个话题：“卡帕多西亚思侯爵，你说的‘很多’碎片是一次性的，那么那些不是一次性的呢？”

侯爵点了点头：“不知道，只不过是不是能成为固定的世界之间的通道，那要看这个‘门’的持有者做什么样的努力。

一般来讲，这样的门会带着主人一个接一个世界的穿越，漫无目的，完全随机，除非能找到控制它的办法。

简单的方法，是找到‘门把手’，这是开门的工具，而固定通道的办法，自然是找到‘门框’，封锁门的办法，你们一定也想到了，找到完整的‘门锁’。

这个秘境本身就是依托门而存在的，算得上……是一个合页，但是它是属于我的，而且这个门，并不只有一个合页，剩下的那个，我能感应到，但是不敢去取，它在深渊。”

一时间所有人相顾无言，深渊对于在场的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虽然总有人喊着恶魔什么的，但是他们并不确定自己找来的就是恶魔而不是某种魔怪，或者干脆就是妖精。

地狱倒是还有不少出入的传闻，深渊？抱歉，一个都没有，甚至接触了真正的恶魔还能活下来的，都从没听说过——那些幸存者最后都被证实他们接触的是魔鬼，侯爵嘴里的“邪恶的天使”。

沉默之中侯爵一直无聊的拨弄着自己的手杖，把它立在地上一直转，杖首那个掌心大的红宝石晃的人眼晕。

过来好一会巫师才有些疑虑的问：“您说那些碎片只有具备智慧的生物才能引起反应？”

侯爵的眼神还是盯在那个旋转的宝石上，似乎那上面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东西：“是啊，不过你们不要对‘智慧’这个词有什么误会，它包括很多方面。

比如……灵性（thespiritual）。”

巫师一愣：“精神力（spiritual）？”

侯爵皱起了眉头有些难过：“所以我不是很喜欢这种语言，有很多东西的歧义太大。

这和精神力无关，单纯是灵魂的……某种天赋，拥有这种天赋的人在某些领域会有出色的灵感，这是隐性的，并且不分种族和智力——我觉得你们总是把智力和智慧混为一谈。

这种灵魂是会闪光的，那种灵性的光芒会震撼到所有能看到它的生物，即使它是个……蠕虫？

虽然人类确实是灵性光辉最容易出现的族群，但是完全是靠这人口基数堆积上去的，这也就意味着……很多碎片的主人会是人类，他们会在一无所觉的时候穿梭时空，给各个世界带来不可名状的危险。”

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唯有狼人首领在点头：“没错，人类是很危险的，他们到哪里都会伴随着灾难，偏偏到处都有。”

主教的话则带着深深的忧虑：“这么说我们的世界说不定已经有着从而其他世界来的人在图谋着什么……”

侯爵伸出手来似乎要抓住什么，但是感觉有些徒劳又放下了，语气中充满了放弃的味道：“算了，你们这些人大概是理解不了什么叫生活了。

一个什么东西突然之间被扔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社会，不应该是详细观察然后想办法活下去吗？到底我这个血族是反派，还是你们这些家伙才是邪恶的混蛋啊？

一个异界的灵魂，这是个多么难得样本，观察不同文明的交汇，这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而你们只想着‘图谋’？到底是什么让你们如此恐惧？你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巫师一耸肩：“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会让他们感到恐惧，巫师，狼人，血族，外面那些智力还比不上孩子的红帽子，甚至他们自己。

就是拉个肚子他们都会怀疑是不是被人下毒了。

此前我也不是很理解，但是现在我大概知道了——他们的一切都来历不明，他们恐惧的正是失却这些，他们害怕万一有一天，这些东西的真正主人回来了，他们这窃取了伟大权柄的人，到底会是什么下场。”

说这他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这位主教大人和在场的骑士们都完蛋了，回去只要一禀报，他们就会被关押起来从此不见天日，因为这些话，可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亵渎之语呢。”

主教默不作声，倒是骑士长冷哼了一声：“不要你那肮脏的脑袋窥视伟大教廷的行动，一个侯爵而已，他的话不会有任何效果，当他匍匐在主的威能之下，就会深刻的理解这一点。”

他身上的斗气升腾，肉眼可见几乎化为实质，这种外显于人的形态，意味着他的斗气已经登峰造极，已经是教廷最顶尖的战力。

随着首领的斗气爆发，其他骑士也都爆发了自己的斗气，直接掀了桌子——他们对面就是狼人，掀桌子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阻挡这些老对手。

现场唯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大概就是主教了，但是接下来，唯一没有受到伤害的也是他。

被巨大的木桌袭击，狼人和巫师自然也是要防御的，他们对教廷这些从不讲道理的骑士可是知之甚深，所以狼人们直接现了原形，整齐的抬脚把翻过来的桌子踢的更高，并且接力向后跳跃，还伏下了身体。

巫师并没有施展什么法术，一个侧翻滚向了侍女们来的通道，这是最近的出口，而只有他离得最近，门口还有两个守卫呢。

不过守卫们根本没有动，一声懒散的斥责伴随着钟声般的巨响在大厅里轰鸣：“我说：住手！”

第十三卷第十五章 律令术

整个建筑都震动了一下，刚刚落地的狼人不得不俯的更低以便稳住重心，那些随着桌子冲过来的骑士们好像被拍子击落的苍蝇，直直的被拍在地上，各种姿势趴在那里，无论怎样鼓动斗气都动弹不得。

只有骑士长仿佛扛起了什么重物，轰然跪倒，刚拔出来的佩剑不得不竖在面前支撑躯体，看起来就像是对侯爵单膝跪拜，想要效忠的样子。

也是比较幸运的，主教在这个骑士长冲过自己面前的时候愣住了，什么也没做，所以他好好的捧着手里的杯子，没受到一点伤害。

倒霉的就是巫师了，他刚刚打了个滚，半蹲在那从袖子里掏出一根小棍子，就被凭空而来的一股大力直接排在地上，很不幸的五体投地就像一直被拍扁了的蛤蟆，那个小棍儿也被杵在地上，可是不太结实，直接就折断了，断口处冒着星星点点的火花。

场面一时宁静非常，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过了好半天，一阵痛苦的呢喃响起：“我的……我的魔杖……”

该爬不起来的还是爬不起来，不过众人只是看了一眼痛苦的巫师，就把目光投向了高高在上的侯爵，带着前所未有的慎重。

实际上来讲，他们当中恐怕没有人真的拿这位侯爵当成一回事，无论是教廷还是巫师拿出的都是用对待亲王的阵容，侯爵，哪怕是古代侯爵，也没有什么威慑力。

只不过这种老家伙一般底牌都非常多，而且这个城堡表现出来的活力，并不像是沉寂已久，他们也摸不透侯爵的底细，自然是小心为上。

随后又是一系列的秘闻，即便是教廷的人，也克制着想要多听一些——从头到尾没想着动手的，可能还真就是那位主教。

但是这并不是对侯爵的尊敬，而是对血族经验丰富的他很清楚，这是对方的主场，无论如何血族都是以魔法立身的，这地方就是相当于一位大法师的魔法塔，在这种地方挑战主人，这已经不是没脑子可以形容的了。

本来还有一试的可能，可是一开始的时候，这位卡帕多西亚思侯爵就说了，这些仆人都是朋友的，虽然只是些普通人，但是……侯爵是一只吸血鬼啊，只要有鲜血，恢复巅峰根本就不费什么事。

虽然也可以说一个巅峰只有侯爵的血族他们拿下也不难，但是这个城堡已经恢复成这个样子，昨晚还下了一夜的雨，这都说明这座魔法塔已经恢复运行了，又是一向以博学多才而著名的失落之族，会遇到什么情况根本根本就不可预知——反正不会是冲上去肉搏。

即使是在讲究全面发展的现代，血族也是使用魔法多过肢体，而在战斗中冲在前面的战士，毫无疑问的是没有等级的吸血鬼，根本就是不值得珍惜的炮灰，这种现象在越高等的血族身上就越明显。

他们的符文独树一帜，就是教廷也是很钦佩的——教廷都没有自己的符文系统，只能使用抢夺来的如尼符文，甚至一些来自其他体系的，比如说所罗门的知识，还得诡称继承了先贤的绝学，可是无论是信任度还是符文效果就都很可怜。

他们也搞了很久的研究，很不愿意相信的是，正是他们对主的虔诚阻碍了他们对符文的应用——天堂的力量不容杂质，在弱小的时候还能忍一忍，到了一定级别就只能使用纯粹的天堂力量，就连本身产生的斗气都会被同化。

虽然这让他们拥有无以伦比的成长效率和联合行动力，但是出现天才的几率几乎是没有的：都是标准件，无非就是哪一个成型更早，更耐磨一些而已。

哪怕是教廷最高阶的战力，大骑士长也是如此，只要踏入那个被同化的阶段，大家比拼的就不是天赋，而是虔诚与否，是否能尽快、尽多的容纳天堂力量。

可是这样的骑士也只能到这个地步而已，在外的野骑士甚至能凝聚自己的斗气成为军势，再进一步可以几如实质成为盔甲武器，可以教廷的骑士，就只有斗气量而已，好在只要人不死，信仰不灭，这个量还是很客观的，战斗回气也是天下第一的快。

但是面对很多法术的时候，就没有那些凝练到质变的斗气那么好用，他们对上邪恶向的法术，比如死灵、阴魂、怨气、甚至一部分尸毒，都有很好的效果。

然而法术千变万化，对上那些来历奇怪，效果也五花八门，以至于无法分类统称奥术或者神秘学的法术，就不那么灵光了。

尤其这个侯爵施展的，很可能是在教廷都已经失传的律令术。

说是律令，其实叫言灵更确切些，施法者通过感应语言文字的力量，整合自己的魔力和语言共振，达成“言出法随”的效果，只要说话就能获得施法效果，发动迅速，随心所欲，是一种如果不提前准备几乎不可能战胜的法术体系。

当然，威力这么大，带来的也是十分苛刻的修炼要求，不但对人的悟性智慧要求很高，更过分的是要求对某种符文语言的精通——这正是教廷的软肋，他们有一套成体系的符文就不错了，这都没有人学的好呢，还要求精通和符文相对应的语言？

开玩笑，有这个天赋谁来教廷？读大学不好吗？考古学家很赚又很有地位的有没有！

主教看着被法术压在地上艰难的想要挺直身体而不得的骑士长，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来微微的躬身：“侯爵阁下，骑士们都是粗人，他们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只不过是几百年来您的族人闹的实在不像话，我们敌对由来已久。

当然，不是所有的血族都是敌人，至少我们和秘党的关系挺不错，魔党中也有几个家族和我们没有冲突。

阁下如果想要和乔凡尼家族开战，教会不但乐见其成，也能给予一定的支持，我相信这些支持是您的朋友无法给予的。

而且我们也会承担起‘门’碎片的搜寻工作，恐怕没有精力和您商议这个秘境的问题了。”

第十三卷第十六章 你是谁

侯爵一摆手，大厅中无形的压力骤然散去，这些伏在地上用力对抗压力的骑士们像肚子底下安了弹簧一样，一下弹起了很高，有几个都撞在了吊灯上。

主教没有回头，只是皱着眉听着身后嘭乓的落地声，他不心疼这些傻瓜骑士，他心疼那些盔甲。

与此同时骇然色变的是他的骑士长，作为在场斗气最强大的骑士，他反抗的力度也是最大的，不过他是单膝跪着，所以只是蹦起来仰面跌倒而已——然而正是这一下让他大惊失色。

并不是因为他没站稳，而是因为他仰着脸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己的下属杵在了天花板的吊灯上。

其实并没有受伤，吊灯也并没有毁坏：然而问题就在这里，那个吊灯连晃都没晃一下，可是骑士却被撞的弯了起来，虽然没受伤是很庆幸，但是这个场面实在是有点诡异。

要知道吊灯在中世纪的城堡里可是防御的大杀器，尤其这个吊灯镀着金可依然不改狰狞，下面满都是些尖刺，应该会把骑士戳两个洞才对。

不但如此，吊灯既然是吊着的，它的上面自然是锁链，虽然这个大厅的吊灯上锁链多了一些，可还都是锁链，那就应该是软的，可是骑士撞了这一下，锁链一动都不动，仿佛没有这回事一样。

这使得他一弹腰站了起来拿起剑又跪下了，不过这次他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剑柄，嘴里念念有词，从接连蹦出来诸如“真实、视野、祛除虚妄”等词语来看，他念颂得应该是排除幻觉的祷文。

侯爵挑了挑嘴角：“这么多年过去了，教廷的骑士培养已经这么草率了吗？打不过就认为是幻觉？”

主教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最后手落在了垂到肚脐上的十字架上，这个表明身份的坠饰暗淡的白光闪过，让他摇了摇头：“我为他的不当行为道歉，尊敬的侯爵大人，只是刚才的提议不知您意下如何？”

已经爬起来的巫师掸了掸袍子上的土，心疼的举着两截儿断了的筷子——真的，几乎毫无区别——满脸的恨意：“光道歉有什么用？那些还能叫提议？欺骗这么高龄的老人家你挺得意的呗？

侯爵阁下，他说得东西根本一点内容都没有，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寻找那些碎片，我才不信他们对异世界的知识不感兴趣。

这个秘境自古以来就是您的，难道还用得着让谁承认？教廷带着人一顿狂轰滥炸，肆意屠戮您的……宠物，这是明目张胆的入侵！

又在做客的时候掀了您的餐桌，他们根本就是在挑衅，拿准了您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至于教廷的帮助，巫师提都没提，这个诱惑还是蛮大的，不过他认为侯爵封闭了这么多年，对教廷的实力应该没什么认识才对，而且这个助教也只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教廷可没有他说的那么权倾天下。

侯爵赞赏的点了点头：“我讨厌麻烦，所以你们现在就走吧，反正回头我也要搬家了，只要教廷不来烦我，我也懒得理这些小事。”

主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侯爵阁下，巫师在外界只是小势力，他们自己内部的麻烦都摆不平，又都是无权无势远离人群的独居者，历年来死在巫师手里的血族可不比教廷的少。

最近他们又在高价悬赏血族的身体器官，你还是小心不要上当才好。”

侯爵歪了下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巫师：“悬赏？现在的人类这么强大了？”

巫师很无奈的晃了一下手里的两根半截筷子：“谁知道是哪个想长生想疯了的有钱人，您得理解，什么样的人都有，这年头疯子可并不少见。

实际上幕后应该是教廷才对，他们向外贩卖捕杀工具，哄抬银价，赚的相当多，至少给您这座古堡都贴满金箔毫无问题。”

没想到侯爵眨了眨眼：“那好像也没多少。”

随即他摆了摆手：“算了……我说：驱逐！”

“等……”x2。

大厅中一阵银光闪过，教廷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同时消失的，还有嘴碎碎的巫师，那两声没说完的等一下，比较靠后的那一声是他的。

然后侯爵顿了顿手杖，大门再次打开，一群仆人再次排着队来到了大厅，康吃康吃的抬着桌子走了，散落地面的那些东西，则是被角门里出没的女仆们收拾得干干净净。

狼人们还保持着兽形态，不过尖尖的长嘴上大三角鼻子不断的抽着，呆呆的看着蹲一地擦地板的女仆不知所措，而这些女仆对他们只是满眼的好奇，一点都不害怕，偶尔还会指着某一个狼人，互相之间小声的说笑几句，侯爵一点管理的意思都没有：

“我的朋友，我需要你的一点信物，以便于我的信使能取信于你的族人，你们应该能和外界联系，还是保持通话，不要让人挑拨离间才好。”

狼人的首领是个壮硕的中年狼，不过有点秃顶——就是在狼人形态下头顶也是秃的——所以十分好认，他咂了咂嘴：“朋友……阁下想要做什么呢，老实说，狼人和血族的关系可不怎么样，这两年冲突可不少。

我们的实力也比不上巫师和教廷。”

侯爵微微一笑：“为什么不会是真正的友谊呢？我有不少狼人朋友，他们都挺可爱的，即使打起架来有点疯，嗯呣……太过血腥了，而且长得有点丑，你也知道这世界就是这样，颜值是正义，丑陋既邪恶。

我驱逐了其他人，你还和家里联系一下，不然我担心巫师会和你们家里说，我把你们都炖了狗肉火锅。”

狼人首领眉峰一拧，像是回头低声说了一句，他身后有个各自比较矮但是比别人都粗一圈的狼人从裤子里掏出电话，走到角落里去打电话去了，而这位首领，则是满脸郑重：

“你不会是侯爵，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唐二的脸也抽了抽，他每次看到狼人一本正经的时候都想笑：大部分狼人的尖嘴是白色的一直到项下肩胛骨的位置，而从那个大大的三角黑鼻子一个竖条连着上半张脸是深色的，黑或者灰就看个人风格，但是眉毛一般都是粗粗高耸的白色，其实长得很凶，但是……唐二的家里养了一对儿哈士奇。

第十三卷第十七章 我们有一种技术……

所以唐二只是一摊手：“啊，亲爱的列基赫大叔，这是我们发现的地方啊。”

狼人首领疑惑的歪着脑袋：“你认识我？你刚才说狗肉火锅……你们发现的这里？伏罗斯伽德？不可能，你们哪来的这多人？”

唐二顿了顿手杖：“我说过了，我找了老朋友过来。

其实我也不想和教廷闹翻的，不过我的那个朋友……他和教廷实在是不对付，在异教徒通缉令上挂了好几年了。”

列基赫就有点无语了，伏罗斯伽德所有人都在教廷的异教徒通缉令上挂着，他们成名的那一战，就是四个人正面冲突杀死了教廷的一位大主教审判长，十来名骑士，甚至还有近百名正规军。

刚才的那个主教如果知道这里有伏罗斯伽德的人，恐怕会选择将秘境直接放弃，全力的进攻城堡，绝不会说一句话。

不过这个不知道是谁的侯爵，刚刚的动作可是出人意料，那可不像是现代手段，好在他们这一支狼人和伏罗斯伽德还算熟悉，所以列基赫直接开口就问：

“你们掌握了全部秘境？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秘境的防御系统？”

唐二看着各自找到椅子坐下的狼人们（刚才侍女们打扫卫生的时候又扶了起来摆好了位置），神色淡然还是那副侯爵做派：

“是啊，这是个古老的秘境，主人应该是个法师，有一个中枢控制系统，我们掌握了它。

至于刚才的那个律令术……那也是真的，只不过只能在这里使用，因为这里是有神的呢，吸血鬼们不是吃了大亏吗。

而且这个神的信徒可不只是那些红帽子。”

列基赫有点唏嘘：“又是一个神……这年头儿连神都多起来了。”

唐二瞪大了眼睛：“我说列基赫大叔，你不会以为我刚才说的是假的吧？”

列基赫也瞪大了眼睛：“什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互相瞪了一会，唐二觉得和一个秃顶二哈对眼实在是太没正经了，十分挫败的瘫在椅子上：“你以为我为什么搞出这么大阵仗来？

不是我吹牛，那些人根本就不够我们打的，何况我们还掌握了秘境的权柄，摆这么复杂的场面就是为了把那个消息传出去啊。”

列基赫浓密的眉峰纠结的扭在一起：“那个门的事……居然是真的，来源可靠吗？我可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一扇门。

不过有人试图打开地狱之门的事倒是常有，我在北美鹰的亲戚还见过活的魔鬼，似乎还是官方人物，我爸爸说那可能是当年元首的骷髅鹰卫队从地狱里召唤出来的。

北美鹰还真是……果然什么人都用，就像他们的祖先一样。”

唐二把手掌随手倚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可靠的，实际上我们已经收拢了一些门的碎片，只不过现在发现，因为这些碎片地球好像有点什么变化了。

这个变化不像是好事，太多的不确定性，所以还是把消息扩散出去好。”

列基赫恍然：“哦，就是说你们发现了这块蛋糕，吃到一半觉得自己吃不下了是吧？”

唐二竖起一根手指，吊儿郎当的样子和侯爵装扮配起来有点怪异：“不不不，我们是发现一片金矿，然后……你知道，淘金很累的，而在淘金热中发了财的从来都不是那些工人。”

矮胖子终于打完了电话，回来走到列基赫身后贴着耳朵说了一大堆，而列基赫的眉毛就越聚越紧，最后讶异的看着唐二，上下打量了好几眼：

“好吧，但是为什么你们会把我们留下来？我说了狼人的实力并不很大，而且我们也不能代表所有狼人。”

唐二也很无奈：“这个，我是发现我们是可以作为盟友的……我们有一个傻小子爱上了你们的一个姑娘，我对你们的爱情观念是不太理解啦，不过这是一件好事，对吧？

实际上我们对异族一直都很宽容，只不过有些人做的太过分了——我们从来不看人，只看事儿。”

列基赫嗤笑了一声：“所以你们在欧洲到处都是敌人，我听说bfv（汉斯联邦宪法保卫局）和dsf（高卢鸡领土监护局）都在通缉你们，还有mi6和mi7（约翰牛秘密情报第六局和第七局），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惹到老太太了。”

唐二顾左右而言他：“其实咱们离的不远，你们应该也有所察觉吧？现在整个西伯利亚多安全，吸血鬼都清干净了，那些激进派的教徒也都死绝了，大家安安静静的生活，多好。”

列基赫盯着他不说话，把唐二盯得直发毛，不由得摸了摸脸：“有什么问题吗？”

中年男人眼神变得凶起来，呲起牙露出危险的气息：“是叶莲娜吧？你喜欢的女孩儿？我想起来了，叶莲娜得到过不明人士的情报，就在营地被那个土著神袭击的晚上。

不可能，我不会同意你们的事的，叶莲娜是个好女孩，她可不会嫁给一个骗子——我记得伏罗斯伽德里唯一一个没有脸的就是谋杀大师，就是你吧？”

唐二一口气好悬没上来：“那叫没露脸，不是没有脸，而且我才不会喜欢叶莲娜，我喜欢温柔的女人，不是泼辣女孩，再说我有老婆了。”

结果有几个狼人小伙跳了起来，呲牙咧嘴七嘴八舌：“叶莲娜才不是泼辣，她那是活泼健康！而且她才不会喜欢一个吸血鬼老头子！她喜欢的都是英俊潇洒身体强壮实力强劲的狼人小伙子！

比如说我！xn”

空气猛然安静了一下，随即空气都燃起来了：

“胡说八道！明明是我！”

“蠢货！你那叫帅吗？明明只有我！”

“你们都算了吧，只有我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

仿佛有乌鸦飞过……

唐二闭了下眼睛，叹了口气又睁开了：“我觉得你们真的要考虑一下和其他部落的通婚了，这总生傻小子也不是个事……

这方面我们可以帮你，我们有一种技术，可以帮助未觉醒的混血狼人觉醒血脉，这能极大地扩展你们的族群，至少在配偶方面就宽松太多了。

当然，副作用也有……”

第十三卷第十八章兴科技

列基赫也有些无力，狼人的脑子热得快，这是没办法的事，也不像唐二调侃的那样是亲缘关系太近的结果——纯粹是种族缺点。

不过唐二说的其实有道理，他们的族群成员越来越少，他说的事很可能会在未来几十年后发生，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已经忧心很久了。

只作为月之眷族的狼人和吸血鬼不一样，他们没有办法靠“传播”来扩大族群，只能通过大型的祭祀仪式，让那些有天赋但是天赋不足的以觉醒的同族集体的觉醒，但是这样的狼人实力上偏弱，而且对寿命有很大影响。

再说这种仪式实在太贵了，所以不到战争的绝望阶段他们绝不会用的，上一次启用还是在沙俄的暴乱时期，因为太多的族人卷入了时代的浪潮，为了保证族群的生存空间。

所以唐二说的技术，对列基赫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而且他也把副作用说的很明白：“使用这种技术觉醒的狼人呢，实力是不高的，无论是在身材，还是力量上，包括恢复能力，都要差一截。

最关键的，则是他们无法进入一般狼人的狂热状态，他们对情绪的耐受度很高，不会那么好战。”

没错，狼人们从来都不觉得打架打疯了是个负面影响，他们认为打不疯的狼人才是残次品，因为如果对情绪管理的太好，狼人是没有办法接受大祭司使用的增幅法术的，甚至对于自身实力的提升，都会有重重障碍。

但同时他们又追求人形态时的睿智，这种两分化还不可以造成精神上的分裂，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接受他们所供奉的月神的祝福，成为祭司——而这才是狼人普遍智商抽风的原因。

而过于沉迷战斗带来的狂热，会让狼人逐渐的失去人类身份，最后变成真正的西伯利亚森林狼，而到了那个时候，基本也是这个狼人生命的终点，失去最后一丝理智的时候，也是他命丧黄泉的时候。

所以狼人一族有狂战士，可是却没有疯子，就连那种心理扭曲的大反派都没有，日常也都是很欢乐的……或者说过于欢乐。

只是这么一来，唐二说的确实也就是缺点了，至于这种强行觉醒的实力会弱，列基赫却毫不在意：如果实力够强早就觉醒了，哪里还用得着使手段。

但是他对这项技术很有些警惕：“是一个什么样的技术？基于什么？可别告诉我是黑魔法。”

唐二摆了摆手：“欸~怎么可能，我们这边没有人会黑魔法的。说了你应该不懂，是基因工程学，新兴科技。”

列基赫果然一脸茫然，回头看了看同样茫然的后辈们，有些失落的解除了狼人变身，恢复了人形态（唐二是觉得他发现狼人迷茫脸实在太有喜感了，不大好意思了）：

“新兴科技……让我想起了雅利安全民狼人计划，那个疯子也认为狼人是全新科技……”

这个事情唐二还是知道的，元首对于黑魔法的着迷世人共知，在第三帝国败局已定的时候，元首提出过一个全民皆兵的狼人计划，就是列基赫口中的雅利安全民狼人，不过最终也只是一个狂想而已——元首连雅利安人都认错了……

雅利安人在现代的体现主要是斯拉夫人种，也就是元首一直致力于消灭的“劣种斯拉夫人”，而他崇拜的金发碧眼，则是凯尔特人和日耳曼人混血，根本就不存在“纯种”的概念。

实际上元首同学追求的雅利安，是早就在生物史上消失的北欧精灵：就是那些住在树上，眼睛颜色多姿多彩，变成了天使投奔灭族敌人的那些鸟人……

而元首和教廷的关系完全敌对，一丝一毫的缓和可能性都没有，世事如此无常，简直讽刺。

所以元首提出的雅利安全民狼人实在是有点扯淡，只不过安个时候帝国颓势已显，他在黑魔法上越发的投入了。

这个计划留存下来的资料很少，当事人在战后不是已死就是失踪，就连骷髅鹰部队都难真实是否存在了，所以也没有人知道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只是从名称和一些迹象里推测，元首认为北欧狼人的血脉存在于每一个雅利安人的身体里，可以通过某种手段将其激活，那样那就会得到一只近百万的狼人大军了。

这个念头就连狼人都不敢有。

实际上每一个族人他们都有严格的记录的，哪怕是那些未觉醒的同胞，因为只要血脉浓度足够，父母是否是觉醒狼人和孩子能不能觉醒血脉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有很多未觉醒的人会作为不同族群之间的通婚使者，这样也有助于血脉的保持。

唐二或者说伏罗斯伽德的技术，自然是章晋阳提供的，技术本身没有问题，当年不要说狼人这种隐性很低的血脉，就连吸血鬼青年那得意处的日行者他们都可以量产（唐二就是产品之一），x基因的激活他们也有一定的经验了，至于异人族的觉醒对他们来说更是家常便饭一样。

唯独出问题的就是人类背身产生的突变体，就像是爱因斯坦这种天才的诞生，他们是还没有搞出眉目的，稍作修改一下唤醒本世界的狼人血脉也是小意思。

技术没有问题，问题就出在样本上，伏罗斯伽德获取的样本，都是东欧狼人，和西伯利亚狼人的血缘关系已经很远了，基本就是非洲土狼和北美灰狼的区别：他们除了一个物种的共性之外，你几乎看不到任何共同点了。

比如说东欧狼人只崇拜满月，但是西伯利亚狼人敬拜的确实整个月亮无论阴晴圆缺；东欧狼人并不嗜酒，酒精也无法提升他们的战斗力，西伯利亚狼人……都不用变身酒精就可以提升战力了。

体态上东欧狼人也小一些，行动更像是刺客，而西伯利亚狼人更像是重骑兵，从起来就停不下来了——战斗狂热似乎是他们特有的种族天赋，其他地区的狼人有这个状态，但是却不会像他们这样影响到自己的战斗实力。

第十三卷第十九章 错位的守护者？

不过战斗时狼人都很嗜血这个倒是没有变，程度上却有很大的差异，相对来讲，西伯利亚狼人更注重战斗本身，但是东欧狼人更注重鲜血，见了血东欧狼人也是很疯的，却到不了影响本性的程度——完全可以靠情绪压制住。

这一点比很多血族都强，有相当多的一部分男爵，尤其以魔党居多，他们根本抵挡不住对鲜血的渴望，伏罗斯伽德的成名没少托这些人的福。

西伯利亚的狼人族群对伏罗斯伽德是很有好感的，初始来源于那个被章晋阳吐槽的名字，他认为是“防冻霜”，但是人家的意思是“冰霜守卫”，可以引申为寒冰要塞，然后这些大狗莫名其妙的就燃起来了……

这些年狼人们的地盘儿被血族侵蚀的厉害，主要是因为公共血库的建立，让献血变得多了，血族的饮食变得丰富，人口就多了不少。

他们是善于伪装和利用人类黑暗面的生物，在传统领地多余的人口都被洒出来到世界各地组建黑帮，成立公司，地下世界和现代社会的各种便利对他们来说如鱼得水。

熊大家作为世界黑帮的发源地之一，自然也受到了血族的青睐，自从分家之后，各个小毛熊乱成一锅粥，各种势力扶植的代言人多如牛毛，都想在这份庞大的遗产里分一杯羹。

原本西伯利亚这个远东的苦寒之地是不会被吸血鬼们放在眼里的，主要原因是这边的地下贸易并不发达，人口又都不多，市场份额小的可怜，偏偏因为炎黄严厉的法律，黑帮的主要利润来源运输成本是非常高的，完全的得不偿失。

而且西伯利亚实在太冷了，冷的吸血鬼们恨不得天天有太阳……

但是谁也没想到，巨熊分家之后，因为炎黄一些商人（以唐家为代表）的活动，这里焕发出了远超世人想象的生机，如果不是气候问题，作为熊大太平洋最大港口的海参崴，绝对是有条件有优势也有那个实力和北美鹰的天使城一拼的。

利益使人疯狂，这么好的条件自然就会让一些有着冒险精神的人到这边来创业，尤其是和炎黄接壤的边境城市，因为贸易的极大发展，滋生的罪恶罄竹难书，其中自然不会缺少血族的努力。

狼人作为本地人，虽然乐于看到家乡经济发展，但是对于血族他们是厌恶的——吸血鬼这种生物从诞生以来，就从来没干过好事。

当然，他们在艺术收藏领域还是很有建树的，很多猎人都能从一些血族家里掏出不少种类古本艺术品。

但是这些出门创业的血族肯定就是两手空空了，所以一般的猎魔人也不爱到这边来。

再说狼人并不欢迎他们，因为普通的猎魔人都是依附于教廷或者政府，哪怕是野生的散人，也会和两者保持良好关系，狼人同样是在这两者的通缉名单上，因为猎取难度较大，价格还稍微的高一些。

伏罗斯伽德却不一样，他们对待异种的态度和人类并无区别，他们只针对恶性事件处理当事人，结果这些到远东来打拼的血族遭受到了他们祖先一样的命运：全都失败了。

他们选择的生活方式对社会造成了很大影响，尤其是其中几个比较恶劣的，就连万罗洞都出动过，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沿线清扫（虽然那是因为章晋阳被弄得心烦了），接连的使吸血鬼们遭受重创。

尤其是伏罗斯伽德高价收购血族****，并且不拒绝狼人们交任务，很大程度上遏制了血族东进，同样也提升了很多狼人家庭的生活水准。

所以西伯利亚狼人对伏罗斯伽德是很亲近的，虽然他们都没见过这个组织的真正成员……

里世界的成员就那么多，伏罗斯伽德的成员虽然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他们的姓名绰号以及各种事迹流传的还是很广的，尤其是性格叵测的首领谋杀大师和杀性最重得三无美女冰之白鸟。

列基赫对于唐二的警惕心也源于他的事迹，据说谋杀大师最善布局，往往让敌人在不知不觉中踏入陷阱在各种巧合中死而不知。

即使是小规模的冲突，谋杀大师也总能搞一些事情让人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而死不瞑目，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恐怖能力让所有和他对阵的人毛骨悚然。

不得不说现在的人们对卫星网络的作用严重估计不足……

只是在面前这件事上，唐二还真没有什么想法：“通过基因工程，阶段性的激活人体隐藏的基因活力，这是一个很大项目，实际上很多国家都有，只不过元首失败的太过彻底，因此被曝光的最多而已。

你们远居西伯利亚，大概不知道东欧狼人的压力有多大，他们在近二十年失去的族人比二战的时候还要多，大部分都下落不明。

我们曾经追踪过几起超凡生物的失踪案——并不只有狼人——结果涉及了十几个国家，甚至因此和绅士联盟交手。

国家力量开始进入里世界，你应该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过去不是没有这样的事，甚至有超凡种族统治人类的时候，可历史证明了那是一条错误的路。

我们不想重蹈覆辙，就只有想办法保护自己，而有盟友是很好的选择，选择你们作为盟友也是很好的选择，毕竟我们住得那么近。

……还有孩子们相爱了。”

列基赫错了错牙：“这么说你们被mi6和mi7通缉是真的咯……绅士联盟，我听说过他们的故事，只不过我以为那只是故事，再怎么说约翰牛的守护者应该是梅林法师团和圆桌骑士团才对。”

唐二果断摇头：“不可能，先不说这些人只忠诚于潘德拉贡这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姓氏，就算是真有，他们也不会保护约翰牛。

潘德拉贡是凯尔特的王，巨龙之子，但是现在的王……和凯尔特一点关系都没有，说起来最多是巨人之子，这和潘德拉贡可是世仇。

梅林更是和教会做了一辈子的对，他们如果泉下有知，应该宣布现在的约翰牛都是入侵者才对。”

第十三卷第二十章 狼人的外交人才

现在约翰牛王室，其实也是哈布斯家族的亲戚，他们都不用严格的说，根本就是外来统治者，至今都还是联合王国，严格说起来，大家只是习惯了有那么一个人坐在那儿，也不在意她是不是先王血脉——反正不是王国群岛的本地人。

只不过现在英语是世界级的强势语言，约翰牛也曾经有过日不落的辉煌，这些成就都是在现任王室的领导下达成的，所以也没有人去追究这个——而且本地凯尔特人被杀的无影无踪，苦主都找不到了。

但是因为这份敌对的渊源，凯尔特的古老势力和现在政府关系并不好，如果不是圣地一直都在群岛上，相信这些人绝对会悄悄的搬走不留下一片云彩……

无论是德鲁伊教派，还是凯尔特狂战士，甚至森林游侠，都没有人为政府效力，所以约翰牛的神秘侧管理机构，除了教廷之外，一直都是招募的本国奇人异士。

这实在是很尴尬的一件事，直到北美鹰强势崛起，因为建国者们地位不高见识不够，做下了更丢人的事——他们把自己生存的这片大陆上，能成为神秘守护者的候选人都杀光了，然后那些神秘守护者他们掩耳盗铃的视而不见。

结果他们现在连招募都没有办法，只能靠培养科学怪人来逐步的试探着加入神秘侧，这份辛苦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在地下市场上，吸血鬼的价格有相当一部分是鹰酱炒起来泡沫，正经的血族他们买到的却没几个，因为大部分都被拿去伏罗斯伽德换取原始版的基础斗气了——就是穆勒的团队在认识唐二之前一直修炼，结果好多年也没有唤醒的那个。

不过这份基础斗气是从教廷流落出来的，想要后继和使用技巧，甚至一些特定的手段，都需要到教廷去找，这使得很多高等级的猎魔人都是教廷的外围，虽然这部分人也没几个就是了。

但是章晋阳可不会允许教廷有这样的威望，他甚至怀疑就是为了这个，教廷是主动把这份秘笈散播出来的，这样可以大撒网的寻找野生天才——能在无人指点之下唤醒斗气，这是天才无疑了，何况这样的猎魔人都会混成出众的老手，光是经验就值得他们花大价钱拉拢了。

然后章晋阳根据吸血鬼的价值不同，各出去的版本也不一样，而一只男爵就可以换取全本，而且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属性倾向在里面，不会对任何力量有天然的依赖——也许这才是教廷死命的通缉他们的原因。

其实这份斗气狼人也拿到过，但是他们修炼不了，因为种族不一样，所以有很大的一部分狼人做不到，尤其是唤醒阶段，和他们的血脉硬硬的还有些冲突。

这部分是章晋阳故意的，因为他知道，除了这些散人，无论是教廷还是巫师，包括血族和狼人，都会想办法找一份研究的，其他人没有他这么好的底蕴和条件，想要修改里面的禁制，只怕要花上个几百年。

实际上无论是斗气还是战法，都是对自身能力的开发，只要基础到了，什么东西都能学——当初他还收了震波女黛西·约翰逊当徒弟呢，不一样好好的。

那四只乌龟也学了，同样挺好，还瘦了不少，能多吃点披萨。

唐二本身是不明白这个的，但是他通过观察穆勒和菲尼克斯的战力，认为散出去这东西并不是那么危险，因为斗气的特性很暴烈，可操纵性很弱，只能作为拼命手段使用，如果在日常生活中使用斗气，那就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而日尔斗气也没有养身的特性，再加上爆裂的习性，修炼斗气的人多半都是旧伤加新伤，一般活不过退休就死了，也就是教廷有些苦修士，才能活的久些，可是活过七十的，就从来都没有：所以在教廷，教职者的地位才会比骑士高。

在唐二的想法里，只要列基赫接受了这个盟约，就可以互相做生意……咳咳，互换资源了，在商业这个领域，他还没怕过谁呢，就是记忆当中的那些天骄，不也是没他的成就大了么？

唐氏电讯，哪怕放到后世，说是炎黄的巨硬，都是被低估了。

而列基赫没有道理拒绝，目前还看不出来他们要付出什么，虽然他也知道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是盟约是可以先定的，至于双方的利益，那个以后再说，反正这种事儿都是祭司和长老们在定，和他的决定关系不大。

不过他想方设法的想要从唐二嘴里套出那项技术的具体问题，但是愈发被唐二说的云山雾罩找不着北，那些名词完全听不懂啊，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会的语言里还有这么多词儿是他完全不知道的。

等到他的族人都过来了，晚宴开始的时候，列基赫就已经完全的放弃了继续的想法，这种事还是让脑子大的人来吧，他要是有那么聪明，就不会和发际线做斗争了。

狼人带队的长老名叫伊利亚·托洛斯基，这是个很有意义的名字，按照毛熊的姓名学，这个名字的含义是“上帝之力·三圣教堂教职人员”，先不说他这个姓是怎么来的，光是给他起这个名字，就知道老托洛斯基有多心大。

不过事实证明这个名字是没起错的，虽然托洛斯基长老没有上帝之力，但是他有神职人员的多疑和谨慎，对唐二的提议几乎是一点也不信——除了叶莲娜谈恋爱的部分。

直到唐二将所有的要求都放在桌面上（有不少都是唐二额外添加的，他发现这老头好像对这个特别在意，似乎条件不够伏罗斯伽德就没诚心一样），这个须发花白的矍铄老头才表示这事儿可以谈——感情他是觉得结盟是一定有条件的才行。

在这老头眼里，友谊归友谊，但是盟约么，和友谊无关，这个事儿是真让唐二头疼，这和炎黄人的想法一点都不合拍啊，没友谊咱们还谈个屁的盟约？那是交易好不好。

这老头硬生生的把友好邦交谈成了战争协议，也真是人才了。

第十三卷第二十一章 我变了个身他就晕过去了

这一场晚宴，厨房拿出来的就是实在菜码了，二三十条炙烤全蛇，每人面前都是大海碗的昆虫肉汤，肉多汤少，几乎没有主食，一人就给了一小块面包。

不过狼人们是不在意的，他们吃肉吃的很欢快，只有托洛斯基长老有些奇怪汤里的肉是什么肉。

唐二很干脆的告诉他，这一桌子肉除了那些全蛇，其余的都是各种昆虫肉，这个秘境的昆虫，有着夜晚会巨大化的特点，虽然不知道吃了有什么好处，但是已经查明吃了没什么坏处。

这话让老头着实的很噎了一下，接着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指着唐二的鼻子：你是炎黄人！

那份惊喜隔着屏幕吃火锅的众人都感觉到了。

托洛斯基长老拍着胸脯，哈哈大笑，一副老子吃过见过的样子：“我认识炎黄的同志啊，当年我还年轻的时候，去过炎黄，那时候我还是个光荣的拖拉机手哇。

唉呀，那个时候建设友谊大农场，炎黄的农民兄弟真能干呐，那么瘦瘦小小的身体，一百公斤的麻袋两个一起扛啊，哎呀，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我知道你们啊，那个时候我们在草丛里捉了蝗虫啊，炎黄的同志们就给我们烤了吃，哎呀，真香，没有酒吃着就醉了，一觉到天亮啊。

草丛里找到什么都是吃的，蚂蚱吃掉，蚂蚁吃掉，青蛙吃掉，蛇吃掉，兔子吃掉，连土里挖出来的那个虫蛹，攒齐了一堆也炒了吃掉。

可是回到家里之后啊，自己做的那个东西，怎么也不是那个味道……哎，我记得有个兄弟姓齐，他只有我一半重，我们干一样的活，很多时候都是他比我干的快，干得又好，总是笑眯眯的，什么都难不住他。”

老人突然沉默了，佝偻着腰盯着酒杯怔怔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唐二正懵神儿呢，完全没想到这老头儿这思路跑哪儿去了这是，不过他还是趁着狼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儿的时候，仔细的打量起这个他看着十分不顺眼的老头来——他是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精神矍铄，仿佛只有五十多岁的人，已经这么大年纪了。

老头歪着头顿起酒杯轻轻地哼了起来，居然是炎黄话，虽然有些咬字不清，但是还是能听得懂的：

“蓝色的天空像大海一样，广阔的道路上尘土飞扬，穿森林过海洋来自各方，千万个年青人欢聚一堂，拉起手唱起歌跳起舞来，让我们唱一曲友谊之歌……”

唐二眨着眼听着，完全的不明所以——这个时候微笑就好，所以他一脸的享受轻轻地拍手虚打着拍子，悄悄的振动喉骨通话器：“这什么歌？资料库里有么？”

这一刻充分的体现了骗子的修养……

正吸溜着火锅的一帮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赵老道，这里边儿就他年纪最大，结果这老家伙一摊手：“不晓~得。”

刘友瑶放下了筷子，语气很轻：“这是《青年友谊圆舞曲》，五十年代的歌，作词作曲都是中国人，是为共青团创作的歌曲，世界知名的，出过很多语言的版本，我奶奶特别喜欢。”

这个……这老头子还是个有情怀的人啊，不过看他那个样子，这个情怀里多半有个麻花辫的大姑娘。

唐二偷眼瞟了一瞟那些欢歌笑语的狼人，全部的男女老少一百多口，四散在大厅里，星罗棋布的桌子让这个大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主题餐厅，还是没有星儿的那种。

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青年狼人是警惕四周的，其他的青少年们都兴奋地谈天说地，要不是已经过了年龄，估计就有满地乱跑小朋友了——唐二实在是想不通狼人部落为什么会按照家庭出动。

不过现在托洛斯基长老的状态，肯定不合适问这种事，所以他微笑着合着拍子一直跟到老头唱完——共三段，十八句歌词，只有两分多钟——然后热烈的鼓了鼓掌：

“真是令人羡慕的友谊，这可是很老的歌了，那时候的歌总是充满了炙热的情感，不像现在，哪怕是爱情也是软趴趴的。”

托洛斯基长老大点其头：“没错，那个时候我们喜欢一个姑娘就会到她的窗户下约她，经常会被家长打得头破血流，现在年轻人，表情凶一点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我记得有个什么画家，半夜跑出来想接我女儿出去喝酒，我只是变了个身他就昏过去了，他之前还吹嘘他为吸血鬼画过像呢……”

唐二默默地在心里为这个不知名的仁兄的坟上添了一把土，表面却微笑得十分标准：“那种只为了女人肚皮活着的软蛋不值得记住，不过能吸引这种人您的女儿想必也是美艳非常吧。”

他只是随口恭维一下，没想到对面的老头漏出一丝狞笑：“当然了，叶卡捷琳娜（叶莲娜的昵称，也只有这个国家昵称会比本名长）可是西伯利亚狼人最美的珍珠。”

唐二张了几下嘴，发挥出了商人的厚脸皮：“这样吗？真没想到家长会面来的这么早这么突然啊。

不过叶莲娜不是姓卡拉奇诺娃吗？”

老头依然狞笑着，列基赫清了清嗓子：“叶莲娜·伊托万·托洛斯基·卡拉奇诺娃。”

唐二本来是前倾着侧倚在椅子上，闻言向后靠了靠，弹了下舌头：

“啧，哇哦，伊托万，我知道他。他在教廷通缉榜的排名还在我之上，二十年前他杀死了波兰首都圣十字大教堂的大司铎，夺走了那个国家的伟大圣心，弗里德里克·弗朗索瓦·肖邦的心脏。

这有可能是存世的唯一一颗七窍玲珑心了……看来我家的小伙子要更努力才行啊。”

托洛斯基收起了狞笑，面无表情：“肖邦，一个伟大的灵魂，不应该被困于那个囚笼里不得解脱。

教廷发现了那颗心脏的力量，那是足以激励一国的宏伟之力，虽然只限定于波兰，但是它在二战时已经彰显过伟大。

我不喜欢波兰，也不喜欢肖邦，但是伟大的人需要得到尊重，尤其是爱国者。

所以我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

第十三卷第二十二章

唐二的眼睛一眯：“老爷子这话就让人不懂了，伟大的爱国者值得任何人尊重，但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可没有人尊重我们……

等一下，先不要说我们，你刚说叶莲娜是你的女儿，这么说你就是那个伊托万？哦天哪，没想到我竟然和老英雄当面，这简直是值得吹嘘一辈子的事。”

托洛斯基长老很耿直的摇了摇头，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个多疑的人：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和你谈论毫无意义——你又不是我的同志，听恭维很有趣吗？那只会让我失去食欲。

伏罗斯伽德出现的时间和炎黄的十三科相差不多，而且你们几次深入欧洲打击吸血鬼，也都有迹可循，全都是报复，其他人看不出来，可瞒不过老头子我。

都说炎黄人谦恭善良，但是我知道你们其实很小心眼的，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总之吃了亏就要报复。

当年农场的同志也一样，什么事情我们做到了，他们不眠不休也要想办法做到才甘心，为此付出什么代价都有可能接受，你们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民族。

我有一些老朋友，他们都是契卡，对你们那一套熟悉的很，你们前辈们可还是他们培养出来的呢。”

唐二看了看老人家，突然笑得特别开心：“然后呢？又怎样？你打算报警吗？”

老头子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结盟是可以，但是我不希望小伙子们为你们的事业浴血，你们……毕竟背景太复杂了。”

唐二赞同的点了点头：“可以理解，并且可以支持，和西伯利亚狼人的结盟，并不是为了想要你们做什么。

我们手上有很多技术，这些技术来历复杂，有不少都是从古籍堆里翻出来的，现在世界发生了变化，很多过去的东西开始复苏了，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是我不希望这世界上到处都是妖魔鬼怪率兽食人。

想来你们应该也有这样的技术，我们适当的可以做一些交流，而且恕我直言，狼人族的整体实力还是太弱了，即便是伏罗斯伽德人丁不旺，对付你们也只是费力而已。

你们面对世界变迁承受的压力可要比我们大得多，不说别的，最近狼人皮价格又涨了，背后是谁不用猜就知道。”

托洛斯基长老默然不语，他并不确定唐二所说的世界变迁是否存在，但是他知道哪怕是现在这个趋势，狼人一族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人类越来越霸道，已经完全的容不下任何异族了。

血族之所以还能发展，只不过是某些当权者一直做着长生的梦想，在没有找到更好的方法之前，接受初拥是个很好的选择。

狼人可没有这个本事，他们自己都不长寿，唯一的对世俗政权有吸引力的，大概就是他们的战斗力，可是现代科技并不崇尚个人武勇，对上成建制的职业军人，他们也不够看。

隐藏狼人血脉，也真是迫不得已的，在二战之前，那些未觉醒的血脉携带者一点都没受过重视，可是战争消耗了族内太多的人口，不得不把这些人聚集起来仔细的管理，只为了让血脉能传递下去。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狼人的正式人口确实增加了不少，这其中血脉携带者功不可没，现在族内有三分之一的年轻人，都是父母并未觉醒，孩子却很早就表现出了天赋。

这次带着狼人家庭出来，长老们也是迫不得已，现在纯种的父母都是觉醒狼人的家庭太少了，这一百多人二十几个家庭就占了十分之一，都是最有天赋的孩子。

现代社会虽然危险依然有，但更多的是阴谋诡计，大规模的行动少之又少，而狼人在大规模的冲突中，是很容易得到锻炼的，所以托洛斯基长老才会带着这些种子来这儿历练一下。

并不是没有考虑到危险，不过在探险中，来自同伴的危险往往高于环境，在这方面他还是有些自信的，只要能抵得住血族和教廷的压力，只是秘境探索，理论上难不住他们——地球上连传说中都没有什么太过危险的秘境。

看来老人家没读过炎黄的神话故事，对妖怪洞府一无所知……

唐二所说的技术，正是狼人一族缺乏的，他们都是战士，想要出点智慧长者都很难，更不要说学习科技去搞科研，这方面他们差血族太多了——在所有的异族中，狼人的平均智力是垫底的，比他们更傻的都已经灭族了。

这么多年和血族的争斗一直处于下风，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但是他一直在犹豫，因为他拿不准伏罗斯伽德的目的，狼人一族现在任何损失都经受不起，结盟的事慎之又慎，如果被人卖了，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至于伏罗斯伽德这边，唐二其实也不理解和狼人结盟的事，在他看来，这些大狗狗的战斗力可有可无。

哪怕是受了后世那么多电影的影响，但是他依然认为机器人士兵要比这些狼人可靠多了，至少机器人不会在战场上倒戈相向——它们反叛也会计划周详集体发动，通常不具备突然性。

而且机器人对现代工业的依赖很大，只要不是人类集体失了智，所谓的智能生命反叛想要奴役人类一般赢面不大，但是它们逃走进入太空却是非常容易的。

当然，伏罗斯伽德也不会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即使现在的那个人工智能真的诞生智慧有什么想法了，也得把组织的实力发展起来再说。

和狼人结盟这个想法，还是他们在看到巫师和主教互相拆台时突然产生的，“门”的消息散落出去之后，教廷肯定要有一定的调整，活跃起来是必然的，他们和各国官方力量的关系实在太好了，这对所有的异族都是一个压迫。

政府对这种事不可能置之不理，但是依照那些政客的尿性，对教廷恐怕也是千种提防万种戒备，这里面能做的事而就多了。

至少十三科和绿教，应该很喜欢这个机会。

第十三卷第二十三章 要那东西干嘛？

教廷只要和各国政府相关部门联络，政府就会提高警惕，越是欧洲的老牌强国，就会越紧张——他们可是过过好长一段时间教会一手遮天的日子的。

相比之下，东方的各国就有各种机会了，这些地方教会的实力鞭长莫及，属于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多说话都会被人看成贼，而且因为一神教的排他性和无限制传教的习惯，他们的教徒人缘也不怎么样，只能左手拉右手，自己跟自己玩。

基于这样的尴尬地位，教会是不会把这则消息通告给亚洲分部的，他们应该会暗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打算看热闹。

但是炎黄有十三科，托洛斯基长老敢押上自己的余生所有的酒打赌，现在炎黄政府手里绝对有着已经捕获的异界来客，说不定是问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向外扩散这样的消息。

谨慎的人一般都有一些固定的缺点，多疑寡断算是其中比较普遍的一种，好在托洛斯基长老还是一个战士，因此他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我们可以交换什么？狼人族会被外人需要的东西不多，你们的那个技术是成熟的吗？”

唐二抿着嘴，笑的开心极了：“在我们看来是成熟的，但是在实际应用中会出现什么例外情况谁也不知道，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找到太多的人做这个验证，而且我们的验证人员都是东欧狼人。

这些人……的境遇不是很好，他们获得力量之后大部分都走上了复仇之路，幸存下来的……没有，都被政府杀害了。

为此我们还背上了一些莫名奇妙的罪名。”

托洛斯基长老点了点头：“最近几年东欧的伙计们过的是不太好，好像有人在针对异族做什么，很幸运的我们在风暴之外。”

唐二倚在椅子上看向天花板：“很难说，台风尾更讨厌，我们做了很多推算，北美鹰将是因果纠缠最密集的地方，欧洲受到波及是不可避免的，就连炎黄都要受到严重影响，具体的到底会发生什么，未来一片混沌。

也许是我们的情报不够，所以我们之间至少要做到基本情报上的共享和交换，我知道你们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路子，就比如到现在我们都没联系上的巫师。

那个技术我们会做一个援建，隐秘设立一个针对西伯利亚狼人的医疗中心，有意向的人可以在那里接受基因调整，那些希望自己过平静生活的人，那就是个医疗中心。

而你们需要付出一些典籍，我们需要知道你们族内记载的，所有的历史资料，无论是传说还是民间故事，无论是羊皮卷还是油画。”

这个要求明显出乎意料，托洛斯基长老一阵愕然：“只有这些？你们不需要法术资料什么的？”

唐二一摊手：“要那东西干嘛？我们又用不了，如果有和历史资料交叉的要一点还可能有用。

我需要这些资料是对比世界偏差值，组织的专家们认为这种事可能不是第一次出现，我们的世界应该早就暴露在多元宇宙之中，门的破碎很可能有着域外阴谋。

我们不但需要搜寻一些明显的证据，还得找出有可能存在的先头兵，顺便整理一下世界的轨迹，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修复门的办法。”

托洛斯基长老这才点了点头：“明白了，教廷在这方面的记录肯定是海量的，而且他们绝对不会对任何人开放这些东西，所以就得让他们自己有动力去找是吧。

这倒是像你的思路。”

唐二不失礼貌的微笑：“然而出这个主意的并不是我。”

没错，出注意的是章晋阳，而且他的点子又一次撒下了弥天大谎。

门的事是唐二在和众人商量，补全卡帕多西亚思侯爵的人设时章晋阳提出的观点，最近几年十三科收留穿越者的事章晋阳没瞒着任何人，唐二对于这种撂荒式的情报管理满肚子疑虑，但是他挡不住章晋阳嘴快。

可是穿越者越来越多，这种事怎么看都不正常，国内提前发觉管理得这么严，还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那么毫无所觉的其他国家，情况自然更加严重。

借助唐二的身份，他们也锁定了几个来历存疑的人，但是这些人已经成了势，身份敏感，他们就不方便自己动手了。

章晋阳现在收取宝石碎片，正片欧亚大陆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可是居然又冒出了原生秘境，地球的变化让知晓“内幕”的伏罗斯伽德和十三科心怀忧虑。

本着我不舒服大家都别舒服，天快塌了咱们得找个个高的顶着之类的想法，万罗洞第一脑洞，恶作剧之主损人不利己马穆嘉就提出了这个建议：教会那么大势力，这事儿就得他们干啊，唐二老说力量越大责任越大，现在就到了他们负责任的时候了！

其实一开始唐二很善良的，就打算拖点时间，等到章晋阳把空间掌握了，把这些人都弹出去，空间门一关，大伙儿回家睡觉，这事儿就算完。

什么门啊，天堂和地狱的关系啊，背叛者是谁啊……这些关他鸟事？

不过大家都觉得唐二自己的剧本太简单了，体现不出来他的实力，章晋阳都把准备工作做到这种程度了，放条狗上去也是足够吓人的，堂堂的教廷通缉犯谋杀大师，怎么能这么没出息呢。

而且留下狼人结盟也是有好处的，就像唐二和老头子说的，他们是邻居，离得太近了，互相之间早有熟悉。

伏罗斯伽德人丁不旺，这么点人想要维持对血族东进路线的封锁，肯定力有未逮，但是在远东的利益是他们的根本，绝不可能任由这些贪婪无度的邪恶之辈出入。

西伯利亚狼人这些年和血族的冲突，多半都是他们挑拨的，但这种小阴谋不是长久之计，远不如光明正大的把狼人捆在自己的战车上，让他们充当西伯利亚的地域守护者。

觉醒技术和血脉提纯技术，是狼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只要他们顺着之前的背景，要求不那么高，狼人多少都会尝试一下的。

第十三卷第二十四章 风格问题和人手问题

狼人的生活还是很淳朴的，他们基本都生活在镇子上，只有少数经过某些试炼之后的人，可以离开家乡到外界闯荡，这些人也是狼人族群公共财产的主要来源。

也有不少人见过世面之后没有什么成就，他们则居住在大城市里，维持着狼人一族神秘的名声，是狼人们保护自己的最外层防线。

实际上有相当多的成年狼人都属于这一部分，他们天生躁动，不是安于现状的种族，只不过也太过随性，而且族群也没有什么严格的阶级和制度，所以看起来似乎是一盘散沙。

只有和他们打过交道的人才知道，这些家伙根本就是一窝马蜂，没理还要闹三分的泼皮，谁要是得罪了他们，一拥而上是基本操作——闲着没事还要惹是生非呢，这有正当理由可以打架，哪有不积极的。

这种风格非常容易在帮会中出头，所以西伯利亚伐木工工会、公共司机工会、码头工人工会，这些半黑半白的组织当头大哥几乎都是狼人。

而地面上维护地下秩序的小帮派就更不用说了，很可能这个城市的两大黑帮打起来是因为小舅子替姐姐出头，要教训一下和隔壁卖花姑娘搞暧昧的姐夫……

这种风格在西伯利亚延续了很多年，以至于一提起远东毛子黑帮，给人的印象都是暴躁、凶厉、讲人情不讲道理，做事凭直觉合作看眼缘，完全不是凭脑子做事。

甚至因为这些小组织侵略性很强，连位于北欧的熊大家其他的黑帮组织，也已经习惯了这种风格——没办法，本来毛熊们的思维就不复杂，能打敢干的又都是这帮货，很快就会把人带坏了。

这些狼人远比其他种族更加的熟悉地下世界，这也是伏罗斯伽德看中他们的地方，在西伯利亚，他们的话要比政府有用多了。

不用说伏罗斯伽德，就是唐家在西伯利亚的农业基本盘，和狼人都是有接触的——当然双方都是人类身份。

唐二到现在也不卸妆，就是害怕有人会认出来他这个唐家二少爷，他可没少在森林里祸害那些野生动物，放狗撵兔子，给野鹿上鞍子，开枪吓老虎，给狗熊洞扔蜂窝都是他干过的事儿，领路的多半都是当地的伐木工……

托洛斯基长老对唐二的这种想法是有点猜测的，但是他很快就自我否决了，因为以伏罗斯伽德的实力，没有必要担心这种事，毕竟背靠着炎黄，而现在的炎黄，最让世界各国眼馋的就是那巨大的人口基数衬托起来的市场。

他可以怀疑别的，但是却不会怀疑和炎黄有关的组织会缺人手。

可还是伏罗斯伽德真的就缺人手，他们虽然靠着炎黄，但毕竟不是受到允许的组织，十三科对他们的防备只怕不比血族和狼人低，不过唐二和刘友瑶也不在意，反正也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也从来不以组织的名义在国内活动。

回国之后他们各有各的身份，哪一个地位都不差。

说起来一共就这么五个半人，想干点什么事都要招募人手，在欧洲的时候还好说，招募地头蛇有助于情报收集，可是在自己家门口还要这样，实在是会被人瞧不起啊。

他们也想办法收拢了一些人，作为组织的外围，毕竟不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不过到现在不要说有合格的可以加入组织的培训，就连在外围的商业活动都没什么起色，一直半死不活的维持着。

如果有本地人帮忙，很多事就都方便不少。

盟约的事就算是初步定下来了，但是细则还要在日后慢慢的磨合，现在秘境已经确定的落在万罗洞手里，后继的开发建设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狼人们没有拿到什么直接的好处，不过他们并不在意。

唐二将除了狼人之外的所有人都从秘境放逐了出去，这给狼人也是惹了点麻烦，说不得这段时间狼人一族要受到更多的关注了，关于这个托洛斯基长老表示不是事儿，他们只要放出去一些消息就行，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用来贴补损失。

虽然唐二也不明白他们损失了什么，不过能不用他们帮忙最好，两下里对好了口风，狼人会对外宣称卡帕多西亚思侯爵把空间迁移了，去了哪里不知道，至于狼人得了什么好处，谁傻呀会公开？

不过为了掩饰增加人口的技术，他们还是会透露出一些表象，一种丝织法，这种丝织法唯一的特点，就是会让衣物的弹性增加——但是只能用于天然蚕丝，蜘蛛丝也不行——这就保证了狼人变身的时候不会再撕碎自身的衣物，不但解恨了大笔的经费，也免除了很多尴尬。

当然，这个技术也是伏罗斯伽德提供的，为此狼人一族拿出了一种合金的配方，这种金属可以吸收月光的能量存储起来，受到指定方式的刺激之后再释放，是成年狼人必备的战斗护符主材料。

这样的技术对于伏罗斯伽德来说不痛不痒，也没什么实用性，或者说对任何人类实力而言都是如此，所以唐二也没有什么意见。

而唐二头疼的，主要还是人手问题。

他们这个行当，有能力的人信誉基本都有点问题，那些飘在江湖上可以被招揽的散户，不是这个组织叛变出去的，就是那个组织要清理门户，招进来有没有麻烦另说，鬼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脱离原组织的。

从头培养他们倒是有条件，速成也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没有办法确定人的品德如何，而且现在组织小，就这么几个人，制度什么的就是说笑——一开会连门卫都来了还坐不满一桌，还讲什么规章制度，那也真是心大了。

其实章晋阳建立伏罗斯伽德基地，就是为了对外开放广招闲人的，但是唐二作为基地的负责人，贪心得很，不舍得把这么好的基地就这样放开限制，他总觉好东西都应该自家独享……

结果伏罗斯伽德的发展还不如后期成立的亚克多罗斯。

第十三卷第二十五章 身边的敌人都有谁

史密斯夫妇对基地很上心，简还差一些，她的人脉都是在当地新建的，主要都是她发展的信徒——她可是巴菲门特的牧师来着。

约翰负责这些人的基本训练工作，他经过强化之后恢复了记忆，也想起来不少朋友，甚至亲自出动找回来了几个，都是同一计划的受难者，都是沉默坚强，敏于行而讷于言的业内好手。

基地的第三人，已经被cia宣布死亡的绍特，恢复了本名娜塔莎·罗曼诺娃，当时章晋阳是舒了一口气，不是罗曼诺夫就好，结果被娜塔莎鄙视了：罗曼诺夫和罗曼诺娃是一个姓，男生是诺夫，女生是诺娃，但是姓罗曼。

唔……这还蛮尴尬的。

娜塔莎的朋友就更多一些，她原本就是负责cia在北棒的间谍，虽然不是首脑人物，对相关规程却了解的一清二楚。

仗着自己已经是“死人”，她把这些本事都使在了南棒身上，正经的挖出来不少同行，这些人不适合到基地来，但是作为外围，却是再合适不过。

而且她提供了一个名单，这个名单是从北棒手里拿到的，他们在南棒潜伏的间谍的部分名录，这本来是她的任务，但是cia直接把她死亡了，这个名单就没有什么用处，被亚克多罗斯废物利用了。

现在的亚克多罗斯是人手最多的基地，光是进出受训的信徒就有近百，再加上一些被收罗的避难者，人口就超过了三位数。

这些避难者都是客人，大部分也都是类似的行业，史密斯夫妇利用基地的一些设备和自己开设的家庭旅馆，做起了替人改头换面的生意，维持基地的正常运转居然还有结余。

这次万罗洞得到了一个秘境，本来唐二闹着要归伏罗斯伽德的，结果被章晋阳一巴掌摁了下去：十好几层几千米的基地里满员才只有五个半人，旷的都闹鬼了，还好意思再添面积？什么时候把基地填满了人再说吧。

作为一个外人赵如意对秘境是没有什么想法的，但是他还是希望秘境出产的一些药品可以优先供给给他，他现在负责十三科的药班，西药是不归他管，但是中成药他是拿总的。

一些消耗量大的丹药都是科室里安排了人专门生产，问题是稳定的优质原材料来源只有谷梁正录，这对一个安全机构来说是很难受的。

万罗洞是可以出售一些高端药材，甚至食材，但是在中低端，章晋阳是没有那个闲心打理的，所以他和赵如意要了个合约，等他处理完秘境的首尾之后，可以为十三科搭建一个药园。

当初赵如意花了几十葫芦的丹药请他搭建洞府，这活儿还没干呢，正好一块儿都解决了。

现在的万罗洞不说在国内，就是国际上也是有一号了，霓虹的里世界到现在都没吭声，看来史兰的那一鞭子多少让他们长了点记性。

所以章晋阳也不怕被人知道他们可以打造洞府，只怕到时候求上门来的人会不会太多。

秘境虽然到手了，但是回家还是得老办法，秘境毕竟不是飞机，和宝石碎片能随身带着走不一样，它就在那不动弹，所谓的搬家，也就是把秘境的出入口挪一挪，看哪里顺眼就放在那儿罢了。

然而尴尬的是，章晋阳并不会制作稳定的空间门，他之前都是那些手段都是靠着空间宝是做中转，唯一一个和空间门有关系的，就只有那个留下来准备坑人石碑。

可那真的只是个门户，别的什么功能都没有，还必须在空间壁上安装，现在这个秘境，飘在天上，要是在空间壁上开个门，那进出也太不方便了，而且万一被飞机撞到了怎么办。

好在还有刁德一可以帮忙，即便是这样，章晋阳也花了几个星期，直到唐二给他打电话，催他去看看狮城的经济状况时，才将将的完成——可以正常通过，但是没有任何安保措施。

狮城的经济状况在这一年会不好，这是在早就在章晋阳的意料之中的，当初他借着区青璇的事狠狠的摆了狮城李家一道，不但让他们名誉扫地，折了当代最有前途的交际花，还活活的把李老太公气死，那个是就有明眼人在唱衰了。

狮城李家在狮城一手遮天数十年，又是北美鹰反炎黄的急先锋，最大的定海神针就是李光翟，这老东西一死，李家垮了一半。

而被媒体戳爆了的李曼灵，是李家年轻一辈交结最广最有才能的人，她爸爸本身就是狮城的实权将领，本来要保着爷爷，也就是李光翟的儿子再次成为狮城的元首的。

结果章晋阳一搅和，老老李死翘翘举国节哀，老李一下也病了，小李身名狼藉人人唾弃，只留下大李勉力支撑，可他是个军人，只要不建立军政府，那他对这个国家的影响力就有限。

有限到能保证李家不死就不错了。

至于建立军政府，他想也不要想，他头上的鹰主子第一个就不会同意的，更不要说狮城是个连淡水都要进口的近岸岛国。

而且狮城的政局混乱，背后鹰酱的推手恐怕也是功不可没，主持鹰酱政事的毕竟还是财阀，祸乱一国能得到的利益，远超任何贸易，尤其这个国家还能作为导火索，引起一洲之地的经济浪潮。

唐二对这个事情是很敏感的，他在繁复的信息中只凭直觉就找到了一些隐藏起来的游资，这些暗地里进场的热钱看似安稳，但是已经摆好了对狮元的包围圈，只待一声令下，狮元就要开始表演过山车了。

章晋阳对于经济一窍不通，他能看得懂一部分形势，但那不是出于经济知识，而是出于对某些人贪婪本性的了解，不过他支持了唐二很大数目的一笔钱，让他去战场上兴风作浪，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他贪心不足，动用唐家的资金。

他相信肯定有人在盯着唐家，并且准备好了狙击，只要确定唐氏的资金入场，恐怕那个自由狩猎的地方立刻就会变成对唐氏的围杀场。

第十四卷第一章 水太深了（求收藏，求推荐，求首订）

唐二也觉得章晋阳说得对，这是极其有可能发生的事，所以他隐蔽的调动了唐氏资金，然后用章晋阳的钱做活动，设下了一个简单但是足够诱人的陷阱，还准备好了专门的反应机制，打算看看身边的敌人都有谁。

这些东西章晋阳一窍不通，就都交给诈称闭关的唐二去弄了，他这关搞不好要闭上一年，因为再过八个月，就是世界瞩目的航康回归的日子了，那个时候，欧洲搅屎棍不会放过恶心炎黄的机会的。

狮城的这张战斗不单是预热，还是滚雪球是那第一个落地的雪块。

章晋阳甩下钱要了五成的收益，剩下的随便唐二，他就不管了，他的忙着把赵如意的洞府先搞好了，这事儿实在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赵如意应章晋阳的要求，已经和十三科谈好了药园的建设，但是十三科也不能光听着章晋阳红口白牙这么说，就真金白银的投下去，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样本，赵如意想要修建洞府，本来就是为了炼丹所需，所以他的项目刚好两下方便。

单纯的修个洞自然是用不到章晋阳的，赵如意对洞府的防御性、隐蔽性以及灵气含量都是有要求的，好在这些要求对章晋阳来说还算不上难，他也正好用这个洞府来试验一下自己的想法。

秘境用的空间门基础框架是秘境产出的，刁德一给出了一些使用空间原生生物骨肉血魂铸造空间门的办法，这种办法的好处是价格低廉，坏处是防护力低下，尤其在面对某些针对性能量时几乎毫无作用。

好在章晋阳对空间屏障的理解日益深入，因此秘境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他在自家的酒厂、唐二家的别墅、以及万罗洞空间都建立的固定的空间门，制造了一些滴血认主的护符，不但提供一些防护力，还让人可以自由出入空间门，到卡帕多西亚思城堡度假。

实际上在组织外唯一获得这份殊荣的，就只有章晋阳天才姐姐章慧了。

唐二已经开始给章慧提供一些超限的知识，甚至还制作了一个终端，让章慧可以使用伏罗斯伽德的超级计算机白鸟座，后果就是小姑娘不但提前拿到了自己的学位证书，出入还有国家安全委员会最高警卫办公室的黑西装陪同——这些人是平公从他自己的警卫员中划拨出来的。

和十三科的合作这么顺利，算是这个事件的后继影响之一，到现在为止，唐家和章家唯一没有觐见过平公的，就只有章晋阳了，就连史兰都有和平公的合影，虽然只是一大帮人中的一个。

这也是谷梁正录放弃和唐氏竞争，不再觊觎餐饮市场，转而主攻时鲜果蔬和特殊物种种植第一级供应的缘故。

章晋阳虽然也有灵植空间，但是他并没有拿里面的东西出来做什么，也就是偶尔为家里的酒厂提供一点水果、稻米和水，再就是武校的食堂，还有唐家一些高档餐厅的调料，里面现在已经是个趋于完整的小生态圈了，物种丰富，食物链完整，比秘境还像秘境。

基于这一点，他给赵如意的洞府设置的暗能源抽取装置功率就不那么大，因为这老小子需要的面积也小，有一倾地就够了，这种虚数空间章晋阳不是第一次建立，轻车熟路。

重点在于防护系统，除了正常的需要滴血认主的腰牌之外，这洞府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如果强闯的话，会激起洞府的防御，这些防御章晋阳土洋结合，不但有赵如意提供的阵法，他还设立了二十一面镜子。

这些镜子被举在柱子上，每个柱子都是一台树立的大功率激光发生器，只要调整镜子的角度，就可以把柱子中这些人腰粗细的激光聚集到某一点，哪怕入侵者是太阳，只怕也要烧化了。

章晋阳还故弄玄虚的在这些柱子上刻满了似是而非的符文，那些镜子也是描龙画凤，看着古朴威严，名义上来参观实际上来考察的十三科官员眼都直了：这是传说中的金光阵吧？都说万罗洞师出七大圣，这水这么深的吗？

这些柱子也就这个时候拿出来让人看一眼，平时都是隐藏在洞府的空间夹缝里——章晋阳想要验证的就是这个想法可不可行，他打算给秘境和灵气空间都来上一套类似的。

十三科的观察员到最后除了觉得洞府的面积小有点小之外，就只相中的这套防御系统，不过这个没法合作，章晋阳不可能把整套图纸交出去，就是叫出去了他们也做不出来。

而十三科也不可能把防御系统全部交给外人来做，最多也只能做一部分，这是他们的工作性质决定的。

关于面积，这个章晋阳就没办法了，他最多也只能划出十公顷的洞府，这对国家来说确实小了点，不过他可以多做几个，只要十三科付得起代价。

赵如意说是只付出了几十葫芦的丹药，但是随后他只练了三颗的九阳养剑丹就被章晋阳拿走了两颗，又率先响应了万罗洞，捐献了自家的不少典籍，还付出了十几种中成药的配方，连庙里的典籍阁都对章晋阳开放随意阅览了。

以双方的背景，老道这么做差不多就算是离开自己原本的阵营了。

当然十三科不存在这个问题，但是该出钱还是要出的，尤其是他们一口气定下了九套金光阵，却只准备了五个洞府的建设名额，还对其中四套做出了修改意见。

因为那些镜子的缘故，金光阵的攻击角度比较窄，但是要比纯粹的激光发射器方便的多，而十三科定制的，则是发生器横置的，这就意味着金光阵的攻击方向，及大概率是天空。

尤其是加强了阵法的联动范围，每套阵法可以覆盖的面积开始以公里计，四套阵基如果布置得当，满功率运转几乎可以覆盖到三分之一国土。

章晋阳喜滋滋的暗示，其实每套阵法这么少的镜子，是因为国家在卫星网络上不是足够的先进，在延时上还是高了一些，不然不要说二十一面，就是二百一十面也是可以的，只要有足够的数据链支撑。

第十四卷第二章 东南西北中

这个就有点毁三观的意思，那些官员一直以为这是道法，结果却是这么科学的系统，这让负责工程的行政官员大失颜面，也再次调高了万罗洞的威胁等级。

参与项目的技术官员们却一点也不意外，他们早就有这方面的怀疑，因为在提出要扩大阵基覆盖范围的时候，万罗洞给出的基础建设项目中就有卫星网络的相关参数要求：他们可不觉得道术会用得上这东西。

最后交付的成品，控制系统虽然很独特，但是却摆脱不了计算机系统的基本框架，只不过无论从外形还是质量上，不太像是工业产物而已。

只是技术官在神秘学事物上的发言通常不是很受重视，因为神秘学的基础要求就是科学解释不能……

而且现在除了十三科，又成立了特殊事件调研室，同样直属长老院，合作单位却是国家科学院，那里是科技的大本营，调查事件的目的基本是刨根问底追求真相，和十三科的维稳任务多少是有冲突的。

不过也许是受到了压力，各家教派宗门和十三科的合作理顺了很多，原本大家都是宗教事务局下属单位，现在十三科隐隐的压着所有人一头。

虽然对教派力量的管理才是十三科建立的初衷，但是谁也没想着这事儿是可以做到的，基本上还是将十三科当作一块抹布，用来搞定那些特异事件的首尾。

只有在北方三省，十三科才有着生杀予夺的话语权，无论是那个大派弟子高教成员，只要派到了北方守边，那就是苦日子来了，各种规矩各种任务完全把人当苦力使唤，不服就罚，再不服就揍。

这些人的长辈靠山也抗议，不过北方局不理其它局的话，因为北方局是所有分局中，唯一一个全部资源自给自足的，他们不靠任何人，少了哪个教派宗门的支持都无所谓。

相反的，他们对这些人管理的非常严苛，稍有一点过线惩罚措施就下来了，虽然在资源配给和形象保护方面做的同样好，但是还有很多人觉得北方不适合他们活动——他们觉得不包庇他们的法律就是不合格的。

结果万罗洞已经成了北方第一大派，而从来识时务的少林寺，居然也开始狠狠的约束门下弟子，开始和章晋阳抢夺北方里世界的话语权，收获颇丰。

十三科过了这么些年，架构也是几经改革，现如今东南西北四个分局各管一摊儿，再加上总局居中协调，国内的形势基本稳固了。

只不过各个分局的实力相差很多。

最弱的就是东方局，紧挨着总局不说，势力范围也小，偏偏大部分辖区都是富庶之地，人口密集经济偏上，一点小事都会引发大问题。

虽然他们的待遇不错，不差钱儿，但是事件发酵期短，发生率高，影响范围大，传播快，一般来讲十个小时内不把事情处理妥当，就是舆论大事件，所以压力反而是最大的。

尤其辖区内的外国侨民是所有分局中最多的，偏偏他们这边的政府特别注重国际友人的心情，很多时候都会面临不应该有的压力。

所以总局拨给他们的资源也是最少的，因为这些资源根本用不到自己人身上，几乎全都会被拿去打关节赔不是。

结果东方局的园子是最小的，而且有一半都在水里，提供的药材不多，倒是养殖海产和实验室设备齐全。

实力倒数第二的是南方局，和东方局面临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地方大了一点，而且全国大部分的宗门教派，山门都是在南方局的管辖范围内的，这就导致了南方局明明纸面数据冠绝全国，可实际动起来，各种掣肘内耗，十分实力能有三分落地就不错。

偏偏还有几个特区在，这些地方龙蛇混杂，相当多的人在这儿讨生活，里面也有带真本事的，大部分还都是跑江湖的，这些人狗掀门帘全靠一张嘴，根本就不敢和十三科的人接触，偏偏就他们地面熟人头广，什么活儿都能接得到。

真的是骗钱的也就罢了，十三科发现了也是转交给执法部门，可是那些实实在在的事件，这些人就纯属甚至主动添乱：

他们和苦主都是建立了信任机制的，不然也骗不到钱，可是这份信任会给十三科的行动人员到来麻烦，苦主将相将疑不配合也还好说，就怕反手屎盆子扣过来，倒闹一身不是。

偏偏这些人就是这样混蛋，一听说是国家部门，撒泼打滚的各种手段高高的要赔偿，碎个玻璃杯都说是乾隆的尿壶，张口就敢要几百万。

对上那些骗子却又是磕头又是哀求，扔多少钱都面不改色。

所以有不少武道宗门的人出外行走历练，宁可远去西方局与风沙为伴，也不愿到南方局这个花花世界，导致南方局始终人手不够，园子也只比东方局大一点儿，情况却差不多，而且受到政府影响，科研成分还少了很多。

相比之下，最艰难的是西方局，那地方形势太复杂，不但人文环境复杂，地理环境也很艰苦，尤其边境线上，大部分都是打着教派名义的冲突，真假难辨不说，每一场战斗都很危险。

说起来论个人战力，西方局并不差北方局多少，只不过他们没有人能只手擎天，压不住下面各个宗门教派的小心思，而且在所有的分局里，他们那边的本地人是最难沟通的，民风也彪悍，工作难度很大。

不过总局对他们的资源倾斜也是最大的，几乎占到了十三科全部资源的一半，当然他们上交的资源也不少，尤其有很多大漠雪山的特产是不可替代的资源。

十三科预定的五个药园中，也是这个药园最大，就是贴着章晋阳的上限十公顷建造的，对空间内的环境也是要求最苛刻的一个——有一座高海拔的山峰，还要求有气候系统。

空间最小的就是北方局了，这边几乎没什么特产药材，就连熊胆人参西方局都可以足量供应，还有谷梁正录提供高质量的上品，所以北方局很光棍的要了一个一点五公顷的小园子。

第十四卷第三章 一头雾水（说三章就三章）

北方局的园子除了种植和养殖一些常见的农牧作物，用来保证局里的行动队饮食和各部门福利外，空出了一半做了训练场地，这也是赵科长私底下拜托章晋阳给开的小灶。

不过也没人说什么，万罗洞和北方局的关系人所共知，还有不少人直接就认为北方局是万罗洞的傀儡，到现在都有总局的调查员常驻北方局。

可是万罗洞一向不显山不露水，就安安静静的为北方局培训学员，什么事都找不到他们，就算想找经济问题，唐家却不是一个秘密调查员就能染指的——唐家别墅的保安级别都比他高。

实际上整个北方所有的行动队员都来自于军旅，他们都是以秘密单位的名义从全国各地选拔出来的精英，在万罗洞接受定期训练之后入职的，这种情况也难免有人说闲话。

如果不是北疆已经是全国最安静的边境，每年击杀的越境者高居全国榜首，缴获的神秘物品也是最多的，北方局早就被问责了。

现在有这个机会，赵科长自己也想再进一步，所以才在洞府里设立了训练基地，他是主要倡议人，又有相当的经验，这个基地的负责人自然非他莫属。

而他的野心明明白白的放在所有人面前：北方局一直都是全部门唯一一个有自己的训练程序的分局，现在又有了专业的，独属于十三科的训练基地，那么将来他就有可能是整个十三科所有新人入行的导师了。

哪怕有所限制，只要十三科想要培养自己的嫡系，就绕不过他去。

其他各个分局，哪怕是总局，想要启动培训程序也是很难的事，光是教官的来源就不好办，哪怕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很多各地教派宗门捐献的秘法，可是真正出成绩的，还是万罗洞提供的钢铠呼法，而这些成绩远比不上北方局培训的学员。

总局也是很郁闷的，他们拿捏地方分局的除了级别之外，就是资源配给和情报系统，可是这些对其他分局有用，对北方局却不灵。

情报上北方地区经济较弱，主要靠农副产品，所以除了粮价之外，并不关心国际形势，而那些在国际上出了名的坏坯子们对这些相对贫瘠的地方，也不感兴趣。

那些越境者，基本还都是想要路过的，只有这几年因为有了超凡宝藏的传说，才有不少不知死活的家伙想要跳进来搅风搅雨。

对于这样的人情报是及时不起来的，等到总局下通知怀疑某某人进入国境，要求北方局缉拿，回过来的消息通常都很遗憾：

抱歉，多长时间以前这小子就被我们在边境击毙了，要不把任务录像邮过去你们看看？没事的，我们每次出任务都有录像，防止出问题。

至于大杀器资源配置，那就更不靠谱了，北方局需要的装备大部分都是军方供给的，因为行动队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边防武警一起活动，而且成员也都是军人，这方面人武部还是要给予一些政策。

修炼上的资源……抱歉，北方局的修士需要的资源就是食物，这个东西求不到别人，因为北方就是是产粮区啊，还有好多农副产品，再说还有万罗洞帮衬呢。

所以最后就只有行政级别这回事儿了，然而在北方局干得顺手的人，是不愿意调到其他地方任职的，哪怕是升迁也不愿意：除了这地方明明朗朗简简单单的就按规矩办事，其他分局里的人际关系太复杂了，他们都嫌累得慌。

其他分局也不喜欢北方局出去的人，一个个都不知道变通，办事情实在死板不说，也都是心狠手辣，只要敢动手那就是你死我活，从来没有什么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基本都是当场打死。

倒是西方局一直很羡慕这种作风，可是他们没有合适的人选送过来受训，和军方的合作不知道为什么也一直谈不拢。

现在总局给各局筹办秘境药园，不知道长老会给了什么的待遇，支持的力度相当的大，万罗洞甚至拿到了几公斤核原料，这东西本来是章晋阳随手放在清单上，预备讲价时舍车保帅的，谁成想长老会宁可给了这东西，钱却少了整整十亿。

现金一共他才要了五十亿，这一下就去了五分之一。

可最后他拿到手的，却连一个亿都不到：不光是核原料，受管控的稀土原矿长老会也批了，数量都没减，总共五百吨，折价二十七个亿，足足翻了一百倍差个零头。

剩下的钱都换了玉石原矿，好的坏的几万吨，这部分倒是按照行价来的，问题是这些东西一样都是讲价的添头，章晋阳要这么多这东西用处也不是那么大啊。

建造五套洞府的材料都是国家出的，这些折了价的，都是交给万罗洞自用——这一切都是那九套金光阵交付了之后的事儿，似乎国家一下就对他们放心了似的，闹得章晋阳一头雾水，心里七上八下毛得厉害。

明明都是被调高威胁等级的，连赵如意都被问话了，赵科长北风同志也是支支吾吾的，这就表示肯定有情况了呗，章晋阳倒是不意外，他说话之前就预备着有这一遭了，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大政策的东西，万罗洞谁也搭搁不上，总不能直接打电话问平公吧？借章晋阳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不是害怕，是尊敬，尊敬晓得伐。

一肚子莫名其妙，活还是要干的，东方局的最简单也最早完工，里面的内容就是他们自己填充了，章晋阳借口要为最大的西方园子做测试，在这个一公顷的小地方也做了个简陋的天气系统：只有雨、雪、风、晴。

雨是为了空间的水循环，也是为了洗涤空气，雪是为了应和季节，调节温度，风则是为了带动海水，使这个空间的大水池子多少有点浪。

接着就是北方局了，这个地方更简单，天气系统复制一个调一下温度的上下限就够了，章晋阳还增加了局部地区的功能，这个功能可以使训练场上大雨滂沱，庄稼地里却艳阳高照。

第十四卷第四章 CWDRSSTC

总局的格局就很有趣，他们也要了一座山，但是不那么高，在山体里挖空了，几十层的大楼镶在里面，外面则是山清水秀景色宜人，对天气系统要得精细了许多，光是雨就分了十七八种。

要说霁月细雨，听竹微风，这个章晋阳是理解的，领导么，总得有点意境，但是十二级台风天倾暴雨也设置着，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最有意思的就是南方局，他们被剥夺了自己设计天气系统和地形的权力，总局给出的设计图章晋阳也很感慨：

好好的五公顷被分成了三个岛，默认的天气系统一年倒有七个月是暴风骤雨狂雷猛电，为此章晋阳不得不额外的多加了五组能源装置，顺便把金光阵换成了cwdrsstc——连续波双谐振固态特斯拉线圈。

这东西就是一个闪电发生器，当它个头较小的时候，是个绚丽的观赏装置，可是当它放大到几公顷，随便放出来一束电弧就能销金融铁，可控性又比较差，作为空间的防护威力是溢出的，但是安全性……也是溢出的，当然，是向下。

不过章晋阳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总局十分高兴，拍板做主了可以更换，只是添价钱又把那个多余出来的金光阵买走了，章晋阳看着南方局那些苦着脸的和尚老道，笑得不怀好意：都来吧，看看你们梦想的天劫是啥样……

也不知道这帮家伙怎么就惹了总局不顺眼，原本秘境药园的密匙永久的临时的每个药园都定制了上千，结果眼看都交工了，只有北方局的密匙是按数量交的，其他局的密匙全都缩减到三分之一，几乎取消了所有的临时密匙，这明显就是政策又有变化了。

等到西方局的时候，就连永久密匙都取消了一半，一大堆人用寥寥无几的临时密匙交替着进去，在里面大施工程，看那样子是这辈子不打算出来了。

只不过因总局的要求，西方局的药园气候也不是很好，四季分明就不说了，一座五千多米的高峰把章晋阳累了个半死——虚数空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可以设置，但是却不能带出去，也没有外界的那些作用。

也就是说，一座可以生长作物的五千米高峰，全都是章晋阳从外界搬进去的，光是偷这些土他就在外面跑了几个星期。

最后不得已，只能本着就近原则，尼猴国爆发了一次7级地震，被海啸吞噬了两座小岛，全世界都开始热热闹闹的奔着那头去搞科研去了。

这个事儿确实也影响到了他的工程，不是别的，因为那些工程监理总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而且还总在背后窃窃私语——关键是他都听得见！

这些家伙早就学会了异想天开，所以章晋阳跑出几个星期，空荡的药园里就多了座好高好高的山，有个倒霉的地方少了两座岛，他们根本就是确定了这事就是章晋阳干的，七大圣里不是有个移山大圣吗？

所以这个话题他们很快就达成共识了，他们讨论的是，按照地质资料，这座山用不了那两座岛的全部构造，那么多余的东西被章晋阳拿去干什么了，以及其它的药园子，那些土壤山川还有海……湖，都是从哪来的？

章晋阳直瘪嘴，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不分男和女，那些土还能是哪来的，他都挖洞挖习惯了，而且其他的地方只是要求土壤表层，最多两米深，他在鲸海边上的哈桑斯基县靠着海边挖了一个巨大的蚁巢状空洞，预备着日后干点什么，土壤层就出来了呗，那地方靠海边，海水也有的是。

至于内部的建设完工之后，那些人会不会根据分析出来的海水成分确定水源海域，这个他一点也不担心，他改变了海水的盐含量，累死他们也找不到这是哪儿的水。

在这个被预订的山里，章晋阳预留了一部分空洞，留给这些人做基建，把秘密基地建设在掏空的山体，这似乎已经是炎黄的习惯了。

随后的天气系统，章晋阳做了细致的设计，也是一个非常大胆的尝试，他把外界的天气，映射到了空间里，这需要不止一个空间锚，而且还必须是经过特殊改造的。

反正这个药园的面积大得很，虽然一大半都是山，但是人家设计单位也说了要多几个出入口，以针对不同人群的分段式管理。

具体的就不归章晋阳管了，反正人家是设计单位，说什么是什么。

因为这个药园的面积太大，主要是高度超标了，原本留存的金光阵作为防御系统就有不少的漏洞，所以总局又追加了部分稀有矿石，要求章晋阳添加了一套cwdrsstc，这个东西只要结构到了，外形上拉长搓扁都没所谓的。

而且金光阵也和其他的药园不一样，是倒悬在天上的，基座可以有一定角度的转动，这就保证了整个药园的内外部都在金光阵的射界之内，但是由于地形限制，却无法在同一点上集中整个金光阵二十一面镜子的全部威力。

不过一面镜子的威力对现在所有人都可以形成碾压了，就是章晋阳如果不披挂整齐的话也不敢硬冲。

以肉身强化为主的斗气和战法入门看似很容易，但其实这个世界对肉身的提升压制很重，斗气和战法都是沾了凝聚意志的光，不然单纯的锻炼身体，想要达成什么超凡成就千难万难。

所以本世界的武道，都讲究意境，意境不到就无法进步。

章晋阳的战法都是自己在摸索，在上个世界以肉身为主科技为辅的路线显然要做出一定改变，这对他有点困难，毕竟动拳头要比动脑子简单多了。

忙着这五个园子，小小的一年就过去了，转眼又到了春节，家里难得的人口齐全：主要是章慧自从提前毕业之后，就一直很忙，唐氏为她单独建立了一个实验室，这段时间一直在做人员磨合，所以有点空闲。

章晋阳也抽空去看了那个实验室一眼，感觉还行，和一般国家级实验室水平相当。

第十四卷第五章 再次看他不爽

不过章晋阳对于这个实验室的安全问题是不满的，实际上现在的技术水准，完全可以做得更好，只不过唐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很多建议还是刘友书给的，这小子在安全部门兼职，多少懂点行。

但是他本身是个外围，做的又是管理工作，这方面也还是照猫画虎，更不用说他那个安保公司本来也不擅长这个，他们更擅长的是针对高密度人群的现场保护。

这些安保设施里，章晋阳也看到了mss的身影，这个倒是正常的，章慧是最年轻的国家级科学家，本身也参与过长征火箭新型号中某些部件的设计——那是她的毕业设计，正是因为她的设计被宇航局采纳了，她才得已提前毕业。

难得她有时间，唐妈章爸把工作都放下了，拉着两个孩子休闲了好几天，虽然不能走的太远，但还是在立连市附近的林场里体验了一把山林之乐。

之所以这样，也是章晋阳多嘴，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他就瞎感慨，说姐姐是科学家了，今后工作起来恐怕就很少有时间回家了，而且说不定还会参加保密项目，那几年不照面都是太正常，结果这个话把爸爸妈妈吓到了。

两口子掐指一算，自从章慧上了大学，回家的日子真是屈指可数，有的时候打电话过去都是助理在接，往往十几天一个月才能有机会通一次电话。

一想到今后的日子里这种情况可能要变本加厉，两口子就都有点慌。

儿女有出息当父母的自然高兴又自豪，可是这种长期不见的惶恐，实在是让人心绪难平。

所以唐妈章爸干脆就趁着过年，一家人出门游玩游玩，顺便给章慧灌输一下劳逸结合的概念，免得她真的一共搓起来什么都忘记，她年纪可还小呢。

至于章晋阳，只是个搭头，他每天都能在家里晃，而且闲得很，虽然也有自己的事业了，也做得很不错，但结果就是不会让父母担心他将来吃不上饭而已——他连媳妇都找好了，还差什么了。

而且这小子除了在学校住宿外，很少离开家，只要时间到了，一开家门就能看见他瘫在沙发上看书，想让他出个门比杀猪都难。

所以章晋阳就被当成了苦力，从林海雪原回家的时候，一大堆行李都是他自己在弄，让他感觉一阵阵的凄凉。

不过父母的心情变好了不少，这是让他欣慰的事情。

酒厂其实已经就这样了，章家也不打算把天元酒买成什么样，他和唐妈都是小富即安的人，有个事情值得认真的做，一直做下去就好了，商业发展什么的，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这两个人都是工科出身，追求的也不过是更高的品质而已，钱上只要够用就好，再说他们现在也不太敢在商业上有什么发展，高品质的青云酒给他们带去的压力有点大了。

很多人到酒厂来投资啊或者进货啊，看中的都不是青云酒本身，而是平公喜欢喝这个酒的传言，而天元酒厂确实是被平公走访过，很多鸡蛇猫狗都曾跳出来想要过来蹭一蹭。

也有那些自己不开眼，家教又不够的人，跳出来嚣张一下，不成之后又打算用点手段，一开始唐妈和章爸还有些忧虑，不过总是莫名其妙的就没了下文，多来几次之后他们也就淡然了，一直就认为是平公还关注这个小酒厂。

有这个想法也是很正常，平公的生活助理总有一个过三四个月就来酒厂里带点酒回去，因为青云酒的产量有限，每次拿走的也不过是几百斤，助理也说了，平公自己喝的不多，但是总会送给一些老战友，现在还和他能说说话的，也没几个人了。

然而实际上平公很可能并不知道这些事，因为那些人的手都是被mss拦下的，而且十三科的手段要比别的部门更霸道，这些人虽然都从国度来的——地方上从平公来过就没有人敢打这个主意了——但是在这个地方却伸展不开。

官府还要给他们些面子，mss也只是警告而已，但是十三科可不惯着：把这些人主动收拾了还能落点好，要是惊动了万罗洞，鬼才知道会出什么事。

当年震惊天下的国都血夜，虽然都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北方局上上下下都知道，万罗洞是有那个实力的，只不过到时候可能不是血夜，而是失魂夜吧。

关键是北方局也不用给任何人面子，就连上级单位宗教事务局，其实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事实上，因为北方局的所作所为，长老院已经在考虑将十三科分拨出来，直属长老院，只不过现在特研室初建，实力什么的完全不够看，所以才一直在压着这个提议。

但是明眼人都从四大分局建立的那一刻就知道，十三科收归直属是在所难免的了，就算是退下一步，也不可能再由宗教事务局管辖，交给mss都是很不客气的打压了。

值得一提的是，从这一年开始，立连市全市区禁放烟花爆竹，禁止燃烧冥物纸钱，因为作为北方城市，一到冬季就有太多的供暖锅炉，虽然一直在搞集中供热网络，但是空气中的烟尘还是太多了，这几年气候并不太好，雨雪都很反常，空气质量恶化的很厉害。

最惨的，就是因为蒙省干旱，草原上沙化严重，过量的风沙已经在季风的带动下，从内陆直扑海滨了，立连市在去年夏季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沙尘暴，能见度不到三米，昏黄了整整三天，到最后天空都已经是橙红色，整个城市几乎瘫痪了。

于是搁置已久的退耕还林、退耕还草计划被摆上了最优先的议程，全国都受到震动，开始讨论环境污染问题，而雾霾这个词，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逐渐的被人们熟悉。

谷梁正录也首次出现在七点新闻上，他是国内最年轻的农林专家，学位证书很厚重，而且也搞了好多年的林业种植，现在不但学术上有声有色，也是八位数的富翁一个了。

但是章晋阳再次看他不爽。

第十四卷第六章 别人家的孩子

这个怨不得章晋阳，谷梁正录人长得不差，这么多年的灵植也不是白吃的，而且据说还拜了武道师傅，修行古武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实在是风流倜傥的一个小白脸。

还有学霸光环傍身，又是白手起家年少多金，足足一分钟的镜头让他侃侃而谈，赚足了眼球。

然后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了，当然在事业和学习上，章爸唐妈是不会打击他的，相貌上这是天生的，打击他两口子怕波及到自己，所以就在风度上开了口子。

这个确实的，章晋阳虎背熊腰膀阔三停，国字脸紫棠色儿，年纪虽小但也能看出来是一幅海髯，活生生天王之相——但这个不符合现代审美啊，现在流行的是俊俏小生，十指尖尖风流巧，玉面红唇眉高挑，语慢三分笑先起，蜜涂口舌礼周到。

这几样章晋阳一样也不沾，他那手指头跟棒槌似的，拿起来就能砸死人，他要是跟人客气客气，那人得吓死：我是怎么得罪他了，这是憋着要弄死我？

风度？他站那不说话就是有风度了。

气质？他这个气质可以吸引拦路抢劫的口称哥哥纳头便拜，至于路人……诶？这公交车好空旷啊，我说你们一百多号人都在后面不挤吗？车头都翘起来了啊！

唐妈倒是无所谓，这孩子虽然不怒自威，但是眉目之间还是有她的影子，而且国字脸也和他爸一个模样，只不过练了武术体魄好，性子又沉稳自然就气势，作为妈妈来说，儿子听话身体好，儿媳妇都到手了这就是好儿子。

可章爸自诩是个知识分子，不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儿子跟个山大王似的——儿子在学校绰号紫面天王，这是他和老师沟通的时候老师一滑嘴就吐露出来了，可想而知他当时的心情——会变成这样也是很纳闷的一件事，平日里就没少说他，这下电视又给了一个好例子，难免就絮叨起来。

本来呢，这几天和家人在一起过年，游山玩水的章晋阳心情不错，可是因为谷梁正录这一下子，就让他有点心情烦躁了：怎么哪都有你啊。

当然，他不会因为这点心情就对人家做什么，但是负面情绪总得发泄出去才健康，所以他打着出门玩的名义，拉着史兰出来了，打算找点不开眼的消遣消遣。

玩儿是真玩儿了，唐二的城市休闲区计划实行的很不错，一线城市的唐氏餐饮有一半都添加了电影院，还有街机游乐场，难得他陪着史兰出来玩儿一些这个年龄的人该玩儿的东西，史兰高兴的不得了。

不开眼的是没找到，毕竟他这个……就是眼瞎也会躲着点的，不过倒是遇见了几个熟人。

当代贾宝玉申屠文轩同学，正带着两个妹子轧马路，正好在街机厅打了个照面。

这两个女孩儿章晋阳十分确定的不认识，那就不是本校的同学了，申屠笑嘻嘻的和他打了个招呼，介绍了一下。

两个人都是他的发小，高个的鹅蛋脸单马尾名叫冯丹，体态匀称，肌肉紧实，看样子是练过的，稍矮一点的叫宋云菲，稍稍有点婴儿肥，过耳的短发没让她显得利落，反而看着有点呆，很可爱。

冯丹呢，她父亲是申屠文轩父亲的学生，现在是立连市沿江外区的刑警大队副队长，妈妈也是警察，不过是文职，在市户籍中心工作。

宋云菲正好相反，她妈妈是警察，在经侦大队担任教导员，她爸爸呢，工作性质很尴尬，原本是个临床外科的主刀大夫，结果半路出家当了法医。

这三家儿都是邻居，过年了孩子们就被攒成一堆儿，该哪儿玩就哪儿玩了，如果是往年呢，也就是在家打扑克，但是今年不一样。

申屠文轩成了异能者，又加入了组织，别的没有，这个待遇是足够的，现在他的工资加上补助比他爸爸的还高，虽然的交给家里一部分，但是零花钱却一点都不担心了。

所以他就带着两个发小妹子出来耍耍，反正看个电影打打游戏又花不了几个钱。

然而史兰却发现了一个问题，看着呆呆的宋云菲精神状态不对，在外人看来可能只是走神发呆，但是史兰经过见过，十分可定的告诉章晋阳，这个小女孩，是个“信徒”。

所谓的信徒，自然就是为某个存在提供愿力的炉鼎，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坏处，但这得他信的是个好东西，偏偏这世界上，越是好的，越没人信。

宋云菲这个状态，是精神力消耗太过又得不到补充造成的，基本就是那个吸收愿力的家伙在涸泽而渔，这可是一种十分不智的行为。

让章晋阳惊讶的是，立连市管理的这么严格，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不过托申屠的福，这个女孩的根脚被爆的如此的通透，连门牌号都知道了，所以章晋阳悄悄的给北风同志通报了一下——反正闲聊也没有他的事儿，他一说话就得冷场好一阵。

北风同志直接回了电话过来，他也为这个事苦恼呢。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些过去被打倒的各种不合法的教派又都死灰复燃了，mss已经和他们联合行动了四五次，每次都是一个不同的组织，多的上千人，少的七八十人，情况复杂得很。

这些东西都是有受害者家属报警上当受骗了时候，警察调查有了结果，发现抓捕有困难，再会报到上面来，因为早几年的时候就有规定，这种案子警察局只负责刑侦寻找证据和受害者，具体的抓捕工作要交出去，防止一线干警受伤。

一开始也有不信邪的，当刑警的，心里都有股子执拗劲儿，不过真遇见了那些不讲科学的，也是没办法。

这几次的行动，十三科都抄到了能力者，而且这些能力者并不都是异能觉醒，还真有几个是因为拜神得了本事，所以才传教，发展修行敛财三不耽误。

报警的人也都不是受害者，而是受害者的家属，通常都是经济损失大了，家里承受不住了，才会被家人发现，有不信的，才会报警——也有想要亲自揭穿结果也掉坑里的。

第十四卷第七章 一卡车撞了个稀碎

在炎黄，很多愿力的修行法门是公开的，包括佛道两门都有完整的观想法在外流传，也都有各种粗浅的愿力法器的制作方法广为人知。

包括如何修建庙宇，怎样塑造金身，怎样大礼参拜，如何创造祷词，这些东西在民间口口相传，根本禁绝不了。

当年建国的时候，这些牛鬼蛇神被狠扫了一波，剩下的是不多了，不然的话情况还要再严重一些。

这次十三科盯上的，是一个叫祈福音的组织，这个组织是个年纪较轻的但是危害很大的邪教，又叫三赎基督，是十字教的变种，隐蔽性好，传播广，危害大。

实际上，这个教派一直被怀疑是由境外势力控制的，因为他的创始人虽然是个农民，却是一个鹰酱带他入的行，而这位鹰酱abc同样创立了一个邪教，只不过是在北美鹰创建的，却只在炎黄内陆传教。

这帮家伙敛财无度，泯灭人性，经常导致家庭中母溺子、女弑父这样的人伦惨案，还美其名曰得到了十字真神的救赎，主要的任务，就是对国内社会秩序造成破坏。

这个东西原本是陕省的特产，龙界省原本是没有这个东西的，不过前十几年，这帮家伙闹的厉害了，有不少官府的官员都被暗害身亡，长老院当然不会对这种人心慈手软，于是全体骨干全都被捕了。

那个时候国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法律，除了身上有刑事案件的依法处理了之外，一些人都是按照诈骗处理的，有不少都被送到龙界的监狱农场里服劳役。

这些人的刑期一般都不多，他们都是从犯，除了传播邪教诈骗敛财也没干什么，所以刑期不长，前一阵子陆陆续续的就有出狱的了。

但是这些人根本就是死性不改，出了狱就又开始传播的，只是现在形势不同以往，这样的行为已经是重罪，按照十三科的规程，只要抗法就当场击毙。

出狱的这些人有很多都因为迫不及待而被灭了，但是……他们的家人朋友都是干这个的，经过仔细的核查才发现，这个邪教的传播范围已经遍布全国了。

北方局直接将所有的同类犯全部从监狱里提出来，专门关押起来，仔细的梳理他们的人际关系，力图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但是这样做似乎惹了点麻烦，那个邪教好像真有了点门道，全国各地都有些事件爆发，北方局因为快刀斩乱麻，受到的影响较小，而且很干脆的，把当年因为没有证据只能劳教的那个教主释放了，然后一卡车撞了个稀碎。

事实证明这哥们儿没修炼到家，他一点本事都没有，还不如那些底层的教徒，也就是说他自己都不信他自己的这些东西。

这个事儿佛教协会和道教协会也很重视，这是他们首次合作，主动的在各地分派人手打击邪恶，一时间倒也是让十三科压力大缓。

另一个意外，是来自新建立的特研室，他们别的本事暂时没有，但是在破除虚妄探索真实，以及舆论宣传上，那真是得天独厚。

这年头儿老百姓还是相信科学家的，所以国家电视台科教频道的建立，得到了老百姓的一致赞扬，尤其是其中破除神秘事件的那些节目，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

其中也提到了这个祈福音传播时使用的各种手法，不得不佩服那些道具师，这脑洞开的是真大啊——章晋阳都开始琢磨着只不是收几个道具师当徒弟了，他得省多少事啊。

但是这些东西并不能解决那些能力者，如何找到他们，再把那些“信徒”拯救出来才是要紧的。

挺麻烦的一件事，章晋阳看着史兰和申屠几个人告别，也随意的挥了挥手，心里在合计着要怎么办。

回家的路上，章晋阳把这个事和史兰说了，史兰也觉得的有点棘手，主要是“信徒”的问题，这些人都是全身心陷进去的，把他们的思维从中拔出来是相当难的一件事，可如果不动他们，那么有多少信徒，将来就会有多少传播者。

尤其那些已经获得能力的，这些人已经无可救药了，但是作为一国官府，还不能就这样全杀了了事，可光是追捕他们就很费力了，这些人还会到处散播“信仰瘟疫”。

这方面史兰毫无办法，她也做了一些占卜，得出的结论是“一片血光漫山遍野”，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过刁德一给了一个建议，它说斩草除根，这话的意思不是斩了草要还把根刨出来，而是说，想要斩草首先就要奔根儿去，和擒贼先擒王是一个意思……要不说禽兽就是和人想的不一样。

至于怎么先除根，它也给了建议：圣战！

以某个神明或者君主的名义，对这个教会发起圣战，这样失败的一方就会被胜者吞噬掉，就算还有信徒野生在外，他们也绝不会再得到任何回应，也无法重铸信仰。

如果只是这样，还并不符合十三科的要求，关键是当圣战胜利，这个伪神被罢黜的时候，所有从这个神身上得到的能力，全都会被剥夺，如果这是个恶神，那么这些得了恩赐的人绝对会死的很凄惨。

等到这些人都死光了，没有人维持的参拜仪式，每举行一场，这些参加的人就会失去一些东西，很快他们就会忘记自己的信仰，重新沦为无信者。

无信者在现在这个社会并不是很严重的一件事，但是这些人不一样，他们会遭受所有神明的唾弃，得不到任何保佑，这剩下的后半生，只怕就要成为非酋了。

抢三百万买彩票就中二十块的那种。

这倒是个好办法，但是现在没有君王，那就只有靠其他教派了，但是这个事还真不好办，因为咱国家政策不允许。

刁德一倒是跃跃欲试，只要找个对方的仪式，用特殊方法毁了，好好的羞辱一番然后在下个战书。

问题是它连自己的称号都没有，而且也不是注册信仰，它和人家打起来，搞不好十三科就连他一块儿揍了。

第十四卷第八章 黄泥落……

在炎黄，很多愿力的修行法门是公开的，包括佛道两门都有完整的观想法在外流传，也都有各种粗浅的愿力法器的制作方法广为人知。

包括如何修建庙宇，怎样塑造金身，怎样大礼参拜，如何创造祷词，这些东西在民间口口相传，根本禁绝不了。

当年建国的时候，这些牛鬼蛇神被狠扫了一波，剩下的是不多了，不然的话情况还要再严重一些。

这次十三科盯上的，是一个叫祈福音的组织，这个组织是个年纪较轻的但是危害很大的邪教，又叫三赎基督，是十字教的变种，隐蔽性好，传播广，危害大。

实际上，这个教派一直被怀疑是由境外势力控制的，因为他的创始人虽然是个农民，却是一个鹰酱带他入的行，而这位鹰酱abc同样创立了一个邪教，只不过是在北美鹰创建的，却只在炎黄内陆传教。

这帮家伙敛财无度，泯灭人性，经常导致家庭中母溺子、女弑父这样的人伦惨案，还美其名曰得到了十字真神的救赎，主要的任务，就是对国内社会秩序造成破坏。

这个东西原本是陕省的特产，龙界省原本是没有这个东西的，不过前十几年，这帮家伙闹的厉害了，有不少官府的官员都被暗害身亡，长老院当然不会对这种人心慈手软，于是全体骨干全都被捕了。

那个时候国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法律，除了身上有刑事案件的依法处理了之外，一些人都是按照诈骗处理的，有不少都被送到龙界的监狱农场里服劳役。

这些人的刑期一般都不多，他们都是从犯，除了传播邪教诈骗敛财也没干什么，所以刑期不长，前一阵子陆陆续续的就有出狱的了。

但是这些人根本就是死性不改，出了狱就又开始传播的，只是现在形势不同以往，这样的行为已经是重罪，按照十三科的规程，只要抗法就当场击毙。

出狱的这些人有很多都因为迫不及待而被灭了，但是……他们的家人朋友都是干这个的，经过仔细的核查才发现，这个邪教的传播范围已经遍布全国了。

北方局直接将所有的同类犯全部从监狱里提出来，专门关押起来，仔细的梳理他们的人际关系，力图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但是这样做似乎惹了点麻烦，那个邪教好像真有了点门道，全国各地都有些事件爆发，北方局因为快刀斩乱麻，受到的影响较小，而且很干脆的，把当年因为没有证据只能劳教的那个教主释放了，然后一卡车撞了个稀碎。

事实证明这哥们儿没修炼到家，他一点本事都没有，还不如那些底层的教徒，也就是说他自己都不信他自己的这些东西。

这个事儿佛教协会和道教协会也很重视，这是他们首次合作，主动的在各地分派人手打击邪恶，一时间倒也是让十三科压力大缓。

另一个意外，是来自新建立的特研室，他们别的本事暂时没有，但是在破除虚妄探索真实，以及舆论宣传上，那真是得天独厚。

这年头儿老百姓还是相信科学家的，所以国家电视台科教频道的建立，得到了老百姓的一致赞扬，尤其是其中破除神秘事件的那些节目，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

其中也提到了这个祈福音传播时使用的各种手法，不得不佩服那些道具师，这脑洞开的是真大啊——章晋阳都开始琢磨着只不是收几个道具师当徒弟了，他得省多少事啊。

但是这些东西并不能解决那些能力者，如何找到他们，再把那些“信徒”拯救出来才是要紧的。

挺麻烦的一件事，章晋阳看着史兰和申屠几个人告别，也随意的挥了挥手，心里在合计着要怎么办。

回家的路上，章晋阳把这个事和史兰说了，史兰也觉得的有点棘手，主要是“信徒”的问题，这些人都是全身心陷进去的，把他们的思维从中拔出来是相当难的一件事，可如果不动他们，那么有多少信徒，将来就会有多少传播者。

尤其那些已经获得能力的，这些人已经无可救药了，但是作为一国官府，还不能就这样全杀了了事，可光是追捕他们就很费力了，这些人还会到处散播“信仰瘟疫”。

这方面史兰毫无办法，她也做了一些占卜，得出的结论是“一片血光漫山遍野”，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过刁德一给了一个建议，它说斩草除根，这话的意思不是斩了草要还把根刨出来，而是说，想要斩草首先就要奔根儿去，和擒贼先擒王是一个意思……要不说禽兽就是和人想的不一样。

至于怎么先除根，它也给了建议：圣战！

以某个神明或者君主的名义，对这个教会发起圣战，这样失败的一方就会被胜者吞噬掉，就算还有信徒野生在外，他们也绝不会再得到任何回应，也无法重铸信仰。

如果只是这样，还并不符合十三科的要求，关键是当圣战胜利，这个伪神被罢黜的时候，所有从这个神身上得到的能力，全都会被剥夺，如果这是个恶神，那么这些得了恩赐的人绝对会死的很凄惨。

等到这些人都死光了，没有人维持的参拜仪式，每举行一场，这些参加的人就会失去一些东西，很快他们就会忘记自己的信仰，重新沦为无信者。

无信者在现在这个社会并不是很严重的一件事，但是这些人不一样，他们会遭受所有神明的唾弃，得不到任何保佑，这剩下的后半生，只怕就要成为非酋了。

抢三百万买彩票就中二十块的那种。

这倒是个好办法，但是现在没有君王，那就只有靠其他教派了，但是这个事还真不好办，因为咱国家政策不允许。

刁德一倒是跃跃欲试，只要找个对方的仪式，用特殊方法毁了，好好的羞辱一番然后在下个战书。

问题是它连自己的称号都没有，而且也不是注册信仰，它和人家打起来，搞不好十三科就连他一块儿揍了。

第十四卷第九章 群众基础

发达国家里这事儿提都不敢提，会被信徒们活活打死的——这也是他们一直忌惮教会的原因——所以他们大力的推动新旧教的分歧，试图再次引起教派改革，让十字教进一步分裂下去。

这就很难说炎黄国内的这些邪教的来源是怎么回事了，他们的背景复杂，资金来源十分诡异，很多人在初期都会得到不明资金的注入，这也是北方局审查十字教账目的原因。

这是北风指挥的最后行动，章晋阳也尽量的配合，他抓着刁德一在各地旅游，寻找那些有问题的地方。

因为是被烟儿泡塑造出来的，刁德一也有些奇怪的功能，比如对愿力的超敏感，它甚至能分辨出某地聚集的愿力来源有多少，这些来源中有多少是真信，又有多少只是随便拜拜。

这些地点都被章晋阳总结起来交上去了，而且也通过这样的调查，章晋阳找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官府已经正式下文到地方了，章晋阳纠结了一票人马，都是些热心的民间人士，和十三科讨封，得了允许，他们就要专门针对这些非正信伐山破庙。

其实就是申请特殊的营业执照，平时这个执照都是事务局发放的，不过自从世界变化了之后，大浪淘沙，有相当多的人水准不够干不下去了，但是这个事情事务局是没有办法考核的，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发放的执照里谁是有本事的，谁又是滥竽充数。

可是十三科不一样，他们在日常办案中也会接触到这些人，谁有什么本事一目了然，在十三科登过记的，关键时刻还可以求援，平白的多了好大一座靠山，而且十三科对他们的经营项目不感兴趣。

虽然要多交一点管理费，但是利大于弊。

只是十三科毕竟是保密部门，他们不能给这些人提供什么证明，这让注册用户们颇感遗憾。

这一次章晋阳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希望十三科开出一个比较公正的测试证明出来，这样会提升那些能力者的名声，让他们有利可图的同时，十三科也可以更好的监控民间动向。

要知道边境任务毕竟是少数，而且危害想要比民间的问题小的多了，到现在十三科处理的民间阴魂怨鬼都够开一个公墓还有多，这还是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因为实力较弱，被这些民俗文化传承者给消化了。

除了正好遇见的之外，基本都是这些人主动报上来寻求支援的，不主动报上了来的，也出过几次问题，不过因为当地的警察已经接受过相关指示，所以反应也是快得很，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这一点他们要比其他分局好很多，全都是因为北方局一开始的基调打的就严格，而且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教派宗门。

十字教会最后还是没抗住，不得不发布了相关的檄文，从此正式的和这些非正信教派划清了界限，被新闻大肆宣传，不但猛烈而且持久。

其实这对十字教会也是有好处的，因为在炎黄的五大宗教之中，佛道儒绿，都有自己的护法，培养方式也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这个方面，也得到了国家的认可，甚至有一些濒临失传的，国家还给予保护。

唯独十字教是没有的。

这并不是外来与否的问题，而是因为，百年国难时期，十字教的很多行为都为国家带来了相当大的危害，虽然也有一些闪光的人，但却都是些底层的教众，他们是真的正信正觉笃言笃行。

但是当年十字教的教会高层，是不同意炎黄一统的。

所以现在的炎黄十字教，和世界总会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年他们派过来的人全都被遣返了。

这也导致了，十字教培养能力者的方法，炎黄是不知道的，如果放在以前，这个没什么，但是世界大变在即，其他教门都有神异显现，唯独炎黄十字会毫无动静。

这件事的严重性，无论是对炎黄十字会，还是对官府，都要比那是个非正信教派来的大——这几乎就是在对正统性进行质疑了。

而十字教会之所以没抗住，也是因为，北方局从章晋阳手里得到了正规的十字军骑士训练方法，和不那么正规的十字神牧师训练方法。

骑士训练法章晋阳早就拿到了，穆勒和菲尼克斯的投名状就是这个，他们用这个换了xxg药剂强化，从而觉醒了鲜血斗气。

至于牧师训练法，这个更珍贵一些，是从狼人的历史资料中挖出来，他们有不少族人处于好奇记录了十字神牧师的很多行为，主要用于嘲笑，但是在这个里面，章晋阳发掘出了一些训练法，还有一些牧师专用的法术。

不过这个训练法残缺不堪，他和刁德一又仔细的润色了一番，通过了烟儿泡的占卜测试，一份交给了简·史密斯，一份就交给了北风，换取了十三科对《民俗文化继承者特种经营许可考核办法》的通过。

当然，为了这个办法，这些民俗文化继承者们，要响应十三科的号召，重新举起战旗，开始伐山破庙的征程。

说的很大，其实就是这些人都是坐地户，方圆五十里谁家信什么拜什么，没有不知道的，全都是地理鬼包打听——就指着这个吃饭呢。

这一帮人串联起来，群众基础一下就有了，再加上通过对十字教会的檄文进行宣传，非正信教派的信徒本身也开始含糊，形势一下就明朗了起来。

这一场针对非正信教派的清剿，时断时续的过了半年，眼看着就到了世界瞩目的日子了，全国上下一片欢腾，平公也出来露了几脸，主要是和国外的一些领导人会谈的时候。

其实这半年来，舆论上对清剿非正信种事不太关注，老百姓关注的，是到了那天都有什么仪式，那个场合都有谁会到场，国家电视台又会有什么样的节目进行庆祝。

这些事儿从过年到现在就没消停过，老百姓津津乐道，哪怕是公交车上，只要起个头儿就有一帮人参与进来各抒己见了，还能聊得热火朝天。

第十四卷第十章 什么最重要

这段时间就连十字教的信徒们，都沉浸在喜悦和欢庆之中，完全都没注意到自家教会受了什么委屈。

其实教会不亏的，他们得到的训练法很正规，用不了多久就能有教廷骑士和牧师出现了，不过他们还不是很满意——因为这些人的训练培养，都是十三科指定的人选。

不仅如此，这些人平时也是在北方局的基地里接受训练，直到合格之后才会交还给教会，而且管辖权也不在教会，而是在十三科。

现在教会都要恨死这些吃里扒外的非正信教派信徒了，要不是他们，哪有这么多事儿。

他们也开始自查，因为教义属性的缘故，其实教会和世界总会的来往并没有办法完全的断绝，至少有信徒打算朝圣的时候，得和总会联系安排好，毕竟圣地什么的都在国外。

这样就免不了受到渗透，自查之下还真找出来不少香蕉人，这就没有办法了，只好委婉的将这些人从教会里剔除——现时不同往日，组织里有内奸是件破坏力很强大的事，造成的后果可不仅仅是泄密那么简单。

这些人生在国内长在国内却对国家一点感情也没有，所以十三科很干脆的把他们交给世界总会了，取消了国籍，然后禁止入境，这是全世界对危险宗教分子通用的办法。

不过尴尬的是，通常这么办的时候，都会有组织接收这种人，但是这些香蕉兴冲冲的提交入籍申请，却全部被拒了，理由很有讽刺性：没有爱国心，存在反社会障碍型人格。

从此世界上又多了一群无国籍人士，他们不得不在多个国家中每隔三个月就中转一次，不可能有固定工作，没有社会福利待遇，而且不能坐飞机，没有身份证明他们来机场都出不去，穿越国境只能靠走的。

更不幸的是，他们会一直被世界各国的间谍们注视着，因为他们是非常好用的炮灰，很容易就会被一些不法分子拉拢去干点什么。

至少，尚-克劳德先生就很喜欢他们。

这些人其实能力很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在教会里爬到关键位置，引起十三科对他们的直接处理——那些无关紧要的香蕉被辞职是连个说法都没有的。

高卢的基地一直都很低调，并不是尚-克劳德不用心，而是这个基地章晋阳基本就没怎么投入，只有负责情报室的康拉德·西瓦利埃，是经过xxg药剂强化的，剩下的基本就是扔些钱过去而已。

在欧洲这边真正受关注的，是毕和。

这个穿越者是个极其厉害的车辆改装大师，武艺说不上高强，但是对付一般的特工三五个没有问题，手上又有章晋阳赠送的万能工具机械手套，自从出了国之后，名声越来越响亮的了。

他在风车之国混的及其舒适，章晋阳之前还抽空到他那儿为他挖了个地洞，倒是不大，单层二三百平的五层坑，其实主要就是装他那些修改车的大家伙。

在鹿港这个地方他需要关注的是血族的动向，所以一直和他联系比较紧密的，是穆勒他们三个——唐康健因为在忙着货币战争的事儿，已经快一年没出家门了。

不过毕和虽然受重视，但他和万罗洞并没有从属关系，他只是没什么生活目标，再加上干儿子在万罗洞学艺，所以就帮个忙，反正他对那些犯罪活动也没什么好感，对血族更是如此，所以就为伏罗斯伽德的猎魔人们提供个落脚点和后勤补给站。

相对来说，尚-克劳德才应该是嫡系，他的钱是管够的，人是没有的，全靠他自己招。

作为一个退休特工，他的人脉并不广阔，很少有人会为了和他的交情过来帮他，尤其他这个人……业界的名声不算太好。

不过高卢有个很有趣的特点，他们的主要战斗序列，是外籍雇佣兵团，这里全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亡命徒，为了钱保卫高贵的高卢鸡，不可否认的是，为了拿到更多的钱，他们的实力都是一顶一的。

每年里面都会有不少人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干不下去了，可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别的手艺，就被尚-克劳德招揽来了，毕竟他的团队应个名儿的还是一个安保公司。

这些人是很好用的，为了钱什么都干，当个杀手也是人之常情——实际上很多白种人都想当杀手赚快钱，只不过找不到门路，进不去这一行。

就和黑人第一志愿是明星运动员差不多。

不过问题也随之而来，对于杀手来说，什么最重要？手艺？订单？安全？情报？都不是，是联络人。

一个好的联络人，可以给杀手提供任何他想要的服务，从情报到武器，订单到飞机票，还能保证隐蔽性，通常这样的联络人自己就相当于一个小的杀手组织，手下会带着几个不同层次的杀手。

这些人才真么得感情，用了多少年的老伙计，说卖掉就能卖掉。

尚-克劳德手里，这样的人才奇缺。

这些人不必要有多好的身手，也不必要有什么样的特长，只要足够普通，足够低调，足够按部就班，人不傻基本就能平安一辈子。

这么一来，那些无国籍人士对他就很有用了，改头换面并不是难事，新面孔办个户籍对尚-克劳德来说也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跟着这些人屁股后头的竞争者。

无国籍人士，在某些组织眼里可是香饽饽，尤其是他们还曾申请过北美鹰的国籍，这就是对自由的向往啊，所以组织起来做个外围肯定没问题。

也不用他们干别的，关键时刻，对某些事表示负责就行了。

尚-克劳德要和这帮家伙抢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有个说不上倒霉还是走运的家伙，逼得走投无路，不知道受了什么引见，居然给人当了邮差，收货人恰恰的，就是在鹿港的毕和。

邮差么，也叫司机，专门给人带些个不好描述的东西，赚的不多，危险很大，一般人哪怕是抢银行，也不愿赌运气做邮差。

第十四卷第十一章 眼熟的感觉

毕和收到东西还挺意外的，他的朋友几乎没有，无非就是万罗洞和伏罗斯伽德这几号人马，可是这些人谁也不会给他邮东西啊，要说开个黑洞扔在他头上，这个他是信的，派人开车送过来？这得病成什么样？

更不要说，章晋阳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收货。

他也是来送东西的，秘境的钥匙得有毕和一把，所有万罗洞的穿越者都有，而这钥匙必须有章晋阳亲自篆刻——没错，为了防止钥匙丢失，章晋阳把它做成了纹身。

然而这个办法只在穿越者身上起效，拿到钥匙的穿越者也只有索元龙和唐康健，其他人就只能使用滴过血的玉佩，好在变成了钥匙之后，玉佩变得很结实，还有些护身效果，当然，这效果对他们来说聊胜于无。

谷梁正录是不要想了，区青璇现在忙着带孩子，而且她脑子有点问题，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陈守义……钥匙给他也没用，再说他是十三科的人。

说起来，章晋阳还是第一次接触私人快递这行当，这东西在炎黄属于被淘汰的古老行业，过去叫“捎脚”，就是为人捎带东西，小到家书，大到人口，什么都运。

但是到了后来，国家的驿站管理不善，原本只为官员服务的机构，不得已自负盈亏，就被这个活劫了，驿站遍布天下，捎脚的就被挤兑的都干不下去了，到了末朝皇帝，已经堂而皇之的专做这个生意了。

百年国难之后，炎黄立国共和，驿站这个东西就改成了邮局，国家专设的为老百姓服务，当然也有了法律法规，很多东西就不能托运了。

但是炎黄的百姓讲究的是“事无不可对人言”，只要心底坦荡，自然无私，所以也不在意这个。

不过毕和说，在欧洲这边这个行业还是很兴盛的，主要是这边公路速度快，人们也崇尚私人服务，认为这是有品位有地位的上等生活。

其实只是因为他们总买一些不那么合法的东西，又不敢自己去，所以要有个中间送货的。

所以这些快递，基本都是替人送药品，十单里有九单都是这个，剩下一单是给明星的宅子里送不合法的大美妞。

但是毕和这个人是个没情趣的家伙，他有时间宁可喝着茶在房顶上看夕阳吃灰，就是有女人他都会嫌累的。

毕和自己也奇怪，这货就是个车载电脑——要说这年头车载电脑还是相当高端的设备，性能也好不哪儿去，但却是豪车才有的东西——他倒是见过，问题是他也不知道这是谁送的，有什么目的啊。

他在那自己琢磨着，章晋阳看着这个快递员就有些奇怪，怎么说呢，一个倒了大霉浑身都写着颓废晦气的人，坚信自己能改变世界，而且正走在改变世界的路上。

换做别人，大概就觉得这人是不是精神病，但是章晋阳却看着有点眼熟，仔细想了想，这种感觉他在区青璇和陈守义身上都见过，其实唐二早些年也有，不过他从来没这么颓唐过，所以一时没想起来。

这就有趣了，这家伙怎么来的底气呢。

这个快递员并没有直接走，而是和章晋阳套磁儿，话里话外的，想要知道从毕和这弄辆车需要多少钱，性能要求的还挺详细。

章晋阳弄车一向简单粗暴，材料好什么设计都塞得进去，身体好多大的压力都扛得住，所以对一般人开的车，他不太在行。

所以没说几句他就把话题转到健身上去了：很简单，这个小子瘦的竹竿一样，真要是他提出的那种性能硬扎的车，搞不好一个推背加速腰就得晃折了，加足了重的车门他能不能拉开都是个问题。

这波儿嘲讽快递员吃的十足十，还没办法反驳，不过这人脸皮是可以的，念念叨叨的居然也接下去了：他也不是想瘦的，最近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身体有些疲弊了，但是毛病还是没有的，人还健康。

他是个有理想的快递员，虽然说到理想的时候有些支支吾吾，不过大致上和好莱坞有关，这在欧美的年轻人之中，不算稀奇。

这小子自称褚刚毅——然而这具身体的本名，应该是李明德——家遭大难，所以只好跑快递讨生活，车技还不错，这一点他是很有自信的，不过没钱，他现在送货的那台车还是租的，用假名假证件，估计是不打算还回去了。

好在他在路上也对这个车做了一些伪装，现代的街头交通监控设备，还分辨不出来这些问题，应该连累不到毕和。

也是他想多了，听他的意思这台车是在一个叫摩尔多瓦的小国租的，这个地方距离鹿港几乎横跨一个欧洲，五六个国家，警察有病为了台七八十手价值不到一百郎的破车跑这么远。

不过这倒也证明了褚刚毅的车技确实不错，这么破的车都能开这么远，实力肯定还是有的。

这个人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就出他这陡然大变的性情，就不能让他脱离掌控，章晋阳隐晦的瞟了一眼门外的cia，琢磨着怎么让这些人消失——还不能让这事儿和毕和有关联，自己的脸也绝对不能在他们的记录上出现。

这些菜鸟们用来观察和记录的相机已经都被章晋阳做了手脚，整卷带子都曝光了，再放新的也一样。

只不过现在的cia已经开始启用心理画像技术，何况还有这么多目击者，只要稍作描述，不会比照片差多少——他长得这么有特色。

至于这个天真的哥们，就让他这样好了，到现在为止，发现的穿越者们都能很好的融入社会，如果不在初期就识破他们，在引人注意的时候大部分都已经成势，即便是不成势的，也都有自己的立身之本，隐藏得非常好。

这是一个十分善于伪装自己的种群，在人群中并不会显得特别突兀，成为超凡种族然后发疯想要统治世界的，目前还只有一例——章晋阳连面都没见着就被唐二弄死了。

</br>

</br>

第十四卷第十二章 全球导航

这个褚刚毅也是如此，如果不是章晋阳知道他的根底，绝对不会想到这个颓废的年轻人有着这么不寻常的来历。

被十三科驱逐出境的人，都是十字教世界总会的虔诚信徒，虽然不会被各国接受，但是在各地的教堂里，还是能得到一些救济的，大概和炎黄古时的托钵僧人仿佛。

如果这些人真的有人能坚持数十年，出个圣贤也未必可知，不过他们毕竟心思杂乱，就是信得虔诚又怎样，实在是吃不得苦，再说十字教也不讲究苦修，那些苦修士还要被喝葡萄酒的人批评说信的偏了。

虽然苦修士每到复活节也是喝神血吃圣肉的。

有不少人对教会怨怼，破门出教也有，但是褚刚毅与众不同，他似乎一夕之间就忘了自己的信仰，过去的习惯全都没有了，整个人焕然一新——只是里面，外面想换新的他没钱。

在章晋阳得到的档案里，这个人是个文质彬彬的宣馒头，无论是长相还是语气都又软又糯，典型的水乡男子，浪里白条，做事阴狠，为人阴鸷两面三刀，是个干黑帮的好材料。

但是眼前这个家伙，心思单纯，就连章晋阳这种不入流的话术，都能套搭出不少他现在的情况来，完全没有防人之心——或者说有心而无力。

章晋阳听得出来，他虽然信心满满，但是对国外的情况一无所知。

能从摩尔多瓦开到鹿港来，还是得益于他的手机有世界地图，全球导航。

嗯呣，有世界地图，还有全球导航……

听到这个，章晋阳就明白了，这个小子的金手指是手机啊。

现在这个年代，智能手机能做到卫星导航的，只有唐氏，他们用的是章晋阳扔上天的卫星网络，但是世界范围内的卫星电话还是很贵的，而且需要专门的元件接入。

其他国家的手机，还在触屏功能机上打转，卫星网络是有，但是导航软件就苦得很，不单是开发问题，还存在很大的外交问题，所以各国的国防部都不肯开放相关许可和权限。

但是褚刚毅使用的手机，不是国内的任何一种，那个银河系的标志从来没有手机厂家使用。

只是现在他还没有在身体里接入生物电脑，所以没办法随时查询卫星数据，但是他可以打赌，卫星里绝找不到褚刚毅的使用痕迹：如果找到了他今后砍人再也不用斧子！

他的精神力雷达大胆的扫描那个手机，什么也没发现，倒是褚刚毅像是被惊着了，忐忑的偷偷打量周围，好像偷了油的老鼠。

两个人正聊到没钱怎么健身的问题，理所当然的，无器械健身是褚刚毅所推崇的第一选择。

但是章晋阳注意到他脱口而出的头两个音节是“囚徒”，他暗暗记下了，这也许是找到褚刚毅来历的关键，在他的印象中囚徒和健身不是没有联系，但是第三个词绝不会是贫穷。

在监狱里还有足够的饮食和时间搞健身的家伙，绝不谁是无权无势的人，有权有势的又有哪个是穷鬼了——炎黄上下五千年也只出了一个海瑞。

章晋阳对于健身这个东西不是很了解，但是他说这个是没有人信的，先不说他的大块头，他那些徒弟都是体力怪物，哪有一个肌肉线条不美观了。

然而他真的不太懂那些器械有什么用，包括跑步之类的，有氧运动和无氧运动他都分不清，但是他知道怎样让浑身的肌肉统合起来听人的指挥，也知道怎样提高肌肉的做功效率，还有如何提高人体的能量存储。

他的那些理论有一半都会让健身教练愤然而去：比如尽量多吃，比如古武的套路，还有摧残式的急速拉练。

这些东西没有秘法谁练谁死，无非就是晚死与早死，惨死与更惨死的区别。

所以章晋阳直言，他修炼的是古武法门，看不上现代健身技巧，面对褚刚毅惊讶和关爱智障的眼神，他轻松把在身边的一个报废了的轮毂，嘎吱吱团成了一团。

被吓得咽吐沫不止褚刚毅，街对面监视的cia菜鸟们也都是一阵慌乱，章晋阳瞧也没瞧，只是对着褚刚毅挑了挑眉毛：“小子，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简单滴，快递……是要玩命滴呀。”

正从工作间出来的毕和是个老好人，看着那个被章晋阳抛过去金属球砸得后退了两步还没接住，连忙掀起t恤对着肚皮上的青紫苦笑的悲催快递员，有点不满：“你吓唬他干什么？”

章晋阳一扁嘴：“谁吓唬他嘞，我吓唬cia呢，菜鸟挺好玩的。”

毕和一愣，一歪身子看了一眼街对面：

一个站在路灯杆旁边，身穿牛仔裤平底帆布鞋手拿杂志的年轻小伙子正在打扫身上的尘土，似乎摔了一跤；

对面的咖啡厅遮阳伞下有一对情侣正慌里慌张的互相擦拭身上的咖啡，看那样子半杯咖啡都在对方身上了，互喷的一定很爽；

旁边有人慢慢的围成一堆，对着地上一个残破的望远镜议论纷纷，还时不时抬头对着楼顶指指点点，隐约听见“高空抛物死全家”之类的咒骂。

不由得摇了摇头：“我说，我好不容易才在这站下脚来，就不能让我过几天消停日子？”

章晋阳很无辜的一指满脸茫然四处观察试图找出cia的褚刚毅：“这可不怨我，他带来的，谁知道是不是你的货出了问题？”

这回轮到毕和扁嘴了：“不可能的，这东西是多米尼克传来的，他原本打算订购一批配件，不过他的家族出了问题，生意黄了。

cia不会对飞车党的生意感兴趣，也不会对一场已经取消的交易感兴趣，我就知道见到你准没好事……所以这家伙是谁？”

章晋阳嘿嘿笑了两声：“你的老乡。”

毕和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定了有半分钟：“哪个老乡？”

摊手：“各种意义上的老乡，他也是鲁省八仙渡人，不过他在市区，你在岛上，他手机不错，还有全球导航呢。”

至于褚刚毅，正在冥思苦想，一脸慎重地问：“多米尼克，是那个多米尼克吗？”

第十四卷第十三章 听起来像个好人

毕和长出了一口气，他听懂了章晋阳的暗示，全球导航这种东西他最为一个改装大师怎么会不关注，所以他也没好气：“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的那个多米尼克？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褚刚毅就更茫然了，看起来特别无辜特别欠揍：“啊？不知道啊，也许是……没钱？”

章晋阳笑得开怀极了：“得了吧，他是个无国籍人士，冲州过府的从里海边上跑到大西洋边上，又是宗教问题人士，不盯着他盯着谁？”

毕和白了一眼他：“黑海，摩尔多瓦在黑海附近，离海滩还隔着二毛子小乌同志。

那个谁，谁给你的货？多米尼克一直在天使城活动，那是北美洲，欧洲可没他的位置。”

褚刚毅有些愤懑也有些沮丧：“我又没干什么，我怎么知道到底犯了哪条法？稀里糊涂的就成了间谍！要说贪钱了我认，间谍和我有个毛关系？”

毕和拿眼神瞟着章晋阳：怎么意思这是？

章晋阳哼了一声：“十字教协会自查，有一批人长期向世界十字教总会提供国内政策动向，教会资金流向，还有很多会议记录，人员档案之类的。

你也知道从八十年代开始，宗教这一块儿有多乱，听说明年可能要把非正信组织增加到22个，全都是劣迹斑斑的人渣，其中有18个拜的是同一个十字神。

这些被驱除出境的人不管是故意还是无心，给这些非正信帮了不少忙，还给国外提供了很多外交上的资讯和口实，也就是这几年人权喊的震天响，不然全都是枪毙的货。”

褚刚毅双臂一张，仰天长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不知道谁送的货，我也不知道是谁接的货，规则二：没有身份。

我只是想买辆好点的车，以后做业务容易些。”

章晋阳满脸的讥笑：“规则二？你们还有规矩？”

还不等褚刚毅说话，毕和就一摆手：“挺好，有规矩干的住，前提是你也得守得住规矩才行。

我这不卖车，改车价钱看配件，但是我估计你现在是买不起的，不过这个城市业务量是不错的，你可以先给我做，你说你车技不错？”

一说到车技褚刚毅瘦削的面孔都泛起红光，下巴一扬恨不得把棚顶戳个窟窿：“当然，我只是缺乏在欧洲上路的经验，再就是见识的好车太少了，时速一百以下绝不会有人是我的对手，任何地段我都敢这么说。”

毕和点了点头：“下次别这么说，一百以下……会被人笑话的，本来你就白，得个姑娘的外号会让人误会。

多米尼克差不多明天或者今晚就能到，他到这边来拜访我，你要不要见见？他是有‘资质’的人。”

他在资质两个字上加了重音，眼神里满是揶揄，仿佛在说：你坑我，弄个穿越者过来，我还你一个，你自己看着办吧。

章晋阳咂咂嘴还没说话，褚刚毅就挥着手有点小兴奋的插话：“等一下，我刚才就想问来着，是那个多米尼克吗？唐老大，多米尼克·托雷托，飞车党？大块儿，光头，说话沙哑还嗡嗡响？”

毕和叹了口气：“你刚才问过了，业界就只有一个多米尼克，没错，光头，大块儿，声音沙哑。”

章晋阳抱起了胳膊：“光头？”

褚刚毅一脸的惊喜，挥舞着双臂兴奋的不行，毕和看着他，有点头疼：“是啊，光头，怎么了？”

捏着下巴，章晋阳若有所思：“听起来像是个好人，我留一两天吧，正好把外面清一清，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看着大步流星向外走，左顾右盼仿佛游客的章晋阳，毕和一手叉腰，他觉得有点肝儿疼：合着你觉得好不好人就看是不是光头是吧？

章晋阳自然是不理解他的，风和日丽的天气，街头上阳光明媚，满大街都是大白腿，这让他心情不错。

鹿港这地方素有欧洲门户之称，港口广大繁荣，吞吐量全世界里也排前五，而且很特别的是，因为它的独特地理位置，乃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一战二战时整座城市毁于一旦，几次被夷为平地，现在几乎所有的建筑都是战后重修的。

然而它作为欧洲历史上最早的港口之一，长期霸占欧洲第一港的位置，导致了它也是一座历史名城，这份混合的气质，让这座城市有着与众不同的光芒。

既然是战后重建，其中就少不得北美鹰的手笔，这座城市有不少建筑都是鹰酱设计的，甚至有很多根本就是鹰酱修建的，再加上城市的属性，cia在此地驻扎了庞大的力量。

这份力量很难说风车之国政府知不知晓，因为他们实在是并不太遮掩自己的行为。

章晋阳顺着那几个监视褚刚毅的菜鸟的通讯，很快就找到了cia在鹿港的总部，他的目标只是拦截自己的照片，然后尽量把cia视线转到别的地方去，让他们没有时间搞那些无国籍人士。

最好也别把时间放在和车有关的事情上。

他出了毕和的修车店，没转两个弯就从特工的视线里消失了，这引起了监视小组的恐慌，本来章晋阳只是在他们身上做了点手脚，想要搞了大事件之后在处理他们，但是这个分部的领导，给了他一个惊喜：他把这小组召回了。

所以章晋阳很高兴的开着车跟着小组监视车，当然，他隔了一条街，靠着雷达跟踪，这个小组也就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然后，号称本世纪最大的恐怖袭击活动，让cia荣誉扫地的大事件，就在cia成立的第五十年，猝不及防的发生了。

这个小组的监视车在进了cia分部大厦的车库之后，全体成员都按照程序向自己的头目汇报工作，还在电梯里的时候，整个大厦就突然断电了，原本准备好的备用发电机组，也在一阵火花中彻底报废，并没有发挥作用。

随后一枚不知道有多少当量的炸弹，在地下车库被引爆，爆炸的中心正是这座七层大厦的主要承重支柱。

第十四卷第十五章 头冒冷汗的答案

舔了舔嘴唇，褚刚毅迟疑的把章晋阳的话翻译了过去，没想到对方一点也没有就要爆发的样子，还是那个怒气冲冲的表情，一连串各式各样的单词蹦了出来。

并不是对他们有所不满，而是在痛骂那些选了执政党上台的人眼瞎，听那意思这个人是不支持现任政府的，他支持的那个党派的候选人在当年的竞争中落选了。

褚刚毅很难说清自己的感觉，不可思议中带了点恐惧。

其实他一下午都在惊惧不安，货物抵达的时候，这个大个子就说了他身后跟着的事cia，而收货的那个店主，虽然有点埋怨，但是并不以为然，显然是也并不在乎cia这个凶名赫赫的组织。

他还记得下午的时候大个子出门说要清理一下门口，然后没过一个小时大爆炸就发生了，怎么看这是都是大块头干的吧？

现在唯一支撑他忽略这个猜测的，也就是那么大的爆炸，需要的炸药一定不少，而且想要找到cia的总部也不是很容易，更何况是把数量不少的炸弹送进去，所以这应该只是个巧合吧……

如果真的是这个大哥干的，那实在太恐怖了，现在褚刚毅对章晋阳说的那句世界不那么简单有了新的认识。

到这里喝酒，也不是他选择的，他实在没地方去，尤其还听说多米尼克·托雷托要来，爱车的人哪有不知道这位大佬的呢？所以他也是磨磨蹭蹭的想要和偶像近距离接触一下，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毕和在晚上是有工作的，他的消息也不是坐在家里就掉下来，人脉圈子还是需要维持的，而且鹿港的道路都是最新设计，宽阔平整，四通八达，有不少黑赛都在这个地方。

作为改车高手，想要在当地打出名气，就是开着自己改装的车大晚上的绕着城跑一圈，总有那些闲出屁来的人挑衅，踩下去几个人，弄掉一两个仇家，声名就起来了。

再出几个实力样板，有手艺在地下赛车这个站稳脚跟很容易，名气么，反正业内知名就行了，毕竟不是什么合法的行业。

今天晚上本来是没有事的，但是cia的大楼一炸，官方自然要出面拢一下地面上的事情，毕和做的是情报掮客的生意，被人叫去扫消息了。

当然他太低调，知道他是猎魔人的不多，也不用和官方的人打正面，上头自有头大的顶着，报个平安无事也就那么回事了：有问题的也就是多米尼克要来，别说人家还没到呢，就是在了也找不到一个飞车党身上。

所以毕和的店面这会儿是闭合的，章晋阳就带着呆萌快递员过来见见世面，毕竟穿越者老一惊一乍的也忒丢人了。

酒吧的电视上已经没有了救援工作的直播，任这帮人换多少个台都一样，现在每个电视台都在连线各种专家，是指还有专家亲自下场的，无非是谴责cia和恐怖分子，就算批评政府又能如何呢，这本来就是一件无头公案。

这样的节目除了惹起一阵阵骂声和牢骚之外，并没有什么作用，嗯呣……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民众把很多情绪都发泄在专家身上，没什么精力去理政府了。

没过多久，毕和也到了，看来是真没有什么事儿，这大叔一脸的轻松，还有闲心和熟人打招呼举酒杯。

随后他和章晋阳就讨论起了他的收获。

到二楼这个事件，其实救援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了，毕竟只是一个单独的七层楼，也没有多少人，又炸的那么零碎，所以从上面的问题中，就可以得出不少结论来。

比如说他们把关注点放在近期内是不是有什么奢遮人物到了鹿港，据说是怀疑cia的探员发现了什么人，结果还没来得及禀报就被一锅端了。

他们还在寻找手艺出众的骇客，从废墟中抢救出来的硬盘完全废掉了，一点信息都提取不出来，而据说这栋大楼的网络是物理隔绝的双层安全网，不到现场是没有办法接入到目标设备的。

林林总总真正假假的消息不少，总的来说，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策划精良的，行动准确的军事行动，恐怖主义什么绝对只是遮羞布。

就连cia都把目光看向那些实力强大的国家，而炎黄自然无法置身事外。

褚刚毅越听心里越没底，他都搞不清这大个子到底是什么人了——章晋阳一直都没做自我介绍，毕和叫他只是嘿的一声，从来没有名姓——尤其是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知死活的问出了一个让人头冒冷汗的答案：

“你们刚才，好像没有提到炸药的来源吧？我知道我是个菜鸟什么都不懂，可是这么大的爆炸，他们不关心炸药来源和运输渠道吗？还是他们已经找到了？”

毕和温和的看了他一眼：“你实在不适合司机这个职业，你不应该有好奇心和表现欲，而应该有的意志力和自我控制你却完全不合格。

你应该是一滴水，融入到人群中就不见，可你不能是一滴红糖水。”

章晋阳则是看都不看他一样，举着酒杯目不转瞬的看着新闻：“他们不是不想找，而是没有线索。”

不等褚刚毅反驳，章晋阳摘下自己的手表扔给他：“仔细看。”

褚刚毅不明所以，仔细端详手上的这只全钢石英表，做工很好，分量也很足，造型简约，只在十二个刻点的位置用了钻石代替数字，不过……

“牌子没见过，这钻石是假的，还缺了一个，怎么了？”

章晋阳伸手接了回来：“当然不是钻石。

这是环己单晶，一种有机化合物结晶体，物理特性和锆石类似，但是重很多，每一个刻点有三克重。

炸那个大楼，威力有点溢出，不然不会塌。”

毕和有点遗憾：“如果没塌就更好了，到时候cia这两三年都不用忙别的，就这事儿就能让他们的爪子缩回去一半儿。”

褚刚毅则是一阵恐惧和凌乱：“怎么能……你怎么可以……”

第十四卷第十四章 为什么会不见了

威力巨大的炸弹将整栋大厦向上抬起了近十公分，随后大厦的建筑材料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力量，纷纷开始了断裂。

零点几秒之内，七层大楼的下三层完全碎裂，因为有一个三层楼高的中心大堂的缘故，爆炸的气流和火焰被聚拢起来，像是一个臼炮一样，把上四层轰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大厦的墙体不堪震动，直直的裂成了七八瓣，像是脱离了束缚的花瓣一样，由缓至急的向外裂开，几秒钟后轰然倒塌，将周围的建筑和道路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所有目击者都震惊的一动都不能动，直到那些灰扑面而来，才尖叫着惶恐逃窜，而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要逃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逃什么，甚至没有人想起报警。

风车之国的警察出警速度还是不错的，很快就有满街的警车在维持秩序，把一些外围的轻伤员从现场带走，而救护车和消防员也在十分钟之后，陆续的赶到了。

紧张的救援行动开始了，但是很快就收到了阻挠：来自北美鹰的压力来的要比预料中的快多了。

ca是从新闻上得知自己的分部被夷为平地，作为一个间谍机构的分站，那地方存放着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救人可以，但是那里面的物品是绝不可能让外人得到的。

可是救援现场那么乱，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顺手就发现一个敏感文件，然后事情就被公布出来——这简直就是不可避免的必然事件。

但是他们一样得为减少损失而努力，所以只能通过各种渠道，严厉的警告现场搜救人员不该看的别看，不该拿的别拿。

不得不说，ca虽然强大，但是他们从建立以来就没有遭受过什么重大挫折，面对这种大事件的时候，紧急处理是有些失当的。

虽然救援工作没有停止，风车之国的抗议却也出来了，他们作为一个以港口贸易和旅游业为主要经济来源的国家，恐怖袭击这个靶子绝不能树立起来。

本来还在头痛如何向国民社会解释，现在ca好好的把柄送上来，不砍一刀示威一下都对不起观众。

所以在爆炸发生的一个小时之后，风车之国的新闻发言人发表了电视直播讲话，谴责北美鹰政府在他国私自设立间谍机构，并且带来了巨大的危险。

令北美鹰恼火的是，风车之国无视了ca的警告，将很多证据在电视上展示了，不用说，二十世纪最愚蠢的外交人员板上钉钉的就是这一届北美鹰政府外交部了。

章晋阳在不远处的咖啡店里喝茶，店里的电视自然也是这个事件的实时报道，无数的人都议论纷纷，他也挺意外风车之国这么果决，他还以为ca会成功游说，让当地政府把这事扛下来，随便找个骆驼表示负责就完了呢。

他觉得自己太小瞧了旅游业对这个国家的重要性，也高看了ca对政局的影响。

不过接下来的变化也让他目瞪口呆，发现自己小瞧的不是政策，而是政客的脸皮。

因为很快，北美鹰发言人也出现了——这是自然的，对风车之国的谴责总要给个说法——他们很大方的承认了ca分部受袭，也喜闻乐见的放出了某只骆驼表示负责的视频，然后，他们要求nsa进驻风车之国，为反恐做贡献！

nsa确实是北美鹰的反恐专家，对业内来说，他们的专业程度是在名声更响的的ca之上的，可问题是，nsa属于军方，这就相当于军队进驻，对风车之国的民众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偏偏风车之国这会儿软了下了，不再那么强硬，虽然也表示了拒绝，但是绝口不提ca分部是私自建立的事了。

一大帮人在酒吧摆着桌子表示这里面要是没有py交易，他们就都去吃翔，这要真是打赌输了，估计整个国家这一天的翔可能都不太够。

章晋阳端着酒杯也觉得看不透这里面的关节，他现在没有这方面的顾问，对于政治形势的变化并不怎么敏感，所以现在只是看看热闹就算了，反正不管真假，黑锅有人背了，想找到他头上也不太可能。

他所在地方是离毕和不远处的一个还算热闹的酒吧，并不是那种年轻人消遣的地方，而是那种社区的邻里之间一起看球、赌马的休闲场所，这种地方在欧美很常见，但是国内却很少——想要这么干的人会选择去茶室。

这个酒吧了没有赌马，但是有桥牌桌、台球和飞镖道，档次算是中上了，客人也都是些小有资产的中年人，服务生和女侍的着装都很严谨，所以也有不少仪态端方的女士。

不过在这样的新闻面前，男女都一样，没有一个不拍着桌子骂的，如果有那一定是外国人，就像章晋阳这样的。

对于褚刚毅来说，这样的景象还是很有趣的，国人性格含蓄，轻易不会在公共场合陌生人面前发表政治主张，尤其在喝酒却没有菜的时候。

不过捧着牛奶在一堆半酣的愤懑酒客当中傻笑不是一件明智的事，他身边立刻就有脸色通红的家伙瞪起了眼：“你这个小子，怎么这种事情很可笑吗？”

褚刚毅一愣神，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那哥们用的是本地话，章晋阳没听懂，但是他看着对方眼睛瞪的通红，却没有大家的意思，好像是对褚刚毅有什么不满，于是碰了他一下：“怎么回事？你惹他了？”

搞不清状况的褚刚毅一头雾水：“不知道啊，他问我是不是觉得这件事很好笑，什么事？”

章晋阳一挑眉毛，没想到这小子的金手指还自带传译的，他用的是地道的高卢语花都口音，这小子一点都没打喯儿直接就回了同样的口音，还能听得懂绝对属于小语种的风车话：

“告诉他，是挺可笑的，政客的脸也就那么回事，这是他们自己选的代言人。”

褚刚毅咧了咧嘴，慢慢的回头看了看瞪着他的酒客，人家也困惑着呢，一抬下巴：他什么意思？

第十四卷第十六章 这是前辈知道吗？

章晋阳的脸沉了下来：“什么怎么可以？你难道说那些cia都是无辜者吗？”

褚刚毅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我~我~我是说，你怎么能就这么把它戴在手上？还带着到处走？”

看得出来这份颤栗不是假的，毕和和章晋阳面面相觑，张了张嘴都有些无语。

抄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章晋阳颇为郁闷，他有一阵子没和普通人接触了，来来往往的除了各种能人异士，就是不法之徒，毕和倒是好点，可也没好哪去，他正好颠倒过来，来来往往的都是不法之徒，偶尔接触能人异士。

这些人哪有一个会莫名其妙就害怕的，就算害怕也不会表现出来，结果两人全都忘了这茬。

章晋阳喝了口酒耐心的解释：“这东西的引爆方法相当复杂，不会有自爆的可能的。”

连说了好几遍，褚刚毅才将信将疑的安静下来，然而章晋阳一句话又让他蹦了起来：“我就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穿越者，这也太怂了，怎么现在穿个越要求这么低了。”

这回是真蹦起来，连椅子都差点没带翻，引起周围的人一片侧目，连忙扶稳了，尴尬的笑了一圈，表示没有事，这才又凑了过来。

人到也光棍儿，都这个表现了，就没什么否定三连跟着了，自己都露底了呀，可是：“你怎么……很明显吗？”

毕和冷哼一声：“就差在脑门上写了。”

除了苦笑，褚刚毅没有任何表情包可以用。

章晋阳嘿嘿的笑了两声：“小子，别不服气，你面前这位可是前辈，他潜伏了快十年，才被揪出来，还是因为倒霉，被别人牵连了。”

褚刚毅的脸色更苦了：“啊？很多人都穿过来了吗？这是什么情况啊？那……都是什么结果？”

章晋阳从怀里掏出一个指头粗巴掌长的金属棍：“能有什么结果？登~记。

看见这个了么？生物信息采集装置，你的基因信息全要被保留，虹膜、指纹、声纹什么都不能少。

需要报备你的特长，金手指的性质和发展方向，对人生的规划以及期望，会发给你一个标志，考核合格之后，会有一些福利。”

说着他递了一个眼色，毕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挽起袖子一侧手臂用力绷紧，在手臂的外侧，一个迷宫样的圆形徽章若隐若现。

褚刚毅眯起眼睛才在不那么好的光线下看清了那个徽章的样子，不过毕和一松手，徽章就消失了，这倒很让他奇怪：“这个就是标志？还能隐藏，是什么技术？”

章晋阳看着他，笑的十分无良：“这是个好孩子啊，什么技术……纹身技术，炎黄传统隐形刺青艺术。”

这东西是从二郎庙的典籍里翻出来的，原本是用来给道门力士纹刻符篆的办法，不过现在早就没人干这个了，主要是颜料配置太过麻烦，而且用的也不是普通的针，都是用药喂过的。

很显然褚刚毅完全不懂这些，所以完全都懵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踌躇了半天还是挑了一个挺紧要的：“这么正规吗？现在有穿越者管理机构？能详细说说吗？感觉……好像和我印象中的世界不太一样，太不一样了。”

章晋阳冷笑一声：“本来应该是差不多的，不过你这样的家伙太多了，所以就大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被你们搞得千疮百孔，世界线一塌糊涂，不管理一下怎么办？也不跟你说福利什么，到时候你自己打听。

我们呢，也不管你平时干什么，但是有些东西是不能碰触的，基本就是那些歪门邪道，不过不涉及超凡力量和人群，或者不会造成重大后果，我们一般也不管，你要想当个超级英雄也随便——超级恶棍就算了，你这小身板儿大概打不过别人。

对外呢，不要提你的身份，该怎么过怎么过，要是过的不好了，可以向组织求助，看看给你安排个工作什么的。

要是不介意换脸，回国也无所谓，只不过恐怕不能常驻国内，而且你刚才也说了你的车技不错，想要在这方面发展，国内可不太合适。”

褚刚毅有些不自在的舔了舔嘴唇：“我们在这种场合说这个合适吗？”

毕和摇了摇头：“你还是跟我待一段时间吧，你这性子，不太适合在地下混，找机会我把你送去个正经的车队，正式的比赛虽然挣不了多大钱，但是荣誉肯定有，再说咱们也不缺钱。

有专门的走经济途径的，他们干得不错。”

褚刚毅一耸肩：“好吧，其实我技术真的很棒的，只要一切顺利，高达都开给你们看……你们知道什么是高达吧？”

章晋阳冷哼一声：“一切顺利，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再说高达那个东西，你想想就好了，那玩应儿不具备战争潜力，有那个实力还不如造个空航母舰。”

褚刚毅不忿：“怎么就没有战争潜力了？说的你们好像……不是，你们真的论证过了？不会已经能建造了吧？我的天，这可真是……”

毕和倒是若有所思：“高达也能开……那战斗机就更不在话下了呗？回头你杀几个人给我看，还真有个活儿适合你，要是做的好了，不用换脸也能回家。”

褚刚毅当时就懵了：“啥？杀几个人，还你看看？不是，就这样了吗？听起来你们不像是什么好人啊，难道管理我们的都是你们这样的？”

章晋阳清了清嗓子：“大部分是，因为我们发现穿越者呢，基本是没有什么底限的，干什么事都能找到理由，反正怎么都理直气壮，张口闭口都是为了世界更好如何如何。

结果试探下来发现，都是一帮从心的货，枪顶在脑门上，什么事都干了，也没有什么原则。

好在也没有人对危害国家有兴趣，但是一般的也不过是口头上爱爱国，捐点钱出来做做慈善。

有真爱国的志士，也都被招到国家机构里去接受待遇了，你们这些闲散游人，一个个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没了对未来的先知先觉，能成功的没几个。”

第十四卷第十七章 要求真不高

章晋阳话语很平淡，话虽然难听，但是语气却并没有鄙夷的意思：

“所以对你们的管理是要严苛许多的，不过各国的机构里，也就我们还是不错的，对你们算客气，因为我们不是官方机构，炎黄的官方机构是十三科，你应该听说过才对。

要知道，全世界只有炎黄，才有穿越者民间自管理组织，条例你也听到了，可以说相当宽松了。”

褚刚毅喃喃无语，想也知道，国家机构的管理肯定更加严格，再说十三科他也是有所耳闻：把他送出国境可不就是十三科的探员么。

那些人对他可不怎么客气，虽然有理由的，但是感官上总是不舒服。

至于自由身，这会儿基本就是不可能了，既然身份暴露，最次也得终身被监视，那还不如主动点，好歹宽松宽松。

不在那之前，他还是有疑问的：“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做任务？”

章晋阳面无表情：

“我们有类似的成员，总结过一些规律，技能类的强化和体质类的强化，基本都需要‘系统’的帮忙，基本不是无偿的，这些系统需要吸收不同性质的能量，就以任务鞭策宿主，以抹杀威胁，强化算是一点小甜头。

其实只要你努力，很多强化选项用不着系统，目前来看，还没有系统能突破本世界的容错率。”

褚刚毅不知死活的好奇心又犯了：“要是有人可以了呢？”

章晋阳咧嘴一笑，满口白牙利齿璨璨放光：“你最好不要这么想，破坏世界会有很多东西都不高兴的。”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嗯……物种。”

他这还不如不说，褚刚毅听着就觉得自己浑身发冷，感情自己真的不知道这世界水有多深啊，不由得悲从心起，穿越挺高兴的一件事儿，怎么到自己这就这么不顺呢。

章晋阳却想起刚才毕和的话来：“哎，毕和，你刚才说的那个事儿，是啥？”

毕和正对着不远处一对甜蜜的情侣发呆，闻言一懵：“啊？啊，那个啊，国际飞行员死亡格斗赛，在东亚中部那头儿，那不是一直在打吗？

有点像是黑拳赛的意思，不过上场的都是飞行员和世界各地的飞机公司，一些国家也会有代表队参展，炎黄出战是比较少的，主要是战斗机不占优势。

这大赛的奖励还算丰厚，除了一些产业之外，还有不少技术，所以我记得国家争取过几回，有点儿收获，但是咱们的实力不是顶尖的，主要输在战斗机的性能上。

其实也没办法，设计是好设计，可是基础工业上国家落下的太多，很多设计出来，材料上却不过关，有方子没药，也是……唉。”

章晋阳也一时无语，他手上的科技正在通过唐氏和章慧一点点的向国家输入，但是这材料学方面，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万能材料不存在，可是那些特种材料，那一样的诞生不是千辛万苦加上机缘巧合。

白鸟座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实验，可是收获一样寥寥，这是需要倾国之力，还得时间打磨的国家工程，不是有一台哪怕是十台超算，就能解决的问题。

所以他一只都致力于金属有机化，只要这个头开了，材料学就会有一个新的分支，到时候新材料的出现会有一个井喷，会极大地刺激材料学的发展。

但是现在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决，倒是有机物拟人态的发展很不错，生物计算机和肌体仿生系统都是成品了，可是这些东西却用不到战斗机这种军国利器上。

生物计算机是可以的，但是成本比较高不说，国家十成十的不会同意在役飞行员的脑子里装这种东西。

不过不在役的……章晋阳目光炯炯的盯着褚刚毅：“你的任务是啥？”

褚刚毅还在一片思绪中恐慌不安，这世界和他想象的太不一样，他一直在思索“那些物种”应该都有些什么，绞尽脑汁的回想自己知道的可疑事件，得出来的结论他自己都不信。

问题是他实在不清楚这个世界的上限在哪里，他的系统给出的全都是科技向，而且属于载具专精，从能出现高达来看，这个世界走出地球冲向宇宙是基本的，那么外星人就一定有了。

但是从这个具身体的几十年记忆来看，外星人都是天方夜谭，远不如妖魔鬼怪实在，至少他也听说过民间鬼怪故事，作为一个曾经的神职人员，对这些事多少还是有点相信的。

可是白天的时候，这位到现在也没有自我介绍的大哥，徒手捏轮毂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看起来至少是一个低武世界，主要是他也没见过也没听说有什么人有着出众的武力，如果是中武及以上的世界，那么民间应该有高手的故事流传才对。

再说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武功道法，和科学实际上是有一定的冲突的，所以这个世界科技这么发达，这些超凡力量应该也不会太离谱才对。

他正琢磨着，暗暗地给自己打气，章晋阳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就让他有点懵：“啊？任务，有一台自己的改装车啊。”

……

毕和抽了抽嘴角：“要求还真不高，能开飞机不是要一家自己的改装飞机吧？”

章晋阳把酒杯顿在桌子上：“要是那样可就简单了。”

褚刚毅连忙摆手：“不不，不是的，我不知道啊，现在就这一个任务，不知道完成了还会有什么，这个任务的奖励就是一定的驾驶技能。

不过开飞机我身体不行，还不知道有没有健身的奖励呢。”

毕和一扁嘴：“健身的事儿不着急，这个比赛背景及其复杂，也不是想参加就参加的，总得有点来历，这方面只要你能通过测试，我就慢慢准备，最快也得明年。”

章晋阳点了点头：“回头把资料整理一下发给我，我之前都不知道还有这种比赛。”

毕和无所谓的转过头又去看那对撒狗粮的情侣，漫不经心的答他：“这比赛只在业界流传，不是相关人士都很难知晓，不过听说因为资金问题要做点改革，可能引入外围盘吧。

赌钱找刺激的傻货有的是。”

第十四卷第十八章 多米尼克·托雷托

听到这个，章晋阳对这个什么国际飞行员死亡决斗赛的兴趣没了一半，什么事情一和外围盘搭上，就没有什么意思了，那些人有的是办法让比赛输或者赢。

像电影中的暗中收买裁判或者运动员的法子都太傻了，提供的菜咸一点甜一点都能影响运动员的状态。

毕和拉着褚刚毅嘀嘀咕咕，估计是研究那小子的系统去了，他也是知道穿越者这个金手指的，虽然他自己没有，但是万罗洞里的资讯都是公开的，只要他级别到了，自然就能查询。

其他人看不到穿越者的资料，但是毕和本身就是，所以他也是很详细的了解过，毕竟他的义子干儿索元龙也是穿越回来了，这个事不由他不上心。

章晋阳就不在意了，他琢磨着是不是想办法弄几个科研人员回来，一来充实一下组织结构，二来他自己的进度实在太慢，姐姐那边要为国家出力，轻易不能麻烦，至于唐二，这厮的天才头衔根本就是假的。

不过他的情报实力太弱，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人合适，这个事儿就得交给尚-克劳德处理了，就他那边人多，而且专业也对口。

出了这么大的爆炸案，鹿港的气氛还是很紧张的，尤其是治安管理部门，明的暗的都跑出来维持秩序——这地方有着欧洲人民的良好风气，一言不合就游行，虽然有游行管理法，但是没人当回事。

所以这一晚上鹿港的政府机构门前没一会儿消停，最可怜的就是很多北美鹰商家遭受无妄之灾，被人泼油漆砸玻璃，连停业的都无法幸免。

这里面也有一些脑子不清醒的小混混跟着浑水摸鱼，但是很不幸的，如果是发泄情绪就没人管，但是顺手牵羊和醉酒闹事，那就对不起了，警察们现在也憋着火不知道冲谁发呢。

于是多米尼克·托雷托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紧张兮兮的城市。

这个光头大汉带着个黑漆漆的墨镜，格子衬衫挽起了袖子，紧身白背心勾勒出健壮的肌肉线条，胸前带着个挺粗的白钢链子，挂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十字架。

水洗布的牛仔裤和不知名品牌的篮球鞋，身上倒是挺干净利索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有这个属性：修车技术越好身上越干净。

毕和的身量已经不算矮，但是和这个光头一抱起来还是短了一截，两人看来是许久没见，互相拍打着对方，基情满满。

多米尼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目光在章晋阳身上停留了一小会，笑的很爽朗：“毕，你这儿还是真安静，下飞机的时候可下了我们一跳，让我想起六年前的黑山。”

说话的声音果然沙哑低沉嗡嗡响。

毕和耸了耸肩，和多米尼克身边的女孩子贴了贴面：“欢迎你，漂亮的米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么大的事你也听说了吧？谁知道那神经病会不会再来一次。

亲爱的米娅，你是怎么了，这么憔悴？要是那个混小子伤了你的心，和毕叔叔说，你毕叔叔替你去教训他。”

被称作米娅的女孩一扯嘴角，显然是强颜欢笑：“我还好，只是有点累了，你可还没到当叔叔的年纪，毕。”

毕和回头看了看把墨镜推上光头的多米尼克，看到他眼里有些担忧，于是也耸耸肩：“进来吧，托雷托家的公主，给你认识些新朋友，来自我老家的好人。”

章晋阳左右看了看：“毕，那小子呢？你们两个不是秉烛夜谈来着？怎么他偶像来了他就没影了？”

毕和摇了摇头：“昨天兴奋地一晚上没睡，早上的时候我在他的粥里下了点安眠药，让他好好休息休息，缓缓神儿。

多米尼克·托雷托，你知道他，昨晚上那小子跟你说了他不少的事对吧？

这是布鲁特·玛索，我在家乡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儿子的师父，他不是我们这行的人，但是手艺不错。”

章晋阳和多米尼克握了握手：“你好伙计，久仰大名了。”

不过他没有立刻松手，而是凑上去闻了闻，又低头看了一眼多米尼克的链子：“你可不像是这样的人。”

他身材和多米尼克差不多，但是长相却很有威严，再加上动作老派，客人们竟然没看出来他的年纪不大。

说了话他转身就走了，这没头没尾的，又不是很有礼貌，多米尼克的眼睛一聚，看了一眼依偎在他身边的女人，拍了拍她得手，安抚了这只炸了毛的猫。

毕和看了章晋阳一眼，也有些疑惑，不过作为地主，他连忙扯过话头：“别理他，他就是那样总神神叨叨的……不过你不介绍一下这个美女吗？

我说，你这次来不是亲自来通知你的婚期的吧，这可真让人受宠若惊了。”

多米尼克满眼的爱意，笑的见牙不见眼：“这是莱蒂西亚，我女朋友。”

莱蒂西亚很大方的一伸手：“你可以叫我莱蒂。”

毕和轻轻地握了一下，很感慨：“啊，终于有人能看住这个疯子了，要不然他迟早把自己开进地狱里去。”

莱蒂笑而不语，只是和多米尼克十指相扣。

毕和招呼着众人到店后他的住处，这地方受到过章晋阳的改造，所以空间感很不错，利用率也很高，看着挺宽敞的，还分出了客厅和卧室，甚至还有一间客房。

大家都是开车的人，所以并不喝酒，咖啡一人一杯，不过莱蒂看向章晋阳的眼神就有些冷漠，不过章晋阳并不在意，一看就知道这女人是个虔诚的旧教徒。

他感兴趣的是多米尼克身上的“味道”，这可是老朋友了。

屋子其实不算小，不过章晋阳和多米尼克都是大块头，杵天杵地的看着屋里就压抑了点，毕和打开了窗子，坐在窗台上，他旁边的办公桌里，章晋阳就鹊巢鸠占的坐在老板椅里。

莱蒂和米娅坐在沙发上偎依在一起，多米尼克端着咖啡走到毕和身边：“很抱歉来找你，但是我确实需要帮助。”

第十四卷第十九章 死得不冤

毕和诧异的看着他：“哦，看来事情真的不太妙，你都要开口求人，发生了什么事？”

多米尼克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的章晋阳：“我的一个兄弟死了，他早就洗手不干了的，为了抛开这一切甚至躲到了乡下，但是他被人杀了。

前一阵我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我打算带着家人出来旅旅游，放松放松，然后找个新地方，他那地方很安静，又一直在邀请我过去，所以我就去了，结果到了那边就被人通知说他死了，被不知道什么人杀了。

我们查到了点线索，但是完全看不懂，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对这方面了解很多，所以就来找你了。”

说着他从自己牛仔裤的屁股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毕和。

毕和接过这张只有半个手掌大的照片，并没有对着窗口的光线，而是放在自己的肚子前，虽然有点远，但是他还是看清了：“嗯？这个东西……你得找个专家啊。”

多米尼克有些沮丧也很诚恳：“你就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专家了。”

毕和扁了一下嘴：“未必。

玛索，看看这个。”

章晋阳也没放下报纸，反手把照片窝在手心，扭了下头搭眼一看就递回去了：“嗯哼，你的朋友要是找到了这东西，那他死的一点也不冤。

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找到它们，因为真真假假的线索死的人也不比印第安人少了。”

那张照片上是一个金块，煤油打火机大小，簇新簇新的，上面阳刻着一个万字符，底下则刻着汉斯语，标明了纯度和编号，但是没有写重量。

多米尼克眯起了眼睛——他的眼睛不大，眯起来却像刀锋一样刺人：“这么说这些果然是**黄金了……他怎么会搅合到这种事情里面，他只是当了个向导。

摩尔多瓦那种鬼地方，如果不是桑达住在那，我拿着地图都找到不到，**会把黄金放在那？”

章晋阳一挑眉毛，放下报纸半转身看向他：“摩尔多瓦？”

多米尼克整个人都很阴郁，显然这个消息让他心里不爽：“是啊，从天使城都没有直飞航班，我们到了罗马尼亚又转的火车。

当地人对桑达都很有好感，他是个热情爽朗的汉子。

能知道是谁在追查这东西吗？在那附近的，如果都到了招本地向导的地步，应该有这样的传言才对。”

章晋阳又伸手接过照片仔细的端详：“没有，离摩尔多瓦最近的**黄金是黄金列车，但那是在波兰，而且有当地政府在管着，一直都没有探险家的份儿。

这张照片，角度挺奇怪啊，像是搂在怀里照的，这么厚的手套，这是冬天？还是在山上？冬天，摩尔多瓦没有这么高的山。

手套上还有雪，这么大的雪只有在三月份才有，这没过去几天么……你是从哪拿到这照片的？这个时候他已经被控制了才对，向导拿了这样的黄金是必死无疑的，没有人会留着他分钱。

所以~这是向你求救的照片？哦，我知道了，他用的唐氏智能手机，发到你邮箱里了是吗？

这段时间你们都在摩尔多瓦……你们找到了其它的线索？是什么？”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屋子静悄悄的目瞪口呆，他恍如未觉，看着多米尼克：“是什么？”

多米尼克张了张嘴，一副惊讶过度的样子，看着毕和似笑非笑的哈哈了两口气，毕和得意的一挑眉毛，用手背拍了拍多米尼克的八块腹肌：

“我和你说过了他是专家。”

看着章晋阳淡然认真的脸，多米尼克一下振奋起来了：

“我们没有拿到实物证据，但是当地人有人看见一个奇怪的人似乎是头目，这家伙身材瘦削，总戴着一副遮住全部面孔的防毒面具，不是猪脸式，而是竖条口腔的那种。

还有个金色短发的女人，也很瘦，我进山追寻桑达的踪迹的时候，有人阻止我，我杀掉了他们中的一个，人太多我就撤走了。

但是再找过去就什么都没有了，就像一切都不存在一样，那个死掉的人脖子上刺着一个双翼图案，但是因为那是我攻击的部位所以图案不是很完整。”

章晋阳张了张嘴，舒了口气：“啊~见鬼，那个人的样子我似乎在哪听说过，和他相关的~应该是骷髅鹰。

摩尔多瓦山口，防毒面具人，骷髅鹰，第三帝国……该死的，我有个不祥的预感，稍等一下，我得去打个电话。”

他推案而起，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过了十来分钟才回来，面色不太好看：“我问了一下，找到了。

卡尔·鲁伯特·克鲁能，元首的助手，图勒神教的首领，恶棍，邪教徒，格斗专家，不死者。

那个女人只知道他叫丽萨，是个魔鬼术士。”

多米尼克正和毕和在讨论两种有着奇怪名字的装置，两人似乎为此起了点小争执，正在试图说服对方，不过章晋阳进来的动静让他们停住了讨论，但是这一连串的消息，却让他们懵了。

毕和是有些惊讶再加上无奈，眼见的有点沮丧，似乎在惋惜和痛恨什么。

但是多米尼克几个人就……他们完全听不懂在说些什么。

章晋阳想到了这个事，他摆了摆手解释了起来：

“图勒神教是崇拜地狱七魔神的宗教，卡尔·鲁伯特·克鲁能是首领也有可能是创始人。

而图勒教，是**的前身。

当年元首寻找汉斯强大的方法，十字教庭拒绝了他，不肯支持汉斯重新崛起，这个时候图勒教找到了他，帮助他获得了政权。

而元首的回报，就是将图勒教改头换面，成立了骷髅鹰部队，并且设立了党卫队作为预备役。

在此期间受到图勒教各种神异能力的刺激，也是出于对同样有神秘力量的十字教庭的恐惧，元首大量的搜集神奇物品，支持图勒教的邪恶计划。

而他们都失败了，元首的失败众所周知，但是图勒教突然销声匿迹，没人知道是因为什么。”

第十四卷第二十章 我们是猎魔人

多米尼克的神情复杂，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他是个出色的极限运动专家，也是出色的赛车手，汽车改装大师，但他不是一个神秘主义的支持者。

章晋阳看出来他不信，一挥手，一阵惊呼声中，米娅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在多米尼克惊讶的眼神和莱蒂的小声呼喊中，围着屋子绕了一圈，又落回了沙发上。

原本还以为章晋阳是个大话王，现在就只剩惊讶了，莱蒂甚至抱着呆呆的米娅开始祷告，多米尼克有些呆滞的摸了摸光头：“探险家的生活这么~刺激的吗？”

章晋阳撇了下嘴：“我们不是强盗和盗墓贼，我们是猎魔人。

图勒教踪迹再现，这不是个好消息，这帮家伙的教旨就是打开地狱之门，让地狱七魔神的大军降临地球。

我不知道他们是向统治地球还是想要别的什么，到那时有很多东西绝对不会允许地狱的魔鬼登陆，如果不能及时的阻止他们，地球就会变成战场，超凡生物的攻伐之地。

而人类，就是战争中的间接受害者，难民，反正你们想吧，鹰酱对这方面有经验，骆驼沙漠什么样以后地球也就什么样。”

多米尼克重重的倚在窗框上，似乎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世界观的变化，他看着窗外的景色过了好几分钟，直到米娅开始和莱蒂窃窃私语，才转过脸来看向章晋阳：

“都有谁？我说如果打起来的话。”

章晋阳挠了挠自己的板寸：“很难说，人类的神明不少，不过能出手的不知道有谁。

狼人、巫师是会反抗的，血族……说不定会投向地狱，北美洲肯定完蛋了，因为地域守护者和土著神都绝户了，南美说不定还好点。

炎黄的基本体系还在，可能艰苦一些但不会有大问题，欧洲~会恢复到城邦时代吧。”

莱蒂很坚定地说：“神会保佑我们的。”

章晋阳翻了个白眼：“啊哈，你高兴就好。”

他的态度如此的敷衍，任谁也看出不对劲来，多米尼克也不等莱蒂说什么，直接把话头抢了过去：“如果我们阻止那个什么卡尔，就不会有事了对吧？我们要怎么做？”

毕和一拍巴掌：“我说什么来着，他是有资质的人。”

章晋阳摇了摇头，把目光看向莱蒂：“他不合适，我们从不和奴隶以及其家属合作。”

莱蒂终于忍不住炸毛了：“你说什么？”

章晋阳的语气冷硬如铁：“我们从不和奴隶及其家属合作，神的羔羊，你有意见吗？

如果有，就忍着。”

他转过头去看向毕和：“我得走了，这件事要赶在那帮寄生虫知晓之前处理好，如果十字神的那帮白痴冲进去，地狱之门就一定会被打开的。

还有，你得搬家了，记得把新地址告诉我，褚刚毅暂时就放在你这，他应该会有点用处。”

说完了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还很体贴的把门关好。

至于毕和怎么安抚他的朋友们，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那个莱蒂一看就是很虔诚的教徒，遇到这种事肯定会找个教堂告解，这么一搞事情就麻烦了。

教廷和图勒教有矛盾是没错，但是远谈不上冲突，而且还隐隐的有些放纵——没有魔鬼的恐吓，怎么能体现出神的慈悲呢。

之所以有这样的情况，是因为图勒教并不推崇血祭，他们更加在意和地狱的通灵，这就需要很多珍贵的材料，而这些材料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出产地都是教廷，再加上图勒教为了筹集资金会做很多商业活动，其中就包括考古，在这其中教廷会获取很多利益。

而且图勒教和其他种类的邪教徒关系更差，实际上图勒教的那些能力者都可以称之为牧师，他们的神自然那就是地狱七魔神，和十字教廷都是同行而已。

如果十字教体知道了图勒教的图谋，第一时间绝不是想办法阻止，而是考虑他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他们也许会考虑这个门有多大，他们的实力是不是可以防守得住。

尤其是现在关于秘境侯爵的“门”的故事传过去了这么久，教廷应该也完成了初步的布置和准备，很难说他们会不会挑一个自己熟悉的对手先练练。

卡尔·克鲁能开启的这个地狱之门如果并不太大的话，正好起到练兵作用，还可以借此和各国政府谈判或者说要挟。

他从不敢高看这些人的底限和脑子，在上个世界他已经受够了这些所谓的上位者。

同时也受够了那些无知的普通人，就像毕和说的，多米尼克是个有资质的人，喜爱冒险，从不畏惧，眼光敏锐，总能找到事情的关键，但是他身边的女人……无论是莱蒂还是米娅都会让他的生活一塌糊涂，旧教徒就已经很可怕了，还是个虔诚的女人。

这几乎和愚昧与背叛划等号。

所以可以预见的，多米尼克这一生不遭罪的时候恐怕不多。

这个世界官方对信息的把控更严格，这并不是因为还没有到信息爆炸时代的缘故，而是几乎所有的人掌权之后都会认同那些保密原则，他们并不是为了社会的平稳，仅仅是因为，信息不对称会给他们带来巨额的利益。

而章晋阳也相信，这个世界并不会有一个人像托尼·斯塔克那样，不管不顾的揭开那个盖子，还有能力抵挡得住随之而来的压力，也许他没想这么多，但当他站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是英雄。

现在世界的网络建设还不是特别好，至少未来那种家家户户都有网络，网络上内容极大丰富，几乎不存在延迟的情况并不存在，所以章晋阳也不能太早的就建立相关的网站，虽然他掌握的网络技术要更加先进。

这就导致了很多并不适合隐藏起来的神秘学常识都无法散发出去，比如洁净的盐可以引起魔鬼的不适，十字架并不能让吸血鬼害怕，除非它大到足够作为一柄剑，而且握在一个剑士手里。

还有超过95%的宗教职业人员对邪恶现象除了恐惧和尖叫一点办法也没有，并不能给人带来安全。

第十四卷第二十一章 为什么名字总那么长

很多错误的传言都会对正在遭受邪恶侵袭的受害者提供错误的指导，使原本有可能逃跑的幸存者成为遇害者：这就不难能够看出到底是谁散播了这些谣言。

图勒教并不是一个没有历史的组织，虽然现在的样子已经和历史中的完全不同，但是有很多东西无法掩盖。

最早的时候，这个组织是教会当中，一部分激进教徒的小团体，他们崇尚并且积极推广反油主义，这还是在十四十五世纪，那时候，这就像是烧死女巫一样，是政治正确。

而到了十八世纪十九世纪，教会的力量接连遭受挫败，失去了对世俗世界的绝对掌控，这个时候为了继续实行反油活动，维持对油族的屠杀政策，这些秉持主义的人，在教皇的祝福下成立了骑士团，从此拥有了执法权。

这个骑士团，就叫做图勒骑士团，为了撇清和教会的关系，他们自称是福音派的分支——掩耳盗铃而已，任何一支教廷骑士团的成立都必须得到教皇的批准，这是明确写在教典中的。

但是这个时候的图勒，还是忠于十字神的，和油族的冲突，主要是种族沙文和经济上的贪婪和嫉妒：油族一直都擅长做生意，哪怕是鞋匠也总比同行挣得多，弄死他们刮到的油水太多了。

可在二十世纪初期，一战的间隙，情况发生了变化。

这个时候油族人对世界经济的影响力已经开始显现了，到这很多国家主义者都开始警惕他们，就有很多投机政客，建立了很多挑动群众的组织，以此来获得人望和政治资历。

其中有那么一些人，通过神秘崇拜拉拢和团结人心，这其实就是一种伪宗教，这些人胡乱拼凑一些理论，然后开始拉拢无辜者，实现自己发大财当大官的梦想。

一部分撒旦教徒看准了机会发展自己的势力，并且长期的潜伏下来，为了自己的理想努力——他们追求的还真就不是统治世界什么的，一般都是长生、力量、知识，和科学家追求的差不多。

这个时候元首出现了，他加入了图勒骑士团，在活动中洞悉了骑士团背后的靠山，他是个爱国的人，联络十字教世界总会，试图借助教会的力量帮助汉斯崛起：被很残忍的拒绝了。

愤恨发狂的元首接触了教会的敌人，这些人根本也不在意地球的统治者是谁，哪个国家强大什么的和他们毫无关系，不过元首许诺的资源是很诱人的。

于是在一系列的操作之下，图勒骑士团脱胎换骨，成为了图勒神教，为元首提供里世界的保护和战斗力，元首也大肆搜刮黑魔法物品，除了完成承诺之外，也希望通过图勒教的力量获得永生什么的。

从那个时候起，图勒教才成为地狱七神的代言人，卡尔·克鲁能这个连脸都没有的家伙，也开始声名大噪：他主持了太多对其他超凡者的劫掠。

这些东西有的是章晋阳从历史书中找到的，但是关于卡尔，他是打了电话的。

当然是打给穿越者，作为可以肯定的，一个电影中的角色，他们一定是找专业人士。

所以他打给了陈守义。

作为一个没有金手指的低级穿越者，陈守义还是有点福利的：超级自传体记忆症，简称超忆症，不过我们通常都称之为过目不忘。

他混迹在影视圈，对很多电影电视剧的了解超乎常人，而且在已知的穿越者中，他知晓的影视资料是最全面最详细的。

十三科已经在整理他的记忆，除了帮助他成为世界级艺人，实现影视文化的输出之外，也有对比现实的考虑在，至少要知道有哪些人是有可能出现在现实的。

根据这些人的人生轨迹，炎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对很多有可能发生的灾难做好提前的准备工作，至少可以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据说十三科已经提前向政府做出了几次成功的预测，涉及的都是一些小人物，并不影响世界轨迹的发展，成功的取信于长老院，再次激活了炎黄基建狂魔的属性，开始深挖洞广积粮了。

这是相当重大的政策改变，代表着国家发展重心的偏移，而这一切赶的时间非常巧，恰巧是“门的故事”被公布出来不久。

而在情报界，也流传了“预言家”的故事，有相当的人认为，炎黄巨额投资建立了一个政策智囊组织，通过各种数据和情报计算世界的发展，以此为依据做出应对。

而佐证，则是在这几乎为期一年的亚洲金融战争中，炎黄提前布局，大获其利，如果在没有生力军加入，那么西方世界图谋航康金融市场的伎俩连开始的机会都不会有：凡是有资格下场的大鳄，实力都已经折损过半了，而他们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章晋阳自从看到那个**黄金开始，就琢磨着要给陈守义打电话了，原因很简单，那个金块的制式不对。

通常来说，一块有标志的金块，不会有阳刻，这种需要提前在模具上动手脚的刻法，会严重影响金块的重量计算，所以模具的设计十分麻烦。

金块的通用标准，都是钢印压制，这种打上标志的方法有很大的优势，除了不会影响金块的计重之外，图案清晰细腻，可以做到如艺术品般优美。

而且**黄金的标志不会是***，只会是展翅的雄鹰，因为即使元首也知道，***是不能代表汉斯的。

所以这块黄金的来历就十分可疑了，对于这种可疑物品和来历不明的人，询问穿越者是一个首选，如果他们不认识的话，那么再启动调查程序也不迟，反正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但是章晋阳虽然知道了对手是谁，以及对手要干什么，但是对手要怎么干还不是很清楚：电影毕竟是电影，不会对细节描述那么清晰，他只知道，这事儿和北美鹰的地狱男爵密切相关。

还有那个fbi极力否认的什么超自然现象研究与防御局——为什么他们起名字总是这么长？

</br>

</br>

第十四卷第二十二章 被世界线玩弄的疏忽

在门的故事散发的这一年，来自炎黄的唐氏电子终于登陆北美鹰，这种能拍照能上网的智能手机立刻就俘虏了消费者的心他们的手机也是能拍照的，但是却没有优化功能，所以照片不但小而且模糊。

只是唐氏手机的价格不低，能买得起的人除了工作需要，就是真的很有闲钱。

有了闲钱的人总得瑟，是不是的在街面上自拍一下，看到有些好看的景色也掏出来显摆。

结果有这幸运儿，就拍到了地狱男爵的照片。

这个时候北美鹰的网络虽然网速上差了一点，但是该有的也都差不多有了，尤其是唐二这个闷在背后捅捅咕咕的。

早在他能够承受的起的时候，他就抢占了很多互联网的流量大户，什么围脖油管脸熟，他也不管市场怎样，反正他有的是钱烧着这都不是唐氏给他的，而是万罗洞给他的投资，至于这些钱的来历

没主儿的黄金有的是对吧。

所以这些照片都在网上流传，当然，舆论的主力还是电视台，因为现在网民也不是很多，也不是那么不理智的，所以北美鹰管理起来相对也容易些。

估计地狱男爵也不是个好孩子，做事也火爆的，不少事都有他的影，群众曝光出来的照片不少，都被媒体拿来说事儿。

其实北美鹰的媒体在调查某件事的时候，实力要比一般的间谍特工强得多，就连那个名字贼长的prd超自然现象研究与防御局，都不知道被他们从哪儿翻出来了，在这之前从来都没有哪个国家的间谍机构知道这个部门。

只要有迹可循，对章晋阳来说就不是难事，何况陈守义给了他三个很精确的地名新约克城梅肯图书馆，贝米拉精神病医院，莫斯科塞斯蒂安帕勒克巴十六号。

他曾在新约克城住了差不多二十年，但是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座博物馆，他琢磨着可能是在他知道之前，这个博物馆就被人炸了，毕竟那是新约克城，超级英雄和超级罪犯出没的地方。

陈守义提示他，这个博物馆会有一个很难缠的对手，一只名叫“萨摩尔”的怪兽，腐蚀体液，食人特，很会产卵，能复活，死了会一个变两个。

那精神病院会有一个魔力强大但是搞不清楚属的女孩，和所有的玻璃心超能者一样，被人欺辱了之后能力失控，从此陷入了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之中，然后被一个小帅哥三言两语就哄出来了。

这让章晋阳十分怀疑，如果北美鹰都是这样的人，他们到底怎么把将别的国家打得稀巴烂成为废墟这件事视作平常的

最后一个地址是个公墓，他还提到了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格里高利叶菲莫维奇拉斯普丁。

陈守义对卡尔克鲁能领导图勒教的说法嗤之以鼻，他表示这一切都是格里高利在背后谋策划的，那个卡尔说是个格斗专家，实际上就是个木偶，由零件、发条和橡胶壳子构成的。

难怪卡尔根本杀不死，他根本就没活着。

章晋阳最先找到的就是那个梅肯博物馆，他在这家博物馆里逛了两天，发现没几样东西是真的，可是没找到那个什么关押萨摩尔的瓶子。

不过他还是在这附近找个旅馆住了下来，沿着街道四下里闲逛，就连fbi都逛来了。

他一个开始就伪装了自己的相貌，用的是第一次出国时，和唐二杀了主教那时候的面孔，这张脸应该早就是通缉犯了，可是当时活下来的目击者不多，精神又都出了问题，居然没有人留下了他的线索。

只是这张脸也不怎么样，再加上他三番五次的在梅肯博物馆转悠，有人怀疑他盯上了博物馆的什么宝贝。

事发展要比章晋阳想象的慢得多，他转了一个多星期，才发现问题。

梅肯博物馆进了一批货，当然，同样一大部分都是赝品，但是有一个古希腊的雕像，是中空的，里面放了一罐子古代大粒儿盐，这东西看着就奇怪，和陈守义说的那个什么罐子好像有点像了。

而且奇特的是，他很明显的知道那是一罐子盐，却无法用精神力雷达扫描详细成份，就好像扫描到的就是“一罐盐”的概念，而不是一个实物。

类似的这种东西，章晋阳也是见过的，在上一个世界他就遇到过“上帝之泥”，只能用眼睛看用手摸，什么测试对那东西都无效，最后只好封存起来。

不过他还是不知道所谓的萨摩尔是什么怪物，只听这描述完全没有头绪，按道理说不应该，因为既然是涉及到黑魔法的东西，那么在传说中应该能找到原型才对。

这东西无法分解，所以就只能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办法把它偷出来。

对章晋阳来说是个简单的活，所以他也没在意，早早的吃了晚饭，躺下休息，打算养足精神直接就回家了对面是白天，正好免了倒时差，动作快的话还来得及上课，他可是请了假出来的。

然而他没想到，八十老娘绷孩儿，这一疏忽，出了问题了。

闭目养神中，他被一阵惨叫惊醒了，这是他设在博物馆的窃听器，而且他也听出来了，这是保安的惨叫声。

咕噜一个翻，一边整理装备出门，一边凝神看向街对面的博物馆，章晋阳发现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三个人。

一个穿着随体休闲礼服的大胡子光头，一个瘦骨嶙峋的金发美人，还有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木偶。

章晋阳脸气的脸都发青，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又被世界线摆了一道，以他的警觉，这几个人进出博物馆不可能没有感觉，那两个活人倒还罢了，那个木偶他都没发现，简直可称丢人。

看来以后不能对精神力雷达依仗太过了。

他直接从旅店走廊的窗户扑了出去，玻璃无声的破碎，在他穿过之后又无声的合拢恢复原状，而他则是一个跟头撞进了博物馆，带着墙体被撞散的砖石，直接扑向了地上打开罐子的金发女郎。

第十四卷第二十三章 这是为你而来的

人还在空中，章晋阳四肢连连弹动，手脚并用的把身周的碎砖块流星般打向地面的三个人。

面具人卡尔第一个跳起来，挥舞着手里的两把手拐剑，试图将飞来的碎石拨开，避免影响后面的仪式。

但是他低估了章晋阳的力量，他接到了第一块碎石，就被砸落了，随后的石头将他打的支离破碎，浑身的零件都散落了一地。

然而他确实一步都没退，因此章晋阳到底晚了一步，格里高利已经念完了咒语，从嘴里掏出一团淡黑绿色的烟雾，一把扔进了地上的盐堆里。

章晋阳恨不得把陈守义做成盐焗鸡，格里高利的咒语他听的清清楚楚，哪里是什么萨摩尔，明明就是塞伯拉斯，那东西是他！娘的地狱犬！

地狱犬有好几种，一种叫做刻耳柏洛斯塞伯拉斯，应该是地狱犬中的王，一般都直接叫他刻尔柏洛斯，据说是有着五十个头，身材魁伟，还有着龙的尾巴，口吐毒涎眼似岩浆，把守着地狱和人间的门户。

但是它不是一只狗，它有自己的族群，其他的狗就只有一个头，同样的口吐毒涎，有着龙尾，不过这些狗就没有看门的待遇，而是在人间和地狱的边界上日夜不停地巡逻，防止两边的偷渡者。

这些小字辈的地狱犬，就是塞伯拉斯：这东西灵魂归于地狱，只能打碎身体放逐灵魂，根本杀不死，是所有的神话传说中，少数的几种没有死亡概念的生物。

关键这东西不止吃人，任何活的东西都吃，只要有灵魂，有没有肉体它都能消化的进去，而且因为地狱和人间的边境非常之荒凉，所以长期处于饥饿状态，这到了人间还不得大吃特吃？

他拍打碎石，只耽误了一下，猛力一踢身后被他变得坚硬的空气，随着石头就冲了过去，不过那些盐粒带起一阵旋风，瞬间就从中钻出一个丑陋的怪物，正正的挡在章晋阳的路上。

还没等看清长什么样，这东西就被从天而降的章晋阳一拳捶的稀碎，像是一个被刺破的气球一样，嘭的一声炸了满地的黏液和碎肉。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那个光头搂着金发美女，借着这个掩护，已经悄无声息的移动到一处阴影之下，盯着不请自来的章晋阳，眼里的恶毒几乎可以流淌出来。

追过去是来不及了，章晋阳大喝一声：“格里高利！”

声音闷闷的如同滚雷，光头脸色一变，搂着美女猛地一转身，消失在阴影之中，不过他站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冲撞碾压了，地板和木柜被破开一个人高的大洞，隐隐约约的还有惨叫声传来。

声波推动的高压气泡，这是章晋阳模仿古书中描述的狮子吼自创的，传导性好，速度快，能量压缩比高，目前唯一的问题就是这需要炼金术的协助，什么时候可以用战法罡气替代炼金术，就能推广开了。

扭了扭脖子，章晋阳看着脚下的碎肉，这些肉并没有失去活性，尤其是一些看起来是触角的东西，在地上噼里啪啦弹的可开心可欢快了。

他退了几步，就这么看着这东西慢慢的把自己聚了起来，一堆碎肉裹在一起打了个滚，一只怪物就从这堆血肉里又爬了出来，留下一地的黏液。

作为曾经在新约克城生活过的人，章晋阳对这个世界的官方反应是不满意的，所以当一个身材高大，浑身肌肉但是略胖的红皮肤大个子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他很严肃的表达了这个情绪：

“你们的反应太迟钝了，警报在19点响起，警察五分钟后封锁了现场，而你们过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到。”

这大个子浑身赤红，光头顶着两个圆疙瘩，挺长的下巴围着一副短髯，光着膀子身穿一件黄褐色的老旧风衣，嘴里叼着半截雪茄，左手举着一把口径惊人的古铜色左轮，右手腕大腿粗细，仿佛套着一个经筒。

身高至少在两米三四，章晋阳都要仰着脸瞧他，好在他们离的不近，脖子不用仰的太过分。

鼎鼎大名的地狱男爵看起来就像是荒野牛仔，就连表现都差不多，一脸的意外：“你又是谁？”

他歪头看了看章晋阳身边被裹成木乃伊还在不停扭动的蚕蛹：“那个是我的目标吗？”

门外响起一声压低的惊呼，章晋阳一挥手，整扇门都被无形的力量撕了下来，又被随手扔到了一边，露出门外七八个人，和被堵的严严实实的博物馆大门：

“布鲁姆博士，请进来吧，这件事与你关系匪浅。”

一个留着爱因斯坦头的白发老者，拄着拐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一只身穿紧身衣的西瓜皮花纹的鱼头怪，隔着泳装眼镜，硕大的鱼眼惊奇的看着他。

地狱男爵低下头，瓮声瓮气的招呼了一声：“父亲。”

这位老人家爱昵的拍了拍他的腰，走到他的身前站定，圆圆的眼镜在灯光下泛出一道冷光：

“我不出门已经很多年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这把老骨头，那么客人是？”

章晋阳依然背着手，面无表情：“说实话，我本心是不想关注这片满是冤魂怨鬼的邪恶之地的，但是……有些事你们惹出了麻烦，却对地球造成了威胁。

当然，我们不认为你们做的有问题，但是麻烦就是麻烦，所以我要来警告你们：

你们太弱了，反应迟钝，力量弱小，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一切都搞得一塌糊涂。

最无能的是领导者居然对世界一无所知，却到处捅篓子，我们厌倦了为你们擦屁股，以后这些事你们自己兜着吧。

这就是你们要面对的第一件事，想办法处理它吧，这是为你而来的，地狱小子。”

地狱男爵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木乃伊，伸脚踢了踢：“你又是哪根葱，上来就发号施令的，在拯救世界的英雄面前这么没礼貌？”

第十四卷第二十四章 这段话需要录像

章晋阳翻着白眼看了看他，又低下头看着布鲁姆博士：“博士，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一个血液里都流淌着阴谋诡计的魔鬼，培养成满脑子肌肉的塔纳厘恶魔的？

这可是一个伟大的成就。”

布鲁姆博士低头专注的看着地上扭动的东西：“他是个好孩子。”

章晋阳闻言转头看向一直好奇的看着他的鱼头怪，点了点头：“这么说你看人不看脑子，那这个不停的想偷窥我想法的鱼头怪就一定是坏蛋了，他看起来不像是蠢货。”

鱼头怪整个人惊得向后错了小半步：“我去查下资料……你好先生，我是亚伯·赛比恩，我去翻书了。”

布鲁姆博士语气淡淡的：“很抱歉，亚伯的能力并不是他能自由控制的。

客人你说这个东西是为了我的儿子来的，那么，是为了什么计划呢，他除了种族之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章晋阳点了点头：“你恰恰说到了重点，我对他的来历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传言说，他是从地狱之门里过来的，想必有点特殊。

而且，我也没见过哪个魔鬼长着那样的胳膊。”

博士的神情落寞：“只有一伙人会惦记这件事儿，可是卡尔·克鲁能的主人已经死了，我亲眼看见他被吸进了地狱。”

章晋阳冷笑一声：“既然一个魔鬼可以被送过来，那么一个混蛋想必不会太费力，事实上我刚刚见过那个光头，如果你要见卡尔·克鲁能，他就在我的身后。

希望你还能玩的动积木。”

布鲁姆博士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回头对着身后紧张兮兮的黑西装们挥了下手，一个脸挺宽的特工重重的点了点头，回身指了几个人冲了进去，章晋阳看着他的背影：

“其实他发际线高一些会更帅一点。”

在门外翻书的鱼头怪亚伯——很奇怪他居然真的带着一箱子书——雀跃的喊了起来：“找到了，它是萨摩尔，孤寂之人，尼尔加之子，某人的兄弟，黑暗主宰，复活之犬，瘟疫之源，毁灭先兆……”

章晋阳眉毛一挑：“等一下，鱼头你是哪里人？”

亚伯一愣：“呃，也许……dc？”

章晋阳的眼睛翻得一点黑眼仁都看不见：“鬼扯，那是萨摩尔吗？那是塞伯拉斯，你是怎么把s读成r的？

还有尼尔加，我就信了你的邪，那是嘎尔莫，我的天呐，你的读音是哪个半桶水教的？他会说拉丁语吗？他识不识字？”

亚伯很慌张的埋下头去：“他~他是古代拉丁语博士。”

章晋阳点了点头：“嗯哼，是古代拉丁语梦话博士吧。”

地狱男爵把自己已经冒了烟的尾巴举在眼前：“翻到最后一页，怎么弄了这东西？”

亚伯脖子上有一圈鸭蛋大小的水囊，里面咕噜了几下，似乎表示鱼人很害羞：“抱歉，书上没写。”

布鲁姆博士清了清嗓子：“嗯哼哼，地狱犬是杀不死的，只能把它封印掉，那么带走吧，回去做个封印。”

章晋阳一挥手，地上扭动的家伙飘起来竖在他的身侧，他伸出一只手虚虚的按在木乃伊上，随着一阵电光，木乃伊里面的怪物发出驴一样的惨叫，一朵淡青色火焰从绷带里飘了出来，落在了他的腰间。

众人顺着这朵火苗看去，发现在章晋阳的腰上坠着一个巴掌大的葫芦，紫红紫红的，看着十分古朴，只不过葫芦的嘴儿是开着的，直到这朵火苗飘了进去，在一侧同样的飘着的葫芦塞子咚的一下塞上了。

“很抱歉，我对于你们的能力是不信任的，尤其你们居然听命于政客，这种东西不能落在那些没有人性的家伙手上。

我确实无比的相信，他们会和地狱勾结，把地球卖上一个不怎么样的价钱，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随着他的话，已经悄无声息的绷带，砰然瓦解，化为颗粒稀里哗啦的散落了一地。

亚伯正探着头看，见到这一幕，哦了一声，就低头整理起了书籍，看他那个样子，恨不得把自己都装进书箱子里。

“这位先生，你首先要解释一下非法进入博物馆的问题……”

一个瘦瘦小小的小白脸探员看起来挺不忿章晋阳的一件，跳出来怒刷存在感。

章晋阳看了他一眼，这哥们就像是被车撞了一样，整个人弓着身被打出去好几米，叉着腿坐在地上翻着白眼就吐了起来。

其他人都紧张的拿着枪指向章晋阳，就连地狱男爵也把那个粗大的左轮举了起来，各种威胁的语句崩豆儿似的跳了出来，章晋阳一皱眉头：“我说：安静！”

霎时间整个现场鸦雀无声，过了几秒钟，特工们才反应过来，一个个蹦着跳着，使劲的张嘴，但就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他们蹦跳在地板上，都没有带起一点动静。

布鲁姆博士有些辛苦的环视了一周，叹了口气：“真是强大的能力……”

他突然愣了，因为发现自己的声音还是正常的。

章晋阳嘴角下沉，撇的跟八万似的：“布鲁姆博士，不管你的地位如何，但是目前的北美鹰，就只有你的prd是和神秘侧有关，所以这种事就只有找你了。

那边的特工，准备好设备，这段话需要录像，然后呈交给你们的总统，或者你们这国家说了算的人。”

第十四卷第二十五章 受诅咒的土地

等到那边的特工手忙脚乱的支起录像设备，章晋阳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

这片大陆，或者说这个国家，并不被里世界所接受，原因么，是因为你们杀光了这片土地的守护者，不是直接杀死，而是杀死了他们所有的候选人，所以这里，是被抛弃的，被怨恨着的，被诅咒着的土地。

所有诞生于这片土地的超凡者，都会面临失控的危险。

所有诞生于这片土地的超凡者，都会被视为怪物，被憎恨，被恐惧。

所有诞生于这片土地的超凡者，都会被人日夜逼迫，最终化为真正的怪物。

所有诞生于这片土地的超凡者，都会失去一切所珍视的，终其一生再无亲情眷爱。

所有诞生于这片土地的超凡者，都会被人们误解，再无清白的声誉。

所有诞生于这片土地的超凡者，都会投入黑暗的怀抱，为世界带来灾难。

以上，是这片土地的原住民，那些世代守护者最后的怨恨，和诅咒。

现在，你们需要承担的后果，即使这世界上关于毁灭世界的阴谋，百分之八十都会针对这片土地，并且以此为起点。

这是亿万人的怨恨所向，你们足以自豪了。

当然，这些毁灭世界的阴谋，多半都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很多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所以，里世界有一个共识：如果一个阴谋，足以毁灭一片大陆，当它诞生于这片土地的时候，我们袖手旁观。

如果一个阴谋，足以对人类产生威胁，我们会出手，但是那个时候，很抱歉的是，我们不会分辨谁是你们的人，谁是阴谋的主使者。

原因很简单，这片土地，失去了守护者，并被所有守护者怨恨着，这是地球的漏洞，会有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试图通过这里，来占领地球，我们不会去判断，谁是向导。

我们不介意这片土地成为战场，这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所必须赎的罪，什么时候那些守护者的怨恨消失了，你们才会被里世界视为地球的一员。

友情提示一下，那些能力失控的人，只要离开这个国家，彻底的离开，他就会一切正常，当超凡者踏上这片土地，除非是心怀恶意，否则都会受到影响。

布鲁姆博士，你能改变一个魔鬼的习性，这是令人惊奇的能力，但愿你能培养出更多的英雄，来面对这片土地上层出不穷的灾难。

你可以联系我，只有你，鱼头，和这个红仔。

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他的身后响起一片碎玻璃声，而他背后的景色仿佛是一面镜子被打碎了，他缓缓的融入到了这边碎镜子之中，然后这些破碎的景色就像真的镜子碎了一样，散落了一地。

但是在这些碎片还不等落到地面上就消失了，而章晋阳也是踪影皆无。

地狱男爵从头上用力的拔下了一个方方的卡片：“一张名片，好像就是普通的名片。”

对鹰酱造成的震撼或者什么的，章晋阳一点都不在意，他高兴的是收获了一只地狱犬的灵魂。

实际上他也没想到，炎黄的勾魂法术对地狱犬也有作用，估计也是这肉身不是地狱犬本体的原因。

只是这种东西可是无价之宝，他现在只是简单的囚禁起来，回头要做一个完整的封印，然后研究一下能不能吃……不是，能不能利用。

在那之前，这东西的随身带着，他把葫芦上的咒文添加了一层又一层，保证这个葫芦就是丢了掉了，也不会被意外的弄开或者毁坏。

他现在还不能回国，因为还有第二个地方要去，在他的心里，如果不是塞伯拉斯有着产卵和分裂的特性，梅肯博物馆他是不会去的，相比之下，还是贝米拉精神病院更重要。

这个地方有一个小姑娘，有着庞大到惊人的魔力或者其他的什么力量，只不过是因为玻璃心的缘故失控了，这样的小姑娘还是比较好骗的，只要离开这片土地，她的力量会平复下来。

当然和章晋阳说的那些故事无关，只不过人到了异国他乡，难免的就会沉寂，再安排个人教导一下，控制力上升了，自然就没有问题了。

所谓的失控，无非就是在力量成长的时候无人教导罢了，这种事章晋阳见得多了，根本就不叫事儿。

他早就侦查好了地形，而且对于小姑娘也有了想法——直接掳走就好，据陈守义说，这个小姑娘体内庞大的力量将是格里高利用来打开地狱之门的动力。

地狱红仔手腕上的那个经筒则是钥匙，等到门完全的开启，钥匙和动力就都没有用了，但是关键时刻红仔决定站在人类这边，女孩晕着什么也没干。

章晋阳可不相信一个有着恶魔性子的魔鬼，至少不能把地球的命运赌在这上面，那个钥匙他没看明白，但是可以把开门的动力源拿走，至于之后格里高利怎么办，管他呢。

女孩叫伊丽莎白·谢尔曼，人看起来很憔悴，瘦的几乎皮包骨了，深亚麻色的头发，白皮肤黑眼镜，高鼻深目，典型的油族人长相，谢尔曼这个姓氏也在暗示这一点。

章晋阳到达的时候刚刚深夜，伊丽莎白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和检查，抱着肩膀萧瑟的走在走廊上，似乎是要回宿舍。

她神情怔忪，眼睛几乎找不到焦距，人也如同没上过油的木偶般顽涩，章晋阳站在围墙的柱子上，抱着肩膀看着这女孩儿走了一个小时，什么都没发现。

他来的正是时候，格里高利的气息弥漫在这个精神病院，显然这个光头也在暗中窥视，所以章晋阳很干脆的用虚数空间把这里笼罩了起来，但他发现格里高利似乎并没有在空间里。

虚数空间之外格里高利的气息翻涌，伊丽莎白突然消失不见，这种突发事件明显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章晋阳在空间里向外探查，但是越探查他的眉头就皱的越紧，格里高利的气息位置变幻的很快，这是在通过不知名的手段高速移动，章晋阳没有找到这种移动方式的端倪，光头几乎是以瞬移的形势出现在任何地方。

第十四卷第二十六章 你是谁？

侯爵一摆手，大厅中无形的压力骤然散去，这些伏在地上用力对抗压力的骑士们像肚子底下安了弹簧一样，一下弹起了很高，有几个都撞在了吊灯上。

主教没有回头，只是皱着眉听着身后嘭乓的落地声，他不心疼这些傻瓜骑士，他心疼那些盔甲。

与此同时骇然色变的是他的骑士长，作为在场斗气最强大的骑士，他反抗的力度也是最大的，不过他是单膝跪着，所以只是蹦起来仰面跌倒而已——然而正是这一下让他大惊失色。

并不是因为他没站稳，而是因为他仰着脸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己的下属杵在了天花板的吊灯上。

其实并没有受伤，吊灯也并没有毁坏：然而问题就在这里，那个吊灯连晃都没晃一下，可是骑士却被撞的弯了起来，虽然没受伤是很庆幸，但是这个场面实在是有点诡异。

要知道吊灯在中世纪的城堡里可是防御的大杀器，尤其这个吊灯镀着金可依然不改狰狞，下面满都是些尖刺，应该会把骑士戳两个洞才对。

不但如此，吊灯既然是吊着的，它的上面自然是锁链，虽然这个大厅的吊灯上锁链多了一些，可还都是锁链，那就应该是软的，可是骑士撞了这一下，锁链一动都不动，仿佛没有这回事一样。

这使得他一弹腰站了起来拿起剑又跪下了，不过这次他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剑柄，嘴里念念有词，从接连蹦出来诸如“真实、视野、祛除虚妄”等词语来看，他念颂得应该是排除幻觉的祷文。

侯爵挑了挑嘴角：“这么多年过去了，教廷的骑士培养已经这么草率了吗？打不过就认为是幻觉？”

主教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最后手落在了垂到肚脐上的十字架上，这个表明身份的坠饰暗淡的白光闪过，让他摇了摇头：“我为他的不当行为道歉，尊敬的侯爵大人，只是刚才的提议不知您意下如何？”

已经爬起来的巫师掸了掸袍子上的土，心疼的举着两截儿断了的筷子——真的，几乎毫无区别——满脸的恨意：“光道歉有什么用？那些还能叫提议？欺骗这么高龄的老人家你挺得意的呗？

侯爵阁下，他说得东西根本一点内容都没有，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寻找那些碎片，我才不信他们对异世界的知识不感兴趣。

这个秘境自古以来就是您的，难道还用得着让谁承认？教廷带着人一顿狂轰滥炸，肆意屠戮您的……宠物，这是明目张胆的入侵！

又在做客的时候掀了您的餐桌，他们根本就是在挑衅，拿准了您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至于教廷的帮助，巫师提都没提，这个诱惑还是蛮大的，不过他认为侯爵封闭了这么多年，对教廷的实力应该没什么认识才对，而且这个助教也只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教廷可没有他说的那么权倾天下。

侯爵赞赏的点了点头：“我讨厌麻烦，所以你们现在就走吧，反正回头我也要搬家了，只要教廷不来烦我，我也懒得理这些小事。”

主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侯爵阁下，巫师在外界只是小势力，他们自己内部的麻烦都摆不平，又都是无权无势远离人群的独居者，历年来死在巫师手里的血族可不比教廷的少。

最近他们又在高价悬赏血族的身体器官，你还是小心不要上当才好。”

侯爵歪了下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巫师：“悬赏？现在的人类这么强大了？”

巫师很无奈的晃了一下手里的两根半截筷子：“谁知道是哪个想长生想疯了的有钱人，您得理解，什么样的人都有，这年头疯子可并不少见。

实际上幕后应该是教廷才对，他们向外贩卖捕杀工具，哄抬银价，赚的相当多，至少给您这座古堡都贴满金箔毫无问题。”

没想到侯爵眨了眨眼：“那好像也没多少。”

随即他摆了摆手：“算了……我说：驱逐！”

“等……”x2。

大厅中一阵银光闪过，教廷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同时消失的，还有嘴碎碎的巫师，那两声没说完的等一下，比较靠后的那一声是他的。

然后侯爵顿了顿手杖，大门再次打开，一群仆人再次排着队来到了大厅，康吃康吃的抬着桌子走了，散落地面的那些东西，则是被角门里出没的女仆们收拾得干干净净。

狼人们还保持着兽形态，不过尖尖的长嘴上大三角鼻子不断的抽着，呆呆的看着蹲一地擦地板的女仆不知所措，而这些女仆对他们只是满眼的好奇，一点都不害怕，偶尔还会指着某一个狼人，互相之间小声的说笑几句，侯爵一点管理的意思都没有：

“我的朋友，我需要你的一点信物，以便于我的信使能取信于你的族人，你们应该能和外界联系，还是保持通话，不要让人挑拨离间才好。”

狼人的首领是个壮硕的中年狼，不过有点秃顶——就是在狼人形态下头顶也是秃的——所以十分好认，他咂了咂嘴：“朋友……阁下想要做什么呢，老实说，狼人和血族的关系可不怎么样，这两年冲突可不少。

我们的实力也比不上巫师和教廷。”

侯爵微微一笑：“为什么不会是真正的友谊呢？我有不少狼人朋友，他们都挺可爱的，即使打起架来有点疯，嗯呣……太过血腥了，而且长得有点丑，你也知道这世界就是这样，颜值是正义，丑陋既邪恶。

我驱逐了其他人，你还和家里联系一下，不然我担心巫师会和你们家里说，我把你们都炖了狗肉火锅。”

狼人首领眉峰一拧，像是回头低声说了一句，他身后有个各自比较矮但是比别人都粗一圈的狼人从裤子里掏出电话，走到角落里去打电话去了，而这位首领，则是满脸郑重：

“你不会是侯爵，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唐二的脸也抽了抽，他每次看到狼人一本正经的时候都想笑：大部分狼人的尖嘴是白色的一直到项下肩胛骨的位置，而从那个大大的三角黑鼻子一个竖条连着上半张脸是深色的，黑或者灰就看个人风格，但是眉毛一般都是粗粗高耸的白色，其实长得很凶，但是……唐二的家里养了一对儿哈士奇。

</br>

</br>

第十四卷第二十七章 show me

伊丽莎白沉默了一会，就那么躺着把自己蜷了起来：“我是个怪物。”

章晋阳咂咂嘴：“啧，这是个奇怪的定位，你是谁的怪物？

你应该见过怪物，它们面对人的时候，它们大部分时候，想的都是：这个人腰围三尺三，有一圈肥嫩的脂肪，吃起来口感说不定不错，这是人类的怪物。

而在另一方面，如果你是个苍蝇，在你面对人类的时候，想的就会是：我得离那个怪物远一点，看到那个家伙手里拿的那个霹雳霹雳了吗？那东西会让我变成焦炭。

这是怪物的定义，所以，你是谁的怪物？”

伊丽莎白看着他就像是遇到了真的神经病：“你在说些什么东西啊？刚才那种力量你也看到了，那难道不是怪物的力量吗？置人于死地的力量！”

章晋阳摇了摇手指：“我觉得，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人们杀人，用枪，用刀子，用毒药，用水，用火，坦克飞机大炮，导弹甚至原子弹，这都是置人于死地，你觉得……这其中有区别是吗？”

伊拉莎白又点烦躁了：“当然是不同的！枪杀和被能力杀死当然不一样！”

章晋阳讨厌极了：“所以你认为：一个人死了和一个人死了，是不同的。

唔，这可真是奇怪的逻辑。

啊，我知道了，你其实只是不能接受你自己杀了人是吧？所以你在自责中不断的自我否定，然后……所以你不是丧失了自我认知，而是封闭了自我认知，好像有人试过这个方法，最后失败了。”

伊丽莎白深吸了几口气，连续几次的深呼吸，显然是真气着了：“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章晋阳正低头思索问题，听到这个愣愣的一抬头：“什么？我之前没说吗？”

女孩儿歪着头瞪着眼，一副痞子相的点了点头，说实话，这个样子也比她刚才死气沉沉的样子强多了。

摊了摊手，章晋阳假装不好意思：“啊，抱歉，我是来带你离开的，只是一段时间。

有个叫格里高利的坏坯子打算打开地狱之门，要用你作为动力源，相比其他的高能单位，得到你的难度相对比较简单，相当简单。

所以我得把你藏起来一阵子，在你能实现自我控制，拥有足够的战斗力之前，就得一直藏着，除非有人把格里高利杀掉——我猜你不能接受这件事，我是说杀掉格里高利。

虽然他是个屠夫，而且打算毁灭地球，但杀人还是你不能接受的是吧。

抱歉，我整理一下心情，这个想法让我有点恶心。”

伊丽莎白有点被这消息吓到了：“我……可以打开地狱之门？”

章晋阳摇了摇头：“你想什么好事呢？你只是个电池，为拉开地狱之门的电动机提供动力，选择你只不过是因为你随便就可以捡走了，不用费什么力气，实际上只要能量足够谁都行。

说实话，如果不是格里高利成功的几率很大，我才不会来找你，废杀主义什么的，沾上了那臭味几年都洗不掉。”

女孩还是懵的，不过她的情绪好了很多，也许和她生了半天气却没有爆发力量有关：“你~你觉得杀人无所谓？”

章晋阳认真的看着他：“如果你是敌人，杀了你；如果你想毁灭地球，杀了你；你有罪，杀了你，以上。”

他随手在身侧画了个圈，一个闪着蓝色波纹的传送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了：“走吧，说不定会有人喜欢你的，我不保证。”

伊丽莎白动也不动：“我毁灭世界的，你不杀了我吗？”

章晋阳僵了一下，他有些无奈的活动了一下下巴：“好吧，展示一下。”

……

他面无表情：“如果不能的话，麻烦请你走进这扇门，我不想打你的脖子，那应该挺疼的。”

这种心理扭曲神智不健康的女人相当麻烦，不过有人对付她，半身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在这方面，他是个好手，反正论岁数，伊丽莎白足可做他的女儿，准能激起这个老光棍的父爱。

把这女人扔在伏罗斯伽德，情况交代清楚，他就跑去第三个地址，不过这次他不是一个人，菲尼克斯在跟着，还有他的小女朋友叶莲娜。

莫斯科塞斯蒂安帕勒克巴十六号，这个比叶莲娜名字还长的地址，如果没有这个狼人小妞章晋阳还真找不到——这地儿是一片废弃的公墓，据说格里高利的坟墓在这。

存属扯淡，都不说格里高利到底是死还是活，不用雷达，光是汽车压在路上的回声，章晋阳就知道这地下是一片庞大的建筑群，恐怕深度在百米以上，占地也是不小，这片墓园是笼罩不住的。

这地方距离莫斯科只有五十公里不到，这么大的工程不可能不被那些痛恨格里高利的人知道，再说以当时的建筑能力，正常建造这么大陵寝全莫斯科的人填进去花上一百年也不够，一马平川出了这么大个坑，刨出来的土够堆起一座山。

就在章晋阳做着准备，先要探一探这个古怪的大坑的时候，地狱红仔的电话却打了进来——布鲁姆博士重伤垂死。

地狱男爵的声音很绝望，对于从一个魔鬼的声音里听出绝望也是一件挺罕见的事，但他还是比较清楚的讲出了他的问题：既然章晋阳自称古老的守护者，那么他有没有办法治疗颈椎被刺穿的重伤？

章晋阳有点纳闷：“这种伤是可以治的，但是你得保证伤者的脑子还能用，不然的话干脆你就保持他的灵魂，然后想办法做个傀儡让他附上去就好了，这种是一个魔鬼应该驾轻就熟的吧？”

男爵大喜过望，语无伦次的邀请，或者说请求章晋阳过去救一下布鲁姆博士，感谢八辈祖宗之类的。

这让章晋阳有点无奈，这个魔鬼的脑子肯定是有问题了，亏了章晋阳自己的实力够强，不然就冲这句话，他的八辈祖宗就得从坟里爬出来作祸——这可正儿八经的是魔鬼的赐予。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布鲁姆这老头活着，因为有这么个老家伙压着，北美鹰的蠢货多少能收敛一点。

第十四卷第二十八章 有着人文情怀的魔鬼

对于地狱男爵的请求，章晋阳还是比较相信的，这个家伙性子火爆，脑子有点一根筋了，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性格大变搞阴谋诡计。

如果是那个鱼人亚伯，那他可能会调查一下。

其实章晋阳也很清楚，格里高利绝对掌握着地狱男爵的把柄，当初就是他把这个魔鬼召唤出来的，有契约在手简直在正常不过了。

可问题是，格里高利到底是和谁签订的契约，如果是和地狱男爵，那么他应该直接唤醒契约的力量，这可不是布鲁姆这个老博士可以抵挡的，但是到现在格里高利都没有这个迹象，反而在策划什么，好像要为地狱男爵挖坑。

陈守义说格里高利掌握了地狱男爵的真名，这一点章晋阳是不信的，对于魔鬼来说，如果你掌握了它的真名，那你可以直接命令它原地爆炸，死多少次他都得听你的，除非有伟大存在把它的名字改掉，赐予它新的真名。

这种强迫式的命令，即使地狱男爵在反抗，也是无能为力，只要格里高利命令他，他就得乖乖的打开地狱之门，没有那个能力，那就想办法。

不过和红仔打了照面，章晋阳觉得这个魔鬼的力量被压制得很厉害，连角都断了，尾巴上的箭头也没有了，状态很不对劲，所以陈守义说的，那个真名，很可能只是解放他力量的咒语。

因为事情很急，章晋阳开了一个传送门，也亏得是他在新约克城呆了这么久，做下了几个坐标，不过距离地狱男爵的所在地没有太近的，最后还得是从万罗洞里拽了一辆大卡车出来。

这卡车是当初他为穆勒他们注射xxg的移动实验室，里面有一个便携式的生命摇篮医疗舱，治疗颈椎横断的外伤一点问题都没有，实际上只要伤者脑子还能正常运作，扔进这机器里就死不了。

如果是他自己，他就会直接进入地狱男爵提供的地址，然后拽拽的开个传送门，让这些人把老头推进医疗舱，不过他身边还跟着两个累赘呢。

处于战斗预备状态的两个人，一身戎装还是很惹眼的。

菲尼克斯身穿的是一身轻甲，这身全覆式动力装甲几经优化，已经不复初号机那么粗犷了，尤其唐二是个对外表很执着的人。

这身被很随意的定型为“个人武装轻甲1型”的装甲平均厚度不到十公分，主要结构是动作辅力装置，磁悬浮反重力飞行系统，能源是串联结构的链式瑟尔机，一把单动高斯步枪，手背上月牙形脉冲弹的激光枪。

外型很科幻，不知道唐二时怎么想的，这东西光滑的外表总让人想起昆虫，尤其是那一对只比人眼大了一圈的护目镜，看着就是复眼，而就连纹饰都有昆虫学的意义在里面。

装甲是按照人体的肌肉形状耦合的，材质也是防护力足够的有机复合材料，甚至可以通过医疗设备治疗，如果不是铁灰的颜色，准会让人以为这是一具扒了皮的尸体，所以为了遮盖，菲尼克斯身上还披着一件过膝的斗篷。

至于叶莲娜，她不是伏罗斯伽德的成员，因为种族的缘故也没有办法穿戴这样的装甲，不过简单的弹性战斗服外挂装甲片也很威风，而且经过缜密的计算专门为她设计的战术目镜可以保证在变身的过程中也不会脱落。

战斗服虽然是紧身的，但是外挂的装甲片是层层叠叠的鱼鳞甲，变身之后这些看着像是古代甲胄的东西会随着战斗服扩展，变成一件稍稍薄了一点的札甲，防护力有所降低但完全可以忽略。

秉承着唐二的颜控，这套战斗服也是经过精美设计的，运用了各种美学理念，但是在章晋阳眼里，这东西和坯子没什么区别——他对精美的概念一直停留在装饰品和纹饰上。

但是prd的这些人，出乎意料的是有些眼力的，无论是菲尼克斯的装甲还是叶莲娜的战甲，都让他们紧张，但是大部分的眼球都盯在叶莲娜身上：出于菲尼克斯的要求，叶莲娜的战甲其实并不能凸显身材，反而有些遮盖作用，非常保守。

说起来到也难怪，鱼头怪亚伯，虽然在水缸里但是和菲尼克斯现在的造型差不太多，只不过菲尼克斯比他壮了不少而已——就连为了保持视线设置在耳下的呼吸口看着都很像亚伯的腮。

卡车直停在了一个大院子里，挂着呼吸机的老头被推了出来，章晋阳已经提前安排过了，让他们做好准备工作，只要车到了人上来了就没事。

不过事情还不是很愉快，有个长着一张沙皮脸的老头子，横推竖挡的，如果不是红仔掐着他的脖子，用枪指着他的头，估计这些特工们不会听令。

卡车内的空间足够大，就连挟持人质的地狱男爵走进来都没有必要弯腰低头，他很满意的表示这东西比他常坐的垃圾车好多了，对这个章晋阳已经无力吐槽：

政府那帮蠢货到底是有多嫌弃他们，而地狱男爵这又是多大的人文情怀，才能在被当成垃圾的情况下，还在为人卖命，他可是一只魔鬼啊，太丢魔鬼的脸了。

一身装备的亚伯则是很好奇的东看西看，他的智力应该不低，但是可能没太接触过这些高科技产品。

布鲁姆博士昏睡不醒，章晋阳对病人一点也不客气，随手一划粉碎了所有衣物，掐着脖子扔狗似的就挂进了医疗舱，卡车的门是开着的，地狱男爵这个红仔还用枪比着那个沙皮脸来威胁特工们呢。

所以布鲁姆老头几十年的清白之躯就这样赤条条的挂在众目睽睽之下。

医疗舱检查出来的结果和红仔提供的差不多，一把两指宽的扁剑竖着刺进了老头的颈椎上方支撑头颅的肌肉群里，从后颈进入，下颌刺出，完美的避过了除了神经之外的所有致命点。

如果不是老头命不该绝，就是这个凶手别有所图，专门留下了这样的伤势。

第十四卷第二十九章 他说有点冷

现在布鲁姆老头除了脑子还能用，其他的地方都处于神经失联状态，而他的脑子也因为受到刺激处于昏迷之中：章晋阳不知道他是因为被扒了刺激到了，还是一直就晕着没醒。狂沙文学网

那个沙皮脸，倒是不叫嚣了，而是瞪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这辆卡车的内饰，尤其是立在那的医疗舱，虽然有点辣眼睛，但是他面不改色。

章晋阳仔细的看过了数据，安排好了治疗过程，以后，正看见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嗤笑了一下：“没见过这个？不应该吧，我这车在欧洲那边可出名的。”

这个沙皮脸显然是个北美鹰沙文主义者，而且还有点歇斯底里，不过这种人有一个值得敬佩的地方，就是这帮家伙哪怕是在生命危险之中，也都能保持对国家的忠诚，甚至很狂：

“这些东西和我们一些实验室内的技术很像，看来你们没那么神秘，就是一群贼罢了。”

章晋阳冷哼一声，和这样的人你是没办法用正常智力沟通的，所以他只是不屑的一撇嘴：

“所以你们没这个技术，想要抢就尽管来好了，我们正缺少实验材料，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犯罪率下降了那么多。”

他这逻辑也是没谁了，在场的人一个听懂的都没有：他在讽刺沙皮脸看见好东西就说是自家的。

老头虽然表现的很严重，但其实只有那么丁点儿的一个小伤口，说话间就合口了，就连神经都被补好，医疗舱轻微的刺激了一下，老头就呻吟一声，咕嘟嘟冒着泡醒了。

沙皮脸狠狠的咽了下口水：“他这是……”

章晋阳又去盯着数据台，眼皮都不抬：“治好了，什么时候能出来，取决于你们什么时候为他准备一衣服。”

布鲁姆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对目前的处境有点不明白，含混不清的说了句什么，不过隔着面罩，还有一罐子不明液体，谁也没听清。

红仔已经趴到罐子上了：“爸爸，他们治好了你，你说什么？”

章晋阳敲了个键子，罐子里的液面开始下降，亚伯一贯的小心翼翼：“他说有点冷。”

红仔猛地一回头一步窜到客车门口，把外面提着枪却不知道把枪口朝向哪儿的特工们吓了一跳，可是他就像没看见一样，喊得特别大声：“迈尔斯！去找一我父亲的衣服来，他醒了！”

随着液面下降，固定布鲁姆的金属挂具放松了，老头急促的喘了几口气，还咳嗦了几声，抬手摘下了扣住口鼻的氧气罩，踉跄了一下站住了，扶在罐子壁上用力的拍了拍。

章晋阳摆了摆手：“等会儿，把你洗干净的，他们取衣服去了，你是怎么搞的，被人埋伏了吗？只死了你一个？你的保镖还真差劲。”

老头缓缓地摇了摇头：“这是谋，他的力量又强大了，他希望把我的儿子引导他的陵墓里去，那准有陷阱。”

章晋阳一挑眉毛：“塞斯蒂安帕勒克巴十六号？我刚从那地方赶过来，要不是刚好红仔求到我，我就下去了。

他是怎么伤的你？红仔不在你边？”

老头没说话，地狱男爵很愧疚的低下了头：“我去找丽莎了，不在家里。”

布鲁姆博士伸出手来隔着罐子做出抚摸红仔头顶的动作：“这不是你的错，孩子。”

章晋阳惊讶得不行：“格里高利是在你的基地里杀了你？我能说你边除了红仔就都是蠢货吗？见鬼，你们可是专门处理这种事物的机构，防御这么弱？”

亚伯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温柔的说：“我们没有防御，没人拨款，也没有人授权我们可以拥有防御武器，因为那些武器的威力太大。”

章晋阳歪过头看了一眼沙皮脸，这个地中海特别硬气：“看我干什么，我们才不会把大威力武器提供给怪物。”

一挑大拇指，章晋阳十分钦佩：“好汉子！有本事你把红仔切片，以后再不用超能者。”

说完了也不理他，走到门前倚着，路过沙皮脸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嘉奖。

布鲁姆正要说话，却被一阵水淋了下来，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水就被排干了，然后从地下一股乎乎的暖风吹了上来，浑的老皮都被吹起了波纹。

风停下来他摸摸自己上，已经干了，就是对面的人眼神都是怪怪的无法形容的心。

老头呶了呶嘴，抬起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孩子，丽莎还好吗？”

红仔悲伤极了：“她不见了，彻底走了，没人看到她去了哪。”

门外一个小白脸气吁吁的跑了过来，捧着一叠衣服，章晋阳接过来头也不回的一甩，衣服落到了亚伯的怀里，罐子也发出哒的一声轻响，弹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老头穿衣服没什么好看的，章晋阳点了点那个小白脸特工：“我记得你，原来你叫迈尔斯？看来你是得罪人了，不然为什么被分到当垃圾的部门。

说实话我吓了一跳，把超凡者当成垃圾这确实出人意料，也难为你们能心平气和的在这工作。

要是哪个混蛋说我是垃圾，除非他杀了我，那是一定会打起来的。”

叶莲娜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那个门牌不是掩饰份的用吗？”

章晋阳嗤笑了一下：“谁知道，他们出任务都坐垃圾清扫车。”

迈尔斯脸色很郑重：“我们是垃圾清扫工，处理那些怪物是我们的责任，他们才是垃圾。”

菲尼克斯看了一眼章晋阳：“就像里面的鲛人和魔鬼？”

叶莲娜笑连连：“我猜地狱七魔神这么想到地球来，肯定不是为了统治地球，而是为了把这个丢了魔鬼大脸的家伙弄死。”

红仔在卡车里歪了下头，咧着嘴有点生气了，外面的人也没怎么注意音量，不要说他，就是穿衣服到一半的布鲁姆都听见了，顿了一下但是面色不改的继续了。

章晋阳皱了下眉头，打了个响指，一道淡蓝色的光晕瞬间散开，扫过叶莲娜和菲尼克斯上时，一股淡淡的黑雾惨叫着腾起。

第十四卷第三十章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

他盯着这团慢慢散去的黑雾看了一会，回头看向走出来的布鲁姆：“既然你痊愈了，我就走了，这地方不适合多呆，我明天再去那个十六号，如果你有相关计划，就联系我。”

老头看和不知所措的叶莲娜和菲尼克斯，还有空中散去的黑雾：：“诅咒这么严重吗？所以你对我们是有恶意的对吗，你说过，如果没有恶意就会受到影响。”

章晋阳冷冷一笑：“没错，有很多通缉犯都逃过来了，但是因为那个，我们不能过来弄死他们，反而让他们做大了，依托这片大陆，他们总能逃避罪责。

这地方是流亡犯的温暖港湾。”

他一挥手，叶莲娜和菲尼克斯连忙跑到驾驶室，章晋阳也不管布鲁姆看向他的神情凝重，一把将沙皮脸扔了下来，关上了后厢门。

卡车逃命一样风驰电掣，并没有回到他们出来的那个传送点，而是直接找地方开进了海里失踪了——那些想办法在追踪这辆卡车的人懊恼的不行。

章晋阳他们三人直接回到了西伯利亚，敲响了狼人族长老的门。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两小只确实被诅咒了，当然不可能是在北美鹰呆了那么大一会的原因，他说的那什么诅咒的国度和土地都是在瞎掰。

章晋阳自己对诅咒不是那么敏感，之所以发现，还是因为身边有地狱男爵，大概是魔鬼的气息影响到了诅咒的潜伏，这东西可能慢性的，要从两小只的脑子下手，让他们慢慢的变得有问题，到处惹麻烦什么的。

对于诅咒来说这并不算是恶毒的，降智打击么，对于某一类人来说这是基本操作，自带的被动光环。

问题是这东西的来源，唐二一直闭关，所以他们这些日子的行动就不多，有可能和诅咒有关的就只有到格里高利的墓地转了一圈，可他们在那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诅咒史兰更擅长一些，无论是释放还是驱除，不过章晋阳并不想带着叶莲娜回国内，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史兰出国，快期末考试了，小姑奶奶的心情不是很好。

而且这种事找狼人长老还能扣一点隐秘出来，实在不成的话再想别的办法。

这次接待他们的并不是叶莲娜的爸爸，托洛斯基长老有其他的事离开了，另一个须发皆白，有着大大酒糟鼻的圆肚子老头接待了他们。

这老头也没自我介绍，叶莲娜也只叫了长老，不过这老头确实厉害，身上荡漾的魔力几近肉眼可见，薄薄的一层青烟笼罩着他，看起来就像躲在屋子里抽了一整天的雪茄。

长老从三个人身上分别抓出几丝黑气，这些让人看一眼就有些晕的恶种有头有尾，仿佛活物，不过那丑恶的面孔从来没见过。

叶莲娜吓坏了，她身上是最多的，长老还安慰她，说这是因为是三个人中最弱的，并不是运气差……

章晋阳身上只有一个，却须尾最全恍同活物，甚至被扯断的时候，还有淡淡的嘶吼声，如同狒狒，迅速的把其他的黑丝一一吞吃，又完整了，最后长老还是引来了一丝月光，这东西才惨叫着不见了，在地上留下了一个被灼烧的印子。

按照长老的说法，这是一种恶灵法术，不过并不是诅咒，对心智的影响只是副作用之一，这应该是标记，来源于一种很古老的，早就应该绝种的黑暗生物。

大部分记载都没有这种邪恶怪物的名字，只是根据它的特点，称它为夜魅，这东西是不死生物，和亡灵生物还有点区别——它是亡灵，但是从没活过，当一个邪恶的人类不小心坠入阴影空间的死亡区域，就有机会诞生这种怪物。

人类顽固的记忆会和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生者怨恨混合，在阴影和死亡能量的双重影响下，成为一种有着该生物身前全部记忆习惯的夜魅。

它是纯粹的幽影，没有实体，有着阴影生物的所有特性，还多了死亡力量的加成，可以制造一种不畏惧阳光的干尸为自己服务。

随时随地的散播寒冷，死亡，黑暗是它无法收敛本能，可以用本身的力量感染部分弱小的灵魂，构建一些扭曲的阴影怪物，这些夭寿的临时生命会带有夜魅本体的特性，造成类似诅咒的效果。

不过这东西虽然诡异，却不是特别强力的怪物，只要知道了它的本体，并不是很难杀死，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东西可以学习和修炼的，作为一个不死生物你很难知道它究竟学会过什么。

章晋阳摩挲着脑袋，有点犯愁，他最讨厌这种没有实体的东西，他看着格里高利也不像，他的雷达能感觉到他的生命体征，而且他是打中过这个光头的——虽然只是可能。

长老听了他们三个在干的事，变得感兴趣起来，格里高利在毛熊家也是奇人，当年的事也说不好是怎样的，不过这个妖僧确实是有点本事是真的，狼人家的历史记载里，说过他会魔法，而且偏向教廷派系，对于抵抗邪恶治疗轻重伤很有心得。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孙子对占卜一窍不通，还老有人求着问，平时还好，可他又的时候喝多了胡说八道，因为有过神异的表现，那自然就有人信了，然后这个祸根就埋下了。

至于他死了之后的事，那就没有人知道了，也许真投靠了魔鬼也说不定。

可是也有问题的，夜魅本身免疫疾病、毒素、寒冷，有时不死者，这个和格里高利表现出来的很多状态就非常像，所以也搞不清楚他早就是个夜魅，还是被杀了之后才成了怪物。

本来看着长老这么感兴趣，章晋阳还以为这老人家会跟着一起去格里高利的墓地转一圈，没想到老人家只说了夜魅怕光和火，就把三个人撵出来了，一点要动身的意思都没有。

章晋阳没想到自己对这种东西抗性这么低，他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没想到却中了招，不知道是格里高利太厉害了，还是他对神秘侧没有优势——按道理来说不应该。

</br>

</br>

第十四卷第三十一章 开始法术序列

世界上不应该发生却发生的事儿太多了，这谁也没办法，可是章晋阳却还是没想通自己明明是有着精神力，为什么对神秘侧的诅咒法术之类这么迟钝，而且他在和十字教的骑士和主教对抗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他面对格里高利，也没有感受到足够的威胁，甚至除了那个跑得挺快的阴影行走，他都不觉得光头佬儿有什么本事——当初格里高利被一群纨绔就给抡翻了，这样那样的摆布，有本事他不早使？

回到伏罗斯伽德，章晋阳找来穆勒，问他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答案是肯定的，被人用不起眼的能量附着，最后灵魂占壳的都有，类似的诡异法术在里世界并不少见，不过并不是不可抵御的。

他们的斗气很轻松的就可与解决这个问题，只要不是真的失了神智，或者被彻底的侵蚀，这东西造不成什么危害，只要斗气的力量在体内冲刷，足以发现并且消灭一些弱小的诅咒和能量附着。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每天都要锻炼斗气的缘故，并不是因为他们勤勉，主要还是为了安全。

章晋阳他们这种状况，应该是被附的时间太短了，只要动用自己的力量，这个东西立刻就会被发现，可是他们一直在忙，还没倒出来时间和机会修行。

至于原因，则是因为斗气和罡气都是意志混合精力产生的，排他性相当的大，如果不是含有本身的意念，任何能量都不会被主体接受，除非这股能量实在太大，足以将主体的斗气或罡气摧毁替代。

可是既然能做到那种地步，那就直接杀掉他们好了，还费那个劲干什么。

而穆勒对他们中招也表示诧异，尤其是菲尼克斯，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他们得到了能量蜉蝣这么久了，都没开发出什么使用方法，就只能说明他们懈怠了，不用它们你养着它们干嘛？

这么简单的能量附着戏码，正是给能量蜉蝣们加餐的，可是他们居然没有收到蜉蝣们的反馈，说明他们平时都把这些小东西忽略了，根本就没有沟通，以至于蜉蝣们都沉寂了，在这么下去，搞不好会重新变成野生的也说不定。

变成野生倒不至于，蜉蝣们吃着他的能量就不会没有他的烙印。不过穆勒说的章晋阳也很惭愧，他确实把这些小东西忘了，他把蜉蝣能量和炼金术搞混了：它们的效果都差不多。

他的雷达也习惯了些小东西，早就不在提示他了，所以他真的把这玩应儿完了。

说起来蜉蝣吃饱了排泄出来的能量，从特性来看非常符合人们对魔力的描述，易被精神力捕捉，易操纵，可以作为操作其他能量的介质，对精神力有缓慢的刺激，可以促进人灵魂饱满，目前还没发现有什么坏处。

穆勒自己开发出了几个小把戏，其中就有将能量布满全身的办法，他很得意的称之为“法师护甲”。

但是章晋阳立刻就让他知道了什么是天才：法师护甲的名称被否决了，因为穆勒发明的这个贴身的能量层并不能阻止物理攻击，只针对能量有效，所以这是一个简陋的“能量缓冲”。

法师护甲应该是可以防护受术者受到伤害的法术。

因为穆勒的知识结构问题，这个护盾的架构不是很合理，所以章晋阳做了一番简单的优化，在同样的效果下降低了一半的能量消耗，延长了持续时间，消灭了视觉效果和大部分能量波动，让法术变的非常隐蔽。

穆勒觉得自己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不过这个法术护盾的构建变得难了不少，就连穆勒这个有经验的人也得学习好一阵子，想要达到法术的最佳设计效果，需要持续的练习。

叶莲娜对此无能为力，她连能量蜉蝣都没有，不过她也学习了这个法术构造，因为作为一个月之眷族，她可以感受月光的力量，然后用这个力量来构建法术。

所以他们就只能把对墓园的探索放到晚上，谁叫只要晚上才有月光呢——叶莲娜还不能像长老一样在白天也召唤月光。

在此期间几个人不断的熟悉“能量缓冲”，章晋阳则是借着现在的灵感，开发出了几个等级比较低的简单法术，比如电球火球音波球啥的。

他并不是没研究出水球，但是这种能量球速度只有二分之一音速，距离在一百米以内，只比弓箭好一点，水球就没什么威力，可是从空气中就只能提取碳酸，高端的氢氟酸可以做但是得到的浓度太低了，这杀伤力实在是感人。

而他所谓的等级低，只是因为这些“法术”耗能比较低，构建难度其实有很大区别的。

比如火球只是一团高温高压的空气，浮游能量几乎没有什么消耗，基础威力却是最大的，可以和一枚防御性手榴弹媲美，几百度的高温灼伤效果非常好。

电球是最难的，基础威力一般也就是比警用泰瑟枪好一点，比起军用的却差了不少，但是它的构建难度却是最大的，光是防止电子在空气中散逸就很难了。

至于音波球却是耗能最多，威力只比水球强一点的东西，就是扔出去一团挺响的噪音而已，可以让人眩晕恶心吓一跳，好在速度是最快的，可以达到音速——简直无槽可吐。

穆勒在一边看着，简直生无可恋，他研究了这么久也不过是几个防护法术，最好的一个还被鄙视了，人家才开始弄，天还没黑就出来了一大堆，这几个球基础构造是一样的，但是难度也差的太多了，他唯一勉强能施展的就是小火球，问题是他哪次出门不带这十个八个的手雷啊？

到最后章晋阳还扭曲了一团光，扔在自己的头顶三尺处飘着，这就是照明术了呗？这个倒是挺有用的。

就在他感慨人生，章晋阳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布鲁姆博士打来了电话，他们终于理清了所有的线索，决定派一队人到那个十六号墓地一探究竟，主力自然是地狱男爵。

第十四卷第三十二章 老鼠都没一只

prd只能派出差不多十个人，还得算上地狱男爵，因为这个墓地毕竟是在莫斯科，这个敏感的地方他们不可能派太多人，尤其他们自己的实力不强，出入境什么的还需要靠cia。

这种活动肯定不能和毛熊当府说，甚至和本国的那些情报机构都不能说，谁知道那些人有没有抽风的会在里面搞点什么小动作。

老头自己受不住这样的劳顿是来不了的，而亚伯的运输压力太大，所以能来的超凡者就只有红男爵了。

他还说抱歉，可能会有不那么受欢迎的人跟随，理由是超凡者不能随心所欲的行动，需要接受监管，章晋阳虽然嗤之以鼻，但那是人家的家事，红男爵自己都忍了。

放下电话想了下，好像炎黄对于超凡者分外的宽容，只要你守法，似乎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约束了，至少不会像红男爵一样上街吃饭都不行。

如果说二师兄沙师弟走在街上吃冰激凌，估计围观和合影的人不少，但是报警估计够呛，可能是交通堵塞才有警察到场的。

要是黑风怪或者黄风大王，估计连合影都免了，但是报警还是够呛，除非他们是干点什么坏事了。

要不说鹰酱总是大惊小怪的，人长得奇怪怎么了，许长红头发就不许红皮肤吗？什么道理。

和红男爵约定的时间是在隔天晚上，白天prd无所谓，但是叶莲娜就不太方便了，所以章晋阳也是强硬的要求，他也没打算提前到，估计那头那个什么“不太受欢迎的人”会有幺蛾子。

事实一点都不出意外，章晋阳开着车到了现场，除了在墓园门口的几台车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车的发动机都凉了，看起来对方已经进去了很久。

侧耳听了下，地底一点声音都没有，说明红男爵失败了，章晋阳摇了摇头，没有找到魔鬼力量的地狱男爵实在不堪一击，他也就是个长相奇特的生物，力量超于常人，可是没什么神奇的，这太遗憾了。

叶莲娜围着那个体积最大的大卡车转了一圈，抽着鼻子嗅了嗅：“中午来的，等了一会就进去了，直接接追进去吗？”

章晋阳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墓园的大门，回身在门前的荒野上踱步，不时的跺上一脚：“干嘛跟着他们，进墓穴走正门，只有傻子才那么干，又不是参观博物馆，还有旅游线路的。

知道我们怎么弄吗？这~这~啊哈，找到了。”

他在一个平平的土坑前站住了，围着这个洼地一步一跺脚的转圈，菲尼克斯完全看不懂，不由得扬声问：“那是什么地方？那个坑有什么问题吗？”

那其实也不能算个坑，只不过比其他的地方矮了不到一公分，主要是草长的不好，地表土都被旷野的风吹散了，所以形成了一个积水洼子，可是这些日子都是大晴天，洼子里也没有水。

章晋阳走了一圈：“没有什么，只不过这里是穹顶，不知道是哪个位置，但是肯定是大厅，所以……”

他高举拳头，猛力的向下一砸，大地一阵颤抖，沿着他刚才走过的脚印，一个硕大的空洞崩塌了出来，隔了两三秒，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从空洞里反冲而上，还带着一股阴冷腐臭的空气，和一朵不大的，两三个人高由灰尘组成的蘑菇云。

叶莲娜和菲尼克斯在车旁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章晋阳站起来拍了拍手：“瞧，我们有一个新的门了，不在主人意料之中的门。

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呢，把速降索具拿来。”

菲尼克斯连忙喏喏了两声，跑去把他们的车倒了过来，体态宽阔敦实的越野车后备箱有着微型卷扬机，这是野外拖车用的，在毛熊这样的装置很常见，但是菲尼克斯头一回用这个东西做速降，还是往一个墓坑里。

看着菲尼往坑里顺绳子，叶莲娜一边整理卡具，一边好奇的问：“洞主，你就不怕这坨土砸在红男爵头上？这差不多有十米厚吧？刚才好像是三秒多的落差，会被砸成饼吧？”

章晋阳一撇嘴：“他可是大魔鬼，巴塔兹魔鬼里的贵族，如果有这么容易就死掉，深渊那帮家伙可就开心了。

放心吧，这世界估计没有几样东西能伤害到他，无非就是晕一回罢了，再说他在不在下边都不一定。”

菲尼克斯把绳子已经顺好了，正在捧着一个控制器向下飞无人机，听到这话搭了句话：“肯定不在，这下面也太安静了些，看看这个桥，被毁掉了，好大的摆锤。

不正常，让我看看……这些摆锤是用绳子吊起来？见鬼，这地方被启用绝不超过一年，很复杂的机械结构，有几个齿轮被砸坏了，这是断渊，只有那座被毁的桥才能通到里面去。

要不就从最底下慢慢往上爬，我得找找，应该有建筑通道和维修通道才对，还得有水道，这地方看起像是一座城堡。

我说我们把这占下怎么样？修一修会很不错，有历史气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大组织了。”

章晋阳看了看他：“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菲尼克斯活动了一下肩膀，吐了口气：“我有点紧张，第一次进没有吸血鬼的墓地，居然是格里高利的，我一定要写在回忆录里。”

叶莲娜抿着嘴笑，不过菲尼背对她看不见：“那你最好好好学学语法。”

菲尼克斯不以为然的扁了下嘴：“再说吧，我找到路了，排水系统，这地方可能是个很大的矿坑改造的，亲爱的，你知道这附近有过这么大的采矿活动吗？看起来有可能是露天矿。”

叶莲娜点了点头：“我还真知道，下午刚看得资料，十五世纪金帐汗国时期，莫斯科大公瓦西里二世的时候，莫斯科附近的矿坑被废弃了，因为被反抗集权封建制度的战争失败者的尸体填满了。

但是没有具体地点，很难说是不是包括这个地方。”

菲尼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这个装饰是十八世纪初期的东欧旧教风格，我们这就下去吗？下面什么生物都没有，连老鼠都没有。”

第十四卷第三十三章 吓人的天赋

做好了防护，三个人也没留一个守卫，就这样依次的滑了下去，他们的绳子其实不太够长，不过他们都有武艺傍身，这倒也不算事儿。

也就是叶莲娜在这方面差一点，不过她直接落在了砸断廊桥的摆锤上，一步一步的跳到了廊桥在峭壁上留下的那个短短的断根处。

她要尝试着把这个封闭的门炸开，这样她就能从正门进去——章晋阳一直在摇头，搞不清楚这非得从正门进墓地是个什么想法，墓地里除了棺材和死尸哪还有什么东西是从正门近的？

不过她实力尚可，所以章晋阳不打算理她，菲尼克斯倒是连蹦带跳的想要去帮忙，只是渊底太高了，距离那个门少说也得一百米，等他爬上去人家早完事了，说不定还不如在里面会合来得快。

只是在看了一眼菲尼克斯发现的路，章晋阳又退回来：那里面太脏了，不知道积了多少年的臭水，还泡了半截干尸在里头，水底下白骨嶙峋，映的这个不深的水潭全是绿的，还有点放光，跟一池子核废料似的。

再加上他刚才砸下来的那坨土，把这个渊底的灰尘都荡了一遍，那个水潭里更是浑浊不堪，偏偏想这是个半天然的水溶洞，要过去对面的那个通道，就得在水里趟着，想跳都没有空间。

所以他又退回来了，一抬头正看见菲尼克斯爬了三分之一墙的屁股。

摇了摇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他尝试着构架了一个法术，他缓慢的释放自己的罡气，和蜉蝣能量混合，慢慢的在后背上生长出了一对翅膀。

这对翅膀十分宽大，翎羽在他的调整下越来越生动，直至栩栩如生。

活动了一下肩膀，章晋阳有点感慨，他很久没自己飞过了，此次重生到现在他也没有机会使用自己的装甲，每次上天都是开着车，舒服是舒服了，但是那个感觉是不太一样。

扇动了几下，找了找感觉，章晋阳冲天而起，带起一阵狂风，翅膀的呼啸引起菲尼克斯回头，结果惊得他差点就松了手。

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下，猛地扑向了叶莲娜正在努力地门，如同一只真正的鹰隼一样，收敛翅膀，手脚直接插#进了门边的岩石，叶莲娜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手上的匕首扬起，忘记了落下。

章晋阳两只脚尖刺进墙壁踩着，右手牢牢地抓着用手指刺出的洞，放开左手歪头看了一眼她用匕首凿出的小孔：“怎么样？”

叶莲娜目光呆滞的看着他身后的翅膀：“还好，普通铁门……那是什么？”

翅膀抖了抖，章晋阳面不改色：“翅膀，你躲一下。”

女孩低头看了一样脚下，木木的向边上移了移脚步，转身背靠着岩壁，仔细的把自己贴近墙，章晋阳活动了一下手脚，猛然用力翅膀微抖，一个标准的鹞子翻身，两只手duang的一声牢牢地抓进了铁门。

他的两只脚却踩在了门框上，随着他腰腹用力，吱嘎嘎刺耳声起，这扇门被他的蛮力撕开了一个曲折的裂口，随着这个裂口越来越大，章晋阳的腰也越来越直，最后用力一挺，一个倒空翻连人带门都折了出去。

不过那门如纸片一般划过空中直挺挺的掉了下去，章晋阳却双翅一展在半空中画了个圈又回来了，甚至都没有惊动那些摆锤。

收敛双翅落在门口，章晋阳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天，这可真够窄的。”

叶莲娜没动，章晋阳站的比较靠里了，她面前看不见人，就只能看到一对雪白的羽翼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颤动。

而下面的菲尼克斯则是开始大呼小叫，请求章晋阳把他接上去，她还有三分之二的高度要爬呢，而且越向上这个岩壁就越光滑，最后的十几米就完全是砖墙了，好在古老的砖墙缝隙不小。

章晋阳仔细的打量着通道，回手摸了下翅膀，双翅乍然崩散，点点光辉在空气中浮浮沉沉仿佛是一片萤火虫，随后飘飘荡荡的划成一条线落了下去，慢慢的凝结成了一根长长的绳索，卷着菲尼克斯的腰，不断地缩短就把他提了上来。

这神奇的一幕让两小只眼睛放光，也不管时机合不合适，扯着章晋阳的袖子就开始打听。

能有什么内幕，这是对蜉蝣能量的应用开发而已，这种能量确实很神奇，和轻松的就能达成干涉物质的效果，搭配上罡气简直无往不利。

章晋阳的罡气很难得见天日，他平时除了增幅肌体力量之外，从来也不用罡气做什么，主要是不太习惯。

而且他在伏罗斯伽德里基本坐实了道士的身份，炼金术用来冒充道法毫无破绽的，但是用罡气就有点不合适了。

至于在国内，也没有人能摸到他的底，不用罡气外放他也能吊打一大片，大家都以为这是他那只传承的特色，也没人问。

而且大家很自然的也接受了罡气和道法是可以并修的，这个章晋阳一点都没做什么引导，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自然而然的，大家就都认为是这样。

就连赵如意赵道长，也不觉得罡气和道法冲突，他还觉得练了斗气就不能修魔法这事儿挺奇怪的。

两小只对此懵懵懂懂，哪怕叶莲娜是个很有祭司潜力的狼人，对于魔法也属于听说过没见过，倒是巫术见识过几次——所有的记载当中都表示，巫术和魔法最大的区别，就是巫术需要施法材料，而魔法不用。

她见过别人放火球术，施法材料是硫磺或者碳粉，很多人还加磷，当时她就笑喷了，你买一个手雷带着好不好，买不着手雷找个炎黄人买个麻雷子啊。

不过她今天可是见着正经的魔法了，还学会了一个法术，虽然只是护盾，但是她高兴得很——自己是个狼人，没道理这个世界没有魔法么。

现在又有了更帅的羽翼术，还有后面那个绳子，都好棒好棒，一定要学会！

菲尼克斯则是单纯的震惊，这个洞主的实力他自然是知晓的，但是这个天分，也太吓人了。

第十四卷第三十四章 又是为甚呢

其实章晋阳的表现，和天分没什么关系，他只是对这东西熟悉罢了，上辈子他还参与过自由翼飞行器的研究工作，当时的石像鬼军团可是连齐塔瑞人都怼过的，哪怕是猎鹰山姆号称超级英雄，那对机械翅膀坏了也得找他来修。

虽然这次编织使用的是罡气，但是可比金属塑料之类的工业材料听话多了，这对翅膀简直就像是长在身上一样。

不过和其他的法术不同，这个法术的编制难度要大得多，不只是对翅膀的形态设计，还涉及到对罡气或者斗气的操作熟练度问题，他认识的人里，大概也就是史兰可能会有机会成功。

这丫头用的是法力，操作性要好一些，和蜉蝣能量的相性也和，构建翅膀应该不难，但是飞不飞得起来，就要看她会不会用这对翅膀了——就是鸟也不是生下来就会飞的，也得练习练习。

章晋阳皱着眉听着两小只聒噪，伸手摸了摸面前通道满墙的尖矛，黑沉沉的的仿佛全是锈，没想到还挺锋利的。

这些密密麻麻的矛头尖冲着甬道，是镶在墙里的，好像没什么机关，就是这些尖把通路搞得特别窄，肯定是歧视胖子。

他只能侧着身走，菲尼克斯也一样，叶莲娜就麻烦了，她侧着身也很危险，有些地方有点大了。

看着她委屈的把气球捏扁，一步步的往里蹭，章晋阳不知道第几次摇头了，他觉得自己的外号会变成摇头狮子：谁叫你非得走正门的。

好容易过了这个甬道，这是个挺有格调的书房，不过有点乱，似乎有什么人在这里打了一架，地上还躺着几具尸体，黑西装白衬衫，一看就是北美鹰特工。

最惨的那个掉在了地中间的那个方正的坑里，坑里有水，水里有钉，三尺多长，钉尖冲上，不疏不密，胸口插仨，前后通透，死的老惨啦。

章晋阳扫了一眼尸体，就围着这屋子转开了，贴着墙围了一圈都是顶到棚的书架，上面也都满是书籍，不过都是些无聊的过期期刊，最早的可以追索到1956年，说明这地方有人，住的还挺久的。

没有任何餐具和饮具，桌子上只有一个非常老式的唱片机，毫无特点，扔在潘家园里许能买个八九千块。

不过地上的一个盒子引起了章晋阳的注意，这是一个古旧的翻盖皮盒，方方正正半个巴掌大小，没有任何标识，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粗糙的只有方向刻度的指南针，好像还不大灵了，正乱七八糟的转着呢。

而在盒盖内侧，压印着一句花体西班牙文：赠予心爱的j·s。

菲尼克斯探头看了一眼：“这是一个大航海时期的罗盘，船长随身款，我认识一个大叔收藏家特别迷恋那个时代，他有好几个，没一个还能用的，让他换块磁石又不肯。

不过坏这样的倒也少见，一般就是不动了。”

把这个东西颠来倒去的把玩了一会，章晋阳若有所思：“这是红男爵的随身物品？和着屋子里的格调不怎么搭啊。”

叶莲娜离着老远抽了抽鼻子：“没错是他的，一股子硫磺味还带点鱼腥，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上都有人膏的臭味，你们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我觉得月亮的力量有点躁动，厄运的征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菲尼克斯正在研究那个唱片机，听到人膏这个词儿，连忙把手缩了回来，掏出纸巾一个劲的擦：“怎么会有尸油在屋里？他们用这东西保养家具？”

章晋阳则是看着手里的罗盘，一脸的迷茫：“月亮？”

罗盘的指针固定了一个方向，尖端使劲儿的翘了起来，似乎因为用力过猛还有点抖，但确实是指着一个方向的。

他缓慢的把盒子竖了起来，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那个指针牢牢地指着天花板，还是斜着的，章晋阳抬头瞥了一眼那个方向：好像真是月亮。

他转了转眼睛，试探着问：“红男爵呢？”

指针偏了一格不动了。

这可意外了，那个大块头也在上面？他怎么没感觉到，雷达现在是越来越不灵了，这到底又是个怎么回事？

章晋阳心下不爽，脸色自然就不那么好看，在一边打情骂俏，正对着屋子另一面的通道探头探脑的两小只感觉到了身后的低气压，不由得回过头来：“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不动声色的把罗盘合上，章晋阳叹了口气：“他们在地面上，应该是有什么魔法仪式，我的力量感受到了压制，蜉蝣们也有点不安。”

菲尼克斯愕然：“我们还得爬上去？这才下来啊。”

叶莲娜则是低头肃立，双手合抱于胸前，喃喃的祈祷了一阵，再抬起透视满脸的凝重：“确实不对劲，月光说她今晚会暂时失去光辉，可是今天不应该有月食的。”

章晋阳一甩袍子，带头走进了两小只观察了半天的通道：“那就快点吧，但愿还来得及。”

这个通道背后的旧建筑突然变得很寒酸，仿佛主人把所有的财力都用在了了那个书房，而且也并不宽阔，输了几个苦修士一般的卧房，连厨房都没有，只有一个横跨的短桥还算不错，那桥下面就是他们一开始要走的路。

那个臭水沟前面是动力中枢，有一个不大的水力发电装置，牵引着一条流量有限但是落差不小的地下河，估计书房里照明用电，和门前那个断渊吓得大机械的启动动力都是这。

三个人都是体魄强人，就是这样他们也沿着没什么岔路，看起来十分寒酸的通道走了快半个小时，才从一个地下室一样的地方冒了出来。

这个地下室似乎是一个教堂的什么设置，看墙上留下的那些窟窿，估摸着是地牢，拾阶而上，转过头去就是这个教堂的大厅，叫弥撒室布道厅还是什么地方的。

不过这教堂与众不同，在放置讲道台的地方，横担着一个石台，看那样子肯定不是桌子，和解剖台倒差不多，上面还躺着一个赤条条的白发老头——可不正是布鲁姆博士么，也不知道他为甚又被人扒光了。

第十四卷第三十五章 模糊的感觉

这个教堂很破败了，连房顶都没有了，只留着一些廊柱和地板在，章晋阳他们出来的位置，应该是在神像的左下角角门，正对着的，是一排小石屋的残骸，这些石屋应该是告解室。

老头的位置就在神像的正下方，这让他看起来像是祭品，身边有一个光头正在翻书，身穿一件绛红色满绣金银线的坠地长睡袍，一条淡紫色丝绸睡裤，光着膀子光着脚，光靠背影章晋阳就认出他是格里高利了。

一个身穿紧身黑色橡胶衣的金发女郎正蹲在教堂大门旁边，兴趣盎然的观察一个昏迷的小白脸：可不正是那个叫迈尔斯的菜鸟特工么。

不过迈尔斯身边被随意扔着的那坨肉，就奇怪了，那是沙皮脸，也不知道格里高利出于什么心思，会让他活下来。

大厅中间的地面上，一个红彤彤的身影了无生气的跪在那，刻满不知名符号的木枷枷住了他的双手和脖子，还缠满了铁链，固定在地上让他不能站起来。

这副样子让红男爵看起来分外凄惨，身边还立着一个白色大理石的矮柱子，方方的，有点裂纹，四面都刻着简单线条构成的不知名的复杂符文。

实际上红男爵现在应该处于昏迷之中，这就奇怪了，章晋阳在下面发现的痕迹显示打斗并不激烈，而且让一只魔鬼眩晕，这可不是普通的手段。

叶莲娜和菲尼克斯打算直接冲出去莽一下，但是被章晋阳拦住了，他处理这种事件经验丰富，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上场赢面很小，说不定就会因为什么失误把自己折进去——这叫世界线修正力。

这件事和他们显然关系不是特别的大，主要人物应该是地当中的红男爵，只有他出现了什么变故的时候，才是他们入场的时机。

对于这个叶莲娜和菲尼都不是很懂，不过炎黄的道士每一个都有占卜技能他们是知道的，所以就很听话的坐下来等了。

按照章晋阳的估算，就算红男爵不醒，格里高利也得在月食之前把他弄醒，而且叶莲娜也表示过了，今天的月食不对劲，并不是正常的天文现象。

章晋阳用淡淡的蜉蝣能量把几个人笼罩了起来，这样他们就不必在意一些微小的声音和动作，至少倚在墙上的摩擦声不会引起格里高利的注意，这也是章晋阳在赌。

蜉蝣能量的性质和其它的能量区别很大，要说法力这东西史兰也有，虽然表现的不同，但是在感觉上很明显的能分辨出同类，这大概和个人意志是有关系的——法力也是靠个人意志诞生聚集起来的。

格里高利的力量，混杂无序，有一些个人特质可以判定为法力，但是其中还夹杂着某些不明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人厌恶。

而章晋阳凭借多次和“有资质的人”擦肩而过，很模糊的感觉到，如果他能把这股气息的主人干掉，世界会很欢愉，说不定会给他一些反馈。

所以他很认真的开始自己的战斗准备，准备了几打符咒，从袍子下抻出了一对亮银凹面锏，给自己加上了几个增益法术：其实就俩，一个早就存在的能量缓冲，一个羽翼术。

两小只也纷纷的准备好，菲尼克斯检查自己的各种装备，长短枪支，手雷避弹衣什么的，叶莲娜直接放开了狼人形态，开始祈祷月亮的赐福。

他们这边动作大了些，章晋阳对于那个屏障的使用还有点问题，毕竟是临时赶工出来法术结构，不是很科学，所以设计上的气息屏蔽功能，效果不是很好。

菲尼克斯那一套都是物理动作，有点声音是被屏蔽掉的，但是羽翼术和叶莲娜的祈祷，能量波动就不小了，没遮蔽住，格里高利成功在即，虽然放松了不少，但也不会掉以轻心，自然就发现了。

他的实力并不是很弱的，只不过可能不太擅长打斗，所以来探查问题的，是那个金发女郎，手里提着一个小锤子，看起来像是木匠用的八磅锤。

她刚走到一半，路过红男爵的时候，这个大块头就醒了，一阵闷哼，发现了自己的境况不是很好，暴躁的挣扎了很多下，但是他很虚弱，那些平时可以忽略的铁链子，现在竟然毫无办法。

金发女只是欣喜的看着他醒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直奔章晋阳他们的藏身地，而格里高利则掐着他的书，满脸谄笑的走向红男爵：“我看着，并注视着，一个天使，他的右手，是打开无底深渊的钥匙……

现在，这门，被奥格都·杰哈德送出，来到我的面前……

你的那只石手，就是钥匙，你~就是那个天使~”

一个人影以至少八十迈的速度从他的身边飞了过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寂然不动，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放的大笑：“哇哈哈哈，这可是洒家听过的最有意思的笑话了。

一个魔鬼，带着深渊的钥匙，然后被人称呼为天使，吼吼吼，我得把这事传到深渊去，说不定能笑死几个杂碎！”

格里高利看着那个匍匐不动的身影，眼中满是怒火，皮下有什么东西在游动：“我听得懂炎黄话，我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杀了我的爱人！”

他说的也是炎黄话，当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直接怒吼着回手就是一道灰绿色的射线，只不过他打的方向不太对，那个地方没有人。

红男爵浑身瘫着，眨着杏黄的双眼不明所以，双方的话他是听懂了，但是说的是啥他不太明白，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得懂这明显没听过的发音。

发出笑声的自然是章晋阳，不过他鬼道的很，说完了话就悄无声息的离开那了，拎着双锏踩着无声的小碎步，压着格里高利的视觉盲点转了一个圈，躲在了那个白色大理石后面。

然后格里高利就瞪着眼，对着祭台旁边把布鲁姆老头拖到一边的菲尼克斯呲牙咧嘴，而挡在他们中间的，是一只身高二米多，虽然爪利牙尖，却给人一种妩媚之感的狼人。

第十五卷第一章 不死之身

菲尼克斯还是穿着到prd的那一身，所以他把自己的斗篷扯下来，把不着寸缕的布鲁姆老头遮了起来，顺便给他加持了一个能量缓冲，防止老头被战斗波及。

他可是看到了，格里高利甩出来的那道射线，地面不但被砸了一个深坑，周围还有些腐烂——那可是石头地板，依然腐烂了。

格里高利的愤怒显而易见，他可能是最惨的反派之一了，遭了那么多罪都没死，活了这么多年就这两手下，都号称不死者，结果全被人拆了，混的连件上衣都没有。

不过他很显然是个老奸巨猾的人，虽然气得直喘粗气，但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理智：“狼人？我可从没有招惹过你们，你又是什么来历？”

叶莲娜狼嘴一扭，斜眼向下鄙视着他：“没招惹？那你说你今天晚上对月亮做了什么了？那是俺们的月亮！”

格里高利气得要发疯：“我还没干什么呢！”

鄙视的更深了：“那还等你干了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竟然吵起来了，叶莲娜的嘲讽实力出乎意料，等格里高利发现不对的时候，他的人质都不见了，甚至都被包围了。

没错，对面一个狼人，左面冒出来一个全副武装的大兵，右面是个背生双翅的红袍道士，后面……冲天而起的气息令他满心的惊惧，一回头才发现，红男爵已经挣脱枷锁站起来。

红男爵活动着脖子，嘎吱吱作响，舒服的直哼哼，但是格里高利就不是很开心了：“你怎么……你怎么挣脱枷锁的？那上面可是……”

章晋阳在一边用英语回答：“是啊，那上面铭刻了咒文锁住了他，不过你怎么那么有信心，这世界上就没有人认识恶魔语呢？”

格里高利的脸一阵扭曲：“不可能！这世界上，除了他就只有我，才能读出那个真名！”

红男爵哼了一声，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灼热的空气，他的身材又膨胀了一点，头上的双角也恢复了完整，在光滑的头顶，双角之间，有一定有火焰构成的，不是很清晰的王冠：

“这可不是我的真名，哈，每个魔鬼的真名都有二十个字节以上，这~个，所有的字母都算上也不够。

你真的是个地狱术士吗？连这个都不知道？”

叶莲娜动了动硕大的鼻子：“不可能，他才和魔鬼没关系，那身腐烂的臭味……连恶魔都比他强，他是个什么东西？”

菲尼克斯舔了舔嘴唇：“杀了他就知道了。”

格里高利的胸膛起伏了几下，并不像开始挺得那么高了，他看向金发女尸体的眼神满是悲怆，看来他是真爱那个女人：“地狱男爵……你应该去打开那扇门的，你的任务就是这个，神会不断的派遣使者，来提醒你完成你的任务。

想想看，神行于地上的天国，没有眼泪的世界，而你，将是这个世界的王子。

你们杀不死我的，没有神的许可，没有人可以杀死我。”

红男爵抬头翻着眼皮看着天空，有些眷慕的抚摸着头上的角：“那可不一定。”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天上银盘的满月，突然缺了一角，迅速的变成了铁锈红，环形山的阴影投注下来，仿佛月亮上长满了恶疮。

叶莲娜的眼睛慢慢的也红了起来，呲着粗长的犬齿：“看你干的好事！杂碎！”

话音未落人已经扑了出去，格里高利迅速一弯腰，整个人如同一张纸片半折了下去，在原地消失不见。

菲尼克斯枪弹连发，围着整个教堂打了一整圈，一个弹夹足足五十颗照明弹错漏有致的钉在这间残破的没有顶的房子里，瞬间灯火通明，格里高利的身影从金发女的尸体旁显出形来，发出恼怒的咆哮。

那地方已经不是包围圈了，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叶莲娜，双腿微微一曲又扑了过去，想要重施故伎的格里高利却只能洒出一条灰绿色的射线阻挡她，因为换弹完毕的菲尼克斯在他脚下钉了一圈照明弹。

而红袍道士手掐一诀，七八团光球飞过来围着他打转，一点影子都没留给他。

没有参与进攻的只有红男爵，他左观右望，没找到自己地武器，也没找到趁手的家伙，转了两个圈，从地上把捆他的铁链子拽了出来，抡着七扭八弯的圆就冲上去了。

魔鬼的本能显现，他打出去的锁链迅速的变成了一条火蛇，劈头盖脸的狂抽，连叶莲娜都受到了影响，不得不放慢了进攻的脚步。

除了菲尼克斯的枪弹，格里高利对哪种攻击都不敢硬接，可是他的法术似乎很稀少，到现在就只拿这那个射线应付，虽然威力可观，但是也太好对付了。

等到章晋阳的符咒一加入，他的形势立刻就散了，开始频频的爆发出一种同色系的护罩，不过只能抵消几次攻击，并不能给他带来逃走的契机。

而且很快，他就支持不住了，面色苍白，青筋暴露，显然是法力耗尽，章晋阳一打十二张的祛邪符还没用完，他就被菲尼克斯一枪打中脚踝跪在地上，被红男爵的火链缠了个结实。

链子上的火焰熊熊，但是他虽然惨叫，但并不是很痛苦，也没有要被点着的迹象，倒是他身上的衣服都被燎了，化为灰烬——他还真白，也确实有秽乱宫闱的本钱。

叶莲娜啐了一口，转头就走，菲尼克斯面无表情的连续几枪都在格里高利的脸上，迸出一些腥臭的灰绿色黏液，可是几秒钟之后，他就复原了，依然在火焰之下痛苦的呻吟。

章晋阳围着他转了转，掂了掂手里的亮银锏——他在国外用布鲁特·玛索这个红袍道士的身份活动时，用的都是这个，这对锏要比在国内的金装锏邪恶的多，上面篆刻的符文，都是诛魂灭魄的，预备着专门针对可以复活的东西。

不过他也可耻的失败了，一锏下去头颅破碎，可是那些黏液如同时光倒流般收拢，人还是没死，章晋阳看着锏，摇了摇头，符文没起作用，根本就没被激活。

第十五卷第二章 多触手肛肠

章晋阳扁着嘴摇了摇头：“他的魂魄不在这，难怪说杀不死……还是有点本事的。”

菲尼克斯抱着枪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那怎么办？找个地方关起来？”

沙皮狗的声音在一堵石墙后响起：“他是北美鹰的逃犯，我们要把他带回去受审，地狱小子，你抓住他了，他就是你的俘虏，带着他我们走！”

章晋阳一翻白眼，一挥手，原本围着格里高利的光球们争先恐后的飞了过去，围着沙皮脸开始用不同的频率闪烁。

顿时沙皮脸的咒骂声响了起来，还有迈尔斯的闷哼和布鲁姆叹气的声音——章晋阳救他们的时候就是拽过去堆在一起，这边打起来了估计这几个人也没分开。

菲尼克斯扬声嘲讽：“这里是莫斯科，再多嘴就把你抓起来送去kgb。

伙计，你会听话吗？那我们就得打一架了。”

红男爵没理他，抿着嘴从兜里摸摸，掏出半截雪茄来，端详了一下，对着有灰迹的那头吹了吹，竟然点着了，深情满满的深吸了一口，结果尴尬的发现，整根雪茄都成灰了。

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十分不爽的吐了口气：“曼宁，我打不过他们。

不过你们真的能关得住他吗？这混蛋会一直惦记我的。”

章晋阳捏着下巴琢磨了一会：“有办法，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红男爵一拍胸脯：“我？我有什么舍不舍得的？”

“很简单，我记得你平时也是没有角的，你把你那对角撅下来给他两下子，我估摸着能成。”

晃了晃头，红男爵倒没什么舍不得，他平时都没有角的，这会虽然有力量感觉很好，但确实有些不习惯，这角比他的脸都长，和常人手腕那么粗，还有那顶虚幻的王冠，压得他脖子有点酸。

所以他也没犹豫，双手反握住犄角根，丹田较力狠狠的向下一掰，咔的一声脆响，两只角被硬生生的撅断了，断口还带出一溜火星，留下了一圈年轮样的断茬。

角断了，头撒谎给你的火焰就像没有燃料了一样，慢慢的熄灭了，王冠自然也就不复存在，而随着王冠的消失，月食也慢慢的开始结束了，一直不高兴的叶莲娜低下狼头喃喃的又开始祈祷了。

痛苦哀嚎的格里高利也慢慢的停止了，因为锁链上的火焰也消失了，他喘着粗气，一脸的怜悯：“可怜的孩子，你不知道你有多么伟大的力量，你不应该放弃它的……”

红男爵手里的断角一转，猛地前刺，失去光泽的角依然很锋利，刺入格里高利的心脏一点也不费劲：“你管我呢……”

和其它的攻击一样，这一下顺着伤口溅出不少灰绿色的黏液，红安觉有些嫌弃的把弄脏了的角随手甩在地上，退后两步看着表情痛苦的格里高利：“好像还真有效？”

没错，效果是不错的，格里高利这次并没有恢复，那些黏液一直的流个不停，他的气息也越来越短：“你不应该……这么做，杀了我，却放出来~一个神。”

一阵长吁，格里高利寂然不动，但是他的皮肤却开始起伏波动，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游动一样，咕唧作响，很快那东西就找到了出口：它顺着伤口爬了出来。

“噫呃……”x4

充满嫌弃的声音四下里响起，所有人都把脸歪到一边退后了：这东西太丑了，而且还黏糊糊的，简直恶心到家了。

这是一节大肠样的玩应，浑身都是北黏液填满的褶皱，一头粗一头细，两头都是一样的海葵状的密集触手，粗的那头更长更大，细的那头更多更密还多了好几圈。

这东西看着就让人恐惧，不是害怕，而是恶心到浑身皮肤发麻。

多触手肛肠从格里高利的心口挤了出来，带着滑溜溜的灰绿色黏液，随着它pia唧一声落到地上，身上黏液也迅速的干枯了，而格里高利的双眼失去了神采，整个人都化成了灰。

随后多触手肛肠发出一声稚嫩的尖啸，声音混乱至极，仿佛一千多只猫同时用爪子挠玻璃，让人心情烦乱，头疼欲裂的想要撞墙。

这个恶心东西迎风便长，众人因为头疼而捂着耳朵低头，再抬头的时候，这个玩应儿已经长到了七八层楼高——因为黏液干枯了，看着到不那么恶心了，但是这回是真的吓人。

肛肠竖了起来，粗的那头杵在地面，十几个人合抱不来，那些粗大的触手数量应该是没变，但是每一个都有人腰粗细，表皮粗糙灰白，仿佛是多少年的老象皮。

不过依然柔软，那个卷曲的样子颇像是章鱼触手，整个身躯越向上越细，除了一些半米左右直径，还在不断收缩抽搐的乳突状麻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个应该是个头的位置的，就是较细的那一头，触手更加密集，仿佛真的是一个海葵，相对脚下的这些，头顶的触手只有小腿粗细，也短了不少，但是真的很密。

这会的尖啸，就不是那么刺耳了，仿如是狂风呼啸，呼呼啦啦的很是低沉，而且也没有了那种多频率叠加的混乱感，如果不注意，会以为是那些触手在空中扭曲挥舞所发出来的声音。

红男爵吃惊非常，嘴裂的和汉堡一样大：“wtf，这就是格里高利的神那个什么神？这也太……”

远处传来布鲁姆的斥责声：“不许说脏话！这个东西的属性不明，我从来没在任何典籍中见过，要小心！”

叶莲娜连续连蹦跳躲出去老远：“我也没见过！好恶心的玩应！我要被它熏晕过去了！”

菲尼克斯开始往下卸装备，只留了几个手雷在身上，从背后拔出一把罗马剑，手肘和膝盖也弹出匕首一样的尖刺，甚至在鞋的前端还有几个爪尖：

“枪肯定是是不管用了，不知道我的剑够不够长，能不能刺穿他的皮肤，这东西要怎么打？”

章晋阳一抖翅膀飞了起来：“红烧？卤煮？这东西到底有没有脑子，心脏什么的？”

第十五卷第三章 多触手肛肠巨变体

多触手肛肠巨变体丝毫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也许是刚才它说过了这些人没听懂——那些大腿粗的触手噼里啪啦的就抡了下来，除了蹦得太远的狼人妹子，每个人都分了七八个。

章晋阳是飞着的，灵活得很，触手都轮空了，菲尼克斯上窜下蹦，不但没有被触手打到，反而借着这些触手跳来跳去，逼近了肛肠本体。

倒霉的就是体态笨拙的红男爵，他躲开了第一个却没躲开第二个，被这个触手一把卷了起来，毫不客气的朝天上一扔——迎接他的，是从那个细触手丛中，突然弹出来的一个同样有着一堆更细触手的管子，看那样子是要把他嘬进去。

好在章晋阳是飞着的，凌空一脚就把红男爵踢到一边去了，不过用的力道可能有点大，大块头直接撞到了教堂残留的墙壁上，哼了两声才摔了下去。

不过也是运气，刚摔下去一个触手就狠狠的抽在了他贴的位置。砸塌了那面墙。

章晋阳手里的亮银锏对这玩应儿作用不大，打一下听着叫声似乎是疼的，但是除了让这东西更加发狂之外，就只有砸下去的地方有一个腐烂的坑，打中了多大地方，就烂多大地方。

这要是把这么大个东西都打烂，估计就明年了，只能飞到一边逗引着这些触手追着他跑。

菲尼克斯的罗马剑太短了，削砍触手都不成，这东西皮不糙但是肉厚，那个和人胳膊长短的剑刺进去根本探不到底，划出来的伤口不但看不到内脏，还慢慢的在愈合。

有点成果的反而是吃了亏恼羞成怒的红男爵，这家伙被刚才那一下搞得狼狈不堪，站起来的时候灰头土脸，连大衣都被撕破了，暴跳如雷的魔鬼一把抄起了旁边一个镇墓石像手中的巨型石剑，靠着蛮力居然真的剁断了几根触手。

章晋阳发现自己的兵器不太好用就收了起来，手掐一打符箓挨样的试，最后发现居然一不小心打错的祈运符效果最好。

于是他干脆的大声呼唤：“布鲁姆！叶莲娜！祈祷！给这家伙上祝福！这是世界之扭曲！任何秩序化的魔力对它的伤害都很大！”

说着话他已经把手里的祈运符都用完了——总也没多少，这个是赐福提运用的，不是战斗符箓啊——效果还不错，居然给这个大肛肠身上炸出了几个深坑。

菲尼克斯看出了便宜，蹦跳着把自己身上的手雷都扔了进去，让伤口在恢复之前，又扩大了一圈。

章晋阳放弃了近身攻击，仗着自己飞着，对着这玩应儿的细脖子开始频繁的用火球攻击，这也亏了他在之前研究出了这个法术，不然今天可就不好办了：这让他心里美滋滋，战前灵感大爆发，好像也享受到主角待遇了哦？

火球术的效果比其它的攻击方式靠谱很多，但也不是特别的好，主要还是这东西是软的，对爆炸和冲击的抗性非常高，偏偏章晋阳没有尖锐的东西。

不过他的火球射着射着，就变成了火箭，首先有个尖，旋转着扎进去之后才爆炸，这下造成的伤害就大多了。

临时的法术结构并不是很稳定，构建时间也变长了，消耗也增加了，好在蜉蝣们对这个大怪物很喜欢，虽然因为太小了达成没什么伤害，但是为章晋阳提供了不少新的能量。

效果更好的法术却降低了进攻的频率，再加上肛肠怪物的巨大体量，想要胜利还远得很。

叶莲娜的祈祷并没有带来什么增益法术，她根本不会，不过她开始练习那个能量球法术了，填充的自然还是月光，而且奇怪的是，她也改变了能量弹的形状，淡淡银色的月牙刃锋利得很，虽然爆炸威力不大，但是却可以削断一些不够粗的触手。

火箭弹和月牙刃打的多触手肛肠巨变体很狂躁，但是它的触手伸不了那么远，只好追着红男爵和菲尼克斯到处爬，这两家伙也都是奸猾似鬼，一看有了办法，东躲西藏上窜下蹦，时不时的还要剁掉个把触手，如果不是恢复的快，想必这东西现在已经是光棍一个了。

布鲁姆的祈祷虽然没停，但是他也没有什么法术过来，这种脱离了施法材料的施法方式他根本就不会，想要给这个大家伙赐福，他得去摸头顶，那个伸缩了好几次，也没有嘬到章晋阳的多触手海绵体。

倒是那个年轻的迈尔斯，壮着胆子扔了一联手雷过来，被菲尼克斯捡到了，正在找机会把这连在一起的东西塞进肛肠的内部。

战斗紧张而枯燥，这个似乎是异世界的来客并没有太多的本领，完全靠着身体硬吃，而随着它的部件被越来越的炸碎、砍掉，它的身材居然还在缓慢的缩水。

那些被砍掉的触角有的时候会被它卷过来直接融入身体，所以章晋阳都会炸的再碎一点，然后派遣蜉蝣想办法吃掉。

而后这个办法也被菲尼克斯发现了，他跑跑跳跳的体力消耗很大，已经爆发了好多次斗气，鲜血斗气的回力特性都有点跟不上了。

所以他试着利用蜉蝣能量的帮助他跑跑跳跳，然后消耗掉的浮游能量就有蜉蝣们吃掉那些掉在地上的碎渣给他补充。

等到这个多触手肛肠只剩到一半的时候，叶莲娜的月光刃已经后继无力，菲尼克斯却莫名其妙的状态大爆，蜉蝣能量和他的斗气开始紧密的结合，这个小伙子浑身像是着了火一样，腾起一尺多高，鲜红鲜红的血色烈焰。

随着痛苦和兴奋混合的嘶吼，菲尼克斯站在地上动弹不得，章晋阳只好放弃飞行的优势，站在他身前支起一片能量护罩，苦苦的抵挡那些触手的抽击。

好在很快菲尼克斯就完成了他的蜕变，斗气成功的进阶了，他的斗气不再是一片光焰，而是凝固如同实物——虽然单薄模糊了些。

这小子一甩手，手里的罗马剑被血焰笼罩，凝固成一柄长了两倍的波纹剑，狞笑着冲了出去。

章晋阳的护罩及时撤掉，一翻身躲过抽过来的触手，顺带捡起了被菲尼克斯扔在一边的那个联装炸弹。

第十五卷第四章 世界之扭曲

菲尼克斯的动作更快也更灵活了，几个踩踏就贴着这怪物的身体跳了起来，加长的波纹剑猛地刺入这个顶天立地的软肉柱子，靠着自己的重力迅速下滑，看起来那把剑的锋利也得到了加成。

在一阵惨烈的嘶吼中，这个怪物第一次遭受了重创，它的身体下半截被剥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可以看到里面的空腔。

这还是章晋阳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东西的内部，惊讶的发现除了喷涌而出的灰蓝色液体，那里头什么都没有。

这些灰蓝色的液体遇见空气之后立刻散发出腐臭的味道，几乎在瞬间就变成了灰绿色，落在在地上呲呲作响，显然腐蚀力很强。

章晋阳一甩手，把拉了弦的联装炸弹扔进了这个巨大的伤口，很恶毒的并没有扔进空腔里，而是卡在了那个已经开始恢复的伤口部位，被努力靠拢交织的两半肉夹住了。

这个炸弹迈尔斯扔过来的时候，把使用方法喊得特别响，要不是莫斯科太远，那儿的警察都听得见。

不过果然是专门为了大场面设计的炸弹，威力确实对得起期待。

古怪的是爆炸都发生在了内部，连续几个空腔内的爆炸，把这个多触手肛肠炸得嘶鸣不已，顺着头部那个多次伸出来要嘬是章晋阳的细密触手口器，喷泉一样喷出来大量的灰蓝色液体，还有不少碎块。

那个炸弹一联是十个，这个肛肠喷了五六次，最后的那几次，估计是这身皮实在扛不住了，被拦腰炸成了两截，上面的那截颓然倒地，下面这截因为剩下额几个炸弹，被炸的非常之碎，铺天盖地灰蓝液体。

吓得菲尼克斯怪叫着翻身就冲了出去，一窜半个公里。

章晋阳重施故伎，半球形的护罩笼身，安安全全的把他和红男爵都扣在了里面。

不过这怪物还没死，上半截有气无力的哼唧着，一抽一抽的，不断地往自己嘴里划拉自己的残骸，一点点的又要变得完整起来了。

下半截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虽然也有几块儿比上半截并不小，但确实只有些微微的抽动，并不再有什么活力了。

章晋阳也没管那个，一挥手一股火焰从天而降，铺天盖地把那些残骸当作薪柴燃烧了起来，但是那个还活着半身，这火焰却是毫无办法。

当然了，这火是蜉蝣能量显现伪装的，实际上他就是把蜉蝣们都撒出去，让它们去吃大餐了。

这怪物活着的时候，对蜉蝣的侵蚀抗性很好，但是残骸么，抵抗力虽然有但不是那么夸张了，至少消失的程度肉眼还是可见的。

趁着这东西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章晋阳一把夺过红纳爵手里的石剑，深吸一口气冲过去连连挥动，把躺在地上，触手挥动不便的肛肠剁成了一节一节一块一块的。

一边剁一边踢，把剁下来的部分全都扔进了那堆火里。

在一边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就被抢了兵刃的红男爵一看他的做派恍然大悟，左右看了看，又去找了只石剑，和章晋阳一前一后努力的剁起了肉片——不过他剁下来的是那些正在进食的触手。

跑出去老远又跑回来的菲尼克斯，也看到了他们的动作，不过他没跟着凑热闹，而是围着战场开始转圈，把那些此前战斗中削下来的碎块也都扔进火里。

当然了，他自己也会就近的点一些小火堆，把那些太过散碎的就拢在一起，用蜉蝣之火烧掉，顺便增加自己的能量储备。

看到战斗状况受到了控制，远处打酱油和喊666的家伙们都凑了过来，叶莲娜并没有恢复人类形态，只是有些失神的看着那熊熊大火：“魔力火焰？”

由于掌握着出色的厨艺，章晋阳的进度很快，而且他暗地里加强了石剑的物理属性，让它变得更加锋利合手，再加上红男爵，虽然魔鬼不太擅长这个，但是他牵制了这东西的触手，让它没有什么机会融合自己的残骸。

只不过剁到最后，这东西只剩一个十来米长的细头的时候，突然就了无声息死掉了，章晋阳翻来覆去的找了好几遍，也没发现这东西的生命核心在哪儿，简直莫名其妙。

就连沙皮狗都没有提出要带点样品回去，这东西给人的感觉是发自内心的厌恶和恐惧，而且这个感觉是如此强烈。

布鲁姆老头披着菲尼克斯的斗篷，有点哆哆嗦嗦的，年纪大了，到了晚上这温度受不住了，而且这火看着大，其实一点都不热，就是烧东西挺快的。

他捻着苍白的胡子，一边抖一边问：“阁下，刚才你说这是世界的扭曲，那是什么？

还有，非常感谢你们救了我，还有我的孩子，呃……能知道阁下的如何称呼吗？”

章晋阳把最后一块肠子头扔进火里，诧异的问：“我没告诉你吗？”

老头一摊手：“也许你没来得及。”

拍了拍手，章晋阳环视了一下，周围看起来还好，战斗应该是真的结束了：“我是平天大圣座下火瘟道人，你可以叫我布鲁特·玛索。”

老头一脸的懵逼：“平天……大圣？”

菲尼克斯凑了过来，身后跟着灰头土脸，身上还挂着零碎液体的红男爵：“没听说过？正常现象。”

沙皮狗居然同意的点了点头：“东方太过神秘，而且系统杂乱，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所以我们并没有关注到，不过以后是要详细的研究才行了。”

章晋阳一扁嘴：“别过线，杀无赦哦，我说过了吧？如果你是敌人，杀了你。

你最好清楚我们对敌人的定义，所有的。

布鲁姆，你对格里高利的这个图勒教知道多少？他们崇拜的这个混沌七神，如果是这种玩应儿的话，那可真不太妙。”

布鲁姆也是忧心忡忡：“自从元首失败之后，图勒教就隐藏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这也我在战后第一次遇到他们，混沌七神……我从没看到过没有相关的记载，完全没有线索。

你刚才不是说，这是世界之扭曲吗？”

第十四卷第五章 世界会护佑着你

章晋阳点了点头：“是啊，让我想想，你们管这个东西叫什么……神~孽？是这个词儿吧？”

布鲁姆微张着嘴，几次合嘴都觉得有点难以置信：“虽然说对神孽的描写都说他们是扭曲的不正常的，但是这样的也太……”

章晋阳笑了几声：“哈哈，太扭曲了？那和我说也没有用，你得找它父母说。

图勒那些家伙把这个东西称为神，也是脑子都不清醒了，不过追捕那是你们的事了，我会和欧洲这边的朋友们说起，让他们也注意一些。

估计下次这帮人再想打开那个门，还得去找红男爵。”

说起这个来，章晋阳绕着火场，围着现场转了好大一圈：“见鬼，那个门哪去了？”

这话问的众人都挠头：什么门？

章晋阳走到一个位置站下了，那是红男爵被固定的地方，又向左挪了两步：“就在这啊，有个白色大理石的方柱子，带符文的那种啊，谁看见了？”

大家都看向红男爵，就他离得最近，大块头捏了下宽阔的下巴：“没注意啊~你就是从那个石头背后绕过来给我解的锁吧。

打起来了之后……好像被那个怪物拍碎了？那不会是光头随便找了块石头刻的吧？”

也菲尼克斯转了一圈，很无奈的摊了摊手：“那本书也不见了，我还挺想知道奥格都·杰哈德是谁，他把门送过来的对吧？”

叶莲娜骇然四顾：“那个女人？那不是不死者么？”

章晋阳一挥手：“旁边躺着的半截尸体就是，被触手砸烂了另一半，居然没被吃掉，看来这怪物还挑食的。”

沙皮脸则是一捶手：“杰哈德！我就知道是那帮混蛋！该死的骆驼！”

抽了抽眼角，章晋阳不做任何置评，鹰酱的脑洞他早就领教过很多次了，现在已经见怪不怪。

现场的大火已经慢慢的熄灭了，作为燃料的怪物尸体点滴未剩，就连那些被撒的到处都是的体液，都被火苗舔舐干净，整个断壁残垣跟被打了蜡一样焕然一新。

只留下了那个金发女的半截尸体，估计是蜉蝣们也有点嫌弃。

章晋阳和菲尼克斯身上聚集的能量庞大到所有人都能感觉的出来，菲尼克斯痛快的燃起斗气，把这些能量化为己用，章晋阳却一挥手划开了一个传送门，转身就走了，把两小只就这么扔在了现场。

当然，他是做了告别的，虽然很着急，但还不至于那么没礼貌。

之所以着急，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思维活跃，这个时候研究点什么必然进展神速，世界的奖励，命运所钟，幸运的青睐，反正他信心十足。

所以他并没有把这个机会放在进展平稳的空间项目上，而是一头扎进了有机金属和金属生物化的实验，靠着不断爆发的灵感，活活的将这个因为没有原始样本导致进度几乎瘫痪的项目，直接推进了三分之一。

整个项目的基础已经基本完备了，最重要的：金属有机结构编织技术，有机结构功能化技术，有机结构设计培养技术，有机结构神经驳接技术已经全部完成。

金属有机结构生物化技术完成了一半，生物量子芯片的制造技术已经开始，融合技术接近完成，而机械神经驳接技术也只剩下了具体的测试，这已经不是突飞猛进，而是直接跨越时代了。

这些东西，都是他在上一个世界开发使用的熟得不能再熟的技术，只不过这个世界因为偏差值一直都只停留在研究开始的时候，进展几乎是停滞的，如果不是偶尔有一点偏差值的计算成果，他说不定就关停了，专心走法术道路。

现在他阻止了一个灭世阴谋，消灭了一个对世界满怀恶意的扭曲怪物，获得了世界的馈赠，趁着这个机会，把偏差值直接推算完成：这才是他最大的收获。

这就意味着他的学识和技术，可以完全的转化这个世界的成果，只不过是投入的问题。

当然，他得考虑到现在世界的承受能力，毕竟以前是猜测，现在已经十分的确定，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十分的活跃，已经活跃到差不多可以为谁发布任务和奖励的地步了。

所以他现在可以真的有持无恐的说：世界会护佑着你。

因为这个发现，章晋阳庆幸自己一直谨慎小心，并没有做出什么破坏世界安宁发展的事，至少针对谷梁正录的次数很少，这家伙绝对是最对世界眼的，眼看着就是袁大德鲁伊的门生了。

世界需要发展，虽然发展的途径不清楚，但是曾经和银影侠长谈，怼过行星吞噬者的他是知道一点儿消息的：星球上的智慧生物活动越频繁越稳定，种类越丰富，结构越复杂，这个世界的活力就越大，甚至有可能实现能级跃迁。

到时候全民超人一点都不难实现，说不定智慧生物生下来就可以和现在的超凡者比肩。

有了这些技术，章晋阳最先升级的就是自己的装甲，他正在使用的这套，机械的效果很明显，所以牛头大王平天圣的出场不多。

炎黄和北美鹰的风俗不一样的，每次都顶盔贯甲的，会让人对他产生“这是个战争狂人”的误解，这在北美鹰受欢迎，但是在炎黄可就名声不好了。

金属被有机化之后，表面看起来有点怪怪的，不过和正常的生物体区别不大，那点不对劲只要在设计上用点心就能遮盖过去，可以做到全仿生还可以保持超阶的防御力和功能。

唯一的问题就是因为生物化还没有完成，这套装甲并不能隐藏于身体内部，还是得当衣服穿着，和受体的融合度还不那么高的。

一直被他烦心的材料问题，现在是解决了，因为只要通过世界偏差值的计算，他记忆中的那些超强物质的配方，全都能拿来直接用，其中有不少，生产已经是工业化的。

比如一种多合金复合涂层，这东西并不影响各种零件的物理属性，毕竟只是涂层，但是它的抗冲击力仅次于原始振金，即使在托尼斯塔克的技术目录里，也能排进前五。

第十五卷第六章 有老大罩着就得作死

感觉到了实验进度的平缓，章晋阳放下了这边需要高度注意力的材料试验，开始平复周庞大的蜉蝣能量在战斗的时候，叶莲娜认为这是魔力。狂沙文学网

他一直在带着这能量在实验室里工作，也亏了蜉蝣们一向比较安静，没有和实验室的什么东西交织起来造成意外：但是章晋阳也遗憾的，在刚才那种状态下，他很确定会发生好的变异，而现在就不能确定了。

所以他开始平复能量的涌动，开始学习菲尼克斯的运气，把能量和罡气相结合。

他相信以菲尼克斯的智力，是搞不清楚这件事的，更不要说临阵突破，他距离那个层次远着呢，所以这一定是世界给他的奖励，这就是值得学习了。

至于叶莲娜的奖励，估计就是那个月牙型的光刃，那种技巧如果深挖一下前景也是很可观的。

他关注的重点，也不是罡气和叶莲娜称之为魔力的蜉蝣能量混合之后的特和作用是什么，而是他需要检查自己的精神力雷达，这个技能这段时间已经失效过几次了，每次都是面对一些诡异的魔法侧生物或者技能的时候。

结果并不是很好，他没有找到原因，而且精神力也和罡气什么的混合在了一起，差点没把他的脑袋炸掉如果没有空间宝石说不定这就是真的了。

其实也不意外，精神力雷达是他没有接触其他力量时使用的纯粹的精神力技能，可是无论使用同一个方法在上个世界没有，这个世界却不小心修炼出来的罡气，还是蜉蝣们共生的能量，都是以意志和精神力为核心的。

罡气是意志和过剩体能碰撞纠缠的产物，魔力是精神力收拢蜉蝣食用物质和能量之后产生的能量，互相渗透之后可以指挥蜉蝣以及蜉蝣能量的产物。

现在章晋阳又把精神力填了进去，那么这三种能量已经实力为核心互相依靠纠缠，并不是什么意外的现象。

这其中，占据最大比例的自然是他转过几世的精神力，所以这些力量都顺着精神力溯源到了他的脑子里。

好在这三种能量都不是那么爆烈的，引起的连锁反应虽然很痛苦，但是要比章晋阳曾经接受过的力量宝石感染差多了，他还有余力去调整自己的应对策略。

他有着半块空间宝石，之前需要防止空间宝石的力量侵染他，都是小心翼翼的使用，小心翼翼的接触，慢慢的让自己和空间宝石的力量达成一种可以交流的状态。

这时候他的力量就已经有一部分空间宝石的特了，所以他对空间技术是很有把握的，也能使用各种莫名其妙的空间能力这在上一个世界的成功经验，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手上的，是意外得到的力量宝石。

现在他的力量开始狂暴起来，最好的去处就是空间宝石，正好可以用这股力量消磨一下，把宝石更多的打上他自己的烙印，到时候宝石成为他个人的私有物，即使在宇宙的尽头，也动念即可召唤。

而且现在宝石的力量并不完整，简直事半功倍。

空间宝石和本地宇宙规则，其实还是有差距的，这一点最早他研究虚数空间技术的时候就发现了，不过这一次，经过修正的本地力量大量的融入，宝石的变化也非常之大。

这东西似乎被章晋阳炼成了一个法宝，并不像过去是实体的存在了，现在介乎于虚实之间。

甚至因为不完整，从原本半个公主方还有些裂纹的样子，变成了一滴说圆不圆的液滴，但是依托在宝石上的空间，却没什么变化。

说没什么变化是指空间内的环境和构造，实际上这些空间都被宝石甩了出来，虽然还保持着联系，但已经不是和宝石在一起了，而是向那个被章晋阳抢回来的秘境一样，挂在本世界地球附近的空间壁上，形成了一个个居无定所的空间泡。

这些空间泡在亚空间里游移不定，出了空间宝石，唯一的进出方法就是章晋阳，所有的空间都是用他的虚数空间发展出来的，只不过维持空间存在的是宝石的力量而已，所以这些空间泡的锚定，全都在他的上。

其实也没多少，会江县原本是有一个的，也是唯一一个有地点锚定不会游弋的空间，不大，那是他的工坊，除了门口石碑有个恶作剧，也是用来糊弄那些外人的，就仿佛他的所有工艺品，什么琉璃大佛，生铁金，什么九转丹炉，似乎都是从那里打造出来的。

那里也有一些实验设备，主要考虑到他在自己人面前，常常拿出一些小玩应儿，有的超时代的科技就推给无中生有的大靠山，小的就说自己做的唯独史兰是知道他的能力是逻辑演算，所以所有的科技都是他自己做的。

就是为了安抚史兰，这个实验室也是要有的。

还有一个就是他随的实验室，这个实验室就复杂了，也是他现在正在的这个：就是说如果世界没有保佑他，这次鲁莽的力量整合，就会把他和这个空间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这个实验室是他全部的科技实力所在，所用的所有技术都是实时更新的，他能实现的最新技术成果，包括各种超算，各种机甲的演算和定型，所有的材料实验成果，符文研究成果，法术研究成果，空间技术研究成果，光是分层就有十七八层，单算面积都不会并比会江县小。

第三个空间就是他的灵植空间，这里他养殖着一整个简单的食物链，家里的食物，酒厂的一部分酿酒用的水，包括万罗洞的很多食材都是从这出产的，实际上除了这个，这个空间的作用就是被他用来实验所谓空间控制系统，现在有成果，但是用处不大。

还一个空间，关押着区青璇和她的天使穿越者儿子，这个空间和外界是有着交流的，也是检验空间管理系统，空间防御技术，空间移动技术之类的成果的地方。

再有就是他自己的随空间，这个就不大了，只要装载一些他的零碎用品，武器装甲载具零食什么的。

第十五卷第七章 要不~毙了吧？

章晋阳还来不及感受自己的新力量，就忙忙活活的把所有的空间都检查了一遍，然后全部锚定在自家酒厂附近。

他已经决定了，回头就把酒厂周围用阵法围起来，反正那里是个挺高挺大的江心岛，而且已经被他家承包了好多年，干脆圈起来算了。

接下来要处理的依然不是他自己的力量，而是在空间里被突然的变化有点波及到的区青璇母子。

区青璇的儿子已经不小了，至少可以连滚带爬的满地出溜，看那个动作，不像是伪装的，这就不是体能系的强人，这个章晋阳就舒服多了，因为崇尚体能的家伙，性格多少有点执拗和暴躁，其实不太好接触。

意外的是区青璇并没有什么变化，她的精神状态很稳定，人还有点微微的发福了——毕竟这具身体已经人到中年了，看这有些慈祥的感觉了。

章晋阳推门进屋，小屁孩很激动，一个劲的指着电视，大着舌头吵闹，章晋阳都替他累的慌，区青璇倒是有点诧异：“你可是很久没来了，今天怎么了？”

一巴掌把小娃娃的手拍到一遍，把电视关上了又打开，这小东西居然在看七点新闻，好像有个什么计算机的峰会还是什么东西要召开，炎黄的企业并没有被邀请。

新闻上也没有人抱怨，说了一大堆的冠冕堂皇，大概意思就是：因为国内的技术还行，讨论过时的东西我们就不去了，没时间……

区青璇颇为感慨：“航康还没回归呢，就有这么大的变化，怪不得你们要死保唐家，变化真的是太大了。”

章晋阳挠了挠头：“变化最多的就是你们——我说你儿子叫个什么？起名了没有？”

温婉的中年妈妈笑不露齿：“我想叫他区克，但是他似乎不同意，他很聪明的，也难怪，毕竟是唐家的基因。”

章晋阳脸黑的和锅底一样：“你还不如叫他欧阳克，区克……行，回头我给他上户口就用这个名字了。

你要不同意就赶紧说，自己起一个，机会可就这一次，过了这村儿就没这个店了。”

小脸儿一脸的懵懂，仿佛写满了你啥意思？我不知道啊？我不懂……

章晋阳从兜里掏出把枪来咔的一声上了膛，对着区青璇撇着一只眼睛：“要不把这孙子毙了吧，这什么破演技，一年多就练了个这个？以为有张脸长得嫩就行啊？”

区青璇一点都不惊讶，稳如泰山，手里拽过旁边的笸箩，开始绣花：“看脸的时代哦，你过来就为了给我们娘俩儿修电视的？”

章晋阳讪讪的收起枪：“嘁，没劲……不是，你的案子被保下了，可以出去了，一开始还有六个月的监视居住，还有陪同人员，之后的程序有人走，到时候再说，基本是自由了。

你这个儿子……

要不还是毙了吧？这么个麻烦东西。”

绣花的手依然稳健：“那你就动手呗，反正过后有老唐家找你的麻烦。”

章晋阳一撇嘴：“那个有什么用，都是实在亲戚，无论是哪个，他都得管我叫舅舅，唐家那哥俩是我亲表哥……是得叫舅舅吧？

管他呢，先把你的登记做了。

原名区青璇，保姆，因谋杀未遂、间谍、盗窃……你还记得啥不？没有，真没有了？被判死刑，好了。

现名……你改不改？不改？好吧，区青璇，来自于哪？地球，2020年炎黄，职业网络主播，没有系统？好穷啊，超忆症，从业期望网络作家、演员、导演、歌手，育有一子区克，好了。

回头我把你的证件拿过来，会开车吧，那到时候就去考个驾照，房子什么的，会分给你一套不是很大的，你需要上一下学习班，法律法规，一些常识你得懂，尤其你有这么一个儿子，还会接触到很多保密项目。”

小屁孩区克一直处于懵圈状态，不过一开始他是装的，现在是真懵。

区青璇有些迟疑，似乎有点不太敢相信：“真的？我前身的事儿可不小，就这样了？”

章晋阳点了点头：“那还能怎么样？她都死了，孩子是她怀的，这遭罪的可是你，再说当事人表示了谅解，而且幕后的黑手也得到了惩罚。

唯一的就是这个孩子啊，他们是认不了的，别的都好说，唯独这东西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啊，他这傻成这样，什么也不说，愿意装就让他憋着去吧。

这也不是头一个了，唯一难弄的就是他是个超能者，这个得受到管制，包括教育什么的都是指定的学校，至少要等到他成年，大学毕业吧。

到时候他想干什么事都随意，反正犯毛病就毙呗，早毙晚毙都是毙。”

区青璇放下手里的刺绣低头垂泪：“总算是能得见天日了，那些事儿我也不是不认，就是觉得委屈，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赶上这么个身份，那么个时候，我来的时候才22岁，可到这边儿就已经人老珠黄了。

唉，都不知道到了外面怎么活。”

温良淑婉，真仿佛是四五十岁的贤妻良母小家碧玉，章晋阳一条大拇指，对着小屁孩一撇嘴：“看见没有，这个才叫演技。

你不用担心，官府会给你一笔贷款做初始资金，但是有利息，什么时候发放，就看你什么时候通过社会知识审核，等你和社会接轨了，干什么都行，头一年你想当演员都有人给你介绍剧组，优待大大滴。

小屁孩子你也不用担心，有专家给你带，医学专家，生物专家，心理专家，基因专家什么专家都有。”

区青璇微微一笑，贝齿浅露：“没那么严重的，我都学会照顾孩子了。

那个，能问一下吗？像我们这样的穿越者，现在多吗？”

章晋阳咧了下嘴：“这个嘛，你这样的多，他这样的也不少，你们这样的，不多，算你们就两对儿。

那边那对是父子，父亲在国外是我们的人，儿子正在学习，也是个热血青年，将来估计也干这行了，虽然比不上区克，但是底子不错。”

第十五卷第八章 你是从垃圾桶里捡的

区青璇特别的惊奇：“这种事……就这样说可以吗？”

章晋阳不以为意的一摆手：“到外面当然不行了，说话办事儿还是要注意一点儿的。狂沙文学网

其实这些事啊，不应该还是我来，只不过当初的事儿谁也说不好怎么办，再说也得低调处理，我这地方，是他们借的，不归官府管但是我归。

回头还得送你们出去，他们还会介绍一些你的同行，你们吧都是来历差不多，尽量不要让你们之间起冲突，尤其是选择同行业的人，比如说网络作家这个职业竞争就很激烈，歌手到还差一点。

演员嘛，就都靠手艺吃饭，如果是想当明星，那就麻烦的，资源有限了呗。”

旁边的区克拍了拍手，见两人都看他，粉嫩嫩的笑脸格外甜美：“那个，我想换个名字……”

区青璇这么疯狂的示意，什么事都是明说出来了，他要是还没反应，那就是真傻。

章晋阳把脸一沉：“不行，刚才都说了，过时不候，给你的主动坦白的机会你不干，这回想近乎晚啦。”

区克腆着脸，小声也脆嫩脆嫩的：“你不是还没送过去呢么，就改一下呗。”

章晋阳险的冷笑着，一举手里的本子，上面夹了个手机：“已经发过去了，在线办公知道是啥意思么？”

可不就是在线办公么，这母子两个早就应该放出去了，不过章晋阳一直没时间，他把这娘俩关哪了谁也不知道，就只能等他回来再做这些。

区克瞥了一眼，臊眉耷眼的踢腾着两条腿，还对着手指：“这也太坑人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章晋阳只是冷哼也不说话，区青璇眯着眼微笑，这名字就是她起的，她自然是满意的，区克这个状态也只是维持了一小下，不到三秒他就扬起了小脸，顶着星星眼：

“舅舅，你说我是超能者？强大咩？有什么能力？我就觉得肚子里乎乎的有个球，我爹也是超能者呗？地位高咩？”

章晋阳刷的把枪抽出来了：“你在咩咩的我就把你宰了烤羊串！什么你爹？你没爹，你连个人都不是，想要什么爹？”

小孩子抻着脖子一愣，区青璇的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章晋阳咳了两声：“嗯哼，你确实不是个人，就字面意思。

你原本是个天使，通过一点手段，被托生到最新锐的产业大亨唐家的私生子上，就是你%妈怀的那胎。

天使下来了那胎就死了，被天使力量改造了，不是人了知道吧？

不过还得生下来，这个胎出生就是十字教死忠，有个控制系统，主教拿起来，让杀母就杀母让砍爹就砍爹，我们早就发现它了，正想法处理呢，你%妈出问题了。

这个谋的开始，就是你%妈爆出来她怀了唐家的私生子，要掀起唐家的继承权之战，但是有一个问题十字教没搞清楚，唐家是个隐世家族，背后的力量是我们，所以这个计划就失败了。

我们的意思就是把区青璇一枪毙了，但是审讯的时候她服毒自杀了，然后你现在的这个妈穿越了。

这个况我们以前没遇到过，所以讨论政策的时间有点长，这个天使蛋就已经堕不下去了，所以我们想办法把那个天使弄死了，打算等孩子生下来把他当成超能者培养，但是这个时候呢，你来了，所以就更不好办了，所以才把你们娘俩儿关了这么长时间。

当然，这也是为了保护她不会再次被敌人利用，无论是照片还是什么都不行。

还有，当初区青璇怀孕，遗传物质是偷的，趁着唐家的哥俩和女朋友避￥孕的时候，从垃圾桶里捡的，所以说无论是伦理上，还是生理上，你都没爹，想做dna检测你都找不到人知道吗？”

区青璇只是耸耸肩表示章晋阳说的话是真的，就开始看区克的表演，这个小孩嫩的出水儿的小脸蛋上赤橙黄绿蓝靛紫一阵阵的闪，最后只是故作洒脱的一摊手：“天使……这么说我的血统还高贵的是吧？”

章晋阳嘿嘿冷笑一声，伸手竖起一根食指，一簇漆黑的火焰在手指上静静的燃烧：“你高贵个，要不是以前没有过天使的活口，早就把你清炖了，你最好不是个香蕉人，否则的话我第一个吃了你。”

区克盯着那朵火焰浑冷汗眼可见的往下淌，眼睛瞪的溜圆，瞳孔却缩得只有针鼻儿大小：“这……是什么？吃了我？你是妖怪吗？”

手指一晃，黑色的火焰淡了些，却布满了整个手掌，手指一动，沿着指甲弹出五只寸许长的利爪，章晋阳笑的特别开怀：“你猜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作为天使你天生就对十字教有亲，如果你因此做了什么对国家不利的事，我很高兴把你解剖掉，我还没解剖过活的天使呢。”

其实死的他也没见过，倒是有个x战警绰号天使，可是他和人家不熟。

区青璇很感慨：“这个世界真的很宽容的，有超能力者，穿越者，吸血鬼，狼人，鬼，妖怪，道士，神仙还没见过，不过天使是我儿子这个感觉也好的。”

看到区克一脸受惊过度，不可置信的眼神，当妈的自然要好好解释一下：“我附之后从记忆里找到的，也有一些是怀孕的时候他们拿过来让我学习的资料，那个时候还不太信呢，妊娠抑郁症很严重的。

后来这位先生也表演过几次道术和其他的东西，都很有趣。”

章晋阳确实在区青璇面前显现过超能力，这也是因为无论如何，区青璇都不可能离开十三科的视线，而且她有这样的一个儿子，接触这些是迟早的事。

其实更好的办法就是区青璇学会一些防的手段，以防有人用她来胁迫区克，不过她的体质也受到了区克的辐，学习其它的东西已经是不行了，大概就只有十字教的神术可以选。

只是这东西炎黄内部有没有还不一定，就算有了也很可能不会让这母子两个学习，因为这东西附带的洗脑效果实在是太明显了，这根本就是包子打狗啊。

第十五卷第九章 那个……完结了吗？

章晋阳只是吓唬吓唬区克，再怎么说他也不能对小屁孩子下杀手，这么干只是因为，穿越者初来乍到的心理都会有点问题，而且天使这东西……对灵魂和意识的影响相当大，是一种效果相当不错的夺舍术。

在炎黄古代，这东西也有叫天魔附生术的，到后来成长起来之后，基本都会成为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对着十字神有着狂热的，脑子一般不怎么清醒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不过穿越者的情况有很大不同，据说夺舍从不失败，有运气好的家伙出生就能毫无后遗症的夺舍一个神明，对付天使，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总之这是一个值得观察的课题。

说实话，真正的天使，章晋阳这也是第一次见活的，如果不是之前详细考证过罗洁爱尔之书，他也不见得就认得出来，而且处理这个转生天使的意识如此顺利，很难说是不是区克这个穿越者的气运帮了忙。

声色俱厉的吓唬一通，章晋阳又为区克做了登记，在种族那一栏标明天使转生体，父亲这一栏就空着了。

询问过后，才知道来自2025的区克生前也不算是普通人，香蕉人算不上，但确实在国外混过，经营着一个进出口公司，专门从国内向外批发家用百货和调料，从国外主要进口的是奶粉和营养品，账面资产真真假假的也有一个多亿。

死的就有点憋屈了，有个宝贝女儿，生病了体检结果发现和自己不是亲生的，他倒是豁达，没有声张，只是慢慢的把财产分割转移，以保证离婚的时候自己是负债状态。

结果他离婚协议书是起草好了，还没等掏出来，媳妇俩口子坚持不住了，下了狠手把他毒死了……

让他心里痛快一点的，是他过来时候比较晚，孤魂野鬼的游荡了有一阵子了，他老婆和那个小白脸都案发被判死刑了，他的财产都被划归了自己的父母，女儿则被岳父母收养了——老两口人还不错，基本可以放心。

说起这个来他很唏嘘，但是章晋阳表示活该，区青璇就有点不忍，但还是提醒他，他的演技太差，不是对面坚持不住了，恐怕是对面发现了啥，先下手为强了。

论据就是这都一年多了，他还是会被人一眼就看出来有问题。

所以章晋阳意思，恐怕他很久都要在十三科里混迹，想要自由的上学跑出去玩，顺便搞点自己的小产业恐怕是不行的——至少在他的演技过关之前是不行的。

说起他伪装小孩子的失败，区青璇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严肃了起来：“刚才你说你来自35年？那么……死神小学生完结了吗？”

区克眨了眨眼睛：“好像没有吧？我看到一千四百多集的时候就放弃了，偶尔也会听到朋友的哀嚎……”

章晋阳挑了下眉毛：“算了吧，我听人说50年的时候那东西还有呢，据说洗衣机还没变大。

我老婆本来还挺迷的，听说了之后就不看了。”

区青璇两眼发直，就连区克都只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最后只冒出一句：“我们什么时候收拾东西？”

母子俩除了一些必要的个人用品，比如日记本和尿不湿，其他的就没什么了，所以一个手提包就算搞定，反正到了新住处，生活物资会新的配给。

把他们交给一直在等待的十三科科员——自从北风负责了训练基地，十三科北方局换了新的负责人，他的待遇就低了，新科长他还没见过呢——章晋阳终于有时间回到万罗洞整理自己的力量。

现如今他所有的力量都拧成了一股绳，在他的每一个细胞里弥漫着，就连想动用雷达的时候，都是这股力量在发力。

让他舒了口气的是这力量依然无影无形，看不见摸不着，哪怕是蜉蝣们，也是乱了一阵才找到的，为此还死掉了一些，让因为大量吞噬那个多触手肛肠而发扬壮大了好几倍的族群，掉了一半的数量，个头都小了不少。

原本用高倍显微镜还能看见，这会儿不用电子显微镜就什么都找不着了。

不过活跃度却更高了，完全的寄生在他的力量之中，虽然还会遵从命令吞噬其他的能量，但是牺牲颇高，得不偿失。

而这些力量也如臂使指，尤其是存在身体内，代替罡气作用的那一部分，要比罡气的操作性好很多倍，化形拟物什么的轻而易举动念即成。

他最担心的炼金术也并没有消失，反而因为力量的强大，又跨过了一级，直接踏入原子层面，要不是面积上太小了些，基本就恢复到到上一世的巅峰了。

打破原子构造原子，直接吸收裂变聚变的能量反馈己身，同时获得物质的改变，从此以后他就可以脱离对食物的需求，餐风饮露，食霞服气，正经的可以算得上神仙中人了。

不过这个层次，在上个世界他的能力范围是一公里，后来熟练了，又有这力量宝石的加成，慢慢的在增大，可是这一次，他蜕变的太早了，能力范围还不到三百米，一直在二百八#九十上打转儿。

而且如果长时间依靠能力获取能量，没有物质的摄入他的成长是个难题，虽然他现在身材已经足够，但是还不够结实，身体素质比起他的曾经，差的太远了。

所以他绝不会离开美食的，绝对不会——而且灵植空间里的东西那么好吃，嘶……

至于雷达的变化，他是搞不清的，也没有一个什么东西让他试验试验，唯独的就是消耗几乎感觉不到，面积也没什么增加，和炼金术一样，就在二百二百八#九十上打转，随着呼吸一涨一缩。

他仔细的收敛自己的力量，尽量不要让雷达带有精神力特质，因为现在已经有意志挂帅的罡气混合进去，恐怕在雷达的范围内，他的气势威压也会随之弥散。

作为有着魔王称号的男人，他亲手杀死的人超千过万，那份煞气一把的人可承受不住，更不要说隐秘的探查了，可是不能保持隐秘，那这个雷达有什么用？

第十五卷第十章

测试雷达和新技能，地方是有的，正好他最近也要南下，有一些工作该做的还是要做。

航康回归在即，南方也是一片繁乱，尤其是很多捞偏门的，都打算看着约翰牛是不是留点什么手段在航康，到时候一乱起来，好浑水摸鱼。

这些人三教九流来历复杂，甚至有不少国内的忘八端，竟然也腆着脸和一帮老外称兄道弟，为了点阿堵物当起了带路党。

其中尤其以各种帮会居多，这种组织肯定要严厉打击的，生存条件立刻就要堪忧了，说是要放手一搏，挣点缓和的时间倒也说得过去，问题是还有不少飞贼，赌客，骗子，甚至一些没什么案底的白人儿，摩拳擦掌的想要领着外人进来闹一遍，好跟着沾点油水，这就真正是该死了。

十三科也忙得不可开交，里世界有不少人却不过约翰牛的面子，也是想着这么多人闹一下有利可图，所以有些巫师，血族，野神的祭司，降头师，阴阳师之流，各个方向的也向着这个方向聚集起来。

航康号称经济四小龙之首，繁华是一定的，对这些人的吸引力，还有这个地方龙蛇混杂，有很多稀奇的东西都在这地方可以找到线索。

南方局虽然还硬挺着没有求援，但是国家可不会看着局面不稳，所以早就从其余四个局里调遣精兵强将，把各个路线把守的水泄不通。

但是毕竟边疆太过广阔，人手有限，也不太可能没有疏漏，而能通过这层防守的，也基本都是可以定为好手。

十三科也对各个宗门发下了协查令，除了西方局和北方局，这个协查令有和没有一样。

西方局的主力是军方，地方宗派虽然复杂，但是很抱团，而且对国家政策的拥护程度还是比较高的——他们这地方主要敌人就是不拥护国家的那些所谓的教友，这种敌对是非常坚决的。

再加上他们极力的想要摆脱这么多年的负面形象，所以也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十分卖力，也确实有了一些成果。

北方局又不一样，通过万罗洞散出英雄帖，各自安排守备区居然还闲下来几个强手，边疆放出去二百公里都没有人敢捋虎须：这帮孙子是真不讲理也真杀啊。

东方局不瘟不火，总局管辖的地面宗派都是老油条，嘴上说的响脚下动的慢，什么事都要看风向抢功劳，等他们出场那这架是快要打完了。

章晋阳知道这个事，还是从唐二嘴里，他自己的事忙完了，琢磨着到唐二这问问，他那个金融战争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小子看着憔悴了不少，但是精神头很不错，噼里啪啦的一顿术语章晋阳一句没听懂，就最后一句话是明白了：他当初给唐二四个亿美刀，现在是一百五十二亿的纯红利。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这是章晋阳当时唯一的念头。

不过唐二最后表示，这些钱是不可能全部给他的，因为航康的市场需要巨大的投入，一百五十个亿最后大概能剩下九十多就是顺利的，不过就算最不顺利的情况，他也能收回十个亿左右，还能保证航康的金融稳定。

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长老会是派了人汇合实力的，估计就是那位已经上达天听的穿越者金融学家，据说年纪也不大，但是学问很扎实，不是唐二这种水货天才。

既然这件事用不上他，章晋阳也就不再关心，两人闲聊放松放松，才说起治安的问题。

里世界北方局力压天下，据说血族正在筹备一拨挑战，但肯定是赶不上七月这一次，主要还是南洋的黑巫，还有霓虹的阴阳师动静大。

航康一直都是南洋黑巫吃肉喝血的羊羔子，在那个地方混的人，畏惧他们多过畏惧教门中人，这倒一点也不稀奇，教门中人哪怕是败类，做事那也是有规矩的，脸面要不要先不说，心头的傲气在，很多事死也不屑去做。

可还是南洋黑巫就不一样了，这些东西本身就没什么教化，玩的又脏，有点成果的，那就离人这个概念挺远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忌讳，什么事都干。

人是苦虫不打不从，这些东西喜怒无常动辄杀人满门，还就是这样才受人尊敬，说道是法力广大，手段高明。

尤其航康有钱人多，就怕这个，所以南洋黑巫在航康是很好使的。

南方局的教门被压制了这么多年，自然是不服气的，明明本事不济，就靠着一腔的邪恶歹毒居然混的这么开，我们这些名门正派的面子还要不要？

以前那是因为地方上行走不便，如今航康回归，好咧，这是到了报仇雪恨的时候了，所以他们的士气其实不错。

而且这么多年国内的物资供应改善很多，正经的也多了不少高手，因此虽然压力很大，但是有着后援却并不畏惧，尽可一搏。

问题出在霓虹阴阳师这边，他们上一次想在炎黄身上找便宜，打了半圈都不到就被万罗洞折回去了，那是武家，可是史兰却给阴阳师们出了个难题，那些散了三魂的僵尸可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

人是就不回来的，不过也有几个被他们的大阴阳师练成了式神，也是最近世界变化的缘故，所以他们就过来找场子了。

按照他们的风俗，肯定不会直接找正主，而是找一些不相干的人先打一顿壮壮胆，名曰战术试探，当然这一次也是有几个败类，引着霓虹人进来。

不过这些败类来历还是有的，亚洲赌王何家的几个小辈，合作者控制了一艘赌船，带着这些霓虹人游弋在外海，和守海的十三科大眼瞪小眼。

这艘船是走正常程序的，只不过最近维多利亚港停泊的各种船只太多，所以这艘后来加楔子的花船没排进去，要等有一些船走了之后才行，而按照时间算，那应该也正是各种事件如火如荼的时候。

别的事章晋阳可能就不管了，那边有人家自己的规章制度，这天南海北的轮不着他，可是霓虹人打出这个招牌来，那就是来挑事的，这个毛病，章晋阳不能惯下。

第十五卷第十一章 那就一万个吧

北方局这边，万罗洞里的强手都是闲的，四下里忙的都是出师的弟子，他们的对手现在已经不多，主要就是维持压力就好了。

所以章晋阳又带着秦大路直下江海，沿着海岸线外，在公海上一路就杀了下去。

其实在东方局的地界，就有不少霓虹人晃荡了，这些人也不是武家，看起来倒像是忍宗，鬼鬼祟祟的做着些走私的生意，还有很几个捕鲸的船队在外海里晃荡。

章晋阳听着那些鲸鱼的惨叫声心烦，直接鼓起了百米高的大浪，把这几个船队都拍了下去，至于有没有活口的，就看那些负伤的鲸鱼是什么胃口吧。

当然，他不会泄露自己的踪迹，那些渔船的声纳系统都被他破坏了，只是吓坏了身边的秦大路。

在这个憨厚小伙子眼里，章晋阳做什么事都是有理由的，而且会让敌人死得明明白白——不管是真假反正有个听起来很靠谱的解释。

这还是头一次，一句话都没有，连个面都没露就痛下杀手，而且真的是事了拂身去，头都没回一下。

章晋阳的烦躁也会是有原因的，鲸鱼的惨叫声本来就很哀怨，怨气又很重，偏偏他这才得了世界意志的青睐，刚刚捋顺了，世界发展需要保持生态平衡，结果就遇上这么一帮，心里的那个闹腾就别提了。

要不是前头有事儿，身边还跟着秦大路，他都打算找个鲸鱼改造一下，让它今后专门和捕鲸船做对了——回头把这事儿提上日程。

叹了口气，章晋阳对着秦大路抱怨：“也不知道你到没到这个层次，修行者上体天心，原以为只是一句空话，这些日子闭关偶有所得，算是进了一步，这才知道此话不虚。

今后办事，还是要以世界为念。

不是叫你少杀人，谁叫你多杀点那些个混蛋，过了今天这茬，你去西陲高原走一趟，听说那里有不少盗猎者，对生态环境破坏不小，你去杀一通，攒够了一千颗人头回来。”

秦大路一脸的迷茫，搞不清楚这是什么逻辑：闭关把自己闭成了环保主义者？不过师傅吩咐的事总是要做的，而且盗猎者的名声他也听说过，有一半的事是真的，这些人死了就不冤。

而且：“一千颗吗？倒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章晋阳乜斜他一眼：“用不了多久？”

小伙还没反应过来：“对吧，干那个~人不是挺多的吗？”

点了点头，章晋阳抿着嘴：“你说的没错，为师欠考虑了，一万吧，找个好地方筑个京观，立上碑，小心点儿别闹了瘟疫。”

秦大路脸都绿了，嘴唇颤抖了几下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抖了半晌才颓唐的应下：“是……”

章晋阳的船快得很，而且很风骚的是一个十多米长的木制单桅帆船，可还是横跨三千公里只花了一个小时不到，秦大路都没感觉到有风，他还纳闷霓虹人胆子真不小，就这么跨界来到炎黄海域来捕鲸，结果一抬头，已经到了目标地了。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秦大路可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

他这边发愣，章晋阳挥手弹动空气给了他一个脑崩：“去，上前叫阵，让他们滚回霓虹，如果不肯，就一剑劈了他们的船，看他们挡不挡得住。”

秦大路有点迟疑：“师傅，那上面还有赌王家的人呢。”

章晋阳怪眼一翻：“管他是谁家的，吃里扒外的东西要他干什么？就当你替老船王甩墙上了，他又不差那么几个儿子孙子的。

再说他还能比咱们家有钱吗？”

现在章晋阳趁着还有这么多钱，赶紧痛快痛快嘴，过一阵金融战争结束了，那点钱立时就要没一半儿，到时候再说这个未免就底气不足了。

秦大路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关节的，不过他以为师傅在说唐家，这么说自然也是没错的，所以点了点头，：“就算他们倒霉吧。”

说完了脚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一跃十几米，登上了对面的豪华游轮，双袖翻飞，站在了这艘游轮的船首之上。

这艘游轮并不算大的，太大的这些小辈也调遣不动，现在这艘船的客人不是很满，大部分还都是霓虹阴阳师的随从，在船舷上走来走去的早就发现了这艘不寻常的帆船了。

本来这艘船的木帆船形制就很惹眼，而且倏忽远近，从望远镜里的花生粒大小，眨眼之间就到了眼前，这份速度就非常骇人了。

如果你又有一个装束古朴的人，手提宝剑一跃而起，三四层楼高的一跃而上，站在船头装饰用的撞角上，衣衫轻舞，丰神如玉，漂亮是真漂亮了，但是也很诡异啊。

秦大路是万罗洞中轻功最好的，只有他是个纯粹的炎黄武道家，追寻的是汉唐以降那些豪雄剑侠的道路，所以出门做任务一般都是箭袖长衫，薄底快靴，峨冠博带，外罩英雄氅，手里的也是章晋阳特制的唐剑。

唐剑这东西是很少见的，现在到底有没有唐剑都有人怀疑中，因为考古界也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实物出来，而古籍中的一说到唐朝剑侠，那用的不是剑光就是剑丸，连个描述都没有。

他的这把剑还是赵如意提供的样子，和汉剑有点像，但是已经很接近现在的青锋剑了。

四尺的剑锋狭长，前窄两指后宽两指半，剑锋略有弧度，剑脊一侧三条，在近三分之二处依次三合为一，剑格要比青锋剑窄小，平格无纹。

剑茎扁圆，上面的编织着黑色材质不明的绳结，剑镡是很常见的云状，并没有文胆剑穗，却有一条短绳绦垂挂——这是剑缰，唯有冲阵杀敌的武将才会准备的防脱手的绳套。

剑匣也是黑漆无纹，但是暗哑无光颇显老旧，配上秦大路素黑底亚光银边的服饰，一阵肃杀迎面而来。

游轮上早就有人呼喝开了，秦大路扶剑而立，默不作声，知道船上的人闹闹吵吵的讨论了好一会，推出一个人来询问他的来意，才朗声开口：

“十息之内，此船需掉头回转霓虹，如有不从，格杀勿论！”

第十五卷第十二章 弃刀用剑

秦大路这么多年修行，又随着章晋阳东征西讨，见识大涨，早就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镇好少年了，憨厚老实也只是在万罗洞的一众长辈面前而已，杀伐果断之处，不比惩罚者弗兰克好到哪里去。

武艺修身，现在虽然称不上花美男，但是和小白脸相去不远，英姿勃发，气宇轩昂，通俗和传统意义上来讲还是很帅的，而且这份清风抚我面，松柏不弯腰的气质，绝对的出类拔萃。

就算他口出威胁，底下依然有不少花季少女双手捧心，色授魂予，而听懂了他说的话的人，无不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看起来占主导地位的人，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距离船舷十几米的海面，双手抱拳：“这位……侠士，我们这是正经生意，又是在公海，只是等着港口安排入港补给罢了，您这话从何说起啊？”

秦大路目不转瞬的盯着船舱：“莫道无理无由，尔等勾结倭人，满船阴邪鬼魅，真当吾等耳聋眼瞎吗？

霓虹鼠辈，万罗洞剑阁传人在此，尔等打道回府此事便罢，如若不肯，就自己游回去吧！”

后一句他提气朗吟，声如剑啸，底下这些俊男靓女被震得双耳发麻，晕晕乎乎的，可是正对着他的那十几扇玻璃窗，却砰然破碎，如同被什么东西正面重压了一般。

底下那几个公子哥脸色都难看了起来，被震得难受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秦大路这份目中无人让他们不忿：作为赌王的子孙，他们的走到哪里都是礼遇的，哪个风水先生奇人异士不对他们高看一眼——当然，他们也没走太远，出了赌王的势力圈就不太安全了。

赌王家大业大，虽然子孙众多，可要是有点能耐，也不至于几个人才能控制一条船，虽然没有什么码头的股份，可他也应个名的号称亚洲船王的。

何况现在最出彩的何家后辈，是十三公主，乃是二房次女的次女，聪明伶俐，最得老爷子欢心不说，手段了得，把众家哥哥姐姐压得抬不起头来。

商业上也是一把好手，力主开展了线上业务，游说互联网的管理机构，把线上执照的发放直接限定了三家，直接把集团的股票提升了一倍还多。

而且这位十三公主是个国家沙文主义者，和何家老太爷一样，最恨二五仔，所以秦大路面前这几个，估计就是被家族放弃了的东西了——也难怪认为不对他们说话就是目中无人，这是被压制出玻璃心了。

不过作为带路党，说话一般就是不算，有什么事得听主子的，所以这些人脸色不好，却也忍了，直推说要等霓虹人来交涉，毕竟刚才都喊话了，针对的就是霓虹人。

倒是有个嘴欠的，嚷嚷着这船上又不止霓虹人，还有别的地方来的客人呢，总不能一棒子打死这一船人吧？

秦大路都没理他：那些还能叫人么？早就被霓虹人练成了各种古怪东西，要不然他也不会说是满船的邪祟了，这些剩到现在还有人气儿的，都是霓虹的爪牙了。

这也是万罗洞不在乎流言蜚语，不然光是这些人救是不救就让人挠头，章晋阳是说了一剑劈了船让人游回去，可真要是有人游回去了，秦大路觉得自己可能要挨揍，尤其是消息散出去，十三科肯定得来问，师傅是最烦麻烦得了，所以手下从来都无有活口。

阴阳师半天都没动静，秦大路皱着眉头等得有些不耐烦，一瞥眼，师傅在那边开始钓鱼了，就没敢大声，只是冷哼一声，轻轻地把宝剑提出了一寸。

他一直修习的都是刀法，后来章晋阳带着他伪装成霓虹剑道大师，在霓虹国内正经的开了杀戒，那个时候精神波动很大，对于剑和刀的定义时不时的就有些含糊。

回到万罗洞继续修行，这个事落下根了，就拿来问师傅，结果章晋阳扔给他一本年鉴，让他自己去历史书里找。

也是让他平复平复精神，沉淀沉淀——他这一身气质还多亏了这时候读了好多的书，诗书满腹气自华，确实不假。

他在故纸堆里翻翻捡捡，对故唐豪侠颇为神往，平时就做了侠客打扮，还留了长发，万罗洞里妖怪多，也不差他一个，就是走在街上有点出格，但是也就看个稀奇，没人管。

把上下五千年翻了几遍，才发现，这个纠结真的没甚意义：最早的刀不叫刀，是叫做吴钩剑的，前些年还在吴越故址，出土了青铜实物，那可是春秋战国的宝贝，历史上也是有名有号的宝剑。

所以专家的意思：吴钩剑就是吴国出产的，样子像钩的弯剑——当然，古人的钩和我们现在的钩，角度是有很大差别的，一般来讲有点弯就叫钩，两个弯叫弓形。

他学的刀法基础是辛酉刀，后来又夹杂了少林的刀术，后来名声在外，十三科里也有人在钻研古武，兵器上的事很多人向他请教，慢慢的对剑法的见解也高了起来。

后来她挨冻了可以修炼剑丸的时候，他就委托章晋阳，为他打造了手上这把宝剑，算是正式的弃刀用剑了——出门在外，还是用剑帅啊，辛酉刀老被外行人误会成霓虹剑道，也是有点烦了。

刀法来来回回不外是劈砍刺撩拦挡拨，除了正经练套路那个刀法不是差不多的？

搂头盖脑就是一刀，力劈华山还是大上段有啥不一样，难不成劈到脑门上还留字据？

但是剑法辨识度是很高的，光是握剑的手法就真的可以分出很多流派，因为这对剑法的影响是很明显的，有不少爱好者都能头头是道的分析出来。

就比如唐剑，唐剑狭长，尖端微弧，对刺击是没有加成的，远比不上汉剑和青锋剑的锐角，但是这种剑锋在挥击的速度和威力上独树一帜，并不比柳叶刀泼风刀这种追求攻速的刀种差，甚至配合专门的剑法，还要更胜一筹。

而加宽加固的剑刃根部，对重击有着额外的防御效果，除非是极重的锤棍镗，就是鞭锏朔这种重兵器里的轻量级，也是绰绰有余的。

第十五卷第十三章 你声太大了

秦大路这会儿提起来的，就是这段加过固的，这地方锋刃比较钝，正好防止回剑时误伤己身，所以并没有什么锋锐之气，倒是声音厚重，拨一下传很远。

霓虹人大概是感觉到了，从正门里出来一堆霓虹古装武士，就是穿着裙袴却把裤子腿儿用袜子兜起来，把裤子弄得个灯笼似的那种，下层武士穿的那种——秦大路化名佐佐木龙之介的时候穿的比这个好多了。

为首一个梳着那样的发型，腆胸迭肚的脚下画着八字就过来了，语气异常傲慢：“你的，等着，阴阳师大人，需要洗漱。”

秦大路点了点头：“可以，你们陪我一起等吧。”

说罢手中宝剑一道寒光闪过，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这些霓虹人的项间出没，随着宝剑入鞘的沙沙声，这些霓虹人面色迷茫，一道血线在喉间汨汨而出，眨眼之间就成了喷泉，把那些有着奇怪发型的脑袋喷得满地乱滚。

随着尸体们接连二三的栽倒在地，俊男靓女们乱成了一锅粥，晕过去的有，胡乱喊叫的有，到处逃跑躲躲藏藏的有，还有腿软动不得滴滴答答的，人生百态，不一而足。

秦大路轻咳一声，这些人立时就安静了，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他依然是清声朗吟：“阴阳师，滚出来！三息之内不见踪影，秦某便要杀进去了！”

也不知道那阴阳师是不是真在穿衣服，半晌还是不见人影，秦大路也是纳闷，不是说好了来挑战的吗？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啊？这一船的阴风鬼气，可不像是没有说道啊。

皱着眉头心里不痛快，这是多不拿人当回事啊，这么小瞧人呢，干脆，秦大路脚下一弹，跃起到半空，手中宝剑出鞘，迎着阳光一摆，一道剑光迎风便涨，高过船体几米还多，压着海面竖着就飞过来了。

只有微微的呲的一声，比划火柴的声音大点不多，这道剑光从船头划到船尾，将这艘豪华游轮剖为两半，可能是因为船体的设计的缘故，这艘船并没有向两侧分开倾倒，而是歪向了一边。

嘎吱吱的钢铁摩擦声，让船头这些各形各状的男男女女们再次惊慌失措，干什么的都有。

秦大路则是在空中一扭腰，借着英雄氅兜风的劲儿，飘飘然落在钓鱼的章晋阳身后，微微低头：“师傅，那人不出来啊。”

章晋阳的鱼线都动不动，整艘帆船却离这现场瞬间就远了：“出来什么啊，你声太大了，那几个半吊子站在前面的船舱里观察你呢，一嗓子都喊晕过去了。

那些个式神什么的，我还以为怎么不得有几个护主的呢，一个冒出来的都没有，没劲，淹死算了。”

他嘴上这么说，可是船却悄悄的又飘回来了，只不过船外有点朦朦胧胧的，似乎起了点雾，但是看着对面要沉的船还蛮清晰的，也没有天气变化的样子。

秦大路愣了一下就释然了，应该是师傅使了什么障眼法，说实话他一开始还老老实实的以为万罗洞是个武道宗门，但是后来……他觉得马师叔说的对，这就是个妖精洞。

好几次他都听见师傅自称本大王如何如何，当年如何如何，时不时的也对着师母口称夫人，那语气和电视里牛魔王叫铁扇公主没啥区别。

甚至有的时候和唐师叔吵架了，还会破口大骂蝙蝠精，唐师叔就会回嘴牛精，还吵吵着要不是师傅，他才不会变成妖怪，然后师傅就会说如果不是妖怪你早死了，然后一般就没有然后了……

不过他们两吵得东西谁也听不懂，好像是些机器，总听着功率核动力什么的……

关键是师傅虽然教授武艺，但是他的拿手本事好像是各种神奇道术，一般十三科需要向万罗洞求援，找到师傅都是为了妖法鬼怪的，其他的僵尸吸血鬼这些徒弟就够了。

所以他静静的站在师傅身后，开始琢磨着自己要怎么到西陲边境，参与到打击盗猎者的队伍里去——师傅要求的把船一劈两半他做到了，虽然有点喘，但是师傅没说什么就是挺满意，那就行了，再有什么事师傅会吩咐的。

章晋阳又转回来，自然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捞东西，霓虹的阴阳师，既然能被秦大路一嗓门喊晕了，这身体素质就不怎么样，那他们的式神就不太可能封印在体内，身体那么弱，哪能受得了啊。

要是里高野的和尚倒还有可能。

拿着这些式神存放的东西，就可以先抢过来研究研究，反正这股子邪劲儿老远就看见了，应该漏不了什么东西。

他捻了捻手指，向海里一点，正好试验一下新的炼金术。

脚底下的这艘船也会是新炼金术的产物，他有点搞不懂，正常来讲，船就是船，他想要这船动，得自己在帆上造风，还得在船下做手脚，到时候这表面是一艘木帆船，实际还是一艘高科技磁悬浮快艇。

但是现在这艘船真的只是一艘木帆船，之所以移动这么快，是因为这艘船的周围，都包裹着他的力量，而蜉蝣们和能量一起，在船的表面活跃着。

他的力量带有空间属性，所以这艘船其实是在沿着空间壁滑行，而不是水面，这个虽然意外，还是可以接受的，唯独这艘船似乎对他的意识很敏感，仿佛有了点生灵的特性，但还不是活的，这个是他莫名其妙的。

所以这一次，他控制着一点水，造了几条鱼，施展了不同的手段，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被他的炼金术做出来就扔在一边的，掉水里就散架了，没有力量维持，水还是水。

第二种是炼金术一直保持的，这也是他一般使用炼金术伪造场景的手法，很多动态的物体都是这么干的，才会让人以为那东西是活的，结果么……

虽然比以前生动了许多，但还是每个动作都需要他亲自操控，而不是那种一个模糊的念头过去，就会自我调整的感觉。

第三个他把蜉蝣也裹进去了试一下，结果没什么变化，就是消耗的力量会小一些，灵活度还不如第二版。

第十五卷第十四章 孤独的虎鲸

章晋阳这个纳闷就别提了，他倒是控制着各种水做的鱼儿把那些霓虹人都拖进了海底，顺便把身上的零碎都带了回来，而这抵消不了他郁闷的心情。

所以他只是把那艘游轮的救生艇都扔了起来，无辜的侍者水手什么的救一救，那几个赌王家的子弟，身上有着霓虹式护身符的都直接一股水打在胃上，能不能活且看天意吧。

悄无声息的扬帆远遁，章晋阳在半路上就把秦大路扔下了，让他沿着大河一路溯源而上，正好见识见识天下风景，嘱咐他到每一个地方都要搜罗一些当地特有的菜肴小吃的食谱邮回家……

他自己则是在霓虹海转了几圈，研究脚底下这艘船到底怎么回事，顺便找了一条看起来挺凶的虎鲸。

虎鲸这个东西，黑黑白白的，即使是大块头，看着也蛮可爱的，又聪明，很容易就通人性，要想看起来凶恶，不太容易。

这一只的遭遇应该是不太好，浑身都是各种伤疤，有一条撕裂伤几乎横贯整个腹部，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而且一般的虎鲸以家族为单位，七起围猎，这一条形单影只，说不出的苍凉孤寂，除了觅食，就总在一片海域附近对着月亮发呆，很少听见有叫声——这是一条有故事的鲸鱼。

据说虎鲸的平均智商高过人类的平均智商，与自己的语言甚至方言，章晋阳没研究过虎鲸生态，只是觉得这只鲸鱼也许需要他的帮忙。

它有没有语言章晋阳不知道，但是沟通却一点问题都没有：章晋阳把这鲸鱼打晕了，为它植入了一个半成品的生物芯片，里面的容量和系统都很简陋，除了有五十多种语言的人类语言包之外，还有一副世界海图，有轮船航线的那种，还有就是人类的辨识方法和对捕鲸船的杀伤办法。

其实对捕鲸船来说，虎鲸个头是很小了，但是架不住有人给它开挂啊。

一顿图像版的交流之后，章晋阳搞清楚了这只虎鲸的境遇，果然是和捕鲸船有关，而这条鲸鱼还在这片海域游弋，主要目的也不是报仇——它知道自己不是任何一条捕鲸船的对手，它只是为了警告其他的族群不要在这附近活动。

不过现在就不同了，章晋阳给予了它足以复仇的力量。

首先是骨骼改造，因为前一段时间的科技大爆发，章晋阳已经可以制作埃德曼金属本地版，而且成功的构建了自生长的有机结构，就是说只要向母本投放适当比例的金属原料，这东西就会自动的生成埃德曼合金，要比冶炼节省很多能源和时间。

而且有机结构的埃德曼金属，和生物结合的是比较好的，很难出现排异反应，用来强化骨骼和牙齿最好——亏了虎鲸的牙不像鲨鱼那样终身不停的生长。

有了这口牙它就能撕裂任何船只的底甲了，但是为了防止霓虹人恼羞成怒，利用军舰猎杀这个“杀人鲸”，章晋阳为它的皮肤做了基因优化，防护和抗冲击性能足于抵挡五十公斤标准炸药的近距离爆炸，这样一来除了大口径舰炮它就不怕什么了。

为了增加它的肌体力量，章晋阳还教了它基本战法，而且是神目经优化版，这个才是最费时间的，也亏了战法不讲究经脉穴位，要不然还真没什么办法。

之所以用战法，章晋阳也是方了，他手上可没有给动物使用的强化药剂，如果是猩猩改一改说不定还行，但是鲸鱼……哪怕是哺乳动物这差的也远了点。

思来想去，反正这东西也足够聪明，练一练应该没什么，至于大胃口的问题，改造的时候章晋阳把它扔进了灵植空间泡了几天，初期筑基的条件就算满足了，等到这些能量消耗完毕，它也应该能找到别的方法了，再说海洋里多它这么一只大胃王也不算什么。

和这只虎鲸玩了八九天，船的事搞得依然不清不楚，他在神秘侧见识是足够的，可技术储备实在是不多，而且很偏门，独立研究这个实在有些力有未逮——但是他决定回去就把这船拆了，有可能诞生自我意识的魔法物品，怎么想都不安全。

和虎鲸的告别，是以一只捕鲸船队的覆灭开始的，章晋阳详细的教导了这只虎鲸如何使用新得到的天赋，还鼓励它开发新的用途出来，在搞沉了所有船只杀死了所有渔民之后，章晋阳和它挥手，眨眼之间帆船就带着虎鲸的惆怅叫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到家里，气氛是很好的，章爸唐妈都喜气洋洋，正张罗着带什么衣服，一副即将远行的样子，章晋阳有点不明所以，还是在一边笑眯眯提供意见实际上在拍马屁的史兰悄悄的告诉他：章爸和唐妈受邀参加回归典礼，同行的是大舅一家子。

章晋阳咂咂嘴，觉得味道不对：天元酒厂不是什么大企业，有知名度也是在那么一小群人里，不怎么接地气，一般人对他们的影响大概就是那酒卖的好贵，这样也能受邀？

那种场合可不是一般的企业家能进得去的，实际上不是航康本城的大亨，就是国字头的大托拉斯都没有名额，那儿是两国邦交的重要场合，又不是什么商业宴会。

这个史兰还真知道，天元酒的质量是一直都很棒的，原本走的是口碑相传的底层路线，后来出了青云直上系列，哪怕是低档次的酒，也被市场炒得很高，所以干脆就不做低端了。

这次的回归典礼，开始之前和结束之后，都是有宴会的，官方的就有好几天，天元酒被选做了宴会用酒，青云直上更是指定了主座，原因么，挺奇异。

因为平公日常的酒水，都是青云直上，这个酒的检验是非常严格的，也不知道那个脑洞开偏了的研究员，就完样品里扔了点毒药，说是要测定混合后的性态变化，结果……又轰动了。

实验室的检验员们都被吓到了，这酒根本就没办法下毒，已知的各种毒性物质扔进去，酒不但会变味儿，还会把毒药消解掉，如果足够量的毒药扔进去，想要有毒素反应的时候，酒就臭了。

第十五卷第十五章 晴天霹雳

这个效果说实话，章晋阳都不知道，谁没事给自己酿的酒里下毒玩儿啊？

而且不光是青云直上，连新版的高档天元酒，都有一定的抗毒效果，要让这酒在不改变特和口味的况下变得有毒害，这已经可以建立一个专有项目组了，五年计划的那种。狂沙文学网

但是酿造酒和现代工业酒不一样，迷一点的话说，纯酿酒是活的，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有什么样的变化，每一批的酒味道上虽然都是一个谱系也都差不多，但是内里的成分变幻千差万别，再说天元酒之所这么好，酿法复杂这只是很小的一个原因，材质才是主要问题。

检验室也是提出过这个问题，章晋阳的份在十三科是有了备案的，万罗洞的底到现在都没有人探的透，有些个奇物拿来酿酒也并不是不正常，所以天元酒和青云直上在特研室也是有一号的。

这个事章晋阳并不知道，史兰也是得了请柬之后有点迷糊，找孙延红打听了，又不是什么特别高级的机密，她的层次本来也够，才会知道的。

至于唐家，一家子都有请柬一点都不意外，大舅唐建业手里掐着国外五十几国十几万务工人员，里面有多少是国家的人，国家自己都说不清。

大哥的机械集团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很多独有的机械专利给西方世界造成了很大障碍，而且借此打破了很多领域的技术封锁，可是被民众所知的，可能也就是独立自主完全国有专利的汽车。

大姐的服装集团不只是畅销世界的工装，还有炎黄风的自主时尚品牌，这些年慢慢的也在世界时装界有了一席之地。

可以说这一家子都是向世界推广炎黄文化的急先锋排头兵，是官府树立的标杆中的标杆，难得的是这些成就里没多少国家出力的部分，这使官府的官员们又惭愧又骄傲，那些国字头的企业领导子也因此偶尔会不怎么好过。

至于唐二没能参加典礼，章晋阳是知道有他的原因的，金融战争这其实才开始最重要的战役，如果这一场没保下来，之前所有的收获都是白扯。

不过这位二少爷也会是天才名声在外，已经有很多年不在外活动了，他的唐氏通讯技术成熟，一直在和国外的技术集团争抢国际标准的界定权，那份看不见的凶猛硝烟，看得懂的人都对这家新兴企业敬而远之。

其实这么多年，除了时不时拿出一些技术来，制定一些大战略方面的东西，他已经很少插手集团的事了，包括对标准的争抢，都只是为了对其他集团造成压力而已，来自未来的他很明白，开放的通用标准是趋势，一时的争抢只是显示力量争取一个好的开局而已。

章晋阳是没有请柬的，十三科再怎么信任他，也不可能把这方面的防卫工作交给民间团体，哪怕是顾问都不可以。

再说他刚从那边回来，活活逛了两个礼拜，不要说沿海而过的超凡者，连捕鲸船都不知道沉了多少，霓虹人一头雾水，十三科心里明镜一样：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的惹了这位爷不高兴了。

不过国人对里世界一向宽容，就是有人向官府抗议，也是打着哈哈就过去了：民间人士自由运动嘛，不老说我们的人权有问题？其实是没有问题的，他又没犯法我们怎么能管呢？

这也是章晋阳一向都不用和自己相关的人物份在国内活动，名声传出来都是对外的，也基本都是传言却拿不住证据。

虽然才从那边回来，但是还是要去的，毕竟父母远行，他放心不下，尤其是现在的航康牛鬼蛇神乌烟瘴气，时间还没到，小气的约翰牛就先把人马都撤了。

好在这些年因为人口和炎黄人的地域，约翰牛对航康也是以当地人自治为主，只有重要部门的领导，才是白皮，所以他们把人撤走了，其实对秩序的破坏不大，只不过是表明了态度而已。

但是本地的人是不会闹的，街里街坊的，这个时候想走的能走都走了，剩下这些不是民就是对未来生活持乐观态度的人，就是本地人组成的帮会也是如此。

国家政策他们听说了的，撮伙饭不到没辙了谁也不吃，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的子哪就那么好过了，有个稳定工作不比成天的在街面上人不人鬼不鬼的强。

有意见的是那些外来者，他们是到这边淘金的，政策一变他们的基本盘就完蛋了交通金融民法婚姻法什么的还好，宪刑法肯定是要有所改变的。

好在各个部门国府早就提前打了招呼，这也是统战部的功劳，只要这几天交代过去，什么事咱们容后再补，论功行赏还是军法从事，俊杰者们自己看着办。

实际上这些人折腾不起什么浪花来，驻军和武装部门，这个时候已经都混合在一起了，只等时间一到立刻交岗，至于街面上，这次来宾这么多，哪个都是奢遮人物，光是到场的安保人员，满航康一条街站一个绝对有剩下的。

为了保证长老会的颜面，南方局也是拼了老命，游说了南方宗门好几个老怪物下了山门，其中就有章晋阳在青云观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浑雷电气息的干巴老道爷。

当时章晋阳是打不过他的，现在两人放起对来约是半斤八两，不过对付起那些妖魔邪祟，老头的威风可比他大多了。

正一盟龙虎山老一辈的英雄豪杰，一手神霄雷法号称当世无敌，当今的龙虎山天师都是他的孙子真孙子，老头九十多了，暴脾气远甚当年。

老头觉得如今天下显法，龙虎山一直温吞吞的，他看着十分着急，不过当代天师是他孙子，为人稳重多谋，深受众人戴，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一次算是得了机会了，老人家叫人开着车，围着航康转了三天，晴天霹雳活活劈死了十二三个偷跑进来的黑巫，他也不管人家是来干嘛的，沾着些鬼气儿他就给劈了。

第十五卷第十六章 南北相争？

不但是那些散门野修，就是带着任务过来巡视监察的这些十三科支援，也有叫苦的——茅山宗在航康有分坛啊，这地方不太认天师道全真教，茅山宗驭鬼有道，再加上很多影视作品，这些年在航康好生兴旺的。

问题就出在这了，他们虽然捉鬼驭鬼，但还是以培养为主的，早几年能有一只合适的鬼不容易，同门都要争抢，这几年倒是好多了，可是他们穷怕了，分坛的弟子们，各自都找了地方培养自己的鬼仆。

老道爷什么话也没说，连问都没问，这些养鬼地全都砸了个稀烂。

按说这事儿老道爷不应该，但是茅山宗理亏啊，按照过去的老规矩，茅山宗的养鬼地养尸地必须是道人亲自看守的义庄，无人管理的野坟圈子，那是必须而要铲除超度的。

而且无论是什么时候，闹市之中豢养阴邪，这都是大忌，也即是这么多年航康人迷信鬼运财，阴财法阵，航康又是外埠，国内的规矩是不管的，才让他们钻了空子。

实际上是安克已经在和宗门商讨清扫这些地界的问题了，可是这雷法老道眼里不揉沙子，行事比万罗洞还要霸道，要不是分坛外面好大的门脸儿写着茅山，怕不是连分坛下压着用来修炼法术的封印都被他拆了。

其实天师和茅山是没什么冲突的，只不过这许多年了，正法式微，一些当初瞧不上眼的小玩应儿小手艺，倒成了弘法的阳光大道，可以这东西毕竟有悖道家宗旨：除了耍起来得个彩，让人艳羡之外，于本身的修行毫无益处，沉迷之中多半反有灾厄。

若是毫无希望也就罢了，这几年有灵气回潮的趋势，各大宗门中修行正法的弟子屡屡突破难关，这种情况下再用这些蒙人的伎俩传道护道，合不合时宜先不说，会被那些小宗门散修之流笑话的。

就拿茅山宗来说，这是上清祖庭，1500年玉清天正朔嫡传，就靠抓个小鬼儿给人聚财显现道法？

不说别的，三山符箓可有茅山宗的份，哪个道士不得认真研习？南华》、道藏》、洞真》、黄庭》等等，长生真经二百多部，天下末法也就罢了，现在连妖精都有了，还靠卖弄小鬼敛财，不要说三茅真君，陶祖师下凡也得被气回去。

这老道辈分大脾气硬，这是茅山宗也是有了差池，其实不过是门人久在红尘里打滚，心里不清净了而已，好说慢提点也就弄过去了，偏这老道要来个痛快的，直接给撅了。

据说回了驻地，还给本代的茅山宗掌门打了电话，疾言厉色的批评了一顿，这是得理不饶人呐。

所以章晋阳随着父母再次来到了航康，这地方的气氛好多了，等到消息散发开，除了哭笑不得之外，章晋阳也是感慨，万罗洞还是年轻，和这种千年大派的威慑力就是不一样啊。

其实隐隐约约的，也有传言说老道不忿北方局万罗洞的威风，凭什么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门派，就能威震北疆，光亮出旗去，就吓得魑魅魍魉远离过境二百里，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堂堂道门三山，全在南方局，巡查令下了一道又一道，英雄帖洒了一遍又一遍，居然还有这么多虫蛇鼠蚁的来讨野火，这不是没面子，这是连里子都丢干净了，这些该千刀万剐的黑巫谁拿他们当回事了啊？

各家掌门都是稳扎稳打，宗门里各路道诀分门别类都有了真传，等到真传弟子出门自然声震天下，这话也没错，做法稳健，可到了那时候，你知道别人什么样了？

所以老道也借着这个机会抖一抖虎须，震一震山林：别以为老虎打盹了，这林子就没主了，睡梦里也是要杀人的！

这话里话外，就有挑拨着老头和北方万罗洞打擂台的意思，好事者有几个已经在立下盘口，说万罗洞敢不敢应战了。

史兰听着气咻咻的，暗戳戳给那几个人下了诅降了运，大坏处没有，少不得破点财倒点霉，至于牵不牵得出来别的事，那就要看他们自己平时的人性了，不过章晋阳看那几个人的一脸的桃花眼袋青黑，估么着不是好结果。

至于老道有没有这个意思，这事儿一份有九分传，确实，自从有灵气回朝的迹象开始，万罗洞的名声就轰传，接连二三的帮扶国家，立下了好的大的名声不说，在明眼人眼中，这份基业三五百年不是问题了。

十三科五个局，无论是官面儿还是民科，都被北方局拔了尖儿，那可是出了名的苦寒之地，在哪放的这些豪门大派眼里，那地方除了苞米茬子大豆面只怕什么都不长，炼份药除了人参就爱没有别的了，那有什么正经的修士？

可如今就是被一个不知名的小门户摘了头旗，如果这些千年大派再不作出样子来，被人小瞧事小，就怕失了名望，未来在向拿回来千难万难。

青云观最早下了注，可惜下的有点偏，现在不上不下的尴尬着，那是因为他们底子薄，正一盟有的是护法，既然走内线不成，对着外面抖一抖威风也是手拿把攥。

至于南北相争的事儿，万罗洞要是看不透这些小人的挑拨真应了，他们也不在意，有这个底气。

结果就像老道和孙子说的，万罗洞步步都走在节骨眼上，这点事不会看不明白——消息第二天传出来了，万罗洞对老道爷这个做法大声叫好，声称果然是老英雄，雄风仍在宝刀不老。

这就说人家根本就没在乎什么南北争不争的。

第十五卷第十七章 参把头

北疆说一声穷山恶水其实并不为过，江河之类在现今的科技下是算不得了，但是广袤的深山老林依然是人类可以涉足的最恶劣的环境之一。狂沙文学网

并不是零下几十度的气温，毕竟可以选择夏天去，而是因为民间的各种信仰，白山上突然凝聚出来的各种奇怪物件儿真的不少了。

这一次航康借着典礼前后来玩儿的人数众多，其中不乏来探形势的富豪或者富豪的后辈，也是为了显示交接平稳，社会安宁，亚洲几大拍行都有各自的盛会，其中航康地产大王的长子的私人拍行，就拍出了十五株白山老参。

这些老山参的来历颇为传奇，据说一位老人家祖传放山寻参手艺，家里参把头的神位，也是世代供奉。

本来这个年代，除了深山，纯粹的野参基本没有了，每天到了时节，当地的林牧部门会雇用飞机漫山遍野的撒种，其中就包括野参、茯苓、黄精之类的珍贵药材，甚至猴头、榛蘑、松菇、鸡腿菇之类的价值较高的菌类。

这些种子都是经过优育优选的，产量生长速度和抗病上都有优势，但是味道和效果未免就差了一点，属于人工野育的品种，一般人是察觉不出来和野生有什么区别，甚至晚入行没见过真正野生品种的，也是看不出来。

但是这家人祖上就是放山人，也给老满皇帝挖过参，家里是有秘传的，而且经过事的老人家还在，家里的祭祀也就没停过。

老人的体有些不好了，家里也知道要用老参补一补说不定这个坎儿就过去了，但是现在的老参价格他们是承受不住，家里愁了好些天。

突然有一天，老人家把儿子叫过来，说参把头托梦了，在哪里哪里什么什么景色，有多少多少什么样的老参，其中多少是给他治病的，又有多少是要拿出来卖了，一是奖励他家虔诚供奉，二是要他家牵头起个庙宇。

参把头这位神仙，除了放山的，没有人拜，现在连放山人都没有了，那些老规矩早就扔了，每年都是一帮林场的工作人员入山记录，什么地方有什么样的参，什么时候可以采集，旁边还竖有标牌警告周围的村民住户，这是有主的。

当然，这也是说没有标牌的，就可以按老规矩，采了就归个人。

但是能走的路就那么几条，这些人设备又好，后勤又足，放山人根本就比不了，先要寻参就得去那些无人踏足的恶岭，是国际公认之后，就再也没人干了。

老头的儿子也不愿意去，说是托梦谁信啊，但是老人家倔的很：要么你去要么我亲自去。

儿子也没办法，只好顺着老人家的意思，带着那一古老的行头，按照老人的吩咐，一步不差的，把老规矩都使了一遍，也按着老规矩上了山。

结果呢，这老人家的孙子是个大学生，有见识的，这功夫就豁出人去，求着一个同学的家里人，带着摄像组，打着“最后一个放山人”纪录片的名义，追着他爸爸一路摄着像就跟了进去。

这个意义就不一样了，放山是一种信仰和经验结合的一种小众而稀有的文化现象，其中很多秘法秘术，都是为了能让放山人安全的把人参带回山下，是有很大历史文化价值的。

一路上的各种素材不提，这儿子跋山涉水真在老人家说的地方找到了那些老参，而且也不是林牧放种，这个事就传开了。

老人家的体好了大半，就催着儿子把参卖了，筹办盖庙的事，但是这个时候他家有参的消息早就传飞了：电视台都播了啊，传奇经历。

要不是十三科反应迅捷，他们家都得遭了难那么多老山参，价值千万，把他们家灭门都值得。

十三科也是听说了这里面还有庙的事，所以才过来查验，现在不比往，这些民间的信仰需要仔细的梳理，好在参把头是个善神，规矩也是很严很明确的，所以立庙是许了，也定了规格，发放了祭祀许可。

代价就是老人家担任庙祝，不能放山，还要担起寻找培养下一任庙祝的责任，如果庙祝犯了法，这庙也要破掉。

至于那些老山参，则是由十三科派人护送着，到了航康参加拍卖有十三科背书，对于那些有足够背景的人来说，这个意义可就耐人寻味了。

这也是史兰能在航康遇到相熟的十三科队员的原因，他们是护着人参过来的，当时是在执行任务，所以也没和她说，好在她只打听些八卦，和什么任务都无关。

章晋阳也带着章爸唐妈走了几个拍卖会，主要是为了开开眼，长长见识，他们家的人都很淡泊，好很少，不善交际朋友什么的也不多，在这地界，只要不跟着唐家人站在一起，就一个认识的都没有。

穿着也朴素，不过打扮上就不回了，章晋阳手里有的是好东西，还要考虑到二老的安全问题，恨不得把两人用法宝裹起来，自然不会吝啬。

唐妈的镯子比起拍卖的那些毫不逊色，但是宝光不显，一来是戴的长久了，润过去了，二来章晋阳怕人起了歹心反而不美，所以在蚀刻护法阵的时候，也做了点手脚，不是真正识货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这也是他研究那些符文有了发展，终于能做出传说中的感受到危险可以自激发的护办法了。

章爸的手表也是如此，不过在懂行的人眼里更显眼一些这手表是章晋阳专门考虑到章爸的审美自己做的，完全的手工定制，全世界都没有第二块，而且一点工业痕迹都没有。

包括他们上的衣服，虽然样式简单朴素，但那是好问题，全都不喜欢繁复华美的风格，这也是没办法，不过都是得体的剪裁，章晋阳量定做的全防御力满级的特种材料，甚至可以在百分之几秒内，变成一毫无缝隙的防御轻甲，不要说刀枪棍棒，就是导弹也是没辙。

而且章晋阳和史兰都是练武的，章爸唐妈多少也会点，偶尔家里换换手以作娱乐，虽然经验上差的太多，不过发挥一下体素质和防御也足够应付一般场面了。

第十五卷第十八章 J·P与神明与诅咒

参加拍卖会，章晋阳原本还预备着会不会有人不长眼，为点小摩擦就惹是生非，没想到他还真没看透自家老爹的实力。狂沙文学网

章爸对这种腐朽的拜金主义生活是不很感兴趣的，不过他也知道人要多见识，所以看一看这些好东西倒是无妨，可脸上就不那么温和。

他本来就是个刚硬的人，在家里又长年把着质检这一关，天元酒业的拥护现在非富即贵，一点也马虎不得，甚至多少人求酒说到他这里来都被挡了回去，说不怒自威都是轻的他驳的面子里龙界一把二把也不是一回两回。

就算是现在老外中吵嚷着的炎黄第一首富，号称财可倾国唐建业，他说骂也就骂了，又怎样？

没劲一家拍卖会，看着这些花枝招展的人，他就不开心，无论男女都打扮的跟雀儿似的，旁边还有一帮闪光灯捧臭脚，一个劲的喊好，进个门五米不到摆七八个姿势，手挥的都有残影了，两三步的事儿愣走十分钟，憋的他肝疼。

头一两场他还以为这是规矩，还等着，后来发现也不是，大家也都随意走，只不过出于礼貌不去挡着别人就好了，所以他就放开了，大步流星的就进呗。

不过作为背景，他也是十分抢镜的，国字脸浓眉大眼威严深重，一显而易见的手工服饰，边的夫人一团和气，雍容华贵，后跟着一男一女也是各有风范。

尤其那个男的，高膀阔，紫膛脸倒卷的寸眉，四方阔口狮鼻凤目，威风凛凛如同天王，就这个长相就足够上头条了。

不过这几位是谁问遍了也没人知道，按说这么出彩的相貌，走到哪里应该都是名人才对，偏偏就毫无消息。

各大拍行里，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似乎这一伙人呢就是来看看闹的，并不打算买点什么。

他们猜的其实很对，章家确实没打算买什么，如果他们看中什么东西，也不会到这种场合来买他们印象中的讲价，都是往下杀，哪有买家自己抬的，那不是傻么？就为了显自己钱多？

而且这些场合拍卖的那些东西，也真没有他们喜欢的，家里什么都不缺，也没有需要出门显摆的时候，有个古代艺术品什么的，他们不懂保养，就觉得放在自己手里不合适，自然就不肯花钱。

不过也真长见识，不到拍卖会，就不知道这天底下奇葩多，什么东西沾个名儿都卖得出去连维多利亚女王的口红都有人买，那都多少年了，还号称纯天然原料，纯手工工艺，八成都臭了……

章晋阳和史兰就活泼一点，那些艺术品尤其是国画玉雕之类的，章晋阳很喜欢，不过他也不想买，只是看着就很舒服，雕刻一直是他的本行，而作为传统文化下比较广阔的一个分支，雕刻和书法绘画艺术一直是关联很深的，至少审美观点基本一致。

当然，世界不一样了，还真有一些古怪的东西出现。

在一场以欧洲文化为主的拍卖里，一个鲨鱼皮盒子引起了史兰的兴趣她在那上面感觉到了神明和诅咒的气息，黑暗，沉寂。

那个盒子展示的是一个背面是羽蛇神，正面是太阳纹饰的徽章，整体造型就是一个抽象的太阳，在周围还会有不少如同阳光般的短粗尖刺，十分的精美。

因为这个羽蛇神，所以这被认为是阿兹特克人的神庙徽章，只不过并没有任何可以佩戴的结构，这一点是比较费解的。

而且这个鲨鱼皮盒子，里面还有一句话：你欠我的，jp。

这句话是用西班牙语写的，拍卖师出示了一系列的鉴定报告，表示这种花体字秀美狂野，应该是一位有着良好修养的女士所写，而通过鲨鱼皮的材质鉴定，显示这个盒子制作于十四到十五世纪，那个时候有着jp缩写的人，全都是男。

所以拍卖师十分煽的认为这里面有一个感人的故事，人文价值相当可观。

章晋阳对那个花体字眼熟的很，心里也是感觉古怪，好像世界一致又给他派了什么任务了似的，这段时间就在海上晃了，自从拿到了那个罗盘……

那个罗盘章晋阳心理早有怀疑，jp这个缩写，和罗盘相关的，追索世界真假历史，也就只有一位存在与否都不知道的杰克斯派洛，这可是爬上了加勒比海海洋与风暴女神的男人，最厉害的是他爽过了就跑了，把海洋女神困在了陆地上。

那个罗盘是杰克斯派洛的宝贝，一件黑魔法物品，可以指向拥有者心中渴望的物品的方向，无论是活人或是灵魂，所以传说中斯派洛能找到世界上任何东西，包括神话中的青不老泉，世界所有海盗船的墓地沉船岛，自然那也包括海洋女神的。

关于这个船长的传说很多，但是他并没有任何官方记载流下来，包括他那艘号称加勒比海最快的“黑珍珠号”，同样不在记录之中，这在西方历史上是非常罕见的。

至于史兰说的那个神明和诅咒的气息，章晋阳想了好一会，才差点乐出声来，低头安抚小女孩：“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是国内的人拿了倒还好，不过是败家破财而已。

要是那些所谓的探险家拿了，那可就有好玩的了。”

史兰不明所以，章晋阳解释说：“那东西应该是传说中的阿兹特克金币，当时阿兹特克帝国的亡国之君蒙特苏马二世，贿赂西班牙殖民者赫尔南多科斯特的礼物。

科斯特收了礼物却违背诺言，把阿兹特克洗劫一空不说，还大肆屠杀阿兹特克人，甚至引起了瘟疫。

所以那些金币受了诅咒，任何取走金币的人，都将受到永世的惩罚：他们保留人类所有的**，甚至更加炽烈，但是他们除了基本的听视觉之外，什么都没有。

但他们也获得永恒，可以坐视自己的**腐烂破败，灵魂却附在骨骼上不得解脱，平时与常人无异，唯有月光的照耀能让他们现出原形。“

第十五卷第十九章 天下第一好汉

史兰不太懂，为什么炎黄人拿了就没事呢？

章晋阳摇了摇头：“这东西的诅咒，很诡异但是力量其实不强，而且对于炎黄人来说，背信弃义本来就是有很重的惩罚的，而且，这个东西还有一个别称，叫做海盗金币，这是因为当初的那个科斯特，本身是海盗。

他多次屠杀了阿兹特克人，才因为进献宝藏受了当时西班牙政府的认可，成为所谓的上等人的，这些金币是他最后一次的收获。

而因为分发黄金犒赏三军的缘故，所有的船员都受了诅咒，最后下落不明了。

这些金币一直都在海盗中流传，就连收藏家，也都是那些名为冒险家实际是盗墓贼和强盗的家伙，尤其是以追寻海盗王宝藏的人最多。

这种人在咱们这边可不多。

据说这些受了诅咒的人，想要解脱，就要找到所有的金币，物归原处，还要把金币的最后持有者，一个接触了金币，但是因为不是从宝藏处拿走金币而并没有遭受诅咒的人，要用他的鲜血洗涤金币，只有参加这个仪式的人才能摆脱诅咒。

所以这些受诅咒的家伙终身都在寻找金币，如果是国内的人，收藏了肯定就在内陆，这些海上的冤魂恶鬼，上了岸还能有什么用？

但那些探险家就不一样了，他们会去寻找这些金币的出处，岂不是正中那些冤魂的下怀？”

史兰懵懂的点了点头，她对海盗什么的一点也不懂，那边没有她感兴趣的符文学和法术，就连那些传说中出现的神明，使用的也都是和南洋黑巫差不多的东西，只不过更诡异威力更大罢了，虽然神秘物品众多，但那真不是她喜欢的风格——因为真的丑。

这东西的噱头不小，不过除了专业人员，也没有什么人势在必得，所以一帮子彪形大汉频频举牌之后，就没有人再感兴趣了，这些人虽然说不上满脸横肉，但也是相貌凶恶，看着不类好人。

这些人和其他衣冠楚楚的家伙不一样，虽然不是每一个都膀阔腰圆，但是动作都很爽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连唐妈都看出来，这不是一伙儿普通人。

章晋阳虽然低声和史兰解释，但是章爸唐妈吃了那么多灵植空间的东西，基本的耳聪目明还是有的，所以也都听见了，自然能猜的到这些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只不过是瞥了一眼，就不在注意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在拍卖场都能看见这伙人，他们的目标也很明确，大部分到手的，都是一些受众不高的中世纪海盗遗物或者和研究手稿，而一些同时期的物品，他们也搜罗几件，但是几乎一次都会参拍。

章爸没看透里面的道道，第一个看出问题来的，居然是唐妈：这些人叫价而不买的那些，估计是他们的战利品，这是自己给自己抬价来了。

在酒店里几个人闲聊的时候，她说出这个猜测来，谁也没想到，这让半老徐娘洋洋得意，真以为老娘在那个厂子里什么也不干啊，就你们这些脑瓜还做生意，没老娘作阵你们早就吃土去了。

附和呗，恭维呗，你还敢说什么？

不过他们的身份也没保留多久，典礼是很顺利的就过去了，之后的酒会，他们的身份被人挖了出来。

并不是天元酒的事，而是章晋阳和史兰。

酒会上，作为炎黄人在世界影视界很重要的一面旗帜，陈元楼也在的，他也是航康人啊，典礼的时候直播镜头给他比给那个退了位的约翰牛都督都多。

见到章晋阳，他是先迎上来的，而且持的是晚辈礼——这是因为章晋阳是一派掌门，又到了一定境界，本身又不是演艺界的人，就只论武术界身份，别说陈元楼，他师傅来，也得是半个晚辈。

何况章晋阳还教了他一套锻身术，现在陈家班的名气，说一半功劳有他那是胡扯，但是五分之一是可以受着的，而且这些年多激烈的场面，陈家班的伤病也很少，这也是陈元楼心甘情愿持晚辈礼的最大原因。

而且因为章晋阳早就上过新闻，陈元楼选的女伴是这几年在他的扶植下名声越来越响的新锐女星武薇薇，，而武薇薇对章晋阳和史兰也是执礼甚恭——这是必然的，现在武薇薇是万罗洞的外门弟子，先不说师兄师姐的关系，就对着掌门，也得大礼参拜才是。

在场的有耳聪目明的记者，注意到武薇薇叫的是掌门、师姐，这明显是武侠风的称呼，再配上章晋阳这么明显的容貌，简直是绝配了。

武林中事自然要找武林中人，媒体们也找了不少，最后找到了一个参加了几年年霓虹东渡挑战的人，在航康也会是有名的武师，只不过最近专心授徒，不怎么出面了，这才挖出了底。

事情爆出来，航康舆论自然有些哗然，对于武林江湖的想想，国人一直都是十分热忱的，所以这位隐退武师的话原原本本的被放了出来：“这是紫面天王啊，那是天下第一好汉，旁边的是他夫人。

一条神鞭镇四海，两只金锏压九州，这夫妇俩的本事，那是没有人不服的。”

八卦小报在政权交接的时候，是美欧什么可报导的，明星们这个时候都忙着参加各种酒会拓展新人脉，民众们的眼球也不在他们身上。

这些靠绯闻谣传吃饭的媒体一向是恨天下不乱的，有这么狂的话，那必然是要大书特书，东挑西撅的想要挑起武术界的火气，如果有谁发声，那才叫新闻自由。

问题是任由他们说的多难听，传统武术界一点水花都没起，就是被记者怼到头上，这些脾气应该很火爆的武师们也都一脸和气：紫面天王，那是当世第一好汉没错啊，公认的嘛……

谁也不傻，那位是好撩拨的么？万罗洞接受挑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五十万的报名费，生死状一签活下来都不多，能赢得一个都没有，这还没打透人家的弟子辈儿的呢。

第十五卷第二十章 让你练武……让你打架了吗？

现在这两年，敢北上挑战万罗洞的人已经不多了，能活下来的比例也越来越大，主要是因为这些人变得有礼貌了，所以万罗洞的接待弟子心情很好，难免手下就悠着不那么狠了。

十三科也找了马穆嘉谈话，诉苦说敢来能来的，都是各门各派的精英，天赋都挺好，就这么弄死了不合适，国家缺人才啊。

所以马穆嘉又预设了几个测试的关卡，过了才打，这个关卡的维护是交给十三科的，万罗洞只负责检验好不好用，这个地方来的人倒还不少——过的就不多了。

比如说最后一关是定功桩，要求测试者在一个二尺粗的钢柱子上留下痕迹，依靠痕迹来判定是否有资格挑战，可以挑战哪个层次的万罗洞弟子。

过关的要求是一寸，用什么都行，你就是拿电钻上去也可以，不过真签过了生死状，变鬼别喊冤就是了。

现在能过几关已经是各门派出师弟子的热议，有不少大派已经在自家山门也立了这些东西，不许自己的门徒出去丢脸。

所以万罗洞的名声真是不小的，没有人闲得没事去触那个霉头。

问题是他们的名声总在传统武术界，还有现代武术界呢，各种科学技击术，跆拳道拳击，无规则格斗什么的，这些人不在传统圈里混，也看不上传统拳。

就有那个希图出名，打算聚拢眼球，然后拍电影拍电视大把挣钱可劲儿花钱走上人生巅峰成为第二个陈元楼的，接了这些八卦媒体已经尴尬到没朋友的话茬，开始挑衅。

问题是这些人不懂得谨慎的道理，如果只是挑战万罗洞，说不定还没有人理他们，没准能赚点小名气，有点好处，可他们说话，总是带上所有的传统武术界，所有人全部人之类的。

结果很快，这些人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照片视频就出来了。

对手什么人都有，运气好的，是遇上八卦太极的传人，脱个臼，摔个鼻青脸肿的没什么大碍。

倒霉的撞上外家功夫，那骨断筋折都是轻的，有个家伙说话太难听，结果被人带着生死状和十三科的探员上门，真的给活活打死了，警察给收的尸，法院给出了死亡证明。

当然，这个事是小道消息，没有任何实际上的佐证，老百姓全当那小子怂了跑路，看笑话罢了——死的又不是自家儿子。

这些市井事，章晋阳根本就不入耳，不过这个天下第一好汉的名号，到底还是给他惹了麻烦。

挨了揍不能还手，没办法，打他的是他爹么。

章爸气坏了，也亏了这酒店，屋里居然还有鸡毛掸子：“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好汉啊？

让你练武你就练出了这么个玩应儿？”

史兰是不敢拦着，唐妈抢了半天也没抢下来，不过谁也不理解大老爷这是怎么了，练武么，天下第一还不好？

可是章爸气急败坏：“好个屁！哪个天下第一是得了善终的，啊？你当我不看武侠小说吗？

再说，哪个天下第一不是打出来的？让你练武……让你打架了吗？”

说实话，章爸这个人虽然古板了一点，但是在教育方面意外的开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动家法。

章家姐弟两个其实很争气的，姐姐已经是国家级的科学家就不说了，当弟弟的章晋阳成绩也很棒，虽然不声不响，可家里人都知道，这小子才是最有脑子的。

无论是很早就投入唐家的股份，还是即使现在姐姐想要讨论什么问题，都能随口答出的知识储备，都意味着这也是个天才。

章爸老早就幻想着一门两院士的风采了——他可是个正经的理工男。

原本练武么，是章晋阳的爱好，小的时候身体是弱了点，长身体的时候家里又很忙，练武对男孩儿来说多少都是锻炼，这不身子骨就练得很好的……也许是太好了点。

但是对于江湖，章爸是一万个不同意的，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两门学问，都是在作死的路上狂奔，所以在章爸的眼里，还是工科最好。

现如今可好，章晋阳不但没有走工科的迹象，反而在什么江湖上得了天下第一好汉的称呼，这岂不是本末倒置吗？

再说了，天下第一好汉，这听着就跟山贼似的，绝对是国府打击的重点对象啊，这是个被人竖起来的靶子，没看那些有名有姓的名门大派，什么少林武当的都躲瘟似的躲着吗？

这个……章爸虽然层次也不低了，但是他对里世界一点接触也没有，甚至地下世界也只是耳闻，了解的还不如姐姐多，章晋阳苦着脸也是没办法，这个事儿就是明说，也说不清楚啊。

不过他皮糙肉厚的，打一顿就打一顿吧，挨老子打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过了好一会，章爸才消了气，疾言厉色的要他想办法把这个名头让出去。

问题是，这事不是那么好让的，章爸虽然不知道细节，但是有一句话，他说对了：章晋阳这第一好汉，还真是个靶子，当然，说是标杆，可能更顺耳一些。

世界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不知是炎黄，世界各国有点传承的，都感觉到不对劲了，各种神秘力量全都在慢慢的复苏，这对世界的和平稳定其实不是好事。

毕竟人这种东西，一有了力量就得意忘形，什么祸都作得出来，就前几年什么力量都没有的时候，还有海大一票人琢磨着把地球君炸了，迎接不知道哪里来的什么神，还说什么诸神黄昏之类的——也不知道这班人把地球炸了再把快死的神引过来是个什么意思，屠神的话是不是代价太大了点？

这些神秘力量，最先恢复的，都是法系，因为就这些才有系统，才有资料可以留下来，那些开发身体潜力的肉搏系，基本都是传说，没有什么正经的传承。

哪怕是十字教的骑士那么强，骑士也是个工具，活不了多少年，到了寿该死也就死了，完全说不上对人类有什么益处——要说能打他们也不是出类拔萃的。

第十五卷第二十一章 旗帜

任何一个国家，面对这种情况都是尴尬的，原因很简单，施法者的诞生方法和前置条件，并不是什么很难发现的秘密，尤其是在炎黄。

在末法时代，为了追求一个合适的传人，多少家都公开过自己的秘法，只是为了把这东西传下去，那怕事当成文化都行，只要有人记得，等到时机合适，自然会有有缘人重拾道统。

这个有缘人，就是和某一种能量甚至是能量运作方式特别合拍的人，在东方叫做道骨灵根，在西方就叫元素亲和，放在神明的体系，就是恩赐之躯。

无论叫什么，这是可以后天制造的，只要在一点条件下将人在预设的能量场里接受固定的能量侵染，那么人类的进化本能，自然的会让后代更适应这种能量，甚至急切一点，还可以人工诱导基因异变——有实力的国家都做过这方面的研究。

但是现在这种时机就有问题了，施法者在超凡世界里，勉强可以算作儒，这些人天生就有一种上位者的情绪：你不让我领导，那你就有罪，是反对历史，反对文明，反对……总之你就是反了，就不是人了。

所以现在的灵气回潮初期，国家是很紧张的，这些施法者的势力还不够，但是也有不少地方，因为政权实在微弱，已经出现了这样的苗头了。

抵抗这个现象的办法，除了硬抗，让那些脑子有点烧的人碰一脑门子的钉子之外，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了——任何怀柔政策，都是与虎谋皮，难免一塌糊涂的下场。

国家培养施法者，也是很费力的，文人……想得多，没有足够的武力镇住了，最后国家还是要乱。

可是身体开发系，在末法时代是基本传承不下来的，这东西没有老师教光看书练就是死，如果是体育局的那种健身套路还好，就怕是有真传的，越练越惨，根本挺不下来。

现如今有着万罗洞大魔王一样镇着，炎黄的形势要远远的好于其他国家，而且武道这个东西，对天赋的要求要比施法者低得太多，甚至号称只要努力就能成功，这话扔在其它的各种行业里都是天方夜谭。

但是现在万罗洞就拿出例子来了：钢铠呼法，这东西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要保持自己不饿，只要能吃饱，早晚你是个高手，如果有点天赋，那出人头地就更快了。

所以万罗洞，成为各大有施法能力的门派的眼中钉肉中刺，也就一点不奇怪了：在这个初期阶段就能显现出天赋的，那根骨基因就是真好，抢一个都是未来的基业，可现在因为万罗洞的名声，好多人都去练武了。

尤其是万罗洞和军方合作，培训了不少高级武士，这些人虽然武道境界不高，但杀伤力是真恐怖，十三科建立初期，行动队没有多少高手，精英特种兵就是拔尖的了，办事儿还都靠谋略陷阱。

那个时候各大宗门都是得意的，很多事都是十三科求着他们办，办不办还要看心情的。

这才几年，形势就不对了，十三科的行动队越来越多的军人特工，不但高手一股脑的多了不少，就连装备都大幅度换代，一般的宗门高手都翻不起浪花来了，现在还对宗门客气那是因为人家有礼貌，真犯事儿了被直接打死的这几年可多了不少。

章晋阳作为万罗洞的招牌，同时也是武道家的招牌，他是不能倒的，就算是倒，也得倒在同为武道家的什么人手里，不然野心家冒出来的可就多了——虽然武道家里的野心家也不少，但是相对来讲，危害不是特别大：

看起来很恐怖，波及面却小，退一万步讲，对文化传承的改变和打击不是那么严重的。

其实这几年无论是章晋阳还是史兰，都有意识的退居幕后，武校那边打头的是马穆嘉，还有个垂帘听政的穆阿姨，蒸蒸日上不说，在国府里的口碑也很好实际上又没吃什么亏。

武力这边，秦大路巡游天下，未尝不是为了接他的班，这小子痴迷武道远胜常人，本身的天赋只能算一般的好，这份执著却让他早早的就成了先行者——章晋阳有的时候会怀疑自家这徒弟在武道境界上是不是已经超过他了。

反正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境界……

而章爸说的那个把天下第一让出去，这个事短时间是不成的，除非有什么人的名气盖过了他，目前来看也就只有秦大路有机会了。

不过史兰还是有用的，娇声细气的劝慰着，当公公的怎么也要给儿媳妇面子，再说……再不就坡下驴，老婆那头就要把搓衣板换电子称了。

万罗洞的规模，章爸其实是不知道的，他也不关心，武术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和他这个酿造界的大咖两不搭边，要不是儿媳妇也背着这么一个名头，他估计连这个词儿都不知道。

他自己不太关心，章晋阳也被不会主动谈起万罗洞的事，所以章爸除了儿子在餐饮界的事业，还真不知道这个名不经传的武校是什么发展。

此次有机会正视儿子的这份产业，他才发现，原来这里面的水深的很，而自己的儿子，俨然已经是这潭水里的巨鳄了——果然是老章家的种，这脑子没白费……

至于和国府机构的牵扯，章爸倒是不以为意，无论是唐家还是章家，和国府早就牵扯不清了，再说也没有必要撇清，背靠大树好乘凉，现在国泰民安，可不需要摇摆立场什么的，那才是正经的作死。

唐妈倒是很担心，因为史兰不止一次说了什么保密任务，国家的事儿，一沾上保密就没有安全的，现在自己的儿女都是这样，当母亲的难免忧心。

姐姐倒还好了，是个科学家，出入都有警卫，而且就算是有危险，人家为的也是活人，死了的科学家有什么用？所以至少生命是有保障的。

可儿子是个武行，这可都是出生入死的活儿，现在又有了天下第一好汉这样的惹眼招牌，今后麻烦恐怕不少。

第十五卷第二十二章 超能力中的鸡肋

章晋阳只能安慰他们，他自己不敢说天下无敌，但是能威胁他的人是不多的，这样的人一般地位崇高，恐怕不会和他同归于尽，而且他又不是一个人：一条神鞭镇四海，两只金锏压九州，一条神鞭还排在他这个两只金锏前头呢。

说起这个，史兰就低着头红着脸笑：这就表示两人一直都在出双入对呗。

唐妈的表情就有点迷：她想起这个儿媳妇的来历，心里就是百味杂陈，自己儿子还没成年呢，这结婚证再快也得四五年后才能领啊。

然后话题就如章晋阳所愿的，彻底歪楼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几天，一切平稳，章晋阳也舒了一口气，这是最近几年最大的事了，这要这一关过去，国家安全也好，经济发展也罢，百姓生活一马平川，算是无风无浪了。

只不过哪怕是回了学校，小报事件依然麻烦不断，三中这个学校生活纪律上管理很严，但是在信息上，却是很开放的，有的时候为了开阔学生们的眼界，还会组织学生对国际一些标志性事件进行学习和分析。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各个学科的作业，比如经济论坛的作业是数据分析小项的计算，英文作文，环保游行事件的作业是地理、生物、英语作文，优秀电影赏析是观后感国语作文、英语作文，政府职能报告是统计学数据模型的数据计算、英语作文……ノ~┻━┻

所以三中的学生虽然成绩好，但并不是书呆子，再加上这几年校内兴趣社团的建立，学生们的社会活动能力和刚毕业的大学生是不相上下的。

航康回归这么重要的民族时刻，学校自然要有很多的活动，几乎两个主题周，从历史到经济，从法律到人文，出的题比高考都难。

其中也就有一些媒体的言论传过来，尤其是学生们的主观能动性还是很不错的，有人就搞来了航康八卦杂志——其实还是为了追星而已，只不过这几期的杂志封面那个人看起来分外的眼熟。

于是章晋阳假期结束，回到学校之后，受到了同学们热情到近乎献媚的欢迎，尤其是热爱体育项目的男同胞，热情的史兰都有危机感了……

大侠梦，大约是炎黄的男孩们都做过的，来去如风白衣如雪，惩奸除恶忠义千秋，很少有人没幻想过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学校里是没有武术社的，倒是有跆拳道和拳击社，跆拳道女孩儿多，主要是为了修身塑形，都想自己将来有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拳击社就是男孩儿的天下了，八块腹肌就是他们终身不懈的追求。

武术……没人练，太枯燥，需要学的也多，而且并不能随意发泄情绪，实际上武德最基础的部分，就是对情绪的管理，可在现代社会，这是成年人的课程。

想要挥洒汗水，体味运动的痛快，宣泄无处散发的荷尔蒙，还是拳击来的直接。

当然，没有人自不量力的想要挑战章晋阳，他的块头本来就大，武力值常年冠绝全校，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就是没想到冠绝的不只是全校，其实已经是全国了。

同学们这么热情，自然是发现发现身边还有这么一位传统武术大咖，想要见识一下天下第一都有什么本事。

不过章晋阳日常就是不苟言笑威严深重，所以大伙热情是热情了，真敢提出要求说“天王你劈个砖表演一下”的，还没有那么不知死活的。

倒是学校的超能力学习小组信证组成员，对他更加尊重了，尤其是后加入的，以及外校的那几个成员。

章晋阳已经是高二，下半年就是高三了，这一年世界的变化更加剧烈，尤其是在他收获了秘境之后，世界的能量潮汐似乎真的来了，表现之一，就是超能力者出现了不少。

尤其是处在重要生长期的初高中生，本来身体状况和情绪就不是很稳定，这一下天雷勾动地火，有天赋的基本都变异了。

原本信证组只有于蕾和申屠文轩，章晋阳和史兰应个名的在里面，其实什么都不干，可是他们却占着全校最豪华的活动室，连校长都没有资格随意进出。

好在这个活动室在最顶楼，旁边是学校的档案室和政教会议室，几年都不会有人过去一次，入口又在走廊最深处很隐蔽，学校也没有电梯，不会有人闲的没事逛到。

新学年，很出人意料的是章晋阳的姑表妹王欣也考到了三中，当初她发高烧，章晋阳有几个确定她的能力是比较普遍的格斗系：协调，如果练武的会是很好的苗子，所以找关系把她放在了立连市的初中，希望她能好好学习考一个好点的，有信证组的高中，到时候可以专心训练。

但是章晋阳真没想到表妹的脑子也真不错，居然也考上了三中，虽然成绩只能算是一般，在学校也是偏下的，不过比起她原本的成绩，可是天壤之别。

入校的第一天，章晋阳就把她带进了信证组，随后这一年王欣过得应该说是苦不堪言，学习压力很大，每天还要早期晚归的训练，要不是好吃的足量供应，说不定她就离家出走了。

作为一个优秀的刺客天赋者，她修行的，和秦大路一样是《基础战法：器》，武器则是选择了一对牛角解手刀，章晋阳还专门去找了各种短刀的套路交给秦大路，要他代师授徒。

现在秦大路在外奔波，对王欣不是好事，因为大路那个人虽然严格，但是张弛有度，不到关键时刻不会使用极限训练法，但是他走了之后，王欣的功课就归了马穆嘉，这个小白脸一向都是往死了练的……

除了她，新生中也有几个小家伙觉醒了，一个格斗系：爆发的男生，格斗系感知的女生，格斗系：协调的女生，居然还有一个操纵系：氮气的女生。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届阴盛阳衰，居然只有一个男生，还是最基础的体能爆发，这种能力一直被视为所有超能力中鸡肋：门槛太低，作用太小，人员众多。

第十五卷第二十三章人

格斗系：爆发，这种能力几乎每个大量锻炼，身体素质达到一定程度的人，都可以做到相同效果，无非是超能力者的间隔更短，对体力也没什么要求，而普通人，爆发一次需要休息很久，如果没有体力，就想爆发也爆发不出来。

这个名叫刘华的男生，就是典型的最低端爆发，他原本是个身高170体重才九十斤的麻杆，就是有这个超能力，也打不过同样身高体重是他二分之三的申屠文轩。

唯一的好处，就是他的短跑成绩及格了。

这个能力的基础是超能者本身的身体素质，间隔五分钟可以爆发一次，持续15秒的12倍身体素质，如果是章晋阳……如果是马穆嘉，15秒抵挡章晋阳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刘华，能打过鹅都是他训练有素。

不过他的情况又不能不理，总要防着有人对超能者下手，绑个架抽个血什么的，所以他也加入了信证组，担任一些文职工作，目前就只有打印入组协议和打扫卫生。

格斗系：感知的女生宁双，是个贪嘴的小胖子，她的听力没有夜魔侠那么好，几十公里都能听得到，她只能分辨一公里以内二十分贝以上的音源，而且对于方位什么的也没有什么认知，她的主要训练就是这个。

与众不同的是，她没有加入十三科预备役，而是和关系户王欣一样，加入了万罗洞，目前修行的是《基础战法第二版》，小姑娘十分努力，进度很快，不过她的修行动力……是因为这个战法可以把胃口变得很大，而且怎么吃也不胖。

格斗系：协调的小姑娘李雪，普普通通，柔韧这个能力，并不是能像蛇一样把自己的骨头都卷起来，只不过是所有的关节活动都很宽广，要是豁出去死，自己把自己的头颅旋转360度也是没问题的。

这是天生的柔术大师，虽然也做了基础训练，但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来的方向是什么，小姑娘文文静静的也不喜欢打架，职业理想是医生——这个倒和她的天赋不冲突，不过加成也不多就是。

可据申屠说，这是她父母的意思，李雪其实很想当一个小提琴演奏家的。

说到申屠，最后这位操作系：氮气的主人余胜男，和他几乎是死敌，两人连对眼都能对出杀气来。

原因么，也是造化弄人：余胜男有很严重的洁癖，她的超能力就是因为这个才激发的——她拒绝接触任何可能有灰尘和污渍的地方，所以她的志向是晶体学，这个学科的高端实验室基本都是无尘实验室。

申屠的那个能力，实在是黑暗了些，而且经过一年多的锻炼，他已经可以通过抚摸在别人身上引发痘痘，虽然比起受体原生的还小，但这毕竟是个质的飞跃。

只是他锻炼能力的那个场面……呕~

申屠也很无奈，挺阳光的小伙儿现在都有点阴沉了，好在最艰难的阶段已经过去了，十三科每天给他预备了大量的老鼠兔子做训练，每隔一段时间也有专家为他讲课，也分析他的能力效果。

可以这么说，信证组所有的资源消耗，申屠自己就占了一半。

甚至科研组，就只有他一个人享受这种福利，对一个高中生来说，心理压力可想而知了。

不过十三科为他配备了好几个心理疏导专员，从漂亮小姐姐到颓废大叔哪个款式的都有，所以他还坚持得住。

李雪这个洁癖却是谁也没办法，不过有她在申屠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似乎是有了目标的缘故？

这些还是三中本校的，其他的学校也出了一些能力高中生，听说情况不是很好，有几个狂拽酷炫的人，给十三科惹了不少麻烦，结果都被抓起来处理了。

这也让三中信证组的成员有点忧心。

王欣和宁双两个丫头没心没肺的，一个在忙着期末考试的复习，焦头烂额的应对对着那些家庭作业和测试卷。

另一个永远都是舔着嘴唇研究假期要吃到哪里，地图上被她画的已经看不到什么了。

最敏感的就是于敏，她有点后悔当初加入的是十三科而不是万罗洞了，十三科的纪律是很严的，犯了错罚得也很重，据说那个随便出手伤人致死的学生，已经确定被判死刑立即执行了，从犯的那几个也会是无期。

主要是情况太恶劣了，伤人的几个学生，也不过是模仿电视剧里的反派而已，对得罪了他们的人实施了报复性的虐杀，被警察围起来的时候，还得意洋洋的掏出十三科的证件，说那是杀人许可。

可是那个人天赋真的很不错，是很少见的格斗系：巨人，才十六岁就能变成身高五米的庞然大物，力量敏捷常人难以想象。

然而反抗都没有持续十秒钟，就被抓捕者打断了四肢押了起来——是在巨人状态下打断的，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据说出手的人就是从万罗洞受训后入职的行动队抓捕手，实力在万罗洞的毕业生中是偏下的。

这个事章晋阳也听说了，那个抓捕手的实力确实不是很好，因为他受训的时候年纪就不小了，是刑警出身，所以才在市区坐镇：如果是退役的军方毕业生，应该是当场击毙才对。

对于敏的想法，章晋阳是诧异的，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还成了血统论的支持者：她的意思就是那么优秀的天赋是应该有优待的，杀了一个普通人，不应该被枪毙才对。

章晋阳也没有心情做她思想工作，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史兰倒是很认真的告诉她：“我们是朋友，所以如果你用这种思想走下去，最后要被清除的话，我会亲自出手。”

随后她在信证组里开了个会，严肃的指出，这个社团并不是超能者聚会场所，而是他们的训练基地，未来，他们都是要到不同的战场上去的，这是国际发展形势确定的，国家需要的手段，他们不仅仅是学生，还是军人，还是战士。

第十五卷第二十四章 很佛系的市场

申屠李雪出乎意料的很宁静，他们不在乎的表情显示，不是早有猜测，就是早就知道了情况。

王欣和宁双表示早就听师兄们说起过，他们将来是要上战场的的，而且很有可能是电影里很帅很酷的特工间谍，所以虽然对危险估计不足，但是早有准备的。

其他人，于蕾刘华余胜男的反应就很大：他们从没想过自己要成为为国牺牲的人。

章晋阳对他们的表现很淡然，这些在入组的协议里都是有的，而且当初有专门的人讲解过，自己没有领会到，或者只看到了福利而忘记了责任，这可怨不到别人。

至于他们想退出的想法，除了申屠的嘲笑之外，章晋阳也表示，国家的安全多他们一个也不多，少他们一个说不定更好，不过……作为超能力者，无论如何该遵守的条例还是要遵守的，可不是从国有单位辞职了，就不用守法了。

其实这种状况章晋阳早有预料，当初赵科长找他商量这个事的时候，他就提到过这个问题，现在还是好的，只不过是对未来的职业划分有异议，这点事儿都不用到社会上，大学里一磨就会变了。

就怕出现理念不合，比如现在几乎所有人都不同意章晋阳那种“有罪即死，唯有死亡才能阻止犯罪”的观点，这其中还包括史兰。

不过史兰从小和他呆惯了，也见过了很多惨无人道的东西，对他的说法虽然不同意，但是可以有限的接受，其他人……别说惨无人道，除了申屠其他人恐怕连死老鼠都没见过。

所以就连万罗洞，培养的主力都是以军人为主，其他的在江湖上游走的，出师之前必然要过杀人这一关，最严苛的就是秦大路，他那个时候九死一生，面对的敌人数以百计，血透重甲才终于不在纠结。

如果有学员过不了这一关，他行走天下，就必然是独来独往，除非十分要好主动陪伴，否则章晋阳是不同意他们多人出入的。

一个面瓜死就死了，如果因为他心慈手软害死了身边人，那才叫损失。

这其实也是很多古传宗门反对万罗洞的原因之一，这帮糙货从来都没有得饶人处且讨人的想法，规定上说拘捕者击毙，他们就击毙：有的人只是为了显显本事抬抬身价，结果死的还挺冤的。

尤其是南方，宗族关系师门关系错综复杂，这么硬邦邦的处事，会给领导带来很多麻烦，还会引起“民怨”，到时候领导处不处理都是个问题。

能在十三科当领导的，上面必然有人力挺，所以被抱怨的烦了，除了西方局，其他的分局也不太用北方局调过去的人。

这么一来，北方局这些年培训的人员少少的还有点过剩，干脆就交给了兄弟单位，mss还千恩万谢呢，就连特研室，都搭起了框架，组建起了行动队。

和其他的兄弟单位不同，十三科和特研室并不是总缺人，他们有钢铠呼法》，在基本战斗人员的培养上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和所有的实业一样，缺少的是有经验有特长，行业知识丰富的高精尖人才，这样的人才特研室不是没有，关键岁数都大了，而且也没有什么防身的能力，出不了现场。

而且特研室和十三科的任务是不一样的，十三科是为了维稳，特研室是为了研究，很多十三科战斗后的残余，无论是闹鬼的骨灰，还是僵尸的牙，基本都扔给特研室了。

反正十三科也搞不懂这东西，如果按照传统的讲，他们就懂，但是特研室要的是现代科学解释——那没有，你们自己研究去吧，我们是没那根弦儿。

现在很多人都觉得特研室就是那些疯子科学家的聚集地，就连十三科都对他们警惕万分，就怕哪一天从特研室的实验基地里蹦出一只什么什么实验的结果逃跑了，还得要求他们去追。

章晋阳倒不这么觉得，他疹子努力的和特研室打好关系：以后有什么死了可惜，活着没什么用的实验体，可以交给万罗洞抚养啊，我们专业回收实验残骸。

不过相对来讲，炎黄的科学家是比较稳妥的，不到最后时刻这东西不会进入实体测试，所以章晋阳想要收罗怪胎的想法，很可能需要很多时间。

放了暑假，章晋阳早早的做完了作业，就跑到了三角区的市场，这个地方他建出来了，就一直交给智脑管理，平时就只有遥控着批复一些文件，做一些临时的授权，很佛系的没怎么管。

其实他也并没有指望着市场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有什么进展，毕竟现在的修行者都爱往大都市跑，而且能交易的东西也不多。

要不是有小道消息说在航康的时候有人从击毙的非法入境者身上，搜到了国内特产的丹药，他也没有闲心跑到这边来。

三角市场目前主打产品，就是赵如意的丹药和万罗洞的符器，但是都不便宜，最少的也是几百万美刀打底，而且都是挂在专柜上卖的。

因为不知道收缴的是什么丹药，他还专门问了赵如意，结果赵如意表示自己还没有钱入账，应该不是他的药被卖掉了。

不过赵如意给了他新的线索，那些药据说出自抱朴子》，是葛天师一脉的传承，属于急救药，他虽然也会，但是炼得不多，毕竟葛天师的传人还在呢。

说起来，葛仙翁的遗泽也在南方局，离着龙虎山不远——所以说南方局真的底蕴深厚，唯一的麻烦就是掣肘太多——宫观也是好生兴旺的，只不过葛氏从来都出丹师，护法争斗上也有独门的符箓行气之术，可并不擅长，所以行走天下的门人很少。

他们是坐商，名声在外，有的是人来求药，除非是需要亲自采摘的特药，轻易都不怎么出门。

自从赵如意献了典籍之后，道门内部争吵不休，第二个献籍的，即使葛氏门庭，原因很简单：献完了就安静了，没有人来吵，可以专心的研究他们的丹方药理，清静修为。

第十五卷第二十五章 市场的问题？

葛氏一门这个做法把其他宗门噎的够呛，大家都是清静修为，怎么你就这么随便呢？

但是他们这个别人还模仿不了，葛氏献上的那些典籍，其实国家都有，只不过他们私藏的更全一些，而且主要都是些药剂丹方，这个十三科拿了用处不大，他们又没有丹师。

所以葛氏献上去的，其实是一本货物清单：你们看看这单子上标的，都是各种丹药的适用范围，主要成分啥的，需要哪种药，欢迎订购，量大从优质高价廉。

这对十三科来说，并不是不能接受，所以南方局也从葛氏那里采购一些丹药，只是这样一来，这次从入境者身上搜出来的，就有点费人思量了。

可以用在战斗中的各种丹药，十三科早就做了限定，这是战备物资，自然不可以随便售卖，而据赵如意说，这些丹药并没有十三科的标识，却是葛天师一脉的正宗手法。

所以现在葛氏正在自查，至于南方局有没有调查，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章晋阳不知道也并不想知道。

那些携带丹药的人，活下来的不多，却有人提及过三角地区有一个庞大的市场，里面卖什么的都有，据说还有人买到了毛熊家过了期的大蘑菇……

章晋阳听到这个心里是有点惊悚的，他想要的是超凡物品交易市场，可不是违禁交易市场，而且他记得市场的规矩是有相关检验的，至少没有超凡能力的人不能出入。

但是对方的口供里却没有提到这一点。

至于那个大蘑菇，即使章晋阳能从北方局里得到消息的原因了，南方局希望北方局协同调查一些那个大蘑菇的来历和去向。

这方面北方局肯定是要下发协查通知的，因为他们恐怕是超凡世界里最招人恨，仇人最多的地方势力了，万一真被人来上一发……

大夏天，南方的丛林真的不是一个好去处，尽管不是雨林，但是三角地区的植被还是滋生了超多的蛇虫鼠蚁，其中尤以市场周围最甚。

当初为了回避卫星图像，章晋阳把市场整个用藤萝覆盖了起来，催生藤萝的，自然用的是灵植空间的稀释水，这让藤萝生长的极快，而且也十分的茂盛，问题是对那些以植被为食的虫蚁来说，也变的十分美味——哪怕章晋阳选择的是钩吻也一样。

慢慢的这里成了一个很小的生态循环，能承受得住钩吻剧毒的昆虫动物不多，但是被毒死的尸体，却并没有毒性，很多食腐性的植物昆虫动物都向这边慢慢的迁徙。

本来这附近，就是山高林密，主要的交通线路就是几条水路，现在陆地上就完全被封锁了，想要进入这个市场，就只有通过两条河。

一条从炎黄境内湄公河直放舟船，出了国境转入湄公河的支流，一路上也是险滩山峡湍流急水，并不是特别好走。

另一条从竹楼佛寮国逆流而上，也是过了国境到达咖喱国相关区域，同样也要转入山间支流，其他到三角带的河流不是没有，但是却没有办法到达这个市场了。

这些环境，其实也是对市场的客户和商户的一个筛选，能毫发无伤的走进市场的人，多少都有点本事，尤其在三角区，有钱的人不多，但是有大钱的人也不少。

章晋阳选这地方，并不是为了难为人，这片地区山高林密罪恶丛生，没有什么人间规矩，所以很多修行邪法的人都在这里落脚。

尤其以蛊巫和尸巫居多，这地方的毒虫多，蛊虫培养容易，而且没有法度，行事随心，很多人也愿意供养一个蛊巫来维护寨子的平安。

尸巫就都是独来独往，他们基本都是从国内逃出来的，其中也不少茅山的嫡传，国内尸巫是没前途的，既然以尸为名，那主要手段自然是需要尸体，国内的火葬都多少年了，想要尸体就得自己亲手杀人。

可是没有尸体的尸巫战斗力不怎样，随便哪个警察就把他办了，这条路也不是很容易的。

在三角带不一样，这地儿方圆十里一天死一个人都得庆祝一下，这是和平有爱，值得写入历史的一天。

对于尸巫来说，这里十分接近天堂了，想要什么样的尸体都有，就算在是没有，只要花钱，也有人为你预备好了。

不过他们的研究毕竟不容于人，所以也是远离人群，行事乖僻，当地人对他们也是恐惧有加，敬而远之。

这两种人对自然界都是勇于探索的，蛊巫是需要找到自然变异的虫子，各种所谓的异种，尸巫是为了寻找合适的养尸地养魂地，修炼起来容易一些，所以只要稍有传说，他们就会主动的跳过来。

而且还有一样好处，这样的人仇家多，那些仇家也会孜孜不倦的寻找能打败他们的力量，这对于市场也是个宣传。

不过这么快就传到国内，这里面还是有什么事是章晋阳没注意到的。

三角地这边的里世界杂乱无章，并且也没有一个足以统合通道的人或者势力，从而形成一个稳定的社会结构，而除了恐惧和仇恨之外，这里的里世界也没有给其他层次的人带去其他感觉。

章晋阳昼伏夜出，即使以他的能力，也花了两周，才找到事情的脉络。

市场里出入的人，其实也不少了，大约有那么一百多号，大部分都是南洋的黑巫，少数的几个来自其他国家的僧人和当地的祭司。

整个南洋诸国岛链一圈，土著神不知凡几，十字教是没什么建树，但是佛教，因为世俗文化圈的辐射，在当地还是有点市场的。

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僧人的交友范围是非常之广泛的，南洋的僧人和炎黄南方的僧人，虽然不是一脉相承，但是文化交流，从未断过。

这也是南方局手下的和尚虽然不如道人那么受重视，但也是作用不小，至少对国外的物资交流和情报交流，是有益处的。

很快三角地有一个市场的消息，就在私底下传开了，僧人们出于一些小算计，并没有像南方局汇报，而是想办法捅给了葛氏。

第十五卷第二十六章 五蠹

葛氏对南洋的不少药品物资都有需求，这个也是自古以来，再加上他们所在的省份，下南洋的俗家信众也不少，其中就有专门做这样买卖的家族。

既然知道了这方面的消息，那一定是要仔细的考察研究的，至于南方局知道了又会怎样，这无所谓：这是国外的门人干的，十三科管得了国内，对国外可没有管辖权吧？

也难怪韩非子把儒士、侠客、说者、豪族、世家列为五蠹，这些人私心重于国法，有势既要害国。

教门一派，这五样全占了。

儒士并不是说一定是孔子门徒，主要说的就是有知识的人，这样的人易于指点江山，并且很容易对当权者不采纳他们的意见，而心生怨怼，从而利用自己的知识和掌握知识传播途径的能力，对当时政权做出干扰，尤其是掌握话语权，这是一件对国家很危险的事。

侠客么，就连章晋阳也在内，这些人藐视法律，以个人喜恶代替国法，行事肆无忌惮，章晋阳这样的还好一些，毕竟总在外国晃荡，对国家还是有点好处的，那些总在国内号称行侠仗义的人，其实都是破坏法规的暴徒。

有的人这样做，是迫于无奈，但是大部分人，都是为了显耀力量，邀买人心，故意的选择更加激烈的解决办法，成功之后洋洋得意，失败之后扼腕叹息——也只是扼腕叹息而已，他不会承认自己是要负这个责任的。

至于说客，这是各大教派的立身之本，不能成功的在各种势力之间左右逢源的教派，早就在历史的车轮下化为飞灰了，而如果不能说动信众，教派的根基也就不复存在。

豪族么，这些教派随便哪一家背后有着各种生意，养活的人群大到连国府都不敢轻举妄动，这利益链条之下的龌龊，怵目惊心。

至于世家，百年国难真正的一家一姓之世家，基本没有了，可是传承千年以上的教派炎黄并不少见，这些人掌握着这片大地上的古老秘辛，国服想要在这方面做点什么，往往还要要看他们的脸色。

这其中的阴谋争斗交易妥协几乎永无止境，这次南方局的发现，不过是沧海一粟。

然而这终究是损害了国家利益。

万罗洞独霸北方，并不只是因为那里教门实力贫弱，他们又心狠手辣震慑群狼，而是因为他们对国府的政策跟得最紧，而且致力于戍边，多少次出生入死，甚至包括把危险人员发配到国外，犯禁也犯的国外的禁。

这大概是各分局最羡慕北方局的地方了，而现在看来，虽然西方局地广人稀，但是他们是最有可能达成北方局同样形式的分局，因为绿教国内外的教门内部矛盾，让国内的绿教宗门不得不紧抱十三科的大腿，才能稍微平息民众对绿教徒的偏见。

南方局的内部形势最为复杂，又不能以力破之，符箓三山还好说，他们几千年来早就习惯了和国府合作，朝代更迭，三山不倒，也就是在前朝老满时，因为不是汉家血脉坐江山，所以紧闭山门。

佛门在南方局也有圣地，南少林一脉同样也是声威显赫，而且和北方的同侪相比，他们更宫心计，与政要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符箓三山他们是咬不动的，可是三山之下，还是有不少的道家宗门的，这些才是佛门在南方的主要对手。

这一次也不过是偶尔为之的小伎俩，对双方来说，都不算事儿。

但是南方局为此受到了总局的申斥，因为自从十三科建立以来，第一个案子是北方局的，第一份宗门资料，是北方局的，那地方是苦寒之地，修行的资源贫瘠，超凡者都有这样的觉悟，南方局可是全国最富庶的分局，怎么到现在，功劳不拔尖儿，出毛病却是第二个？

第一个出毛病的是东方局，那地方是现在大长老的出身之地，可实在没给他长脸，为此有不少政策都要改变进程了。

南方局现在最受重视，因为现在的大长老，培养的接班人出身南方，这也经济挂帅的需要，但是最大的要求，自然就是南方要表现出可靠的作风来，不然作为继承人，手底下连个可堪大事的材料都没有，这怎么叫人放心呢。

经济是经济，可是平稳的经济，才是合格的经济，所以南方局的压力，现在非常的大。

符箓三山作为道门领袖，对此当然是不满的，对于他们来说，小手段是不可取的，为人做事，自然要堂堂皇皇，哪怕你是邪魔，也是正大光明的我就不是好人，这种背后算计来算计去，没什么好处徒惹人笑。

就像是葛氏说的，国外的弟子十三科是管不着，但是这个板子难道不打在你葛氏本宗上吗？

是，有合约有法律在不会拿你怎么样，可是随便在其他地方卡你点什么，你又该如何？

到现在葛氏道观只有本宗才批下了祭祀许可，这未尝不是当初他们虽然第二个递上了典籍，却有偷奸耍滑之嫌的缘故。

结果到现在，新建的道观里连葛仙翁的配殿都不许有，历史书上葛仙翁爷俩两代金丹祖师，字数少了五分之四，除了本地人，又有什么人还记得道门还有葛氏一脉了？

就是现在，都说葛氏仙丹第一，可是有多少求丹的都去了灌江口？一个神庙的庙祝，居然得以和炼丹为本业的宗门并列，也难怪葛氏成道那么早，却始终没有进上了一步，实在是后人不争气。

关键是，你自己不争气不要紧，干什么要连累同道啊？现在这个社会，哪个千年大派在国外没有几个分舵分坛，你这么一玩儿，政策必然要收紧，凭什么大家伙跟着你一块儿倒霉，我们可什么都没干。

章晋阳查到这儿，就不关心这一摊儿了，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他不擅长，把消息发给北风全做还人情，他专心的调查那个大蘑菇的事。

这种事术业有专攻，他这边调查着，还要求浦项基地的史密斯夫妇在地下世界注意相关动向。

第十五章第二十七卷 熟悉的声音

如果刨除去超凡因素，买蘑菇这种事，在亚洲还是北棒最有嫌疑，他们想要拥有自主的大蘑菇很久了，哪怕没有大蘑菇，小蘑菇也行啊。

不过娜塔莎却告诉他，北棒不太可能，因为他们正在和国内洽谈高浓缩铀的交易，这个时候买蘑菇，会把很多人的目光扯过来，得不偿失。

其实更有可能是骆驼那边的哪个抽疯组织，或者是南美，最近北美鹰对南美大毒枭的打击力度极大，几次突破国境直接袭击，虽然被打击的国家官府不敢说什么，但是民间团体可能咽不下这口气。

卖蘑菇的人倒是有点线索了，这个人章晋阳虽然不认识，但是听说过，唐二和孙延红当年有点小摩擦，这只北极熊从中捞了不少好处，没想到都这个年月了，他手里还有好货。

那么这个大蘑菇的来历就搞清了，这头熊是西伯利亚舰队的最高长官，手底下有七八只核潜艇，其中有一半都搭载着大蘑菇，听说他的年纪也快到了，很有可能过两年就要彻底成为寓公，反正什么都卖过，也不差这一个蘑菇。

甚至有小道消息说，白象正在摩拳擦掌的想从他那儿卖弹道导弹核潜艇，图纸也行。

至于买家，章晋阳在市场里调用智脑“墨丘利”的记录，发现这还真是一帮骆驼，从那脚步和动作上看，搞不好还是一帮阿萨辛。

虽然大家通常都认为刺客就是阿萨辛，但其中的差距还是不小的。

比如说，真正的阿萨辛必然是阴影的眷顾者，他们对阳光很反感，对鲜血有异乎寻常的热爱。

恪守很多莫名其妙的规则，有着明确而坚定但是很隐蔽的信仰，所谓的刺客是他们战斗方式，但并不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很多阿萨辛在战斗之前，都是从来没有杀过人的。

之所以战斗，只是因为他们需要战斗，或者是痛饮仇敌的鲜血，也有可能是追杀世代敌对的邪魔。

而且现在很少见到有阿萨辛了，因为黄祸将他们几乎灭族，而之后这帮家伙的敌人基本都被他们杀光了，这一脉避世而居，也没有什么新的敌人，能让他们出手，必然是相当了不起的代价。

不过……娜塔莎说的对，他们还真是骆驼。

这帮人买走蘑菇，那必然是要用了，因为阿萨辛是最早的恐怖主义实施者，“不敬他的人终将通过匕首短剑堕向地狱”，这是那些被山中老人培养出来的阿萨辛对于政敌的誓言。

章晋阳虽然找到了蘑菇的线索，但是并没有找到蘑菇，这些人只是在这里谈下了交易，可是交货却没在这——如果基地内出现蘑菇，他早就接到警报了，说不定就要黑吃黑拿下，唐二一直想要一个钢铁侠盔甲来着，可他手上并没有燃料。

骆驼沙漠他是去过的，欧亚大陆他早就走遍了，包括南洋岛链，目的自然是追寻空间宝石的碎片，原本他这个假期是要到非洲去，那边有几个挺大的碎片，大洋洲和南北极都是很小的碎片，宝石差不多就要完整了——说来也奇怪，北美洲居然一块儿宝石碎片都没有。

不过蘑菇还是要紧的，需要先行处理，所以他就是不情愿，也得先追着阿萨辛跑。

有了相貌，有了大致的方向，这对章晋阳来说问题就不大了，他的卫星网络虽然还没有更新，但是却依然足够。

说阿萨辛是骆驼，其实有点冤枉的，他们的老巢，在阿塞拜疆的高加索山区，这地方坐山望海，气候还是很不错的。

除了官方和地方势力有点冲突之外，这里还算平和，可因为冲突的地方太小，没有矿，所以也没有什么大势力看得上这地方，有冲突也都是小打小闹出不了什么大事。

按说这个地方是不应该用得到蘑菇这东西的，一颗伊万下去，恐怕整个国家都得搬家，无论是反对党还是执政党，兵戎相见也不会用这玩应，可是阿萨辛们还真就把这东西运回了山区。

章晋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雷达因为三种力量合一，范围变得太小了，想要搜索也不容易，不过他按照自己的直觉，震荡了一下周围的空间，结果让他只想骂娘：这是个比秘境还严重的洞。

一人多高的猩红色漩涡，很淡但是绵厚无常的杀戮气息，这很显然是通往一个不怎样的世界的传送门，虽然不知道对面是哪儿，准不是个友好的地方。

这个洞就在阿萨辛们的一个洞穴大厅里，章晋阳躲在阴影里仔细观察了一下，大厅不像是阿萨辛们挖掘出来的，到处都是某种爪痕，对面搞不好不是人形生物，抓痕和抓痕的间距很大，而且爪子一定很锋利，这些抓痕非常清晰，就像刀扎西瓜又掰开之后留下的痕迹。

之前章晋阳就围着这里走了一圈，生活的气息还是很浓厚的，有不少女人和孩子的痕迹，但是现在都没有了，应该是已经转移了，可能还包括一些伤员——章晋阳在墙上找到不少血迹，按照他的杀戮经验，那样的伤势人应该死不了。

很可惜的是他没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知道是阿萨辛没留下过对方，还是已经把对方的残留处理了，除了这个大厅，章晋阳找不到对方的任何线索。

估摸着是不太友好，要不然阿萨辛们为什么要动用大蘑菇呢，这正经是不少钱的，还要冒着意外的风险。

随着太阳落山，阿萨辛们也紧张起来，蘑菇并没有调教好，看得出来他们对这方面并不精通，不过他们依然准备好了rpg手雷甚至炸药包，枪支却没有，几个身材高大的还竖起了双手剑，那姿势太别扭了，明显是赶鸭子上架。

这样看来，对面过来的东西都是大块头，敏捷不高，格斗技艺一半，估计防御非常好——他注意到准备好的弹药都是防御性的，靠冲击波施展威力，只有rpg全是破甲弹，还是高爆的那种。

阿萨辛们准备好没多久，从这个传送门里，就隐约的传来一阵嘶吼，章晋阳一皱眉头：这动静儿，有点熟啊。

第十五卷第二十八章 完蛋的龙脑花

猩红的漩涡从静静的背景，开始缓慢的旋转，嘶吼声也从断断续续变的连续高亢，不过也有些痛苦之意，看来穿过这门，不是一个什么舒服有趣的活动。

随着泗洪突然增大，一点也没有预兆的，门前突然出现一个虚影，一秒钟都不到就由虚而实，一双分叉的利爪重重的踩到地上，这个山洞大厅竟然微微的摇晃了一下。

硕大的头颅斑斑驳驳几乎全都是伤痕，两只暴虐的猩红竖瞳没有眼毛，围着一圈骨质的小刺，深深的眼窝直视前方，这是一双掠食者的眼睛。

整个头几乎和肩一样宽，硕大的上下颚绷紧了皮仿佛没有嘴唇，粗大的圆柱形如同密集的香蕉一样布满整个巨嘴，上下开阖之间，这张吐着尖尖舌头的巨口几乎和头颅一样长。

短短的够不到下巴的鸟爪一样的前肢，粗壮的脖子和躯干，几乎和躯干一样长，一样粗壮的下肢，分叉而出的脚爪类似巨雕，却没有后趾，只靠体重就深深的刺进了脚下岩石。

一条和腿一样粗，渐行渐细的长尾占了生产的三分之一，左摇右摆始终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身上红黄相间的如虎般的横纹，虽然和头颅一样斑斑驳驳满是弹痕，但是那些细密的鳞片明显仍在忠实地发挥着作用。

章晋阳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一头霸王龙啊。

也难怪他听着耳熟，当初在新约克城当超级英雄的时候，有一只哥斯拉不知怎么的跑过去了，当时他不在，过后看的录像，对那个动静记忆很深，并且还因为没有吃到新鲜的哥斯拉肉表示过遗憾……

这只霸王龙的叫声，和那个几十吨的家伙差不多，虽然它小了好多倍，只有七八米高的样子——这东西的屁股和脑袋差不多水平，也就是说单是大腿就有六米以上。

阿萨辛们的状态紧绷，等这只龙落地的震颤消失之后，几颗火箭弹就已经临身了。

这些火箭弹应该是特殊产品，速度要比普通货快了不少，瞄准的也都是霸王龙的躯干中部，干瘪但是面积足够大的肚皮并不是主要目标，柔弱腹部两侧，硕大的股大肌防护的内侧才是——立意颇为不良。

霸王龙似乎反应不及，只来得及微微地夹腿，让鳞片更密集坚硬的大腿外侧对上了火箭弹，和火光一起爆发的，就是它痛苦的低鸣。

但是穿甲弹并没有发挥相应的威力，火光之中它依然低下头启动了冲锋直奔让它痛苦的源头，那里发射了rpg的阿萨辛们纷纷扔下了筒具，连翻带滚的离开了位置，躲避几乎是瞬息即至的巨型脚爪。

这个洞对于霸王龙还是小了一点，它只不过七八步就到了头，但是它的灵敏超出了章晋阳的想象——在快撞到墙而时候它跳了起来，半空中猛然扭身，宽大粗长的尾巴一甩，打飞了一个躲避稍慢的阿萨辛，头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整只龙腾空踩在了墙上。

大腿上鲜血迸溅，火箭弹造成的伤口没有想象中的大，但也露了骨头，可是这头原始凶物根本没有停顿，再次的折叠用力，猛地扑向了一个刚刚结束了翻滚的阿萨辛，巨大的下颚几乎贴着地面，仿佛全速行进的铲车。

刚刚起身还未站稳的阿萨辛显然躲不开这么大面积的突袭，所以他毫不犹豫在腰间一拉，一翻身向着那张大嘴栽栽歪歪的扑了过去。

这种主动投食并不受欢迎，霸王龙早早的就把嘴闭上了，显然是吃过这方面的亏：一阵剧烈的爆炸在它的下巴上绽放，可惜效果并不怎么好，只有薄薄的几乎没有的嘴唇被崩裂的一些口子，露出暗红色的牙龈，还有儿臂粗细的牙根。

章晋阳咧了咧嘴，千百年来阿萨辛们的风格始终如一啊……

手持大剑的阿萨辛抓住了霸王龙短暂失去视野的机会，抡着对他们来说有点沉重的家伙，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毫不犹豫的剁向了粗大的脚趾。

山洞中的爆炸声，对霸王龙的影响要远大于人类，何况这些狡猾的阿萨辛还都戴了降噪耳机，霸王龙只挨了两轮爆炸，行动就有些迟缓了——从它毫不犹豫的转身抬腿来看，这个迟缓绝不是因为伤势。

借着转身躲避了剁向脚趾的攻击，它又低下了头，冲锋的方向却是那个猩红的空间门，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因为又一波火箭弹已经在门前准备好了，目标依然是它的巨大腿骨。

这一次火箭弹的效果更低，迈动起来了大粗腿成功的躲过了爆炸，代价是巨大的维持平衡的尾巴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隐隐的也看见了骨头。

霸王龙毫不迟疑的冲向了传送门，对洒下的鲜血和碎肉毫不在乎，似乎冲过来就是为了弄死那个在它嘴上爆炸的阿萨辛。

但是它没有成功，一条突然出现的银链紧紧的捆住了它的双腿，让它直接摔倒，沉重的身体振动地面，巨大的下颚带来了巨大的摩擦力，十几吨体重的冲击力也只让它滑行了几米，与那个门近在咫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在场的所有生物，也包括冲刺失败的霸王龙，它用力的蹬了几下腿没站起来，有些困惑的想要低头，但是别扭的姿势让它什么也看不见——瘦弱的前肢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支撑起它巨大的头颅。

阿萨辛们显示了良好的战术素养，虽然突如其来的优势并不是他们的战术结果，但是他们依然做出了最优的选择：

两个火箭筒直接冲了上去，第一个人被一头顶飞，吐着血摔在了一边，第二个却直直的把火箭弹的尖端抵进了霸王龙的耳孔，利落的扣动了扳机。

一声仿佛水雷爆炸似的闷响，霸王龙的嘴小小的开了一下，眼睛鼓了出来，整个眼珠都脱落了，鼻孔里也迸射出粗大的血柱，直直的喷到了传送门上。

“唔，我还想尝尝龙脑花的，你这么来一下，全完蛋了啊……”

第十五卷第二十九章 连锅端走

阿萨辛果然不愧是千年恐怖主义鼻祖，听到声音的一众人等毫无所觉般处理现场，而且很多人对着传送门继续保持起了防御阵型。

就在章晋阳看着尴尬，准备自己把锁链解开的时候，一个头巾是花色发箍的大胡子手中的弯刀入鞘，举起右手掌心向外，一口英文还挺正宗：

“愿主福安，不知道是哪位朋友施予援手，感谢你的帮助，但是请你出来站在光下，让我们坦诚的面对面吧。”

章晋阳从角落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一身火红的道袍，单手立胸：“无量~寿，尊敬的哈桑，冒昧出手，打扰了。”

说着话，他立着的手掌变换指诀，袖口一展，那条牢牢的捆着大腿的银链，如同一条灵蛇般突地窜起，一圈一圈哗楞楞化作一条匹练，石投大海一样钻进了章晋阳的广袖。

大胡子放下了手，叉着腰看了看那只不住的抽搐，但是已经没有呼吸的霸王龙，吁了一口气，抚了抚胡子，换成了同样熟练略带一些西北口音的普通话：“我的朋友，暂时还请等一会吧，我们要等到那扇恶魔之门关闭了才有时间招待你。

不过我们可以聊聊，你来这是为了什么呢？”

章晋阳晃了晃袖子：“来之前啊我也不知道你们有这么个东西，主要是有人买了一只蘑菇，你也知道最近你的兄弟们闹的挺欢的，我是为了保证那个蘑菇不会种到我家里去。”

大胡子拍了拍肚子：“他们……一群迷失在世俗中的羔羊，神会在死后考量我们的功绩，而他们将一无所获。

你代表的是炎黄官方吗？你看到了，我们需要帮助，友好的帮助，不是那种名为援助实为腐蚀和陷阱的商业伎俩，在合同中暗藏陷阱只有魔鬼才那么干，我十分确信这一点。”

说话间那个猩红的漩涡停止了转动，定格成了一张抽象油画静静的树立在那，那些摆出防御阵型的阿萨辛只留下了一小部分人，剩下的都转身离开了，眉目之间都似是松了一口气。

章晋阳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幅静立的，扁平如画的雕塑，仔细感受着其中空间能量的纹理和脉动，嘴上却毫不迟疑：“官方？不~是，炎黄现在以经济发展为主，没时间理这个。

我们不是游牧文明，虽然渴求土地，但是并不崇尚杀戮和劫掠，那会让很多有趣的文明之火消散。

所以，私人交易就可以有，但是帮助？援助？都没有，这种事上头不是有个世界第一强国的老大吗？”

大胡子的脸色不太好：“交易，能有什么？枪支弹药？我们可不需要那个，或者你能帮我们把那个蘑菇设定好，然后等这个鬼东西再次开启的时候扔进去？”

章晋阳一摆手：“枪支弹药？那东西我可没有，你看我，我是个道士，符咒就有一大堆，可你们应该用不了。

不过……我们还是有交易可谈的。”

他从阴影处出来，就一直站在洞口边上，从那个门凝住开始，就有不少的仪器进进出出，看的出来阿萨辛虽然古老但并不是食古不化，但是章晋阳对他们的经济来源突然有了兴趣，因为他在这些仪器中见到一台多频多相光谱仪，这应该是他姐姐设计唐氏制造的，在国内都限售的东西。

大胡子的脸有些阴沉了，阿萨辛一向以反复无常首鼠两端出名，曾在同一场战役中分别为双方效命，所以才会有杀手的名声：

“能有什么？你想要我们付封口费吗？”

章晋阳嘿嘿一笑：“要那东西干什么？听着伙计，我帮你们把那个门处理了，你们把蘑菇给我作为报酬怎么样？

你们的研究根本方向就错了，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大胡子看了看他腰间的亮银双锏：“我知道你，听说你有一个可以撼动大地的法术，还杀了一个审判庭的审判长，但是这个门可不是土石能够封禁的。”

章晋阳一挽广袖背过双手：“那算什么本事？实话跟你说，这个事儿你要是不答应也无所谓，咱们就斗上一斗，也让你见识见识道门练气士的手段。

一个正在成型的异域之门，收了也就收了，还不至于地动山摇那么大动静。

放心，就冲你会说普通话，我不伤你的人，尽管安排人防守，鸡鸣五鼓之前这门我就拿走……你这有公鸡没有？”

大胡子脸黑的能出水：“这可不像是朋友说的话。”

章晋阳摇了摇头，赤金鱼尾冠微微晃动，仿佛火焰跳跃：“朋友，你们也是传承日久了，应该知道这个门除了给你们添麻烦，没什么用。

除了地上这个东西你们还能得着什么？总不会是想着控制了这门进去挖金矿吧？你看那颜色了没？对面不是好地方，再说了，这个世界……可不许有这样的洞。”

大胡子一摆手，一帮沉默的阿萨辛围了上来，手里长枪短炮，弯刀拳剑的什么都有：“你说不许就不许吗？朋友，委屈你多呆一阵吧，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免得大家不好看。”

章晋阳冷笑一声：“大家不好看……你这国语说得还挺溜的。

你还真说对了，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背着的手猛地向下一甩，一阵狂风乍起，从他脚下一股黑烟腾空弥漫随着风瞬间填满了这个山洞大厅。

一阵碎语从大胡子口中呼喝而出，这是一种比较古老，濒临灭绝的小语种，章晋阳连听都没听过，这些人在战斗的时候，讨论和指挥都是这种话。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那个传送门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碰触的，就是章晋阳都得小心，那种猩红色标示着这个门并不稳定，也许下一秒就会爆掉，也没准一万年都是这个样子。

章晋阳感知到的空间力量混乱无序，他只能将这个门周围空间一起封闭转移，好在他手上有的是空间碎片可以作为装载之用。

没错，他把这门直接装在一个封闭的小空间里带走了，顺便带走的还有地上仍然没有处理完的霸王龙尸体。

--上拉加载下一章s-->

</br>

</br>

第十五卷第三十章 说晚了？

阿萨辛们在大胡子和章晋阳闲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收集霸王龙的血肉了，章晋阳也并没有阻止，这种异域生物应该是世界意志对他们守护这个破洞的奖赏。

但是他们想将这个洞据为己有，甚至凭此穿梭异界，这是不行的——世界障壁目前还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

在章晋阳的感知中，这个红色的空间破碎点就像是蛀牙，一直在对世界空间的稳定造成伤害，定期的开合就像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突然清晰起来的阵痛。

临时的空间泡没有惊动沉寂中的异域空间门，至于恐龙的残骸章晋阳随手扔进了他的实验室空间，那里有专门的地方堆放实验素材，智脑也会将这个东西进行初步的分解处理，然后很快就会有初步的分析报告。

很基础的那种，这是从钢铁侠那儿学来的实验室标准流程，在此之前章晋阳生物实验的第一个流程一般都是锅。

至于恐龙身上是否带有细菌病毒，会不会造成阿萨辛们的变异或者瘟疫，这一点章晋阳倒并不担心：空间波动能清洗掉任何不带有意志属性的生命体，这个定义中的最主要成员就是细菌和病毒、寄生虫。

这些生物的生命力太过微小，不足以聚拢除了生命本能之外的任何生命需求，自然也就没有灵魂属性和意志属性，除非有所谓的“神职相关”的强大的信仰力干预。

但是信仰力的局限性也非常强，难以跨越空间障壁，唯一的途径就是障壁内侧的信仰信标接引，可这就成了一个悖论：不跨越障壁，信仰力得不到接应，可是没有接引就无法跨越障壁。

不过这里面据说还有一些办法，赵如意正在研究这个。

章晋阳信守诺言，并没有对阿萨辛们出手，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越来越平和了，杀戮的行为少了很多——主要是因为并没有必要，身边的生活很稳定，基本不会受到地下世界的干扰，又有父母家人在身边，心情不是那么狂躁。

那阵黑雾只是被风吹起来的活性炭粉，只要那些人不那么丧心病狂的发动舍身攻击……好像说晚了点？

已经到了里海上空的章晋阳回头看了看隐约传来隆隆爆炸声的山坳，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些人的脾气太暴躁了，活性碳的粉尘爆炸临界是很高的，一般的枪口焰都点不着，准得是更强的才行。

真是的，明明只要等个三五分钟，粉尘基本落干净之后就没事了……

这个时候他十分庆幸自己把蘑菇也带走了，不然很难说会发生什么啊。

那个洞他已经决定做成一个门挂在哈布斯空间，顺便挑选一个人做巴菲门特的牧师，或者在浦项开一个传送阵，让那里的信徒们有一个试炼的地方。

只要这个洞离开现实世界，哪怕是在虚数空间里，世界障壁也是可以接受的，何况哈布斯空间的来源是空间宝石，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外来空间，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并不紧密。

章晋阳已经发现了，从世界空间上割裂一部分形成独立的小空间，是对世界防护力的一种伤害，但是使用虚数空间，然后沟通空间力量固定，却对世界是一种补益。

尤其是这个虚数空间可以转移世界空间障壁的伤痕的时候。

其实这个世界并不是不需要这些奇怪来由的洞，总有一些奇怪的东西从洞里过来，章晋阳愈来愈清晰得感觉到，因为这些东西，世界意志正在被唤醒，越来越活跃，对于这些东西的出现，世界意志是雀跃的——当然并不包括那些会造成伤害和灾难的东西。

而另外的办法，是在空间与空间分隔之间的亚空间上，想办法吹起一个空间泡，但是这种办法既没有伤害也没有补益，但是却存在着风险。

因为位置的缘故，维持空间泡的压力很大，而且如果把世界伤痕转移到这种地方，空间泡就会承受内部的撕裂和外部的挤压，这种情况下一旦空间泡碎裂，亚空间将会被撕裂开一个贯通双方空间的大洞，那个时候绝不是一个抽风牙疼的问题，基本就是被人在肚子上捅了一刀了。

章晋阳在这方面已经了可以称之为丰富的经验，他自己就有很多个小空间，现在依然不是的建设和毁灭一些用来做实验，虽然这些空间无论怎样也只能称为空间碎片，而且还无法摆脱空间宝石的力量应用，但是经验是一直都在长的。

而且他不但建设了赵如意的洞府，也建设了十三科五个分局五种不同风格的空间碎片，地球上比他更熟悉空间运作的，恐怕就没有了。

这也是他有把握将那个掉出来恐龙的异域传送门收走的底气。

接下来的日子章晋阳游荡在大洋洲，这个同样是地广人稀的广袤大陆内陆的气候十分恶劣，高耸的山脉沿着海边把湿润的空气全都抵挡在外，沙漠和戈壁几乎占据了整个大陆全部内陆，接近大陆一半的面积。

这地方称不上生物绝迹，还有不少顽强特异的生灵在这里繁衍生息，因此也有不少生物学家会时不时的穿梭其中，做着各种在普通人眼里莫名其妙的研究。

在这些研究者眼里，这片沙漠总是不安静的，终日不息的狂风在沙漠上空纵横睥睨，但是沙子，却总是不怎么爱动。

和其它沙漠不同的是，世界第四大沙漠荒凉但并不是没有生命，这里的生物种类几乎可以媲美繁荣的雨林，而且绝大多数生物都是异常艳丽，尤其是植物。

不过由于环境限制，沙漠里基本没有体态巨大的生物，所以一只巨大的，可以让一个人躺在里面的脚印，就太让人震惊了。

脚印很新鲜，从他们侦测到不明的震源到现在也不过是几个小时，被巨大物种踩碎的植物虽然已经干瘪，但还没有被吃掉，甚至还保持着部分生前的色彩。

让他们摸不着头脑的是：这几个脚印出现的是如此的突兀，消失也是如此的决绝。

第十六卷第一章 结论：适当处理后可以吃

一堆人穿着各式各样的防护服，呼呼喝喝在沙漠中搬着各种便携的仪器，其中一半的人在以各种角度照相留影，远处还有车队拉起长长的尘烟疾驶而来。

躲在虚数空间里的章晋阳虚脱般的松了口气，面前躺着一只巨大的怪兽，光是一条腿就比他还要粗还要长——只是一节小腿。

他只是耽搁了一下，打算先过来收取几个宝石碎片，因为哈布斯空间地形广大，他还不确定要把这个门放在什么位置，又添加什么防御手段——总不能就这么扔进去不管了，任由恐龙肆虐吧？

那个空间的时之沙他还没有找到，那些镇民可是损失不起的。

谁成想这东西突然就动了，而且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扔出来一只这么大的家伙，他预备的临时空间并不够大，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就被那个门撕开，只好先把这怪物扔出来，重做了一个虚数空间又装了进去。

他还以为那个门只能通过固定大小的东西，没想到居然是随机的。

这个怪物倒是实力不强，章晋阳轻而易举的就斩下了它的头颅，但是他看着扔在一边的头：还没有怪物自己的脚大，除了嘴和眼睛，这头大概就没什么用了。

没了头的大家伙欢蹦了半个小时才死，章晋阳一点想提前结束的欲望都没有，这东西从头到尾差不多三十米长，肩高接近十米，外表如同象腿一般的柱状四肢哪一个都有二三米的直径，踩一脚出来的脚印和一辆c级轿车差不多大。

十三四米长高昂的脖子和同样长短的尾巴，以及那个“娇小”的头颅让它的身份一望便知，这是一头成年的腕龙，当然，也有可能是长颈巨龙，章晋阳也不是个恐龙专家，他搞不清这两种龙哪一种是和霸王龙在一起生活的。

但是章晋阳记得这东西应该是在水里活动的，至少是水边，可是他面前刚刚安静下来却还没死的成吨肉块，皮肤上却干的紧，而且有很大的风沙痕迹——当然不是因为在大洋洲沙漠吹了那几秒钟的问题——似乎很久没洗澡了。

摇了摇头，他无聊的看着空间外，那些兴奋莫名的科研工作者们时不时爆发出来的惊呼，带着各种语言，他心中毫无波动，因为他得先想办法扩建实验室的素材仓库。

他不是霓虹人，对巨大没有特殊爱好，所以准备的也都是正常体积的放置空间，装霸王龙的那个，还是一个船坞，准备制造大型潜水设备的。

但是现在这个大家伙，除非造航母的船坞，否则依然装不下可以为它做全身检查的仪器，假如不打算把它肢解成碎肉的话。

霸王龙的基本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章晋阳只关注到了三点：第一，这东西经过处理之后能吃，可能会因为脂肪太少而导致口感太干，但是味道应该不错；第二，这东西的基因结构和人类基因结构完全不同，并不能作为强化基因库使用。

关键的第三点，这头龙身上的很多元素，地球上都没有，所以它长成这个样子应该只是命运的玩笑，完全不是地球相关产物，也就说，这个异域传送门对面，基本排除了地球平行空间的可能。

这可并不是个好消息。

好在这份报告中并没有显示对方有超凡力量的接触痕迹，对面应该也是一个灵气死寂的末法空间——最近流行叫什么来着？死魔法位面。

面前这个……还是叫腕龙吧，应该比霸王龙肥嫩得多，至少宽厚的腹部有不少没有神经和肌腱的高能量部位，应该就是油脂，那么长的脖子，看起来很柔软，但这样的结构绝不可能是爆发力强的白肌，估计也会硬一点。

只是基地的人工智能反对他食用，因为含有太多的未知元素，虽然在计算中显示对他无害，但实际情况如何并不乐观，万一吃了之后长鳞片怎么办？

章晋阳也不打算自己先吃，还是等到哈布斯空间的前辈们先吃过了，明确了口味和制作难度，他再处理吧。

因为有这个门的干扰，大洋洲的空间碎片收取并不很快，这东西每隔三十个小时就会吐出点什么来，大部分是无法沟通的恐龙，还有几只长得很丑陋的鸟，大概和始祖鸟差不多，身上有鳞片也有翎羽，看着竟然没什么食欲。

结果这一次大洋洲之旅，最大的收获居然不是那些细小的宝石碎片，而是七种大小不一的恐龙尸骸，五只不明身份的鸟尸，以及从这些尸体上提取出来的，总计八十二种地球上没有的新元素。

这些新元素，主要是原子结构和地球上的不同，提取和保存都十分困难，只要离了虚数空间，接触到现实世界，就开始缓慢的崩解，释放出来的能量居然和放射性元素燃料差不多，甚至更为柔和易于控制。

可惜这些东西也符合地球生物体元素的存在规则，在同样是碳基的异域恐龙身上，也是微量元素。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些东西都无法沟通，一出来就各种痛苦各种疯，这些元素在体内崩解，造成的痛苦绝对够看，这个时候章晋阳也十分的庆幸自己听得进劝，没有因为嘴馋和好奇就着急品尝恐龙肉。

不然这些元素在他肚子里造起反来，就算没坏处也够瞧的。

之所以章晋阳想要和这些东西沟通，因为他发现有几种龙的脑部结构足够复杂，而且在一些利爪上，有几个复杂的几何图案，这些图案应该有一定的意义，就如同人类的文字。

可是他并没有捕获到活体，因为它们并不适应地球的环境，哪怕是虚数空间也不行，最长的是一只长相类似秃鹫，但是体积大了四五倍的鸟类，它被章晋阳活捉之后活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死于脏器衰竭。

估计对面的空气和这边的空气完全不同，甚至地球的元素进入对方的体内之后，也会发生衰变现象，从而造成对方极度的不适应而死亡。

但是阿萨辛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第一个恐龙还带着子弹炸药的伤痕呢，那一看就是跑了好几个来回的结果。

第十六卷第二章 矢志复仇

不过这几次也都没有霸王龙出来，而且章晋阳早就注意到，那头龙本来是冲一下就要往回跑的，可是被他拦住了，其他的龙却没有这个动作，没有任何龙和鸟在冲出来之后表现出要回去。狂沙文学网

问题是，这些龙和鸟的尸体分析显示，除了第一只从阿萨辛那里抢来的霸王龙，其他的都不是掠食者，唯一食的就是那只长得像秃鹫的鸟，但是它是食腐鸟类，捕猎的能力不是很好。

虽然个头在地球来看很大很凶猛，到那时从这几天收获的那些草食恐龙动辄十几吨的体重来看，这种鸟虽然食腐，但恐怕是食物链下层……

章晋阳几经踌躇，还是在哈布斯空间的边缘圈了一块地，放养了一大群鬣狗，然后把这个门固定在空间的天空上，距离地面两千多米，还很恶毒的，在这下面挖的坑，形成了一个盆地，地表上也都是尖锐粗大也足够结实的石柱。

这些石柱之间的缝隙虽然不小足够鬣狗们成群的活动，但是大象活动都要拥挤些，恐龙就更不用说了。

唯一有问题的是那些鸟，章晋阳又在这个边缘盆地周围兴起了一整片森林，保证只要这些鸟速度在三分之一音速以下，飞十分钟都出不去。

这对哈布斯空间的原住民影响其实很大了，因为这个森林的边缘，距离他们的镇子已经不远，这地方原本是一片灌木林，有着种类齐全的果树和小型野兽。

但是章晋阳在其中放置了大量的中型猛兽，果树什么的虽然虽然还在，但是森林中危险了许多。

只是由于大量催生植被，尤其是很多树木，章晋阳在这个空间里投放了一定量的灵泉水，空间的灵气浓度提升了不少，这些镇民的体质会明显上升，至于结果好与坏，那就不一定了。

而保险起见，章晋阳还在这个门的周围布置了一些符文，这些符文的主要作用是稳定传送门，保证这东西不会因为某个大东西要过来而突然变大，这几天因为这些草食恐龙的缘故，传送门要比他初见的时候大了几倍了。

而且这个符文还有隔绝能量的作用，会把哈布斯空间的游离能量和物质阻隔住，强迫这个门单向抽取对面空间的力量来维持存在，现在的能力还很微弱，需要章晋阳时不时的调整。

这东西越来越稳定，经过章晋阳数次调试，已经是恒定的传送门了，但很不幸是单向的，似乎和章晋阳阻断了这个东西和本空间的能量交流有关。

章晋阳曾试着向对面发送一些仪器，下场都不怎么样，他的能量竟然对浸润这个门感到困难，空间宝石倒是有了一些悸动，在抽取了这门的一部分能量之后，突然就融合了好大一块，省了章晋阳至少一年的苦工。

也正是因为被抽走了不少能量，这东西才在章晋阳手里这么温顺，不然想要勾连符文恐怕也要等到很久之后，稳定住边界也会更加困难。

他在这边儿忙活着传送门的事儿，但是国内，可是不消停了。

当初他也没想到阿萨辛们那么虎，对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直接就舍了，玉碎的痛快劲儿连霓虹都得甘拜下风，那一下活炭粉尘爆炸，估计阿萨辛受创不轻，至少那台章慧设计的光谱仪就够他们心疼的。

那仪器是止交易的不说，光成本就几千万，运到那么个偏山坳里，恐怕不比那个蘑菇便宜多少了。

他那个火瘟道人的形象，早就上了教会的通缉令，这会又被人爆出手里有一颗大蘑菇，地下世界和里世界说震动都是客气。

这个道人可不是什么善良阵营，出现几次都是腥风血雨，至于狼人们说的，这老道怼了一只神孽拯救世界的事儿，全世界都表示不相信：狼人的朋友怎么能可信，该不会是他想控制一只神孽想要毁灭世界结果失败了吧？

唯一知的北美鹰表示，神孽那是封建迷信，谁信谁傻……

所以所有人都在找他，要“在火瘟道人施展毁灭世界的谋前阻止他”，至于一颗蘑菇怎么能毁灭世界，毛熊表示可以扔在黄石公园，霓虹人怀疑是扔进富士山。

偏偏这个时候十三科北方局的原科长北风赵科长老赵当了训练基地的大头头，正式述职将军，万罗洞众人才知道这老东西的本名就叫赵科长回京城向长老会述职去了，新局长对火瘟道人的份完全不知道。

而万罗洞平时的报都是伏罗斯伽德负责的，这段时间伏罗斯伽德的这些人都忙着招新，还要整理蜉蝣能量和个人斗气、罡气的融合，都在争取进阶，最坐不住的唐二又在经济战争的紧要阶段，根本不露头，所以没人组织，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门活动了。

其他的几个基地并不知道火瘟道人是谁，他出现的时候份都是死神瑞文戴斯巴菲门特，再说本来就很少现，谁也没联想起来多大的脑洞会认为有这么个名字的超级枪手会是个念咒飞火球的老道啊。

所以能联系到章晋阳的史兰和唐二不知道这个事儿，史兰还知道他出门是为了找蘑菇，但是不知道火瘟道人就是他，唐二知道火瘟道人是他，但是唐二连蘑菇的事都不知道……

一直到了暑假快结束了，章晋阳总算把这个门安排好了，实验室空间也扩大了好几倍，除了新增了一层专门放置恐龙之外，还预留出来了很大的地方，防止下次有突发事件的时候，还需要重新调整空间参数却来不及。

回到万罗洞，章晋阳接到了赵如意的电话他自从章晋阳说要出国找蘑菇之后，就觉得不是很有运气，所以就闭关了，只比章晋阳早几天出关问是不是拿到了那颗蘑菇。

火瘟道人的份赵如意倒是没怀疑，章晋阳一直说万罗洞是平天大圣所属，还说了移山大圣和驱神大圣的后人都出世了，那有个不明来历的道士岂不是太正常的事了。

不过他为了安心还是想要问一问，因为据说买了蘑菇的骆驼损失不小，矢志复仇来着，西方局最近压力就有点增加了。

第十六卷第三章 死去的人

其实大家都知道，一颗蘑菇而已，市面上流通的蘑菇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除了北美鹰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个——买蘑菇的人九成九都是为了怼他，大家看热闹就好了。

这次之所以闹得这么大，也是因为骆驼比人劫了，还是个炎黄人，北美鹰和他的小弟们找到了机会。

拿这个事不断地在国际事务上挤压炎黄的话语权，尽量让刚刚因为航康回归而声威大震的炎黄脚步慢下来，拖延炎黄的发展速度，尤其是在国际关系上。

而且他们也在找这个蘑菇，要是能把它点了，把事情弄个闹大，那才对他们的胃口，正好借此机会抨击一下炎黄，使劲摸点黑灰上来。

章晋阳从赵如意嘴里，才知道火瘟道人正出着名呢，这个他不意外，他意外的是北方局居然没找他，这兆头不对啊，看来风向不一定又刮哪儿去了，回去要嘱咐孩儿们小心些，不要被人坑了。

至于这个蘑菇，一天不出来都是事，所以章晋阳很干脆的，借着一个环保的积极组织的名义，给霓虹的鲸鱼生态研究所发表了一份公开信，用的是北美鹰的社交网络。

这个组织成立有几年了，除了喊一些吓人的口号之外没什么建树，这是当初章晋阳心血来潮注册的这么一个东西，团体的注册地在约翰牛，自称归属于古老德鲁伊自然之怒派系——就是那种十分极端的，不把动物当爹的人就都该死的狂热者。

章晋阳作为创建者没怎么出过面，除了向政府缴纳管理费之外甚至都没有主动的招纳成员，但是这个组织还是有不少人加入，虽然仅限于网上，但是一向以疯狂著称。

成员没有谁组织过线下活动，但是在网上却经常出没于各种场合对一些“名誉敏感人群”发出极其恶劣的谩骂诅咒什么的，这些成员想什么章晋阳也不知道，不过这次过后，应该会有一波退会才对。

他在信件里放了一摞照片，那是一个很规整的山洞，成排的武器倒还一般，但是那个大蘑菇已经被拆开了，正在被分装成十几个小蘑菇，场面十分专业。

这封公开信非常长，罗列了近十年霓虹捕捉鲸鱼和海豚的所有行动，详细和不详细的数据都有，还有很多整片打码都会让人做噩梦的血腥图片，其中以死亡海豚和鲸鱼的眼神为主。

这些照片其实并不难找，只不过并没有人把它们综合起来集中展示，这些照片是如此的震撼人心，以至于当公开信中表示如果霓虹不停止，他们就会在霓虹本土种蘑菇的威胁都显得苍白无力。

而且章晋阳在照片中并没有避讳工作人员的相貌，这些人哪里的人都有，不但有炎黄人，还有白人，南棒，白象阿萨，黑人叔叔。

而头上带着工作眼镜，正对着蘑菇忙碌的家伙，身穿紧身白背心，在肩膀上刺着一个三角形的闪电，中间一柄短剑竖着，很粗糙的刺青，但是却让北美鹰暂时闭上了嘴。

这个标志指的北美鹰陆军第一特种部队d作战分遣队，也就是外界大名鼎鼎的三角洲，号称是世界第一的特战部队——当然，北美鹰的所有特战部队都有这个称号。

他旁边有着半脸火烧疤的人就没有那么知名了，但却是最早被媒体知晓身份的——这是一个在几年前被宣布车祸死亡了的青年核物理学家，是个典型的北美鹰黑人，当时还引起过一阵舆论战，因为他是死于一次国防实验之后，即将升职成为学科带头人，马上就要拥有自己的实验室的时候。

只凭肤色，这件事在北美鹰就必然会被扣上阴谋论的标签，而现在，阴谋论似乎被证实了，但到底是什么阴谋，纷纷攘攘又出现了很多足以在圣诞节热卖的爆米花电影的剧本。

而真相就是——这些人物的照片全都是伪造的，现在的大ps术还没有那么知名，就是鉴别手段都很稀有，群众也不相信那些有能力做出鉴别的机构。

人物原型都是从网络上找到的，全都是cia的死亡、退役、失踪人员，获取资料的途径自然是娜塔莎提供的，这女人卖起老东家来一点也不手软，不过对基地倒还挺老实的，一直在努力的提升实力，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章晋阳也特别的注意了，这里没有其他组织的人——地狱男爵所属的prd就是cia的超自然分支机构，这次居然不出来替他洗地，怎么能轻易放过。

像这样的特工，其实行业内都是有消息的，某个人退役了，他的一切就会消失，而敌人只要不是真的需要找到这个人身上的什么秘密，轻易的也不会去招惹。

退役特工的生活状态普遍不会令人满意，至少比照工作时的待遇天差地别，所以精神都不是很好，受点刺激就容易发疯。

不过疯到去当极端德鲁伊，找了蘑菇实施威胁的，也确实是比较少见的品种。

而且还是一帮老同事聚在一起，如果按照标准的cia行动程序，这些人颠覆一个小国政权都足够了。

这也是北美鹰闭口不言的原因，他们正在开启一轮新的自查，确认那些在档案中已经离开工作的人是不是还存在。

这是一份耗时日久，经年累月的工作，而且说不定因为保密守则的分级问题，退休的和现任的冲突起来也是可以预期的。

其他国家看了一眼表示关注，地位高一点的谴责一下——双方都骂一遍——然后都排排坐看热闹了。

就只有炎黄的谴责声明中多了一些内容，主要是提醒自然之怒注意核辐射的问题，那也是自然界不允许的云云……

也有狂欢的地方，像北美鹰国内的很多媒体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各种扒内幕，各种分析揣测，章晋阳觉的要是按他们说的做，用不上十年他就能统一地球走向宇宙了。

还爆发了很多游行，主要是以高卢花都和新约克城、天使城为主，花都人民是热爱游行，尤其是赤身教的环保游行这里是大本营。

新约克和天使城，情况就复杂了。

第十六卷第四章 应该受到嘉奖

新约克城号称世界金融之都，霓虹的企业在这上市发行的相当的多，自然之怒的这个报道一出来，股市震荡的十分凶猛。

不过也就是震荡而已，本身那些大基金的资金链都拴在航康，家里这头就照顾不周，再说航康的事也有霓虹一份儿，这个时候回头咬自家狗一口好像不太地道，还指着狗出力，要在战争结束时断后呢。

再说现在霓虹的上市企业里有不少都有北美鹰财团的股份在里面，真的跌下去起不来，他们的损失不见得比霓虹人更小。

但是这个事不能让散户们反应过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爆发点其它的什么事件，把公众的视线转移一下。

所以新约克城很多人开始游行，理由也五花八门：抗议屠杀鲸鱼的人家是正事儿，但是现在声势最小；抗议蘑菇的也是正事儿，这个人就多了，还有很多当地的霓虹人都站了出来，这就声势不小。

不过那些要求政府出面收缴蘑菇的，这就是心里没数了——他们觉得这届政府没有世界警察的风范，总统什么的都当的不合格。

至于游行要求政府对那些人的身份作出解释的媒体也已经爆出了不少人的身份，毕竟有的人还被公开的授过勋，这就是纯属搅乱视线的人了。

可居然还有游行抗议游行增大了新约克的交通压力导致上班迟到的人……

至于天使城的游行，倒没这么多花样，世界嗨粉销售量和销售价格都是第一的城市，没有人有闲心关心鲸鱼怎么样——除了靠民生吃饭的明星。

作为世界最大的影视作品输出基地，这里的明星居住密度只有南棒首都可以媲美：但南棒那是因为地方小。

这些明星很多人身上都带着各种标签，其中关爱地球环境是最普遍最没有毛病最容易出现在慈善晚会上增加曝光度的标签，所以很多明星都在媒体前蹭这个热度。

而这些游行的人，就是他们的粉丝团体，有很多都是经纪公司公关带下来的组织，专门用来维持明星的人气——当然在适当的时候也会变成拿捏明星的手段。

所以天使城的游行，基本都是针对霓虹屠杀海豚和鲸鱼的，尤其是海豚，作为航海大国，鹰酱对海豚和军舰鸟、海雕的热情无以伦比，几乎仅次于繁衍和作死。

至于蘑菇，那些粉丝才不会关心这个事，只要不炸在电影院上他们就都没意见。

霓虹人的反应理所当然的是最激烈的，他们最近损失了很多渔船，一开始只是捕鲸船队，现在已经进展到远洋渔轮了，就连追捕金枪鱼都变成了危险活动，保险公司都倒闭了好几家。

到现在他们还没找到原因，遇难者的最后通讯里充满了妖怪魔鬼之类的呼喊，那份恐惧无论隔着多远的电波都激的人浑身发麻。

而且霓虹人也找到了部分沉船，包括现场追踪等等，通过技术分析也基本确定了，这是一只能力远超寻常的鲸鱼干的。

但是这个事情绝对是机密，霓虹人对变异生物的感情极度复杂，他们也无比的希望自己能拥有一只变异生物，而这只对捕鲸船有着刻骨仇恨的鲸鱼是好大一坨香喷喷的利益，霓虹人都要乐疯了。

所以这件事的保密程度是要比钢铠呼法还要严格的，可是对社会尤其是那些渔民的家人却不能这么说，只能浮皮潦草的说捕鲸船是受到了袭击，却迟迟不能给出袭击者的线索。

自然之怒来上这么一下，霓虹立刻群情鼎沸，都不用刻意引导，自然之怒立刻就被愤怒的民众当成了靶子，霓虹内阁也顺水推舟的把这段时间来的损失都记在了自然之怒的头上，还郑重其事的宣布了这个环保组织是恐怖主义，外交照会约翰牛要求拘捕引渡。

约翰牛对霓虹一点也不虚的，他们又不吃鲸鱼，自然之怒也不欠税，在他们家里也没有什么活动，不游行不抗议不涂鸦，不会喝醉了堵在球场门口打架，最多就是在网上痛快痛快嘴，一点毛病没有啊。

就连那些痛快嘴的，也大部分都是鹰酱，还有一些欧洲的闲人，引渡也轮不到他们动手抓人——组织注册在雾都有什么用，把那个注册档案给你你要不要？

同样作为岛国，霓虹对约翰牛是羡慕嫉妒恨的，他们两家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大陆边上的一个紧凑岛链上，单论国土面积霓虹还要大上不少，可惜的是人同命不同啊。

约翰牛崛起的时候欧洲乱成一团，他们的皇室也是从欧洲大陆过去的，他们虽然没有成功的倒打欧洲，但是成功的在海洋上树立起了权威，彻底地发起来了。

而这一切的底气，则是对欧洲大陆千百年来的外交战，全世界最会挑拨国际关系的就是他们了，就因为他们欧洲数次有统一的希望都失败了，千年以降孜孜不倦的搅屎棍。

但是霓虹就不成，他们的皇室也是从亚洲大陆过去的，这一点和约翰牛的皇族一样，甚至比约翰牛更早，但是霓虹并不承认，这就和亚洲割裂了。

偏偏选入战乱的不是亚洲那个强大的民族，而是他们自己，这一耽误就是两千年，好不容易有机会复制约翰牛的崛起路径，甚至可以更进一步，把国家搬进广袤的亚洲大陆，可是历经百年国难，炎黄民族觉醒了。

再加上他们的领袖决策失误，被鹰酱两颗蘑菇打秃了头。

所以他们第一不服的就是炎黄，总憋着坏想要从炎黄这里坑点什么，第二不服的就是约翰牛，凭什么大家底子都差不多你过的比我好？大家都得听鹰酱的话，凭什么你是小弟我是狗啊？

所以就在这个事上，两家儿就又吵起来了。

吵着吵着到了火头儿上，扔在北美鹰头上的锅不免又被翻了起来——那些死去的人实在是眼睛里的沙子，真硌的慌啊。

当然，霓虹也加紧调查和防御，不过这个事做得很慢，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蘑菇不是那么好做的，要是一帮ca用榔头电焊就敲出来了，那世界上没有蘑菇的国家的领导人就都应该受到嘉奖：

面对这样的特工还能保持国家完整多不容易啊。

第十六卷第五章 这是一场阴谋

无论是哪个国家的哪个报部门，对于自然之怒的公开信都持谨慎的怀疑态度，防备是防备了，但是真心没觉得他们会有多快的行动。狂沙文学网

然后他们就知道了什么叫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章晋阳处理那个门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几乎就是开学季了，八月末的开学，他释放了那份证据确凿，震撼人心的公开信。

就在九月份中旬，霓虹和歌山县东牟娄郡太地町，一年一度的杀海豚节开幕之，一枚十万吨级的战术核弹在陆地深处被引爆，伸出海湾的半岛在暴烈的抖动中散了架。

这枚核弹的爆炸地点是当地地质结构的一个支撑点，太地町五点几平方公里的陆地被从大陆架上撕裂，全数滑进了海底，短短的五分钟滑出一公里，下沉了二十多米，地质结构的变动甚至带着整个和歌山县都发生了6级以上的剧烈地震。

杀海豚节这个一直持续到第二年三月份的渔获节是当地的支柱产业，很多霓虹人都会在第一天去浏览观光，观看渔民们成规模的宰杀肢解海豚，享受蔚蓝的海水逐渐被渲染成鲜艳血红的壮观景象，顺便买一点新鲜海豚回家。

所以当时在太地町庆祝的游客非常多，几乎近三万人，这些人活下来的不多因为海里到处布满着海豚的鲜血，海豚们并没有像平时的船难那样救助人类，而是搭乘着汹涌的海浪，越过被局部海啸撕裂的海湾封锁网逃之夭夭了。

而猝不及防的地震造成和歌山县的经济损失和人员伤亡几乎和历史上的大地震相当，没有预告突然袭来的灾难让很多人没有来得及进入避难所或者寻找避难位置，死者不多，毕竟震级较小，但是伤者却数量庞大。

虽然自然之怒第一时间表示了对此负责，但是包括媒体在内说话的声都小了，甚至连白房的发言人在表示愤怒的谴责时，措辞都小心翼翼。

接连表示具体况需要调查取证，呼吁各方尤其是本国民众要保持冷静，事实是怎么回事还不知道，要相信国家不拉不拉……

然后在结尾处隐约的暗示国会可能要发起增加国防经费的紧急预案。

世界各国全体官面上表示关注，然后在私下的交流中窃窃私语，搞不明白怎么在这个方面出了这么一伙狠人，都悄悄的开始清点自己的家底，看看有没有倒霉孩子会撞到枪口上。

霓虹除了国家出面哀悼并且表示愤慨之外，就是处理和歌山县的遍地哀鸿，至于调查就不要想了，现场什么的都在海底呢，水混的跟沼泽一样，根本下不去人。

想要捞点什么，至少要等四五天，激dàng)的泥水彻底沉降之后才行。

不过他们派遣了专业人员，包括联合国紧急调集的环境监察专家，到场测量辐，结果令人心惊。

他们早就知道，那枚被用来威胁的蘑菇是一枚原料为铀的裂变弹，威力算不上特别大，辐残留理论上是比较严重的。

但是现场的况完全不同：辐残留并不是很多，很凑巧的，就在人类可以生活的标准边缘，但是这种环境对生物群落的恢复是不利的。

尤其太地町在外洋，和亚洲大陆隔着整个霓虹岛链，直接坑害不到炎黄的渔业，需要等到第二年寒暖流交汇。

可对面就是北美鹰，而且洋流直上太平洋的白令海和阿拉斯加湾，那地方出产雪蟹、帝王蟹、鲱鱼、鳕鱼、鲑鱼等等几乎全部的鹰酱海鲜食谱。

最恐怖的是，这一带是霓虹捕鲸船最主要的活动场所，每年有五分之三的捕鲸船都在白令海活动当然，从七月到现在霓虹成功回港的捕鲸船队也不多。

虽然十万吨当量的辐量本就不够，现在残留又是这么低，食品的合格率估计还是可以的，但是民众可不管那个，绝对会抗议政府引进霓虹海产，所以接下来要面对的海鲜贸易的巨大挫折，才是霓虹最大的危机。

但是那不是核专家们考虑的问题，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他们提出了一个令世界各国都惊讶的推论：自然之怒使用的核弹，可能是独立发展的，和各国的技术都不一样。

因为按照这个辐残留，这个核弹应当只是万吨当量，至多不会超过五万吨。

可是从爆炸效果来看，这至少是个五十万吨当量的大家伙，他们找来了地质专家和地震专家，通宵达旦的研究当时由于机缘巧合记录下来的各种数据，得出的结论十分震撼。

第一个问题，这枚核弹是在地下接近三百米处被引爆的，那里是一个挤压岩层的边缘，是当地构造最坚实的地方，正是这个地方被摧毁了，才会发生陆移和陆沉现象。

可是这么深的位置，又处于这复杂的地质环境，就是大张旗鼓准备充足的施工，找最能干的炎黄工程队，也得干上一个多月，花费多少暂且不提，光是进设备的那个坑就得四五十米的直径，打坑设备堆在那儿，恨不得五百公里外的奈良都能看得见。

但是在爆炸之前，至少几十分钟之前都没有人发现那里有什么异常。

第二个问题，则是这枚核弹爆炸波频有问题。

各国试验核武器的时候，无论大小，各个有核国家的卫星都能监测得到，这份技术各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但是都有。

可是这次汇总了各国的数据，专家发现这枚核弹的爆炸还有一个二次爆发，第一次爆炸挤压岩层，这相当于破甲，而辐还没有散开的时候，第二次爆炸在同一地点开始了，这场威力更大的爆炸才是太地町的致命伤。

也正是这两次不同时间的爆炸冲击波在地壳内传播碰撞厮杀，才引动了和歌山县的大地震。

所以反恐专家们认为，这应该是一枚专门引发地震的地质炸弹，这次只不过是一场武器实验，自然之怒什么的，只不过是表象，伪装，甚至之前喧嚣尘上的蘑菇交易，都可能是计划的一部分。

矛头直指卖了蘑菇的毛熊。

第十六卷第六章 就看着不说话以及勇士

毛熊冤枉的很，他们要测试会找更近的中亚沙漠地区，那个自称买了蘑菇又被人抢走了的阿萨辛的地盘，就是个不错的选择，没必要这么麻烦——我们就新研究个武器，是个会长个儿的蘑菇，我就干了你们怎么地吧，这才是毛熊风格。

其实说这话的人心里也明白，只不过他们怎么能承认随便冒出来一个组织——还是环保组织——就能拿出比他们还要先进的核武器？

说这话还会这么想的自然是鹰酱，除了他们也没有人准备那么多反恐专家。

不过毛熊总在这方面吃亏，早就学精了，直接反打一耙：你们把阴谋分析的这么透彻，估摸着就会是把计划书拿出来念了一遍吧？

瞧瞧那些人，都是老对手了，这诈死还魂的把戏也就cia和nsa喜欢玩，不知道收罗了多少别国的叛徒，以为向往自己身上泼点脏水就能摆脱嫌疑吗？

两家吵起来撸胳膊挽袖子唾沫横飞，旁边约翰牛一个劲儿的起哄，捅咕北美鹰对毛熊来一波制裁，最好捎带上成立没几年的欧共体，有了这组织他搅屎都搅不太动了。

结果这个建议把高卢鸡捅炸了毛，直接掫桌子支持霓虹，死活就说这个组织是在约翰牛注册的，约翰牛就得把他们交出来，不然就是同案犯如何如何云云。

炎黄老老实实的在一边看热闹不说话，就是总和专家们捅捅咕咕的瞎聊，今天送点温暖，明天关心一些数据，一副诚心诚意帮忙的样子。

毛熊和炎黄一直都是邻居，对他们的做派最了解，一看这个发展，才突然想起来：吵有个毛用啊，那些数据才是宝贝，既然眼馋这技术，那就赶紧收集数据研究啊。

本来炎黄闷声发大财，霓虹这边忙着救灾也没怎么注意，而且他们还要应对那些不讲理的自然之怒拥护者，这些东西联合国调查团要看就看呗，也没注意是炎黄假公济私。

毛熊做事直接，想和炎黄要有点不好意思，就直接找到了霓虹，要求他们提供更详细更确切的数据，问题是霓虹也不知道那么多的，作为距离霓虹最近的国家之一，炎黄自己的收集的地质数据都很详细了，然而根本就没交上去。

只不过现场勘查霓虹是主场，很多样品什么的都是他们检过了才提交的，这部分也是各国都重视的，霓虹保护的很好，但是各国人员都有，炎黄自己偷偷的采样检测，人多眼杂也防不住。

这部分才是毛熊和北美鹰争夺的焦点，而约翰牛和高卢鸡就只有想办法偷。

自然之怒的名声一炮打响，很多人都开始退出，这些人只是为了骂人，因为什么骂他们并不在意。

结果这么闹出大个事件，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恐怖分子，每天门外多少台车盯着，有点小动作就给逮起来好几天不给吃喝不给觉睡，想买个啤酒都得报个警先，日子实在是没法过。

不过也有人想加入，这年头爱作死的人真的不少，还真有几个好苗子。

有这么几拨人，常年都是在海上漂着，和霓虹的捕鲸船战斗不止一次了——真的是战斗，常用的手法是在渔船捕鲸的时候冲撞，甚至有的时候会跳帮砍断鱼枪的绳索，绝对的海上勇士。

他们也是很多起捕鲸船沉没的目击者，但是有人问起却什么也不说，就连霓虹警察把他们以嫌疑人的身份铐了起来，他们也只是蔑笑着，这让很多霓虹人都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八年战争：

这些笑容和那些信仰忠贞的义士临死之前的嘲笑简直别无二致。

不过这些人名声在外，而且很注重自我宣传，因为他们很清楚的知道，环境保护这种事越多人认可越好，所以有的时候他们也会研究隐蔽的激怒霓虹人的办法，因为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录播甚至直播自己的生活，一旦是的霓虹人在国际上的印象减分，对鲸鱼保护是很有帮助的。

这个蔑视的眼神和微笑，就是他们的成果之一，通常都效果很好，他们被捕的时候基本都是开着网络视频的——感谢极大地促进世界网络发展的唐二少爷——每次都会拍到霓虹人执法人员的各种小动作。

所以他们总是会在被捕不久被大使馆保释出来。

因为霓虹把这些人列为拒绝往来人士，除了被捕他们也到不了霓虹，每次被保释都会被遣送回国，然后霓虹就会鹰酱扯一阵子皮：按照北美鹰的法律，捕杀鲸鱼是犯法的，这些人虽然做法不妥，但是阻止犯罪行为的心是好的，所以只是说服教育，接回去一点事都没有。

然而在霓虹，捕鲸是国家生产活动，破坏捕鲸就相当于阻挠警察执法，如果是本国人会坐很久的牢，可是无论是鹰酱还是约翰牛，甚至连新西兰人，只要是白皮他们就不敢判。

他们一直想找个阻挠他们捕杀鲸鱼的炎黄人狠狠的判一下，显示一下自己的强硬立场，可惜的是炎黄的船队从来都不和鲸鱼合作捕鱼，所以……他们看到鲸鱼都会开启声呐把鲸鱼赶走，尤其周围有霓虹船的时候。

不过这一次他们可以得偿夙愿了，现在有一个炎黄面孔的老道，据说提供了蘑菇给自然之怒，他们可以抓捕一下试试——不是开玩笑，霓虹真的发布了火瘟道人的通缉令。

所以章晋阳派遣史密斯夫妇接触了那几个在霓虹捕鲸船黑名单上的船长，要求他们考核一下，如果合适就吸纳进浦项基地，正好基地下方那么大的海底洞，需要点海军人才。

章晋阳之所以这么快就知道了通缉令的事，是因为自从太地町陆沉之后，他每天夜里都会到霓虹转几圈，一直没停。

这么做，是因为他发现，虎鲸变异体的成长要比他预计的快得多，尤其是那种智力表现，恐怕比马穆嘉还聪明些。

太地町的爆炸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在外还转了几圈，它居然收拢了一群逃难出去的海豚做了手下，差点没把章晋阳的下巴惊掉。

</br>

</br>

第十六卷第七章 巨鱼之王覆海大圣

原本章晋阳没注意到这个，他改造这条虎鲸也是一时兴起，想要给霓虹找点麻烦。

鲸鱼肉能量值很高，量又大，是那些研习钢铠呼法的武士绝好的食材，只要控制好人数，培养起来虽然成本巨大但霓虹不是承受不起。

但现在么……呵呵，先断几个月的肉，吃点素清清肠胃吧。

虎鲸干的倒是挺卖力，但是它似乎发现了自己势单力薄，干的不快，可是同类面对捕鲸船的时候反抗能力太低，它聚拢再多，最后还是自己一条鲸出力。

这次它收拢了一群海豚，主动的通过颅内的交流芯片呼唤章晋阳，请求把基本战法传给这些聪慧的海豚，这些海洋的精灵受了霓虹人的迫害，迫切的想要为族群报仇。

至于它是怎么海豚沟通的，它表示有了芯片之后学外语好快好轻松……

而且基本战法：神目，修炼开始不久，它就能通过芯片集中注意力，和同类进行双方自愿的，心与心的沟通，海豚是亲戚，虽然口音不同，但是智力足够，适当的修正一下还是可以的。

章晋阳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坐在奈良的一个古城楼子顶上看了半宿的星星，思来想去就觉得，世界意志对于人类真的很大意见了啊，连鲸鱼都有主角儿命了……

所以一直没有名字的虎鲸实验体就有了新的代号：覆海，章晋阳也是很忐忑的，那个芯片上的管制措施不是很严格，如果覆海的实力足够是可以硬抗下来的，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他不会游泳啊，别说海里，大一点的湖他都管不到，也就是江河没有那么深，他还能装装。

不过想了想，这个世界信仰干涉现实，依着炎黄人的特性，和覆海冲突的可能性不大，唯一的问题，就是霓虹在这方面要比炎黄熟手得多。

两家都习惯于给一些强大的，会影响生产生活的异类建庙，但是炎黄人地大心大，这些东西见得多了，不到一定程度，甚至不能得到当局的认可，轻易是不行的。

霓虹不同，他们对任何神秘现象都可以拜祭，而且神庙在霓虹属于资本运作，许可证很容易拿到，基本有地就行，而霓虹人和炎黄人有着同样的特性，信不信的看见庙先拜拜。

依照覆海的能力，估计用不上半年，就会有沿海的渔民自发的拜祭了，不过他们的要求在短时间内，恐怕还是祈求覆海远离捕鲸船，让他们有所收获。

愿力的聚集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神智和行为准则，如果覆海接受的霓虹愿力太多，虽然在捕鲸的问题上不会显现神异，但是如果有人祈愿其他的问题——比如说对炎黄的渔船下手，那个时候覆海是不会反对的。

而一旦开始回应祈愿，他就会和霓虹越来越牵扯不清，这是章晋阳不愿意看到的。

章晋阳这几个在霓虹的夜晚，都在研究这个岛国的参拜体系，佛教和十字教就不用说了，全世界的差距都不算太大，唯独这个本土的神道，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霓虹神道号称八百万神明，也是个虚指，不过按照他们的说法，什么东西都是个神，哪怕是有点能耐的鱼虾鳖蟹都算，好多东西在炎黄想找个洞府当妖兵都没人要。

这么一算，八百万是没有，但是一百万是能凑齐的，简直遍地都是神社。

现代社会信仰浮躁，这些神社破产了绝大多数，不过对于霓虹人来说，把庙里的神像搬出去再换一个新的一点没毛病，所以只要覆海持续搞他的反捕鲸船行动，被供奉起来理所应当的时不远矣。

所以章晋阳仔细的研究过霓虹的参拜体系之后，给覆海的头皮上纹了一片狰狞的线条。

这些线条仿佛疤痕，配上覆海身上的那些伤疤，原本伤残丑陋的外貌变得惨烈悲壮，而且扭曲之后形成了一个抽象狰狞的龙头模样，尤其在他调整罡气在海里兴风作浪的时候，被水汽浪涛模糊的视线给人的信号非常明确：这是一个有着狰狞龙角的矫健怪物。

当然，这个纹身不是专门给覆海增加魅力的，它的主要作用，是分解传递愿力。

炎黄的神道体系，对于愿力的应用是很专业很细致的，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法门清除愿力之中夹杂的人心执念和七情六欲，很多宗门都用这些杂质养殖鬼怪、傀儡，充作宗门下役，为宗门的弟子们修行节省时间。

不过这种事已经多少年都没有了，很多年前开始，每只鬼都是宝贝，恨不得多少个弟子伺候它，下役？那些不出息的弟子才是。

章晋阳选的这个法子，是赵如意用丹药从青城派手里换来的典籍中记载的，他略略的做了些改动。

原本这个法术是用来抽取战场上的煞气，用来凝练一种名叫“蚩尤旗”的法术，这是一种范围很广的黑雾，能给己方的战士提供诸如勇猛无畏之类的效果，同时遮蔽敌人的视线，还能对敌人造成威吓。

可是现在的战场哪有煞气，憋气就有很多——哪一方炮火不够被人砸就憋气呗。

真正手刃过敌人的战士，在混乱地区估计才能成群结队，但是恐怕达不到这个法术的标准，所以章晋阳把这个一次性抽取的法术，换成了细水长流的情绪存储转化法阵。

愿力中纯粹的信仰之力会被剥离出来，通过符文传递到万罗洞覆海的石像上，石像下还用石板刻上了覆海的简单教义。

根据覆海的行为，和对覆海的预期，章晋阳在石板上称覆海为海洋、灾难、巨鱼之王——他现在还不才能称“之主，总得等他能守得住香火的时候才能那么叫——覆海大圣。

要求信徒敬畏他的力量，恐惧他的灾难，崇拜他的身份，这样一来无论霓虹对覆海的感情是什么样，他都能接收到相关的愿力和情绪。

至于夹杂在愿力中的那些执着恐惧之类的情感，统统都被扔进了蚩尤旗，还在其中添加了拘魂拿魄的阵法，让覆海有伥鬼可以用。

第十六卷第八章 里世界的守护者

愿力的分解和使用法门，章晋阳用的是道教体系的办法，可还是对于情感情绪的应用，章晋阳用的是魔鬼的手段。

魔鬼们从来都不需要信仰，他们只需要人们知道他们，并且对他们的存在表示出各种情感情绪，他们就能源源不断的获得力量，用来维生或者变得更强大。

所以如果说哪种生物最希望人类发展迅速的话，估计排名第一的就是他们，人类自己恐怕都排不进前五。

这个法子来历不是很好，当初他和墨菲斯托没有交过手，但是和复仇之灵恶灵骑士打过交道，和一直与撒旦作对的毁灭博士也有交往，可是没人在意魔鬼的力量来源。

章晋阳也研究过一部分魔鬼的事迹，再综合吸血鬼的符文和科技，也不过只是有点想法，但是后来和死亡女神海拉的交流让这个技术初步成型了——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一石头炸到了这儿来了。

这个技术在上一个世界其实很难实现，但是在这个信仰可以干涉现实的世界，难度降低的不是一点，直接从地狱变成了普通，他神秘学知识也比以前强多了，尤其是符文。

所以他一直在研究这个，烟儿泡和刁德一都算是机缘巧合下的产品，而现在的覆海，就是第一个经过严格设计推衍，仔细沟通制造的第一代成品。

做为一只虎鲸，覆海的心思是没有人类这么复杂的，太地町事件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霓虹都没有再派出捕鲸船作业，他和他的小弟们得以安心的修行，虽然还在这片海域巡弋，但是收获并不多，成长倒是很大的。

浦项基地考察那些阻击捕鲸船的勇士，结果还挺不错的，这些人有过初步的军事训练，也就是民兵那个等级，不会再自杀的时候达不到自己头的那种。

社会关系也很清白，因为他们一直找不到火箭筒、鱼雷发射器这类的大家伙，步枪什么的霓虹捕鲸船也不虚，一个电话海防自卫队就跟遇见了杀父仇人一样冲过来了，基本起不到作用。

他们这些人，心理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正常的思维回路应该做不到他们这样……勇猛，这样的人约翰和娜塔莎是不建议使用的，失控的可能性太大了。

但是史密斯夫人简女士，对他们赞誉有加，除了信仰的不同之外，这些人都是完美的狂信徒战士，是喊着口号举着火把就能对着机枪阵地冲锋的人，她是很羡慕的——连她自己算上，巴菲门特教会之中一个这样的人都没有。

章晋阳因此试探了这些人，他们对于覆海的存在是知道的，已经遇见几次了，霓虹抓他们也是为了搞清楚捕鲸船的沉没真相，但是他们什么都没说，把虎鲸复仇者的存在瞒得严严实实的。

这些人虽然也是十字教徒，但是信仰并不坚定，更多的只是习惯，所以章晋阳和他们郑重的谈了几次。

主要的内容，是关于世界的变化，和覆海的身份。

世界的变化这一点，有简女士旁证，她是巴菲门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牧师，圣眷极隆，神术虽然只有咆哮一个，但是能力却很多。

咆哮这个神术章晋阳自己都很意外，他利用巴菲门特的身份，也使用过类似狮子吼的技巧，很不凑巧的也吓死过几个人——当时他提着斧子呢，砍了好些个人头了——有的时候也在战场上提示士气，有个大嗓门还是很有用的。

结果简得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能力，可以发出一个三音节以内的单词，笼罩面前至少五十米的范围，最高分贝可达三百，这简直就是在人耳朵边上起飞航天飞机了，正常人听见了绝对就把脑子震散黄了。

可是只有面前120度锥形长五十米的范围内会受到影响，完全不讲理。

而简受到的影响，则是野蛮力量，超强体质，长柄武器精通，斧精通，识途术，精神抵抗，防御皮肤之类的奇怪被动。

野蛮力量让她的力量是正常人类的三倍，和史密斯先生相差仿佛，愤怒的时候高一点，超强体质给了她几乎从不疲倦的体力，以及超越常人的伤势回复速度，虽然不至于肉眼可见那么夸张，但至少缩短了三分之二的时间。

武器精通这个就难说是不是能力，不过简确实在这两类武器上表现了从来没有过，突然出现的卓越天赋。

识途术这个能力也很诡异，简因此再也不会迷路了，只要她在室内，她就知道出口在哪里，无论这个“室内”的概念有多大。

精神抵抗是指她抵抗所有的精神控制类的手段，催眠术，心理暗示统统没有用，至于精神控制，他们没找到有这个能力的人，因此无法测试，但是却不能识破精神力布置下的幻术，这个也挺奇怪的。

防御皮肤就乏善可陈了，这是一种能和重型防爆服相媲美的皮肤变异，好在她的肤色和肤质都没有改变。

章晋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这个牧师有这么多能力了，再加上经常和基地的各个学员练习，简的格斗实力也是不弱了，只要要挑战万罗洞可以得到和索元龙对阵的机会。

这些被挑选出来的人对于加入自然之怒并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对于信仰这件事，他们觉得巴菲门特不是什么善神，对自然界恐怕也没有什么益处。

不过覆海的身份，就他们很纠结了。

在章晋阳口中，世界正在慢慢的苏醒，神明们也是，海洋、灾难、巨鱼之王覆海大圣就是醒的比较早的——因为他后代的眷族大量的，集中的死亡的缘故。

而他们这些人，一直都是里世界的守护者，负责保持各路神明和人类的正常交流，还要保证这些神明不会走上毁灭世界的道路。

霓虹人大量捕杀覆海大圣的子民，这是他现在刚刚甦醒，神力干涸，不然早就一个大浪头把霓虹淹了，像他这样有实职的古神，对信徒没有什么要求，有也行没有也一样，所以也不在乎有没有人拜他。

第十六卷第九章 鹦鹉螺号

这些极端环保主义者虽然知道覆海的存在，但也就是以为这是一只变了异虎鲸，而且那一身伤痕，看起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遭遇了怎样的危险甚至折磨。

结果现在有人说那是一只神明，这严重的颠覆了这些十字教信徒的科学观念。

对此章晋阳是不在乎的，他忽悠……哄骗……咳咳，总之，在讲述这些神秘历史的时候从来都不管听众的反应，都是十分淡然，保持着“你们爱信不信反正就是这个样子”的态度。

这些人被允许通过基地单独设置的传送阵，到万罗洞放置覆海大圣雕像的地方，在参拜了之后，还可以把那个由二十几种语言写成的几句话石板拍照带回去研究。

这个是因为这些人的知识体系都点在航海上了，对于古典语言文字，连拉丁文都认不全，更不用说上面光楔形文体就有十几种，占了一半还多。

并不是章晋阳故弄玄虚或者对这些楔形文字的原产地有什么想法，而是这帮人太混蛋了，炎黄这么大地界儿一套古篆就完活儿，连霓虹都覆盖了，可是里海周围和霓虹差不多大，不算吐火罗系的麻花文，光古代楔形文字有七八十种——说明炎黄人古代很老实，没想着盖个塔找老天爷说说话啥的。

至于这些人研究的结果如何，就连简都不感兴趣，基地的人口越来越多，大量的社会底层民众和家庭主妇成为信徒，在浦项市已经有点小名望了。

而随着巴菲门特教会的发展，史密斯夫妇的小生意也越发的兴旺。

他们这个民宿主要的业务是为那些不太愿意留档的人调整相貌，后来又增加了制作全套真实档案，再后来也开始买卖一些情报，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约翰还好，他是个没什么欲#望随遇而安的人，可基地的副手娜塔莎雄心勃勃，她有一揽子计划要实施，在几次的资讯，知道章晋阳对他们的管理非常宽松，基本是有用的时候能安全地用就行，她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借着民宿的客户和巴菲门特教会，她拓展了基地的情报战线，甚至策动了几个cia在东亚地区常住的高级特工，经过几番筹谋较量，在亚洲的情报市场上也是有一号的了。

尤其对北棒和霓虹，她的渗透是得力的，章晋阳一点都没骗她，钱有的是，黄金钻石现金，要什么有什么，收卖起来那是相当的豪爽。

这方面弥补了章晋阳在情报上的不足，他早就习惯了有情报支持，出了什么事他飞过去一顿锤就完事了，但是这些年……说起来都是泪，没有后院过得实在是艰苦啊。

娜塔莎的情报网虽然初建，功能还是可以的，自然之怒的首要目标，霓虹的各种捕鲸为主业的渔业公司，几乎所有登记的捕鲸船都可以得到比较详细的消息。

在接收了一群狂热者之后，自然之怒正式的有了自己的船，当然，各种黑科技是少不了的。

处于某种恶趣味，这艘船被命名为鹦鹉螺号，而且和传说中的鹦鹉螺号一样，可以在海底潜航，工作潜深可达六百米，极限潜深可达1200米，水面巡航速度28节，水下巡航速度32节。

控制系统高度自动化，船员最少十二人，最多八十人，四百米的舰长宽阔的和豪华游轮一样。

同样的仿照传说，鹦鹉螺号的艇艏也是一个尖锐结实的撞角作为武器，但是这并不是唯一的武器。

高超设计的结构和独特的材料让这艘船有着非常大的空间，至少他们不用空气储存柜，而是海水分解提氧和空气混合过滤装置，再加上船员不多，就是满载有乘客的状况下，也才170人左右，这部分装置刨去管道甚至没有一个椅子占地方。

最为占体积的能源正是章晋阳的强项，人工太阳解决一切大气层内的能源不足问题，当初他曾把这东西缩小到汽车电瓶大小，仍可以为几百人的生活基地供能，现在由于材料限制虽然做不到了，但是5米见方的大家伙可以让鹦鹉螺号航行一千年都不会出现能源不足。

高度能量通融性的管线也是生物金属材料的特产之一，能源的高效性带来的就是结构建筑空间的缩减，如果不是需要水密舱实现潜航，船员们的活动范围还能变得更大。

有了充足的结构空间，章晋阳为这艘船安装了各种型号二十八架鱼雷发射器，市面上能买到的鱼雷都能用，他们还有自己专门设计的超远程高爆中型鱼雷，这东西航程75公里，在同侪之中绝对第一。

不过他们没有安装大型导弹，因为实在用不到，只有一些防空的近程导弹，是为了对付反潜直升机的，这玩应儿比单兵导弹大不哪里去，又不用带太多，基本也不怎么占地方。

除了旗鱼状的船身导致甲板小了不少，只有七十多米可以放出水面之外，整艘鹦鹉螺号都和豪华游艇类似，甚至有小型电影院和棋牌室，放置了斯诺克台球和室内壁球。

之所以选择旗鱼状，是为了那个撞角以及美观，至于反侦测的隐身问题，船身的材料和消声瓦工艺很好的解决了这一点——即使是北美鹰的主动声呐，看到的也不会和一条大王鱿有太大的去别。

这艘船一出现在自然之怒的新成员面前，这些家伙就乐得要疯掉了，培训期间一直都住在船上，纷纷表示要以船为家，从此谁也不可能把他们从船上撵下去，就是死亡都不行，他们很愉快的决定在死后把自己的骨头镶在船上作为装饰品，完全不考虑后来人看到满船的骨头会怎么想。

这些人培训了几个星期，就在娜塔莎的情报支持下到处找捕鲸船的麻烦，遇到了就一头撞上去，把捕鲸船的水下部分完全撕裂之后扬长而去，这些渔船连他们的影子都看不到。

再加上覆海同样游弋在太平洋，霓虹的捕鲸业遭到了严重的打击。

第十六卷第十章 大西洋

霓虹人也是运气不好的，太地町事件之后，他们的不仅轰动沉寂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船才出来，还在训练，覆海也在训练新收的海豚，虽然还在活动，到那时时间不多。

全世界都在关注这个事，霓虹也不敢太头铁，也是那些船主心里害怕，每天都在街上游行不敢出海，出了海的就只能随便找个港口窝起来了。

可是等到他们发现自然之怒没有其他的动作，开始偷偷摸摸的试探着重新开始的时候，鹦鹉螺号下海了，覆海也完成了基本训练，他们正好又撞在枪口上。

而且这一次不只是他们倒霉，欧洲也不消停了。

霓虹的船队，一般都在太平洋活动，只有少数的大企业，由国家研究所背景的高级船队，会到南半球活动，最早受到损失的都是私人船主，他们不会离霓虹太远，一般捕杀一个鲸鱼群，就得回航。

太地町事件之后，他们是不敢出航的，所以做试探的，就是国家船队，也并没有向北走，直奔南太平洋，结果他们和鹦鹉螺号交上了手。

可是世界上并不只是霓虹一个国家捕鲸，有同样活动的还有挪威，他们的主要捕杀地点，是在大西洋，而且因为规模较小，也没有跑到南大西洋的必要。

但是他们的捕鲸业也遭受了重创：覆海带着他的海豚横渡北冰洋，直接杀进了挪威海。

挪威的捕鲸船捕杀鲸鱼只是顺便，他们有古老的捕鲸传统，而且法律也是允许捕鲸的，因为天然鲸鱼油脂和肠道分泌物是相当昂贵的商品，吃肉只不过是为了不浪费。

这些维京海盗的后裔，远洋渔轮的主要收获是金枪鱼、鳕鱼、鲱鱼，产量相当可观。

但是现在又麻烦了，他们只要捕了鲸鱼，肯定就会被“龙首海怪”盯上，不把他们搞得船毁人亡誓不罢休。

尤其这个怪物手下有一群与众不同的海豚，这些海豚一反人们对这种海洋精灵欢愉可爱的传统印象，冷漠，严肃，勇猛无畏，进退如一根本就是一只训练有素的职业军队。

撕扯渔网撞击船体只是基本操作，它们会不断的巡游驱赶在渔船捕捞范围内的鱼群，通过集体快速穿梭改变船底的水流结构影响船只的动力和平衡。

而那个龙首怪物可以掀起黑色的滔天巨浪，这些海豚就藏在这漆黑无比通常高过船头十几米的巨浪里，从甲板上冲过，破坏设施甚至叼走船员。

挪威人和霓虹人完全不同，他们的布景不是专门的产业，所以覆海和海豚们在大西洋袭击但不直接杀人，他们的幸存者因此很多——挪威人在海上的生存能力很强，有一大部分幸存者在海上漂了两三天被救上来还生龙活虎呢。

他们也并不在意自己的遭遇被人知道或者评论，所以覆海的存在和画像很快就在世界被公开了，霓虹人专门站出来一些人，表示这头怪物他们追踪了很久，所有权应该是他们的。

这话在喧嚣的舆论中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就连北棒都没理他们，大家都在对这个奇怪物种的真假展开热烈的讨论，甚至有不少人已经组织了船队，到大西洋上去寻找这只怪兽了。

可是，这里面独独没有炎黄的声音。

没有别的，炎黄不敢说话。

这些消息从民间渠道传回国内，都不用专家，对传统文化有点了解的人，就都认出来了：这不是龙王九子之一螭吻吗？

螭吻也叫鸱吻、鸱尾、好望，这位龙子好在险要处东张西望，相传汉武帝建柏梁殿时，有人上疏说大海中有一种鱼，虬尾似鹞鹰，能喷浪降雨，可以用来厌辟火灾，于是便塑其形象在殿角、殿脊、屋顶之上。

说的是不是鲸鱼不清楚，但是和覆海的形象，可是挺合适的。

现在国际上舆论这么热，炎黄要是真掏出证据来上一个自古以来，这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这也太不明智了，而且坑定有人会要求他们交出覆海来，这强人所难的事，遇上了也不止一回两回了，没有必要找这个倒霉。

反正这大爷看起来玩挺开心的，在外边野去呗，谁知道他把家安哪儿了。

再说霓虹这边也没消停着，这不是国家捕鲸队被追着沉了好几艘“鲸鱼科学考察船”了，看那样子出门探路的这拨人是没有能回来的了。

鹦鹉螺号的船员，都是等船队开始捕鲸了，证据确凿的时候，一头撞上去的，而且还留下了霓虹国家考察船捕鲸的视频证据，都发在了世界各国的网络上。

只是他们虽然也引起了一些注意，但是远没有覆海的热度。

挪威当然也是解释一下自己国家捕鲸并不是向霓虹那样“有计划，无限制，无底线，无止境”的屠杀式捕捞，而是随机性的，只针对生存能力差的老年鲸鱼以及某些会对渔业产生危害的特别种类的鲸鱼，在数量上完全和自然淘汰死亡差不多，并不违背自然规律等等。

这个话他们也没撒谎的，因为只有老年的，特别种类的鲸鱼，才有足够的脂肪和肠道分泌物，对于欧洲人来说，没有这些东西，一条鲸鱼并不会比一条金枪鱼的经济价值更大，捕捉难度却更高。

但是没有办法，覆海不是自然之怒的鹦鹉螺号，根本没办法沟通。

所以渔民们自发的减少了捕鲸行为，不打算再激怒海里的怪兽。

章晋阳和覆海联系过，覆海只是去玩了，对于地区内的鲸鱼数量，他是有想法的，因为这些东西确实胃口很大，对人类渔业尤其是在盛鱼期的捕捞活动破坏还有的。

如果人类完全终止捕杀鲸鱼，过上一段时间他们就会面临鱼类减产了，到时候不捕也是不行的——那种情况就会变成两个种族对资源的竞争，就没有什么缓和余地了。

所以覆海并不会阻拦人类适量的捕杀年迈老朽的鲸鱼，只要不那么集中频繁他是不会管的。

章晋阳对于他这种想法也是无语，总觉得自己制造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第十六卷第十一章 突破生长极限

然而覆海对霓虹的态度完全不同，按照他的话说，霓虹岛链周围遍布着鲸鱼海豚的残余意念，其中的怨恨通天彻地，他的神目经只是初窥门径，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实在是没有办法忍下去。

可是海豚们修炼神目经似乎效果不太好，虽然也在增加沟通的能力，但是比照起虎鲸来，还要差上一点。

没错，覆海又找了两只虎鲸作伴，据他说是一对姐妹，都算是他的妻子。

章晋阳对此不置可否，迅速的转移了话题，他不是鲸鱼专家，对于虎鲸原本是母系社会也只是耳闻，但是他并不想被一只鲸鱼用狗粮淹没。

实际上覆海之所以到大西洋来，就是为了这对儿虎鲸姊妹花，她们的母亲和兄弟被一艘不明国籍的捕鲸船杀死了，这艘船进入了北冰洋，但是任由她们到处追踪，这艘船就和消失了一样，再没有踪影。

虽然虎鲸姐妹花固执的认为凶手流窜进了大西洋，覆海却认为这很可能是霓虹人干的，因为霓虹的很多捕鲸船都是没有注册的，他们通常打着捕虾的名义，在北冰洋上捕杀以北极磷虾为主食的座头鲸——这是国际一类保护动物，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上的固定成员。

而且太平洋的座头鲸基本没有了，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覆海转述了一下那只船的样子，章晋阳觉得有很大问题，没有一只船的船身是没有名字的，哪怕是海盗船走私船都有，可是这艘船光洁一片，一点标志都不存在。

没名字，没国旗，没有航运公司的徽标，成员多人种，衣服上同样也没有任何标识——但是可以看得出来是炎黄产的建筑工装迷彩服。

从覆海传来的，虎鲸姐妹的记忆片段来看，这些人捕杀鲸鱼用的也不是通常捕鲸船的手段，而是一种奇怪的电击武器。

一般霓虹人使用网炮抛投缠网，然后抵近用鲸枪射杀，直接拖拽上船处理，挪威人则在远处直接发射鲸叉，击毙后等待鲸鱼浮起，防止电子道标，等到后边的驳船处理。

但是这一伙人，捕鲸叉上有明显的电火花，射程接近一百米，对射击鲸叉来说这是非常远了，而且这些人只拖拽了一只最大的雌性虎鲸上船，其他的都抛弃了，这无论是挪威人还是霓虹人都不会做的。

给章晋阳的感觉，这些人是在测试那套电击鲸叉。

一百米外鲸鱼的游动是很迅速的，一般的声呐定位都不能准确的捕捉的到，如果是鱼雷可以用近炸引信，但是鱼叉，动力性本来就不足，能落在鲸鱼身上就是撞了大运，何况还要造成伤害。

可是就再先进的捕鱼叉也依然是鱼叉，能有什么用？

章晋阳知道一件武器研发的具体流程，但那是应客户的具体要求量身打造设计，至于研究人员脑洞大开自己发明出来的奇奇怪怪，不看到成品他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用。

但是这艘船引起了他的兴趣，只不过找这样的一艘船，实在是不容易，更大的可能就是从此渺无音信。

一直到了第二年，他也没找到，连虎鲸姐妹都放弃了——她们俩怀孕了，回到浦项基地附近海域待产。

章晋阳强迫自己把视线从海洋移开，转向国内的治安问题。

航康回归之后，十三科也升级了，成了长老会直属部门，和mss混合在一起交叉办公，因为大批修习钢铠呼法的军人专业，地方武警中也驻扎了专业的行动小组。

特研室仔细的分析了钢铠呼法，已经根据各个宗门上交的一些心法，做了改进，目前有一群志愿者正在测试，据说喜忧参半。

但是这一年世界变化的要比往年快，快了很多，不少原本籍籍无名的庙突然灵验了起来，信徒广增，这给十三科带来了很大的管理压力。

一些原本在传说中的东西也纷纷露面，据说金陵抓到了一只白刺猬，可以口吐人言，自称活了五百年，闲着没事去撩拨军事区的地雷，一不小心被炸晕了……

驻军也是发现这东西机枪打不死，炮弹炸不坏，才上交了十三科，据说看到去接受的和尚，刺猬激动的泪水涟涟，一脑袋扎进和尚的褡裢里说什么都不出来了，口口声声宁可去雷峰塔底下被关起来，死也不和人过了。

各地，尤其是山区，动物们的智力越来越高，不乏有猎人大意马虎，被猎物骗进了自己挖的陷阱里的。

多年不见的各种大药宝药也频频现世，谷梁出货都降价了，他那个东西效果好但毕竟是养殖的，面对野生种竞争力还是低了一些。

不过他胜在规模化，一些常见药材自然还是他那里更好一些，尤其是各种日常饮食的东西，他的种子确实高产，味道营养也很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繁殖隔离，下一代会退化的种子，次代居然还是改良过的优种，退化机制似乎出问题了。

龙界省最大的问题，就是和毛熊的边界龙界江，这条江水深河阔，物种繁多，最近据传闹龙王了。

龙界江的鱼虾蟹是很有特点的，它们绝大多数都是洄游种类，甚至一些淡水鱼类，比如黑鱼、狗鱼、鲶鱼，这些原本没有洄游习性的肉食鱼类，追逐着食物慢慢的也有了季节性的洄游习惯。

每到下半年秋风乍起，大量的洄游鱼类就依次的挤满河滩，这个时候是动物们的盛宴，无论是熊虎豹猪，还是狐狸野狼，蛇也好鹤也罢，都到江边河边等着开饭。

但是今年的情况就不对。

这个季节大体是休渔的，只会捕捞定量的渔获数目，这个数目会有渔业的专家根据各种数据估算，卫星图片是一个很重要的数据来源。

专家们在卫星图片上几次找到了不同的巨型生物的影子，已经确定其中有两至三条是体长超过两米的哲罗鲑，可是它们只是这些巨型生物里最小的品种。

有几条专家怀疑是濒危保护动物鳇鱼，这东西是龙界江的特有物种，性格凶猛，成年体基本都在两米以上，不过最多也不会超过4米，它是扁平圆的身子，4米就得有五百公斤左右了。

但是这几条嫌疑犯，体长都在六米左右，无论是什么淡水鱼种，这都是突破生长极限了。

第十六卷第十二章

这些巨大的鱼形生物，虽然大口吃鱼，但是对岸上的生物更感兴趣，当地人有发现野狼在浅水滩试图捕鱼，结果被河里的黑影冲上去一口叼住，那个黑影拧身一尾巴拍在浅滩，把自己又弹回了深水，动作说不出的矫健熟练。

专家也到现场去了那个尾巴的印记，但是只能确定这是一条体长超过五米的鱼，什么鱼不知道。

因为很少有淡水鱼类会冲滩抢食，有这种习性的鱼，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在龙界江——只有水量不够丰沛，河流水位变化迅速的水域，才会孕育出那样的鱼类。

北方分局对这件事很重视，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只有龙界江是有炎黄体系的龙王的，其他的大河大江都没有。

朴素的图腾信仰萨满教里，虽然有水神，但是没有什么人专门供奉，就是萨满们做法事请神请仙，也都是山仙地神，从不和水里的打交道——除了抓替身的淹死鬼。

而且有别于其他地域的龙王，龙界江龙王管辖整个北方水域，整个龙界省号称三江平原，有三条一类大江交汇，却只有这一个龙王。

不过这个龙王虽然有传说留下，却没有一个真正的，有足够规格的龙王庙，甚至在老满一朝，都没有祭祀的位置，曾有人上奏章，龙界省乃是老满朝龙兴之地，真龙已出，绝不可能再有龙出没。

而且至今三江平原还流传着二龙相争的故事，据说就是老满龙脉不许龙王入界兴云布雨，而萨满们也不能祭祀水神，因为他们尊崇老满皇帝，就是祭祀水神了。

这一次的鱼潮异常事件，跟龙王肯定是没什么关系，说是水怪到还差不多，可是水怪这么密集的出现，也是国内外有记载以来的第一次。

大部分研究人员认为，这是海里的某种鱼类发生了异变，因为追求食物而进化出了淡水海水都能生活的能力。

只是那些异常现象专家，平时不负责生物变异部分的非技术人员，却认为这就是淡水生物，他们很淡定的在报告里标明，水生生物想要开化灵智最先做的就是长大个儿，因为它们的脑子一般都不够大，必须占达到一定程度了，脑子够大了才行。

这样的报告不要说那些搞科研的，就是章晋阳听着都觉得是开玩笑。

炎黄这边正在试图搞清楚真相，但是江面出了问题。

龙界江是炎黄和毛熊的国界江，广阔的江面一分为二，一半是炎黄，一半是毛熊。

平时捕鱼的，都是炎黄人，毛熊人并不是很爱吃淡水鱼，他们对淡水鱼那种长在肉里的毛毛的细刺很苦恼。

但是洄游鱼类有这种细刺的不多，他们也在这个时候捕捞适当数量的渔获，尤其是大马哈鱼和鲑鱼的鱼卵，大马哈鱼子酱是毛熊重要的出口奢侈食品，是西伯利亚为数不多的，获得世界广泛承认的商品之一。

今年由于这些水怪，大马哈鱼大量减产，鲑鱼的收获也不多，鲈鱼最惨，眼看着鱼季过半，竟然就要绝产，已经不能再捕了。

三江水系最出名的三花五罗十八子，毛熊人并不爱吃，早些年只有哲罗、雅罗、斑鳟子，能上毛熊人的餐桌——当然，现在西伯利亚炎黄务工人员众多，汉食馆子遍地开花，也就什么鱼都要了。

不过对于毛熊人来说，冬季的马哈鱼子酱，是不可缺少的，可以贵，但不能没有。

今年马哈鱼秋季洄游，被一群水怪搅了场，虽说西伯利亚还有其他的河流湖泊可以有所收获，但可以预见的是，今后龙界江的生态环境会变得恶劣，这对毛熊人来说是不可忍受的。

所以他们派出了一大堆巡江快艇，日夜守候，终于在某一天的夜里，七八条快艇对上三条水怪，一阵rpg、水雷、重机枪，最后还动用了小型鱼雷，终于把水怪都炸成了好几节。

炎黄边防自然不能眼看着隔壁在那乱放炮，他们也预备着人呢，在水怪冲过国界线的时候也参与了攻击，但是因为这场战斗不处于主动地位，所以只分了一条尸体，还是落在自家这边的，对方因为不能越界，也会是故作大方了。

和毛熊人对淡水鱼不熟悉不同，这边都不等专家出现，有水乡出身的战士就认出来，也难怪挨了炮还硬怼着不走，结果和快艇还斗了那么久，这是一条长六米半的大鲶鱼。

这家伙扁平头，嘴和头一般宽，半张着就能任由一个人爬进爬出，有着上二下四的六根标志性胡须，半软不硬的根部居然有人小臂粗细，每一根都有一米多长，就是把这胡子单拿出一根来，都能做一盘菜。

上半截一辆吉普大小，从腹鳍的根部被炸断了，这应该只占了整条鱼的三分之一，腹部不见了，缺了一块脊背，是被rpg炸飞了，后半截大约是二分之一，从下腹一直到尾巴。

巨大的和铲车斗差不多的鱼尾只剩了一半，所有的臀鳍都不见了，有大片的肌肉被掀飞了不知去处，露出了奶白如玉的鱼骨，一看这就是水雷的功劳。

肚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内脏了，他们只摘到了心和胆，这是这条巨鲶在水里不断的翻腾的结果，很不幸的是，专家找到了鱼卵的痕迹，也就是说，这是一条怀了孕的母鱼，而那些不知道成没成熟的鱼卵，现在都被甩到江里了——每一个都有山楂大小。

章晋阳也是因为某个人的奇想，才被邀请到了现场。

这么大的鲶鱼，脑子和能找到的各种内脏和腺体，很多血液，骨髓，牙齿，部分皮、骨、肉，都被科学家们拿走了，剩下了足有一百多公斤胳膊粗的鱼刺，千百多公斤鱼肉扔在那儿，科学家们表示不要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驻军是懵的，这玩应儿一看就是变异生物啊，我们能怎么办？拉着十三科和特研室的负责人不让他们走，就是销毁了你们也得把这一大堆的东西拿走啊，留到这儿算怎么回事？能不能吃污不污染环境你们给个话啊？

第十六卷第十三章 鳡鱼

十三科的负责人，和章晋阳还算熟悉，跟着赵科长去过几次万罗洞，在和特研室的调查员研究了一会之后，就把章晋阳请来了：这能吃么？

章晋阳到的是很快的，鱼肉的表面刚有点干，但是腥味已经散发出来了，这鱼已经算不得新鲜，不过：“吃是可以吃的，只是你们能处理吗？这个肉可有点不好弄。”

这么大的鱼，哪怕是鲶鱼的肉质细嫩，它的强度也在那呢，不可能是什么入口即化肥美滑腻，肯定是得有点嚼头的。

做法就是那些，鲇鱼么，无非是焖炖蒸烧，配菜也就是茄子香菇豆腐洋葱大蒜，口感和味道如何，就要看大师傅的功底了。

部队的大锅灶无论是材料还是人员，处理千人份的食材还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就在于这个肉如何处理可以入口，炊事班只是炊事班，他不负责新生物食材研发啊。

十三科的负责人请章晋阳来的目的，也不是让他把这一吨多的鱼肉都做了，而是想通过他的身份，来确定一个稳妥的菜谱——和秦大路的想法差不多，十三科很多在万罗洞受过训的学员都觉得那是个妖精窝，吃的喝的都不是正常玩应儿。

上吨的鲶鱼他们是没见过，但是上吨的猪和牛，他们是常吃的。

都是灵植空间的产品，一只家畜可以吃好久，如果是从市场买正常货，一个学员训练重的话一天一头牛未见得够，换成灵植牛肉一碗还有的剩。

这些学员也会被厨房抽调去帮工，那些脏累又没有技术要求的活自然都是他们的，比如说放血拆骨头，分拨内脏什么的。

这个负责人是个文职，没受过战斗训练，但是基本训练他是完成了的，体能因此要比普通人好很多，万罗洞厨房的那些事，他自然也见过。

那些东西打哪来他从来都不敢想，反正现在各分局都有自己的空间了，都是万罗洞给修的，剩下的自己脑补呗，人家要是没研究透了能干这个活吗？

怎么研究透了？那不干个十遍八遍的，谁能说自己会啊？

他也是有这个底气，才敢请章晋阳过来：上吨的猪啊牛啊都干的了，鱼肯定也难不住。

果然，章晋阳只取了几个部分的鱼肉，指挥炊事兵们支了一圈野营灶，做了十七八锅，都是一人份，什么酱焖红烧，清蒸蒜爆，白汤大炖，红汤水煮，碳烤香煎，滑溜油炸，所有的常见做法都来了一遍。

菜出得了，招呼着炊事班长和小灶头儿挨个的尝了一遍，都是常年做菜的人，东西熟了进了嘴心里就有数了，除了在火候上要点功夫，得多点姜醋，洋葱出乎意料的好，但是蒜上去就太硬了。

剁椒清蒸豆豉清蒸的风味特别，章晋阳专门拿出来做了推荐，就是对火候的要求也高——清蒸一向如此。

章晋阳虽然没吃饱，但是嘴上也是满意的，这条鱼的来历有问题，灵气含量虽然小但是远高出平均水准，如果那几条水怪都是这种情况，那就得想办法找到它们的来历了。

十三科的负责人带了一些菜，还有章晋阳的菜谱走了，特研室的人倒留了下来，他又申请了一队人，过来跟踪吃了鲶鱼肉的战士们身体状况，而且对章晋阳的菜谱记录的也远比十三科详实，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啊。

最关键的是，他得到了上面的授权，可以和万罗洞达成合作关系，章晋阳同时也成为了特研室的顾问，虽然权利什么的要比十三科的顾问低，但是责任几乎没有，主要是常识和技术上的交流。

而作为受聘顾问的一个工作，章晋阳被开放了权限，现场查阅了这条下了锅的鱼的战斗视频。

这家伙确实生命力强悍，不过看过了比拟好莱坞怪物大特效的视频，章晋阳却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条鱼的灵气含量问题，章晋阳一开始还怀疑谷梁正录来着，虽然谷梁并没有表现出有这样行为的心理倾向，但是他的做法是很难保证没有活体外流的，尤其是一些人确实从他那里买过很多稀有珍贵的鱼类。

虽然都是些观赏鱼，可不能保证这些鱼没有亲子被其他的东西吃了，那是很有可能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之一。

不过无论是谷梁还是他自己的灵植空间，都有一个很大的特性，灵植空间的灵气对智力的开发是很有成效的，基本都会达成生物当前体质的最大智力——所以虎鲸覆海的智力说不定可以媲美人类科学家。

可是这条鲶鱼，战斗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智力不怎么样，虽然在鱼中应该也算是佼佼者了，可也只是和小型宠物狗差不多的程度。

而章晋阳自己的灵植空间内的鲶鱼，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一天吃了多少条鱼——仅限二十条以内——也可以在适当的刺激下表达出来。

要不是还有天敌导致它们通常活不过两年，早就成精了。

章晋阳看过视频之后，也指出鲶鱼不是一种群体生物，它们并不会集体狩猎，这三条鱼并不都是鲶鱼，而很乐观的发现是：这些水怪之间并不和平。

这次毛熊堵住的三条水怪，应该分属两方，这条鲶鱼是被追杀的，追杀它的，应该是一对鳡鱼。

鳡鱼就是龙界水域著名的五罗中的雅罗，不过雅罗分大小，小雅罗一般指的是湖白鱼滑子鱼，大雅罗一般指的就是大口鳡。

很好辨认，其他的部分随着水质从青到黑不等，可是腮和胸鳍是淡黄色的，非常显眼。

这东西不在淡水鱼十大凶鱼的排行榜上，是因为它的味道非常棒，而且并不稀有，捕捞的力度是不小的，很难有巨型个体，没吃过人……

但是这东西性子十分恶劣，经常挑战体型和自己相似的鱼，会和任何种类的鱼一起捕猎其他鱼种，食谱也十分宽泛，非常贪吃，只要在水里，是活的，它能撕得开吞得下，没有不吃的。

虽然食肠宽大，可是因为运动过度的原因，这种鱼有别于其他的食肉鱼类，并不胖，也不健壮，真要比起来大概和短一点的宽带鱼差不多，只不过但属于毕竟是圆身子，比带鱼要宽许多。

第十六卷第十四章 明火持杖的抢劫

鳡鱼是非常凶猛猎手，从正面突击到千里追袭，阴损的埋伏到英勇的搏斗，这家伙没有不精通的。

即使同样是以凶猛著称的黑鱼、青鱼、鲈鱼、鲶鱼甚至鳄雀鳝，都在它的食谱之内，当然，有的时候也会因为失败成为别人食谱的一部分。

只不过鳡鱼很少长得很大，主要原因并不是它太好战——它只是贪吃，和平头哥不是一类生物——而是因为它美味。

所以章晋阳非常遗憾驻军拿到的是鲶鱼而不是那两条鳡鱼，不过作为雅罗，毛熊人也是认识的，他们的食谱中也有，而且这种变异生物肯定会被仔细保存，向炎黄人这么心大直接吃掉，对面的负责人应该做不了这个主。

所以章晋阳琢磨着要不要伪装成cia去把鱼肉抢了，nsa也成啊。

反正那边估计也像炎黄一样，重要的采样应该都采完了才对，虽然因为块头大量也不会少，但是鱼血鱼脑没什么好吃的，那些腺体更是不能吃，要是鱼肠子还在说不定能有点嚼头儿。

这么一想，这事儿干得过呀……

不过自己动手还是不好，他出了军营就给菲尼克斯和刘友瑶分别打了电话，刘友瑶是为了调动卫星，反正最后菲尼克斯也会在基地里显摆的，既然早晚都会知道那就干点活。

联系菲尼克斯，却是想要求狼人出手，最多分他们一条，不过有狼人在前面顶着，这个事儿就是出毛病也大不了。

这条鱼就是抢回来了，也不能明着拿到国内吃，最多就是带几道菜自己家人尝尝鲜得了，万罗洞里十三科的人太多，知道了就是事儿，不合适。

毛熊护送这些东西的，并没有超凡人类，他们那时候清洗的比炎黄还干净呢，这会儿正在紧跟北美鹰的步伐，研究超限战士，不过进度不怎么样。

现在这支部队隶属于信号旗，已经是毛熊手中第一梯队的特种部队，但是面对狼人这种传说生物，只能说战斗意志可嘉。

狼人们也都是毛熊人，对这些战士也没下死手，除了几个运气不好的受了伤，其他的都是打晕了了事，而且由于世界变化的如此明显，他们都没有删除战斗记录仪中的影像。

这就是给政府放出信号了，这种行为可比章晋阳想象的，要激进的多。

至于原因，居然也和章晋阳挨得着：主要是因为门传说，狼人们觉得自己的实力还是不够，应该和政府勾搭一下，再说都在这边生活这么久了，很多狼人也都是爱国的……

这一点章晋阳觉得狗狗要比蝙蝠可爱多了。

也正是因为爱国，所以上一次北美鹰在莫斯科附近搞的事情他们就都很生气，虽然阴谋是一个死不了的毛熊搞出来的，但是在这些不怎么讲得通道理的大狗眼里：

这事儿既然在俺们家地盘上，那就应该归俺们管，鹰酱你偷摸摸的来搞了事有又偷摸摸的走，简直太瞧不起人了。

但是到现在毛熊政府对那一天的事情还没主意呢，月食什么的也只是小范围报道了一下，荒郊野外的孤坟圈子根本就没引起重视。

讨论之后，狼人的长老们认为，如果毛熊政府不能尽快的在里世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那么随后的世界巨变之中，他们百分百的会落伍，狼人们很难接受国家衰落这件事——何况现在的政府在他们眼里还不错。

所以章晋阳建议的神鬼不知的盗窃，就变成了明火持杖的抢劫。

结果还不错，狼人们也只对肉感兴趣，脑子什么的，他们又不是巫师或者法师。

他们很仗义，作为只提供了消息的掮客，章晋阳收到了三截，主要是军队炸的太痛快，给打得太碎了。

只有半个头，头盖骨里空了，下巴不知去向，上颚还留有鱼雷的残片，眼睛留下两个黑窟窿，这就是致命伤了，看来这疯鱼是打算把鱼雷吞下去的。

鱼尾和鲇鱼差不多，也是水雷的伤，不过rpg造成的伤害都集中在腹部，所以胸鳍腹鳍都不见了，肥嫩的腹肉没有多少，倒是脊背挺完整。

让章晋阳欣慰的是，作为一条鱼身上最大的活肉，鱼项位置的腮后肉除了一些枪眼之外，什么伤都没有，一百多斤足够他好好拾掇一桌了。

这应该不是一条鱼，前两截和最后的鱼尾对不上，骨骼的走向和大小差别很大——当然，这是在专家或者专业厨师眼里，那些大兵是分不出来，这又不是人骨头。

不过可以看得出，这两条鳡鱼都在十米左右，因为太瘦了，只有一米五左右的直径，恐怕要比鲶鱼还轻些，而且没有什么脂肪，鱼肉有些干，估计一直都没怎么吃饱过。

但即使过了一夜半天了，这与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味道，那条鲶鱼还没到天亮就腥的不行了，光醋和料酒就用了好几十斤，还有成袋子的葱姜蒜。

鳡鱼做法就没有那么普及了，家常一点的就只有红烧，它的肉质紧实，弹性很好，焖或者炖煮都会让它失去鲜美和滑爽的口感，所以，最好的做法是干烧和铁板，香煎脊腹段也不错，尤其是配上十里香。

不过这么大的鱼，又支零破碎的脊腹段是不用想了，铁板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地点自然选在唐二的江边别墅。

因为章晋阳送上门来亲自掌灶，唐二难得从他的地下室里爬了来，刘友瑶在他身边轻声细气，却一杯酒都不让他喝——这是他自己要求的，因为战争刚刚收尾，正处在分润红利的阶段，这个时候却要更加小心。

按照他的说法，本来在开学前就能完活的，以北美鹰的资本大鳄为主的国际游资集团基本都要散伙了，航康局势已定，只留下些残羹剩饭给好运气的散户沾沾喜气就得了。

但是霓虹的事儿，闹得太大太是时候了。

太地町一爆，唐二立刻转了战场，那个时候炎黄已经是不败之地，神秘的穿越者专家在正面打得非常坚决，唐二各种黑手暗手，陷阱圈套。

最狠的一次，抛出近百亿美刀挖了一个大坑，配合国家政策一锤定音，把那些人的热钱全都钉死在外汇市场上。

第十六卷第十五章 唐二的胜利果实

这个时候神秘专家已经在收尾，他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保证国家和航康的金融秩序，至于赔多少赚多少，不在他的战术目标列表之内——不过有唐二这个好捧哏的，他手下的资金也膨胀了一倍还多，相对于龙界省一年的gdp总量。

唐二不一样，他知道专家定然能守得住，所以他的目标是保本杀敌，本钱他早就抽出来了，还在里面活动的，都是他红利。

他只要不赔光，对面赔得越多，他的胜利果实就越甜美。

所以国家虽然收尾了，他还在搅风搅雨，缠着那些资金不让他们走，多呆一天就多赔一些，他也能多少的多赚一点。

太地町出了事之后，他马上放出信号，和对面的大鳄们握手言和，第一个杀进了霓虹市场。

这个做法一点都不突兀，因为过去的一年来，从狮子国到咖喱国，再到航康，甚至一度波及到炎黄（陷阱），这两拨庞大的资金在亚洲地区翻翻滚滚，就像是两条决斗的鳄鱼，看起来是不死不休。

现在炎黄乾坤鼎定，航康的篱笆已经扎牢，眼看就要以其中一方的惨败收场了，霓虹却露出这老大的一个破绽来，那倒霉也是命舛，何况那两条鳄鱼里面，还有他们自己一份呢。

不过鳄鱼可没有同情，唐二扑过去了，热钱集团连犹豫都没有，翻身一口咬在自家的同伴身上，撕扯的比唐二还要疯狂——他们是赔惨了，再怎么也得找个地方补一补才行。

霓虹这一段时间本来就民心不稳，各种事件层出不穷，很多平民赖以生存的渔业大受打击，金融业也是被国外的热钱一沾就垮，情势之糜**刚刚过去不到十年的金融危机有过之而不及，至少当年还有实业和渔业可以支撑，现在就只有农业了。

嗯……还有娱乐产品。

不过因为泡沫经济刚刚结束不久，所以霓虹的损失并没有章晋阳想象中的大，他们现在没有多少余财，而且受到的教训刚刚过去——经济危机中那些跳楼的股票经纪坟还没干呢——这场突如其来的经济战斗并没有涉及到太多平民。

而且和那些捞取浮财的游资金融集团不一样，唐二的目标是一些小公司，按照他的说法，这些小公司拥有一些优质资产，大概就是位置不错但是不敏感的地皮，一些不引人注意但是比较关键的专利之类的，最差的也是拥有某些进出口贸易的资质。

他点了火，就默默的看着它烧，时不时的添点柴火，现在游资们虽然不满意，但是霓虹已经实在没什么了，除非他们愿意像唐二这样，在霓虹置产建业。

唐二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唐氏集团虽然在欧洲风生水起，美洲也是如火如荼，但是在霓虹和南棒，却是进展艰难。

南棒是因为现行的政策，一直都在去炎黄化，要把自己国内和炎黄重复的文化现象割裂开，彻底否认炎黄文化圈的存在，力图改为南棒文化圈。

至于霓虹，原因就复杂了，历史原因占了很大一部分，国家政策的推波助澜更是关键，再加上炎黄开放以来，很多卫国战争中霓虹开拓团的遗孤纷纷回国寻亲，找到之后就赖着不走了，给霓虹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就业形势添加了很大的压力。

唐氏餐饮在霓虹的顾客群，目前就主要是这些人，但是他们的消费能力不大，收益有限，所以唐二一直在想办法扩大唐氏的规模，但是霓虹政府在这方面卡得很严，坚决抵挡“炎黄餐馆对霓虹伟大饮食文化的侵蚀”，唐二也是无法可想。

现在唐二手里除了一些原始风貌景区的地皮之外，最多的就是各种渔业公司，都是因为不能捕杀鲸鱼倒闭了的，有没有什么背景的小公司，还收购了大量的私人渔船。

他自然不会去捕鲸，炎黄人对捕鲸都没有好感，也不觉得鲸鱼肉到底好吃到哪里去，他的目标是霓虹的家常鱼市场。

有了这些船队和部分牧场、农场的支持，他就能在食品资质上绕开霓虹设置的大部分障碍，而且现在这个样子，霓虹也巴不得有人投资，餐饮和影院是繁荣市场带动人流的好行业，这方面唐二很有底气争抢世界前十了。

商业上的事章晋阳懂得不多，但是高等食材都是万罗洞提供的种苗，甚至一些特别食材是万罗洞直供的，每年的唐狮杯世界厨王大奖赛，嘉宾的位子一票难求，那些精美稀有的食材是全世界的老饕们都无法割舍的。

至少现在世界第一的牛肉不是和牛安格斯牛，而是河牛：炎黄河套黄牛。

这是唐二和谷梁正录联手做下的，虽然使用的是同样的方法（空间育种），但是双方并不知道，结果国际上的权威机构来调查的时候，就发现了基于不同种群不同地域发展出来的的高优质牛肉，要比和牛、安格斯牛这样单一种群不同族群的发展要良好得多。

虽然体格较小，出肉率却并不低，而且黄牛经过五千多年的驯养定种，抗病力强、耐粗饲、性情温顺、适应性好、遗传性稳定、肉质好，而且种群差异足够的大，族群分布足够的广。

这种事唐二不说起来，章晋阳都没听说过：除了分解部位之外，炎黄人对肉类分级并不热衷，厨师眼中重要的始终是面前这块肉，一块好牛肉和坏牛肉的做法自然不同，可面对客人你不都得做么，还都得做的好吃。

章晋阳现在拿回来的这些鱼肉，都是处理过的，不然那么大的块头放在哪儿，孩子们倒是司空见惯，家长们受不了。

唐家章家一共没几口人，那些肉也吃不了，伏罗斯伽德存放一些，这个鱼煎着吃很好吃，所以那几个老外也都可以自己处理。

章晋阳拎着一部分，送到了浦项基地，这个基地人口众多，所以分得了一个整段的尾巴，和半段躯干。

到了基地自然引起一阵惊叹，最近几年各国关于变异生物的报道越来越多，可都没有实锤，就连情报界都没有什么实质内容，头一天毛熊和炎黄的边境联合剿匪研习出现的很突然，情报界也很猜疑，但也没有人想到会是这么个东西。

第十六卷第十六章 约翰·库格

基地的人多有配备的厨师，章晋阳把准备好的菜谱交代清楚了，有自己示范性的做了几盘之后，就找到了约翰——在进了基地的时候他就说有事，但不急。

果然是不急的事，章晋阳再次走了狗屎运，居然有鼎鼎大名的人投奔上山了。

看着面前这个他印象深刻，太阳穴鼓着腮帮子呶着，一张驴脸顶着一头燕窝，身上的肌肉块块垒垒如同健美冠军，除了身高之外的标准硬汉，章晋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史密斯夫妇和娜塔莎都在，不过做介绍的是娜塔莎：“这是约翰·库格，ums的fwp专家，业界顶尖好手。”

化身死神瑞文的章晋阳相貌俊秀，身材颀长，体态均衡，但是他一进门，这个什么什么专家就浑身绷紧了，显然感觉到了他的威胁。

这倒让章晋阳挺奇怪的，他自认自己的气息收敛的不错，这身材也基本就是一个标准的人类男模，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呃，新人？你好约翰……还是叫你库格吧，我们有两个约翰了对吧？”

约翰·史密斯扁嘴耸肩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娜塔莎微笑着开口：“库格在国内得罪了大人物，不得已把自己蒸发了，他的一个证人是我们的下线，就把他推荐过来了。”

说着娜塔莎俏皮眨了下一只眼睛：“他的女伴黛博拉·埃洛特很有能力哦，曾经是国防供应商的资深专员，高级主管，就是有点晕船，正在医务室缓着呢。”

章晋阳有点诧异：“晕船？鹦鹉螺号去接的人？”

娜塔莎点了点头，库格挤出了一个艰难的微笑：“那是艘让人惊讶的船。”

点了点头，章晋阳在比画了几下：“我觉得你胖一点更好看，留点胡子……所以，ums的fwp专家，是个什么职业？”

娜塔莎一翻白眼：“摆脱，ums是北美鹰联邦法警，满法院都是，fwp是证人保护，witsec，联邦证人保护计划，你没听说过？”

这就有点尴尬了，章晋阳对法警接触的真不多，他上个世界伪装身份是个私家侦探，可是法律事务都交给同样是国家特工的假表姐，从来都没和法院系统打过交道——有什么证据都是交律师的，而且也没有什么人能找到他实施灭口。

但是联邦证人保护计划他是知道的，一个筛子似的，谁都能在上面撒尿当花洒的，名字挺好但是挺没用的计划。

这个计划针对的是那些可能遭受灭口或者报复的证人，但是一般的案子没有这个危险，需要给证人灭口的案子，牵连都不小，而且针对的人多半都有头有脸，收卖fbi的头头都是基本操作，法证科自然也不是问题。

只从irs从来都是把证人自己安排，不肯有丝毫假手联邦法警就知道这个缩写挺长的计划有多不靠谱。

当然，这是在章晋阳以偏概全了。

他接触的圈子，递交的证据除了叛国就是大宗军火交易，要么就是军方支持的非法人体实验，后台除了国防部就是陆海空三军大佬，甚至九头蛇十环帮，不要说联邦法警，就是cia都只有打扫现场的份，fbi连上场的资格都没有。

在针对一般的非法交易方面，ums还是很给力的，至少这几年针对新约克城的黑帮打击力度很大，证人方面也没出什么事。

所以，章晋阳也只能摊手：“抱歉，从来没送人上过法庭。证人保护……这倒是个挺有趣的行业，是因为什么案子？最近北美鹰没出什么要紧事啊？”

简咽下了口中的鱼肉，叹了口气：“老板，你倒是关注一些国际新闻啊，上个星期国防次长、一位fbi副局长、一位ums的高级官员涉叛国罪，然后还没等到庭审结束就死翘了。

所以库格才坐在儿，还有那个女主管——当然，在那之前，库格和证人就已经死了。”

挠了挠鬓角，章晋阳若有所思：“国防次长……这还真没注意。

这些日子都在研究它们来着，还没决定动不动手呢。”

除了两个约翰，女士们的手和嘴都停了，简皱起眉头：“这是什么东西？我吃着像是鱼肉？”

娜塔莎盯着面前所剩无几的香煎鱼排：“我觉得像是香煎挪威三文鱼，就是弹性更好，但是你这么一说……”

史密斯面无表情，嘴上倒是没停，他接受的训练残酷得很，既然能进厨房，那就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库格……自己的那份已经吃完了，所以也是没有什么表情——大概是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用什么表情。

章晋阳打了个响指，餐厅旁边的大厅里播放起了之前录下的内容，就是信号旗用rpg和鱼雷炸鱼的那段。

所有人都把眉毛扬了起来，除了鳡鱼出水冲击快艇的画面时发出惊呼，都全神贯注，简甚至看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吃了，就像在看电影。

战斗时间不长，只有半个多小时，而且捕捞鱼尸开始之后就关掉了，章晋阳分出一堆照片在空中漂浮着，都是这三只水怪矫健凄惨的身影：“人类对大自然的破坏是无与伦比的，从没有一种生物会对出身的环境造成这么大的灾难。

实验室诞生的除外。

所以现在有一种说法，人类是其它高等文明的试验品，地球就是个大实验室，而有的时候，我真想同意他们说的。”

简不是专业的情报战士，所以直接就歪楼了：“为什么不同意呢？”

叹了口气，章晋阳用黑烟模拟了一条海豚在他的手指尖穿来跳去：“因为没有天王星掉下来。”

但是这个话没人懂，都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沉默了几秒钟，库格打破了尴尬的现场：“那个，我朋友说这儿是个情报组织，只针对亚洲市场，但是……

那是虚拟影像吧？还有那怪鱼，我认识信号旗，那是真的吗？还有……你手里的那个……那是什么？魔术？”

第十六卷第十七章 通灵部队

做介绍的依然是娜塔莎，厚重的红唇和深不见底的事业线总让她在男士面前有很高的优先级：“这的确是虚拟影像技术，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北美鹰也有，只是没有投入使用而已，因为现有的技术资本家们还没挣完钱呢。

我们在一般的时候都是个情报组织，不过那是个兼职，主要是为了打发时间。

实际上，我们一直在处理亚洲除了炎黄之外的异常事件，邪教徒，魔鬼，幽灵，变异生物，虽然我不想说我们是世界守护者，但实际上我们在干这些活。

这些鱼……她用叉子扒拉一下自己盘子里的鱼排应该也是我们的目标。”

库格无意义的挥了下手：“哦，见鬼，现在这世界真是看不懂了，虚拟影像，磁波枪，还有怪物……我还不到三十岁就觉得自己老了。”

章晋阳一挑眉毛：“磁波枪？”

娜塔莎似乎经过了复杂心理斗争，终于把身下的鱼排都吃光了：“是的，电磁轨道枪，就是航母上配备的那种，正在测试的电磁炮的个人版。

相关的资料在情报市场卖爆了，不过没有最重要的轨道结构和能源设计，只有一些概念图，还有红外透视仪的结构。

但是那个透视仪没有芯片架构和射头，同样是完全没有用的。

能得到的结果就是：国防部拿到一种威力很大的黑科技电磁武器，什么时候投入使用不知道。

这样的国防情报对我们价值不大。”

章晋阳点了点头：“绑定了超强红外透视探头的高斯步枪？这确实没有什么用，不过也许会增加prd的实力，如果那些人类沙文主义者能够有点脑子的话——但是我看他们肯定会重启通灵部队。”

他所说的通灵部队，也是北美鹰曾经设立的特异功能研究所——那个时候还不流行叫超能力，主要的任务是，主要功能民间的通灵人，通灵死去的俘虏，询问相关的情报。

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大佬拍脑袋的想法，他一定是拍的时候太用力，把手伸进脑子里搅了几下：正常展开不应该是研究通灵者的能力来源么？

但是他们就是把人刑讯不小心弄死了，然后把通灵师叫来：来，大师，把这家伙魂儿叫出来俺们问问话。

先不说通灵者的真假，被折磨致死的人他活着的时候都不说，你怎么就认为成了鬼就能说了？无非就是再死一次又能怎么着呢？而且他不说的原因很可能是他真的不知道啊。

尤其真不知道的，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被折磨得那么惨，都死掉了还不放过，活人死人都得疯啊，活疯子关起来容易，大不了切除额叶呗，可是死了的疯子是厉鬼怨魂，通灵者既然不叫控灵者，那就说明他对这东西其实没辙……

事实就是这么回事，通灵部队一开始还挺不错的，神秘机构有关部门么，地位挺好，但是后来……就算了，反正没到一年，这个部队就消失了，并不是解散，而是所有参与计划的人都死了，最后还是教廷派了主教带着好几队骑士平的事儿。

这件事的具体经过虽然模糊，但在情报市场并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成为了北美鹰神秘侧荒漠的又一佐证，也是很多老牌儿神秘势力嘲笑北美鹰异想天开和政客无脑的经典梗。

但是这部队的番号一直都在，而且他们有地狱男爵这个魔鬼在，很难说死没死心，其实到现在他们都没有重建通灵部队，章晋阳私下里估计，就是没找到对付幽灵的办法——按照北美鹰人的性子，发现了什么好处，首先摸得就是枪，没有枪他们什么都不敢。

哪怕是十字架可以对付厉鬼怨魂，可那不是枪，就不够可靠。

库格是不知道这个部队的，他只是法警，和情报战线其实一点都不挨着，真有什么反正敌特之类的证人，也轮不到ums，所以他只是瞪着眼看着这几个人讨论。

史密斯对这个部队有所耳闻：“我受训那个计划的心理导师，据说就曾经参与过通灵部队的档案收尾工作，但是从没有相关消息，他的心脏不太好，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就死了。

但问题的关键，应该是这鱼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晋阳点了点头：“对了，鱼。这些鱼应该不是非自然产物，它们的生长环境还没有找到，但是我们的盟友，西伯利亚狼人的长老表示这应该是一种魔力侵染，属于高游离能量环境下，生物的自适应结果。

这几年，无论是叫魔法元素也好，生命源力也罢，炎黄的灵力，霓虹阴阳师所说的咒力，总之就是自然环境的游离能量浓度大大增加，这对人类不是好事，对世界……说不上好与不好。

我们找到的历史记载没有这方面详细资料，但是能量潮汐确定的是会对文明产生考验，至于通不过考验的后果，请参考亚特兰蒂斯和根达亚。”

库克了然的点了点头，大家都以为他听懂了，还挺奇怪这个看起来挺莽的家伙业余爱好还挺广泛啊，没想到他很笃定的说：“我需要补课。”

娜塔莎一闭眼睛，眉梢都带着笑意：“简是基地的神秘学导师，她会安排的，但是……你要注意休息。”

库克沉默的点了点头，摩挲着手里的水杯不再说话。

史密斯则是眼神凝重：“这么说你认为这是又一次考验来临了？这个考验是为了什么呢？”

章晋阳举起一根手指，构成那条小海豚的黑烟突然转为火焰，小家伙围着手指转的更欢快了：“不知道，更像是某种筛选机制，不过猜测这东西是科学家的工作。

这次的问题和历史上所记载的都不一样，门，这才是重点。

这些似乎是永无止境的门不知道是考验的一部分，还是世界的应急机制，或者干脆就是危机，现在越来越频繁了。

而且地球也不安静，又不少东西已经通过各种方法偷渡进来，上半年在莫斯科附近，北欧分部阻止了一场邪恶的祭祀，但是依然有邪神子嗣降临，虽然被斩杀了，可这里面的问题，让人很担心。”

第十六卷第十八章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娜塔莎一颦眉头：“毛熊会召唤邪神？”

章晋阳摆了摆手：“不是，反派是第三帝国骷髅鹰，图勒教余孽，主角是北美鹰的那个地狱男爵，他也是异空间生物对吧？

所以有很多奇怪的家伙都盯上了他，他身上有打开世界大门的钥匙，是个危险人物。”

库格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地狱男爵？我一直以为那是传说。”

所有人都善意的哄笑起来，章晋阳把火海豚又换成了水海豚：“我们都是传说，我们处理的东西也都是传说。

你的职业经历有助于你迅速的融入新的工作，不过你要培训的地方可多着呢，至少你引以为傲的身体素质现在可不够用。

尤其现在的工作重点是霓虹，那地方……啧啧。”

这不明所以的感慨，让大家都面面相觑，不过霓虹最近也是国际新闻的常客，尤其前一段时间的太地町陆沉和捕鲸船沉没事件。

说起这个，库格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最近的捕鲸船都是鹦鹉螺号击沉的吧？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虽然捕鲸不对，但这反应是不是太激烈了些？”

章晋阳摇了摇头，有些沉痛：“这是迫不得已。霓虹对鲸鱼和海豚的残害已经超出捕猎的范围，那是屠杀。

甚至惊醒了巨鱼一族的古神，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平息古神的怒火，而且也要对其他的物种屠杀事件作出警告。

古神是地球的原生神明，每次苏醒都意味着灾难——他们掌管一些世界规则的平衡，他们苏醒了，就意味着规则非自然的失衡了，世界要做出补救，要对破坏规则者实施惩罚。

不过你可不要想他们会仔细的调查，消灭所有连带关系才是正确的弥补方法，我们的运气是不错的，如果这次苏醒的是暴虐的古神，根本连协商都不会有就会掀起灭世狂潮——至少对人类来说是如此。

巨鱼之王覆海已经是很通情理的和蔼神明，你看他的后代鲸鱼和海豚就知道了，但是霓虹人做出那种事来，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一个先辈为自己的后代报仇，只能保证这个过程尽量的不要波及他人。”

如果有睁眼说瞎话的排行榜的话，章晋阳排位绝对不在北美鹰总统之下……

只不过库格的关注点很奇怪：“嗯呣……鲸鱼和海豚都不是鱼吧？”

……

章晋阳咂咂嘴：“现代科学对神秘学通常没有意义，它们总是冲突的，比如你们刚吃掉的鱼，认出来是什么了吗？

是鳡鱼，这东西理论上可以长到三米左右，可是这两条长了两倍不止，还有那条鲶鱼，它并不是任何巨鲶品种，理论上的极限是一米左右，然而你们也看到了。

生物体在饱和能量的干预下会长成什么样根本不可预测，变大只是水生生物的基本操作，我只庆幸，它们生活的地方应该不是深海，不用对付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那就要欠巨鱼王大人情了。”

科学和神秘学的冲突一直是很多科学家和神秘学家试图解决的问题，为此他们发明了很多东西，以太，暗能量，最初之人，不过都是假设，甚至假设的都不完全，所以到现在，神秘学依然是经验学，真正成体系的东西几乎没有，那些体系基本也是前辈经验铺就的道路而已。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可期的是未来的危机会增加，大家又刚刚吃饱，所以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静了一会，娜塔莎捋了捋头发：“我觉得有个新人可以挖进来，本来他总在美洲活动，还以为没机会了，不过最近他退团了，他父亲的公司倒闭，所以他得回家处理一下。

我没找到他的名字，只有代号，韩，是个赛车手，少有的冷静派，组织者，潜力不错。

最近刚和我们搭上线，想在东京做汽车配件生意，基地的车间一直都很闲，我们的武器配备也足够，而且我看你的计划表里，这些常规武器似乎要下架了？所以我就答应了。”

章晋阳对招新不是很感兴趣，不过娜塔莎能看上的人多半都“有资质”，这对他来说是个好处。

至于制造一点小玩应儿，只要有设计图，他开放给基地管理层的权限足以制作任何常规物品，甚至包括战术核弹，只要他们有材料和专业人手。

“你随意，常规武器在短时间内还是有用的，但是很快，它们就只能威慑不入流的混混了，总部正在实现个人机甲的工业化，改造人技术也已经上线了，最近技术突飞猛进。

决策层表示，这不是好现象，这一次能量潮汐，恐怕不是世界的自然反应。

以前有很多事，你们没有遇到就没有解释，因为那并没有必要，但是现在我们的策略要有所改变了。

世界障壁已经被确认出了问题，异世界的东西进出世界将更加容易，这个时候我们要盯紧那些召唤邪神和异世界存在的人群，重点名单是撒旦教徒，光明会，光照派，末日教派，还有黑巫师和黑魔法师。

亚洲基地的任务方向，主要就是霓虹和咖喱国，这两个国家是异界神信仰的多发地带，也是治安堪忧，极道兴盛的国度，这样的地方凑齐血祭和生祭的资源非常容易，这是对世界障壁的冲击，一定要阻止。

我们和炎黄十三科达成了协议，必要的时候，可以请他们出动专业人士，尤其面对霓虹，他们会很乐意的。”

史密斯点了点头：“明白了，我们的战力一直紧张，尤其对上幽灵。教团得到赐福的到现在也只有三个，只有他们才能有效击杀。

现在维持浦项的秩序都有些困难，是不是增加一些这方面的投入？”

章晋阳摆手散去了手上的海豚：“我会申请一些容易保养和使用的法器过来，不过遮掩工作要做好。

要知道，放在以前无所谓，但是现在，智慧生物的群体意识对世界的干扰很大，如果他们集体恐惧一个东西，我们就得面对那玩应儿了，你们恐怕无法想象人到底能邪恶到什么程度。”

第十六卷第十九章 玩火自焚

娜塔莎很苦恼的样子：“我们的人手越来越缺，可是招新很困难啊，就没有点稳妥的办法吗？”

章晋阳一摊手：“办法都在规章里写着，只不过符合条件的人不多，而且能独当一面的就更少了，而且我们是秘密组织，没有任何后盾支撑，在所有的国家里执行任务都是违法的。

这才是我们很难发展的原因。

而且我们不能牵扯到国家局面当中，那些政客和我们关心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这是有过惨痛教训的。”

这一点倒是有很多人同意，不得不说，北美鹰的电影起了很大作用，就连曾经是政府雇员的库克和娜塔莎也心有戚戚。

至于史密斯夫妇，干脆就是受害者，根据娜塔莎的调查，cia超限战士的计划根本没停，完全就是换了个名字，而第一批人，伊森·伯恩的同伴全都在销毁程序之中，他们还救回来几个，可惜这些人并不肯为浦项基地效命。

说到招新，章晋阳就想起来基地的另一个任务：“娜娜，我记得有一个异常人士的关注计划，有什么结果了吗？”

娜塔莎有些恍然，仿佛刚想起来：“有了，不过不是在浦项，而是汉城，现在叫首尔了，那地方有个小区，里面很多在演艺公司当练习生的女孩，有几个目标都在那儿。

两个胖子，一个厨师，一个咖啡店长，还有个在首尔大学校队打篮球的。

说实话，你给的那些参考标准唯一让人想起的就是精神病，但是居然真的有人能符合上去，前后完全都变了一个人一样，太奇怪了，不会是什么会附身的邪灵种族吧。”

章晋阳眼睛微瞪：“这么集中？都在那附近吗？”

娜塔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谁知道呢，都在那儿，一公里的范围内，不是住在那在别的地方上班，就是在那上班却在别的地方住。

对了，那个厨子的问题最大，他是个炎黄人，是来接收叔叔的遗产的，做的菜很不错但是有点古怪，似乎强行提升了味觉的敏感度，而且他认识我，知道我曾叫绍特，也知道我在北棒活动过。

只不过对我现在的任务一点都不清楚，还以为我在为毛熊工作。而且我试了，不是情报战士，但是身体素质进步的很快，就像我们刚刚强化后，增强训练兑换潜力的时候。”

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章晋阳耐下心来：“厨子……他都会些什么东西？剩下的那些还有外国人吗？”

“作曲作词，唱歌，编舞，都是为那些练习生做后盾的，所有人都会。

对了，还有个胖子在综艺制作上挺有才华，说实话，一个厨子音乐玩的那么好都没出名。炎黄娱乐圈的竞争那么厉害吗？

最扯的就是那个打篮球的，已经到北美鹰参加nba选秀去了，一个月不到身体素质增加了两倍，技术成长更是完全变态，连我都能看得出来进步巨大。

至于外国人，还就只有那个厨子，不过那个咖啡店老板正在申请移民，想要到拉脱维亚去。”

娜塔莎并不知道穿越者的事，不过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问题。

事实上，问题比她想象的严重多了，南棒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可能只在首尔一个地方有这些人，如果是文体向的穿越者，有多少都没有问题，就怕那些有超能力的家伙。

正常人没有受过相关训练，突然得到力量之后心理失衡是必然的，就看时间长短而已，就连毁灭博士那么有天赋，意志那么刚强的人，初得力量的时候也中二的喊过要统治世界什么的。

大部分人在短时间内挨了一顿揍之后都会好很多，就怕有力量已经潜藏一段时间了，甚至已经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不管这个计划是不是和世界安全相关—却被破坏了，这样的家伙很容易就会走向人类反面。

统治世界什么的无所谓，有能耐你就干呗，问题是有很多脑子烧坏了的家伙，会觉得天不生他啥啥如长夜，他不能统治世界，世界就得毁灭，早毁晚毁不如他毁，然后就变大魔王……

话说了一半，娜塔莎又想起来什么：“对了，他给炎黄的一个名叫陈守义的明星发电子邮件写了一首很怪的歌，似乎很有图谋的样子。”

章晋阳的眼镜这会真的瞪大了：“陈守义？你的炎黄发音很标准啊，如果你确定是他的话，那这个人就不用担心了。

炎黄那边可比我们严多了，他在玩火自焚。

注意一下那个咖啡店老板吧，把他的资料收拾齐了，回头还要交给欧洲部的同僚，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个个都是灾星，走到哪儿都就是祸害。”

他们这边说话，库格一句也听不懂，史密斯看到他的状态，低声和简说了几句，就把库格带走了，简则是走到还在飘着的那些鱼的照片前，捏着下巴不知道想什么。

章晋阳只是来送鱼肉的，遇见新人也是意外，和娜塔莎分析了一下最近的情报收获，发现除了霓虹，航康的状态也不好。

霓虹那边儿阴阳师有复苏的迹象，闹鬼的传闻越来越多，也有不少小道消息流传，某个家传神社的巫女是真有大能力，可以斩妖除魔的，消息里说的都是巫女，这也是奇了怪了，算是霓虹特色？

不过霓虹这些年经济发展连番受挫，在网路建设上落后世界很多，比起发展中国家的平均水平都有点低，这类的消息传播范围很窄，但是霓虹政府非常放纵，并没有管制的意思。

甚至开始大力的推广剑道、合气道、空手道这类有完整武道理念的传统技击，一直非常重视的，试图和世界接轨的拳击跆拳道，却慢慢的放下了。

娜塔莎找到了不少原本北极熊时代的失群间谍，这些人经营日久，居然也探听到了霓虹政府恢复了忍军的编制，开始收回民间流传的万川集海》等关于忍者修炼的书籍。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霓虹也发现了什么，他们的政府也开始准备了，力度比炎黄还要大。

第十六卷第二十章 是药三分毒

其实不止他们，很多有古老传承的国家都有点觉察了，埃及已经用维护的名义接连封闭了十几个金字塔，白象的宗教仪式举行的也越来越频繁，骆驼沙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宗教冲突了，现在的战场是石油集团在唱主力。

有小道消息，炎黄正在准备更改体育教材，这件事是交由特研室和公安部教导总队负责，具体的情况章晋阳并不清楚。

但是……这个小道消息是马穆嘉传出来的，这厮因为年纪小，性格跳脱实力强大被选了顾问，每天得意的不得了。

其他宗门各有各的算计，在这方面炎黄宗门确实不如霓虹团结，娜塔莎递上来的表格里，有不少古传流派已经在国家的要求下统一起来，形成新的流派，不但进入军方，连道馆的资产都整合了。

这些动作说不上隐秘，但是因为都是小众行为，有没有宣扬，娜塔莎知道的时候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她的主要精力毕竟不是在这方面。

章晋阳也找到了一份名单，上面有着几个名字，基本都是高中生，这些人也是符合章晋阳交给她的《异常行为模版》的，从结果里面看，居然有三分之二的人选择了当漫画家，剩下的人里以不良少年居多，看起来是立志要成为新的极道实力。

算起来这人数可不少，也许是霓虹人的个性，有了超乎常人的实力就要表现出来，希图获得相应的地位，做事一般隐忍稳妥，但是做人很多时候却很张扬。

章晋阳把表格拉到最下面，居然有二百多位。

掐指算了一下，章晋阳知道的，连耳闻的都加在一起，几个国家的穿越者总和都没有这么多，当然，北美鹰那头就是有嫌疑人，都是陈守义和唐二提供的，区青璇出狱之后，也指证了一些人，国内的不多，国外的人真不少，不过限于他们穿越前的职业，指认的都是文娱界的人。

这样的事情不知道炎黄国内注意到没有，穿越者的存在是个骰子，没落地之前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干成什么，章晋阳接触的这些人，很多人对未来都没有明确规划，除了让自己生活更好之外，他们也很少有确定的未来期许。

甚至包括那位神秘的经济学家在内，穿越者都是投机主义信徒，他们自认对世界脉络有把握，经常性的孤注一掷，压上全部身家去做一件外人看来很不靠谱，实际上也非常冒险的事。

北方局就在经济战争中抓到了几个投机航康股市结果失败的倒霉蛋，他们其实都不懂股市，只记得有几只被资本操纵的妖股，就想一夜暴富，失败了之后，居然打起了歪主意：掏出几种还未出现的骗局想办法捞钱。

但是十三科自从接触穿越者以来，先进的违法行为是最先抓的，包括安保方式也是一换再换，这方面有唐氏作为带头企业，电子监控技术发展的很快，天眼工程也早就开始建设了，就是防备着心怀叵测的穿越者。

霓虹现在除了那些有国防背景的大企业，各种技术都落后了，十五年内连续两次国际金融冲击，经济形势用惨不忍睹形容可能还算客气的，他们的国土面积太小，人口众多，想要通过国家工程来稳定形势都做不到。

原本的国策，是扩大远洋渔业，一来满足国民的食物需求，二来也能为国家创汇，包括金枪鱼在内的高级海鲜价格这些年持续飞涨，有一半都是霓虹人在背后推动。

而且他们在渔业资源的抢夺上也十分凶狠，由于捕鱼作业范围重叠，霓虹渔民和周边国家的渔民关系很紧张，但是他们动辄出动自卫队，用军舰为鱼船护航，其他国家的渔民也是无法可想。

这次覆海和鹦鹉螺号摧毁了霓虹的远洋渔业支柱，霓虹渔民更加嚣张凶狠了，军舰更是随时出动，有的时候还会贴着其他国家的海界游曳，对非本国的渔船贴身驱赶，什么下作的事都干了。

这当然会引起周围国家的不满，炎黄的渔业相对落后，冲突还差一些，但是南棒、斗笠印尼各国渔业收入的分量很重的，所以各种抗议和压制此起彼伏。

霓虹也是焦头烂额的应付着，娜塔莎就借着这个东风，往里面塞了不少人，也是霓虹人生活艰难的不少，收买也容易。

可是拿到的都是底层情报，高端的并不多，霓虹的文化相当适合国家主义，一旦全国动员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团结和力量是惊人的。

霓虹人只是为了自救，但是他们的前科在那里，亚洲局势立刻动荡了起来，就连毛熊几十年没动的西伯利亚舰队，都开始大规模实训演习，频频的和炎黄接触，联合海防的小道消息传了一遍又一遍。

钢铠呼法的秘密，霓虹人应该是解开了，章晋阳曾经要求娜塔莎在有余力的情况下注意几种不常见药材的市场状态，这几种药材都是忍者用高能量食物的基础药材，霓虹都能自产，但是想要大规模的集中使用，就得从周边国家进口。

现在娜塔莎关于霓虹的报告里，也标示了这些药物的进口量正在缓慢的加大，只不过并没有从炎黄进口，据说是因为这些药材属于有毒植物，炎黄禁止出口——是药三分毒么。

这倒不是章晋阳给十三科透了口风，而是霓虹的和医，原本就脱胎于炎黄古医，很多东西虽有因地制宜的不同，但是基本原则都是类似的，那几味药材炎黄自己也缺得很，浓缩营养丸这个东西，道门有的是，一颗丸子下去七八天不吃不饿的方子都有，基础药材也都是这几样。

现在炎黄大力培养力士、金刚、豪侠，这些补益药都是管制品了，连民间药房里都少见，哪有余额出口。

报告中经济方面的章晋阳只是扫了一眼就过去了，他只看出来不太乐观，市面上的物价很高，民众收入却呈下降趋势，就连官员们的薪资都削减了，政府在努力的防止通膨，但是他们没有足够的物资投放市场。

第十六卷第二十一章 络新妇的尸体

由于娜塔莎的努力，现在浦项基地的重要性大大增加了，尤其是穿越者爆发成这个样子，霓虹局势之复杂，谁来估计都是懵的。

问题是霓虹人这种状态，很容易滋生他们文化中的鬼神，因为很多霓虹鬼神，都是由于民众在某方面的怨气深重，慢慢的就脱胎化形，无中生有。

比如小袖之手，这种妖怪就是有女人一直想要某件漂亮的衣服，结果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死掉之后的执念就会成为一种妖怪，附身在有同样心情的女人身上做些怪事的异灵。

这玩应儿不是鬼不是妖，说它是怪又本事不大，唯独很难缠的就是你根本不知道它要的是什么衣服，完不成执念它就一直在，弄死一个女的就强大一分，要的衣服也多一件，处理起来难度增加的就不是一倍两倍那么简单了。

小袖之手还是力量不大的异灵，那些来历凄惨的，比如由工作劳累致死的女技师怨恨不散而形成的毛倡妓，这种东西每到霓虹乱世就会成批量的出现，因为霓虹的风俗，就是在家庭贫困的时候女性要出门付出身体来换钱。

而霓虹男人释放压力的办法，多半都在女人上实展一些很残忍的活动，尤其社会混乱一不小心弄死了司空见惯，即使是受到了法律的惩罚，可是却不能平息厉鬼的怨恨那并不是对客人的怨恨，而是对家庭和社会的怨恨，鬼也是能看到本质的。

现在有不少巫女重新拾取了祖上的荣光，出名的原因，自然就是处理了一些灵异事件，因此才有名声传播出去。

每一个传闻都去核实，对组织来说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挑选一些有典型特征的事件去调查取证，在吓疯了几个收了钱的私家侦探之后，章晋阳得到了娜塔莎单独列出来的神秘事件表。

从这些报告里，章晋阳发现霓虹的妖怪正在由弱到强的次第苏醒，现在的小袖之手，二口女之类的，有人类的怨恨积聚成形的异灵已经造不成什么伤害了，因为诸如天井下，累，络新妇这样纯粹的，不用附身人类的异种妖怪已经出现过多次了。

其实霓虹的妖怪诞生很容易，但是想要变得强大就很难，因为他们不通修炼之法，只能靠着神社的粗浅香火慢慢成长，想要迅速增长实力，就得抱着被人打死的危险出门吃人，这在古代还是可行的，现代社会，收入和风险完全不成正比。

章晋阳在学校请了整整半年的假，开始在霓虹的夜里游荡，他对附身的异灵鬼怪都不感兴趣，这种连邪祟都很难说是不是的东西，面对体质优秀的练武之人就束手无策了，它们也没什么脑子，不会施展计谋把人骗死有脑子就不会因为那点事活不下去了。

比如络新妇，这种在某些地区被称为新妇罗的妖怪其实就是蜘蛛精，和炎黄的蜘蛛精一样，以母的居多公的叫做土蜘蛛喜欢吃男人的脑浆，经常在路边结网，对孤身行路的人下手。

可是在炎黄，蜘蛛想要成精恐怕并不比凡人成仙容易，千百年来也就是西游记里有那么几个蜘蛛精，还被毗蓝婆菩萨垄断了，估计带回去抽丝织衣服了……

然而现在就有山区出现络新妇的踪影，甚至有几个小有名气的阴阳师去讨伐却被折了，章晋阳光是追踪这个，就耗费了几周的时间。

他的目的是络新妇的基因，这确实是大蜘蛛，而且上半身已经是美女形状，身材妖娆，甚至比普通的霓虹人还要大一圈，两只手臂没什么力气，八只脚乱糟糟的刚毛表面满是细小的锯齿，蹭一下就是一道伤口，桌面大小的圆腹，吐出的蛛丝粗壮如同缆绳。

而且特异的是，她吐出来的丝迎风展开就是一张网，网绳电话线粗细，笼罩范围极大，非常结实，以章晋阳的力气，不用全力都撕扯不开。幸运的是这东西虽然出自超凡物种之手，但却是现实物品，分析起来并不费事。

难的是生物结构，络新妇的来源已经不可考，但据说是霓虹国神之一，国神的意思就是本土神明，而神道教尊崇的天照派的神明，都是外来的入侵者，只不过成功的太彻底了而已。

这东西除了那个网还挺难缠的，其他的都是小问题，没有毒，蜘蛛爪的锋利程度有限，人形部分长得有沟沟有丢丢的也不太吓人，力量对普通人来说算是大的，但是没大过轿车，动作敏捷但肉眼可见，连那个肥乎乎的肚子都算上，对上现代枪械也都说得上是皮娇肉嫩。

这对训练有素的精英战士来说，只要心情稳定，一个战斗小组是完全能拿下的，至于会不会有牺牲就要看配备的武器装备了。

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尸体的完整，章晋阳都不用动用冷兵器，络新妇因为有人形态，弱点和人类几乎一样，只不过多了一颗心脏和一个副脑，用来维持蜘蛛部分的活动。

可还是以那颗人类人类头颅为主，切下头之后，蜘蛛腿虽然弹动，但是就没有办法活着了。

这个样本章晋阳并没有私吞，他把尸体送进了伏罗斯伽德，白鸟座实验室里的仪器是足敷使用的，分析起来没有问题，其实解析络新妇样本，哪个基地都能做到，但是吧这些成果投入使用，这需要群策群力，只凭章晋阳一个人，思路太窄的。

而且也是为其他人提个醒，世界上有了这样的怪物，还会越来越多，有些事情就要加快了唐二一直反对伏罗斯伽德招新，他的独占欲太重，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资源。

络新妇可比大个儿鱼吓人多了，那几条水怪虽然体格大，但看着也是正常生物的样子，但是络新妇，这完全违背生物的自然规律，就是邪恶的生物实验也不敢说自己能创造出这样的怪物。

伏罗斯伽德的成员在络新妇的尸体上没找到超凡力量的痕迹，这是个只靠生物本能吃饭的妖怪，但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奇怪。

</br>

</br>

第十六卷第二十二章样品

没找到超凡力量在络新妇身上的干扰，章晋阳只能按照正常的生物样本分析标准来做，可惜收获寥寥。

络新妇的体征表象，更像是一种上半身类人的巨型蜘蛛，包括嗜食脑浆这个爱好，也不是为了以形补形，而是保留了蜘蛛食用流质食物的原生态。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章晋阳和络新妇沟通失败，它根本就不会说话。

章晋阳也想抓个活的来着，不过这东西脾气暴躁的很，要不是他手疾眼快，那颗美人儿头就被它自己撞的稀烂了。

无论哪种生物，完整的脑子都是很重要的样本，如果死了就更重要，所以章晋阳只能尽量保存完整的头，至于脖子上有没有腺体，就只能回头再说了。

不知道哪位大神设计的这种怪物，章晋阳还是第一次发现正在不断演变的基因结构，分析报告显示，络新妇的基因链正在迅速的跟新迭代，原本属于节肢动物的基因链不断的消退，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走过了千万年，人类的基因完整的浮现了出来。

这个过程被死亡打断了，章晋阳去的晚，也没找到开始，但是在尸体活性消失前，他们硬生生的看到了基因进化的历史进程片段，本来只是过来看热闹的唐二感动的热泪盈眶——章晋阳都没发现他居然是这么感性的人。

观测到过程的时间很短，但是这段基因变化，揭示了很多问题，比如人类基因链上的那些冗余基因是怎么沉积下来。

络新妇的基因在这些冗余链上居然还有体现，根据这个线索，章晋阳在库存的基因备份里找到了相当多的奇怪组合，最明显也最接近的，就是猿类。

而且这个进程，也找到了狼人变身的秘密——月亮反射的光可以刺激到天然狼人体内的激素，当激素达到一定浓度的时候，就会激活基因链中脯乳动物犬科的部分，至于可以自由转化和对月光的利用，一部分是长久以来的基因固化，一部分是文化信仰对现实的反馈与干涉。

但是这没有办法解释狼人的起源。

按照这个推测，猫人，豹人甚至恐龙人都应该存在的，然而并没有。

唐二面对这样的结果兴趣盎然，差一点就放弃了电子项目转投dna，结果发现他连血液检查报告都看不懂……

但是他提出在抓一只络新妇回来，这种主语中间态的生物实在是难得，基本只有霓虹才找得到，其他国家地区的传说里，半人半兽的怪物不是没有，但是太少，而且都是实力强大的神怪，单冲那个样子，就不像是现实生物。

可是络新妇应该也不是，章晋阳纳闷的头都抓破了，想不通关键在哪里。

随后对尸体进行各种能量侵染实验的时候，发现这种怪物对愿力的亲和度最高，对情绪其次，至于法力、魔力之类的其他超凡力量没有什么耐受度，而元素力量更是天敌，哪怕是使用自来水，失去活性的基因也会迅速溶解崩溃，如果活性还残存，倒是可以抵挡一段时间。

这种基因链自溶解机制，章晋阳从来没见过，哪怕是基因实验的实验品的技术封锁方法，也没有人使用，因为这需要在基因链中添加控制程序，即使以前世那个可以和宇宙霸主掰手腕的地球，也做不到。

第二只络新妇很快就运来了，这次章晋阳没有出手，史密斯夫妇带着浦项基地的所有改造人，带着章晋阳专门研发的麻醉剂搞回来一直活的，还有两个忍者，以及一个超级战士。

他们遇到的敌人数目不少，实力也不错，只不过史密斯先生的战斗技能实在强大，小战斗群指挥也是无懈可击，史密斯夫人的战斗力全盘碾压，两把板斧风车一样，卷进去就是碎肉血浆，让人望之生畏。

娜塔莎强化之后格斗能力增长的不多，但是枪法和飞刀就变得神出鬼没非常可怕，忍者们的隐藏术她对上有些吃力，可那些超级战士虽然枪支效果不好，但是却不能成为他们完成任务的障碍。

至于忍者们，史密斯先生的特工匿踪术要更先进一点。

尤其是精于人物保护的库格，他接受强化没几天，虽然身体天赋一般，但是意志天赋惊人，原本一个多月的适应期他三天就度过了，感知出乎意料的敏锐，那些忍者有一半都折在他手上，要不是还不习惯这样的战斗，史密斯先生都用不着。

那几个被史密斯先生从超限战士计划里拐来的独行侠，身手比起那些超级战士还要强，要不是那些人实在抗揍，战果不会只有这些。

这些人使用的都是ca的标准章法，他们都是从那儿训出来，章晋阳也并没有要求他们改弦易张，都是成手，搞那些歌形式主义没有意义。

但是就是这个，又在霓虹和北美鹰之间惹了点乱子。

章晋阳看中的是那只一直在昏迷的络新妇，娜塔莎就对超级战士很感兴趣了——她并不知道北方伏罗斯伽德基地里这东西都不算好玩应儿，所以有点垂涎。

对章晋阳来说，超级战士一看就是修炼了钢铠呼法的武士，和炎黄的风格又不一样，霓虹的武道其实并不太讲究养生，所以这些人成长的很野蛮，直接效果就要比炎黄力士好一些，但是战斗生涯恐怕就要短很多了。

那些忍者倒是有点意思的，一些潜踪匿迹的手段很有趣，结合了瑜伽的修炼方式，就连呼吸法都相当靠近，这可不是霓虹古传的忍者战法。

不过霓虹人最擅长的就是培养死士，这几个人虽然被抓回来了，但是心坚如铁，即使ca的审讯技巧都没有用，之所以没自杀，是因为他们做不到——说起来倒是和络新妇一个脾气。

不过这些事由着基地的人自己折腾，章晋阳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只活的络新妇上。

基因分析的结果，和死的一只有点不同，似乎是源于蜘蛛的种类，但是过程却差不多，而且还有意外的发现。

第十六卷第二十三章 唯心的唯心力量

络新妇会在半人半蛛的状态保持很久，她们需要在短时间内积累足够的能量应对剧烈的形态变化。狂沙文学网

这种能量的积累，似乎只能从人类上获得素材，而且消散得又很快，可以估计的，一只新的络新妇，想要突破至半人半蛛，比较合理的是在三个月内食用超过一百人的脑浆，食用血可以暂缓这种能量的消散。

即使保持了半人半蛛，也不是高枕无忧，一旦长时间没有进食人类，它们还会慢慢的退化，直到回复蜘蛛状态。

章晋阳先抓的那只无法沟通的，就是因为长时间没找到人吃，已经开始退化了，章晋阳观察到的基因链进程，很大程度上是回光返照……

这里面必然有高位种族的手脚，这种简直是专门猎杀人类的生物，自然产生的可能太低，说不定天王星真的掉下来还有可能。

至于他得到的这些消息，自然是因为这只络新妇是可以沟通的，说话有点障碍，但只是因为不熟练。

它是一位新鲜的络新妇，从觉醒到变至半人半蛛，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它出生在一个山村里，整个村子都被他吃了，还有几个前去降魔的阳师。

只不过这种妖怪的力量不大，也没有什么神异，了不起就是一个形态变化的变种人，面对现代技术武装战斗小组，抵抗力几乎是没有的，如果不是和那些忍者武士撞了个正着，这次任务危险并不高。

说起那些武士，络新妇还忌惮，它的一个同胞姐妹，就是被那种武士给杀死了，这样它才得以独占资源，最后成就妖怪——他们的居住地就是一个供奉蜘蛛仙的祠堂，从小就有人供奉，只不过也是最近几年才开了窍。

这只**的脾气也不太好，不过智力这东西，总能在挨过一顿胖揍之后赶走激，所以它现在配合的，反正一时半会的是死不了了，而且还有充足的食物。

络新妇并不是只吃人，平时也吃一些小动物，甚至更熟食，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吃人，至于是正常人还是克隆出来的人体器官，它并不在意。

这点倒是出乎章晋阳的意料，他并没有检查到络新妇口中的能量，还以为只是灵魂侧的莫名之力，可是克隆器官不要说灵魂，就是用来施展黑魔法的生命力，都是没有的。

包括人造血浆，吸血鬼利用人造血浆是可以吃饱没错，但是对实力的增长一点好处都没有，要不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会自动成长，使用人造血浆的吸血鬼一辈子也不会有进步。

然而络新妇照常食用，形态转化并没有什么迟滞，营养也是足够，至少每天的抽血和抽丝一点都不耽误。

活着的络新妇对各种超凡力量接受程度很好，章晋阳搜罗来的霓虹巫女的修炼方法，因为太过残缺一直都没有什么用处，结果络新妇只看了几天就学会了，还靠着本能修补了一部分，让这份巫女修炼法勉强的可以用。

当然，它也不愿意记下来的还交给章晋阳的，实际上修炼出了咒力之后，它就试图逃走来着，结果被出来找宵夜的叶莲娜一顿胖揍，原因是对着准备开烧烤炉烤恐龙的菲尼克斯抛了个媚眼……

结果第二天章晋阳看着蹲在房间墙角画圈，已经有些自闭的锃亮光头愣了足有半分钟——他仔细的观察了，连腿毛都给刮干净了，腿毛，蜘蛛的腿毛啊。

大概是为了管住男士们的眼睛，叶莲娜大发慈悲的给了蜘蛛一衣服蔽体……

可能是耗时有点久，络新妇上还残留着月光的味道，章晋阳自然能看得出来，这是叶莲娜的杰作，这女人最近都加入了基地了，每天都锻炼者她那把由月光凝结的月牙刃，开发各种使用方法，章晋阳每天都看着，那会不熟悉。

无奈的摇了摇头，西伯利亚狼人在青年时期经常会有些奇思妙想，只要不是被奇思妙想的当事人，作为旁观者看着还是很有喜感的——旁观者，重点。

自从闹了这个之后，络新妇就乖多了，它的咒力章晋阳取了样，拿去给史兰和刁德一分析，发现其实和导师的法力有点像，但是很容易引起血脉中的共鸣，换句话说，这其实是妖力。

霓虹的巫女一直供奉的神明，也都是妖鬼居多，所以她们修炼的东西自然要向这些东西靠拢，带有妖魔质，也是理之中意料之外——毕竟巫女们镇压妖鬼也是给力的，没想到力量同宗同源。

络新妇对这个现象的解释，很有这个世界的风格：咒力的属要看主人的心愿，立下除妖天下的人，对上妖魔自然压制，刚猛霸道，同样的方法悬壶济世的医者修炼了，就消病去灾生死人白骨，它们这些吃人为念的妖魔，咒力自然邪恶有威慑力，可以摄人心魄。

果然是唯心的力量，属也这么从心啊。

章晋阳想到自己的基本战法，这个战法除了钢铠呼法的分支修炼下来是千篇一律之外，每个人修炼的成果都不一样，甚至也都形成了各自的分支可以开宗立派。

这其中修炼者的个人意志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章晋阳觉得自己之前还是有些低估了。

交流之中，络新妇偶然间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它说章晋阳的气势有一种挤压感，虽然很淡，但是它从骨子里就害怕。

这种气势一直被隐藏着，但是络新妇有了足够的神智之后，蜘蛛感应相当的敏锐，能觉察到很多表面一下的东西。

至于一开始以为是杀气，后来稍微的放开试探了一点，络新妇表示，那和意志、精神上的感觉关系不大，这是源自血脉的上位者压制。

实际上，正是长时间接触这股气息，这只络新妇才会懂这么多，这都是在他血脉里沉积的知识，没有刺激，它根本就感受不到。

这话说得章晋阳摸不着头脑，他除了穿越者的份外，并没有什么太过特殊的地方，再说现在这个世界，穿越者也不少见啊。

第十六卷第二十四章 特殊资质

从现在这个趋势来看，超能力的穿越者也不怎么稀奇了，首尔的那个厨子本事就了不得，章晋阳抽空去看过一次，总是毫无痕迹的莫名其妙消失莫名其妙出现，章晋阳都没有能找到踪迹。

而且每次重新出现，都会有新的变化，好像经过了什么历练一样。

只不过那些力量似乎和本世界的力量有点不兼容，消散得很快，只能在那个厨子身上留存短短的一瞬间，不过剩余的力量也很可观了，最让章晋阳羡慕的，是无论力量有多少增长，厨子都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完全没有适应期。

不过让章晋阳奇怪的是，这个世界明明对意志相关的能力很宽容，可是厨子身上的所有精神力量都被驱逐了，有一些甚至是被打散的。

所以娜塔莎现在的工作重点之一就是他，不见得要知道他的力量之源，但是要保证他不会对世界安全产生威胁——章晋阳突然觉得自己和某个卤蛋越来越像了。

调理一只蜘蛛是很有趣的事，尤其是一只因为光头有点忧郁症前兆的美娇人外娘，单看菲尼克斯和唐二的黑眼圈就知道了。

络新妇的传承记忆对章晋阳来说是很重要的资料，不过它在妖怪中的地位并不高，传承记忆也都是一些低端的常识，甚至都没有超过四国的范围——所谓的四国指的是霓虹四国岛，都还没有立连市地界大，还分了四个国家，所以才叫四国岛的。

四国这个地方，曾有一段时间盛产蜘蛛妖怪，在海里还有一种奇怪的蜘蛛妖叫牛鬼，是很强力的大妖怪，据说只有几只就封锁了整个海岸线。

但是按照它的描述，章晋阳想了半天，大约也就是巡海夜叉那个层次的，可能比起现在的覆海都要差一点，甚至未必是鹦鹉螺号的对手——从没听说哪个大妖怪是靠锋利的爪子跳帮吃人的，有点能耐地位的，谁不是一阵妖风卷了就走。

不过国情可能不太一样，络新妇表示在霓虹妖风不太吓得到人，哪怕是天狗这样可以封疆裂土的大妖怪，如果靠驾风起雾来吃人，也会被调低一档，认为是天狗中的弱者，会引起很多人的讨伐欲望。

怪不得小袖之手这种明显更难处理的异灵反而算是低等……

络新妇补足的妖力修炼方法很粗糙，不过有了完整的框架，章晋阳就能依靠丰富的经验和实验品，以及已经更新为生物超算的超级计算机组的计算资源，填充推演，使这个东西更具有普及性性和指向性。

重要的，是把修炼门槛降低。

章晋阳在研究络新妇的基因链变化时，也发现了，这个变化是可以逆转的，并不是直络新妇可以退化成蜘蛛，而是指，人类也可以成为络新妇。

章晋阳甚至发现了人类修炼出兽身变化的方法，获得兽身之后，会对妖力有一个更好的融合度，虽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特长，但是根据兽身的种类不同，获得不同的天赋是一定的——说的狂妄一点，这是化身为妖得到的神通。

他自己的如意肌已经接近完工，到时候不再需要随时准备换装的服装了，而且体能增幅系统和武器演化系统让他的远程打击能力极大增强，要知道他现在的雷达范围也很近了，炼金术虽然更加强力，但是时不时的就出毛病：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那艘船怎么那么听话。

不过这个妖化的法子暂时没有人练，主要是后果不明，章晋阳也不能送给自己人，可是随便扔出去，如果真的有个强力的神通出来也是很麻烦，就得找那种身负血海深仇，报仇无门的义士，最好三观端正，炎黄沙文主义的。

这样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太好找，花点时间罢了。

唐二的经济战争结束了，回到伏罗斯伽德，知道了章晋阳的要求，打算从远东黑帮的受害者中找一个，据菲尼克斯说几率还挺高的，因为在远东，地下世界现在有点乱，吸血鬼们不甘心失败，又拉上了霓虹做盟友，住吉会一向都是以霓虹海域周边为扩张范围的，所以响应吸血鬼的就是他们。

如果是山口组，大约还不会这么有把握，因为山口组脱胎于霓虹一战时期的经济间谍机构，做事很有章法，最擅长的是挑动当地势力内乱，然后趁虚而入。

可是住吉会的创始人是浪人，还是战争失败后逃回国的失败浪人，所以手段通常残忍直接，正面冲突是很多的，波及无辜也是常有，所以唐二才说这边有把握。

不过伏罗斯伽德到底人数太少，解决问题的，是并不知道要人有什么用，权限也足够高的孙延红。

孙延红虽然还不油腻，但已经是中年人了，可是依然没有结婚，主要是工作太忙了，而且他的工作性质，和他门当户对的人明白人看得上不愿意嫁，愿意嫁的又不明白他不能娶，所以就一直蹉跎。

唐氏在国外的产业里，有接近三分之一的安保工作都是孙延红的老兵安保负责的，整个远东的农庄工人，都是从孙延红这里签的劳务输出合同，而孙延红虽然仗着家世背景在这方面可以游刃有余，他自己却是在mss中兼职的高管，虽然只负责借由唐氏铺开的网络，以及唐氏的安保问题。

不止在立连市，甚至龙界省，他的权限都算是最高一级，再说他和章晋阳结识还在入职之前，纪律上也要求他和章家搞好关系。

章晋阳提出的要求不是什么难事，现代社会对血海深仇的标准也不一样，不是非得杀人全家毁人财路之类的，孙延红介绍的这个人，其实就是因为穷。

这是个当兵的，当兵五年得了几个军功章，眼看要提干了，回家探亲却发现原本还算殷实的家里衰败了，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

主要原因就是家里有个漂亮妹妹被村霸看上了，家里抵死不从之类，结果到是不很惨烈，原因是由于世界的异常变化，现在的国策对军人、学生十分重视，军烈属的地位非常高。

</br>

</br>

第十六卷第二十五章 报复

地方警察对这种事也是非常注意的，不过他们防得了人身安全，对经济手段和谣言却作用有限，而这个，才是村霸能成为村霸的关键。

这哥们的家里就是遭到了经济打击，然后村里的谣言就出来了，小姑娘差点被气的投了河，这口气憋着一家人都疯疯癫癫的，可是警察对这种事根本没有管制力度。

虽然这兄弟是训练标兵，可是他所学的一身本事对这局面一点用处都没有，同样也是坐困愁城，最后真的动了杀人的念头，不过他本能的寻找威力足够的武器，却被当地的mss注意到了。

其情可悯，其罪难恕，这哥们被除了军籍，但是他的长官也是很不忿这件事，就仗着自己的人脉，把他推荐到了孙延红这儿，想通过劳务公司，把这兄弟一家人都送到国外去务工，和家乡就断了联系算了。

事情是可以这么解决，但是这口气出不去，任谁也是不甘心。

所以章晋阳见到这个鲁中汉子的时候，一米八十多的大汉形容憔悴，满眼血丝，木着脸，一身择人而噬的气息。

他身后的小妹妹只有十五岁，长得窈窈窕窕，楚楚动人，虽然也是满脸的倔强和悲戚，可是美人颦眉西子捧心，越发的惹人怜爱。

这确实麻烦，这样的美人胚子，到哪里都是惹祸的根苗，除非自己有手段，不然难免红颜祸水的下场。

怪不得孙延红会把人推到章晋阳这，估计他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合适。

女孩子章晋阳直接就扔给了刘友瑶，他手上适合女孩子的道路不多，不会造成心里问题的就只有刘友瑶的《战法：白鸟》，最多也就是变成冰山美人，如果学习《战法：器》，还不得变杀人狂啊。

至于当哥哥的，他只想报仇，看他的样子，要是把家人都安排好了，他就得潜回来去做上这一票。

想要报仇，这好办。

鲁省是总局的管辖，不像北方局这么方便，但是处理一个恶迹已现的村霸，连人情都不用搭。

这个鲁中汉子姓徐名高明，当了五年兵年纪倒是不大，刚二十三，入伍的时候正掐着当年政策的边儿。

人并不是很机灵，不过有一股子韧劲，好几次在军区比武上获得优胜，这次原本是要提干的，可是犯了这个错误，自然一切都要休提。

这件事村里也都传遍了，不得不说那个村霸的手段不错，不软不硬靠着舌头压死人，流言蜚语众口铄金，就是想要报仇都会染上恶徒的名声，确实诛心。

章晋阳并不耐烦和他多做纠缠，如果不是为了让徐高明心甘情愿的接受妖法修炼，他就直接伪装入室抢劫灭了门都没有心理压力。

不过徐高明想要的是对方的身败名裂，或者自己的亲人恢复名誉。

恢复名誉这件事，章晋阳没有时间亲自去做，但是他相信当地的人武部和警察会很乐意做这件事，尤其是当他除了这家人之后。

他选择了最快的方式，直接以十三科的名义带了一队人，从市警察局带了一队刑警，从人武部带了一队官兵，二话不说就把村子围住了，挨家挨户的敲门，登记各种有的没的，章晋阳都不知道从哪搞来的问卷。

随后村里人按照传播流言的力度和对徐家的态度被分门别类集中起来，得到了不同程度的答案。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只是一份庄重宣读的保密协议，这是正常程序，这么大规模的调动，需要作出一定的解释，但是对公和对私必然不一样。

参与事件的，基本都被抓起来了，罪名从破坏治安，到污蔑当代军人，到破坏军队形象的间谍行为，一直到谋杀军烈属，三六九等特别细致。

最关键的就是那家村霸，因为大兵们封了村儿，村民们都出来看热闹，结果所有人都看见一个彪形大汉一脚踹开了门，一群黑西装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都是彪形大汉。

鬼哭狼嚎的就像电视剧里抄家的样子，所有村民都惊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胆大的想问，就被警察们控制住了。

不过还是有眼尖的人，看到村霸一家被带走的时候，徐家大儿子，当兵回来有谣传说被开除军籍的徐高明对着领头的大汉敬礼来着。

没过几天村霸就被法院审过了放出了判决，和平常不一样的是，对军属散播谣言导致军属精神问题的罪名是排在第一位的，虽然没上七点新闻，但是在国家法治报上连登了一个礼拜的专评，无论体制内外超级多的人都很懵。

虽然这是一个态度，但是这个态度也太直白了，并不符合炎黄政局的普遍规律，即使是军方的人再护犊子，也不应该选择这样饱受争议的方式才对。

实际上军方只是就坡下驴，城市兵遇不到这个状况，但是在早些年，农村兵这样的情况还是不少的，当兵的脾气都很硬，发生了很多令人遗憾和惋惜的事，这也是军方和政府扯皮很集中的一个事项。

十三科的权限很高，他们的行动地方驻军有的时候接到的只是很模糊的配合命令，这种为军人出气撑腰的事，他们非常乐意帮忙。

警察们的心情就很复杂，他们的职责所在，命令不得不听，地方上有这样的事他们说不知道，相信的人不多，而且没有相干的还好，问题是这种欺凌事件的实施人没有派出所甚至地方分局的关系不太可能这么猖狂，所以他们基本是干了工作还要被批评。

可是法治报这么一表态，全都懵了。

十三科也不明白，他们是知道问题所在的，所以对于上面表示出这样的态度，也是很不解的。

倒是孙延红家学渊博，有点明白这个事。

现在国际上的形势已经不太对了，霓虹全国动员自然不用说，他们的经济危机远大于灵气回潮，可是狼人已经正式的出现，在北方边疆正大光明的抢了猫兄的军事物资，有消息称双方已经开始借此机会正式接触。

第十六卷第二十六章 致歉的4K章节

国家有意让十三科在某些机会下正式的出现在公众面前，在那之前自然要为这个原本不存在的部门稍微的造点势。狂沙文学网

尤其是现在民间传说多多，就连城里都开始闹鬼了，十三科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要求扩张招人的报告每天都在打，上头虽然还在犹豫，不过只是在犹豫扩张的方式，毕竟十三科对人员的要求太过专业了。

而且从宗门中招收主要成员已经被证实不可行，这些人对宗门的忠心远大于国家和民众安全，泄密事件几乎每天都要处理这些人猾似鬼，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分到谁手下谁头疼。

可是国家的后备人才明显不够，也正在尝试各种办法，北方局的训练基地也只是一个试点，学院式培训的第一批人员还没有毕业，所以效果如何有待观察。

军队从一开始就是招收十三科普通人员的重点单位，虽然现在只在接近退伍年龄的老兵，但是那些高知识的国防兵，却是特研室的盘中菜。

而上层之所以挑这次事件表态，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是万罗洞挑的头。

万罗洞在上层是挂了号的，无论是唐氏还是章家，对国家的支持都是不余遗力的，万罗洞对十三科的要求也从没拒绝儿过，包括这么久过去了，民间上交的修炼典籍就只有他们给的等级最高，效果最好，用途最广。

而且万罗洞对民间人士的约束也大，尤其是在国内很安静，但是对国外很强硬，这是上层非常喜欢的一种处事方式：现在的国家实力还不许在国际事务上太过强硬，但是又不能露了怯，这其中的分寸很难把握。

不过有了万罗洞，秘密战线上民间团体给力，在很多事上都多了转圜余地，在一些问题上就可以据理力争。

可民间团体就是民间团体，一个是规模不能上去，再一个很多事名不正言不顺，也不能交给他们。

徐高明这是特例，他的状态不适合二次入伍，因为国家机构的纪律，做这样的事是不可以的，可人心都是长的，这样的事谁也不想出现。

实际上即使如此，他现在也不太容易在国内生活了，因为很容易通过类似事件勾起不好的回忆，出现一些问题谁也不能保证世上到底有多少脑子有坑的家伙。

在国外就随便了，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呗。

这个观点也是章晋阳一直在国内宣扬的万罗洞的行动宗旨，尽量让国内对他们的感官好一些。

徐高明的精神状态具络新妇说倒是很合适，因为人类修习妖法的话，极端的绪是有帮助的。

但是这个话章晋阳一点都不信，所谓的人不能修习妖法，其实多半都是人类自我的心理障碍，说到底人还是一种动物，再怎么高级动物，也是动物。

不过动物们即使开启了灵智，学习人类的功法却也是有点费力的，主要是这其中有很多文化问题，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的兽类理解起来很困难所以总有传说，有哪个品格学问都很出众的书生，总会被妖类请走教导后辈。

络新妇就学不会其他的方法，比如说它口述了一篇霓虹人阳师的咒文，这部分咒文据说暗藏着贺茂家的咒役行道，这是它的祖先在被讨伐的过程中，和阳师斗智斗勇时得到的对方的修行诀。

章晋阳去翻了历史书才知道贺茂家是一家子什么人。

概括起来讲，这一家是现在霓虹神道教的修行法创始人，虽然门庭各异，但是整个霓虹至少五分之三的阳师修行的都是咒行道，不然他们的法力也不会被称为咒力剩下的那些都是佛家法门，霓虹的土著法早就被吞噬干净了。

贺茂家是正统的霓虹华族，初代号称秦道士，一手阳术冠绝天下，精通占卜，最出名的后辈，就是大阳师安培晴明，以及役小角晴明是弟子，役小角全名贺茂役小角。

但是章晋阳找到了流传在外的贺茂家的秘法都是在灵气回潮之前，被当成无用的杂书或者奇闻异事流落在外的刊印本发现了这一家人的根底。

安培晴明曾写过一本名为《占事略诀》的有关占卜的著作，章晋阳只翻了三页就知道这东西在炎黄叫做小六壬，虽然普通人不会，但那是没学过，哪怕是灵异初现的现在，一本小六壬通解也才卖15块，街面上十个算命的得有八个会。

甚至效果更好，入门难度也提了一级的进阶版本，《达摩一掌经》《鬼谷子掌中神算》《金口诀》这类的在手指上显功夫的袖里乾坤名家绝技，也都是三四十块上下，效果要远好于《占事略诀》。

而晴明的师傅，贺茂忠行，也是非常出名的阳师，但是他的手段，基本和崔家姐夫大酒包江世差不多，都是道家一脉和阳家的杂合，在炎黄全都有，偏向医疗的是铃医，偏向灵异的，则是游方道士。

一般来说道士这个职业，游方的不多。

道士的主业，通常是化学家、药学家，兼职神父。捉鬼什么的，是因为妖魔鬼怪基本也都是可以入药的，而且效果好，原材料很稀有，不自己动手不放心。

至于占卜，完全是意外产物，后来都被用来和金主之间联络感搞研究是很费钱的，自然要多找一些投资人。

所以在道士的职业分类中，山医命相卜，以山为本，以医为用，命相卜都算是杂学，实际上都是从先秦阳家那里转化过来的。

络新妇贡献出来的这部分咒文，说是咒行道，也不完整，而且很有霓虹的特色，添加了很多奇怪的玩应儿，但是根据线索剖析开来，果然还是阳家御鬼养神那一。

大部分都是找一只有力量的高能种族，通过祭祀、供奉、崇拜，然后想办法偷窃高能种族的力量，如果有适当的谋，还可以反客为主，以自己的力量来撬动高能种族的核心，控制住它们，这样那样为所为。

看来霓虹阳师的式神就是这么来的了，也难怪只有霓虹有这样的现象他们可是有着八百万神明。

在其它的国度，这个职业叫做亵渎祭司，据说也有不长脑子的微弱神力被亵渎祭司搞得教会都散了架，然后鹊巢鸠占，借尸还魂，亵渎祭司当了神的。

这一点外国的神仙就不如炎黄的神仙大方神仙么，你有能耐你就当呗，反正该干的本职工作干了就好。

再分析一下霓虹的特色，无非就是些沟通拉近距离的话，主要是吹捧，还有一些契约的内容。

不过这个方法需要有一个式神，用来抽取力量强化自己，不过霓虹人通常不会选择强化，好像是因为签了契约的式神不能随便处置的缘故。

这样一来，式神单独行动肯定要比阳师强大，也难免霓虹人阳师都以有一个强大的式神自豪他们是没想到自己也是可以成为式神的。

可是这东西妖怪自己修炼，那肯定是不成的：自己祈求自己转化能量给自己，自己和自己签合同要求自己给自己出力，虽然说求人不如求己，但也不是这么个求法儿。

章晋阳思来想去，这个法子不是没用，单论修行效率而言，无论是妖怪还是修行者，都要单干好一点，而且契约的签订是需要双方同意的，相对来说束缚比较严，但是彼此依存的也更紧密。

关键是的，这些有形无形的神异，通过这个方法对现实的干涉更加明显更加有效。

随着灵气回潮引起的异变越来越严重，原本担任顾问头衔的萨满们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只要是他们和他们供奉的仙家之间沟通的通道没什么变化，他们自己又不是很强，草堂仙有本事也使不出来，很多时候都要亲自上阵，这样一来损伤颇大。

这个东西对于一般人来说是没什么用，但是他们用着正好。

而且和霓虹的式神成长多半需要大量的灵魂血不同，草堂仙们需要的只是香火愿力，以及弟马们办事儿积攒下的功德。

甚至可以和神打功相配合，减小修习神打的难度，只不过需要立下足够的誓约这就有点像西方的皇家骑士了。

皇家骑士因为份问题，不能全心全意的侍奉神获得神赐突破境界，但是可以和神确立誓约，通过誓约来约束行为，完成誓约事件就可以纯净心灵，从而提升个人实力实际上就是通过誓约自我暗示，突破心灵障碍之后修为自然会因为对自力量重做梳理获得提升。实际上就连信仰骑士也是如此，真正的神赐骑士早就没有了。

甚至到了中世纪，十字神彻底的陷入混乱和分裂，完全失去了对信徒的回应，设立誓言的时候都不需要神见证，只要有足够社会地位的人就行，甚至一些传承完整的流浪骑士对着自己的武器都可以只要他笃信笃行。

萨满们也是在谋求改变的，每到末法时代，萨满们就能依靠传统粗糙的信仰结构获得好，可是一进入显法时代，道法玄妙佛法精妙儒法奥妙，萨满们就沦落的和和黑巫一样，到处人人喊打，之哟啊就是他们的力量体系驳杂不纯，生冷不忌，怎么看都是旁门左道。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礼失于邦求诸于野，萨满们求新求变原本就是饥不择食的，几乎所有的萨满都会点三山符，佛门真经，地官更是常来常往，现在的萨满还有几分古时的真意，他们自己都说不清了。

甚至和萨满们同样职业特的，炎黄南方存在感薄弱的巫祝，也是同样的况他们的都是古时候人类原始崇拜的残留。

所以这个经过精简改进的通神法，章晋阳一式三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十三科和赵如意各一份。

他给出的理由也很奇葩：通风大圣的传人占卜时得了启示，驱神大圣的传承出世，要广示天下，以择有缘。

经过他修改粉饰的这份咒行道，一点霓虹风格都看不出来，古风浓郁，很有乐府诗的味道，而且并不艰涩，但是理解容易，入门和修炼可是要求多多，没点儿奇遇和资源，恐怕是没什么出息的。

其实十三科也知道，万罗洞这么做，有一半的用意都是在那些没被发现的穿越者上，这事儿青云道长早就说开了老道也没想到应劫之人这么多，现如今悔的连饭都吃不下穿越者是有气运压的，一些奇遇在别人看来毫无逻辑和可能，但是对于穿越者重生者来说都是正常cāo)作。

比如在回家创业在火车上聊天就聊出个美女县高官，还家世贼好手眼通天。

现在发现的各路穿越者不少，经过洽谈之后和国府合作的占大多数，但是也有对国府完全不信任的，平时就隐姓埋名还算好，狮子大开口的贪婪之辈也是不少，还有那视国如仇，商谈时就谈不拢的，甚至直接就投入外国的也不在少数。

不过这里面也有三六九等。

合作的人一般很理，有的人本事不大，但是见识在，做个清客顾问绰绰有余，哪怕是现在社会形势变化剧烈，一生富足无病无灾却是可以保证：国府作保。

有本事的自然蛟龙入海，虎归山林，有着国府隐晦的支持，做出成绩水到渠成。

隐姓埋名的，有不少都是被发现了，但是并不值得或者因为一些特殊技能不能摊牌，但是监视和保护在所难免，有的人甘于平凡也就随他心意，只是注意他的至亲骨没有差池，平平安安也就行了。

心中有宏图大业的，反倒是最耗费资源的，因为要持续的，频繁鉴别他的目的，根据预测决定帮助还是阻碍。

狮子大开口的想要获得支持就不要想了，贪婪之辈总是墙头草，利益在前亡故国恩的况对这样的人来说是常事，挂在嘴边上的，就是“生意就是生意”。

第十六卷第二十七章 令人沮丧的真相猜想（继续4K）

贪婪之辈是最好处理的，只要扔在那里任其自由生长就好了，没什么把柄自然皆大欢喜，有了把柄……呵呵。

相对来说，那些直接投入国外的，就没那么好办，通常的结果就是抓捕，有相当比例的人，是宁死也不肯接受招安的，至于原因有的会说出来，有的闭口不言。

其实这里面有很多人也很意外，他们的追求在国内很难实现，比如说有一个特例，居然接任了一个小国的国王——虽然只是南太平洋上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小岛国，总人口将将过万，连联合国都有记录没加入。

为此章晋阳专门为他培训了护卫，国家对他的支持也是所有穿越者中最大的，国家援助什么的根本就不要钱——实际上那个国家已经有三分之二都是炎黄人了，官方语言都是汉语。

除了这位特例，据说还有不少人需要土地的完全所有权才能有所成长的穿越者，这些人选择的一般都是北美鹰这种支持土地私有化的发达国家，不过在国府的干涉下，大部分都选择了更加容易发展，只是生存条件不那么好的欠发达地区。

这种人获得的国家支持力度是很大的，除了安保力量科研力量之外，对于资源的要求也是尽量满足——很多人都在国府的牵线下和谷梁正录有了合作，不但让谷梁的事业得以扩张，对这些人的控制加强，对世界农业版图，也撒下了一连串的钉子。

只有少数几位死活都不当炎黄人了，这个就没办法，穿越者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还是很脆弱的，至少死刑对他们还有效。

至于在国外被发现的人，比如南棒那位厨子，这样的情况自有专业人士接洽，具体的操作章晋阳虽然当过特工，但没负责过类似任务，所以也不知道具体的程序，左不过是接近获取信任套取资源和情报。

即便如此，那些不理性的穿越者对国家安全的威胁也越来越大了，尤其很多人都生活在网络时代。似乎黑客技能很好学习，如果不是章晋阳交给唐氏的超算系统和现实世界的系统完全不同，说不定有多少人会踩着国家根服务器的尸骸意图成就自己的威名。

很多有相关技能的穿越者都是自信满满的对抗网警的时候被蜜罐系统反追踪了，如果不是截然不同的构架体系，现在经验还不是很充足的网警还真拿这些人没办法。

至少有二十几起网络暴力事件被及时制止，这其中只有三至五起是事实爆料，其余的都是在报“未来的仇”。

其中尤以文娱圈最为严重。

章晋阳每次接到十三科的内部刊物都有种天下大乱的错觉，现如今各地的妖魔鬼怪都出现了，在淮河流域还有一家子并封被击毙，一公一母两只大的带着一母两公三只小的。

这玩应儿虽然长的像野猪。可一前一后两个脑袋，是正儿八经的异兽，有见则其驿大水的预兆，一只就已经够受的了，这来了一家子，再加上几乎所有的穿越者都对九八年的大水闻之色变，文娱明星们甚至都提前做了募捐和献歌的准备，这由不得国府不重视。

庆幸的是这几年各种危机频发，所以国府的应急机制也一直在改革，现在也只是轻微的改变一下物资储备方向，再改一次方案而已。

当然为了减少人民群众的损失，灾难预警办公室也通过各种数据验证，然后挑了合适的时间专门做了预告，地方政府也被下了严厉的整顿命令，开始合格各地的防洪措施。

这个来的太突然，很多人都没有准备措手不及，也揪出了一些恶性案件，倒是为国府迎来了一片赞誉声。

然而这些事对章晋阳并无太大影响，他并不在意政局变化，对于国家利益来说，万变不离其宗。

这份修炼资料送上去，十三科也不是没有回报，万罗洞被加入了物资开放目录。可以适量的向国家购买和出售敏感物资。

原本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是通过唐二，而且在国内也没有什么敏感的，但是自从唐二掏出来独成体系的超算，而主要元件却只有万罗洞可以提供的时候，这件事就有点不太对味儿了。

那些元件的制造方法国家不是不知道，可是毕竟工业体系刚刚开始升级改造，距离这种高精尖的极端加工技术还有一些距离，在这个时候为了抢时间抢优势，国府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在唐二的帮助下，虽然达不到极致标准，但是最低标准却可以做的出来，这已经是国际领先水平了，因为保护的过于严密，国外的间谍数次想要探查都失败了，接受的误导不少。

唐二这一次借着金融战争的机会不但重创了北美鹰的国际投资集团，保护了国家资金的侧翼，自己也大赚了一笔，这么大的资金谁都在注意，结果明目张胆的就打进了万罗洞的账户。

他的启动资金二百多亿美元，原本都以为是唐氏挤出来了，没想到却是章晋阳的私人财产，就为了这个消息，很多人错估了唐二的金池深度，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结果章晋阳为了这一笔投资获利，个人资金直接又涨了一位数。

这么庞大的美刀储备在国外，炎黄的银行馋的眼睛都红了，好在唐二的资产虽然少，但是也能甜甜嘴儿。

敏感物资采购目录的开放，也是为了多收拢一点美刀，平和国债——除了这一次金融战争，次贷危机也是一次大抄底的机会，穿越者们自然不会忘记。

虽然为时尚早，但是对炎黄血统的策士们来说，花上十年二十年布上闲子等长线也只是寻常操作。

十三科也眼馋这笔钱，赵科长不再担任北方局的领导，当了校长之后，脸皮又厚了不少，经常过来试图打秋风，马穆嘉都被他忽悠着去当了好几次的靶子——格斗考核的考官，小马同学为此还闹了个陆军中校的军衔。

为了躲他，章晋阳的学都不上了，和学校说好了考试回来，整个高三学年他都在外面浪，回来也只是和家人吃个饭，带着史兰去看个电影逛个公园：感情该培养还是要培养的。

这一年在外，章晋阳把所有能找到的宝石碎片全都搜集齐了，包括南美非洲，甚至大洋洲南极都去了，再没有遇到空间有主的情况，但是让他心中颇为犹疑的是，作为事件多发地，对世界影响力等级第一梯队的北美鹰，居然一块都没有。

他手里的宝石已经分毫不缺了，虽然裂缝还在，但是弥合的速度非常之快，再加上章晋阳不断地汲取灌输，反复的用自己的力量洗涤，已经和他密不可分的空间宝石和他彼此交融反哺。

后果就是空间宝石确定成为他的灵魂物品，可是他的能力却暂时不能全力使用了，本来可以打破原子重塑物质并且从中汲取能量，现在却只能放下这个功能，因为这样汲的能量会引起本身力量的不断动荡，对他洗涤空间造成冲击，影响空间宝石的弥合。

其实这些宝石碎片中，只有哈布斯空间对他来说最麻烦。

这个空间里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生态体系，而且其中有着数十万的人类，还有一颗时之沙，无数的无主愿力在空间内激荡，他想釜底抽薪用虚数空间替代，可是找不到支撑这么大空间存在的凭依物品。

而且这粒时之沙的状态也很奇特，一开始章晋阳还以为是人类对时间的崇拜和时之沙的传说交织，才形成了这个幻想物品，但是随着他对空间力量和愿力认知的加深，抽丝剥茧的把这颗时之沙剥出来，才发现，这也是个熟客——可不就是时间宝石的一点碎屑么。

这个发现给他带来的不是惊喜，彻彻底底是惊吓——估摸着六颗宝石这是都碎了。

六颗无限宝石在上一个世界的宇宙中是不一样的宝物，其它五颗还都好说，唯独灵魂宝石作为中枢是有意识的，章晋阳虽然不知道这东西的想法，但是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曾猜测这六颗宝石是一个受控的机制。

一旦这个机制启动，这个宇宙就会重启，而灵魂宝石就负责牵引世界因果线，同时引导其他的五颗宝石，恢复宇宙到某一个阶段，就像是电脑系统崩溃之后，重新刻录镜像备份。

至于什么情况是崩溃，极大的可能就是那个损公司编不下去了……

当初他和紫薯精灭霸萨诺斯拳对拳，那孙子死的是挺痛快，可是六颗宝石却在他们的暴力冲突之下爆掉了，原本章晋阳还以为只爆掉了一颗空间，因为他从没感觉到几乎成为他一部分的力量宝石。

可是现在却找到了时间宝石的碎屑，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他现在所在的世界很可能是非法重启后重装的盗版系统啊。

满地球的找空间宝石都已经是很辛苦了，现在要找齐剩余的五颗，还是满宇宙的找，找的还不是整个的，而是不知道多少块的碎渣子，为此章晋阳把自己关在海底下火山口生了好几天的闷气。

要知道萨诺斯完成他的志向虽然只需要打个响指，但是为了把打响指的手套镶满宝石花了几千年，连奥丁都靠死了……最后还他么的没成功。

他也是生了一阵闷气之后，才琢磨明白一件事：按照这个推断，空间宝石能在地球上集齐是很有问题，没道理所有的碎片都在这儿，而且还专门绕开了北美鹰，搞不好就是灵魂宝石搞的鬼。

当初他确实是以北美鹰超级英雄的身份和萨诺斯争斗的，虽然他代表地球，但是灵魂宝石显然不太认可，也没发现他是炎黄人。

如果他的推测是真的，那么灵魂宝石肯定还会想办法重聚六颗石头以图重启宇宙，只要是有独立意识的东西，恐怕都拒绝不了成为创世神，创造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可以为所欲为的世界的诱惑。

想到这件事，他就不着急了，这个世界漏成这样，说明这些石头肯定出了问题，至少时间宝石的问题很大，空间他已经掌控，地球上如果真的有什么空间漏洞他自然可以发现，就连一些秘境他都能随心所欲的找到——虽然不见得进得去。

而且这些穿越者还都是魂穿，想必灵魂宝石受创也是不轻，不然这么混乱的局面，对它可没什么好处，说不定不等六颗宝石集齐，地球就被人类自己玩坏了。

别的他不清楚，但是重启宇宙却一定要在地球，这个他是知道。

原理什么的他也搞不懂，不过地球是源初之地，这在很多平行空间都是一样的，甚至各个种族不同的神话体系之中，地球的地位也都是非常特殊的。

再说他手里已经有了空间宝石，无论谁想集齐六颗宝石干点什么，都绕不过他去。

所以他就不打算再出发寻找时间宝石了，这是所有宝石中他最没有把握掌控的一颗石头，于是就干脆的只对手上这个碎屑下手，然后就坐在家里等，反正总会找上门来的。

说起来，时之沙剥离的这么顺利，还是要感谢那个仍然是不是掉出恐龙给他添菜的异界空间门。

原本章晋阳对哈布斯空间挠头的，就是这个空间的复杂情况，没有一个足够强力的支撑是不能抽离空间宝石碎片的，但是这个门，代替了宝石碎片的功能。

而时之沙和空间宝石碎片的纠缠太深了，和这个新来的门不怎么亲，所以才会被章晋阳趁虚而入。

空间里的生态环境，也因为这个们里时不时的掉出一个个大小不等的奇怪生物，也有了不小的变化。

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和恐龙一个时代的，没有水生生物，鸟和翼龙倒是进来过几只，还造成了哈布斯小镇的一阵恐慌。

其它的包括巨型昆虫在内的很多物种，都是直接摔死的，就连会飞的远古巨蝗都没飞多远就掉下来了。

第十六卷第二十八章

昆虫和动物不太一样，它们运动的时候需要的氧气要更多，所以都是窒息死的，倒是并没有那些恐龙活活摔成串串那么惨。

除了这些飞的东西吓唬到了镇子上的人之外，这些来自异世界的怪兽体内未知元素的崩解，也对这个空间造成了一些影响，而随着掉进来的东西越来越多，这个影响也越来越明显。

本地的动物变得攻击性很强，脾气越来越暴躁，就连食草动物都凶悍起来，一些毒性物种的毒变得奇怪，完全都不符合医学规律——至少没有任何一种天然毒素可以导致基因崩溃。

那些在怪兽体内，因为物理规则不同而崩解的元素，变成了一些本地元素的同位素，虽然只是质量最小的氢同位素氘，还是以重水的形式存在，但这依然为章晋阳带来了很大惊喜。

最基本的就是，随着这些重水的形成和聚集，空气中的游离能量活跃度大大增加，正在缓慢的改变周围的生物，这种现象在地球上很难观察得到，因为无论是氘还是重水，自然界都是非常稀有的，哪怕月球上有着很多的氚。

原本章晋阳还一直纳闷月亮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对狼人和吸血鬼造成那么大影响，现在看来和这些氚的形成过程未必没有关系，搞不好时间一久哈布斯空间里的人也会有这样的特性。

天然氘和重水是非常珍贵的资源，它们的存在虽然稳定但也只是相对其它类似作用的物质而言，实际上上在自然界中，很快就会持续的变化，成为氚——地球上的氚含量一点也不少，章晋阳怀疑上一次灵气退潮就是氘没有了……

现在这些收获足以支持章晋阳布置数十个中型人工太阳动力炉，每个都可以支持一座百万人口级别的城市日常运作，按照这种掉落速度，就连维持的燃料都供应得上。

这个时候，万罗洞得到的敏感物资经营许可，就特别的重要了，他们可以直接向唐家出售制备好的重水和氘，甚至基地反应堆的氚也不是不可以便宜卖，反正炎黄现在的各式蘑菇也是够用的，不用新做，买了去也是做反应堆实验。

除了重水是用作冷却剂和慢化剂之外，无论氘还是氚都是实验用的紧俏物资。

现在世界上投入运营的都是裂变热核电站，燃料都是铀、钚、钍之类天然放射性重金属，提炼困难，危害性高，就连电站的废水都要小心再小心的小心处理。

所以没有任何一个有能力的国家停止常温冷核反应堆、聚变核电站的相关研究，即使北美鹰核限制条约时时刻刻拿出来，天天年年的提，甚至不惜发动武力打击，但是依然抵挡不住对技术和能源的追求。

这些技术章晋阳都有，唐二也见过实物，但是他们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和正当的底蕴把这东西变现成国家实力。

其实问题不在原料上，大量的氘和重水哪怕是来源神秘也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技术来源，任何技术出现是有阶梯的，要有前置条件，在没有获得国家许可之前，唐家和万罗洞都不能启动核能源研究。

炎黄是他们的根，他们要谨慎处理彼此之间的关系，如果基业立在北美鹰，他们才不会这么谨慎，还在乎声望，早就会撒手干了。

现在条件已经成熟了，只要等上个一年半载，章慧把相关技术吃透，聚变大型反应堆就是建出来也没什么。

如果国家不同意在境内首次建造，他们可以在非洲建，那地方的用电量虽然低，但是一片空白，有这么个核电站建立一个独立自主的小国家都可以了——再说不还有个国王陛下在岛上么，那也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这只是那些怪兽带来的利好消息，当然就也有不太开心的。

一个是门还在长个儿，掉下来的东西虽然大小不一，不过门的边界一直在扩张，为了这个，章晋阳想尽办法，终于把门的扩张和哈布斯空间连在了一起。

也就是说门扩展了，哈布斯空间也长个，不断地汲取异空间传来的力量。

可这是个饮鸠止渴的办法，这么被动的侵蚀下去，早晚有一天哈布斯空间会被异世界同化。

然后章晋阳就在哈布斯空间的另外几个方向，开辟了同样的虚数空间，现在还很小，而且很荒芜，除了一些随意设置的地形之外，什么都没有。

而且这些空间也是寄生在哈布斯空间的，缓缓地抽取哈布斯空间的力量壮大自己，这延缓了哈布斯空间的成长，但是却加快了被侵蚀的速度。

为了防止哈布斯空间被过度抽取，异界门的力量横跨整个空间和这几个分空间有部分相连，可是中转地都是哈布斯空间，沾染的面积和速度都变大了。

章晋阳暂时没有别的办法，不过这主意虽然有点傻，但是可以无穷无尽的发展下去，大不了哈布斯空间变成哈布斯石榴空间。

这是哈布斯空间最大的隐患，而且经过章晋阳的处理，隐蔽到他可能死好几个轮回都不会爆发。

真正令他有些小郁闷的，是那些能量侵染之后变异的生物……不能吃了。

变异物种的基因性状并不稳定，因此无法被烹饪，甚至只能自然降解成基本元素之后，从最基本的层次重新进入生态链，要反复几代之后，才能真正的被世界接受。

这还是生命短暂体量细小的果蝇感谢果蝇对近代生物学做出的贡献，放大到哺乳动物恐怕要十几代上百年千年的时间。

植物就更惨了，它们的种子至今都没有足够稳定的遗传特性，以豌豆为例同样感谢豌豆，每个豆荚的每个豆子新发的芽都是不同的，差别之大甚至在测定中都不能确定是同一物种。

这其中也有章晋阳的责任，恐龙肉在元素消解过后是可以吃的，味道口感都还不错，他就把这地方圈了起来，结果异世界力量在这地方聚集的太浓了，变异的进程在这局部地区太过激进。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大量投放本地生物，用来中和过于激荡的变异源。

章晋阳也想办法提炼变异源，但是这种变异源于两个世界的规则冲突，而不单单是未知物质崩解的能量辐射——所以关于重水和氘浓度足够就会引起游离能量活性增加，从而出现灵气潮汐的猜测，一章还没到就被推翻了。

倒是月亮的能量辐射是引起狼人变化的罪魁祸首，这个猜测得到了加强。

在氘向氚以及重水转变的时候，发出的巨大能量就是聚变反应堆想要收集的，而当这个过程在自然界发生，虽然时间拉长了是缓慢的，也不会出现不间断的连锁反应，但是那些散逸出来的能量总量却不会变化。

在这期间如果接受现实阳光的照射，反射出来的可不仅仅是阳光，鬼知道和聚变辐射一混合会是什么东西，很难说远古上古到底是怎样的环境，那时的人类又是怎样，包括是什么程度的辐射，有没有其他方面的影响，这些根本说不清查不明。

虽然阳光本质上也是聚变辐射。

这也是为什么周围的生物变异的这么严重的原因之一了。

辐射变异是超限战士的重要来源之一，在上个世界，有着相当多的机构擅长辐射制造变异人来赌运气，绿巨人是个励志的例子，实际上也有后来的霹雳将军红巨人罗斯证明绿巨人之路是可以的。

不过绝大部分人得到的都是不可控的疯子，少数成功的例子能力千奇百怪，也不怎么受控，他的手下有不少都是从这样的实验室逃出来，为了保证自身的基因稳定为他打工战斗。

所以他十分排斥辐射变异这种事，没想到他自己一时不查搞出了这么大的乌龙，虽然有事态紧急的缘故，但还是难免郁闷，尤其是变异生物不能吃这件事——他上次看见一个有着五对翅膀的大雉鸡，十分雄壮，貌似十分美味……

然而不能吃；′`

随着哈布斯空间的扩大，他用来坑害怪兽的地界儿也扩大了，为了保证空间内的物质平衡，章晋阳还从外太空搞了几个流星碎片砸进来，填了不少水变成一个天降湖泊，横在异界门和哈布斯镇之间，用来阻拦那些脾气变的火爆收敛不住爆棚好奇心的镇民。

异界门那么明显的异常挂在天上，瞎子看不见也听说了，所以镇上有那胆肥的豪勇作死之辈，也不止一次的试图搞明白那是个什么，然后就被变异的动植物撕的粉碎，甚至连外围都进不去，更不要说中心地带的刀锋山了。

刀锋山是章晋阳根据地形起的名字，他觉得满地冲天獠牙，深沟长壑的很合适。

天上掉下来的恐龙肉镇上的人是无福得享，不过他们有捕捉到变异生物，只是他们是白种人，并没有炎黄人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填的习惯，只是养着看个新鲜。

本来他们宰了几只，用羽毛和厚皮做了些器具，不过这些变异生物死亡之后基因立刻崩溃，衰败的很快，放不了几天就全成了散发异味的粉尘。

这让以往赖以生存的森林变得令人生畏。

这些镇民的变化也是章晋阳观察的项目之一，哈布斯空间因为异世界能量的冲击，灵气回潮要比外界迅速狂猛，生物变化的也更激烈，是相当好的观察场所。

唯一遗憾的就是这里没有任何有色人种，全都是白人。

这些人已经有轻微的变异倾向，不过并不是什么好方向的变异，所有人都变得狂躁很多，攻击性大大增加，就连家暴的状况都变得多了。

而且很多都是男女对打，有不少原本逆来顺受的女人突然就开始反抗了，触底反弹造成好几起血腥的惨案。

镇上原本是有牧师的，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这空间里的信仰不伦不类，明明都是十字神的圣经教义，拜的却是个沙漏，漫天的信仰之力都凝聚在那粒时之沙上，为此章晋阳剥离时之沙的时候多费了不少力。

时间宝石本身就没有回应祈祷的功能，碎屑自然也不会有，再加上那些祷词指向虽然明确，可是内容错漏百出，时之沙本质不错乱都是厉害的。

在初期神父的话还有点作用，但是没过多久，神父就被自己的情人联合妻子弄死了，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那些虔诚信徒的变化也是非常惊人的，他们获得了一些超凡之力，虽然散乱不成体系，但是和牧师是很相似的。

十字神的招牌就是圣光，只不过这种光太过纯粹，一丝杂质都容不下，如果不能驾驭，变得偏执疯狂是必然的，而且十字神的教会教义分裂到那般地步，也由不得这些感知神恩的人不疯。

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才是正道，可是初入门的牧师本来就分很多种，感知到的力量都不一样章晋阳发现这些人感知到的其实并不能算是神恩，只是在空间内弥漫的无主信仰之力中同种愿力的自发回应。

反馈下来的力量表现形式自然完全不同，有不少甚至完全相反：十字神可是全知全能神，什么力量都在祂的管辖之内，这是祂处于混乱现在都无法回应信徒主要原因。

现在看来，只要灵气回潮到一定程度，或者信徒有足够的灵感，那些混乱的信仰之力还是可以自发履行一部分职责的。

不过这种自动化很危险，接受力量的人没有受过相关教育，不知道基本的常识把自己搞死很正常，从传说里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知识，总结出自己一套半通不通的理论，这样的半吊子才最坑人。

争斗的最厉害的，就是这些人。

章晋阳空闲这一年，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空间里，通过贺茂密卷的办法，培养了几个巴菲门特的信徒。

在这个大魔王的信仰体系里，森林中手提板斧带着战斗宠物的巡林客，也是兼职牧师的，而且再过去社会不发达的时候，还是巴菲门特的牧师中比重较大的部分。

第十六卷第二十九章 假期结束了

巡林客这种职业，其实只是驯兽师和猎人的邪恶向变种，训好的宠物不是必须的，这些人主要的生存战斗手段就是信仰之力反馈下去的类法术和自的格斗技巧。狂沙文学网

现代社会巡林客激进的环保主义理念是有很大受众的，但是很难诞生，因为已经没有足够的森林和物种来让人类获得这个职业了-实际上这个职业很少有人类担当，因为破坏自然最厉害的种族就是人类。

只不过现在况很不对，哈布斯空间会让人变得暴躁，弥漫的无主信仰之力给出的反馈也并没有平息绪的方法。

这种暴躁不仅仅是力量暴增人心掌控不足的问题，那些散逸在空间内由不明元素崩解出的能量本质上就会引动人心中的暴虐，这还是章晋阳见过的，第二种和人类绪有互动的能量。

这东西章晋阳分析了很久，最后发现，引动能量洗体的引子，居然是愤怒。

使用方式和唐二设计的一款游戏中的战士十分相像，和原始斗气一样存在高爆发低继航几乎没有控制力的问题。

这样的能量对使用人员的个人素质要求非常高，不仅仅要求天赋，对训练要求的也非常苛刻。

超级小镇多少年都没有过争斗了，少数的几个人会耍一点刺剑，还都是以惑人耳目为主的花式表演剑术，实战能力堪忧，对**的锤炼效果几乎没有-体线条倒是练的不错。

爆发力量的人大部分都是重体力劳动者，伐木工什么的，这些人在社会底层，又没有机会接受教育，就连告解的机会都很少，除了流氓就没有人比他们地位还低了。

这样地位的人在现代社会遇到的好脸色都不会很多，何况还是贵族体系控制下姓氏至上论的中世纪社会。

所以这些常年在森林里徘徊，和城镇接触很少的壮汉，都成了巴菲门特的信徒，获得了一些奇怪的能力。

收拢野兽成为宠物只是一个副作用，更加强壮敏捷才是主要的效果，因为足够强装了之后，他们才觉醒了这种奇特的能量-章晋阳决定沿袭唐二的叫法，称之为怒气，虽然在那个游戏里，猎人是用法力蓝条的。

不过他也注意到那些牧师使用的居然也是怒气而不是法力，这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正经路数。

如果体不够强壮，激发怒气全靠绪，将会严重的透支生命力，虽然可以通过一定的方法补充，但是哈布斯小镇里并没有这类技术和相关知识。

排除完全不可测的天赋能力，章晋阳现在已经发现三种完全不同的，人类可以通过学习修行获得控制权的能量，怒气是其中最不可测，可控最差的一种。

虽然这个种类只发现了怒气，但是章晋阳可以肯定，绪力量绝不止这一种，人可是有七六的，草率的说也得有十三样吧。

相对来讲斗气、罡气、内力本质上都是一类，都是由意志激发的超体能，控制的难易程度只不过是意志的强韧和多寡罢了。

斗气只在激发的时候靠意志，所以控制力最差，质最爆裂，杀伤力最强，但是对人体的反哺几乎没有，能反过来滋养体的，都要结合最上乘的秘法，可是这样的秘法全世界也没有几种。

罡气的控制力好一些，综合来说实力的提升是比较平均的，滋养体要比斗气强，比内力差，cāo)纵也一样，可是单纯的杀伤力虽然比斗气弱，却强于内力，虽然和斗气一样易学难精，可只要有点不太差的配技能，就是一个相当有战斗力的战士。

内力则是意志力最占优的，在开始训练体能之前就靠意志力引动体力梳洗力量，等到超体能被激发的时候，自然如臂使指无有不应。

可是相对的，如果没有特殊的配技能，内力的主要功用是用来积蕴生命力，益寿延年，用来争斗就有些不够出色，虽然护道之法家家都有，但是也有高低之分。

这三种是靠体吃饭的，消耗激发的都是超体能，从能量本质来说是一致的。

至于道士的法力，巫师法师的魔力，甚至阳师的咒力，则都是精神力干涉现实，无非是引动的游离能量不同，或者只是表现形式不一样罢了。

绪之力和魔鬼们倒是很像，这种力量原始而且纯粹偏执，只不过居然是从信仰之力中引动的，章晋阳也是奇怪的。

这部分他从没接触过，炎黄的修炼方法对绪一向讲究节制，那些汲取绪力量的修行法门在漫漫历史长河中都已经湮没无踪，记载虽然有，可是风险太大，根本没人去修炼。

而在西方，这样的东西都是黑魔法范畴之内，一向是魔鬼们的专利，但是以人类的对魔鬼的警惕，他们的东西虽然遍地都是，真正有用的却不多。

哈布斯小镇里的这些人，为章晋阳提供了相当多的数据，而且远远滞后的科技，让不少人都以为使用高科技体检测设备的章晋阳真的是巴非门特的神使，那些巡林客的信仰极其虔诚，绪力量混合着信仰力量，单从力量属上看这些家伙越来越像是魔鬼了。

只不过这一年之内，觉醒力量失败而死亡的人不在少数，爆发冲突死掉的也相当可观，原本四十几万的人口一年之后只剩了一半都不到，除了那些实在没有天赋的夹着尾巴做人唯唯诺诺，倒有三分之一都是彪悍之辈。

这对这个空间本来就脆弱的社会体系造成了几近彻底的颠覆，原本有着哈布斯姓氏号称伟大的贵族，全都没有天赋，已经被秉行巴非门特“反抗暴政”教义的巡林者们暗杀得干干净净这也是教义中支持的。

现在的哈布斯小镇奉行的是黑暗秩序，法律只有简单的死刑和奴役，而且只要能反抗执法者，也就没有人去管了。

这也是章晋阳暗中调配的结果，整个小镇大大小小几方势力，首领修炼的都是他以神恩之名赐下的修炼法，各种力量并行，全都是他的实验品。

甚至在森林里，他都找到了一只智力变异的怪兽，教导它修炼络新妇提供的妖族修炼法。

说来也奇怪，有智力变异倾向的，还是以狐、狸居多，目前成功的，就只有一只玉面火狐，章晋阳秉承一向的恶趣味，给它取了个名字：玉藻前。

能不能变化成人还不知道，不过这红狐确实无师自通的乖巧可人，一心奉承把章晋阳这段时间的起居生活照顾的十分贴心合意。

章晋阳在这狐狸上下的力气要比小镇的那些人多得多，称得上悉心调教，就连自己的徒弟秦大路都没有这个待遇，也就比史兰差了一点。

妖术是他此前从没接触过的类型，玉藻前每一步前行都战战兢兢，好几次都差点一命呜呼，好在章晋阳的手段博杂，科技力量超凡力量轮番上阵，总也能保着它安稳。

不过狐类原本就聪慧，三两次下来也是明白了怎么回事，所以可着劲儿的对章晋阳溜须拍马，力图保住自己的小命儿，那功法也是不到迫不得已修行的也不怎么勤快，毕竟修行的越多，遇到的问题就越多，危险也就越多。

可是对于章晋阳来说，这只火狐唯一的用处就是实验妖术修炼法，自然是要它进境越快越好，底子越薄，遇到的危险越小，救助的压力也就越小，而且各个境界都走马观花的观察一遍，才有助于他推演功法。

然而玉藻前却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而已，实在是太不上进。

哈布斯空间内的变化趋于稳定，火狐的进步现在也开始有能量储备需求了，正好也要回学校销假因为高考到了。

学校在章晋阳读书的这几年变化大的，首先就是他成立的那个名字特长的信证组，成员增加了不少，却都是十三科和特研室派来的教职人员，教学楼顶的那间大活动室又加了一层，说是为信证组的学生提供健康服务，其实是在进行一些训练教学和常体检分析。

之前申屠文轩向十三科的心理医生谈起过这几个超能力学生对超能力者受到法律制裁的不满，这引起了国府的极大重视。

青少年一直被国人视作未来，信证组则是全国范围内超能力组织中成员最年轻的，也是最早的在国府注册的非官方组织，成员的思想变化一直都在监视之中。

不过成员之间私下的谈话不会被记录，主要的手段还是约谈和评估，这样的手段对于有了超凡力量，心智迅速“成熟”的超能力少年并不太合用。

申屠文轩一家子都是搞法学的，个人的能力对资源要求又太高，是信证组中最支持国府的，其他人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对于世俗法律已经有了一些不以为然，哪怕是一向的乖乖女于蕾也是一样。

然而国府不可能放任超能力者妄尊自大，虽然现在只是摸索阶段，但是炎黄的超凡者管理体系在世界上已经是远远领先的，和国外相比虽然少了一些貌似的自由，可是社会的稳定却是无与伦比的。

就以近邻为例，斗笠国已经出现割据的**武装，成员多半都是些能力者，他们在三角区附近紧靠着章晋阳的大市场给自己划了一块地方自治，斗笠国不要说警察，就是军队都没有办法。

这些地方有了能力谁不是直奔海外，就是去不了欧美，到霓虹也比在那个小地方强百倍，斗笠政府根本一个超凡者都招揽不下。

现在自治区的人不但不服国家管辖，甚至动辄掳掠，奉行的基本就是哈布斯小镇那样的黑暗守则，毫无文明可言。

就连霓虹作为发达国家之一，最近因为经济不景气，也爆发了多起超凡者罔顾法律的事件，但是霓虹政府把这些人都赦免了就像于蕾们希望的那样，然而社会状况愈加的每况愈下。

所有的超凡者都存了“杀人放火受招安”的想法，总要现在社会上展示一番力量，获得一定地位之后，才接受政府的招揽。

结果就是社会秩序混乱，平民百姓越发的生活无望，一些可以获取力量的邪恶办法开始流行，霓虹的妖魔鬼怪也多，其中不乏人类因为某种极端绪而转化的，在现在的形势下。霓虹政府无力管辖泛滥的舆论，这些法子早就被人从故纸堆里翻出来了。

所以现在的霓虹足为警诫，国府是绝不可能任由超能力者自说自话，凌驾于法律之上的。

于蕾这样的青少年，不稳，思想不定，真是培养嫡系的好时候，申屠是比较成功的，他对国家秩序的认同是最高的，其他的人都是摇摆不定，也没有人为他们讲解这其中关窍。

以前碍于章晋阳和史兰态度不明，信证组的思想工作没有安排，这次章晋阳躲着十三科的各种请求，虽然看起来不给面子，但大家都是千年的聊斋，只看他请了那么久的长假，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国主义教育这种事，只经过一次还算有趣，可是章晋阳这眼看着就是第三回了，他躲出去也只是为了清静，却不是反对给信证组做思想工作那些小娃娃的脑洞也实在危险了些。

他虽然自诩甚至不少人也同样认为他是个妖魔，但是对于秩序的看重，却远在其他人之上，因为只有足够秩序，才能催化文明发展，他才能借到力，搞清楚自己上的这些不解之谜。

学校里的变化是他默许的，甚至通过史兰和赵科长慢慢的推动，他也希望炎黄国内出现复仇者联盟样式的组织，以便应对重大危机，只不过这需要契机。

而且复联的主要力量，在于他们无孔不入的报和富可敌国的财力，现在财力唐二勉强可以担当，技术上章晋阳和章慧都没有问题，唯独这个报能力，现在完全没有眉目。

第十六卷第三十章 传说

复联的情报系统得益于神盾局，现在有十三科，国内的情报没啥问题，可是国外的情报现在的状况凄惨得很。

章晋阳在国外几乎没有任何支持，现在还有几个基地也都侧重在亚洲方面，经济高度发达的欧美地区，在超凡界完全没有能力，只靠着伏罗斯伽德的那几个吸血鬼猎人在业内打听小道消息，不靠谱的时候居多，都不如鹿港的毕和以及玩命速递褚刚毅。

褚刚毅和毕和在送走了光头唐老大之后就按照章晋阳的吩咐搬了家，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事，过了好一阵子，他们原本的住处被一帮身份不明的人给抄了。

毕和可不是那么善良的人，这大叔的底章晋阳都没摸透，只是大概的猜到这位不比伊森·伯恩差，搞不好也是哪个秘密实验室出来的狠人。

反正抄他家的那些大兵也都是精锐，却没捞到好处，不但什么都没找到，还抬着几具尸体离开，让看热闹打酱油的褚刚毅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按照毕和的话，那些大兵应该是北美鹰人，很有可能是cia的别动队，这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和褚刚毅谁也没得罪过鹰酱，这场袭击好没来由。

不过也借着这次机会，毕和在鹿港彻底的打响了名声——鹰酱一向习惯于武力震慑，他们的行动虽然遮遮掩掩的没有任何标志，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他们，所以毕和反打这一耙，赢得了不少人的敬畏。

毕和是没有修行过万罗洞的功法的，十三科的东西他也没拿，似乎不想欠人情的样子，但是他的武力值却不是很正常，这一点章晋阳有察觉，但是关系这么好，不好意思探查，可是有没有好到可以交换秘密的程度，所以就一直放任了。

只不过这次毕和也没显示出超人的武力，利用的是一大堆简单有效的现代化陷阱，那些受了精良训练的大兵完全是被战术碾压了。

这一次章晋阳回国高考，毕和也回来了，他干儿子索元龙小升初，他得回来办理择校手续，而且褚刚毅虽然因为穿越前的行为不能常住国内，但是需要回国办理穿越者注册手续，也是要一起回来的。

索元龙的问题十三科也挠头很久了，他是现在被发现的年纪最小的穿越者，但是背景却是最复杂的一批。

这小屁孩的义父就是个有着危险等级的穿越者，自己的危险等级也不低，尤其是原本已经穿越过来救下了亲生父亲，可是一个疏忽这老人家还是让人弄死了，虽然仇是报了一部分，过后报仇也不难，但是这份戾气却化解不开。

再加上他有家传武艺不说，穿越前也是个杀人不眨眼莫得感情的杀手，现在又拜入了杀性极大的万罗洞，实在是不好招惹。

可是他这个年龄段很尴尬，全国只有他一个，不能开班，扔进普通小学先不说这是个人才可惜不可惜，谁知道有没有那个熊孩子或者家长不开眼杵在他肺管子上让他发个疯？穿越者人人都有精神病这可是已经做了定论的。

如果索元龙是个天才也好办，大不了跳级就是了，问题是这小子长得丑不说，脑子里全都是肌肉，学习是一塌糊涂，作为一个成年的穿越者，学习成绩常年在中游打晃——他不是藏拙，而是真学不会——简直丢了这个族群的脸。

要不是有可能打不过，唐二早就收拾他要他退群了。

其实章晋阳也动过给索元龙接种生物副脑的想法，不过这家伙的体质增长极快，和生物副脑的排斥反应比较明显，怎么也得二十四五岁，身体发育彻底停止之后才行。

倒是和生物副脑配套的动神经脊索附脑技术，和他的相性很高，可是这个技术是用来辅助那些格斗白痴和不爱运动的技术宅们，一来是为了防身，二来是督促他们运动，保持健康身体才设计制造的。

然而索元龙是个运动健将，学艺经年，在万罗洞的武力值稳居前五，就是和总教头马穆嘉相比，也是不相上下的——主要是马穆嘉的皮太厚，不附带精神的攻击，就是秦大路伤他也费力，这还是因为秦大路的能力正克非能量防御的结果。

如果不动用超凡能力，单纯的武艺上秦大路也不是索元龙的对手，现在索元龙积累还少，超凡上还比不过秦大路这个大师兄。

唐二现在已经彻底沦为商人，武力值的排名都不计算他了，他对自己修行也是死了心，干脆的就打算走钢铁爱国者的路线了，因为钢铁侠的位置他很有可能竞争不过章慧……

伏罗斯伽德基地的超算里有着完整的工业体系，这些都是章晋阳在空闲时间一点点上传的，他虽然没办法给自己开颅种个生物超脑，到那时仙子阿神经链接技术已经获得突破，直接外联生物脑的技术他是有的。

当年他手下的那些卫队使用的机甲都是来自章鱼博士的神经链接技术，早期版本还得在颈椎末端安放插口，后期斯塔瑞人入侵之后，他也得到了斯塔瑞人造士兵的神经链技术，所以插口已经可以取消了。

但是因为和末梢神经的直连还需要，所以会在皮肤下安放一片中继芯片，这个芯片一样是用生物技术调制的，物质母本则是受体的神经细胞和肌细胞。

再后来有了生物金属，这种链接也落后了，机甲都是以个人的基因为模本，生物金属为材料，调制出来的人类伴生结构体，功能强大自然不说，真正的随心而动，远比钢铁侠的纳米机甲强力的多。

所谓的机甲等级，也只是个人素质不同造成的结构承载力不同，有的人可以清晰地构造出激光阵列，可有的人做个手电都费劲，同样材料同样效用的机甲，表现出来的能力天差地别。

他现在在自己身上培养的如意肌，就是这种机甲的高端定制版，机甲平时化整为零储存在肌肉的细胞缝隙内，接受体内能量的洗礼，和个人细胞一样进化，同时也能提供一些基础的防护能力。

使用时瞬间着装，看着就和生物变异一样，盔甲是是直接从身体里长出来的，那些武器防具结构都是他临时构建，所以他手上可以使用任何他知道工作原理和构造的武器。

不过这种东西只有他自己能用，其他人就是使用同一款，也要提前把所有武器的构造存储在生物脑中，根据情况调用，没有炼金术的经验或者一定水准之上的智力，战斗时临时构建武器防具只是找死。

这种技术现在只能封存，因为生物技术的不可测性太多，伏罗斯伽德和万罗洞都没有开启相关的研究项目，突兀的拿出这么跨时代的东西实在惹人疑虑。

所以现在对唐二开放的就是斯塔克家族的工业成果，这个假天才到现在都卡在反应堆的小型化上，这还是大型反应堆已经有了实物，他照猫画虎才搞懂了原理，可是让他指挥建造，那绝对是灾难。

那些肢体的机械结构，倒是没难住他，可是这东西考验的其实是基础知识结构，随便一个机械工程的博士生都能干得不错，只要有足够的工业基础把它生产出来。

比如说那个变形金刚，模型和具体的零件参数章慧早就完成了，只不过其中相当多的部分现有材料根本承受不起来，变上两三次就得换掉大部分精细结构，根本没有实用价值。

但是其中有不少理念很有创意，章晋阳现在的座驾布朗恩因此还获得了部分升级。

章慧的天才是出乎章晋阳预料的，在上两个世界，他的姐姐都很照顾他，可是她没有什么才能，最多也就是个很努力的普通人罢了。

他总有种感觉，在这个世界里，搞不好他姐姐也是一个“有资质”的人。

章慧和他是同一所高中，而且三年始终霸占着校园第一的位置，最后也没有出乎师长们的意外，真的就成了一位学术大拿——虽然早了点。

作为她的弟弟，学校对章晋阳也是寄予厚望的，不过这位紫面天王和俗人不同，不但在入学前就有了自己的不凡事业，在政府方面也是根底深厚，甚至可以影响本省的教育政策，信证组那些教员的特权甚至凌驾于校长室，这在炎黄都是独一份的。

好在章晋阳的成绩也是出类拔萃的好，除了作文的文风过于成稳刻板，不像少年人之外，科科都是满分——无论多难的地题都是，当年章慧也表示过，自己有很多问题也是要请教弟弟的。

这样的学生去向都是固定的，章慧早早的就定下了立连工大这座虽然名声不显，却是世界机械航天百强院校，本来是要去航天工程系，但是她坚决的走进了机械设计与制造，辅修了工业设计，现在又在进修核物理系列。

章晋阳的去向是不会被公开的，但是为了回报学校，高考还是要参加的，至少为母校拿个荣誉添个数据什么的。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唐二当年水准不够没能考进三中，就随便找了一个可以随时旷课没人管的学校，然而自从出了他这位发明家校友之后，这所学校的风气为之一变，俨然浪子回头了，这几年排名爬升的很快。

三中的榜样不那么好当的，能在这所学校里留下传说那真的都是传奇人物，章慧如果不是占了年纪的便宜，在那些校友里真算不上顶级。

不过章晋阳的传说除了秉承家族实力的三年首席之外，还体现在秘密结社信证组，他是这个组织的创立者，而且为了防止后辈人胡思乱想生出不切实际的野望，他在信证组的活动室里摆放了一个自己的定功桩。

所谓的定功桩其实就是一个金属圆柱，不同等级的金属圆柱代表着力量不同层次，以在定功桩上留下的痕迹大致的判断一个人的实力如何，

这种方法对于武道家的评估是接近全面的，但是对于其他职业就完全没有什么用，尤其对超能力者十分不友好。

直径一米的合金圆柱就是他摆在那里吓人的，上面有一道合身抱出来的痕迹，将这个圆柱勒得裂口密布，只余下三分之一粗细，像是一个溜溜球竖在那，指掌手臂的肌肉纹理清晰可见。

柱子是他完整的扛了上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搂出来的，很明确的表示这就是武道家能到达的力量层次，而且远不是终点，希望信证组今后也吸收一些武道天才进来好好培养。

现在武道家的道路还是比较窄的，除了军方在十三科和特研室的委托下，会定期和不定期的招收民间人才之外，就只有到体育总局去当武术运动员，随后如果有幸能跨入影视圈就最好了。

但影视演员的路子虽好，却不是那些有真本事的人心甘情愿走的路，练武消耗很大，只有那些承受不起，以至于放弃了武道追求的人，才会去演戏以求优渥的个人生活。

可是国家对于武道家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这源于炎黄文化赋予武道家们的尴尬身份。

炎黄人自古以来尊师重道，武者尤其如此，师父师父，即是师便是父，所以师门就非常重要，一个练武之人如果做出违背师门意志的事来，多半下场不好。

现在的状态，就是传统武道家突然发起来的很多，这些人都是门派弟子，自然先向师门报道，这就意味着国府除非通过门派，否则很难招收到传统武道高手，费这些心力招揽这样忠诚度堪忧的传统高手，还不如自己培养。

百年国难时期的伟大战争中，也有不少爱国武术家是破除门户之见，为国培养了不少军中栋梁，这些人的后辈在军中开枝散叶别成一派，和传统武术界是割裂的，学员基数远大于传统门派招收的弟子。

唯一的问题就是军中武道流派相对较少，因材施教的能力差一些。

第十七卷第一章 不好走的路

军方武道杀伐气重了一些，养身方面未免就差了，但是有太多的武术养身法在末法时期被公开只求传承，国府在这方面得到的消息较早，下手快，有不少已经做过验证了，用来填补军武的不足是足够的。

国府一直不好定位传统武道高手的位置，所以现在也还是有限监管，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放任自流，这样做的好处是大浪淘沙剩下的自然都是真金，那些鱼目混珠的家伙坚持不了多久。

十三科有不少外勤任务，都是处理这样的人。

人有贤愚不肖，炎黄武术界那么大，谁家也不保准就有那个不肖弟子，携着祖传秘籍就外逃了，在国内待遇需要自己打拼，但是在国外，杀人放火金腰带啊，岂不是人生快哉。

想法是没有问题的，在国外杀人放火杀的也是外国人烧的也是外国地，国府倒也不心疼，问题是有人冒大不韪将这些秘术传播开去，这就是这些叛徒的师门受不了了。

清理门户一直是炎黄的传统，不过到了国外，除了教门还有些门路，其他的门派全都两眼一抹黑，十三科也是看到了这个机会，主动的承接了这个任务，那些叛徒掌握的秘术十三科能拿到就备份，拿不到也没关系，叛徒的人头可是好大的人情。

天师府的人用三山符箓正本到万罗洞来换取力士的法门，未尝不是教门的护法门派收不回来了。

教门散乱已久，太多的传承失落，力士法门各家都有，但是力士们早就各立产业，承认出身教门就是有良心的了，再想如同旧社会时卖身教门如同奴仆，那是老猫闻咸鱼——嗅鲞啊休想。

现在关于力士的修炼法所有权教门和武派之间争论不休，总有人为了些许名头蝇营狗苟的不肯安生。

天师道作为正一盟的三山之一，原本是子孙道一代传一代，不必要趟这潭浑水的，不过他们传承了这么多年，有自己的眼色，所以才有了本家长老，带着正本符箓来换取秘籍的事。

这天底下，大概再也没有比万罗洞更不重视传承的地方了，他们拿这个事儿正经的当生意做。

神道士赵如意执掌灌江口二郎庙这么多年都毫无建树，可是和万罗洞做了几起秘籍换秘籍的买卖，现如今发的不得了，门下力士数以百计，比历史上最辉煌的时候还要强力，虽然这些力士大部分的工作是烧火采药，可是把所有的教门势力都算上，也是头份的。

灌江口虽然原本有道兵，可那是多久远的事了，现在居然又复旧观，就算是赵如意第一个投名状献了秘籍，力士的培养法却没有人信他们还有，哪怕是在天府之国少遭兵灾，可历史上灌江口的传承断了可不止一两次。

天师道一向家传，力士原本也是家中佃户仆人，现代新社会这个早就没人认，偏偏他们家大业大，护道力士的需求量远超他人。

可是道门培养力士和佛门的僧兵不一样，走的是精英化路线，耗费颇多，现在天地有变，资源初现，大家都在抢，然而毕竟有限，几千年积累下来天师道光是嫡系子孙就近百，这些资源他们自己都还不够用，哪有结余来培养力士？

现在其他门派都差不多，除非是以武传承的少林武当，崆峒峨眉。

尤其是崆峒，这个已经早就淡出世人印象的古老门派，因为地处西陲，得到了十三科西方局的大力支持，一下就发展了起来，深厚的底蕴支撑着他们，现在八门十七子名震西疆，和绿教的三十二支护法大阿訇分庭抗礼，甚至隐隐有压上一头的趋势。

崆峒派有明确记录是古传自唐代，但是崆峒山在一些资料中号称道家第一山，名列《尔雅》，形入《山海》，地处河套陇省平凉，是丝绸之路上最重要的关隘之一，雄视三关，俯略五原，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上溯历史，轩辕黄帝、周穆王、秦皇汉武都曾慕名到崆峒山登临西望——因为号称人间第一仙的广成子就在崆峒修行得道，也是存疑的崆峒祖师——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崆峒虽然都被公认得了广成子道统，却拿不出来传承谱，这一点是比不上道门三山的。

三山祖师爷的谱子可都在，传承清晰明了。

前有神道士灌江口，后有崆峒派，国府扶植一下，效果立竿见影，可这其中却少不了万罗洞的慷慨交易。

章晋阳和崆峒派的交易其实也是意外，秦大路想要走古传剑侠之路，灌江口的外丹养剑法也修炼出了一些眉目，甚至开辟了新的分支《战法：器》，但是缺陷还是有的，至少把兵器存在舌下，一拍后脑口吐白光百十里取人性命是不太可能。

但是崆峒正是从唐时显赫，“世传崆峒勇，气激金风壮。英烈遗厥孙，百代神犹王”，诗仙李白也是写过诗盛赞过的。诗圣杜甫也有诗曰“防身一长剑，将欲倚崆峒”，而有唐一代正是剑侠横行当世的时候。

秦大路奉章晋阳的命令沿着黄河逆流而上，一路说不上风云变幻，可也是跌宕起伏，轰传天下。

他早已不是那个心慈面软的憨厚小子了恶作剧之王马穆嘉和灵魂拷问之鞭史兰功不可没，也不是那个出手留不住情的无退刀客，学着师父章晋阳的气势，一步步的沿河而上，不知多少名家被他折服。

途经陇省时，他天下闻名，稳稳当当的坐在天下第二武道家的宝座上，第一自然是他师父两支金锏压九州，紫面天王章晋阳——一条神鞭震四海史兰已经确定的是女巫，不在武术界混了。

平凉是西行要冲，秦大路自然不会错过，崆峒为了迎接他，飞龙门、追魂门、夺命门、醉门、神拳门、花架门、奇兵门和玄空门八门掌派齐出，给足了场面，十七子当时还只有五个，都是派中的精英子弟，自然也是随侍师长。

他名声已显，所以以武会友的气氛十分友好，期间就谈起武术理念的问题，秦大路虽然理论和历史基础不够，可是万罗洞是开放的，哪怕是师兄弟们所修所学都不一样，可批次之间也都没有太特别的藏着掖着，这种理念讨论也是常有。

所以大路一点都不怵，而且万罗洞的这种形式也让崆峒派很羡慕。

崆峒派虽然以剑侠出名，但是他们是修道门派，还是隐世清修的那种，派内八门无有高低之分，什么事都商量着来，玄空门因为是广成子嫡传，所以一直都掌派，可是各门内的事，掌派也不管，只不过是为了对外联络事务的时候有个方便而已。

当得知万罗洞并不在意交换秘籍互相学习的时候，崆峒派八门掌门毫不犹豫就拿出了他们的剑修法门，换了万罗洞唤起罡气的方法。

秦大路禀明了章晋阳之后，也很痛快的换了，双方都没觉得亏，崆峒是因为他们没有什么人练剑，都是以奇门兵器为主，尤擅双钩、铁耙、拂尘、扇子，拳术散手也是奇绝峻险为主。

章晋阳就纯粹是没把这个当一回事，基础战法说到底也是他自己编纂的，除了史兰和马穆嘉的版本，就连他自己修炼的都不是那么稳妥全面，全靠灵植空间里的那些高灵气食物养着，如果在末法时期修炼，天赋一般的还好，越有天赋死的越快。

他也是存了布武天下，集众人之智优化战法的心思，修炼的人一多了，保不齐就有天资卓越之辈想出什么惊才绝艳的道路来。

现在扔给十三科的《钢铠呼法》，就是根据马穆嘉的修炼经历改进的，效果相当可以，而且随着军中适度的推广，有不少好苗子冒出来，万罗洞经常会接到进修的请求，这些都是优秀的数据，章晋阳自然来者不拒。

有这些人打基础，马穆嘉的《移山战法》进展很快，虽然依然还是补充基础的阶段，但是效果已经十分可观了。

马老三修炼的是原版，而且他的天赋在那里不好改变，可是章晋阳的二徒弟索元龙，着实的惊艳，虽然防御比照他马师叔差了很多，可是力量和体质增幅上，却要远远超出，年纪轻轻块头不大已经有了力拔山兮的气概，倒拔垂杨柳小事一桩了。

这是章晋阳以增加气力体魄为主的功法里，唯一一个不增加体型的，

哪怕是秦大路，虽然体态颀长，可也是肌肉纠结的，只不过他的体型原本瘦弱，就是增强了，也没有那么夸张，穿起侠士服来倒也不显突兀。

只是这种风格是军方特别喜欢的，所以章晋阳一直也没改。

在和崆峒派交易的时候，章晋阳也注明了这一点，表示对外销售的基础战法只是一个架构，可以根据修炼者的特性加以改变，不过对修炼者的资质悟性要求就颇高，只有天才才能走出自己的路。

崆峒派对这个结果是相当满意的，他们换取基础战法的目的一开始只是为了给弟子们筑基，打熬身体一向是武道家修炼过程中的重中之重，可是崆峒派武术奇绝险峻，在筑基方面也偏于行险。

这样的好处是进境快，战力形成也快，坏处就是行险为事，伤亡也是高的。

他们加入了十三科，获得国家支持，对钢铠呼法也是有所了解，以他们的底蕴，自然不会看不出来钢铠呼法只是一个变种，原本和万罗洞说这个，也不过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没想到收获颇丰。

配合崆峒本派的八门各自独有的特点，没上一年，崆峒八门十七子的名气就出来了，惹得其他门派眼热不已。

奈何这事儿是秦大路促成的，他已经隐隐有了天下无双剑的名声，这是实打实沿着黄河九省溯源而上，又顺着长江十一省顺流而下，一路会武天下打出来的。

包括南北佛门在内，各地的门派后来已经不敢和这位剑客直接照面，每次会武必然广邀亲友，做的和什么盛会一样，虽然省了秦大路不少事，可是也绝了这些人单独接触的机会。

秦大路的出身也没做什么隐瞒，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因为层次不够，不知道万罗洞的存在，但是天师道自然不在其中。

所以秦大路一从他们那儿过，这个天师道的长老就来万罗洞等着了，只等洞主章晋阳回国，当面交易。

天师道想要的，就是纯粹的武道法门，因为他们毕竟是个道派，还是修仙了道才是正经，虽然要护道力士，一来是为了和世俗接接触方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那些一不小心断绝道途的弟子寻找一个后路。

所以他们要求的就比较多一点，除了单纯的外门力士，还希望能换到一种道门通用的，可以修身养性同时进行的筑基法。

力士法章晋阳是不在乎，但是道门筑基法，他可不认为三山符箓就能值得上。

这东西他有，也是粗糙版的，虽然修出来的是魔力，但史兰修炼的就是，效果并不特别出色，但是一如他一贯的风格，适应性特别好，而且稳健，极其稳健。

这东西锻体的法子是出自他的手笔，但是整合的精神修炼法门还是佛道都有的观想法——其实精神力修炼，哪一个法门的根底都是观想法，无非是观想的东西有所区别而已。

不过观想这些东西，难免就掺杂着个人意志，同样的，咒力、法力、魔力，这些以精神为主撬动人体外游离能量，达到某些效果的神奇力量，也是个人意志的产物——它混合的，是精神力量。

道门的观想法，是和身体的打磨分开的，这里面有历史原因，也有道门自己的追求问题。

原本的道门，追求超脱也有肉身成圣的法子，可是这条路太过艰难，对天赋和资源的要求极其苛刻，随着天下的人口越来越多，天材地宝人人有缘，他们也没办法多吃多占，这条路慢慢的就没人走了。

第十七卷第二章 内斗内行

后来佛门传入中土，在本土化的过程中吸收了这部分理念，结合愿力修行法，创造了金身法门，同样性命双修，可惜同样要求天赋，自从有了这个法门，金身永驻的有那么几个，可是得享超脱的一个没有。

原本道门也有练气士，可是这个法门神通广有，风云叱咤，寿禄绵长，唯独超脱一途，连门儿都没有。

实际上真正得超脱最多的门路，还真是愿力成神，天庭、佛国、地府，都是愿力凝聚，可惜的就是末法时代，神秘崩塌，也就地府还在苟延残喘，其他的地方，不是消散就是失踪。

到现在各门各教重拾道统，天师道是正统的天庭嫡系，自然是要为天下先，被二郎庙抢了先还可以说决策失误，就是崆峒派，也是可以说是道统渊长，别有机杼，但是对比接下来那些门派，他们再落后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道门三山里天师道和朝廷的关系从来都是最紧密的，只要是汉家天下，钦天监就是他们的专属位置，即使在现在，气象中心里也是有他们的位子的。

老满朝道门封山不出，逼得圣祖逮着当时已经没几个人的崆峒大封特封，一封再封，最后到特赦天下道士可以蓄发不易服，可是钦天监到底还是建不起来，以至于汤若望之流窃取高位。

天师道也受过圣祖的敇封，不过终老满一朝每代天师都年纪小得很，也没朝贡过，再说老满朝的国教是萨满教，还是草原山林那一套，三教里也就只有儒门出人出力，为此三教之间闹了好大不愉快，以至于现在说起教派来，儒教都不作数了。

现在的共和国，对儒门实在一般，前些年还有打倒的做法，现在也在对很多说法做法，甚至经典都在讨论，尤其是网络兴起之后，遭受冲击最大的文化圈，就是儒门。

他们也不甘心，儒门本来就是入世的学问，自有人出来争龙，这年天下异变频生，儒教的传承早已散乱多次，还拿着世俗规矩党争那一套来争抢超凡资源，其他的几家也是烦透了。

佛门家大业大是个好靶子，儒教掐着和尚不断的挑拣，结果道门里不声不响的出了二郎庙和崆峒派，占住了西方局，里面还有绿教在撑着，又是边疆的苦地方，儒门对那里都放弃了。

东方局苏皖浙沪一带是他们的老巢，和佛门的祖地犬牙交错，争竞的厉害，这两家儿哪家也不受国府待见，再加上手段忒脏，里外勾结的屡见不鲜，为此上国府看管的相当严格，想要为教门教派捞点什么，往往得不偿失。

北方局已经毫无意义了，虽然明面上国府和萨满们合作得很好，但谁不知道那是万罗洞一家独大，平时的表现也是紧贴国府政策的，明显就是国家的铁杆，想要蛀一下捞点东西得有舍命的觉悟，不要说儒门，释道两门到那儿也得安静收敛，乖乖的按规矩走。

南方局几乎是最富有的局，道门的主力也都在那儿，偏偏儒门的势力也不弱，两下里争竞的很凶，不过那是国府经济重地，所以两家还都有节制，不至于像东方局地界上那么过分。

也就总局里能安宁些。

天师道也是想要通过这次交易，打破僵局，国府三令五申，现在是一切初始，正是大步前进的好时候，就连佛门都闷头发展，一切都向外努力，国内的冲突矛盾能避则避得躲就躲，把主要的战力都扔到国外圈地盘儿去了。

道家也不用提，南洋除了佛就是道，两家有什么矛盾都去外面打，生怕搅了国内的宁静局面。

炎黄绿教和十字教，也正式的，公开的承认了国法大于教法，和国际上那些叫嚣****地上天国的家伙表示了完全的决裂，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得到的就是国府对他们向外扩张的支持，西方局三天一小打七天一大打，着实圈了不少资源回来。

唯独儒门，他们是离了党争就不会干事儿了，专门的内霸外圣，国府在国外开了孔圣学院，要他们到世界各地开枝散叶，然而出去的没有一个正经做事的，弄了一些鬼都唬不住的纯学者去了，有点能力的全都留在国内，和其他人争资源抢地位。

儒门的学问和行事风格，总让他们在国府有些依靠，这使得他们对上其他教派有天然的政策优势，总能在关键时刻扯到后腿。

好在国府里儒门的势力虽然抬头，但还是有很多诸子百家的人，这些人在超凡事业上，话语权要远远的超过儒门，这还是得益于儒门护法剑侠一脉，已经被二郎庙的方丈赵如意早早的拉拢了。

而儒门经过老满朝的梳理，对门下豪侠剑客之类的“武夫”充满了鄙视，几百年的态度大多数人一时半会的改不过来，不少原本还有些香火情面的，也都被推拒的远了。

再加上万罗洞一力的把江湖和教门教派割开，先有章晋阳锏压天下，后有秦大路剑起两河，武道家们看着盼头就在眼前，哪里还肯低头。

再说这个世界虽然对意志里要求颇严，但是对肉身的强化管理却松，随着这些年的天地异变，武道出头却还真是早。

章晋阳自己执着于符箓符文，是因为他的能力特别适合这方面的发展，可是相对来说，炎黄武道在这一方世界里确实得天独厚。

因为全世界的超凡文化都算上，像炎黄武道这么讲究心意体的，也只有同为古炎黄文化圈的这些炎黄周边国家——然而这些国家全都正在想办法去炎黄化。

就拿南棒来说，它去炎黄化的方式，是把炎黄的文化据为己有，疯了似的在全世界表示，所有炎黄文化都发源于南棒，至于合不合理，再说。

不过现在有些不大顺利，炎黄的外交政策在这几年慢慢的正在变得强硬，当然，炎黄人所谓的强硬，在西方文化圈看来也是模模糊糊的不懂装懂，但是对南棒这些文化圈内的小国来说，感觉是非常明显的。

第十七卷第三章 谣传

最典型的例子就在于教科文组织的态度上，南棒不止一次的把炎黄的文化符号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注册，也有成功的例子，但是很快炎黄就发出了警告在西方人眼里这大约也就是个无病呻吟的抗议而已，但是南棒却嗅到了危机。

在西方主子的催促下硬着头皮又试探了一下，被全方位的砸了满头包回去了，还因为挑起了炎黄民间的不满，导致他们的主要产业收入大幅下滑，输出去骗钱的各种女团男团都有几个因为经营不善解散了。

炎黄国府因为有着众多的穿越者做顾问，又从典籍中大致的了解到天地将要发生什么样的剧变，所以这几年政策变化很大，分外的重视文化领域的主权，虽然国防紧缩，但是民间的活动却越来越频繁，频繁到任何国家都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步。

只是这个时候基本的布局已经成就，非洲大地遍地都是炎黄的建筑工队，唐人街区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好几个，在当地的影响力无形无相却不可小觑。

炎黄民间的各种资本开始对周边国家进行压迫，大力的加入到这些小国的民生建设中去，借此在各个国家都获得了相当的话语权：说起钻营，炎黄人说第二大约没有人敢说第一。

尤其是在三角区，那地方原本是个药窝子，可是自从章晋阳在那建立了市场，又被人发现了之后，短短几个月之内，三角区一片澄清，所有的药贩子只要背后没有超凡者撑腰，统统的被扫了个干净，力度之大行动之迅猛，连北美鹰都懵了。

三角地区是世界最大的毒窝子，这地方虽然不大，但是人人悍勇，都是当年参加过战争的老兵，又是热带雨林，地形复杂，当年北美鹰在这鬼地方耗了快十年，除了一堆伤残老兵之外什么都没得到。

没想到这才过了三十年不到，炎黄牵头，联合当地的土著头人，周边不胜其扰的斗笠国、竹楼国，还有隔河相望本来不在边境上，只是因为相对的交通便利就被药贩子们穿来穿去的咖喱国，雷霆扫穴都嫌慢。

说是诸国联合，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事儿即使炎黄自己干的，有那么些个政府的军队，其实就是为了让他们看看而已，连向导用的都不是本地人。

北美鹰震惊的，其实也不是炎黄的军事实力说一千道一万，三角区里只不过是一些游匪，正规军胜利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当年北美鹰连折了两个总统在斗笠国，打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鹰酱们惊掉眼球的，是炎黄特战队的装备，堂而皇之的出现了单兵战术辅助外骨骼。

这东西的理论和前景，一直都是他们在国际上宣扬的，还有详细的研发时间表，国防部每年扔进去的美刀重起个白房都绰绰有余，然而也只是前景而已，除了概念图，连试验样机都没有。

然而炎黄不声不响就弄出一个营来，还投入战场实战了，这简直比当年的炎黄种出来的蘑菇都吓人。

蘑菇虽然是高端科技，但是它的科技进程比较单一，虽然前置的理论研究比较深奥，但那个时候炎黄不是没有这方面的人才，而且在科研方面，没有任何人会小瞧炎黄人。

但是这个单兵战术辅助系统不一样，先不说这东西控制系统有多复杂，但是那些精密的机械结构，北美鹰就不相信炎黄的水准可以做得到，如果炎黄这么轻易的就做到了，那他们费尽心力，专门为了钳制炎黄科技发展而成立的巴统岂不是笑话？

所以他们认为这个消息只是谣传，有可能炎黄人只是拿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用来忽悠那些没见识的小国家，要点订单发黑心财他们的国防供应商一直都是这么干的，造价几千万的飞机张口就可以卖到几十亿。

虽然美其名曰研发成本，但是大家都知道，那些研究员活的都比不上那些大老板给女人买的狗。

炎黄这些年在明面上还是那么温吞吞的，可是在超凡世界里，早就是呼风唤雨，跺一脚地区都抖三抖的超级大鳄了

所以北美鹰那些对炎黄的政策总出纰漏，基本都是被自家盟友卖了，而他们也搞不清楚这些原本都在努力潜质炎黄发展的盟友，为什么现在都掉转头开始对他们这个世界第一强国阴奉阳违。

这次突然出现的单兵外骨骼也是，北美鹰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可是他的那些盟友，霓虹啊高卢鸡啊汉斯啊，都坐在那热烈鼓掌，对炎黄的科技发展表示恭贺，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就留着鹰酱独自一头雾水。

其实也真不是这些人故意的封锁消息，鹰酱一向霸道，他们的情报机构也总号称天下第一，这些人，包括炎黄自己也没想到北美鹰居然真的一无所觉。

天地异变是世界性的，炎黄的舆论工作因为启动的早，而且文化在这个方面上包容性分外的好，所以民众还处于一种优哉游哉看热闹的境地，除了实在亲戚有改变，很多时候都是一个无所谓的态度。

可还是西方这么多年由于十字教的诋毁，各种超凡力量的名声狼藉千年，这么密集的突然显现，造成的民众恐慌事件也不是一起两起，而这些事件中北美鹰的手脚也不是没人发现。

而最夸张的就是北美鹰自己了，无论是天使城还是新约克城，超级罪犯经常上电视，但是超级英雄却没几个现实就是现实，绝大多数人有了超能力第一个想到的绝不会是行侠仗义，而是想办法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

当然，现实中的超级罪犯，也并没有那么强力，除了一些能力特殊的人，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成建制大兵，也是要饮恨当场的。

何况北美鹰并不是没有特殊部队地狱男爵可不是个善于隐藏自己的乖乖猫。

章晋阳当年曾在明兴城扔下了几具改造人的尸体，原本是想这勾搭一些野心家，卖点药剂搅乱一下国际局势，没想到他低估了这些人的贪婪，高估了他们的智力，一个买家都没找到。

</br>

</br>

第十七卷第四章 单兵系统和招收实验品

不过他因为有这个想法，所以并没有隐瞒这个技术是来自炎黄，这本应该为炎黄增加点外部压力的，可是世事无常，随后是有一波间谍潮没错，可惜的是那个时候十三科初成规模，正是要立威的时候，一不小心，杀的太干净了。

再然后就有了霓虹间谍叛逃的事，万罗洞的反应也着实吓人了些，所以那些超凡势力，默认了炎黄重新拿到了原本的地位，给予了相当的尊重，意料中的压力，居然毫无踪影了。

可是北美鹰本土并没有这样的超凡势力，这些里世界发生的事，他们完全没有得到消息，血族和狼人在北美鹰都有分支是没错，不过他们也不想惹上遥远的东方古龙，再说他们在北美鹰蛰伏这么多年，也不是为了鹰酱崛起而服务的。

关于单兵外骨骼，自觉着有点能力的国家都有想法，自从北美鹰提出这个概念来，联合国五老峰不用说，就是那些二线的国家都在努力，炎黄开展这样的项目也没有什么意外，意外的是成功了。

这东西早就有了，主要结构还是章慧研制的，只不过又陷于能源，所以也是一种储备技术，不过最近唐二的实验室研究出了一种高能电池，只要负荷不是那么重，实战是可行的。

电池自然还是从伏罗斯伽德的白鸟座那里掏出去的。

对于现在的炎黄来说，这款电池的设计和加工技术都是刚好超过一点点，对于科技的启迪作用很大，实际上唐二虽然制造了原型电池，但是工业化设计，却还是炎黄工业科学院的功劳。

技术来源是奥斯本绿魔电池，还是比较早的版本，输出功率的范围相对窄了一点，但是这个版本的单兵外骨骼，要求的动力本来也没多大，主要的难点还是在续航上。

除了战场资讯共享系统，大概唯一和外骨骼有关系的，就是一些关节辅力系统了，这些机械关节可以适当的降低战士的运动烈度，而在长时间的跋涉行军上，也能有效的节省体力，但是对战斗的增幅，其实没有那么夸张。

按照章晋阳的眼光，这东西都不如伏罗斯伽德的战斗服，又蠢又笨，效果远没有那个可以提供相当防护力，可以有战斗技术支援的战斗服那么好，至少在战术动作上，一点帮助都没有。

不过好就好在这东西成本低廉，哪怕算上电池，一套下来也就十几万，配备精英部队国府也是尽可以支撑的，如果真搞章晋阳的那种内置跟踪战斗程序的战斗服，恐怕连芯片都买不下来。

这种单兵作战系统，最大的能力就在于资讯的交流顺畅，通过战士身上的各种设备实时的将战况发回指挥部，后面的参谋和指挥团队可以精确地指挥到每一个现场的战士，对战场态势的影响从一点一滴开始积累，可以随时对敌人造成战术碾压。

真正对战士战斗力的强化几乎没有，靠的就是随时呼叫无人机无人车自动火炮的精确火力支援。

对付三角区的游击队和惯匪肯定是无往不利，但是大军团作战，其实达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优势。

相比之下，章晋阳几年前抛出去的强化人，才是那些心怀鬼胎者的心头刺。

因为没有找到xxg药剂的买家，章晋阳把大部分生产出来又遭到淘汰的过期药剂都交给了尚-克劳德，这个在花都混得风生水起的自由间谍头子。

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因为在门故事中受到刺激的各国政府，本来就在追寻强化战士的训练方法，那三具尸体让汉斯差点就和十字教翻了脸，也没研究出个什么结果。

然而市面上已经出现了超级雇佣兵，一些事件中明显有超凡战士在出没。

虽然这些超级佣兵有着明显的血族风格，但是和当初章晋阳扔下的尸体表现简直一摸一样，所以这些国家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追索这些超级佣兵身上，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北美影的身影。

再加上“门理论”的扩散，隐蔽战线的各种机构都是紧张兮兮的，炎黄的单兵作战系统看起来惊艳，但是仔细一分析，在里世界的战斗中基本没什么作用啊。

所以大家坐在一起你好我好鼓鼓掌就算了，现在可不是找麻烦的时候：尤其谁也没有把握抵得住十三科的那些武士。

北美鹰在这方面的情报一直滞后，不过他们经过探查也知道了一些信息，门的事地狱男爵的老干爹也通过prd报告过，引起的重视有限，鹰酱的主流意识一直歧视非人种族，哪怕在这些非人种族面前人类只是食物。

他们的警惕对象现在是霓虹，甚至超过了炎黄。

自从航康回归时，一条船的人都被秦大路枭首，霓虹又开始沉寂了，这个民族有着非凡的坚忍，几乎可以视作超凡天赋，而且善于大开脑洞，配上偏执的性格，往往做出很多让人惊诧的事来。

这段时间霓虹的社会也不是很稳定的，超凡者杀人放火受招安的路子还是霓虹人先挑起来的，结果不太好评价，但是对于霓虹政府来说是喜人的。

虽然良莠不齐，但是他们的超凡机构膨胀的很快，只是因为人员素质过于散漫，组织形式总让章晋阳想起变种人兄弟会——就连里面的能力者都差不多。

通常来说，在初期超能力者一般是不会有什么远大理想的，如果没有特别经历，追求的也不过是人间富贵，只有经过了人心的沉淀，才会有那么寥寥无几的人思考未来的路，而这其中，只有英雄才会考虑群体利益，这也是x教授和万磁王聚集人心的魅力。

但是霓虹人的本性意味着他们的英雄和世界格格不入，而且下克上的文化传统总是驱使着这些人做着位极人臣的美梦：几千年的洗脑到实施没有人想去当天皇了，再说天皇也只是个招牌，没什么实际意义。

最早的超限战士投入使用的是北美鹰，只不过计划总是很失败，位于浦项的亚克多罗斯基地里，史密斯先生和罗曼诺娃凭借着过去在cia的经验，招收和解救了不少投入使用又向往自由的实验品。

第十七卷第五章 再入霓虹

持续的叛逃让北美鹰大为恼火，他们追踪这些叛徒的踪迹，总是在霓虹就失去了消息。狂沙文学网

这是自然的，霓虹现在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在地下世界现在正遭受着来自里世界力量的侵蚀，正常的社会秩序都很难保证，而不幸的是，报战线是地下世界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所以北美鹰的报人员在霓虹折损得很严重，不过他们也在牺牲或者撤离前，给祖国带去了很重要的报：霓虹超能力大爆发了，还有忍者和武士、阳师也已经复苏力量，战斗中刀劈子弹发生了不止一次。

结果北美鹰的精力都被这个给吸引了。

至于十三科的单兵素质，因为有一群龌龌龊龊的老谋家在背后捅鼓的原因，循序渐进的在不同阶段暴露不同的战力，给人一种实力也就那么一回事，但是底限却深不可测的感觉，打了小的总有更厉害的出来。

这种况把北美鹰的报人员坑的仙死，慢慢的就对炎黄报避之不及了。

所以对鹰酱来说，来自炎黄的消息一向都是匮乏的。

比如现在，他们就对底下的报分析人员进行斥责：这些低能儿居然怀疑本年度炎黄高考的各省第一名都是智商变异的天才，他么能在炎黄那种恐怖的高考制度中拿到地域排名首位的，那是人吗？啊？那还能算人吗？都是怪物！

如果是章晋阳，那么就会注意一下提出这个想法的分析员，因为他就在这批人当中，而且还是排名比较靠前，去向不是很明朗的那几个人之一。

高考对于章晋阳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只不过选择学校的时候，倒是有些费脑子。

国防类的院校是不用想的，他想去人家恐怕也不敢收，档案审核就过不去。

工科院校倒是可以，不过唐妈不希望他离家太远，那实际上就是想要他进立连工大，姐姐章慧也是在那个学校的。

可是他不太想去，因为大学的课程对他来说毫无用处，就连研究课题都有些低端，不客气的说，整所学校所有的课题他一个人一年之内都能搞定，可是让他发起一个课题又不是那么合适。

一来他的份是学生，还是新生，二来他也不太想把自己绑在哪里，如果真的开了课题，那是要负责任的，多少都要在上面耗费些精力。

不过好处也有，大学里最不缺的就是专业人士，对于他现在可称窘迫的研究机构来说，是个很好的补充点，要是从这个角度来考虑的话，就是在学校开几个课题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大不了赞助呗。

其实他对去年新建的几所体育大学很感兴趣，那里面的课程基本以各门各派的筑基路为主，而且对文化课的要求也不低，在招生简章里也注明了包分配，虽然含糊其辞，但是稍有点脑子就能看出来，这几所都是军警校。

可是军警校还这么遮掩，有不少脑筋活络的人兴奋的不行，报名居然还有一阵小潮，看来都是奔着隐蔽战线去的。

章晋阳自己是去不了，史兰也不想和他分开，合乎条件的就只有马穆嘉，武校这边，穆阿姨正式离职下海，担任武校的执行校长，秦大路巡游两河回来，正好负责武力坐镇，顺便消化一下所悟所得。

史兰并没有选择工科，而是出乎意料的选择了立连医大，走上了父母的老路，可把老两口惊喜坏了，这些年史兰越来越独立，年纪小小事业越来越大，史爸爸虽然还是放养，但是说不担心也是假的。

立连医大虽然名声不响，但是却是炎黄第一个家实现心脏置换手术，脊柱骨骼置换手术的专业医学院，下属有近十家三甲医院，十四家分门别类的制药厂以及相关实验室，在药物学和临医学方面在世界上也是赫赫有名的。

其实这也是炎黄专业院校的一个特点，不是行业内的人，很难知道那些专业院校的实力有多强，结果造成了墙里开花墙外香，综合大学里那些没什么用处就业困难的专业爆满，专业院校人员稀缺的奇怪现象。

史兰选择了心理学，这和她的职业有点相关，不用说，又是通过烟儿泡占卜出来的，有的时候章晋阳觉得她太过依赖烟儿泡了。

高考到大学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其他人都忙着同学聚会，出门旅旅游什么的，章晋阳则化好了妆，又一次来到了霓虹，这次跟在他边的，是史兰。

两人打扮成希腊人，史兰也没带着她的鞭子，却选择了一把长弓作为武器：她所修习的佟氏大鞭中，有用长鞭缠绕鞭干成为长弓的技巧，她虽然练了，不过也只是好玩，好在她的体素质不错，又有魔力加成，箭法还是可以的。

平时这把弓就是一根手杖，弓弦是藏在杖之内的，用的时候拉出来挂弦，弓还可以当成棍子使用，虽然没有什么附加特效，但是坚固耐用是必须的，出品人章晋阳自然当仁不让。

章晋阳自己则扮成了枪手，虽然其他的法子也有，但是总会留下痕迹和线索，唯独枪这个东西，就是他使得再好，侦破人员也会先从枪的来源入手，很少有人会拿人开局。

他们走的是浦项基地提供的渠道，并没有正常入境，打的旗号，就是那个“韩”向组织求助了。

这小子接着组织的力量，在东京地下市场大肆贩卖高端赛车零件，又和当地的住吉会头目合作，开展了地下赛车项目，收入颇丰。

原本一切都好，可是最近他们的一条赛道出了问题，很多车手死于非命，调查的结果，却是闹鬼，住吉会的头目花了大价钱请了几个阳师，结果还是赛道被封了。对于这种说法韩是不信的，总觉得是有人在捣乱，但是基地的力量并不能在这方面帮助他，再说他对组织的作用就只是一个引路人和背景板，不值得动用多大资源，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最近霓虹的异变非常多，有不少妖怪已经露头了，章晋阳打算再抓几只回来做实验，络新妇给他的甜头不少，尤其是蛛丝，可是这只智商太高，不好用来专门产蛛丝，有机会还要多抓几只笨的才好。

第十七卷第六章 情况更夸张

这次他借着韩三番五次申请援助的机会，以一个相对正当的理由入境，打算在霓虹折腾一段时间。

韩是个典型的南棒人，眯眯眼蒜头鼻圆方脸，看得出来有健身，不过那样子似乎是专门为了塑形而做的运动，脸色青白，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打扮的倒是挺清爽利落。

他旁边跟着一个满脸阴郁的小伙子，一看就是鹰酱，心事重重的样子，对章晋阳和史兰也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对着一台敞着机盖的道奇挑战者发呆。

看车型这是个老爷车了，74年的第一代桃战者，里面空空如也，只留下个壳子。

这车在欧美很受欢迎，和福特野马、通用科迈罗一样，是北美鹰的时代记忆，就这个原装车壳，都能卖到五位数的美刀。

对于他们的到来，韩不冷不热，车道的事情基本已经过去了，组织才派人来，这让他心情不爽，他只是个半黑不白的地下贩子，半只脚踏进地下世界都是抬举他，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想当然脑补出来的。

对于他的想法，章晋阳自然没有照顾的必要，他过来也只是打个照面，应对一下未来可能遭遇的调查，从某种角度来说，韩是替罪羊，自然不会和他有什么交情。

韩提供的资料有限，他只是个野贩子，哪怕很有能力，在霓虹这种讲资历的社会也不上台面，要不是有个组织在背后支着，早就被人连皮带骨的吞下了。

那些车道都是住吉会维护的，他伸不上手，能赚点，也是靠着提供那些零件和外围赌盘，实际的比赛他一点也插不上手。

不过有个地点就行了，据说现在那些阴阳师还没忙乎完，这对章晋阳来说是个好消息。

对手既然是住吉会，他就暂时缓了一天，回去把索元龙接上了，这可是老冤家，而且心狠手辣，现成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索元龙最近过的也是憋憋屈屈的，小孩子的世界简单直接，他的学习成绩不好身体很棒，在学校总受歧视，尤其是找家长的时候，他妈妈不是总能到场，父亲又去世了，所以在老师那边，也不怎么受待见。

他又是个成人的思维，难免老成，就更没有朋友了。

武校的同学里，他的实力最好，又是真传弟子，年纪差不多的都躲着他，当然他和这些小屁孩也玩不到一块去，他都找那些大龄的，在外蒙混了五六年，单纯是为了强身健体或者想办法要混进陈家班的那些人。

然而他的武力值太高，身份也高，这些成年人在他面前也得点头哈腰，一样是没什么意思。

所以现在小升初考试结束了，章晋阳带他出来散散心，为适应新环境打下基础——现在的孩子早熟，不管怎么样初中还是要好一点的，只要换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学校就好了。

为了保证万罗洞的名声，索元龙就没做什么伪装，他那副样子再加上手提的象鼻刀，半夜站在街口就能引来阴阳师，受不得就要和他搏斗一番，要把他抓起来祭炼成式神。

对于找住吉会的麻烦，索元龙是很乐意的，他也知道这个组织规模庞大，又是霓虹正式注册的雅库扎组织，根本不可能连根拔起——就是打残了，霓虹政府也会出手保住它的火种。

所以他的目标就是住吉会这一代的干部。

在那之前，他得和章晋阳一起探索一下那个车道。

那是个丘陵公园，山上有神社，从神社下来有几个发夹弯，还是盘山的圈道，跑一圈下来也就三分多钟，山不高，路边的沟落差也不那么大，但是已经死掉了七八个车手了，还都是在同一个位置。

这典型的横死鬼抓替身，只要做了超度，或者把那个地方净化一下就不会再有问题，只不过道路的危险性还是在的，只要这些飙车的还在，早晚都会复发，所以治本的办法，就是改变道路的走向，注意防护设施的安全性。

但这可不是阴阳师们眷恋不去的理由，一个抓替身的阴魂，连厉鬼都算不上，有没有道行只要仪式做对了就能解决的问题，这可不是阴阳师的菜。

他们也没带着韩，只是从地图上找过去了，因为是晚上，三个人可是大开了眼界。

之前一直都知道霓虹的夜晚不是很安全了，里世界的侵蚀很厉害，地下世界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而内阁还有人在推波助澜，但是他们真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他们从住宿地到现场只有一公里多一点，可是已经遇见了十多起暴力事件，满街一个警察都没有，维护治安的全是各种制服的雅库扎，一些超能者堂而皇之的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施展能力，施暴或者维护秩序不一而足。

大部分都是操作系：能量和格斗系：强化，看起来超能力很普及的样子，大部分都是初高中生，战斗虽然很生涩，但都不是没有经验的人。

不过索元龙虽然惊讶，章晋阳却不太在意，超能力这东西修行太难，基本有多大能力就是看脸，成长潜力不是优势，而且很多人似乎都在觉醒的时候烧掉了脑子，很少有人深挖能力的，而且超能力者本身很脆弱，哪怕那些格斗系的人也是一样，只要绕过能力很容易杀死。

章晋阳关心的，是这段路程基本都在不怎么繁华大不是很僻静的街道，但是他一眼遇见了两个成了型的阴魂，这两个鬼东西正在琢磨的要搞死自己的目标，看样子神志很清醒。

他当然是没有管，只是感慨一下现在的霓虹已经是百鬼夜行，搞不好这就是炎黄未来要面对的，不知道十三科和特研室对这种情况有没有预估和备案。

到了现场，还没进公园的门，史兰就大皱眉头：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一样，但是她感觉到，整个公园都被一种不明性质的结界包围着，足有半平方公里，四五十万平方米。

这种结界在炎黄布置起来也是很难的，耗费会非常大，虽然霓虹人擅长结界，但这也太夸张了。

第十七卷第七章 有好东西不会用啊

史兰分析了半天，发现这个结界只是为了隔离那些没有天赋的人，完全的素人会在遇到结界之后产生很强烈的离开想法转头就走，但凡稍有点意志和天赋这东西就不灵了，但是可以提供预警。

布置的方法暂时看不出来，但是章晋阳觉的自己不太需要，甚至十三科都不太需要。

现在的战斗烈度还不是那么夸张，适当的封锁现场就好，而且时局不一样，国府也在有意无意的引导舆论，所以一些效果不那么瘆人的事件，除了参与人员的信息之外，保密程度也降低了，主要是为了让民众有一个思维缓冲。

这东西又挡不住毁城大战，没什么防御力的，不过这个驱散闲人的想法，倒是可以避免伤亡，在现阶段属于可有可无，过一阵子就应该需要了。

说起来，霓虹发展这个技术也是无奈，这地方的妖怪品种众多，但是基本都是靠食用无辜路人来增强个体实力的，吃的人越多，实力就越强，而且这种增幅没有衰减，这和其他地区的异类完全不同。

一般来说，实力到了一定层次，即使食人也是很挑剔的，普通人吃了不但无益反而有害，炎黄甚至更严苛些，吃得多了实力虽然有所增强但却会折损潜力，很多时候得不偿失。

哪怕是僵尸，出生时懵懵懂懂不小心食了人，到后来也要耗时间精力把这份业障消去，不然实力停滞不前还是轻的，多半会引来各种劫难。

然而霓虹妖怪不怕，它们认为实力停滞不前是血统问题，有一些妖怪天生就是弱，怎么弄也不强不起来，天然的下位者。

至于劫难什么的，霓虹这地方没有天庭，自然也就没有功德雷劫，有劫难也都是人劫，会有什么降魔斗士找麻烦，同类之间互相争斗吞噬之类的，然而这对霓虹妖怪来说这就是日常啊，和劫难不挨边……

哪怕是一些机缘巧合走上信仰愿力路线，转职成土著神的妖怪，也并不在意吃个把人的打牙祭，这不但无损信仰，反而因为信徒畏惧，香火更旺。

只不过阴阳师这个职业，其实也不太在乎对方是神明还是妖怪鬼魂，基本就是合乎要求就想办法抓起来就是了。

为了做到这一点，阴阳师还是有点绝活的，各式各样的结界就是其中相当出色的一种，还有就是对付各种各样的妖怪，他们有一套通用的控制手段，能让妖怪情不情愿都会乖乖的听令。

章晋阳觉得阴阳师们早晚会把这手段用在超能者身上。

面对这样的结界，史兰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她的办法是分析属性，那就要慢很多了，所以章晋阳二话不说，直接开了一个传送门在结界内。

为了节省力量扩大结界的范围，结界一般就是一层膜，过了就没事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人能布置下连内部都充满专属力量的结界，霓虹人早就猖狂的不得了，叫嚣着再次“进入”炎黄了。

结界内部的风景不错，毕竟是东京的知名公园，虽然这个季节没有樱花，但是郁郁葱葱的林荫道，静静流淌的彩色喷泉也是很美的。

等一下，流淌的喷泉？还是彩色的？

章晋阳头都转过去，又转了回来，他还第一次见躺在地上的喷泉呢，而且那个颜色跟抽象画一样，红蓝绿紫怎么和没调好的火锅蘸料似的？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喷泉前——他的雷达到现在也没恢复，还在二百来米这么大的地界儿晃悠，详细分析还得靠进了做——才发现，这里面被人安置了不少东西，又挖了好大的一个坑，原本不算太大的池子更深了，周围还有扩大面积的痕迹。

不过池子里的东西章晋阳只认出来几个骷髅头，其它的除了看出来是石头材质之外，一个都不认识。

这些颜色各异的液体，其实是从几个小渠里流过来的，那些小渠土痕非常新，至多不超过一天。

喷泉出来的水很清澈，落在池子里一点涟漪都没有，仿佛那些水都是虚影，可是这些颜色交集的地方一直在咕嘟嘟的冒着泡，清澈的泉水也很明显的占据一方，只有那些摆设围起来的中间地带，才会有一股股黑水凭空而生，沉落池底仿佛淤泥。

这地方看起来像是制作什么东西，索元龙一脸无趣的左右张望，他在神秘学的成绩从来没及格过，史兰也不认识那些摆设，但她对于阵法这一块很熟练，可以略作推测。

章晋阳折了一根树支挑了一点彩色的水，发现所有有颜色的液体对树枝都有腐蚀作用，而且在腐蚀的时候会散发难闻的气味，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妖气，这应该就是霓虹古籍记载中的妖气了，那么这个池子是个妖气净化池？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放在这么靠外的地方，也没个人看守？”

史兰仔细的观察之后，又闭上眼感觉了一下，很笃定的说。

刁德一扇了扇翅膀他是史兰的宠物，自然也跟来了：“霓虹妖怪的妖气净化了也没什么用，只能用做符水的材料，倒是那些黑泥，那是秽气凝结，可以炼制一种名为黑煞丝的材料，是很多阴毒的织物法宝的上好材料。

是法宝哦，可不是你们那些半吊子法器。”

章晋阳斜了他一眼：“法宝……你会炼吗？”

蛊雕僵了一下，有些泄气：“不会……”

章晋阳叹了口气：“这些东西散佚的太多了，现在只好慢慢的摸索，一切小心吧~

这玩应儿怎么收起来？不知道小鬼子有没有办法利用这些，好东西可不能留给他们。”

史兰抽了抽小鼻子：“我们需要一个空间瓶子，而且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候吧？上面还在往下淌呢，他们这是宰了多少妖怪？”

刁德一啊啊的叫了两声，语气莫名的幸灾乐祸：“他们这是倒霉了吧，应该不是很多，只是块头很大的家伙，或者受了伤好不了一直在流血却还不死的东西。”

史兰很诧异：“霓虹还有块头很大的妖怪吗？”

第十七卷第八章 霓虹和尚的与众不同

章晋阳点了点头，拍了拍心不在焉的索元龙，带头向林荫路深处走去：“有的，虽然不多。”

他们没有沿着那些小渠走，而是沿着林荫路一路向前，主要是小渠在林子里蜿蜒而过，那些林子里的树木都是些拗造型的所谓景观树，主要是给人拈花扶枝照相用的，太矮了，就是史兰走在其中也要刮碰头，也只有索元龙不在乎。

一开始还没有什么，越向里面走，地上林中的古怪痕迹就越多，晴朗的天空也变得阴霾，空气中充满了腐败的血腥味，还有些泥土的腥气。

一开始几个人以为这泥土的腥气是挖掘小渠造成的，可是这味道一直萦绕不散，那小渠再怎么说看起来也一天了，土腥味怎么会还这么大。

走过小山坡的半山腰，距离事发地点不远的地方，刁德一最先示警，几百米外浓雾弥漫，里面隐约的传来时而高亢时而浅唱的诵经声，章晋阳没看到人，却听出来这至少是四五个和尚，念的还不是一部经，配合起来有一种诡异的压力。

那片大雾如同活物一般，随着经文声的高低起舞收缩，时不时的还有低吼声从中传来，也有女子的娇叱，基本就是在痛骂和尚们不知廉耻、助纣为虐、冤枉好人之类的，听的章晋阳很想笑。

这女人说的不就是霓虹和尚的生活常态么？看来也是个不通世情的。

霓虹的和尚和世界各地的和尚有着明显的区别，他们不是僧人，是政客，和尚这个身份只是为了接触高官达贵更方便一些而已，霓虹僧人有那么十七八个公开的小情人是很正常的，出入如果没有豪车还会被人瞧不起。

至于这些有力量的和尚，基本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阴阳师剃了光头罢了，念诵的那些经文激发的也不是佛主的力量，而是他们的寺庙里，积攒下来的愿力，所以也是属性各异，功能千奇百怪。

不过这一波和尚里，至少有一半是束缚类的，听那女人恼羞成怒的话，多半还是绳艺大师，章晋阳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有个惧留孙佛，是靠绳子出名的，要不是博古通今绝对想不起来，这个佛好像都没有人拜的。

据说这个佛是婆罗门种，姓迦叶，在舍卫城附近还有他的出生地遗址，是过去七佛之一，排位还在释迦牟尼佛之前，地位高崇，弟子中比较出名的，是毗楼罗。

而毗楼罗的意思是蛇王，不过归属很有问题，有的人认为是天龙八部中“龙众”的一支，有的人在认为，是地龙一族“摩乎罗伽”的某一位王，而摩乎罗伽是天龙八部中和龙众齐名的，统管地上一切腹行生物。

听起来和绳艺关联匪浅，他记得有一个绳艺分支的名字就叫花之蛇的。

那个女人似乎修养很好，至少到现在都没听到她说方言——在霓虹，方言就意味着脏话，因为当初在厘定语言的时候，官方的把所有脏话都从霓虹标准话中剔除了，这就导致了脏话只能使用方言，各个地区还不一样，慢慢的一些语言习惯就养成了：说方言≈骂人。

和尚们对于这种官方语言的刺激一点都不为所动，太没有力度，只是加紧的把经念了又念。

有雾挡着，一行人没打算这么鲁莽的冲进去，章晋阳询问了一下刁德一，得知他可以隐约察觉和尚们所在位置的时候，就递给他几个手雷，让他飞起来空投下去，还不放心的直接把保险拔掉了，吓得刁德一飞起的时候连毛都掉了两根。

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对的，这层雾气应该是一个结界的负作用，手雷把一个离得近的和尚炸出来的时候，这个瘦小枯干的花胡子老头毫发无伤，就是只穿一个兜裆布有点辣眼睛。

关键是章晋阳瞟了一眼那兜裆布，犀利的眼神发现那其实是一张陀罗经被……

陀罗经被这东西，一般都是给死人用的，大约相当于裹尸布，只不过上面密织满天诸佛菩萨金刚力士的真言密咒、功德名号，据说死者生前做了多大的孽，死后裹上这个经被都没事，阎王都不敢审，见了还得打躬作揖。

这是密宗的法宝之一，后来到了老满朝，皇帝都信佛，对于地狱的描述佛教还是很详尽的，这些皇帝搞的大屠杀有那么多，很恐怕自己堕于地狱永不超生受无间之苦，所以才钦点了这玩应儿裹身做随葬。

只不过这个习惯是从老满中期时兴的，到了晚期皇朝衰落，这个只需皇家使用陀罗经被的规矩也就废弛了，有钱谁都能弄，陀罗经被才开始流行起来。

而且据说这东西是专门为老满皇帝开发出来的，以前根本没人用——罪大恶极还信佛的人不多，这样的人和尚见了一般都欣喜如狂，捉起来关到塔里度化去了，唯独皇帝他们是真没辙。

传统的陀罗经被制作不易，一般也就一米见方，富贵人家用的大些，最大也不过是两米多，超过一米半就已经可称是宝贝了，上面要镶嵌各种佛宝，珍珠翡翠白玉……金银玛瑙青金石什么的。

当然，现代机器印制的那不算。

这个老和尚裹着的，应该就是一个老物件，那上面的密咒看颜色就知道是丹砂，这份让章晋阳直嘬牙花子，丹砂可是有毒的，就那么过在那个地方，亵不亵渎佛祖不清楚，这老家伙胆子是真有啊。

史兰看到这老和尚的状态，冷着一脸哼了一声，手杖一抖牵丝挂弦，一跺脚激起一些尘土在空中被魔力凝聚成箭，还不等老和尚从地上爬起来，一箭就射了过去。

老和尚被手雷炸懵了，正扶着地摇头呢，感受到史兰的魔力脸色大变，都没来及看向她，一翻身就要躲开，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史兰这一箭原本是瞄着老和尚的肚子，结果就落在了腾空甩起的手臂上。

第十七卷第九章 鬼一口

史兰的箭术训练的不是很刻苦，而且也没有一个名师教导，都是章晋阳拿着平时和鹰眼闲聊出来的那些东西让她自己捉摸，好在她体能尚可，所以弓力强大，还能占上一个快字。

虽然凝聚箭只费了一点点时间，但是这老头子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而且身坚如钢，射在手臂上的箭只只划出了一个口子，就崩散了。

不过由于箭只是魔力凝聚的，和尚身上也被激发出一片梵文，金光灿灿的环着他的身体，箭只正是在这些梵文的作用下，才破碎的。

梵文一出章晋阳就认出来了，毕竟作为佛教基础经文之一，金刚经的普及度还是很高的。

史兰的箭让老和尚大怒，叽哩哇啦的怒吼了一连串，章晋阳只听懂了基础的“你我他”，其他的全都懵——这老家伙说的一种极为拗口的方言，这口音有着浓重的奈良风格，要不是曾经去过京都，他都听不出来。

不过索元龙却一皱眉：“里高野僧？”

史兰一愣：“你听懂了？”

为了保持身份，他们自从进了霓虹用的就是霓虹话和英语，索元龙对霓虹话一般熟练，英语倒是不错的，没想到还懂方言。

索元龙一耸肩：“我认识一个奈良的杂碎。”

章晋阳却不在意他的语言问题，穿越者一个个都神经兮兮的，不事到临头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所以：“里高野？哪一个？和歌山高野金刚峰寺还是比睿山延历寺？怎么是奈良口音？这老秃是奈良人？”

他们还在讨论，老和尚却受不了了，史兰虽然还在听着他们说话，手里的弓可是没停，不断地从地上抽取尘土凝结成箭头，以魔力做杆，这会儿机关枪一样都射出去五六十箭了。

老和尚第一箭虽然被伤了手臂，但是伤得并不深，对行动影响有限，但是史兰的主要战斗手段并不是什么技巧，而是她惊人的直觉，所以总能射向和尚最难发力的方向，不知不觉中和尚已经被逼退很远了。

改变战况的是逐渐消散的迷雾，和尚退着退着就到了迷雾边上，就在章晋阳和索元龙聊天的时候，迷雾里突然扑出一个不着寸缕的大美人儿，一把抱起了和尚就开始蹭。

这个美女上半身婀娜多姿诱惑非常，口中也依依呀呀的配着音，让人面红耳赤，可是从腰以下，却是滑腻腻的一条通体鲜红无鳞无毛的软肉，还滴滴答答的流着不明涎液，散发着香不香臭不臭的古怪味道。

散发着异味的黏涎落到地上就迅速的干涸挥发，章晋阳皱着眉头鼓起了一阵风，这味道有点像龙涎香，品质非常粗劣的那种，不过催情效果可是不错。

老和尚被美女一抱，面色立刻青黑，但是不像是中毒，更像发动了什么秘术，原本消散的金刚经文又浮现了出来，把美女从体表推拒开去，口中还呼喝着短促的音节，金刚经文随着他的呼喝不断的有片段亮起，美女开始惨叫，身上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烫伤。

章晋阳掏出枪来，但是并没有着急射击，而是歪着头看向迷雾，向喋喋不休还在用贫瘠词汇表示不满的刁德一询问：“里面都什么东西？这好像不是刚才那个女人吧？”

刁德一悻悻的抖了抖翅膀：“不是，里面的我一个都不认识，这是那个体型最大的家伙，那女人是它的舌头。”

接着他张了张弯曲的喙，从喉咙里咳出一口痰来，很粗鲁的用翅膀蹭了蹭下巴：“这味道恶心死了，只有那些行走的下半身才会上当被吃掉。”

索元龙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么说这家伙就是弯道事件的罪魁祸首了，任谁在大晚上看到这么一个女人都会有一霎那恍惚的，漂移的时候来这么一下，想不出事都难。”

章晋阳用枪口挠了挠鼻唇沟：“鬼一口？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这东西的全身描述，只知道舌头是个大美人，用来钓取猎物的，也没听说会散发催情香啊……

要是早知道有这东西，还不得被人猎杀的绝了种？”

史兰在女妖怪出现的时候就停了手，这会儿的脸色不好看，盯着章晋阳：“真恶心……”

章晋阳看着她有点讪讪的：“妖怪口水总比鲸鱼粪油好点吧，龙涎香还不是挺恶心的。”

索元龙手里的象鼻刀一摆：“师傅，雾里好像不太对劲啊？”

章晋阳立刻面容整肃的盯着已经没有多少浓度的雾气，暗暗地给索元龙一个赞许的眼神。

雾里确实不太对劲，随着雾气的散去，一阵阵或焦躁或愤怒或猖狂或诱惑的呼喝声终于可以传出来，还有一些模糊的身影在晃动。

其中有几个宽袍大袖的，有的光头应该是和尚，有的头戴高冠乌帽，显然是霓虹神官，手里的武器也都很传统，和尚基本都是金刚杵，神官手里拿的，却是纸拂。

纸拂这东西也是霓虹特有的法器，用有灵性的纸折叠而成，有那么几串捆在一起用木杆挑着，打法和道士的拂尘如出一辙，只不过这东西对没有实体的鬼怪杀伤力不错，对上实体的妖怪……

反正那几个乌帽的阴阳师都拿着小棍儿比划着呢，地上散了一地的碎纸片子。

随着章晋阳制造的狂风，雾气被撕得粉碎，整个战场显现在万罗洞众人面前，庆幸的是，基本没什么太过恶心突破想象的东西。

地上翻滚着三四顶乌帽，还有断手断脚，看起来神官们被吃了不少，至于和尚就不知道了，场地中间被和尚和神官围着的，只有四个怪物。

体型最硕大的，就是鬼一口，这个每每只有嘴露在外面，挥舞着美女，世人不识真面目的妖怪，本体居然是一只大蛤蟆。

这只蛤蟆蹲伏着，至少有一半都在土里，只露出脊背和头颅，宽阔的巨口始终张着，一条长舌足有十几米长，不但在舌尖儿上有个美女，整个红彤彤的舌头都灵活的很，不时的弯起一块来攻击或者抵挡，上面那些黏涎滑不溜手，大半的攻击都滑脱了。

第十七卷第十章 车祸现场

一对轮胎大的眼睛半眯着，一只已经瞎了，插着金刚杵还在流着血，蓝色的血液在地上被诡异的汇集起来，被一条小渠送走了。狂沙文学网

大蛤蟆平阔的头顶上站着一个丑陋的老太婆，不满五尺，桀桀怪笑着挥舞一根有她三四倍大小的，粗大树干改造成的大木杵，上面满是酱紫的干枯血渍。

这个不协调的武器看起来也是个老玩应儿了，在她手里上下翻飞轻如鸿毛，可是每一次和和尚的金刚杵接触，不但声音洪亮，还总能把人打飞，显然重量不轻。

同样的，在鬼一口那只瞎了的眼睛旁边，还有一个女子守候，这个女人穿古典的和服，却把上都剥开了，露出莹白如雪的肌肤，但是绝对不会有人看到那对ed车灯而想入非非，因为她上密布着大小不一的眼睛，粗略一看就得有五六十只。

一直在痛斥和尚不知廉耻的，就是这个女人了。

应对蛤蟆后的，是一个棵高大的树木，这棵树枝繁叶茂，满树的枝条凝聚成六只手臂，在手臂的肩头的位置上，密密麻麻叉叉丫丫的支起十数丛短枝，每个短枝的尽头，都有一个美人头，这些美人神态各异或嗔或喜，但却有着同样的容貌，单看颜色称得上一城之选。

神官们也看到了三个不速之客，口中喝骂纷纷，大概其的意思都差不多，无非就是询问三人是谁，要他们自杀谢罪，跑了妖怪世界就毁灭了，他们负不起责百死莫赎等等。

和尚们就客气的多了，没说什么话，直接挥舞着金刚杵就冲上来了。

因为那条粗长的舌头，战场是分为两部分的，章晋阳他们面对的这一边，和尚占多数，而且使用的都是三叉短杵，这些和尚都把短杵横在前，另一只手手印变幻，口中呼喝有词，激发出一道道不同的能量冲击，向着三人一鸟激而来。

索元龙冷哼一声，主动上前两步，两把象鼻刀dàng)起清冷如月的光辉，随手就将那些激而来的能量冲击拍散。

在霓虹，这种和尚一般被称为降魔师，打法和武僧一致，只不过由于出门派的缘故，都会一些辅助的手段，里高野分为两个部分，分别是是真言宗和天台宗的大本营，而金刚杵配合真言，则是和歌山脉高野山金刚峰寺真言本宗的标志手段。

真言宗其实就是炎黄的密宗，他们修持的一般都是小乘佛法，度己难度人，靠的是诵持真言、密咒、诸佛诸菩萨圣名、功德名来提升自己。

这在本质上和十字教的神父执事类似，但是由于漫天神佛分工很多很明确，他们只挑选专业的佛菩萨诵持，所以不会像十字神那样陷入混乱，赐下什么能力全靠运气，甚至能不能接收到恩赐都靠运气。

在真言宗，修持金刚经，光明咒，九字真言，三大士法门的人是最多的，面前冲过来的这几个，就有一半是光明咒，一半持的是九字真言。

九字真言其实是道家法咒，如果不配合手印，使得则是儒家法门，只不过佛门一向指心不指意，所以拿来就用也没什么负担，好用就可以了，尤其是佛法在霓虹独树一帜，与众不同，这九个字也不都一样。

这个法门的好处是发动迅捷，功效很全，转换容易，很适合在战斗中临机决断。

不过章晋阳没有给他们全力施展的想法，抬起枪来就是一阵子弹风暴，他的目标不是冲过来的和尚，而是那些依然在和妖怪们缠斗的，试图重新恢复结界的神官阳师。

和尚们最擅长的，其实就是防御，枪械对他们的效果未必好，但是阳师们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神官，这些家伙有事式神干，绝不会闲的没事就去锻炼体。

对面的那些妖怪除了那个挥舞着巨大木杵的怪老太太，也都不是擅长格斗的，蛤蟆除了那条舌头之外，一动都不动，连嘴唇都不动，那棵树倒是有六个拳头，可是胡挥乱舞，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系起来。

那个浑眼睛的女人，本力量并不太强大，但是随着她上那些眼睛各有秩序的开阖，总有一些奇诡的况发生，好几次神官的攻击都差点落在自己上，和尚们倒是不受影响。

章晋阳没看出来她的攻击方式，倒是刁德一很赞赏，史兰也若有所悟，似乎是在愿力方面的能力。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对面是三个没衣服的女人带了一只会玩触手的蛤蟆，怪不得霓虹和尚们被打扰了这么恼火。

风暴般的枪声吓住了所有人，连蛤蟆都呆住了，bia唧一下把整根舌头都瘫在地上，舌尖上的美人儿也呆呆的，浑黑烟抱着老和尚一动不动，一只手正伸进了兜裆布试图把那个陀罗经被解开拿走……

老和尚脸色青黑中泛着紫，口诵的经文惯的没有停，但是也睁大了眼睛，愕然的回头看向那些神官，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凝结。

在超凡世界中，使用枪械是很罕见的，这一点在霓虹尤其明显，似乎古老的超凡者更信任自己的能力而不是科技。

实际上，除了太低级的超凡者，现代个人化学能武器能给超凡者带来的伤害微乎其微，而想要使这些武器有足够的杀伤力，付出的代价非常之高，除非是像血族那样有着明显的针对然而一般的枪械即使使用了镀银子弹，也追不上血族的速度，只能对低等级吸血鬼有威胁。

但是神官们并不是什么高级货色，霓虹的阳师是否强力是不看个人修为的，而是看能御使多强力的式神，如果没有式神，他们并不比乡间神汉好到哪里去，更多的是布置结界陷阱来坑害他人。

可是现在没有时间给他们布置陷阱，结界也破了，满场的也没看到有什么式神，所以随着爆豆似的枪响，神官们暴起一溜溜的血，眨眼之间就被欢快的子弹撕得粉碎。

第十七卷第十一章 百目女

阴阳师们的尸体还没倒下，和尚们就红着眼纷纷施展密咒，身躯涨大了一圈，冲上来想要挡住章晋阳的射界。

可是索元龙象鼻刀刀光舒展滚地而起，拦下了大多数的和尚，砍得他们浑身火光乱冒，看来这护身法门还真是挺不错的。

漏网的那两个，不是他技艺不精，而是这两位一跳好几米高，索元龙毕竟还是孩童身材，没够着。

不过这两位也没能达成所想，跳起来是跳起来，结果飞得更高更远，史兰一人送了两支爆炸箭，把两人炸的飞起，离地十七八米，远远地划出弧线飞过了战场，带着不甘心的嚎叫落到远处去了。

阴阳师们的尸体栽落，无论是挥舞巨大木杵的怪老太还是满身眼睛的美人全都面生贪婪，怪老太甚至作势欲扑。

不过随着血肉散落，阴阳师们并没有立刻死亡，作为玩弄鬼魂的行家，他们的魂魄直接离体，漂浮了起来，脸上还残存着懵懂和不可思议。

章晋阳可没有留手的习惯，子弹风暴只是因为尸体栽落顿了一下，等到灵魂出现，同样节奏的枪声又再次响起。

作为萨满的邻居，道士的朋友，和尚的供货人，某个洞府的大王，对付鬼魂的手段章晋阳一点也不缺，而且不落俗套，与传统工艺大相径庭。

蚀刻咒文的特质子弹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是奢侈品，可是这对章晋阳来说一点都不是障碍。

制作咒文子弹的难度是在射击后还要保持咒文的完整，这些咒文毕竟是蚀刻在子弹表面的，无论是膛线还是空气摩擦造成的高温，都是伤害，而蚀刻的太深则会影响子弹的性能。

对付实体怪物，还可以使用大口径的脱壳穿甲弹，把咒文放在弹芯上，但是对付虚体怪物，就没有什么合适的办法。

至于向子弹内灌注超凡力量，这个反而不是麻烦，无论是信仰修士的祈祷，还是无信仰修士的法阵，都可以一次性的制造很多。

章晋阳的解决方案，一贯的粗暴，他认为之所以没有办法，是因为子弹上蚀刻的咒文不够多，所以他制造的子弹，每一颗上都是一个完整的法阵，子弹被激发法阵就被启动了，划过空气摩擦得到的能量，就被设定为法阵的补充能源。

针对不同的怪物，自然就有不同的法阵应对——可是这种子弹只有他能制造，先不提构造的设计问题，光是那些数以百计的繁复符文，现有的加工设备能做到的都不会浪费在制作子弹上，这种精度的硬加工即使在北美鹰也是国之重器，巴统的禁运对象。

他用的可是手枪。

面对已经出窍的阴阳师灵魂，最先忍不住的就是那个浑身眼睛的女人，如果章晋阳没记错，霓虹人把这个东西叫做百目女，是一种不吃人，但是会把人杀死，然后把眼睛夺走的妖怪。

据说一旦身上眼睛攒满了一百只，就会蜕变成可以毁天灭地的大妖怪：当然，霓虹过去的天地也窄了点，毁起来相对容易一些。

历史上是没有攒满一百只眼睛的，传说中有一只攒了九十八只，最后两只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和尚，这个大师为了防止对方攒满一百，就先把自己的眼睛刺瞎了，然后用佛前香灰迷了那老多眼睛，就把即将成功的百目女杀了，自己也因为流血过多死掉了。

如果这个记载是可靠的，那么它告诉了我们两件事：第一，百目女的实力其实有限，那个大师连名字都没有，可见不是有名的僧众，这在炎黄可能意味着这是一位隐士大德，但是在霓虹，那就意味着这就是一位无名之辈。

过去的霓虹，僧人是为数不多的有权识字的阶级，只要是个和尚，哪怕是游方僧人，都会在周边地区流下名号，没有名号的大师是不存在的。

除非这哥们儿倒霉到出门第一个遇见的就是大妖怪，还没来得及见人报名就死掉了。

而且佛前香灰这东西听起来挺高大上的，可逛过庙的人都知道，这哪是什么稀罕的，有绝大法力的东西了？哪怕是手工香经过供奉的，对付一般的小鬼儿也就罢了，妖怪？大约能吓一跳？

第二点，就是这种妖怪的智商不怎么样，九十多只眼睛的多目怪被一个新出炉的瞎子糊了眼睛之后同归于尽，这实在不是什么和脑子相关的死法。

实力怎么样章晋阳没称量过，只是觉得她的攻击手段很诡异，防不胜防，但是这智商，他是发现了，真不够用——长成这个样子，他还以为这个百目女是这一伙儿妖怪里的智囊呢，因为听起来就她会说人话。

可是子弹刚歇，百目女就扑出去了，目标直指飘飘忽忽出窍的灵魂，可惜的是章晋阳并不打算让她有什么收获，所以新鲜的，针对灵魂的符文子弹再次笼罩了战场。

其实以他的枪法并不需要这么暴躁，一开始只不过是为了震慑而已，头几枪的时候那些神官的脑袋就有洞了，打成碎肉是为了鞭尸，防止他们成为僵尸一类的东西。

针对灵魂，暴躁点就情有可原了，因为灵魂这东西并没有所谓的要害，打在头上和打在脚上，他们受到的是同等的伤害，只有当伤害量累计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灵魂无法再次聚集，消散掉了，才意味着这个鬼又死了。

有一些品质特殊的鬼怪，消散了之后，还会在某种情况下再次复活，所以才有封印的情况。

阴阳师要对付的本土妖怪里，绝大多数都是鬼类，所以他们对灵魂的手段也是最多的，很多阴阳师追求永生，都会在死后把自己变成鬼类妖怪，类似于炎黄典籍中记载的兵解鬼仙。

只不过他们的基础打得就有问题，并不会纯净自己的魂魄，长时间和式神共存，其实他们的灵魂早就和霓虹本土定义的妖怪差不多，十个里最后有十五个半都失控成为新的妖怪——那五个半就是被他们连累的式神了。

这样的东西，在炎黄都是按做厉鬼邪鬼处理的，连入药的资格都不太足够，杂质太多。

第十七卷第十二章 黄金家族

但是对于本土的妖怪来说，阳师的魂魄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因为杂质多，很有可能会得到一些秘传的法术资料。狂沙文学网

百目女就是忍不住贪念，结果被接踵而来的瓢泼弹雨，直接给打的形神皆灭，连个遗言都没有。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所有人与非人都定格在那，愣愣的看着表淡然吹了吹枪口的章晋阳。

蛤蟆默默地松开了那个老和尚，美女临走的时候用力拽了拽陀罗经被，没拽动，满脸遗憾的被舌头拖了回去，趴在蛤蟆下嘴唇上，好奇的看着并排的三人一鸟。

和尚们谨慎的靠成一个圈，兜裆布老和尚个子最矮，年纪最大，却站在最前面，脸上的青黑褪去，面色沉重的呼喝了几声。

索元龙一歪头：“他问我们是什么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章晋阳清了清嗓子：“应有之义，告诉他们：

我是卢西安劳伦斯，黄金劳伦斯家族第十二分支第一顺位继承人，我边的是我的人，维恩劳伦斯。

我来到这个国度，是因为在几年前，我的侄子，化名佐佐木龙之介到这国家追寻剑道的时候，被人赠送了无数的子弹，这让他心不好了很多天。

此前我一直忙于镇守恶魔之门，没有时间过来，所以现在趁着假期，我是过来回礼的。”

史兰面无表，只是拨了拨弓弦，索元龙很努力的才没有让自己的下巴掉在地上，表莫名的看了章晋阳一眼，低头嘀咕了一句：“你会被人骂死的……卢西安和维恩？见鬼，还黄金劳伦斯……连钻石都不是。”

不过他还是提了提气，大声的把刚才章晋阳用英文说的话再用霓虹话又说了一遍，末后还添了一句：“我是德莱文，德莱文诺克萨斯。”

他知道章晋阳霓虹话说的很不错，要人翻译只不过是人设而已，这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说定了的，这个名字也只是他心血来潮他不想知道自己这位眼看着精神不是很正常的师傅会让他叫什么名字。

至于侄子什么的，他不知道，因此也不在意。

不过对面的表现，显然不是他想的那回事。

佐佐木龙之介的名字一出，包括妖怪的脸色都是大变，尤其是那个棵长满了美女人头的树，数十张嘴吵吵嚷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杂音太大了，但是最后，这些美人头众口一词：他在哪？

看那个满脸酡红，眼含水，浑激动到颤抖的样子，说没有点什么鬼都不信。

史兰用狐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这棵树，捎带着还盯了章晋阳一会，殊不知章晋阳比她还纳闷呢，佐佐木龙之介挑战霓虹的时候，他化武藏坊大太全程跟随，可是印象中并没有这个女人面孔啊。

所以此刻他的心应该和史兰是一样的：这娘们儿谁啊？

怪老太原本是把巨木杵扛在肩膀上的，插着手的那头儿比她脑袋都粗一圈，所以分外的不协调，在听到佐佐木的名字之后，那巨木杵咣唧一下滚落到蛤蟆头上，眼可见的砸起了一个大包。

但是蛤蟆却没反应，确切的说是没对这个包有什么反应，舌尖上的美人儿则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直接缩回了蛤蟆喉咙，嘴都闭上了，又开了个缝，两只眼睛在里面眨呀眨的，就像是从门缝里偷看父母的小孩儿。

整个蛤蟆还暗戳戳的悄悄下沉了一块儿，只留着硕大如推土机的头颅在地上。

和尚们面面相觑，稍稍的收起了一点戒备，从后面走出了一个年轻一点的和尚，相貌俊秀，袒着右肩，双手合十把金刚杵夹在手里，一口英文居然相当流利：

“几位客人，佐佐木龙之介的事，是政府和贵家的一些误会，和我们应该毫无关系，而且我们正在降魔，这些妖怪都是危害极大的食人魔怪，诸位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打扰，是不是应该给个交代？

被这位卢西安阁下杀死的这几位神官大人，都是政府的官方降魔师，我们会向贵国照会，追究各位的责任。”

章晋阳一咧嘴：“小和尚有趣的，上一次我侄子就是按照你们的规矩，结果被打了好几千发子弹回去。

所以这一次也不要和我说什么规矩。

食人魔怪……这几个粗制滥造的劣等品还能叫魔怪？地狱之门吐口吐沫感染的蚂蚁都比他们强。

也就是长的还合格的。”

门的故事现在已经在里世界内传开了，虽然在国家制度和经济上，霓虹一向是紧随北美鹰的，但是在里世界，霓虹才是北美鹰的老大，这个消息他们自然也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会在这几年表现得如此疯狂。

按照娜塔莎的报，霓虹似乎把这次天地异变当作了崛起的机会，正在全民努力，效果让她想起来二战前期的霓虹。

其实连背景也很像的，现在的霓虹经济很不好，再加上超能力觉醒潮带来的社会问题，****抬头也是应时应景。

但是和尚们秉承传统，和****一向是打对台的，他们并不赞成用战争解决问题，尤其是对外战争解决国内问题，在他们眼里，这根本就是缘木求鱼。

所以即使在二战期间全国动员，霓虹僧人出力的也不多，尤其是作为超凡力量最高领袖的里高野，基本就是闭门不出，这也让他们在战争中避免了人员损耗，传承相对延缓国内保留的更完整。

这不是好事。

虽然章晋阳对国内的和尚也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大家同为炎黄一脉，而且自从十三科成立之后，佛门也努力的向国外扩张，在国内除了维持各个丛林的正常运转之外，也并没有惹是生非，现在看来还是很识时务的。

所以章晋阳也不介意顺手搞死几个外国和尚，就当是卖佛门一个空手人。

不合作的态度显而易见，老和尚很硬气的呼喝了几句，和尚们居然结成阵势慢慢的要撤出去了这份果断还真出乎章晋阳的意料。

第十七卷第十三章 戏耍和惊吓

就在章晋阳考虑是不是要说点什么，还是直接对和尚们动手的时候，刁德一突然扇着翅膀叫了起来：“这些和尚有鬼！”

这鸟喊得很大声，年轻和尚面色突变，用霓虹话呼喝和尚们小心，被发现了之类的，那还说什么，这次不只是章晋阳的枪，连史兰都拉开弓连连射击。

远程攻击索元龙帮不上忙，百无聊赖的死死盯着那几只妖怪，手上的象鼻刀缓缓摆动，一副打量着从哪下手的样子。

妖怪们识趣得很，都乖乖的呆在那一动不动，看着和尚们结成的阵势，幻化成一朵含苞欲放的优昙花，被章晋阳的子弹打出点点星火。

金刚胎藏大阵，这是密宗流传最广，结阵最随意的基础阵法，据说只要会金刚经，任意人数都可以结成这个防御力极其出色的大阵。

而这个阵法的破阵方式，也是很基础的很直接的，只能用蛮力硬来，外界的每一次打击都会耗费结阵者的力量，想要破阵就只有将结阵者的力量完全耗尽才行。

但是这个“力量”，甚至包括结阵者的生命力和灵魂，所以这也算是一种只要意志坚定，就不死不休的阵法。

这东西也只有霓虹和尚还在大规模的使用，就连炎黄的红白黑黄花密宗密教都摒弃了，他们有更好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不但防御力更强，对内对外都可以使用，在关键时刻还可以划分出一个虚数空间。

面对这样防御，章晋阳的枪械威力是不够的，虽然每一颗子弹都带有手雷的效果，但即使有符文的冲击，对阵法的效果也是有限，因为虽然间隙很少且小，但毕竟有，这些和尚似乎有特殊的回气技巧，阵法的防御几乎没有什么松动。

史兰的箭矢威力相对更大些，尤其她学着章晋阳，在箭矢上附加了各种特效之后。

她的箭矢本来就是魔力构建的，能量蜉蝣不断地吞吐虚空中的游离能量，让她有着近乎无限的魔力续航，每一箭都可以全力以赴。

在家里的训练场上，她是不敢魔力全开的，实验各种效果的箭只和法术，她只能挑选消耗魔力最小的方式，因为这些法术和效果的不确定性，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闯祸的几率非常大，好多次法术失败了，清楚那些负面效果修补场地训练场都要关闭好久。

为此章晋阳在万罗洞的空间内建了七个训练场给她轮换使用……

现在有一个现成的靶子，心情又不是很好——那个长满了美人头的树让她有些焦躁——所以很从心的开始放纵。

一开始还只是简单的魔力冲击，后来就是各种元素效果，火焰冰霜闪电什么的：这是她和章晋阳一直在研究的，试图还原记载中的塑能系法术，只是有点眉目而已。

塑能系法术的直接杀伤力是很大的，声光效果也是所有法术中比较偏上的一种，威慑力却是所有不懂魔法的人眼中，最大的一种。

包括知道底细的章晋阳在内，在场的人看着这些箭只效果都觉得心尖直颤，尤其是那威力越来越大的闪电箭，章晋阳觉得自己都未必能毫发无伤的挡下，一个是速度太快，要远超枪弹的速度，再有就是，到后来那箭几乎可以称为电浆了。

瞬发即至几乎忽略空间距离的等离子电浆怎么破？

游戏电影里的电浆枪电浆炮，那一团电浆的飞行速度肉眼可见，轮椅都躲得过去，但事实上，这玩应儿在大气中的速度十几倍音速，还连音爆都没有，爆炸时的扩散速度更是夸张，在现在这种游离能量如此活跃的时代，十为基数，乘方都是双位数的每秒位移。

制约电浆武器发展速度的，一个是电浆在空气中消散很快，基本没有什么有效射程，这就导致了电浆弹药的束缚技术很重要，这一点史兰用魔力解决了。

其次就是弹药电浆化需要巨大的能量瞬间爆发，这一点各国都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可以制造各种能量等级的等离子电浆，甚至在民间设备的应用上也早有体现，史兰的弓上当然不可用这样的设备，所以她也是用魔力解决的。

再次就是电浆体在空气中的传播轨道是很难测定的，因为作为能量体，它很容易就受到其他能量体的干扰，或排斥或吸引，甚至一些电磁波都可以对电浆团进行解离，解决这个问题依然要归属于电浆体束缚技术。

一切的问题在魔力面前都不是问题，所以和尚们的金刚胎藏大阵就接受了等离子电浆箭的饱和轰炸。

对比其他元素箭只，显然电浆箭的性价比最高，值得史兰下力气提高熟练度，甚至改良技术。

但是她的机会也不多，章晋阳在一旁观看的魔力手段，很快就把自己的弹药也进化成了电浆弹：自家的手艺，抄过来一点不好意思都不用。

不过他在熟悉了几下操作之后，就停下了，任由史兰在那一箭一箭的射固定靶，看着那些和尚每挨一箭就吐一口血。

论起神奇，他是比不过史兰混合了愿力的魔力的，但是论起操作，一百个史兰也不是他的对手。

史兰也早就发现过这一点，所以也不在意章晋阳出工不出力，而是放缓了自己的进攻频率，开始实验电浆箭的持有时间：就是制作一只电浆箭，开了弓挺着，仔细的体会魔力在这期间的变化，直到合适的时机或者保持不住了就射出去。

这也给了和尚们喘息之机，不过他们显然是不领情的，这种动作史兰是知道自己在调整技术，可是在别人看来，这就是在戏耍敌人。

章晋阳看了一会，觉得和尚们可能也翻不出来什么能水儿了，嘱咐了一下刁德一看护好之后，带着索元龙走向那三个已经在瑟瑟发抖的妖怪。

大蛤蟆几乎整个都缩到地下去了，只留着一张大嘴和两只高高鼓起的眼睛，不太宽厚的嘴唇就像是一道马路牙子，而那个泪目欲滴的舌尖上的美人儿就扒着这道牙子，头顶着如同荒草饼子一样的上嘴唇，像个被雨浇透了的小奶猫，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第十七卷第十四章 人头树：桃

那个怪老太依着自己的巨木杵坐在路边，嘴张得老大，露出里面黄黑尖利的糟碎牙齿，脸上的几头一条条的在抽搐，目光呆滞。

至于人头树，老老实实的站在那，拳头都松开了，变成了一颗还算正常的桃树，那些人头都躲在枝叶后面，只露着额头和眼睛，畏畏缩缩的偷看，每一次电浆箭的爆炸，都会引起它一连串的颤抖，连叶子都抖掉了不少。

章晋阳左看右看，把目光看向了在地面上块头最大的人头树，索元龙狗腿当的特别好，立刻上前一步，熟练的霓虹话趾高气扬：“那棵树，别抖了，过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头树大幅度的抖了一下，很乖巧的只伸出一颗头，树枝努力伸展，低低的把头放到章晋阳和索元龙的面前，小心的调整了下位置，让他们不用抬头和太低头就能看到它的脸：

“大人，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山坡最近总有一些灵魂出来，百目子姐姐是最先到的，她找到了好多眼睛，我是和山姥阿姨一起来的，这地方的血气很浓厚适合我生长，鬼一口大哥也是后来的，不过他不吃死人，就只好等着有人过来再说。

可是还没等人来呢，就来了一群降魔师把我们包围了，挨个放血还不让我们死，好像是要制作什么东西的样子。”

章晋阳皱了皱眉头，忽略索元龙要掉到地上的眼球，从后腰里摸出一台小巧精致的折叠翼无人机，带大屏幕视角遥控器的那种。

这棵人头树说得含含糊糊，但是听起来好像这里是个陷阱一样，鬼一口吃不到人了这很正常，这地方死人死出名了，自然就没有什么人过来了，但是百目女来的可挺蹊跷。

按照这棵树的说法，之前死人和妖怪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因为什么死的？她也没说百目女找到了眼睛之后，那些尸体怎么样了，要知道这种妖怪可不是什么眼睛都往自己身上安的。

那些眼睛之所以有用，是因为上面有怨气，还带着魂魄，百目女说穿了，也不过是如同懵懂初开的老虎一般，驱使伥鬼的小妖，只不过它天性这般，善于拘使魂魄而已。

但是看它在争斗中一直也没有帮手，就知道还是能力有限：按照传说来看，也许到了一百只眼睛，能有点变化。

而且在百目女死亡的时候，一个灵魂都没看见，搞不好是都被它吸收了也不一定，这妖怪有着噬魂系妖怪的通病，脑子好抽风，死的太快章晋阳想起来要留个标本的时候，已经只能找到一些碎块了。

从络新妇身上得到的经验，现代生物学对妖怪的作用有限，越涉及到灵魂或魔力，就越无能为力。

只不过章晋阳放出了无人机之后就在三个妖怪身上来回扫视，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那个看起来痴呆讷傻的山姥身上：“山姥，这可不是生长期短的妖怪，最好实话实说，不然你一定会觉得死亡是种幸福。

现代科学的妖怪谱系还没有确定，我觉得一直狡猾而又不诚实的山姥会为此做出很卓越的贡献。”

作为一个大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的派头还是要的，所以尽量把威胁说的委婉一点。

但是索元龙就没有这个机会了，他的定位就是跟班和打手，所以他拧起凶恶的脸，恶狠狠的对着山姥做出了各种死亡威胁，不过山姥不为所动，还是那副满脑子肌肉还不转个的样子。

章晋阳回头看了看史兰那边，和尚们吐血吐的已经摇摇晃晃站不稳了，于是抬起手枪指向山姥：“看来你不太相信。”

话音刚落，山姥仿佛被撞了一下跌飞出四五米，一道电光在它身上蔓延开来，电的它两眼翻白不断地抽搐，数次想动一动都不行。

一个带有尾翼的短矢钉穿了它的肩膀，不断地从尾翼向外放射着电流，而这些电流游遍山姥的全身，回到了它背后的矢尖处消失，循环往复。

索元龙突然向前一个小跳，象鼻刀重重的落在地上，斩出了一个轿车大小的土坑，还带出“咕”的一声闷哼，血盆狮口大张：“蛤蟆你要是再敢溜，我就把你敲了活炖甲鱼！嗯……炖河童！”

舌尖上的美人眼泪汪汪的捂着头出来了，索元龙那一下是贴着它的脸下去的，不过劲力爆发却在蛤蟆下巴的土里由下至上，整个蛤蟆都被震得向上抬起了一截，这个美人儿估计是在嘴里撞到脑袋了。

至于炖河童，是因为索元龙其实很爱吃馋嘴蛙，而在馋嘴蛙里放几块裙边，就是章晋阳的个人爱好了——史兰会放一些年糕和茶树菇。

所以说刚才索元龙是正经的在打量着从哪里下刀，这么大一只蛤蟆，想必能吃上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妖怪和灵植空间养殖的生物在口味上有什么不同。

其实章晋阳对这个也是很感兴趣的，只不过他手头上妖怪的样本也不多，一只都没舍得动。

这次到霓虹来，和佐佐木龙之介以及韩一旦关系都没有，纯粹就是为了要找点妖怪的样本出来，试着能不能养殖一下。

像百目女、人头树、山姥这样的东西他是没什么兴趣的，都是人形就是能养了，也没法下嘴，所以他一点也不在乎它们的死活，不过拿回去作为实验体还是可以的。

他这边一发入魂搞定了山姥，史兰那边也结束了战斗，估计是她心软了，看着和尚们吐血吐的太凄凉，直接连续爆发了几箭，硬生生的轰破了阵法，除了那个只有兜裆布的老和尚硬挺着，直接七窍流血死掉了之外，其他的和尚撒手的快，倒也没再有伤亡了。

和尚的灵魂并不会像阴阳师一样出窍，而是化为一团金光，如同萤火虫一样摇摇摆摆飞了出来，似乎辨别了一下方向，就飞向了那个出来答话的年轻和尚。

但是万罗洞的宗旨一向是出手不留情，虽然几个人对这种元神舍利没有什么经验不知道怎么处理，可是有一只鸟貌似是有经验的。

第十七卷第十五章 忍辱柔和是妙方

如果那个元神舍利没有在空中晃一下找方向，刁德一未必能追得上它，但是现在它就很不幸的落到了鸟嘴里，在衔回了史兰的肩膀上之后，声都不吭一下，一仰脖就吞了进去。

眼看着这样的事发生，翻译和尚痛呼一声：“师父！”

然后眼看着眼睛里的血泪就出来了，史兰一把抓住刁德一，拎着两条腿一个劲晃：“混蛋鸟！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乱吃东西！搞得我和什么大魔王一样！”

刁德一扇着翅膀鸟毛乱飞嘎嘎叫着和乌鸦一样：“啊！啊！这是好东西啊！存粹的愿力灵啊！剔干净魂魄可以直接封草头神啊！啊！你这婆娘不识好鸟心啊！”

这鸟本来不是实体，散落的羽毛也都是飞离他的身体不到十几公分就消散了一股烟又长回去了，结果看着就乌烟瘴气的。

好在他们还没糊涂，吵架用的也还是英语。

章晋阳背对着他们两个，面沉似水，索元龙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凑过去悄悄的说：“师娘最近在看啄木鸟伍迪，把……的鸟嘴都捏尖了。”

在说到刁德一的名字时，索元龙含混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家老师会给这鸟起什么名字，自己的名字抗争一下还可以，至于鸟名，还是算了。

章晋阳愣了一下，暂时没管还在抽搐的山姥，回头看了一眼被史兰倒提着，翅膀已经无力的垂下的刁德一，不由得呐呐自语：“我说的呢，这明明是弯的来着，最近怎么还直了……”

他这边一走神，那个山姥猛地就坐起来了，一甩手，那个已经脱了手了巨木杵从地上弹起来老高，仿佛有人举着，恶狠狠的就砸了下来，粗大的杵棍比章晋阳的腰都粗，带着恶风就抡下来，哐的一声巨响，搂头盖脑把章晋阳和索元龙从头砸到脚，在地上陷进去了半尺还多。

木杵子落到地上之后，一头栽坑里，一头翘着冲天，一动不动，山姥也没管，呲牙咧嘴的一把抓住不断放电的短矢，就想把它从肩膀上拔出来，没想到不动还好，一碰那短矢的簇尾，电流变得更大了，眼看着肉上就冒了烟儿。

原本山姥就黑黢黢的，这会儿就更看不出来什么色儿了，一股股的电流都蓝了，山姥的骨头都闪出来了，蛤蟆不动声色平移了好几米，也不跑，就那么眨着眼那看着。

人头树把自己从土里拔出来，屁颠颠的跑到了史兰跟前儿，讨好的笑了笑，又把根扎下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电流才安静下来，不过要比一开始的时候粗了不少，山姥翻着白眼躺在那，嘴里冒着烟，口水都电的蒸发了。

幽幽的声音从木杵子朝天的那头传来：“果然是狡诈成性，杀心不改啊……”

这是索元龙，章晋阳手里捧着遥控器，头也不抬的从山姥的背后转了出来，连枪都收起来了：“把这家伙关到水牢，正好你的兄弟们还没有练手的。”

索元龙从木杵子上跳下来，看着只冒蓝光的山姥不知从何下手。

章晋阳低着头，皱着眉头看着无人机的屏幕，伸手一抹巨木杵，整个木杵噼里啪啦的散成了一地的木板条：“拼上，把它装箱子里。”

自从魔力暴露了，他的炼金术也有了很好的解释，所以一些简单的应用也就不那么藏着掖着了但是索元龙还是第一次见。

所以索元龙每拿起一个带有插槽和榫卯的半都啧啧称奇，言语之间羡慕非常，让从无人机鸟瞰图上发现了一些问题的章晋阳有些心烦，踢了一个石子不轻不重的敲在索元龙头上：

“快点干，只不过是气的极限操作应用，如果你有你大师兄一半儿的用功，就能做的差不多。”

不理索元龙“他比我大了那么多，多努力了多少年”之类的唠叨，章晋阳转身走向面色不善的史兰，伸手结果有气无力的刁德一晃了晃：“看看这个，有没有眼熟的地方？”

说着就把遥控器递给了史兰，，又走向那些和尚。

皱着眉头看着这些和尚仇恨的目光，章晋阳一摊手：“世界的变化想必各位都已经感觉到了？

霓虹是我们关注的第一序列，因为这个国家……是个精神病患者，谁也不知道你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任何异常都会遭受来自国际联合的打击，这是里世界公认的。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有霓虹这样的毁灭和自我毁灭倾向，所以，要么你们搬出地球，要么你们接受管制。

这是个轮值制度，好消息是因为历史原因，这份轮值工作中没有炎黄他们的建议是彻底封闭霓虹，将霓虹从地球空间割裂出去，而且很有把握的样子。

出于某些……原因，这个提议被否决了，主要的原因就是，霓虹的异常生物品种众多，是个很有研究意义的生态系统，复苏的又比较早，在社会学意义上来说是个相当稀有的样本。

而这个样本并不能任由炎黄掌握，一旦你们被割裂出去，出入霓虹的权利就握在了炎黄人手上，这是不可接受的。

你们应该感激我们，而不是这种仇恨的目光。

只不过是死了个人而已，要知道世界每天都死很多人。”

年轻的翻译和尚冷笑着，眼里的仇恨丝毫不减，熊熊如同火焰：“你的意思是我们是一群实验室里的猴子？那么你们还在意猴子的仇恨吗？”

顶着一张希腊版俊美面孔的章晋阳做出白种人特有的傲慢姿态：“你们不是一般的猴子，值得特殊对待。”

他们之间用的是英语，但是这个翻译和尚显然不是庸俗之辈，每句话都被他翻译成了霓虹语，还是同声直译，译的还挺耿直，没有添油加醋。

不过他说的这些话也没有什么添油加醋的必要了。

就在章晋阳努力展现自己的傲慢的时候，翻译和尚背后一个中年和尚轻轻地拍了他一下，声音虽小，但是章晋阳却听而很清楚：“日光，不要上他的当，他在蓄意激发你的仇恨。

忍辱柔和是佛法真谛，先应对了目前的状况再说，至少要知道他们是什么势力，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佐佐木龙之介绝对只是个借口。”

</br>

</br>

第十七卷第十六章 你们的品种……似乎不一样啊

听到年轻和尚名叫日光，章晋阳不由得愣了一下，在佛教中，日和光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就能叫的，何况还是放在一起。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日光可是一位菩萨，相对应的，还有一位月光菩萨，是药师琉璃光如来的左右肋侍。

而药师琉璃光如来，又称琉璃光王佛，是东方净琉璃世界佛主，横三世佛之一，和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并肩而立，他的肋侍，地位类比于阿弥陀佛身边的大势至菩萨和观世音菩萨。

虽然霓虹和尚在和尚界一向以胆大妄为著称，但是用菩萨尊号给自己命名，还是一件很特别的事，尤其这个和尚看起来还很有地位，这么说来就更不简单了。

佛门中的预测术相比道门要奥妙得多，很多和尚莫名其妙就会了，而且有不少只针对某一个人某一件事有灵感，是一种很耍赖皮的超凡技能，搞不好这个日光和尚就是被那个霓虹大和尚看出来什么，才会定名为日光的。

只不过日光菩萨也有密宗法身，号威德金刚，地位相对就低下了一点，因为古密宗法修小乘，对治疗的需求很低，而且虽然不反对，但其实是不太认同“普施三昧，遍照天下”这种理想的。

里高野源出古密宗，自然对普度众生同样没有什么兴趣，那么日光这个称号，代表的要么是威德金刚，要么，有可能是释迦牟尼佛的法身佛大日如来。

尤以大日如来的嫌疑更重，因为即使里高野再落魄，在现在这个时候，一个金刚转世好像是没有足够的地位，来领导号称“法镇国天”的真言本宗的。

这法镇国天里，国代表的国津神，是霓虹本地的各种妖魂鬼怪，出于草莽，里面的高手也就是崔秀那帮萨满们供奉的草堂仙草头神的层次，对于有道行的和尚来说基本不值一提。

但是天代表的天津神就不一样了，这些外来的神明实力强大，往往一个就能屠灭一国的国津神，而且背景深厚，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个个实力不凡。

当年的神战，结果就是天津神的领袖成了初代天皇，世代子嗣都承受霓虹无条件的供养，而国津神们要么投降可以苟延残喘，要么就是成为百鬼夜行的一员，连被祭祀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称为鬼怪。

里高野要是还想和他们抗衡，不要说威德金刚，就是东方净琉璃佛主出手，也得小心翼翼。

当然，以上的推测是按照过去的传说来的，现实情况……先不说面前这几位“国津神”的实力，就是地球这地方能不能引起佛主的注意都不好说——不，好说，肯定是引不起来的。

不过这么一琢磨，和尚们的想法未必没有道理：无论是引来大日如来还是日光菩萨的注意，哪怕是威德金刚，那也意味着霓虹佛门有大后台了，他们也是赚翻了啊。

如此这般，这个和尚的地位就可以解释了：现在这世道，上面儿哪怕随便派一个比丘过来，妥妥的都是大拿，就算不在法术上指点他们，也是离着转生佛国净土近了一步啊，那对这个降临的容器，自然还是恭敬一些好。

看来这个日光是从小接受很高级的培养的，虽然有些头脑发热，但是被人一提醒，立刻把头低下去了，虽然做不到强颜欢笑，但是面无表情也足够了：

“你们杀了高空法师，又杀了那么多的神官，只是为了佐佐木龙之介报羞辱之仇吗？”

章晋阳挑了挑眉毛，哂笑一声：“嘁，他遭遇的那是谋杀，羞辱或者失败的话就是他自己过来报仇了。

不过你说的对，小小的事而已，劳伦斯家族每天都要面对谋杀和刺杀，尤其是来自地狱的那些可恶东西。

霓虹这边虽然没有地狱之门的消息，但是这段时间，你们的异常远多于世界各地，所以我们怀疑霓虹有一个已经打开的地狱之门。

这样的物种是不可能自然诞生的，必然是受到了某种气息的影响，既然有吃人害人的日常行为，那么多半就不是什么善良之物。

但是我看你们霓虹人倒还挺崇拜的，也难怪炎黄人二话不说就要把这地方沉了，你们的思想，确实导致了勾结邪物，出卖人类利益的行为。

我们来这边，就是调查这种事的——至少要知道，霓虹到底有没有地狱的爪牙活动。

那些神官以为自己修行的还不错，那一身荒神气息，哪一个不是被魔鬼寄生的蛆虫，可惜他们死亡的时候没有引来寄生虫，真是可惜。”

日光和尚咬了咬牙，继续面无表情：“那是式神，霓虹特有的修行职业，我们把魔怪封印起来，汲取他们的力量为人类服务，这是只有大和民族才能做得到的伟大事业。”

章晋阳轻轻地拍了拍手：“噢，我听出来你的暗讽了。

你的意思是除了你所谓的大和民族，其他人都是蠢蛋，不会利用敌人是吗？”

日光：“不，我的意思是你杀错人了。”

还是一声轻佻的嘁：“霓虹人，这世上比你们傻的也许真没有了。

你以为你们这条路没人走过？你以为术士这个职业是怎么来的？还有异界召唤师，这些职业你们都没见过吧？

大名鼎鼎的所罗门王，你们总听说过吧？他当年号称智慧第一，控制了多少大魔神为他打下了一个大大的疆土，最后怎么样，还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地球却因他的贪婪和不智，彻底的暴露在了异域魔鬼面前。

那时候你们还在茹毛饮血吧？

你们那个神话里的天津神，好像就是外来的魔鬼，占领了土地奴役了你们，结果你们就这么供养了他们千年，要不是佛门和十字教，你们早晚也是化为鬼域魔城的结果。

那些附身寄生的式神，真的是你们控制住了吗？现在那些阴阳师还有谁活着呢？要知道，超凡者成为长生种，可是人类纯血的标志之一，也是人类远古能成为世界霸主的依仗。

同时也是各族神话的起源，可是你们……似乎都没有这种情况呢。”

第十七卷第十七章 我不知道啊

等到章晋阳的话被日光和尚翻译过去之后，面色苍白嘴角挂血的和尚们纷纷合掌口诵各自信仰的佛号，这个话题他们没法接。

按照霓虹国家信仰神道教的分类方法，其实佛陀也是天津神。

因为佛陀是承认天皇统治的，等于臣服于神道教之下，可是国津神，有不少因为反抗神道教的通知已经消亡了，尤其在曾经还有过天草四郎的岛原之乱十字起义，那个时候有不少仍没得到赦免的国津神也参加了，下场也都惨的很就是了。

其实国天之战时间不可考，不过约么着和天草四郎的岛原之乱最差也得有个两千年，那些国津神服软了两千年都没被赦免，也难怪怨气难平。

但是岛原之乱失败的那么快，背后里高野也使出了大力的，毕竟天草四郎是举着十字旗，霓虹地界本来就不大，有神道教和国津神就很可以了，再添一个十字神，佛门的实力岂不是越来越小。

而且十字神专横跋扈，又和佛家一样走的是知识分子攻略国家管理层的路线，这个冲突简直十分的圆满，没错开一分一毫。

到现在霓虹的十字教和佛门的关系也不好，残存的国津神和十字教走的却不再近了，转头托庇佛门，现在看来，很衰命的下场也不怎么好啊。

倒是人头树出乎意料的接了口：“这个……这位大人，我听说个这件事哦。

霓虹人不是霓虹人呢，原本霓虹人也是可以修炼的，尤其是土蜘蛛一族和荒吐一族，都是天生就有神异力的神之后裔，可是天津神煞白国津神之后，为了保证统治力，把这两祖都杀光了。

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人，和本地人混种，又断绝了修炼之途，阴阳师的修炼法门都是从盛唐偷来的呢。

在那之前，只有祭祀各种神明的巫女，通过耦合获得神力，还有人诞下过神子哦。

这是我遇到了文车妃大人，听她说起过的呢，她可是霓虹妖怪中最博学的，除了她就只有获得足够久的滑头鬼了，可是那位老人家存在感很低，又真的很滑头，总是很难被找到啊。”

章晋阳怵然一惊，连人头树会说英语的事都没问：“文车妃？我听说这可是全霓虹仅有一只的大妖怪，怎么她也苏醒了吗？”

日光和尚双手合十先大声念诵了一段不知道是梵文还是霓虹方言的经文，才淡淡的说：“文车妖妃是有神社传承的，一直都没有除国，她老人家苏醒也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人头树也是上下摇晃着探过来头：“是啊，文车妃大人是真灵神呢，和我们这些野诞的妖怪不一样的，还有菅原道真大雷君也是这样的。”

这下连章晋阳都头疼起来，霓虹的神话体系之乱，远在炎黄之上，而且也没有人下力气做整顿，就连神道教自己都是哪里显灵就去打，打不过就供上，一点谱子都没有。

也就天津神头几代的时候生的少还有点谱，不上三代就因为生的太多自己都记不清了要比奥丁厉害很多，洗个澡都能生出十七八个来，连搓下的泥都封了神。

所以霓虹人自吹有八百万神明，其实也并不见得不足数。

章晋阳低头想了想：“听说文车妃是以温婉和博学著称的，这没有来我们可以先拜访她，地狱之门动静不小，她一定能得到什么消息的。”

人头树小心翼翼的问：“大人，地狱之门……真的存在吗？黄泉门的故事我们也是听说过的，可是好像和最近谣传的地狱之门不是一回事啊？”

日光和尚闻言撩起原本掩饰目光而低垂的眼皮，炯炯的看着章晋阳。

章晋阳有些不耐烦：“哼，地狱之门在世界各地都有展开，各国全都在努力的防御堵截，只有霓虹的情况愈演愈烈。

这是外域入侵，地球每隔多少年都要历经的劫难。

过去人类社会不发达，学者不多，现在经过研究发现，霓虹的天津神很有可能是上一次劫难是残留下来的异域余孽，这种事在其他国家也不是没有。”

说完了他也没理会日光和尚和人头树眉来眼去暗通款曲，走到史兰面前，弹了弹刁德一的头：“怎么回事，这么难吗？

我看着像是一个阵法，你们都没看出来？”

刁德一晃了晃差点从史兰的头上掉下来：“啊~看出来啦，作用是抽取精华转化出一些东西，只不过我们还在推算最后成品的位置，之前遇到的那个坑只是一部分，那些黑泥确实是残留品，但是被净化后的妖力是被转移走了的啊~”

章晋阳冷笑一声：“哪有那么麻烦？”

抬手就是一枪，电光闪烁，正打在和尚们旁边，惊得坐着念咒行气疗伤的和尚们一半都岔了气，又吐了几口血：“说说吧，你们在搞什么鬼？提取魔怪的精华，是要制造一个高级魔怪吗？”

这会他就忘记了，刚才还在鄙视霓虹妖怪太弱了，不配称为魔怪呢。

和尚们面面相觑，对他这种喜怒无常颇为愤恨，不过僧人么，见风使舵识时务是传统手艺，所以日光和尚翻译了那个中年和尚的话：“这里是神官们布置的，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如此了，所以现在也不知道是如何。”

这死无对证，撇的倒是干净。

人头树也点了点头，娇言俏语：“是的大人，原本是神官们埋伏了我们，后来大师们才到的。

神官们说我们的尸体没有用，要送给大师们做法器，然后他们就联手了。”

这棵树说的坦坦荡荡，一点也不觉得神官和和尚就这么联手瓜分它们的尸骸有什么不对，倒也是个奇葩。

这倒是挺有趣的，表现了这么久，人头树终于引起了的章晋阳的兴趣：“你这妖怪……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人头树出现应该需要不少巧合吧？”

人头树脸上全是茫然：“我也不知道啊，我不是在这儿出生的，在千代田，我和男朋友约了一起自杀，醒来就变这个了。”

</br>

</br>

第十七卷第十八章 命运的眷属

人头树对为人是的记忆还算清楚，她家庭条件不好，在学校总受欺辱，有好多次，都被高年级的女生逼着去远郊，赚了钱还要上交很大一部分。

后来认识了一个同样在学校食物链底层的一个男生，两人同病相怜开始交往，但是却变得更凄惨了——远郊的不再是校外，而是高年级的男生，还要她男朋友在场才行。

两人实在受不了这种屈辱，找到了一些巫咒之术，打算对着他们恨的人施展了一番，可是霓虹的咒魇术有不少都需要献祭，鲜血灵魂什么的。

他们要是有本事搞到鲜血灵魂，哪里还会被人欺辱，所以两人商量好了，把自己作为祭品，用自杀来发动那些只差最后一步的咒魇。

然而那些来历不明的术并没有什么作用，而且她是真的死了，可是它那个男朋友临阵脱逃，没死——也许这才是咒魇没有发动的原因。

它也是这么想的，花了一段时间熟悉了自己这个身体之后，它回到学校给自己报了仇，顺便把那个胆小的男朋友的仇人也都杀了，之后就昼伏夜出各处流浪——它这个样子男朋友不疯就不错，肯定是呆不到一块去了。

人头树诞生于思念情殇，并不是嗜杀的妖怪，所以也没闹出什么乱子来，还认识了不少复苏的神明和妖怪，直到走到这边，认识了舌尖上的美人儿，被那个山姥拉来给百目女助拳。

虽然它现在体型硕大，看起来已经是百年老树的样子，其实树龄只有一岁多，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埋尸地，对尸体的新鲜程度要求倒是不高，但是死亡时间越新鲜越好，它也不要尸体也不要灵魂，就要人临死之前的那一口气。

能长这么大，还得益于霓虹的公园多，现在的人都爱去公园树林里约架，而且如今这世道，无论是不是超凡战斗，每次都得死上那么五七八个的，大部分是倒霉的普通人，它的食物蛮多的。

而且它是一棵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死在樱花树下却是棵桃树，但是只要把头藏起来也没有人注意它，它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作为随缘而生没有传承的新时代野生妖怪，它连自己有没有妖气都搞不清楚。

正说着呢，索元龙突然走掉了，在远处一阵爆炸声之后，这小子提着一个坛子又回来了：“老师，这是他们藏起来的东西，里面似乎是个珠子。”

章晋阳也不废话，一巴掌就把上面刻画着慢慢符咒的坛子拍碎了，和尚们的眼睛瞪得差点出血：那上面有一层白光章晋阳没当回事，但是这些人可知道那是神官们专有的，要祈祷很多天才能成功的防御禁制。

如果章晋阳知道他们这么想，一定会笑的：如果是别的搞不好他还得琢磨琢磨，但是祈祷出来的愿力，初中的时候就开始玩了好么，到现在他手里活神活天使都有啊。

而且信仰之光太暗了，他完全没注意到那坛子表面还有防御……

里面确实是个珠子，个头还不小，人头大的坛子里滚动着一个拳头大的珍珠，散发着靛蓝色的毫光，这些毫光中有十数根粗长如同触手，正在那儿飘飘挥舞，好像是海草一样。

哈了一声，章晋阳不知道该做何表情：“这是什么运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地狱之门的载体……你们弄这么个阵势，其实是想通过妖气的侵染把这个门打开吧？”

地狱之门什么的，原本只是个借口，他是来抓捕妖怪生物样本，顺便陪着史兰渡过愉快暑假的——霓虹的度假海滩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史兰想买一些动漫的周边，自己做的虽然精美但总感觉差点什么。

其实差的只是逛街……

他是真没想到，随口一说，眼前就成了真，这个从坛子里砸出来的珍珠，还真是一个异界产物。

由于表面的那些毫光和触手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珍珠还是放在坛子底儿上没人去碰，章晋阳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里高野一向自诩是霓虹的守护者，解释一下吧？”

日光和尚回头看了看同样茫然的同伴，咬了咬牙：“真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是感觉到这里有很不正常的妖力波动，再加上住吉会委托了门下僧众过来除魔，才参与进来的。”

章晋阳对于他的话并不太相信：“住吉会给了你们多少钱，值得你们出动这么多僧众，要说你们没有提前知晓这里的变故而有所准备，你觉得谁会信？”

日光双手合十：“我们本来就是要到这里来的，这里的妖气非常重，又很活跃，只不过~来的时候，发现了这四只大妖正在和土御门家的神官们激斗，所以就上来帮忙了。

至于阁下所说的法阵，我等并未见到。”

史兰摇了摇头：“他撒谎，这个法阵里面有他们出力。”

日光脸色很郑重：“尊贵的女士，这是污蔑，我们绝对没有参与到这个法阵的建造。”

章晋阳哼了一声：“没必要玩弄唇舌，你们没建造……就是说你们参与了设计或者运行是吧？”

史兰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会：“都参与了，而且这个珠子就是里高野提供的，似乎是什么人的家传宝物，他们杀了人抢来的。”

日光和尚的脸色变得铁青，不过他还不等说什么，章晋阳已经一树手掌阻止了他：

“狡辩是没有意义的，维恩是命运女神的眷属，占卜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而追寻众生过去的足迹，是女神赐予她的权柄。

除非你持有霓虹命运神的神器，或者是祂的化身，不然绝对不会有差错。”

随即他摆了摆手：“算了，你们可以走了，通知其他人准备好，说不定那一天我们就杀上里高野，所有勾结异域的势力都要连根拔起，恭喜里高野现在在榜上了，还有土御门。”

和尚们彼此看了一眼，搞不清楚章晋阳的脑回路，迟疑着不敢动，知道日光和尚沉默了好一会，默不作声的做了两个手势，这些人才保持着戒备的姿态，彼此搀扶着离开了。

可是日光和尚却留了下来。

</br>

</br>

第十七卷第十九章 精灵球

日光和尚的目的，基本就是向找机会强行解释一波，但是章晋阳完全不在意他的想法，其实也不在意他跟着。

回过头来，山姥已经被关得好好的了，舌尖上的美人儿握着双拳顶着下巴，一双大眼水汪汪的，脸颊绯红，求饶的样子显而易见。

只不过只从土里立起半截身子这个事有点煞风景。

章晋阳在它面前跺了跺脚。感觉一下这只蛤蟆到底有多大，又回头看了看人头树，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从后腰摸出三个桔子大小，拦腰一条金属色的线分成红白两色两个部分，正中间还有个水晶的球来，挨个按下了那个水晶，然后把这几个球砸在山姥、鬼一口、人头树的头上。

这些球从水晶里飘出一阵看起来就很危险的蓝色光雾，乎间就染遍了三个妖怪全身，然后又突然缩回了水晶。

三个被扔去的球穿过蓝雾消失的空处，在即将落地的一瞬间停住，录像带回放一样沿着原路线又飞回了章晋阳手里，被他随手又掖回了后腰妖怪们已经随着蓝雾一起被带回了球里。

刁德一用很畏惧的目光看着章晋阳的后腰，嘎嘎的叫了两声，缩着脖子蹲在史兰的肩头上眯起眼睛一动不动。

索元龙觉得自己要专门修炼一种保护下巴的功夫，他的下巴脱臼了，眼睛因为眼球太想从眼眶里出来去章晋阳的后腰里看个究竟，所以抻的眼皮有点疼：“那个……那个该不会是……”

史兰不以为然，她早就习惯了章晋阳手里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怪物件，尤其是在知道他得到了空间之后那个秘境她也有份出力的，最后却只便宜了章晋阳一个人，让他成为了空间之主，好在她还收获了刁德一。

不过随后章晋阳就开始拿出相当一部分空间科技，这个史兰倒也是没有怀疑的，因为早在很久之前，章晋阳初次接触符文技术的时候，就一直在研究符文空间技术。

毕竟是看过西游记的人，要说西游记里有哪些神通是最吸引人的，五庄观镇元大仙的袖里乾坤绝对榜上有名，再说哪个神仙没有自己的空间宝贝，研究这个也正常。

而且她一直深信章晋阳的超能力是“推衍”，不然也解释不了他总能根据一些基础的东西拿出进阶产品来主要是她的占卜不知道为什么，对章晋阳一直都不灵。

哪怕是索元龙这样的有着气运的主角命，接触一段时间之后她都能小算一下，唯独章晋阳，她一点也算不了。

这样的完全命运之外的人，到现在也只有章晋阳一个而已。

而刁德一正是因为如此，才分外的畏惧章晋阳。

作为一个在秘境空间躲藏了不知多少年的土著神，他知道的东西多的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想不起来，但是他很明白这样的人有什么威胁：这意味着章晋阳是天生的弑神者，在他真正动手之前，没有任何生命会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威胁。

而且那些命运的预言在章晋阳面前完全无效，他做什么，命运会改变，却不会给出任何提示，哪怕是命运女神拿着全部命运石板，也不可能有所发现。

所以刁德一也不奇怪章晋阳会拿出什么不合逻辑的东西，他要做的就是和始终章晋阳站在一起，这样他的敌人也许会很多，但是却不会有性命之忧。

至于局外人日光和尚，也是心惊不已，他搞不懂这是科技还是魔法，但是仔细一思索，就明白这东西的巨大作用。

虽然不知道使用起来有什么限制，但是可以把有实体的妖怪弄得这么便携，阴阳师们的实力就可以得到翻倍的提升。

包括国家机构阴阳寮内皇家阴阳师们的式神在内，所有的式神都是有一定的虚体属性的，这因为阴阳师支撑不起一个实体妖怪在身边活动，无论是精神样保持式神的契约，还是在物理上满足这些妖怪的胃口。

只有那些以灵魂为食的虚体鬼怪，可以附身，可以变幻多端，只要有足够的咒力就可以满足他们的胃口，才是阴阳师们合适的奴仆。

在古代，也有强大的阴阳师契约过实体的妖怪作为式神，但是那个时候地广人稀，这些实体妖怪可以圈定一个范围自行狩猎，而且也都是偏向人形的鬼神，像鬼一口这种东西，绝不可能成为式神。

要是走在外面身边跟着这么一个东西，绝对会被当成大妖王的，就是长得是人也会被说成是妖怪变幻的。

所以明明很多实力强大的妖怪，都被阴阳师们斩杀了，却没有人把他们收服，只要就是供不起吃的，也不太容易和社会融合。

然而现在妖怪的食物根本就不缺，漫天底下该死的人有的是，再说一只妖怪的胃口也有限，一个人怎么也得吃上个把星期，现在的城市可不想过去，丢了一个人全都看得出来。

现在别说一个人，一天失踪个百八十人的，对于一个以百万为单位的城市算的了什么？有的时候连亲人都不会注意。

随身带这么一个小球，喂食的时候找个隐蔽的地方放出来，让它吃饱了再回去，只要小心点，养一辈子都不有人发现的。

所以日光和尚的眼神热切起来，不由得琢磨起，是不是想个办法套点话出来，至少要打听到这东西是因为什么研究出来吧。

可怜的和尚大约是和社会脱节太久了，唐二的手掌机在霓虹的销量不是一般的好，要是个小学生站在这都能告诉他那是个什么东西。

而且立刻就会叛变到章晋阳的阵营里。

这个玩应儿自然也是被命名为精灵球了，章晋阳一开始是想叫妖怪球的，因为这是为了捕捉妖怪，处理妖怪尸体才研发出来的一种空间设备，可是都不用别人劝，他自己叫着都别扭，所以还是听从唐二的意见，还叫精灵球了。

现在还不具有普适性，只是外形相似而已，包括操作方式什么的，其实和手游里设定的精灵球除了外貌外一点共同之处都没有。

</br>

</br>

第十七卷第二十章 有个门牌……

精灵球实际上一个暂时固化的狭小虚数空间碎屑，是章晋阳研究空间戒指空间手镯腰带之类的个人空间设备失败之后，产生的中间过渡残次品。

它的能源最初设定是使用者的精神力，但是这个要求太高了，就连史兰都很难承受一个球的平稳存在，更不用说释放收回之列的动作，想要收取什么，那更是妄想。

最后只能修改成魔力，但是误打误撞的，个人绑定的效果有了：他们的魔力基本都是有能量蜉蝣感染了他们的精神力之后诞生的，个人印记格外强力，而想要剥夺一个人的能量蜉蝣印记，就只有将个体精神完全泯灭才行。

即便如此，失去原主人精神力供应的能量蜉蝣，也要饿死个二三十代，才能恢复野生状态，之后才能被新主人想办法收服第一代死亡时间基本是按普通人的寿命算的，之后虽然递减，但是也减不到哪里去。

总之，想要自然抹去能量蜉蝣的印记，需要的时间以百年记，而无论是暴力摧毁还是自然消亡，只要失去了能量蜉蝣给出的魔力供应，虚数空间碎屑就会自然消散，空间内的东西会随机散布在消散时的空间之内，范围的大小就看虚数空间的大小了。

有可能是面前一米方圆，也有可能是欧亚大陆方圆，这两种情况的虚数空间，大小相差不会多过一公分，可以说十分不讲道理了。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感染能量蜉蝣的，之前菲尼克斯也想着要扩展一下基地的实力，然后背着章晋阳在外面找了几个倒霉鬼做了点小小的尝试，然而如果本身实力不够，会被能量蜉蝣直接吞噬的渣都不剩。

但是魔力供给空间，这个供给方式很不稳定，需要人为控制，一个分神，空间戒指就会因为魔力波动造成空间崩溃，好在虚数空间崩溃伤不到人，可是里面的东西却无法幸免。

最可气的是魔力没法不波动，因为空间内盛装不同的东西是要消耗不同计量的魔力的，这个需要使用者自行探索。

然而众所周知的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有完全相同的，所以每装一样东西，就得探索一番，就连章晋阳，如果不作弊都装不到第五样这还得说装的全是同一类物品，比如说装五把量产的同型椅子。

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虽然章晋阳使用了各种方法，也没能缓解这个问题，只好另辟蹊径，利用符文技术，不断地抽取现在已经很活跃的，已经可以被一些高精尖技术探测到的，在空气中无所不在的游离能量，用来维持一块并不是很稳定的虚数空间。

在符文阵列中的虚数空间大小是不定的，只有装载了一个物品之后，才会确定大小，同时在符文阵列上有所体现，然后在这个物品离开之前，这个空间就被固定了，不会再有任何变化。

这也导致了，每个符文阵列只能装载一件物品，而且还有固定的上限和下限。

而且这个符文阵列做的不能太小，即使以章晋阳的微雕技术，也不可能，实现不同功能的不同符文组合之间必须有足够的间距运转能量。

这个符文阵列，倒是可以使用精神力，因为只要在阵列的引导下，对要收取的物品进行精神力描边，引导虚数空间将其覆盖就可以了。

虽然对精神力还是有一定的要求，但已经是可以供给普通人使用。

只不过有着上限，一个普通人的精神力最多也就能承载一个不小的球，像章晋阳使用的这种可以用袖珍来形容的精灵球，只有专门训练过精神力，并且达到一定强度的人才可以使用。

根据精神力的计量，同时维持的承载物品的精灵球还不能超过一定数额，不然的话就会因为精神力的分支太多，无法承受，引起一定症状。

这是因为一旦装载进了物品，这个精灵球就必须由装载者提供精神力维持符文阵列的闭锁，因此就只能由装载者打开才能取出物品，这是章晋阳费了好大心思才完成的功能。

至于装载后精灵球持有者之间的转让，章晋阳还没有设计到这个部分。

现在他掏出这几个球来，也是实验，之前他们只用过一些无生命物体，还有一些普通的生物，妖怪是精灵球的主要目标，可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妖怪呢。

而且和游戏中最大的不同，就是装进去了，也不代表着这东西是你的了，虽然像妖怪这种生物，不打服了装不进去，但也不意味着，它进了精灵球就会认主，听从主人的命令做各种羞耻的事，绝对不可能的。

章晋阳压根就没设计这个功能。

史兰是看着这东西一步步成型的，所以她不觉得震惊，但是其他人对这方面完全不懂，惊掉下巴在所难免：科学走到最后，看起来和魔法也差不太多了。

不过她正催着章晋阳想办法把那些可爱的小精灵都培育出来，她很想养一只耿鬼，真是奇怪的想法明明她有很多胖丁抱枕的。

再说鬼么，对她来说想养还不有的是，只要到十三科去做个备案就好了。

用精灵球收取了三只妖怪，章晋阳又看了看索元龙手里捧着的大珠子，想了想，回头去问史兰：“你刚才说这东西是里高野杀人越货抢来的？”

史兰淡淡的瞥了一眼宝相庄严可称俊俏的日光和尚：“没错，有个门牌，好像是……”

她一挥手，一缕青烟在她面前弯弯绕绕，勾勒出一个地址。

“末广一丁目25番长谷川森太？”

索元龙读出了这个地址，然而一样还是蒙圈：“末广一丁目是在哪啊？没有城市名吗？”

挠了挠脸颊，这谁知道去？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目前来说，处理这个公园里那些流满了妖血的小渠才是正经事，但是章晋阳并没有这么好心。

他只是在几个关键点埋下了炸药，破坏了阵势，然后把那些已经沉淀好的秽气凝结淤泥，临场做了个带塞子的玉净瓶装走了，剩下的遍地狼藉，他理都没理。

</br>

</br>

第十七卷第二十一章 混淆护符

对于这种随地抛弃垃圾的行为，史兰是鄙视的，但是她没说什么，这么多年，她早就被章晋阳带坏了。

索元龙视而不见，不要说这是他师父干的，就是随便哪个不认识的人，他也只会拍手叫好，不随手帮下忙就是给霓虹人面子了。

所以只有日光和尚苦着脸打了电话，结果还被章晋阳监听了，那是一家专门负责洗地的政府机构，十三科和特研室也有类似的部门，不过相对来讲特研室因为底子是科研单位，后来者居上，现在更加专业一些。

这样的部门一般并不怎么受重视，打扫卫生擦屁股的么，也不需要有什么太大的能力，只要有一定的技术水准和保密意识，身体健康三观端正就可以了——连五官端不端正都没有必要。

但是这个部门很重要，尤其在霓虹这种妖怪遍地的地方，妖气是有感染性的，如果有什么东西被妖气侵染太久，本身再有点机遇，出现连环事件简直太正常了。

所以霓虹的善后部门虽然同样不受重视，但是技术手段和丰富的经验却在世界各国中名列前茅，也是各国渗透的重点。

这自然导致了霓虹对这方面的封锁，据章晋阳所知，十三科在这个不知名的机关里是有线人的，但是却没有卧底，每隔三两个月，十三科都会释放一些烟雾弹，引起不知名机关的自查，不断地打乱他们的工作。

关于这种较量，在国际上也已经公开化了，就连娜塔莎都能得知一些似真似假的谣言。

问题在于霓虹不敢赌炎黄就真的没有人在里面而且总能抓出其他国家的奸细，虽说他们也不知道这个部门有什么好探查的，但是敌人要做的就是自己要阻止的，所以阴阳寮虽然不重视这些“普通人”，但是管理的非常严厉。

其实十三科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好探查的，线人也就是换点钱花，外勤组的同志们主要是闲的。

十三科的外勤组，一般适合mss的国外部分共有的，这些人就在怎么是精英，人也都是普通人，一般的外事情报，甚至军事情报交给他们没有问题，可是阴阳寮里完全不是正常人，甚至现在军事情报也和正常人不搭边了，他们的任务，骤减。

炎黄用间，首重潜藏，其次才是情报，外务人员既然无法起到作用，那自然是转入潜伏，那些有潜伏任务和身份的还好，那些预备的支援组、后勤组，就不那么愉快了。

处出于职位需要，他们相当一部分都是没有身份的人，尤其是支援组，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盗窃，暗杀，破坏，是特工而不是间谍，然而现在一切都变得不同了，普通人担任的特工，往往完成不了任务，还会给组织带来暴露的危险。

组织相信他们的觉悟，可是这种相信，无法帮助他们抵挡诸如催眠，记忆获取，乃至搜魂这样的超凡力量。

但是这些人又不能随便的撤回去，因为潜伏的人员还在啊，他们也只好想办法就地潜伏。

闲着无事却不是这些人的长项，他们擅长的是捣乱，所以一些无伤大雅，还不至于把他们暴露的小阴谋诡计，损人不利己白开心的恶作剧，就成了这些人的日常。

一封信八分钱，最少让人恶心半年，他们闲得无聊，干的全都是这样的龌龊事儿。

本来这样的事也是很危险的，因为霓虹也是炎黄文化圈内的成员当然他们自己不承认，所以对于占卜这一块也很熟手。

但是作为老对手，mss怎么可能不考虑到这一点，各种样式的混淆护符一直都是万罗洞的大宗利益来源，虽然几百块一枚钱不多，但是架不住量大……

这种护符只能屏蔽一些模糊的，不确定对象但是和己身相关的占卜，而且有提醒功能，每一次被占卜，都会有明确的变化，而三至五次之后，这个护符就会失效。

虽然每绑定一个护符都要滴血认主这么老套，这东西还是很受欢迎，尤其是在亚洲部分，占卜的方法流于民间，在这个神异初现的时代，有点悟性的都会那么几下，所以这是一块非常大的市场，还是独占——除了万罗洞，其他人做不来这玩应儿。

关键是滴血认主这一套虽然是常见的桥段，但是佛门和道门都没有，他们用的是灵魂绑定，需要宿主有一定的修为，只有反派血祭的东西，才会有这样的特点，万罗洞用的是血族符文，不撒点血还不好使。

这种混淆护符的弱点，就是无法抵抗精准的，有针对性的占卜，一旦涉及到细节，就会被人发现许多破绽，没有嫌疑也会变得特别有嫌疑了。

可是这对特工们来说根本算不上负作用：能对他们精准占卜，那就意味着他们暴露了，是时候拼命了，有没有嫌疑根本不重要，他们的敌人又不是看证据的。

这些人员有相当的一部分，被mss支援给了十三科，这似乎是来自长老会的直接命令，现在国内的十三科虽然有五个分局，但是他们越来越少的参与事物，开始把精力放在了国外，尤其是各国接连成立的，应对超自然事件的部门。

这其中进展最慢的就是霓虹，双方实在是太熟悉了，阴阳寮里又都是家生子，除了收买，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打入内部。

相对的，民间团体里十三科就占据了很大优势，他们的做法和娜塔莎差不多，彼此之间甚至还有一些交流和合作。

在这一次，韩的问题上十三科也是帮忙的。

索元龙到霓虹的目标，是住吉会，所以在处理了公园的事件之后，他就脱离队伍了，十三科的本地人员，为他提供情报和生活物资，开始了对住吉会的打击报复。

章晋阳和史兰则直奔了那个被占卜出来的地址，感谢现在的卫星地图还可以使用，他们上网查找了一阵，发现末广一丁目25番长谷川森太家，坐落于千叶县千叶市。

如果不是有一个名为末广一丁目公园的地图标记，他们也发现不了这个小的连三丁目都没有的小区。

第十七卷第二十二章 长谷川家的疑案

千叶市的特色，就是遍布街区数不胜数的各种公园，景色未必有多好，但是这种随时随地都让人休息的地方，却让人感到放松。

很不幸的是，这地方公园太多了，随机犯罪和冲动犯罪就多很多适合下手的地方随处可见，能忍住贪婪的霓虹人又不多。

而且霓虹人的性格和中有着固执守旧的部分，虽然poss机已经出现很多年了，炎黄甚至开始了手机网络的无线支付，可是他们仍然固执的使用现金，除非是信用卡，否则绝不会把银行卡带在身上。

所以在公园里敲闷棍，获得的收获还是不错的，要是遇到姿色不错的少妇，还能有额外收获，所以这方面的问题一直都很让千叶警方头痛。

现在就不要提了，不知道谁就突然变异，成了超能者。

肆意妄为的还好，很快就会被政府招安，成为人生赢家，就怕那些蒙着脸做英雄的，总出来打击罪犯，显得警察很无能不说，又给警察带来了相当大的工作量，简直烦死人。

有的抓捕罪犯，会捆起来现场示众，有的干脆就是留下罪犯的尸体，一点提示都没有至于这尸体生前干了啥，你们自己去猜吧。

作为没有什么名气，只是周围居民休闲场所的末广一丁目公园，除了有一些路过的人对这里的公共厕所有兴趣之外，其实只是一个周围老人和孩子活动的小地方。

就是这种小地方，也并不太平。

章晋阳他们的目标，长谷川森太家，距离这个公园只有一街之隔，而且还是很受霓虹人羡慕的高级一户建就是和式风格的独门独院三层小别墅。

这是一栋外表很传统的和式建筑，单檐歇山顶有小轩窗，显然现代结构的坡顶带来了一个面积不小的阁楼，飞檐下四角挂着风铃，二层和三层分的不是那么开，但是三层少了一个房间，在二层的屋顶做出来了一个晒台。

一层很高大，和二层之间又是一层飞檐，传统的木纸拉门配合飞檐下的彩绘别有意味。

院子也是典型的和式庭院，碎石铺就的草坪小路，浅浅的沙池，竹筒，假山，角落里还有一株高大的樱花树。

只不过门口的惨白灯笼以及上面黑漆漆的奠字，让这栋温馨精致的房子失却了颜色。

日光和尚双手合十，口诵佛号，这还是章晋阳第一次听到他念佛号，确定了这和尚的根本法，是大日如来修行僧念诵佛号只念诵自己修行法门的那尊佛，是不会念诵佛主尊号的。

章晋阳和史兰伪装的是希腊人，不好上前叫门，让日光和尚上去，那就更不可能，谁知道这和尚会起什么幺蛾子。

所以他们只是在一旁住下，打探消息的事，就交给了刁德一，还有章晋阳的无人机。

章晋阳和史兰在周围乱逛，两副外国人的面孔为他们带来了不少回头率，也让他们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坊间流言毕竟没人吹牛的时候还防着一对看起来不懂当地话的外国观光客不是吗。

从这些流言里得知，长谷川家的丧事，是为他们家的家长，也就是一户建门牌上的长谷川森太办的，在三天前这个外人眼里有能力有担当的长谷川家顶梁柱，被一伙流匪抢劫时打死了。

警察们也调查过了，只是对那些流匪做了通缉令就算完事，这年头儿这样的倒霉事多得很，也不多这一件。

在邻居眼里，就是长谷川家太张扬了。

原本他们家也只是一般人家，这个一户建是祖宅，几年前还没有这么好，只不过是普通的板房罢了。

即便那样，为了维护这个宅子，长谷川森太也是耗尽心力，甚至借了高利贷。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他们家突然抖了起来，据说是因为长谷川辞了职，借的钱也是为了自己创业，成功了之后不但还上了钱，还节余很多，现在也是一家珠宝店的主人。

按说这个事并不算太突兀，长谷川家在森太他爸爸那一辈儿，就挺有底子的，森太也是学习了金融，在一家很大的金融公司工作，专职黄金市场，收入不菲，娶得妻子自然也是佼佼者。

在霓虹女孩都要修行妻课，一些大学里还有专门的系别，主要是培养教授女孩的家庭理财能力，家庭布置能力，还有很多诸如插花、茶道、家居装饰、服装设计、发型设计等等和家居艺术相关的课程。

而森太的妻子，在学校的时候这些课程都是名列前茅的，所以当森太自己开起了这个珠宝店，有了自己的品牌，他的妻子就成了这个品牌的主设计师。

夫妻同心，这个店做的很红火，很快家里就发达了，不但翻修了老宅，据说还在其他地方有着更大的房子。

通过调查，这些谣传中的房产是一些置产公司的股份，森太的儿子卓也名下，有一栋写字楼，被这个置业公司经营着。

长谷川家现在面临的问题，还不止是家主的去世，而是随着家主死亡，一直被他单独把控的珠宝原料进货渠道，不见了，连他的妻子都不清楚。

这次的事故，从警察的调查来看，就是一伙贼盯上了长谷川家的财物，本来是闯空门入室盗窃，森太很不幸的有事临时回家，结果和贼人正撞上了，被人给杀了也是自己倒霉。

可是这些留言在听在章晋阳的耳朵里，意义就不一样了。

先不说长谷川家做珠宝生意有几年了，最好抢劫的时机肯定不是现在，而最招劫匪的时候，也不是现在。

光说这个贼知道什么时候家里没人，就是个挺大的疑点：森太的妻子虽然是主设计师，但依然是个家庭主妇，所有的工作都是在家里完成的，没有重要事件是不出门的。

原本她还买菜什么的，可是森太开始开店的时候，他的女儿文乃就已经长大了，已经开始家政课修习，买菜做饭打扫房间，甚至已经开始在哥哥卓也的帮助下处理家庭开支，虽然是高中生但已是个合格的小女人了。

</br>

</br>

第十七卷第二十三章

这一天长谷川一家是为了给儿子庆祝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是临时起意的全家聚餐，只不过到了地方，森太突然说落了东西在家，匆匆忙忙就回家了——他们聚餐的地方离家不远，开车几分钟而已。

随后就是案发了，取个东西而已那么久都没有回来，电话又不通，傻子也知道出事了。

丧事期间长谷川珠宝店一直没有开业，邻居都以为是家里的珠宝都被抢走了，暂时没有货的缘故，但是刁德一反馈回来的，却不是这么回事。

森太的黄金和珠宝来源，是很成问题的，他虽然在金融公司专职负责黄金版块，但并不是黄金期货，不存在炒股炒成股东，没有平仓被迫囤积黄金的情况。

而且在警方的记录中，长谷川家除了一些现金之外，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但是从监视家庭成员的言辞来看，他们的传家宝不见了。

森太的尸体上布满了严刑逼供的痕迹，警察把尸体拉走了，第二天就出了尸检报告表示一起正常，尸体已经火化了，根本就没有征求家属的意见。

对此森太的妻子长谷川久美子很气愤，但是她却没有自己的儿子卓也看得清楚：这除了表示森太的死亡不一般之外，还表示对手的势力庞大，以至于警察哪怕做的很难看也要在第一时间给出结果。

他们根本想不出来长谷川家到底得罪了那个大人物。

刁德一花了一个晚上，在这三口人的梦里折腾，最后找到了真凶：在这附近一站地的地方，有一个妙导寺，那里的主持大和尚善念，是见过长谷川家的传家宝的，他也是这个案件的最大嫌疑人。

等章晋阳找到这个和尚的照片，就拍板了：准是他，这和尚就在日光和尚背后的那些和尚里，还是最胖的那个。

这家伙修行的与众不同，诵念的圣号是摩诃伽罗，也即是密宗的护法神尊之一的大黑天，现在很多人都把这位当成财神来供的，和关老爷保财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刁德一从梦里，找到了那件家传宝贝的样子，虽然和现在不大相同，但是还可以看出来是一件东西：就是章晋阳身上，那个有着毫光触手跳海草舞的大珠子。

事情如此简单，就是善念和尚见财起意，找人夺了宝贝。

至于这宝贝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这就得说另一头，阴阳寮土御门家的神官了。

阴阳寮是霓虹自古以来负责祭祀的宗教部门，大致相当于钦天监和司天监，土御门家，则是阴阳寮中最大的权势家族，从平安时代阴阳寮建立，即使他们这一支掌权。

霓虹所有历史上有名有姓有传奇的大阴阳师，什么晴明、伇小角、忠行之辈都是出自这个势力，就连因为和安倍晴明争夺天下第一名号而被历史书记载的芦屋道满，其实也会是土御门家的阴阳师。

这么久远的势力，门下自然走狗众多，各地的神社都归属阴阳寮管理，自然也要奉土御门家为主，至少明面上要这样。

在千叶，其实是有一家可以和土御门在本地抗衡的神社的，就是距离长谷川家三十分钟车程的千叶神社。

这家神社之所以可以不听土御门家的命令，是因为他们供奉的，是妙见菩萨，在霓虹，这也是天之御中主神，这位神不是太出名，但是他的来历非同小可。

传说中有一位神从天而降，下凡至九州日向高千穗峰，和当地的木花开耶姬生子，子又生孙，有一个孙子“鸬鹚草葺不合命”，生了一个儿子“神日本磐余彦”，这位名字和某个部门一样长但是更别嘴的神子，后来发动东征，一统了霓虹，就是首任天皇神武天皇“神倭伊波礼琵古命”。

这位从天而降的神，名叫琼琼杵尊，乃是天照大神之孙，而天照大神的父母，就是创造了霓虹世界的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他们两个命令琼琼杵尊下凡统治治理霓虹，而琼琼杵尊选择的统治方式，就是可劲儿的生孩子，让孩子们出去打仗干活儿——他们的孩子也是这么想的，七八代才出了一个神武天皇。

可是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都是高天原的神，高天原的主人和所有神的父亲，就是天之御中主神。

也就是说，千叶神社供奉的，是天皇家的族谱，这个……别说土御门，哪怕再来个什么火御门水御门，即使把五行凑齐了，只要是霓虹人，他就是不敢动的。

但是千叶神社的势力，也就笼罩在千叶县，这就很不错了。

而长谷川家，在千叶神社是有关系的。

长谷川这个姓，并不什么显赫姓氏，但是霓虹有个特点，但凡是这种带地名的姓氏，虽然不显赫，可祖上都是自由民不说，还都足够古老。

古老姓氏的特点，就是只要不搬家，和周围同样没搬过家的人，就总能研究出七拐八弯九连环都套不住的亲戚关系，而且证据确凿，抵赖不得，只要你不要脸，就总能贴上。

长谷川家好点，还不至于硬贴，在很久以前，他们就是千叶神社的雇农，后来城市兴起了，他们一直都为千叶神社服务，也一直都是天之御中主神的虔诚信徒。

长谷川卓也从小就和千叶神社的年轻一辈很熟，他父亲森太也是这么过来的，那颗珠子是传家宝，神社也是知道的，但是那个时候珠子也没出过什么异常，神社的人也没拿这个当回事儿。

善念看见这颗珠子的时候，珠子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久之后，天地异变，善念修行的摩诃伽罗大黑天法门有了结果了，那颗珠子他就发现了有问题，这才下手抢夺——可他只知道是个宝贝，却并不知道是个什么用的宝贝。

父亲死了以后，长谷川卓也猜测到善念就是幕后黑手，自然有报仇的想法，但是对方势力这么大，而且世道不一样了，这些和尚什么的，眼看着就是超凡者，他一个普通人，打是打不过的。

这位卓也是个人才，反正那宝贝也已经不见了，一不做二不休，他直接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千叶神社，就说善念抢了他们家的传家宝，那宝贝能产黄金宝石，他们家的店就是这么开起来的。

第十七卷第二十四章 家传宝

卓也这么说，主要是他们真找不到森太的进货渠道，这个店眼看着是开不下去了，再者没有点诱惑，他也怕千叶神社的人顾虑到现在的形势，不管这闲事。

反正那宝贝是丢了，找回来最好，找不回来也没办法，大不了和神社的关系就断了呗。

至于找到宝贝别人使不了怎么办，那简直是最美的事了，就说只有森太知道怎么用，他们还能把人复活了不成，都烧成灰了。

要是能使，也是值得庆幸的，长谷川家毕竟是普通人家，这样的宝贝，是保不住的，早是祸晚是祸早晚是祸。

现在不就是祸事临头了。

卓也是这么干了，但是千叶神社的反应，和他想的不一样。

善念和尚是不在妙导寺了，他被千叶神社诘问，自觉着保不住性命和宝贝，捧着珠子就回了本山里高野，这也是献宝有功啊，还是能换不少好处的。

结果千叶神社一看惹不起里高野，立刻转为合作，要分点利钱。

章晋阳弄死的那几个神官阴阳师，其实都是千叶神社的人，是各地供奉天之御中主神的神官，是阴阳寮的人没错，可是和土御门家关系不是很好，那个地方是他们布下的，想要收集点怨魂，好制作新的式神。

里高野大约的研究了一下，知道这颗珠子需要很大的能量才能启动，所以就跑去合作，利用当地已经被设置好的地理条件，一方两便的，要祭炼宝珠，那几个妖怪正经是倒霉的踩坑里了。

长谷川家的事，刁德一调查的很快，可是妙导寺善念的事，技术章晋阳和史兰调查出来的了，其余的，基本都是猜测——但是他们有烟儿泡，不断地推理猜测，补充情报就能通过烟儿泡的占卜来确定事情的真相。

所以森太被火化的第四天，长谷川家屋檐下奠字灯笼还没摘下，长谷川森太的案子就破了，虽然他的家人还不知道。

章晋阳之所以要找这一家人，其实是为了看看这个宝贝为什么会落在这，想要追寻一下这个珠子的来历。

既然是传家宝，那么家里应该有记录才对，霓虹人和炎黄人一样，是有写家谱和祖宗传的习俗的，只不过百年战争之后，受到西方文化影响太深，炎黄把这个习俗抛弃的差不多了。

家谱很多人还有，但是家谱记事因为战争期间携带不便，基本都烧了，也没人继续写，到后来有能力写的人都不多了。

现在这个状况，如果他们拿着传家宝上门询问，是不是不太合适？

但史兰说行。

所以现在他们就坐在长谷川家的客厅里，面对一个姿色娇柔的中年寡妇，和面容坚毅的青年。

好在这个一户建是改造过的，还有西式的会客厅，如果是老房子，就只能到和室里喝茶聊天，他们俩一身修体西装，实在是盘不下腿。

女儿文乃不在，她还是高中生，需要去补习和上料理课，卓也现在是一家之主了，只不过事关森太和传家宝，所以久美子才忍着悲戚坐在这。

他们看向日光和尚的目光不善，毕竟家里遭受的劫难基本就是和尚搞出来的，恨乌及屋之下，对所有的光头恐怕都没有好感。

章晋阳自然不会让日光和尚担任翻译，虽然这段时间都是他负责在买东西的时候沟通，但是现在这种事和尚还是闭嘴的好，尤其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这和尚为什么跟着他们。

担任翻译的是刁德一，这不但吓住了久美子和卓也，连日光和尚都吓了一跳。

虽然世界已经变得不一样，但是一只鸟会像人一样说话，还会翻白眼表示骄傲和不屑，对于只是普通人来说的母子两个还是有点冲击的，毕竟那些变化都是在电视和网上的八卦频道里见到的，活的这还是头一回见。

至于日光和尚，吓到是因为他虽然知道这鸟会说话，但是不知道他会说霓虹话，自己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可没背着鸟啊——他还是年轻，没注意到当初他们商议事情的时候，这鸟听懂了不说还喝破他们，害得他们吐血。

也许是吐血吐得太快忘记了。

不过卓也毕竟是个狠人，而且也知道现在和尚神官都有古怪了，强自镇定下来还是可以的，至于久美子，这是个传统的霓虹妇女，丈夫死了就随便儿子的那种。

所以儿子冷静，她就冷静。

一开始的寒暄没有什么营养，有着日光和尚在一边，章晋阳也不能随口胡柴编造些背景出来，就只是笼统的说自己是家传的宝藏猎人，这次机缘巧合到了一个宝珠，但是出了点问题，经过调查，这珠子和长谷川家似乎有点关系。

话说得非常模糊，但是很清晰传递出这样的消息：俺们这个珠子和你们家那个有点像，但不是一个，可能是有点亲戚关系，最近这珠子有点闹腾，俺们这边的大法师占卜了一下，发现你们这珠子闹了灾了，所以过来看看，走走亲戚。

编瞎话儿这事儿章晋阳熟溜得很，神都骗过，说到最后当翻译的刁德一都蒙了，感觉事情就是这么回事，日光和尚要不是伤还没好，估计也都信了。

这个珠子的作用，日光和尚是知道的，确实就是章晋阳所说的，是一个连通异界的门户，但是这个门户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长谷川森太也不知走了什么运，和这珠子绑定了，他能从这珠子里取出很多黄金和宝石，但是又没有其他东西，谁也不知道。

他们之所以要布下阵法，就是为了洗掉珠子上原主人森太的气息，反正认主的法子，就那么几个，无外乎滴血分魂，精神力渗透，森太一个普通人都能做得到，一帮神官法师还能差了么？

日光和尚也很纳闷，这些外国人，是怎么知道珠子的作用的？难不成外面真像他们说的那么危险，异域门已经有很多了，他们已经很熟悉了吗？

和尚倒是没把所有的异界门都当还曾地狱之门，这主要是因为，霓虹神话中的地狱和西方文化的地狱，其实差别还是非常之大的，这在所有东西方文化的对撞中都很明显。

第十七卷第二十五章 第七天魔王

对于东方人来说，下地狱并不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有相当多的人会很坦然的表示，下地狱这事儿也得干，不然这辈子活的就不痛快，还说什么下辈子，越是信仰坚定的人，面对这个结果就越坦然。

但是对西方人来说下地狱是很恐怖的，如果信仰坚定的人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导致自己甚至连带着家人都下地狱，不当场崩溃的都是人杰。

哪怕像娜塔莎那样的侩子手，面对这样的结果也是很怅然心酸，会在特殊时刻感受到心灵的脆弱，为此痛哭一场也是有的——当然，随后她把看见这个事的倒霉蛋灭口这件事咱们就不要讨论了。

比较极端的例子就是毁灭博士，他为了从地狱里拯救自己的母亲，多次和地狱之主做对，甚至亲身下入地狱，打了个通关，英勇可比劈山救母的二郎真君和小沉香。

西方世界的地狱，指的是环境恶劣的异空间，包括但不限于魔鬼的家乡，很多人也会把深渊称为地狱，都是对人类不友好的异空间。

这些地方在最初和灵魂没什么关系，后来天堂出了一系列的变故，人死了之后后才会到地狱去，经过审判，好人上天堂，坏人留下——所以他们一直都没搞清楚，其实人死了都是要下地狱的，只不过看后来分房分到哪儿。

但是东方的不一样，在死的时候，不同的人来接，结果是不一样的。

天庭、地府、佛门，在亡者世界都有业务，地府自然就是正统的，十殿阎罗那一块儿，他们是地官，和山神土地城隍是一个系统的，在炎黄，他们是“祇”，和神并列，但是不同。

佛门的名气也很大了，有一位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萨总管，民间信仰是很广泛的。

这位菩萨在霓虹的信仰群体也很庞大，人太多以至于走了样，衍生出各种型号品种的地藏来，光名字就够出一本书。

天庭的这位太乙救苦天尊就不是很出名了，不是专门打听过的估计都不知道。

但是三家儿的程序是一样的，人死的时候先看修行，信佛的佛家护法来接，修道的天庭有天兵天将来取，信仰不明的，那就全都归地府管——外阜的信仰不老好使，信十字神的一样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接到人之后就投入自家管辖的地界，进行分配，后面的过程也就是六道轮回了，基本都是一个程序。

霓虹的也差不多，只不过他们的更简单一些，没有阴差使者，死掉的人时间一到直接进入黄泉之路，根据自然机制走向自己应该去的分支，再次投入轮回。

至于他们信仰的阎王和地藏，是不管这一块的，只负责到地狱的人，转生其他轮回的灵到不了他们面前，所以他们也管不了。

这样的好处是办理阴间事更简单，神官更容易抬升地位获得利益，所以在很早以前，阴阳寮就把初生的阴差信仰消灭了。

坏处，自然就是因为没有捕捉散逸灵魂和怨魂恶鬼的阴差，在阳间很容易滋生鬼怪，这大概就是霓虹总有百鬼夜行的原因之一了，虽然阴阳师接取了鬼差的工作，但是他们的人数很少，实力也参差不齐——并不是每个时代都有役小角或者安倍晴明的。

尤其是在当下，环境变异，多少年都没有的鬼怪一一现世，虽然也会有应劫之人出现，但是能到什么程度，也是无人知晓。

所以章晋阳这边一直在强调地狱之门，日光和尚心理是有一些瞧不起的，觉得这些老外就是大惊小怪：地狱里有阎王和菩萨，就是打开了他们也不是没有友军。

而且在霓虹，三途川黄泉之门也不是没打开过，都不是一次两次，哪次闹个大战，不就出个魔王，然后地狱之门不就开了，现在霓虹还不是好好的——都到第七天魔王了，再出就是第八代了。

当然，这只是吐槽而已，天魔王不是论代的……

地狱之门这个说法，其实也就是在这么一叫，还真就是按照西方文化的惯例来的，因为门的故事，主要受众就是欧美啊，国内这块有自己的系统，霓虹……随便他们好了。

这颗连通异界的宝珠的来历，在卓也的帮助下是有点眉目了，结果还真的很意外。

刚才不是说到了第七天魔王，这事和他还真有关系。

第七天魔王，原名益田时贞，后来改名天草四郎，世称天草四郎时贞，这个人在霓虹历史上的地位是很有趣的，大致相当于炎黄的洪秀全，不过他是真的信十字神，不像老洪只是打个幌子。

这位在霓虹十字教会中，是可以和贞德相提并论的人物，他领导的岛原之乱，是霓虹江户时代闭关锁国的直接诱因。

天草四郎是个西医学徒，所以有传说他靠着十字神的神力，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又是个买办，有着相当宽广的人脉和货源，所以农民出身的他，联络当地的小姓，统合备受欺压的农民，雇佣了一批浪人，从荷兰人手里买了一大批军火，就开始了农民起义。

就看他选的这些人，就知道他成功不了，果然后来被人卖了个好价钱。

但是胜利的果实却并不好吃，岛原之乱让武士、阴阳师从神坛跌下，随便一个孩童只要有铁炮，动动手指，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就死了，这使霓虹人真正的觉醒了下克上的基因。

被洗脑千年的霓虹泥腿子，终于明白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彼可取而代之”的道理，江户时代因此而动乱。

最关键的是，在天草四郎和这八百十字教徒被围困孤城的时候，政府军遭遇了最大的挫败——这座城守了三年，无一投降，最后一个人死亡时仍高唱圣歌，据说声音嘹亮震慑荒野，有相当多的士兵，在此之后偷偷的放弃了神道教和佛门，改信了十字神。

这也是天草四郎被称为第七天魔王的原因。

第七天，在霓虹宗教文化里，指的是域外天外天，第七天魔王自然就是域外天魔之王，也是暗指天草四郎十字教徒相对霓虹国教神道教的异教徒身份。

第十七卷第二十六章 就是有钱

其实天草四郎时贞的运气是不很好的，他起义的时候，幕府的掌权者是号称最强将军的德川家光，这是幕府最强的时代。

而且他的对手，其中还包括着霓虹史上最浪漫化最传奇的柳生家，柳生石舟斋宗严，柳生但马守宗矩，柳生十兵卫三严，这柳生三天狗可都活着呢。

锅岛胜茂、松仓胜家、板仓重昌，他手下的这些败将也都是名重一时的名将——战死的板仓重昌还是当时的天下总大将，统管天下兵马——最后还是德川十八神将之一的后代松平信纲，才平息了岛原之乱。

而孤城岛原，内无粮草外无援军为什么可以坚持三年，一直都是个不解之谜。

答案似乎就摆在他们面前。

只不过为什么天草四郎拿到的是粮草，而长谷川森太得到的是黄金宝石，这个……在章晋阳刚才的胡诌中好像也得到解释了雾——两个珠子并不是一个嘛。

天草四郎战败，是被人砍了头的，有什么宝贝绝不会没有发现，除非一开始就不在他身边，依照他的身份，这个宝贝被信徒带走流落海外，似乎可信性很高啊。

不过岛原在长崎，长谷川家在千叶，一南一北一东一西差着几千里，这两个东西怎么会有关系的呢？

章晋阳也不知道，不过他的目的是看长谷川家志，现在已经得逞了，所以挑着一代的祖先，随便就解释过去了：长谷川家听名字就知道住河边，原来是渔民，曾经当过倭寇，长崎正对着炎黄松江府，不远处就是济州岛，侵略南棒也是方便的。

不过他在家族志中确实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时间不久，也就是前百多年，正值炎黄百年国难，长谷川家某一代先祖不愿当兵参战，但是国家政策又不能违抗，所以成为了一个商人，专门在棒半岛、松江府、航康以及霓虹国内活动。

当时的霓虹商人，多半都是为军方出力，要么干脆就是军人，长谷川不想上战场，就只有另外一条路——他托庇于菊机关门下，为特务部门服务。

好处除了不用上正面战场，还可以获得各地的通行权，他又是个商人身份，但凡夹带点私货，就发家了。

不过战争后期他也不好过，到了战败的时候，钱还不如纸值钱，这位前辈不是那种有着预见性的人，也没存下什么贵重物品，银行里的钞票换不来生活所需，平时因为爱好收集的古董玩物，也不足以裹腹，所以，长谷川家在他手里兴盛，也在他手里衰败。

这颗珠子是他在南棒收集的，是一颗夜明珠，据说当时是有点光的，不过很快夜明珠就烂大街了，英国商人用萤石大量制造珠饰，尤其广岛之后，放射矿物受到追捧，萤石夜明珠遍地都是，他这个时灵时不灵的珠子，自然就泯于众人，无法脱手了。

珠子样的宝贝，在西方神话中是没有的，但是在岛国霓虹，那就多得很了。

所以日光和尚很有要为国家把宝贝讨回来的想法——要不是打不过他就说了。

卓也却没有这个想法，宝贝什么，和他现在没什么关系了，他就关心一件事：刚才的交谈中，对方承诺可以为他提供黄金和宝石的供货渠道，让他把家业经营下去。

日光和尚以为是从现在这珠子里向外索取，就像森太干的那样，所以做了提醒，这珠子收了妖力的洗涤，拿出来的珠宝恐怕是有点特殊力量在上头的，不适合作为普通首饰使用。

这个话就很坏心眼了，会让卓也怀疑章晋阳手里的宝珠就是他们拿走的，原本属于长谷川家的那颗，结果章晋阳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毛骨悚然。

之后才淡淡的表示，劳伦斯家有的是金矿和宝石矿，不然为什么叫黄金劳伦斯？

这一棒拍得日光和尚眼冒金星：难道黄金表示的不是等级吗？青铜白银黄金啥的？合着家里有金矿就叫黄金家族吗？要是有煤矿怎么办？所以铝矿家就有的是lv呗？

章晋阳还当场打电话给娜塔莎，让她运一批黄金过来，大概有那么一两吨就行了，先存在卓也的帐户上，钱可以之后慢慢付。

这批黄金大约会在三四天后运到，这段时间章晋阳会一直住在卓也家里，防止一些意外发生——说到意外的时候，章晋阳一直在瞟着日光和尚。

史兰对文乃进行的家庭修行很感兴趣，炎黄并没有这样的学校，所有的技巧都是家传，如果妈妈不会什么，那么女儿就只能想办法自己去学，可是这种东西学起来不容易，而且也太耗费时间，如果不是从小规划好，到嫁人的时候多半也就不会有什么成就，会就很了不起了。

两人年纪相仿，女生的友谊来的又很快，文乃回家还没有一个小时，饭都还没有做好，两人就手挽手咬耳朵了。

日光和尚很尴尬，和他对眼儿的是刁德一，虽然章晋阳在不断地和卓也聊天，需要这鸟儿当翻译，但是刁德一很鸡贼的用自己的羽毛变化出另外两只鸟，一只陪着史兰，一只陪着章晋阳，他自己就站在日光和尚对面，目光炯炯的盯着，一动不动仿如雕像。

卓也和久美子也在打听超凡者的事，这颗珠子森太可以使用的原因他们并不知道，怎么使的也不知道，章晋阳也不清楚，不过他们一直在探讨章晋阳手里的这个珠子该怎么用。

这颗珠子被妖力洗练过，状态一点都不好，原本是个有条件通过的门，非常稳定，但是现在，这个门被人暴力破坏，虽然没有什么效果，但是稳定性差了很多。

表现出来的，就是并不是每一次使用，都会得到回应。

对面是个什么世界也已经被妖力遮掩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把这个干扰员散干净了才能恢复正常。

章晋阳对待卓也，是很亲切的，他现在接触“资质”接触的多了，有了一套自己的判断方法：他的实验室是随身的，只要注意观察那些看运气的实验有什么样的进展就知道了——材料实验室是主要的信息来源。

第十七卷第二十七章 另类的兴趣

金属复合材料，想要得到一个性能合适的配方，只有不断的实验，而且这个实验大致的方向都是靠猜测和实验者的经验，并没有什么捷径。

每一个完整配方，背后都是堆积如山的废品，一点侥幸都没有。

但是这个规律，在面对主角的时候，通常无效。

一般来讲，当主角需要什么性质的材料，只要基本步骤没有错误，那么他就能得到什么材料，不管通往这个材料的路上，会有多少偶然，都会是必然。

所以章晋阳没接触一个可疑的人，都会在他的材料实验室里新开一个材料试验，通过观察结果，来确定他面对的，是不是“有资质的人”。

比如说他现在这么容忍日光和尚，就是当史兰打伤了他的时候，一个本来成功率很高的实验失败了，差点就造成严重后果。

之后设定的测试实验，也表示着运气好像不是特别好了。

但是当他保住了日光和尚的性命，他的运气又好了点儿，但是按照他自己的经验，恐怕他是日光和尚剧本中的反角，搞不好还是关底啥的，因为那些成功的实验，无一例外的是邪恶向的，看着就是大魔头才有的那种。

知道他顺着线索找到了长谷川……文乃。

没错，这次有资质的人是那个文文静静做着花嫁修行，有着二次元宅们最推崇的所谓“姬发式”头型，笑起来眯眯眼宛如弦月的女子高中生。

然而她可不是治愈系的圣母或者花瓶女孩，在看到刁德一羽毛化身那一刻，突然澎湃出来的能量脉动连日光和尚都为之侧目，居然和修行多年的史兰都不相上下了——这是个有着秘密的女孩子呢。

对于这股力量，文乃控制的明显很生涩，但是在史兰不动声色的用魔力控制了一下菜品的火候之后，这个没有什么经验的小女孩进步神速。

几乎每道菜都会迈上一个台阶，刁德一盯着日光和尚，就是不让他动，免得这秃子跑去观察，厨房里能量的波动是如此明显，除了完全没有天赋的久美子，就连迟钝的配角卓也都有所察觉了。

结果在章晋阳的暗中引导下，晚餐时间在饭桌上的话题就变得古怪起来。

比如史兰在章晋阳的示意下，特别关心文乃的感情和婚姻问题，知道文乃表示没有青梅竹马、没有指腹为婚、没有特别喜欢和关注的男生才作罢。

要不是提前就说明了，史兰和章晋阳已经是合法的、公开的夫妻，而且伪装的年纪，也都是青年往上了，其他人搞不好要误会了。

但是森太的脸色依然不是很好，因为文乃温柔儿善解人意的表现，似乎吸引住了日光和尚，这个青年僧人在扒饭的时候一直在偷看文乃，脸上还有可疑的绯红。

这个森太倒是没看错，日光和尚确实是被文乃吸引了。

霓虹的和尚完全不禁婚嫁，甚至嫁给和尚还是一件很受人羡慕的事——那意味着女士至少要在几十个情人中脱颖而出，对魅力是一种相当大的认可，而且和尚的社会地位又不低，资产也都是广有：只要有庙的山，山就都是庙里和尚的。

文乃的相貌身材都在水准以上，又是这么温柔贤惠，对男人的杀伤力很大，日光和尚也不是什么雏，自然会心生觊觎。

不过章晋阳暗自比较了一下，发现日光和尚被压制的不轻，情况有点像唐二之于索元龙，这样一来，和尚比较像备胎啊，还是甘为舔狗的那一种：按照这会儿观察出来的文乃的性格，她会是那种把感情一切都处理的明明白白，不给人添麻烦的那种。

若不喜欢，就会明说，绝不会给人留下希望，让大家都不方便，但正是这样的果决，才会让和尚这种老油条为之着迷，心甘情愿的守着。

至于卓也，这家伙不爽和尚，但并不是妹控，倒是对章晋阳和久美子套近乎的行为十分警惕，看那个情形颇有些问题——倒是和尚观察了一阵之后有些了然，章晋阳在刁德一的提醒下注意到了他表情，想了想之后也了然了，就稍为收敛了一点。

他们在长谷川家住了三天，直到索元龙带着黄金找了过来。

娜塔莎只给了他一千二百公斤，体积不大，和一个中号手提箱差不多，所以他就那么提着来了。

带上包装的金属箱子，其实也就是空姐的手提箱那么大，不过放在院子里，草地上砸出了好深的一个坑——这小子随便惯了，到了屋门口发现里面是木地板，一回头就扔到了落地窗外的草地上。

日光和尚吃惊不小，索元龙是个刀客，那两把象鼻刀看着也不是很轻，但是他没想到这个小矮子力气这么大，随手就能把一吨多的东西扔出七八米远……

其他人就更木然了，一吨多的东西，那坑就像被流星砸了似的，好在他还知道用手法，没把草皮都铲起来。

略作寒暄之后，索元龙又陪着卓也带着黄金去存，出乎意料的是，文乃居然主动要求跟随，看她的样子，对索元龙的兴趣很大。

索元龙这个家伙，现在基本可以算作武痴，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一直就是吃素的，上辈子他可是百战佣兵，长期活跃在美洲非洲，什么花活没玩过，文乃这种小女生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他自然不会不知道。

他伪装的也不是很帅的那种人，最多也就是一般，那么文乃的兴趣就应该是他的大力了，可是这几天文乃一直都在史兰的指导下练习能量操纵，按照文乃的说法，她体内的似乎是被称作灵力的，和阴阳师以及和尚们使用的咒力是完全相反的力量。

这种力量很稀有，每个拥有者都是妖怪们的大敌，而且因为不用和任何神明签约成为巫女，同时也是阴阳师们觊觎的对象，经常会被关起来洗脑或者成为某个神明凭依或者转生的容器，就连后代都逃不掉这个结果。

不过这种力量来历不可寻，在谁身上觉醒也没准，所以只要成长的快，也是有反抗之力的。

第十七卷第二十八章 好像又大了？

这些知识，文乃没说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她每次做花嫁修行回来之后，身上都有一丝掩饰的很好的妖气，估计也是有哪个有传承的大妖怪看中她了。∠菠±萝±小∠说

这丝妖气很平和，还带着丝丝的墨香，如果不是能量蜉蝣突然吞噬了不一样的能量之后很活跃，章晋阳和史兰也未必能发现，至少刁德一和日光和尚都没感觉。

索元龙的修行还不够，不能接受能量蜉蝣的寄生，他的境界其实很可以了，但是在身体还未长成，体能还没有达到巅峰，就连罡气都没觉醒，一直处于厚积薄发的厚积阶段。

不过他有着气运加成，修行的又是目前一顶一的法门，实力也是很强的，至少唐二有着能量蜉蝣和众多外挂也打不过他——那就是个残废，章晋阳在他身上堆了那么多辅助，比托尼也不差了，可他的实力也就和冬兵差不多，还没人家那个经验……

那家伙也不上进，现在连王欣都能和他对上一阵了，所以他已经彻底的转成了后勤人员，那些东西也只是保他不死，免得组织没了钱袋子。

送黄金的人走了，气氛一度很尴尬，史兰不擅长应对妈妈爸爸这种年纪的人，所以所在章晋阳的怀里眨着眼不开口，日光和尚连让人家撩眼皮看一眼的吸引力都没有——人家都恨死秃子了。

只剩下章晋阳和久美子，相对半晌无言。

好在久美子的礼数很周到，各种小点心和茶盘给的很好，聊聊这个，恭维一下场面还算过得去，反正章晋阳胃口大，又爱吃，也凑和着了。

不过……主角光环的负作用，就是惹祸，何况他们这一堆不知道什么主角什么配角的，在这都坐了好几天了。

一盘茶点吃下肚，刁德一的分身就传来消息，卓也带着黄金，遇袭了。

当然没什么危险，还有索元龙呢，就是没有索元龙，也还有文乃呢。

那边说打着热闹，家宅这边，也不安静，一道结界拔地而起，将长谷川家笼罩在内，一群蒙面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拎着绳子就冲了上来。

目标直指史兰和久美子，日光和尚以及章晋阳被华丽的无视了。

章晋阳从结界一起，就一翻身消失在沙发的阴影里，被忽视是情有可原的——他是个枪手，藏起来了么。

但是日光和尚，结界一起，立刻就念动咒语激发的护身法术，整个人和灯泡一样，光头作为光源尤其的亮。

这样都被忽视了，让他这几天就不太好的心情，一下变成了愤怒：打不过章晋阳被被人家鄙视就算了，文乃忽视他是有客观原因的，而且喜欢的女孩子有特权，也就算了，卓也可没少给他憋吃——可大舅子怼了，那也得忍着。

这些糟糕的心情堆积在一起，要不是别有图谋，就是罗汉也得恼怒，结果不知道哪里过来的一帮子匪徒，居然也忽视他。

关键这些人厉害也行，那脚底下飘的跟刚从银座清晨归来的青眼宅似的，拿绳子的手法都不标准，一群乌合之众，这还能忍？

所以没等章晋阳史兰出手，日光和尚已经面目阴沉的掏出了金刚杵，几个手印下来一声大喝，暴烈的音波把这些人炸的人仰马翻，连屋都没进来。

长谷川家的一户建，一楼是两个厅，靠门这边有个大落地窗正对着街道的，是现代客厅，面前有一个小花园，落地窗和霓虹人家特有的玄关是并列的，落地窗和门面朝的是一个方向。

这些人之前应该是在结界里藏身，出现的时候正是在落地窗前的草坪上，拿着绳子向落地窗就冲，为首的刚把窗户撞碎，玻璃还没落地呢，就被一声怒喝迎面冲出去了，半空中的玻璃渣被冲击波一推，比子弹都不差，一众人顿时浑身鲜血，哀嚎怒喝四起。

也不是没有漏网之鱼，有个家伙不知道倒霉还是走运，出现的时候正落在索元龙用黄金砸出来的坑里，也是个矮，一直埋到胸口，趴地上正爬呢，一阵狂风从他头上掠过，打的结界劈啪作响，当时人就愣住了，再没敢动。

日光和尚高宣佛号，漫步站在落地窗前，凛然喝问这些人的来历，顾盼之间，威严自生。

这些人也不知道有没有组织，都挺着检查身上的伤不说话，畏畏缩缩的也不敢上前，看样子也没有个领头的。

屋里久美子愣愣的盯着外面发生的事，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她的安危倒是不用担心，刁德一觉得这女人有点天赋，正打算把她选为自己在霓虹的代言人，因此直接落在她的头上，羽毛垂下化为一领黑色巫袍施以保护。

他的分身一直停留在史兰肩上当作翻译来着，这会儿已经飞起来，在屋里盘旋，因为史兰做好了战斗准备，身上的魔力开始翻滚，翻译分身没有承载任何力量，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

日光和尚的喝问没有得到回应，让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动了动嘴唇，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墙头外一阵刀刮玻璃般的怪笑，让所有人都把眉头皱了起来——太刺耳了。

“呀哈哈哈~这不是里高野的前殿大师日光大师嘛，怎么，里高野也缺钱呐？这可真是好玩儿了。”

日光和尚微微的眯起眼睛：“既然知道我在这，就应该乖乖的散去，到此为止我可以饶恕你们冒犯我的罪过，继续下去……死亡恐怕只是开始。”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突然变的咬牙切齿起来：“嘿嘿嘿……和尚，你可没有穷那么可怕啊……”

久美子突然高声说：“我们没有钱了，已经被抢走了，和尚干的，去找妙导寺吧。”

她的话音刚落，一声娇吒响起：“聒噪！”

随即一道肉眼难辨的电光一闪而逝，墙外的结界上轰然巨响，闪电爬了半边天，在长谷川家上空扣出了一个碗型。

日光和尚的腮帮子抽了抽，头上冷汗肉眼看见的冒了出来，盯着墙壁上一个手指粗细，还在冒烟的洞艰涩的咽了口唾沫：威力好像又大了？

第十七卷第二十九章 忍者团体

史兰手拎着一点装饰也没有的长弓，一身红白相间的霓虹弓道服，额头上还系了一根红色手指宽的额带，一身巫女打扮，满脸冷肃：“藏头缩尾之辈！”

她这句话是用霓虹话说的，虽然有些生硬，但是她说的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反而听不太出来。v菠〝萝〝小v说

这一箭威势赫赫，但是并没有打碎结界，显然这个结界和当初日光和尚他们布下的那个，并不一样，似乎要高级一些。

不过史兰也没有连射，只是用眼看着院子当中的那些人，对着这些人的心脏处使劲的盯，甚至还聚集了一些魔力在眼睛上，导致有寸许的蓝色光焰从眼睛里散发出来，仿佛整个眼球都燃烧起来了。

墙外的家伙似乎没受什么伤，等到电光消散之后，就恼怒的大骂起来，这回用的是方言，日光和尚的脸彻底黑下来了，握着金刚杵的左手拂过右手腕，上面缠绕的念珠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仿佛一串萤火虫。

不过这家伙只是在正常的话中夹杂着俚语词汇，所以还是勉强可以听得懂的，而且史兰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了，对这种情况生气但是不会因此做出失当举动——章晋阳专门给她上过战术挑衅课，各种语言的骂阵占了很大的篇幅。

当然，为了维护淑女形象，她并没有骂回去。

不过她的表情很到位，那种女王鄙视一下就让对方的士气回升了，小喽啰们气愤的不行，纷纷忘却了身上的伤，扔下绳子掏出了武器。

墙外的家伙也受到了刺激，一下越过墙头跳了进来。

这些人的武器五花八门，基本都是街头混混才用的，短棍链条钢管，跳刀甩刀叶子刀，有几个体型比较标准的喽啰掏出的是肋差，多少还像点样子。

不过站在最后的三个人掏出来的是手枪，嘴里还发出阴险的奸笑，虽然包得太严实看不到表情，听声音就已经足够猥琐。

从墙头上跳过来的家伙手里拿着两把铁尺……霓虹好像管这东西叫十手，是缺了一边儿的手叉，姿势什么的倒还挺标准，就是有点太标准了。

标准的像假的一样。

这个时候章晋阳这一边儿才看出来，这些人的打扮原来是忍者：真不怪他们，忍者的服饰是很严格的，而他们都见过真正的忍者什么样，这一堆烂菜……是按照影视剧的装扮打扮得自己。

而且日光和尚那个喷嚏夹着玻璃渣，衣服什么的都被割花了，有点破烂。

不过这些人出来明火持杖，自然也是有自己的底气的，每个人都摆起姿势，各自做了仿佛舞蹈似的几个动作，口中大声呼喝，手中的武器顿时有了惊人的变化：全都燃起了熊熊火焰，仿佛给加了什么特效一样。

这可真是惊讶了，当然，躲在暗处的章晋阳不是惊讶这个特效，而是他们喊得那个……那是招式名吧？烈焰真武什么的……

而那个首领喊得更大声，武器的特效也更好，一对十手都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暴电烈光戟”怒喝，缠绕上了电光，噼啪作响。

怪不得史兰的电箭效果不好，原来这哥们儿也是玩电的——他是不是也应该给史兰的箭起个霸气一点的名字？不过史兰应该不会那么羞耻的喊出来。

为首的大哥忍者恶狠狠的笑着，举起一只跳跃着电弧的十手靠近脸，似乎是要在脸上刮一下，但是瞥了一眼那上面的电，不动声色的又放下了：“日光法师，很对不起呢……雇主的要求可是你身后的两个女人。

不过长谷川文乃居然是个巫女，看来我们要价太低了……不过没关系，一个巫女可是更值钱的，就算不交给雇主，也能卖个好价钱……”

史兰穿的是弓道服，款式差不多，只不过巫女服一般是红白两色的，弓道服一般是全黑色的，她这件只是时装体验版，也是两色，红色上装有着漂亮的樱花纹，明蓝色的裤袴下半部有着海蓝色的波涛纹，看起来和时装款的巫女服也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巫女用弓的也不少，尤其在千叶，很多神社的职业巫女都是弓道社和剑道社的成员，而且这三者的服装尤其是时装款，对外行人来说还是很难分辨的。

估计平时文乃也穿过这件衣服，所以史兰被误认了。

日光和尚冷哼一声，光着脚就从屋里穿过破碎的落地窗走到了草坪上，喽啰们自觉的退开了一点，让出中间的圈子，手持电叉的首领和他面对面。

拿着枪的自然没有在手枪傻瓜附着火焰，他们三个趁着电叉忍者和日光和尚对峙的时候，悄悄的从人群边缘兵分三路，摸向了客厅。

左右两边的虽然小心还是比较明显，只不过他们都在史兰的视野盲区——虽然并不是，但是他们看起来是这么认为的。

还有一位摸向的是玄关，这个因为一直被墙挡着，所以走的还比较快，九倍日光和尚注意到了。

他刚要出声提醒，对面的忍者首领突然扑了过来，两把电叉横摆出一个弧线，又突然弹出，如同一只捕食的螳螂虾，显然那个标准的动作并不只是摆摆样子而已。

和十手相比，和尚的三叉金刚杵就短了太多，而且就是那些电弧，也不像可以硬接的样子。

所以日光和尚矫健的侧跃——然后一下就跳进了“烈焰真武”的包围圈。

这些人配合熟练，迅速的穿插被日光和尚包围了起来，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各种奇怪武器雪花盖顶老树盘根劈头盖脸拦腰两节的奔着他浑身上下蜂拥而至，一般及时打烂架的高手。

和尚毫无惧色，对上火焰他就豪放多了，金刚杵包裹上淡淡的毫光，忽视了那些火焰，上下翻飞格挡着众多的武器，自己也前窜后跳，手上的佛珠被他抖在手里，仿佛一条软鞭一样抽了过去。

空出手来的忍者首领，冷笑着和战团擦身而过，提着电叉直奔客厅，他是正面走过去的，仿佛对史兰那一箭一点畏惧都没有。

第十七卷第三十章 风魔小~小五郎

对于这个首领的想法，史兰是不清楚的，她手上的弓也没对着这个人，而是直接转身，电光擦着久美子的头顶穿墙而过，又在结界上带起半碗的电幕。↓菠『萝『小↓说

踩着碎玻璃迈过窗台走进客厅的电叉首领一阵扭曲，仿佛泡沫般破碎，而在她射过的地方，一阵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响起，还带着噼里啪啦的电弧脆响。

本来日光和尚还有点向室内冲的意思，但是一看现在这个样子，干脆的立定脚跟稳扎稳打，不在分心观察久美子的安危了。

等到电弧脆响平息，忍者首领声音在结界内飘忽的响起，忽远忽近忽左忽右的音源让他的声音太难起来更加怪异了：“你是怎么发现的？巫女应该没有这样的能力才对。”

史兰高傲的扬起了下巴：“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所有种类的巫女？”

猥琐恶心的声音继续：“说不定哦……我可是玩弄过很多……巴嘎啊~”

史兰不等他说完，迅速开弓又是一箭射出，同样的电光闪过，同样的半碗电幕，同样的气急败坏的叫骂，同样的电弧脆响，还多了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你躲得挺快的嘛，处儿，这又是什么技巧呢？”

史兰揶揄的微笑着说，但是人却侧耳听着，依然没有继续追杀。

这次换来的是沉默。

一个瘦小的，身上有几缕青烟的忍者，从墙角转了过来，狭长的细眼里满是恶毒和恨意，手里的一对十手上静静的有着电弧跳跃，然而一点声音都没有。

小个子也就一米五，细胳膊细腿看起来有八十斤就不错，脸罩已经被烧毁了，脸颊上一道伤痕带着一只耳朵不见，伤口焦糊，还冒着烟，说话也不见猥琐荡漾，而是阴狠狠的仿佛要吃人：

“还真是很不错的弓术呢，要不是发动时杀气太明显，我就要死在你的箭下了……是那双眼睛的功劳吗？一定会是很珍贵的收藏品。

在下风魔小小五郎，下地狱之后不要报错了名讳。”

史兰本来都要抬起弓了，又放下了：“呃……是多说了一个小字吗？”

小个子抽搐了一下脸颊，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的：“鄙姓风魔小，名小五郎，并不是风魔家后人。”

史兰眨了眨眼：“抱歉，作为一个初次来到霓虹的外国人，我并不知道风魔家和风魔小家有什么区别，反正都不认识。”

风魔小小五郎眼神一凝：“外国人？你不是长谷川文乃？那么那个出门的就……”

史兰很诚恳的点头：“我今天和文乃妹妹换衣服穿了呢，早上试穿了弓道服结果发现好麻烦就没有换回来，她也很喜欢我的战斗服啊，就送她了……话说起来真是恐怖啊，明明才是高中生，就是那么成熟有魅力的身材了。”

正在玄关里的把匪徒头拧下来的章晋阳，悄悄的瘪了下嘴，什么也没说。

史兰继续爆料：“不过你不用担心她啊，有……那个谁在呢，而且文乃的实力也不错哦，至少比你的手下要好一点吧。”

正说着，草坪上日光和尚一声怒喝，一道光晕以他为中心爆开，扫过整个草坪，那些原本就一直在受伤的喽啰们，还站着的就都被抛飞起来，重重的摔在远处，放眼望去，院子中已经没有站着的敌人了。

在小五郎邪恶的眼光中，日光和尚抖了抖身上灰尘，细心的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气态雍容的跨过落地窗台走了进来：

“风魔小君？忍者一族是没有结界术的，你们是哪个组织？说出你的来历和目的。”

小五郎一抿嘴，十手转了半个圈从正握变成反握，脚下重重一踏一股浓烟爆开，消失不见了。

日光和尚一抬手，金刚杵树在胸前，还没在做出其他反应，巨大的金属交击声就在屋内回荡开来，震得头顶的吊灯都一阵摇晃。

随着巨大声响，爆开的还有这片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尘雾，一阵狂风扫过，所有的雾气都被推开，日光和尚不得已保持一阵荧光，才没有被这些不明雾气裹住自己。

雾气散开，小五郎的身影也被发现了，他的处境比较艰难，单腿跪在地上对着史兰，两只十手举在脸前，上面已经一点电光都没有了，一只莹白的拳头离他的眉心也就一尺，牢牢地攥着一只弓背，压在那对十手上。

尴尬的是，拳头一侧还搭着一只电气缭绕的利箭，箭尖已经顶着他的额头了。

这小个子趁着烟雾并不是想跑，他不能保证是不是能瞒过史兰的眼睛，所以他爆出速度想要在史兰身上戳出两个窟窿，不过他刚冲到史兰面前，就被女孩攥着弓背一拳抡向了面孔。

也是他矮了一点，这一拳从上面砸下来的，来不及躲就只好举起十手拦着弓背挡一下，没想到对手的力气太大，这一拳就被砸跪下了，好在是挡住了，没砸在脸上。

他被压着，还没等反击的动作展开，史兰已经拉开弓了，小五郎预计的被电根本就没发生，他十手上的电流直接被史兰收编成了一只新的箭，特意把前面做的长了一点，顶在小五郎的额头上。

位置有点偏，眉毛烧没了一边。

史兰冷冷的开口：“招供吧，你没有机会了。”

小五郎的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那可未必。”

一串人头咕咚一声落在小五郎和史兰的身边，堆堆垒垒足有**个，章晋阳一步三摇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在等你的同伙吗？能找到的都在这了，如果还有没找到的，麻烦你告诉我，我再去找找。”

结果一声防空警报般的尖叫破空而起，惊的距离最近的史兰和小五郎一阵头晕——出声的是一直没什么动静的久美子——史兰还好，小五郎眼睛都震得直了，摇摇晃晃一下就软了过去。

史兰收起弓，随手打散了那只电箭，快步走到闭着眼双拳放在下巴下挤着胸喊得一声比一声高的久美子面前，先捂住了她的嘴，然后挡着人头堆，微笑着缓声安慰——在那之前还恶狠狠的瞪了章晋阳一眼。

第十八卷第一章 灯光师加藤

直到打完了才发出尖叫，其实也不怪久美子。じ菠﹢萝﹢小じ说

刁德一怕她被波及，提前在她身上下了保护，同时也是限制，不让她到处乱走乱跳。

之前的战斗，也就是日光和尚那里激烈一些，不过也就是北美鹰肌肉电影的程度，比起霓虹的血腥片来还差一点的，当然声光效果很好，她那热闹看得津津有味。

史兰射的那几箭她也看不见，光听着音效不错，没见过也想象不出来有多可怕，要不是就发生在眼前，还真不如日光和尚那里有趣。

至于章晋阳到处把脑袋拧的拧砍的砍，连对手都没发现，何况久美子了。

还以为是轻松的爆米花型娱乐呢，结果一大串鲜血淋漓呲牙咧嘴死不瞑目的脑袋从天而降，噼里噼通在面前摔了一地，脖子里的血溅得到处都是，效果恐怕要比贞子在电视里转身还好，不晕过去就是给面儿了。

好不容易才劝住了久美子，大家才安安静静的坐下来——这其中的过程十分坎坷。

首先是史兰放手了小五郎，这家伙借着眩晕的机会，不知怎么的又搞了个幻影躺在那想跑，史兰背对着他，日光和尚没看破，结果眼看着要拐过墙角走进玄关了，章晋阳bangbang两枪打断了他的两只腿。

理所当然惊魂未定的久美子听到枪响又尖叫了一阵。

在史兰的娇嗔中章晋阳不得不打扫卫生：把人头拿到窗户外面去，结果走到外面章晋阳习惯性乒乓一顿乱响，把那些哀嚎的喽啰都补了枪。

又是一阵惊声尖叫，调门好像还高了一个key。

又挨了一通骂的章晋阳拖着被打断腿的小五郎没敢回客厅，就在院子里久美子看不到的角落里，打算问点什么出来：日光和尚为久美子施展了安定心情的法术，正忙着拖地呢。

结果小五郎这混蛋不怎么配合，叫的和杀猪一样，哪怕章晋阳直接打碎了他的满口牙，还是有点晚了。

也许是法术的缘故，这次久美子叫的不那么尖了，还有了台词儿：是谁，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章晋阳觉得自己的脾气真的好了太多了，要是上辈子他准会掏出足量的炸药来把整个结界掀个底朝天。

没错，他之所以审讯小五郎，就是因为结界一点消散的迹象都没有，明明这里面已经没有敌人了，所以他怀疑对方的主要目标不是这里，而是索元龙，或者是文乃。

之前小五郎也说了雇主为了久美子付了很多钱，那么抢黄金什么的，估计就是这帮混混样子多过贼的假忍者自己想做的外快了。

不过小五郎确实像个忍者，他打死也不说雇主是谁，连那些人为什么跳个舞喊个号子就能附魔烈焰武器都招了，他的忍法也都说了，就是没说雇主是谁。

这是事实印证的，真的打死了也没说。

倒也不是章晋阳不小心，而是有个家伙说他知道。

就是最早那个，和结界一起出现时，掉到那个黄金箱子砸出的坑里，之后就一直趴着没动的幸运儿——他坚称自己不是没动，是没来得及动。

这家伙叫加藤健一，原本是个灯光师，至于拍什么的灯光，嗯啊哦是的憋十来分钟也没憋出来，就是强调自己是灯光师来着。

小五郎说的雇主，是他们这个影业公司的老板，有钱有势，在松叶会也是一名有头有脸的大头目。

作为霓虹第四大指定暴力团，松叶会这些年的日子不好过，他们和山口组、住吉会、稻川会不一样，是霓虹国内最大的非国际***团体，也就是说，他们在国外没产业，全靠霓虹国内。

他们的主业是暴力追放对策协议，也就是高利贷，这几年没钱的人越来越多了，有太多的人借了钱不是不想还，而是没钱还，最后死账赔的连天皇看见他们的账本都得心疼哭了。

所以番号影片这种原本不太受重视的产业被提升了起来，尤其是现在网络建设还不错了，市场一下子开拓了无数倍，而电子版带来的利润更加庞大，甚至可养活更多的门下。

可是好日子没过几天，超能力突然泛滥了起来，很多片子没法拍了，而最受欢迎的女优自然就是有超能力的，这给了他们相当大的压力。

不过很快，就有一些心思不怎么良好的人加入了这个行业，再加上很多职业培训的秘籍流失的太多了，很多人真的练出了一些东西，他们的日子就又抖了起来。

很快，单纯的番号影片已经不能满足观众了，很多客户要求他们做送优上门服务，之前他们也做过几期，反响还是很好的。

还有人指定了人选，要求公司做培训之后再送上门，这个业务利润很大，一般都是那些没什么能力的富豪，想要体会一下不一样的感觉才下单的。

长谷川久美子是一位客人垂涎已久的目标，不过这个客人也是很有想法的，他想要一个寡妇场景，所以长谷川森太就死了——至于长谷川的家传宝，那是承接这个任务的暴力团体的私活儿。

动手的也真就还是这些人，只不过当时他们接了三个单子，都是长谷川家，公司客人要求的久美子寡妇场景，妙导寺大和尚想要的传家宝，一位竞争者，想要的长谷川珠宝店倒闭。

长谷川森太这一死，方便了多少人。

他们这个团体，叫武能忍法团，小五郎是一个战斗队长，他们的团长是个自学成才的忍者，还有一个超能力，可以制作一些符纸，这些符纸可以通过固定的动作和密语激发，在手持武器上附着指定的能量，如果没有手持武器，那就附着在手上。

团体里的人都是忍者爱好家，在团长的培训下，能使用一些简单的忍术，也根据进度不同有个等级在。

小五郎是比较高端的战斗专员了，据说可以在战斗中熟练应用十多种忍术，在团里也是排名相当高的。

第十八卷第二章

加藤健一却是个杂兵，要不是他叔叔在千叶会很有地位，他是不可能参加战斗队的——灯光师的地位在番号影片场是比较低下的杂役工种，挣得不多，他又胆小，总要被欺负请客什么的，生活过得不太好。

但是现在世道不一样，战斗队的地位高待遇好福利多，能参加自然是很好的，而且他的叔叔也是千叶会的强者，号称神之指，看在这个叔叔的面子上，也有人照顾他。

不过他没什么本事，战斗中得划水就划水，不怎么出力，这不一有机会趴那就不动了。

章晋阳毫不犹豫就补枪把他吓坏了，暴力团也只是针对平民百姓而言，哪怕是三大，在世界上声名赫赫，头牌打手和职业杀手的差距那也还是有的，何况加藤健一哪见过？

所以他先喊的投降，后来又看到章晋阳冷酷无情的折磨小五郎就为了一点在他看来可有可无的口供，他都要疯了。

至于头上的结界，他也说了，那是弄死了森太，妙导寺善念大和尚的报酬之一，是他们团长讨要的，至于是谁在使用，这个除了他们团长大概谁也不知道，很可能是团长在千叶会的后台，但是谁他们这些喽啰是不可能见过的，就连小五郎因为不是心腹都不可能见过。

这些消息都是半公开的，团里谁都知道。他们的团队比较散漫，本身也是千叶会的下属外围，原本是番号影片忍者系列的剧组，谁知道世界大变样，就兼职干了无本买卖了。

怪不得那些忍者服怪怪的，道具么。

加藤健一软得很，都不用问，竹筒倒豆子哔哩啪啦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了，鼻涕一把泪一把，崩溃的不行。

等到章晋阳叫出史兰来给这些口供做了占卜，表示加藤说的都是真的，小五郎说的有真有假，这小子终于挺不住，一翻白眼晕了过去——从始至终都缩在那个坑里呆着一直都没出来。

加藤虽然哭唧唧的，但是要比小五郎安静的多了，再加上他语无伦次，耗费的时间比较久，史兰早就把久美子安慰好了，受了惊吓的久美子一反温良贤淑，拉着她的手紧张的絮叨个没完，这倒像个正常的家庭妇女了。

得知结界的设立是出于道具，日光和尚的脸色就不好看。

霓虹的阴阳术结界，设立是很繁琐的，并不像其他国家的风格，既有单纯魔力支撑不加外物的，也有单纯外物功能，不假人手的，混合型的一般都是大型的防御结界，轻易不能移动。

霓虹的结界术，都需要人和物品配合，缺一不可，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的修行方法导致力量的纯净度不够，达不到结界的稳定性要求，需要通过一定的物品和仪式梳理稳定。

纯粹的外物结界就变得特别受欢迎，尤其是只要输入进力量就可以放置不管的便携中小型结界，这是霓虹的特产。

既然是特产，又是战略物资，自然是管理非常严格的，可是妙觉寺却拿出来贩卖，作为上级的管理者，里高野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可是很大的问题。

一个结界制作不易，需要举行的法事也细琐繁多，这就不是轻易就能瞒下的，何况需要的物资也不少，有一部分哪怕是现在出产多了，也是管控物资，不是轻易就能获得的，那善念和尚的问题不小。

章晋阳多大的场面没见过，打加藤说善念买凶的时候，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再一说结界还被卖了，他就存了看热闹的心了——这么轻易就拿出一个来，那他要么是手里多的用不完，要么就是他还能得到，总之得是货源充足，送人也不心疼的那种。

但是看日光和尚的表情，至少他是心疼的。

所以本着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原则，章晋阳指使史兰对着天上的碗连发了五六箭，在漫天的电弧中，某种东西破碎的声音，和一阵惨叫同时传来。

惨叫是从长谷川家后门的巷子里传来的，章晋阳都没去看，因为随着惨叫的，还有卓也惊喜的喊叫声。

他们那三个人，能逼供的也就是索元龙，那惨叫声又不认识，估摸着也就是他们抓到的什么人吧。

长谷川家后门在结界里没有战斗，所以还是完好无损的，但是卓也依然慌里慌张的冲了进来，看到久美子坐在沙发上，泪眼涟涟楚楚动人的样子，大叫一声就扑过去抱着开始嘘寒问暖。

“无论看了多少遍，都不习惯霓虹人这么夸张的表达方式，舞台剧也就这样了吧。”

顺手把晕厥的加藤扔出墙头，章晋阳拍拍手对史兰抱怨。

史兰没理他，被魔音轰炸过的耳朵还有点不太灵，只是傲娇的示意院子里草坪需要修补了——还不是对章晋阳示意的，而是日光和尚。

和尚也没什么脾气，这草坪除了一开始的那个坑，掐的都是他和那些喽啰打斗的时候搞出来的——那些喽罗看着不上档次，可是手底下真有东西，尤其是烂架打的那叫一个熟练。

而且都受过一定的训练，有几个拿肋差的，还会几手忍术，给他造成了不少麻烦——就连章晋阳都被这些人的演技给骗了，真拿他们当不入流的小混混了。

文乃慢条斯理的跟在索元龙身后走了进来，先和几位客人行了礼，也跑去问询妈妈，不过没说几句话，就被安排开了。

索元龙的表情有点奇怪，章晋阳十分确定这不是因为他手里提着的那个俘虏。

那个俘虏倒是没流多少血，只是已经不成人形了，索元龙的刑讯手段远没有章晋阳那么直接暴力，再说胜败乃还有两个平民呢，怎么也得注意一些。

只不过随着文乃开始收拾屋子，做家务，章晋阳就觉出不对来，这小妮子对索元龙和对别人看似没有分别，实际上暗拂很多啊。

明明都是咖啡，其他人的都是美式，唯独到索元龙时多问了一句，结果拿到的是他爱喝的焦糖，茶点布丁，其他人都是明胶果冻，索元龙面前却是花胶——别的章晋阳不敢说，应名儿的他也是个厨子啊，这点东西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br>

</br>

第十八卷第三章 吃人的就饿着

日光和尚是最尴尬的了，他拖着索元龙审过的倒霉蛋又去审了一遍，回来之后发现这屋里好像没有自己下脚的地方了。●菠／萝／小●说

劳伦斯家这两位是夫妇，腻在一块也没什么，卓也和久美子头顶着头窃窃私语，眼皮都不抬显然不打算搭理他，可是一向礼数周到的文乃也围着新来的那个矮个子转，粉红的都出泡了是什么意思？

那个老外哪里有和尚我帅了？难道这么温柔贤惠的文乃酱也会是崇洋媚外的人吗？日光和尚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章晋阳似乎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从史兰的耳鬓厮磨中抬起头来招呼他：“问出什么来了吗？”

日光和尚的语气酸酸的：“德莱文阁下没有向您说明吗？”

他记得倒是清楚，章晋阳都没记住索元龙的假名是什么。不过他一点也不在意，漫不经心的在和尚心口又插了一刀：“啊，看他和文乃的气氛很好，就没去打扰。

再说你也是一个人，所以还是你说吧。”

虽然有什么不对，但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有算计，那自然就要忍辱负重，所以日光和尚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开始讲述不知道经没经过加工的消息。

和加藤健一的描述类似，他们是一个组织的，不同的是这个在长谷川家门外发动结界的，并不像加藤说的那样是个很神秘的人，他之所以给加藤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他并不是这个团队的成员。

他是千叶会另外一个下属团伙的小组长，因为总和加藤的团队长做交换女演员的联系，所以彼此熟识。

两人私交也因为彼此太太的缘故十分好，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地方都会彼此关照，这次也是被加藤的首领，请来帮忙的。

至于加藤的首领，在一百年吃着美味茶点的索元龙表示已经干掉了，忍术挺有趣，就是体力不行，三五刀下去就没有力气再发动替身术，然后就被砍死了。

不过也有些收获就是这个人很喜欢再战斗之前废话，结果被索元龙套出不少东西来，比如杀死长谷川森太的真凶啊，具体是谁实施的，又是怎样发现原来森太是那么招人恨，多领了好几份赏金之类的。

这一点就和加藤的供词有点差别了，据说还有一位大家族的子弟看中了文乃，委托他们绑走训练一下，这位不知名的首领还大大的嘲讽了一番这个大族子弟。

没有本事把妹想抢却还是弱鸡，明明只是暴发户只有几代人发迹就敢称世家之类的，也很随意的就爆出来这位子弟姓鸠山，是最近六十年政坛屹立不倒的家族直系子弟。

章晋阳想了想，正经的霓虹贵族后代确实没有鸠山这个姓，但是这一家人在现在的政坛盟友众多左右逢源，还是不可小觑的。

霓虹的贵族遗留制度和欧美相仿，也有不少家庭虽然名声不响但是实力雄厚，都是推举了代言人在政商军界，鸠山家驰骋六十年不倒，后台也是挺硬扎的，不过他们的力量在政府职能部门，这在过去是好差事，但是世界异变之后，就都是苦差事了。

没实力就没前途，几乎所有的规则都变了，事情也增加了更多的变数，原本受人畏惧的实权官员，现在成了为那些超凡者跑腿打杂收拾烂摊子的。

不过霓虹等级森严，对平民百姓来说，鸠山家已经足够可怕了。

问题就在于文乃的实力不弱，虽然技法上还很生涩，但也是可以指望的战力了，如果没有索元龙，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野忍首领确实会给文乃带了很大麻烦，恐怕要经过一番苦战了。

妙导寺现在对长谷川家不是威胁了，里高野的僧堂首座就坐在这，千叶神社这件事里的角色不甚光彩，卓也恐怕也不会和他们再做深交了。

现在他们家的事解决了一大半，那个买凶杀人的同行恐怕很快就会死得很凄惨——章晋阳听见刁德一在蛊惑久美子施展诅咒，必须是仇人，但只要知道对方的名字和长相就行了，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供奉一尊神明作为家神，或者成为一座神社的主祭。

卓也非常心动，正在详细咨询这项业务的具体要求。

那么唯一的问题就是鸠山，这个日光和尚也帮不上忙，倒是索元龙表示这事他揽下了——那个鸠山是住吉会的合作伙伴之一，当然反过来说也行，勉强也能算在他的仇人之列。

反正他是看清楚了，说什么带他来报仇，根本就是来旅游顺便捣乱，那么没有计划就比有计划更让人头疼，他们的目的之一不就让霓虹人头疼么。

章晋阳自然无可无不可，这段时间都遛着日光和尚在长谷川家闲玩了，抓捕妖怪的计划也暂停，现在还只有三只，被他找机会放养在关押着络新妇的空间里，蛤蟆和人头树比较自由，还有一定的活动空间，算是圈养，山姥就直接拷在笼子里，一动也不让她动，还不给吃的。

这倒不是章晋阳折磨她，关键这只山姥吃人，而且除了人什么也不吃，这会他哪儿给它弄人吃去。

相对来说蛤蟆虽然也吃人，但也不是不吃别的，反正它吃什么都是一口吞下，野兽什么的都能接受，饲料也能对付一下，实在不行饿个三五十年也不是事儿。

至于勾引男人的事，其实还真不是为了饱肚子，主要是为了吸收情绪，吃掉人只是顺便的毁尸灭迹。

它和人头树一样，吃东西并不是成长必须，人头树需要人死前最后的那一口气，积攒多了它才能成长，鬼一口就是色娱了，没有那个它就是把地球人都吃光了也长不大。

又住了一日，索元龙出了一趟门提着鸠山的脑袋回来了，随后一行人提出告辞，他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办。

章晋阳史兰结伴走，日光和尚也腆着脸自称导游跟着，索元龙的目标是住吉会，这段时间折腾几回了，本来想休息一阵儿，回国之前在活动活动，可是他对文乃的殷勤招待有点不适应，决定还是找混蛋们再好好聊聊。

第十八卷第四章 文车姬

意外总是在这个时候出现。

一行人走出门去，结果发现一身休闲运动装，手里拉着一个旅行箱的文乃就等在门口，一脸粉红的拉着箱子走到索元龙身旁，搂住了他的胳膊：“诺克萨斯君，以后请多关照咯！”

章晋阳可以押上自己的金装锏打赌，这一刻索元龙感受到的绝对是惊吓而不是惊喜。

文乃的这决定显然没有得到家人的支持，甚至都没通知家人，所以久美子和卓也也是一脸惊恐。

结果早晨出发的队伍不得不推迟行程，直到中午才走出家门。

长谷川一家激烈的讨论，时不时的索元龙也发表意见，但是都被文乃的坚定打败了，她似乎认定了索元龙就是她的天命正主，无论三人组怎么摆事实讲道理，却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索元龙是真没辙了，他连自己的这副面孔是假的都说了，结果文乃笑眯眯的说她知道，因为她的灵力可以看穿一些简单的伪装就是基于四大邪术的伪装，倒是章晋阳和史兰使用的高科技面具让她很迷惑所以她是知道索元龙的本来面目的。

这还真有点侥幸，那面具是用生物科技做的，本身属于寄生植物，是活的，只不过里面内置了控制芯片，除了简单的物理防护之外也就是可以变换出预存的面孔，但是改变不了瞳孔和发色，是上辈子的实验室给特工们配发的职业套装之一。

其实瞳孔的颜色他们有专门设计的美瞳镜片，上面还结合了一些视觉投影技术，可以和个人终端链接，科技含量要比这面具高上不少，因为涉及到微纳米芯片超多层叠加技术，现在的实验室还不具备制造能力。

文乃的这个能力可是很稀有的，物理上的伪装可以看破，那么一般扭曲现实的幻术恐怕也不在话下，这几乎可以称为真视之眼了。

日光和尚本来就很焦虑，天然的魔女在霓虹是很稀有的，每一个都是宝贝，何况他也心仪的女子，眼看这就飞了。

所以劝说文乃的时候他是最卖力的，然而也是效果最差的，很多时候都起了反作用他许诺里高野会给文乃庇护和教导，让她可以自由成长，结果被敏锐的卓也听出来了话外之意：如果没有庇护文乃是有危险的。

然后文乃很平静的描述了觉醒了天生灵力的魔女会被阴阳师们拿来干什么，其中自然也会捎带上和尚的份儿，所以卓也立刻从反对变成支持了。

他既然支持了，那么唯儿子是从的久美子自然也不会在反对，索元龙就变得势单力孤，尤其是章晋阳和史兰兴致勃勃的看热闹，一点忙都不帮，还很热心的为文乃安排一切。

不过索元龙要面对的问题是：他这个暑假才考过初中，要比已经高一毕业的文乃小四岁。

至于炎黄人的身份，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成为障碍：索元龙的本来面目虽然个性化很强，还是有很明显的炎黄人痕迹的，这点痕迹如果是西方人可能分不清，但是作为霓虹人、棒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索元龙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复仇之旅，提前回家，而章晋阳和史兰在日光和尚的陪同下，目标平安京。

平安京是现代京都的一个部分，也是古代霓虹的京城，建造格式仿制隋唐时的长安城，也有朱雀大街，太极殿宫城什么的，不过章晋阳的目标自然不是那个。

在他们讨论文乃的去向的时候，有一位意外的访客也是发表了重要意见的，而且现在也被文乃随身带着，跟随索元龙回归万罗洞。

这位女士，也算是文乃的老师，那是大名鼎鼎的文车姬如果没有玉藻前，她应该是被称为第一妖姬的。

实际上这位并不是什么不好相处的鬼，她亦不过是当时不肯转世的怨魂，可是随着时过境迁她想开了执着，打算投入轮回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是香火塑身，成了一位地，失去了轮回的资格。

这么多年文车姬的神社一直都没有荒废，而且香火鼎盛，不过这位以博学多闻，才艺雅致和造冤致死而称于世的霓虹四大怨灵之一，并不太理会神社的事务，只不过在一些必须回应的仪式上投入自己的，按部就班或者说麻木不仁的履行地基本的职责而已。

对她来说，神社事务远没有这世上层出不穷的知识和文学艺术有吸引力，有自己的国大神社，却始终飘荡在外的神明，满霓虹也就这么一位。

文车姬千年的大妖地位，也因此而来。

她生前是天皇的宠妃，死后怨灵不散，大闹平安京，临死的血咒咒杀一位皇后两代天皇，致使藤原家把持政权，奈良时代开启，当时霓虹大地怨气升腾，三途川现世，多少妖怪横行霸道白昼食人，是霓虹历史上几大百鬼夜行的时代之一。

当然，妖怪们的奈良时代，和人类历史上的奈良时代是不一样的，中间差了几百年呢。

奈良时代之所以叫这个，就是因为霓虹天皇迁都奈良，兴建平安京，妖怪们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当时最大的妖怪，文车姬就在平安京，直到被阴阳师平定妖氛，也不是有谁捕杀了文车姬。

只不过是文车姬的仇人都死了，她从疯狂的怨灵，恢复了神智，埋首经牍借助文气墨香洗涤了一身怨气，自我泯灭了祸乱之源而已。

而文车姬也是霓虹国内唯一一个不惧怕佛法、阴阳术的妖怪，就连阴阳寮的土御门家主，见到她也得大礼参拜，口称前辈，唯唯诺诺不敢稍有失礼。

这么大的妖怪要随着文乃行走天下，除了让人羡慕之外，对文乃的安全是没有担心了。

章晋阳之所以转道平安京，是因为文车姬告诉他，一个名叫罗生门之鬼的有名鬼怪，在旧地平安京现了身。

听到这个名字章晋阳眨了半天眼睛才想起来，这不就是茨木童子么，当初史兰还用这个妖怪名和申屠开玩笑来着，说申屠和茨木童子一样，明明是好神明，生了一副凶恶像让人误会。

</br>

</br>

第十八卷第五章 霓虹三大妖族

茨木童子现世的消息，让日光和尚大为惊恐，即使章晋阳和史兰不去平安京，他自己也会立刻赶往那里一探究竟。⿻菠≧萝≧小⿻说

这和茨木童子的身份有关。

这位童子既然有称罗生门之鬼，自然是个守门的妖怪，罗生门是平安京的正大门，是一座巍峨的城门楼，他正是守护这门的门神。

但是他长的十分不好，不修边幅面目可憎，有能力幻化人形却从来不用，本身也是个剑术大家，有剑客从罗生门路过，它就不管不顾的跳出来要求比武，直到遇见了号称“退治大将军”的源赖光，的手下渡边纲，才被打败并且被斩下了一只手臂。

而那把剑从此就有名了，就是大名鼎鼎的“鬼切”。

可是茨木童子看守的门户，并不是平常意义上的城门，那有守门军士，用不着劳动鬼神，他看守的，据说是黄泉之门。

这个门在世界各地都有，每个门都有一个茨木童子守护，鬼和将死之人走进这个门它是不管的，可是阳寿未尽的人走过去，他就会做出种种恶状把人吓走。

最大的黄泉之门，就是平安京的城门罗生门，这个门之所以这么大，也是因为文车姬怨气冲天引来了黄泉支流的缘故。

没办法，当时文车姬的丈夫村上天皇无嗣，立下诏旨，谁生下了第一个男孩儿，就要册封为皇后，立这个男孩为太子。

文车姬是先生了的，可是当时她是左妃，皇后和右妃，以及院政大臣摄政关白都是藤原氏，她还没等到自己被册后，就被污蔑而获罪，死之前又被藤原祐妃当着她的面把那孩子活喂了狗，这份怨气想不直通幽冥都难。

所以在临死之前她留下血咒，诅咒藤原祐妃、村上天皇以及他们的子嗣，结果藤原祐妃果然有了个儿子，却难产而死，村上天皇也死不瞑目，他们的儿子确实被立为太子也当了天皇，可却是个疯子，只当了两年天皇就死了。

疯子能当天皇自然是藤原氏的手脚，从那以后天下权柄就被藤原氏把持，这也是村上天皇死不瞑目的原因。

不过藤原氏也没得好，没过多久就被天下反对讨伐，作为踏脚石成就了很多英雄人物，以至于家业分崩，分为了近卫家、鹰司、九条、二条、一条，并称五摄家，虽然还是豪族传承，但已和政坛无关。

文车姬开启的妖怪奈良时代，就是源赖光出生的时候，后来文车姬退隐，源赖光带着赖光四天王四处退治妖怪，才闯下了退治大将军的名号。

源赖光的主要敌人，是霓虹历史上有名的大妖怪酒吞童子。

这个妖怪和玉藻前、大岳丸并称霓虹三大妖王，而酒吞童子，恐怕是三大妖王中最水的一个——他是被人下毒毒的动弹不得之后，砍了脑袋死掉的，也是三大妖王里唯一一位死掉的妖王。

干掉它的人，就是源赖光，砍了它脑袋的那把刀，就是霓虹天下五刀之一的童子切安纲。

这位酒吞童子之所以成名，是因为它在平安京附近建立了一个妖怪巢穴，据说是皇宫模样，召集了好多妖怪整日里寻欢作乐：妖怪么，寻欢作乐还能干什么，无非就是变着花样吃人呗。

此时文车姬已经退隐了，而且妖怪们也不知道黄泉是因为什么打开的，酒吞童子在平安京附近筑巢，也是因为这地方有一支黄泉支流，作为恶鬼一族，他在这地方是有成长优势的。

酒吞童子住的地方里罗生门不是特别远，基本上是隔河相望，所以就有传说，茨木是酒吞的手下，在罗生门上安家，也是为了帮助酒吞打探消息，挑选食物。

不过酒吞死的很草率，也没有什么出名的大将，连个招式都没留下来，而且死了之后茨木也并没有消失，而是等到安倍睛明封印了天下黄泉之后，才消失不见的，据说晴明还收了一只作为自己的式神，就是大名鼎鼎的后鬼。

所以日光和尚一听到平安京又出现了茨木童子，就大为紧张——这意味着黄泉之门很有可能又出现了，搞不好又要再来一次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么，章晋阳并不太在意，现在和古代是不一样的，古时候有哪个大妖怪屠城灭国，要隔好几年才会有消息，小妖怪都吃成大妖怪了。

现在？

一个小时前吃人，一个小时之后特战队就围住了，没有实体的鬼类还好，被专业人士收拾超度一下，几千年就那一套都习惯了，可是有实体的妖怪可就惨了，被抓起来扒皮拆骨，抽筋剔肉免不了的，章晋阳不就打着这个主意才来的霓虹么。

茨木童子也算是有名的妖怪了，据说实力非凡，日光和尚非常慎重，他介绍说，这种有职守和地位名号的妖怪一般要比那些散户强横很多。

像鬼一口、人头树这样的妖怪，实力有限的很，稍微有点能力的退魔师都能战胜，很多时候都不必阴阳师和职业巫女出手，更不用说和尚了。

山姥这样的族群广大的妖怪也不难对付，因为它们的手段有限，但是因为数量多，也保不齐会有强者出现。

比如说霓虹三大妖怪族群，鬼族就不说了，三大妖王里只有玉藻前不是鬼，就连文车姬严格来说也是鬼族，尤其是有角的大鬼一组，实力非常强劲，很多强者都有一击毁城的能力。

大天狗一组来历奇异，为首的就是三大妖王之一的大岳丸虽然是鬼，却转生成了鬼天狗，又统一了天狗诸部，除了像雾天狗、尘天狗这样的小妖怪，天狗一族的强者并不比鬼族少，但是因为战斗方式和个性的问题，危害其实并不大，它们更像是土著种族。

第三族却是河童，这个种族和鬼族以及天狗族不一样，那两族里最弱的人对上普通人也能以一敌十敌百，可是河童……超过八成的河童打不过训练有素的士兵，超过五成的河童打不过成年男人。

可是它们有威慑天下的强者，就连玉藻前都要笼络，如果不是被孱弱的同族羁绊，也会成为很出名大妖王。

第十八卷第六章 中二少年退魔团

对此章晋阳表面嗤之以鼻，非常高傲的表示不值一提，这是为了维护人设，实际上他心里明白着呢河童为什么强日光和尚不清楚，他还不知道吗？

河童、稻荷、山姥，这是霓虹没有完成进阶的三大种族，对应的，就是炎黄神系中的河神、城隍、山神，出强者是必然的泰山神号称东岳帝君，也是山神，黄河河伯号称水德星君，也是河神，酆都城主号为阎罗，可也是城隍。

这几族在霓虹没发展起来，就是因为阴阳师们为了提升自己在人间的地位，不许建立天庭地府的信仰，提前给打灭了，结果佛门传经霓虹，直接占了他们的黄泉地府，再想出头，恐怕是永无可能了。

稻荷神的神社还有不少，山姥有一些善良的，取个人名儿还有祭祀，河童一族除了偏远地区，不要说神社，连牌位都没有，也就是这几年旅游兴盛，有地方为了赚钱，根据地方的传说建了些买纪念品的假神社，总算还有点面子。

如果不是还有大量的传说故事在，河童恐怕都要灭族了这种情况下能活下来的怎么可能不是强者。

至于茨木童子，章晋阳倒是知道弱不了，现在霓虹地府是佛门独大，能被他们委任守黄泉门，怎么也得有点本事这要是放在红莲净土，它干的可是韦陀伽蓝的工作，怎么也得是个菩萨啊。

千叶距离平安京并不远，其实现代交通，霓虹全国哪里和哪里都不远，也不过是几个小时的火车而已，只不过中间要换线挺讨厌的。

换线的时候，在车站章晋阳居然意外的见到一只妖怪，这个女人面容憔悴，似乎大病初愈，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还穿着一身振袖和服，手提着竹编篮，如果不是颜色不好，应该也是一道风景了。

可是她的后脑散发着一股恶心的味道，杀人盈野的章晋阳老远就闻出来了，那是人血腐臭的味道。

他只是盯了一会，在考虑那是个什么妖怪，他就见识到了现代霓虹超能少年的彪悍。

这个妖怪应该是想伪装逃走，但是被人找到了，四五个奇装异服的少年摆着奇形怪状的姿势一本正经念诵着口号，天降正义降妖除魔什么的，然后大声的喝破了女妖的行藏这是一只二口女，还是已经吃过人的那种。

所谓的二口女，就是被饿鬼寄生的女人，会在后脑上生成一张嘴巴，头发也会变成进食的辅助器官，但是眼睛什么的，还是长在前面，正常的起作用。

这种妖怪根本吃不饱，只有人类的心脏能让它们稍微多挨一会儿，是一种实力不怎么样，但是危害性特别大，很能制造恐慌的低级妖怪，如果吃的人少，连智力都不太好。

这只既然知道伪装，还伪装的这么正常，显然人是没少吃的，但是它们吃人也不长能耐，也只是正常人的人体极限而已，大约和一个训练有素的精英士兵差不多，当然，战斗本能是有，却不会什么技巧，属于警察可以乱枪打死的妖怪。

二口女也是在全世界都少有的，吃人不长实力长脑力的妖怪。

不过那几个少年超能者还是打得很辛苦，他们除了会弄点火出来，一点战斗节奏和技巧都没有，配合又不怎样，动作倒是非常帅的，就和偶像剧里的那种差不多，也不知道是哪个师傅教的。

手里攥着团火，打人耳光就打耳光么，手背拉伸，把腰扭的像麻花一样，把胳膊恨不得在半条街外画个圈再甩到人脸上，那还能打着么？

落空了差点闪了腰不说，嘴里还大声惊讶，没想到可以躲过这一招之类的。

看着周围人赞叹的直鼓掌，找了一圈没找到摄影机的章晋阳想死的心都有：这就是霓虹的超能战士？他是不是可以退休了？

尴尬的还有日光和尚，他不断的解释，这些人应该只是附近的小团体，估计就是所谓的愚连队，看年纪也都是中学二年，估计也是漫画看多了。

问题是这几个小孩儿玩的挺开心，二口女也应对的好认真没办法，那火焰的威力好像不小，旁边的金属垃圾桶只是擦过就融化了。

最后他们的车到了，实在看不下去的史兰拉开弓，较劲似的射了一只火焰箭，直接将二口女炸成了一地冒着烟的熏碎肉，那几个孩子当时就吐了，回过神来他们已经上了车。

开车的时候，那几个孩子正在那大喊大叫呢，似乎在谴责史兰下手太重了，妖怪也有生活的权力，只要抓起来就可以感化云云……

说的日光和尚低着头直念佛他面对的妖怪的时候也都是打死了事，从没想过要劝妖怪向善。

只有没理他，他还在思索刚才那几个小鬼，他们使用的是统一的力量，四五个人都是那种熔金销铁的烈焰，手段不是很纯熟，显然是刚拿到手没经过什么训练。

非常奇怪，一般的超能力都是随机觉醒的，哪怕是觉醒的人很多，可也不会出现同一个区域的人觉醒的是同一种力量，这绝对是有什么的东西或者势力干涉的缘故。

现在身边有和尚，不适合探查，不过他记住了这几个人，还暗中吩咐刁德一化出分身对这几个漫画主角随行监视。

刁德一不太愿意分身出去，他的存在很古怪，属于东西方混血的信仰神种，本身存在是通过西方的信仰教法凝结的，可是他的信徒都是些红帽子，信的不那么虔诚，数量又少，所以实力低微，将将的可以维护存在。

遇到史兰之后，本体就被烟儿泡吞了，又沾染了东方香火神的力量，把信仰神的弊端剥离出去，化为羽毛，又开始学习东方的神灵法术，这才可以在实力一般的时候就化身万千。

但是他的化身是有风险的，西方信仰神的化身如果被消灭了，假如对方没有专门的手段，构成化身的神力是可以回收的，有不少神都在这上面吃了亏：化身被人恶意污染，收回力量之后本体也被污染了。

刁德一这个，区别还是很大的。

</br>

</br>

第十八卷第七章 平的，短发，有喉结

刁德一的化身属于一种变化，维持化身灵智的，是他分离出去的愿力杂质，这东西平时以羽毛的形态存在，可以施展一些法术，作为化身时。如果不是本体亲自动手，是回收不了的，如果在外被人弄死了，那这部分力量就损失了找不回来了。

这鸟现在实力不强，种种神异是不坠神灵身份的，但是真动起手来，江世那样的野道士一个打他俩还有富余。

要知道，现在世道不一样了，有传承和没传承，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所以章晋阳才重视那几个精神不正常的小鬼，一种威力不错的火焰传承，现在也值得费点心思了。

史兰的眼光并没有章晋阳这样长远，她的视野还不够开阔，经历也不够复杂，不过炎黄已经进入全民网络时代，好处就是有相当多的同类事件可以对比。

而且资讯爆炸带来了震撼是无以伦比的，厚重的历史被更多的人了解，出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解读方式，炎黄人因此得以把其中大书特书的经纬术融入到生活，这让他们看到任何和阴谋有关事务的时候，都会有本能的熟悉感，从而联想出来超级多的阴谋结论。

只有司空见惯，才会对这些淡然处之。

史兰也处于这种状态，她的视野不够，但是脑洞弥补了这一点，烟儿泡的占卜则能帮助她锁定方向，再加上她天生的直觉，有的时候连细节都能猜出来。

所有人都以为是她精擅占卜的缘故，惊人的直觉预测一直被隐藏的非常之深，连刁德一都没有发现。

这会坐在新干线上，史兰看出了章晋阳的思绪——也许她当时没明白，但事后仔细思索，还是能搞清楚的——所以随手用旁边的扑克摆了一卦，然后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日光和尚。

那目光让和尚心里发毛，章晋阳也不明所以：“怎么了？”

史兰饶有兴趣的双拳托着下巴看着对面的和尚：“我看到了他获得了真爱呢，本来还以为他会因为文乃的事受到打击，没想到这么快就结婚了啊。”

日光和尚一下就把眼睛瞪大了：“什么？结婚？我？”

章晋阳也来兴趣了：“你刚才在占卜什么啊？为什么会看到他结婚啊？难道说我们这次寻找茨木童子，结果就是这个和尚结婚了？还真爱？要不我们不去了吧！”

日光和尚一脑门子黑线，这是什么说法……

史兰兴致勃勃的点了点头：“对啊，虽然感觉怪怪的，但是很漂亮呢。”

章晋阳一愣，一个占卜师说感觉怪怪的，那一般就代表着确实怪怪的：“什么地方有问题啊？”

史兰看了一眼十分关注的和尚：“那个姑娘，不像是人类啊……”

听到这话，日光和尚明显松了一口气：“啊，这个……我们不禁婚嫁，佛祖普渡众生，也是不禁止和异类通婚的，实际上有不少大师都是半妖呢。啊~哈~啊~哈~哈哈哈~”

笑的他自己都尴尬。

随着史兰眼睛一亮，章晋阳就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痛，这丫头自从进了青春期，时不时的就会闹出点幺蛾子来，看这表情准没有什么好话，果然随后的话让日光和尚铁青了脸，脖子都涨粗了：

“啊~霓虹的和尚原来这么博爱的啊，怪不得和男孩子也能结婚呢。”

好在章晋阳看到她的眼神之后，就把手里的咖啡放下了，不然准得喷和尚一脸：“男孩子？”

史兰仍是很认真的样子，伸出手来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对啊，平的，短发，有喉结，可能是年纪太小吧，没有胡须但是嘴边有绒毛呢。”

日光和尚这个时候能说的出来的话也就是“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了，即便是在霓虹这个花美男男文化盛行的的国度，和尚和男孩子也是会让人侧目的——不过和一般人想象的不同，这是会受到羡慕和祝福的。

在霓虹历史上有相当多的分桃断袖之恋，都是很凄美绝伦的爱情故事，故事的主角一般就是有实力的大名、将军、剑豪，女主角一般大多是俊美的和尚，还有很多优美的爱情诗歌流传下来。

到现在每年的京都也会举行美男子大赏，是专属花美男们的选美活动，基本就和世界小姐的选美比赛差不多，首先要筛选的就是相貌和身材。

还有专门的女装环节，环肥燕瘦鸟语莺声，收视率一直爆棚的。

这显然是佛门的黑历史，当时他们需要针对那些强者，以便提升佛门的影响力和势力，专门培养出来和鬼族接触的外交专员也是难免。

不过这样的外交专员，也只有霓虹的佛门才有，这也是他们在世界范围内传播不开的最大原因：有些过于荤素不忌了，口味之重连往往被误会成魔门的密宗大欢喜、武宗阿修罗法道、禅宗骷髅观苦修僧都接受不来。

他们想学习炎黄的有容乃大，但是有些不伦不类了。

日光和尚作为霓虹僧人武力值的代表，未来的战斗僧团的领袖，自然是不接受这样的事的，提及这个都会被他视为侮辱——还是那句话，要不是打不过早就翻脸了。

而且他郁闷的是，他受尽羞辱，还是没搞清这拨人是来干嘛的，看起来优哉游哉的像度假一样，至于他们说的寻找异界入口什么的，和尚才不信呢。

新干线在平安京并没有站，他们需要在京都下车之后坐出租或者公交，不过日光和尚打了个电话，就有人提前在站台上接了。

平安京作为旧都，是有皇室神社的，不过供奉的并不是天之御中主神那么久远的祖先，只是后世有点名声的天皇，而且名声不显，不专门寻找的话都不会有人介绍的。

与之相反的是，天满宫在京都很受欢迎，这里供奉的神明叫菅原道真，号称霓虹的学问之神，然而并不是——他是和大岳丸、文车姬并称霓虹三大冤魂主的鬼族大妖怪。

只是菅原道真虽然怨气重，却因为诞生时阴阳师势大，没怎么发展起来，只是杀死了七八个馆阁大臣之后就被镇压了，随后百姓们感念他遭受的冤屈，以及这个人确实有想贫民传授知识的行为，自发的开始祭祀。

</br>

</br>

第十八卷第八章 第一天魔王

菅原道真的神社都是闹市区的大神社，但是这里的神官全都是土御门家的指派——当年也是他们封镇了菅原道真，所以不太可能听佛门的话。

好在京都也是有大庙的，虽然和里高野不是一个流派，但是同为佛门自当守望相助，而且罗生门的事，和他们也有点关系。

日光和尚找来的知客僧，来自平安京城区的西本愿寺，那是霓虹净土宗的大本营，崇尚法相庄严，总把沙门威仪三千放在嘴边上，是霓虹看着最像和尚的和尚。

西本愿寺距离罗生门的旧址不是很远，但那是宫门，茨木童子把守的，是城门。

既然有西本愿寺，那就有东本愿寺。

西本愿寺的背后是平安京大内里的朱雀门遗址，也就是三重罗生门最后一重，而东本愿寺，正名是“真宗本庙”，面对的是平安京朱雀道的尽头，这里连遗址都没有了，只有一个朱雀门的纪念碑，这里就是平安京的外城门，也是三重罗生门最外面，也是最大最厚的一重。

被渡边纲斩掉手臂的，平安京的茨木童子，守护的就是这扇门，除了它能经常见到剑豪而心生羡慕之外，也没有别的茨木童子会痴迷于剑术。

古老的平安京毁于一场大地震，那时候已经迁都东京，重建的时候并没有恢复原状，除了一些寺庙神社，就连太极殿都是遗址了。

茨木童子是否出现，东西本愿寺是负责的正主儿，然而知客僧了原和尚却表示，最近一切正常，平安京并没有什么妖怪出现，连一些小鬼都没有。

京都附近虽然有鬼怪出没，但是都是在附近的山区，市区是很安静的，他们连基本的除魔退治的业务都没接到过。

不只是他们，平安京附近的所有寺庙神社都是如此，甚至整个京都都这样，他们最近都在调查这件事，和全国上下的氛围对比起来，这里的平静透露着一股不祥的味道。

平安京是历代土御门重点看护的对象，这里曾是百鬼夜行的发源地之一，天然的就有聚拢和诞生妖怪的作用。

可是霓虹国主三神器一个都不在，就连可以镇压气运的祭祀历代天皇的神社，也只有两个——自从有天皇这个职位以来，连男带女到现在已经超过一百三十位，可是京都获准祭祀的天皇只有三位：平安神宫的桓武天皇以及白峰神宫的崇德天皇和淳仁天皇。

了原和尚说起京都的形势忧心忡忡，这个倒看不出来是假的，但是他说佛门和阴阳寮对这种情况一无所知，就明显的言不由衷。

倒也可以理解，毕竟还有两个外国人站在这呢，家丑不可外扬么。

史兰是不大清楚的，神秘学的祭祀史部分，她最烦的就是霓虹，一百多位天皇全都有祭祀这个可以理解，先皇帝么，炎黄也是有这个传统的。

偏偏的，这一家人么，不在一个神宫里，霓虹全国各地都有，有的是在大城市，有的干脆就在山上。

而且祭祀的时间还不统一，也没有个标准，有的是按生日有的是按死亡时间祭祀的，还有的两个日子都拜——几乎每个星期都有天皇的忌日，绝对是想逼死历史考生。

就冲这个，史兰对霓虹祭祀学一眼都没瞧，就是把妖怪谱翻了翻。

即便如此，她也在后面捅咕章晋阳：“这么明显的事他们还能查不出来？脚后跟想也知道吧？”

没错，事情明摆着的：这事就得找白峰神宫。

白峰神宫祭祀的是崇德和淳仁，淳仁也就罢了，他这两字儿是后世追封的，说也能看得出来这哥们儿不是个坏人。

问题出在崇德身上。

崇德和淳仁都是被流放的天皇，合起来不到十年，可淳仁是个老实人，被下臣联合兄弟篡位，流放了就流放了，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崇德不一样，他本身的皇位就很复杂，即位的时候祖父还在呢，祖父死了之后，父亲夺了他的皇位，把他圈禁，结果父亲死了他又继位，却被叔叔撵下去了，叔叔死了之后，他本来是可以继位的，但是大臣们觉得……这人太倒霉了，还是算了吧，就让他叔叔的儿子继了位。

那小子是个幼儿，本来还当摄政的，没想到大臣们看他实在不顺眼，矫诏把他流放了——他当然是反抗了的，但是失败了。

流放期间他是信佛的，很虔诚的学佛还抄写了五部大乘经——据说是血书——献到了当时的天皇跟前。

但是这个他曾经一直很宠爱的小弟弟长大了，怀疑这几部经书是他在诅咒自己，不但把经书退了回去，还大大的申斥了一番。

崇德因此而大为羞恼，发下了震惊霓虹历史的大愿：愿为大魔王，扰乱天下。以五部大乘经，回向恶道。愿为霓虹之大魔缘，扰乱天下。取民为皇，取皇为民。

从此之后，平清盛专权，大力扶植院政，地方大名崛起，武士阶层开始谋求地位，霓虹开始了长达七百年的大动乱。

而崇德天皇，在最初设立神社的时候，神名是“护法鬼神道天狗王大岳丸”

霓虹第一邪灵怨鬼，第一妖王，第一天魔王。

供奉他不是因为他曾是天皇——他之所以献上佛经就是因为当时的天皇取消了他入祀的资格，所以用佛经表示忏悔，却没有得到原谅——而是因为后来的继位者们畏惧他，憎恨他。

他是天皇，是妖王，妖怪们想要在京都混，这最大的码头是一定要拜的，各地出现这么多的鬼怪，京都不可能一个都没有，很大几率是被崇德收编了，或者吃掉了。

京都这个地方，其实不算祥瑞之地，在平安京作为京城的那一千年，霓虹三大怨鬼出世，大岳丸、文车姬和菅原道真，全都在平安京，每个人都是祸乱天下的大鬼，随后又是战国时代，兵荒马乱民不聊生。

还有个三大妖之一，最水的酒吞童子，也在这附近，所以这地方现在应该是群魔乱舞才对，这么安静，基本就可以肯定是各大妖王在收纳人马。

第十八卷第九章 厄乱城

酒吞童子虽然被源赖光杀了，可是它的宫殿遗址还在，据说当时源赖光是放了火的，不过大火想要烧毁妖宫，估摸着是有点困难的。

而且酒吞童子的种族是大鬼，就是那种和西方食人魔长得差不多，头上有角，高大肥壮的身材，下嘴唇支出两颗獠牙，武器一般是大木头棒子的巨人种。

这个种族的特性是能吃能生好活，就是脑子一般不大灵——他们太能吃了，经常吃不饱，肚子不饱的时候谁也都没什么智力。

酒吞在传说中，除了会变化成俊美的花美少年以及非常嗜酒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事迹，在大鬼一族里，也是比较弱的，它留下的地方，说不定就会被哪个大鬼再次看重，毕竟可以随便吃人的地方不多。

文车姬对京都是没有什么留恋的，她对这些争斗也不感兴趣，现在已经随着索元龙和文乃出发国外，那么京都的事和她就没关系了。

可是她专门提出了茨木童子，这个指向性还是很明显的，这些妖王里，和茨木童子有关系的只有酒吞，崇德是厌恶茨木童子的，他就是转生了天狗，也是鬼类，对鬼门关的守门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茨木童子也不会喜欢他，想要抓进去却打不过，一个不小心还会被打破门，门破了他们就不能驻留现世了。

菅原道真章晋阳他们是没考虑过的，这位虽说是怨灵，本领也不小，但是它没有收罗手下带领大军的能力，作为曾经的臣子，他也不可能对抗崇德——他和茨木童子没交情也没矛盾。

在三大冤魂中，菅原道真是最早的，他在当时的民众和大臣中威望盛隆，以至于藤原家对他大起忌惮，最后通过诬蔑陷害的方式，把他逐出权力中心，到地方后还要迫害，终于死后为妖作怪。

他死了之后，留下的怨念和诅咒致使天皇一系子嗣凋零，原本枝叶繁茂的家族几乎成为了一脉单传，藤原家也因子嗣艰难断绝了几个参与阴谋的分支，连主家的权柄都遗落转至地方分家了。

然而藤原家并没有放弃把持朝政的念头。

所以在其次的文车姬时代，她遭受了藤原家的陷害，化鬼作乱导致了平安时代最大的动乱奈良时代，随后的动乱年代导致了迁都，平安时代结束，结束平安时代的，是源赖光的孙子，源赖朝。

他成立了镰仓幕府，架空了白河法皇，也就是崇德的祖父，最后一手造成了大岳丸的诞生。

大岳丸祸乱天下，幕府权柄几代更迭，镰仓源氏、室町足利、江户德川，每代幕府不到二百年就要暴乱，德川幕府更是结束了七百年动乱才得以坐稳江山，却被殖民者敲开国门赶下了台。

虽然幕府时代战乱频发，但是大妖怪却没有了，而在平安京时期，霓虹的大妖层出不穷，很多都是新生的妖怪，传统的被奉为鬼神的妖怪倒还基本不去作乱，也就有几个个性不好的出阿里，也很快被人退治了。

所以人们也都传说，平安京是霓虹的妖都，就像战国之乱时的京城，那个妖王能占据平安京，就会引起百鬼夜行，妖怪就能和人类平分天下，共治江山——这话还是从人类的嘴里传出来的，都是一些羡慕妖怪想办法不想当人的家伙。

什么地方都少不了这些哈鬼族，而霓虹分外多些，据说是和他们日益增大的社会压力有关。

走在平安京的街道上，章晋阳有点唏嘘，这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古代时的样子了，只有从街道的划分上，才依稀有点影子，和长安城遗址也差不太多了。

不过长安城也并不是长安，唐太宗定都长安，随后就有废太子梦魇事件，为此尉迟恭和秦琼两位大将得封门神，也是很有名的典故。

平安京是仿照唐时长安城修建的，就连选址的位置和长安都很像，这也导致了，长安的异相在平安京也有。

问题是，当时唐朝是有钦天监的，也有都僧监、司道监，甚至有专门的风水统领，这些两周时期、秦汉就传有下来的规矩和道统。

所以长安城的问题不是问题，但是也把唐朝折腾得不轻，霓虹阴阳寮还是安倍晴明建立的，那时候文车姬都退隐了，埋下来的祸根早已爆发，除了迁都已经别无他法。

经过几百年妖氛和王权人欲的争斗，平安京早就成就了特殊的地势，这种东西章晋阳也只是在古老的典籍中见过描述——要不说卡玛泰姬的图书馆真是个好地方，爱吃烧烤的老王也真是个好人。

这种因为种种原因，已经和灾厄祸乱融为一体的城市，有个专有的名词，叫做厄乱城，在上一个世界，新约克城之所以多灾多难，就是因为它已经在无数人的憎恨和欲￥望中沉沦，化为了一座初生的厄乱城。

而在传说中，另一座厄乱城也是大名鼎鼎：民风淳朴哥谭市。

唯有深沉的欲望、恐惧、憎恨和死亡与痛苦的交织，才能诞生这种默默无闻的扭曲地带。

平安京和新约克城又不一样，这地方因为诞生过不止一个毁城灭国的诅咒怨灵，又有无数的妖怪在此死于义士之手，也有无数义士在此为理想为私欲抛头颅洒热血，这是一座偏向神鬼怪诞的魂魇之城。

这种地方要比新约克那种只是灾难体质的厄乱城难搞多了，有的时候灾难来的毫无理由，完全没有道理可言就会突发危机，而且城市级的灾难一般来说是常事。

修罗场、积尸地、厄乱城，这几种固定的灾难发生地，即使以卡玛泰姬那种号称世界守护者的法师组织，也是很头疼的，这其中厄乱城，又是最难处理的一种。

这种地方因为形成的要素之一就是人类的欲望长期堆积，所以都是人口密集的地方，古时候也许是个几万人的小镇，通过某些特殊事件转化而成。

但是现在，动辄是千万级百万级，要不是每座城都有人在抱着希望拼搏，厄乱城绝不会到现在才现世。

</br>

</br>

第十八卷第十章 水妖？

厄乱城的出现，一向都没有征兆，很多时候发现就已经晚了，从诞生走向成熟，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哪怕发现之后全城的生物都逃离，也会有很多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到场的生灵。n菠Ψ萝Ψ小n说

按照西方那些神棍的话说，这是命运之轮的车轴。

在炎黄，是没有这种地方的，因为厄乱城不像其他地方，对风水地势有着很严格的要求，可是炎黄符合这种要求的，基本都是皇陵。

那地方人气稀薄，在成为旅游景点之前，到那的人都是身心如丧，等死的人，**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多少。

何况皇陵的封镇绝对的豪华，就防着有人做手脚闹妖闹鬼儿的，哪怕是现在游人如织了，这方面的工作也没有懈怠过，他们都是世代传承的守墓人，有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殊，只要活着，繁衍，血脉还在就能维持下去。

大概也就是老满朝的皇陵没什么手段，因为那时候没人为他们效这个力。

而且旧历新年阖家团圆，也会冲淡城市累积一年的恶念，再加上每到年节炎黄人信与不信的祈福，各种节日的仪式，这些并不是毫无意义的腐朽传统——仔细看的话所有的节日传统都是为了驱邪纳吉，爙灾祈福。

霓虹在这方面差很多的，他们有统一的节日，却没有统一的仪式和传统，这在国家层面做不到镇压和化解，如果说世界有哪个国家厄乱城出现的几率最大，霓虹必然是第一位，连北美鹰都要屈居第二。

既然平安京是厄乱城，那么茨木童子守护的那个门，搞不好真是黄泉鬼门，只不过很有可能不是通向地狱，只是通往三途川罢了。

在知客僧了原的带领下，三人花了一整夜围着几个罗生门的遗址转了几圈，基本没什么发现。

说基本，是因为日光和尚和史兰没什么发现，刁德一找到了一点痕迹，而章晋阳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有厄乱城作掩护，茨木童子想藏起来是谁也找不到的，除非是命运的羁绊。

刁德一找到的，是一缕妖气，说明调查罗生门的，不只是本愿寺，还有妖怪。

是正儿八经的妖怪，不是鬼——霓虹人是把能现形的鬼也称为妖怪的，这个在很多时候都会让章晋阳误会。

这缕妖气带着明显的水汽，估计就是河里的妖怪。

京都附近水系发达，而且都是短急湍流的下山河，每逢雨季都有山洪，哪怕是近现代，市区依然会受到洪水的困扰，所以这里的伏见稻荷神社，香火很是旺盛，毕竟稻荷神在霓虹传说中的职责就是保佑风调雨顺。

这里是少数适合水系妖怪生活的地方之一，可是已经很久没有妖怪的传说了，连比较容易滋生的桥姬和御豆洗都没有。

桥姬就是炎黄故事里的水鬼，她们和遥远的亲戚一样，会找机会拖人下水作为替身，算是一种比较容易发现也比较容易处理的地缚灵，普通人也可以通过特定仪式驱除甚至消灭他们。

御豆洗是比较有特色的霓虹鬼了，这种老妇人样子的妖怪总是在水边洗红豆，遇到人的话会和人搭腔，用红豆换东西，如果不换就会受到袭击，被袭击的人不会当场死去，而是大病一场，死不死就看运气了。

这种鬼的红豆也是不能吃的，但是可以做御米：也就是上供饭，作为祭品可以和其他的诸如二口女，桥姬这样的鬼类妖怪做交易。

御豆洗在过去现代化不严重的时候，还是比较常见的，只不过城市现代化的建设，自来水管代替了城市的水渠，就只有一些水系发达的地方才有可能出现了。

但是整个京都都没有，在现在的世界状况来看确实有很大的问题，而有妖怪过来探索，这就意味着这件事在妖怪中也是一个谜。

刁德一不明白为什么这妖怪是来调查而不是来投奔崇德的，说不定就是来参观历史遗迹的呢。

如果是个别的妖怪，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但是水系妖怪，那就绝对不可能了。

在霓虹，水系妖怪的地位是很特殊的，它们基本不会出来作乱，即使多少次百鬼夜行，这里面也没有水系妖怪什么事。

所以水里的东西，除了几种水鬼，还有因为族群广大人口众多，所以才被人类接触的多的河童，其实霓虹人并不知道有什么水生怪物——就是有也都是海里的居多，河里的没有什么。

霓虹不是没有大江大河，虽然短，但是水量不见得少，鱼精虾怪哪里就会一点都没有呢。

也有人说这里离着海近，都奔龙宫去了……然而霓虹是没有龙宫的，龙也是有了么佛门之后才引入的概念，在那之前，海族是没有统领的。

他们有海神，但是没有祭祀，而且这些海神经常性的在记载中就没有了，资料传说什么的都消失了，随后又有新的传说出来。

不过霓虹人不祭祀海神也是有原因的，他们的渔民太多，外洋海况复杂，就是祈求海神，死亡的几率也是很大的，尤其霓虹的神明很多原本就是恶鬼，吃人害人只是平常，海神也没脱了这个范畴。

所以除了一些特别的人，知道海神的都不多了。

作为管理河流的河神，河童的信仰也没建立起来，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水系的妖怪没什么动力，所以也就从不出头，去谋求香火了。

结果自然就是霓虹的河系肆意生长无人管理。

其实在霓虹河系里，也是有诸如鱼精河怪这类东西的，水猴子、川男、河姬，还有发鱼、岸涯小僧。

水猴子和炎黄的传说差不多，也是潜伏在水里的兽形妖怪，霓虹海边也是有的，叫做海猿，算是比较凶恶的妖怪了。

川男河姬则不好分类，它们的数量太少了，而且仅仅在某些地域出没，性格温和内向，对人类是很恐惧的，河姬基本可以肯定是某种鱼精——霓虹对妖怪的分类和全世界都不一样，基本特征不同，哪怕是同种妖怪也要单立一类。

第十八卷第十一章 鬼城山

比如发鱼，这东西基本和河姬长得差不多，只不过发鱼还是半鱼状态，通常上半身是个美人儿，河姬也是美人儿，只是偶尔会变成鱼，也从来都没人提是一个什么种类的鱼。

同样的情况也出在岸涯小僧身上，这东西听着描述有点像奔波儿霸，可惜是公的，所以就和发鱼、河姬就不按照同类来算了，然而它们都是鱼妖的事……根本没人在意这个。

光有妖气，史兰是没有办法占卜的，如果是她亲自捕捉的气息，靠着直觉还有点可能，但是通过别人描述的，那就和一点前置条件都没有一样，连六爻都摇不出来。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这事儿没危险这卦和没算一样，有危险的时候都不用算，他们自己就能感觉到了。

不过这个占卜也会是背着和尚们的，他们双方彼此的待遇差不多，都是不信任对方的，只不过和尚们因为在主场，还能分出人来跟着。

日光和尚似乎要去参加一些会议，告了罪就离开了，陪同章晋阳他们的是新朋友知客僧了原，不愧是专职的接待人员，行程安排得井井有条，旅游体验相当的棒。

就是完美的避开了那些敏感区域，一个神社、寺庙还有武道场都没看见。

只不过章晋阳有着他们不知道的情报，所以还是发现了一些线索。

茨木童子是没找到的，了原是个油浸泥鳅滑不溜手，办事周到细腻，一张圆圆的胖脸笑眯眯的和蔼可亲唾面自干，让人想发火都找不到由头，在他的拦阻下这件事到此已经是黄了。

这些日子章晋阳就带着史兰游览京都附近的水系，这地方的河还是很有看头的，只不过里面的生灵不多，大概是和水文环境不那么友善有关系，所以这里的野生鱼类味道还真是不错。

尤其是在京都市偏西北的京丹波地区，那地方的几条河都不是很大，从山上流下来没过多远就入海了，但是河里的小鱼都有着一丝妖气，吃起来格外的清脆爽口弹牙，滋味儿很别致。

这几条河都发源于附近的鬼城山，据说那就是酒吞童子筑城的巢穴，其实也不高，只不过是在群山之间，偏僻又道路险峻，路过好几个悬岩断壁，只有些绳索吊桥，也没有什么人会去那种地方观光旅游。

但是章晋阳很感兴趣。

了原和尚哭着脸劝了好几次也没劝动他只是个没什么力量的普通人，虽然因为职业的缘故接触过一些神异事件，甚至在佛法上造诣也不错，因为时代变迁也有幸的获得了一些能力，但是却从没上过一线。

就连那些鱼有妖气他都没看出来，也就是他吃素，不然准得折腾几天，拉肚子都是轻的。

养尊处优的一个大胖和尚，让他翻山越岭，光想想他就已经是满身大汗了。

不过日光和尚也专门吩咐过他，这两个人本事很大，而且来这边目的不明，可大体上还是找些闹妖怪的地方游荡，而且理由又是寻找异界门户，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让他们涉险的。

虽然对于这些西方人把妖怪都看成异界来客不以为然，但是了原反对的就灭有办法那么硬气了，所以最后章晋阳还是得以出发去寻找酒吞鬼城。

其实他偷偷跑去查探一番再回来也不会被人发现，只不过并不远，章晋阳不敢保证自己的路上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他最近和这附近的“资质者麻烦精”走的太近了，又处在命运的车轴厄乱城附近，搞不好就会被什么麻烦事瓜葛上。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即便是他们专门请了当地的向导，也遇到了据说百年难遇的暴风雨，不得不滞留在鬼城山前的一个小村落里，好在这个地方居然有旅店，虽然只是兼营的民宿，但是客房还蛮舒服的。

奇怪的是和他们一起被暴风雨困住的，还有一个五人小组，这五个人各有各的特色，个顶个的身手矫健煞气盈身，连里面的两个女士都是走路带风干练非常，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他们的目的也是鬼城山。

晚饭的时候，因为霓虹的风俗，客人们是和主人在一个桌子上受招待的，章晋阳这边的四人一鸟，主人家的四口人，再算上他们，倒是很热闹尤其是这五个人一唱一和的不断和主人打探消息，还捎带着讽刺他们这两个外国人。

这几个人都是霓虹人，所以各种讽刺用的都是本国的梗，章晋阳和史兰完全听不懂，就连假装当翻译的刁德一都稀里糊涂的，只是从他们的态度上才出来不是很友好。

章晋阳心里不爽，不过还可以忍受，因为他发现这几个人居然是他的客户。

这些人的衣服鞋子手套，都是出自万罗洞的工厂，是对三角区大市场的专供，章晋阳还发现了几瓶丹药，那也是专门供给大市场的品质，粗略的算起来，这几个人在大市场花费不低于上亿，虽然说不上是大客户，可也不能算小了。

奇怪的是衣服的价格全套下来其实并不比武器便宜，这几个人却没有随身携带武器，还有相当便宜的符也没有，看来还是有些依仗的。

只不过他们勾着店主一家说起来的民间传说很有趣，再加上有几味儿山珍也是有妖力在上头，味道很别致她就贪着多吃一些，所以也只是记下了，并没有什么反应。

就是每次她对着那几味山珍动筷子的时候，那些人的脸色就很精彩这几个人是没吃的，就连和尚不知为什么也没动这些，当然这秃子也没有提醒。

主人家只顾着讲故事和喝酒，他们的目标都是些肉和家养的青菜，对于这些本地的特色，很有职业素质的都没吃，全都让给客人们了。

章晋阳对山珍没兴趣，他的主要食谱都在那些鱼上，居然有几条很稀有的保护动物岩鲤，这种只生活在激流山泉水中的淡水山鲤对水质的要求很高，就是灵植空间里培育起来都有些困难，何况还是被妖力感染的。

</br>

</br>

第十八卷第十二章 另外版本的妖怪传说

民宿主人家很嗜酒，虽然自酿的清酒度数不高，但是三十多度的酒四五斤下肚，也称得上豪饮，也许是这一家人的遗传，几乎每个人都喝了这么多，包括那个才十四五岁的叛逆小女孩。

关键是没什么变化，面色都不改，就是话多了些。

那五个人谈话很有技巧，很快就把主人家的谈性勾上来，而且不动声色的安保弹花范围局限在本地的奇谈诡事上。

既然是鬼城山，那这些故事肯定就和鬼有关了，尤其这里还是酒吞城——本地人从不认为那是山，而是认为那就是一座城，有当年的大妖王酒吞童子建造的妖怪城池，而且还很以为豪。

包括这周围，他们这些不肯搬到城镇里住的人，都是怀旧的人，认为酒吞城会保佑他们，还有不少人认为自己是那城里的人，只不过是家园被毁，不得不暂居于外。

只不过一说到酒吞城的入口，主人家就愤愤不平了。

他们这个山，翻过去再过一条大江，就是近江市，近江市有个八幡神社，和酒吞城是老冤家。

在传说中，毒倒酒吞童子的酒，就是八幡神提供的，而源赖光之所以能出入酒吞城，据说是一位被酒吞掳掠而去的打杂侍女带的路。

可是在本地人的口中，酒吞童子是另外一个版本的。

这位大王手下聚集着群鬼，他的目的不是为了为非作歹，而是为了守护一番安宁，这些恶鬼都是被酒吞收服的，生活在酒吞城基本不怎么胡来了，但是随着势大，引起了周边神明的恐慌。

因为有酒吞城，他能保护那些因为恶乱世道而生活不下去的平民和农奴，在他的城里，虽然收税但却是没有劳役和兵役的，这对乱世的平民来说太重要了——那些大名们打来打去，死的全是这些平民百姓，哪怕是个小姓地主，也是平安的。

这些平民们聚集在酒吞城，开始拜祭酒吞，就没有人祭祀周围的那些神了，所以这些神明设下了圈套，挑拨国主派遣了源赖光来讨伐酒吞大王。

本来是没有什么机会的，但是这些神——主人家很明确的表示就是周围的熊野神、住吉神以及八幡神——假意前来投靠，把源赖光和他手下的五大将假扮成下面的小妖，又通过下毒限制了酒吞的实力，这才斩杀了酒吞大王。

但是即便如此，酒吞城的势力也剧烈的反抗了，导致这些人只能放了一把火之后仓皇逃去。

这些残余的妖怪和人都知道接下来就要迎来源赖光的大军，所以干脆就散了伙，酒吞城也被废弃隐藏了起来。

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酒吞城一直都是寻宝界的宠儿，因为历史记载的非常明白，源赖光斩杀了酒吞，放火烧了城，可是一点战利品都没拿走，交给国主的也只是酒吞的头颅。

虽然有谣传说是熊野、住吉和八幡三位神明卷走了酒吞历年来打家劫舍积攒下来的财宝，但是这三家神社自然是反对的，而且他们也确实没阔过，所以还是有很多人相信，酒吞童子的财宝还在酒吞城里。

至于这些财宝来自打家劫舍，这位崇拜酒吞大王的主人家倒是毫不避讳：都是周围的那些财主大名想要降服酒吞，结果挑起战争却没有能力打赢，作为胜者酒吞拿走他们的财宝不是理所应当吗？

章晋阳顶着一副西方的面孔，倒可以假装不懂畅所欲言：“所以这个酒吞童子听起来像是一个农民起义军领袖，或者反抗军甚至是盗匪，唯独不像是妖怪啊。”

这个观点其实了原也是同意的，但是主人家却表示反对，虽然他并没有生气：“这是因为酒吞城本来就是座鬼城啊，据说这座城池从起建到完成只花了三天，材料是冤魂和尸骨。

只不过是那些贵族的而已，酒吞就是因为屡次针对权贵下手，甚至京都城里的那些王公都是受害者，才会聚集起财宝，同时也给了那三个神明机会的。”

关于这个，他还提出了另外一件事：“据说酒吞也是和尚呢，他是因为反对寺里老僧人作恶，才破寺而出的，据说那寺就是熊野山的道成寺。

那里的和尚不做善事，后来也惹了妖怪被一把火烧了。”

和尚在霓虹，是妥妥的特权阶级，地位还在武士之上，基本根据出身的寺庙和拥有的资产，和同等资产的贵族相当。

道成寺也是非常出名的寺庙，不过这个名声……从古至今就不怎么好，就连霓虹佛门自己也是羞于谈起的。

除了一些欺压百姓讹诈财产的流氓事，大约最出名的就是清姬和寺钟的故事了。

据说是有个叫清姬的美丽女子，和一个叫安珍的和尚相恋，两个人过着美满的生活——至少在清姬眼里是这样的，但是和尚不这么想。

清姬没有姓，是个贱民，估摸着家里情况不好，没过多久，和尚借口到熊野山参拜，就离家出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清姬发现了事实真相，就从后追赶安珍，路过熊野山的时候就能看到了，但是这个时候因为没日没夜的赶路，不饮不食浑身血污的清姬已经累得不似人形，于是安珍撤去了过河的索桥，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清姬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河里，死掉了，可是执念让她化为一只下半身是蛇的怪物，游过了河，继续追赶安珍。

安珍回到了道成寺，和住持禀明情况，住持决定退治清姬，就让安珍躲在寺内的大钟里，上前和清姬搏斗，远道而来的清姬不是对手，又得不到心上人的答案，于是羞愤的一头撞死在钟上。

尸体盘在钟上烈火熊熊几天几夜都不熄，不但把道成寺化为灰烬，连那口钟都烧化了，最后成了一种名为“道成寺钟”的妖怪。

清姬在过河的时候，是生过孩子的，所以清姬一脉就遗留下来了，这个钟就很奇怪，它的能力是把人变成忘记前尘往事，一心礼佛的和尚——在霓虹，和尚是可以结婚的，而被道成寺钟迷惑的人，却极其厌恶婚姻，却不禁女色。

第十八卷第十三章 要不要比一下谁快？

主人家讲述这个传说的时候，在场是有和尚的，了原提供的版本差不多，但是角度就偏向安珍一点，不过也没说，清姬在跳河之前就是妖怪——这又是典型的霓虹风格，有执念的人会化为щЩш

不过这个故事路过熊野山，那条河就在酒吞城附近，而据主人家说，就吞童子原本也是道成寺的和尚，只不过看不惯寺里的风气，就破寺还俗，当了跳墙和尚了。

说起来，这个事似乎也和酒吞城有关系，这个鬼城里全都是清姬这样的贱民，和尚在这而不可能是特权阶级，这么一来安珍逃跑也是理由充足的。

但是这么一说起来，似乎就更像是农民起义军了——然后那些追索财宝的人到这的理由增大了不少。

另外五个客人，看起来就像是宝藏猎人，他们似乎有些误会，把章晋阳一行人当作了竞争者，不过对于他们找了个和尚跟着的行为，表示出了一些鄙视，尤其面对那些有妖气的食物，和尚自己绕过去了却一点提醒都没有。

不过他们面对刁德一的时候，却很感兴趣，虽然极力隐藏，但是那份贪婪散发出来的腥臭味道，随着他们四处走动散布在整栋旅馆里，一些位置上则是特别的浓郁。

在章晋阳的感知里，那些地方都是一些小机关，称得上是陷阱，主要还是针对有的妖物，看那个布置，似乎是非常肯定吃掉所有妖气食物的两人会变成妖怪了。

这也是霓虹的独有现象，人类似乎非常容易感染妖力而变成各种怪物，这应该是和他们传说中的来源有关：不只是妖怪们的来源多半是人类，以至于妖力和人类很合拍，人类的来源也是很成问题的。

其他的神话里人类一般都是神明用土捏的，还有岩石敲的，或者巨人退化什么的，唯独霓虹的人类，是神明和土著的混血，考虑到霓虹的神明都是些什么东西……搞不好土著才是人也说不定。

不过这个观点高贵的大和民族是不会承认的，就像他们明明出土了源赖光星兜甲，证明了“高大俊美”的源赖光可能只有一米三，却很认真的表示源赖光是身高一米八十分标准的伟岸美男。

这五个人也是这种沙文主义者，对于章晋阳和史兰的希腊面孔十分敌视，这一点倒还比不上在他们眼里是土著的店主人家。

了原和尚不知道为什么，饭后和章晋阳讨论了一下，他有些忧心，这明显就是寻宝人的团队，一看就很不好惹，和尚也发现了他们身上的煞气，表示这几个人手上都是有人命的，不知道贵客们是否能抵挡得住——他对日光和尚所说的事半信半疑，这些天也没看出来他们有什么特异的本领。

除了那只能当翻译的鸟。

不过这只鸟本身的力量波动也不大，又长了一副乌鸦样，估计是某种智慧超群的变种，这在乌鸦群里还是比较常见的，虽然说这么聪明的估计也就这么一只。

不过这种变异生物一样会引起寻宝猎人的觊觎，因为在黑市上这样的变异生物一直供不应求，有价无市，只要证明有特异之处，开价多少都会瞬间就卖掉，买主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人。

了原和尚也是考虑到这个问题，才会和章晋阳商议对策，他是很不情愿在路途上有什么意外的。

史兰对于这几个宝藏猎人没什么好感，如果仅仅是在晚餐时间的预言冒犯也就罢了，看在听到了那么有趣的故事上可以放过他们，可要是心怀恶念，那说不得这地方就得新添几个传说。

很不幸的是了原也好，史兰也罢，都高估了这些宝藏猎人的耐性，他们吃过晚饭就很晚了，回到房间已经过了午夜，又商议了一会，就已经到了凌晨，玉兔西沉，金乌未起，唯有长庚独明，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那几个猎人兵分两路，两个女人走向了主人家的卧房，三个男人则先去了和尚的房间——自然是毫无所获的——手里全提着兵器。

倒也不是太过古老的手段，身上虽然背着霓虹剑，手里提的却是左轮手枪，那上面布满暗哑的花纹，花纹下暗藏的，是各种古代文字，显然这些枪械经过一定的改造。

章晋阳挑了挑眉毛，这种改造从来没见过，虽然走的也是符文一路，但是风格很规整，有一种庄严的美感，和猎人们要做的事格格不入。

男人们走的比较快，因为客房是在一起的，而主人家三代人住在后院比较分散，所以虽然男人们找了几个房间，还是他们先找到了目标。

章晋阳提前就把灯熄了，三人一鸟坐在屋里瞪着眼睛盯着门口，然后三个男人悄咪咪的拉开木门，就被炯炯的四双眼睛吓了一大跳。

这几个人并不是很谨慎，甚至有些狂妄，在拉开门的时候，枪的保险还是没打开的，即使看到了章晋阳几个人戒备的场面，居然也只是大咧咧的摊了摊手：“果然……看来很精神呢。”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了原双手合十口宣佛号：“小泽先生，有些事还是不做的好。”

人家都拎着枪过来了，了原倒也没有糊涂到还要开口问人家要干什么。

小泽就是这伙人里嘴最碎最猖狂的家伙，不过却不是领头的，领头的是那个戴着金丝眼镜，尽量把自己打扮的文质彬彬的小个子，介绍的时候自称是内藤，他倒是个干脆的，扳开击锤瞄着和尚：

“既然知道要发生什么，就把资料和钱财都拿出来吧，免得我们还要费手脚逼供。”

小泽怪笑着也扳开了击锤：“我倒很希望你们有点骨气呢，女孩很少见的漂亮啊。”

一阵冷风从屋里飘过，门口的三个人打了一个哆嗦，有点狐疑的四下里看了看，再回头的时候就发现男的外国人一手一把符文手枪，和他们的小左轮不同，那是大口径的9，而且这男人的表情也很阴森：

“要不要试试我们谁更快一点？”

</br>

</br>

第十八卷第十四章 不在记录的新品种

章晋阳手中的两把枪要比他们的小左轮华丽的多，银白的枪身用金丝镶嵌着繁复的花纹，大量的几何图案堆砌出奇妙的蔷薇花，稍一注意，那些花和枝蔓似乎都在摇曳，鼻端甚至开始嗅到一些花香。

史兰原本微笑的脸也冷了下来，握着“手杖”的手紧了又紧，屋里的那阵冷风就是她的反应。

了原和尚低声念了声佛，也不起身，默默地就那么盘着腿蹭到角落里，把自己的光头顶到墙角里，絮絮叨叨的开始念经。

小泽和内藤的脸色都不好看，那对枪眼看着就是比他们的还要高级，能有这种枪的人，说是普通人不会用谁信啊，尤其刚才那一阵阴风来的也太蹊跷了些。

只有他们身后的那个相扑运动员一样的大胖子没什么感觉，还在摸着头四下里张望，有点紧张兮兮的：“大哥，我觉的气氛不对啊？”

内藤的脸色又阴了一分，不过这胖子的脑子一直都很迟钝，吃饭的时候大家都看出来了，所以内藤也没说什么——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张口欲言的时候，后院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响，还有一阵阵戾气十足的怪笑。

这三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因为随着枪响和怪笑声，还有那两位女士的痛呼，以及告警声：“凶狐狸！这是一家凶狐狸！”

章晋阳想了想，没理会犹豫要怎么处理面前这种情况的二人组大胖子直接怒吼着冲出去了，回过身去拍了拍还在念经的了原：“哎，和尚，凶狐狸是什么东西？”

和尚头也不回：“不知道……从没听说过。”

章晋阳也没听说过，他搜集的那些传说里也没有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一种比较有特点的野兽？但是听那女人的意思，这种叫凶狐狸的东西，开了这家店啊……

内藤对着小泽打了个眼色，两人举着枪戒备着，一步步的又退了出去，还很有礼貌的拉上了拉门，史兰乜斜着他们，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目送他们离去。

章晋阳把枪在手上转了两个圈，安慰了原：“和尚，你在这里不要走动，保你无事，出门死了可别怪我。”

和尚动也不动：“你放心，事情结束之前我绝不会出去的。”

翻了个白眼，章晋阳对于和尚的胆子有了一个阶段性的认识。

这个民宿是那种比较小气的，前商后住的霓虹一户建，他们住的客房就是临街的这个大房子，三层，第一层是会客室、鞋柜什么的，两间带有浴桶和盆堂的浴室，三层和二层都是客房，不多，每层有那么七八间。

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主人家自住的，在这个矮楼的后面，穿过一个不大的院子，就是一片平房，大厅是他们吃饭的地方，厨房还要再过去，大厅左右，就是这祖孙三代的卧室了。

实际上只要开门到对面的房间，打开窗户就能看得见下面发生了什么，可是内藤和小泽是没这么做的，他们还是绕出去走了楼梯。

章晋阳摇了摇头，这两人可不如那个胖子，那胖子直接穿破对面的门和窗户就跳了下去，所以救援还算及时，这会正在院子里和一个蹦的太快因此不太看得清样子的东西缠斗呢。

至于内藤和小泽，章晋阳顺着胖子开出的路瞧下去，又等了两三秒才听到这两个家伙的枪响。

他们的射击并不是为了救胖子的，而是为了干扰对面饭厅里的那两个对手，好把背靠背对着迅捷身影乱开枪的俩女人弄出来。

他们的枪一响，凶狐狸们的攻势立刻就缓下来了，纷纷跳到主人家住所的房顶上，像猴子一样蹲着。

这些凶狐狸名不副实，实际上除了眼睛之外，和狐狸相去甚远。

身材颀长，即使蹲在那，也有一米五六的样子：这些怪物有着犬科一样的反关节下肢，蹲在那的时候和狗一个姿势，后腿膝盖却高到和头顶齐平。

腰都挺直着，因为是在房顶，前肢没按着却垂过了房檐，胳膊不粗，却筋肉纠结，两只硕大的利爪和脸盆差不多，那指甲一看就是锋利无比。

和胡狼一样细长的瓜条脸，狐狸样的吊梢眯眯眼黑色的三角鼻头在脸最前端一下下的抽着，立三角的耳朵也抖着，时不时还转一下换个方向，如果不是呲着那一口狼一般的森森利齿，配上那一身黄黄的绒呼呼的毛其实是有些萌的。

其实蹲在中间，和胖子玩的挺高兴的，一看毛色和还有婴儿肥的脸就知道年岁还不大的那只，就是呲牙也挺萌的，看那样子要不是没有尾巴，就得和二哈一样把尾巴抡圆了。

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欢快：“你们这些恶徒……额吼吼……人渣！我们做了那么好吃的东西给你们，你们居然想要杀人行恶！

我要吃了你们！对吧？爸爸？这样的忘恩负义之人我们是可以吃的对吧？我还从没吃过人呢，他们都说人可好吃了！”

她左边的那只稍微魁梧一点，看着比较沉稳的，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奈理，吃人是不对的，我们又不是妖怪。

不过妈妈会把他们做成熏腌肉，可以从小僧那边交换你爱吃的蚌肉，除了它们也没有谁能从独钴那里挖到蚌了。”

身材纤细的右边那只举起一只手指搭在下巴上：“这样的话有点苦恼呢……熏腌肉要活着腌才好，最好腌过了之后熏的时候也要活着……那个胖子不好办啊。”

底下天井中已经汇合的五个人面色凝重，各自举起枪来表示不肯束手就擒，嘴挺讨厌的小泽还冷笑出声：

“凶狐狸不吃人？这个笑话我可以笑一年……还你们不是妖怪，你们不是难道我们是吗？”

章晋阳学着凶狐狸的样子蹲在被胖子撞碎的窗台上，用手里的枪比划了一下，扬声说：“我觉得你们是妖怪的几率大啊，霓虹的妖怪不都是你们这样随便就杀人作恶的嘛。

说起来谁能解释一下凶狐狸到底是个什么物种啊，我从来都没听说过啊，是本地特有的神奇生物吗？看起来挺可爱的哦。”

他说的自然是英语，同声翻译刁德一正蹲在他旁边手持弓箭站立的史兰肩头。

第十八卷第十五章 人心鬼域=妖怪？

又是奈理这个活泼的小丫头，之前介绍的时候说她才十四岁：“神奇生物？我喜欢这个称呼，这些没见识的人总是妖怪妖怪的，不就是那些坏蛋才叫妖怪吗？”

父亲熊太郎粗眉毛一拧：“哎？他们们居然没杀了你们？果然，面不改色吃下那些食物的绝不会是普通人啊。∽菠﹥萝﹥小∽说”

章晋阳一摊手：“他们是没来得及，小泽嘴太碎了，居然让女士们先动了手，话说你们要帮忙吗？”

小泽有些气急败坏：“喂！我们都是人类吧，你就这么出卖同胞吗？”

史兰的声音变得特别清冷：“抱歉，我可不承认你是人类，那会让我觉得恶心。”

章晋阳则是一舔嘴唇：“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人呢？毕竟你们都预备好要除妖了哎，那些小机关好像都是针对我们的吧？居然还有圣水……那东西对妖怪管用吗？”

一声咳嗦，当家祖父住着一根过头的拐杖，咄咄咄的从大厅里走了出来，慢条斯理，一点也看不出来喝酒时用大碗的豪迈：

“你们这些人啊，总是想要找到酒吞城里的财宝，可是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炎黄有一句话，叫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们没有那个命啊……”

章晋阳摆了摆手：“老人家，我对酒吞城不感兴趣，但是我对这里的妖怪种类很感兴趣，我是个生物学家来着，有什么好的介绍吗？那些蘑菇和鱼很不错的，如果想要养殖的话，有什么建议没有？”

奈理抬起后腿挠了挠耳朵，很好奇的看着章晋阳：“大叔，你吃那个真的没事吗？妖力对人类的毒性很大的，那几条鱼都可以把全村人感染成妖怪了，你还吃了那么多的蘑菇。”

没想到章晋阳无所谓的一摆手：“诶~，别瞎说，那可是大补的东西，变成妖怪？只不过是他们心里住着妖怪，有了妖力打底导致内心的**爆发而已……呃……叫什么来着？酒壮怂人胆，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

奈理眨了眨眼，有点迷糊：“人……就是妖怪？”

熊太郎也有点不太懂：“呃，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虽然也知道人心鬼域，可是这样是不是也夸张了点啊？”

倒是老店主很感慨：“嚯嚯嚯，没想到现在还有明白人，过去的时代，那些斩妖除魔的武士都是靠食用这种食物来获得力量的，只有内心强大又善良正义的人才能觉醒灵力，成为鬼武者，心有邪念的人最终都变成了鬼怪。

就是谋杀了酒吞大王的源赖光，也是这个办法的受益者，不然就算酒吞大王喝醉了，一把凡刀又怎么可能斩断大鬼的头……”

“砰砰砰砰砰砰……哗啦”

一阵枪声响起，老店主的身形一阵模糊，在出现的时候就现出原形，蹲在熊太郎的旁边，身上的黄毛接近苍色，在圆圆的黑鼻子两侧垂下来两缕花白的和毛笔一样的胡须。

天井里小泽喘着粗气给自己的左轮换弹：“一群畜生，真以为对付不了你们这些混蛋吗？给脸不要的白痴！”

奈理探头探脑的弯下身子向大厅里瞧：“爸爸，好像是你亲手做的那个最喜欢的陶罐被打碎了……”

熊太郎的脸色阴沉的可以滴下水来：“一群白痴，多活一会不好吗……”

小泽咧开嘴一脸的讥讽，话还没出口，熊太郎的身影信号不好一样模糊了一下，胖子虎吼一声一侧身挡在小泽身前。

熊太郎在房檐上的身影彻底消散，一只手插进了胖子肥硕的腹部，一脸的意外：“嘢？好厚的肥肉啊，这腌起来会不好吃吧？”

它一米多长的前臂整个都陷在胖子的肚子里，就象是一拳打进了棉花糖，胖子也看不出来疼与不疼，只是红着眼又吼了一声，硕大的拳头搂头盖脑的砸了下去。

不过他的动作太慢了，满身的肥肉也没有什么吸附效果，所以熊太郎轻松的一个小跳，后退躲开，随即又是一阵模糊。

这次是小泽自己，这个嘴上不积德的小痞子也是开口怒吼，一圈烈焰瞬间从他的身边爆开，将他周围的所有东西都推开了。

爆开的火环直径两米多，推开的速度也挺出人意料，熊太郎闷哼一声，显出身形跳进了院墙边的水缸里，那是古老的防火措施，长满青台的大缸里还有几条鲤鱼和几朵荷花，这一下全都熟了——可见这爆炎的威力着实不差。

章晋阳在楼上点了点头，难怪这些人这么有底气，看起来都有各自的手段，那个内藤脸厚如墙，心思深沉，如果没有点实力估计是镇不住小泽这种暴躁到几乎没脑子的家伙的——还要安抚得住其他被小泽那张烂嘴得罪的队员。

而其他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恐怕不但会被小泽侮辱，也会被内藤出卖抛弃吧，胖子的实力还算不错，超能力什么的又没要还不知道，但是那一身肥油的表现，和超能力也差不多了。

可是这两个女人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很奇怪啊。

之前在大厅里被奈理母女搞得尖叫，射击什么的也乱七八糟，这会儿也只是躲在三个男人身后瑟瑟发抖，正在努力的降低存在感，完全看不出来是探险老手的样子。

可之前她们还去要执行杀人灭口的任务呢，而且那三个男人也没有保护她们俩的意思。

等到熊太郎从水缸里出来，章晋阳眉头一皱，似乎明白了这两个女人的依仗是什么。

第十八卷第十六章 兔子蹬鹰

熊太郎浑身水淋淋的，一只手臂上的毛发完全碳化，其它地方也是焦化了，被水打透了之后打着乌漆麻黑的卷成一缕缕一团团，乱糟糟的非常狼狈。

那些莲花都被霎那间蒸发的水烤得干枯，戏莲的红鲤鱼随着熊太郎爬出来的身形带到地上，散发着一阵阵的焦香，先蒸后烤已经熟透了，外焦里嫩。

熊太郎过于愤怒没有注意，章晋阳却发现，他的身上残留了太多的水，还有莲子：那些莲蓬根本就还没到成熟的时候，而且莲子的出现太过隐蔽，绝对有问题。

这应该就是那两个女人的超能力了，说起来超能力这东西实在是很犯规的，即使是小泽这种能量操纵者，发动之前如果不聚集能量，那也是没有办法发现的，发现的也只是那些被操纵的能量而已。

像那个大胖子，他的超能力多半就在那身肥油上，可是除了过分的胖之外，也没有办法发现他是个超能力者。

章晋阳曾试图学习玻利瓦尔·特拉斯克那个矮子——当初摧毁出产哨兵机器人的特拉斯克工业的时候，章晋阳的组织是出了大力的，获得自然也是丰厚，至少对变种人和异人的中近程探测设备不但有还实现了小型化的——制作针对超能力者的探测设备，却可耻的一直在失败。

这除了证明他和天才科学家有差距之外，什么收获都没有：就算有道德败坏、人品底下、性格扭曲等等问题，特拉斯克都确实是个天才的科学家。

不过他也没想到，小小的五人组就聚齐了五个超能力者，而且还各有特色：已经确定的就是小泽的能量操纵：火，还有特质：植物，以及有可能的物质操作系：水。

熊太郎身上的水比正常情况多出了一倍还不止，正在慢慢的增加重量制约他的行动。

现在不确定的，就是内藤的能力是什么，以及那个胖子到底是不是超能力者：相扑运动员做到他这个样子也不并是很难，甚至在敏捷程度和格斗意识上还会有超出。

这个是很快就有了结论，接下来他可真的是看了一出好戏。

熊太郎钻进水缸的时候，他老婆还娇呼出声的，肯定是有担心的，没想到他站起来太快了，一身的狼狈模样，仿佛是被剃了毛的二哈，不知怎么的就戳中了这一家人的笑点。

连老带小笑的直跺脚，那一米来长的大长脚板拍在屋檐上，腾起一阵阵灰尘，连发动攻击的小泽都愕然了——那屋檐儿是真结实，整栋屋子都晃，屋檐除了爆起灰来什么事都没有。

熊太郎的脸丢大了，本来就被燎的黢黑的面孔变得异常凶恶，眯眯眼瞪开了一条缝隙，虽然还是很窄，但是里面宝石般的红光直吐三寸来长，浑身莫名的力量沸腾起来如云雾般在他身边缭绕，把那些水都震掉了。

这就应该是所谓的灵力了，感觉和文乃的灵力本质上差不多，对于这个章晋阳也有些猜测，具体的还要等到文乃回去之后，做过全套的体检才能确定。

内藤刚面色凝重的说了句小心，话音未落就提枪射击，小泽脚下一声爆炸，跳到半空中浑身燃起火焰抡起一只脚如同战斧般劈了下来。

熊太郎的身影一动，没想到脚下的小草不知什么时候疯长出来的，把他的腿缠得严严实实，一时间居然没跳动。

不得已，他蹲下双臂并举，把自己藏在手臂和小腿之间，准备硬接小泽从天而降的一击，在他的周围，内藤的子弹打的地面叭叭作响——他的枪原本就不是对着熊太郎的，而是防止其他人跳过去救援。

他自己的防护，则是由大胖子一手包办。

胖子深吸一口气，又长了点体型，浑身肥肉颤抖，两只肥厚的前掌上下飞舞洒出一片掌影，将内藤和两个女生牢牢的护住，奈理一头撞在这个防护网上，无功而返不说，还被巨大的力道扇出去老远。

倒是女主人更果断，她直接撞进了小泽的火焰，把小泽从天上连抓带挠的拍了下来，落地的时候很悲惨的店主老爷子已经在等了，并拢双脚一个兔子蹬鹰，一米多长的大脚丫子全拍在小泽上半身，把他直直的踹向了胖子。

熊太郎的脸色更加阴沉，斗大的爪子一阵挥舞，将缠绕自己的草丛撕得粉碎，追着小泽的身影团起身子撞了过去。

他的灵力直接和小泽的火焰交接，甚至混为一体，整只狐狸也像是着了火一样，几声噼啪响，那几颗藏在他毛发里的莲子全都被烧炸了。

倒霉的小泽被胖子一把接在手里，那些火焰并没有对胖子造成一丁点伤害，胖子用的也是柔劲儿，小泽一下就定住了身形。

可是紧接着，和小泽接蹱而至的熊太郎毫不客气的又是一记兔子蹬鹰——他合身撞过去的时候，就是那对大脚板在前的。

胖子没什么反应，之前挨了太太好多下都没吭声的小泽发出凄厉的惨叫，伴随惨叫的就是他身上响的比枪身都密的骨折声。

熊太郎并没有借着这个力道跳到远处去，而是直接就在原地翻个身放下了脚站住了，双爪舞出了残影，小泽身上顿时又腾起一阵烈焰。

这股烈焰并不是小泽愿意释放的，因为这火焰释放的痕迹全都是随着熊太郎的爪子走，那是他被挠出来的鲜血，显然熊太郎的爪子要比他太太的锋利得多。

内藤转过枪口但是没有机会攻击熊太郎，老店主跳到一边一挥爪子，熊太郎跳出来的水缸被他扔进了人堆，胖子毫不在意，但是被当作主要目标的内藤不行，好在女生当中比较矮的那个双手按在地上，一道青草织就的墙壁挡住了那个水缸。

不过这一错神内藤失去了机会，熊太郎已经带着浑身火焰撤退了，一只爪子上还带着一块不断燃烧的肉。

小泽浑身冒着青烟躺在胖子身后呻吟，他的整个左胸所有的肌肉都不见了，一道深深的抓痕横贯他的胸腹，要不是关键时刻胖子缩了一下身子，又转身替他挨了最后几爪，他绝对会被开膛破肚。

</br>

</br>

第十八卷第十七章 及时有力的补刀

唯一一个没有动作的女人蹲下了来把手按在小泽的身上，一道清泉在他身上来回洗涤，随即女人从包里掏出各种瓶瓶罐罐和绷带，技术娴熟的把小泽的伤口全包了起来。

小泽的左胸已经露了骨头，但是他居然还保持着神志清醒，而且在那些不明药物的滋润下，很快连气都喘得匀了。

可是尽管的恢复速度远超常人，这个时候也已经晚了，凶狐狸一家的动作极其迅捷，这边女人还在处理他的伤势，那边第一个死亡的人已经出现。

这个院子到处都是草，控制植物的女人对凶狐狸一家造成相当大的阻碍，很多次太太的冲击都被草丛结成墙壁挡了下来，相对之下，已经被熊太郎引走的胖子已经完全不能成为防御主力了。

太太一直保持着冲击，内藤的枪击也牵制着老店主，谁也没想到爆发的是浑身奶狗萌的奈理。

这小家伙没参与进攻，只是跳到房上围着天井转圈跑，一直到几乎没什么人能看见她，在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了一小会之后，她也很奸猾的没有踩上草皮，临空扑向了治疗者。

这时候小泽的伤已经包扎完了，女人正在治疗被主要攻击的胖子。

小泽被熊太郎挠的半残，尤其是手里拎着那么大一块燃烧的肉，让他一直保持这烈火熊熊的状态，这个混合了他灵力的火焰可没有小泽的那么友好，每次熊太郎的爪子抓在胖子身上时，都会留下一道抓痕，抓痕上附着着火焰短时间内根本就不会熄灭。

这让胖子痛苦难熬，他的恢复力极其强大，没有火焰的伤几乎在爪子立体的时候就回复了，仿佛那身肥肉是空气做的，划过了就划过了而已。

可是火焰却在阻止他的伤口愈合，还把肥油烧的滋滋响，带来铁板烧一样的想为。

除了不断吼叫和拍打伤口之外，胖子也接受到了治伤女人的水流洗涤，水流如同蛇一样的在胖子身上来回游走，不断地将熊太郎留下的火焰扑灭。

不过这个情景只持续了几秒钟，奈理悄无声息又无踪影的扑击就到了——熊太郎把胖子扯离了他的防守位置，漏出了空隙。

内藤面前的草丛被更加疯狂的太太持续抓断，甚至有零星撕裂空气造成的真空风刃飙射，让他一阵手忙脚乱，也短暂的失去了火力压制。

治疗女感觉到了危险，但是只来得及微微的侧身，就被奈理双脚踩在她的肩膀上，晦涩的骨骼碎裂声随着她的惨叫响起，她还没来得及倒在地上，一根拐杖鬼魅般出现，贯穿了她因为痛苦而扬起的头颅。

惨叫声嘎然而止，奈理短暂的显出身形之后，用力跳跃，又不见了。

章晋阳咂咂嘴，老店主这一拐杖补刀真是及时准确，不然奈理还不一定来得及完成死手呢，毕竟治疗者一般都会给自己留下保命的后手，可惜这一拐来的太过突然，谁也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也发现了，凶狐狸这种东西，和狐狸的关系远没有和兔子近，都喜欢拿那双大脚板子踩人，连蹬带踹的打击力相当大，也就是胖子那一身肥油以柔克刚让这种重击发挥不出来，才使那对爪子，其实在力道上差了很多。

奈理也不是真的就消失不见了，这个物种的移动速度很快，好像还有点迷惑视力的能力——内藤好多次的特效子弹打偏了，不是他的枪法不准，而是他就没瞄对地方——奈理有专门挑着众人的视觉死角落脚，这才有近似隐身的效果。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幼崽是这一家子里潜力最好的，她的这种移动方式必然是有人指点还得有专门适合凶狐狸的训练方式，太太和老店主也都短暂的用过，可是全都没有小丫头用的熟练，而且灵性十足。

至于熊太郎，这家伙和胖子杠上了，欺负人家拳头慢，自己手里有火，在那挠的不亦乐乎，周围地上已经一圈儿灰烬，都是他从胖子身上掏出来的肥油，还烧着呢就扔在地上，把草坪都烧掉了好大一块。

没有了治疗女灭火，胖子艰难的回了下头，发现那女人已经死了，本来就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更大更红了，放弃了攻击熊太郎的打算，双拳连连的怒锤胸口，随后又弯下腰，双拳猛敲了一下地面。

这是相扑的招牌动作，不太了解这项运动的章晋阳也不知道这招叫什么，不过这一般是发动冲锋的先兆。

现在，胖子的身上被一层泥土从脚下向上覆盖，似乎这个能力会给胖子造成很大负担，他的脸涨得通红，肌肉绷的连肥油都盖不住了，虽然熊太郎没有停止攻击，可是火焰失去了威力，根本就不能在胖子身上燃烧了。

并不是熊太郎抢来的火焰不能用了，而是胖子身上覆盖着一层厚重沉滞的能量，这层能量混合这从脚下攀爬上身的泥土，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外形不怎么样的灰白岩石盔甲。

章晋阳抽了抽嘴角，也难怪这胖子一开始的时候不用，发动缓慢足有四五秒不说，好歹有个类似霸体的下过可以保护自己，可是这盔甲也太丑了，而且样式极不合理，除了防御，不但不能增加实力，恐怕还要降一档。

大约是这胖子实在没什么天赋或者对这能力的应用还不熟练，这套盔甲只露出嘴和眼睛，其他的地方全都被包裹着，因为胖子的体型现在好像个球一样，表面坑坑洼洼，薄厚不均只是大体的在要害上厚一些。

问题是他没有关节结构，每动一下都是把关节上的石头折碎，可是有被能力自发的填补上，动一下掉渣儿倒也不用在意，可是本来就不是特别快的动作，这下就慢的和常人差不多了。

要是走在古墓通道里探险可能正合适，可是现在，对手是一动起来就看不到脸的凶狐狸，这就……

好在胖子也知道这个问题，所以他只是抬起胳膊护住脸，两只脚交替抬起又落下，巨大的体重和力量镇的地面一种抖动，然后就决然的直冲了出去——压根就没看前面有没有人。

</br>

</br>

第十八卷第十八章 天空一声巨响

他的盔甲成型之后，那个操纵草丛的女人立刻就把负伤不能动的小泽和治疗女的尸体提了起来，连自己带内用草裹着绑在了胖子后背上，熊太郎几次冲击都和他太太一样无功而返。－菠∮萝∮小－说

内藤身手凌厉，也是一跃到了胖子肩上，一手自己的枪，一手小泽的，两支左轮交替装弹开火，竟然把老店主和太太防得严严实实的，就连躲在一边游走的奈理都没找到机会。

史兰皱着眉头没看懂，她一直没搞清楚内藤的枪明明只是左轮，却仿佛不用上弹一样，弹幕从不间歇，时不时的还有一些诸如冷冻、爆炸的效果。

那些特效她知道是子弹的问题，章晋阳的实验室也出过符文子弹，她并不知道章晋阳的枪法如何，但是她知道，练武到了他们这层次，枪法差不了的。

她没玩过枪，所以就拿这个事询问之前掏出枪来显摆的章晋阳。

章晋阳还挺感慨的，内藤的能力，其实是操作系：金属，这粗看起来和当初的万磁王有点像——但本质上区别可大了。

万磁王用金属，是因地制宜，毕竟比起其它的物质，金属磁化不要太容易，而且在城市里金属到处都是，打起来省力，效果还好。

他也用过别的招数，据说全力施为甚至可以晃动地球，不过这对他的理念没有帮助，对他面对的小场面争斗也没有用，只能作为威慑力存在，没想到一招鲜吃遍天之后，时间长不用，他自己都忘了，到底是人老了。

内藤的能力，只对金属起效，操作还算细致，换弹的时候只是垂下手，和腰间的弹仓带一碰，子弹就换好了——这大概就是他用左轮而不是半自动手枪的缘故了。

半自动手枪的弹匣现在都是聚合材料的，有不少枪械为了减轻持重就连枪柄枪机都是工程塑料，内藤根本控制不了。

而且全金属枪对内藤来说根本不存在应力疲劳的问题，他又不做什么太费力气的事，就是打上一年都没事——后坐力完全可以操纵金属全落在枪械上，所以他射击的方式而和常人完全不同，看着就有些别扭。

这个手段当初章晋阳也用过，尤其在施展弹幕的时候，后坐力消除是必要的，后来他的力量足够，枪械的材质也足以承担，就懒的做这件事了。

只不过内藤的能力用的很隐蔽，动作又很快，除了章晋阳这个一眼就看穿答案的人，其他人居然都被蒙在鼓里，金属操纵这个能力的杀手锏可是不少呢。

说起来也是内藤倒霉，这一家凶狐狸浑身全是毛，除了老头脱手而出的那个拐杖，居然一点外物都没有，这院子也是，连个钉子都没有，满地的金属都是内藤撒出去的弹头，哪哪都是坑。

他也试图坑害这些大脚板儿，把弹坑里的弹头悄悄的改变形状，做成了尖冲上的撒菱，可是这些蹦来蹦去的大块头不知道是有洁癖还是怎么的，就不往弹坑里踩，宁可跳的远一点跳到房上去再下来，也不踩。

许是觉得坑坑洼洼的硌脚？

在治疗女死掉的时候，内藤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随后胖子的作为他就更高兴了。

他不是章晋阳可以凭空合成原子制造子弹，他身上的弹药是有数的，打光了就要肉搏，可是他一点打赢的信心都没有，动起来连看都看不见的对手要怎么打？

这一分钟不到他就差点打光了存货，却一枪都没有建功，说是弹幕封锁了对方的进攻路线，只不过是对面不想受伤罢了。

特效子弹发射时又不是看不出来，拼着挨上两枪普通弹又死不了，这些凶狐狸没有以伤换命的打算，他的枪才有效，这次真的是捅了个大马蜂窝。

治伤女医师一死，胖子就发狂了，直接冲出去就好，至于回不回头……那必然不会是再回头的，不远处就是山林，延着大路跑地上空旷还有一丝生机，无论是回头还是入山，都是死路一条。

内藤的想法几乎都表现在脸上，也是他背对着自己的队友，一时的心神失守，才让章晋阳瞧了个真照，不由得直撇嘴：这个人心性凉薄至此，也不知道什么狗屎运让他聚齐了这五行能力，果然老天不开眼。

不只是章晋阳史兰也看出来了，这几个人在一起，纯粹是利益使然，就是那个粗豪实在的胖子，对这些人也不是有什么感情，他发动能力的时候也没顾着同伴如何。

治疗女的死亡，让这个团队没有了后方，虽然那只是一顿晚饭，但是章晋阳还是看出来了，虽然嘴最臭的是小泽，但是真正把这两个女人当成队友的，也只有这个牙尖嘴利，看起来精明强干其实比胖子还傻的前锋了。

就连胖子也没拿这两个女人当回事：这一点倒是更像相扑运动员了。

所以小泽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两个女人毫不犹豫的就给他吊了命，胖子受到治疗纯粹是战斗需要，再说那根本算不上治疗，只能算是驱散，胖子的伤口都是靠自己恢复的，治疗师根本就没起作用。

也就是那个植物女也许是物伤其类，也许是真有姊妹之情，还把这尸体带着。

三个活人一具尸体都背在背上，胖子恍如未觉，肥腿翻涌大地颤动，仿佛是开动的列车，轰隆隆的奔着后院就冲过去了，那声势仿若千骑冲锋群牛夜奔，端的是一往无前。

熊太郎只是随手擦个边，想要在胖子身上拉开一个伤口，就被带得失了重心，踉跄摔倒，要不是奈理突然甩过去一片房瓦，他就被内藤甩过去的冷冻弹冻上了。

不过胖子也没跑出几步，空中一声巨大的枪响，胖子腰以下忽地消失不见，地上被迸出一个足以给他当坟的大坑，宽阔三米，深四米有余，迸发出来泥土和冲击波直接把整个院子横扫了一遍。

治伤女的尸体被抛在半空后吧唧摔在地上弹了一弹，小泽被炸成了两截，一声没吭就翘了，植物女见机得早，蹦起来被冲击波在半空中扫了个跟头，狼狈的摔到一边，努力了几下没爬起来。

第十八卷第十九章

内藤倒是很幸运的逃过一劫，爆炸发生在胖子的髋骨上，那地方吊着尸体和伤员，他是坐在胖子肩膀上，离得还挺远的，就是被爆炸掀出老远，然后被剩下的上半截胖子砸了个满怀。

胖子发动能力之后，似乎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疼的一个劲惨嚎，一把抱着怀里的东西用力收紧。

他的生命力是如此顽强，身上的岩石盔甲迅速退去，飞出去的部件儿迅速的干枯，沿着那破破烂烂的伤口，竟然开始蠕动各种肉芽，连断了的大肠都抖动着努力在生长，力图恢复原状。

内藤被胖子一搂大惊失色，一个金属管立刻就把他套住，和胖子隔离开了，连滚带爬的从管子里逃出来，那管子就被疼到一直模糊的胖子嘎吱吱的搂出了痕迹，看得他直冒冷汗。

店主一家人又都蹲在房檐上，和咬牙切齿的内藤一起，充满警惕的看着枪口还冒着青烟的章晋阳，就见他痞痞的吹了下枪，歪着头对内藤挑了挑下巴：

“嘿，你的符文子弹似乎是赝品啊，被人骗了吧？那地方能不能买到真货，可全靠眼力呢……还是说你没有那么多钱买真货只能靠赝品过过瘾？”

内藤的脸色铁青，这么看来也是爆炸符文子弹，可是这威力差的也太远了，不过他的回话暴露了他的本质：“该死的有钱人……有钱了不起啊。”

老店主捻了捻胡子尖，对着章晋阳的枪若有所思：“真正的符文武器这么强？之前见过的……都是赝品吗？”

章晋阳一摊手：“有钱没什么了不起，只是比你了不起而已。

再说这个没多少钱啊，一颗子弹五千美刀而已，可惜只有三角市场买，又找不到出品人……不然就可以大批量订货了。”

内藤的瞳孔一缩：“不可能！我这种还要四万美刀的！”

章晋阳有些诧异：“哎？那种东西……应该是六百块的货吧？你遇到了什么样的奸商啊？市场的中央会场，特产店里就有卖啊？”

躺在一边蠕动，正在草丛的帮助下坐起来植物女一边吐血，一边失神的喃喃：“八~嘎~！队长你这笨蛋~还没走到中央就把钱花光了……”

史兰拨了下弓弦，简朴的长弓发出悦耳的鸣声，她有些怜悯的说：“所以我喜欢我的弓，因为箭我可以自己做……节哀。

你们都不讲价的吗？那里是市场唉？”

史兰其实没有去过那里，但是她有章晋阳给她的一些视频，有的时候赵如意也会拍些短片过来显摆，所以知道还是知道的。

史兰的诛心之箭让强忍着不适的内藤一口血喷了出来，喘着粗气，文职冰冰的样子终于装不下去了：“八嘎xn~！我一定要杀了那些家伙！不得好死的奸商！”

章晋阳却摇了摇头：“未必吧？你看起来像是个老客，一般的人可配不齐你那套衣服，知道的都很少，你们却一人一套……那女人，你们不是这小子的第一批队员了吧？

想要凑齐这样的阵容，就是我这个背靠劳伦斯家的该死的有钱人，都做不到呢。”

这话不假，章晋阳其实也是有点嫉妒的，国内超能力者数量也不算少了，可是能量操纵者没几个，何况地下这五个中还有特质系的植物操纵者他都没舍得对这女人下狠手，那一枪基本是当着她面开的，不然她怎么能跳得那么及时。

甚至那个胖子情况更复杂，一般的能力可没有操纵泥土有变土为石的本事，再加上那份特异的恢复力，搞不好他是神秘侧的土系能力，根本不是超能力。

这次到霓虹国考察，他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炎黄的土地人口远超霓虹，可是拥有的超能力者数量却连霓虹的零头都比不上，尤其是能量操纵者，在霓虹的超能力当中相当普遍，几乎占了三分之二的比例。

霓虹的跟踪异类也有很多都诞生了，这一点也要比炎黄数量多很多，这些年十三科处理的鬼类案件，虽然每个月都有，但是真正造成伤害的并不多，更不要提化为妖物开始危害社会稳定了。

世界上这些鬼也好灵也好，真正害死人命的每个城市一年也就那么四五起，这还不如醉酒闹事死的人多。

可是在霓虹，除了平安京安安静静的看起来真的很平安，其他的地方章晋阳都见过以人为食的妖怪，这些妖怪大部分都是新生的，可都已经吃掉十人以上，造成的社会反响都是比较大的。

而在网路上，虽然霓虹政府也在管控，可是事情太多了，根本不可能压制的住，他到这边一个星期没到，就已经在网上发现超过五十起可以确定是异类害人的事件，而政府相关部门大规模出动的疑似事件，每天都有七八十起所谓大规模，至少得是封锁街区的那种。

这个数量在炎黄，恐怕也是全国才有的数据，还得算上边境冲突和自然保护区内对那些变异物种的追捕。

事实上的数据恐怕要比这个要夸张的多，比如这一次他遇到的事件，就不可能通过网络查到，在霓虹，像这样拒绝使用网络的乡下小镇非常的多，他们就是这么怀旧。

内藤没有勇气反抗了，被凶狐狸一家捆得结结实实，考虑到他最后曝出来的那个金属圆筒，他被剥的只留一条兜裆布，关进一个木头笼子，吊在一根足有六米多高的木头杆子上。

这杆子只有大腿粗细，却结实的很，有着淡淡的妖气，据老店主说，这是一颗被妖气感染的松树，他们害怕这棵树成精吃人，就把它砍了，原本是想将来盖新房子的时候做顶梁柱的。

植物女被简单的治疗了一下，她只是被震得骨骼脱臼了，连胸椎，包括髋关节、双侧肩关节在内，有十二处骨骼脱位，还有肺泡破裂为她正骨治疗的是知客僧了原。

</br>

</br>

第十八卷第二十章 特色团队……

关于章晋阳挑拨性质的问话，内藤的解释是有一个专门做服装批发的人，也是在外围的摊位上，中央区市场直属的店铺他们根本就没敢去看，因为外围的东西都贵上天了，里面那些窗明几净的店面里，说不准就是什么足以让人灵魂出窍的价格……

这个现象章晋阳其实也没预料到，基地直属的柜台并不多，因为他们的产品种类是有限的，还有很大一部分限量，有些东西是高价没错，但是消耗品诸如符箓、弹药、暗器之类的东西贵的有限。／菠∧萝∧小／说

这些东西不是没有替代品，也不是他们一家出产，现在有不少人都在市场租了摊位和房间，长期驻扎在那儿，因为那里基本就是个小镇子，一切设施都是齐全的，差的只是人口而已。

基地对这些租户的要求是很严的，需要通过专门的技术考核才有资格定居，主要的人员是一些野生的药师、技师，甚至在制造上有一技之长的通缉犯，全都是有些异常本领的人，一个普通人都没有。

但是在外围，还是有不少讨生活的普通人的，这些人一部分当地人作向导，一部分是漏网的那些药粉掮客，在市场里也做掮客，估计内藤要么就是其中一员，要么就是上了他们的当。

现如今这个市场的一层已经全部启用了，二层的酒店式公寓和地下一层的私人实验室也启用了一部分，已经开始产生经济效益，也让那里的人文环境变得极其复杂，从基地人工智能墨丘利的报告上看，整个东南亚没有政府机构保护的里世界人士，在那儿全都露过脸了。

像十三科、特研室这种国家级的机构，在那也都有办事处，常年的记录那些人的行踪和信息，甚至连高卢人都有。

但是章晋阳从没在十三科那边听说过关于国外的任何消息，包括市场的状态也只是和赵如意偶尔谈起过。

即便如此，章晋阳也很少去市场，那里的管理全都委托给墨丘利，他自己只不过在网路上处理一下墨丘利权限之外的是或者有些墨丘利无法确定的项目。

因此他也不知道……外围那些黄牛的价格居然这么离谱了？

内藤虽然战力崩溃了，但是他还是很狡诈，说话总是说三分留七分，倒是那个植物女很爽朗，问什么答什么，要是晾她一会还会主动攀谈——主要是章晋阳承诺保护她不让凶狐狸店主一家把她腌成咸肉……

内藤就没有这个想法，他笃定这来你哥哥外国人不会放弃他，包括地上那些尸体和碎肉——没有任何一个生物学家会拒绝研究超能者的生物样本，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

章晋阳都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的生物学家的身份，会让这家伙有这种想法。

不过内藤实在是想多了，作为一个曾经横扫全北美鹰所有非法人体试验室的人，章晋阳的实验室里从来没有人体样本：当初他连军方和国防部的实验室都掀了。

至于凶狐狸所说的活人腌肉，这件事在章晋阳的询问下，老店主很坚定地表示这纯属谣传，虽然他瞥向刁德一的眼神很怪异，似乎掺杂着恐惧，但是说的很诚恳，章晋阳选择相信他。

胖子的生命力顽强的出乎意料，失去整个半身，没有了半个脾，全部的肝和肾，三分之二的肠子，这个家伙居然还活着，而在天亮的时候，居然已经长到胯骨了，只不过那身厚厚的肥肉眼看着消瘦，估计长好了也是个柴骨棒了。

内藤并不太配合，胖子一直昏迷着，好在植物女给了不少消息，虽然不是全部有用，但也是有关键信息的。

就像章晋阳猜测的，植物女是最后加入这个团队的，现在说起来她对拉她入伙的治疗女不无怨怼。

一开始她也以为加入了一个实力非凡的团队，至少内藤在花钱上挺大方的，对他们的装备舍得投入，而且头脑也好，总是能把任务分析的头头是道，同伴们各有各的实力和特长，组合起来几乎什么地方都能去，要比单干安全得多，也赚的多了不少是没错。

可都是霓虹人，女性团员因此地位不高，她又不是有直接战斗力，或者向治疗女一样有不可或缺的能力，所以她的收入是最低的，而且不能随意支配，有了后援战斗是安全了，面对的危险程度却增加了：以前她的任务失败了了不起受伤，可是团队任务失败了就是死，每次都让她心脏负荷增加。

好在这些人都是贪财的，他们的主要身份是探险家，也就是追寻财宝的盗墓贼，面对的大部分都是环境威胁，她的能力在自保上还是很不错的。

治疗女在口头上是内藤的女朋友，但其实有很多男人，有的时候内藤也会要她去陪一些人，有的是目标有的是客户，这也算是霓虹文化的一种特色了。

植物女加入的晚，治疗女也暗示她几次，要参加团队的无遮活动，但是她都以联系能力为名推拒了，结果到现在，和其他人的关系也不是特别好——她和治疗女是同学，关系还是比较亲密的。

也是这个关系，她总能从治疗女那里得到一些闲言碎语，比如说这是内藤团队第四次重组，胖子和他一样是新人，小泽才是心腹，治疗女之前在别的团队，后来他们作了一次伏击，把治疗女的原团队吃掉了，着实的发了一笔横财。

这几个人都是无法无天之辈，并不觉得杀人越货是什么错事——植物女不参加活动，也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这几个男人，并不是不喜欢那种社交活动。

这次到丹波，目标不用说自然是鬼城山里传说的酒吞大王的宝藏，之所以对章晋阳他们动手，也是贪心作祟。

章晋阳和史兰把所有有妖气的食物都挑着吃了，内藤因此认定他们有什么办法可以消化妖气，被妖气感染的食物，对人体是有强化作用的这谁都眼馋，但是如何消化又不被妖气感染成妖怪，这是个没头没脑的难题。

第十八卷第二十一章 足量供应和无人敢用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再世：超凡之路最新章节！

谁要是掌握了消化妖气的方法，无疑是掌握了一笔巨额的财富：在这些霓虹人眼里，天下到处都是妖怪，包括吸血鬼和狼人也都是妖怪，所以这种办法无论是自己使用不断地修行成为强者，还是转手想办法多卖几道，都会让人富可敌国。

这只是他们动手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是在刁德一身上。

别的人会以为刁德一是一只变异的乌鸦，可能语言天赋好点，也许会卖出个好价钱说不定也会心动，但是他们看到的可不是这个。

会说话的鸟有的是，鹦鹉鹩哥沾上点妖气就能懂人语，下个咒就得听人话，市场上卖这个东西解闷儿的商家不多也不是没有，一只乌鸦贵也是贵在这八成是天然变异的，一般人是买不起，但是顶级富豪真要是感兴趣也缺不着这个。

内藤发现了刁德一作为土著神的身份，一只活着的，实力不怎么样，只能给人当翻译的神明，这才是真正的稀罕货。

都不用出国，在霓虹就能卖出天价来，因为这类的鬼神做成的式神不但成长性好，在神社里受了香火之后还能反哺主人，能让主人一同成为香火土著神，就算是人死了，这个关系也不会改变，反而会成为真正的“神明”长生不老。

虽然霓虹的神基本都是部落图腾一样的土著神，和高举神座的真神相去甚远，但是现在信息发达，神明如何发展成长不知道有多少人瞎…遐想过，也有无数人热切的等待着神明的垂青……

霓虹虽然到处都是神社，但是这些东西显灵的不多，而且成名已久，能留下来的没有几个善神，哪怕是稻荷这种丰收神，也是有着强大实力和背景无人敢惹的，间或吃掉个把不敬的人甚至敌对神明也是常有的事。

完全不吃人的霓虹神就只有河童，现在都要死绝了。

他们也想捕捉一只神，好好的研究一下，他们长期合作的那个符文实验室，技术卖给他们枪械弹药的那个，也眼馋霓虹神好久了，一直在收购，妖怪什么的也要，就是想研究出接受信仰的关键。

为此他们也花大价钱在破解圣水，因为圣水这东西也只有十字教在做，据说是有信仰之力在里边的。

可以说内藤上的是个完整的圈套，在三角市场外围根本就没有任何实验室向外兜售货品，也没有相关人员，这些人都集中在中央区，连采购原料的事都委托给基地的机械人，出面交谈也都是全息投影，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根本不会真身出现。

除非他们的实验室根本就不在三角市场。

内藤的枪章晋阳研究了，符文排列手法和他得到的那个罗洁爱尔怀表有些类似，都是通过多种不同体系的不同意义符文交织出特定作用，这种方式的好处是使用的都是基础符文，大部分只是长得不一样，基本意义是相通的，所以入门简单易学。

可是坏处更明显，因为一旦涉及到高等意义的表达，这套东西就不管用了，因为不同的符文无法形成足够的语句甚至词组勾连。

比如说，火，热，这两个字的含义在任何符文当中都有，可是组合起来的火热，同体系的符文联合起来可以实现一种振奋精神的效果，而用不同体系的符文组合，那依然是它们的本意：火，带来热。

如果周围的符文配合不好，还会造成一种没有用处的定式：火，是热的。

这就要命了，所以这种符文一般都是用来封印或者制作一些小玩应儿，因为不同的符文体系一旦勾连成功，带来的就是无以伦比的稳定性，除非是一体破坏，针对各种符文的专有破拆方式会因为其他体系的干扰而失效。

所以内藤的枪经久耐用，可以承受很大威力的子弹，可是特打击效就只能利用子弹来实现，算得上是初级的符文制品，而这种制品，在各国实验室是都有的，只不过很少有人用就是了。

欧美那边用的都是教廷体系的古希伯莱语、古拉丁语，实现威力主要靠的是有特定效果的圣经语句，这东西使用方法虽然和符文一致，但是不归属在符文之列，实际上是圣言，属于附魔而不是符文制造。

民间用的还是以卢恩文字最多，也有使用古埃及象形文字以及楔形文字的，但是因为传承断绝的关系，没有一个足够完整的语言体系来支撑，有效符文都是从不断的尝试中摸索出来的，很难作为一个标准来推广。

相对来讲，炎黄的符文体系是绝对完整和发达的，这些年灵气越来越足，符咒的威力显露无疑，已经是畅销全世界的战略物资了，炎黄也很大方的并不限购，随便买。

问题是想用这东西你就得认真学习汉文化，发音错了念咒就不灵啊，还得知道什么样的符起什么作用，那上面赞美的是哪一位尊神，想认全符箓，汉语不过八级神仙都没辙——所以炎黄巴不得全世界都来买。

更不要说还有升级的符文之语云文雷篆，雷音梵文，仓颉古书，哪怕是北方的萨满们，祭祀那些和霓虹土著神类似的草头神，也有一门名叫“上方语”的体系语言，用来实现各种神奇效果。

这些东西都是公开的，任何人都可以在网络上找到相关资料学习，还是那句话：对炎黄文化没有相当深厚的功底，研究这个就是想不开，甚至有足够的文化底蕴都不高，要有足够的炎黄精神，乃至触及民族神韵。

可是这样的人，基本就是炎黄人了，从里到外的那种，国家也欢迎这样的人移民定居……

所以炎黄的符咒足量供应，可是用的人却只有南亚那边的，因为东亚各国正在去炎黄化，他们不敢用，甚至霓虹的阴阳师都摒弃符箓了：他们的符箓写法和炎黄的差不多，也是脱胎于三山符箓，甚至除了神名和纸换掉了，其他的还都一样，用还是汉字。

也不是没有人试图使用霓虹语书写符箓，问题是那玩应儿就是不灵啊……

第十八卷第二十二章 样本获取中……

关于符文为什么能起效的问题，广大道友们在脑洞网文的提醒下已经有所发现了：所有可以作为符文使用的语言文字，都是象形文字，是人类对自然现象的模仿和抄袭。⊙菠@萝@小⊙说

当然，对外道友们是不这么说的，他们对国际专家们说，是因为这些语言暗合天道……

暗合好理解，想知道什么是天道？无量寿，贫道这里有道藏三洞四辅十二类，合约1500卷，五千万字古文，通读一下吧？

弥陀佛，我们没有那么多，只是三宗三藏三分科四圣谛八正道十二因缘……有多少本？这个……恕罪恕罪，老衲自幼出家如今七十载，每年十本，到现在还没读重样过，师傅说还有恒河沙数，也不知是不是骗我……

至于儒家，来，四书五经六艺二十四史思修马哲毛概邓论了解了解？天道即人道，要紧跟时代潮流嘛。

国府也在大力推广这种说法，真假他们是不知道的，但确实，有这个思想境界文化修养的人对于学习符文有很大的优势，至于是因为文化向心性，还是体悟天心，那就只有鬼才知道了——不，问过鬼了，鬼也不知道。

霓虹人现在使用的文字，都是从唐宋两代的《韵书》里拆出来的，平从唐草片从宋楷，自然是灵不了的：除非他们也走圣言附魔这条路，但是他们也没有十字神那么统一的《圣经》。

说起来，最奇特的就是绿教，他们奉行的是《古兰经》圣言，可是也有死海文书的符文，效果诡异莫测之处，和古埃及金书相差仿佛，只有一定实力的大巫师才能参详使用，要比云文雷篆还要难上许多。

内藤的枪支被章晋阳拆了之后又送给了凶狐狸一家，这家人很识相的贡献了毛发、指甲、皮肤、肌肉、脂肪、各种体液等等样本，连便溺都有，光血液每人就2000cc，抽的脸都煞白……

至于他们这么听话的原因，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史兰的那张弓，他们明显的感觉到史兰蓄势待发的气势不但克制他们，而且实力绝对远超他们的想象，实际上要不是她在旁边虎视眈眈，这一家子和内藤团队打的不至于这么幸苦的，速度优势太明显了。

后来刁德一展现了一些神异，他们就由惧怕转为了尊敬：实在是误会了，他们感受到的气势，其实是史兰魔力聚集起来的能量压差，这个章晋阳也有，只不过他完全控制得住，而且从来不用。

史兰在这方面天赋一般，尤其才使用弓箭不久，凝神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压力就延伸过去，被瞄准的目标如芒刺在背是很正常的，什么时候收放自如了，她得弓箭威胁也就更大了。

在霓虹这样的人通常都是文乃那种天生魔女，实力非凡的时候对妖怪的杀伤很大，哪怕凶狐狸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妖怪，待遇也是一样的。

而有神明侍奉的魔女，和没有侍奉神明的魔女，基本是两种生物。

侍奉神明的魔女也是女巫一类，她们有明确的教义规定，具体的就要看侍奉的是哪位神明，但是由于她们的出身，魔女侍奉的都是规矩森严誓愿明确的善神。

一来，恶神见到魔女通常都是捉回去玩弄，务求有孕，这样神明就可以通过投胎到自己的种子里，来脱胎换骨转世重生，力量不但不会有衰减，甚至还有增幅，也能防止胎中之谜，是霓虹神明眼中摆脱天地因果桎梏最上乘的办法。

所以没有魔女会侍奉恶神，这些恶神为了保证孕期安全，通常都会消去魔女的神智，出生之后，魔女也是他们的第一份食粮。

这第二么，魔女的力量很难训练约束，但是可以通过誓约的方式，来强行束缚，而神前誓约是其中最普遍为人所知的办法，同样的，善神们也乐于帮助魔女，有这样一位力量强大的魔女，它们的神社和信仰，百年之内可以保证无忧无虑了。

但是很难不代表做不到，即使在女人地位更加低下的霓虹古代，也是有魔女靠着自己一身之力保家卫国，维护一方平安的，甚至强到连阴阳寮都要下封号承认她的地位。

比如那位把神社正式商业化平民化的出云阿国。

而且霓虹的神……位格儿其实挺低的，就是原身现世，打不过魔女，或者有记载就是死在魔女手上的，也是比比皆是，所以说如果不是神明的誓愿能够打动魔女，一般也没有魔女去主动的侍奉神明。

所以凶狐狸一家眼里，史兰就是那位可以约束自己力量的强大魔女，而这位名不经传的乌鸦神明，明明是以为魔女大人为主，却还是被侍奉着，那必然是一位有着了不起誓愿的善神——毕竟史兰也是谈吐高贵温良贤淑，一看就是个好人。

他们也没想过其实刁德一是被俘虏的，现在在史兰这儿勉勉强强算是个式神……

但是这些倒也不至于让他们贡献这个贡献那个的，关键是章晋阳一边审着植物女，一边用随身带的小匕首，就制作了好几套符文桎梏，这些手镣脚镣的主体还是植物女催生的，院子外面随便找回来的牵牛花藤。

章晋阳在这些花藤上隽写了密密麻麻到不那放大镜都看不清的符文，让这些花藤有了封锁力量的能力，不但把几个人的超能力封住，就连凶狐狸们看着都晕头转向。

调皮捣蛋的叛逆小女孩奈理，偷偷的摸了一把，结果现了原形躺了一整天都没力气——凶狐狸们立刻就乖了。

只是章晋阳的一个试验品，正好有内藤和胖子这样的人在跟前，不断地调试符文，终于找出了封锁他们的符文组合，但是结果不是很乐观。

这几个人的超能力有点古怪，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超能力，他之前担心的成了现实。

五个人五种能力正好相辅相成，这种事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就算内藤交友再怎么广阔，再怎么挑选同伴，难道比政府还有势力？无论是霓虹还是炎黄，可都没凑齐过这样的团队。

第十八卷第二十三章 酒吞城的消息

内藤那个家伙，一点主角像都没有，看起来就是个垫脚石，而这个植物女，投降的这么快也不太正常。

从她的口中，章晋阳也得知那个治疗女是很喜欢阳光帅哥小鲜肉的，这个团队里是没有，但是……超能力少年里这个款式的可不少，就是长谷川卓也，按照霓虹人的审美也是符合标准的。

按照他的经验，这个团队搞不好是给哪个主角配备的台阶，治疗女和植物女就是给人家送的，说不定还会有临阵招妻、妻背原夫导致妖魔化的戏码，内藤这个思想，就很有这方面的趋势啊。

至于胖子这个夯货，估摸这也是会被主角的魅力感染，和人家称兄道弟的，也许就突然聪明起来，在有些事上看不惯内藤的做派，然后投诚到主角麾下。

小泽倒是有可能和主角火拼到底，但……前提是他不是主角。

这个小泽到现在都还没死，药效都已经过了，植物女也再三保证，这个家伙没有自愈体质，并不是凤凰之火那么变态的东西，但这恢复力，不必胖子差到哪里去，就会是昏迷着不醒。

章晋阳可没有时间等他，干脆的把所有人都装进了哈布斯秘境。

当然，他是在地上画了献祭法阵，把这一拨人传送过去的，这时也并没有背着知客僧了原和凶狐狸一家，因为当初对那几只妖怪，章晋阳也是这么处理的，只不过那个传送阵是通往万罗洞实验室圈养区的。

当然，他也不是丧心病狂的就把这几个人直接就扔进刀锋山，而是扔在了里哈布斯镇不远的森林里，那地方是植物女的主场，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到了那个地方，内藤仰仗植物女的地方多了去了，恐怕不会对她有什么恶意，说不定还会温柔以对，施展手段追求一番他是不知道植物女把他的事能说不能说都放了个底儿掉，也亏了他平时嘴严，对自己的出身来历一个字都没说。

至于已经瘦下去的胖子，现在也是清醒了，除了总饿之外，憨憨的迷迷糊糊，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状态，就是眼神有的时候迷茫，有的时候清明，不再如之前浑浑噩噩。

章晋阳在外边勒索了凶狐狸一家，还是打算去找酒吞城，他的雷达自从变异之后，一点点的重新恢复范围，现如今也半径五百多米的探查面积，鬼城山也不过是千米高山，山势也不和缓，估计是用不了多久的。

况且还没到鬼城山，就遇到了凶狐狸这样的从没听说过的异类，这让他心情大好。

而这几天，凶狐狸一家为了保命，把他们伺候的舒服极了，又大讲鬼城山的旧事，连史兰都被勾起兴致来了他们说鬼城山出产一种只有西瓜大小，浑身毛茸茸如同毛球一般的小猴子，伶俐可爱，懂人言晓兽语会鬼话，很多女妖怪都捉了回家当宠物的。

不过酒吞城只有在大雨天才会出现，想要进城，就得等雨季山洪爆发的时候，从一个名叫“独钴”的瀑布里，透过水幕钻进去而且只有身负特异之力的人才能过去。

平时那个独钴瀑布因为景色优美，也是有游人，但是那个瀑布背后并没有什么洞穴，即便是在雨天，普通人在瀑布的水幕背后也只能摸到石壁，所以俺个地方也有一些神异传说。

无非就是有仙人在瀑布里居住，下雨天的时候就会出来欣赏雨景什么的，只不过见仙人要看缘分，大约有那么**十年没人见过了。

那地方住着一群岸涯小僧，时常的会用一些瀑布潭底生长的大蚌，向凶狐狸一家换些调料、野味，至于腌肉什么的也是换的，不过凶狐狸确实不吃人，这和黄鼠狼偷鸡一样，是谣传。

吃人的，是凶恶的狐妖，读法写法都差不多，然而，凶狐狸是一种单独的生物，按照他们说的，他们是在家乡遭了难，不得已搬出来住的。

他们的家乡，就是酒吞城。

酒吞城为什么非要在大雨之后现身，他们是不清楚的，多少代人习惯了，也没想着去搞清楚，可是百多年前，也就是老店主小时候，突然就爆发了灾难。

整个酒吞城终日间暴雨滂沱从无停歇，诡异的是虽然发了洪水，淹了所有地面，可就是漫不过城墙去，然而满城就只有天守阁是比城墙高的，算上城墙也住不下那许多人口。

况且终日暴雨，他们也没有食物来源，原本就是座城池，有护城河是不假，可里面没多少鱼的，就算这些鱼日后可以长大，满城的人却等不到那个时候。

一周都没到，所有人就都受不了了，身上的毛儿都捂臭了，重的已经开始闹疫病了，所以只好放弃城池，都搬了出来。

好在这些人也好妖怪也好，因为酒吞城出入还是相对自由，都不是与世隔绝的，到了外面只要找些人烟稀少的地方，尽可以生活。

大部分人口都散佚了，百年过去早已失联，不过从鬼城山的安静程度上来看，应该是没有谁暴露了家乡。

留守在鬼城山的，也不止他们凶狐狸一族，还有土蜘蛛一族，岸涯小僧一族，镰鼬一族，原本还有几只大鬼，可是这些年气候不好，都病死了，那些小猴子，却是山间的野猴感染了大鬼的妖气变异的，不知怎么的居然成了群。

听到这些，章晋阳的性质就更浓了，因为这听起来就像是秘境。

老店主其实也是有心思的，他每年都要到酒吞城里去祭祖，可是那里和他逃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

他的见识有限，不知道要怎么办，但是土蜘蛛一族，是有传承的，他们有解决的办法，唯独就是太难了。

按照他们的说法，酒吞城需要一位真正的神明来镇压天地，他们这些生活在城里的生灵，就是这位神明的使者和信徒，提供香火愿力，是神明能维持酒吞城的运转。

</br>

</br>

第十八卷第二十四章 不一样的酒吞城

土蜘蛛说的这个办法，有两点难题。

第一个，就是他们怎么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神明。

要知道，在霓虹，他们这些妖怪也是有资格当神的，可是谁知道怎么镇压天地呢？土蜘蛛们说的很明白：

不是受人跪拜就是神了，满霓虹找去，也没有一个神会什么镇压天地，也就是那几位传说中开创霓虹的生命有这个能耐，问题是他们是妖怪，是国津神，开创天地的可都是天津神，见面不弄死他们就是便宜，还帮忙？

也是奇怪了，霓虹都有国津神和信奉他们的土著了，也不知道天津神有开创的哪门子天地。

关键是，他们找不到一个不对酒吞城有贪念的神明，他们能够找到的，都是霓虹土著神，不要说一个独立的秘境，他们连自己的真身都要埋在神社下面，有的都守不住变成腐土。

神国这种东西，在东方叫做天宫、洞府、福田或者佛国的，霓虹的神明根本就没有这个，他们活也活在神社里，以为都是怪物之身，所以总被人讨伐，本身的实力又有限，无端端的就成就了那些阴阳师、退魔武士的威名。

要是有一个闲置的秘境给他们，无论有没有那个本事，也是要抢回来尝试一下的，哪怕一尝试就是百年千年，那也是在所不惜，才不会考虑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章晋阳在传送这几个人的时候，就有意无意的表示那里是单独的小空间，而且是他个人所有，家族里还有其他的空间，天宫是北欧一代的叫法，家里的主要成员都有，都是剿灭之后那些异世天魔缴获的。

至于开发秘境的事，那是驾轻就熟，一点都不是问题。

这是在他隐约猜出酒吞城是个秘境之后的事，再加上史兰的刁德一在一旁帮腔，才得到了酒吞城这么多的情报。

了原和尚的心情是极为苦涩的，酒吞城的秘辛他是知道了，但是以他看法，自己只怕时候就要常驻酒吞城不得自由了——谁也不会放任他这样知道这么多秘密的在外头，囚禁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章晋阳确实没有放他离开的想法，一直到了独钴瀑布，在外野营等着下雨，他也没有这个意思。

和尚任命的每天在帐篷里打坐念经——章晋阳挑的地方及其的龌龊，虽然距离独钴瀑布景区不远，可还是什么信号都没有，想打个手机求救都不能。

章晋阳并没有等太久，虽然凶狐狸一家说是必须大雨天才有门户出入，但是这可难不倒他。

如果是完整的秘境也就算了，他说不定真的就找不到门路，但是这个秘境和刁德一的老家一样，已经出了问题，那他再找不到恐怕斯塔兰奇那个大长脸就要跨时空来笑话他了。

不过章晋阳找到的酒吞城入口并不在瀑布上，而是瀑布的下游，依附在这片山川的地脉上。

这就很有趣。

到现在为止，包括他自己建设的秘境，都是虚数空间，然后通过各种方法锚定在某个区域，虽然你在哪里，景色也和外界交接，但实际上，和现实空间并没有什么交集，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空间。

可是酒吞城完全不一样，它是把现实空间挤压出一个空间泡，把城建在这个现实空间的褶皱里的，这个难度可比章晋阳做的那些难多了。

维持酒吞城存在的，就是这片地脉下的火山，酒吞城也有一种抽取能量的办法，把火山的热力抽取出来，维护这个空间褶皱，以及门户和防御的运行。

这种秘境的天气系统，却是不用抽取地脉中的力量来维持的，因为除了位置和防御之外，这里与外界其实无异，而且没有空间边界，只要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直接从褶皱里也是可以挤出来。

而章晋阳制作的秘境，除非打破障壁，不然绝不可能出入，是多了一层天然的防护，但是在环境的维持上，却远远不如这样的空间褶皱省心省力。

在制作的难度上，只要精神力有常人的三四倍，那么就可以学习虚数空间技术，可是制作空间褶皱，即使当年的古一，也不敢轻易尝试。

酒吞城的破败，是因为地脉里的火山死掉了，从地质痕迹上看，应该是有一场大地震，震动了地脉，地下岩浆河被截流或者改道了，总之这一片的岩浆已经干涸成为岩石，抽取能量的法阵失去了最大的能量来源。

如果不是这些住户搬出去了，消耗大大的降低，还有一些地下暗河与海相通，有一些潮汐能量被抽取，酒吞城早就崩溃了，就是这样，估计也就再坚持个三五十年。

这种秘境的制造方式，据说在上古时期很流行，很多大妖和神仙的洞府否者这么来的，只不过后来开始打架了，就发现这种洞府有个致命的弱点：不能动。

章晋阳制作的虚数空间，其实没有一个固定的位置，只要改变锚定地点，出入口设在那儿，设在什么东西上都是一回事，如果不找到秘境的空间锚，就找不到这个秘境。

但是酒吞城这种地方就不一样，它是被锁在地脉上的，无法移动，只能不断地承受敌方的攻击，而且维持空间褶皱需求的力量十分庞大，就算是再大的地脉，也有能量被耗尽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洞府就崩了。

都不用人打，自己就会从展开任人欺凌——这还是运气好的，运气背的搞不好最后一下正敲在点儿上，褶皱是爆开的，那才叫灰灰了去呢。

所以这种洞府后来就没有人用了……

这还是章晋阳第一次见到这种只在记载中提过一笔的秘境，抽取地脉能量的阵法让他有很大的收获——虽然这是个佛门法阵。

章晋阳这把这个阵法抄录给了了原和尚，这倒不是他大方：这种阵法放在广袤大陆上是很合适的，因为大陆地脉浑厚，不惧抽取，和外界时节一致，也会是培养药材，豢养灵兽的好办法，可是放在霓虹这儿，却是一剂止渴的鸩毒。

</br>

</br>

第十八卷第二十五章 连根拔走

霓虹的各种异常现象现在看来是全世界最多的，可是他们的传承并不全，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执行了多年的去炎黄化的缘故。

他们并没有关于洞府、秘境的传说，甚至神社的作用之一，就是保护神明的真身，这样的东西，除了霓虹是没有其他民族尊其为神的。

法阵抽取地脉火山之力可以稳定岩层，这是眼见得着的好处：霓虹地处版块边缘，每天都有地震，境内的火山虽然不多，可是密度很大，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担心境内的火山爆发。

但是这个真的全是好处吗？未必。

先不说建立的难度，空间褶皱是很敏感的，抗力并不强，也许飓风之类的天灾是没有问题，但是应对现代的重火力，那是绝对有问题的。

而且空间褶皱折叠的是现实空间，会把现有的国土“啃”掉一块，这对一个面积不那么大的岛国来说，恐怕是不太好接受的但是霓虹佛门估计不会管这个。

建设在地脉上的空间褶皱，一旦出了问题，遭殃的可不止是空间里的人，这道地脉上前两段所有地界，都会有所影响的。

酒吞城如果真的崩塌，不知是鬼城山，周边的丹波、熊野恐怕都会遭受地震：突然释放出来的那片土地，要硬生生的挤出来自己的位置，这个动静可小不了。

如果是在大陆上也就罢了，无非是多一座山，裂几条谷，因为稳定厚重的大陆足以承受这样冲击，并把它束缚在一定范围之内。

可霓虹是个岛国，还是个由众多岛屿形成的群岛国，偏偏又坐落在地层版块的缝隙上，一旦出现这样的冲击，带来的连锁反应将是十分可怕的。

政府是要考虑这个问题的，但是阴阳寮和佛门绝对不会考虑的，他们一直都会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做好防护，民族性格就是如此，所以这么大的诱惑放在那儿，推翻政府都值了而且平民们会支持他们的。

而对于章晋阳来说，最重要的，是这种阵法需要因地制宜，不同的人、不同的地脉制作出来的秘境强度是完全不一样，需要资源同样是没有定数：但肯定不少，如果再有人上下其手，那就更没数了。

如果说钢铠呼法是给霓虹政府挖的坑，这个阵法就是给霓虹里世界挖的坑，让人不得不跳的坑。

他直接就把了原撵走了，因为接下来他要将这座酒吞城连根拔起，起浊有很多独门技术，是不能让人看见的。

章晋阳已经探测好了，酒吞城的空间褶皱他是管不了的，但是酒吞城他可以直接建立一个新的虚数空间，将其打包带走，至于带周之后的褶皱是幻灭还是炸开，他心里也是没底的。

而且事关他的安危，史兰的占卜也没有了作用，迂回过去占卜酒吞城的安危，却是吉卦。

酒吞城的空间壁已经破损，凶狐狸老店主所说的情况，终日大雨滂沱什么的，其实还是客气的，根本就是天漏了，叫下来的那不是雨，那是瀑布。

之所以还保持城墙的高度，是因为这里的阵法还有残留，实际上就是酒吞城的水自己在循环，估计下雨的时候还会漏进来，所以这雨就是越来越大了。

章晋阳先贴着空间壁内侧建好自己的空间障壁，将整个秘境从现实空间中剥离出去，拖入到虚数空间，酒吞城在一阵闪烁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虚空。

史兰的意思，是把这地方炸了就完事了，但是章晋阳害怕了原和尚回去之后，他那个阵法没人看得懂，所以就没拆……得那么厉害。

他也是要仔细观察这个空间褶皱的构成的，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所以千小心万小心的，把这个褶皱拆的所有阵纹都显露在外，他又仔细的钻研了好多天，直到了原和尚又带着人来，这才悄悄离开。

在这期间酒吞城已经被他修复好了，和刁德一的家乡合二为一，把这座城池，就矗立到了当初教廷那帮人扎营的地方，空间也开拓了一点。

正好那个秘境的水源一直都不是很充裕，这一城的雨水，让他不但填满了地泉，还造了一条不小的河出来。

酒吞城不但在正中间树立了史兰肩头伫停乌鸦的雕像，原本供奉酒吞大王的那间神社也都被改成了祭拜史兰和刁德一的神社。

改好了之后，章晋阳还把凶狐狸一家都接了进来。

非常满意以至于感激涕零的老店主当场就皈依了，想要当神社的主祭，但是被刁德一否掉了，他有另一个人选，并且已经开始有效果了。

章晋阳是禁止他在国内传播信仰的，虽然把各种教典什么的都为他预备好了，单是一个告死之鸦还不够，还为他加上了墓园守护者，无情者，荒芜之地之主的称号纯粹是为了显得高档一点。

至于把史兰的雕像也做上，是因为史兰最近对信仰之力的要求增多了，烟儿泡自从吃了刁德一又吐出来之后，在史兰的研究下又开始成长，目前好像是在孕育着什么东西，听史兰说好像是个蛋……

而且他们也在摸索除了在雕像上做手脚之外的过滤信仰之力的手段，烟儿泡是第一个牺牲品，精纯的愿力作用很广，只要有足够的量几乎可以实现一切愿望，可是这种东西至今没找到保存方法，只能全投进史兰的圣言研究工作。

被烟儿泡过滤下来的那些“杂质”，其实也是好东西，至少用在符文弹上，破魔的效果相当好，赵如意还要了一点儿制作了记录传说中的大梦丹，是用来给门下弟子体验红尘劫力，以期梦中悟道的。

就连药师庙的悟行大和尚，都眼馋得紧，和他讨了好几回，可是没有相当的物品交换，一直耿耿于怀。

不过现在的荒芜之地，居民还是那些奇怪的生物和红帽子，酒吞城里只有凶狐狸一家，未免寒酸了些。

所以老店主打算出门旅行，把酒吞城的老邻旧居什么的都召集回来，把故乡好好打理打理。

</br>

</br>

第十八卷第二十六章 好宝贝

章晋阳给老店主一个挂坠，凶狐狸虽然是异类，但是他们和狼人战士类似，不专门修炼是没有魔力、灵力的，全靠身体天赋，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学习战法或者斗气，但是章晋阳并不打算教。※菠ミ萝ミ小※说

这个挂坠里面封存着一个祭坛，可以开启到酒吞城的传送门，使用方法和他的其他作品一样，十分科学，插电就行，只不过霓虹的民用电是110伏，电压不太够，哪怕直接用工业电也不行，他们的工业电额定压是200伏，得搭配一个大型变压器——这就得靠老店主自己找了。

不过第一批居民还是章晋阳自己接进来的，因为距离的都不远，原本就是在这周围保护鬼城山的，除了又添了几只凶狐狸一族之外，还有七八户三十几口土蜘蛛，十多只岸涯小僧，一家镰鼬。

凶狐狸一族在外还有其他的族人，都在远方，有的也在城市里讨生活，这个老店主都有联系方式，只要是有想法回归的，可以很方便的召集起来。

土蜘蛛一族就只有这么多人了，他们的人类形态普遍矮小敦厚，长相在现代审美看来是不太合格的，所以很难和人类结合，现在也算是步入种族灭绝的危机了。

岸崖小僧们却不用担心，他们是一种怨灵妖类，是鱼们食用了有怨气投河而死的男性的尸体，受到催化而出生的，算是无性繁殖，和僵尸是远亲，只要有食物，他们就可以一直活下去——就是脑子也是一直的就不怎么好使。

他们的主食是鱼虾，但是时不时的，就得吃点人肉，对于是不是活人，新不新鲜，也不那么讲究，所以周围河川里那些自杀或者失足落水的倒霉蛋，也就够这些东西维持生计了。

这些智商只在**岁，比狗聪明不了多少的东西，虽然住在岸上，可是水性好，力气也相当大，理解能力也足够，脑子又一根筋，是相当不错的苦工，食量又不大，凶狐狸和它们的关系很不错，会时不时的喂它们人肉，来源一般就是那些想找到酒吞城，然后又对村里人打坏主意的家伙。

那些寻宝人都不是什么好饼，周边哪个村子里都有几个女人姿色很不错，这些就是凶狐狸们的诱饵了。

至于这些女人，就是那一家子镰鼬了。

镰鼬是一种行为很奇怪的妖怪，它们拒绝了所有神社供奉的邀请，就像隐士一样居住在各种地方。

在传说中，这种妖怪是兄弟三人，每当它们刮起了旋风路过人的时候，大哥把人绊倒，二哥把人割伤，三弟给人上药，于是这个倒霉蛋在风过去之后，身上就会有不流血的撕裂伤。

实际上一开始的记载中，这种妖怪就叫镰，后来有人作画的时候，把它们画的和鼬鼠很像，慢慢的也叫镰鼬了。

但是酒吞城的镰鼬，并不会闲着没事去把人绊倒什么的，它们确实也是风属的妖怪，据说祖上还出过可以操纵龙卷风的大妖，现在却只能把自己当风扇使。

好在这些家伙还有可以幻化成人的本事，本性也喜欢恶作剧，和霓虹狸猫怪是远亲，和稻荷神是近亲，属于有后台不惹大事儿的妖怪，所以过得一向都不错。

只不过天性使然，让它们安安静静的在一个地方生活多少年，那除非是老得不爱动了——这一家子镰鼬就是这么个情况。

确实是兄弟，不过也不知道它们的生育状况如何，兄弟十几个，岁数都差不多，据说还是亲兄弟，章晋阳暗地里算了一下，就算这是三四代的兄弟，一窝儿怎么也得有个四五只……

章晋阳也没看到他们的原身是什么样的，反正袅袅婷婷十几号人，全都是各种美人，看的他头晕眼花，腰腹青紫——都是史兰掐的，这妞也不想想都说了是兄弟了……他能有想法么。

酒吞城的入口，并不止老店主一个人有，刁德一给他选择的主祭巫女，长谷川久美子也发了一个，这女人负责为刁德一招收信徒，在当地已经开始有名气了……

章晋阳都不知道这两个货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问史兰，她却莫名其妙：“当初从长谷川家走的时候，不就说对久美子另有安排吗？”

噎的章晋阳一翻白眼：谁知道是这么个安排啊，卓也他还安排了一下呢，为的还不是能给基地洗点钱？

黄金宝石他有的是，换成钱就很难了，到现在法国分部还在用假钞过日子呢。

收获了酒吞城，章晋阳就打道回府了，再不走就要倒霉了：了原带来的和尚们正在拆解酒吞城的空间褶皱，本来章晋阳就拆了一遍，已经不大稳当了，这些人拿着阵图半通不懂，原本还能挺个三五十年，这会儿估摸着有三五十天就要炸。

回国之后，霓虹这边就留着刁德一的一个分身，并不是给久美子留的，而是那几个玩火的少年团。

这些人果然是有一个老师的，古怪的暴躁白胡子老头，经营着一家武道馆，训练的方法刁德一正慢慢的偷，似乎是收集日炎的办法，这可是好宝贝。

不过天底下教武术的都一个毛病，不会一口气就把全部都交出来，而是循序渐进的一点点向外挤，所以刁德一的分身，在那边要呆上很长时间了。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现在拿到的一些基础和皮毛，已经让章晋阳有所领悟了。

老头用一个铜镜，反射阳光到这些小孩子身上，在通过和斗气类似的筑基方法，汲取一部分精化融入体内，等到觉醒的阶段，觉醒的自然就是那种爆炎能力。

然而这个办法的关键，在于那面镜子——不可能随便一面镜子就能做到这样的效果。

章晋阳一开始就有这个怀疑，后来有一个很勇敢的小伙子，大概是觉得修炼的进度太慢了，又坚信自己是不一样的，背着老头找了别的镜子，结果被灼伤了。

那面镜子一直被老头藏的挺好，刁德一不敢去偷，一来是全套的功法还没有拿到，二来，那老头一身阳炎烈焰，对刁德一的伤害很大——再怎么说他也是个魂儿。

第十八卷第二十七章 里世界的首次国际高等级外交接触

汲取日精月华的办法，章晋阳是有的，不止他有，佛门道门都有，而且已经开始建设相关设施了——据说天师道已经点燃了一座五阳真鼎，就是用日精作燃料，熬炼法器材料的熔炉。●菠／萝／小●说

问题是日精太过霸道，都知道日精涤体有莫大的好处，可是现在没人受得了那个，不要说涤体，就是章晋阳挨上日精的边，也是要烫伤的，根本就没人受得了。

倒是月华因为有涤荡神魂的妙用，性质又清冽偏向柔和，有多少就被用多少了，市面上也有价无市。

用法各家都是有的，唯独这怎么用，是个愁人的事儿，现在终于有一个例子摆在前头，有了方向就好办。

那镜子刁德一送回了照片，还有练功时的录像，章晋阳仿制了一个，发现没什么特别的，肯定还是有那里有问题。

所以他就把这个资料复制了几份，特研室、十三科还有赵如意人手一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回到万罗洞，章晋阳把最近的事点了一遍，除了实验室之外没有什么疏漏……呃，对了，还有个霓虹妹子…嗯…两个。

长谷川文乃基本上算是潜逃，里高野已经知道她是魔女，那么阴阳寮估计也知道了，肯定是要在国内登记的，但是她和个男人跑了，这个事还是很让人无语——尤其无论他们怎么调查，也找不到什么黄金劳伦斯家族。

真找不到，他们找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打佐佐木龙之介那会儿就开始找，一直都没结果的。

现在还有个线索就是长谷川家的首饰店，至少那儿的黄金据说都是从劳伦斯家进口的，但实打实的是走私过去的，原本还有人想掐一下，结果……长谷川久美子突然成了巫女，擅长的居然是诅咒，这一下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至于文乃，她是不担心家里的，按她的话说，大不了就举家搬迁，霓虹在这方面管理的很严格不假，但是效果也有限，有太多的希望安安静静过日子的人不喜欢现在的政策了。

政府的力度不够，阴阳寮阴奉阳违，佛门暗藏心机，任谁也看得出来，霓虹现在觉不是什么发展的好地方，尤其是这些年经济连挫，很多觉醒之后胃口变大的人连基本生活都无法保证。

尤其是军方和政府离心离德，明明有着超限战士却不听政府的调派，如果不是政府的几大家族还有些底蕴，他们一个超能者都招揽不过去，可即便如此，武士、忍者这些武家，也不怎么理会政府的调令和要求。

很多人都是被北美鹰找走了，毕竟鹰爸爸在霓虹还有好几个基地呢，优势还是有的。

文车妖姬也是觉得那地方不太稳妥，早晚都要爆发战争，所以很干脆的早早离开了，反正对她这样的大妖怪来说，只要还有人祭祀就没有问题，就算是神社被毁了，这不是还有文乃呢吗？等到时机合适再回去建一个就是了。

章晋阳对文乃是好安排的，随便一个中学怼进去上学就好了，可是文车姬……这东西怎么弄？

实在想不出辙，干脆就在酒吞城又改了一个稍小一点的神社，把文车姬摆了进去，让这女人在里面呆着就好了，随时出入，自然有久美子和老店主负责接应伺候。

文车姬对神社不置可否，但是对于在秘境里呆着没答应，她还是喜欢在人间活动，尤其是图书馆书店什么，她等文乃安顿好了，第一个要求，居然是要去看镐京碑林、涪陵白鹤梁、浯溪碑林。

也不知道一个妖怪，对书法怎么这么感兴趣，章晋阳都觉得都自己应该惭愧了。

实在没办法，章晋阳只好带着文车姬找到了现在的北方局负责人——依然还是叫做北风。

其实他也不太愿意的，但是文车姬的状态很奇特，和凭依的天使类似，他仔细的琢磨了好久，想要把文车姬从根上弄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在他还做不到。

北风同志对于章晋阳的拜访是很高兴的，自从前任北风赵科长担任了北方局训练基地主官之后，章晋阳很少到十三科来了，有什么事也是下面人各自对接，头头之间的谈话，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对于章晋阳惹祸的能力，北风也是无语了，他早就听到过相关传说，说万罗洞的洞主是个麻烦精，只要他张嘴，那就是天大的窟窿，不死上点人这事儿就没完，可是他也没想到这个祸还可以惹得这么清新脱俗。

居然把人家供奉了几千年的神灵给拐回来了，还是个有名有姓的超级大怨鬼，这可是霓虹妖界四大天王之一，作为专门应对异常事件的领军人物，北风怎么可能不知道文车姬的大名呢？

尤其防范霓虹也会是北方局和东方局的重要工作。

如何处理和这位霓虹史上第一妖姬的关系，确实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不过也许是看的书太多了，文车姬很淡然，明确的表示，如果可以的话她就不想回霓虹了，因为炎黄的读书人更多，书也更多。

只要有书她就没事，再说落脚地的问题章晋阳已经帮她解决了，她一千年两千年的也死不了，有个通行证可以没什么事在各种人文景观里溜达溜达就行——她更感兴趣的，还是那些文人墨客留下的书香纸韵，时代瑰宝。

她还带来了让北风无法拒绝的礼物：原本应该收藏在霓虹国内厅的王羲之《丧乱帖》唐摹本，应该藏于东京国立博物馆的南宋李氏《潇湘卧游图卷》。

这两个东西，都是国宝级文物，不要说丢了，哪怕是脏了，看守者从馆长到当天的守卫，都得切腹自杀谢罪天下。

然而没听说这两样宝贝被盗了啊？

文车姬解释的倒挺淡然，当年这两样东西被掳至霓虹，她听说了就去看了，喜爱非常，当场就耗费神力做了赝品，把正品带在身边时时观赏，大概是十年前，她做的赝品就被人识破了，不过霓虹能做这种事的妖怪，也就是她了。

那个时候天地之变还不明显，没有人敢得罪她，调查也无从谈起，自然就不了了之了——现在估计都没人记得这个事了。

第十八卷第二十八章 二十等军功爵：有爵者不在法外，罪者加一等

章晋阳听着文车姬用毫无起伏的语句诉说，别扭的直挠头——个妖怪这么爱文化好学习，是不是应该去拜拜孔庙？

关于文车姬，北风可不敢擅自处理，再怎么说这也是人家霓虹国家级的大妖，算到世俗世界也得内阁大臣的级别了，别提还当过首相，这是国家级外交，所以他痛快就报告了总局。

有人过来接洽，安排文车姬，连文乃入籍的事都不用他们操心了，为此索元龙还被特派员接见，满怀感慨夸奖他江山代有人才出：不知道是说他是个人才，还是说文乃眼瞎。

章晋阳也是有些感慨的，自从文乃进了武校，师从秦大路开始学习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剑术之后，马穆嘉就一直很郁闷。

马老三是个粉嫩的帅哥，平时虽然调皮捣蛋，但是总体来说是个很阳光的人，平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他，但是文乃就是觉得他是个普通人，只有像索元龙那样沉稳如山，相貌古朴的人才是男人应该有的样子，才叫帅。

男人沉稳如山是有魅力没错，但是长的和熏黑了的石狮子似的……那和帅有什么关系？文乃的审美观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

不过史兰的压力是有增加的，因为说起来，章晋阳的长相也很符合文乃的审美观，就是文乃似乎不喜欢年纪大的。

尤其章晋阳视察门下弟子演武，以及处理洞中公务的时候，文乃有多远就躲多远，似乎很惧怕的样子。

万罗洞现在规模也算上是庞大了，下河口武校已经名声在外，在穆阿姨的统领下已经扩建了三次，还在立连市外围成立了分校，分校长自然就是名声在外的秦大路。

为了保证安全，穆阿姨都开始修炼基础战法，而且战斗法修习的居然是《南斗圣拳：爪》，这门一直在马穆嘉手里，从来都没开过张的血腥技法。

据说她用这个爪法在家切菜切水果。

史兰私下里偷偷告诉章晋阳这很可能是真的，因为马爸爸同志现在正在和儿子学习钢铠呼法，进度很快。

反正马穆嘉是不敢打爸爸的，那么这个进度……真相呼之欲出啊。

其实武校的发展，也和陈元楼以及李杰有关，当然还有田柔柔和武薇薇。

陈元楼和李杰，在唐二的资助下，成立了新的影视公司，专注于拍摄从十三科的卷宗里挑选出来的素材，这几年也已经有几部上映了。

这是炎黄最早的超级英雄电影了，无论是特效还是剧情都在水准以上，而且在唐二的建议下，这几部电影看似不相关，但是很有些地方暗戳戳的呼应，引起了极大的讨论。

陈和李本来就是超级功夫巨星，他们两个担当主演没有问题，但这是一套系列电影，其他的配角也是非常出色的。

其中女性角色里，武薇薇和田柔柔力压群芳，性格鲜明，个性独立，改变了英雄电影中女主角的花**地位，引起了女权主义者的极大兴奋，掀起的讨论热潮连国际新闻都报道了。

还有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反派和配角，个个身手不凡，几次被爆料都是来自于下河口武校之后，学校自然就名声大噪了。

尤其是已经进入了网络时代，唐二又一力的在推进网娱时代的到来，下河口武校历年来弟子们的参赛视频热度很大，那份舍了一身剐要把皇帝拉下马的战斗作风，很受网民的欢迎。

而国府也有意的推进全民健身，各地的真传武术也都在推广之列，只要能练出真本事，国府是来者不拒的。

不过也不知道谁给国府出的馊主意，居然还真的弄出来一个等级体制，虽然有些粗糙，但是大致上，还算符合事实。

比如修行武术的人，在没有“气”之前，都只能算是武徒，然后根据一些现代器械的测算，在力量、速度、反应、感知上，各自得出数值，然后划分不同的等级。

但是这个并不是绝对的，比如万罗洞的修行者，他们一般都在十五级以上，这大约是十吨左右的推举，可是依然并不是尽头，完全不会有气产生。

而一些诸如形意，八卦，少林，这些种类的武术，基本在五六级的时候，就能练出气了。

有气的武徒，就会成为武者，国府接受了社会的建议，恢复了先秦二十等武爵制度，所以初练出气的，就是一等爵位：公士。

随后的爵位计算，就以气的回复速度、对身体的增幅、战斗时长为标准，划分出等级来——当然，也考虑到军警职业的特点，这二十等爵还掺杂了军功等级，只在称呼前添加了一个军字。

现在有很多刑警，都是军公士，有军功的同等爵，待遇和地位是在无军功者之上的，要好上很多倍。

同时军功爵也针对一些没有武力值的研究人员，国防科学家。

这个政策并没有向外公布，只是在特研室和十三科内部流通，但是十三科管辖下的各个宗门，都是接到了通知了。

其他的宗门，有异议的多半是待遇问题：这份《武功爵位管理试行办法》里，居然规定无军功者不可向国家购买修炼物资，不可调动国家资源获得支持和保护，在这方面和普通公民并无差别。

但是义务上却多了很多，比如在境外如果侨民向大使馆求助，在场的爵位者有义务和责任接受大使馆指派的任务——可以计入军功。

而这个任务虽然可以拒绝，但是会记入档案，虽然通篇都没有降爵的说法，但是谁也不信记入档案是件好事。

这个异议被十三科强硬的安压下去了：有能力却不为国为民做贡献的人，是不配享有国家待遇的，不想为国就去民营市场里折腾去吧，反正试行办法里第一条就规定了：有爵者不在法外，罪者加一等。

抢劫还是要枪毙的。

刑法里可是规定了，超能者犯法除非进入敢死营，不然就要接受废弃能力的处罚，不管你是抢劫还是盗窃，这是相当严苛的——说实话，这个规定就连超能者们都没有异议，有本事还得靠抢劫盗窃过日子，还是打死算球，太丢人了。

</br>

</br>

第十八卷第二十九章 忙着呢，没工夫理你

在万罗洞，对试行办法的异议，是与众不同的。

真正有修为，可以参加爵位考核的内门弟子，都是先修肉身，到了差不多的地步，就会被派出去，或者去边境，或者加入十三科外勤组，甚至有在国外混黑帮的，总之是要实战。

有鉴于万罗洞一直都没放弃爱国主义教育，还没参加考试就有军工的不在少数，这个计算办法就很麻烦。

而最让弟子们气愤的，就是爵位的获得，必须有气。

万罗洞的修炼法，在武徒等级混到十五六级简直再正常不过了，都不能算得上是出色，他们教授罡气，不是看进度，而是看年龄，只要过了生长期，意志磨练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学习罡气的唤醒法。

但是他们锤炼肉身，一般生长期都会延续到二十四五岁，甘其欢心又不是那么简单的，最早的也是秦大路，二十七岁了才唤醒了罡气。

马穆嘉还没长年，自然全靠肉身，罡气一样是并没有觉醒，可是他的军功累计已经足够到四等爵：不更，这个就是很尴尬的一件事。

不光是他很尴尬，十三科也不舒服，他这个武徒足有二十五级，直观的就是二十多吨推举，虽然没有罡气增幅，可不是一般的武士能挨的起的，用等级衡量实力这个计划，在万罗洞这儿不是特别合适。

尤其是秦大路这个炎黄第一位九等功爵：军五大夫，明明在测试的时候只有五等爵：大夫的实力，可是实战的时候，来自佛门峨嵋万年寺的掷象罗汉十二等爵：左更仁张大和尚，却被他三招击败，连武器都被斩断了。

本来秦大路就有剑寒两岸十三省的名声，这下几乎坐实了天下第三，仁张大和尚是参加考核定爵最高的人了，秦大路定五等爵，因功累至九等，实在是炎黄军功第一的人。

这以后，也有一些人各种理由挑战了军功爵，可是很快人们就发现，虽然秦大路是个特例，但是等爵的实力，明显的普遍低于功爵，而且爵位越高，差距越大。

至于那些文职的功爵，武林人士也是尊敬着，但是不理会的，他们也没有门路见到那些国宝。

不过有一个人是例外的，那就是五等功爵：大夫谷梁正录，他的种植园出产众多高能食物，一直是里世界追捧的豪品，不过本身实力太差了。

很多年前，世界变迁还不明显，他也练过武，青云老道长教给他了一些养气的法门，搏杀术也有一套，可是随后就被万罗洞的人给摁了，感觉没效果他就不练了。

这些东西不是速成的，需要下心力去钻研，他当时心浮气躁，根本就没考虑这个。

放弃了之后他又去学习了极真空手道，这个倒是个速成的，他的身体素质足够，学了几手杀招之后，一般格斗士就不是他的对手了，就自以为是高人，拿捏起来。

那些宗门的采买都是人精，投其所好捧着吹着，就为了给宗门捞点便宜，所谓的民营市场，里世界超凡物资这一块儿还就是谷梁这边比较重要粮食水果谁都吃，这可是长期的大宗买卖。

结果定等的时候，谷梁因为放弃了练气，平时锻炼又不勤快，只订到了七级武徒。

不过他对国家的功绩是有目共睹的，是被称为有希望超越袁大德鲁伊的男人，高产作物的培育，高能作物的培育，理论的研究工作，在这方面他是天才中的天才。

国家超限战士的高能食物供应有一半都是落在他的身上，就像汉高祖评功，萧何开国第一，后勤的稳定永远是军队稳定的第一要素。

定爵的结果让谷梁十分的懊恼，尤其是有“朋友”透露给他，当年因为对他过于迷恋而犯下大错，被勒令在秘密战线戍边的刘友瑶，已经是四等功爵军不更，在国际上也是威震北疆之后。

现在他想再找刘友瑶都找不到，根本不是一个领域的人了。

倒是唐家他接触的不少，因为烹饪协会奉命研制修炼用滋补菜品，而唐家在协会里不说一手遮天，也没人敢不卖面子。

不过人家公事公办，除了唐二之外，也没人还记着和谷梁还有过节，底下人就更不知道了，他的人设又是个正派人士，不好随便找理由折腾，让他也是郁闷的很。

高能作物，这也是霓虹的重点项目，这么多人买卖十三科也不可能把守的住每一粒种子，所以霓虹也不是没有得到过，可是他们的研究差着很多层次，基础就不够他们没有这方面专研的穿越者。

当年花费了好大力气，付出了整个炎黄东南的间谍网被连根拔起的代价，偷回来的钢铠呼法，有用是真有用，鸡肋是真鸡肋。

现在霓虹的超限战士技术连北美鹰都眼馋不已他们要拿出来用，自然是要改头换面的，不然被人发现和炎黄的一样，转头不就找炎黄合作了，那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所以他们结合了本国的一些特殊职业，也出产几种特色的超限战士：本来钢铠呼法的底版基础战法就是一种很开放的筑基法，添加什么特色只要找到门路都是可以的，就是想要把已添加的东西删掉，那就需要很高深的修为和见识才行，至少得比章晋阳强。

霓虹的特色自然是武士道和忍者，他们估计是算了一下，可能感觉供不起本来就是大胃王的相扑士再长胃口，所以就只有一些武士和忍者被培养出来。

武士秦大路已经打死过几个了，在章晋阳请假的那一年，秦大路在巡游黄河长江两岸十三省的时候，有遇到过这些人到炎黄来开设道馆，气焰还是比较嚣张，他就顺手弄死了几个。

后来还有忍者来暗杀他，也都被他反杀了，尤其是在峨眉山，那地方的霓虹忍者有十几个，一直盯着峨眉金顶的那几个寺的和尚也不知道干什么，看着碍眼也就都宰了。

对于这种事，霓虹虽然抗议，但炎黄国府就当没听见：忙着呢，没工夫理你。

</br>

</br>

第十八卷第三十章 强硬政策

国府确实很忙，最近这半年，植物的变化十分夸张，森林的不断地在侵蚀村庄、乡镇，很多山区的村寨不知不觉之间，就被植被淹没了，甚至不得不出动武装部队救人。

就在章晋阳回国的时候，国府议会通过了废弃全国绝大部分森林边界乡村城镇的决定，开始大规模的快速推进城镇化建设。

刚刚有点抬头的地产泡沫这一下就被填满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弹冠相庆：要赚大钱了。

然而很不幸的是，国府的态度强硬，对于居民住宅的建设有着很多硬性规定，打破绝大部分投机者的梦想，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全国地产被均价了。

每个城市都有一个固定价格，不分地段，只分用途，可以减价，如果涨价就要处罚这引起了社会相当大的舆论，负面信息喧嚣尘上。

古怪的是所有的反对和挑唆、谩骂都在网上，实际上真正行动的人没几个，而所谓的行动也不是游行抗议什么的，就是有些人觉得不舒服了，就打算移民国外，离开家乡故土。

对于这些人，国府也还是很开明的：钱可以带走，东西的不行，除了钱和随身物品，连贵重的手表、首饰都不可以带出境。

如果是超能者，则家属可以移民出境，个人却不行，尤其是已经定爵的人，申请移民将被抓捕，直接押往敢死营，送到西方局去和那些宗教疯子拼命。

这种已经归属于军政府的作风，是相当罕见的，一时间各大宗门风声鹤唳，但是研究试探了很久，也没有其他别的变化。

到后来实在摸不到头脑，青云道长厚着脸皮，又到京城面见了平公，算是讨了个口信。

国府早就查明，炎黄的超能现象，和其他国家的是不同的，确切的说，其实每个国家都不同，但是很多国家本质上就很类似，所以基本看不太出来。

在炎黄，超能力者不是没有而是很少，等级分类虽然已经算的上严谨，但是很多分类下面，其实是没有人的。

比如神秘侧能量操纵：电，这种超能力者在霓虹、北美鹰都有出现，数量不多可也并不少，就连南棒国，都有那么一位，可是在炎黄却是空白的。

实际上能量操纵这个分类，炎黄只有几位热力操纵者，虽然等级不低，实力也很棒，但是人数真的太少了。

不过在这方面，炎黄不是没有手段的。

因为有不少传承，都是关于这方面的，只要资质尚可，那么通过修习功法拥有能量操纵能力，这样的人就不少了。

所以国内的这些超能者，其实大部分都是有修习法门的，这样的人，绝不可能让他们流落在外。

全世界只有炎黄，拥有几乎所有可以想象得到的能力的修行法门，从大众化的**强化，但小众化的能量操纵，甚至诅咒，祝福这种对其他国家来说千载难逢的神秘侧能力者，炎黄并不少见：大家都是学出来了。

现在有迹可循的，只有炎黄有里世界学校，从幼儿园一直到大学，都已经建立完成了，甚至还有了一所职业技术学院，虽然是国府战斗学院，但是并不禁止有关人士报考。

在这个方面，众多门类的穿越者出力不小。

其实有不少人都是陈守义的黑粉，他们就是不小心暴露在对这个大靶子的吐槽上，因为说出了那些歌曲的原作者而被人盯上，最后不得不走进了特研室，成为一名公务员。

据说民间注册的四百多位穿越者，有接近三百位都是这么被发现的。

至于那些军方和特务负责注册的穿越者，他们就更倒霉，全都是行事不密被人发现了，偏偏做的都是改变人生的大事，前后的反差太大了，大到警察认为这是被附体，上报到了十三科的地步。

讲道理，这样的人其实没有什么用的，不过特研室要他们也只是为了他们口中的资讯，并不认为这些人真的能做成什么大事：失去先知先觉的上帝视角，没有外挂的穿越者穿越之前是渣渣，穿越之后依然还会是渣渣，大不了成长为比较大的渣。

没有人再睡一觉起来之后就杀伐果断，英明神武什么的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头一天吃了饭，过一天还是要吃饭的。

不只是炎黄，十三科不断向国外延伸的触角，探明其他国家也有很多类似的情况，初步可以判定为穿越者的，在档案室里据说可以堆满一个柜，说少了也有个千八百的。

而且越发达的国家，这样的人越多。

只不过穿越者也分类，有些事情，国外的大部分穿越者都接受不了。

就比如说植被扩张这件事，炎黄的穿越者们很快就接受了，有一部分还很热切的转了行，纷纷投入到各大宗门甚至军方院校，只求有一个长生法门。

但是国外的那些人，绝大多数都不明所以，只有少数的，突然转性对炎黄文化特别了解的那一小撮，变得紧张起来，通过各种渠道频繁的向国内试探，寻求的也是真传，显然是明白即将发生什么，预测到了危机。

他们也隐晦的向外示警，但是相信他们的不多，有几个还被控散布反社会言论，很倒霉的上了法庭，也上了间谍部门的名单，被监视起来了。

其中尤其以隔壁的南棒最多，到那边的穿越者，基本都是文娱向的，体育也有几个，只有一个大佬不走寻常路，混起了社团，结果很不幸的钻进了巴菲门特教团的外围组织，被史密斯夫人注意到了。

这些人都在想办法往炎黄钻，也有很少数的直奔北美鹰去了相对来讲北美鹰还是比较好进的，炎黄的准入许可太难了，简直都不是为人准备的。

汉语考级就不说了，有的时候连自己人都考不过去，居然还增考历史和社论：比高考都难。

相应的，各个国家现在都在紧缩的自己的人才和经济，虽然很多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危机应对预案大家都有，调整起来并不是特别困难，信心也都是有的，而且还都很足。

</br>

</br>

第十九卷第一章 平头麻札刀

炎黄的应对策略相对是比较疯狂激进的，这在国际关系上，给了北美鹰很大压力——虽然我兔一直都说不是故意的，但鹰酱从来都不相信——尤其还有个毛熊跟着。

毛熊在里世界的历史资料上，比较依赖旧教，但是旧教记载的历史……真实性说一声待考，都是历史学家有涵养的表现，娱乐性倒还是不错的。

不过他们有盟友了，狼人和伏罗斯伽德，还有一部分传统北欧巫师，这让他们的信息渠道扩张了不少。

所以现在毛熊的守望者，就正在和十三科搞联合，除了一贯的怼鹰之外，还忙着针对广袤的西伯利亚冻土原以及森林搞资源调查。

森林里的动物们现在都在增长体型，唐二就时不时会猎取一些上吨重的东西回来打牙祭，还喜欢叫上陈元楼和李杰，顺便讨论他们的电影。

有一次这家伙扛回来一只二百多斤的大兔子，居然没有多少肥肉，惊得陈李二人连连咂舌，随后三个人就讨论下一部电影是不是要转向怪兽片……

据说剧本已经过审了。

很不幸的是这个片子的剧本不是他们自己写的，而是特研室指定题材，出了大纲让他们改的，据说有一定的预警和教育意义。

讲述的是森林警察的故事，拍摄地点就在龙界。

龙界省的森林，也属于西伯利亚森林的一部分，但是有两条大江作为国家边界给割开了，正好也是寒带和亚寒带过渡的地方，因为这两条宽阔的河流，两岸的森林分部就成明显不同的态势。

国内这边很少有猛兽，主要还是过去小兽的成活率低，大型猛兽的食物来源有限，只有到了冬季，寒原上食物短缺，江面又被冻的结实利于穿梭，这些大家伙才会过河到炎黄来。

不过最近这两年，炎黄的森林里猛兽多了很多，尤其是活动范围广泛的猛禽和食谱宽泛的熊类。

猫科动物一向来去如风自由潇洒，虽然痕迹多见，但是却一直没有发现活体，只能从痕迹上判断，这些总是看起来懒洋洋的家伙体态同样增大了不少。

这些猛兽大部分都是独来独往，又活动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对人群的几乎没有什么危害：这年头已经没有什么人闲着没事去找它们的麻烦了，一般人去是找死，超凡者倒是不怕，问题是没时间也没精力，又不赚钱还犯法。

可是有几种野兽，让各地的林业局吃足了苦头，也让十三科的外勤人员的曝光率猛增。

首先是兔子，这东西的繁殖速度太快，食物充足一年好几窝，一窝十好几个，食量又大时不时的就啃秃一片山坡，也就是现在草长得也快，不然早就荒了。

可是这东西李自立太多的天敌，虽然食肉动物的数量一时半会的上不去，但是胃口变大了，捕食变得频繁，兔子们就总爱从林子里出来，到村庄的田里打洞居住。

现在的兔子个头不小，二三十斤是常态，篮球那么大一个洞在田里，有的时候机械都栽跟头，遇到人了现在也不怕了，跟袋鼠似的坐在地上用前爪子比比划划的，没练过也还真未必是它们的对手。

不过兔子再怎么凶也还是兔子，林业局也好，畜牧局也好，只要申请武警，枪还是打得死的，百姓们也不是很怕。

但是和兔子一道下山来的野猪，这个东西就太讨厌了。

平时就是没有什么事，野猪也是喜欢到山林外的农田里觅食的，尤其在半山半丘陵地带的坡田最为严重。

野猪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群居的，一夫一妻的小群也要有四五只，强壮一点的公猪会带有复数的配偶，小猪也能多达十头以上——只要有两个老婆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了，而有一两个老婆的屌丝野猪很少，基本都是三个起步。

以前的时候还有小野猪因为食物不足或者被猎杀，导致猪群没有那么足数，但是现在的食物基本不会短缺，捕食者也都去找不太会反抗的兔子了：野猪体型增长的很大，怎么看都不太好惹。

小野猪倒还行，大口径步枪还能处理得了，那些大野猪，尤其是活了很多年又再发育的老山猪，过去的狙击枪都敲不动，挨上一枪不但不死，疼的发疯更难搞。

能处理这种防御的枪械不是没有，但是没有办法那么普及，反而不如精炼的冷兵器来的实在管用——至少武警们都是七八级的武徒，冷钢大刀多砍个十刀二十刀就行了，尤其是后来有了符文武器，就更简单了。

这类的符文武器，还是从章晋阳的双锏发展出来的，当属十三科初建，前代北风赵科长就从章晋阳这忽悠走了一对金装伏魔锏，上面有北斗附魔镇文，是章晋阳的试验品，也是最早出现在国内的制式符文武装。

十三科的资源越来越多，现在已经能够量产一些简单效果的符文武器，尤其是武警因为负责社会治安，冷兵器用的最多，在世界异变之前就有防暴的各种棍叉棒盾，现在只不过在上面添加了合适的符文而已。

但是面对野兽，钝兵器显然是不太够用的，所以单兵冷兵器又开始大行其道，最受欢迎的款式，居然是平头麻札刀。

这种刀基本就是一个厚背薄刃的梯形钢，刀身刀柄一体铸造，短柄的单手使，长柄的双手使，刀身宽大没有刀尖，可以放得下好多符文。

制式的符文都是增加坚韧、锋利的，一般都是数套叠加，而引起符文作用的，就像章晋阳的初始设计一样，靠的是晒太阳和月亮——所以地方武警宿舍向阳的墙面窗户下总是像晾咸鱼一样挂着成排的麻札刀。

举着刀砍猪的事做的多了，社会舆论自然就起来了，说什么的都有，但总的来说还是在管控之内，这也是国府在很多年前就开始放宽舆论的结果，现在的老百姓，已经不觉得武警会武术有什么奇怪：

都叫了武警嘛，自然就是会武术的警察咯。

完全忽略了其实普通的警察，现在也是要会点武术的，至少得在五级武徒以上才行。

</br>

</br>

第十九卷第二章 干巴巴的PRD

，

网络上各种被刻意引导的流言，军警们的实力站场，再加上陈李二人的电影，十三科已经是名声在外的“传说中的部门”了。

其实所有的人都已经在感叹：世界不一样咯，但是国府大大方方的亮出底气来，日常事件的快速解决，让普通人也兴不起来什么危机感，毕竟环境变化的不是那么剧烈，一切情况还在掌握之中。

炎黄的情况还好，其他的国家有的好有的就不怎么样。

那些居住在丛林里的小国，基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考虑的了，本来国力就弱，城市都没有几座，不能负担得起清剿丛林的损耗，尤其是在热带丛林中的那些，其实已经和灭国差不多了。

现在诸如骆驼沙漠里的国家，房地产开始被极度看好——说实话，这些沙漠国度的领导人，恐怕也是第一次听说他们国家还有房地产这回事儿。

联合国协商了好几年，也没把这些国家的人救出来，主要是没有地方可以接收，有这个条件的国家联合国都惹不起。

过去炎黄的环境问题，植被覆盖率低的问题一直是国际上有些国家拿来挑事儿的借口，现在都羡慕得紧。

其他状况好的国家虽然情况不一样，但基本上，都是国内的超凡实力开始显现，里世界慢慢的步入人们的视线。

有这个条件的，差不多都是历史大国，哪怕是边边角角，也能抠搜点超凡传承出来。

情况不好的国家，主要看的却是国力，国家实力强大的，能维持得住社会稳定，有足够的国际地位或者资源，获得援助的机会还是有的。

比如雪茄之国巴西，这个地方出产的雪茄和美人是欧美上层人士的标配，所以有不少物资和经济上的援助，但是最然他们感动的，还是来自炎黄的环境考察科研团。

他们主要感谢的就是科研团的安保人员，这些保安员上山打虎下海擒龙，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嗯哼……魑魅魍魉，全都是一刀两断。

虽然最后都剥皮拆骨熬了汤炖了肉这个事儿有点吓人。

这当然不是毫无缘由的，巴西是炎黄最大的原形态三方晶系隐晶质石英的进口国，每年从巴西运到炎黄的此类矿石十万吨计。

名字挺拗口的矿石，在炎黄是重要的法术材料，其中包括玉髓、蛋白石、玛瑙、鸡血石等等至少二十个种类的硬玉体系宝石，一些特殊的矿坑还出产因为混杂钙镁硅酸盐和透闪石，而形成的翡翠以及白玉、青玉、墨玉等等山陵软玉。

可以说炎黄现在40以上的各种玉料供应，都是由巴西提供的。

而天然玉石，在炎黄的超凡体系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重要性不亚于钢铁在工业领域。

哪怕是佛门，玛瑙也是七宝之一，地位同样崇高。

这些年那帮老前辈们孜孜不倦的研究，玉石早就被开发出了不同的用途，尤其作为一些阵法的节点，勾勒好符文之后是相当棒的能量稳定物质，和精神力的勾连也远比其它物质容易。

这些传统技艺正在缓慢的恢复，同时也为新兴科学指点着方向：至少要做到这些古老技艺能做到的事才行。

像巴西这样好运气的国家并不多，有实力帮助其他国家的，老牌的欧洲国家有这个余力，而且并不看国力和地位。

比如罗马尼亚这个小国，因为是女巫的老巢，魔法复兴很快，他们的面积又不大，森林也不是太大太深的原始林，都是些经济种的复生林，没有什么太多的问题，现在居然被高卢人隔着整个欧洲引为上宾了。

要不是隔壁的奥地利和匈牙利也有着神秘的护国势力，搞不好这个小国家就要先作起来。

即便如此，他们在欧洲已经开始趾高气扬的指手画脚了，尤其在最近紧锣密鼓的谈判的欧盟问题上，最先炸刺的总是他们。

问题是打算成立欧盟的，是汉斯、高卢、约翰牛、面条国以及风车之国荷兰中立之国比利时、传统贵族公国卢森堡，人家压根也没打算带他：当然，可以等成立了之后加入。

毛熊暂时放过了在这个时候去捣乱的机会，他们也希望欧洲有一个最好是松散的联盟，来维持地域的稳定，为此他们可以承认这个联盟的合法地位，甚至在适当的时候表态支持联盟成立，这对人类应对世界异变是有好处的。

鹰酱也没功夫理会这个，他们比毛熊倒霉多了。

之前说羡慕炎黄境内人烟密集，丛林稀少的国家，他们就是其中一个。

北美鹰地广人稀，沙漠戈壁是有的，森林草原同样大把，问题自然是出现在森林草原上。

北美鹰的森林不是没有人居住，但一般不是自然村落，而是一些个人住所，房屋和房屋之间，距离都是比较远的。

而且森林的原始程度比较高，生物群落相对比较复杂，后果就是，这些个人住所里的人全都失踪了。

有的可以看得出来是猛兽所为，但是鹰酱没有规模化的超限战士，面对原始森林又不能动用火力覆盖，报仇是没有人提的，但是追索那些食人兽，这是被游行爱好者们挂在嘴边上的。

鹰酱是有超能力者的，也有简称prd的超自然现象研究与防御局，可是他们的国情，不太适应目前的形势。

prd一直在招募超能力者，现在也有了一些成效，但是cia、fbi之类的部门一直在和他们抢夺这方面的资源，而国家法律赋予了些超能力者胡作非为的权力：他们可以以任何理由拒绝加入国家部门。

一来二去，捕捉和反抗是必然发生的冲突，这个时候的北美鹰，让章晋阳想起了当年变种人初露锋芒，却还没有领袖的时候：一片混乱。

研究超能力者的各种国家的私人的机构自然是应运而生，这些机构消耗了大量的超能力者有生力量，等到真正需要拿出力量来维持政府的体面的时候，就只有艰难度日的prd。

问题是prd的力量实在有限，不可能像炎黄那样，把防御发放到乡镇中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再世：超凡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br>

</br>

第十九卷第三章 名声

似乎每一个世界的北美鹰掌权者都是高傲幼稚的的，他们总是认为，超能力者都是怪物，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才是完美的。

现在他们的想法实现了一半，超过八成的鹰酱真的打不过一只鸡了，至于是不是完美，这些高高在上的不用亲手杀鸡的“主宰者”们大约有自己的判断。

反正那些机构做的都是超能力移植研究，和臭名昭著的威廉史崔克干的都是一样的事儿。

由于世界变迁，超限战士并不是那么难出现了，cia之前就做过相关实验，虽然结果都不怎么好，但那主要是在人员控制上出了毛病，并不是超限战士不成功。

但是他们的办法依然是无法量产的，因为那对个人的天赋要求太高了，而现在这个世界，有那个天赋的人，不用通过这些实验训练，一般的特战战士超限训练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可是天赋，是北美鹰当局极力抹杀的概念，超能力者觉醒也是因为天赋，所以这些战士的地位并不是很好，隐隐约约的也在遭受排挤。

关键是，这样的战士也不多，而且很多都是之前就崭露头角的精英，年纪都已经不小了，有家有业，目前都面临着退休的尴尬局面。

prd招募了一些人，cia因为名声的问题，在这种人群里得不到支持：这些人或多或少的在cia里都有些故旧，也都接触过cia的任务，对他们的风格很了解，能保持表面上的尊敬，还是因为cia还是为国家做着贡献的。

真正的来讲，他们宁可到fbi担任顾问或者训练教员，也不愿到cia担任组长，至少在fbi不会被卖掉为了完成计划cia卖掉的自己人可不在少数，至少浦项基地有一半人都是这么招来的。

可是北美鹰的面积太带大了，无人区也多，偏偏喜欢在无人区晃荡的人也多，光是救援这些人，连军方加进来，超限战士都是不够的。

除了prd，也没有部门愿意大规模启用超能力者，结果几年光景下来，prd的名声在超能者中大大的好，远超其他部门。

尤其是地狱男爵这个火爆脾气，他是个魔鬼，但是对于人类的人体实验，尤其是超能力者遭受的那些**实验，表现出来的居然是深恶痛绝：也许也有物伤其类的感觉在，或者恐惧。

他是真正的怪物，可是超能力者明明就是人类，却因为与众不同的能力，也被视为怪物，他倒是很容易就接纳了这些“同胞”，问题在于那些实验，让他感觉自己搞不好有一天也会被就那么绑在实验台上。

所以这个正处在青春期的暴躁大个子，经常性的对一些人体实验室打砸抢，处于魔鬼狡诈的天性，他总把事情搞的很轰动各部门的名声越发坏了，prd的处境因此变得愈发艰难，名声却好了太多。

具体的，就是每当布鲁姆教授或者梅斯特工抬出prd的名字招募超能者的时候，无论多么暴躁和对鹰酱政府充满怀疑的家伙，都会试着合作一下，最后不加入的只有少数。

相对的，cia或者其他的什么部门，nsa之类的，只要报出名字，迎来的一般都是子弹，这让负责公共关系以及一线的行动特工们怨声载道研究部门干的蠢事为什么要他们背锅？

他们也是不敢当面骂老板都是蠢货，就只好骂研究所。

然后浦项基地迎来了一波新人入职潮，连高卢基地都有了不少新血。

这些新人其中也有间谍，毕竟基地在cia那边招了太多人了，难免引起注意，何况亚洲这边，其实一直都是nsa在拿总，而cia和nsa的矛盾由来已久，哪怕是前探员也不自觉的和nsa的亚洲部作对。

不可吃亏的nsa自然会照会cia：你们那边的探员是怎么回事，怎么死了还老找我们的茬？还都成了那个什么自然之怒的成员，信的那是什么起奇奇怪怪的神？

自然之怒当初就是娜塔莎用了一帮退休或者已死的探员档案，编出来的那么个激进的环保组织，干的大事儿也就是在太地町扔了颗小蘑菇，之后还偷了白象阿萨的几颗导弹，修吧修吧差不多每个季度就在网上展览一次。

他们倒不盯着捕鲸船了，因为覆海的部下一直在增加，鲸鱼和海豚们早就学会了识别国旗，甚至大部分成年成员还能准确的分辨人种和语种，对于霓虹人、南北棒人以及炎黄人都分得清，据说还有人确定它们还分得出客家话和闽南语说实话，这连多数的炎黄人都做不到。

新目标往往是那些有环境考察队入驻的地方，有这些专家了，他们就在网上晒导弹，声称哪怕哪个专家掉了一根汗毛，在哪掉的他们就炸哪儿，先炸警察局，再炸市政府，最后国家议会再来一波。

要是这些专家是去调查污染事件的，那好了，当地的有嫌疑企业会被点名点个遍，连集团高层的家庭住址都爆出来，专家受委屈了咱们就炸，不接受抗议和反驳。

全世界都觉得哭笑不得，可是又不敢不听：这是一帮真疯子，蘑菇都扔过了，这导弹还不是小菜一碟，谁知道当地政府拦不拦得住啊，霓虹的防卫系统可不差，不还是那么惨了？

问题是他们选择的目标，大部分都是nsa有猫腻的地方，或者是那些纯粹的考察团体，有不少研究团队，尤其是鹰酱和约翰牛派出的，里面都有写学术型的间谍在，这些人自然是逃不过同僚的法眼，而有这些人，自然之怒就不会发声明。

时间一长，自然有记者会发现其中的奥妙，这虽然对自然之怒的名声有点影响，就好像他们和这两国的间谍机构有关系似的，但是成员们却无所谓他们从未掩饰过自己的过去。

想掩饰过去的人，都不会出现在幕前。

这让cia焦头烂额，甚至不得不核查每一个退休或者死亡的特工，耗费大量的资源在这些无意义的事上。

</br>

</br>

第十九卷第四章 战争阴云？不关我们的事啊

prd原本是cia的下属部门，现在也独立出来了，虽然在规模上不能老东家分庭抗礼，但是资源上却得到了议会的支持。

不过现在的北美鹰，需要的恰恰就是规模。

为此那个鱼人亚伯，不止一次的联系章晋阳的伪装身份火瘟道人，主要目的除了鱼人天生就对这些隐秘知识感兴趣，一只想要学习东方体系下的神秘学之外，也是想联系一下覆海。

亚伯从没见过自己的同类，即使在传说中也没有，传话说中只有人鱼，那种没有双脚，下半身是鱼上半身是人的生物，亚伯很想知道自己在东方有没有族人。

但是覆海连美人鱼都没找到过，章晋阳倒是见过岸崖小僧，这个……还真是有点像的，看起来可能是远亲？

虽然章晋阳和prd暗地里有着还算友善的关系，但是最近的消息却不是从亚伯那里得到的，而是来自一脸郑重的秃顶狼人族长，菲尼克斯的老丈人安德烈·列基赫。

这家伙虽然带着族群生活在远东，但是已经不在西伯利亚了，现在的森林对于狼人幼仔来说已经称得上危险，所以他们把家都迁到了自己控制下的城市，离炎黄的都不是很近的城市。

因为距离炎黄太近的城市，里面到处都是炎黄人，这也是因为周边的土地都被炎黄公司开发了农场，导致越来越多的炎黄人到这边做生意，而且伏罗斯伽德控制着这些城市的地下世界，导致狼人们需要守规矩，然后生活就不会那么容易。

就连安德烈，现在都觉得当初政府和炎黄开发西伯利亚冻土原的计划估摸着是被坑了：粮食和税收确实多了好几倍，但是本地人的传统已经开始丢失，甚至已经习惯于过炎黄式的生活。

对此安德烈也只能叹气，因为对比很明显：炎黄人多的城市，阴灵鬼魂害人的事件发生率远低于其他城市，炎黄很多风俗都有祛邪效果，浓烈的生活气息也很容易冲淡一些新生的怨气之地——而炎黄人的坚韧和乐观，也意味着不会出现太多的怨灵。

尤其是几乎家家都能找到门路搞几张符咒，虽然没有什么大威力，但是看家护院防止一般的阴灵入室和邪气滋生，还是有用处的。

狼人们想要做到同样的效果，要么找本族萨满施法，要么就只能锻炼到自己血气强横，可以使用本族的战斗手段之后才行。

好在现在有新的符文科技了，伏罗斯伽德提供的炎黄制式接电式家用阴灵防护符，虽然贵了点，但是真挺好用。

还有符文兵器，伏罗斯伽德的战斗成员都有，据说是花大价钱，在炎黄找人订做的，每个都很趁手。

这一点是安德烈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狼人们通常不用武器，他们变身之后的爪子握不住什么，也不习惯。

他这次来，也顺便想问问这边能不能提供符文甲具，这东西在世界上还没有什么消息出现，有限的防具，也都是以护符居多，贵且难得。

至于prd的消息，就是他的主要任务了。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也没说和prd有关。

他说起的，是一起古老的传说，以及和这个传说相关流言。

狼人的发源地，也是欧洲，包括毛熊虽然在亚洲的国土更大，但也是欧洲国家，所以他们的主要经营范围，还是在欧洲一带。

据安德烈说，大约六七千年前，大地上人类和黑暗种族有一场大战，一开始人类是赢了的，后来黑暗种族的王者，精灵的王铸造了一只所向无敌的军团，打的人类大败。

但是这个军团都是傀儡造物，么得感情，杀戮起来毫无怜悯，所以精灵王后悔造这个了，就和人类议和，约定森林归黑暗种族，而城市归属人类。

协议达成之后，军团被封存，各种族也归隐了。

但是现在，当年那位王的儿子，一直就不同意和平协议的王子，从流放中回来了，正在谋求那支军团的控制权，想要重新挑起战争。

如今里世界的黑暗种族们人心惶惶群攻，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开始百族大战，狼人们也在激烈的讨论，到底要不要参与这场战争。

章晋阳听得一头雾水：“你先等等，黑暗种族都有些啥啊？”

安德烈想了半天：“精灵，矮人，地精……啥的吧？”

他自己都不确定。

在一边旁听的唐二直瘪嘴：“我说老安，这些东西我一个活的都没见过，真有这些玩意儿嘛？我还以为是血族和你们狼人呢，精灵怎么也算黑暗种族了？”

章晋阳也是挠头：“精灵啊，我倒是知道，当初人类是把精灵灭了族之后才进的欧洲，据说连精灵的祖树艾尼都烧了，不过听说那是七八千年前的事，至于和人类的盟约……

抱歉啊，这个真没有，也许只是和你们欧洲人的盟约……这是你们内部矛盾，不关我们的事啊。”

唐二突然问他：“哎？七八千年前？咱们这边儿好像也是巫妖之争百族大战吧？”

章晋阳不耐烦的一摆手：“那也没有盟约，咱们这边儿不流行那个，那时候天下共尊炎帝，天上共尊太一，都有朝廷了。

我说安德烈，你还说那时候的王子回来了，合着那家伙现在得有六七千岁了，就是真精灵，也活不那么久吧？还挑起和人类的战争，听起来就像是魔鬼的套路，这你得去找prd……他们能有多少人啊？”

唐二也是不以为然：“七八千年前的欧洲……一共能有十万人没有？纵横无敌有百八个骑兵八成就够了。

能在那种战场上被人类打败的种族，想也知道不会太强力，打呗，人头打出狗脑子来才好呢，省的这些人闲着没事作死。”

他这个牢骚有好几年了，章晋阳也理解。

伏罗斯伽德的主要经营范围在远东，可还是主要活跃范围，也是在欧洲，主要的敌人，除了教会就是那些魔鬼信徒。

和教会是纯粹的利益竞争，就是两家的手段都不怎么干净而已，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时不时还会有一些合作项目：合作抓捕魔鬼信徒。

</br>

</br>

第十九卷第五章 最不靠谱的恐怖分子

魔鬼的信徒大概是这世界上最不靠谱的恐怖分子了，这些人供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举行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仪式，希求和各种稀奇古怪的魔鬼达成交易。

至于从魔鬼那换什么，一般无外乎是寿命、财富或者力量，也有些骨骼清奇的人想要换些知识，提供的祭品多半都是人类的血肉什么的。

在过去，这样的仪式是很难获得回应的，主要的原因是魔鬼对血肉和灵魂其实不甚喜欢，他们喜欢活祭的原因，是因为在死亡威胁下，人类往往会爆发出极端的情绪，这对他们是有益的——大约就是供奉了一顿美味的营养大餐，能换什么也可想而知了。

死人他们一点都不感兴趣，哪怕是灵魂也一样，因为灵魂爆发大量情绪的话，就会因为不稳定而消散了，魔鬼什么也得不着。

这些奇怪的仪式，魔鬼们不感兴趣，也没有什么东西有能力回应——恶魔是有能力，但是一般不会有心情回应这个，如果他有心情了，举行仪式的人就倒霉了。

现在的情况又有些不同，能回应仪式的东西变得很多，绝大部分诞生于人类想象中的物种，都开始有微弱的回应能力——但是献祭给魔鬼的仪式中，对祈求对象往往限定了：邪恶、强大、堕落等等邪恶向的描述，那么招来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一般的有些弱的东西，咋咋呼呼的骗一骗，也算是运气，无非是之前的准备做了无用功，动静也不大，大部分时候乖觉一点，就是有人来查也能躲过去。

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懵懵懂懂的，按分类应该算是邪神，看起来和魔鬼也差不多，偏偏因为世界异变，初生人间，似神非鬼，近妖类魔，如精若灵，其实不过是人心怪诞。

这类的玩应儿出现就是区域性的灾难，而且必然会出现在人口密集的地方——人口少了人心怨望不够，生不出这个来，再有个人举行个邪恶仪式，天雷勾动地火，还不等过魔鬼过来，先出乱子了。

最来气的，就是这样的仪式其实魔鬼都会到场的，但是他们不会出头，他们只是跟在这个没脑子的怪异后头，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把灾难搞得越大，他们收获的情绪越多：还白吃白喝不用付报酬。

恶魔有的时候也会来凑场，他们对灵魂是有需求的，血肉也是爱好，不过这些玩应儿有脑子的不多，所以很多时候会亲自下场，陪着那些怪诞一起发疯。

本身来讲，魔鬼之所以邪恶，是因为他们一直以生灵的恶念和负面情绪为食，所以他们总要挑拨人干坏事，本性来说这就和猎人训狗下套儿逮兔子是一个模式，要说坏是真坏，邪恶倒未必了。

但是恶魔不同，这些东西来源不可考，从来都是以破坏、污染、祸乱为己任，天性……他们也没什么天性，单纯的混乱，出现就为了破坏秩序，是所有生灵的死敌。

哪怕是一滴血，被人看见了，目击者都会受到污染，勾起心底的肮脏蜕变成不知道什么不可名状丑陋——但是通常他们勾不起生灵的恶念，因为所有的生灵，对于“恶”的厌恶和憎恨，远比不上对混乱的厌恶和憎恨。

恶魔不用说，两家诚信合作一起处理，可是出现了魔鬼就不一定了。

教会必然到场，伏罗斯伽德有的时候是会到的，两家人一般开始互坑，因为只要打走了怪诞，魔鬼没有了大餐自然就会退去，至于留下的种子和手段，对于两家人来说都是好东西。

魔鬼留下的无非就是信徒或者有气息的物品，主要是用来诱惑意志不坚的人，或者暗地里指导，或者干脆附身，意图再制造出一场灾难，再吃一顿好的。

信徒教廷抢得很厉害，目的都是直接毙了，伏罗斯伽德也抢，却不会毙掉：唐二手底下收罗了一支魔鬼教团，是经过专门培训的，可以通过音乐会、话剧等等的现场演出，挑动观众爆发情绪来勾搭魔鬼。

主要的目标是一些位阶比较低的，种类不算太稀有的小魔鬼，目的是这些小魔鬼身上的材料：所以他们召唤来的魔鬼最后都是被大卸八块的，市场上有一半的相关原料是他们看不上的边角料，放出去交易其他物品的。

为此唐二虽然不经常露面，但是他猎魔人的名声一直在上升，因为他总在出售不同的魔鬼的身体部件儿，谋杀大师现在连名字都有出场的背景音了：竟然是他，恐怖如斯之类的。

教廷恨得牙都直痒痒，但是却总抓不到这只魔鬼教团的尾巴，就连他们举行的哪类仪式都不知道，哪怕专门成立了相关部门，到目前为止仍然一无所获。

灾难之中如果魔鬼留下了物品，教廷一般是不会太抢的，因为能通过留下的物品就诱人堕落的，都是位阶比较高实力很强的魔鬼，教廷每年因为净化这些东西牺牲、堕落的教徒不在少数。

这类对教廷来说是鸡肋，放着不管也不行，毁了又很难，直到他们发现，伏罗斯伽德对付这些东西很有办法，所以就不怎么争抢了——还做出抢的姿态，就是为了恶心伏罗斯伽德，实际上抢不抢的着根本无所谓。

伏罗斯伽德要这些物品，还真是有用的，魔鬼的气息是一种很有用处的，比较稀有的原材料，制作一些宁心守神，或者保护灵魂的符咒，效果相当的出色，就是隐患比较大。

一旦符咒被暴力破坏，魔鬼的气息泄露出来，那么不但防护效果会消失，还有可能会侵蚀宿主的精神，诱惑其堕落。

好在这种符咒炎黄基本用不上，大部分都卖给北美鹰的那些大富豪了，还有一些教廷直属的猎魔人，因为这东西对付起魔鬼、恶魔、魔法中的心灵心智类法术有着极高的抗性，实战效果出类拔萃。

重要的是这东西的成品都是金属饰物，做得艺术一点，卖到欧美价格可以撩得很高：东方文化圈里这方面的符咒大家更相信玉符，要不然章晋阳早就买到霓虹或者南洋去了。

</br>

</br>

第十九卷第六章 仁者无敌

伏罗斯伽德的直接负责人是唐二，自从金融战争之后，唐二的精力就都放在了家族事业上，主要还是为家族企业抵挡世界异变而禅精竭虑他自己这么说的，连安德烈都鄙夷他。

因为伏罗斯伽德的所有坑人行动里，都有谋杀大师的影子，整个欧洲的里世界，听到这个名字全都会汗毛直立以示尊敬。

就连安德烈的女儿叶莲娜，都因为多次参与行动，作战勇猛果决，又总有一道银白的月牙刃在身边漂浮，习惯于冲进敌人近身战斗，被好事者称为月夜天狼女，已然是名声在外了。

这也是安德烈发现欧洲出了问题，第一个念头就是来找伏罗斯伽德求援的原因。

反正每次他找伏罗斯伽德，就没失望过，这帮人什么都能做到。

但是火瘟道人和谋杀大师对欧洲传说那种不以为然，让这个步入中年的秃顶狼人有些不高兴，所以他很用力的强调：“精灵王子的目标是全人类，一旦他唤醒不可摧毁的黄金军团，人类就全完了，他可不在乎是不是黄种人。”

唐二一愣：“黄金军团？他用了多少黄金？”

章晋阳白了他一眼，略显郑重了些：“不可摧毁是什么意思？摧毁那军团有什么后果吗？”

安德烈愣了一会，才有些迟疑：“应该是没有什么后果吧？反正也没人摧毁得了那东西……”

唐二的兴趣上来了：“无法摧毁的？是坚不可摧还是其他的种类？黄金可没有这种效果，难道是精金？对于古代人来说，哪怕是古代巫师，熔炼定型的精金或者山铜也称得上无法摧毁了。

但是现在可不一定，都是好材料啊，我一直想要一套精金软甲呢。”

章晋阳瞥了他一样，回头看向安德烈：“别理他，这家伙的神秘学史从来都没及格过，我相信精灵国度不可能有那么多精金，如果有足以武装军团的精金……他们绝活不到和人类发生战争，早就被龙们抢灭绝了。

是死亡军团吗？那种从冥界召唤出来的不眠守卫？”

安德烈连连摆手：“怎么可能，巴洛王是个仁慈长者，怎么可能打扰死者的安眠是构装军团，据说由地精们打造的，无法摧毁的构装体。”

唐二面上喜色浮现：“地精构装体？这个是好东西，那我说的没错啊，准是精金秘银山铜这些稀有金属，不然怎么能无法摧毁？”

章晋阳气得直翻白眼：“混蛋，你这么长时间了俄语神秘学单词还记不住吗？他用的是‘诺姆’，不是‘哥布林’，你用的翻译软件是咱们自己开发的吗？

是地精灵，不是地精！虽然他们长得也差不多，干的事也差不多。

但是诺姆是矮人、侏儒、地精、穴居人的合称，所有在地下居住的西方妖精种都叫诺姆。

就像他们说的食人魔包括巨魔、食人魔、半兽人食人部落、食人妖之类的所有有语言能力直立行走类人型异族。

这些该死的资料早在五年前就都给你了，你到底都学会了些什么东西？”

作为一个学霸，章晋阳对学渣是有威慑效果的，而他的长相也对这种效果有加成，所以就连安德烈都向后缩了缩身子。

唐二也有点尴尬：“呃……种族学实在是太乱了，尤其单词长得都差不多……再说我是魔鬼学专长。不过没关系，只要是精金就行了。”

章晋阳面无表情：“你这么喜欢精金，难道不知道精金是蓝色的？”

唐二瞪大了眼睛：“啥？”

“精金是银蓝色。”，章晋阳一字一顿，把口型做的非常夸张：“所以黄金军团如果是从颜色上看不可能是精金，你也别说山铜，奥利哈刚和黄金也不一个颜色的。

所以那就是可以自我恢复的软金……黄金经过魔法处理确实有这样的效果，但是……那似乎不是矮人的技术啊……”

说到后来他捏着下巴开始自言自语了：“那不是精灵的魔法，而是古代巨魔的巫术，可是地精灵怎么会这东西呢？”

安德烈有点不好意思的抻了抻衬衫领子：“那个……应该是哥布林，是地精没错。”

章晋阳乜斜着他：“啥？”

安德烈不知为什么有点发毛，不过还是强自镇定了下来：“就是那种个子矮矮的，大肚子，粗手粗脚，浑身绿绿的，耳朵尖尖头上没几根毛有角状的头骨隆起，构装技术非常好的那种。

据说当时地精已经快灭族了，巨魔也不剩几个，食人魔就是会和地精总生活在一起，头上有短角，又高又壮大肚子什么都吃的那种蓝胖子已经死没了，所以他们提出建议来打造一支无法摧毁的军团。

巴洛王迫于战局不利就同意了，所以就有了这个构装军团，控制器是一定黄金王冠，由巴洛王带着。

后来签订协议之后，巴洛王把王冠一分为三，一份自己留下，一份给了女儿保管，一份交给了人类是个伟大仁慈的王对吧？”

唐二一脸的呆滞：“给了人类？怪不得精灵都看不见了……把自己的武力威慑交给敌人，有这种傻国王想不灭族都难吧？”

安德烈一脸的不乐意：“小子说话注意点，这是仁王知道吗？”

唐二若有所思：“我们历史上也有这样一个仁王的，叫宋襄公。”

安德烈眼睛一亮：“很受百姓爱戴吧？流芳百世对不对？”

唐二冷笑一声：“你还知道流芳百世这个词呐？百姓是不是很爱戴不知道，太久之前的事了但是他的国家被灭了，百姓估计也没剩下。

拜托，对自己人好才叫仁善，对敌人好就是傻好么？看来你们当初也不是站在精灵一边的，只有敌人才会夸赞对手这样的行为。”

章晋阳却想起了一件事：“你刚才说，王子回来了，那就是这位国王还活着？难怪你们一直犹豫要帮那边，按道理说狼人应该反对人类才对么，我记得你们也是黑暗种族来着。”

唐二恍然大悟：“哈，你们也知道这样的人不能当自己人啊。”

</br>

</br>

第十九卷第七章 安德烈清了清嗓子：

安德烈清了清嗓子：“不是那个关系。现在世界变化的越来越来有利于我们这些异族，实在是没有必要轻启战端。

而且黄金军团只听从控制者一个人的命令，那个王子……据说是很好战的，他一直认为精灵才是这个世界理所应当的王者。

现在的制度挺好的，我们也不想恢复到过去的沙皇时代，而且人类作为短生种，科技带来了很多便利，没有了人类难道靠地精吗？那些小矮子的指甲都和锤子一样，指望他们做东西……怕是芭比娃娃都要绝种了。”

关于堂堂狼人族长居然喜欢芭比娃娃这件事，章晋阳和唐二毫不动容，西伯利亚狼人们的喜好除了酒之外，多半都很奇葩，比如叶莲娜就喜欢变成狼人把鼻子埋进雪堆向外吹气，蠢的不行。

唐二点了点头：“这个说的倒是，要是论享受恐怕没有什么能比的过人类。那个精灵王子……能召集多少人马？”

安德烈皱着眉头直咂嘴：“不好说，食人妖和食人魔肯定是会加入了，精灵其实是个挺懒的种族，他们很大概率不会出兵——估计王子也不会指望他们，所以才会把希望都寄托在黄金军团上。

其他的种族……多半还是会中立吧，可要还是看看具体的情况再说。

他的进度不慢，听说人类的那一部分王冠已经被他找到了，在北美鹰，prd的布鲁姆教授也因此死掉了，欧洲这边的反应还不大，有消息说王子打算先征服人类最强的国度，然后以此为依托向全世界进军。

所以他肯定是会找北美鹰的麻烦，但是，很多人就害怕他会动用北美鹰的蘑菇弹储备。”

章晋阳面沉似水：“布鲁姆教授死了？我怎么不知道，没有消息递过来。”

说起那个老头，安德烈的脸色也不太好：“教授被教廷坑了，掉进了王子遗留的陷阱，prd损失惨重，红男爵和都受了伤，听说他们都在应对要换一个新领导的事。”

唐二看着章晋阳面色不豫，挠了挠鼻子：“我想起件事来，上个月——国内大学军训的时候——曼哈顿出了点事儿，有人扔了至少一万只阔嘴噬骨魔花螳螂。

你知道的，那小东西凶残嗜血个性贪婪，可是动作敏捷有力，还会飞，一般人可处理不了，就是特工也不行。

我听说受害的是个古董艺术品拍卖会，至少有四十多个有钱人—我的意思是很有钱—或者他们的代理人死掉了，尸骨无存，北美鹰政府因此受到了很大压力。

然后……雇佣猎魔人的价钱也涨了不少，即便如此也是供不应求，有钱人没有个猎魔人在身边当保镖不要说睡觉，上厕所都害怕。”

安德烈低下头摆弄手指：“你的消息过时了，今天凌晨，一个木灵巨人在布鲁克林被杀了，那应该是最后一只了，红男爵因为抱了一个婴儿被大众批评，他那个小女朋友，爆红女巫丽兹·谢尔曼，当场爆发，差点炸了那个小区。

估计老教授死了，他们的心情都不太好——而且说到底，王子的所作所为其实对他们也有好处，他们都是怪物，不是人类，和安歇超能力者，和我，都一样。”

章晋阳皱起眉头：“又是这个……这些蠢货真的是烦得要死，亏了我不打算去美洲，不然早晚……我说既然那个王子想要在北美鹰搞点什么就让他去吧，难道还能比现在更差吗？

反正都是发动战争，精灵和北美鹰人，打谁还不是一样。”

安德烈叹了口气：“问题在于，黄金军团不在美洲，在欧洲，在北爱尔兰，在约翰牛。”

唐二挺诧异：“你知道的还挺清楚。”

安德烈摩挲了一下锃亮的地中海头皮：“这一年多，月亮给了很多回应。组里很多古籍已经可以解读了，其中也有关于那段故事的记载，那些巨人……都在北爱尔兰沉睡，荒原之地什么的。

黄金军团不可摧毁也是从古籍中得知的，应该错不了。”

唐二摇了摇头：“那和我们也没关系。”

安德烈表达了强烈的不满，还说了那首很著名的“我没有说话”的诗，认为伏罗斯伽德如果不在这个时候维护欧洲和平，等到黄金军团踏上亚洲地界的时候，他们也绝不可能独立支撑。

但是无论是唐二还是章晋阳，对这事儿真的不是很感兴趣，欧洲古代现实存在的军团，基本上规模都不会很大，何况是灭世级的，当初斯巴达八百人就号称屠神灭世了，他们的敌人也才十几万人而已。

而在炎黄，不超过十万人的战斗被正史记载的资格都没有，也就是一些当时很闲的文人会写下来略做调侃。

无论多么强大的军团和魔神，在炎黄都没有敢号称灭世的，因为所有的人都清楚，这世界大着呢，人也顽强着呢，无论什么妖魔鬼怪，总有办法对付的，动不动就灭世，只有没见识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的妖才会这么说。

有能力灭世的，打个响指就完事了，用这个用那个才能灭世的，其实有这个有那个也白扯。

就在唐二和安德烈推拉弹扯，章晋阳冷眼旁观的当口，已经转行做后勤工作的穆勒走了过来：“道长，你留下的那个紧急传送阵启动了，有客人，状况不怎么好。”

唐二一愣：“紧急传送阵……就一个吧，那不是留给prd的吗？谁来了？”

穆勒一耸肩膀：“大名鼎鼎的红男爵，不过看起来快死了。”

章晋阳站起来从鼻子里长长的喷了两条气出来：“也是不省心的，还有人能干掉他？”

这个传送阵是当初章晋阳交给亚伯的名片上带的，实际上就是一座祭坛，整个prd也就他有点脑子，处事还冷静些，而且精神力足够，开启传送不需要附加条件。

不过红男爵垂死，这对章晋阳来说确实是个新鲜事，当初对付那个妖僧的时候，那秃子就说了，红男爵是末日之兽，迟早要毁灭世界的，不至于这么容易就死了吧？

</br>

</br>

第十九卷第八章 一行人随着穆勒的脚步……

一行人随着穆勒的脚步，来到了医疗室，果然，红男爵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躺在治疗床上，丽兹握着他的手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得不轻，亚伯双手在胸前合十，不断的鼓着手指，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还有个地中海曼宁，也是熟人，倒是还有个奇怪的东西没见过。

章晋阳谁也没理，走到红男爵的身边一伸手，一旁的医生递过来平板：“很不妙，这是一种从没见过的金属处理工艺，相当光滑，轻微的振动都会让这个矛头向内叉入，矛尖正抵在心脏上，心脏的跳动都会振动它。”

手指划了几下屏幕，红男爵的生命体征什么的他都没看，根本就没用，他看的是对这个矛头的结构分析：

“是什么金属也没分析出来吗？低阻吸入结构？这倒是个少见的技术……以后可以让女巫在她的箭头上使用这个，白鸟也可以学习一下。”

医生眨了眨眼，完全没听懂，所以假装没听见：“我们计算了一下，目前还没有办法将这个光滑的矛头夹住，抽出来需要抵抗至少四个大气压，这是因为闪着的肌肉太过结实造成的。

可问题是，扩大伤口也不行，矛尖和心脏马上就要接触到了，搏动的时候只有半公分了，恐怕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长官。”

章晋阳随手把平板还了回去，伸出手来，一只手开始挽袖子：“你们陷入了一个误区，这是一只魔鬼……

有没有心脏都无所谓！”

众人眼前划过一道亮光，不省人事的红男爵突然弓起了身子，就像是被打中了胃要吐了一样不断的干呕，而章晋阳抬起手上那个亮闪闪，弧线超级优美的矛头对着灯赞叹的欣赏：

“真是个美丽的小东西，令人叹为观止的工艺，居然是手工打造的……太迷人了。

对了丽兹，怀孕的感觉怎么样？孩子的父亲是床上这个混蛋吧？如果不是的话我可要恭喜你了。”

闭着眼干呕，胸前血淋淋的少了块肉的红男爵，原本以及气息微弱的要死了，听到他的话猛地之睁开了眼睛，呼哧带喘的咳了几声：“什么？”

章晋阳瞧也不瞧他，眯着眼研究矛头，唐二则是点了点头，对着医生比划了一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你看，只要给他个活下来的理由，有没有心脏无所谓的。”

医生一脸崩溃的走了，唐二则八卦的凑到章晋阳身边一起欣赏漂亮的矛头，红男爵很快就喘匀了气，拉着丽兹的手不肯松开：“你……你怀孕了？”

曼宁嘴角抽的和得了中风一样：“上帝呀……”

丽兹有些羞涩的撩了下头发：“是的，你要当爸爸了，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准没准备好当妈妈。”

那个奇形怪状的人形物体也像舞台剧一样，侧着头双手抱在胸前，用咏叹调拉着长音：“多么~感人~”

章晋阳眉头直皱：“刚才我还没注意，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是一身古旧潜水服，看样子至少是三十年代的古董，脑袋上半部是一个透明的圆形玻璃罩，里面满是奶白色的烟雾，下半部也是圆的，金属制成的半球，前面有着金属制作的昆虫型口器，还有两个圆圆的过滤盒子不时的喷出点白烟。

曼宁还是那么讨厌：“嘿，放尊重点，这不是什么一般的东西，这是我们的新部长约翰·克劳斯博士。”

章晋阳看了一眼状况外的红男爵：“约翰·克劳斯？部长？prd升级了？一个死魂灵当部长，看来dc要比想象中的聪明一点。”

唐二则略有所思：“约翰·克劳斯……哪个克劳斯？海德堡实验的那个倒霉蛋？”

克劳斯的白雾翻滚了一下：“那是个意外。”

唐二颇有深意的微微一笑：“意外？幸好是意外。”

克劳斯不再言语，转过头去看向还在熬糖的红男爵和丽兹，曼宁微张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章晋阳扫了这几个人一眼，对着亚伯晃了晃手里的矛尖，示意他到一边说话。

亚伯不是个沉默的鱼人，他对世界的好奇让他时刻保持着旺盛的精力，但是今天的他特别恍惚，虽然鱼的表情不好判断，但是但是气态很低迷，就像是失恋了似的。

所以章晋阳就把他拽到一边，看看这个直男到底怎么了——按说老博士死了，鱼人应该告诉他的——至少得了解一下红男爵是因为什么受的伤。

亚伯有些含糊，但是在章晋阳充满压迫力的面孔下，他还是不太情愿的说了点情况。

不知道西方人造反是不是都这么直接，事情要比章晋阳想象的简单得多。

精灵王子在拿到了人类的那部分黄金王冠之后，回家杀了他的父亲，拿到了另一部分王冠，但是最后一部分在公主手里，公主存在感比较低，在叛乱中失踪了。

这个叛乱就发生在新约克城，据说当年伦敦工业革命时期，精灵族就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北美鹰讨生活了——羊圈地吃的不止是人，精灵们也没了栖息地。

不过这些精灵为什么从欧洲搬去了约翰牛，章晋阳也粗略的估计，很可能是为了躲避中世纪的猎巫运动，毕竟那时候不要说精灵，就连人类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

精灵王子对精灵族的现状是痛恨的，原本盟约中约定，人类的领地是城镇，魔法生物的领地是森林，但是精灵老王巴洛并不阻止人类砍伐树木，于是人类的城市越来越多，森林却愈来愈少。

而且人类的生活越来越方便，所以很多魔法生物，其实也都伪装了之后生活在城镇里，就连巴洛王，也是生活在新约克城的。

</br>

</br>

第十九卷第九章 精灵王子的叛乱……

精灵王子的叛乱发生的很突然，谁也没想到几千年没回家的儿子回来就杀了爸爸，不过这位王子也很有趣，他并没有宣布自己继位，而是着急的追寻带着黄金王冠最后一片碎片失踪的公主。

这位公主被正在搜寻拍卖会惨案凶手的鱼人发现了，当时他追寻着线索找到了一个精怪市场，在里面prd的几个人：红男爵，鱼人，还有灵魂潜水员克劳斯倒是一点也不显眼。

结果很戏剧化，公主在即将被王子的手下抓走的时候，被鱼人救了，但是鱼人不是个战斗人员，被那食人妖打得很惨，红男爵为友出头，杀了那个想要活捉公主的食人妖，惊动了在附近研究黄金王冠的王子。

结果王子避其锋芒，扔出了一个早已为灭绝的种族：最后一只木灵巨人，这巨人在市区大肆破坏，虽然被红男爵收拾了，但是因为是在闹市区，红男爵也被更多的人看到。

然后北美鹰人的作死之魂群体发作，明明立了大功的红男爵被围观的群众好顿侮辱——理由自然是他丑的不是人。

结果本来就因为孕期反应心情不好正在和红男爵闹别扭，亦父亦母的老教授又死掉了，怀了孕又不知道怎么跟红男爵说，心情超级糟糕的丽兹当场爆发。

一般女人有一个原因就不能惹了，这时候丽兹的暴脾气可想而知：差点炸毁了一条街。

他们自然就被关了禁闭。

精灵公主也被他们带回了基地，本来是想要详细了解王子的计划，可是没想到，王子和公主其实是一卵双胞，有着心灵感应的，他们把公主带回了家，王子就也跟了进去。

只不过公主在最后时刻把皇冠的碎片藏了起来，王子一时没有找到，又触动了警报，在驱赶王子的过程中，受了刺激而酩酊大醉的红男爵受了这个伤，公主也被带走了，那片皇冠碎片，却留了下来。

鱼人的纠结，也是很奇妙的感情问题。

亚伯虽然是个鱼人，但是他可以通过身体接触，感知对方的心灵，而公主也有这个能力，在带领公主躲避食人妖的时候，他们两个不止一次心灵交融——鱼人爱上了这感觉，他自己不知道，认为爱上了公主，而在这份交流中，公主也爱上了他。

公主遗留下来的皇冠碎片他找到了，但是不敢交上去，prd是不会同意把这个碎片交出去换取公主的性命的，他们自觉的有责任阻止精灵王子的灭世计划，最直接的自然就是不让王子启动黄金军团。

但是章晋阳觉得过程有点奇怪，又仔细的问了几遍，不由得哑然：“我说亚伯，果然是爱情让人头昏。

你刚说了啊，那个王子在公主脸上划了一刀，他自己的脸上而已出现了一条同样的，分毫不差的伤口，这显然不是一般情况下的心灵共通，根本就是性命相通啊。

他不可能杀了公主的，那岂不是杀了他自己？”

没想到鱼人很激动：“不，谁知道他有没有办法切断这个纽带！

而且……局里不可能因为我和公主相爱，就放弃杀死王子，实际上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一点，说不定会想办法杀了公主来试验一下是不是可以干掉王子！”

这还真说到重点了，如果dc那帮政客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真的会向鱼人说的，一枪毙了公主试试。

感情的问题章晋阳也是没办法，爱上了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太婆亚伯也是前无古人了，这小伙子是个纯情的，就更不好处理了。

章晋阳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对了，这个黄金军团……到底有多少啊？我看你们一直都紧张兮兮的，灭世啊什么的，靠谱吗？

先说清，我今天是头一回听说还有这么个东西，对于这些传言我一向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古代记载中的毁灭世界，多半都是一座城而已，那时候的人全世界也就他们活着的那座城了，这是见识问题，时代局限性。”

鱼人低头想了想，有些缓慢的回答：“嗯呣……灭世是不至于的，但是灾难是不可避免的。

据公主说，是70支70人部队，也就是4900人，这在古代确实是一股庞大的力量，统治欧洲大陆毫无压力，但是……控制这支部队的王冠只有一个，并没有下级控制装置，所以，除了杀戮之外，这只军团并没有统治力。

我想这才是巴洛王签订和平协议的原因——但是王子显然不这么想。

但是有一点是很矛盾的，王子亲眼见过黄金军团的实力，他活了这么久，应该也见过人类的各种武力，可是他依然有信心，凭借黄金军团可以战胜人类，也许这只军团的威力要超出我们的想象。”

章晋阳抱着胳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鱼人的分析很有道理，王子活了这么多年，总不至于活傻了，但是：

“你和公主接触了多长时间，她没和你说过军团的详细情况吗？”

鱼人有点害羞，占了半张脸的水汪汪大眼睛眨呀眨的，低下头摆弄手指：“我们……讨论了一点诗歌，还有音乐，时间太赶了，没来得及说这些琐事。而且我还要去安抚受到刺激的红男爵和丽兹。”

章晋阳抽了抽脸皮：看你这样子分明是嫌弃这两个同伴好不识趣吧……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鱼人虽然很聪慧，但是在prd里也只是参谋，说了不算的，具体的prd有什么行动，还要看红男爵，不过依照他的性子：

“我们快点出发，找到那个什么王子，一拳捶爆他的头，事情就解决了，反正现在他也没有那个什么军团不是吗？”

章晋阳叹了口气，果然是这个主意，这么莽这家伙真的是魔鬼吗？

克劳斯博士作为新任的领导者，居然也是赞同的：

“这可以试一下的，我们现在具有战略优势，那个王子孤身一人，正是突袭他的好时候——他准在黄金军团的驻地等着我们用王冠碎片交换公主，但是我们为什么要交换公主呢？

即使从政治角度考虑，没有统治者的精灵族才是合适的。”

</br>

</br>

第十九卷第十章 鱼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鱼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晕过去，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是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

之前这些人在讨论什么他和章晋阳都不知道，不过章晋阳回到治疗室就问了计划，得到的就是这么个结果。

唐二对他们的鄙夷溢于言表：“我说鹰酱这些年怎么到处挑事树敌，合着你们就这水平？一个合格的友邦领导人有多重要你们不知道吗？尤其是有机会救他一命成为朋友？

你们的脑子都比不上狼人的好用，我算知道为什么一个魔鬼会莽成那样了。”

克劳斯脑子的白烟又开始翻滚：“你的意思我们要拯救公主？她又不可能嫁给我们当中的谁。”

唐二一摊手：“这和我无关，反正是你们自己的事。”

克劳斯似乎有点生气，口器上的金属触角急促的敲打着：“他危害的是整个世界，而我们有责任拯救人类……这种责任感我猜你无法理解，还有，你是谁？”

唐二冷笑一声：“纠正一下，是‘你们的世界’，我们的世界好着呢。在你们眼里世界不是分成两部分的吗？连吉尼斯记录都要分出独立的两部分。

还有，没有自我介绍是我的错，我是谋杀大师……就是你听说的那个。

我的对手都是魔鬼，真正的，来自地狱的，狡诈的，邪恶的，凶残的魔鬼，不是这个大号辣椒冰激凌小子。

顺便说一句，海德堡降神实验失败之后，收尾的就是我，那个不知从哪来的堕天使就是我亲手干掉的。

所以，我可不相信黄金军团毁灭世界什么的，要说黄金还差不多——反正毁灭的都是北美鹰的世界，我乐见其成，这一点我是和精灵王子站在一边的。

地上有个精灵国度也是挺好的对吧？反正都是战争贩子。”

克劳斯“脸”上的圆筒呼吸器长长的喷出两道白烟，沉默了一会，突然转头看向自己人：丽兹，红男爵，曼宁——鱼人一直站在章晋阳身后，他看不到——举起了一根手指：

“吉尼斯世界记录是两部分吗？”

丽兹窝在红男爵的怀里迷茫的一耸肩：“那谁知道。”

曼宁一脸的严肃：“我会调查清楚的，长官。”

克劳斯打了个响指：“好的。我们要出发了，世界还是需要拯救的，这里是哪？我们要怎么离开？那个传送门还能用吗？亚伯？亚伯拉罕？你在哪？”

章晋阳抱着膀子：“我们可以派飞机直接到你们的目的地，全球抵达两小时以内。

但是你们的计划有点问题。”

曼宁虎着脸：“这和你们不是没关系吗？”

章晋阳没理他：“王子和公主是共生关系，一个死了另一个也会死，而公主不能放弃。”

克劳斯一愣：“为什么？”

“鱼人亚伯是我的朋友。”

“啊？”迷茫眼x好几对。

“他和公主相爱了。”

“啊！”吃惊脸x好几张。

亚伯低着头，害羞的手怎么摆都搞不清了：“我…我想…那应该就是爱。”

唐二一脸见到偶像的样子：“天呐，那公主……得有好几千岁了吧？”

鱼人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她看起来很年轻的，也很漂亮。”

唐二一翘大拇指：“好汉子！”

章晋阳叹了口气：“本来不相关的，也不想管，但是鱼人好像就只有这一只了吧，哪怕留下个混血的也好。

亚伯又不像是红男爵，和什么东西都能生出孩子来……他们这种心灵术士最难办的就是没感情不行啊。”

丽兹和红男爵原本还美滋滋的，越听越不对，丽兹的脸色很不好看：“喂，什么意思啊？”

章晋阳一摊手：“红男爵是魔鬼，他在力量衰弱的时候和任何生物都能产生后代，而且效率很高。

如果他是完全态，反而不会那么容易诞下子嗣——所以我刚才说如果你怀的不是他的孩子我会恭喜你，如果是，那么祝你好运，魔鬼可不是那么安静的。

你需要一个急救团队随时待命……不过你的力量也许能帮助你。”

红男爵一脸懵逼，丽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没理这两人的眼神交流，章晋阳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银锏：“大师，你去吗？”

唐二一转身，一边向外走一边摆手：“去不了的，你知道，最近植物们很躁动，家里的种植园需要好好的安排一下，没有时间啊。”

章晋阳一扁嘴：“你那就是懒……正好你回去的时候，让剑客过来一下，女巫就不必了，至于其他人谁来，那就看着办吧。”

唐二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等半个小时。”

剑客自然就是秦大路，对付构装军团，一把可以斩断一起的剑还是很重要的，而女巫史兰的能力对那些没有灵魂的家伙不见得有用。

至于占卜，他们这次行动用不上，对方都等着了，而且必然会有一场战斗，章晋阳没感觉到有危险，精神甚至隐隐的有些昂扬——此行必然功成。

prd一行人被从医疗室让到了会客室，毕竟还要等一会的，沿途的景色让几个人大为惊叹，但是曼宁看的忧心忡忡——这地方的一切他只在科幻电影里见过，这是北美鹰的巨大威胁。

所以他提出了那个克劳斯博士提出的，却没有获得回应的问题：“这是哪？我们一直以为谋杀大师有一个团队，可没说他有一个组织。”

章晋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克劳斯：“我们没有名字，从来都没有。历史上我们也不存在，都是传说，故事，哄小孩的童话。

但是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你们应该也知道，门碎了，世界危险了，比起那个，黄金军团真的只是小事情，无论如何，赢得都地球人，实际上我们觉得精灵要比北美鹰人可靠得多。”

曼宁有些莫名其妙：“门？什么门？”

克劳斯博士的语气有些惊奇：“那个传说是真的？我以为只是谣言。”

第十九卷第十一章 章晋阳抿着啤酒……

章晋阳抿着啤酒，看着曼宁：“曼宁，当初我说过了的，北美鹰，是超凡的荒漠。你应该在场吧？

没人愿意去那个国度感受世界的憎恶，我们也一样。

我们和北美鹰政府不一样，我们有信仰，我们热爱这个星球，这个世界，我们不会只因为丑就嫌弃一个英雄。

在你眼里，北美鹰是发达的，是科学的，是文明的，但是……你们知道文明是怎么回事吗？你们只是擅长摧毁文明，所以，有人来复仇了，我们都有很重要的事，实在是不想帮你们。

门，那个封锁着全世界异空间的门户，因为年久失修破碎了，这是你们欧美人干的好事，正是因为你们持续了一千五百年的追杀，负责这件事的超凡种族连后代都没留下来。

几年前我们发现了门破碎的事，实际上在那之前，世界已有征兆，组织中很多和世界意识有沟通的职业者，都感受到了世界意识的波动，祂在恐慌，以为内门碎了，我们要面对的，就是未知世界的入侵。”

他皱起眉峰，凝聚起锋利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克劳斯：“而人类之中还有一群人，他们背叛了这个世界，千方百计的向域外生物放送世界坐标，还接引那些恶魔进入世界。

无论是天使，魔鬼，精怪，时空旅者，都是我们的敌人，而为他们做内应的，属于首先要铲除掉的。

现在的形势，是因为某些历史原因，我们的世界坐标已经被魔鬼们发现了，他们在不断的向着世界障壁冲击，我们的军队一直都在前线。

当年要不是为了这个，炎黄也不会有百年国难，现在的状况也不好。

所以现在，谁做出来的祸，谁就自己解决。

我带人去，只为了救出公主，至于黄金军团，你们自己想办法。”

曼宁晃了晃身子，用一种可笑的语气左顾右盼：“你是说，炎黄一直在保护世界？哈，这可真是……”

章晋阳打断了他：“你爱信不信，我们保护世界，是因为我们爱护家园，并不是因为家园里有人类。

现在异界之门开启，寇可往我亦可往，真到了那一天放弃这个世界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事。

炎黄人从来不缺乏从新开始的勇气，也不缺乏开天辟地的智慧，我们会一直繁衍生息，薪火相传从无断绝，永远。”

曼宁只是个普通人，面对章晋阳被气势压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涨的脸通红。

平心来说，曼宁是个爱国者，也是个忠诚的人，只不过他受的教育就是那样，这是来源于三观的冲击，并不那么容易消化。

克劳斯博士不得不出面解救自己部下的面子，他确实是个敏锐的人：“你说你去是为了保住公主而已，听起来你们很容易就能解决黄金军团？

无论如何，世界局势动荡都是不利的吧？你们不是要抵挡魔鬼，那就更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北美鹰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我的意思是说世俗实力，稳定是很有好处的，如果它被野心家控制了，那才是灾难吧？”

章晋阳面带微笑：“前提是这个野心家是总统——你们不会选一个非人类做总统的对吧？实际上，一个分裂的北美鹰符合全世界的利益，事实证明，如果没有dc政府，世界百分之八十的国家都会从战争阴影中脱困。

超过二百位有预言能力的巫者都认同这个……预测。”

他说的很真诚，事实也是真的，十三科那些编外的萨满全都会算卦，称得上“有预言能力的巫者”，他认识的，光在会江县就有差不多一百多位，何况立连市内，说二百都是怕吓到克劳斯，虚伪的客气了一下。

助于那个观点，都不用预测，是个侃大山的都会这怎么说的。

克劳斯博士有点无语，他是通灵专家，不是国际事务专家，但是曼宁作为一个合格的cia领导，是有这个事业的，所以他很快理会了领导的意思：

“你要什么条件才会保障胜利？黄金军团在北爱尔兰，对欧洲的威胁要比美洲大多了。”

章晋阳笑得有点冷：“欧洲？精灵不敢来欧洲，因为这地方是战场，你们知道每个星期，欧洲教廷要和魔鬼的信徒打多少架吗？十字神的信徒都要不够了，所以他们才找到你的吧，克劳斯博士？召唤天使？

找来另外一群贼去对付一群强盗，伟大的计划。

看来你们并不清楚天使是怎么一回事。”

克劳斯博士低下头有些郁闷：“关于天使的记载都是教会提供的，经过那次事故……发现很多都有问题。

但是北美鹰不存在这个问题，所以精灵都在美洲居住，现在也要统治美洲吗？”

他的话基本属于自言自语，曼宁看了他一眼，没得到什么脸色上的指示——想要读懂一团烟雾的表情对于正常人来说还是很困难的——只好慎重的提出自己的设想：

“你们的组织我们一无所知，我们自信在情报上还是有些优势的，我指的是世界局势方面，哪怕是精怪们的世界局势。

情报互换怎么样？我们还有很多神秘物品，也许其中有你们有用的，只要研究成果共享，也是可以商议的——黄金军团决不能出现，那么庞大的一只神秘军队出现，对社会秩序的冲击是巨大到不可估量的，一个混乱的世界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章晋阳翘起二郎腿：“世界不会混乱的，精灵已经不是魔法生物的共王，无论是血族还是狼人，都不会允许精灵做什么出格的事。

实际上，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混乱的北美鹰……我猜你不会同意这一点。

曼宁，你是个爱国者，但是你的国家，并不是一个太值得奉献的国度。

这件事可以以后再谈，如果要我们放弃支持精灵王子，也不是不能商量——我们需要市场，里世界的市场。

美洲的里世界萎缩的太厉害了，变得非常之封闭，我们需要那里出产的一些原材料，以及想你们出售符文武器。”

“你向我们出售武器？”

第十九卷第十二章 不只是曼宁……

不只是曼宁，连红男爵都把腰直起来了，虽然只是沿路看了几眼，但是这个基地的科技程度之至少要比北美鹰国内高十年，尤其是符文武器可是硬货，市面上一把只有锋利效果的小刀都能卖到十万美刀，还有价无市。

但其实这只是美洲市场的情况，那里的市场主体成员是精怪，它们不太会使用的人类打造的武器，尤其下奶迫于环境变化，这些符文武器一般都是带有对非人类增强杀伤的属性。

所以能被精怪们使用的，属性单纯的武器价格更高，而那些针对精怪的武器，见都见不到的——谁会卖只能毒死自己的毒药呢。

曼宁更是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你……你们会卖给我们武器？”

章晋阳一摊手：“欧洲是魔鬼入侵的主战场，但是我们有狼人和血族作为盟友。

在亚洲……敌人的数量不是很够分，主要战场在霓虹，但是霓虹现在的状况相信你们也是有所了解的，他们自己应付绰绰有余，也拒绝接受援助。

组织的主要行动，是寻找门的碎片。

那些碎片会形成异界之门，对面来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而且有的可以关闭，有的根本关不了。

谋杀大师一直在追讨魔鬼，白鸟的任务是处理恶魔，我的任务……就是守卫那些无法关闭的异界之门，现在有两个，可以预见的是今后肯定会增加。

所以我们需要军费，扩军也需要装备，而装备材料不是免费的。

美洲也会是战场，你们的敌人是谁目前还不清楚，但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了，那地方的诅咒太厉害了，没人能坚持很久的。

我们需要你们出产的一些特色物资，你们也要和世界有所交流吧？商业上的？到现在也没看到你们有相关的举动。”

曼宁呶动了几下嘴唇，左右看了看自己这帮同僚，三个异族一脸无所谓，克劳斯博士则看是赞许的点了点头，这让他有了不少信心：“我们没有相关权限，因为之前并没有考虑过这样的事。

如果有需要的话，权限不是问题，我在cia也有相关经验，问题是……你们能提供什么？”

章晋阳一摆手，众人中间被投射了一个虚拟屏幕，这又引起了曼宁的重视：“虚拟投影技术？你们已经投入使用了？”

抿了下嘴，章晋阳弹开一个目录：“虚拟投影交互技术，实际上这东西的理论在六十年代就完善了，但是没有投入使用，你猜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电脑屏幕的钱还能挣至少一百年。”

屏幕突然扩大，数百件兵器密密麻麻的占满了半个屋子，章晋阳首先把熟悉的热武器拽了过来：“符文子弹造价高昂，效果一般，性价比不是很好。

符文枪械制作相对简单，但是有一个难处，没有魔力的人是使用不了的，所以无法用来武装普通人，有的时候魔力太低都不行。

不过有难处就有好处：

这种枪械可使用符文子弹，只有你有钱买得起，也可使用价格便宜的特制弹，只有普通子弹的一倍价，特殊之处在于，可以接受枪械上传来的魔力，达成短暂的附魔效果，打击效果要看枪手催动的是什么符文。

造价也不低，但是比起你们的高价枪还是略有不如的，最低是九万美刀，接受定制，最高价我们卖出过一对m9，七百万，通体秘银山铜合金，坚不可摧，几乎没有后坐力，空间弹匣一次性装弹7000发，弹链也是定制的。

目前没有大威力火炮rpg什么的，和怪异的战斗绝大多数都是室内战斗和巷战，用不上那些。而哪怕遇到了那些体型庞大或者成群结队的东西，我们也是有其他办法的，就是不知道你们习不习惯。

这些，实际上面对异常现象，冷兵器的有点远多于枪械，造价相对低廉，保养方便，效果出众。

和枪械一样，需要有特殊的才能，但是有一个好处就是……普通人只要技巧足够，干掉什么都不意外。

一会到来的队员‘剑客’，他就是一名传统技艺的武术家，即使我们有这么多枪械，他依然是我们当中杀伤力排在前五的人。

顺便说一句，前十里只有‘鸦’瑞文·戴斯是使用枪械的，前一百名只有三个人使用枪械。”

曼宁看了眼琳琅满目的冷兵器架，又回头去看了看没什么产品的热兵器架，有些纳闷：“我没看到重型枪械，也不用巴雷特、m249、mk，连乌兹都没有，全都是手枪，这是为什么？”

章晋阳一摊手：“我说过了，成本太高，效果一般，性价比极其低下。

地球不是个魔力资源丰富的世界，现在的魔力，包括人类的变化——也即是那些超能力者，巫师什么的，以及精怪们的变化，都是由于门的破碎——所以我们没有太多种类的材料制作超凡物品。

有东西掉到地球来，我们消灭了它，它的力量就会散落到地球，引起的变化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所以你看，世界变得光怪陆离千奇百怪，有多少种变化，就意味着我们消灭了多少种敌人——是种类，不是个数。

想想霓虹，就知道战况有多激烈，克劳斯博士，你得感觉到幸运，因为欧洲已经被魔鬼和恶魔包场了，偶尔有一些小问题，但是不会形成动乱，但是美洲，现在看来霓虹的现在就是你们的未来。”

prd的国际事务依托cia，这方面恰好是曼宁的长项，霓虹的超限战士是北美鹰一直眼馋的，威逼利诱使了很多手段，但是现在的霓虹可完全不虚这个干爹了：

过去害怕是因为经济上的依赖和军事上的差距，现在霓虹那还有什么经济？军事上也就是海空军方面霓虹还是弱的，但是仙子阿八百万神明复活，超凡力量即将成为战争主力，一个航母编队，十分钟就会葬送在一个初级的水系能力者手中，这玩应儿霓虹有的是，那还虚什么？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再世：超凡之路》，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十九卷第十三章 霓虹的政局自从航康回归遭受了……

霓虹的政局自从航康回归遭受了重大经济挫折之后，就逐渐混乱崩坏，现在虽然在国际上还是内阁在说话，但实际上国内的统治已经岌岌可危，要不是现代社会对公共设施太过依赖，早就分崩离析了。

北美鹰对霓虹作威作福惯了，但是现在的这些武家政客，虽然圆滑但是和当年的军政治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现在国内的形势比较乱，所以选择暂时蛰伏而已，对军事的投入占据了国家收入的一半还多。

这是曼宁一直警惕的，但是他所在的部门，对这个没有发言权，而超限战士的技术即便是国家得到了，prd也不会得到，反而会因为有了其他可以依靠的力量，削弱prd——原因自然是prd的主力都是非人类。

超能力者在北美鹰人眼里，一向和人类无关。

但是改造人无论怎么奇形怪状却都是人类，到现在章晋阳想破头都没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当然，太丑还是不行。

的那帮政客们对prd还有容忍度，主要就是世界一天比一天魔幻，在此之前他们也没发现原来北美鹰已经取代欧洲成为传统魔怪们的老巢，这不知道是不是该自豪的现象，除了让这些狭义人类沙文主义者恼火之外，也让他们平添了许多恐慌和贪婪。

恐慌么，大约是知道了自己原来不是地位最崇高的生物的一种失落感，还有力量对比的落差，这个大家都理解。

至于贪婪，就是典型的资本家心态了：好东西都得是我的，不是我的就有罪。

什么长生什么的那都是屁民的理想，资本家的理想得有个王字在里头：长生之王听起来就很不错。

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并不介意自己成为非人类：也就是超能力者，或者被感染成为其他种族，当然，到时候自然会有一番另外的说法，反正媒体只是资本的玩物，普罗大众也只是“乌合之众”而已。

所以现在他们也就是在养着prd，不管怎么样，这些“怪物”干得还不错，他们也能收容到相当多的样本，无论是军方还是国防部都能得到很多实验题材，那些私人机构自然也能得到了。

只不过超限战士的紧张确实是一大痛点，自诩为全世界科技最发达的国度，在这方面居然被手下败犬霓虹给超越了，简直是不可容忍。

尤其这个实验还关系着大佬们长生之王的计划——无论怎么说，大佬们都希望舒舒服服的躺着就能成为强者，锻炼什么的那是下等人干的活计，如果需要修行才能变强，一定是科技还不够发达。

这话在某种程度上是有道理的，只不过想要得到什么东西总是需要代价的，力量尤其如此。

而资本家眼里的代价，大约都是可以用钱来替代的。

章晋阳提出的武器交易，同样给了为资本家代言的曼宁这样一个错觉：说到底最后还不是为了钱。

不过prd的经费有限，而且他们的战斗人员不多，大部分都是侦查探员，牺牲率还是挺高的，也就是最近这几年，从军队里招收了一些有点异化的兵王——都是些自我觉醒的超限战士。

但是这些兵王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基本对冷兵器无爱，他们更相信枪械，格斗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兵器说扔就扔，如果配用符文武器，恐怕三两回战斗下来prd就要破产了。

使用符文枪械也有问题，这些兵王是超限战士没错，到那时他们只是超越人体极限——这和队长史蒂夫·罗杰斯的人类极限还不一样，只是基于他们个体的体能极限而已，而史蒂夫代表的是人类基因最强形态：肌肉上的。

不排除有人会在体能上超越史蒂夫，个体差异而已，但是普遍性的，人体极限是相当低的，久经生死又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瞬间爆发超限并不难，而世界异变使得他们能把这种状态固定下来。

可是这只是体能突破，和魔力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如果使用，一样要使用高价的附魔子弹。

哪怕是内藤使用的那种威力削弱版，价格也不是prd能够承受的起的，内藤团队只有五个人，只有内藤一个是以枪械为主，一场战斗下来有个十来万美刀足够了，可prd出动就是战术小组，没个三五千发，百八十万的这一场怎么能支撑的下来呢。

当然，内藤是被人骗了，价格才那么高，但是章晋阳觉得鹰酱是可以接受那个价格和那种威力的。

不过曼宁没有纠结枪械的问题，交易需要详细策划，重点还是这一次的行动，因为“剑客”已经来了。

秦大路现在也不是那么憨厚了，心思灵透，听唐二说了大致的情况，就又做了伪装——佐佐木龙之介再出江湖。

当初那副面孔就是利用高科技面具做的，衣服什么的有一套方便的就好了，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不用穿全套的武士服，所以他一身现代穿着，休闲皮鞋圆领白衬衫，一身中华立领，上衣外披着就来了。

腰胯宝剑的他带着一脸阳光笑意走了进来，先对章晋阳一鞠躬：“道长，感谢你这次任务，学校的作业实在太难应付了。”

随后又对着众人一鞠躬：“在下佐佐木龙之介，请多指教。”

丽兹心情不错：“伊丽莎白·谢尔曼，你比照片上帅多了啊。”

龙之介一愣，红男爵抽了抽鼻子：“不要被他的小白脸骗了，这个人满手鲜血，像刀子一样冷酷无情。”

丽兹翻了个白眼回头安抚红男爵，曼宁则是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来：“曼宁，我看过你的资料，没想到你也是这个组织的人，这么说劳伦斯家族是你们的人了。”

克劳斯博士挠了挠头，手头喝玻璃接触嘎吱吱作响：“奇怪的就是这个，有人也向我打听过劳伦斯家族，但是……并没有霓虹裔劳伦斯家族，一般来说古老的家族很排斥外来血统，而且霓虹裔也很排斥改姓。

不过有佐佐木先生的加入，胜算似乎又大了一分，我可听说你的剑术相当犀利。”

第十九卷第十四章 龙之介正在和曼宁握手……

龙之介正在和曼宁握手，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呃……我这么出名了吗？”

章晋阳也有些无语：“你们还关注这个？”

曼宁从怀里掏出一根雪茄，比划了一下发现没人介意，就开始掏火柴：

“佐佐木先生是我们知道的第一位，可以对抗现代军队的人类，还有那位武藏坊大太……他这次没来？”

龙之介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章晋阳：“他作业不好，被老师留堂了。”

红男爵惊讶莫名：“你们还是学生？”

龙之介点了点头：“是啊，知识还是要学的，结构力学、流体力学和空气动力学对我的剑法很有帮助。”

所有人都默然，完全搞不懂这其中的关系——唯一一个博士还是个神学博士，物理……那东西是异端吧！绝对是异端！还有数学！

实际上，这次只有章晋阳扮演的火瘟道人和佐佐木龙之介出场，按照章晋阳的意思，其实亚伯可以不在prd呆着，他们也无比的欢迎这位有着心灵能力的智者，而且覆海对于鱼人也很感兴趣。

伏罗斯伽德的飞行器很快，而且章晋阳很促狭的没开外景，结果一行人只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目的地，这让曼宁所剩无几的头发愈加的岌岌可危：她一直在计算时间，这应该是一个特工的本能，但是他也因此上当了。

从伏罗斯伽德到秦大路所在的万罗武校立连市分校，只需要几分钟，不过是五百公里不到，一起一落就完事了。

之所以要花半个小时，是因为秦大路毕竟是校长了，有些事要提前安排，还要换衣服调整妆容，甚至还吃了饭才来的。

可是飞向北爱尔兰，横跨整个欧亚大陆，半个地球，光时区就十多个，自然是全力飞行。

曼宁拿不到飞行器的参数，只知道飞的很稳，能对比的也就是时间差距，想要考这个猜测出伏罗斯伽德的大致范围，哪怕加上他们之前的情报，可以锁定在欧洲，得出的结论也是绝对不靠谱的。

除了章晋阳，没人注意到曼宁这么做，因为这一飞船的人，正经的特工就这两人。

他们停在克劳斯博士解密的地图上标注的点，这是一个海边，章晋阳转了一圈：“巨人之路？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丽兹和红男爵不像是来打架的，反倒是像旅游，互相拥簇着：“是啊，这地方的景色真不错。”

章晋阳看了还在对着地图挠头的克劳斯博士和鱼人，冷冷的一撇嘴：“景色不错？奥丁死于此地。”

他看着远处的那块石头，就是那个地方，他第一次遇到了死亡女神，然后奥丁那老头就丝毫不负责任的化成了一团光，留下三个子女为个破烂王位打生打死，还把地球也卷了进去。

就算再无知，身为prd的成员也还还是有些基本常识的，曼宁叼着雪茄站在章晋阳的旁边：“诸神黄昏……一直以为是假的呢，结果现在连精灵都有了。

你们是怎么适应世界变迁的呢？我的意思是，适应的这么快。佐佐木阁下的力量让人向往，以前从不敢想象人类居然可以做到那样的事。

一想起第一次看到他凭空斩断木桩的视频，我的下巴就痛，惊讶到脱臼。”

章晋阳看都不看他，极尽目力看着海平线：“适应？你以为我们靠的是适应？”

曼宁定定的看着他，捕捉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难道不是？佐佐木先生还那么年轻，那些超能力者，也都是年轻人。”

伸了个懒腰，只有拍了拍曼宁的肩膀：“你想多了，小娃娃。我们这些人，从一开始追寻的就是远方，力量只是副作用，世界有没有这番变化，你看到的我们都没有什么区别——假如那个时候你能看到我们的话。

我们，只是一群追寻极致和真相的人。”

说完话，他就转身向着还在如无头苍蝇一样在一片乱石堆里寻找的博士和鱼人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曼宁吐了口烟：“追寻真相？我也想知道真相……扯淡。”

章晋阳一身火红的道袍随风飘摇，一手扶着腰里挂着两只银锏，一手把拂尘插在了脖子后头，对着克劳斯博士大声喊：“嘿，离开那个地方，这地方是个秘门，让我来吧。”

克劳斯回头看了看他，一脚深一脚浅的从石头堆里走了出来，一个潜水服居然有喘气的声音：“啊哈，啊哈，一个秘门？你确定吗？我见过的秘门，都是真的有门的那种，这地方……唔孚……哪里像门了？”

看着莫名喘气的潜水服，章晋阳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状态，只是摘下自家的双锏，互相磕了一下，发出浑厚悠扬的撞击声：噹……

“门，在象形文字里，都是有两个柱子的，有的有横梁，有的没有，但是已经很形象的告诉我们，能过去的地方，就叫做门。”

他正要施展法术，一个粗糙如同砂砾摩擦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还伴随着金属罐头在石头上的敲击声：“嘿，外来人，你们好啊。”

龙之介把手放在了自己腰间的剑上：“我十分肯定刚才那里什么都没有，这东西是突然出现在的。”

章晋阳眼睛已经立了起来：“确实，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们身后的丽兹对他们的戒备十分看不上眼，快步上前：“只是个地精而已，还是个残废的老地精。

嘿，你好。我们在找通向贝斯莫拉的安全通道，你有什么消息吗？”

这个老地精的形象十分槽糕，浑身荒原一样的草黄绿色皮肤，久经风霜粗糙不堪布满了皲裂，硕大的尖耳朵上有七八个孔，显然原来是有饰品的，但是现在不见了，留下耳朵和破布一样忽扇着。

眼睛浑浊无光，头顶上的绒毛乱糟糟的东缺一块西少一块，黄黑色的牙齿布满斑纹，似乎下一秒就要碎裂了。

最恐怖的就是他没有了下半截，腹部就那么堆在一个藤条编制的筐里，筐后面则拽着一个足够他躺下去的平车，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破烂。

第十九卷第十五章 看着这个地精……

看着这个地精，章晋阳眉头紧蹙，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佐佐木的直觉，但是问题出在哪呢？

老地精似乎没看到其他人，眼神只在红男爵和丽兹身上来回移动，带着深深的好奇：“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想去那种鬼地方？那可不是旅游的好去处。”

丽兹双手合十：“我们在寻找精灵王子努阿达，你能帮助我们吗？”

龙之介靠向章晋阳低声说：“好像不对，这怎有点像游戏里的和npc交接的意思？”

章晋阳目光闪烁：“这感觉有点熟悉……”

老地精低头想了一下：“我认识他，有报酬吗，有就带你们去。”

丽兹环视了一圈，找不到什么东西，只好提起自己的腰带：“一个闪亮的腰带，好像只有这个。”

老地精摇了摇头：“我又没有腰！”

他盯着红男爵有点愣神，章晋阳皱着眉头上前一步，手里的银锏一晃：“没必要，这样的门我砸开的多了，不过是一个古老的秘境而已。

只不过入口在一个活物身上，这家伙叫什么名字？如果它还赖着不起床，我就把它拆散。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瘦的山岭巨人。”

丽兹很惊讶：“什么？山岭巨人？”

章晋阳点了点头：“没错，怪不得的这里叫巨人之路，果然有个巨人睡在这儿。”

老地精有些泄气的抖了下肩膀：“它不是山岭巨人，只是个构装石像，抱歉刚才没看到你，你是谁？”

掂了掂手里的银锏，章晋阳若与所思：“这感觉好熟悉，一股子命运的臭脚丫子味儿……地精，你的任务就是开门，要是不能，就退到一边去。”

老地精咧了咧嘴：“人类总是蛮不讲理。”

说完他在自己胸口挂着的一堆奇怪东西里挑挑拣拣，拿出了一个骨哨来，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露出了暧昧莫名的笑容，在肮脏的皮肤上蹭了蹭，塞进嘴里。

一阵婉转悠扬的清亮笛声响了两次，随着笛声的乍起乍落，地面开始震动了起来。

很快一直在迷惑章晋阳所说的山岭巨人是个什么东西的众人都明白了他说的“有点瘦”是什么意思。

他们面前，那一大片他们翻找了许久的乱石滩，就那么动了起来：先是两侧的条状岩石带离地而起，那是一个巨人的手臂和手，在地上扒拉了两下，扣住了一块凸起很高的岩石——比例上看那似乎是膝盖，随后就如同人睡醒了一样，直起了腰身坐了起来。

这个巨人的头颅就差不多有红男爵那么大，可是个细高的比例，四五个红男爵高的腰只有三个头那么宽，这还是肚子上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足以让两人并排走过，说瘦都是客气，这根本就是两扇排骨。

一行人走进了构装石像的肚子——除了曼宁，他留在外面联系prd以作援军，反正有战斗他也帮不上忙——里面的空间出乎意料的大，一个宽阔的可以并行卡车的通道，平整的路面光滑无纹，两侧则是怪石嶙峋，还有着如同干枯死尸的石像，栩栩如生却没有雕刻痕迹，仿佛就是活人死在了那又被时光凝结。

穹顶上布满了文字石刻，这些古代精灵文字和腓尼基字符有些相像，但是更加圆润柔顺，也复杂了很多——腓尼基字符只有二十二个，但是在墙上至少有三十个以上的独立字符，这意味着精灵文字要比现在的拉丁语系更加复杂。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落石封闭起来洞口，章晋阳不由得笑了一下，拍了拍克劳斯博士的肩膀，一指身后：“有门的秘门。”

克劳斯回头一看，果然，他们走进来的地方是有一个门框的，雕刻满了各种花纹和符文，精致而庄重，不由得摇了摇脑袋里的烟，不知道表达的什么意思。

这个洞口并不深，确切的说只有十几米，所以等到克劳斯摇完了头，他们就走出去了，打头的红男爵和丽兹无法克制的发出一声声惊叹：“正是太壮观了……”

和众人预料的一样，这是山腹洞穴一样的环境，但是广阔无垠一眼望不到边：全都被粗大的，布满了房间和街道的擎天巨柱给挡住了。

触目所及，昏暗的巨大洞窟至少几百米高下，精灵们把建筑堆砌成华美的大厦，从地面到穹顶，这些如同巨柱般的大厦彼此之间还有高低不同错落有致的桥梁连接，宽阔的桥面平整光滑，带着另类的优雅。

老地精满是怀念的念叨着：“你们真应该看看城市繁荣的样子，那时候到处都是灯火，人们就像是行走在群星之间……”

没错，这个震撼人心的城市现在一片废墟，大厦依然华美，可是没有色彩，全都被灰烬掩盖了，桥梁依然优雅，但是死气沉沉，街道始终平整光滑，厚厚的尘土上一点痕迹都没有……这是个死域。

“这个城市死了，为什么？”

佐佐木龙之介腰身挺拔，摩挲着腰间的剑柄，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

老地精手拄着两个木方，咣当咣当的往前走：“还能为了什么，黄金军团……它们就在这。

这些大家伙带来了诅咒，自从它们沉睡在这，这个城市就闹开了瘟疫，死气沉沉的瘟疫，逃出去的人得以苟且偷生，留下来的人都死了。

很多很多年前，就只剩下我自己了……真后悔把那些家伙造出来，一锤一锤的敲，一座座火炉日夜不息，我的腿就是在一次事故里被炉子烧没了。

走这边，有个老朋友，她应该有话要说。”

章晋阳向后挥了挥手，一个巴掌大的圆盘悄无声息的飞回了他们进来的门口：

“事故，你参加了黄金军团的建造工作？军团的士兵都是些什么东西？而且我第一次听说地精也是长生种，那至少是六七千年前的事了吧，龙也该老死了。”

老地精努力的向前挪动，速度又快了几分：“啊哈，我是个特例，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死，遭了这几千年的罪，还不如死了痛快。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我妈妈的馅饼，但是这破地方连面粉都找不到。”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十九卷第十六章 在老地精絮絮叨叨的抱怨声中……

在老地精絮絮叨叨的抱怨声中，他们来到了一个破败不堪的大门前，这是个拱形门，看得出来应该是个有些地位的公共场所，门柱是颜色很特殊的赤铁矿色，和其他的建筑一样，被繁复的花纹和文字雕刻裹满了。

只不过连着这个上面的石拱，这些花纹总体构成了一个圆形，门开出了一个缺口，就像是缺了一条儿的金币。

跨过这个拱门，是一个诡异的圆形大厅，从门边开始，一层一层的格子，堆满了人头大小的玻璃桶，每个桶里都漂浮着一朵橘色的火焰，有大有小，无根无凭的在**子里静静的燃烧。

大厅面积不大，也就有篮球场大小，但是高不可攀，遥遥的直上穹顶，那些层层叠叠的玻璃桶也一直堆到高处，看不真切，如同萤火般闪闪摇曳。

角落里堆满了尘土，就连地面也是灰尘遍布，仿佛有很久都没有人进来过了。

而在大厅中间，有着一对羽翼的高大身影，迟缓而无力的，用一根木叉来回摆弄着一地拳头大小的铜瓮。

这个身影蜷伏在地上，只有一对儿干枯破败的羽翼露在外面，其他的部分被沾满了尘土的轻纱笼罩着，看那样式应该是一件缥缈的纱衣，然而过多的尘土让这件理应轻柔的曼妙服装如同板甲一样扣在怪人身上，怪人动作轻缓迟钝，似乎是害怕动作太大把衣服扯碎了。

老地精咣咣两下走到人影跟前：“嘿，老朋友，我来找你帮忙了。”

身影头也不抬，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木叉缓缓地伸向了一个铜瓮：“我不欠你人情，地精，所以不帮忙。”

声音难听至极，似乎是无数男女老少的嗓子揉到一块儿发出来的，在空旷的大厅里还有阵阵回响，仿佛无数人在痛苦的嘶喊。

红男爵突然捂了下胸口，人有点懵：“怎么回事，这感觉……”

还不等其他人有什么反应，神秘人影手里的木叉梆铛一声掉在了地上，它伸出干枯的手，仿佛鹰爪般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红男爵，复杂嘶哑的声音里满是惊喜，竟然还带出一丝妩媚和哀怨：“末日之兽……”

丽兹走上前挡在红男爵的身前，一脸遇到情敌的警惕：“你是谁？你认识我男朋友？”

神秘人轻轻，姿态婀娜的撩起了被灰尘腻住的面纱，满是娇羞：“我~也知道你，伊丽莎白·谢尔曼，你们~总算来了，我~等的太久~太久……

我~是他~的死亡天使，他~会在每个命运路口遇见我~”

这个……天使站了起来，展开双翅，翅膀上缘有着数十只眼睛，晶晶亮的眨也不眨的看着红男爵。

它有三米多高，章晋阳都要仰着头看它，浑身都没有肉了，板状的骨骼甲胄般覆盖着它的全身，嘴唇短的盖不住牙，上下牙龈带着整齐的牙板全都露在外面。

整个脸上除了嘴唇就没有肉了，鼻子只留下骨骼和洞，颊骨向上没有任何器官，被一个骨质的半圆盘扣住，仿佛鼻子往上扣着一个盘子——还是破损不堪的，骨质已经干裂了，密密麻麻全是裂纹。

偏偏它还双手抚面娇羞万状，配上那一身破烂的黑纱布，怪不得人人都讨厌死亡。

章晋阳晃了晃下巴伸手抻出一只锏来，一指这个奇怪的东西：“你想说什么，傀儡？想说他终究会毁灭这个世界吗？”

这个东西好像收到了惊吓：“你~是谁？我没看到你……命运之外的人？不可能……”

章晋阳咧嘴一笑：“你没见过的多了，我说怎么这附近一股臭味……命运女神那个娘们还是不敢轻自下场对吧？就派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出来鬼混……那个王子也是你们动的手脚？”

这个东西双手合十搓了搓指甲锋利的手掌：“这我~怎么知道呢？人们总是在做选~择，我~只是在等他~，不是今天或者明天，就是不远的未~来。”

一股肉眼可见的透明火焰在章晋阳的身上燃烧了起来，整个空间都开始剧烈晃动似乎遭受了地震，身上的道袍烈烈翻飞，仿佛大红的火焰在跳跃。

章晋阳怒目圆睁，锋眉倒卷，额头正中裂开一道缝隙，金灿灿的一颗眼珠鼓了出来，三只眼里刺目的白光喷出一尺多长，脚下的地面似乎经受不住重压，嘎吱吱开始龟裂，以他为中心狂风裹着尸山血海的气息横扫了整个大厅，暴土扬尘一道龙卷贴着墙壁开始嘶吼。

鱼人捂着头蹲下了，丽兹被红男爵搂在怀里瑟瑟发抖，而红男爵原本打磨的平整的角根，开始冒出丝丝的火光，一个虚幻的王冠在他的头顶艰难的垂下一道火焰为他抵挡住了这股气势。

“这个世界，是我们的世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毁灭它，回去告诉那几个娘们儿，再敢在爷爷面前摆弄这些手段，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们既然能来，爷爷就能过去，别以为躲在地狱背后，就能安枕无忧，这个世界没你们落脚的地儿！”

这个东西自章晋阳爆出风来，就迅速的抱着头蜷到了地上，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不要~这样，我~只是个信使，伟大的深渊之主……我~相信没人知道这里已经是有主人的，我~会报告的……”

话音方落，这个玩应儿就忽地不见了，一丝征兆也没有。

章晋阳扭了扭脖子，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银锏，室内的狂风龙卷随着他收起兵器也沉静下来，尘土乖乖的贴着墙壁簌簌下落，安静而怯懦。

额头上的金目也缩了回去，眼睛闭上看不出一点痕迹，眼里的银光也缩了回去，他回头看着一点反应也没有，正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的地精，沉吟了一下，从后腰掏出一个道士专用的铃来。

老地精仔细看了一下那个铃铛，不由得惊恐的摇着头，缓缓的后退，紧张的有点语无伦次了：

“不，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还要领你们去找努阿达王子的，我还有用的，放过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一辈子都在这了，除了你们不会有人再来了。

不会再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了，绝对不会了，我保证。”

</br>

</br>

第十九卷第十七章 章晋阳从后腰上拿出来的这个……

章晋阳从后腰上拿出来的这个，其实是一柄道士用的法铃又称三清铃，法钟、帝钟，主要的用途就是在法事中接引魂魄，震慑厉鬼，但是单独拿出来用，自然就只有拿魂摄魄才用了——也有用来驱使僵尸鬼物的。

按道理说，老地精不应该认识这个，但是看他那颜色大变的样子，恐怕不认识也是知道厉害。

佐佐木龙之介有点纳闷，刚才的风暴中他是两个无动于衷的人之一：林一个就是真在发抖的老地精，所以他很好奇：“老师，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灵魂？看着可一点也不像啊。”

丽兹还在发抖，僵立了半天的潜水服克劳斯博士拖着腿拦在了地精面前：“相比这个，我对那个死亡天使所说的深渊之主感兴趣——他说你就是，深渊之主可是恶魔头子，你不是也反对恶魔来着？”

章晋阳越过他的头顶，看着畏畏缩缩的地精：“你可比这个罐头有见识多了。

深渊之主？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总有人这么说，所以我也总拿来吓唬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通常都挺好用的。

再说，深渊无底——你知道爷爷我是那一层的王？”

克劳斯博士一摊手：“这我怎么知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章晋阳皮笑肉不笑的牵了下嘴角：“说的太对了：这我怎么知道。”

一挥手扒拉开潜水服——他用的是拎着法铃的那只手，结果法铃一响，潜水服就像被电到了一样，又开始僵直，而且浑身的零碎都开始抖个不停，叮铃咣啷一顿乱响，脑子里的白雾都翻出浪花来了。

地精也开始抖了，不过也许是他太矮的缘故，并不像潜水服那么夸张。

红男爵自从进到这个地方，就一直处于蒙圈的状态，直到看到那个所谓的死亡天使之后，才缓过点神来，看到克劳斯博士这个做派不由得一愣：“他怎么了？”

龙之介温声细语：“没什么，老师手里的那个铃是专门针对灵魂的法器，博士的防护不够，离得又太近了。”

丽兹一直在担心红男爵的状态，之前明明龙精虎猛的，还说了打了这仗就回家结婚，找个田园乡村隐居养娃之类的让人憧憬的话，可是如果刚才那个状态，说不定会任务失败……

这会那个见了鬼的天使消失了，他的状态又回来了，让丽兹觉得这地方太诡异，所以她看着带路的老地精也目光不善了：“这么说这地精是个鬼魂？这可一点也不像啊。”

龙之介看着现实无比的地精，也是不明所以——他一心扑在剑术上，希翼自己可以达到老师所说的“一剑破万法”的境界，对这些杂物只是稍作了解，从来没有下心研究过：反正一剑下去也死了，研究它干什么呢，所以：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练剑的。”

克劳斯博士浑身僵硬，抖着转身颠到了一边，似乎想要表达什么：那…那……东…哎…？

红男爵侧耳细听：“他说什么？”

龙之介笑得温和：“我不知道……我只是个练剑的。”

章晋阳蹲下来让自己只比地精高一个头，拎起铃铛选在地精的头顶上：“他说那这地精是个什么东西……

不得不说，你们都是有运气的人，这种……灵怪可是很少见的，算起来，应该是一种变异的地缚灵吧。

本身的执念，混合着族人的祈求，再加上无数冤魂的诅咒，以及某些幕后黑手的垂青，一个已经灭绝了的种族的种族神，这是多么稀有的一份样本，恐怕阿斯加德人都没见过这玩应儿吧。”

在场的人都是这方面的专家，自然都知道阿斯加德是什么地方，不过这道人长得一副道貌岸然威风凛凛的样子，可一直都疯疯癫癫神神秘秘的，他说的话九成九都得再想想——虽然多半也都是无头无尾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老地精特别谄媚的笑着：“呃~大人，我是离不开这里的，这地方虽然有诅咒，但是还有不少好东西，比如说一些典籍，我可以复制出来，虽然累了点，也就是慢一些，但是足够详细，也简单易懂。

精灵们的武器附魔技术还是很不错的，至少现在的人类完全比不了的。

还有这些建筑，可以拆掉，里面有好~多材料~，非常好的，还有很稀有的材料~这些我都可以做，大人，我是有很大用处的，大人，绝对有用。”

章晋阳盯着老地精：“我没打算把你怎么样，但是总得有个办法保证你听话。”

老地精慌忙举手：“我可以发誓。”

冷哼一声，章晋阳一晃铃铛，却没让它出声：“没有神明的见证，誓言不过是空口白话，何况你这家伙本来就有逃过誓言的能力。

这个地方很快就要被我们掌控，整个空间，从里到外，空间核心在哪？如果你能带我找到，也许你还可以恢复一下，不知道长出腿来你还会不会走路。”

老地精吓得直结巴：“什什什么核心？我不知道啊，这城市不是我的，是精灵的。”

接着他那双已经烂红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腿？可以让我长出腿来？啊~真的吗？我又很多年都没看过腿了……呃，抱歉我是说我的腿。

我不知道核心在哪，但是有人肯定知道，王子，努阿达王子一定知道，所以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我带路。

啊，把这个地方彻底结束吧，造出黄金军团就是个错误。”

章晋阳看他热心的样子，收起了法铃，老地精转身就走，拖着车速度还不慢。

贝斯莫拉是精灵们的都城，壮阔恢弘，整片空间地方不小，估计着不比一座十万人口的城市小，怎么也得有个近百平方公里，可是这地方全都是巨柱大厦，彼此之间的距离最多上百米，建筑密度非常大。

如果按照人类城市的承载能力，这片空间里的建筑，基本上可以装得下一个天使城，还分得出平民窟和富豪区的那种。

第十九卷第十八章 章晋阳他们进入的可能是唯一的大门了，

属于城市边缘，距离城市中心很远，在路上章晋阳和老地精聊天，知道了原来这里居住的，并不都是щЩш

精灵们有着世界的庇护，只要不是被杀，是不存在老死这一说的，有着无穷无尽的寿命，这是世界树艾尼给他们的最后的祝福：只要世界上还有森林，他们就不会自然死亡。

也正是因为这个，精灵的人口一向都不多，而且做事也很拖拉，基本上不算很有正事儿的种族。

王子想要掌控黄金军团，结果都过了这许多年，精灵的拖延症可见一斑——所以这里面还有那个死亡天使的手笔，要不然努阿达办事才不会这么痛快。

关于那个天使，克劳斯博士也问了，章晋阳表示天使只是一个职位，实际上什么东西都有，一只乌鸦也可能是乌鸦之神的天使。

而他们遇到的那个，就是地狱魔神的信使，只不过这一族鸟人在跟随晨星堕落之前，跟随的是司长命运的天使乌列尔——这位天使也是当时地狱的长官，而地狱在晨星堕落之后，才正式的从天堂脱离，那里原就是天堂用来关押和惩罚罪者的监狱。

晨星路西法本来就有“启迪者、光照者”这样的关于启迪命运的职能，脱离了十字神的管控之后，这部分能力愈发的强大了，所以他总是在地狱里对人间施展阴谋，想办法坑害十字神。

传播知识和音乐就是他的得意手笔。

知识追求真理，这触犯了十字神的领域，音乐让人思想自由，这触犯了十字神对人类立下的戒律，所以这两种东西，都是来自魔鬼的诱惑，教会为此发动了多少年的屠杀，不知道有多少科学家音乐人死于审判，然而现在还是被晨星得逞了。

因为晨星一系列的作为，很多人都分不清他和撒旦，这两个家伙的行为方式基本一致，只不过晨星更善于摆弄命运，经常用这种手段影响关键人物在关键时刻的抉择，假借命运之名，着实坑了不少人。

撒旦更擅长玩弄人性，他通常把所有的选择都摆在你面前，每一个选择都通向堕落，以此欣赏人类抉择时的痛苦，抉择后的悔恨和煎熬——这是他最喜爱的美味。

晨星虽然堕落，但是他依然保持着天使的特性，可以借由吸收信仰而强大，这也是魔鬼信徒的由来，撒旦对信仰一无所求，只是地狱之名广被人知，情绪之力也专注些，他乐见其成。

所以那个死亡信使，搞不好真是堕天使，过来专门祸乱人间——统治世界什么的，一般都是信徒的要求，魔鬼们对这个没有什么需求，偶尔过来逛一逛放松心情度个假是可以的，统治就没有必要。

他们既不需要人类的灵魂血肉，也不需要人间的金银财宝，只要还有人记得魔鬼，还在宣扬他们的威名，他们就在不断的壮大，只要恐惧憎恨就好。

魔鬼是一种没有寿命的生物，甚至也很难被杀死，大部分的时候只要核心记忆——也就是真名——还在，他就不能算是死了，而一个魔鬼的真名，承载着他的全部力量和经历，名字越长，就意味着越强大，也意味着活得够久。

像红男爵这样名字只有五六个音节的，只能算是小鬼，不要说成年，幼儿园都不够。

至于他遭受鹰酱唾弃的事，其实也不怨他长得丑，而是魔鬼为了成长天生就有这个吸引怨恨憎恶的气质，而人类对魔鬼的印象也是几千年来被放牧而形成的与生俱来的本能。

红男爵尽管被叫做末日之兽，但是这个称呼代表的不是他，而是一个族群，当一个世界的信仰崩塌的时候，地狱就会派一个这玩应儿过去，重建智慧生物对地狱的恐惧——只不过这东西其实是神孽的一种，长到后来越强大就越没脑子，最后基本都玩脱了。

贝斯莫拉现在这个状态，很有点成为积尸地的意思，估计这就是魔鬼的算计了，这么庞大的积尸地，泄露一点气息，整个欧洲都要受到影响。

要是真被魔鬼们做成了，只要没事的时候把这个地方开个口儿，全世界都要闹腾起来，构建一点什么魔鬼封印精灵王宝藏的故事，大把的人会蜂拥而至，他们在一旁看热闹等吃就好。

黄金军团不就是现成的诱饵，第一条鱼就是努阿达王子了。

不过这地方破败数千年了，按说早就应该成就，还这么安静，有点不大对头。

仔细的询问地精，研究了一阵章晋阳才恍然：魔鬼们对世界之树艾尼不太了解，被摆了一道。

艾尼也不是真的就特别宠爱精灵，就赐福他们自然永生的能力，那实际上是一种诅咒，诅咒精灵死后灵魂消散融天入地归于自然，肉身化灰尘归尘土归土，一丝一毫也剩不下。

积尸地既然叫做积尸地，尸体自然是必要的，光有灵魂徘徊，那叫修罗场——可是修罗场里的灵魂必然都是有大忿恨大执着大怨怼的战死之魂，数量也要许多才行。

那个死亡天使攒了一屋子灵魂烛火，估计就是他们想要尝试转化修罗场而收集的，来源很可能就是被黄金军团杀死的敌人，但是这些东西显然质量不合格：面对一群怪物，愤恨怨怼是很难得的，大部分都是恐惧和不甘，这两样情绪很难出现足够强大的鬼怪，数量更是白费。

积尸地需要尸体，可是艾尼的祝福一下，精灵就没有尸体了，那些在贝斯莫拉居住的异族，有尸体也不会放在这——城里据说也居住着不少食人妖食人魔，这些大胃王并不在意吃的是什么肉，也不在意死活，偷个把尸体吃一吃有利于肠胃健康。

最后的结果，就是满城的怨气死气，可是没尸体，其实只要有那么十来具，做个引子也就行了，慢慢会壮大的。

所以努阿达王子心中的执念就被魔鬼们引动，展现出了精灵千百年都首屈一指的行动力，要唤醒黄金军团：魔鬼们知道准会有人来阻止，无论谁来，只要有尸体留下来就可以了。

</br>

</br>

第十九卷第十九章 对于魔鬼来说，

初始的尸体越强大越好，有一个僵尸王镇守，这地方就安全得多，也免得他们要经常出来护理，来一趟也挺费劲的。

魔鬼是少数世界障壁挡不住的东西，这玩应儿应个名儿在哪都能活，只要有智慧生物，只要这智慧生物有负面情绪，哪怕单纯是懒，他们就能托生，所以章晋阳也不打算怎么拦着他们，这些东西对世界来说就是狗皮膏药，撕不掉的。

而且现在状况，魔鬼对世界是有帮助的。

魔鬼信徒们虽然经常搞事情，但是他们有迹可循，而且他们所搞得那些仪式，多半都会吸引附近的异世界来客，尤其在降临的时候。

那些祭坛法阵，召唤魔鬼未必灵，可是召唤那些即将进入世界的奇怪的东西，一找一个准，这给他们这些守护者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再说魔鬼们好事不干，要是被他们记恨上了，盯着自己捣乱也是个头疼的麻烦，至于像贝斯莫拉这样的计划，被破坏了也就那么着了，魔鬼们倒也不至于那么小气算计人被人反抗了还是可以接受的。

这座城市完全死了，章晋阳一边和地精打探消息，一边不断地在沿途抛洒一些奇怪的装置，这些东西有大有小，抛地也有远有近，有的就落在地上，有的却飘飞空中，甚至直飞穹顶，在视线之外消失不见。

如果是曼宁在这，他肯定是要打听的，但是这一堆人里，就没有一个正经的特工，连调查员都没有，克劳斯博士只是出于好奇大略的问了一下。

章晋阳告诉他说，这是为了维护空间稳定，而且还是封印，哪怕黄金军团被唤醒了，它们也出不去，因为那个时候这个空间的出入权将掌握在他们手里。

结果博士懵懵懂懂的也没细问他对空间几乎一无所知，这不是他的研究范围。

他们走了差不多五公里的路，鱼人和丽兹为了保持战力，不得不休息了几次才继续前进，即便是这样，他们的状态也不太好，因为没有料到需要长途跋涉，他们并没有准备水和食物，体力也消耗了不少。

章晋阳和龙之介没所谓，他们俩身上带着酒葫芦，不过那是外用的药酒，用来缓和瘀伤骨伤的，度数不低，解渴稍稍抿一下是没有问题，却不能多饮。

肚子饿是有办法的，龙之介带有兵粮丸，这是自从他巡游两河之后就有的习惯，兵粮丸、去毒丸、火种、司南、药酒无论去哪他都会带着。

这一路上走的红男爵很暴躁，景色虽然壮阔，但是太单调压抑了，他的脾气本来就不怎么样，又担心丽兹的身体，恨不得一步就到才好。

王子自然就是在王宫里，而王宫一般来讲都在城市的中心，不过地精却说，王子进不去皇宫。

因为进入皇宫要的不只是皇族血脉，还要有精灵王的印信，可是王子杀了老王，精灵王的印信他肯定是没有的。

而且他这么心心念念的唤醒黄金军团，所以地精就直接把他们带到了军官团沉睡的地方。

这是一个很长的有点像高速隧道的通道，没有什么装饰，单纯的就是有点长而已，一样也是尘土满地。

过了最后的这个通道，他们看到的军营相当壮观，七边形的广场，被七条凸起的甬道分割成了七个格子，每个格子里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一个一个暗铜色的蛹。

章晋阳在门口蹲下，仔细的看这个蛋似的东西，表面上粗旷的刻纹，有着能量烧灼的痕迹，除了一些标识性的图案，其它的花纹都是一种奇特的魔纹这种魔纹和红男爵那个粗大右手上的经筒花纹很像。

看到他蹲下来，克劳斯博士不由得问：“怎么了？”

地精长吐了一口气：“哈，这就是黄金军团了，七十支七十人队伍，全都在这儿。”

红男爵也蹲了下来，用硕大的石手敲了敲铜蛹，发出咣咣的声音：“这个？”

这些铜蛹无手无脚，蛋似的蹲在那，个头就已经比众人中最高大的红男爵和火瘟道人高上一个头了，粗细更是有他们两个合起来那么粗。

从缝隙里仔细观察，这东西就是个大号的扭蛋人偶，胳膊和腿都蜷缩起来，胸腔基本是空的，里面满是齿轮链条和螺丝，章晋阳站起身来看着这满坑满谷的扭蛋，点了点头：“地精科技，震撼人心啊~？”

拍了拍手：“这是软金，一种有着灵魂活性的金属，一旦成形就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只不过打造的方法有点粗糙，符文搭配也不怎么样，结构一般，实在有点糟蹋材料了。”

地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地精科技震撼人心，我喜欢这句话。可是这东西绝对不算糟蹋材料，就是到现在都没有其他人能这么好的运用软金，我们可是首屈一指。”

章晋阳没理他，带头龙行虎步的走向七条甬道汇聚的中心高台：“一山迷雾披坚甲，三冠连云隐幽情，这是首山铜啊，做神器的材料，就他娘做的这么些个破烂儿。

复活了都要再打死一遍，败家玩应儿！”

佐佐木龙之介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首山铜？”

紧跑两步跟在章晋阳身后，扶着剑柄的手紧了几分，改成了握：“老师，回头带人把这里搬空吧！”

他说的是霓虹话，章晋阳也恶狠狠的用霓虹话回答他：“整个空间都是我的！”

其他人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首山铜是什么，但是做神器的材料是听懂了地精一脸的绝望，因为走出去很远的章晋阳突然想起了他，正准备偷溜的他眼看着道人从后腰袍子底下掏出那个法铃来晃了晃看起来火瘟道人生气得很。

没等被人反应过来，老地精连人带车化作一团昏黄如土的砂样雾气，箭一样投入到了那个不大的铃铛里，铛铛两声脆响，就安静了下来。

眼力比较好的红男爵看到那个铃铛表面凸显了老地精拉着车的浮雕，满脸的无奈与凄凉。

而随着章晋阳大步向前，空间有震动起来，从穹顶上不断地掉落灰土，黄金军团的扭蛋士兵们也都开始颤抖并没有什么规律，这看起来像是真的地震了。富品中文

</br>

</br>

第十九卷第二十章 一行人连忙紧紧跟上，

道人周围一丈之内，掉下来的尘土都会横飞开去，似乎在躲着气咻咻的道爷。

在这大地震颤之中，那些铜蛹被晃得东倒西歪，互相之间碰触的乒乓乱响，到最后震动竟然跟随着章晋阳的脚步，仿佛这道人是顶天立地的巨人，每走一步都引起大地的呻吟。

而那些铜蛹被震动而碰撞的声音就是一曲恢弘的bgm，将扶着双锏腆胸叠肚的道人衬托的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下凡。

不过这个状态没持续多久，因为从这个甬道的尽头，那个高高耸起的台子上，有些惊慌的跑出两个人影，正看到满脸肃容的一行人，停在高高的台阶后面开始凝视他们。

他们离着那个台阶没多远了，章晋阳默默地数了一下，心里有口气不吐不快：“这台阶居然也是七十阶，精灵是不是有毛病啊？每个台阶都搞得那么高那么宽？”

所以他干脆的停在台阶下面，仰着头看些台阶顶端的那一男一女：“精灵王子努阿达？你比我想象的要丑的多了，旁边那是你妹妹？看来精灵一族的长相都是不怎么样的。”

两个精灵都是肤色苍白，如同无血的死人，虹膜倒是金色的，但是那占了虹膜一半面积的瞳孔却是血色，看着非是善类。

龙之介抚摸着剑柄，皱了皱眉头：“血族一直都说他们的祖先是精灵，我还不信……现在看起来倒是有可能，除了没有牙之外简直一摸一样啊。”

那个男的很显然就是努阿达了，他压根就没理章晋阳，而是狂热的盯着鱼人：“你们来了，我猜你们拿来了最后一片对吧？”

自从章晋阳停下脚步，空间的震动也停了，虽然这位王子也奇怪的四下里看了看，但看他那狂热的眼神，这番变化明显是没放在心上。

克劳斯博士是这一行名义上的首领，所以他走到最前面：“没有，不过我们可以谈谈……”

王子很没礼貌的打断了他的话：“没和你说话，罐头。亚伯拉罕？”

prd的几个人都是一愣，红男爵回头看向鱼人：“亚伯？”

而王子自顾自的说话：“我承诺了不伤害我妹妹，你也要履行你的承诺了吧？所以……”

鱼人低着头走到前面，从腰带上的战术包里掏出一个有他食指长短金灿灿的，覆满花纹的奇型金片。

红男爵感觉到不太妙：“不，亚伯，不……”

那个女精灵有些绝望的的摇了摇头，哀怨的看着鱼人，看那口型说的应该是不要。

克劳斯博士很紧张的对着鱼人：“萨平探员，不要……”

红男爵愤怒难抑：“亚伯！你要干什么！”

鱼人这会儿倒是很坚决了：“男爵，如果是丽兹你也会这么做的！”

说着话他用力的一挥手臂，把这片黄金甩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高高的美妙的弧线，吧噹一声掉落在台阶上——大概就在三十五阶上。

章晋阳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台阶，有他膝盖高，他道袍底下穿的是厚底作战靴，加上脚面，这台阶高得有六十公分，宽度比高度还大一点，怎么看也不在七十五公分以下：鱼人的臂力还是不错的，如果是平地这二两多黄金扔出去得有八十米。

王子瞪着那黄金片面色阴沉，他倒也没法说什么，鱼人那样子腰都快甩断了，只能说命运离奇了。

章晋阳咂咂嘴，一把将同样愣神的鱼人拨弄到一边：“让我们忘记这个愚蠢的鱼人吧……那个谁，你把那女人杀了吧。呃……她叫什么？留个名字，明年这时候给你们俩烧点纸，好歹得有个写法啊？”

鱼人木愣愣的，突然被他一推，仰头便倒如同个滚地葫芦差一点摔到了甬道之外，红男爵倒是没嫌他，一步跨过去拎着肩膀就薅了起来，呲着牙低声的斥责，而鱼人耷拉着脑袋只是不说话，丽兹一个劲的劝着，后排乱成一团。

还是克劳斯回答了章晋阳：“努阿拉公主，和王子是双胞胎。”

努阿达王子急速的喘了一口气：“你又是谁？”

章晋阳点了点头：“努阿拉……名字不怎么样。努阿达，杀了那女人吧，那个黄金片子不可能给你的。

其实我猜你不敢，你就是吓唬吓唬这个从来都没恋过爱的鱼儿，你就指望这条鱼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好骗他一下子。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猜吗？因为你长得就不像个能干事的人，你看看你丑的那个样子，居然和你妹妹一边高，她是个女人，女人哎，你再看看你自己，除了换身衣服你和她有什么区别？

长头发，没点血色的脸，涂着红嘴唇，没眉毛，还画眼线，你那个胸是裹下去的吧？当初巴洛是不是生了俩闺女，怕人笑话他才把你打扮成男的？

还戴长手套……那是舞会手套吧？真是……”

努阿达本来毫无血色的脸随着这些话语一点点的发青，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一把从背后拽出一柄奇型刀来：“住口！肮脏的人类！你长成那样子有什么资格说我！”

章晋阳昂首挺胸：“我是个正经的男人，不把刀架在自己妹妹的脖子上来威胁对手！不依靠绑架自己亲人来获取金子！我不会对自己的父亲挥刀！

我有胡子！不是活了好几千年还没胡子的**！”

努阿达的面孔彻底扭曲了，牙咬的嘎嘣嘎嘣响，离了这么远的章晋阳都听得见，原本因为吃惊而瞪大了眼睛的努阿拉公主满脸痛苦的捂着腮帮子，看来是真使劲了。

王子的胸口如同风箱一样迅速的起伏，手上的刀一圈接一圈的摇晃，一步一步的走下了台阶：“祈祷吧，祈祷在战斗的时候就死去，或者现在就干脆自杀。

我要活捉你，亲手割下你的舌头，敲碎你所有的牙齿，一寸一寸的碾碎你的下巴，你会觉得死亡是一种幸福……”

章晋阳抬起一只手摸摸了自己的下巴：“我的下巴有四英寸……

呃……要我提醒你吗？台阶太高了，你这么走没什么气势的，一蹦一蹦的下来，有点像得了痔疮的兔爷。

知道什么是兔爷吗？就是o。”

第十九卷第二十一章 王子有些懵的看了看脚下的台阶，

眨了眨眼有点不知所措大概率是被气糊涂了，也许是不知道o是什么意思。

但这奇装异服的丑汉子说的不是好话是一定的了可怜精灵王子并没有到过东方，不认识道袍所以他瞪起了画过上下眼线的眼睛：“这是为了展现精灵一族的威严！

愚蠢的人类怎么……”

章晋阳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然而只看到你好矮，这台阶都高到你大腿了吧？”

“eng……！”

王子发出恶狗护食的声音，仿佛化身野兽，但是他并没有失去理智，站直身体把手里的刀又背回了背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猛地向前一跃。

精灵还是有点刷子的，在空中团身多少度，落下来的时候十分潇洒的单膝跪地，正落在那个黄金片的旁边，一伸手就把它抄在了手里，满心的喜悦都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他利落的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宽宽的仿佛和尚头箍似的一个东西，小心翼翼的把这块甲片竖着插在了那头箍上一个凹槽里。

那个头箍上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一阵细微的声响过后，一顶不是很精美的头冠出现了，王子珍而重之的捧着，就要戴到自己的头上去。

他刚刚站直身体，挺胸抬头摆好傲然睥睨的姿势，手还没抬起来，就觉得一个苍白的人影从他面前不远处像一阵风一样呼的就飞过去了，吓得他立刻抱紧头冠向后一仰，还退了一步。

顺着这团模糊的身影望过去，正好看到努阿拉公主在地上摇摇晃晃似乎有些晕，而鱼人正上前搂着公主悉心安慰，看得他直迷糊也可能是公主晕得太厉害。

用力晃了晃头，王子定睛观瞧，一直喷着毒涎恶毒的中伤他的那个东方丑八怪，一只手臂上缠绕着一条银晃晃的细环锁链，正哗楞楞的如同蛇一般收缩盘卷，再回头看看台阶顶端，公主当然是已经不在那了。

章晋阳看他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样子，一改尖酸刻薄，颇为和善的打了个招呼：“啊，很抱歉啊王子殿下，刚才的话是故意的呢，主要就是为了激怒你，让你离开公主身边，好把她救出来。

毕竟要打架了嘛，伤到她总是不好的。

如果刚才说的实话不小心揭了你的伤疤，那不好意思了哈，还请你多多原谅才是，不要太较真了，气性太大伤身体啊。

你看我就不会在意的，当然，也不会觉得有所愧疚，我说的是事实嘛。”

努阿达王子满是狰狞的一笑：“狡诈的人类，不过没关系，我会履行我的誓言的，小心你的下巴吧。”

说着他干脆的把头冠戴到了头上，紧紧的压住披肩长发，在了眉头上：

“我是精灵王子努阿达，银之枪，黄金军团的统帅，有人胆敢挑战我的权威吗！？”

这段词朗诵的意态昂扬，气势雄浑，慷慨激昂，就是声音过于纤细清脆，有些美中不足，所以章晋阳很实在的举起了手：“我们……我们是来挑战的。”

本来王子朗诵了那段词之后，满坑满谷的扭蛋都晃动了起来，发出阵阵深沉的啸音，哐啷啷重型钢铁部件的撞击声，还有生锈的轴承被强行催动的咯吱吱怪叫，开始由内向外的散发着熔岩般的桔红光芒。

结果章晋阳这么一打岔，扭蛋们瞬间就安静了，本来已经开始的展开动作也停住，似乎宕机卡住了。

红男爵在王子念词儿的时候就把他那把特制大左轮掏出来了，听到声音正对着这些金属坨子戒备呢，结果人家开壳儿开到一半不动了，把他搞迷糊了：“怎么了？你说那个怎么了？”

大家都盯着章晋阳，道人很无辜的一摊手：“他问的啊，我们来不就是要弄他的吗？我没说错吧？”

王子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志得意满：“挑战？你们又是些什么东西，哪里有资格挑战？”

他的话音一落，那些扭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又开始发光，把胳膊腿都掰出来了，哐啷哐啷的站了起来，铸造成没有下巴的骷髅面孔仰面向天无声的咆哮着，挥舞着钝铁钩一样的手指，扒着地面爬到了甬道上来。

章晋阳抻出双锏横在身前，还在那纳闷：“挑战还需要资格？什么资格？”

被他保护在身后的公主从鱼人的怀里探出头来：“只有拥有皇族血脉的人，才有资格挑战的。”

章晋阳眼睛一瞪：“早说啊。

挑战！”

努阿达王子的脸色又青了起来，喊得连小舌头都看见了：“你没有资格！你们谁都没有资格！还是说，妹妹你打算亲自下场？”

章晋阳毫不犹豫：“资格验证！我们都有，全都有，实际上我们肯挑战你，都是纡尊降贵，以大欺小的，你不过就是个王子而已。

要不是打这些大块头太累了，我们才懒得理你，朗诵家。”

王子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我才没时间听你胡说八道，黄金军团，前进！”

但是军团士兵们只是从坑里爬了出来，胸前的岩浆状火光熊熊荣荣，手背上弹出宽大的刀刃，却双手举过头顶做欢呼状，然后就卡住了一动不动。

王子有点慌了：“黄金军团，前进！前进！怎么回事？”

克劳斯博士挠了挠玻璃头顶：“哦，看起来挑战必须回应啊，不过资格验证是怎么验的呢？”

公主从鱼人怀里钻了出来，原地转了个圈打量着这些高大的构装体：“它们有分辨谎言的能力，没人能欺骗得了自己的内心。”

章晋阳点了点头：“内心……这就好办了。”

但是公主很担心：“我们谁有挑战资格呢？这不是随便说说的，它们的等待也有时限，七十个心跳就会结束。”

道人一摊手：“这有什么难的，我们这所有人都有这个资格，只不过你是不能上的，你也打不过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鱼人还不得哭死。

嘿，矮子，挑战就在这吗？无所谓了，下面介绍我方第一位选手：鱼人‘王’亚~伯拉罕萨平~！”

“哈？！”xn。富品中文

</br>

</br>

第十九卷第二十二章 这一刻除了章晋阳所有人都是懵的，

就连鱼人亚伯自己都难以置信：“我？鱼人王？”

章晋阳有点不耐烦：“你那是什么脑子？你见过还有其他鱼人嘛？

那你说你是鱼人王……有哪个鱼人或者哪条鱼站起来反对吗？

还是的么，那你不就是鱼人王咯？我跟你说，要是拿不下这一局，娶不到老婆生不出娃儿来你就是鱼人最后的王了。

责任重大，明白吗？”

努阿达王子就像看到了一出滑稽戏一样，笑得十分开怀：“鱼人王？他？哈哈哈……”

公主看了看挺胸抬头扮壮士的鱼人，脸上有点娇羞章晋阳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她在鱼人怀里呢，也听见了，这个时候鼓足了勇气大声对上面喊：“鱼人王也是王族血脉，挑战必须回应！”

努阿达王子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他看了看四周寂静不动的构装士兵：“哈……我的妹妹，很好，太好了……”

鱼人站得很稳，但是腮有点抖：“我可能打不过他，怎么办？”

章晋阳一摆手：“唉~无所谓的，有资格就行了，这回咱们可以慢点来了吧。

哎，那个努阿达矮子，鱼人王身份尊贵，而且他是个智者，不屑于动用武力，所以我们还有挑战者！

这一位，是剑圣佐佐木龙之介，高天原神族，天之御中主神的后裔，苇原八百万神明中的剑之皇者，神之子嗣！

怎么样，身份够吧？你不过是个撮尔小邦的王子，被挑战是你的荣幸，打死你都是你占便宜知道吗？”

努阿达王子的气有点虚了，龙之介的气息犀利，他感受到很大压力，打起来不见得是准赢的：“谁知道是真是假？什么苇原八百万神明……听起来就像是吹牛吧……”

龙之介行为肃穆，姿容礼仪无可挑剔：“王子殿下是在质疑在下的来历吗？还是在质疑高天原诸神明？本应立刻就向你发起决斗，但是现在黄金军团的挑战在前，反正都是要交手的，所以没关系，稍后与阁下，让我们用刀剑说话吧！”

王子的眼角一抽，又看了看僵立不动军团士兵，迷茫的眼神颇有点惶恐无助的感觉。

但是章晋阳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伸手向另一侧一引，指向了红男爵：“这一位，多元宇宙中大名鼎鼎的末日之兽他的名字里有着无~上~的魔力，只要念出来，就会启动世界的毁~灭！

所以我们就不介绍他的名字了，他是堕落之神的后裔，魔神之子，毁灭的号角，末日的钥匙，来自地狱的深红让我们欢迎大~魔~鬼红男爵！”

红男爵倨傲的扬起脸，举起了双手挥舞着手里的大左轮，向周围的“观众”致意，仿佛是获奖名单上被念到的大明星作为观众的构装士兵们自然没有理他。

他倒也不介意，低下头和丽兹说悄悄话：“说实在的，我知道自己不是凡人，但是没想到我有这么多称号，哪个听起来都很了不起的样子。”

丽兹翻了个白眼回他：“我就关心他怎么介绍我。”

努阿达王子叉起腰来，他已经放弃了回应章晋阳，一脸看猴戏的样子，还不甚满意的摇了摇头。

没想到章晋阳还没说话，公主又蹦出来怒刷存在感：“末日之子，堕落神裔，有资格加入挑战！”

王子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伸手摸向背后的刀，似乎想要动手的样子，只是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看着章晋阳。

章晋阳不负所望，一伸手指向了真看热闹的克劳德博士：“这位是……好吧，他什么也不是。

这位女士，烈焰的统治者，魔力的共鸣者，熔铁王座的主人，来自北美鹰的火焰王女，大魔鬼红男爵的夫人，红莲术士伊丽莎白~谢尔曼~！”

丽兹被这一套话惊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章晋阳，章晋阳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抖了抖手：“烧一下，快点，烧一下。”

还在想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的丽兹福至心灵，摆出个睥睨天下的姿势，浑身火焰迸发，烤的周围人都后退一步火苗窜得足足比她高了半个身子，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但是这次军团可不是毫无动静了，似乎丽兹的资格有点问题，士兵们都挪动视线，胸腔内的熔炉煌煌的燃烧起来，齿轮开始转动。

努阿达王子笑得十分开怀：“哈哈哈，骗子，没有人，没有人能瞒天过海！”

章晋阳一挥大袖子：“我们有一个就够了，都说出来是为了……尊重精灵族的传统！你应该感到羞愧！

有什么地方没听懂吗？”

丽兹眼睛瞪的溜圆：“全部！那什么……熔铁王座，火焰王女，红莲术士，魔力共鸣啥的，都是些啥啊？”

她急得连家乡话都飙出来了她祖上是汉斯的油族人来着。

章晋阳一脸看傻妞儿的表情：“笨死！魔力共鸣就是你和火焰的关系啊，不共鸣你能操纵它们吗？

红莲术士是一个职业称呼，你们这种通过血脉现在叫基因觉醒来操纵能量或者叫魔力的人，就是术士，也就是超能力者的古称，红莲是火焰魔力的代指，红莲术士的意思就是你是个玩火的超能力者，知道了吧？

火焰王女，你这是北美鹰最会玩火的女人了吧？

孺子可教也。”

但是丽兹还有疑惑：“那个王座是怎么回事？”富品中文

</br>

</br>

第十九卷第二十三章 章晋阳叹了口气，

一副恨铁不成钢，你娃儿怎么这么不开窍的样子：“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一个挺大的钢沙发，实心的对吧？”

丽兹没明白：“是啊……我生气的时候坐着的，是怕把别的地方烧着了。”

“你是王女，你的专属椅子自然就是王座了，熔铁只不过是个形容词，为了好听一点嘛，你总是会把椅子烧红的是吧？”

这下女孩明白了，眨了眨眼，一下兴奋起来：“没错啊，我，红莲术士伊丽莎白谢尔曼，是烈焰的统治者，魔力的共鸣者，是北美鹰的火焰王女，熔铁王座的主人！”

说着说着，就高声喊叫出来的丽兹，语气中充满了欣喜，爆发出了更加强大的火焰，不知道是不是章晋阳的错觉，这次的火焰也充满了欢愉，配上丽兹的声音，竟有种宣言的感觉，一霎间，这个刚成年不久的女孩竟真的散发出一种王的威严。

本来已经热身完毕，已经上前一步的构装体们再次的恢复了安静，重新进入了高举双手的看戏模式，等待着下一个挑战者报名，或者挑战正式开始。

章晋阳头疼的一拍脑门：“诶呀#￥￥##￥！还带这样的？自己信自己也行啊？傻人有傻福啊这是。”

其他人并不最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构装体这么一停，他们知道挑战者又多了一位，也是欢欣鼓舞当然，也有人心情不好。

努阿达王子又往下跳了几个台阶，然后开始慢慢悠悠的往下走着：“这是当场加冕了吗？

人类总是善于搞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看来军团的机制有漏洞被抓住了，不过没关系，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不过我有一件事挺好奇：你呢？奇装异服的异乡人，你又是个什么身份，是个主持现场的伶人对吗？真是可惜，我还挺希望在挑战的现场把你的下巴打碎呢。”

章晋阳一撇嘴：“你似乎找到了点乐子，不过很遗憾的是，我也是挑战者的一员：

某乃人皇血脉，炎黄后裔，兵器之神万军军主之子嗣，司刑杀之秋官，正神火部天官，瘟部行走，损福神之供奉，大力鬼王之谋主，火瘟道人是也。

当然了，这些估计你也听不懂是个什么意思，总之你知道我是个神裔，手底下管着两个世界就好了。”

克劳斯博士看着王子是没听懂，其实他也没听懂，但是他知道一个消息：“这些不重要，这位……火瘟道人，是一位深渊之主，恶魔之王。”

章晋阳一摊手：“是啊，他们都这么说。”

王子已经木然了：“这么说我干的是一个伟大的事业，这么多神明都在关注着我的行动，还真是荣幸。”

龙之介踏前几步，跳上了一个台阶，站在众人的最前方：“并不是，神明们关注的，是你的妹妹。

现在，你的第一个对手是我，也是你的最后一个对手，因为你决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你放下武器接受监禁，那么还会有个体面的结局，如果执迷不悟……那真的对不起了。

我知道不能杀你，但是活捉你的办法有的是，也不对公主殿下造成太大的伤害，与女人的同生共死并不能保住你的尊严和自由。”

鱼人在龙之介说出不杀王子之后，狠狠的吐了一口气，放下了心里的担忧，他紧紧的拉住了公主的手，两个人心灵相通，双目相对眨呀眨的，不知道在商议些什么。

章晋阳捋了捋胡子：“徒儿，你砍那矮子一刀轻的试试，我总觉得这里头有古怪。”

龙之介点了点头，握住剑柄正要拔剑，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公主殿下，挑战开始了吗？是决斗还是什么方式？有没有仪式？”

公主摇了摇头：“是个人决斗，并没有什么仪式，只要双方都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小心！啊……”

努阿拉公主惊呼出声，而龙之介不慌不忙的脚下横跨一步，身子一偏，努阿达王子的身影和他擦肩而过，重重的落在地上，翻了个跟头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左肩，表情有些扭曲。

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剑痕，他身穿的精美甲胄一点作用都没起，被轻易地破了防。

而努阿拉公主最后的那一声啊，也是痛呼，这道剑痕也同样出现在她的左肩，除了衣服没破，位置方向长短深浅，都一模一样。

龙之介从台阶上跳了下来，好整以暇的走到了努阿达王子的对面，轻轻地扶着剑柄：“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王子你真的是这样的人呢……隐瞒规则，背后偷袭，这并不像是荣耀一族的做法，倒是和魔鬼的风格很像。

还是说……多年的没落，已经让精灵一族失去了荣誉？或者单纯只是你？”

红男爵在一边很不爽的大声喊：“嘿，魔鬼才不会偷袭！好吧，偷袭是差不多的，但是我们不会隐瞒规则！”

努阿达王子看着自己左肩渗出来的血，点了点头，随手把手里的刀扔在一边，反手在背后摘下一根奇形短矛来：“是我小看你了，你是个不错的战士。”

说着微微的矬了下腰，双手把住短矛的中间，用力一握，短矛迅速伸长，眨眼之间就成长为一根长矛，王子一脸的倨傲和兴奋：“没见过这么神奇的兵器吧，这就是精灵族的伟大之处……”

龙之介张了两下嘴，又咽了口唾沫，没理他，而是侧了下头看向章晋阳：“老师，你是不是说的太狠把他吓疯了？我觉得他好像精神不太好了。”

章晋阳不耐烦的摆摆手：“你先顶一会儿，轻点砍，我好像有点眉目了。”

努阿达王子咬牙切齿：“你们师徒全都该死！”

努阿拉公主可怜兮兮的看看龙之介，又看看章晋阳，眼眶都红了挨刀子是真疼啊。

章晋阳不为所动，从腰间把葫芦摘下来，倒了点药酒在公主的伤口上，那伤口本来就不深，药效也是十分出色，眼看着肉皮儿就合上，干干净净光滑的就像没受过伤似的。

王子正蓄力要向前冲，突然踉跄了一下，惊讶的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左肩，又懵逼的看了看公主那边：你们这是啥意思？富品中文

</br>

</br>

第十九卷第二十四章 龙之介也很无语，

他都不知道这架要怎么打：他不能杀人，砍人又不能太重，砍坏了咧，那边又给治好了，简直就是在玩笑。

努阿达王子的实力不弱的，至少他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龙之介的剑法非常之强，而能承载这份剑法，他的身体素质在万罗洞这个妖怪群里，也是名列前茅的，可是这位王子在这方面并不落下风。

虽然力量上差很远，但是动作迅猛快捷，进退有序，只不过花哨的动作多了点，那杆长矛来回翻飞，明明是一杆硬矛，非要抡出来花儿来，好看是好看，弱点多到龙之介不知道挑哪一处砍下去比较好。

好在章晋阳的要求比较低，伤着就行了，所以龙之介就专挑上臂下手，来回只几个回合，王子就不干了。

没法干，这边龙之介给划了一刀，他正疼着呢，当然，入肉不深他忍得住，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发起反击，可他刚一动作，伤口就换成了麻痒——那边给上药了，伤口愈合了！

偏偏龙之介的剑无孔不入给他的压力很大，到现在这个粉妆玉砌的青年连位置……不，除了挥剑的手，连姿势都没换过，简直欺人太甚。

他恨恨的正要说些什么，龙之介已经先开口了：“真的很抱歉，这不是我的本意，因为你和公主共生的关系，就只能这样了，要么你投降接受关押，要么……你稍微的坚持一下？”

那边章晋阳信心满满的沉声嘱咐：“不必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巴洛王果然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他在自己的女儿身上下了诅咒！根本就没有什么王子！”

理所当然的，所有人都陷入迷茫：人还在这站着呢，啥叫没有这个人呢？

章晋阳从袖子里掏出一沓符咒，一抖手扬上了天空，手中剑诀一引，这些洋洋洒洒的黄纸片儿被无形牵动，彼此之间头尾相衔，搭建成一条黄龙。

角须皆在，尾爪俨然，姿态蜿蜒矫捷，如同活物一般，在公主的头上转了两圈，猛然扑下，如同巨蟒捕获猎物，把公主缠了个严严实实，只留着两只眼睛在外头。

符咒上的朱砂散发着淡淡的红光，在昏暗的地窟中并不显眼：主要是这地方的光主要是靠那些构装体的胸腔散发出来的岩浆色光芒，到处都摇曳着铜红色的光影，符咒上的微光也是红色，又很淡。

符咒满身，努阿拉一动都动不了，章晋阳并没有善罢甘休，从袖口里，暗调把她捆下来的银链嗦嗦的又垂了下来，沿着地面爬行，在她的周围来回穿梭，摆下了一个七芒星阵，在星芒的尖端，和内部线条的交点，各自有一个圆勾连。

不但如此，这些锁链在地面上如同波浪般翻滚，星芒点和交点又跃起了几条，在公主的头顶交汇又垂下，又有锁链横着拉起来，一个双层七面金字塔的笼子将公主罩在了里面。

在头上的发髻里摸了一把，一个鸽卵大小的明珠拿在手里，章晋阳念念有词，举手托起，明珠似缓实速，咻呼间飘落到金字塔尖，离着塔尖寸许，漂浮着缓缓转动烁烁放光，照的周边一片光明，恍如白昼。

别的人也还算好，只是被太过专注被吓了一跳。但是王子却流下泪来，这个光来的太突然，他被晃住了，公主却安然无恙，只是眨着眼很好奇周围发生了什么——精灵是地底和林下生物，属于微光视力，很少有机会直面光源，公主是因为光就在自己头上，并不刺眼。

从脖子后面把拂尘拿下来，来回的挥了挥，章晋阳淡然无比：“动手吧，杀了那个矮子，我保这公主无事。”

努阿达王子还在揉着眼睛，闻言立刻做出戒备，长矛竖在身前，盯着龙之介，嘴上却问这章晋阳：“你干了什么？”

龙之介眉头一皱：“不要走神啊！”

话音一落，一道寒光乍起，眨眼之间在努阿达的颈肩一绕，王子毫无反应的看着龙之介缓缓的归剑入鞘，嘴里还说着：“真是无趣的对手，明明实力不错，却没有相应的手段发挥，连战斗经验都那么挫，居然还是活了数千年的，实在让人失望。”

努阿达一挥长矛：“你说什……哎？怎么……回事，我……”

他一动，一条细线在他的颈肩处显现，连肩带背居然分做了两段。

可是他并没有出血，只是干巴巴的，仆倒在地溅起一蓬灰尘，从伤口处向外蔓延，迅速的石化，随即又如同风干一样，一点点的崩碎，散落了一地，如同被岁月瓦解的雕塑。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还在滚动的锁链哗棱棱的响，章晋阳是不在意的，龙之介也没觉得王子怎么样，就像他说的，是个让人失望的对手，但是prd的这些人，却都吓着了。

他们都是在王子身上吃了亏挨了揍的人，红男爵还被一矛差点扎死，结果在这位异乡剑客的手下连一个照面都没过去，难道实力差距真的有这么大？

其实并不是，龙之介的点评还是很中肯的，努阿达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但是这个手段实在低劣，也不知道这几千年都干嘛去了：但凡有点战场经验，就不会把长矛使成那样，硬矛一点弹性都没有抡出花来有什么用？还不如抡起来砸人有效果。

看着动作矫健，但实际上全是花架子，攻击一次捅一下就蹦一下跳的老远，跟猫摸火盆似的，打架哪有这么打的。

估计当时红男爵是真喝多了，不然就这个货一桌子就拍死——当然，不能下狠手也许是失败的重要原因。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章晋阳已经走到王子的尸体前，捡起了那顶简陋的王冠，正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打量。

克劳斯回头看了看还在金字塔里的公主，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悲痛，但还是很明亮传神，显然是没受到什么伤害，又看了看正好奇的凑在章晋阳身边的龙之介，来回晃了晃玻璃罩子，有些迟疑的开口：

“呃，虽然不太合适，但是，那个王冠应该交给我们保管……为了世界的和平。”

</br>

</br>

第十九卷第二十五章 章晋阳头都不抬：

“为了世界和平？北美鹰人？这个笑话我可以笑一年。

这是决斗，胜者拥有一切，你们谁要挑战吗？赌上生死，为了…呃…资本家和战争贩子的世界和平？”

克劳斯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下：

大魔鬼红男爵信马由缰的走到了一个军团士兵面前，举着自己的经筒石手，比较起了手臂上的花纹。

火焰王女丽兹一手摆弄着火焰，兴致勃勃的把手上的火焰变化出各种形状，从各种武器枪械到小马小猪小鸟，虽然粗糙还只是有了个形状而已，但是她玩的不亦乐乎看来她的操纵能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鱼人亚伯抱着手围着那个锁链金字塔抓耳挠腮，不断的试探者想要进去，但是那些锁链不近人情，他一靠近就会凸起一块指着他，好像就在警告的样子。

看着这些开小差的属下，克劳斯失望的低下了头，除了摊手还能做什么呢，他连微笑都做不出来。

龙之介并没有把王冠戴在头上，而是放在手里把玩，脸上还有些许嫌弃：这个王冠做的其实很精细，上面有很多魔力机括，微小细腻之处严丝合缝，是一件工艺很高超的作品，奈何整体造型颜值太差，丑的不行。

王冠的造型并没有什么美感，就像是用金色的饼干粘起来的，只是一横一竖两条，还并不平整，上下交错像是城墙的齿锯锯和锯锯齿，竖起来的那块是个呆板的梯形，上窄下宽，边缘好歹还是光滑的。

不过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散发着，龙之介倒不至于没见过：这是心灵的力量，似乎有什么心灵法术在上面，这让他不太敢戴：剑心从来都讲究通明透彻，污染上了什么就不好了。

再说看努阿达王子的那个样子，王冠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章晋阳围着王子的尸体转了一圈，点了点头，用拂尘扫了扫，带起一阵风把王子化的灰都散开了，弯腰挑挑拣拣，从里面找出了一枚黄金吊坠，这是一个精灵皇族的徽章，圆形的，雕刻着世界之树艾尼。

他把徽章放在手里掂了掂，满意的点着头：“果然如此，老奸巨猾的巴洛，怪不得他会死在儿子手里，一饮一啄缘由天定，概莫如是。”

一伸手，金字塔尖的明珠飘飘悠悠的落回了他的手里，弘阔的地窟恢复了昏暗，鱼人看着他，又看着被符咒裹成粽子的公主，满脸都是期待和焦虑。

银链淅淅索索的落了下来，金字塔一层一层的瓦解，最后依然如灵蛇般缩回了章晋阳的大袖子，而随着锁链的消失，公主身上的符咒开始放光，也开始展开。

原本就是如同一条龙一样盘上去的，现在也是一样松开了，只不过符咒上的光芒可要明亮了许多。

符咒之龙飘在空中来回蜿蜒游走，章晋阳抬手把徽章抛了上去，纸龙低头俯冲一口叼住了徽章，带着徽章冲下来，落在章晋阳展开等待的手掌上。

挨到手掌的符咒，就失去了光芒，和王子一样化成了枯灰散落一地，徽章变得明亮起来，金灿灿的，艾尼的枝叶竟有些微微摇摆之意。

有时随手一抛，徽章在空中翻滚着落进了还在愣神的公主的怀里，呲啦一股青烟，似乎烫坏的什么。

努阿拉差点就蹦起来这得归功于她受到的精灵宫廷礼仪教育，才没做出这么……随心的事来连忙背过身去在怀里掏掏摸摸，把那枚徽章掏了出来。

鱼人在一边手忙脚乱，先要帮忙又不太敢：“你没事吧，那是怎么了？”

章晋阳慢声拉语：“没~事，只是取一点血而已。”

说着话他就往外走，构装体们一动不动的路上拦着，只好回头瞪了一眼龙之介。

龙之介忙把王冠戴上，左右看了看，这些构装体哐当哐当的退回了原位，一个个缩头缩脑，抱着膝盖蹲下，又变成了扭蛋，然后胸中的光芒也慢慢的熄灭了。

美少年摘下王冠，比划了几下，东掰西掰的，居然又把这东西掰成三片，都是扁的就好放了全揣在了裤子兜里，心安理得。

克劳斯在一边看的身上直冒烟，但是也毫无办法。

事情到这就算是解决了，一想到回程还有五公里要走，丽兹就腿软脚麻，其他人也有点怵，关键是路途太长，实在枯燥，于是纷纷打听有没有近路然而并没有，公主和王子也是走进来的。

出了这个广场，章晋阳就站住了，在地上画了一个阵图，告诉prd的人可以用之前到伏罗斯伽德的办法，直接传送回去，但是大家都有点犹豫。

主要是红男爵不太想回去了，他有了孩子，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给丽兹养胎，但是prd的总部肯定不行，丽兹则是考虑到，红男爵和她的孩子，恐怕一生下来就要进实验室各种检查，哪怕是生长期间恐怕也是一样，作为一个敏感的孕期妈妈，一想到这个她就很想狂躁一下。

鱼人是不想回去的，他要跟着公主做舔狗了，而公主不可能去prd，她还要收拢精灵族的残余，就算不对人类发动战争，他们也需要一个新的聚集地，最好还是能回到森林里。

就剩下克劳斯博士，博士都快哭了：这一帮人是prd的主要成员，甚至可以说没有这几个人就没有prd，他带队出来一趟，然后prd的老员工就集体辞职逃逸了，他回去还不得上军事法庭啊？

不过心思灵透的努阿拉公主给了他一个绝好的理由：努阿达王子之所以要发动战争，也是迫不得已，异族们已经没有多少人口了，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没什么脑子，也不挑食的未开化种族，根本谈不上有文明和智慧。

面对天地异变，天生有魔力的魔法生物要比人类敏感得多，再不动手，真等到量变堆积出质变的时候，这些种族没有安全的存身之地，绝对是要灭族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类一搞研究为名猎杀干净。

而在其他人眼里，prd的这些人，都是异族，都是上好的实验材料，包括克劳斯博士在内。富品中文

</br>

</br>

第十九卷第二十六章 努阿拉公主这么一说，

克劳斯博士自己都不想回去了他可是死而复生的，鬼知道哪个权势大佬对他有兴趣？

其他人少入社会，对人类的了解很片面比较单纯，但他可是知名的通灵博士，和权贵们周旋的日子还没过去几天，那些人能做出事什么来他再明白不过了。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不能直接传送回prd，而是要从出口出去，通知一下在外面呼唤援军和等待结果的曼宁。

这个倒是简单了，章晋阳稍稍改了一下传送阵，一行人直接到了门口的那段破败甬道，然后才从山洞里钻了出去。

不过外面的情势并不怎么好，他们在里面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走那五公里的路，耽误了太长时间，曼宁遇到了麻烦。

当章晋阳一行人走出门的时候，就发现他们被包围了，一群身穿老土长袍，手拿筷子的人，摆开偃月阵，把他们堵在了石傀儡的肚子前。

为首的是一个留着浓密八字胡，带着单片金边眼镜，有着红红酒糟鼻的中年男人。

这家伙很倨傲的用筷子指着众人：“很抱歉的通知各位，你们涉嫌一起恐怖案件，以企图盗窃伟大约翰牛秘密财产的罪名被捕了，需要到雾都接受调查。”

克劳斯博士肩膀一下塌了下去：“哦~不！怎么是他们！”

章晋阳很纳闷的看着这些拿鼻孔看人的约翰牛：“这是一帮什么玩应儿？逮捕？我说曼宁，你们怎么做的支援工作，这就是你找来的援军？”

曼宁站在一旁，脸拉的比驴还长：“他们才不是援军，他们是约翰牛魔法部，我十分钟之前才知道还有这么个部门。

dc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处理也就是说，我们被放弃了，不知道为了什么。”

说着他对着一侧一歪头，海里停着一架大型水上运输机，而在运输机附近的岸边，有一座零食搭建的登机浮桥，在桥的这一侧，有两队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被几个人拿着小木棍看守着。

“那才是援军，但是被勒令不得还手。”

那个酒糟鼻眉头皱了起来：“不要说话，北美鹰不会给你们提供任何庇护。

你们以为为什么我要来给你们收拾乱摊子？这个山洞里封印着世界上最恐怖的魔法军团，如果被释放出来，足以毁灭世界！

辛好你们没什么魔法知识，所以才没有触动封印，必然只凭一个魔鬼和几个没有魔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早就死在里面了。

不过你们也有值得赞叹的地方，你们触动了这里的空间烙印，让我们能进去对封印进行修复，北美鹰的冒险家们在这方面还是值得夸奖的。

现在，把你们在里面的经历从实招来，拿出来的东西交出来，相信我，你们不想体验魔法的神奇。”

章晋阳的在他说话的时候脸色就越来越红，龙之介低下头把自己的脸埋进了阴影，红男爵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左右的观察，满脸疑惑。

鱼人和努阿拉公主闭上眼睛，似乎在和什么东西对抗，眼皮抖得厉害，而酒糟鼻的声音充满讽刺和高傲：“没用的，你们抵抗不了摄神取念。”

章晋阳的眉毛都立起来了，大红道袍猎猎飞扬：“所以这一直往我脑袋里钻的玩应儿就是你们了？”

说着话手里一掐印诀：“咄！”

仿佛凭空敲响了一座铜钟，宏大刚扬的声音震得地面一抖，石子直蹦，对面的那些袍子控有四五个鼻血喷薄而出，仰天便倒，重重的摔倒在地人事不省。

但这并不是结束，一道璀璨的银光飘渺而至，仿佛星光凝结又披着轻纱，如同情人的双眸温柔的从这些人眼前划过，所有的袍子控都愣住了，包括那个酒糟鼻。

龙之介缓缓收剑归鞘：“无论是谁，企图探寻和控制他人头脑、灵魂、记忆的人，死罪！”

他的话说完，这些愣住的人全都浑身一软，立仆当地。

血腥气一下就蔓延开来，作为见过大场面的人，曼宁面不改色，从怀掏出一只雪茄来：“我警告过你们了，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地上的尸体全都被开了瓢，从眼睛的位置横着划开，头颅被分成上下两片，红糖拌豆腐脑撒了一地。

相比龙之介这么血腥，曼宁的手下们就正常了许多。

那几个看守士兵的袍子控，注意力不是特别集中，眼睛都盯着洞口这边呢，这边的袍子一躺下，那边就乱了，所有的袍子控都把筷子指向章晋阳几个人，嘴里大声喊话。

但是喊的是什么章晋阳也没听懂，因为一个单词喊到一半，那些士兵手里的枪就响了，二十多个人集火四五个人，一点都不血腥恐怖：所有人都只打了一个点射就完了。

曼宁用火柴均匀的点着了雪茄：“一群高傲的白痴，居然不收缴士兵的武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古董。

嘿！士兵们，打扫战场，我们要回去了。”

克劳德完全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等一下，这些人，都死了？”

丽兹摆了摆抽出来但是什么做用都没起到手枪：“显而易见。我是不是也要练一练冷兵器什么的，感觉好酷啊，而且比枪还方便一点。”

章晋阳指点她：“找一种自己喜欢或者有天赋的，可以和我们定制契合你火焰能力的专属兵器，因为一般来讲个人用惯手的冷兵器是不会随便更换的，战场上的恶习你并没有，这一点很好。”

克劳斯博士的圆钮换气空长长的呼哧了两声：“上帝啊，我们杀了魔法部的傲罗，还这么多……见鬼，我要找个偏僻点的地方了，也许……智利会好一点。”

龙之介依旧阳光灿烂，一点也看不出杀了人，很好奇的问：“博士，傲罗是什么东西？这些袍子？

这些人真是很该死的，无论在哪里，翻阅他人记忆，窥探灵魂，控制思想都是死罪，无论是谁。

他们这么肆无忌惮，显然是平时做惯了，他们是约翰牛的执法人员吗？天哪，约翰牛人模狗养的，这么野蛮的吗？”富品中文

</br>

</br>

第十九卷第二十七章 克劳斯博士只觉得浑身无力：

“他们只对罪犯这样，但是为什么我们会成为罪犯？我们可是prd，正式的官方部门。”

曼宁满脸的惆怅：“只有你们，他们管你们叫做魔法生物，不算人类，我争取了，但是，很显然我影响不到这些……巫师，他们是这么自称的。

我有点理解为什么教会要追杀巫师了。”

这下带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有士兵过来搬运尸体，克劳斯博士挥了挥手：“不要动那个木棍，就是尸体手里的那根，有追踪技术，魔法版的。”

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其他人还有的斟酌，他可是正儿八经的魔法生物，不，也许不能叫魔法生物，而是魔法物品。

“这样一来就简单了，正好，我不干了。”

红男爵解下了自己的武装带，把那把大枪抽了出来，剩下的往曼宁身上一搭：“这个家伙是我的私人财产，我得留着。”

丽兹紧随其后，搭上一条稍窄的武装带：“再见曼宁，其实你是个好人来着。”

曼宁有点小感动的点了点头：“你也要走了，prd也就你还正常一点，祝你生活愉快，多教训一下大块头，今后可没有人替他擦屁股了……接下来是你，鱼头怪，少吃点臭鸡蛋，那玩应儿致癌。”

鱼人亚伯搭下武装带的力气很重：“谢谢关心，但那是千年蛋，不是臭鸡蛋。”

克劳斯博士，摇了摇头，他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交回的，但是他还是拍了拍曼宁的肩膀：“你的马屁拍的不怎么样，以后还是算了吧，你不擅长那个。”

一行人向着他们的隐形飞行器走去，曼宁在后面挥了挥雪茄：“嘿红小子，安顿好了给我打电话，你有我号码的！”

红男爵无所谓的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搂着丽兹什么也没说。

他们走得是很洒脱没有错，但是对于现实问题丝毫帮助都没有：他们其实无处可去。

丽兹还好一点，毕竟正经是个人，只要注意一点，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但是其他人奇形怪状，根本连门都出不去。

再说他们刚杀了约翰牛魔法部的人，恐怕也是通缉犯了，形象这么特异，没人庇护是不行的。

不过这些人……生物，脑回路都是不一样的，比如鱼人就不关心他们要去那，而是对公主嘘寒问暖，尤其是章晋阳对公主做了什么特别感兴趣儿。所以章晋阳只好先给他解释。

其实这也是章晋阳习惯性说话留半截装神秘造成的麻烦，之前他就一直在说公主的状况是诅咒什么的，也着实让人心里发毛。

至于他说的诅咒，倒是很好理解。

巴洛王应该是没有儿子的，只有一个公主努阿拉，但是他当时可能是有什么事需要一个儿子，所以他对正在孕育期的公主施放了一种裂魂诅咒，让正在孕育的灵魂一分为二。

诞生下来的自然就是一卵双胞的王子和公主了，这两个人有着罕见的心灵相通的能力，就连生命也是共享的——其实连身体也是，根本就是一个人分成两部分。

很难说王子锻炼了几千年的格斗技术一直不长进是不是有公主的干扰在里面，毕竟他不太敢涉险去实战，而公主虽然一直养尊处优，但也不是没有受伤过。

章晋阳做的，除了消弭诅咒之外，就是把王子和公主的感应隔离开，这部分他含糊其辞，只以秘术的说法含混过去，其实当时是制作了一个虚假的世界，把公主放逐到了现实世界之外，王子死了就死了，影响不到公主。

但是等到公主回来的时候，王子的死亡还是对她有伤害的，那个王室徽章是章晋阳利用炼金术暗做的手脚，刻画了吸收王子灵魂和生命力的法阵——托个名就说是老巴洛王的诅咒媒介，交换给了公主，让公主在今后的日子里会变得完整。

其实不杀掉王子也行，但是王子的独立意识更强大，如果两人合体成功，恐怕还是王子的赢面大一些，所以章晋阳专门等了一段时间，等待王子确认自己死亡了，意识消散了才交付了徽章。

对努阿拉公主的影响不算太大，可能会有一些幻听环视，那是王子的记忆，这对公主是造不成困扰的，就是王子活着的时候也总这样，现在又多了个鱼人可以通过心灵交流分担。

解释完了这些事情，在闲聊了一些未来的打算，他们基本就回到了伏罗斯伽德了，这些人还没有确定去处，就暂时在这边落脚。

丽兹要养胎，和红男爵住的时间恐怕要长一些，只不过作为一个魔鬼，西伯利亚的寒冷对他不是太友好，而且安胎要安静，他这个暴脾气想必会难过一些。

但是也不是没有散心的地方，南洋那边局势一向混乱，婆罗门教和印度教互相挑衅，看最近的局势，恐怕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十三科传檄天下，南洋佛学院开出悬赏请求支援。

南洋佛学院是中原佛门对国外的触手，南洋一带古巫术盛行，也是婆罗门教和印度教的基本盘，势力范围犬牙交错，信徒之间势同水火。

其中古巫术残忍邪异，只有一些居心叵测，心狠手辣的黑道枭雄，才会供养古巫术士，目的也是为了争权夺利——他们这些人也找不到高档次的超凡者，只有这些传承奇特前途不明的巫术士才会为了些许资源接受驱使。

也因为古巫术士的邪异行为，他们是佛门宣传的妖魔一类，正是弘扬佛法的天生好对手。

婆罗门和印度教，对佛门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当初佛门就是从这两教中汲取精华别出机杼脱颖而出，另树一帜的，在教义和历史上，有着天然的优势。

在这一点上，有着喜欢考据习惯的中原佛门是没有放弃的，所以早在世纪之前，南洋也是佛门的重要传教地，早已经信徒广泛，基础深厚了。

但是这一次，他们面对的很有可能不只是超凡世界的争斗，婆罗门教和印度教之所以能够在同宗同祖但是更加完整优越的佛法面前维持局面，也是有自己的优势的。

第十九卷第二十八章 在南洋，

种姓制度深入人心，这种极端的种族主义，也正是婆罗门和印度教的核心，几千年来，就连世世代代倍受欺压的底层百姓都有相当大的部分是认可的，这也是南洋政府的统治利器。

但是现在，到了这些统治者，为使用了这份利器买单的时候了。

所以南洋佛学院还要面对军阀的勒索恐吓威胁，以及信徒的平安求告在这个神通初法的时代，每一个信徒都是宝贵的，不可轻易损耗可是作为一个国外的分部，他们的实力不足以震慑宵小。

迫于国际形势，国内是不能大张旗鼓作出支援互动的，不过对这种情况，炎黄有着足够的经验：派民间人士去就行了，就是有职业人士出现了，也可以叫志愿军或者维和部队嘛。

十三科传檄天下，为的就是招募佣兵。国内虽说也有战斗，但是情势并未失控，民间人士想要通过争斗闯过生死关大彻大悟明晰己身，国内事件的战斗烈度一般情况下是不够的。

而有足够烈度的战斗，国府控制局势和范围，哪怕加大投入，也不许民间势力插手。军方藏龙卧虎，人才迭出，目前除了西方局是和人争斗，略微辛苦了一些，其他的场面完全镇压得住。

民间也是抗议良久了，尤其是武术界，万罗洞在武术界和里世界名声在外两开花，很多人都归结于他们的人员都是进入军中历练，而且万罗洞在国外有实力这不是什么秘密，远东这一片，谁不知道最大的黑头子就是那个开学校的？

万罗洞的人想要历练有的是地方去，这一点就是武林大豪少林武当都比不得，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武林中人轻生死重节义，名声实力看的比天大，轻身赴死盗天机的人有的是。

南洋的局势牵动世界领袖们的心，后面没少了这些大国博弈，目的自然是想选一个合适的地方，搞清楚超凡者的实力，也好摸索出合适的战斗方式。

甚至有很多大财阀牵涉其中，他们的目的，则是想要找地方实验他们的武器：包括但不限于化学、能量、生物改造等武器及相关技术。

三角市场收集到的闲聊似的情报，光欧美就有近百家军工企业在南阳派驻了专使和测试团队，其中有不少也是租住在市场内的，颇有常住沙家浜之意。

用一团乱麻来形容，已经不足够表述那里的情势了，十三科的情报人员和参谋组挠破了头皮，也只能表示无可奈何，除非以力破局，出一个天下无敌的奢遮人物，不然南洋群岛，只怕是永无宁日了。

那种混乱的地方，红男爵应该很喜欢才对，可以肆无忌惮的按照本性行事，不用考虑什么媒体舆论，有没有人喜欢之类的烦心事，看不顺眼的完全可以一枪毙掉了事。

丽兹对于这样的情况有些担心，但是在章晋阳拿出一个东西来之后，她就放心了但是对章晋阳的脸色好一段时间都不怎么好。

那是红男爵的心脏。

说起来，这次的收获出乎意料的大，章晋阳只是为了笼络鱼人亚伯和红男爵，鱼人的神秘学知识段位很高，能为组织的资料库增加很多资料，现在又搭上了一个活了几千年，每天只有读书喝茶的公主。

精灵公主是意外收获，她很喜欢西伯利亚森林，但是太冷了，所以白山黑水是她最后选定的地方北风同志乐的差点没抽过去。

原本章晋阳是想把贝斯莫拉合并进荒芜之地，修复之后把精灵族装进去就得了，正好在秘境里和酒吞城一前一后，就是不愿意晒太阳，也可以放到地下，反正那个山体中的城堡已经修好了，可以作为贝斯莫拉的出入口。

但是公主从没有考虑过还都的事，那地方有着黄金军团，诅咒之力太强，现在活着的精灵们绝大部分都是从那里逃出来的，绝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去。

欧洲他们没法呆，原本就是被教廷打跑的，现在欧洲是教廷和魔鬼的主战场，狼人、吸血鬼、女巫、邪教徒，莫名其妙的也是一团糟，只不过国家的实力强大，还镇得住场面，而且也有不少政客在和这些人合作，虽然表面平静，但是水面下的竞争诡谲莫测，精灵一族牵扯进去绝非幸事。

炎黄倒是无所谓的，国内的形势稳定得很，很到有点实力的国家都想扔点什么过来让十三科忙活忙活，全世界都水深火热，只有炎黄人活的还是不紧不慢的，七点新闻连个死人都没有，那份羡慕嫉妒恨，语言无法形容了都……

森林一直是很大的麻烦，北美鹰原本有机会和精灵族搞好关系，但是被那些官僚完美的推拒了，白白的便宜了北方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现在精灵是住在地下了，但是他们在森林管理上的技术并没有丢失，北疆森林一直都是战斗的多发地，各种变异动物越来越多，现在连植物都变得危险起来了，就是单纯的防守，十三科都开始吃力状况实在太多，每天都有新状态，照这样下去很快，他们的科研就比不过森林异变的速度了。

精灵一族对付这个有很多经验，他们经历了魔力森林时期，眼看着森林从繁荣到衰败，又要亲眼见证森林的崛起，一个家园是对他们最好的投资。

对于炎黄来说，无非是多一个少数民族而已，居住地还不用国家操心，只要登记一下注意事项，再增加点考试项目的事儿。

建国这么多年，这方面有成熟的经验可以借鉴，就连保护精灵文化，为精灵文化申请非遗的程序都是现成的。

当然，精灵族作为国家的一员，该享受的待遇有，那该尽的义务自然也不容推辞：官方语言语言改为汉语，族内的历史文献什么的要有汉语版，特产自然也要有汉语说明书……

要会唱国歌，要接受爱国主义教育，幼崽要统一入学，定期的国民体检和人口普查是要遵守相关规定的，兵役该服的得服……巴拉巴拉。富品中文

</br>

</br>

第十九卷第二十九章 其实提出这些条件的时候，

外交人员也是忐忑的，他们专门向苛刻的方向挪了一些，比如必须使用汉语这方面，其实是没有这个规定的，主要是留着给公主讲价用。

他们分析过，这位公主也许并不狡猾，但是政治智慧不是没有，只不过有着万罗洞这边的关系，不至于翻脸谈不下去，交流的基础还是牢靠的。

但是他们是没想到，公主看到条款中表明“精灵族应遵守的法律及待遇和其他国民等同”的时候，直接就哭了。

虽然是几千岁了，但仍然娇俏如少女的公主是含着泪花看完整篇合约的，负责谈判的炎黄官员都想哭了：也没给个话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

最后读完了厚厚的合约书，努阿拉公主很郑重的表示抱歉然后休息去了，搞得外交人员心里七上八下。

结果过了十几天，精灵公主努阿拉带着十几位精灵长老，正式提出拜谒大长老，要按照炎黄的古老传统，投土献册。

这可就和合约接纳不是一回事了——虽然在表象上是一样的结果，但是合约接纳，在一些问题上是可以商议，而且国府也愿意商议的，可是投土献册，可就不一样了。

这意味着精灵族完全放弃讨价还价的权利，完全内附，一切规则，将都有国府制定，这样的礼节，在炎黄历史上也是不多的。

然而国府自然是不怕的，这是好事，反正也没有什么区别：那些条约都放出去了，明显是有什么打动了对方，这个时候改一个字的都是蠢货。

精灵族除了肤色和服饰之外，和人类差距不大，所以七点新闻也没瞒着，做了一个礼拜的专题：一个新的民族请求内附并且获得了准许，这是极大的提升国民自信心以及幸福感的事，至于带来的外部压力，相比好处不值一提。

不过他们只说了这个民族是“司欧文族”，却没说这其实是另外一个种族，和人类很可能连亲戚都不是。

为此万罗洞又收到了国家表彰，有幸的在七点新闻里被作为全民武术运动的推广先锋，提及了大约五秒，几个武校出身的明星名字被念了出来。

这是之后持续到账的无形资产，实际上章晋阳把公主的接待工作交给唐二之后，就去检点自己的收获，上了新闻的时候，他还没出来呢。

最不好处理的，就是红男爵的心脏。

作为一只大魔鬼，红男爵有没有心脏都行，而且虽然被章晋阳挖出来一个，但实际上没有经过特殊仪式的处理，他当时就又长出来一个了。章晋阳手里这个，只能算是一件不错的魔力材料，而不能用来对红男爵做点什么——这只是一只魔鬼的心脏，而不是红男爵的心脏。

但是即便如此，这颗心脏也是有很大问题的，魔鬼的心脏虽然在感染力方面不如恶魔，但并不意味着就弱了，尤其是红男爵的身份特殊。

如果在一个地方长期放置，很快就会形成一个魔鬼熔岩湖，会接引周围的邪恶气息，成为召唤魔鬼最好的地方，几乎不用仪式，只要投入祭品就行了：重要的是投入有效的祭品。

而对魔鬼来说，只有富有浓烈情绪的物品才是合格的祭品，而且要负面情绪——比如三天内被使用二十次还没破的小雨伞。

这东西当时他很痛快的就拿过来了，但是现在才发现，居然没有什么用处，就是唐二的那个魔鬼教团，都用不上这玩应儿，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下这个。

所以这东西的归宿就只有实验室，魔鬼的心头血也是很好的东西，有一颗心脏也能源源不断地出产，能换点钱也是不错的。

至少培育xxg产品的基液很可能又会多一种。

最大的收获还不是公主和心脏，而是贝斯莫拉，这座精灵废都，甚至黄金军团，都无法和这座城市本身相比。

这痤城市要比荒芜之地还要大，大约和早期的哈布斯秘境相差仿佛，但是那时候哈布斯森林河流都是有的，现在的贝斯莫拉全部都是都市建筑，一点空隙都没有。

作为精灵废都，贝斯莫拉的空间很稳固，但是核心保管的并不严密，章晋阳在那五公里路途将尽的时候，就拿到了空间的掌控权，回到基地之后，更是精心破解，把贝斯莫拉也嫁接到了荒芜之地。

这是因为贝斯莫拉也是原生的小空间，性质和荒芜之地一样，嫁接起来虽然费时费力，但是空间融合之后，贝斯莫拉就不用再设置新规则了，这样一来至少基本的居住条件是恢复了的。

只不过原本的空间之灵是刁德一，现在又多了个老地精，在空间职能分配上，就需要斟酌。

老地精的存在很特殊，他和刁德一这个传统的草头神不一样，更像是集体意识的具现化，哪怕有了新的规则，老地精也因为空间的焕然一新，获得了新的肢体，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地精，可他和贝斯莫拉还是分不开。

研究了好久，地精虽然可以任意出现在贝斯莫拉的任意位置，而且贝斯莫拉不毁他就不灭，然而就没有其他的功能了——除非他亲自动手打扫，不然地面上的一粒灰尘他都命令不了。

到了最后一无所获的章晋阳，只有摇摇头，给了老地精一些空间权限，让他可以带着东西传来传去：不然他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太辣眼睛了，这厮变完整的时候也不想着身上有点衣服。

他在贝斯莫拉安置了一个超算，布下了无线网络，扔进去一条机器人的小型生产线和足够的材料，安排地精把这座精灵废都整理出来，包括他曾经说过的精灵族的典籍，稀有材料什么的。

这将是一个长期而缓慢的过程，为了防止地精那扭曲的审美观，所有建筑相关造型的设计权限都是被封闭的，至于机器人的造型，那就随便了，到时候看不顺眼熔了就是。

</br>

</br>

第十九卷第三十章 章晋阳已经打算把老地精当成城市大管家了。

忙乎完了这些琐碎事，章晋阳才算是正经的开始自己的大学生涯——半个学期都快过去了，到现在他才认全宿舍的室友。

这也不怨他的，他每天早出晚归，除了安静的上课之外，就从不见踪影，晚上回来的时候也是已经半夜，早就熄灯了，而融入这个八人宿舍的话题，就是他是怎么绕过舍禁，半夜了还能悄无声息的摸进寝室楼的。

他是所有人中年纪最小的，但是大家，包括整层楼的男生，都叫他老大或者大哥，没有人敢和他开玩笑，毕恭毕敬或许没有，但是规规矩矩是必然的，长相上占了太多便宜。

看着这些青葱少年，因为没有从老地精身上榨取到足够剩余价值而心情不是很好的章晋阳，莫名的开心了很多：自己忙来忙去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总算还是有些意义的。

现在的大学里已经有着明显的不同，即使他所在的是一所理工院校而不是新设的武校，传统文化的氛围也是很浓厚的。

每天早晚两次武术操，早操必到，晚操随意，但实际上不去的人不多，哪怕那些选修了武术或者格斗课程的，也会尽量参加。

学校的课程安排相对宽松，学习压力却并不小，教授们讲课的进度很快，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只有在课后去问助教，只有助教也回答不了的问题，才会被引荐给任课教授，如果有那么两三次，那么这个学生就会成为教授的亲信：主要表现为上课时会不断的提问你。

所以气氛虽然活泼，但是对于这些都在家乡曾经做过学霸的人，学习还是主流意识——也有少部分人受到了打击，开始逐渐放弃了。

格斗课是这些人的主要活动场所，作为一所有着自己的研究机构的学校，立连工大早就开始为军队研究制式装备——装备部下属北方工业下了委托，立连工大在机械和微电子的优势被提及，他们需要为士兵们研制全覆式战斗辅助系统——这些在格斗课上活跃的学生，是基础结构测试的主力。

当然，他们测试的主要是行动系统以及信息辅助系统，至于战斗系统和武器系统，不会交给他们。

即使如此，这些人拿到的测试部件也是零零散散，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大体上的猜测方向是人形机械人，或者是全息互动装置。

其实有很多是测试仪，实验室在构装系统的时候发现很多测试需要专精的测试仪，所以又得开发这部分设备，等于是要构架一个全套的体系。

这方面章晋阳是有发言权的，当年他制作的顶尖战甲连钢铁侠都眼馋，他所在的组织甚至推动世界形成钢铁战甲diy的风潮，还组织了世界机械战甲格斗大赛。

所以当他知道姐姐章慧也在这个项目组的时候，就有些纠结。

他选择的是基础物理专业，当时只是闭着眼睛点到哪个填哪个，但是项目组也还是通过章慧的关系希望他加入：这姐俩的天分早就在小圈子里传开了，而且项目组对基础学科研究员的需求也真是有缺口的。

全覆式战斗辅助系统，基本就是个人战甲了，他们的目标之一就是钢铁侠，最不济也是要马克二那种。

但实际上他们连马克一都做不到：没有能源，高能装置小型化是世纪难题。

不过作为以工业设计顾问的唐二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建议：绿魔是现阶段最好的过渡产品，那套装甲真的只是辅助，吃的就是战士的个人素质，其他的技术难点并非不能攻克，高能电池现在发展的也很迅猛，长时间作战可能有问题，但是一两个小时早就能做到了。

当初西方局还曾经展示过这样的战斗力，不过那一套是川府重工的产品，虽然是量产，看起来也很威风，但实际上对于日益增强的战士个人素质来说，已经有跟不上的趋势。

很多战术动作用不着辅助系统了，战士完全可以凭借自身就做到，现在技艺精改名为战场信息实时共享系统了，原本全身披挂，也精简成了战术头盔——当然，对外销售的还是全套。

而且军队对符文武装的需求也越来越大，面对日新月异的世界，科学家们要开发的，实际上是一个低门槛，高上限，兼容性超级好的平台。

光是机械和符文的结合，就难住了所有人。

他们需要找到能凭依符文力量的物质，这方面他们没有经验，军方的材料学专家同样也是如此，只能从头开始学习道藏，希望能从典籍中获取帮助。

但是，章慧是知道章晋阳有办法的，他经常把自己的金锏带回家，而且也会为一些古怪的人打造兵器，这份手艺在很小的时候就显露了，也就是比厨艺晚了那么一年。

因为工作的关系，她的朋友很少，史兰虽然是她的弟妹，但是已经是最亲密的的朋友了，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大，聊天的话也不会因为她突然爆出的专业术语而冷场：史兰现在也是她的学妹，同样也是学霸一枚的。

妯娌俩聊天的时候也会说道章晋阳在干什么，保密原则双方都懂，也都能在隐晦的语言中表达确切的含义，对于弟弟紫面天王这个身份，章慧还是有些惊讶的。

不过她关注的重点，始终是章家掌握着古老的符文锻造技术。

既然能够达成符文锻造，那么凭依符文的材料必然是也掌握了的，这正是项目组急需的东西。

成品料他们可以拿到一些，但是代价很高，而且限量，做实验什么的根本不够用，而且这么久了，也没有谁说可以找得到供应渠道。

本来章晋阳是很忙的，回家的次数也不多，章慧想要了解透彻材料的具体情况，也没什么机会，可是最近，章晋阳开始老老实实的上课做大学生了，这件事自然就被她提上日程。

在学校，章晋阳虽然为人低调，但是他是校园最受瞩目的风云人物之一，原因多种多样。

第二十卷第一章 最为显著的原因，

就是章晋阳的相貌。

国人是从不吝于以貌取人的，他的相貌身材过于出众，一身打扮又很老派…传统…古旧…总之看起来仿如古人大将穿越而来，而且从来都是我行我素。

倒是没有人说他标新立异，因为所有人扪心自问，如果自己长成那样，那么穿成那样也是唯一选择了，根本就无法想象那副面孔身材穿卫衣牛仔裤的样子，比之沐猴而冠可能也差不了多吧。

不过宿舍里有人建议他穿黑色t恤、黑色皮裤配高帮黑色作战靴，再加一件黑色长皮大衣，也要有黑墨镜，被他拒绝了：他就是不想再那么穿，才换了一身传统箭装战袍的，至少颜色款式是可以有变化的，而且很多。

他当然不会穿着盔甲走来走去，但是峨冠博带，箭袖长袍，高靴长铗，已经是足够威武了。

虽然因为武术开始得到推广，服饰上也开始追索传统的中国风，但是他这样穿着的，依然还是电视剧里的多。

不只是他，他的女朋友，通常也是侠女打扮，秀发如云白衣如雪，然而很少有人看出，她穿的多半都是男式的直裾儒服——因为这种服装的腰带是三层，最外面那一层她可以缠鞭子。

这一对儿走在哪里都是风景，校园里没有人不看的。

在某一些群体里，他的外貌是被忽略的，关注他是因为，这位上课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在所有的授课教授那里，他都是被特许的，据说他曾单枪匹马走遍了所有教授的办公室，花了一天时间做学术辩论，最终得到了无限请假权。

立连工大是国际知名的工科院校，尤其是微电子、航天、机械之类的专业，而这些行业要想出类拔萃，基础物理功不可没，而且基础物理是相当枯燥，名气几近于无，前程也渺茫无际的一个学科。

任何想要功成名就的人，都不会选择基础物理学，虽然这个学科只要有发现，就将震惊世界。

能到这个学校的顶尖学科里学习的人，多少也是一地之英才，心高气傲都是有一点的，所以也有人试图挑战章晋阳的壮举，然而……穿越者和人是有本质差距的。

学霸对于章晋阳是仰望的，对于史兰是仰慕的，但是他们尊重知识，在感情上也是相对怯懦，并不会给章晋阳造成麻烦。

另一群人，就是很惹人讨厌了——这群人是章晋阳一举成名的背景板，都是那些放弃了学业，投笔从戎，试图用头脑指挥肌肉，结果却被肌肉影响了的人。

史兰风姿卓约，和章晋阳走在一起，心态平和的人自然会以为是英雄美人，但是也有那个脑子不清醒的，认为自己粉白细嫩的外表应该是普世审美，总在史兰面前聒噪。

这些人也是有点骄傲的，在一地的“书呆子”中，他们是能打的那一拨，文体两开花是他们挂在嘴边上的自谦之语。

史兰虽然烦，但只要板下脸来做的冷冽一点，倒也没什么，问题是终于有人脑抽筋去挑衅章晋阳：理由是他这么丑不配占爱女神身边，然后又带剑，那就比武好了。

章晋阳彼时正在心烦，很凑巧的也是为了一项挑战的事儿，这些人有眼无珠的视障人士撞到手里，虽然不能打死，但是难免教训一番。

教训还是比较深刻的，这些人专门找了好多人来，还预备了擂台，结果章晋阳从兜里摸出一沓生死状来，就吓木了一半人。

生死状现在是有法律效力的了，因为等爵制度已经开始推广有一阵子了，生死擂作为武林人士解决纠纷的传统，很快就广为人知，甚至比等爵制度的名气都大。

章晋阳没有去定过爵，一来是他的力量，现在仪器和制度并不合适，二来，和他地位差不多的人都没去，十三科设置了等外国公之位，为诸如张天师，葛天师，金刚大德之类的，国家战略级的高手定了等，他们是国家的底牌之一，具体情报保密度很高，并不对外公布。

挑战的人自然是有点自信的，按说武术推广没几年，就能脱离武徒行列，成为一等爵公士，也算是个天才了，但是天才的道路，总是充满曲折的。

章晋阳没等太久，生死状他只是拿出来吓人，堂堂国公和一个小小公士定生死状，传出去让人把牙都笑掉，所以他看对面有人退缩了，就淡然的收了起来，随手一剑将擂台劈作两半。

然后对面就按照他的吩咐，赔了擂台钱，事情就了结了。

而随后，传统文化中信仰结构变化与社会变革的辩证关系讨论小组这个在初高中已经开始慢慢显现威力的组织正式的浮出水面。

绝大多数的青少年超能者和武者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组织里有足够的指导老师和资源配给，还有同类和志同道合的伙伴，但是这个组织的来历，大部分人搜狐有心探究，却无力查清的。

公认的是这很可能是国府建立的青少年管理机构，可所有的调查都表明，这只是一个私人注册的，公益服务类的松散工会类的组织，只不过指导老师都是组织从国府聘请的而已。

紫面天王章晋阳是写在组织历史上的创始人，而初代成员都是立连人，史兰作为初代执行组长，也是记载在册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章晋阳和史兰装束并不如现在这么出众，而且章晋阳那时候刚刚开始长胡子，照片上短须短发，和现在这个髯长及胸，峨冠虎目的中年武将差距还是很大的。

虽然这个组织的推广是国府大力支持的，而且资源调配、教师调配满满的都是国府的影子，可是初代组织者还在，规矩十分松散，信念也很宽泛，非常适合处于中二时期的青少年接受超能力教育。

这一点国府的教育专家不是没有提出过反对，但是却被章晋阳等元老十分强硬的反对了——理由是很打脸的，那些教育专家从没接触过超能力者，只靠网络上的只言片语就洋洋洒洒的下笔千言。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再世：超凡之路》，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br>

</br>

第二十卷第二章 现在第一批信证组成员已经有参加工作的了，

人数不多，但是爵位都是比较高的，而且按照国人的习惯，第一批感觉总是最好最厉害的，所以当章晋阳和史兰的信证组身份被曝出来，所有人都老实了。

但是这并没有让章晋阳的心情好一些。

接到挑战的，是下河口武校立连分校，指名要挑战最强的人，战法有些奇怪，但是常识……缺乏的厉害。

这似乎就是一个骤然得到力量，然后懵懵懂懂为了追求更加强大而踏入了秘密世界，结果到处惹麻烦的人，还是个年轻人，有资格喊出那句著名的“莫欺那啥个玩应儿”的贫苦少年，也挺帅的。

是那种复合普世价值观的，身材秀丽没有任何肌肉，肤白貌美桃花眼，十指尖尖风流巧的花美男。

这小娘…嗯咳，小美男似乎是从朋友处听到了武校的名声，然后就找来了，之前还参观了一番。

当然，这并不是前台小妹儿眼冒金星的缘故，而是因为他这个样子，欺骗性真的很大，没有人觉得他会是个高手，尤其在万罗洞那个，高手都是肌肉发达哲学气息浓厚的兄贵。

所以小妹儿带他去的都是基础区，并没有向他展示内部学员的教学和练习区，然后就被人小看了。

当时小美男就提出了质疑，但是武校的人各式各样的情况见得多了，也都有预案，所以……挑战是有正规程序的，只是对方好像不太认可的样子。

现在只要教授格斗技术的地方，就要接受挑战，这是行业规定，白纸黑字写在管理条例上，长老院立过法的，什么等级的教学馆，就要接受什么等级的挑战，挑战者可以越级，但是不能降级。

这小美男也不知道等爵的事，直接提出挑战，被问及的时候就说没有，那么出场的，自然是没有等级，连武徒都不是的爱好者。

然后双方的误会就产生了：武校这边的现场人员就觉得这小子阴险狡诈，明明都是有修为的爵士，最少也是个公士，却来挑战连武徒都不是普通人，实在是不要脸至极。

但是没有常识的小美男也很失望，他以为武馆就是这个层次了，很是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最后一直眼冒星星的小妹，因为未能尽到前台解说的义务而被开除了——在比试和争吵的过程中，这位小妹儿眼冒心心一个字都没说，一点解释都没有，而教练的解释，因为没有得到小妹儿的证实而被小美男否决了。

被挑战的人是不会和一个隐瞒爵等的人比试的，而且警告他，他这种行为是触犯了管理法的，结果小美男很不屑又讥讽了几句，却被呵呵的嘲笑了。

无论他怎么说，武馆都拒绝比试，而小美男不知是不是脑抽筋，坚决不认为有管理法和等爵制度这回事，因为他没听说过——能制止误会发生的前台小妹而还在冒心心，什么都没解释。

最后现场负责人硬邦邦的扔下一句，定了等再来，不定等他再做这种行为就会报警处理，理所当然的受到了鄙视，还有一部分人当场就退了学费。

当时校长秦大路和章晋阳正在走五公里，学校里的职员处理的是没有问题的，万罗洞也不差这点学生和名声——尤其是在到现在几乎是全民武术的情况下，都还没有接触到等爵制度的普通人。

不过随后的麻烦就来了，那个小美男似乎觉得前台小妹被开除了是他的错，所以也在帮着找工作——但现在是网络时代，整件事早就传遍了业内，没有任何人敢用这样的一位员工，天知道她什么时候捅出什么娄子来。

这件事似乎他被归罪于武校的打压上。

而已经回国的秦大路看过了事情的过程，连解释的心思都没有：那个小美男明显的听不懂人话，不接受任何解释。

所以武校也冷处理了——简单地说就是晾着。

后来这小美男也来过几次，但是得到的回复都是冷冰冰的，要求他出示爵位勋章或者证书，否则的话绝不会和他比武，终于有一次起了冲突，小美男因为打砸了武馆，破坏公共秩序而被捕了。

其实现场很尴尬的，小美男砸东西的时候，所有保安都抱着膀子看着他，因为当时的值班经理只说了两句话：让他砸，报警。

武校的名声再次下跌，但是紧接着就有了个反转：这件事上了新闻，而且小美男是作为反面人物登上的，正面人物自然是拥有傲人武力却恪守法律的武校和严格执法英勇无畏的警务人员。

而让小美男受伤的是，这些警察个人实力明显比他低，但是他就是打不过，对方的临场经验太丰富了，他自以为精妙的陷阱人家洞如观火，应对的胸有成竹不慌不忙。

最过分的，就是这些警察对教练员很客气，对他却很冷淡。

至于原因，当他看到自己的公士证的时候，在评语那一栏上找到了答案：性格乖戾刚愎，极度自我。

他是在拘留所被做的定爵，因为心怀愧疚他并没有和前台小妹儿再联系，所以也没有得到关于等爵的解释，直到警察带他来到仪器面前，测试了他的实力，为他颁发了证书和勋章，他才知道人家一直在耐着性子和他解释来着，但是他没听。

好尴尬。

问题是现在，他的证书上被明晃晃的扣上了“监察居住”的红章，还被指定了一位监察警官。

警察为他测定实力，也不是为了给他证书，而是要根据他的实力和行为，来为他定罪，现在他不但要负担十几万的罚款，还有十五天的拘留和说服教育，以及档案记录。

判案的法官说的很清楚，他降级挑战普通人，道德败坏情节恶劣，当时还可以用无知来减轻刑罚——那十几万罚款就为的这个——但是在武校相关从业人员解释后，又多次对武馆骚扰，还打砸物品，扰乱公共秩序，是明知故犯了。

拘留和教育，以及爵位证书上的红章，就是为了这个——这还是因为武校并没有追究责任。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再世：超凡之路》，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br>

</br>

第二十卷第三章 小美男并不觉得这是武校宽宏大量，

而是觉得是一种羞辱——所以当他做出这样的表情来时，负责的法官语带厌恶的告诉他：执法人员觉得对他的评价是正确的，而且很希望他在释放之后就去报复，最好是偷袭，携带武器。

在过后的说服教育里，他明白法官为什么那么说了：管理法规定偷袭者是可以被击毙的，而携带武器则是容易判定事实，不会造成家属纠纷上诉。

从管教介绍的以往的案例中，他也看得出来执法人员会这么想也是很自然的：武力超群的人，最好还是趁他有能力反抗的时候直击击毙的好，抓起来太麻烦了，而且对于高武值的人来说，杀戮和破坏是会上瘾的。

有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一次教育，第二次，一般执法人员都不会客气，往死里揍就是了，揍不死算你运气——这是北疆特有的风气，也是从十三局那些疯子里传出来的，那些家伙第一次就往死里揍。

这个小美男被拘留，章晋阳心很烦，当然不会是为了这么点事，他的心还没有这么窄，关键是自从这家伙和武校杠上了之后，他的实验就出了问题，一开始是失败率大大增加，到了后来……

唉，所有材料实验因为意外不得不停滞了，千年不坏的一个能量传输节点的某个配件，被一滴冷却水泡锈了——铱金配件，被蒸馏水，氢氧酸，氧烷，氧化氢，氢氧化氢，一氧化二氢，给泡的上了锈了。

章晋阳珍而重之的，把这部分锈渍保存了起来，要不是那滴水找不到了，他得把那滴伟大的水也供起来。

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反人类实验成果大爆发时间，之前人体改造的很多问题都被解决了，神经义肢的制造一顺百顺——就是冬兵的那种铁胳膊——还有不少变异生物诞生，无一不是狂暴没有理智，破坏力又非常强的。

好在他的实验室都是在自己的空间里，有几只头铁的怪物机缘巧合的已经从实验室里逃出去了，但是在空间壁面前碰了钉子。

章晋阳在这些怪兽逃出实验室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换了防御方式，关闭了空间乱流，改以坚固的空间壁，不然照这个架势，肯定是这些怪兽会被空间乱流撕得粉碎，然后有几滴血液还是什么的掉到现实去了，本来安全的血液说不定就会有传染力，然后造成灾害，最后被小美男查出来是万罗洞搞的鬼。

说不定他就得在和小美男对决的时候，打个喷嚏把自己呛死。

啧，这届的编剧不给力啊，剧本好土……难不成是漫画？

而且他刚刚投入实验室，连研究方向都没有的魔鬼心脏，也出了一个成果：果然是xxg身体强化系列，但是他连效果都没看就给封存了，因为这种情况下出来的药剂，必然是有着很严峻的副作用的，这需要等他欧皇附体的时候再次测试。

所有坏的东西，都出了结果，所有好的实验，都有些不顺利，这才是章晋阳烦心的原因，相比之下，小美男是个“资质者”的情况，都不能让他的心再起波澜。

小美男很快被释放了，这次他按照规定，拿出公士的徽章，正式的提出了挑战，见证人选择的是官方公证人：万罗洞所有比武的公证人都是由对方指定的，反正只要打趴下，再怎么偏判也是白费。

至于小美男找官方公证员，是因为他在武术界真的一个人都不认识。

不过还是有一点小波折的，万罗洞的挑战和其他门派武馆的最大不同，就是需要有抵押——主要是因为万罗洞的武徒等级太坑人——双方都拿出来，赢家通吃，通常情况下是钱，公士级别的挑战，底价是二十万。

公士接受民间雇佣，出场费一般都是在五十万左右，个中高手可以达到一百万，所以不会有人为了这二十万来碰瓷。

但是小美男是没有钱的，他的罚款还是欠着呢，需要完成三次指定任务才能抵销，他想抗议，公证人员却表示，这个条件已经实施好多年了，在立法之前就有了，万罗洞主也是明码标价的，现在的挑战价格是一百七十亿，必签生死状。

价格每年都会涨，这也是很多年前就记录在案的，并不存在短时间内新申请，就为了为难他的情况。

不过武校出场的是索元龙，因为他对小美男的战斗方式很感兴趣，而且他十分讨厌这个风格的人。

索元龙很大方，他只是要求小美男输了之后要作为佣兵，为万罗洞服务三年，工资照发福利照给，但不会在国内，执行的也会是暗杀任务。

小美男对索元龙大大咧咧的就这么说出暗杀任务的事很是惊诧，但是公证员很淡定的表示，这是众所周知的，武校背后是炎黄杀伐第一的门派，在国外也是声名显赫，暗杀强袭什么的，针对境外势力他们一直都是在国防第一线的。

这让小美男有些迟疑，看得出来的是，这是个纯情小白，作为国人的底线还是有的，听起来这些条件像是为国出力的？

索元龙却有些不耐烦，他能从这个小美男身上感觉到“同类”的气息，但是这就更让他心情不爽了——在穿越之前，他虽然不是美少年，但是也是水准线内的，可是回来之后这个相貌提起来就心碎。

如今小小年纪，因为师门的缘故名声在外，已经有了绰号“夜狻猊”：其实也不错了，最早的时候他是被叫做黑狮子的。

索元龙压上的，就是钱了，这是武校出的钱，虽然有毕和给他生活费，但是他现在有女朋友了，钱上还是比较紧张的，作为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孩子，他也没有什么积蓄。

因为是友好切磋，所以索元龙也没拿兵器出来，对面那个小美男倒是掏出两根甩棍，一反一正，反在上正在下，看着就知道是西洋格斗术里的匕首套路。

小美男并没有因为对手是个身材矮小的中学生就掉以轻心，既然公证员没说什么，那就是没有问题的，而且索元龙气势很足，长得又那么让人警惕。

第二十卷第四章 比武的过程乏善可陈，

小美男只是一个力量暴涨的普通人，没受过专业训练，所有的套路都是自己摸索的，而且有一些攻击手段相当的固定，并不灵活，来来回回就是那几招，一分钟不到，就被索元龙一脚踢下了台。

但是索元龙的脸色并不好看。

走完了程序，小美男就要安排好家里，然后跟随索元龙做入职，然而并没有什么需要安顿的，小美男是个孤儿，居然出身于混混陈老爷的孤儿院。

陈老猴儿自从被江世点开了人生迷津，就致力于各种慈善公益，他出身低微，本身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在立连又得了大靠山，唐家的慈善机构一直就是交给他托管的。

这个人因为前世悭吝，今生财运一直是负值，唯有广行天下善，才能过得好点，但凡有一点亏心，就要生病受伤走背运。

这许多年下来，他做的善事无数，光是孤儿院就开了几十家，而且还成立孤老院，残障人士学校，慈善康复中心，每年大把的撒钱，实心实意的做事。

虽然是私人慈善机构，但是几乎每一笔钱都能有来路有去处，账务全部公开，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为他摇旗呐喊，慷慨解囊。

他是有个人生意的，这一点他倒也不瞒着别人，但是主要的经历还是放在慈善上，小美男就是他成立的孤儿院中长大的一个孤儿。

自我介绍中，小美男名叫詹台云华，独生子，刚过十岁的时候，家里出了一起车祸，父母双亡，他就被亲戚们送到了孤儿院：那个时候陈老猴儿的孤儿院刚刚成立，他还是第一批入住的孩子之一。

他家里的财产很自然的就被亲戚分了，几套房子一家公司什么的，毕竟在那个年代能有车出车祸的人，家里还是很殷实的。

那个时候年纪太小，又处于巨大的冲击和悲痛之中，这些事记得不是很清楚，而且从到了孤儿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些亲属了。

现在他不过是十九岁，十六岁从孤儿院出来打工，本来是可以继续上学的，但是他放弃了，前几天才从工厂里辞职——那是一个封闭性很高的服装厂，作为流水线上的一员，他是没什么闲暇时间的。

得到力量之后詹台云华并不是直接膨胀原地爆炸的，多少还是练了一段时间，在仔细的观察过后才决定出来搞事情——他接触的人当中，只有同事家里的小学生，学校里有推广武术，但是那只不过是儿童健身法，除了纠正一些体形缺陷之外什么用都没有，当然不在已经“超凡”的他眼里。

他是真没想到，原来世界是力量这么高端的，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就被打败了。

至于力量，他是突然觉醒的，过程虽然语焉不详，但是索元龙大致可以猜得到——为此他很期待小美男被老师击碎世界观的那一刻。

他甚至给唐二师叔打了电话，并不隐晦的提及了有新的资质者需要登记，把小美男本来就很忐忑的心情搞得更加无着无落。

立连市是沿江而建水系城市，这样的城市有一个特点：道路蜿蜒曲折，小巷小街特别多，而且很少有完全笔直的路，所有的沿水城市对现代交通都不是很友好的。

所以当索元龙堵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回到下河口，真好赶上饭菜齐备——唐二惯性的从森林里搞了一只变异动物回来，一条二米多长的胎生蜥蜴。

詹台云华一进门就被惊呆了：史兰的无影鞭抽的毫不留情，落到地上就是一条寸许深的沟，唐二为了躲鞭子满地游走，光是残影就七八个，结果还是被抽的惨兮兮。

至于原因？野生胎生蜥蜴是很珍贵的生物，西伯利亚针叶林地处寒带亚寒带，作为生物链中比较重要的一分子，爬行动物十分稀少，目前知道的就只有极北蝰和胎生蜥蜴。

现在世界异变，已经有初步的统计数据出来，爬行属和灵长类是最容易变异的两个大类。

爬行动物中，蛇类的变异是很有序的，基本会遵循客观事实，大部分是增加体形和毒液的致命性，偶有变色伪装的个体。

但是蜥蜴目这个在爬行纲中家族最大，濒危种类也最多的类群，变异是没有什么规律的，有相当多的样本，显示出跨物种变异、超凡进化等等非客观变异。

这些变异体如果是守宫这样数量众多的族类，死一个也就死一个了，但是胎生蜥蜴这种本来就数量稀少的，对本类族群的影响就特别大，很难说会不会影响到其他个体的变异特性。

科学家们已经提出了假设，同类个体越少的生物，变异的几率就越大，出现非客观变异的几率将从可能，成为必然，这应该属于大自然种群的自我保护机制和食物链结构在世界变异下自我调整的现实体现。

这边章晋阳端着茶水，对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色香味俱全的蜥蜴全席慢条斯理的讲解，那边唐二上蹿下跳，被鞭子追的气喘吁吁，知道他说完了，史兰才停下了手。

同样是美少年的马穆嘉招手让这两人入座，痞笑着揭示了真相：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唐二挨揍的原因，是这蜥蜴太丑了，扔进来的时候吓到了史兰。

国人惯于在饭桌上谈事情，一顿大餐下来詹台云华什么都招了——关键是这顿饭太吓人了。

大约是太丑的缘故，席面上没有能看得出来原样的主食材，只能从名字上猜一下：

最漂亮的菜是红油舌脆片，似乎是蜥蜴舌头卤好了之后，切成了薄片用红油拌的，有一些芫荽根和青葱段点缀。

红油鲜亮，芫荽根清白，青葱碧绿，肉片不知道为什么是嫩鹅黄色有一些黑色纹理，吃到嘴里微辣微麻，肉质弹牙脆嫩，细腻香甜，而且竟然是清香，没有肉类的浑浊感，吃了让人耳聪目明，神清气爽，世界都清晰了三分。

而最不起眼味道却最出众的菜应该是蛋黄焗蜥蜴肉排，蛋黄焗算是相当老派的食谱了，但是鲜咸的蛋黄配上汁多香浓，嚼劲实足又很细腻的肋间肉，咬开来噼啪作响口感爆炸的肋间脆骨，让人完全被香气俘虏，醺醺然不知所为。

</br>

</br>

第二十卷第五章 最实惠量最大的则是红烧蜥蜴和啤酒蜥蜴，

整盆的端上来，尽显北疆人的豪爽风采。

这两个都是浓味儿汤烧类，在北疆都算是炖菜，味浓香厚，用的是蜥蜴的腹肉，但是因为品种的缘故，嫩而不肥，软糯满口，醇而不腻。

占地方最大的，则是烧烤肋排，整个肋骨架子没拆开整体烤的，上桌的时候下面还带着火炭，吃的时候大家尽显本事——詹台云华如果不是马穆嘉照顾他，根本吃不上，他掰不动那骨头。

也正是这个菜把他惊得面色苍白，因为所有人都是不吐骨头的，这骨头他用斧子剁都剁不开，满桌的人，包括史兰这个飒爽少女，都是轻轻松松，连骨头渣都不掉。

实际上他只吃到这就饱了，剩下的蜥蜴肠卷三吃、脑花膏、冷血豆腐龙髓汤、炸三层皮、豆豉蜥蜴尾蒸、香薰蜥蜴腿什么的，他努力的想尝，然而吃不下了，感觉错过了整个世界。

之前的菜他只是吃了几口而已，这绝对不是他的正常饭量，但就是饱了，完全吃不下，消化不了了。

他还指望着也许聚餐之后会有些残羹冷炙，隔天热一热再吃，然而……什么叫风卷残云，哪个叫一扫而光、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他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体会到这些词汇。

而且吃过了饭他才发现，自己被没吃几口的美食熏晕了头，把自己最大的秘密都曝露了出来：他的实力不是自己的，而是来自于一个系统。

之所以说这个是最大的秘密，是因为，穿越者现在并不稀罕，有系统的穿越者，暂时还是罕见的。

实际上他还没开始吃，章晋阳就叫破了他穿越者的身份，只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表示，只是淡然的告诉他，明天会有十三科的人来登记，要他如实的说出，自己从那个年代，什么条件下的地球过来的，原本的身份是什么，以及对未来的期许。

正是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下，他吃到了第一口红油舌脆片，结果自己的秘密脱口而出：“居然是有属性的食物！？”

除了系统之外，正常生物绝对不会分辨出物品的属性，所以一直觉得颜面有损的唐二很直接就问他，是个什么系统。

虽然支支吾吾想要隐藏，但是这些食物实在太过分了，舌脆片还好，增加了他几点感知，可是红烧蜥蜴和啤酒蜥蜴，实打实的让他几口就升了一级，一时间神情恍惚飘飘若仙，竟然不自觉实实在在的回答了。

他是个刺客，只能使用匕首、手弩，装备皮甲、布甲，可以在武器上淬毒，并没有生活技能和辅助技能，单纯的武斗派。

目前他的等级还是比较低的，能使用的技能，只有背刺、割喉这样的暗杀手法，想要靠近敌人身边，都要自己想办法，倒是有一些辅助的诸如无声脚步、双手灵巧这样的被动，但是这些被动如何升级却还没有找到门路。

只不过作为系统流的特点，他的身体恢复非常快，不会惧怕骨断筋折这样的伤势，而且即使心脏被刺穿，一时半会儿也是死不了的，只要不怕疼还能继续行动，只要有所谓“血**”。

这个红药就很有趣了，是一种只有他自己才能使用的能量具现化物品，他并不知道来源如何，但是每个小时都会有一**可以领取，据说随着等级提升，血**的公用也会慢慢的变强。

对于这样的体质，章晋阳是有点眼馋的，他有很多设想中的功法根本就没法推广，因为副作用不明，基础战法之所以开放性那么强，就是为了避免所有可能性的修炼暗伤，所以此能随意的嫁接各种修炼方式在上头。

可是只高了半个等级的钢铠呼法，除了他自己深明其意所以可以修改，其他人不说完全束手无策，也是不敢妄动的——也就只有霓虹人才那么富有牺牲精神，会拿自己族人的性命来堆出新的分支。

这一点十三科也是极其佩服霓虹人的狠绝，他们自己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所以到现在，他们使用的还是初始版本的钢铠呼法，至少胜在稳定，而且个性化也不难——但是想把个性化推广成分支，他们是舍不得牺牲那么多战士的。

如果有了詹台云华这样的实验品，那事情就简单多了，有什么想法就让他练一练，反正又不会原地爆炸，如果副作用接受不了，那就把技能遗忘了就是了——根据推测，不能形成技能的修炼法是没有价值的。

而且据说系统还会根据特性给出后继，这对章晋阳的功法推衍有很大帮助，至少可以空出十几个超算机组来干点别的。

可是这个想法……应该不好明说，詹台云华现在和万罗洞的关系还一般，实验室里刚刚稳定下来，要是过于急躁，肯定会适得其反：这小子的评语章晋阳也知道了，而且以他的经验，其实人家说的一点也不错。

其实不只是詹台云华，几乎所有的穿越者重生者，都会得到“刚愎自用”的评语，这和他们自认为有偶这超越时代的眼光有关，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极度自我这样评价。

这个评价其实就意味着这个人没有任何投资价值，无论是利益交涉还是感情投资，亦或是道德绑架，对这种只顾着自己痛快的人，是没有用的。

甚至詹台云华这种比较极端的，对外界的信息摄入都是排斥的，完全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成为敌人是很难的。

但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对付这样的人也有好处，有些事情可以简单直接一点：反正我做什么怎么做你都会按照你的心情来勾勒我的轮廓，那么也没有必要和你那么客气。

所以章晋阳并没有表现自己的需求，只是扔了一本书给詹台云华，告诉他这是报酬，他需要尽快学会英文，因为第一个任务在约翰牛，目标会在他完成准备之后告诉他。

其实章晋阳也没有具体的目标，他在约翰牛没有任何势力，就连伏罗斯伽德也一样，不然也不会连魔法部这么大的目标都不知道。

</br>

</br>

第二十卷第六章 他们杀了魔法部的不少人，

但章晋阳并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历，对他们有点印象的，就是当年在真多荒芜之地的时候，狼人的盟友里是有一位巫师，和这些拿鼻孔看人的傲罗打扮差不多。

话说他没在任何语言中找到傲罗这个单词的含义，唯独北欧的女神欧若拉是特有词，但是那些人对傲罗的发音听着就像山歌要起调儿了……

他还需要回去调查一番才行。

詹台云华老老实实的留下来，他不敢不留下，当有一种错觉，系统面对章晋阳的时候有点迟滞，似乎不敢运转……

第二天果然有十三科的人来做登记：他来的时候倒不很特别，也就是几年之后，只不过他是真的穿越，而不是重生，在穿越前是个三十多岁的花匠，每天就只有忙着花店里的活计，唯一的乐趣就是玩儿点单机游戏：因为单机可以随时暂停，不会因为有客人而变成坑。

至于未来期许，他也是茫然的，他过来的时候，那边的社会发展进度和现在差不多，都是网购方兴未艾的时候，除了换了一具年轻的躯壳，生活几乎并无不同。

这个系统也是他迷茫的根源：不知道能干什么用——他是坚决不认同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样的话的，能力是他自己的，责任又不是。

他不知道的是，这样会让他的信任等级进一步调低。

公士是可以在十三科接取任务换取资源的，他这种表现，恐怕一些紧俏资源就不会有份了，任务倒不会增加难度，只不过会向国外倾斜，一些优秀的团队也会拒绝这样的人加入。

不过十三科的任务也不是强制的，詹台又和万罗洞有合约在身，所以短时间内恐怕看不出来问题。

小美男住在了武校，一来是研究章晋阳甩给他的秘籍，二来是需要补充一些三界的常识，免得在想这次一样惹麻烦。

而章晋阳则时时刻刻关注着实验室，等待着詹台的心理变化：他接受那个秘籍的时候，就有一个上扬，现在趋于平稳，已经和没有这个人差不多了。

这就意味着詹台暂时消去了敌意，但并不视万罗洞为同盟，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关于詹台的任务，叶莲娜给章晋阳带来了家族的口信——并不是给伏罗斯伽德，而是给万罗洞的火瘟道人——西伯利亚狼人和巫师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和巫师们牵扯较深的，是北欧狼人，确切的说，是芬兰狼人，而毛熊，是东欧国家……

看着地图上，东南西北欧加一块儿都没有毛熊三分之一大的地盘儿，章晋阳有些无语，再一想到西伯利亚的原主人，他就有些像要砍点什么的冲动。

芬兰狼人是狼人中十分排外的一支，他们在两次世界大战中都有很大的参与度，据说在里世界掀起了很大波澜——但是那时候西伯利亚狼人在忙着怼小纳，回来之后又忙着回复族群，没理那边的事。

倒是约翰牛的魔法部，他们有些印象，据说这是一群自称魔法师的巫师，这个观点在欧洲是行不通的，所以约翰牛的里世界也因此相当封闭，和外界的交流很少。

而且由于历史原因，欧洲里世界的源头有三个：约翰牛是最晚出现的，最早出现的就是黑海边的罗马尼亚，其次则是地中海边的克罗地亚。

罗马尼亚崛起的就是巫师领衔的魔法生物体系，克罗地亚则是十字教会体系崛起的源出之地。

至于约翰牛，和他们发家的历史一样，连语言体系都是拼凑出来的，虽然有者所谓的骑士体系，但是众所周知的，那不过是魔法潮汐消退造成的力量转型罢了。

约翰牛的魔法部就是一群自视甚高的巫师，在劫掠了欧洲的魔法典籍之后，自我发展出来的一群人自嗨的结果。

他们认为自己是魔法师，但是使用的却都是正统的巫术，而不是体系森严，结构严谨的魔法：这从根本上就是不同的。

巫术更多的是一种对精神力和愿力混合的应用技术，而魔法，本质和科学一样，是对精神影响现实这个现象进行原理探索的一门学术。

最简单的区别，即使再无能的魔法师，哪怕没有魔力了，也可以通过其他手段释放简单的能量魔法，小火球，点火术，电击什么的，可是巫师，很少有巫师可以操纵能量。

巫师们实现法术效果，是因为他们相信他们能做到，这和刁德一使用愿力几乎没有区别。

所以巫师们的法术效果除了像摄神取念这种纯粹的精神力运用法门之外，大致的模式就是：有魔力，有咒语，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刻苦练习，成功。

至于原理什么，不存在的，也就咒文还算是正经的有点体系。

而魔法部坚持称自己为魔法师，这点连欧洲的同行都看不上，而且一旦动摇自己的信念，他们的实力会消退，所以时间一长，约翰牛的里世界越来越封闭了。

这与他们的来历有很大关系：约翰牛的里世界一半来源于罗马尼亚的巫师体系，一半来源于克罗地亚的信仰体系，而魔法师却来源于东方，西亚死海体系，源头可以上溯到所罗门，然而所罗门时代已经是魔法昌盛到可以拘束魔神的程度了。

西伯利亚的狼人族群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正式的和魔法部接触了，上次那个巫师，也不是约翰牛，而是芬兰人，还是一个狼人巫师，又是个喜欢旅游的，所以和他们还有点个人交情。

至于另外的那两个巫师，却是地道的罗马尼亚巫师，风格类似，本质上也并无不同。

叶莲娜还带来了另外一支魔法生物的善意，他们希望能迁徙到贝加尔湖畔定居，因为很快的，欧洲里世界就要开始动荡了，源头很有可能就是约翰牛的魔法部。

至于为什么回来征求章晋阳的意见，现在整个北亚，没有人可以忽略万罗洞的影响力，哪怕是狼人有着伏罗斯伽德做靠山，也不敢得罪这些疯狂的武道家——他们还不知道伏罗斯伽德和万罗洞是一家公司。

</br>

</br>

第二十卷第七章 平时火瘟道人是很少出现的，

章晋阳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实验室，这是狼人们无法涉足的地区，甚至那些新来的人员，也是不能进入的。

而火瘟道人在伏罗斯伽德的管理问题上从不插手——除了吐槽人手太少之外，所以大家都认为这个基地的所有人是谋杀大师唐，只不过火瘟道人个人实力超标，背景又很强硬，即使有着超时代科技的唐二，也要多多考虑人家的意见。

再说火瘟道人代表的万罗洞，和伏罗斯伽德并没有什么冲突，相反，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合作伙伴，彼此之间相辅相承，所以关系好这很正常。

最关键的是，贝加尔湖距离万罗洞所在的北疆其实并不遥远，早在几年前，就有一些犯罪分子在那里聚集，结果被万罗洞的历练弟子杀了个干净。

随后整个中西伯利亚高原，北西伯利亚低地，都被万罗洞握在手里，毛熊的正教和守望者，脚步止于乌拉尔山脉，双方在毛熊的粮仓西西伯利亚平原互相渗透切磋，彼此虎视眈眈。

西伯利亚狼人一般都是在东西伯利亚山地生活，这里森林繁茂，资源丰富，政权存在感微弱——也许这才是关键——民风淳朴，非常适合狼人们发展自己的部落。

北西伯利亚低地虽然寒冷人烟稀少，资源也还算丰厚，但是环境太过恶劣，只有精力旺盛青少年狼人才会到那些冰原里撒欢，漫山遍野的林海雪原足够成年狼人们耍了。

东北西伯利亚是伏罗斯伽德的基本盘，管理森严，远东的政治在毛熊的体系当中相对独立，而且有着狼人从中斡旋，情况还算不错。

万罗洞在这边名声不显，因为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出手的，但是在中西伯利亚高原不一样，那里南下是蒙古高原，有的是马匪，一些民族主义者也打着黄金家族的名义四处串联，一向是万罗洞历练弟子的主要地带之一。

叶莲娜带来的这一族，自称也是精灵，不过他们叫薇拉，大约是水妖的意思，但是在欧洲，他们被称为媚娃。

后来接受章晋阳的邀请来洽谈的这些水精灵全部都是女性，似乎还处于母系氏族社会，清一色白金色长发，身材高挑婀娜，蛇腰蜜桃大长腿，眼睛是大部分漂亮的金琥珀色，还有人是碧绿天蓝，甚至有几位是异色瞳孔，和波斯猫一样。

她们来洽谈并不是要定居的事，章晋阳一开始也奇怪这一点，那地方人烟并不算稀少，原本是世界著名的旅游胜地，只不过这几年动物们变得凶猛了，自然景观的安全很成问题，所以这类的旅游地都萧条了，但是也不是没有人在。

既然是由政权的，那么就应该找当地的政府管理部门，入籍这种事，无论如何也轮不着万罗洞来管。

果然，媚娃们希望付出一定的代价，获取保护——她们的美貌也是祸根，而且作为魔法生物，她们在巫师眼里是没有人权的，很多巫师都会想办法抓捕一直媚娃豢养在家里这样那样。

过去她们天生的魔力足以抵抗巫师，但是现在，她们的敌人不只是巫师了，还有政府和超能力者，甚至一直以来合作很好的教廷都开始违反盟约，有不少教堂都开始经营媚娃出租业务。

她们的情人变得不可靠，十几年的夫妻比不上变强的诱惑，混血媚娃们的环境就更加不堪，如果不是天生的魔力让她们有点自保之力，这几年她们就要成为全族奴隶了。

之所以找到万罗洞，也是因为在外行走的一些万罗洞弟子的闲话。

即使在炎黄，万罗洞也是有万妖洞这样别称的，一来是他们的修行在其他人看来不朔正途，二来是万罗洞的修行者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人类真的相去甚远，就连他们自己有很多时候都不把自己当人类了——没有了心理障碍反而进步的更快。

在外界，一说起洞里的几位当家的，弟子们也不拿他们当人看，称呼上都是妖王，而且有不少有背景的弟子，也知道万罗洞的来历，是七大圣未来寻找继承人才成立的，这可是古代大妖，神通至盛时期都可号令天下群妖的大妖王。

如果是别的也就算了，但是七大圣出了个美猴王孙悟空，在民间尤其是叛逆少年人的眼里，那都是天不敢收地不敢管的英雄好汉，再加上章晋阳带出来的那副蛮横不讲理死护短的风气，个个都深以为荣而不以为耻。

但是在西方人这些不了解炎黄文化的人耳中，万罗洞就是炎黄最大的非人类聚集地，而且和人类的关系相当融洽。

这在听到消息的媚娃族内，也是起了很大波澜的——就和精灵们一样，她们从来没有被人类平等对待过，所以当炎黄拿出那份合约的时候，努阿拉公主才会那么激动：几千年了，终于有人拿他们当人了。

媚娃和精灵，是有联系的，彼此之间的称呼也是跟随着现代社会的变迁，但是媚娃是有点看不扇自己的远亲的，但不是为了“那个蠢得令人发指的征服世界计划”，而是因为这些“希尔芙”背弃了传统，抛弃了血脉，辜负了世界之树艾尼的宠爱。

希尔芙，是风之精灵，章晋阳一直以为这些精灵是诺姆，地之精灵呢。

但是媚娃们表示，铸造黄金军团的，才是诺姆，他们和地精很像，但是哥布林头上的是角，而诺姆的头顶上是骨骼隆起，就如同山脉和丘陵。

可惜的是，因为他们擅长铸造和寻找矿物，已经被人类杀光了——最后人类就不得不学会自己寻找矿物和联系铸造。

媚娃作为水之精灵，名声不小但是很少有人把她们和精灵联系到一起，魔法界都认为她们是海妖的后代。

理由就是平时媚娃是很妖媚的女人，善于魅惑，可是一旦情绪失控变得愤怒，她们就会变成战斗形态：下肢变成锋利的鸟爪，上肢化为鸟翼，发出尖利的啸声，就像是塞壬。

但是鹰身女妖为什么会是海妖，媚娃们表示，其实她们变身有两种，一种就是鹰身女妖，一种，是美人鱼。

第二十卷第八章 章晋阳哑然，

这样的魔法生物，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这样那样……

其实媚娃们只是喜欢居住在水汽丰沛的地方而已，然而换句话说，古时候哪个部落不喜欢水汽丰沛的平原森林呢。

精灵们入籍在里世界是有很大轰动的，这一点上炎黄人和异族都不太理解，炎黄别说长得和人几乎一样，就是只有点人模样，能明白话的，只要不作妖也就没人拿他当牲口了。

有一些民族主义的老古板当然也还是有歧视的，但是在老百姓中间，多半会觉得这娃儿长这么丑可得多可怜，盛饭都得多盛半碗。

可是欧洲完全不一样，这些同为智慧生物的异族们，面临的不是虐杀就是奴役，基本就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对了，现在有了，可以进实验室被解剖。

当年美洲大陆刚刚被发现，有相当多的异族跑到那边去，努阿拉精灵也是一样，他们原本在约翰牛，虽然王都废了，但不至于就没有了居住地，可是魔法部是一群狂热分子，对待异族可不怎么友好。

约翰牛的魔法不到现在也有一千多年了，发展还是有的，不过还是遵从古老的贵族议会制，也许君主立宪是他们最大的荣耀了，只不过魔法部也没雨哦一个魔法皇帝家族可以供起来。

对于媚娃寻求保护的要求，章晋阳自然不会不同意——是有条件的，很简单的条件。

媚娃要在她们选定的居住地里，建立万罗洞和伏罗斯伽德的中转中心，会有一个三方的联合基地在那里建造起来，一是方便驻兵做出保护，二则是加强几方的交流，也可以对外开放，吸引一些游荡在外的人过来，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墟市。

主要是最近不知什么人，在草原上开始以狼神的名义传教，那些大萨满都是可以变身成狼人的，但是叶莲娜从族里得来的消息，是这些狼人其实不是狼人，而是萨满或者德鲁伊的变身法术，和狼人有本质的区别。

但是伏罗斯伽德的半生人刺客杰森·唐纳德，却调查出不一样的东西：这件事后面，狼人一族功不可没，当然，未必是西伯利亚狼人，有可能是北欧狼人。

章晋阳他们在草原上太显眼了，调查的话没有什么太高的效率，如果媚娃们在那里建立了城镇，想必会好上很多——这些女人本来就擅长套话。

媚娃们一点都没犹豫的就答应了，她们对万罗洞这些男人也眼馋得紧。

水精灵是一种十分感性又十分敏锐的生物，她们渴望被爱着，但是对于谎言和欺骗有着非同一般的敏锐感知，而由于历史原因，她们对谎言的容忍度相当低，感情的欺骗更是不可饶恕，往往一发现就直接翻脸了变身了，所以才有媚娃性格古怪扭曲的传言。

可是万罗洞那个这些肌肉棒子，锤炼的就是意志，个顶个的都是钢铁直男，面对媚娃的吸引，这些家伙通常都能恪守原则，而且……炎黄男人对女性的态度一直都是世界女性最喜欢的。

结果往往就是媚娃一开始只是想要逗一逗这些大块头，结果发现这些人意外的很符合她们的感情观点，现在的障碍就是这些人都是保家卫国的战士，他们不能总在女人身边混着，这让感情丰沛的媚娃们感到痛苦。

所以媚娃们的要求，就包括了通婚自由，这东西章晋阳没法说，因为现在这年月，也没有明文规定说婚姻不自由了，那些觉得自己婚姻不自由的人，通常只是自己矫情……玛丽苏管这个叫做爱的不够勇敢。

感情生活，这个没法管的。

就在章晋阳和媚娃的首领言谈甚欢的时候，唐二面色沉重的给他打来了电话——实际上他就在隔壁——用早就订下过的暗语，表示有生死攸关世界级的大危机要他过去处理。

这就奇怪了，今天本来没有伏罗斯伽德什么事，章晋阳过来也只是因为媚娃入炎黄境手续上有点麻烦，他借个地方而已，而且他也没觉得世界上会有什么大违纪啊。

告了一声罪，把洽谈现场交给史兰和穆阿姨，他就走了——和媚娃谈判，史兰怎么可能不在。

她也听到了唐二的话，暗自的掐了一卦，没有什么端倪，给章晋阳使了个眼色通告了一声，就不在关注了，穆阿姨是第一次接触这方面的事务，还需要她多做解释和引导。

唐二在地下靶场，他今天也是临时过来的，毕和带了个人过来，说是要加入，前面的考核都通过了，就差最后的面签，好像就这个出了问题。

新人是个不算高大的黑人，身材匀称有致，看得出来受过良好的训练，人很精神，即使在白人至上的世界，恐怕也说得上是个帅哥——这对黑人来说很不容易。

简单的作战服，寸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深邃而忧郁的眼睛，已经丝毫没有过颤抖，修长细致的双手，让人以为面前的是一位钢琴家，而不是手拿一对格洛克打出致爱丽丝的枪手。

在他一曲打完，章晋阳拍了拍巴掌：“非常好，超级射手，真是令人惊叹的天赋，生平仅见啊。”

唐二似乎不是很开心，说话的声音闷闷的：“这位是弗洛伊德·劳顿，新约克城克林顿区的鹰酱，雇佣兵，刺客，超级枪手，唐老大介绍来的。

毕和对他做了初始考核……我觉得褚刚毅最近是不是太懈怠了。”

劳顿咧嘴一笑，一口白牙熠熠生辉，看起来十分爽朗：“嘿men，那小伙子挺逗的，节奏感很好，就是胆子有点小。”

唐二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放弃了说唱歌手的理想。”

劳顿是个典型的鹰酱，所以他很自演的一耸肩：“理想怎么能随便放弃，不过……我是没机会了，你们大概不了解克林顿区那个地方，我听说你们从没去过北美鹰？”

章晋阳从一旁的枪台上拿起了一对枪，同样也是格洛克，打开了保险：“不，我们知道地狱厨房，远比你想象的熟悉。”

第二十卷第九章 克林顿区就是地狱厨房的官方名称，

那地方是世界首屈一指的黑老大孵化地，新约克城每年的命案、失踪案，有三分之二都在那里发生，混乱程度比之早些年的三角地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章晋阳在那个地方也混过，而且风生水起，还开过一家无人敢惹的和平医院，当初可是连变种人和异人都庇护过，连鹰酱政府和军方都无可奈何。

看着唐二生无可恋的样子，章晋阳不明所以，这个男人有什么不对吗？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明显，劳顿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摆弄那对枪：“我是逃难过来的，杀了ia几个人，领头的。

不过一开始没想过来，后来听说……死神‘鸦’是你们的人？”

章晋阳抬起枪慢慢的，很随意对着靶子：“鸦？他休息很久了，居然还有人记得他？你想找他报仇？”

劳顿摇了摇头，也看向靶子：“不，想挑战，听说他是天下第一枪手。”

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章晋阳歪头看着他：“什么？天下第一？谁说的？”

唐二在一边有气无力：“我说的，瑞文的枪法本来就很强嘛，弧线射击什么的……反正我是没见过比他更好的。

我说佛洛依德，你为什么要挑战他啊？”

劳顿看着光瞄准也没有开枪意愿的章晋阳，沉默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干涩：“地狱厨房里到处都是罪犯。

我小的时候，七岁，一群警察到我们家隔壁抓捕药贩，他们开始了枪战。

说是枪战，其实药贩子只是两个人，可是警方……sat，还是开枪扫射了。

法庭说一共只开了十五枪，但是，我的家人身中二十三枪，全部是制式子弹，我在地狱厨房出生，从三岁就认识各种枪和子弹，但是在那之前，从没想到会有子弹射到我家人的头上。

我的爸爸，妈妈，哥哥……还有四岁的妹妹，都死了。

墙上那两个人形的轮廓到现在还历历在目，警用的制式子弹都是无穿透制动效果极其好的软尖弹，犯罪分子可舍不得钱买这么贵的子弹。

我的运气足够好，当时正在床底下整理自己的宝贝，就是那种，孩子都会有的，装牙齿的小铁盒，还会装点奇怪的东西，铁皮青蛙什么的——后来都扔了，因为那些东西不能帮助我报仇。”

唐二有点恍然：“哦~知道了，所以你特别痛恨那些准度不怎么样，还牛皮哄哄的以为自己枪法无敌的家伙是吧？”

劳顿微笑着摇了摇头：“恨？不，枪法不好不是他们的错。我的家人只不过是太倒霉了，警察们是没有错的，面对罪犯当然是首先击毙，枪法不好那就只有扫射。

只不过如果枪法很好，还故意的去虐杀，那就是精神不正常了。”

唐二很惊讶：“啊？瑞文还干过这样的事吗？”

章晋阳有些困惑的呶了呶嘴：“嗯呣~好像没有过吧？他嗜杀倒是真的，他的座右铭是‘有罪即死’啊。”

劳顿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他干的事我也挺解气的，只是切磋，我希望自己的枪法更上一层。”

章晋阳扣动扳机，突如其来的枪声下了两人一跳，谁也没想到他这个时候开枪，不过枪声很短，唐二没好气的揉着耳朵，而劳顿不为所动，却是双眼放光的看着章晋阳：“他也是这个水准吗？死神鸦？”

把枪放下，章晋阳摇了摇头：“鸦的枪法不比我更好。

而且你恐怕要失望了，瑞文的特长不是枪法。用枪，只是因为人们在面对枪支的时候更容易恐惧，而且不得不说，现代社会，杀起人来还是枪支更有效率。

至于唐二所说的弧线射击什么的，那是一种……技术，看你的样子，搞不好是可以学会的，不过需要的时间不短，并且不是谁都可以学的。

他没什么时间，职责所在，恐怕很久都不会出来活动了——但是他一直有想法想找一个继承人的，努力吧，说不定你有机会。

看得出来，你也赞同他的想法对吧？”

劳顿眨了眨眼：“有罪即死？我也是这么干的，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阻止犯罪，就为了这个我才被军队开除的。”

唐二挠了挠耳朵：“那么那些ia……他们怎么回事？”

章晋阳看着靶纸被滑轨送过来，面无表情：“几个月前一处ia的秘密基地被人入侵，死伤惨重，还跑出来几个怪物。

非法的秘密人体实验，北美鹰的特长之一，我的人一直在找那几个怪物，因为他们未必稳定，但是……这里可以让他们好过一点。”

唐二并不意外，万罗洞在北美鹰有情报来源并不是什么秘密或者稀奇的事——当初他接触组织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个背景庞大深厚的组织，何况伏罗斯伽德这座基地根本就是人家送他的——这么大的产业，说送就送了，哪怕他家这么有钱了，还是很羡慕的。

他也建了超算中心，哪怕是差了好多等级，那份耗费依然让他心疼，何况这个基地里有着不止一个超算中心，就是人工智能都比他的那个强了太多。

即便如此，唐氏电子总部的超算和人工智能依然是明面上全世界最先进的，这在当年可是及其轰动的。

但是劳顿就很惊讶了：“这件事已经传开了吗？我还以为他们多少会遮掩一下的。”

章晋阳震了震道袍的大袖子：“ia和我们的关系一直很不错，我们有很多人都是从那出来的。

当然他们都不在这，这里是西伯利亚部，主要是针对魔法生物和神秘测的传说处理。

那些人都在自然灾害部、市场部和技能培训部，所以你要选择哪里？”

劳顿看着到了切近的靶纸，肉眼可见的兴奋了起来：“你们的枪法都很好啊……刚刚唐也是差不多的成绩……你说什么？”

章晋阳瞥了一眼撇着嘴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的唐二，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那个是因为身体改造的缘故，并不是正常水准，我的意思是，你希望自己将来做什么工作？

如果是说唱歌手就算了，我们在文娱界的实力都在炎黄和南棒，没有什么英语背景。”

第二十卷第十章 劳顿抬起一只手放在耳边，

做出倾听的姿势：“不好意思，我好想听错了，你说……人体改造？”

唐二拍了他一下：“不用那么紧张，你是对于人体改造似乎有点误解？”

劳顿的表情不怎么好：“误解？人体改造之前难道不是人体实验吗？”

章晋阳笑了起来：“抱歉了，还真不是，实际上，动物实验都很少。

没有计算出结果就盲目的赌上概率，这是白人科学家才会做的事——哪怕是油裔科学家都不会。”

劳顿的表情有点懵：“啊？计算……可以算出来吗？”

章晋阳点了点头：“基础方面是完全可以的，而且小白鼠和青蛙能够承担大部分用于观察的活体实验——这是所有活体实验中消耗最大的部分。

至于基因变异，我们是没有的，因为现在的各种变异十分的不稳定，采集的那些样本就足够了，不可能深入去做主动的基因改变，那已经不是赌概率，而是不负责任的玩耍。

唐是我们比较早的成果，即便如此，他接受的改造也自愿的——你知道的，总有些正常人做不到的事需要一些非正常的力量。”

劳顿点了点头：“这倒是，很早的技术？有多早？”

唐二慢条斯理掏出一把小刀来搓指甲：“你是指技术还是改造？如果是接受改造的话……差不多有个七八年了吧，现在都已经换了第三代了。”

章晋阳紧接着：“技术是比较早了，有三十年了。其实我也建议你做一个这个，你的枪法远没有达到极限，限制你的是身体素质，你没办法看得更远，看得更清楚，对环境的计算也不没有办法更远更充足，而且你对枪支的感觉也只是很模糊，不够精细。

这些都可以改变，如果是修炼……你的天赋可能不太好。”

修炼这种事，确实是要看天赋的，虽然万罗洞那个法子对天赋要求不高，但是又没有足够的天赋，却代表着人可以走多远，而且改造了之后又不是不能练——唐二是个例，他是懒而且怂。

劳顿是个地道的北美鹰，对于修炼什么完全没有概念，至于改造……他也见过本国的科技，对这东西颇有疑虑，但是唐二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改造人。

其实作为一个鹰酱，哪怕现在已经算是国家通缉犯，劳顿也是觉得鹰酱科技才是天下第一的，要不是自己的朋友很靠谱，他都不会到这个组织来，而且之前还说什么魔法生物，这世界上哪有魔法那玩应儿？

不过这个基地确实挺有科技感的，比他毁掉的那个实验室还强一点：“还是再说吧，我现在还是关心鸦的事。”

章晋阳挑了挑眉：“他没时间，现在世界的变化很大，他又很重要的责任，须臾离身不得。

就连他一手建立的欧洲部都放了羊了，他一直想要找一个继承人，除了鸦的称号之外，基地的发展也很麻烦。”

劳顿有些纳闷：“责任？他又长期任务？”

章晋阳看向唐二，唐二叹了口气：“你现在算是正式加入了，基地会给你开通一些权限，包括你的装备什么的，一会儿你的权限设备就会送到你的住处。

好好休息一下，读一读权限内的资料，有很多，注意保持精神稳定。”

说着他挥了挥手，一个全息投影的箭头浮在劳顿面前，黑人耸了耸肩，晃晃荡荡的离开了。

章晋阳有位手上的枪装上子弹，看着黑人一步三晃的转角离开：“我说，这个人怎么了？发那么高级的暗语……我还以为你发现了哪个魔神呢。”

唐二颓唐的捂住脸使劲的揉了揉：“要比魔神麻烦得多了啊……这是弗洛伊德·劳顿啊。”

章晋阳不明所以：“什么？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唐二失神的看着远处的靶子：“他现在还年轻，但是未来他可是号称世界第一枪手的，要不是另一个家伙实在变&amp;amp;*态，他也会是世界第一杀手和雇佣兵。

这可是死亡射手……”

章晋阳乒乓的开了一顿枪，看着枪口的烟：“死亡射手，不怎么高明的绰号，即使如此，也不至于吧？还是说他和红男爵似的，是个什么末日启迪者？我们都有一个了，也不差另外一个。”

唐二摇了摇头：“不，你不明白，他代表着我们的世界不是那么简单的，会有神，外星军团，魔鬼，各种数不胜数的恶棍，动不动就要毁灭人类的超级恶棍……你不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混乱……”

章晋阳放下枪，狐疑的看着唐二：“唐康健，不对啊，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这世界什么时候简单过？

你说的那些个……现在那个没有啊？你一天天的都忙些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还数不清的恶棍？合着现在有的你就能数清呗？发什么梦呢？

我就不信了，就再怎么混乱，能比现在还差到哪儿去儿。

蝗虫比你脸都长啦，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月市里光闹鬼就十二三回了，眼看着一天天的见多……你还有心情操心恶棍？恶棍打得过女鬼吗？毁灭人类还，那样的水声软壳儿龟我见得多了，没一个长进的。

怕他们？”

唐二还是有点萎靡不振：“唉……活了这么久没想到是超级英雄世界。”

章晋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几眼，有点明白了：“那些英雄里~有你偶像吧？我就说你们这些穿越者真矫情，你自己就不是超级英雄啦？

哦……我明白了，是系列是吧，还是个挺难的，力量层次挺高的系列。

不过没关系，现在我们的力量层次也不低。等一下，劳顿是鹰酱，所以你说的那些都会发生在北美鹰是吧？呵呵呵，没看出来啊，唐老二，你还是个美分呐？早知道有超级英雄，你小子就得跑去当鹰酱去了吧？”

章晋阳眯着眼睛，语气冷冰冰的，又满上了一匣子子弹。

唐二摇了摇头：“什么呀，你不知道那些人……那都是‘资质者’，面对那些人你多大的实力都没用，指不定倒什么霉，麻烦着呢。”

第二十卷第十一章 章晋阳正在上膛的手一顿：

“这倒也是……”

资质者确实很麻烦，如果选择的阵营错误，几乎就是步步坎坷了，章晋阳不止一次的享受过这样的待遇，那感觉……不太好。

唐二像得了软骨病一样：“呐呐，对吧？一想到要和数以百计的资质者对上，其中还有姥爷大超那样的亲儿子，怎么都提不起来干劲儿啊……话说晒太阳就能强大的血统我也好想要的！”

章晋阳一愣：“老爷？大超？等等……我记得这不是对蝙蝠侠和超人的称呼吗？”

唐二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冷笑连连，章晋阳浑身都笼罩上了阴影，散发的寒气几乎肉眼可见：“混蛋……你以为我不看漫画吗？你的意思是布鲁斯·韦恩那个种马会从漫画里爬出来，还是克拉克·肯特会成立一个星球日报？”

唐二眨了眨眼有点懵：“啊……啊？”

抬起手抢顶着唐二的脑门，章晋阳的话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超人的漫画我从小学就有的看了，黑暗骑士是初中，你是不是还想说霓虹还有个叫孙悟空的外星猴子或者有个上厕所不带纸的则卷千兵卫？”

唐二举起双手仍然处于懵逼状态：“这个……我怎么没看过？可是有蝙蝠侠的漫画的话……为什么会有死亡射手出来？”

冷冷的盯了他一会儿，章晋阳拿下枪又顶在他大腿上：“最后一次，重启一下你的脑子。”

唐二有些迟钝的看了看枪，用力的晃了晃头，闭上了眼睛，瞬间额头就见汗了，痛苦的皱着眉，呲牙咧嘴的过了七八秒才放松下来。

章晋阳用力推了推枪口，唐二踉跄的退了一步，却没能摆脱，章晋阳盯着他的刚刚睁开的眼睛：“怎么个情况？”

深吸了一口气，唐二揉了揉太阳穴：“生物脑有点数据溢出，是我自己陷入了悖论……时空理论果然不是人学的——有可能是单独的时空，或者是某一个分支。

我才想起来，大超也就算了，韦恩集团是哥谭市有名的财团，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的，财经这一块儿我这么熟悉，就算是隐形财团也该能发现点痕迹的。”

章晋阳观察了一会，点点头把枪放下：“劳顿多大了？他是个凡人，就算成为英雄，也是有时限的，看他的经历，人生应该刚刚开始吧？”

唐二挠了挠眉毛：“二十三……他父母死的那一年我刚过来，差不多是第二天，算上时差。

我说你不是有办法观察那个什么……气运吗？刚刚才没试试？”

随手把枪扔回枪台，也没关保险，章晋阳有些无奈：“今天和媚娃会谈，气运波动的很厉害，总体是涨势。她们当中应该有着不止一位资质者，所以根本不知道和你这个新人有没有关系。

再说精灵们正在不断从世界各地赶来安家落户，还带来了一些频临灭绝的魔法生物，这对我们的影响都很大。”

唐二很疲惫，生物脑虽然给他带来了相当多的方便，但是麻烦也不是没有，看来他自己设计的系统果然还是有点问题，这次搞不好又要大修了。

上一次试图还是他试图解析魔法，想要搭建法术的数学模型的时候。

章晋阳指了指他的鼻子：“你不是那块料，所以不要接触任何理论课题，好好做你的手工男，在外面演的不是挺好？但是你不能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天才了。如果你是，你就用不着我给你装那个玩应儿。”

说完了他就在唐二痛苦的眼神中离开了，这小子就是欠收拾，时不时的就飘——就算是有超人又能怎么样？地球现在这个状况，拿他未必没办法，就不信他还能免疫所有的诅咒不成？

再说比超人还硬的又不是没怼过。

媚娃那边已经接近尾声，穆阿姨只是对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不太了解，毕竟从武道跨到魔法算是跨界了，但是有着史兰提点，这样的谈判对于她来说不是问题——媚娃说来说去也只有万把人，也就是新建了一个安置点需要安保服务呗。

如果不是考虑到战力差距，还有武校那一票光棍儿，穆阿姨都有心把这业务转包给孙延红……

万罗洞的光棍确实多，时下女人眼里流行的都是玉面小奶男，万罗洞清一色的彪形大汉，再加上北方人长得也都粗旷些，平时又都忙得很，找女朋友是个挺难的事。

偏偏这些汉子人都耿直，多少也有些心高气傲，一般的女子也不放在眼里的——都是超凡预备军，介绍来的那些市侩女人，怎么能拴得住这些野心。

这也是军队面临的窘境，包括十三科也是，都是出生入死的汉子，守家的女人没有那个刚强劲可是不行。

好在国家有智囊团，早就安排了女兵和女警，这些职业都是有资格接触内幕的，自然心里有底，就是真有了感情纠葛，双方也是准备充分的，对于战斗人员的心理健康起着很关键的作用。

但是万罗洞没有，他们一开始没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现在堂堂万罗洞光棍比少林寺都多，看着鹰潭都直咬牙——龙虎山是子孙庙，张天师家代代相传，那儿的道士都有老婆。

其实武校里有女班，但是真心走上武道，可以进入内门的女人少之又少，都是为了走捷径：万罗洞出了好些个明星，李杰和陈元楼时不时的还要从这边选角借人，两人真身也是常来常往，每年都有一两个月的休假是住在这的。

对外宣称是休息琢磨剧本，但是大家也都是知道他们是回炉练武去了，这份不忘初心名声倒又长了一节。

再说因为最早和他们提出影视合作的就是北方局，剧本儿也都是北方局提的素材，其他分局行事相对保守，没有这么硬上的，等想过来接桃子，已经晚了，这盘菜就在北方局桌子上，想吃就得过来。

也不是没有人想着跟风一把，比如东方局就仗着自己辖区有着极好的影视资源也做了系列的计划，但是他们选材的风格选差了，重点宣传了地方，并不适合英雄电影，拍起来又束手束脚怕这怕那，效果并不怎么好。

第二十卷第十二章 北方局的影视探索，

为十三科带来了新的财源，也在宣传阵地上站稳了脚跟，唐二私人出资的影院遍地开花，肯定是要帮扶着的，何况这些片子质量不差。

这就导致了国内的电影提前繁荣了起来，有好处有坏处：好处是文化部宣传部以及统战部的事儿，和他们不挨边。

但是坏事和他们有点关系。

那就是因为这变化太明显了，文娱向的“资质者”暴露得太快，十三科不得不专门开辟一个分部用来管理这些不好说有用没用的人。

作为他们的带头人，陈守义已经摆脱了诱饵的职位，因为现在文化市场早就偏的没影了，那些人迫不及待的就想崭露头角，往往没几个动作，就被发现了。

说起来，还就是文娱向的穿越者系统带的多，章晋阳一直琢磨着是不是找一个系统研究研究，但是十三科死活不让——这些文娱向的穿越者没有一个不配合国府的，全都乖的和冬眠的蛤蟆一样。

甚至于在文娱界都有了这些人的小分队，遍地撒下去跟狗腿子似的主动替十三科收罗同行——某人说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当真是一点不假——就怕自己没用到的资源被人提前用了，得了出头。

也真有几位身前机遇不好怀才不遇的，但都是演员、导演这种影视圈的，李杰很欣赏的一个后辈，就是在十三科注了册的穿越者，现在在他们的公司做小导演，据说一些系列背景的小故事，会由这位导演承接。

因为世界的变化，其实娱乐市场是在萎缩的，尤其是现在陆地交通不是很方便了，植物的变化太大，动物们也凶猛起来，人烟密集的城镇地带还好，各地武警对时不时的清扫，但是那种长时间不过人烟的高速，还有穿山越岭的火车，都有些危险。

在国内高速还好些，毕竟没有人的地方不多，就算专门驻扎军营，都用不了太多资源，唯独火车是个麻烦事。

炎黄铁路情况之复杂世界之冠，穿山越岭飞江跨涧，这在过去是引以为傲的伟大工程，是国力和技术发展的象征——但是现在就尴尬了。

比如川府，一过峨眉山，赶上运气不好满车的玻璃都得被猴子砸碎了，那帮猢狲什么都扔，闹起来连自家儿子都抓起来飞车上。

过山的几条不重要的线路已经停了，好在这些线路的终点和路途都是荒野，本来就是省内的小线路，那地方连住家都迁走了，已经住不得人了，所以停了也就停了。

可是那些过隧道的路线一般都是比较重要的，有几条根本就是生命线，当年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架那种线路是有必要性的，这个时候就是千防万防防不住也得防。

特研室负责异常事件调研，国府对他们的科技支持是不遗余力的，可是科学，在这个时候的效果不是那么明显。

科学讲究厚积薄发，瓶颈不过始终就是在这限度内徘徊，并不能起到临时救场的作用。

不过万罗洞提供的符文武器生产方法，他们是有很大收获的，这毕竟是空白学科，只要脑洞够大，收获就够多。

符文铁路——不知是铁轨，还有枕木和路基——已经开始逐段的替换，而隧道周围也刻画了术式，甚至树立不少实验性质的自动武器，目的自然是驱逐或者干脆的射杀那些搞破坏的东西。

这些技术的出现，让佛门和道门都心惊胆战，这是只有国家才玩得起的大国科技，道佛两门不是没有这样的技术，但都是以人为本，布局的材料从来不敢想象有富裕，可是铁路……那用的材料都是以万吨计的，过去的年月为了一根铁轨死上个掌教都是赚了。

而且工业化出产符文原料，这是各大教派的典籍中，上古时期才有的风光，国府用这样的大工程，吓住了不知多少心怀不轨之辈——地上神国什么的，过去做梦还能想想，现在梦都不要做，入梦可是炎黄鬼神的基本能力，谁知道国家有没有日游神夜游神监察天下。

如今神通法显，像北疆的草头神个个的都在彰显能力，要不十三科力压天下，早就开始互相攻伐，要自立神道了——虽然到现在也没有个正神出来显化，但是这香火愿力却不是假的，国府封神只在早晚，早占下一个名分就多一分希望。

神道人道一体两面，过去的旧神并没有复苏的，可是神宫道士们却都有了各自的道术，这些道术……也不好说于民于国有利无利。

比如神宫道士之首灌江口显圣真君庙，这位二郎神本是军神，乃是天庭的斗战神，可是他本营就在灌江口，周边山川水泽无不俯首帖耳，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水底鲜，没有一个敢作祸的，就是石精树怪，通了灵都要先到庙前磕头报备，得了恩准才敢修行。

这可还是显圣真君不曾真个显圣呢。

灌江口周边山川大泽风调雨顺，山上无妖水里无怪城里没鬼，这地方就成了西方局的大本营，除了和二郎庙的关系需要斟酌，安安全全除了反谍就屁事也无——所以公路铁路的改建计划，一直都排在最后面。

可是同为道门一脉，鹰潭就不行。

作为三山之一的龙虎山，威名赫赫，但是却没有人道支持，道士们所受符箓，也都是道门符诏，虽然说是在天庭任职，可他们自忖着是仙门，也不拿这个身份当回事——只有求仙无门的，才会认真对待，可是出身如此，颇受连累。

这样的清客身份，要是人事精通的，还有些估计，可是现在的妖精都是初生，鬼怪也是一样，懵懵懂懂的，一群道士非说自己是官，却连个正经的职权都没有，那里就服了。

其实也不是没职权，只不过他们的职权不在地上，管不了地方的这些事，手中有印手下无兵，身上有职可脚下无权。

所以无论是道家山门，还是佛家道场，想要保一地平安，就得出门去打去争，虽然也赚了偌大的名声，可放在国府眼里……地方不靖啊。

第二十卷第十三章 同样的情况鲁东也有的，

东岳大帝君香火鼎盛，又是天下地官之首，鲁东半省平安，泰岳庙功不可没，可是鲁东海滨有着蓬莱，乃是仙家之地，却是鬼怪频出，虽然当地的道士也很给力，十三科很强，可这人口，却是越来越少。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虽然神道不彰，可是民间的潮流，已经很有些苗头了。

这个时候就是赵如意得瑟的时候了，因为保境安民的，都是有了国家的祭祀许可的真庙观，这基本就是相当于人皇敇封，要不是他第一个献书献策，二郎庙怎么能被称为神宫之首？那可一直都是东岳帝君的招牌。

就是镐京城里的都城隍，理论上也是比二郎庙要高一点的——谁叫人家是文官呢。

在支援国家建设上，赵如意也是走在所有的同道之前的，他的炼丹法本来就不是本宫嫡传，都是从道经里摘出来自己练的，原理和技术是公开的，可是只有他的本事效果最好。

同道来问他也不藏私，国府来人他也悉心教导，还偏偏就是国府的人学的更精更快。

这和铁路是一个道理，国府能动用的资源，绝不是一门一派可以比拟的。

十三科成立的又早，各门各派的命根子都被国府把着，想不听话都不行。

万罗洞和唐氏，已经不需要发展了，唐氏的电子产品是行业内的绝对领袖：不为别的，空气中日益活跃的游离能量带来的干扰，只有唐氏产品才能完全无视，这部分的专利壁垒足以维持他们的利润和地位。

有着可以用群来形容的生物量子超算组，世界各国的能找到的符文密语都不是问题，就连血族文字版的防护系统专利，唐氏都申请了，全世界的人想要正常使用电子设备，每一个电子都得给唐氏钱。

他们也因此退出了制造业，成为民间科研机构，以至于章慧都不得不在唐氏辞职，进入了母校的工业研究室，成为项目带头人。

虽然时也命也运也，唐氏发展顺风顺水至今，可是居安思危，韬光养晦还是要的，即便是现在大舅一家人除了唐二的影院涉及到娱乐圈所以总被拿出来说，其他人已经在公众视线消失了很久，可还是有些觊觎之辈。

唐大的工业集团，是国家铁路符文铁的主要供应商之一，专利倒不是唐家的，而是万罗洞的，这也是为了不让唐家有太多的好东西，万一真引动了长老院的贪念，就是大麻烦了。

可毕竟有着亲戚关系，唐大工业在成本上是很占便宜的——专利费大家都一样并没有什么优待，可是生产线和设备是章家姐弟设计的，低能耗少故障出产高成品率高，又地处北方老工业基地配套设施完善，在新世纪工业材料上依然是龙头企业。

北方局在这方面也是占了很大的便宜，就连总局都是很嫉妒的，万罗洞的各种技术层出不穷，北方局作为经办人，就是秉公办理也免不了过手沾油，装备什么的都是全国最好最先进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北方局把国内的形势经营的铁桶一样，几乎什么都是头啖汤，已经把影响力伸进了西北亚，那一票当年北极熊分家分出来的小毛熊，政治上是要考虑大哥家的意见是不错，但是在里世界，守望者的威望在亚洲几乎没有。

就是有，也都是在毛熊国内，对原本的小老弟儿盟国，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这些小国里有相当一部分是女巫和血族说了算，狼人们在努力的争取族群地位，作为盟友，引进伏罗斯伽德、万罗洞的力量在所难免。

尤其涉及到民生项目，包括城镇的防护系统，已经越来越重要了，这些小国都没有足够实力来建设这样的项目。

北方工业承接了几个工程，保护的都是各地的大型水库，油田，交通枢纽之类的，在人烟之外，却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工程。

这在世界都是独一份，只有炎黄有这样的系统技术，五千年遗产，云文雷篆道符神箓官篆民楷，象形字上通天道下连人烟，八卦为阵九宫为基，一套套严密的符文程序被发明使用，几乎每天都有新更新。

现在的符文镇都是简单实用的，好在需要对抗的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所以尽管只是临时应付，但在预计上，也是十年以上的使用期限——这是一般情况。

欧洲一直都被约翰牛视作后花园，这一次媚娃大规模迁徙，引起了魔法部的不满，就像炎黄的三教一样，约翰牛的巫师们，也想要成立一个巫师国度，比三教的运气好，他们是有可能成功的。

没想到在黄金军团上，吃了好大一个亏，这可是在本土，只不过是稍有大意而已。

所以他们的反应很激烈，北方工业正在和汉斯讨论工业设备贸易，以及一些工程，结果被约翰牛横推竖挡，生生的搅黄了——正值欧盟成立前夕，约翰牛作为老牌儿强国，声音还是很响的。

这其实就是北方工业的无妄之灾。

吃了亏自然要报复，魔法部找不到正主，自然要对prd施压，现在的北美鹰国内一团乱麻，面对异变的自然环境和人类，他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历史可以借鉴，这会儿正焦头烂额呢，自然不会为了外人抗雷。

所以很痛快的就把火瘟道人卖了，但是除了踏实炎黄人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情报，好在有个照片就够了。

当年火瘟道人第一次在世界各国面前露脸，就是在汉斯，天降刀雨灭了一队人马，还干掉了一位大主教，欧洲都是教国，火瘟道人的通缉令自然是发遍了的。

而作为第一件大型的异常事件，各国也都做过调查，对这张脸还是很熟悉的。

身边的佐佐木龙之介，真正的杀人凶手，也是早几年名动江湖的人物，据说只有炎黄剑圣秦大路可以抗衡。

奇怪的确实这位龙之介是自称是高卢人，可是约翰牛对高卢不是不了解，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剑道家族。

第二十卷第十四章 其实约翰牛也有相关的技术，

不过不适合大规模推广，主要是存在和三教一样的弊病，这些技术以人为本，都是需要大量专业人员实时维护的，在自动化上远远落后于时代。狂沙文学网

搅黄了汉斯和北方工业的合作，约翰牛自然不能空口白牙的就那么一说，该有的交易是得有的，不光在欧盟问题上约翰牛要出大力扶植汉斯，还要在汉斯建立一所魔法学校。

约翰牛自然不肯白便宜汉斯，所以这所学校是打着欧盟的名义修建的。

炎黄是礼仪之邦，这来而不往非礼也，北方工业自己不好下场，就把还礼的事委托给了万罗洞——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负责任务的自然是好吃好喝好呆着的詹台云华。

有系统就是爽，这厮花了三天把功法入门，没用上十天就修到圆满了，要不是意志不过关，搞不好斗气就要爆出来了。

没错，因为詹台使用的西洋匕首格斗术，所以章晋阳交给他的，是一斗气法门，这斗气是章晋阳集目前资料之大成，综合所有斗气法门再和基本战法混杂而成。

他在狼人那里得了不少典籍，其中就有狼人的斗气修炼法门，血族符文也又有进步，从教廷那里得来的斗气基础也根据基本战法做了精修，形成了一理论上无所不包的斗气。

这斗气保留了血腥斗气的体力吸取，而且因为在锤炼意志时添加了符文之语作观想，这方面更加突出了。

这是从狼人的斗气得到的灵感，他们因为崇拜月亮，所以在乎催粮一致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增加对月光的期许和信赖，所以狼人斗气，和月光的相非常好，是有着特殊属的斗气——和章晋阳那汇总通过xxg药剂强化得到的属完全不一样。

所以现在即使不用xxg药剂强化，一步步修炼上去的，也有吸血效果了。

而且用xxg药剂达成的体素质，其实并不是特别契合斗气，应有的磨练并没有到，在体强度上是有所不如的——但是被强化的人都不在意这个，药剂的目的是速成，xxg在这方面虽然说不上特别突出，但是特别稳健。

世界异变灵气回潮，世界各国原本的超限战士计划多多少少的都有了突破，基因药剂是其中绕不开的一个重要部分，而且现在成功的，也多半都是这方面的实验。

约翰牛在这方面自然是不落人后，但是从最近他们嘚瑟的程度来看，进度应该是相当的大。

也难怪，从古至今巫师就一向以药剂闻名，人体改造也是长项，就算是约翰牛的巫师与众不同，有了魔法巫术的参与，改造人成功一点都不奇怪。

这方面的消息高卢基地并没有得到，这个基地现在已经沦为经济后备，主要的职责是为组织制备的假钞洗钱，也接一些普通人的暗杀和安保工作，在现在的社会上，不起眼的紧。

主要是基地的头目能力有限，而且说实话，章晋阳之前对欧洲并不是很重视，这地方全算起来还没有毛熊三分之一大，国家倒有五十多个，国际关系错综复杂，正经的庙小妖风大谁也拿不下，池浅王八多个个是大哥。

尚-克劳德只是个城市级特务头子，目光说不上短浅，但视野开阔却说不上，而副手康拉德·西瓦利埃，原来只是个金属公司的销售经理，还是个被辞职的，当时只不过是自己着实没有人手，才对付了这么两人儿。

后来除了他去建了个基地，就连账目往来他都没去过了。

不过尚-克劳德有一点好，他在政界交游广阔，而且对于现有资源的利用率相当高，之所以组织的伪钞洗了这么多年安然无事，就是他在欧洲居然开办了银行。

凭借着组织保密能力超级强的通讯卫星和根本就不知道在哪的超算组，他的线上支付功能霸占了整个欧洲的电子支付市场，尤其是和炎黄的银行进行的合作，更是神来之笔。

炎黄国内的电子支付也已经开始了，比他没早了几天，炎黄的人民群众已经开始习惯于出门不带钱，在欧洲的消费，全都通过他的银行中转，这份现金流，就是把全世界所有的注册会计师都拿去清查，想要在里面找出洗钱的痕迹，也是够呛——除非针对的是人而不是数据。

炎黄现在有着巨大的辐力，周边国家为了维持经济稳定，线上支付有条件的都上了，结果整个亚洲人民到欧洲，都是他的忠实客户。

还维持着安保公司、杀手组织和报生意，只不过是组织的要求，以及为了人和技术安全而已。

如果不是世界异变导致旅游业萎靡不振，光凭这个银行他就能成为世界首富。

这次詹台的任务，就是在欧洲，主要是刺杀那些来选址的巫师，里世界的报有媚娃、狼人以及唐二的魔鬼教团负责，生活上就是高卢基地负责接待了。

而且负责人正是副部长西瓦利埃。

作为欧洲知名银行的安全负责人，西瓦利埃的报能力现在已经超过退休的尚-克劳德了，不过他在里世界根基太浅，只能接触到自由猎魔人和女巫市场这样的表面，手底下也没有几个硬手能在里世界里闯出名堂来。

他还比不过一直在地下赛车界鬼混的毕和的知名度高。

不过作为一个和十字教骑士不那么对付的人，他对教廷的关注是有收获的——而教廷一只不遗余力的打压巫师，或者说他们在打压任何人。

毕竟是千年老派，底蕴深厚，虽然十字神有问题，但是苦修士和牧师神官的自我修行是不差的，骑士的培养更是体系完整，要不是和魔鬼教团冲突久死伤惨重，欧洲搞不好真是他们一家独大。

就是现在，也得是很多团体抱起团来对抗教廷，所以汉斯引进魔法学校，也是这种斗争的一部分，而教廷自然是站在反对面的。

媚娃们送来的报，让唐二也很感兴趣，他对里面媚娃们指定要杀的一个名字做了特别标注。

第二十卷第十五章 卢修斯·马尔福，

一个有着铂金色披肩长发，衣着考究，总是高傲的抬起下巴的男巫。

唐二说这个人的名声大大的坏，是反派当中比较让人讨厌的那种，而且是个纯血统论患者，但是他现在还活着是很让人意外的——好吧，从这句话章晋阳就知道了这人有多让人讨厌。

媚娃们对卢修斯追加了赏金，因为这个人是马尔福家族的族长，而马尔福家族作为约翰牛魔法界相当富有的家族，靠的就是倒卖魔法生物。

马尔福家族一直在走私魔法生物及其残骸，很多媚娃被抓捕后都是送到马尔福家族，再被转卖出去。

包括一些珍惜的魔法材料，除了龙因为魔法部管理得实在太严，其他的动物材料马尔福家族几乎都有涉猎。

说实话章晋阳突然听到有龙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他满世界游走了这么些年也没见过，怎么媚娃们还说魔法界已经开始养殖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里世界的养殖大王呢。

结果媚娃出示了她们珍藏的书籍图册，所有炎黄人都开始翻死鱼眼：果然文化差异是有隔阂的。

在章晋阳眼里，那几样玩应儿没一样和龙挨边儿的，只能算是长了膀儿的恐龙……

脑袋脖子都和博物馆里的数码复原图一模一样，每一种龙都能找到出处，其中炎黄火球龙刨去翅膀和脊刺，基本就是自贡文雅龙的样子。

这些东西他看着都眼熟，他似乎都见过——哈布斯空间里到现在还在时不时的往下掉，虽然有翅膀的不多，但是每一种都很引人注意。

现在那空间已经被污染的差不多了，处于地球和异空间的平衡状态，有一些特别强壮的个体，在病一阵子之后会活下来：仅限于会飞的，不会飞的再强壮掉地上也是死了。

不过那地方的镇民因为信仰了巴菲门特，出了一些巡林客和邪神祭祀，力量层次也不低了，一只两只的会成就英雄之名，根本就掀不起浪花来。

实验室里也保存了一些并没有崩溃的骨骼标本，还有很多其他的身体组织，章晋阳并没有法相这些生物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尤其在能量感染和传送上：这是魔法材料的基础，达不到这样的条件就没办法成为施法材料。

但是巫术还涉及到了部分愿力应用，至于这是不是巫术药剂的关键，谁也不知道——就是这个愿力应用，都是章晋阳猜测的，之前并没有人在这个方向上研究，怎么说巫术和信仰系统好像都不太沾边的样子。

章晋阳把这件事暗暗记下，把从魔法界高带你龙的材料添加到组织的任务清单当中，看看谁有空又有经验和兴趣。

对于欧洲部，章晋阳并不打算整顿了，西瓦利埃和尚-克劳德现在的状况不错，尤其是尚-克劳德，并不值得改弦易张，还不如重建来得快，至于重建的人选——这不是已经有人了么。

万罗洞一直都是以异族着称，那么欧洲部为了保证欧洲里世界的不统一，他们仍然需要一群异族在那里活动。

作为异族中的异类，克劳德博士原本就是欧洲人，而且还是教廷的博士，虽然在黄金军团事件中表现不佳，那是因为他是个神史学家，也是个魔法阵专家，对于打架完全不通。

让一个灵魂拥有一副躯壳，这对万罗洞来说再简单不过了，至少可以把他那套潜水服做的和人一样，至于使用硅胶还是橡胶完全都看克劳德博士的选择。

最关键的是，詹台出国去玩儿任务，章晋阳的实验室终于可以正常运转了——其实死亡射手加入的那一天，他的运气就开始抬头了。

魔鬼心脏制作出来的xxg药剂，有着出乎意料的效果，会让人拥有一副和红男爵相似的身躯，只不过平时是隐藏的，只有激发力量，才会引动躯体变化。

但是力量层次和红男爵不可同日而语，不但性格更加暴躁，头上的角也是完整的，却和断了角的红男爵差不多，甚至因为没有石手，少了很大的助力，完全不会是红男爵的对手。

而且在身体强度上也和几乎无法被普通攻击伤害的红男爵无法相比，一般的防御上线就是127口径的狙击枪，而红男爵……没有魔力的武器就是舰炮挨上一下最多也就是晕了，油皮都不会破。

努阿达王子刺伤红男爵的那枚矛尖，工艺十分诡异，有着明显的手工痕迹，却十分精良，就是章晋阳使用炼金术也是要专门去做才行，表面的虽然很光亮，但是那种自己顺着伤口前进的力量，却来源于那独特的弧线设计。

那东西的力学设计非常好，但却不如那手艺让人惊艳，这枚矛尖被陈列在万罗洞的收藏馆内，比较显眼的位置，这种工艺值得收藏但是章晋阳并没有心情探究。

虽然现在冷兵器慢慢复苏，但是这样的技术现代科技不是做不到，只不过成本太高，得不偿失：这必须是要舍弃的尖端才会使用的技术，而在炎黄的冷兵器系统中，追求的是锋利和破甲。

克劳德博士对这个工艺很感兴趣，但是他也没有用，想卖了换钱都找不到人。

他的新身体，就是章晋阳用xxg魔鬼版强化过的克隆躯体，基因来源自然是随机的，不过也是一位欧美人士，在相貌上有所微调，很微妙的和当今约翰牛的首相很相似，但是年轻了许多。

作为一个研究人员，强壮的身体让他很兴奋，不过和身体的契合度是很苦恼的事——这需要很大强度的锻炼。

好在新身体的体能很好，这能让他有一种畅快淋漓的力量感，然后就有点沉迷于肌肉……

不过很快他就不开心了，因为章晋阳并没告诉他这身体的内幕，他在试图挑战极限的时候，引动了药剂的效果，直接变身成了魔鬼，这差一点没让他灵魂崩溃。

克劳德博士可是虔诚的十字教徒，他可以接受魔鬼的存在，可是自己变成魔鬼，这绝对是最富有挑战性的想法之一。

第二十卷第十六章 魔鬼变身药剂，

这是章晋阳为新产品命的名，第一个试验品，就是克劳德博士的肉身。

魔鬼和恶魔一样，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们的脑子实际上是一种魔力器官，并不是智力器官。

唐二杀死了那么多小魔鬼，这方面已经是专家，不过他在生物学上并不是很强力，所以一直没有想透这件事——魔鬼的智力器官是由他们的记忆细胞构成的，而这些记忆细胞，和肌肉是在一起的。

智慧的重要组成部分，以及智慧生物最重要的单体个性标识之一，就是记忆，魔鬼的记忆相当庞大，但是他们却可以浓缩到一个短短的，具有魔力的真名里，这和他们的体质是有很大关系的。

魔鬼的肌肉细胞，同时也担任着记忆和脑细胞的作用，结构更复杂数量更加庞大，而脑子则负责调节魔力共鸣及其相关技术，心脏则是他们的力量源泉。

相对于恶魔，魔鬼是一个有着详细谱系的种族，庞大的记忆库和悠久的生命以及强韧的魔力特性，让他们可以准确的知道自己的每一位祖先——虽然他们也没什么伦理制度就是了。

这也是他们总能保持理智，有的时候却遏制不住欲望的原因。

但是恶魔不同，这些东西完全就是世界的癌细胞，从根本就是混乱，所以他们虽然和魔鬼一样满身都是脑子，但是这脑子一般生物理解不了——就和他们的长相一样，千奇百怪，几乎每一只都没有同类。

只有吞噬了足够的恶魔同胞，才能有足够的秩序平衡这些疯狂的脑子，或者干脆是其他的物种被感染了，主动接触深渊成为其一部分，才有可能保留部分理智。

章晋阳虽然假借深渊之名，树立了巴菲门特的恶魔君主的形象，但是牛头王走的其实是信仰路线，深渊特性是有信仰之力赋予，只能算是伪装，并没有真正的深渊那样恐怖。

这个人设最早出现在上一世，当时只不过他的间谍代号是平天，总被同事们戏称牛魔王，到了西方世界执行任务，很多黑锅都是扔给其他人的，牛魔王这个太有炎黄特色了，所以就只爱了当时在社会上很流行的一套卡牌游戏的设定，选了牛头人之王巴菲门特。

这次又转了第二遍，他也懒得想什么新鲜的名字，做些不好露面嚣张跋扈的事，就依然用这个了——他连上一世的英文名都没换，依然还叫做布鲁特·玛索。

他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一世神通显法，本来虚构的巴菲门特居然有可能真的成就神位。

早些时候他曾用烟儿泡做了一枚戒指，结果巴菲门特的特性显现出来，让他大为惊恐——巴菲门特只是他的身分之一，他真身在此，那么回应这枚戒指做下赐福的是个什么东西呢？

所以他一直在研究这些，信仰体系里十字神和魔鬼、恶魔的关系不但直接关联到巴菲门特，也是信仰体系中最典型，特性显露最多的，所以他不断的怂恿唐二找教廷的麻烦，自己也在通过烟儿泡的成长验证所学。

克劳德博士对于重建欧洲部来说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他常年在东欧诸国混迹，业内相识遍天下，人脉广阔，有对欧洲的历史传说很熟悉，至于在政治形势上没什么脑子，给他配个政客团队就好了。

到不了出点血，相信那些脑满肠肥除了算计人什么都不会的家伙，对长生和重获青春这种事不会有什么抵抗力。

唯一的疑虑就是博士和十字教会走的太近，又是个很虔诚的信徒，对上教会难免会有些巴结。

所以章晋阳直接给了他一具魔鬼化的身体，就算天使和魔鬼之间并没有实实在在的敌意，但是经年累月的经文教导之下，教会对魔鬼其实要比恶魔更关注——人性变化这一点大约是当初编纂典籍的天使没想到的。

不过还有一点也是章晋阳想要测试的：魔鬼的力量来源与智慧生物的情绪活动，虽然说因此魔鬼几乎是不可消灭的，但是他们想强大起来，却需要有人供奉，把情绪定向供给，所以几乎所有大魔鬼都有自己的信徒。

红男爵成长的这么快，除了他底子好，恐怕作为都市传说的事迹也功不可没——这就是章晋阳想要在克劳德博士身上想印证的。

作为秘密组织的干部，他势必要隐姓埋名作为幕后黑手，这样一来只有少数人供养他，但是他是个信徒，成为魔鬼这件事会让他懊恼痛苦，这部分情绪一部分会转变成对章晋阳恨意，亦不会会转变成自己的不满，章晋阳就想知道他自己对自己的情绪，能不能成为力量供给。

而且单纯的魔鬼肉身，能不能滋生意识，或者人类灵魂能否和魔鬼肉身融合，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课题。

不得不说，章晋阳还是受到了科学研究的影响，想法做法越来越趋于兴趣，而不是道德。

克劳德博士沮丧了没有多久，就恢复了兴高采烈，这让章晋阳有点奇怪，询问之下，才知道他拿到了任务计划——负责引诱他完成任务的是唐二，他在说服别人这方面有着独特的天赋。

据唐二说，克劳德博士需要自己寻找那些政客帮手，这过程中他将扮演一位引诱人类的魔鬼使用的自然是组织的各种手段，想要科技有科技，想要魔法有魔法，哪怕是想变成吸血鬼，他们也有办法。

虽然克劳德很兴奋，但是章晋阳觉得唐二描述的情景挺扭曲的。

和他保持同样看法是在雪读了组织内部资料之后，精神涣散了好多天终于有所恢复的弗洛伊德·劳顿，这位血气方刚还年轻力壮刚刚从cia逃脱的小伙子，是找章晋阳学习枪术的。

他在资料中找到了一份枪斗术的设想，想法很诱人但没有什么人去研究，原因很简单：枪械很难在未来世界中占据武器的重要地位了，即使远程攻击的符文武器，选择的恐怕也是能量枪械，那东西用不到枪斗术，敌人近了有刀剑拳脚伺候。

第二十卷第十七章 劳顿对于枪械的敏感度确实是无与伦比的，

章晋阳设计出枪斗术的框架并不是因为这东西华丽，而是唐二在描述的时候，曾经说过，枪斗术的基础是敏锐的观察力和高超的空间计算能力。

通过对敌人动作的观察，及其手中武器的了解，计算空间环境的影响，精密的控制自己的动作，对敌人进行牵制牵制，甚至可以将敌人如同木偶般摆弄，让他们出现在自己想要的位置，达成自己想要的战场效果。

这不是为个人英雄或者小团队准备的技战术，而是为了集团作战中的火力支援手准备的，是未来枪械可以在武器中占据一席之地的根本——即使能量武器也需要攻击预判的。

但是可以发展出个人版，和卡波耶拉这种注重节奏和伸展的格斗术结合，有着很意外的效果：而章晋阳使用死神鸦这个身份的时候，配合的武术是八卦掌和心意拳。

劳顿想要学习这个技术，他对枪械感觉完全没有问题，对敌的观察虽然达不到枪斗术的标准，但也是走在这条路上，可是在脚步和空间计算上他是完全没有头绪的：他并不是那种善于利用环境的人。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他这一切都是直觉和天赋，而不是计算，并不成系统，想要再进一步毫无头绪。

但是他对组织的人体改造技术有很大的疑虑，虽然是个冷血杀手，但劳顿是个人类至上主义者，而且有着超越常人能力的他，居然是个超人类主义的反对者。

他否认超能力是人类应该有的幸福，认为那些有着古怪能力的的家伙远离了人类的道路——劳顿坚定地认为自己并不是超能者。

实际上现在很多突破极限人类并不好定位，这是普遍现象，像炎黄在超能力定义中就明确的把非形变的体质变异排除在超能力之外，定义为先天超限——而在力量体系当中，先天这个概念是炎黄独有的。

这和现在十三科的战士们有很大关系，当成为超限战士之后，体质变异会很容易就觉醒，而已经名声在外的钢铠呼法甚至可以是为引发人体定向变异的方法，何况非形变的体质变异和武道结合，是可以相辅相成共同进步的。

超能力也可以通过不断地锻炼来达到成长效果，但是非常困难，更多的是由于熟练度增加而带来的战斗力提升或者战斗方式的开发，真正的达到质变提升能力，条件很苛刻。

但是目前对超能力和超限能力进行分类，对战斗力做粗略分级的，却只有炎黄，而不反对能力登记的，也只有炎黄超能者——当然，这个是自愿的，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主动登记能力，所有人都会保留个人的底牌。

这件事在其他政体当中引起的风波并不大，但是造成的影响却是相当的诡谲，很多平和或者弱小的超能者，都在谋求定居炎黄的方法，至少炎黄的治安还是很棒的，并没有什么的地域出现混乱。

而且炎黄已经出面的强者也是最多的，光对外公布的，现在的世界顶级单体战力，七级大夫，就有四十多位，而八级公乘以上，没有公布，但是大家全都知道是有的，肯定还不止一位。

北美鹰是没有这样的战斗力，唯一等级无法评定的，就是红男爵，可是这小子已经跑了……

所以北美鹰政府是非常焦急的，他们从来都不允许自己处在世界武力第二的位置上，正因为如此，国内的各个实验室急功近利，做下来很多赌概率的事，劳顿摧毁的那个cia实验室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这些急功近利的行为，是被民众们反对的，但是支持者一样也众多，因为世界变的不安全了，北美鹰政府并没有像炎黄一样表现出镇压当世鼎镇九州的气魄和能力。

prd的压力越来越重，好在北美鹰作为神秘荒漠，作怪的多半都是扭曲人性而诞生的怪异，这些非妖非魔非神非鬼非精非怪的东西，即使普通人也可以通过坚定地意志和莫大的勇气将之消灭。

手段也尽可以使用人间工具，火焰、枪械、电、冷冻，科技的力量只有在北美鹰才绽放出无以伦比的光辉。

然而北美鹰政府尴尬的是他们的武器装备现在并不是世界最先进的了，虽然同样是一把枪，但是老百姓更愿意相信来自古老东方，有着神秘符文力量的枪械，虽然杀人的时候不太好用，可在面对怪异的时候这种枪更容易保命。

而且广袤的领土带来的交通压力是如此的大，短途还好，长途公路铁路已经完全断绝，只有空中交通是安全的，为了提高运力不得不制造大量的飞空艇——这东西价格便宜载重巨大，无论是停泊还是储藏检修对场地的要求相当的低，安全性能也不错。

目前来讲还没与发现人类对付不了的变异飞禽，有几只体形开始膨胀的安第斯神鹰，也都被打下来了，而且还是在民众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要不是章晋阳在cia里有太多的熟人，他都知不道。

每次看到来自cia的情报，章晋阳都万分感谢资本主义制度，叠床架屋的臃肿机构让北美鹰政府几乎没有秘密可言，只有那些财团支持的项目才会不为人知。

劳顿摧毁的实验室，就是研究变异生物，顺便想办法让人也变异的地方，不过那里研究的主要是蜥蜴，而理由也是惊人的：蜥蜴有断尾回复功能，所以他们想要提取这种自愈因子。

这只是实验室表面的任务，实际上他们研究的，是更为低级的生物：蚯蚓和海肠子。

至于原因是可笑的——蜥蜴这个项目是投资人指定的，没有这个就没有投资。

然而蜥蜴拥有自愈因子是一个生物学上的谎言，但是对于外行来说这却是可信的，所以实验室的带头人也是没办法，不得不做出点样子来忽悠一下，但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们居然找到了强化人体的方式……之一。

：。：

</br>

</br>

第二十卷第十八章 蜥蜴之所以可以断为自愈，

是因为在漫长的进化中，这是一个特殊的功能，大概就和人类随时发……￥情这种功能是一样的，属于基因设计。

真正的自愈大师全都是肛肠生物，它们才是有可能存在自愈因子的生物——然而这和投资人是说不通的，肛肠生物有多丑，怎么会有这么神奇呢，定是你们这帮学术骗子要骗俺的钱。

所以蜥蜴博士康纳斯从来都没想过要提取自愈因子和基因，而是想要通过跨物种基因移植，把这部分功能设计转移到人体上来：然后他出了问题。

之所以叫巧合，就是坏事情总是惊人的相似，虽然他们没有一个叫康纳斯的领头，但是还是出来不少蜥蜴人，只不过这些变异人质量不怎么样，被劳顿他们消灭了而已。

劳顿对于人体改造技术的不信任就是从这来的。

但是伏罗斯伽德的并不一样，他们并不做基因技术，而是做植入技术，这个方向的技术劳顿并没有在北美鹰见过和听过，他对科学界并不熟悉，但是也知道单兵机甲的最大难题之一，就是人机交互。

如果有了这样的计算部件植入，那么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但是他这样的想法很无情的被批判了：组织的技术是不可能交易给北美鹰的，理由很充分，在过去的五十年里，十几个各国爆发的战争——是战争，不算冲突政变什么的——有七成和北美鹰有关，有五成是北美鹰直接派兵下场。

如果算上cia等间谍部门挑动的冲突和政变，即使基数一下扩大了十几倍，这个数值依然还会上升。

唐二也很惊讶劳顿居然谁有这样的想法，他看起来不像是爱国的人，而且之前的测试中也没有发现有这样的倾向。

这让章晋阳很不高兴，劳顿已经知道了很多伏罗斯伽德的内部消息，如果就这么把他放出去，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不放出去杀又不能杀：唐二很确定这就是死亡射手，一个被世界关注的“资质者”，没做好准备就杀了是很伤运势的。

唐二也很苦恼，这意味着之前很好用的筛选标准是有漏洞的，而且还比较严重，他不但要改良招人程序，还要开始自查，看看现有的人员当中到底有没有外来的间谍，如果有，那么有多少。

章晋阳苦恼的是劳顿已经知道克劳斯博士会是未来欧洲部的部长，也知道博士是通过服用魔鬼药剂变成魔鬼的，仙子阿欧洲部刚刚开始计划，消息被泄露出去就太耽误事了。

暂时没有办法，只好把劳顿囚禁起来，正好他要习练枪斗术，就当是给他闭关了。

原本用不到这么小心的，可是这几年来世界变化日积月累，似乎到了一个标准，一些山林里，游离能量的浓度随着森林的茁壮而变得越发浓郁，植物也开始变异了起来。

这还不是让章晋阳闹心的，他现在时间并不足够。

就在北西伯利亚低地上，靠近西西伯利亚平原，有一个异界门户开张了——这次还不是他们先发现的。

章晋阳感觉到空间波动之后就立刻前往，可是还是被毛熊的相关部门捷足足先登了，那倒霉的异界门出现的地方一个科考队的长期营地，那里常年驻扎着一小队守望者部队，就是为了提防伏罗斯伽德和万罗洞的。

守望者部队，是古老的北欧战灵遗留下来的，他们有一种奇特的训练方法，将斗气纳入体内，不再外放，虽然失去了远程攻击的能力，可是却有了相当不错的强化身体。

这弥补了斗气不养身的弊病，而且在基本体质上的强化程度令人咂舌，即使在世界异变之前，用这种方法训练的毛熊大力士也从来都是世界最夸张的身体纪录保持者。

表面看起来他们和万罗洞走的是一个路子，但是借助于北欧人种的原始基因，在基本素质上，他们是要强于炎黄力士的。

只不过他们还没有办法把斗气在体内循环开，散入肌肉骨骼就是散入了，再想拿出来用就没有，即便是新生的斗气，也会自然而然的散开滋养身体，所以他们是十分夸张的狂战士。

在世界异变之后，北欧战灵原本会限于人体潜力而拥有实力瓶颈的问题，依然存在，但是人体的潜力上限却被提高了，这些大块头就变得更加结实强大，据说强大者和钢铠呼法已经不相上下。

和钢铠呼法能得到推广的原因一样，世界变异，让战灵可以拥有充足的能量摄入，斗气激发变得更容易——实际上那些有着配套精神修行的古老格斗术，现在都在复苏，正慢慢的受到人们的重视。

没有精神修行法而能成功的，只有炎黄古老的外功，但是因为在气上没有后继，所以并没有什么人去专练这种笨功夫，多半都是为了增强体质而辅修的。

但是这种硬功比之战灵威力要小很多。

所以守望者和伏罗斯伽德相比，实力还要强上一些，主要是因为唐二在发展初期太过贪婪，不肯把组织的秘密轻易向外释放，结果导致了伏罗斯伽德的人手紧缺，以至于想要维持西伯利亚的局势的时候，不得不借助万罗洞。

万罗洞的人手是很充足的，章晋阳并不吝啬基础战法的传播，虽然他也私藏了威力更大的几个版本作为内门弟子的专修，但是奠基的功法连一些威力不大的后继都放出去了，借着这个名望武校十分的兴旺。

再加上十三科最早的培训是在这边做的，那个时候有不少新退伍兵转入十三科，这些人的亲朋故旧多多少少都有人慕名而来，内门真传不多，但是可以出任务的外门弟子万把人还是有的。

这些人和守望者也是多有龌龊，主要是势力范围的利益之争，都是粗豪的北疆汉子，喝酒打架是友情来的……

虽然该下手的时候谁也不手软，但是该合作的时候也不含糊。

这一次的异界门，守望者没有什么经验，虽然也做了各种努力，却没瞒的太严实，但是他们自我感觉良好，直到章晋阳带着人马围住了门。

第二十卷第十九章 万罗洞的到来是很突然的，

然而章晋阳也是没办法，他虽然可以把这个异界门悄无声息的弄走，但是也不过是重新设立一个夹层空间而已，可是毛熊的动作太快了，他一刻也不曾耽搁赶到的时候依然已经晚了——毛熊的科学家们已经到了，仪器什么的都已经初步架设完毕。∑菠∈萝∈小∑说

他设立夹层空间势必要把这些人和仪器一起装进去——他是不介意的，但是毛熊必保得炸庙。

这事儿按照毛熊的脾气，一准儿得找万罗洞的麻烦：不知道谁干的，那准就是你干的，谁叫咱俩不对付来着。

章晋阳一想到这个没脑子的酸脾气，囟门都想冒烟，干脆就围上了，把事情说清楚，他手头上的情报和技术更多，也不怕对方不贪心，大不了明抢呗——要是抢了毛熊还能服气点，反正都是磕。

果然，守望者那边站出来了一个相当高级的官儿：守望者局长谢尔盖·阿列克塞。

一个身宽体胖，亚麻色头发薄薄一层却油光锃亮的胖子：他很矮，在普遍一米九以上的战灵战士中间，长宽高都是一米五的他十分显眼。

然而这个胖子却不是很好对付的，从他父辈开始，就是契卡的一员，历经诸次变迁，胖子依靠他灵活的头脑、敏锐的嗅觉，以及阴险毒辣的手段脱颖而出，成为毛熊秘密战线上最危险的带头人之一。

直到守望者出现，他们需要一位有着丰富经验的人来给这些只会莽的家伙指路——至少得让他们知道往哪里莽——才把他调了过来。

当然，毛熊是不会承认他们吃了谋杀大师的亏，不得不找个旗鼓相当的人来抗衡一下……

自从谢尔盖接手了守望者的参谋部，万罗洞的侵袭就被遏制在西西伯利亚平原不得寸进，所以章晋阳对这个胖子十分忌惮，他最讨厌这种玩阴的了，尤其这种人手底下还有一帮唯命是从的疯狗的时候。

异界门出现的太突然太震撼，谢尔盖也是刚刚到，知道的未必有章晋阳多，但是这个人从来都是那一副笑眯眯的和蔼面容，红光满面，看谁都像是遇到了老朋友。

对付这种阴谋家，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搞黄龙，把所有的东西都扔到他面前，斩钉截铁的莽过去，到时候头疼的就是他了。

果不其然，面对章晋阳给出的资料，谢尔盖的开怀大笑就变成了苦笑，他对阳谋的抵抗力也有限，事情摆在这里：万罗洞对这东西很有经验，他信不信都是如此。

问题是阴谋家都是多疑的，这些资料的真假，章晋阳到来的目的，甚至为什么这么坦诚，全都是问题，谢尔盖十分想念自己的老对手谋杀大师唐。

小心翼翼试探才是正常开局，上来就扔王炸你到底是会玩还是不会玩啊……

但是异界门没有给谢尔盖时间，这东西都是迫不及待往外吐东西的，最早吐出来的是什么被收起来了章晋阳暂时不知道，但是新出来的这个，不怎么友好。

这是一只硕大的昆虫，从外形上看是一只椿象，细长多节的六肢支撑着扁平的青黑色身体，两条如同坦克炮筒粗细的触角有些惶恐的到处乱挥——显然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东西至少七八米长四五米宽，扁扁的身子也得有一米多厚，脚下一踩就是一个深深的洞，体重也轻不到哪里去，恶心的是这玩应儿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恶臭，身周几十米内都进不得人，倒霉的家伙已经被熏得昏迷，可是在昏迷之中也是吐得浑身抽搐。

这东西在炎黄是被叫做臭大姐来着。

章晋阳带着毛熊友情提供的防毒面罩，仔细的辨别了一下：“这似乎是一只九香虫？”

谢尔盖的脸一直是绿的——他刚才闻了一下现场采集的空气样本的稀释版，也是真拼——小眼睛里满是诧异：“什么？你们叫它九种香味？见鬼，这哪里香了？”

章晋阳胡乱的挥了挥手：“看起来像是放大版。

九香虫分泌一种特殊的油脂——就是它臭味的来源——炒熟了之后非常香，对于神经性胃病很好，当然，作为一只虫子它理所当然的理气止痛，温中壮阳，对你日益贫乏的浪生涯很有帮助，如果你遗尿的话用它正好。”

谢尔盖套着防毒面具，看着憨憨的十分有趣，他把肥硕的手指努力的伸到章晋阳鼻子底下摇了摇：“至于它为什么理所当然的会有那种功能我想要一个详细的报告，不过在那之前，你对这个大块头有什么处理意见？

还有那个门，上次开启是在一天前，以你的经验，明天会开吗？也出来这个东西？”

章晋阳摇了摇头，把谢尔盖的手指拨到一边：“阿塞，这东西的开启时间是十个小时前，我说过我们有特殊的技术可以探测到这个，那份资料里没一个字都不是骗人的，你没有必要再费力试探。

至于经验，实际上一点用都没有，我们没有办法到对面去，不了解对面是什么情况，那只能等科学家们研究这个生物的结果再做推测。

所以——弄死它，尽量完整的弄死它。”

谢尔盖看了看在一旁全副武装的战士，这个战士领会了他的意图，跑走传令去了，而他皱起眉头：“不要叫我阿萨，我又不是婆罗门教徒。

下一个会出来什么？有没有个参考？”

“没有。我们封锁的那个门只传送活物，现在这个应该也是，过来什么完全随机。

我们根据过来的物种做过推测，对面应该是陆地，和我们这边一样，是固定不动的，而且很有可能是不可见的，并没有成规模的出现过异界生物。

但是和你这个不一样的是，我们那边出来的东西对这边的环境很不适应，多半都是死于瞬时的基因崩溃，但是会对世界造成污染，那一片区域因为死了太多，已经有异界生物可以短暂生存了。

研究人员对残骸进行了解析，目前统一的意见是对面存在着地球无法存在的元素，一旦那些生物跨过界限，就会被体内崩溃的元素杀死。

我们拿不到这个元素的任何样本，完全自然解离崩溃了。”

第二十卷第二十章 谢尔盖扭了扭防毒面具，

语气有些深沉：“这家伙看起来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意思……它张开翅膀了，这东西还会*飞吗？”

章晋阳看着直接上了火箭筒和坦克炮的守望者战士，感到有些无力：“你也说了它张开翅膀了，不飞它张开翅膀干什么？

我说我刚才的建议好像是完整的弄死它。”

谢尔盖看了那些正在调整射角的坦克：“你也说了那是建议，我可以选择不听。”

巨型九香虫打开鞘翅，伸出通明的膜翅，震动着发出巨大噪音，可是还不等它六肢离地，几发火箭筒交错着划过它的上方。

九香虫迟疑了一下，重新趴伏了下来，躲避那几个一看就是到来意不善的火线，但是随后的坦克火炮纷纷开火，再想打开鞘翅躲避炮弹，就已经来不及了。

火箭弹在九香虫上空爆成一朵朵烟花，让虫子有些惊恐，紧随而至的炮弹则在它身上炸开一朵朵火光，伴随着火光的，就是四下飞溅的暗绿色甲壳和稍微浅色的汁液。

九香虫痛苦的跳起，复杂的口器大张，发出嘶嘶声，低沉而刺耳，但是这个动作让它陷入绝境——腹部的软甲防御力明显低于背甲，而坦克为了形成弹幕都是次第开火的。

第二批炮弹近半数落在它柔软的下腹部，巨大的冲击力和爆炸，把九香虫掀了一个跟斗，漫天洒开恶心的汁液，几乎将九香虫的腹部掏空，仰面摔在地上的虫子节肢不断的抽搐，身体则一动不动。

谢尔盖捧着自己的肚子，指头敲了敲：“死了吗？看来我需要昆虫专家。”

章晋阳掐着腰很惋惜的摇了摇头：“团队，我们需要昆虫学家团队，真可惜，我还想知道这东西是不是像地球的品种一样可以吃的，可是你们打得也太碎了。”

谢尔盖用异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侧了侧身子不动声色的移开了半步：“关于科研团队的事，我觉得我们还得再聊聊……”

章晋阳打断了他：“那个先放放。我们首先要面对的是问题，不是争执。

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门的故事对吧？”

谢尔盖点了点头：“我听说了，但是我没想到门的碎片会是这种形式，消息说门碎成了无数块，上帝啊……如果全是这东西……”

他有些沉重的叹了口气，对未来不是很乐观。

章晋阳却很轻松：“没有那么悲观，很多碎片都是单穿而已，我想你们也收罗了不少可疑物品对吧？来历不明却有着奇异力量或者古怪的性质，那才是常态。

碎片本身不会打开这样的洞，这种异界门……是因为抵挡它的门破碎的缘故，我们的世界失去了防护。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东西是单向的，对面的世界会不断的散发……气息、规则之力、能量、辐射——反正你能理解哪个词就用哪个——这些东西，不断地同化附近的环境，这是侵略，世界对世界的战斗，而我们，是世界的子民，必须为世界而战。

侵蚀不可避免，但是我们要想办法把它遏制住。”

谢尔盖盯着他，两人对视了好一会，胖子缓缓地点头：“这也是我们的专家分析出的可能性之一。

但是世界之间的战争，这是我们没有考虑到的，视角问题，从没向那个方向考虑过。

那么你们——万罗洞，伏罗斯伽德，或者炎黄政府也好——知道怎么打赢这场战争吗？我们要做出怎样的牺牲，可以使用怎样的策略，防守，进攻，谁是战士，后勤怎样。

战争可不是儿戏。”

章晋阳熙然一笑：“相信我，没有任何一个民族像炎黄人这样明晰战争，我们痛恨它，然而想要和平就只有胜利，所以我们了解它，就像我们了解敌人。

最重要的第一步就是限制战争规模，我们不能任由这门感染侵蚀世界，然后要详细的了解门背后的世界，等待着这门成长为双向门的一天——我们尽可能的延长这段时间，目的是让我们更加强大。”

谢尔盖看着场地中踯躅不前的士兵，有些不太开心——他知道这不怪士兵们，实在是那味道太恶心太刺激了——可是也没什么办法：“了解的话，就只能研究过来的生物了。

但是怎么延缓侵蚀？既然要让那边的东西过来，就不能使用封印了吧？很多人都建议封印掉，只不过……你也知道，这些生物的研究价值很大。”

章晋阳一挑眉毛：“我知道毛熊的空间物理也很不错，想必很多人也打着研究这个门的主意吧……

没关系，我们可以把这个门隔离开——空间技术，然而并不是从这个门上得来的灵感。

我可以用这个消息来换取你的同意，至于追踪消息能不能有什么收获，那就要看你的手段了。”

谢尔盖挑了挑眉：“对手是谁？”

章晋阳回答的毫不犹豫：“混乱的社会秩序。”

“嗯呣……”

这不是个有用的消息，现在保持着正常社会秩序的国度已经不多，章晋阳这个提示涵盖至少三分之二个地球。

谢尔盖低头想了想：“如果不做隔离的话……”

章晋阳冷笑一声：“你想过对面如果来一只爆卵的母蟑螂后果是什么吗？你可以找一个昆虫学家来问问。”

谢尔盖不明所以，但是从章晋阳的态度上感受到了恶意，想来那个爆卵的母蟑螂后果很严重……可他得为国家争取利益，这是矛盾的。

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章晋阳面无表情的继续恫吓他：“我们已经隔离了一个，那个门每时每刻都在侵蚀世界，但是过来的生物不多，基本是一个星期才有一只，你这个这么频繁，保守估计，半年时间就足以对整个西西伯利亚造成影响。

我不觉得你会放心毛熊人民食用未知变异的粮食。”

西西伯利亚平原一马平川地势广阔，雨水充沛光照充足，十分适合小麦玉米土豆，是毛熊最重要的粮仓，没有之一，甚至对欧洲来说都至关重要，如果整个平原都被污染，对现在勉强稳定的社会局势将是致命打击——谢尔盖绝付不起这个责任。

</br>

</br>

第二十卷第二十一章 谢尔盖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给了我一个说服议会的理由，相信他们不会拒绝你的建议。

建立隔离需要多久？”

章晋阳一摊手：“魔法，我们有成熟的工艺，随时都可以搞定，我建议你们把实验室也设立在结界之内。

顺便说一句，那不是建议，而是通知，我们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整个营地向外五公里都在包围之中，即使你们不同意我们也得这么做——即使引发战争也在所不惜。

我们是世界的子民，保护世界母亲是我们的责任，是~必~须~的，我们会推平一切阻碍。

阿塞，你是个明白人，在这件事上不要考虑国家政体的争议，保护好她，你们才有时间去搞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狗屁政治利益。”

谢尔盖拍了拍硕大的肚皮，有些不满：“我说了不要叫我阿萨……我也讨厌政客，但是没有这帮人顶在前头很多事都不好办，我们不能对群众披露真相，那对社会秩序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章晋阳扁扁嘴没说什么，但是不屑的表情溢于言表——关于混乱社会他见得多了，并没觉得民众知道的多有什么不好。

现在是信息社会，只要政府一向保持住稳定，对破坏活动坚定地说不，民众是很容易达成万众一心的，那个时候民众爆发出来的力量会极其恐怖，而这正是政客们恐惧的：他们会失去特权和地位，因为他们应对危机无能为力。

但是现在还没有到达那种危急时刻，所以谢尔盖这种想法无伤大雅。

胖子看到了章晋阳的表情，他也没说什么，在这件事情上，他作为国家机构的领导人，是没有办法同意章晋阳的立场的，但是就如同对方一样，这点儿差异不值一提。

相比之下：“道人，现在就开始吧，我会吩咐人记录下来的……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章晋阳一振道袍：“你会失望的，仅此而已。”

谢尔盖一愣：“什么仅此而已？”

章晋阳摊开手：“完成了。”

胖子满眼的诧异：“完成了，就你刚才那一下？就这个？

我说道士，我虽然不懂魔法，可是我不信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自己说的五公里什么的，我们不可能什么都监测不到！”

他这边有点恼怒，一个通讯兵急忙忙的跑了过来：“长官，我们和卫星失连了！和外界的联系全部被切断了！”

章晋阳把拂尘从脖子后面拔出来，故作傲然的甩了甩：“这就是你要的动静。”

谢尔盖的眼里透露出骇然，他很清楚己方的布置，可是……这个代表万罗洞出现的道士只是轻轻的一振袍服，就把这里屏蔽了，哪怕是对方早有埋伏，这种情况也代表着他掌握的东西和对方的差距。

他的表情不太好，章晋阳捋了捋拂尘，状似安慰：“你们只是对空间术法不熟悉，等研究研究那门，说不定就有收获了呢。

你还是先带着人出去溜一圈，回头我们把这建好了，你再来。

这里的人员你放心我不会动的，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通讯系统需要你亲自掌握，只有固定的时间短可以放开限制，主要是需要特制的设备。

这一点呢~你们可以在外面建一个中转站，我们也在这方面加大研究力度，实在也是没办法，空间屏障是最有效的隔离手段，而且是完全隔离。

当然了，作为你来讲，随时可以出入，其他人就需要咱们双方的共同许可，只不过你就得负责你们那边的政府公关了。”

谢尔盖深吸了一口气，但是空气中弥漫的臭气即使防毒面具也不能完全抵挡，所以他被呛了一下：“咳咳咳，该死的！

这很难通过议案！我不能什么都不拿出来，就用一个无可奉告去搪塞那些政客！”

“那就去找一个更高级的政客。”

章晋阳的双眼一聚，透出森然的杀意，重复着自己的话：“那就去找一个更高级的政客，去获得他的同意。

我知道你投资了一位和你有着同事情谊的政治家，佛拉基米尔，我知道他，我欣赏他，他是个铁腕人物。

毛熊的国土广袤，要么混乱不堪，要么就要有一位独裁者掌控他的方向，去找他，告诉他：整个西伯利亚都会支持他，所有毛熊的非人都支持他，他必将胜利，也必须胜利。

只有当他坐上那个位子，才有机会结束毛熊现在的经济闹剧，那个酒鬼没有为毛熊带来一丝一毫的利益，他一生最大的功绩，应该就是选择佛拉基米尔担任的继承人。

你的那位阁下能做到，我无比相信这一点，而且我背后的团体，也相信未来必将如此。

现在，你转身离去，告诉总统办公厅第一副主任，联邦安全委员会主席阁下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会做出决断的。”

谢尔盖缓缓的摘掉防毒面具——空气中的臭味并未给他带来丝毫影响——阴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章晋阳，肥胖的腮肉下垂在他脸上耷拉着，配上抿得紧紧的双唇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盯紧了猎物的比特：

“你知道的还真多……你说整个西伯利亚？”

章晋阳对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如果他肯作出明确回应，我想应该是除了霓虹之外的整个东亚。”

谢尔盖重重的吐了口气，呶动着下巴：“eng……我会和他谈谈的。

也会和总统阁下说及此事，至少现在副主任的职位不足以为这个基地带来太多的补给。”

章晋阳从鼻子里喷出粗粗的两条白气：“他喜欢你们的委员会主席，我想他现在应该有所决定了。

把所有非人的态度带给他，毛熊必须进入高速发展的快车道，这个门带来的不仅仅是责任，还有机遇和灾难。

非人们需要一个稳定高效可以提供足够资源的社会环境，来全力以赴应对世界之间的战斗，而人类需要插手其中展现自己的价值——不要以为世界什么都不知道，祂知道所有的一切。

保护祂的才会获得祂的钟爱，才能得以延续种族。

毛熊想要这一切，都需要一个稳定而发展的国家，而不是一块战乱之地。”

第二十卷第二十二章 关于这位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主席，

章晋阳其实闻名已久。

无论是唐二也好，区青璇母子也罢，包括索元龙在内，所有的穿越者，都要求组织在西伯利亚甚至远东的利益要和这位捆绑在一起，所有人都坚信只有他才能带领毛熊走得更远，而稳定的毛熊是有利于组织和炎黄的。

作为一个国家领袖，他的统治能得到外国人民如此的信任，这是一种肯定和荣耀。

而一个秘密战线出身的领袖，章晋阳也许会不信任他，但不会不信任他的能力，尤其是可以预见的未来，随着世界变异的加剧，秘密战线必然会逐步被民众知晓并理解。

他们是抵抗神秘的最前线，任何一个国家为了保证战线的可持续性，都不会选择完全隐瞒，甚至还会大肆宣传这其中的英雄人物。

唐二提出的远东战略，也是基于对毛熊这位邻居至少在2020年以前的变化而制定的，其中有大量的计划和这位号称大帝的铁腕人物有关，几乎可以保证，只要他们表示支持，这位的地位就是稳稳的。

他们宁可要一位有足够能力和眼光的人掌控毛熊政局——哪怕日后要和他斗智斗勇，也不能让一个庸才坐在那里，混乱的毛熊不符合未来的炎黄利益。

谢尔盖不清楚万罗洞早有布局，但是他知道这样的支持力度会有多大，哪怕只是传言，都会在政坛上掀起腥风血雨。

甚至可以说，如果毛熊真的因为这件事而选择战争，西伯利亚完全可以被分裂出去，没有任何领导人可以承受这样的政治打击，即使是宣布北极熊死亡的那位也不行。

北极熊是国家联合体，可西伯利亚，是毛熊的国家领土。

而且这份领土来源并不光彩，他相信一旦战争掀起，炎黄绝对会扔出“自古以来”。

风水轮流转，现在的毛熊不好过，炎黄不像从前好欺负了，闹起来他完全没信心。

心里有事的谢尔盖急匆匆的走了，他要回去处理这一个团的消失问题——他在外面看了，建筑什么的完全没有受损，可是人全都不见了，还有那些士兵随身的装备，以及科研工作者们使用的那些仪器。

整个营地安静的如同空无一物的荒野，看在眼里是如此的惊悚。

这代表着万罗洞掌握的空间技术已经相当成熟，可以自由的调控分辨哪些是需要隔离那些应该被留在外面，再配上那悄无声息的过程，只要想想他浑身的汗毛都要吓掉了：

这要是在哪个国家的首都来上一发，只要把人装起来不放，用不上24小时这个国家就崩溃了。

火瘟道人可说了，方圆五公里，就是莫斯科也足以削去十分之一了，而且看他那样子消耗也不像太大的样子，简直太恐怖了。

以前万罗洞出现的都是和守望者里战灵战士一样的近战武士，在术法方面只有少数的人会使用符咒作为辅助，而且如果面对的不是鬼怪他们也不会用，他一直以为这方面的力量很珍贵很稀有的，不拿出来做震慑威力也未必怎么样。

现在看起来，搞不好万罗洞只拿他们练兵——他还记着有一个报告说每过三年几乎所有的对手都会换一茬，报告书写人也提出了这个猜想，但是却被参谋部否定了，果然都是些酒囊饭袋。

虽然他们的分析是都牺牲了，这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战灵战士们面对一些特殊情况的时候牺牲确实很大，还有不少合作状况，双方配合着都互有伤亡，但是绝达不到三年换一拨人的程度。

只不过那些人有和战士关系不错的，离开之前说被调走了，到更有难度的单位工作或者在国内职位轮换，这也是他没有怀疑起来的原因。

至于和士兵同时失踪的这些战灵战士，这一点除了在报告里提及之外，却不用对谁交代，这是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谢尔盖离开了，章晋阳和他的副手商议着对营地进行改建，在这方面章晋阳只要提出设计图就好，至于设备什么还要浦项基地加工出来才行——现在浦项基地已经是组织里专攻加工的地方了，快也得等谢尔盖回来。

伏罗斯伽德更多的是作为组织综合中心使用，实验室章晋阳已经全部搬进了自己的空间。

所以他和谢尔盖说的，正在研究空间壁通讯穿透技术，并不是胡说，实验室和组织的通讯现在是脱节的，很多的时候信息交换并不方便，主要面对的就是空间阻碍。

每次信息交互都需要章晋阳亲自动手，在伏罗斯伽德的实验区开辟空间门，搬出交互终端和这边的主机联机才行——虽然通过量子网络在任何地方拿出交互终端都可以，可是这个时候空间门是不能关闭的，需要仔细的伪装。

这也是章晋阳对系统这么上心的缘故，具穿越者顾问们说，系统的联系不但隐蔽，而且没有阻碍，跨空间跨次元跨世界世界线甚至跨越时间，章晋阳不需要那么强，只要最基本的跨空间就好……

虽然量子通讯也有跨空间的功能，可那指的是空间距离，而不是空间壁，也许放在空间夹层可以实现空间内通讯，然而那么做的成本太高了，每一个交互终端都要他亲自布置和维护，想要达成全球无障碍实在太难了。

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固定的地点设置长期空间门，放置交换机，可章晋阳并没有这么做，目前形势还没有这么紧张，并不急需——而且这个办法不能用在已经隔离的异界门区域，面对感染泄漏的问题不能冒险。

在基地建设的时候，章晋阳拿走了一部分异界九香虫的身体样本，初步分析对面的世界应该和地球的环境并不太大的不同，可能只有基础粒子的空间尺比例不一样。

作为世界的基础常数，空间尺的不同就意味着世界比例的不同，也许对面一个氢原子就和篮球那么大，可那依然是氢原子，扔在地球上两个氢原子依然会飘起来，虽然它们可能比氢气球都大……

</br>

</br>

第二十卷第二十三章 当然，即使在地球上，

也有很多科学家认为所谓的空间尺常数只是假设，并没有太多的现实意义，而且这个常数多半都出现在纯数理领域。

相信谢尔盖会带来很多空间物理学领域的大腕，有这么好的一个样本放在这儿，谁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国内的空间物理学最近几年进步的也是很大，因为神通显法的缘故，一些道术受到重视，其中列子御风、咫尺天涯、袖里乾坤、神足通都是榜上有名的，特研室在这方面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他们在国内国外所有机构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国内的相关学者集中起来搞课题了。

据说科学院为此还发了牢骚，不过当时各种调动太多太乱，很快就被别的事件遮掩过去了。

然而这事儿的引子还是章晋阳，他为十三科建造的几个基地都是虚数空间，里面还加了从异空间吸取能量的法阵，这个空间能量充沛，都不用人提点，有点传统知识的人都会想到“洞天福地”四个字，国家不去研究才出问题了。

但是他当初要了很多资源，到现在国府一些欠账都没有还完，不过资金他都贴进了自家的酒厂和唐氏，那些物资的去向则被覆海送到了浦项基地，章晋阳偶尔就会抽出时间去处理，反正他有传送装置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的大家也都习惯了。

只不过家人的保护等级一提再提，现在都有两位大宗师当邻居了，一位是八卦门游龙掌，一位是心意六合拳。

这两位赶上了好时候，四五十岁正当年，子孙辈有人和谷梁正录交好，早别人得到了几株人参大药，两人又是好友，对手几回居然双双突破，如今也是二十等外的公爵：

只不过是最低等县公，而且他们只是境界到了，实力对外还很不错，对上九等军爵的秦大路，也只不过是百合之内的事。

对于大宗师，基本的要求就是可以借势自然，武家所谓拳意外显，道家所谓天人合一，佛家则称得证果位，这个东西比较抽象，但是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只要放出来一下就能分辨。

然而并不意味着大宗师就能稳赢，不过在气机交感这方面，他们确实是有非常大的优势，是保镖的合格人选，就是不知道这两位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了——就是长老院，也没有两掌之数的大宗师保镖。

关于空间物理学家，章晋阳也会问问特研室意见——十三科就不用问，他们是一定会派人来的，这样的热闹平时想看可不容易——国内的进度不知道怎么样，但是看一看这个异界门还是很有帮助的。

空间尺比例的问题，需要仔细的观察，最好那面过来几个体积不那么大的东西，但是九香虫一般的体长只有一点几公分，现在都是七八米，要想再过来的不是更大的玩应儿……基本不太可能，难不成过来只蚜虫？

只是这种虫子在这边还保持着巨型身材，章晋阳送进去的材料初步分析也并没有问题——他担心的篮球大的原子并没有，表现出安利的物理性质和化学性质都和地球的一样，生物特性的检测比较麻烦，结果还没出，但是看这样子也不会有太多的差距，这就实在是想不通了。

回到万罗洞，史兰正在看信证组的新章程，在管理上有一些问题出现，需要调整，她现在是担着信证组大头目的职位，虽说平时都是国家派人管理她不怎么管事，但是一些基础的规矩还是有的，她的话语权并不低。

但是章晋阳就完全不关心那个了，只有王欣会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提上几句闲话，现在似乎有人在抱怨霓虹的漫画断档了：

那边的情势不是很好，漫画从业者在急剧的减少，不但印刷量降低了，连很多老牌漫画家都找不到助手，自然是没什么产量了——不过像唐二这种人正在想办法买版权，然后让人续写。

但是从浦项基地过来的消息，番号电影的制作量实现了翻番，收益也翻了几番，a优们地位进一步得到了提升，主要体现在她们背后有人保护，生活很稳定，所以能娶到一位经验丰富的a优也是很多霓虹人的梦想了。

当然，a优们的要求也是提升了：没有超能力想就好了，最多可以发个优惠券买碟的时候打个折。

而他们有长谷川家做代理，就找机会甩掉了那个汽车零件贩子——据说他被当地的雅库扎处死了，因为在账目上做手脚，组织已经帮他逃过了一次，第二次就没做理会。

而这个时候霓虹的地下赛车萎靡的很历害，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从天而降大火球，或者从地里突然长出个鬼，可是那小子居然只想到在账目上做手脚而不是另辟财源，实在也是没有什么能力。

但是听说有新人为他报了仇，而唐老大也因为这件事到霓虹走了一圈，不过并不是私人行动，走的是cia的路子——如果是走别的路子，说不定浦项基地还不能知道的这么快这么清楚。

唐老大多米尼克最近几年的日子不好过，他老婆因为到教堂忏悔，漏了他们的口风：

当年妖僧就在莫斯科附近召唤出来的那个大号肛肠，教廷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结果这位莱蒂女士为他们提供了线索，于是他们很痛快的制造了一起事故，把莱蒂弄走了，多米尼克一直在忙这件事。

本来以为莱蒂是死了，可是多米尼克调查事故的时候发现了明显的人为痕迹，结果调查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信不着别人，而且章晋阳早就对他女友莱蒂表示过不满，认为一个虔诚的十字神教徒会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惹出大麻烦，所以对事故车的检测是在毕和那里做的，结果……经验丰富的毕和找到了电子干扰的痕迹。

有人在莱蒂飙车的时候，使用定向电子干扰宕机了莱蒂的车载电脑，一个简单的重启，莱蒂就在弯道上带着车翻出了空中转体九百多度的高难动作，然后很不幸的在一百多米外头部着地——然而她并没死。

</br>

</br>

第二十卷第二十四章 一般来讲这么严重的事故，

莱蒂应该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毕和以及他的徒弟褚刚毅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们发现莱蒂留的血太少了，而且尸体的伤势也太轻。

可是多米尼克是在葬礼之后找的毕和，莱蒂是他亲眼看着下的葬，虽然毕和的证据很足，他还是将信将疑。

随后他咬着牙决定开棺验尸，却发现莱蒂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有人在他们之前，就把尸体带走了，动手的是教廷的人。

章晋阳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褚刚毅明天都在组织的通讯网络里大呼小叫的求援，他们的对手一开始是fbi，后来是nsa，现在已经变成prd了——教廷已经露了面，他们差不多要全面接管prd了，毕竟prd的创始人老博士就是虔诚的十字神教徒，非常虔诚，把大魔鬼红男爵都忽悠得带了十字架的那种。

但是令人惊奇的是，莱蒂其实一直在躲着多米尼克，因为她变成了一个吸血鬼，还是没有品级很低等的血奴，从褚刚毅的描述上来看，莱蒂的初拥不是很正常。

或者说很不正常。

死亡射手就是他们在追踪莱蒂的时候遇到的，莱蒂的资料曾被发送到那个实验室，劳顿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精英战士，自然不会傻到单枪匹马冲进去，他之所以蛮干，就是因为他遇到了队友。

正因为在战斗中结下了友谊，他才会被毕和介绍过来，他也才会相信毕和说的：伏罗斯伽德对他是有益的。

之前多米尼克到霓虹，也只是想绕道迷惑一下莱蒂，这女人不知道和什么人搭在一起，消息灵通得很，多米尼克的名声又响，走到哪都跟个好几千瓦的大灯泡似的，除了警察没有不认识他的。

这还真不是笑话，多米尼克这么多年逃亡在外，事迹斐然，他的名字是fbi最大的耻辱之一，比副局长死在女舞者肚皮上都丢人——副局长死的不光彩可以隐瞒，但是多米尼克是个疯子，他会把自己做过的好事拍成视频卖钱……

其中包括绑架提倡赛车判无期的副州长把他扔下高架桥吊起来，抢劫被fbi收缴的贵重走私车，和不对付的地方黑老大火拼，至于平时娱乐的被fbi追捕逃亡过程价格最低，数量最多，也卖得最好。

没什么事还会发布一些车辆改装的实用小技巧，这些都让他拥有一帮忠实的拥趸，而且全是全北美鹰最不安全最能作死生命力也最强的那帮混蛋……

fbi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多米尼克发布视频的地方，是章晋阳控制的量子网络——三十六颗量子卫星不是白扔到天上去的——这还是毕和推广出去的。

在上面有一个世界网络的缩影，只要找到现实网络中暗藏的网站，在那上面注册好自己的账号，就可以在任何地方登陆，只要你有网络连接设备，在登陆的那一霎那现实网络是通的就可以。

那个网站尽管保密了很久，但是随着多米尼克的粉丝大肆宣传，fbi、cia、nsa之类的安全机构不止一次的围剿，然而完全无用，无论他们怎么处理，那个网站还是随时都可以登录，除之不尽杀之不绝。

而在量子网络的登陆界面上，大刺刺的用全球已经查明的5651种古今语言标注着：“你将走进世界的真实”。

敢说这个话，章晋阳就没在量子网络里撒谎，但实际上，普通人进入到量子网络看到的也只有普通人，只不过是不在有距离和信息限制了，因为这个网络里有权限的只有章晋阳，而他几乎什么都不管。

可是普通人想要看到里世界，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即使在量子网络里，里世界也是秘密网站，必须要到三角市场购买专用的登录器，绑定个人基因表象信息才能使用，而高级的甚至可以绑定dna——传说还有可以绑定灵魂的，但是没得卖。

这个网络上到月球下到深海，甚至在地下一千五百多米的岩洞里都能上网，已经被好事者称为魔网了。

多米尼克是个自我觉醒的超限战士——就他那个作死的劲头儿他不超限都没天理——可是一样没有资格拿到登录器，这一点还比不上褚刚毅。

原因倒是很简单，量子登录器需要收集主人的人体辐射作为能源，即使是超限战士，他的辐射度也是不够的，褚刚毅虽然看起来挺废的，但是他有个系统，那个登陆器被视为插件，由系统供能。

别说在地球，章晋阳曾不止一次的想把这小子扔进异空间看看他是不是在异空间也能上网。

至于毕和，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这厮已经把基础战法化为己用，用一套古怪的军中杀法成就了罡气，动作凛冽阴险，走的是一击必杀远遁千里的暗杀路子。

话说起来，这个在国内有着曾用名迟宏斌的毕和大叔，是章晋阳最看不透的人，身份之复杂，为人之缜密，穿越之前如果在杀手界怎么也得排进前十，劳顿如果不是枪法实在强悍，绝对不会在他之上。

fbi的通缉令上他的危险程度是排在多米尼克前面的，但是却没有莱蒂的通缉，甚至很多时候莱蒂都在指挥fbi和cia阻挡自己的光头前男友……虽然最后都会变成追捕和拘捕，闹得沸沸扬扬。

实际上北美鹰个地方上的里世界成员是不欢迎多米尼克的，这就是个移动的大麻烦包，走到哪都会搞出一堆事来，甚至还有人怀疑他是不是fbi扔出来的靶子，因为他每到一地，要么是fbi，要么是prd，总之就有人追着屁股后扫荡，等他离开之后当地的地下秩序就得重建。

但是那些普通人，甚至和地下世界都不挨边的人，却很欢迎这种刺激，偏偏这样的人占了当地居民的大多数，搞得为了维持生存环境而默默保持秘密身份的里世界成员非常之郁闷。

万罗洞在北美鹰就只有毕和师徒两个在活动，但跟随着多米尼克，成果是不小的，不少隐藏百年的里世界家族都被翻了出来，地图上用来标注的红点越来越密集，想必prd的新领导看着地图要比章晋阳头疼多了。

</br>

</br>

第二十卷第二十五章 章晋阳对于那边的事头疼，

是因为精灵和媚娃都向他求援，希望万罗洞能接纳这些暴露了身份，不得不踏上逃亡之旅的异族。

而让章晋阳略感欣慰的是，他们也是挑人帮的，像血族、狼人、天蛾人这种嗜血暴躁的怪物，他们也不喜欢，所以他们推荐的一般都是宁芙、树精、沼泽怪这样快绝了种的稀有品种。

据说在落基山脉还有几支狗头人族群，章晋阳面对剧增的种族目录，头痛的想把旁边一惊一乍的唐二做成烧麦。

唐二是对这个世界的复杂程度有了新的认识，他对血族和狼人并不意外，用他的说法，这两家在多元宇宙也是非常大的族群，各种分支亚种数都数不清，就算正常的无超凡世界冒出几只来都不稀奇。

霓虹那边的妖怪层出不穷，这也就是新鲜一下，因为霓虹的妖怪其实都是人心鬼蜮，各种执念扭曲成的妖怪，说起来和欧洲这边的怪异应该属于一类，但是这些霓虹特产都能产生灵智，这是其他国家的怪异不能比拟的，所以归属妖怪倒也没有问题。

唯独北美鹰和约翰牛这边闹出来的，就真的是世界大问题。

本来精灵引见媚娃的时候，说她们是水精灵，唐二还是有点兴趣但是不那么大——刘友瑶对他看管的还是很紧的——但是詹台的任务单上出现了卢修斯·马尔福的名字，他就大为吃惊了。

为此还召集了在册的穿越者开了个会，然后群情激奋，说什么的都有，好在大家都有理智，没有说出要去约翰牛投奔魔法部的话来——也不知道卢修斯有多不会做人，大家都觉得他死不死的也就那样吧，没关系。

但是最后结果都是希望十三科能动用一些人手，到魔法部抢也好偷也罢，搞点特产回来。

排名第一的是家用小精灵，这一点媚娃们做了解释：普通人没有魔力是不能饲养小精灵的，因为收到魔力契约的保护，而魔力契约是魔法部在很多年前打败了家用小精灵一族之后，设立的种族契约，只针对巫师和巫师后代。

但是受过现代契约学教育的穿越者们，立刻就提出了一大堆问题，比如巫师的定义，巫师的身份怎样确定，家用小精灵又是怎样确定主人的身份巴拉巴拉……

媚娃被问晕倒了两个大长老之后就拒绝回答问题，并为穿越者一族打上了“恐怖者”的标签，最后在唐二的调停下卖出五个家用小精灵供穿越者们实验。

现在实验的结果还没出，褚刚毅就连番儿的发回来求援信，整个北美鹰被他们搅开了锅，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冒了出来。

而多米尼克也让他见识了什么叫“资质者”，还是北美鹰风格的——他得庆幸不是高卢风格的，而且多米尼克还是个专情的汉子，不然他绝对会见识到炮声隆隆中的炮声隆隆。

即便如此他也嫉妒的不行，路上遇见的那些美女靓妹对着多米尼克完全不设防，但是对他和毕和……视如无睹，“多米尼克的亚洲人跟班”，说的就是他们两个了。

每个白皮都是潜在的种族主义者，这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这些日子褚刚毅是实实在在的体验了一回，好在多米尼克的拥趸多数都在有豪车行的大城市，人烟密集，多半也都有汉留堂。

不管是大圈、三合还是致公，对他们两个都恭敬有加，褚刚毅现在多少也壮实了，虽然不十分努力，可到底是有着系统加成，基础战法在毕和的提点下也算是能到七八级武徒的样子。

这要是在万罗洞想出门都会被门卫教训，但是在北美鹰那片神秘力量的荒漠里，他这层次倒也正合适——大约相当于级的近战英雄，高等级战斗派不上用场，小战斗基本横扫。

毕和也在提点他经验什么的，所以战斗技能也不算太粗糙。

实际上从fbi和prd的通缉令上就能看出来，多米尼克虽然猖狂可实际危害不大，但是毕和师徒出手是真狠，褚刚毅毛手毛脚不会收力，一激动多半就是当场打死了，毕和就纯粹是心狠手辣——颇合章晋阳胃口。

自从元老们全从prd离职，这地方就彻底成了教廷分部，尤其是头发日渐稀少的曼宁也被调离，那些超能者彻底进了十字神的掌控，这引起了相当多不满——新戒律太严了，教廷为北美鹰这个“腐化之地”派来了一位审判所的狂信者主教。

每次和prd的接触都不是很愉快，毕和不爱说话，但是褚刚毅巧舌如簧，又有多米尼克的光环，有不少人就叛逃了，结果多米尼克为了追老婆，兜兜转转的在里世界拉起了一支叛军来。

当然叛军也是有格调的，他们只为超能者服务，很有点变种人兄弟会的意思，但是多米尼克可比万磁王强的多。

这不是在实力上的，多米尼克要不是经验丰富，褚刚毅绑上一只手他都打不过，他的特长点在蛊惑人心上。

多米尼克深通宣传之道，几乎每到一地都会联络粉丝搞点事情出来，每次都把自己摆在正面上，至于造成的破坏和对手是谁他根本不在乎。

这让他声望日隆，而莱蒂也离他越来越远，然后他就越来越暴躁。

前一阵子霓虹的小伙伴死了，他本不想过来，却被毕和劝着出门散心，顺便转移一下目标，说不定毕和在北美鹰就能找到机会搭上莱蒂的线。

但事实上毕和却像章晋阳求了援，主要是技术支持。

在追踪莱蒂的过程中，他们得到了很多血样，其中由莱蒂的，也有其他人的，这方面多米尼克找了人分析，但是他找的人多半都是民科，在系统性和仪器设备上是吃亏的。

结果就是得不出什么结果，所以毕和悄悄的留了一部分，想要交给章晋阳分析一下——但是之前的行程太紧张了，而且多米尼克的目标太大，他们想要搭建传送祭坛都没有机会。

等多米尼克到了霓虹，他们又躲躲藏藏的逛悠了好些天，才凑齐材料搭起了传送阵——这时候章晋阳才想起来，传送祭坛早就升级了，可是他忘记了这师徒俩，没给他们新货……

第二十卷第二十六章 现在毕和按照图纸搭建的祭坛，

好处是只要能源足够多大的东西都行，实在着急了人迈里都能回来，而新货的便携式挂饰祭坛，就只能传送些小件，人是站不下的，好处是随时可用，能给手机充电的地方就能使。

结果章晋阳现做了一个新版的就着这台子送了过去，还有说明书。

血液的研究万罗洞那个是最拿手的，毕和没等长时间，检验报告就拿到了。

莱蒂的初拥确实有问题的，她不是被血族做的初拥，而是一种古老的黑魔法仪式，她也并不是吸血鬼，而是一种行为近似的魔怪：吸血妖。

吸血妖是血族的魔法产物，初拥对于低阶血族来说是一种很消耗元气的繁衍行为，而高阶血族想要制造出一个合格的后代，初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很多吸血鬼并不收到了初拥，而是被血族长期豢养，被吸血的次数多了而肝炎了血族的气息，转变成了同样有吸血嗜好的血奴，寿命不长实力很弱，一般被普通人反抗打死的都是这些东西。

等到他们吸了一定时间的血，实力上升了，就会成为低阶的吸血鬼，这个时候能对付他们的就只有猎魔人了，但是也不必太强悍的人，一般三五个精英士兵就能围杀，如果装备齐全的埋伏，一对一也没有问题。

这个过程通常要一两百人的全部血量，而从吸血鬼进阶血族需要的就不只是鲜血，还有传承，这就需要一个血族领路人，一般都是吸血鬼的主人特别看重才会这么做，自然生长的都换成赏金了。

但是还有一种人，他们是哈鬼族，而且为某些血族服务了很久，也很的血族欢心，可是血族并不想耗费元气初拥他，只不过碍于规矩需要有这样的奖赏，这时候就会使用魔法仪式：一滴上位血族的鲜血就足以保证忠诚。

这个魔法仪式转化出来的即是吸血妖，他没有能力再进一步成为血族，但是实力要比初生的吸血鬼强很多。

莱蒂就很奇怪，章晋阳没有上溯到她的领主，也就是说，她没有上级，是一只自由的吸血妖，但是毕和却说她受到血液影响在听从别人的命令，这很不寻常。

毕和手段非常，他已经探明了莱蒂被转化的背后，是有着十字教廷的影子的，可是十字教廷的内部派系太多了，他们自己人可能都不太分得清，所以毕和也不知道是哪一部分人干的，只能笼统的确定是当地人——这个当地指的是北美鹰。

这到正常，现在prd说了算的那位大主教是梵蒂冈总教会的人。

而且北美鹰的教士做点关于神秘测的实验简直太正常不过了，他们有很多人都认为科学尽头就是神学呢，所以十字神是个来自科技发达星球的外星人……

按说这一波最有嫌疑，然而章晋阳都看得出来不太可能，让这些人做个现代科学实验八成还有点靠谱，可是黑魔法仪式，这东西就是侵淫多年的老手都不能保证不出错：克劳德博士不就是出了错才变成那副德行的，他可是搞了几十年了。

吸血妖在它的魔法核心被摧毁之前，是一种真正的不老不死的吸血怪物，要比血族更加接近人类对吸血鬼的印象，血液是它的力量来源，虽然上限固定，但是有着近乎无限的储量。

章晋阳对于这种储藏技术很感兴趣，但是他忙着媚娃们和穿越者的纠纷，还有与谢尔盖的合作，一时半会儿的过不去。

所以他希望毕和把莱蒂弄过来，至于是骗是抓都无所谓，反正多米尼克是不会反对的——万罗洞的实力他很清楚，何况大魔鬼红男爵叛逃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大不了和魔鬼交易。

媚娃和穿越者的纠纷，除了一部分是一见钟情之外，还有一部分就是有的穿越者希望媚娃们能教授魔法，就是魔法部使用的那种，适不适合战斗另说，关键是在生活中很方便。

移形换位章晋阳也很感兴趣，包括利用情绪的黑魔法以及被穿越者们反复提及的“守护神咒”。

利用情绪一向是魔鬼的拿手好戏，而巫师们对十字教也没有好感，深知魔鬼做派的章晋阳，难免怀疑这其中有事儿。

媚娃不是学者，她们只能拿出一部分教材来，这是穿越者们磨破嘴皮才同意交易的，换取了大量的生活物资。

作为人形精怪，媚娃融入社会是很快的，而且又有很多人主动教导，所以她们的湖畔小镇几次改变设计，建设的十分现代化。

为了换取能源，媚娃给出了一份名单，都是在魔法界人所众知的大富豪和所谓的食死徒，还给出了魔法界的地图——她们自己拼凑出来的，其中着重的标注了银行的位置，还附了一份小地图。

穿越者对着支零破碎的地图无可奈何，看都看不懂，但是章晋阳却一眼就看出了，所谓的魔法界其实就是几个秘境互相沟通着，这技术他有，只不过他一向喜欢合并，而不是连通。

这些秘境大的不多，从面积和功用上来看，有点经验的社会学家、精英部队特种兵指挥官，建筑学家，甚至警察和居委会大妈之类的相关专业人士，很容易就能计算出，所谓的魔法界人口也就在六千到一万左右，也就是炎黄过去一个乡的规模。

而现在因为环境变化的缘故，乡及以下的基层单位已经在取消了。

媚娃拿出来的魔法很有特点，伏罗斯伽德做不了术法方面的研究，万罗洞实际上能做这个工作的也只有章晋阳和史兰。

而他们两个更多的是靠超算计算符文来解析各种法术，所以万罗洞在法阵方面是相当强的——然而约翰牛的魔法不讲这些，他们讲经验，讲感觉，就连魔药配方讲究的都是反复试药。

这比十六世纪都不如，最多也就是十四世纪的水平，可这却是难住了万罗洞。

想要把这些东西整理成现代科学体系，需要的是反复印证，这需要大量的人手参与整理，但是他们没有，就算把媚娃全都忽悠进项目，也才多了四百多号人，光整理魔咒都不够。

</br>

</br>

第二十卷第二十七章 不过章晋阳可以叫外援。

他自己的东西放出去他都不心疼，这已经做实了是仇家的手段，他自然不会藏着掖着——讲感悟他就不信还有谁能讲的过和尚老道。

所以他摆了个饭局，叫来了赵如意老道和悟行大和尚。

山一样的资料让两个出家人直闭眼睛：这事你该找特研室啊，他们就干这个的，巴不得比这再多些呢。

但是章晋阳有他的考虑：媚娃并没有内附，住的也是贝加尔湖畔，那地方离着国内是不远，但毕竟不归国家管，这些资料是他交易来的，直接找特研室，那些个官僚才不会给他什么说法，多半就当他捐了——他捐过钢铠呼法啊，有一就有二。

那这个事儿就好说不好听了，以后万罗洞在国外的名声可就碎了，就是国家的名声也会有点影响：里世界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大。

但是官僚们是不会考虑这些的，这一点上古今中外并无区别。

所以他就是有心，也得绕个圈儿，再说特研室里都是些科学家，他们拿到手里的东西再想要出来那可就难了，章晋阳想要的是结果，特研室不会那么轻易拿出来的。

跟佛道还可以将讲交情，做了交易还不怕反悔——和尚老道是可以打的，可是和科学家你怎么打？

至于悟行和赵如意会不会把东西交出去，那无所谓，只要能拿到结果就行了，反正最后还是得这两家人研究。

和尚老道各自按照自己的专长，捧走了一大堆东西，还有章晋阳提前奉送的谢礼：和尚是一颗佛珠，里面有二十立方的闲置空间，可以放物品但是不能进活物。

老道大一点，有三十几立方，不过是一枚鸡血石镏子，红艳艳的很喜庆。

这是他最近才开发出来的随身空间，滴血认主，靠汲取主人的能量维护，至于空间大小是有主人的实力决定的，而且并不具备成长潜力，第一次确定有多大，那就是多大了。

一旦主人死亡，因为烙印破碎空间也会破碎，这只是个放置物品的地方，并没有多结实。

不过这也引起了两人一致的惊叹，纷纷拍胸脯表示会对这件事全力以赴。

资料两人一人一份，不过悟行坦言佛门对法咒更在行，而且他一眼就看中了守护神咒，这和佛门的护法神咒太像了，黑魔法也无外乎是利用人的贪嗔毒而已。

赵如意个人对魔药学、草药学很感兴趣，这是一个新的方向——传统医学虽然也是丹散丸汤，但并不是单纯用生药直配，一般材料都要制过，主要是利于保存，也是为了去除药物本身的毒性。

至于星象占卜两家都撇嘴：大家各有各的路数，星象一途道门执天下牛耳三千年以降从无敌手。

这边刚把人送走，章晋阳还没来得及撤去残羹冷炙，量子卫星网络突兀的传来警讯，而同一时间，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传来求援请求，还是最高等级的——直接粉碎了祭坛召唤援军！

章晋阳看着卫星图的画面，阴沉着脸摇动着浑身的骨节迈步跨进了面前的传送门。

再落步时，已是苍茫大海，天空锅底般黑云密布，青白色闪电在云间穿梭游走，闷雷隆隆声响，压着无风无浪的海面滚滚而过，一声声悠扬的鲸鸣原本凄凉急躁，看到有人从传送门中出来了，瞬间欣喜。

传送门如同泡沫般破碎，随着人影渐渐清晰，海面涌起一朵硕大的莲花，海水喷涌勃发直高十米，金银双色夔龙纹卷尖裹胫的薄底战靴轻轻地踏在这朵巨大的莲花中心。

一声大喝盖过雷霆，震得漫天的乌云都是一抖：“哪个胆敢聒噪某家兄弟！？”

高亢的鸣叫直冲云霄，接着这声大喝，海水中飞跃起一只硕大无朋的巨鱼，看模样是虎鲸，却比普通虎鲸大了十倍有余，浑身斑斑驳驳满是成年旧伤，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时间仿佛天倾地斜，海面翻翻滚滚如同开了锅又被搅动的汤锅，数以百计的鲸鱼、海豚亦是同声鸣叫，裂云撕风。

这些大海的精灵同向涌动，霎时间就挑起一个漩涡眼见着海水在漩涡上越旋越高，眨眼一道水龙卷直冲天际，上接乌云山下连黑水海，狂风暴雨立至，雷鸣电闪紧随。

乌云被水龙卷搅动，那朵由海水喷涌而成的莲花恍如未闻，上面站着一个身高九尺的头顶苍劲板角的牛头怪物，抬手对着乌云托出了一颗碗口大的金珠来，灿灿金光夺睛，烂烂云霞刺目。

金珠现身时只是一定，便即冲天而起一闪即逝，只留下一道细细的焰尾标着，让人知道这珠子钻上了天，接着一声炸响，乌云仿佛被人从上面揍了一拳，中间向下鼓了一下，又停了一下，终于是没挺住，狂风从天而降，狠狠的压在了海面上。

海面也被压出了一个巨大的坑，里面的众多海豚鲸鱼动也不能动，等到海面回弹，狂风也随之拔地而起，乌云四面开花，转瞬散尽，一个矮粗矮粗的蘑菇墩子，在空中缓缓飘散。

随着乌云散尽，空中几十道身影歪歪斜斜的落了下来，这时候海面才是一清，远方终于可以看清，距离海水莲花大约十里之外，一片军舰灯光闪烁，炮口高擎，正在严阵以待。

天上落下的身影飘飘荡荡，或者闪光，或者闪烁，还有人做出游泳的动作，全都落在了那些军舰上。

大虎鲸欢快的在海里翻了个身，呦呦的叫了两声海豚和鲸鱼们背向着舰队群，迅速离去，毫不留恋。

牛头怪物晃了晃头顶一人多长的两只雉鸡翎：“某家大力牛魔王在此！对面的！出来个人说话！”

对面的那些军舰悄无声息，但是以他的目力，自然看得出来，那几艘航空母舰上已经失了秩序了，除了接应天上掉下来的那些人，剑桥里也是一片混乱，几乎所有人都在对着身边的人大喊大叫：大概是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吧。

海水莲花慢慢的晶莹起来，带着细微的咔咔声，又高了十米，总计二十几米的冰块形成，一朵足有篮球场大小的冰莲出现，牛魔王一甩身后大红的披风，大马金刀的坐在了莲蓬最高处的寒冰王座上。

第二十卷第二十八章 牛魔王扶着微微凸起的扶手，

巨大的寒冰王座迎着军舰群，横推开海水疾驰上前，而在脑海里，大虎鲸覆海已经通过网络在汇报情况。

这么大的虎鲸全世界就只有覆海一个，他又游走世界各地打击非法捕捞，曝光率一直很高，就是他身边的虎鲸卫队和海豚卫队，也不是默默无闻之辈——有崇拜者给近百只虎鲸和海豚全编了名字，还有粉丝团呢。

也真是他太招摇了，现在海权是多么的重要，包括北美鹰在内的蓝海强国都在研究他，更不要说最大的受害者霓虹。

霓虹国内情势不好，原本海豚、鲸鱼在国民食谱中占得比重就十分的大，不能捕鲸就是让全国近五分之一的人勒紧了裤腰带——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五分之一的人口这几年因为社会动乱死得差不多了。

重要的是覆海很有恒心，他对霓虹的远洋渔业打击从来没有停过，后来已经涉及到远洋运输，这死死的掐住了霓虹的命脉。

之前霓虹国内乱哄哄的，他这算是趁火打劫，大家都拿他没有办法，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阴阳师们率先的集结起来，开始了对覆海的追捕。

早期的追捕只能对覆海临时抓差的那些本地土著鱼种造成伤害，覆海也是不在意的，那些有天赋的都被他收拢在身边教导了，临时的鱼群多半都是没有灵智无法开悟的鱼种，他自己也是吃的。

但是慢慢的，他对霓虹的封锁就受到了影响，而且超能者加入了之后，他赢得就不那么容易了，不过总的来说不吃亏，直到这次中了埋伏。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追着一个打伤了他好几次的人，不知不觉的就冲进了一个法阵里，他是水中王这不错，可是对手凝固了海水的流动，还要引下天雷来劈他，情急之下就爆掉了用来和章晋阳联络的饰品，他记得当初章晋阳说过，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就这么干。

其实覆海早就会说人话了，不过今天章晋阳出场这一身打扮他就愣了一下，随后又喊着兄弟，他也就没敢搭茬，这会儿两人连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到底是年岁小，而且虎鲸这种类天生就活泼爱玩。

海水推着冰山一样的莲花向着舰队群冲过去，一开始还是很快的，后来就变得悠闲了，因为航母在后退，而那些护卫舰紧张兮兮的在周围游弋，还真没有导弹过来。

牛魔王看着舰桥上呜呜喳喳的各式各样的人，颇有些不耐，开始询问覆海的修炼状况，就像家长检查作业……

他对覆海平时也是有关心的，知道他的体形还没到极限，至少要长到五十个身位也就是接近五百米的时候，才会走下一步，现在翻江倒海的本事，却都是神目经的功劳。

章晋阳编纂的神目经对神魂的滋养力十分强大，再加上覆海的体型，他控制的能量蜉蝣要比章晋阳多上几万倍，只不过这孩子对术法不是特别感兴趣，所以除了操波弄浪的本事，别的什么都没学。

然而组织里除了他没有玩水的，有一个刘友瑶还是个冰碴，只好互相借鉴着，再参考传说和符文阵，覆海倒也走出了自己的特色。

可神目经目前就只有覆海再练，所以章晋阳也搞不清覆海这种状况是怎么回事，他推衍经文的时候，着重的还是身体的强化，毕竟这神目经出自二郎庙，显圣真君身上的本事可比他的法术出名。

问题是这部分是按照人类标准设计的，虽然会略微的改变体型，那是为了更好的同和肌肉的力量，修习这东西的异类覆海还是第一个……

而且也是最特殊的那一个，覆海也经过章晋阳的同意传授了神目经给其他的鲸鱼和海豚，但是像他这样的就只有他自己，团体中体形在他之上的是一头蓝鲸，却也只长了十一二个身位就不长了——人家是底子好，体长比一般的航母还要多一截儿。

不过这头蓝鲸却没有得到什么法力，只是对于身边的水有一定的操纵，这也是覆海这个群体的共性，他们在修炼神目经开始增长身位之后，就有控水的天赋觉醒，来保证他们在水中的活动能力。

章晋阳猜测，这也是面前这些人的主要目的：覆海表现出来的是一种统治力，是一个变异源，他培养出来的鲸与海豚全都是变异动物，已经有了明确的社会性，这是蓝海强国们即眼馋又不允许的。

化身牛魔王，章晋阳坐在高高的寒冰王座上，他已经看出对面队伍的主要组成部分：舰队是北美鹰的，天上飞的有霓虹的，有十字教的，有和尚，有南洋巫师，还有超能者，杂七杂八的光肤色深深浅浅的就七八种，这正经的是国际联合行动了。

那几个和尚让他多看了几眼，在他的感觉里，除了十字教那一组人马，就是这几个和尚最具威胁。

这几个和尚还分两拨，一波三个黑黢黢的骨瘦如柴，身上的百衲衣层层叠叠不知道腻了多少层垢，从头到尾都盘着腿坐在半空中飘着，眼不抬嘴不张。

另一波四个全是富态相，白白胖胖肥头大耳，头顶戒疤手托法器，身上月白真丝僧袍一个褶儿都没有，大红的缎袈裟金线锦绣，项下的佛珠翡翠玛瑙青金砗磲，佛门七宝一个不少，脑门上都点着金粉，真正是宝相庄严富贵逼人。

寒冰莲花座很快就逼近了舰队，那边终于也吵出了一个章程。

霓虹的阴阳师分出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一股子阴风托在脚下，隐隐约约有一条怪模怪样的双头蛇在里面盘旋，宽袍大袖的就飞了过来，停在莲花座前，谨慎的看着冰山，并没有在上面落脚。

牛魔王喊话的时候用的是炎黄话，这老头磕磕绊绊的说的还可以，有些生硬却不至于词不达意：“阁下，您说~这条鲸鱼是您的兄弟，请问您们的~来历是~什么？

世界变化如今，不知您是~哪里的~哪位妖王？如果是炎黄的，还请这位巨鲸妖王，不要越过国境线，现在的国家，实力都~很强大的，和上古时期不一样了。”

</br>

</br>

第二十卷第二十九章 牛魔王大手一转，

又托出一颗碗大的银珠子在手里把玩，比老头拳头都大的牛眼一翻：“嘿，我这兄弟名叫覆海，这天底下五洋七十海，都是我兄弟的地盘儿。

你们现在可是踩着我兄弟家说话，老东西，到别人家里这么不客气吗？”

这个阴阳师须发皆白，脸上手背都是色斑，看着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但是中气十足，牙尖齿固，牛魔王一看就是知道这本来是个壮年人，看着老是因为他脚下的那个式神。

阴阳师抿了下嘴，似乎是想笑：“阁下，所有的海都是有主人的，这是人类领土。”

牛魔王把手上的银珠子转了个圈：“那是你们自己说的，海同意了吗？”

阴阳师下意识的一愣：“海？”

手里的银珠子抛起来又接下，牛魔王垂下眼睑，傲慢而冷酷：“对，你们也没问过海里居民的意见……”

阴阳师瞥了一眼他手上的珠子，有些忍气吞声：“阁下，海里的生物不会说话，它们没有智力。”

一个浪头直扑上来，带起声音朗朗：“实际上，我们会，而且远比你们聪明，至少我们学会了你们的话，可没有人学会我们的。”

浪头退了下去，一个长衫飘摇，头戴方巾的青年羽士留了下来，面目俨然衣袖飘飘，清澈的海水或浓或淡，衬得这位水人栩栩如生。

水人抱拳拱手，对着牛魔王一躬到底做了个长揖：“哥哥许久未见，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牛魔王直了直身子，没拿珠子的手一抬：“二弟客气了，快快请坐。”

随着他抬起手来，离他座位不远，冰面嘎吱作响，一个大小同一般的王座长了出来，覆海又一拱手谢过了，才坐在这个和牛魔王的有何明显不同的椅子上。

牛魔王的椅子，整个是由各种稀奇古怪的角交织起来的，一张巨大的虎皮铺着，硕大的虎头就在老牛的脚下，靠背上一对对形态各异的犄角从两侧伸出，最上面就是一对牛角微微下斜，角尖对着椅子的正前方。

覆海的椅子要清净得多，就像是一个被冻住的瀑布，无数向下流淌的冰柱粗粗细细，也没有什么装饰，唯独落脚的地方，镜子一样的蓝黑色水面，仿佛是一眼深潭蓝洞。

这位水化身身材并不小，和牛魔王差不多，坐下来一揽袍袖，黑沉沉冰一般的眼珠子盯着阴阳师：

“这五洋之内，鳞介之属，皆是我的臣民。许多年来尔等生杀予夺，所为口腹之欲尚可，然而多有杀戮只为寻欢作乐，甚至有种族尽皆屠戮殆尽。

怎么，不许我为臣民们报仇吗？那你们来又是为了什么？”

阴阳师显然没受过辩论训练，他的回答干巴巴的：“人类是世界之灵……”

牛魔王一拍扶手：“不，人类是世界的祸害。”

覆海在一旁狠狠地补了一刀：“尤其是你们霓虹人。”

转动着银珠子，牛魔王抬头看了看远方的舰队：“你以为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都是因为人类。

许多年前，人类为了独霸世界，建造了维界之门，撞倒了天地支柱，地绝天通。

人类做的不错，这许多年来确实成为了物种霸主，不符合人类利益的物种都消失了，可惜你们太贪婪，世界终于受不了了。

在你们的亲手帮助之下，就像当年撞断天柱一样，维界之门被贪婪之心破碎，万界连通，这是世界的选择即使当年万灵同在，世界也没有做过主动选择，你们能做到这一点，也算是坏出水准了。

现在，曾经的主人回来了，你们……忍着吧。”

阴阳师低头想了一想：“这件事事关重大，我需要回去汇报一下。”

牛魔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滚吧，今天的事海族自然会找你们这些贼子贼孙要个说法。”

覆海看着这个老头微微鞠躬，乘着阴风回转舰队，眉头一皱：“哥哥，他们会不会还有什么阴谋？”

牛魔王把玩着手里的银珠子：“能有什么，还不就是那一套，用阵法禁制对付我……瞎了他们的狗眼。

等着就好，今天一个都不能放走。”

覆海错了错眼珠盯着舰队，他似乎对这样的交流方式很喜欢，并没有急着散去这幅水身：“这些人我就认识霓虹的阴阳师和北美鹰的军舰，其他一个都不知道，都是什么势力出来的，不认不识的居然就打上门来。”

牛魔王抬手，空中的水汽凝聚，形成了一堆雾蒙蒙的小人：“这三个干巴瘦的黑和尚，有可能是南洋婆罗门的僧侣，他们精擅瑜伽大密，精神修为很高，而且肉搏能力也不弱，力气可能差点儿。

这几个穿金挂银的有钱和尚，是霓虹法华宗的法师，手里捧着的东西宝光崭然，许就是他们的依仗了，佛宝未必，法器是一定的。

那穿的零七八碎的，满脑袋各种彩儿比咱们还像妖怪的，应该是他们找来的超能者，手段说不定，多少得有点门道，但也就是那么回事，你几尾巴下去就都拍死了。

至于这些教士……是十字神教会的高层，闻着一股子鸟屎味，搞不好有些麻烦，神降什么的不知道他们豁不豁得出去……这至少四个天使。

也好，我都现在还没正经的打一架呢，有这个机会，得叫世界知道知道咱们七大圣的威风。”

覆海点了点头：“哥哥放心，我之前是遭了埋伏，还没动手就被禁锢住了，要不是哥哥那一声喊，今天说不准真要吃点苦头。

舰队和那些超能者之类的杂鱼孩儿们都能料理了，阴阳师和那几个富贵和尚，我也尽能打发，那几个干巴和尚和十字教徒……我单对上想杀了他们把握也不大。”

牛魔王手中珠子无声的飘了起来，在他面前滴溜溜的转着：“那些杂鱼……给你的孩儿们练手吧，以后和他们少不了恩怨纠结，多熟悉一下是好事。

唔……阵法动了，怎么只是遮眼的迷阵？还不如埋伏你的那个，还引了雷，多少有点意思。”

海面上淡淡的白雾生起，空中的海风也不见了，高大的冰莲花王座，仿佛飘荡在云海，莫名的仙气飘渺了起来。富品中文

</br>

</br>

第二十卷第三十章 不远处的舰队也被迷雾遮掩，

牛魔王动也不动，覆海只是轻轻地一挥手，在冰山下响起一声悠长的鲸鸣，就再无动作，两位大妖静静地等待着。

安静很快就被舰队的炮声打断了，爆炸错落起伏毫无节奏，听起来这突袭来的很突然不说，也很混乱。

接着这些声音就渐渐远去越来越弱，短短几秒就又安静了下来，牛魔王大嘴一撇：“消音吗，小伎俩，如果只有这些你们可真是让我失望了。”

雾中隐隐的有梵唱传来，白雾也缓缓地发出光，染上了淡淡的金色，一片祥和之气氤氤氲氲。

覆海好奇的伸手招过来一团淡金色雾气，在手里捏来捏去：“唔……很奇怪的力量，让人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儿来，这就是七宗罪里的懒气么？还挺好看的。”

牛魔王嘴角抽动一下：“这是佛光……不过你说的倒也不错，他们总是让人忍着忍着，除了念佛也不必干什么的，和尚们也不事生产……所以还真的是懒。

而且霓虹和尚这个梵音口音有点重，听不懂他们念的是什么啊，这到底是哪部经头儿？”

外面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话，梵唱的节奏快了几分，多了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在里头。

牛魔王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些假和尚果然不行，比大唐的和尚差得远了。”

佛光比刚才更亮了些，四五个身影穿过迷雾落在了莲花冰山上，出乎意料的是，全部都是十字教廷的人。

覆海一皱眉头，那几个黑干巴和尚，自己的徒子徒孙们未必是对手，虽说鲸鱼海豚数量不少，可是修行易，战死一只都是很大损失，他有点舍不得。

牛魔王似乎知道他想什么，一拍扶手站了起来，活动这手腕：“贤弟去找那几个霓虹崽儿去吧，那是你的私人恩怨。

十字神可是为兄的老对手了，找不到正主徒子徒孙的解解腻也好，正好看看这么多年有没有什么长进。”

说着话也不等覆海回答，眼前的珠子有升上了天空，在嘴角牵起一丝狞笑：“这么大的雾干什么，没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得叫人都看得清楚！”

一阵蜂鸣从天空中传下来，空气中突兀的暴起无数微弱细小的电弧，佛光变得更加灿烂，却没挡住雾气消散，一股浓重的臭味弥散开来，不时的有爆鸣声伴随着火光响起。

随即这些爆鸣和火光就连成了片，整片海域火树银花星光灿烂，白雾被碎电引起的火花炸的粉碎，最后火花连成片，这次遮盖住了碎电，看起来就似乎是白雾通体烧了起来。

在银珠飞上天空的那一刻，覆海整个化身崩解，化成了一汪水沿着宝座流淌下来，全都钻进了宝座脚下那个平静的蓝洞，一点涟漪都没有激起，而随着他的最后一滴水消失，蓝洞也失去了色彩，重新冰冻了起来。

这边火焰凭空燃起，覆海真身已经越出了白雾，一露面就挟着滔天巨浪，数十米高的波涛山一样对着舰队推了过去，前进的越来越快，浪头也越堆越高。

突袭舰队的鲸鱼群和海豚群原本在躲避炮击的时候也操纵着水流冲击舰船的底部——他们没有远程手段，有没有覆海这么大的法力——现在全都下潜后撤，返身加入到这道巨浪当中。

尤其是那只蓝鲸，他的体型最大，比之覆海还要大上几倍，只不过动作不是那么迅捷，一直都在深海里通过鸣叫和水流掩护，击毁舰队投下的炸弹和水雷，所有鲸鱼海豚撤走之后，他只是浮出水面一个横滚翻身，就把在边缘的一条驱逐舰压在身下，直接带进了海里。

这艘驱逐舰游弋在外，对上鲸鱼海豚们攻击力不是很好——它上面倒是装了很多对症的反潜设备，但是威力都小，打海豚速度不够，打鲸鱼只能伤些皮肉。

但是它本身的发弹速度很快很密集，骚扰力度很大，覆海这边没有多少妖精，被以它为首的护航船舰搞得集不了群。

蓝鲸的体形比现场最大的那艘航母还要长出肉眼可见的一大截，身上挨了那么多攻击，只有驱逐舰发射的一发大型反潜导弹在背上肉最厚的部分破开一道伤口，虽然有十多米长，但是这蓝鲸足有四百多米，属于显眼又不重的皮外伤。

实际上天空中飞舞的战斗机下蛋一样扔下来的反潜导弹和炸弹，起效用的不多，能上飞机的规格都太小了，只对海豚有用，可是海豚游得太快，鱼雷都追不上，只有运气好的炸弹能把他们震一下，多半只是沉下去晕一会就好了。

倒是炮弹和航弹因为有破甲能力，尤其是一来就一串，小妖们还要防着些：主要是每只小妖身边都环绕着水流，这种天赋对爆炸有着天然的抗力。

这天赋随着小妖们加入巨浪迅速被新出现的覆海整合起来，推出真正的滔天巨浪——恐怕比航母竖起来还要高，中间还夹杂着细碎的冰凌，势如天倾声若山崩，如墙倒拍老鼠，直挺挺的压了下来。

面对这天灾般的攻击，所有舰船除了迅速逃跑试图离开攻击范围，所有的枪炮导弹都停了，不在岗位上的士兵全都跪倒在地，呐呐的不知说些什么——那些画十字的想必是祈祷，但是还有很多激动的对着主舰方向唾沫横飞腰间耸动的，想必嘴里不是什么好话。

就在危急时刻，主舰上飞出三个黑干巴和尚，两前一后飘在主舰上空不远处，双手合十念念叨叨，一道金色琉璃般的屏障骤然而生，把主舰和和一直和主舰靠得很紧的补给舰笼罩在内。

隆隆巨响中，倾天大浪轰然拍下，一声巨响震得周边为之一静，随后“空空”连声巨响，舰队所在的海面都低了近丈，海水迅速的又弹了起来，带起无数的碎雪白沫，如同一片雪莲云海，水雾升腾，在阳光下闪出无数的彩虹。

在舰队原地的后方，悠扬的鲸鸣带着欣喜得意此起彼伏，还夹杂着海豚们欢快的呦呦声，一个金色倒扣的碗从那些碎末中浮起，一时间景色祥和瑞霭，仿若仙境。

</br>

</br>

第二十一卷第一章 仿如金珠生于玉海，

笼罩着主舰的琉璃金色防护罩随着海水复位，从深陷的海底浮了上来，闪烁了几下，就如泡沫般破碎了。

三个黑干巴和尚，依然是不声不响，但是浑身如同金浇铜铸，一扫之前的邋遢，筋骨分明金灿灿的宝相庄严。

和孩儿们的欣喜不同，覆海的心情还是有些沉重的，这三个和尚是他的主要对手，其余的那些杂鱼只不过是费些时间而已，这一下算是清场。

而且牛魔王那边太过安静，虽然他不觉得那几个莫名其妙的教士会是自家“哥哥”的对手，但总归是有些担心的。

其实牛魔王这头还真就不怎么紧张，这片火围着他的冰莲王座，从里面看烧的是接天连地，空中地上无一处不是火焰，唯有这莲花座还是那么寒风刺骨，可是这几个教士憋的脸都紫青，尤其是那个年岁大的都翻了白眼了。

空气中全都是电离过后的臭氧味，结果这火一烧氧气也不怎么够——就是够牛魔王也不会让它够的——教士们哪遇到过这种手段，一个个拿着大气宇轩昂的飞过来，连个礼也不见，谁成想直接就掉坑里了。

还是那个年轻的，做主教打扮手里却提着剑一身短打的教士最先反应过来，口中大声诵念经文，朝天一举宝剑，一道白惨惨的奶色光华凭空而落，照在这些人的身上，他们的情况才得到缓解。

年纪看起来最老的那个教士一缓过来，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口袋经书，提起手腕上的玫瑰念珠，古旧的银色十字架钟摆般摇晃，大声的念诵起来。

这老头像是南欧人，南斯拉夫语的口音太重，明明是英语，牛魔王愣听出了番茄烩酱面和海鲜烩饭的味道，最后只听懂了他几乎拼尽全力的大喝：“阿！门！”

其余的几个人似乎受到了激励，满脸通红或者惨白的也都大声的诵念起来，各种口音的英语都有，牛魔王细心分辨，终于从那个年轻的剑士主教嘴里听出来几句话——这小子就是面色惨白的人。

这几个人念的应该是玫瑰经，其中有“愿光荣归于父，及子及圣神，起初如何，今日亦然，直到永远”的话，但是起作用的，却是“他要光荣的天降来，审判生者、死者”。

因为这句话作为完结，在一片哈利路亚之中，几个教士都被那白惨惨的奶色光芒包围，双臂伸展，仿佛十字架一样的被白光裹着飘了起来：表情也一如他们信仰的圣子当年一般痛苦。

这些白光迅速的融化到了几个人体内，随着白光融入，这些人肉眼可见的年轻了起来，老年斑退去，皱纹被新生的肉撑开，皮肤回归紧致光滑，袍子下的空虚被肌肉的臌胀填满，须发眉由白转黑，痛苦的呻吟也从有气无力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不过他们的痛苦反而变得重了，一个接一个的弓起了身子，从后背上如树生芽，纷纷长出一对雪白如鹅的羽翼，连样式都差不多，只不过大了几倍。

随着羽翼伸展开，他们的相貌也变化了，不再是之前那几个教士的容貌，而是转化为方正英武，坚毅果敢的新面貌——全成了天使，而且看起来这是一家兄弟，长得都差不多。

牛魔王身后的大红披风被这几个天使浮空轻扇羽翼带起来的风吹得向后几乎拉直，猎猎作响，不过老牛却抱着膀叉着手一动不动：“一二三四五，五只鸟人，看来世界障壁真的不是那么牢靠了……”

为首的天使睁开微闭的眼睛，里面没有眼仁，只有一汪金色，微挑着下巴神态倨傲：“罪人……”

牛魔王面无表情：“最你大爷……”

“无礼……”

“吾是你爹……”

“大……”

“大风越狠我心越荡……”

……

五个天使的鼻子都气歪了，看着不那么一本正倒顺眼了许多，牛魔王一咧嘴：“还会炎黄话呐，打哪学的，以后下来先找个说相声的当老师吧，要不这辈子你都说不出话来。

嗯呣……也说不定你以后就下不来了，某还没想明白你们这个神降和魔鬼夺舍的区别……和阴魂夺舍的区别倒是很明显。”

领头的天使眼里金光透出一尺多长，如蛇舌般吞吐不定，胸膛起伏好一会才平复下来：“你是……谁？”

牛魔王歪着头抬起脸翻着白眼看向头顶的天空：“啊……我是谁……是个好问题。时间过得真快呀，作为老对手的天使居然忘记了某的名字，真是……说实话某也不太记得你们天使的名字，我就记着有个拉斐尔，丫飞的真快。

俺家老小儿追他追了好几天还是让他跑了，可惜老三没和他比过……”

天使带头人抬起右手横握在胸前，猛地一攥拳，一道白光自掌中向两侧伸展伸展，化成了一条齐眉双尖枪，也不说话，身后的翅膀一抖，如苍鹰捕食般猛地扑向了牛魔王。

他身后的四个天使也纷纷在掌中用白光凝聚了各自的武器——只有那个拎着剑的剑士变化成的天使，是把白光灌进了手里的宝剑里，虽然这四个人都是大宝剑，他的就看着分外结实一些，也没有那么亮。

只不过这几个天使往前一扑，不是袭击牛魔王，而是在半空中接住了天使带头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位扑过去又用更快的速度折回来了，就是从姿势和痛苦的表情来看，应该不是自愿的。

这位天使带头人用力一挣从手下的怀里站出来，一只眼睛乌青，伟光正的国字脸上阴云密布，奶白色肌肤有些发灰，隐隐地也透着青色，面前花枪横摆，直接就跪下了。

牛魔王一愣：“这么客气的吗？”

然而实际上并不是，刚才那一下牛魔王只是简单的出拳，又把手叉回去了，可是只有挨揍的天使带头人隐约的看到了个影子，身后那四位从头到尾连台词都没有的龙套什么都没看见……

天使带头人感觉到了差距和危险，这一拜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力量：他身后四个天使突然哀嚎起来，首先从翅膀开始，一点点的重化成光，融入到了天使带头人身上。

第二十一卷第二章 这个天使带头人下手非常狠毒，

牛魔王还没看清，那四位龙套天使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全都化为奶光融进了剩下的这唯一一位天使的身体——一把宝剑闪着苍白的光呛啷啷落地。

而这位天使的身体迅速长大，又高了一头，原本和普通人相若的身形魁梧了不少，身上原本的主教长袍完全破碎，被一套由内向外生长的银鳞甲所替代。

手中的双尖枪凝实了许多，却变得短了一截，也粗了一圈，头型也变为披肩的金发，被一个和鳞甲同色的金属额带拢着，连面孔都变了——显然不在是同一只天使。

天使身后的翅膀微微上移，从下面有伸展出两只更大更宽的羽翼，更加洁白有力。

随着四只翅膀扇动，天使又飘了起来，这次的眼睛虽然是金色的瞳孔，但却有了奶色的眼白，更像人类了，盯着牛魔王，舞动了几下手里短枪：“天使安赛欧，你就我今次的对手吗？一只牛头人？”

牛魔王皱了下眉头：“看起来你比刚才那只聪明多了，某家大力牛魔王，当然，你们对某的统称是角之主，力之尊，牛头人之王，恶魔之君巴菲门特……这名字你知不知道？”

对面的天使仰面朝天想了一会：“恶魔君主巴菲门特……没听说过，已经很久没见过恶魔了，这里是哪里？”

牛魔王点了点头：“不认识？那今天就叫你认识认识！”

话音一落两只牛角之间电花一闪，凝聚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色圆眼，眼睛一眨一道红光直射而出瞬息即至，打在天使安赛欧的胸前。

安赛欧似乎早有预料，提前抬手用短枪拦在红光前，但是爆裂声响起，他飘浮的身形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不由得诧异：“力量不小却没有魔力的气息，有着光的灼热和纯净……你真的是恶魔？”

牛角之间的金眼发出一道红光就散为碎电消失不见，牛魔王从身后掏出一根手腕粗细的朴素铁棍，单手舞了个花：“反正你们是这么叫的……大概其你们管长的和你们不像的都叫这个。

来吧，让我瞧瞧……安赛欧，神之力量？”

大铁棍子抡圆了搂头盖脑力劈华山，两人虽然离得远，这一下却直直的劈开了空气，一道黑色的月牙型刃光想着飘在半空的天使飞了过去，速度并不比刚才那到红光慢多少。

天使翅膀一转侧过身来躲开刃光，双手握住短枪向前横推：牛魔王紧随着刃光扑了过来，黑黝黝一点花纹都没有的混铁棍直冲天使咽喉。

安赛欧被这一下撞的向后飘了好远，不过也因为如此，他的动作并没有收到干扰，双手合十把短枪夹在中间，一道白光凭空降下，筋肉又膨胀纠结了几分，随即双手横担，把牛魔王劈头盖脸砸下来的铁棍挡住。

“你给我下来吧！”

本来飘来飘去的身形在牛魔王闷声暴喝中重重落到冰面上，落脚时膝盖一曲，冰面立刻如蛛网般爆裂数尺，肩上第一对儿翼尖向前一递，数只羽毛箭射而出直奔牛魔王双眼和鼻孔。

然而这种小伎俩徒劳无功，牛魔王只是一晃头，几支羽毛擦着他的脸，和浓密的牛毛划出刺耳的啸音，带着迸溅的火花就被弹开了——羽毛破碎化为光芒又回转到天使羽翼上，牛魔王的面皮丝毫无损。

铁棍翻转横扫安赛欧还没有完全站直的膝盖，天使用力扇动第二对翅膀，直接团身拔地而起，双脚直蹬牛魔王的胸膛腿还没伸直就不得不向两侧分开，一个后空翻躲过从下而上划过两腿之间乌光铁棍。

但是他不得不再次后退因为撩起来的铁棍又被抡了下来，一模一样的搂头盖脑力劈华山。

牛魔王身型不比他小，一步就追了上来，铁棍抡开了不离他头颅上下，带起的风压呜呜怪响，让他想要振翅高飞却被气流干扰，而且每次那大铁棍子都会从上面砸下来，想要飞也飞不起来。

两人的动作都很快，牛魔王大踏步的追着打，天使手中的短枪完全都被铁棍舞出的乌光遮住了，甚至很多时候只有翅膀露在外面：牛魔王几次对着翅膀下手都被躲了过去，安赛欧宁可用兵器格挡，把自己震得里倒歪斜也要保住翅膀的完整。

很快天使就推出了冰封莲座，他似乎也有意把牛魔王引到外边，毕竟这牛一看就不会飞的样子——然而他失望了，牛魔王踩在空气中旋转跳跃如履平地，他反而因为措手不及连挨了几下。

铁棍杵在银鳞甲上爆出一团团刺目的白光，安赛欧想要乘此发出反击，但是牛魔王完全没有被光晃住眼睛，又抓住机会砸了好几棒子，白光闪的更甚了。

但是安赛欧仿如未觉，受到的伤害并没有打扰到他，动作依然迅捷有力，双尖短枪也是来回抽戳，试图在牛魔王身上留下痕迹。

他们俩从冰莲座里打出来的时候，覆海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三个和尚浑身金光灿灿的，那个防护罩破碎的时候就圆寂了，根本连句台词都没说出来，指挥舰眼看着三个和尚如同树叶般飘飘荡荡落入海中，随着波浪浮浮沉沉被几条海豚卷走——这时候大家才觉得不对。

包括覆海在内都没想到这三位就这么死了，不过再一想那笼罩了方圆几百米的大金珠子，倒也是理所当然。

既然最大的对手已经消失，覆海自然不会客气，他也没做什么宣言，直接带着孩儿们围着指挥舰转了三个圈，就卷出了一个大漩涡，主舰底下的海水全都不见了，整艘舰船都从空中直直的落了下去。

估计是屁股比较沉，所以竖着坐了下去，几组推进器当先，深深的叉进了海底。

随后漩涡破碎，无量的海水崩塌挤压，连带着旁边在漩涡壁上挣扎的补给舰，一起被冲压扭曲成了毫无缝隙的麻花状钢铁支柱——这里说是海，其实已经深入大洋，大漩涡直露海底，至少有四千多米的深度，光是水压就够了，覆海还加了激流冲压。

第二十一卷第三章 包括阴阳师在内的那些超凡人士，

一个都没逃出来，更不要说那些普通士兵了，一个航母战斗群，十分钟都不到就葬身海底消失不见，只留下空中那些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战斗机仓皇而逃。

从他们的队形上来看，还是有指挥的，不过去向居然是炎黄……

平复海面完全就是小妖们的工作，覆海把真身沉入海底，又凝聚了一个人形化身踏着浪头看向牛魔王的战斗，看了一会不由得哑然失笑。

天使安赛欧因为估错了对手的本领，想要在踏出王座的时候恢复自己的空中优势，却被牛魔王踏空而战，抢了先机，这会儿正在艰难招架。

牛魔王棍法并不卓越，但是力大招沉势强气猛，而且连贯流畅如水泼山松无孔不入，安赛欧被抓住了破绽，只有被动挨打好半天都缓不过手来。

他的力气和牛魔王在伯仲之间，可能是因为平时飞惯了，下盘不是很稳，硬拼硬打总是往后荡，每次都是有机会反攻，结果被硬砸一下向后一荡就又被压住了，光覆海看这一会儿就有好几回，天使脸上气恼的很。

但是牛魔王打得并不轻松，天使的体质很特殊，挨了多少下都只是暴出光来，行动完全不受影响，而且力量什么也并不减弱，要不是能感觉到天使的气息越来越弱，这东西这像是个打不死的。

而且安赛欧越打越暴躁，有好几次试图以伤换伤，但是却低估过了牛魔王的防御没有什么成果——他的枪法很不错，精妙简洁，总能挑中牛魔王的破绽，就是双尖枪有点短，都被老牛用棍子支开了。

两人在天上翻翻滚滚，时上时下，每一次兵器交击都传来黄钟大吕般的轰鸣，连交击处的空气都会被震出波纹，有时天使被压得太低掠过海面，也会被两人激起雪崩般的浪花。

牛魔王的棍子越打越凌厉，天使多次试图脱身都失败了，大概是很不习惯这种紧身战斗，身上的鳞甲被不断的打击慢慢的开始淡化了。

覆海在一侧看了半天，安赛欧终于受不了这种被压制的战斗，长啸一声猛然拧动腰身，完全不顾横扫而来的铁棍子，硬生生把自己横了过来。

混铁棍扫中了伸下来的翅膀，翎羽乱飞，随后又化成光华附到翅膀上，而安赛欧借着这个力道旋转了起来，羽翼微收，周围的空气立刻就被控制了，在他身周形成了一道龙卷。

这道龙卷扭曲着像牛魔王弹出了最细的底部，双尖枪的枪尖带上了一丝淡蓝色的闪电，如苍鹰啄兔直刺牛魔王的腰腹。

牛魔王收回铁棍，向后退了一步举火烧天竖起棍子，猛地向下一杵，正正的砸在枪尖上，闪电爆开而牛魔王恍如未觉，抬起铁棒原模原样的又来了一下，这一下瞄着的却是因为枪尖被打偏刺空了而滑过来天使头颅。

天使的枪尖偏转，他随着龙卷风蛇一般一扭，掉头冲下整个人擦着牛魔王冲向了海里，龙卷风原本是横着滚动，现在回归正途扭着腰身把牛魔王卷了进去。

安赛欧四翼一振，龙卷风扩大了范围，他鼓着翅膀飘在中间，盯着在龙卷风里一动不动站在空中，任由狂风呼啸的牛魔王，满脸的惊疑。

要不是那大红披风被卷的要死要活，牛魔王那稳健的身形就和站在大地上风和日丽一样，牛毛微微飘摇，老牛一步一步的从风壁走了出来，站到安静的风眼中看着安赛欧满是嘲讽：

“这都是俺老牛玩过的，哪个妖精不会弄风？作茧自缚！”

话音未落安赛欧振动翅膀直冲天际，顺着风眼向外狂飞，牛魔王怒目圆睁：“休想走！”

两角之间的金眼再次现形，这回就如同瓢泼一样一口气洒下了十七八道红光，全都拦在安赛欧的前路，他本人也是一跺脚在空中踩出一朵白白的锥云，身后的披风也拉出一道虹光直扑被阻拦的天使。

没成想安赛欧被红光拦路毫不犹豫的浑身爆出奶色光芒，翼尖一转翻身就扑了下来，气势前所未有的凶狠，眼中也燃烧起来青金色的光焰，两对翅膀原本清晰的翎羽都融化了，喷射出亮白的光线，速度又快了几分。

短短一点距离天使就把自己融成一团半人大的光，如同流星坠地，被撞在了牛魔王的铁棍子上——势头不好老牛早早的就把举好的棍子抡了出去，正正的敲在了这个光团上。

一道刺目的白光爆裂开来，霎时间如同爆开了一个太阳，就连覆海的水化身都被晃得散了架，天空都被这一下闪的一片白茫茫再无其他。

随后冲击波呼啸而至，海面都被硬生生的扫掉了一层，要不是没有随后的蘑菇云，简直就是一枚核弹爆掉了。

冲击波掩盖掉了几乎所有声音，但是覆海仗着天赋，还是听到安赛欧凄厉的叫声：“不可能！世界封锁我是怎么进来的！？”

而随后牛魔王气势雄浑的怪笑就清楚了一点：“哈哈哈，到了这儿就别想逃了！”

他的真身一直都是深藏海底，这不过是重新凝聚一道化身的事儿，到了海面，正看到牛魔王欢喜的抚摸着自己的遒劲牛角，手里捏着一个跳动的白球，在那不怀好意的打量。

白球只有普通人拳头大，不断地在他手中抖动挣扎，还发出凄厉的叫声和咒骂声，听声音就是安赛欧，这会儿可没有刚才那么气势凛然了。

覆海想了半天，觉着和他前一阵子在海边听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咒骂劈腿前夫的语气差不多。

推动脚下的浪头走上前去，先拱手一礼：“哥哥，恭喜大胜！”

随后好奇的用指头捅了捅奶白奶白也没什么光，仿佛白硅胶的球：“哥哥，这就是那个天使吗？刚才太晃眼了，发生了什么？”

牛魔王得意的把白球揉圆捏扁：“这东西爆了全身的力量，想要来个暗渡陈仓，把自己的核心遁走，没想到咱们这世界许进不许出，丫回不去了。

被召唤过来有多爽，这会儿心里就有多后悔，哇哈哈哈，拿去给魔鬼们耍能卖个好价钱！”

</br>

</br>

第二十一卷第四章 听到魔鬼两个字，

那团白球反而安静下来了，牛魔王咧嘴一笑：“别以为是和你们天堂有关系的魔鬼，原生魔鬼暴食别西卜，某和他关系可好了。”

不理又开始剧烈跳动嘶嚎的白球天使，牛魔王一翻手把这洞顶不知道弄哪里去了，抬头看看天，大嘴咧了咧，伸手拍了拍覆海：“贤弟，你该有出点儿大动静了，不然总有宵小之辈痴心妄想。”

覆海低下头想了想，微笑着仰面对天他知道那里有无数的卫星看着鲸鸣悠扬，转折出炎黄语：“某乃五洋之君，七十海之主，巨鱼之王覆海大圣是也！”

他的鲸鸣声传扬开去，无数的鲸鸣从他身边向外唱响，每传过一地都有鲸鱼海豚跃上海面高歌这句话，似乎整个地球上的海洋都欢欣起来。

牛魔王当然是大笑，覆海算是他手下第一个正经出师的弟子主要还是种族天赋上太好了依照现在的能力在现在的地球上称一声大圣也不算不上过。

不过人类这边就不太笑得出来了，就连炎黄也是如此。

这场战斗早早的就被注意到，毕竟有一个战斗群调动，目前来讲航母战斗群的军事威慑力还是很不错的尤其这个战斗群其实带了战术核弹，但一开始是没敢，后来就是没机会。

牛魔王出场的时候是被阵法遮住了，各国的卫星看不到，但是头一个金珠子爆开，可是晃坏了不少参谋眼：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那效果妥妥的就是一个战术核弹，但是那个金珠子只有碗口大小，还是炎黄的青瓷小饭碗儿，那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要不是这几年各国的科技都突飞猛进，都有新型的卫星上天，这么一个点儿根本就看不见。

就冲这一手，今后就没人敢惹这位平天圣过去那么大的脏弹还能到处儿运，不下力气都找不到，这么个东西随便扔哪个城里谁都吃不消啊。

何况很难说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科技产物，安检能不能查的出来……

牛嘴说什么是看不懂的，哪怕是卫星可以看到那么精细的几个国家也是一头雾水：读唇术是对人的，两片牛唇呶啊呶你知道他在干嘛？

天使的出现炎黄无动于衷他们有一只死了又活的，岁数还小，正在学前班，和二哈一样说不上是蠢还是灵。

但是在西方世界就引起了极大的波澜，在他们的政体中绝大多数成员都是十字教徒，亲眼看到自己信仰的生物出现心态基本都是炸裂的，复杂的心情一时之间难以表述。

结果天使的作为和遭遇都让他们心情更加的复杂：吞噬同伴增长实力并不像是善良生物，而哪怕实力增长了也被人追着揍就更难接受。

按照西方的思维惯性，付出代价哪怕再残忍，只要胜利就是值得的，但是失败，那就是人性的缺失，道德的沦丧，法律的漏洞，政府的无能……

关注天使的，大部分都是真正的教徒，那种教法大于国法，即使在安全机构眼里也是可疑人物的家伙，其他真正为自己国家操心的人，对覆海的恐惧是在牛魔王之上的。

牛魔王名声不显，而且就算是他是个单人核武库，也只是个威慑，这位的传说已经快有十年了，但是真露面却只有这么一次，显然不是常规战力。

可是覆海不一样，他和人类有大仇，而且现在很多国家都信奉军事海权至上，包括远洋交通都是大多数国家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覆海终日里在大洋上折腾，除了那些纯粹的内陆国家，剩下的哪个对他都心怀鬼胎。

这一次覆海两个大动作，基本上正式宣告超凡时代的开启，航模战斗群可以说是常规军事力量的顶峰，就这样覆灭在超凡之手，所有人从今天开始无论愿与不愿，都要承认超凡者的地位尤其是面对非人者。

本来到这都是全世界的事，偏偏覆海最后做的宣言用的是炎黄话，然后最苦恼的国家就诞生了：牛魔王刚和覆海敞开了笑了没几声，那边玩漏洞就接到了咨询。

出面的是老朋友赵科长，打了个电话给史兰要求拜访，他这个校长当得好好的，已经很久不掺和这些事了，但是这次长老院直接下了委任，希望他和万罗洞那个沟通一下，七大圣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万罗洞的背后是平天圣和驱神圣这是众所周知的，牛魔王一露面万罗洞就接到电话，但是没人理：章晋阳走的时候把万罗洞的通讯掐了，谁也打不进去，他没做安排一来是走得急，二来是他也不知道事情会走到哪一步，有什么事都得等他回家再说。

赵科长之所以受命出面，是因为长老院也有点毛了，覆海这宣言可是踩了所有有海岸线的国家的面子，这些人找不到覆海，无论是想要个说法还是想要和覆海沟通，那必然是找炎黄的，这地道的炎黄官话一出，说和炎黄没关系长老院自己都不信。

何况这事儿真说不清，七大圣那是炎黄传说中的人物，就是没关系，长老院也想拉点关系呢找万罗洞那个不就为了拉关系么。

这边有事催着，牛魔王和覆海寒暄了几句，大大方方的当着满天卫星的面撕开空间走了，覆海自带着小的们去找霓虹的麻烦。

别人他不知道，但是北美鹰的军舰和霓虹的阴阳师他是见了的，何况又是老仇家，没事儿还要去祸祸一下，这有点理由了，不搞个大事件怎么对的起他刚喊出来的五洋之君的名号？

消去牛魔王的装扮，章晋阳回家还在赵科长之前，提前备好了茶水点心，章晋阳挂起了一副世界地图捏着下巴琢磨他的搞清楚这事上能占多大的便宜。

赵科长也不客气，都没做车，直接带着直升机就过来，这在会江县可是头一遭，顿时万罗洞小三楼招来了好些人的惊疑不定的目光。

在培训校赵科长也不是白干，他的身手比以前好了很多，从直升机上跳下来二三十米也没有事，就是脸色不太好，肯定不是因为直升机太吵了。富品中文

</br>

</br>

第二十一卷第五章 赵科长面沉似水，

但只是凝重，这件事上他是不敢和章晋阳呲牙的，只能是安抚为主，当年蓟京血夜，别人不太信他可是门儿清，那就是那头老牛干的。

天知道这头牛有没有疯牛病，反正看着是不正常。

章晋阳也不等赵科长说话，先就一摆手，示意他喝茶，然后慢悠悠的在一面墙那么大的地图上划拉：

“覆海大圣的传承，已经落实了，踏踏实实的落下，也不瞒国府，这位多少是向着咱们的。

可是有一样啊，这位正经的是个妖怪，他的想法思路~可不会按着咱们人类的来，沟通上有困难是必然的。

国府想问什么，我大概其也猜得到，完全可以回复。

对于渔业这一块儿，还是要慎重，因为海里已经有自我觉醒的妖族了，这点上国内要清楚，如果对这些妖族出手，利益非小，但是因果也大——现在的天地间，人类可未必是主角了，什么人类当兴之类，骗骗别人就算，咱自己可不能当真。

这一点恐怕要国府加强教育了。”

赵科长点了点头：“这一点好说，其实早就有山林鸟兽灵智大开的，只不过这方面实在是不好分类，上面对这个事也是有犹豫的。

你也知道，妖怪的种族界定很难，大部分妖怪其实都只是职业，妖族这个说法……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

再说之前妖类是没有规矩的，我们也不能直接通告就说承认妖怪的身份——它们自己可能都搞不懂这些，现在十三科也有几个妖怪服役，更多的对人类的感官……不太好，冲突是不小的。

其实咱们算好的了，咱们的文化对妖怪还算是比较温和的，至少还要分个善恶，但是就像你说的，沟通不易啊。

所以和覆海大圣那边，其实不用你我操心，只要你个牵个线就好，自有专人去说去沟通。

国府考虑的，是山精野怪，他们到底有没可能被统一起来，有个正经的组织，这样话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妖都管理好沟通啊。

平天圣的意思……”

章晋阳咂了咂嘴：“没意思，其实吧，覆海圣也只是借着现在没有龙宫水神，先立下来规矩。

将来无论如何，不管这海里谁说了算，他这份功德是少不了的，真让他管理五洋七十海，他管不过来的，一共才多少小妖啊，又都没上过学，管理上还是以粗放为主。

基本近海是可以租借给人类的，要求肯定有，而且不宽松，但是你也知道，覆海圣在人类当中，不是没有支持者，只要理由充足，哪个国家也躲不过这个。

就像你说的，这事儿是明面上来的，倒是简单。

可是这山林……不一样啊，当年禹皇治水，鼎定九州，那个时候就有过说法，人皇治下，万类平等。

现在咱们做得到么？不说别的，妖怪灵智初生就如同孩童开蒙，都要进学，怎么进？学什么？怎么管束？老百姓认不认可？你怎么通知下去？

平天圣一直都没管这些事，不只是因为这些事烦，还有其他的：各宗各教哪个不拿着斩妖除魔说事儿？说实在的，除魔卫道是真功德，可斩妖凭什么？

深山古洞一千年，说杀了就杀了连个解释都没有，还要说生为妖类就是罪，那个不是日精月华，不敢杀生害命，就怕因果缠身将来仙路难寻，凭什么就是罪了？

地绝天通……妖怪早就没有了，可是你看看那些修行的，多少年都没有结果，那是他们活该，都说是天劫，妖怪的天劫好过，人类的天劫……你见哪个就过了的？

这是大仇，多少辈儿传下来你死我活的大仇，国府怎么做，搞不好还要看宗门的意思。

你们压得住吗？你们管的住那些贪心鬼打着斩妖除魔的称号，剥皮抽筋炼骨熬髓的把妖怪变成他们自己的修为？

之前平天圣曾经警告过我们，这一次万界之门破碎，九成九都是人类的错，大劫将至，这一次的天数，未必就是站在人类这一头的。

外人我们是管不到的，万罗洞能伸上手的地方，万灵同在。我们只管自己的地盘，只要不太糟烂的世道，不要说被妖精弄死多少人——活该，怎么不躲着走呢？当年妖怪躲着人走，那还要被全族屠光呢。

所以陆地山林，我们不管，自由发展。”

赵科长有些迟疑：“这是万罗洞的态度？”

章晋阳一摊手：“平天圣的，万罗洞的话……我们毕竟是人类。

但是人类太过分了我们肯定也是要管的，如今万界连通，地球风雨飘摇，无论是山精野怪，还是水妖人魔，只要对外不对内，我们都是以礼相待。

这个时候还在地球内部搞小圈子喊打喊杀的，那就不要愿我们不客气了，说一千道一万地球最重要，团结所有能团结的，打击所有破坏团结的，这是万罗洞的态度。

这也不止是万罗洞的态度——我相信你知道我们的盟友都有谁，也知道我们在和谁放对。”

赵科长挠了挠头，这好多事涉及面太广，他的政治敏感度本来就不是特别出色，早些年又都在一线战斗，哪怕是这几年当了校长，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练大头兵，不要说给章晋阳下点什么保证，就连问点什么，他都有不确定：

“那个……我知道你对宗门一向很有意见，南方的那些家伙确实也搞得不像话，但是国府还是有信心的，长老院的意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山林才是我们最大的麻烦。

总不能恢复过去那种山大王的秩序吧？那样就算有联盟，也实在是太松散了，与你们所说的那个目标也不太符合。

国府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能提出几个人选来，军队支持着划分好地界，有个妖王，就有个约束，有什么事也好沟通。

咱俩也不说那些虚的，国府对宗门是有很大警惕的，大力的支持佛门向南洋拓展，也是希望他们把经历从国内的内耗上挪走，最好都搬走。

已经有激进的提出支持南洋佛国的建立了，反正那边乱成一锅粥。

但是尴尬了，天使出现，十字教会肯定是要膨胀一下了，国内的教会原本就不稳，现在……”

第二十一卷第六章 章晋阳明白赵科长的意思，

南洋战场是各个大国圈定的超凡战场，但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长中短各种目标和计划，他的意思，炎黄的目标就是把国内不听话有野心的和尚都撵出去，到那边做地上佛国。

按说这个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和尚们就算明知道也会支持而不是反对。

但是现在有问题了，十字教一向都是依托国家政体展现实力，原本南洋战场是没有他们太多事的，多半都是各国的保护任务：理由就是为了保护教民，八百年前的说法也拿出来用。

现在天使出现，不管他是不是被打死了，都能证明十字神的伟力，作为世界上信仰人数最多的宗教，一旦这个意识统一起来，爆发出来的力量恐怕各国政府根本就拿捏不住。

总教会肯定是要站出来搞一波的，而炎黄，是一个相当好的靶子。

先不说覆海说的就是炎黄话这个事儿会引来国际问询，光是炎黄国内的十字教会不承认世界总教会的领导就是一个绝好的借口。

而且这件事很容易引起国内里应外合：毕竟是说着炎黄话的妖怪把天使杀死的，那么只要宣扬炎黄十字教会是异端就足够了。

不过这件事……章晋阳还真有办法。

当然不会是指望这那个还在学前班的小屁孩。

现在他手里又多了一个天使核心，甚至制作几个伪天使出来都是没有问题的，烟儿泡的原生也是天使核心啊，要不是研究它有结果，就不会有烟儿泡，对付起区克那个熊孩子也不会那么容易。

章晋阳琢磨了一下，决定把这事揽下来：“十字教会那边不用担心，他们用的是神降术，和咱们这边的神打理论上差不多，只不过咱们是以人为本，他们是把自己整个儿献祭出去。

过去万界之门还在，神降也只是提升力量，会多一些特别的能力，基本等同于天魔解体术，现在么……我估计教廷那边也是懵着，毕竟天使下来了，这些人是听天使的，还是听教皇的呢？

回头我这边给他们添点彩，不就是献祭召唤么，谁还不会啊。”

赵科长不明所以，也不知道章晋阳有什么计划，不过他对万罗洞搞事的能力是信任的，过去的几年里这些人兄贵在外面没少惹祸，然而从来都牵连不到国家，荼蘼一地的也不是国内，南方局和东方局不知道有多羡慕。

东方局主要的对手是棒半岛和霓虹，霓虹现在混乱得很，他们也安安静静看着，只渗透不搞事，总局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可是依然要保存实力，不肯出力。

直到前一阵子才好了一点：因为在霓虹最大的收获就是大妖文车姬入籍，可这事儿是北方局办的，东方局抗议抢了生意，却被总局骂了个狗血喷头。

自己不做事还要拦着别人，东方局的待遇都被整体降了一层——全体扣工资罚没奖金，丹药减两成，物资减两成，就连东方秘境的自由出入权都被收回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东方局虽然管辖范围最小，确实最富庶的局，他们每年从地方上获取的资金支持比总局还多，包括一线的战士都很惜命，有什么事都不是很出头的。

在这一点上他们还比不上南方局，南方局也有钱，可是他们宗门也多，竞争压力很大，做事倒有一股拼劲儿，而且现在承接着南洋战场的补给和支援，功劳不多但是苦劳不少。

这一次赵科长担心的十字教会的问题，主要也是在东方局，这片地界因为历史原因，十字教很发达，教徒也都有钱有渠道，估计不用到明天，天使出现又被打死的消息就要都知道了，而且恐怕比他这个少将现在拿到的资料都详细。

国内的这些事章晋阳表示万罗洞不适合搅进去，相信北方局也绝不会把区克的身份泄露，这是个长期的培养计划，十年二十年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一个站在十字神对立面的天使都是很好的武器。

现在章晋阳就是招出了几个天使，这些鸟人也不会和十字教会分开，只不过先开启一波内战罢了：十字教的分支多着呢，够他们忙上几年，还有魔鬼在背后扯教会的后腿。

就算没有章晋阳也会让他有，不然他干什么支持唐二的魔鬼教团？

国府对于十字教越来越警惕，因为即使在现在的困难环境，全世界的各个教会联络依然没有受到影响，那些原本的贫弱国家，如果是国内十字教盛行的，已经开始有古时教皇监国的苗头，天使这一出现，恐怕还会加速这个过程。

神通显法，除了道门无动于衷之外，几乎所有的宗教都想建立****的地上神国，只不过是各自的实力不同，对地盘儿的期许也不一样罢了。

西方局因此一直都是战斗最频繁的分局，北方局也因此支援了不少战斗人员——北方局除了突发的超自然事件，已经没有什么战斗任务了，又都是一帮武疯子，巴不得天天都出去打，西方局在其他人眼里避之不及，但是他们甘之如饴。

其实原来也有其他国家看不得炎黄好，暗戳戳的捅咕着，找一票人收拾黄金家族的后代，要草原独立出去重新建立大元汗国，然而这口号刚喊出来没多久，北方局而就重兵镇边，如梳如箅扫了一遍边境草原。

北方局直出二百多公里，扫荡了半个草原国，而剩下的半个草原国，则是被万罗洞打着追踪恶魔的名义杀了个通透，但凡和黄金家族沾边的，都倒了霉。

尤其是里世界，光有能力庇护一城的大萨满就是了十几位，拉回万罗洞的古籍秘本车载斗量，那段时间整个蒙古高原看到五星旗甚至无人敢抬头直视。

当时蒙古草原背后的大哥毛熊正忙着搞休克疗法，没工夫处理这边的事儿，眼看着靠山要倒，所以草原才又找了新山头，没想到刚要递上投名状，就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包了浆。

自那以后北方局就在没有什么正经的外事任务了，无非就是接到邻国的求援然后过去处理超自然事件，把这些武疯子懊恼的直称是当初打得太狠了，以至于现在闲的无趣。

第二十一卷第七章 在各等级的超凡战力上，

炎黄的积累面对现在的国际形势是绰绰有余的，随着那些散乱的村庄被整合，国内维持秩序的力量也是慢慢的被补足。

新的秩序架构正在有条不紊的建立，原本对北美鹰的海军还有顾虑，现在就只能面无表情忍住不笑。

今天这一场，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如果没有覆海的同意，全世界的海军全都失效，甚至停泊在港口都是不行的，说没有海军就片帆只板不能下海。

这事儿对炎黄是个好坏参半的消息，涉及到的资源调配甚至有可能的科研项目转型而造成资金流转，从无到有再建一个立连市都差不多，这还是炎黄在军费上一向节省。

最惨的就是霓虹和鹰酱，这两国眼看着就要遭受报复，霓虹已经是苦难之地了，完全可以略过不提。

北美鹰每年千亿级国防经费，有一半都在海军，这次血本无归都是运气，多半会牵连到其他产业。

这只是一些大体上可以预见的变化，但是细节问题章晋阳懒得谈，赵科长懒得猜——应对国内的变化就够头疼了，哪里还时间去管别人。

不过章晋阳倒是说了一件让赵科长很忧心的事：平天圣牛魔王实力强大身份神秘，虽然麾下部众最少，却是七大圣中交游最广阔的一位，妖魔鬼怪相识遍天下——这天底下没有他进不去的洞府。

说是部众少，可是他号称西方大力魔王，是有自家产业的，八百里火焰山，六百里号山中间夹着女儿国，车迟国，还有径过八百里的通天河，黑水河，还有金&amp;lt;山兜&amp;gt;岭，若西游记所写是真，八十一难十万八千里五分之一都在牛魔王的地界儿上走过。

章晋阳也不知道这事儿真假，毕竟四洲之说现在也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但是有一样他是坐实了可以告诉赵科长，也就意味着延安忽感有这方面的消息了：

平天圣是有自己的城池的，而且就在地球上。

而赵科长的第一反应：“城池？不是洞府？”

章晋阳一摊手：“城池，一座古典城市，居民小区，市场，城墙，城门楼子，有山有水有树林儿，住着各色的妖精，东方西方的都有，连地精都有，鱼人，哥布林……就跟怪物展览一样。

市长是一只蛊雕，听说活了好几千年了，听说万界之门破碎之后平天圣就把这座城召唤出来了，要做什么……我真不知道。”

他说得很诚恳，酒吞城要做什么他真的还没想好，反正是住不了人了，谁住进去都得活活吓死，没一个有人模样的，也就凶狐狸和土蜘蛛、镰鼬会变化还好一些，可是他们在霓虹都有产业，而且要负责接引那些想避世的妖怪，很少住在城里。

赵科长挠了挠头，他并不在意这座城在哪，反正在哪他也管不了，国府百分百也不会下决心去打这座城——他们又不是北美鹰的领导人。

作为老一辈的特务，他除了注意到规模问题，就考虑到了另一件事：“你说召唤过来，也就是说，妖怪是可以召唤洞府的，还是说什么都可以？

那传说中的仙岛呢？三十六洞天据说都是洞府，都可以召唤出来吗？”

章晋阳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你的说法有很大的错误。

洞天福地就在那儿，需要建设而不是召唤，至于洞府这东西也不是随便可以召唤出来的，这是一种……神通。

所谓斡旋造化、划江成陆、推山填海之类的，大致上和我给你们建造秘境的力量差不多。

首先要有这么一个秘境，然后要把这个秘境和地球的空间锚定，然后拽过来，如果近的话就少点力，如果远的话就要多用点力。

包括建设新的洞天，这是普遍的做法，是七十二术中壶天之术。

平天圣基本就是……凭空掏出个球子往地球上一砸，就这样，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

至于仙岛……我知道你想说蓬莱方丈什么的，但是你得先知道这几个在哪儿，要想凭空召唤只靠个名字，那代价可大了去了，我不觉得现在的地球负担得起。

搞不好是我们被拽过去也说不定，而且我记得佛道两门都没有这样的法门，十字教倒是天堂降临的法术……也不知道真假。”

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真的，大概也就是个幻象，天堂山的压力不必三仙岛小，后面还有地狱跟着，舍上百万狂热教徒的性命也未必办得到，何况要是有那么多狂教徒，他们还召唤天堂山干什么？

地球可比天堂享受——至少那地方没有粉嫩的唱诗班小男孩。”

赵科长叹了口气：“咱们北方局，可没有洞天福地，连名山都没有，苦寒蛮荒，离咱们最近的恐怕就是东海玉溜山，翻字典都找不到的地方。”

章晋阳笑了一下：“不可能的，咱们这边是北海，东海就是东海，玉溜山在东海东，有可能是冲绳伊仙。

总不是按照咱们现在地图上来的。

说这个却没什么用，我暗地里也调查了，记载中的洞天福地情况和其他的地方并无差距，偶一些已经开发的，或者干脆成为城市城镇的，灵气回潮的影响还不如其他的贫瘠山区。

我们也在努力地整理现在的变化，然后和古籍记载对比，收获很少。

神宫这一块儿是比较符合的，包括二郎庙，都城隍，甚至蒿里、酆都这都有复苏的迹象，但是仙佛……确实无凭，就连佛门圣贤的道场也是不对。

九华山号称地藏应化道场，那里的和尚有本事的现在不少了，可是道场之能却毫无显现，甚至比不上正封正敇的城隍有用。

就你说刚说的蓬莱，道观不也有几十个，八仙渡那是多大的名头，现在还不是要靠城隍撑着？

听平天圣的意思，当年地绝天通，地球就再无仙佛了，这些神却因为是本乡本土的离不开，现在反而占了先机。

这是好事，炎黄神祇和国家是分不开的，民间文化咱们也足够，这是国家的机会！

覆海圣这边儿，我也还可以转圜一二，只是……国府还是要早定章程，今后妖类恐怕要越来越多了，咱们国家的人口……可是很大的压力啊。”

第二十一卷第八章 赵科长点了点头：

这些东西的制造都会放在白鸟座的实验室里开发，相信唐康健会会送数目不小的实验品过来——他惹是生非的能力越来越强，据说为了掩盖穆勒和菲尼克斯的行踪，已经和cia杠上了。じ菠﹢萝﹢小じ说

毕竟这两个家伙需要生活，难免和人接触，在高卢鸡境内被盯上了，好在高卢人一贯的骄傲，想要独自拿下他们，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章晋阳告诉唐康健，趁着现在他还有时间，赶快把这两个家伙带过来做个整形手术，至于身份什么他们自己搞定，章晋阳还可以为他们制定训练计划来改变动作特征——虽然现在并没有普及动作特征捕捉系统。

他们的特训将和刘友瑶的修行一起完成，按照预计，刘友瑶在三年之内肯定能唤醒罡气，而只要半年，她就能达到猎魔人的战斗标准了。

这个时候刘友瑶会加入唐康健的小队伍，一边积累战斗经验，一边用实战磨砺修行。

包括实验区的建设，这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章晋阳在为穆勒和菲尼克斯做了整容之后，就回万罗洞了。

值得一提的是，得知是全身整容之后，穆勒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黑人，就算章晋阳见多识广也吓了一跳，不过穆勒一脸的唏嘘和温柔倒是逗得唐康健心痒痒，不断地旁敲侧击，可惜什么也没问出来。

还有一件小事，唐康健在引导穆勒和菲尼克斯进入基地的时候，管这里叫做伏罗斯伽德，刘友瑶不懂英语，但是章晋阳却对这个“防冻罩基地”表示了嫌弃——尽管唐康健一再表示应该翻译为：霜冻守卫。

回到万罗洞，史兰正在招待客人，除了愁眉苦脸的崔秀两口子，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家伙，一看就浑身的官气儿，不过人倒是很客气。

趁着接过章晋阳大衣的功夫，史兰低声告诉他，这位是来自宗教事务局的一个科长，不过她也不知道十三科是个什么科。

现在的事务局归属于长老院名下，虽然直属，但是受到文化教育委员会的管辖，不过除了西南边境，其他地方的宗教也没有什么食物，无非就是过个本宗教的节日，需要调配一下公共安全问题，哪里有十三个科这么多？

似乎看出了章晋阳的疑问，这位自称姓李的科长笑眯眯的介绍：“十三科是最近才成立的，国家也注意到了近些年来宗教界奇人异士出了不少，所以才设立了这个科室。

主要的任务，就是统合当地的奇人异士，负责一些交流问题，有些事儿还是需要引导的。

诸位都是消息灵通的人，过年那会儿闹的那个风波都了解吧？主要就是为了防止再有类似情况的发生，这对大家都好，不会影响大家正常生活状态的。

在一个就是……地面上的一些现象，我们会协调诸位和政府，尽早的解决，不要引起民众的恐慌。”

章晋阳表现的很迷茫：“啊，这个……和我们家关系不大吧？我们是练武的呀，归体委管，你们……不是归文化局吗？”

李科长哈哈一笑：“文体不分家嘛，现在宗教事务局已经单独划出来了，武林这一块儿，也是有专人负责，咱们宗教事务局里德那个‘宗’字，指的就是武术宗门了。

不过这些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整合完的，全国上下一盘棋么，要不是临时有事儿，估计下半年才能有正式的通知发下来。”

章晋阳有些纳闷的看着他，有转头看着愁眉苦脸的崔秀夫妇：“我说，什么事用得上他们和我啊？我们……这不是一个系统的啊。”

赵科长的耐心真好，不愠不火的解释：“这个事呢，原本是地方上派出所报上来的——我们新添的渠道，主要就是对地方上的事情要有一个把握。

这个事儿事主一开始找的，就是江哥和崔姐两口子，本来一切还算顺利，但是半路上出了点情况，遇到了一些境外来的阻力。

这么说吧，那些虚幻鬼魂儿，江哥勉强还能应付，但是现在出来了一些僵尸，而且还是兽类，我们有两个警员受伤了。

还要感谢……呃，少夫人，刚才二话不说就拿出了药品，不过追踪那个凶手的事，还要章先生施以援手。”

说到少夫人的时候，他多少有点不太自然，史兰虽然因为练武和能力的问题发育的不错，但是一看还是十四五岁，这完全违反婚姻法啊。

不过他之前也了解了两个人只不过是青梅竹马，少夫人还是那些地方上的混混为了讨这两口子开心才叫出来的，不过难免唏嘘，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倒是称呼章晋阳为先生，他一点也不犯难，毕竟章晋阳看不出来年纪，说是二十也行，说是四十五十，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和谐，要说这是一张十四岁的脸，还是没有问题，就像是脸谱一般，一看就准是他，年纪什么的不重要。

章晋阳的眉毛有些立起来，屋子里的空气有点凝滞：“境外势力？怎么边境上没有警报吗？你们是怎么判断出是境外势力的？”

赵科长的额头有点见汗，他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有点儿焦边，似乎是被火烧掉了一部分，递给了章晋阳：

“我们找专家辨认了，这是一种中亚地区的古代文字，似乎和死者，灵魂有关。

有人认为这是外国的一种玩弄尸体的黑巫术，但是我们无从分辨这是来自于巫毒教，还是教堂派死灵术士，而且这个家伙现在还在山里，我们得抓住他。”

章晋阳仔细的看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些符号我见过，在我二表哥的收藏里——你知道他是谁吧？

这上面的，还那些原件上的不一样，有点儿汉字的意思。不过既然你们都把他圈起来到了山里了，还来找我干嘛？部队上就完了呗，死灵法师……还不是打死一个少一个，你们总不会还想着收为己用吧？”

”

第二十一卷第九章 在南方比较老派的山村，

这样传说也多着，所以稍稍有点年纪的人都不会去虐杀动物，就算是打猎，也是力图快速决绝，这个在一般来讲，不会产生多大的仇恨。≦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品≧≦书≧≦網≧

也就是有些在城市里长大的年轻人，从小没和动物亲近过，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和做法，主要就为了追求感官刺激，甚至只是单纯的无聊——遇到这样的人不要说撒满们，和尚道士都是不救的，因为大多数救了也不会改，早晚要害到人头上。

尤其是现在的环境，其实已经有不少玩这个的出了事故，怨气这东西又不挑食，闹不出大动静，但是死上三个五个也是正常的。

所以在网上流传的视频里，也有人是为了追求灵异这份刺激而专门去做，最可恶的就是自己害怕遭报应，却雇佣一些见钱眼开的人去做，影响极其恶劣，后果也挺严重。

大家都觉得这样做不好，但是相关法律惩罚却非常轻微，很多人不信邪或者由于这样那样的理由，还是会去做，就和堕胎一样，属于明知故犯不在乎。

世界变化的如此之快，全世界的政府都在绞尽脑汁补充国内的治安法案，依然总有各种让人想象不到事情发生，挑战的已经不是人类道德底限，而是冥冥之中的，越来越明显的因果伟力。

在一些地势环境比较适合的城镇，已经有现世报了，诸如妖类出现变异动植物出现的案件比例正在下降，而阴魂复仇类的案件却越来越多。

很多大城市都有计划的有节奏的清洗城市内的都市传说，尤其是鬼宅凶宅自杀圣地之类的地方，甚至车祸多发地，火灾过后，都要想办法做超度净化，就防着滋生厉鬼怨魂。

但是谋杀案这种事防不胜防，所以鬼宅的故事时不时的就有闲言碎语传出来，基于国府政策，这种事虽然在公文公告中没有，但是民间的传播只要不涉及歪门邪道，一般都会从侧面给予确定。

尤其是这几年村屯寨大合并，多少的传出点事情来，二十等爵制度虽然没有宣传，但几乎就是公开的，很多时候明明白白的表示出差距有爵位的坐火车都可以贵宾厅登车的，连国府部门接待办公的态度都不一样。

各个学校里的广播体操也都换了更激烈的，从小学到大学全都开设了武术班格斗课，变化的是如此之快，真正没脑子人其实……还是有不少的。

所以在对待妖族的态度上，很难真正的落到实处，尤其是佛道两门历代都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掠夺尸首为理所当然，想要禁止这一项，完全不是用困难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好在现在是信息爆炸时代，各种好的坏的正常的不正常的理论思想全都有支持者，至少妖分好坏这个说法，借助过去多少年的电影电视曲艺什么的，已经深入人心，而且炎黄人意向个性温润，不事到临头也没有那么偏激的人。

其实不要说坏了人性命的妖怪，就是那些吞食妖族同类的妖怪，即使有修炼也是前途有限的，因为妖类不像人对好厄运这么敏感，多数被怨气缠身倒了血霉的时候都不自知，死的也都是冤的冤惨的惨——这种情况就是真有仙佛也不好救的，谁帮忙都要跟着吃排头。

实际上只要开了灵智，神魂崭然，就不好对其做什么，世界意志是希望这个世界物种繁荣，智慧活跃的，这在章晋阳最早做出烟儿泡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了——而且他总说万界之门破碎，其实也都是世界意志发现了有穿越者的好处，默默支持他们的到来。

至于对人类的利益造成损害那还真是抱歉了，世界意志可不晓得什么是人类利益，反正自从人类统治地球祂老人家过的就不太好。

章晋阳对这个也是有过计划的，但是现在时机不太成熟，妖怪里有脑子的太少了，非得把那些见了血就撒欢儿的玩应都死的差不多了，或者说在国内不敢撒欢了，他的主意才能被接受。

万罗洞这边表示了态度，赵科长就算是远满完成任务，他作为一校之长，其实工作不多，所以干脆的就在立连十三科住了些日子，来回的就为国府和万罗洞传话。

细节问题几乎没有，最后基本是人间法律对妖等同首要的是推行二代身份证，将有灵智可以并且愿意正常在人类中生活的妖怪，也纳入了共和国居民的范畴。

至于诱引这些妖怪简直不要太简单了，只要知道他们的族类，找几个好厨子就行了比如西方局就靠一个烤全羊大师拢住了一窝十来只狼妖，据说已经开始和一对儿金雕夫妇商谈入籍的问题……

然后北方局不甘其后，老字号点心大师出马，蜂蜜萨琪玛，蜜糖浇红薯勾的一家子熊精把小时候换的牙都交出来了。

有着相关的备忘录，各路人马各显神通各种笼络，也就是万罗洞依然故我什么反应都没有。外人看来，万罗洞本身就是妖怪洞府，肯定是另有章程别有门路，实际上，章晋阳是没时间。

覆海自从受袭之后，就一直在对着霓虹使劲，真正的把霓虹做成了孤岛，无论什么东西都得靠空运，别说军舰，就是游泳圈扔海里都得看海豚们高不高兴。

不过这些大海的精灵都鬼的很，船都搞碎了，但是尽量不伤人，除非是反抗的太激烈，对他们造成伤害，见了血了。

慢慢的大家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有着那个“世界真实”的网络，什么消息得不到啊。

章晋阳这边则是处理帮着史兰和刁德一处理长谷川久美子的一些祈求，长谷川家的黄金饰品店现在开不下去了，超过一半的人口连饭都吃不上了，哪里还有那么多人买金首饰呢。

现在的霓虹，粮食武器才是硬通货。

久美子不通经营，但是他儿子是个天赋极好的，首饰店并没有关，暗地里却靠着久美子发展的信徒团体，向外贩卖粮食和药品。

他们有着刁德一离开霓虹时赐予的祭坛，可以和外界联络，祭坛启动的代价又不大，用这些物资短时间就拢集了相当多的信徒。

第二十一卷第十章 霓虹原本就是遍地神明，

新冒出来个神完全都不显眼，长谷川卓也人又精明，并没有大批量的出货，而且只针对信徒和信徒的亲属，虽然也有些麻烦，但都是久美子可以处理的，反而成就了她巫女的威名。

相对的，凶狐狸、镰鼬他们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趁着天下大乱，镰鼬一家明目张胆的贩卖粮食和酒，就是被人追查起来，也是妖怪一族的产业，拉上凶狐狸一家，再找几个土蜘蛛过来，根本就没人敢惹。

尤其是后期章晋阳把大蛤蟆鬼一口和人头树都扔进了酒吞城，这两个家伙实力并不突出，但是吓唬人的本事却特别出类拔萃，真被他们占下了好大的地盘虽然只是在山村里。

这座妖寨靠着大量的粮食和酒已经名声大噪，吸引了不少妖怪过去，似乎霓虹的妖怪都十分的好酒，所以妖寨的实力膨胀的很夸张。

但是进入酒吞城的钥匙虽然凶狐狸和镰鼬都有，名额却掌握在章晋阳手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妖怪他是不收的，比如因为嫉妒心而诞生的小袖之手这种以害人为生的妖怪。

霓虹这种人性扭曲诞生的有灵智的怪异很多，绝大部分都要人命来维持生存，所以妖寨的势力不小，但是真正获准进入酒吞城的，到现在只有几只红豆洗和落了单的河童。

御豆洗算是一种执念，如果没有特殊的际遇，是不会变成吃人的厉鬼的，它们淘洗的豆子很多鬼怪都很喜欢，当然不是为了吃，而是这东西带着会让鬼怪们心情不那么烦躁，所以霓虹才有红豆御鬼的说法御豆洗也叫小豆洗，一般洗出来的都是赤小豆。

这东西经常作为妖怪们的下仆来换取生存和保护，它们的主人一般是桥下姬，一种在桥上落水而死的水鬼冤魂，如果是自杀的怨气重就凶一点，倒霉死的怨气就特别重，更强大一点。

现在凶狐狸直接就把这些小东西的出产作为一种货币使用，造价低廉却因为受到喜爱兼且数量稀有儿价值颇高。

至于原材料，其实只是河水和河水反映出来的光，一般来讲一只御豆洗一个月也只能出一盆赤豆，差不多只有百粒，基本没什么用处，只有被淘洗一年以上赤豆，才会具备安抚妖心的作用。

而对人类来说，一个月的赤豆刚刚好，时间再长他们就拿不住了，会因为上面附着的力量太过寒凉而大病一场。

这种货币在妖寨里很流行，妖怪们也是需要人类物品的，比如手机电视这些娱乐。

酒吞城的事，章晋阳慢慢的就委托给了刁德一，反正城里树立的是他的雕像，久美子的神社供奉的也是刁德一和史兰。

刁德一是告死之鸦，而驱使告死之鸦向人们发出警示的，自然就是善心的命运之女所以史兰也有了个神明称号了。

而她也确实会通过刁德一的力量传授一些香占的法术下去，这些都是从崔秀韩大膀那些出马仙那边得到的。

香占这东西是炎黄特有的，虽然世界各地的寺庙拜佛都烧香，可只有炎黄人会看着香火头算卦，这东西流传不广，就是炎黄本国人都未必知晓，何况这些霓虹人。

所以久美子的神社现在是很出名的，史兰的香火也很旺盛……

对此章晋阳并不嫉妒，但是很郁闷因为他的教会出了点小小的问题。

当初覆海称大圣的时候，那句话早就被人解析出来，随即牛魔王说的那些话也有专家禅精竭虑的通过读唇术猜出了几个版本，结果每个版本都有巴菲门特这个名字。

没办法，通篇的炎黄语，只有一个英语单词实在太醒目了。

巴菲门特这个词原本是没什么人知道的很不幸的就是这个世界没有那些牌，第一付桌面卡游还是唐二发明的三国英雄传但是对于cia和nsa来说，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他们在东方的行动这十年屡遭失败，对手就是一个名为“救赎之殿”的秘密宗教，这个教会里的战斗人员全都是超限战士和超能者，人数不多但是足够精锐，而且在南棒隐形势力庞大，信徒众多，而他们崇拜的，就是这个巴菲门特。

cia和nsa对这个秘密宗教有个详细的分析，但是由于世界变化，他们的实力极大的萎缩其实是力量下限和上限都提高了，他们的组织形式有点跟不上对于东方几乎无能为力了。

这个分析可以确定是已经过时了，因为在自然之怒大行其道之后，cia和nsa的主要目标就变成了这些叛徒，又做出很多超限战士的计划挤占了大连的资源，根本就没有余力再和救赎之殿在南棒做正面交锋了。

但是对北美鹰来说依然是有参考价值的，所以他们重新向南棒倾注精力，尤其是对南棒政府施压。

南棒政府本身来说，是不反对救赎之殿的，甚至有纵容的意味，因为南棒并没有本地的系统性宗教，在面对世界异变的时候，官府是很无力的。

作为有这世界宗教百货店之称的南棒，在宗教问题上是很迷的，他们早期有过巫教，这只要是北方游牧民族入侵带去的萨满文化，而国家以儒学而立，所以也有很多人是儒教成员，佛教作为渗透性最强的世界性宗教自然难免，而十字教会随着当年的战争进入其国内，现在也是如火如荼。

可是当阴魂四起，超自然事件频发的时候，这些有道之人纷纷借着自己的渠道离开了，留下的人不是不想，而是离不开，面对大规模爆发的异常事件，他们的力量杯水车薪。

北棒的情况差不多，但是他们的大哥炎黄有本事，直接常驻了一个加强团的十三科战士，镇压半个半岛毫无压力

南棒从国际形势上是不能拜炎黄这个山头的，他们的鹰爸爸决对不会允许，他们没胆子试探这个。

而此时，面对异常事件展现出统治级力量的救赎之殿，就成了南棒的守护神。富品中文

</br>

</br>

第二十一卷第十一章 虽然救赎之殿只是在浦项盘踞，

但是他们可不是因为实力不够只能如此，而是作为浦项基地的管理者史密斯夫妇并没有什么进取心。

就连情报头子娜塔莎罗曼诺娃对扩张都不感兴趣。

史密斯夫人简一心一意只想拓展教会，发展信徒，主要把精力放在研究教义书写经典，以及培养牧师和护教骑士上。

史密斯先生经营着他的民宿旅店，为世界各地的朋友提供身份，还做些中转货物的生意，平淡的生活着并且从来都是乐在其中。

娜塔莎致力于发展自然之怒，这个组织虽然根据地在浦项，可是主要的活动却在欧美两洲，亚洲这边她做着情报掮客和武器贩子的生意，还开了一家养生会所。

她的副手证人保护专家约翰库格，是个肌肉狂，在工作之余开了一家健身房，每天带着自己的女朋友撸铁。

超自然事件大规模爆发的时候，浦项是南棒最安静的城市，虽然救赎之殿的信徒不是每一家都有，但是每一条街都有几个，很多灾害都被消灭在萌芽之初了。

这就得益于巴菲门特的教义了，这个牛头人之王是支持个人及国家复仇主义的，推崇鲜血革命，认为生物天然拥有使用武力反抗的权利你迫害我，压榨我，甚至害我杀我，那我弄死你没毛病。

既然支持武力反抗，那么就得然信徒有武力才行，不是没有那个宇宙民族的忠实患者，跑去学跆拳道，这东西速成，平时的时候反抗欺辱，还真就效果不错。

但是更多的人是没有那个恒心毅力去下心锻炼身体的，有的人有想法但是没条件，章晋阳在书写教义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他那个教义那么厚，就是其中有太多的干货。

总的来说，如果刨除去祈祷和赞颂他的部分，这本书改名《人类死亡一千零一种方法及尸体藏匿指南》一点毛病没有。

而基础就是那些祈祷，神秘学的特点就是在这里，如果不是能够熟练背诵祷词和赞词，后面那些东西就一点都看不懂，会感觉那就是对不信神者的虚言恫吓，就像佛家对十八层地狱的描述。

在学习的过程中如果处于祈祷状态，那么还会激活言密，对祈祷者进行被动的身体开发，使这些随口就能引用教义的信徒越来越强壮。

这个效果是章晋阳从来都没预想过的，完全都是教义在宗教组织下的自我演变，最早的时候章晋阳只是想培养出一群有经验的暴徒作为组织后备，教会则是他的筛选机构。

没想到现在，世界异变之后，连教义都异变了。

信徒们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他们遇到的大部分都是南棒的等级制度带来的生活压力，真正需要以血还血以暴易暴的情况不多，很多时候教友之间互相帮助就能过关，并不需要动用武力那么麻烦。

所以信徒之间也很团结，面对身边突然爆发出来的超自然事件，他们并不慌乱毕竟有这么神奇的交易和神明，有鬼有妖怪也是很正常的吧。

如果这些事件波及到了他们，他们就会反击，自己不行就找朋友，朋友们不行就向教会申请援助，目前来讲还没有教会也摆不平的事件。

但是南棒这个国家不大，人口很密集但也不是多到可怕，浦项安然无事，信徒们在其他省市的亲戚却未必了。

有的人就接待了自己来逃避的亲属，如果只是搬家过来还好，有的是家人已经被害了，符合教义中“复仇”的概念，信徒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拉帮结伙的对外市也开始干预。

等到政府想要拿出政策来的时候，救赎之殿的信徒已经自发的组织起民间的超自然护卫队了，这些人完全不理政策，收支全由教会负责，甚至武器装备都是齐全的他们背后的浦项基地就是全亚洲最大的情报和武器商人啊。

南棒议会愕然发现，他们只是反应慢了一个月，政府在超凡力量上的话语权就完全没有了，救赎之殿一家独大，其他宗教也有些能人，但是在组织和效率上完败，不得不接受救赎之殿立下的规章制度。

至于反应慢的之几个月，是不是因为某些人的游说公关，大家就心照不宣了。

章晋阳指使娜塔莎干这个事儿的时候，也没觉得会这么快就需要老牛出来站台，实际上到现在他对这些人联合起来讨伐覆海这件事都处于疑惑状态：这么大的军事调动，无论是浦项基地还是他自己，都毫无察觉，甚至十三科和特研室都没有蛛丝马迹透过来，这太不寻常了。

这边娜塔莎也纳闷，这个航母战斗群，是从霓虹出来的，那是她的后花园啊，对霓虹的情报她比nsa、cia都强，也就是炎黄的mss能和他比肩，这会儿来拿霓虹自己的内阁情报室ciro都不中用了，怎么就能没发现这么大的军事调动呢？

这方面娜塔莎下力调查原因，救赎之殿却要接受政府的质询：巴菲门特这名字听起来挺洋气的，怎么就说了炎黄话呢？而且又是什么平天大圣，那不是故事里的吗？以为谁不看西游记是怎么着？

当然了，北美鹰对南棒政府的压力，救赎之殿也一手接过去了，一个完整的政府在现在还是有用的，尤其是它还听话的时候。

但是救赎之殿……其实也懵的，他们还想问问呢，然而神明的事儿……那谁说的准啊。

北美鹰的情报组织倒是买了好多套西游记回去读，还搜集很多相关的历史资料，除了一些珍本，这都是公开的，随便人看，只不过炎黄也在里面加了不少私货，还不是官方行动。

这是是唐二在网上搞出来的，因为覆海那一声喊，全世界都听见了，没有哪个国家像炎黄的老百姓这么受震动的。

那可是覆海大圣，这位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十几亿人说有四分之一能知道这位是谁也毫不夸张，世界真实网又公布了战斗录像，看到那头牛的时候没有人不热血澎湃的。

淡然并不是因为喜欢这为牛魔王，而是因为……七大圣啊，这出来了两个，那美猴王是不是也真有啊？富品中文

</br>

</br>

第二十一卷第十二章 齐天大圣美猴王，

对每一个炎黄人来说都是有特殊意义的，不同的年纪去看他，就有不同的感悟，每个白皮心里都暗藏着种族主义，而每个炎黄人心里都有一座花果山。狂沙文学网

在网络上人们欢快的像世界真和平了一样，其实老牛那一打扮，一出场就有人认出来了：一的锦绣黄金甲，头顶的黄金冠竖着两根米长的雉尾翎尤其他后来还专门使了棍子。

有不少人还在调侃，这一金灿灿的，原来却是只黄牛啊……

世界真实网也是第一次大规模的在普通人前暴露，甚至引起了网络经济的大崩盘，很多资金匆匆的从网络这片蓝海里外逃。

原因自然是世界真实网无论是技术还是安全都超于时代，而且还没有各种限制，显然会吸引大量的用户，而现如今网络发展虽然快，但是世道却不好，除了一些特定的项目，真正获得收益的资本并不多，所谓的天使投资人早有撤出之心。

唯独炎黄网络受到的影响最小。

原因是炎黄网络为唐氏电子视瞻，就连标准都有唐氏定的，包括网购、视频站、即时通讯这些用户为王又有着确切盈利的项目，所以大家都看着它：反正最赔的不是自己，唐氏不动说不定这市场还有救。

实际上唐二毫不在意世界真实网的暴露，原因很简单，世界真实只建立在信息上，和现实并没有交互，甚至连统一的代币都没有。

而有这个心的用户却没有这个权限，他们能发布出去的东西只有信息，视频、语音、文字、图片，想要发布程序也不可能，除了赞和骂之外就没有任何收获，这样的网络是无法取代现实网络的光是不能玩游戏就能把所有人拒之门外。

这一点在章晋阳架设世界真实网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而作为规则设定者之一的唐二，自然不会担心，所以他现在反而斥资大肆收购那些失去了投资的股份。

他非常笃定：就是妖怪也会需要上网购物玩游戏看小姐姐的，因为有句老话说得好在网上谁知道对面是不是一只狗。

其实以他的本，是反对把组织的资源就这么无偿的贡献出去的，虽然网络的冗余量很大，大到即使再有多百倍的地球网络用户也足够，但他认为这是组织的东西，就不应该拿出去共享。

也难怪他会是个商人，就这葛朗台都要钦佩的子……之所以穿越过来是让人打死的吧。

国内的形势就这样稳定下来，连带着章唐两家又被关注了，这一次的麻烦更大，已经完全退隐，几年都不再出声的平公到了章家的酒厂，陪同人员还是孙延红。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章爸唐妈还是很兴奋很紧张，他们这一辈人对平公那辈人的感是不一样的，感很复杂。

平公对于青云酒的感觉一直很好，哪怕是谷梁正录那边也酿出了功效差不多的酒，可还是青云酒的味道更好一些。相对来说谷梁仙酿的灵气更充足，配上专有的药方效果更好，抢占了不少青云酒原本的市场，然而章家完全不在意。

原来青云就得产量就不够，一直都是供不应求，现在求货的人少了，章爸反而舒了口气，至于两者总被拿来比，章爸却也不担心：青云酒的口感和味道都是非常特殊的，到现在这么多年了这已经不仅仅是原料配方的问题了。

那个用来发酵的曲池已经有很大不同了。

谷梁的酒灵气充沛，他从原料到发酵过程都是在他的空间内完成的，然后拿出原液，用外面他自己培养的退化灵植酿的酒兑香稀释，让正常人也能饮用，这个工程细节虽然很多不为人知，但是大体的经过早就被有心人挖掘出来了。

可是青云酒不一样，虽然原料也都是灵物，但是发酵起香过程全是在外界，这就导致酒曲的变异，再加上为了追求水质的统一，他们对水的处理也是煞费苦心的，风味自然不同。

平公虽然也能接受灵气滋养，甚至开始习练一些保健强的功法，但是青云酒没有灵气冲刷之感，也更合口味，因为对他来说谷梁仙酿是药酒补酒，而青云酒……仅仅是酒。

章晋阳知道老人家过来的时候也是一惊，牛魔王出世，他想到会有波澜，但是他以为最多也就是赵科长那种程度了，所以老赵走了以后他就忙着去整顿教会去了，因为巴菲门特显圣，信徒们的绪还是比较激动的，教会需要一系列的动作来安抚住这些已经叫嚣着要入驻青瓦台的狂分子。

包括要开放部分武器列表，新的训练计划，还有最头疼的宇宙民族主义的扩散……尤其是最后这个。

他并没有考虑过平天圣和覆海圣同时出现的意义，也没注意他那个金珠子扔出去之后各国政府对核项目投入的资金又加大了。

在他的印象中，蘑菇弹这个玩应儿在灵气回潮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没有什么用了，早在上一个世界，他还没有达到顶峰战力的时候就硬抗过核爆脸上爆掉的那种所以对于蘑菇，他真心没什么畏惧。

当时他的实力还比不过现在呢，至少现在的如意肌装甲要比当初那个硬质合金壳子好很多。

所以当平公询问他知不知道牛魔王扔出来的那两个珠子是什么的时候，章晋阳稍有一瞬间的懵bi)。

挠了挠头，有点难以启齿：“那个金球儿是个氢弹啊，不过平天圣管那个叫乾元雷，那个银球是个超功率静电发生器，他说叫震元离火丹，不过……那不是人可以用的东西，因为控制装置其实是法力，制造也是法力主打的。

听平天圣说过，原本的乾元神雷不是这个，他就是觉得效果很像所以随口安个名儿而已。”

平公不知道听没听懂，不过他边跟着的那个看起来就知道是专家的人却皱起了眉头：“那不成科学终点真是神学玄学？”富品中文

第二十一卷第十三章 章晋阳不屑的一摆手：

“神学是最不靠谱的……有人光凭长相就能让人跪下磕头呢，神学刨去玄学说到底也就是个偶像崇拜的问题，算得上是心理学的现实应用分支？

至于和玄学对比就更扯了，不是一个路数，按照科学家的话说：前提条件基础常数基础变量完全都不一样，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了啊。”

还不等专家说话，平公就饶有兴致的问起来：“噢，小朋友对这个很有研究？玄学的体系一直不是很明朗啊，你们在这方面有成熟的应用体系？”

章晋阳收起桀骜的表情，坐正了身体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作答：“要是向现代科学上靠的话，法力可以从能量拓扑领域研究，但是这也只是解释了自然能量操纵的问题。

比如火、电这些，在西方神秘学里，归属于塑能系，道家以回风返火统称，佛家也有这个能力，但是因为专精的问题，他们没有专门的分类，遇到了也是靠自己的法力硬压。

至于法力的诞生，就看认不认为哲学也是科学了，人的思想是有力量的，这个力量强大到可以干涉现实，就是法力，至于不同品种的法力，就是思想本质带来的差距了。

包括信仰体系的神力香火愿力都是，这在西方归于奥术，在咱们这儿……这是根本大道。

众生万灵，本质上是要追求这个，从而让自己更强大，就是不同生物的不同阶段对强大的理解会有变化。

还有一部分是人类的情绪，只可以从心理学入手，在西方归于心灵，在咱们这边儿，有专门的手段，没有专门的说法，因为不论释道儒，咱们的文化从根子上是推崇个性化的，每个人是每个人，与他人绝不相同。

所以佛说每个人是每个人的佛，道说大道三千各寻其类，儒说……儒说啥我忘了。”

看着章晋阳不好意思的捋着长须，平公笑的好开心：“怎么，你们对儒家有偏见？很多思想是好的，只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超凡力量，所以历代帝王都喜欢儒术治国。

咱们国家并不在意谁的手段怎么样，能让民族好，就是你们说的天魔来了，咱们也一样欢迎嘛。”

章晋阳捋着胡子直撇嘴：“儒门自有法度，可是他们自己刨的根儿却怨不得别人。

儒门九法，六艺经传，都不要说现在的读书人，上数三朝，哪有一个浩气横空斥鬼喝神的儒士？

枢衡并拥慈元殿，柴市遥闻正气歌。

浩然正气礼敬修法就在那书里放着，谁看不见了，可谁又真看见了？儒门修行在国家，人人念念世家国，连他们自己的护道拂士都拂袖而去另立别门，又怨得谁了。”

平公眉头微蹙：“怎么，儒门也是有自己的武装力量的？嗯~说起来，现在再看我们的历史，都不知道哪里是真哪里是假了，我们的学者现在也很迷茫啊。

你们也肯定思想的力量，那在这个方面，你们有没有什么资料可以提供啊？听说力量足够就可以长生不老，这可是国人的梦想之一哦。”

章晋阳换了一只手捋胡子——他真有点紧张，面对平公的压力，可比北美鹰那五年一换的总统大多了：“儒门的力量有好几支的，一般来说是剑侠，游侠，行的是白虹贯日苍鹰击殿之事。

实际上军人一度也是儒门护道，可惜的是军士讲究以身许国，这一点儒门做不到了之后，他们就闹掰了。

而哄骗统治者轻视杨朱管仲之学后，范蠡之术又成为了儒门立门之机，这对统治者没什么好处，对黎明百姓的好处，也没有那么大，唯独让读书人过得太好了，地位太高了……自从董仲舒，再无良家子。

魏晋之后，儒士就失了手段，全靠护道行事，典籍中的修炼法，人人视而不见——修行不像吃饭，不想吃还可以灌。

其实历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思想映照现实会出现什么，万罗洞的功法其实古来未有，百年国战之间内家拳名声大彰，宗师频出，可是外家拳往往先死于战阵，所以我们致力于改善，现在的钢铠呼法就是成果了。

包括现代科学也一样，科学家未必不能靠本身的学识成为超凡者，古时候的法师也都是科学家，是自然的探索者，他们既然可以获得这份力量，现在我们一样有机会，而且要比他们大。

毕竟他们经历的是灵气衰落，而我们经历的是灵气回潮。”

平公默然不语，把玩着手里的不锈钢健身球，而他身后的专家却很诧异：“你是说科学家可以用自己的科学知识，成为和西方法师一样的……强者？”

章晋阳一摊手：“自然，你们应该知道我们通常都把袁老先生称为大地之子，那你们知道这是萨满对地母护佑之人的称呼么？当然，也有人称呼他为大德鲁伊，这就是德鲁伊教派的说法了，基本上萨满和德鲁伊在对自然的态度上是有很大的共通之处的。

其他的诸如天工开物宋应星，定生死李时珍，大地使者徐霞客，算无遗策华罗庚，包括实现世界核平的死亡射线居里夫人。

甚至魔琴手贝多芬，受伤勇士的庇护者佛罗伦斯·南丁格尔，这些只是生不逢时而已，放到现在……早就被十字教会想办法弄死了。”

专家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平公本来还在专心地听，最后一句话让他停下了健身球的转动，有些失笑：“小伙子真会玩笑……火刑架这种事情，不会在现在发生，各国政府都不会允许。

不过还是希望你们有一个完整的资料过来，国家在这方面，缺失很多啊。

虽然借助于民间力量，国家现在是走在世界前面的，但是我们是在吃老底啊，而且时代这么快的变化，总有人是不甘寂寞的，以你的眼力不会看不到这些。

说一句危如累卵或许夸张，可是内忧外患是不假呀。你们这些年的作为，国家是看在眼里的，也是感谢的，有着你们，我们多了不少的缓冲，在这一点上，国家不会忘记每一个人。

可是形势如此，我们还应该要更快一点，时不我待哦。”

第二十一卷第十四章 平公说这个话，

章晋阳是相信的——作为地球灵气回潮最大的幕后黑手之一，他对世界变化不说了如指掌，但是进度把握还是有的。

当年他的到来造成了这个世界的时空震荡，不知道是不是因此世界意识有些醒了，穿越者开始多了起来，后来又出了谷梁这个异类，于是灵气回潮开始了。

要不是谷梁那个空间，这个世界绝对会沉寂下去，即使章晋阳带来改变，也只能在武道或者神道上，但是……谷梁正录的灵气空间改变了这一切。

他向外扩散灵气空间的物种，导致地球的原本已经死寂的灵气也被搅动，章晋阳当时几乎什么都不明白，就能把谷梁空间内的系统剥夺，这不得不说有了很大的运气在里面，即使现在让他重做一遍，他也没有把握，但是当时他就那么自然的去做了，而且一次成功。

现在看来要说这里面没有世界意识在资助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而他之后福至心灵大肆推广武道，开发人类自身潜能，而不是走灵力修道的传统路线，未尝不是世界的奖励——灵气世界自己都不够用，再被人圈住了，那世界复苏得拖到什么时候。

即使现在，过去的老办法，传家的秘籍修炼起来都是困难重重，远不如百年之内的新武道方便快捷，就是走神道，也比走仙佛要顺畅得多。

原本很多人还都畅想着真气如何如何神奇，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气一说完全都没有被证实，就是内家宗师的气，和传说中的真气都相去甚远——当然，真气这个概念本来就来源不明，所以有什么效果谁也不知道。

武道推行之后，就是神道显圣，这才是世界各国为之警惕不安的最大源泉。

即使以炎黄如此内敛的文化特性，依然遭受过很多宗教灾难，这还算是好的，西方各国被十字教会支配长达千年，最严重的时候没有教会的允许国王都不能登基加冕，连什么样的女人都要有教皇指定。

虽然现在各国都没有国王了，但是如果十字神信徒发起国家投票，政府是否还能存在真不好说——信徒的基数实在太大了。

十字教会已经多次公开表示不会干涉政事，没有人信的，而且他们自己也不争气，总是和执法者抢夺超能罪犯的归属，尤其这个罪犯表示可以放下屠刀皈依十字神的时候。

炎黄的神道和国府则是相辅相成的，现在很多案件上都采用了鬼魂提供的证据，有的时候走这种程序还会消弭鬼魂的执念，在防治怨灵方面也是卓有功效——这在全世界都是首创，老百姓并不反对甚至喜闻乐见，但是在国际上难免引起非议。

不过鬼魂有着对执念不可控的特性，如果真的是面对杀死自己的凶手，不当场进化成厉鬼，那死前都是很善良的人，这在目前来讲还没有被破解掉有伪证的可能。

平公和章晋阳讨论的时候，也说起立法的问题，对鬼类和妖怪的管理国府是很头疼的，不过平公提出了一个建议，他希望国家出资，万罗洞承建一个秘境，作为妖类生存的特区，这样便于管理，也便于妖类发展。

这虽然是故智，但是对国府而言要冒的风险要比当年画的那个圈大太多了，妖类毕竟不同于人，想要让它们了解并遵守人类的法律，是很困难的，甚至和初生的妖类沟通都是很危险的行为。

而一座妖类自治的城市到最后搞不好就会成为妖类和人类的隔阂，不同的生活状态和文化态度，在巨大的力量差距下并不是那么容易融合的。

现在看来，人类的实力在总体上是占优的，但是在高端战力上，章晋阳相信没有任何国家认为自己可以战胜平天圣，光是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就依赖现代科技的人类无所适从。

对此平公表示这并不算是太大的问题，现在世界改变了，个体超强者的出现是迟早的事，国府为此早有准备，不光是几等亲王爵国公爵的地位问题，在待遇上也是实实在在的诱人。

平公也坦言，其实这也是因为对方是平天圣，牛脾气虽然不好，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交游广阔的人，喜爱呼朋唤友的游乐，但是现在可没有供他游乐的地方和资源，这方面国府可以给予一定的待遇。

大头就是酒食、各种娱乐项目，想来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踪迹，电影游戏什么的大约是不了解的，这些东西惠而不费，了不起加大对谷梁的扶植力度——这小子的育种基地每年出产的灵植幼苗已经相当可观了，尤其是茶树苗、果树苗最受欢迎。

对平天圣多做接触，也正好了解一些秘辛。

但是章晋阳却摇头表示这种方法是行不通的，妖类的宴会和人类的宴会是完全不同的，即使富丽堂皇，也更接近古代的筵席，酒到酣处肯定是要演武显法的，这对目前的人类来说很吃亏。

而且目前的人类强者等级太低，是没有办法在宴会上有座次的，只能充当侍应生或者歌舞姬，这对人类绝对是一种羞辱，如果人类还想和妖类平起平坐，这种情况绝不能发生。

再说平天圣也没有时间，他似乎在忙着别的事——好消息是他对这个世界很重视，虽然散放但是一直在关注，而且给万罗洞提供了很多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奇怪技术，从科学到玄学、神秘学都有。

不过建立妖类特区的事却是可以商议的，问题还是出在最基础的宣发上：如何让妖类知道这个特区的存在，如何让它们在懵懂的时候，就知道要去这个地方才有更好的生活，从而避免普通民众收到伤害。

这一点章晋阳也挠头，他倒是知道有一个法宝名叫招妖幡，这东西就是专门干这个的，但问题是他不会做——这就意味着牛魔王也不会做。

索性现在还有些时间，章晋阳可以慢慢的研究，不过这样他就要把中心从国外拉回来投入到国内了，因为很惭愧的是，万罗洞那个虽然被人背地里称为万妖窟，但是他们的妖怪都是外国种，国内的品种居然一个都没有。

刁德一算是半个，而且他也不是妖怪，没有普适性。

第二十一卷第十五章 平公这一次在北疆逗留了三天，

还参观了十三科的训练基地，这里已经是全国最大设施最好的超限战士训练基地，虽然其他各局甚至军方也有类似的机构，但是由于在武道上的专一，这里的超限战士仍然是综合实力最强的。

其实对比其他超凡力量，武道的适应性是最强的，虽然在初期对于阴魂之类的无实体敌人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防御却绰绰有余，而罡气一发，杀伤力立刻大增，如果遇上正克的邪灵，远比其他法门要更快结束战斗。

而有着万罗洞在背后支持，一般只要能到武徒四级以上，开始踏入超限门槛，一些简单的符咒、护符也是可以激发的，消耗的也不过是体力精力而已。

北方局的人员已经足够，这里的毕业生最多的还是去支援西方局了，那边的大战没有小战频发，随着神道苏醒，越来越多的宗教摩擦集中在西北边陲。

那边还有着佛教的密宗，大乘密小乘密甚至还有其他品种的半密宗，光是活佛就得上千，再加上白帽子花帽子蓝帽子和没帽子，说是一锅稀粥还得是杂烩……

西方局和军方合作很紧密，而且这些年国家对西北的开发初见成效，本来生活就不易，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却又遭受这样的混乱，当地的普通百姓也是不愿意的，因此在当地居民中氛围还好。

只不过边境上一日三惊，也是很考验人的。

而且西北荒凉，地广人稀比照北美鹰也不差了，那地方妖精出的多，尤其是狼妖都是一窝一窝的，对环境的压力很大。

所以平公说的建妖城，多半还是现实所迫，如果被妖们自然发展，生态链早晚要扛不住，等到自相残杀的头一开，血性冲上来在想回复平和就非常之难了。

不过这走了一趟十三科，章晋阳对招妖幡的事倒有了些灵感——他很久都没回会江的那个三层小楼了，也有一阵子都没见过崔秀那帮跳神儿的，倒是忘了这些人供奉的草堂仙，也都是从妖过来的。

一般来讲，有人被缘分捉了要出马顶仙，最早接触的是他仙堂的大堂主，随后是一些重要的职位会有仙家带着手下过来填充，这些职位都满了之后，他们就可以支起一堂人马，顶香开马拌一系列的下来算是大概的齐活了。

但不是所有的大堂主都是携家带口，带着一堂人马来的，有的时候仙家人少，四梁八柱的各个职位齐了，可是没有兵马，这个时候有一个专门的过程，叫做招兵买马。

大部分人都不是一开始就有足够的人，所以招兵买马也是一个信号，意味着弟马要开始准备了，因为要起香堂，各种物资要准备，该学的东西就要去学，要做好准备开始接触里世界了。

章晋阳就盯上了这个过程。

按照崔秀的说法，招兵买马的仙家会在门口扯起聚仙旗，这是仙家口的，凡人看不见，只是有感觉，这样的事儿章晋阳知道几起，但是并未见过那种“聚仙旗”。

可是还有另为一种，因为某些原因，需要弟马代行，这时候会使用聚仙符、五彩幡，这个聚仙符，章晋阳却能搞到几张，至于五彩幡，那是用彩纸做的，上面书写一些经文，是用来限定种类，这对他来说功用不大——他需要把所有的都招过来，而不是分门别类。

不过他们使用的符箓，大部分也是从道家符篆转变过去的，既然有这样的专有符箓，那么云文雷篆应该也有类似的东西，但是章晋阳在组织的资料库里并没有找到。

这些资料也都是从赵如意手里拿过来的多些，剩下的也都是在道法未显的时候抄底收购收集的，很多民间的东西夹杂，除了一些系统很强的符文、经传，章晋阳也没怎么读过，里面有好多东西他这还是一次发现。

云文雷篆的破解工作即使有着一个专有超算组进展也是很缓慢的，因为计算出来可能有效组需要人来实验，而有能力、时间和精力做实验的，只有章晋阳自己，这还只能抽出一天或几天来集中地做。

关键是太多了，一个云文就有好多本书来解释，而这些书各说各的，互相矛盾还有些不搭调，实际上这些年这台超算组的成果还比不上史兰当初的半年，可是现在姑娘长大了，在大学里玩的不亦乐乎，不怎么参与这样的工作了。

没有了史兰灵觉的指引，章晋阳在这方面的实验进展不快。

平公巡访北疆，除了一些高层之外并没有对外透露，现在国府的氛围不错，接班人平公也很满意，没有必要在出来，对社会形势的影响不好。

可但凡有消息的人，心里都是要打算盘的，这一次除了正常走访，平公就在十三科和章家唐家待得最久，唐氏已经是个巨无霸了，这几年已经在收缩体量，可是依然是力可敌国，国府不注重都不行。

章家露在外面的就只有天元酒厂和章慧这个天才的青年科学家，一向都是很低调的，如果他们不是唐氏的亲属，青云酒还有个专供的噱头，也没有谁会对他们在意——但是这一次，据说平公是坐在章家的会客厅里接见的唐家，而唐家并无不满。

很多人就开始打小算盘了，孙延红的工作瞬间就多了不少：他是陪同人员之一，当年青云酒还是他引荐给平公的，打听什么消息找他最合适不过了。

最讨厌的是，有人把主意达到了章慧身上。

唐家几个子女都结婚了，当年唐大遭受的那一场阴谋让全家人都心悸，唐二喝刘友瑶很低调的第一个扯了证，主要是考虑到刘友瑶的年纪要比唐二大上不少，又是独女，还是要考虑人家家里的情绪。

随后就是唐家大姐秀芬，她找了一个和她的职业不搭边的，人很憨厚的大学老师，还是研究古典文学的，举案齐眉过的很不错。

大哥唐康平，老老实实的娶了自己的秘书，一个很努力的彝族工商管理专业的大学生，并没有什么特殊故事，只是因为这个女孩儿从毕业就在他身边工作，他已经习惯了被照顾，而女孩也因为工作太忙没有时间恋爱，两人不知怎么的就在一起了。

第二十一卷第十六章 结果现在想要和唐家带上点亲戚，

章慧还真就是首选。狂沙文学网

本来章慧平时深居简出的，也没有人真的注意到她，可是这一次平公下访，章家从暗处被拔了出来，才突然有人发现，被誉为五百年一出的天才少女科学家，似乎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啊。

章慧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她的研究任务很重，虽然很规律的每周末回家吃饭，但是自家人吃饭自然不会带外人，而她们单位并没有适龄青年，所以她的感问题也是章爸唐妈头疼的。

其实研究所是有适龄男青年的，但是……没有人会有和章慧恋的想法，因为这个年纪的青年人还都只是实验室的杂役:也就是常言的实验室助理。

虽然都是助理，但是实验助理和实验室助理，差距是非常大的，这些年轻人的知识储备跟不上章慧的思路，他们的老师都是将打将儿的对付了。

差距如此之大，以至于章慧并不把这些同龄人当成人类，通常认为是高智类人猿她平时在家里和章晋阳和史兰都是有共同语言的，时间长了她就忘记正常人的交往方式了。

章爸也知道章慧的份不一般，婚姻的事，多半就不会如意了，心里想的明白，也总劝着自己老婆，再说章慧确实年纪还小，又是个专心学术的，贸贸然介绍个对象啥的，闺女容易上当不说，平时交流的时候真说出不近人的话来对人家也不好，没的坏了自家的名声，所以夫妇两个也不着急。

这个其实难不住那些真想钻营的人，如此简单的生活轨迹，偶遇是多么容易的事。

有人失败，也就有人成功。

章慧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是一个小帅哥确实让她兴趣大增这位也是个在机械制造上小有造诣的，虽然名声没有，但是手工真不错。

能让见惯了高精度制造的章慧说不错，那这水准可就真是不一般了。

章晋阳暗地里调查了一下听起来他像是反派了发现事虽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但确实是个谋。

只能说林子大了什么奇葩都长。

这位小帅哥并不是主动接触章慧的，但他是章慧的崇拜者：在手工好者中间，唐二和章慧是传奇，唐二是电子大师，而章慧就是机械大师。

但很不幸的是，他有个心肠不太好的损友，知道他手艺不错，因此打着为章慧引荐人才的名义，带着他接近章慧，以便多献殷勤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至少多了不少机会。

而章慧确实印象深刻，只不过对象是手工不错的小帅哥，至于那个引荐人……那是谁啊？有这个人吗？

这个引荐者是唐大的合作伙伴的儿子，和章慧原本就认识，那时候章慧还在唐大的工业集团做设计，出出进进的见过。

那时候章慧还是黄毛丫头，待人处事还没有这么……技术，只不过双方的印象是不怎么样的，因为这位是个原本流行的花美男，为人也花哨，章慧从小见惯了章晋阳这样的壮汉，章爸虽然不壮但也是刚十足，就连史兰都飒爽，所以她并不喜欢这一款。

而章慧长的一般，年岁又太小，所以两人互看并不顺眼。

现在又贴上来，目标并不是章家天元酒厂的资产价值其实并不多，按资本算章家最有价值的就是章晋阳手里唐氏餐饮的股份。

章慧手里也有一些唐氏工业的股份，但那是她当初在职时的一些专利换来的，数量并不多。

章晋阳觉得这点钱不会放在那个引介人眼里，而手工小哥对这些钱好似没有太多概念。

让他意外的是手工小哥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家庭条件一般但是总有闲钱去玩自己的好，是因为他在手工模型这帮人中名气不小，会帮人制作一些模型、道具什么。

私底下还会帮人改造一些特殊配件当然这活儿合不合法值得商榷。

独子，中产家庭，父母秉醇厚，经营着一个装修公司，从小并不多管孩子，所以这位手工小哥自己玩惯了，子倒和章慧差不多，人际交往上都有点差。

但这小哥人很灵，又要和客户沟通，所以虽有些技术人员特有的倔脾气，但已经是不错的了，至少不像章慧这样，几乎完全不通人。

钱压奴辈手，艺压当行人，对于手工好者来说，章慧的地位高到没边儿，因为他们现在使用的那些随手合用的工作室工具，相当一部分都是章慧的专利，而有消息说，章慧发明这些东西，只是“希望自己做实验的时候工具顺手一些”。

章慧对于这小哥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因为很少有同龄人能和她说到一起去，哪怕只是她知识体系的一部分。

她也不是商不够的，只是懒得和那些人计较而已，不值得浪费那个时间。

所以在和手工小哥认识的第二周，真在家里饭桌上，她就突然问章晋阳:“老弟，那谁你查出什么结果来了？”

把章晋阳问的一冷:“啊？呃……好吧，我还说私下和你说，目前来看，人品格还行，家庭成员也不复杂，应该不难相处。就是他这个人有点烂漫，交朋友的眼光不行。”

唐妈不知从哪来的灵感，眼睛突然一亮：“怎么，闺女你有对象了？”

这话一出饭桌上五口人全安静了，章慧只扒饭低头不说话，章晋阳看她不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史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捧着碗跟松鼠似的在一边看闹。

唐妈眼神切，章爸一脸懵bi)：“什么？哪跟哪你就冒出来这么一句？”

章晋阳看着章慧真没开口的意思，只好干笑了几声：“哈~哈~那个，还……还没呢，这不还在考察阶段，急不得，对吧？”最后这个他也不知道问的是谁，闷头就开始猛吃。

唐妈笑的跟朵花似的，美得不行：“对，得好好考察考察。啥时候带回来见见？”

章慧眼皮一撩，下巴一指章晋阳:“问我弟，他那边过关了就行。”富品中文

二十一卷第十七章 章晋阳汗都下来了:

“不是，姐，没你这么坑人的啊，这事儿不是得你感觉合适了才行吗？”

史兰噗嗤一乐：“该，谁叫你背着人去查来着。”

章晋阳直叫屈：“这不能怨我啊，姐现在的地位身份，我不查也得有的是人去查的，这不是信不过别人吗。”

章爸终于度过了震惊期，颇显感慨，连连点头：“对，闺女这个事基本安全还是要讲的，有什么结果？”

转头问章晋阳，同样也是一脸关切：“照片什么的有没有？”

章晋阳十分无奈:“爸，八字没一撇的事呢，我姐才多大……”

结果章爸一瞪眼：“你还好意思说？你多大？你媳妇都有这么些年了，怎么你姐就不着急了？”

一句话噎的章晋阳低头无语，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事说到哪也是他理亏，毕竟从小就把人家闺女忽悠过来了。

唐妈也是不满：“你留个大胡子还说啥？看着比你爸还老！你姐的事一半都怨你！

她一天天的没时间，我打听了好几个好人家，没见过她都见过你，一提是你姐，都以为她五十多了！

我跟你说，这事儿你得负责到底！”

章晋阳无奈的对着偷笑的史兰翻了个白眼，转过去连声保证：“放心吧，我上着心呢，咱家也不图着门当户对，姐和人家合心意就行。

不过话说好了啊，遇见那些心存不良的我下手可不客气，这可不会照顾我姐面子。

妈，我在业界也是有名声的，有些事这名声推着我不得不做这个恶人，而且我不做，别人也不信。”

史兰到底还是亲的，这会儿连忙帮腔：“对的，妈，姐姐这边我们不做，就要mss那边伸手，那多不方便啊，还是咱们自己好办，也不折脸面。”

唐妈原本虎着的脸立刻笑了，对着儿媳妇比儿子都亲：“还是史兰懂事儿。

史兰呐，你姐这个事儿你看着晋阳上点心，他大大咧咧的不如你女孩家心细，再说了，女人家的心事他也不懂，有啥事让你姐上了心就不好了。”

于是婆媳两个带着章慧开始女人间的感情大讲堂主要是唐妈负责说，史兰负责溜须拍马，顺便照顾一下章慧不要让章慧被说的太惨，章慧就是那个被耳提面命的倒霉蛋。

章爸几次插话都没插进去，和章晋阳面面相觑，无奈的留下三个女人热火朝天的讨论，到书房去谈自己的事去了。

因为自小的时候，章晋阳就非常独立，做事一直都有自己的章程，所以章爸很少过问，但是随着世界变化，万罗洞越来越浮于人前，章爸的疑虑也越来越大了：自家儿子到底都干了啥，怎么都是些秘密部门来找，这些层次好似比唐家还高一点？

唐家大舅来来往往的都是巨富豪商，在政事上接触的也是国级领导，但是却很少能接触到决策层大部分是公事，私交几乎没有。

但是章晋阳这边可不是，无论是哪一个安全机构来人，都是客客气气的，称兄道弟的都是实权的封疆大吏，军方来往的都是将军，甚至有些人看着就不一般，杀伐气息浓厚，但是对章晋阳也是毕恭毕敬。

这也是章爸唐妈虽然不乐意，但没有管章晋阳蓄留长须。

隐隐约约的，章爸唐妈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事业非常，恐怕也是在保密极高的单位，所以他们也不问。

哪怕是这一次平公来，和章晋阳谈了好久，章爸唐妈虽然担心，可也忍着没说什么他们的见识和思想完全想不到自家儿子和平公能谈些什么。

不过能随便查别人的底，这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职业，章爸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东厂……

章晋阳虽然知道父母的担心，但是真没想到会想的这么偏。

他其实不太敢和父母说自己做的这些事，武校就是万罗洞的事父母都是不知道的，他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和父母解释。

而且他接触的世界，他是有把握保全自己和家人，但是父母难免会担心炎黄式的父母从不会认为自己的孩子有多大的能力，总是会担心孩子掌控不住自己的生活。

如果父母知道他每日里出生入死，绝对会担心的睡不着觉。

这一次章慧的事，也是一个台阶，父子两个可以暂时放下彼此的顾虑，做一个浅显的交流。

别的章晋阳不可能说，武校的地位，他却可以和父亲透漏一下:武校的弟子能到章晋阳面前的，都是在国外活动的，不管是十三科还是伏罗斯伽德，国内的行动人员都不会和他有什么直接接触的。

借着这些人，章晋阳表示他之所以会惹到平公来访，主要的原因是世界变化，而他的地位……他可是天下第一。

他在里世界的地位，一直都很稳固，在武道上的成就章爸也是知道的当年航康回归，章晋阳被爆出是天下第一武道家，号称两只金锏压九州，章爸还训过他，那个时候他还没蓄胡子呢。

万罗洞因为他一直都是十三科的训练基地之一，有志武道的业内人士都会想办法拜师过来，这么多年下来，徒子徒孙也是成千上万，都集中在几个组织里，又都是安全部门，都不用以权牟私，随便谁休假的时候帮个忙就够了。

何况章晋阳其实也没用别人，都是他自己一手经办毕竟是自家亲姐姐，别人查他也不安心。

章爸对武道未来的发展并没有什么意识，虽然儿子是天下第一的武道家，但是除了那一下巴的长胡子，他也没看出案例那里特别来，而且周围大宗师也有，见面也都是笑呵呵的，下棋输了也吹胡子瞪眼，为悔一步棋吵一下午，和一般的退休老头也没啥区别，他就没怎么理会。

国家定制的二十等爵，他也是之从章晋阳这里知道了武术家十步之内人可敌国，十分危险，所以国府刻意笼络，他也没什么概念在他的理解当中，还是武术再高一砖撂倒，神仙难逃一溜烟。

也没有人在他面前展现过境界到了一定程度可以做什么。富品中文

</br>

</br>

第二十一卷第十八章 现在网络上也找不到武道家的资料，

只有到世界真实网上，才能有零星的消息或者视频流落出来——每个人都很小心的，武道家之间的交手瞬息之间生死立分，谁也不愿意自己动手的情况被人录下来研究。

章爸又是个老实人，每天也就看看报纸和七点新闻，对于这些事完全都没有概念。

章晋阳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家老爹，武道家真的没有那么简单，他自己可以随手打爆一栋楼，而隔壁的两个下棋总悔棋的老头子随手一下反弹汽车也会碎，所以有着天下第一的实力，又有着号称武斗第一的万罗洞数万弟子，章晋阳真的有资格被国府重视。

如果在历史里，他于国府的地位恐怕比郭子仪之于肃宗还要高，虽然他一点兵权都没有。

他不敢说万罗洞在国内有多大的影响力，但是他告诉父亲，整个西伯利亚，他章晋阳说一，连狗都不敢说二。

结果被章爸连敲了好几个爆栗在头上——即使是章爸也知道，在西伯利亚控制局势的是各大黑帮，搞了半天这些都是自家儿子的马甲……

章晋阳当然说其实还有唐二的股份，而且孙延红也在其中，要知道西伯利亚广袤的土地上这几年散进了几千万的炎黄人，一多半都是这两人的劳务公司给办的手续找的工作。

章爸听得直摇头，觉得自己跟不上小辈们的思维了，家里的这些羔羔崽崽们，那个都比长辈事业大，这倒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不过也难免唏嘘——管不了咯。

就是在子女的婚姻上，其实他也没有话语权，章晋阳自小就自己亲自培养了一个媳妇，女儿的婚姻要接受重重的安检，恐怕国府大长老都要亲自看一看报告，这份身不由己，也是地位基业带来的，就像章晋阳说的，有的时候并不是自己愿意，而是时事推着你走。

其实章晋阳就连史兰都没说，这个手工超好的小伙子，恐怕也是个“资质者”，而且还是其中最麻烦的一种：穿越，还带系统。

章晋阳之所以亲自调查，除了他确实不放心之外，也源于姐姐章慧的一句无心之言，她说这个小伙儿的手工，和章晋阳可以一比。

这就不太对劲儿，章晋阳的手工是作弊的，章慧很多一起都是在章晋阳这里订做，快捷方便，质量上乘，只要有设计多精细都能做的出来，因为他是原子级加工，只要是机械，有图纸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既然能和他的水准基本并列，那最少也得是分子级的产品，一个大学刚毕业的，没有任何高精准加工设备的待业大学生，难道真的靠自己的双手磨出分子级精度的模型？

有这本事他做个高精刃具，随便就卖好几十万，以这小子一个月至少五十多个配件的速度，毕业三个多月应该是千万富翁了才对。

而且这小子最近很诡异，居然无端的拿出了一些黄金偷偷的散货，章晋阳也得到了一些，差不多有一公斤，纯度意外的标准，就是有着不太明显的重铸痕迹，手艺不错，应该是他自己动的手。

由于他散货散得太快太多，已经被人盯上了：龙界是边疆，黄金市场有警察的线人长期注意着那些出手不正常的家伙，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逃犯，要么是从国外回来想要搞点钱，要么是想要搞点钱去国外。

这小子的情况更诡异，线人猜测，他是有一个渠道专门收购，然后替这些危险人物淘换，在中间揩油拼缝——但是警察们可不这么想。

这些黄金的纯度很标准，铸造的手段也很不错，数量又这么大，这就意味着售卖者有一个非常高级的黄金来源，这些黄金很可能是从境外流进来的，搞不好就是哪个国家的银行或者大富豪甚至是金矿被抢了，在外国散货太危险，就在炎黄找了个人处理。

这种事情是比较容易发生的，自从灵气回潮之后外国的银行经常被劫，而且得手的不少，因为这些银行大部分都是私有的，安保都是个人负责，而超凡者的价格非常高，没有多少银行能雇得起超凡者长期做保安，所以银行现在是一个风险非常之高的行当。

炎黄在这方面是很好的，因为国内的哪怕是罪犯，也没有抢银行的习惯，再加上炎黄的银行安保都是指定的安保公司，这些安保人员绝大部分都是退伍兵，实力再怎么说也都在武徒三级以上，一般的超凡者他们也是能顶一会的。

而十三科在每个城市都有分理处，或者是和当地的宗门合作，或者是派驻小组，总之城市防卫还是很严密的，抢银行很容易被专业人士给堵上。

最关键的是，炎黄的电子已经流行开，除了那些上了年纪实在搞不懂的老人家，大家出门也用不上什么现金了，银行现在除了开户销户的基本业务，现金业务几乎没有，即使是买卖黄金投资，也就是个账单，还是个电子的——买的黄金银行是免费给存的，还赠送保险箱呢。

抢银行还不如抢金店拿得多。

这种从国外抢了钱到国内兑换的玩法，其实并不新鲜了，北疆原来有一批人在西伯利亚专门干这个，后来章晋阳掌控了西伯利亚的局势，这些人都混不下去了，死的死亡的亡，有几个收手早的，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也还算富足。

主要是他们并没有被国外的执法者发现身份，在国内又一直遵纪守法，明知道他们不对劲儿，却也只能看着。

但是黄金不一样，现在炎黄还是金本位，大量黄金来历不明，是可以进入刑法的管理范畴的，所以章晋阳只看着他买了黄金在立连市郊外买了一片待开发的荒地，就发现有不少警察局的侦查员在这小子周围开始晃荡了。

章晋阳摇着头替这小子解决了这个麻烦：很简单的，和十三科说一声，然后由十三科出个公文到警察局，一上午不到侦查员就全撤了。

第二十一卷第十九章 十三科对这小子也有很大的兴趣，

毕竟一个系统还是有很大帮助的，尤其这小子是皖省人，却留在了龙界，这让北方局很好奇他的理由。

结果就被章晋阳翻着白眼撵走了，而十三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这根本就是特例，人家是为了接近自己的梦中情人才留下的，这不能作为人才引进的常规办法啊。

章晋阳也不好和章慧说这个事，章慧虽然受重视，可她是工业部的人，权限都集中在科学领域，十三科她也只是在安保这块儿有些接触所以才知道，但是穿越者，这是十三科的最高机密，除了当事人，能接触卷宗的就只有几个分局的局长和具体经办人。

甚至政委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相关的团队，可以知道项目编号，但是具体的，完全都不可以了解。

这个小伙人其实不错，但是作为一个有系统的穿越者，他的性情是不稳定的，在众多的章晋阳接触过的穿越者里，唯一一位从始至终没有改变的就是生死看淡的毕和。

其余的人无论怎样，从初期到后期，往往改变会非常巨大——这自然是和他们的经历有关。

根据区青璇的描述，章晋阳觉得是这些穿越者前生今世巨大的身份地位差距造成的人格割裂，在这一点上他其实也一样：表现之一就是玩世不恭的处世态度和热衷于创建伪装身份。

几乎所有建立了事业的穿越者，都有不止一个伪装身份，有的和自己息息相关，有的只是为了方便获得巨量的资源，更多的则只是下意识隐藏自己的秘密，而做出来的伪装。

只有那些被国府收罗过去，成为政策顾问的那些人，才以本来面目活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他们已经无法伪装了。

越是早期的穿越者，在这方面做的越多，即使是文娱向的大歌星陈守义，在私底下也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水军首领。

章晋阳还希望自己搞清楚章慧第一个有兴趣的男人，身上到底是个什么系统，从小伙子需要一个场地来看，结果很可能是他不想看到的。

趁着这小子建设场地的空挡，章晋阳跑了一趟他的家乡，近距离的考查了一下这小伙过去的生活环境——这对一个穿越者来说，并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找到他的心灵轨迹，但是可以找到一些羁绊。

除了父母之外，一些会对穿越者的家庭造成影响的人，也会对他的行为造成影响，至于什么影响取决于距离以及他的行为模式，而评估一个被穿越者的过去，再对照他这个身份的现今活动，就可以大致的得出这个穿越者的阵营。

实际上大多数的穿越者都是中立善良偏向混乱，也就是普通的，不会主动去害人的自私自利者。

九宫格的阵营判断法很粗糙，但是用来大致归类却很方便明了，在章晋阳的影响下，很多官方的初步报告上也会有类似的结论，虽然不受到官方支持，但是应用很广。

而且因为这个世界之前并没有这个方法，所以这被认为是炎黄“自古以来”的传统。

章晋阳的调查目标，穿越的并不晚，从他的生活轨迹来看，这个名为吴雨信的奶油小生，也是在高中时期就完成人生的蜕变了，而且还是在高一的时候。

那个时间是火瘟道人干掉那只异界肛肠怪的左右，也是一个穿越者出现的小高峰，霓虹也是在那个时间段开始大规模出现超能者的。

吴雨信应该是本体重生，没有当场失态，而且对于家庭生活陌生中带着熟悉，从左邻右舍同学亲友的证词来看，他当时有些迟钝，总是走神，但是谁都认识从没出过差错。

而且有人提供了一些照片，上面青葱脆嫩的高中大正太，正一脸唏嘘怀念的看着一个煎毛豆腐摊儿，金色阳光从他侧脸上撒过，即使普通人的相貌配上那城最怀念的表情也非常有感觉。

章晋阳调查了一下，这个摊儿摊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已经不在了，据说是在吴雨信高二的时候，女儿考到了外地大学，一家人都搬过去了，到别的城市去买煎毛豆腐了。

所以吴雨信当时的表情，应该是想到这家摊位的未来，又感慨这份小吃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诸如此类的细节还有，章晋阳稍稍的放下了一点心，这样的穿越者性格一般豁达阳光，只要不是神秘侧的，崩盘的可能性不太大，应该不会出现在敌对阵营——爱好美食的都是好人。

吴雨信也为自己的父母出了些经营上的小点子，手段还算巧妙，而且并不生硬，家庭生活为此也改善了不少。

他应该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世界的不同，曾有一小段时间对武者十分的好奇，但是他家里并没有这样的关系，条件也够不上可以供养他行走武道，他的天赋也不至于被人破格收录，所以这件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应该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吴雨信感受到了紧迫感，开始认真的学习，同时也开始主动的接触手工制造这个圈子。

传统工艺的冷兵器，现在还是很受欢迎的，因为工业锻制的冷兵器虽然质量稳定有的时候也更好，但是在和主人的呼应方面，会差上一点，普通的武者初时很难感觉到，但随着境界的提升，感觉会越来越明显。

这个情况很早就被人们发现了，为什么也有很多人揣测，最被人接受的解释，是这些兵器在锻造的时候倾注了锻造者的精气神，因此在感念上，要比冷冰冰毫无人性的工业品更加容易。

毕竟气也是人的精气神汇聚出来的。

吴雨信好像在这方面有些底子，他并没有直接锻造成品，而是调查了比较知名人气较高的武者，制造了这些人的成名兵刃的赝品，卖给那些迷弟迷妹们做收藏，因为用料扎实做工精细质量上乘，很快就小有名气了。

章晋阳第一次接触这个圈子，令他无语的是卖得最好的是秦大路的宝剑这理所应当，国人对剑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但是他的金装熟铜锏被当做镇宅旺财的风水摆件是什么鬼？

第二十一卷第二十章 好在史兰因为太低调，

出手被人见过的次数也少，那条“压四海”的神鞭传言太模糊，所以还没有被人搞出花样来。

吴雨信做这个买卖做了好些年，从高中做到大学毕业，本来是材料学的本科毕业生，在临近毕业的最后半年，突然就改行玩起了机械和电子，章晋阳仔细调查之后发现：这家伙可能是又被穿了。

之前吴雨信虽然瞒着父母把小生意做得挺红火，但基本上还是靠着自己的手艺，那些兵器也是一锤一锤实实在在敲出来的，虽然体态依然清秀，但是力量却不差——他赚了钱第一时间就找了个武馆拜师，学的是铁线和通背。

不过他上了大学，这两门功夫就放下了，因为他的资质真的不是特别好，一般人在他的条件下，半年入门一年怎么也得有点成果了，但是他除了把体力练得挺好，功夫上一点进展慢得令人发指。

章晋阳而已偷偷的拿到了他的血样，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对灵气的亲和度并不高——然而这一点对于武道家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武徒及以下是开发自身潜力，开发到什么程度要看功法，有了气之后就是以气养元，让人体的潜力变大，然后继续开发出来，至于能够操纵什么样的能量，这个纯看个人天赋和感悟，还是纯粹的气更多，很少有人的气是带有属性的——当然个人意志赋予给气的特性不算。

大学里武科教授的通用拳法，潜力开发的效果要好于吴雨信从武馆学来的铁线、通背拳，但是在对气的觉醒上却又不如两者，即便如此，吴雨信的修炼进度依然很慢，似乎有什么东西牢牢地锁住了他潜力。

这在其它的系统流穿越者身上也是没见过的，章晋阳观察着吴雨信，发现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似乎安贫乐道，对自己低下的实力完全不介意。

而且上了大学之后，和那些武力值高超的朋友交往起来，也是不卑不亢，有了冲突该强硬也强硬，似乎手里突然就有了底牌了。

章晋阳搜查了吴雨信的落脚点，发现了一些爆炸物残留，还有一些性能不错的，可以用在化学能武器上的的材料残余，这应该就是他的底牌之一了。

不过吴雨信酷爱穿着修身的休闲装，多揣一个钢镚儿都能看出来，要是在身上藏把枪……

所以章晋阳猜测有一个随身的储物空间，可是他却并没有在吴雨信身上感受到空间波动，这也是他对吴雨信有这么大疑虑的原因之一。

直到吴雨信把那个“基地”建设完成，章晋阳才看出点端倪来。

这小子买下的那块地，是一块指定为工业用地的待开发地，是立连市最靠外的一个工业开发区，基础建设是完善的，路电水暖网气，无一缺失，唯独就是全都是荒地，一整片的枯枝败草，一块砖都没有。

好处就是进驻的工厂会得到极大的优惠，不但地价便宜，还有一定的建设补助，在税务上也要比其它区优惠更大。

但是章晋阳估计吴雨信是看中了这里人迹罕至。

工厂建设的非常之快，吴雨信选了一个靠中心的地块，四望无垠，十里地外落只鸽子，站在他那围墙上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十三科也好，章晋阳也好，监视他用的都是卫星。

他建设厂房用的是速建房，全都是彩钢板搭积木一样搭起来的，连地基都没正经打，就竖了几根金属管桩，七八米高的厂房到不了就算完了。

但是在这些厂房搭建起来之后，工人们撤离了，变化就开始了。

这个时候十三科的监视已经撤了——他们只是理性的对接近章慧的人员进行考察而已——而章晋阳的量子卫星发现了吴雨信的一部分秘密。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吴雨信就会在他的面前召唤出一些工程机械和材料，这些机械似乎是受到他控制的，对伪装好的厂房开始偷偷的建设，速度相当的快，只用了半个月，整个工厂就建设完成了。

工厂的建筑规格是最顶级的人防工程级别，即使是露在地面上的部分，也能抵挡战术级核弹的非直接攻击，相信200口径以下的舰炮，或者中型及以下的空地常规导弹，对这些厂房是无能为力的。

随后吴雨信有召唤出了一些工业机械人，这些机器人都是履带型的多臂机械，配合他召唤出来的配件和原料，搞出了两条用来生产汽车的全生产线。

所谓的全生产线，就是各种大小配件全部自产，再加上总装，零七碎八的几十条流水线。

但是只有总装是在地面上的，其他的都在地下——吴雨信似乎和章晋阳有着同样的爱好，喜欢把地下挖空，还要分成好几层，藏一些不可见人的东西。

在吴雨信频繁的召唤这些机械和原料的时候，章晋阳甚至凑近了站在工厂监视系统的死角，认真的看着他那突出召唤物的淡蓝色光幕，可是一点空间波动都没感觉到。

他甚至冒着被发现的可能，用魔力对那个光幕做了试探，结果除了一片他理解不了的能量之外，一无所获。

第二十一卷第二十一章 吴雨信研究的这个玩应儿，

章慧在大一的时候就看不上了，更不要说专精此道的唐二。

要不是为了世界和平，唐二早就把他那个金红相间，和托尼那个马克系列一样骚包的装甲穿出来遛了。

不过距离那一天应该也不会太远了。

炎黄曾经在很久以前，在西北边陲动用过一只机甲部队，当时使用的机甲还是高能电池，不过在其他方面已经可以比吴雨信的这台糙家伙精细——当时他们依然使用了更简陋的版本。

现在这些装甲早就可以全军配备，但是对于已经开始推广全民武道的炎黄来说，这些装甲完全过时了，它们甚至无法为公士级的武道家战士提供助力。

不过以这个东西为基础，炎黄的机甲工业还是不错的，以唐二的说法，大约是马克二等级的钢铁爱国者水准，只不过限于能源，想要飞起来还是有点困难，续航力也不能支持他们独自全战场活动。

还是需要要专业的运输进行定点投送和接应。

不过在符文技术的帮助下，这种情况有望改善。

而且战士的个人素质现在飙升的很厉害，这些机械战甲被消减了很多功能，尤其在防御上被大幅的改动——除非使用非常昂贵的材料，单靠那些工业化产品，根本顶不住那些身经百战的战士的手段，还不如牺牲一些防御，放弃一些无关紧要的作用和重量，增加机动性及续航力。

关于核燃料电池的技术，章晋阳也是没有的，他在第二个世界里最早上手机甲能源是微型链式瑟尔机，虽然在空中机动性差一点，但是动力强劲，并不比后继的微型核反应炉差。

要不是瑟尔机在地外空间几乎无法运作，微型核反应炉也未必能一枝独秀。

当时他的竞争对手们，使用的都是超储能电池，有一些能量压缩技术在里面，比照核燃料电池在使用时间上肯能差很多，但是在安全性以及便捷性上却超出不止一筹。

核燃料电池填充一次燃料动辄几十年，机甲动力输出却用不到那么大，所以这一般都是用来为潜艇这种需要无限期静默的战略装备准备的。

超储能电池的输出功率并不照核燃料电池低，爆发力可能差一点，但胜在稳定易控，而且化学能武器都是自供能，所以一块电池足以支撑战斗——何况这东西是反复充电使用的，几乎没有废弃物，在成本上也很喜人。

所以对于章晋阳来说，核燃料电池毫无用处，这方面的技术只开了个头，就放在那吃灰了。

吴雨信正在尝试制作的核燃料电池，技术很成熟，章晋阳在其中找到了至少五次技术换代的痕迹，绝不可能是他自己研制出来的：他制作起来盲目而无序，很多时候是造出来了才知道这个部件是怎么用的，这可不像是一个研发者的表现。

更像是一个技术破解者。

而且既然是核燃料，那么这小子的燃料棒以及其保存装置的来历，就很成问题了——章晋阳想搞点核原料还要跟国府打报告付出很多代价才行呢，那么大一箱子十几罐百来公斤，拉过来一个集团军保护都不过分。

就是以三角市场那么大的场面，短时间内也凑不齐这么多精炼好的原料。

吴雨信到底没有实验室的管理经验，估计他也没研究过正经的实验室管理条例，这个地下实验室的设计结构极不合理，也就是用料扎实这一点值得赞许。

要不是这个，在他把那一堆核原料从光幕里拿出来的时候，章晋阳就得直接动手了，现在么，还可以谈谈。

不谈不行了，吴雨信已经开始要填装燃料了，看他磕磕绊绊的样子，准是第一次打开燃料罐，连闭锁装置都研究半天——问题是那闭锁装置是要在安全锁开启的状态下打开的，而打开之后还要更替打开不同位置的安全锁，四至五层隔离措施反复开启关闭安全装置多达十几次，只要有一次不对，剩余的机构就会被锁死，材料都取不出来。

所以吴雨信第一步就成功的把材料锁死到里头了——他还挺理智的没打算俺哥焊枪割开，看他飘忽的眼神，是想用大锤……

“就你那个手法这辈子都打不开，你就不能找本说明书研究研究吗？”

章晋阳实在忍不住，在吴雨信身后十几米开外现出身来。

他一只站在那，利用虚数空间遮掩自己的踪迹，这会儿其实也不是他现身，而是把吴雨信和整个设计上不太合格的基地全部笼罩纳进了空间。

虽然对现实空间不能造成影响，但是用来谈事情却足够了，而且在空间里他处理那些在吴雨信手底下变得危险的核原料更方便。

而他这么做确实是有先见之明的，他一出声吴雨信就把捧在手里端详的小筒子扔出去了，吓得一弹腰窜出去老远——就是方向有点不对，离章晋阳反而近了。

一挥手把那个被脱手的圆筒飘住，章晋阳无奈的看着摆出架势对着他惊惧交加的吴雨信：“我说，你这胆子也真可以……怪到武道进步如此之慢。

血气之勇血气之勇，多少要勇啊……

还以为你胆子大，原来是无知无惧吗？”

吴雨信深深的呼吸了两下，目光左右游移发现没有其他人，心神似乎安定下来了：“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章晋阳有些疑惑：“你不认识我？”

吴雨信茫然：“我应该认识吗？”

眉头微蹙，章晋阳拇指在后四指在前一捋长须：“嗯~？你既然号称崇拜章慧，又心慕之，怎么会不知道我？我这个形象……应该还挺特别的吧？”

吴雨信眨了眨眼，有些手足无措的收了架势：“啊？是……伯父吗？这个……我和章慧……慧慧才刚认识，不知道您会来，还来得这么……”

章晋阳手一抖差点没把胡子扯下一缕来，虎目圆睁：“咄！你这混蛋果然心怀叵测！”

第二十一卷第二十二章 吴雨信无辜的眨了眨眼，

不明白这位为什么就突然翻了脸，不过他也知道，丈人看女婿越看越讨厌，所以只是乖乖的站着，没敢说什么。

章晋阳黑着脸：“你果然对我姐图谋不轨……”

其实他这个逻辑是有问题的，如果真的图谋，那么他这么特异的形象，又不是隐世之人，而且在科研圈子里，也都知道张蝴蝶弟弟更加妖孽，包括和唐二的关系，这些都没有隐瞒，稍稍有些八卦精神，就能知道了——现在应该上赶着巴结才对。

反倒那些平时不注意，专心做自己事的人，可能有些含糊。

但是有句俗语说得好：在每一个小/大舅子/父亲眼里，都有一帮舔狗在觊觎姐姐/妹妹/女儿的美色！

再加上吴雨信是有秘密的，看起来就更加可疑了。

不过章晋阳这话一出，吴雨信的下巴都要掉了：“什……什么？姐？你是慧慧的弟弟？”

章晋阳横眉立目：“嗯~？”

吴雨信真是玲珑心窍，立刻就改了口了：“我是说章慧女士，这个我是很崇拜她的，这个称呼……那个……”

他也不能说这是自己yy的啊，还不得被锤死……

不过一说锤死，他突然想起来了，眼睛立时瞪得溜圆：“等一下，这个形象……您是义武王？紫面天王章晋阳？”

这回轮到章晋阳懵了：“义武王？什么来的？”

吴雨信一脸的崇拜和仰慕，都要冒出星星眼了：“义武王啊，没想到天下第一的义武王居然是天下第一才女的弟弟！我的天！我……”

说着话就开始翻兜，在章晋阳懵逼的眼神中卑躬屈膝的递了笔纸上来，看那样子是要签名，章晋阳连忙手臂一横：“等会儿，你先说清楚，义武王是怎么回事？”

吴雨信很兴奋：“这是我们对您的称呼啊，敬称啊，虽然不知道您能不能封王爵，但是我们觉得您肯定是王！

就冲您献出门派秘籍让炎黄百万军士同习，就称得上侠之大者！还有三镇倭奴，远征西伯利亚，这都是为国的大功绩！您是英雄，大英雄！值得在历史上大书特书的大英雄啊！”

章晋阳皱着眉头想着：献秘籍这个事儿，他是为了坑害门阀，不过也确实有提升军力的想法在里头，这个荣誉他认了也没人会说什么，但是三镇倭奴……怎么会有三回的？

所以他就问了出来，想知道都是怎么个谣传？

结果吴雨信掰着手指说出来，章晋阳哑然：果然键盘侠都是人才，这都能扒出来？武术界这帮人这真是嘴碎，怎么什么都往外吐露啊。

在吴雨信嘴里，第一次就是十三科的钢铠呼法被盗，他和秦大路东渡霓虹炸了实验室搞死了一票霓虹的中医专家，结果从此霓虹的中医就断代了。

这个事儿十三科也是捂着盖着的，毕竟出叛徒也不是个光彩的事——但是东方局占着那么富庶的地方却没什么建树，其他局里的人是不忿的，所以这个事有意无意的就透露出来了。

当时闹出的声势还是不小的，毕竟章晋阳下毒一票搞死了好多专家，过去这事还瞒得住，现在早就在世界真实网上被人揭开了，其中不乏霓虹的当事人。

第二战指的是当年霓虹剑客登门挑战，沿海打擂挑了几省的武术界，结果两支金锏压九州的名声刚出来，就在公海挑翻了所有霓虹来客。

这场战斗是整个北方武术界见证的，当事人那就太多了，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富家子弟，早就哄传天下了。

第三战其实不是他，而是秦大路，当初航康回归，霓虹的神官要来捣乱，结果师徒二人公海迎战，秦大路剑寒三千里，分船裂海全歼来敌，这是也算到章晋阳头上了：因为那一战是公认的天剑客秦大路的出师首战。

这个天剑客的名声也是最近才传出来的，之前都叫他两江飞鸾剑——也不知道这是谁给起的损名字，长江黄河两路十三省的武术界脸面上真不太好看。

听了吴雨信的解释，章晋阳也是无奈，这其中太多的臆测，诡异的是很多事儿说的还真对，就像万罗洞掌控西伯利亚，这事儿其实很隐蔽的，但是在世界真实网上，也被人披露了。

吴雨信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不知道章晋阳就是章慧的弟弟，因为即使在世界真实网上，章慧的资料也少得可怜，多半都是她又发明发现了什么什么，但是这些在现实网络也是能查到的，就是需要到专业的圈子里去找。

章慧的弟弟也是天才这个事情也有很多人知道的，但是章晋阳太过低调，什么公开信息都没有，这在键盘侠眼里，就是欲盖弥彰——肯定是已经加入了国有科研机构，参与秘密项目去了。

还真没有人把天下第一的武道家和章慧联系到一起。

长相差距太大了。

说起来，吴雨信对章晋阳的崇拜比对章慧还多，因为他有系统，达到章慧的成就，其实也不难，但是这个系统并不能提升他的实力，他在武道上估计走不多远。

人就是这样，总是崇拜自己无法达到的顶峰，太过接近的反而是羡慕嫉妒恨。

被吴雨信嘚啵嘚的说了一通，章晋阳都有些汗颜，他真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三世下来一百多岁了，经过见过打过杀过，声名利禄浑似浮云，所以素常他也不注意这个。

这回被吴雨信系统的一说，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十三科对他这么客气，也并不都是因为他实力高强，背后又有靠山的缘故——世界异变开始了，国府就敏锐的意识到国民需要英雄，榜样，而章晋阳是如此的冒尖，国家自然就顺水推舟了。

举拳难打笑脸人，吴雨信这顿崇拜下来，章晋阳也不好意思和他再横竖不顺眼了，再说吴雨信的系统对国家是有大用的，也不能敲打太过。

所以他很干脆的点出了十三科的主要功能：收容管理穿越者、重生者、超凡者，镇压一切害国者、害民者。

明说了吴雨信是在十三科的管辖范围之内的。

第二十一卷第二十三章 这个世界有很多个穿越者，

这件事吴雨信是知道的——毕竟陈守义那么大目标放在那——这也是他小心翼翼的隐藏至今的原因，但是他真没想到居然还有穿越者管理机构。

对于招揽初生的穿越者，十三科有一个宣传册子，这是因为很多这个时期的穿越者并不太听得进去人话，如果只靠人员讲述的话，由于脑回路上巨大的差距，冲突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有固定的册子可以有效的平息穿越者的警惕和疑虑，效果要比人解说强很多。

也不知道这些人从什么样世界过来的，对官方机构视若仇寇畏之如虎，有官差上门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办法欺骗然后跑掉，建立有效的沟通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所以章晋阳也懒得和吴雨信多说，随手甩过去一本《外来人口管理条例》让他自己去翻，然后就看着被摊在工作台上的图纸默默地研究。

这些图纸不只有核燃料电池，还有部分是一种履带越野车，同样很朋克的风格，注重防护和动力，粗糙结实耐用，但是看起来是北美鹰的风格，而且由于使用的能源不同，很多结构设计都是首次在这个地球上出现，算得上是专利了。

章晋阳对比了一下，如果这些专利完全被吴雨信握在手里，那么未来小能源室的交通工具大多数都要给他交专利费才行——已经具备初级的专利壁垒了。

但是他在、并没有找到这些专利的注册信息。

就在他打量着这些图纸的时候，吴雨信已经读完了那个不算厚的小册子，神情有些古怪的走到他的身边：“王上也懂这些？”

章晋阳瞥了他一眼：“过时了。”

吴雨信瞳孔一缩：“过时了？可没有看到相关消息啊，虽说几年前就有机甲问世，但那只能说是辅力系统，和真正的机甲可是相差甚远。

我这是核动力，防护力和力量比起二等上造也不逊色，可却是工业产品，是可以量产的交给普通人使用的超级武器。”

章晋阳摇了摇头：“你并没有接触这一块儿所以见识小了，去年北美鹰就有全覆式战斗装甲出现了，使用的虽然是超储能电池，但是增加了神秘侧的附魔和符文，战斗力很可观，而且是可以和战士的力量相辅相成的。

战士越强机甲就越强，这才是机甲的发展方向，普通人的专注、体能、反应都不能和超限战士相比，即便机甲再强，也不过是个空壳子。

相比之下，普通人还是更适合大型战争机械。

只不过那些东西都是为了全面战争预备的，而现在世界的形势尚可，只是用来做技术储备而已。

至于你不知道从哪搞来的这个东西，已经落后很多代了，我姐姐章慧和唐康健合作开发的军士系列个人作战装甲，一进更新到第五代，现在依然扔在仓库里吃灰，因为用不到。

你也算是练过武的，机甲这个东西到底只是工具，战时是利器，但是现在还算平和，远不如开发人身潜力重要。

不过……你这份作弊来的本事，想要赢得我姐的青睐进我章家的门，还是差了。”

吴雨信有些难以置信的抚了抚头顶：“这么夸张吗？我还以为……我其实只是很欣赏章慧女士，至于进门什么的……”

章晋阳又把眼睛立了起来：“欣赏？你可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小子，最好把你那套什么穿越者的骄傲收起来，这世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没准更好！

对于世界和人类来说，每一个穿越者都是灾祸之源！也只有你们自己才会认为这是一种好事！

正是因为有你们在，这世界才如此多灾多难，没有穿越者的时候，虽然也没有武术道法，但是也没有妖魔鬼怪！它们是追着你们来的，除了灾难，你们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任何贡献！

要不是你还算是个爱国者，又和章慧有牵连，光是这一堆核燃料的不法堆放就足以定你死罪！

就你这些东西一不小心立连市都要没一半！到时候杀你一万遍都抵不过你的罪过！”

穿越者的固定属性之一，就是藐视权威，所以吴雨信并没有被章晋阳的疾言厉色吓到，而是抗声狡辩：“这都是符合安全规则合理堆放的，虽然来源是有些问题，但是绝不会有危险的，立连市没一半什么的，不可能的！”

章晋阳沉着脸：“毫无来由毫无责任感的信心！”

他拿起工作台上的一个扳手，一甩手就把扳手扔向了那个被吴雨信扔到半空中，又被章晋阳接下来安稳放在地上的燃料罐——放下的时候就是孤零零的放在挺远的一边——扳手飞行的速度并不快，看得出来真的是随手一扔。

但是结果却不怎么好，扳手打在竖着的罐子顶部，把罐子打的bang啷啷翻了几个跟头，还滚了几圈。

弹起的扳手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燃料罐的外壳突然开始泛起不规则的红斑，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散发出来高温，正在熔蚀那哑银色的金属外壳。

吴雨信吃惊的看着那个罐子一时间手足无措，不过也不等他干什么，那罐子就在一振筛糠似的抖动中猛地爆出一团刺目的白光，随即一道冲击波就呼啸而至。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来得及闭上眼，就被冲击波迎面拍了个瓷实，凌空飞起重重的贴在了墙上，足足有好几秒才滑了下来，摔倒在地。

不过他逼近时练过几天，身体素质还是可以的，飞出去二十几米也耗尽了冲击波加给他的动能，所以只是匍匐在地上，咳了一口血出来，看起来内伤不轻。

趴在那儿喘了一会，吴雨信有些艰难的翻过身，结果就看见章晋阳一尘不染面无表情的低头盯着他：“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搞来的，虽然都是北美鹰语，规格也都对，但这些包装质量根本就不合格，技术也并不规范，估计你是买到假货了。”

吴雨信惨然一笑：“义武王……嘿嘿，你们都是这个风格？”

第二十一卷第二十四章 章晋阳一挑眉毛：

“对你是优待的。我说过，如果是其他人，早己立毙当场了。”

吴雨信摇了摇头：“我没说那个，我是说……咳咳，没必要炸开吧……”

一扁嘴，章晋阳踱着方步从他身边离开：“区区爆炸而已，又不是专业的核爆，只是燃料放射性能量的集中释放，其实只有冲击波。

那些材料被消耗了一部分，纯度降低但是还有不少，提纯一下依然能用。”

呲牙咧嘴的勉强爬了起来，吴雨信将信将疑：“唔……那一罐是一公斤的铀啊，还能剩下多少？”

章晋阳奇怪的看着给他：“你那大学是怎么考上的？这罐子是一公斤，每个罐子里只有六百克，也就是六十个二氧化铀瓷芯，这些瓷芯每个还不到一公分大。

说实在的，这么小规格的铀料我还是第一次见。”

吴雨信起身的动作停到了一半，愕然的看着那边胡乱堆放的粗细长短和前臂差不多大小的罐子：“什么？只有六百克？”

章晋阳一捋长髯：“是啊，这个规格应该是给核潜艇预备的，也只有那东西需要往小了做，如果是核电站的那种这罐子得四米长，你未必拿得动……二氧化铀密度可也不轻呢。”

他注意到吴雨信虽然惊讶，但是并没有懊恼、心疼之类的表现——这些燃料棒八成不是他买来的，至少付出的代价不会太大。

费力的扭动身子，让自己倚在墙上，吴雨信把目光盯在爆炸发生点，入目的情景让他激动非常，甚至又咳了两口血出来：“那个地方……那就是气的威力吗？竟然可以正面抗击核爆？”

他看的地方是章晋阳之前站的地面，那里有一个锥形地带，地面都是完好的，正好把那个燃料棒堆囊括进去——锥尖处就是章晋阳站的地方——而剩下的地方就是一片狼藉，虽然章晋阳说只是冲击波，但是这威力恐怕也相当于一枚迫击炮弹了。

章晋阳有些无奈，这脑子确实不太正常——这么说起来确实符合穿越者的特性，他们的脑回路总是正常人有所区别——好在他已经习惯了：“只是能量泄露而已。

灵气回潮，这些放射性原料活跃了不少，原本还能对付着过得去的存放方式都变得十分不可靠了。

原本二氧化铀是很稳定的，现在……你也看到了。

这种实验是必须向十三科报备的，而且你的科研实力应该不是很好吧？章慧说你有些偏科，在机械制造上很不错，电子上一般，但是机械设计上有灵性却基础很差。

他希望我调查一下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可以吸收进她的实验室。”

章晋阳的眼神十分的戏谑，扶着腰间的金锏定定地看着吴雨信：“不过你这个样子，恐怕是不能加入她的项目了。

那事关国家安全，你们穿越者……能力诡异，性格飘忽，不可信。

顺便说一句，你这个基地挖得实在是太差，要不是用料扎实，这会儿应该渗水了，发电机组的噪音也很大，地震局已经发现了。”

吴雨信呆呆的看了章晋阳一会儿，有些自暴自弃的仰头靠住墙，用袖子随意的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我原本是想等电池做出来就把机组换下来的，没想到已经被发现了……立连市还有地震局？”

章晋阳点了点头：“因为油田的缘故。距离西伯利亚不远，北极熊当年曾经在北西伯利亚低地冰盖上试验过小当量战术核弹，还有很多次的导弹试射试爆，所以地震监测中心……也未必就是科研单位。

还有，你那些土方消失的也很诡异，要知道龙界是边疆，这里时时刻刻都有地质卫星监视岩层、水文，你干到一半微星就发警报了。

这倒是最近几年才有的资源倾斜，主要是为了防止有地行系的超能者出入，也防着像你这样的到处打洞的人。”

吴雨信苦笑了一下：“破绽这么多吗？”

看着有些灰心的他，章晋阳微微一笑：“还是有好消息的，你是这么多年来潜伏最深的穿越者，你这是……过了六年快七年了是吧？上一个记录是五年，现在在国外耍呢。

那是个杀手，过去现在……未来都是。”

他点了点吴雨信：“所以你不用出国，但是也别想自己建实验室，除非你要的设备国家没有。

其实不太可能，我看你那些图纸，虽然好似比现在的科技先进，然而在国防上却都是过时货。

大概会有人投资你吧，毕竟现在全国的非军事科技科研所都被唐氏压得厉害，尤其是在通讯技术上。

不过能源行业你就不要想了，国家是不会开放核能源允许私人建设的，这不只是国情问题，也是安全问题，我们是统一的共和国，不是联邦或者邦联。”

吴雨信胸口起伏了几下：“核电池也是过时的了？并不需要吗？”

章晋阳再次点了点头：“这个对北美鹰应该还是有吸引力的，但是对咱们来说这就是个鸡肋。

机甲的超储能电池完全够用，即使未来还有更大的需要，我们也有更好的微型能量发生器，好几种。

核燃料电池的能量产生方式过于依赖原料，而且必须使用放射系原料，这太危险了，尤其现在空气中的游离能量十分活跃，放射元素本身就变得非常不稳定，放射量大大的增加，而且还在变化。

在这些元素没有稳定之前，是不太可能把它们纳入能源体系了——在三年前国家就已经在拆解裂变武器，所有的放射原料都被封存，连矿都封了。

因为被放射元素感染而异变的生物完全都是畸形的，没有任何价值。

倒是聚变变得容易了些，所以人工太阳计划的进展加快了，实际上已经有成品，但是并不适合使用。

你也知道，新闻都报了，现在全国各个城市都在建设核电站，全都是聚变堆，因为在不远的未来，水电站恐怕要不能用了。”

吴雨信有些难以置信，盯着那些原料目光闪烁了一会，突然挺直了脖子：“可以卖吗？你不是说北美鹰有兴趣？大概的能换来什么？”

</br>

</br>

第二十一卷第二十五章 章晋阳一扬眉头：

“我有点欣赏你了。

你不可以卖，但是我可以。”

吴雨信眨了眨眼，没明白：“啊？”

冷笑一声，章晋阳伸手指点：“再怎么说这也是核技术，你想卖就卖啊？你认识谁能买啊？

再说了，单单卖出去，能赚哪么点儿东西？这里头能做的文章大了去的，说不好就是一年两年，三年五载也不是不可能，估计你是等不得吧？”

吴雨信木木的想了一会，突然激动起来：“这么说是要给鹰酱下套吗？这个我喜欢！技术你拿走吧，给我点钱就行了，能不能换来建个实验室的钱？顺便帮我把手续走一下行不？”

章晋阳看着激动的面色嫣红，一副回光返照模样的吴雨信，肩膀有点儿塌架——他虽然也是穿越者，但实在是理解不了自己这些同侪的脑回路：

“这个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觉得以你的智商很难搞得清这些尔虞我诈的事，不过穿越者里人才多，我们有专门干这个的。”

似乎感觉好一点了，吴雨信慢慢的扶着墙爬了起来：“不是信不着穿越者吗？”

章晋阳有种把手拍在脸上的冲动，不过为了形象他忍住了：“你是不是傻？这个事儿穿越者才更可信好不好？尤其是那些忘记了身份装失忆的家伙，天然就是这个行当里的参谋，反正也谁都不认识，就放到谁也不应该认识的行业重新开始不是很好吗？”

这倒不是章晋阳的想法，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最早干这个的是总装部，他们名下也是有间谍组织的，只不过大部分都是商业间谍，目标都是国外的那些科技大公司，主要以偷取技术，策反技术人员为主。

这是炎黄国内最不引人注意的间谍部门，也是最大的背锅部门：只要炎黄的技术有了突破，白皮们就会痛骂他们，说是他们偷的，这个部门的头头经常戏称国家欠了他们好多个勋章……

穿越者们提供的信息对于一些技术的流行趋势的判断是很重要的，所以总装也是比较早的接触他们这些人的部门之一，虽然现在相关职责实在特研室，但是名义上，还是挂在总装下面——至少那些穿越者对外的称呼是总装顾问或者参谋。

不过意外的是有很多穿越者在坑人上有着惊人的天赋和运气，他们制定的计划通常看起来异想天开，效果却都很不错，尤其用在对敌斗争上，至少让国内的安全部门和间谍部门减少了很多伤亡，收益也大了很多。

一直负责掌控穿越者动向的十三科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个，所以很快各个兄弟部门就纷纷物色人选成立了相关的参谋分部，或多或少都有收获。

大部分穿越者也都接受这种结果，因为初来的时候人人都雄心壮志，但是很快就会被复杂的社会形势毫不留情的怼回去，一直雄心壮志就一直怼，到了最后除了那些矢志武道的人，真的接近人生预期，可以成为成功人士的人少之又少——可笑的是这些人在原本的世界拿出哪怕一半的劲头儿，都会比在这边过得好。

而那些原本就是精英的人，会更快的接受国府的善意，用来换取更多的资源：矢志武道的人就以这样人最多，因为这样的人多半都是由于绝症死掉的，他们对健康有着极其病态的执着。

所以吴雨信面对这样的现实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摊了摊手，试图转移话题：“好吧，那我和你姐的事……我通过审查了没有？”

章晋阳低头沉默了一小会儿，甩给吴雨信一个小瓷瓶：“看吧……”

所有的穿越者，都没有民间机构的身份，这是会引起十三科行动队介入调查的大事件，所以章晋阳也不能收留吴雨信，万罗洞名声响亮，恐怕也是很多人的眼中疔肉中刺，吴雨信已经报备了，要是投到章晋阳麾下，十三科硬着头皮也得要个说法，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因此吴雨信如果真打算在章慧这颗树上吊死，结果是什么还真不好说。

但是章晋阳给了吴雨信一个登录器，让他可以登录世界真实网，那上面有一个保密几倍还不错的论坛是穿越者大本营，全世界的穿越者都会在那儿活动，只要他能连的上去。

这个论坛是炎黄人建立的，但是在里面出没的炎黄人全都是间谍，没一个正经人，他们伪装成各种身份，把全世界的穿越者都钓着，这原本只是一个无聊程序猿的泄愤之举——他在现实网络上是很有实力的，但是在世界真实网上想发个小游戏都做不到，甚至都不明白这个网的运作机理。

当然，所有软件人共同的偶像比尔和他的团队也失败了，甚至开出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和首席技术官的职位来悬赏，寻找能在世界真实网上编写程序的人。

章晋阳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论坛的建立，然后就给十三科出了这个主意，世界上没有什么机构比十三科对穿越者更加了解了，所以立刻就有了这个计划，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有穿越者，可是只有炎黄的穿越者是有政府福利的，其他国家就是成立了相关部门，面对的依然是一头雾水。

就像是吴雨信一样，穿越者第一时间都是就地隐藏，隐藏不了的也是逃跑，现在的社会又不稳定，很多人掉落在文明不太好使的地方，能稳定上网的，都是积年的老贼了，除非针对他们专门设计一套程序进行分析，否则想要在现实世界找到他们，并不比找到一个沉默的间谍容易。

十三科针对的也不是这些人，他们针对的是这些人造成的影响，这些消息提供给长老院的对策室，起到的作用是相当大的。

而且有一个意料不到的好处：有不少在音形势不稳的小国生活的穿越者，希望能得到炎黄的保护，入籍也行，哪怕是终生监视居住都接受。

十三科已经出过几次境外任务，接过来几个“国际友人”了。

第二十一卷第二十六章 虽然大家都喊着不自由毋宁死的话，

但事到临头还是有很多人选择搬到安全的地方去住，而现在的世界明显的三级化：人们心中的武力国度北美鹰，已经签订了协议正在磨合的欧盟，还有红色联盟炎黄和毛熊。

北美鹰虽然强大，但是并不是这些人的首选居住地，因为对于那些鬼怪妖魔来说，北美鹰也是一个上好的食堂，那地方的防卫者真正懂得神秘学的不多，而且官方足够贪婪，只要小心一点，或者有点理智，就能过得相当不错。

可是这些怪物过得不错了，那人类自然就不怎么样了——在年度报告上不断扩大的失踪人口数，和持续了七八年的人口负增长就是最表面的结果。

欧盟的环境按说是不错的，但是他们面对的是和北美鹰一样的问题，而更加严重的是，政府的想法和十字教所有分支都是冲突的，这就意味着整个欧盟的气氛非常紧张。

政府是不甘心把权力再次被十字教剥夺，可是他们越对抗，就越把民众推向教会，因为能对抗教会的无非就是妖魔鬼怪，而老百姓可不会考虑政客们的权力，只要没有这些怪物，不要说世代都是信奉的，就是随便冒出个人来说自己是神，也是该信就信没问题。

至于毛熊和炎黄，被放到一起完全都是帝国主义之心亡我不死的典范，两家因为西伯利亚的问题都搞了很多次了，可是现在毛熊实力大减，面对灵气回潮这重大机遇反应的不快落了后，又处在政体不稳定的敏感时期，不得不暂时按下，进入蜜月期。

毛熊那边按道理说应该是加入欧盟的，但是欧洲那些人，防毛熊防的比老王都紧，明明已就有消息传出来，毛熊的接班人已经一定了，可是却偷偷的把计划提速，提前宣布欧盟成立，把毛熊硬生生的关在了门外。

在世界各国人民眼里，毛熊是极其不稳定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再来一次革命，被现任总统指定的继承人履历很漂亮，可却是个无名之辈，没有人看好他，所以也没有什么人会去申请加入毛熊。

唯独炎黄，在已知的未来里，炎黄的崛起几近不可阻挡，而现在这个未来虽然不可预测，可是现在世界真实网上公认的全世界最强者有三分之二都在炎黄，而且炎黄全名皆武的状态是任何国家都羡慕不来的。

在北美鹰炎黄武馆也是非常受欢迎，霓虹、南棒的道馆虽然也很繁荣，但是到底背后的国家提不起来了，失了根基发展的并不是特别顺畅。

面对这样的局势，十三科得到章晋阳利用核燃料电池挖坑的意向之后，并不建议对北美鹰搞鬼，而是把目标对准了霓虹。

国府和覆海的谈判在缓慢的进行，但是因此也发现，霓虹现在的形势相当的不错，里世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拧成了一股绳，社会动荡眼看着就要被平息了。

但是现在说了算的变成了阴阳寮，或者说是土御门，军方因此是十分不满的，尤其是在讨伐覆海失败了之后，阴阳寮和里高野嚣张的气焰一下就落了下去，军方也真在联合内阁，在谋求利益。

现在正是明争暗斗手段频出的时候，这个核燃料电池是一个相当好的诱饵和暗雷——霓虹人一直都有着机甲和战斗机械人的狂热追捧，这份技术对他们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这件事章晋阳一甩手就交给十三科了，反正听他们的意思，是要坑一下霓虹人，卖个人情给覆海，而且那么多专业人士，肯定比他做得好。

至于这技术肯定是自己先拿去研究通透了这种事，章晋阳视而不见：他和吴雨信在交出技术的那一刻，就知道会有这个过程。

虽然交出了这个核燃料电池的技术，但是吴雨信并没有得到什么太好的优待，唯一的好处就是他的实验室被批下来了，而负责承建的，是唐二的队伍——自然，实验室的设备就是交给章慧设计了，反正对她来说也不费劲。

吴雨信倒是很开心，因为这样一来他和章慧接触的就多了。

但是介绍他认识章慧的那个朋友，就不怎么开心。

其实这个人和吴雨信也不算是太熟，只不过是大学同系不同班的同学，也是吴雨信的客户之一，关系也就那么回事，所以当章晋阳问起这个认识了吴雨信会不会伤心的时候，小吴同学还很迷茫：

“我为什么要伤心？难道是因为少了一客户？可是我已经决定退出那个行当，不挣那份小钱了啊。”

于是这哥们儿就很悲催因为交通肇事、持有管制武器被判了十七年——事儿是真的，罪也是真的。

话说虽然全民皆武，但是关于管制武器的法律去并没有修改，只不过平时没人管，所以大家都忽略了……

其实在学校里教授的都是拳脚功夫，器械除了剑术、棍术之外什么也没有，想要学习心仪的器械功夫，就得去武馆正经的拜师登记。

而真正能承受得住现在已经开始蓬勃发展的武道手段的兵器，并不是那么好得到的，就是古传的龙泉剑象鼻刀，也得是随身温养许久才能足堪使用。

拿到手就能使的，只有军方那些使用特种金属锻造的武器，这也是为什么像吴雨信这样的手工达人又开始受到追捧的原因。

章晋阳的符文武器在世界范围内都受到追捧，并不只是那些符文的缘故，而是他使用的金属，都是很特异的，至少用作冷兵器锋刃的次级埃德曼合金的属性惊人。

而且这些符文武器明显的分为好几个风格，伏罗斯伽德使用的是如尼文字，简练强力，但是可控性差，而且效果单一，卖出去最多的就是加持了驱邪效果的西班牙匕首——这种匕首形似罗马短剑，只不过是缩小版，使用携带都很方便还不引人注目。

第二十一卷第二十七章 在欧洲那边销售的武器使用的都是血族符文，

这些武器就卖得很好了，因为特效种类非常多，符文体系又很完整，认识的人又少，就是拿出来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把武器是有什么效果的。

关键是这种效果可以接受订制，用来害人最好不过——卖出去的那些西班牙驱邪匕首多半都是用来防备这些武器的。

国内万罗洞使用的，就是普通的道文符篆，在武器上使用符咒加持，这手艺也不是万罗洞自己会，但是其他人没有他们干得好。

至于章晋阳自己使用的符文武器，使用的是混合符文，主体是云文辅以雷篆，掺杂着卦书——也就是八卦衍生的出来的那些符号组合——构成的一系列的阵纹，利用阵势来达成效果。

说起来这还是从青云观得来的法子，但是那个青云老道错估了形式，把宝押在谷梁正录身上和他闹翻了，结果现在不上不下的——谷梁正录对他们的图谋根本就没兴趣，一心一意的希望自己继承各大德鲁伊的衣钵。

谷梁的目标并不是水稻、小麦、玉米、马铃薯这种影响力巨大的主要粮食物种，而是把目标放在了粗粮副粮上，以小豆为首的各种豆类、有小米为首的各种谷类，他的理由也很有穿越者代表性的奇葩：主粮全世界都受益，但是副粮只有炎黄地区才重视，那么受益的就只有炎黄。

但是现在他的成绩还不大，反而在乔木上的成就很突出，那些充满灵气的水果非常受欢迎。

青云观也因此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好处，他们人丁稀薄，就是在上层有些面子也哦都市那他们当成养生医生在用，真正涉及到武力的计划都是被排除在外的，虚名是有不少，但实力却一直都提升不上去。

他们所在的八仙渡，原本是和霓虹交锋的前沿，但是覆海大圣鲸鸣天下之后，作为海滨城市反而尴尬了。

所以青云老道卸下了观主的位子云游天下去了，而他的弟子，正在寻求通万罗洞开展合作，但是他们隶属于东方局，私底下找过来，也是困难重重。

然而作为一个知名的保健药品供应商，他们还是有点门面的，所以七托八请的拐着弯儿也有人做中间人。

章晋阳一直都很忙，对于青云观他的印象不好，尤其是这一脉的道士功利心很重，风格和霓虹和尚很像，对政事都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他们管这个叫做扶龙庭，据说也是正道之一。

但是这一脉不敢亮出招牌来，因为名声不好，他们只认那些有实力登上宝座的人，至于这个人是好是坏是人是妖都不在乎，所以中原几次外族入主，都有他们在背后出谋划策。

简单来说，他们这一派都是墙头草和带路党——选择八仙渡也不是他们和八仙有关系，而是当年百年国战，他们投靠了霓虹人，这边的地盘儿还是霓虹人给打下的。

不过对于争龙一派来说，花开几支是常事，所以那一波已经死的渣都不剩，剩下的则是当时的后备力量，青云老道正是当时反对扶助霓虹人的代表，因此战争结束之后得以执掌青云观。

这一次青云老道选择谷梁正录，也是他们的秘法发现谷梁身上有着大气运，是具备争龙资格的，而且还是很有优势的那种。

没想到转眼之间天地大变，类似谷梁那样的人不说遍地都是也是数以千计，其中不乏已经开始走上争龙之路的，青云观赔了夫人又折兵，却闹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人家谷梁争的不是他们看中的那条龙，要做的是大德鲁伊的龙头。

好在现代社会争执并没有那么残酷，至少命还是保得住的，尤其是谷梁也没涉及到那么激烈的领域，青云观损失的也不过是机缘，底蕴其实没动。

但是他们的根本却出了问题：现在大部分人都知道了他们是争龙一脉，除了那些达官显贵之外，正经的里世界对他们在缓缓的关闭，这就是他们过去随时倒戈投降真龙天子而积攒下的名声了。

现在不同往日，信息科技极其发达，有资格走进争龙战场的人，资讯上绝不会差了，他们也不喜欢这种投机者，尤其是作用不大的又可以替代的人，所以青云观现在过的还蛮惨淡。

面对不知关窍找上来的中间人，章晋阳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推托不见——他跑去欧洲了。

虽然有躲清静的意思，但他到欧洲还真是有正事儿的。

十字教会拉起了一帮人去堵覆海，这事儿早就该处理了，只不过章慧突然冒出个情况，章晋阳才暂时搁置下来了。

霓虹那边覆海自己去报复，和尚来自南洋，国府承诺会支持佛门接下这段恩怨，佛门也算是卖个好儿——他们在海外的产业不少，要过大洋现在就得经过覆海这一关了。

但是欧洲这边，就是章晋阳动手了，他和十字教会也是老冤家了，火瘟道人第一次亮相就把人家搞了个人仰马翻，和大魔鬼红男爵又是好朋友，米轨教团一个你问唐二的缘故关系正经的不错，牛魔王又喊出来深渊之主的名声，说是死敌一点都不过分。

何况十字架会不知道的还有不少过节，牛魔王弄死了五个降临的天使这是明面上的，背后章晋阳还掐死两个呢：一个是罗洁爱尔的力量之种，一个是打算托生到唐家的。

所以章晋阳有的是办法恶心十字教会，而他选择了最直接的一种。

欧洲部现在是初建，负责人约翰·克劳斯召集了一帮狐朋狗友，都是些所谓的历史学家，其实就是一帮作死无极限的富二代，追求的东西也很盲目，几乎沾上神秘的边这帮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但是这些人并不是成立组织的专业人士，要不是还有尚-克劳德帮忙，这些人早就被十字教会审判了——这些历史学家闲的裆疼力图证明十字教的圣父圣子都是人，和神是不一样的，甚至在寻找他们的后裔……

第二十一卷第二十八章 章晋阳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

这个除了给十字教会添堵，有什么好处吗？

这些老学究满脸诚恳的摇头：没好处，就是为了还原历史真相，揭穿教会的伪善面目……

章晋阳狠狠的一翘大拇哥：罢了，这份损人不利己的精神真是值得钦佩。

不过这些人的状态倒是符合章晋阳的要求，他们也不知道和十字教有什么仇，非得要把教会的陈芝麻烂谷子翻出来，于是真真假假的，章晋阳给提供了一堆。

尤其是最近天使人气很热，章晋阳重点介绍了天使和魔鬼的交易：认识了之后全下地狱，地狱负责分派人应该到哪里去，好人上天堂，坏人就留在地狱别走了。

但是能上天堂的少之又少，毕竟天堂要求的是圣灵，那是生前一丝不苟的执行十字神比法律还严苛的教义和戒律才能有机会得到的殊荣。

之所以说是有机会，是因为到不到天堂其实完全不看你是不是遵守了教义，而是看你是不是和了那个天使的眼缘——当然，虔信徒这个是硬标杆。

这件事人间是没有机会知道的，魔鬼们和天使有过协议，恶人都归魔鬼，他们是是魔鬼的力量来源——只有恶人才会造成那么激烈的情绪，或者自己激动，或者导致别人情绪爆发。

这份协议的具体内容无从得知，但是很多情况是可以从新旧约里推测出来的，所谓的魔鬼也不过是堕天使，只不过是倒霉的被分派去管地狱，用地狱来恐吓信徒，不过恐怕十字神没想到的是魔鬼的存在要比他早得多，结果堕天使就真的成为魔鬼，不服天堂管了。

天使和魔鬼的力量属性有冲突但是并不大，天使要的是抹消人的意志和情绪，只留下虔诚就好，但是魔鬼的力量来自于情绪，至于虔不虔诚的不重要。

这样一来天使对魔鬼是有点针对的，但是魔鬼对天使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力量，相对来将还是地狱比较吃亏。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虔诚的信仰很牢靠，而杂质也更加顽固难除，而净化杂质的天堂山的概念出现的很晚，到现在还有信徒不接受，认为天堂山是异端——天堂就是天堂，有个山是什么意思？

克劳斯博士召集的这些学究里，有一两个是专门研究教会历史的，他们提供的资料很详尽很偏门，章晋阳从这些资料里找到了至少十几处疑似骑士训练基地的地方，这一下把握就更大了。

章晋阳明确的通知这些学究，他有办法让人成为天使，这引起了学究们的极大兴趣——别误会，他们不是对成为天使有兴趣，也不是对技术有兴趣，而是对这种技术的来源有兴趣。

因为在欧洲的神话中，天使其实是精灵的一种，精灵如果平安和美的度过一生，死后就会转生为天使，以另一个身份继续活下去，精灵的职责是活着，而天使的职责就是保护世界之树艾尼。

但是精灵族是灭绝了的，天使们也失败了，人类杀进欧洲，屠戮了这个美丽的种族，烧毁了世界之树艾尼，从而占据了欧洲的土地。

也有几个学者持反对态度，他们认为艾尼是被摧毁了，但是精灵族并没有灭绝，理由就是黄金军团的传说。

他们统一提供的疑点，就是艾尼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摧毁的，而且现在天使依然存在，所以他们认为艾尼应该还在，就是不知道到在哪儿。

作为黄金军团的主人的师傅，章晋阳很悲痛的告诉这些学者，精灵族并没有灭亡，但是比灭亡了还惨。

他们永生却不是不死，连家园都保不住，数千年来几度迁徙，现在只能住在深山老林里和野兽为伍，早就不是那个优雅美丽的种族了。

为了佐证，他还拿出了几张努阿达王子的照片，那苍白枯萎的脸，深紫色的嘴唇，猩红的眼睛，说是血族都有人信，除了衣服还很精美之外，怎么看都和美丽无关。

学者们很惊讶，但是章晋阳随后就扔下了另一个炸弹：其实天使们是叛徒来的。

世界之树艾尼由天使们守护，人类进驻欧洲的时候没有什么像样的文明，根本就打不过超凡生命种族天使和精灵，但是有天使发现人类的崇拜和信仰会让他们突破死亡之后的桎梏，力量会不断地增长。

这是世界树不能提供的待遇，而力量的不同很快就在天使中产生了阶级——有了阶级，贪婪自然随之而生。

所以为了变得更强，天使们接受了人类的供奉，放弃了自己守卫世界树的职责，任由人类烧毁了世界树——有可靠消息表明，摧毁世界树的办法也是天使们提供的。

而世界树感受到了背叛，对天使的来源精灵一族释放了诅咒：精灵一族不再会自然死亡，而被杀死的精灵，肉身会和灵魂一起消散无踪，不能再被以任何方式重新出现，包括但不限于转生、投胎、夺舍等等。

所以精灵族老不死，也不会有新生儿，死亡之后尘归尘土归土，再无一丝痕迹，甚至所有认识死者的人，连他的存在都会忘记，只有那些书籍的记录会留下，而现在有一个很时兴的词儿来形容这个状态：抹杀。

天使也是一样，由于来源被切断，他们不会有新生的天使了，天使虽然也是不老的，但和精灵一样，不是不死的，他们强大了，却有了原本没有的恐惧。

等到深渊接触到他们之后，这种恐惧被放的无限大，因为没有了世界树的力量，死亡的天使真的就不会再回归，深渊无穷无尽，天使们力不从心。

不得以他们把人类拉进了对抗深渊的行列，为了安抚和哄骗人类，他们联系了地狱，一部分已经被深渊感染的天使，在地狱里谋了些职位，本来是为了筛选人类战士，增加天堂的战力，结果……堕天使真的堕落了，他们对那些洁白羽翼的同族放弃自己而不满，勾引人类作恶，让天堂没有了虔诚的灵魂进入。

第二十一卷第二十九章 学究们敏锐的察觉到，

天使们要虔诚的灵魂是有用处的，极大可能是为了补充兵员，但是他们对超凡力量了解的不多，完全搞不懂这里面的关窍。

不过这些人对这也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这是教会的黑历史，他们之中没有超凡者，这些流传在超凡者之间的故事没有渠道，因此不得而知。

令他们痛心疾首的是，绝大多数智商合格的超凡种族并没有记载历史的习惯：他们都是长生种，写下来远不如记在脑子里方便。

而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越来越凶猛，超凡种族们为了保证生存已经不易，很多东西都丢弃了，大概也只有血族和狼人这样的大族才有历史文献——而他们的文献通常也不可信。

和炎黄讲究刚正的职业史官不同，白皮们在教会实现统治以前，是没有专业史官的，他们的上古历史基本就是后人拿着先人的日记死命的吹，想要考证，必须从无数的驳杂传记中进行归纳梳理，是一件相当不人道的工作。

十字教会起家就是新旧约这种记载十字神言行的记录书，所以他们也分外的注重记载，但是宗教么，他们的记载未免就有点偏，各国的王也开始设立史官，但是基本就是谁拳头大谁说怎么写。

天使的出现在什么时候，就是十字教的典籍中也没有记载，人们早就习惯了他们的存在，普遍的认为天使是十字神的造物——毕竟十字教会一直在宣传十字神是创世神，是造物主。

如果真的有证据证明章晋阳的话，那么十字神的根基至少要塌一半：还是那句话，每个白皮心里都有一个种族主义者，如果他们知道自己信仰的不但不是神，甚至连人都不算，乃是杀了母亲的异种背叛者，爆发出来的讨论十字教会恐怕承受不起。

至于他们是怎么把十字神和天使划成等号的，章晋阳完全都没搞懂。

其实他说的这个，半真半假，精灵族的记载确实有部分天使接受了人类的供奉，但是这些天使立刻就失去了世界树艾尼守卫者的身份，艾尼被烧毁，完全都是战争的锅，当然，最后几乎所有天使都离开了世界树这件事是不假的。

精灵族那悠久的寿命，都说是艾尼的祝福，从此之后他们远离衰老和死亡，代价自然不会是没有，但是很难说章晋阳说的不对，因为确实是因为艾尼被毁，他们才有的这个祝福。

至于天使们到哪里去了，精灵公主努阿拉表示他们还居住在世界树的废墟上，那和精灵之都贝斯莫拉是一样的，都是一片异空间，但是自从艾尼死亡，那空间就被封闭了，除了天使什么东西也进出不得。

几千年来十字教对精灵们并不追杀，然而精灵们在黄金军团的诅咒之下死了很多族人，人口还是在不断减少，应付人类城镇的扩张越来越吃力：他们没有新生儿，可是人类的人口一直在涨。

精灵到现在连填满一个小镇子的人口都不够了，而且全都是对生活毫无热情的枯朽老人，没有人去作死大概是文化的缘故，不然出几个想要轰轰烈烈死亡而灭世的老妖怪一点都不稀奇。

而十字教会对于其他的异族都是动辄灭族的，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足够让人浮想联翩——话是这么说，这些老学究也都为此兴奋的不行，但是说道挺身而出揭露真象，所有人都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作为学者他们有自己的固执，但不是傻，要是以前挺身而出自告奋勇那叫勇士，那会儿别说天使，鬼都没有一个。

现在呢？妖魔鬼怪哪个也不缺，他们这时候站出来那就叫找死——会有天使过来砍都说不准。

章晋阳也不能逼着人干这个，再说这些老家伙对力量还真没有什么需求，也就是希望能有个强壮一点的身体罢了，但是这个可抵不上得罪十字教会，成为审判庭通缉犯的危险。

出于效果上的考虑，章晋阳要为教会树立的敌人不能和魔鬼以及血族有关，所以xxg药剂和魔鬼变身药剂都不能用。

魔鬼变身药剂就不消说了，灵气回潮之后，xxg药剂和血族的关系陡然亲密了起来，虽然没有上下级关系，但是原本只有xxg战士能感知到血族，血族则认为战士是普通人，现在血族则搞不清xxg战士到底是不是吸血鬼或者血族了——他们也能感知到战士体内有着血族的气息。

而在这个世界，日行者只是一个想象，就像大蒜并不能杀死血族，只不过是他们很讨厌而已——就像人类不想被泼一身有机肥一样的讨厌。

日光是绝对的杀手锏，虽然有着足够的魔力就可以摒弃，但是那血要足够的实力，可是xxg战士明显是不到及格线的——这让原本就如火如荼的对吸血鬼战争更加的激烈起来。

伏罗斯伽德和血族已经是势不两立，他们长期悬赏血族，任何吸血鬼猎人都能用血族的尸体换取xxg强化，现在已经很明显了：xxg就是血族的尸体制作的。

所以很多组织都觊觎这种技术，伏罗斯伽德压力很大。

章晋阳到欧洲搞事，不能获得伏罗斯伽德的支持，这种形势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另一小部分更加主要，那就是伏罗斯伽德在这件事上帮不上什么忙。

于是欧洲部的这些学究，得到了和阴谋大师唐二同等的待遇：人类伴生结构体技术和生物副脑技术的综合应用。

不过唐二的人类伴生体是生物芯片，而这些学究得到的，只有寄生在人体脊柱的生物副脑，那些伴生组织要在副脑掌握了他们的身体状况之后，慢慢衍生。

其实所谓的伴生体，也不过是一些人体组织的异变结构，这些学究从年轻的时候身体就孱弱，即使有生物副脑自动调节，恢复的效果也有限，这些伴生组织会慢慢的代替他们的肌肉骨骼筋腱，在生物副脑的指挥下被动修炼，即使在睡梦中也会变得强壮，实在是懒人和宅的福音——但也只是强壮而已。

第二十一卷第三十章 生物副脑技术只是仿照恐龙的脊脑设立的，

它可以提升人的协调能力，可以控制肌肉处于紧绷的状态进行被动的锻炼，还会定时的刺激人体的激素水平，让人对于体力活动有点兴趣，可这只能保证一个人的身手不错，体格强壮，在普通人当中可以说是极限状态，但是现在的社会……

唐二曾经说过，这东西只能保证人的健康体魄，最多也就是二级武徒，三级武徒就涉及到超限了，这是靠被动的肌肉自锻炼完全过不去的坎。

至于那些迫使肌肉产生变异的伴生结构体，是因为这些人的年岁都不小了，身体已经枯朽，还不如全都换了就算了，反正感觉还是那些感觉，他们也分不出来自己到底是肉还是蘑菇——这项技术是从僵尸菌提炼出来的，也就是俗称的虫草菌。

这本来是为了那些残障战士准备的技术，可以让他们拥有足够感知的肢体，还能添加一些别的技术，使义肢有一些特别的用处，不过这些老不修就算了，没必要搞那么好的待遇。

他们不想趟这个雷，有的是人羡慕这份力量。

尚-克劳德的分部虽然不负责里世界的事了，但是他还是需要力量的，当初他不够忠诚，而xxg对当时的社会冲击还是比较大的，所以负责阳光下工作的尚·克劳德就没有获得强化的机会，而他的副手康德拉·西瓦利埃则是一个xxg战士。

现在西瓦利埃负责情报和杀手，尚-克劳德负责组织的资金流，安保一直都是他们的难题。

尚-克劳德垄断了整个欧洲的线上支付，无现金业务除了支票和存单之外，基本也是一家独大，全世界都知道他有钱，超级有钱的金融大亨。

所以针对他的阴谋从未平息，包括他的家人都很不安，普通的犯罪份子他们不用在乎，但是超凡者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

有相当多的人会试着控制尚-克劳德，精神能力者、法师、巫师、魔鬼信徒、十字教会、女巫、怪物……

这些年他几乎把地球上的所有种类的超凡者和能变成人的东西见了一个遍，要不是组织给力，又有着唐二的魔鬼教团帮衬，尚-克劳德说不定已经是个傀儡了。

以任何方式控制他人都是重罪，但是每年都有富豪出事——并不是因为变强太贵了，单纯就是为了生活享受。

西方世界里修炼体系是很弱势的，除了十字教会和各国军方，很少有普通民众选择修炼体系变强，即使是巫师法师这样的职业，他们也会把精力放在法咒上，他们宁可每天少睡四五个小时去研究一个艰难的咒语，也不肯每天花上一个小时去淬炼魔力，除非他们发现自己的蓝条不够长了。

相对的，天赋是最重要的，即使修炼体系的修行者，也无比的相信这一点，一切都是那位十字神安排好的，强大者必然有着非凡的天赋，有的人天生就不能强大，因为他没有强大的天赋。

如果一个人努力的成功了，那么他们会表示，这个人的天赋就是努力，为什么别人也努力了就没成功呢？因为他们在努力这项天赋上不是很好——所以那些懒的人就是没有努力这个天赋的人。

所以在欧美拉，努力修炼的人其实不多，所以他们有了力量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有点物质基础，好配得上他们的“强者”身份。

最简单的暴利行业都在刑法里写着呢，这些人有的安分守己，或者说怕麻烦，并不会去触碰法律，有的人就已经脑子不清了，有了能力就是高级人类，就应该有地位，生杀予夺才是强者之类的观点还是挺有市场的。

这些防御力不够的富豪就是这种情况下的倒霉蛋了。

但是他们被控制了之后，如果是胁迫倒还好点，如果是精神控制，那就惨了。

被胁迫的本身经营能力没有受损，财产不会有太大的波动，但是那些被精神控制的，脑子都换了，商业上的事哪里还有底——控制者有那个本事早就发财了，还至于去控制个商人还被发现了？

所以说精神力量和智力是两回事，尤其是意志，意志越高的人有的时候智力反而会低：一根筋轴到南墙撞碎挨个砖都要再撞一遍都不回头的人，意志是极其高的，但多数的时候都傻得让人想毁灭世界。

傻子意志坚定，疯子精神控制豁免，植物人灵魂攻击无效，精神力量的很难说高于不高，但是他们能做得到事，很多精神力高超的修炼者都只能摇头嗟叹，自愧不如。

有鉴于此，章晋阳把第一个天使就交给了尚-克劳德，这个大亨身上缠绕着庞大的愿力，都是那些崇拜他的人留下的，要是在炎黄，他都能得证财神：范蠡陶朱公文财神第一，号称商圣，可不就是这么来的。

这些信仰之力十字教会十分眼馋，所以总想办法要把他弄到教会里去，但是……慈不掌兵义不行商，作为一个资本家，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按照教典行事的虔信徒，那他就死定了：他的所有财产都将是教会的财产，包括他自己和家庭。

但是教会的影响太大了，尚-克劳德也得每年捐点钱买平安。

章晋阳拿出天使种子，要为尚-克劳德的时候转化的时候，这个油腻中年男多少还有点恐惧，他当然知道变成天使的好处——光是狐假虎威的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指挥教会就足够他舍弃一切获得这份力量了，假如这份力量是他自己找到的话。

他的娇妻儿女都在组织里，原本是为了保护，后来孩子进了叛逆期，就觉得组织的工作就真的好棒棒哦，每天都有不同的任务好刺激的，所以就加入了。

杀手这行当是少数的进了就退不出去的，尚-克劳德为此伤透了心，好在组织的势力大，他的儿女也不那么危险，而且这个世道有点本事也更好一些。

他担心的，是这个东西会控制他，他舍不得自己的荣华富贵，过去组织并不管他干什么，只要完成资金的周转任务，一切随意，而他也需要这些资金做流通，所以他觉得的和组织是合作关系，而不是隶属。

第二十二卷第一章 尚-克劳德会有这种想法也是

章晋阳对他实在没怎么上心过，平时也不怎么维护彼此之间的关系，而且作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富豪，他颐气指使也是惯了。

很久没见，突然站出来就说要做点什么还要让他冒生命危险，尚-克劳德内心是拒绝的——尤其他隐隐觉得这份力量恐怕不是那么稳妥。

不过……他到底还是在现实世界沉迷了，已经有些忘记里世界的残酷，还拿着过去在地下世界，间谍的那一套行事准则来套，结果自然是不怎么好。

其实如果是别个组织，他自抬身价倒也能扛得住，比如说十字教会就一直拉拢他，各种许诺什么的，可是能拿出来的好处并不多，很多东西用钱就买得到，只不过普通人找不到门路而已。

然而尚-克劳德背靠着伏罗斯伽德，十字教会能拿出来的，章晋阳这边基本都有，而且安全可靠，效果更好——诱惑一个富翁能有什么东西了，无非是寿命和身体，但是有西瓦利埃在那摆着，尚-克劳德才看不上十字教会那种只能延寿几十年还有很大负作用的东西。

至少西瓦利埃除了爱吃番茄酱和喜欢阴天之外没什么变化，但是十字教会的那个，居然会变成虔信徒，每天不祈祷就会生病的那种，那要来干嘛。

他当然不会认为章晋阳拿来的这个所谓的天使之种会有同样的效果，可是也绝不会是好东西，所以他想讨价还价，却被章晋阳一个眼神就镇住了。

为了保证效果，章晋阳聚拢自己的杀气对尚-克劳德做了一次灵魂震慑，还动用了一点魔力为尚-克劳德勾勒出一个尸山血海的幻觉：很恶意的在尸体中突出了西方各种幻想物种传说生物，从巨龙到哥布林应有尽有。

天使和魔鬼自然也不会缺席。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章晋阳也不在意尚-克劳德是否忠心，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他愿意效忠谁甚至去竞选高卢总统都无所谓，所谓组织的资金链，又不是只有他一个，长谷川久美子在霓虹干的也不错，唐二正打算把在霓虹打造线上支付，有可能就交给她了。

伏罗斯伽德的资金不在于有多少，而在于怎么拿到手，怎么能正常的花出去。

不客气的说，他们制造的高卢郎连高卢银行都分不出真假——当然，现在是欧元了。

天使种子不同于魔鬼药剂，是有形无质的东西，放在手里是一个散发着温和光芒的圆珠，珍珠一样，梧桐子大小，也就是直径在四五毫米，配合这个种子的，还有一个小册子。

因为同源而生，天使的趋同性很高，如果不做处理，野生的天使很容易机会被天使们同化，哪一方面在力量上占优哪一方面做主导，所以天使其实很适合做军团的，哪怕是做了魔鬼也是如此，这也是他们和恶魔战斗了这么多年还势均力敌的原因。

那个小册子，就是为了化解这种趋同性。

天使只有十字教天使、堕天使两种，虽然绿教也有天使，从描述上看也会是十字教天使形象差不多，然而那真的还就是不同品种——他们那个只是翻译问题，就像在五千年前炎黄就有上帝，但绝不会是十字教的那个上帝。

章晋阳的这个小册子，是根据刁德一和区克的经验，别出一门，信仰回向是给天使而不是神，这就意味着天使不再是神的附庸，这是十字教会绝不可能允许的，上一个这么干的天使就是堕落的晨星，堕天使之王，地狱三主君之一的启示者路西法。

而尚-克劳德并没有给自己设定什么只能章晋阳是懒得给他弄，他自己又不知道，所以只是按照册子按部就班的修炼而已。

章晋阳之所以不弄，是因为作为银行家，环绕着尚-克劳德的信仰之力全都是和金钱有关的，这明显就是一个财富天使，改成别的费力不讨好，尚-克劳德也未必能领悟的了。

结果他低估了高卢人。

天使之种是残缺的，完整的种子里是有部分传承的，包括许愿应愿的技巧，如何维护天使的尊严之类的无关紧要的，属于天使生活技能的小手段。

绝不会包括形成自己的武器装束，以及如何从一对翅膀，长到三对翅膀这种跨等级进阶的高端技能。

没错，初生的财富天使尚-克劳德短短时间就长出了三对翅膀，正式的成为了高阶天使。

一般来讲，人们可以看到的天使都是低级天使，包括加百列、米迦勒这些耳熟能详的十字神近侍，掌管着天使军团巨大权力的位高权重者。

至于在上一级的天使，人类基本是看不到的，据说都是圣灵——大部分曾经是异种神异教徒神之类的，在他们宣布投降皈依十字神之后，就会成为这一等级的天使。

他们自然是不能在人前现身的，万一到人间在叛变怎么办？那些信徒如果知道了自己的神还在，恐怕也不会转信。

最高级的就是炽天使了，大名鼎鼎的晨星路西法，在堕落之前就是这个阶位，据说这是最接近神者，是存粹的光与能力的聚合体，神的荣光的代名词，无形无质，除了歌颂神没有任何工作。

据说这个东西只有两位，一个名为撒拉弗，是造热者，造光者，是神的爱，一个就是路西法，治愈者，至高者，是神的光辉，在他叛出天堂执掌地狱权柄之后，米迦勒被提升到了这个位置，而原本和米迦勒同为下位天使高阶天使长的加百列，依然还是下位天使，继续执掌天使军团。

尚-克劳德自然没有直接成为炽天使，甚至中级天使，那些异端神都不是，他的阶位和加百列同等，相差的只有权势，已经单纯的力量。

好歹加百列也是几千年的愿力积累，尚-克劳德有这个阶位就是侥幸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力量来维持战斗力。

这可比章晋阳预想的各种情况好太多了，一个由人类晋升的，不信仰十字神的天使长，这对十字教会来说绝对是灾难，大灾难，不发动神战都被人瞧不起的大灾难。

第二十二卷第二章 尚-克劳德面对自己的新形象也是惊诧莫名，

他不知其中关窍，以为章晋阳拿来的天使之种就这么高级的，还有点不好意思——再怎么说他也是传统的十字教家庭出身，三对翅膀代表什么他还是知道的，何况这翅膀还金灿灿的。

或者说他整个人都金灿灿的，一身轻装金属甲胄金光崭然，要不是手里提着波纹状的克力士剑，简直就和黄金圣斗士一样。

当然，那把手掌宽大腿长的克力士剑也是金灿灿的，仿佛黄金铸就，章晋阳也是奇怪，为什么一个高卢人会凝聚出这种来自南亚小国的怪异剑刃。

尚-克劳德也是不明所以，他还以为这是种子自带的。

章晋阳琢磨了半天，认为这很有可能是感念而生。

天使之种的正确用法，就是利用这种子吸收信仰愿力，然后根据种子里的传承慢慢的转化，但是章晋阳手里哪有什么传承，自然不会按照这个变化形象。

但是章晋阳手里有化神法，就是他在显圣真君庙藏典阁里读的那些典籍里总结出来，又根据刁德一的经历修修补补出来的，用来填补种子的力量使用方法，总不能把尚-克劳德变成了天使，结果什么招式都不教他，让他出门和人对捶，那多掉价啊。

在炎黄的神典中，是有提过的，感念而生的神明，形象是根据奉念者的想象具体而微的，并不会由着神明自选。

比如说关圣帝君，人家关公原本是用枪的，结果现在都用了春秋大刀，还美其名曰关刀，包括单鞭夺槊的尉迟敬德，人家正经的号称长矟第一，钢鞭只是副武器，只不过他总是为李世民抢敌将的兵器和马匹，时间长了就留下这样的名声了，结果门神上就是单鞭——也不排除一个双锏一个单鞭好看工整。

尚-克劳德身边环绕的都是因他富有而对他产生的崇拜，所以这盔甲装束甚至翅膀都是黄金色的章晋阳一点都不奇怪，而克力士剑，这倒是有点历史了。

过去在大航海时期殖民地大发展，南亚克力士剑给欧洲的殖民者军队带来了很大的杀伤，几乎是闻风丧胆，以至于世界三大名刃，就有克力士剑，所以在那三百年左右的时间里，能从国外带着克力士剑回来，那就意味着掳掠成功了，会有大量的奴隶、黄金、香料、宝石一起被换成金钱地位。

在那时有着克力士剑，就意味着剑的主人是个大富翁。

如果涉及到这个，那有克力士剑就不意外了——这话章晋阳并没有和尚-克劳德解释，让他知道这么多也没有用。

这种剑其实更适合偷袭和突刺，正面战斗还是不那么合用的，尤其是尚-克劳德一点古典格斗基础都没有，如果给他把格斗匕首说不定还能好点。

所以章晋阳暂时要留在欧洲，教导他战斗手段，这段时间正好用来做计划的铺垫。

十字教对尚-克劳德这位金融大亨是很上心的，自古以来十字教会都非常看重金钱，他们连税都收，生意也做，募捐根本就不能满足他们对金钱的胃口，所以虽然尚-克劳德每年都要捐钱，教会还是时不时的就要他正式的皈依：也就是把自己和所有家产都献给十字神。

当然，神是没时间打理世俗产业的，自然有主教神父勉为其难的代为处理。

其实在几百年前审判庭被迫解散之后，这个规矩就没有了，但是现在世界变了，教会又抖了起来，骑士们也可以光明正大的亮出斗气在世间行走，所以很多古老的规矩又被提了起来——其中就包括财产皈依。

什一税他们现在是没胆子提的，而且现代税制复杂，教会没有专业人员一时半会的也搞不清楚。

不过骑士团的集结，审判庭的重建是被摆出来的，而且态度很强硬。

各国都很反对，尤其是审判庭，教会的执法权早就被剥夺了，各国政府是不可能再允许法权外落的。

但并不是所有国家都能坚持得住。

拉美非的一些小国，由于当年殖民的太彻底，也都是十字教国家了，他们的国力面对灵气回潮这种巨变不堪重负，一开始只是植被过于茂盛，这还挺好的，反正他们的人口也不多，都聚集起来形成大城市也更好管理。

而且这些被迫离乡的人算得上是难民，是可以像联合国要求援助的，很多大国也乐于帮助他们，提升国际影响力，顺便攫取商业利益。

但是很快就闹开了变异和鬼，这个就让人受不了了：这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儿了啊。

所以有不少领导人干脆宣布举国加入教会，换取教会对该地区的保护和“净化”，其实主要就是希望能保住自己的权势。

在这些小国里，审判庭是重建了的，只不过是和当地的法庭合二为一了，在国际社会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覆水难收，当地的百姓也已经接受了——不接受的都不见了，反正这个时候的失踪人口也多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见了。

但是这些地方，资源是丰富的，信徒是听话的，教会已经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只有一点不如意：穷。

原本那里就是穷地方，但凡有点钱途的地方，就有超能者过去接受供奉，也会有一些有野心的人组织起来支持这个支持那个想要如何如何。

如果不是实在没辙了，那些政客宁可亡国，也不会想到把国家交到教会手里的——虽然还是一国总统，但也就是个人形图章罢了，搞不好连自由都没有，也就能保证物质生活的丰富而已。

教会想要发大财，回复几世纪前的奢靡生活，主要还得看欧洲，只要欧洲的审判庭建立起来，那他们就敢尝试着统一世界了。

所以尚-克劳德他们势在必得，不光是为了他的钱，也为了他的地位，他的影响力。

教会的耐心是有的，但是却很不高兴现在这种状况：他们试图从尚-克劳德的家庭着手，但是一直都没找到他的家人，这对认为欧洲是自己后花园的教会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还从来都没有任何一个名人，能在教会面前保住自己的秘密。

第二十二卷第三章 章晋阳到来之前，

教会就发现了尚-克劳德和阴谋大师的关系，这让他们谨慎了不少，除了对唐二的搞事能力有些忌惮之外，他们一直摸不清唐二的底细也是很大原因。

唐二是xxg战士，这是最近才确定的，但是他们不能确定唐二是购买的药剂，还是就是他在卖。

阴谋大师出现的时机很微妙，正拤在伏罗斯伽德收购吸血鬼尸体最开始的那一段时间，那时候有人传出来可以用吸血鬼尸体换取斗气修炼法和强化药剂，据说后台大老板是炎黄人，结果最早出现的鲜血斗气骑士就是唐二的团队。

为了从他们手中得到这个秘密，十字教会还牺牲了一队骑士以及一个审判庭的主教——那个时候主教可比现在值钱多了，是战略级武力，一个国家有一个坐镇就够了，还得是大国，整个十字教会彼时也才二十几个而已。

最过分的是还失败了，让火瘟道人一战成名。

其实唐二从未掩饰他和伏罗斯伽德的关系，但是他有一帮好盟友：西伯利亚狼人勤勤恳恳的把教会势力从地盘上撵走，现在即使西西伯利亚平原上的教堂，神父都是普通人，根本就没资格接触里世界。

还有那些吸血鬼猎人，这些人性好吹嘘，认识一个大势力的头目，显然不如同时认识一个大势力的头目和一个传奇猎人有面子，所以很多人都下意识的把伏罗斯伽德和阴谋大师唐分开看待。

毕竟伏罗斯伽德的主要战力目前是鲜血骑士和冰霜骑士，而唐二并没有斗气表现，他是个在阴影中行走的刺客，使用的也是魔力，至今都没有人能准确的说出他的招式特点，只知道他的敌人死的都莫名其妙，哪怕有几次当众动手，也没有人理出头绪。

鲜血骑士自然就是穆勒、菲尼克斯那一帮，他们名声日响，自己也开始带学徒了，唐二又放开了伏罗斯伽德收人的限制，合格的人其实还是不少的，而且有着xxg药剂，鲜血斗气并不难。

而冰霜骑士，就是意外了。

唐二和刘友瑶结婚之后，刘友瑶越来越忙，不只是伏罗斯伽德的事，唐氏企业的也有很多工作要做——她当年在国内犯下错误，不得以在秘密战线服役十年，而且只能在国外不能回国，在结婚的时候，正好到十年了。

她的身份还是有点尴尬，娘家又是世代军旅，和家里也要做好沟通，所以冰之白鸟就很少出没了。

不过为了补充战力，她也找到了一些人，尝试着修习她的战法。

作为最早修习基础战法第二版的实验品之一，她的战法也是最早感悟出特效的，挥洒之间寒气逼人，最擅长的就是用制造冰块儿的方法来辨别敌人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后来在秘境里也感染了能量蜉蝣，操纵起来就更加华丽了，不但能制造任意造型的超低温冰雕，还能指挥这些冰雕短暂的活动，如果是化为暴风雪更是威力无穷。

但是现在她转为幕后工作，伏罗斯伽德没有她这份威慑力还是差点意思的，而且她自己也希望有人能把这份变异功法传下去——主要是为了完善一下。

她的学徒就没有那么多了，《基础战法：冰原》要求的身体素质并不高，基本合格就好，但是对悟性的要求不低，所以到现在修习的人有那么十几个，可是真正能发挥出威力来的，一个也没有。

不过这些人有了冰霜斗气傍身，行走江湖毫无问题，因为都是俊男美女，战斗风格又十分华丽，名气远在鲜血骑士之上。

鲜血骑士战斗起来格外疯狂，除了特殊的任务他们并不会追求大杀伤或者一击必杀，有机会就给对手添一道小伤口，积累小优势直到胜利，总是把对手搞得鲜血淋漓，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而尚-克劳德的身边有三位冰霜骑士，这是他花钱雇来的保镖，除了他之外，还没有人长期受到到骑士们的保护，冰霜骑士第一次亮相，也是因为尚-克劳德遇袭。

不过现在不同了，冰霜骑士们已经撤了，因为尚-克劳德轻易的死不了，转化成天使之后一般人类的构造弱点，就不再是致命的，也就是说心脏、动脉之类的绝对不会死，砍掉头会死，但是脑袋上多个洞就未必了。

冰霜骑士们离去，自然那逃不过教会的关注，这么明显的问题，很让负责招揽大富豪的负责人犹豫，他直觉上判断这是个陷阱，但是什么人能让世界前十的大富豪冒着生命危险甘为诱饵呢？

他觉得这是个大阴谋，想要调查却无从下手。

不过盯着尚克劳德的自然不会只有教会，还有很多“恐怖分子”也对他的行踪密切关注。

当然，谁都不是傻子，绝不可能亮明旗号自己动手，所以在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西瓦利埃传来消息：有几拨人正在图谋大富豪的银行。

西瓦利埃现在的身份复杂，他手下的杀手和情报掮客在现实世界名声很广，地下世界里也是独霸一方的大豪，而在里世界他虽然谨小慎微，但是人脉也是广阔——毕竟是做情报生意的，人头广是基本。

所以在高卢，有人想要搞事情基本是瞒不过他的，除非全由秘密部门策划并行动，还得足够突然才行，而事后也未必能瞒得住他。

只不过他的势力局限于高卢的大城市，深入乡村他能力有限是做不到了。

这一次他送过来的情报，一看就知道，这些想要搞事的家伙都是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夯蛋，是某些大势力投石问路的石子。

不过章晋阳不在乎，只要有人来就行了，至于来的是谁，有什么来历，那是高卢当局的麻烦。

他的计划很简单，这些人抱着团儿往上一冲，也不用保镖们动手，尚-克劳德直接从车里窜出来，把三对儿六只金灿灿的翅膀子一亮，喊上几嗓子有罪者必须死，荣耀归于己身之类的中二话，计划就完成了——剩下的就看教会的反映了呗。

第二十二卷第四章 事实表明，

章晋阳并不具备制定作战计划的能力，或者说任何计划到了他手里，绝对会出现令人不快的问题——主要就是他不快。

他的计划简单粗暴，容错率极高，就是这帮夯蛋隔上一年再来都没问题，因为到时候说不定就有别的夯蛋过来替补，他要的只是尚-克劳德在公众面前亮出翅膀，然后有圣光缭绕就行了。

问题是这点小事也不会被满足的：这帮夯蛋被本地的黑帮埋伏了，五花大绑四马倒攒蹄的扛到了尚-克劳德面前，被当成了投名状，所求不过是五百万安全的新货币欧元而已。

这些人既然敢打尚-克劳德的主意，那自然是有点倚仗的，全员五个人，不但都是经验丰富的雇佣兵，而且各具异能在身，除了那个身材矮小一点的是个控火者之外，其他全都是身体强化类的。

而按照炎黄的标准，这些人最差的也是个六级武徒，作为队长的那个金发壮汉，更是达到了十级，这么一堆人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就是高卢政府也得伤亡惨重才能拿得下来。

然而世界就是这么有趣，这个名不经传的黑帮，老大是个油族人，年纪已经不小了，说是黑帮其实只不过是几个街区的家长为了孩子们的生活环境聚集在一起，抱团抵抗罢了，并不存在战斗力这种说法。

但是这老大有一对儿好儿女。

儿子是一个感知系的超能者，听力异常敏锐，几乎可以媲美盲律师超胆侠，女儿就更了不得，让章晋阳想起一个名为毒蛇夫人的女人——那是一个浑身是毒连思想都能诱人死亡并以此为乐的寡妇。

这些夯蛋商议计划的时候，被儿子听到了，然后当成笑话讲给了父亲听——他认为像尚-克劳德这样的大富豪，不可能没有足够安保的，而且也平安这么多年了。

当老大的父亲却认为这是个机会，多少可以试一试，就算是尚-克劳德不给钱，这几个人也可以卖给那些试验机构。

然后就到了女儿出马。

女孩的能力很危险，她自己并不怕自己的毒，但是在家里总是要很小心，因为有的时候一个疏忽就会造成危险：她不止一次因为上火导致的口气毒死家里的苍蝇和蟑螂……

好在她的毒是可以控制的，并不是一定致命，这几个目标就是因为食用了她带有强麻醉的唾液，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还没醒，简直丧心病狂。

至于是怎么吃进去的……这里是高卢，一点都不意外对吧？

五百万对章晋阳和尚-克劳德来说都不算是钱，作为一个合格的世界级富豪尚-克劳德是愿意掏这笔钱的，但是章晋阳很不爽。

因为这波憨货是目前到来的唯一一波，下一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想找魔鬼教团来搭戏的心思都有了。

章晋阳怀着阴险的心思和儿子谈了一会，发现这一家很和睦：因为两个孩子都是超能者，他们对世界对未来很恐惧，因此格外的团结。

作为一个单身父亲，能拉起几个街区的邻居成立保护孩子的团队，这个绰号鞋匠的中年男人还是很有能力的。

但是儿子虽然年轻，看的却比父亲透彻，他们现在只能保证生存的不那么艰难，想要有所发展是不可能的，因为到现在关于超能者的地位和行为也没有一个权威的、负责任的说法。

大部分人除了迷茫就是嫉妒恨，而政客们并不愿意这么早站定立场——世界变化的如此之快，谁知道下一秒会怎么样呢。

所以他和妹妹都很羡慕炎黄。

作为初步接触了里世界的人，他们经常会在世界真实网上收集信息，目前只有个别国家，是公开的承认超凡者地位，并且有相关的法律法规诞生的。

一般人都会向往霓虹，那里超凡者确实有着超凡的地位，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权势地位俯仰皆拾，虽然彼此之间的争斗也很残酷，但是超能者没有人对自己没有信心，都认为自己是可以杀出一片天地来的。

可是霓虹现在的地位下降了，因为覆海已经彻底的封锁了霓虹的海域，片帆只板不得入海，这对一个岛国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哪怕现在有空中援助航线也会是白费。

无论如何，撑起社会运作的还是普通人，而有限的援助物资肯定不会被用到他们身上，所以明眼人都看得出，霓虹爆发动乱是迟早的事——当然有的人也认为这是机遇。

首选的霓虹不可靠了，剩下的就是炎黄和毛熊：北美鹰还在讨论，看那架势这个讨论很有可能论到世界毁灭……

毛熊的政策是新出的，力度很大，而且令超凡者振奋的是，在几天前刚刚宣布就任的新总统弗拉基米尔阁下，是个铁腕人物，上台第一件事就是举行纪念十月革命的大阅兵。

在这场大阅兵当中，狼人战士全身重甲，堂而皇之的踏着方阵走过红场——世界为之一片寂静。

这也是只有这几个夯蛋过来研究尚-克劳德的原因。

弗拉基米尔总统的这个举动，不但震撼了世界，连本国居民也是恐慌惊惧居多，但是他们对kgb的威名有着盲目的信任，而这位新总统的履历上，最为醒目的就是曾经长期执掌kgb，甚至一手操纵了kgb的解散和转型：现在拆分成国家安全局&amp;lt;fsb&amp;gt;和对外情报局&amp;lt;svr&amp;gt;。

而且在阅兵仪式上的讲话中，新总统公开的肯定了秘密战线在国家安全上的功绩，对一直隐瞒身份维持社会稳定的狼人一族表示了由衷的感谢，并且宣称现在世界变化了，他们可以堂堂正正的在阳光下行走，享有和人类一样的天赋人权。

实话说，章晋阳也没想到这位有这样的魄力，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穿越者如此的推崇他，光是这个决定，不管今后的形势好与坏，足以保证毛熊百年之内有乱而无祸。

他最近忙于教导尚-克劳德的战斗技能，竟然没有关注毛熊的政局演变，这也是他面对那些夯蛋阴沟里翻船颇为气愤的原因——他承认他是在迁怒。

第二十二卷第五章 章晋阳对于这个世界一直心怀恐惧，

即使上一个世界直面疯泰坦都没有这个感觉——实在是世界意识太坑人了，而且他还不知道为什么，又是怎么被坑的。

按照正常情况，很多事他都不应该忽略的，包括一系列的计划都不应该那么莫名其妙的失败：

他是不擅长做阴谋，但是阳谋借势却是他的长项，上一世他硬生生的把新约克城从北美鹰割了出去，一手挑起了超能者和北美鹰的战争，甚至将北美鹰搞到分裂，要不是有疯泰坦搅局，北美鹰的第二次南北战争早就打起来了。

包括这次也是，尚-克劳德的地位特殊，如果他曝出是一位自由天使，在巨大的思潮冲击下有可能直接就封神了，将是真正意义上的财富天使，曼尼大神，这对教会的冲击可想而知。

而这种封神法自然也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回头只要推波助澜，十字教会绝对会被挤出欧洲。

到时候他们最大的出路，就是在拉美非成立金…地上天国。

现在灵气回潮越来越汹涌，六洲四陆已经开始以不同的文化圈融合，十字教作为分布最广的信仰组织，无论是章晋阳自己还是炎黄，都不想和他们在一块大陆上。

十字教的作风酷烈，排他性天下第一，和炎黄讲究兼容并蓄的文化天生就是死敌，如果在末法时代，还可以求同存异各自发展，但是现在超凡者不说遍地都是也是屡见不鲜了，炎黄无所谓，但是十字教恐怕不会忍耐。

他们的信众是在广泛，只要稍施挑拨，世界大战打不起来，但是六洲四陆肯定不会那么和谐，足以让他们坐收渔利——所以还是离得越远越好，在欧洲获得的利益和在非洲，那肯定是相去甚远。

原本简单的图谋被以一种可笑的方式被打断，而章晋阳却错过了更大利益的获得：他明知道弗拉基米尔不一般，而且狼人也是盟友，西伯利亚更是在他的掌握之中，如此厚重的筹码，他居然没能插得进去手。

唐二也并没有向他报告这件事，他可不相信有着阴谋大师称号的唐康健对狼人族的动作一无所觉。

而狼人族公开亮相，对各国政府的影响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对于年轻人们的震撼，从鞋匠的儿子身上就能初窥端倪了。

虽然炎黄因为稳定的社会秩序，相对完善的法律法规，成为那些向往安宁的人的第一选择，但是对于有能力的年轻人来说，还是太过束缚了，而且炎黄有名的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虽然在实际操作上有点差距，但是在大部分时间里，这并不是空话。

关键的问题在于，炎黄有这个实力保证这并不是一句空话。

所以热血沸腾的年轻人，更渴望的是到毛熊打拼一番成就事业，而不是到炎黄循规蹈矩平淡一生。

然而谁说在炎黄就要平淡了？章晋阳决定纠正这小子不太端正的三观。

炎黄的武爵制度已经被慢慢的推广开了，包括毛熊宣布的对超凡者的分级也是大同小异，只不过他们没有二十等爵三公三王这么多层次而已——而像北美鹰这样没有国家传统特色，那就没办法了。

这兄妹两个的实力如果去靠，最多也就是个三级武徒，算上超能力的加权，哥哥的超听力登记偏低，估计也到不了九级武徒，而妹妹的潜力就非常大了，搞不好能突破武者线，成功定爵。

关于超能力者是怎么整合到这套体系里去的，章晋阳也是一头雾水，其实他对这套定爵办法都是没太搞懂，因为万罗洞的功法走得太过极端，总觉得和这套办法格格不入，所以他也没有下心去研究过。

不过用来忽悠这哥俩是足够了，因为只要能超过三级武徒，基本就是超限战士——现在的人受到灵气冲刷，身体素质普遍很好，但是人体极限是靠七八十亿的普通人来维持的，只要这其中大部分都没有超过，那这个极限还是要维持原本的水准。

超能者能力觉醒之后大部分都会二次发育，因为环境问题他们突破三级武徒十分容易，这也是政府公布的第一个及格线，不到这个程度，是没有资格自称超凡者的。

欧洲这边超凡者的待遇全靠自己争取，虽然各个组织也下力气花资源招揽，但那是各组织的单独行为，国家政府甚至党派都不会对此负责，基本上还是可以看作是民间的私人商业行为。

现在能在联合国说上话的国家里，只有霓虹、炎黄、毛熊以及骆驼联盟，是公开承认超凡者地位，并且给予了正式的政治地位的，相对激进的霓虹和骆驼联盟，甚至有超凡者的政治党派诞生。

所以在这几个国家，成为超凡者是民众和国家都认可并且尊崇的，所以待遇福利都是由国家供给，也许不一定比那些势力招揽时提供的好，但是在后继的培养上，却不是这些组织能媲美的。

其中尤以霓虹为最，霓虹的里世界体系紊乱，几乎什么东西都能揉的进去，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得到提升的办法，唯一的问题就是由于文化原因，他们提升的办法在很早的时候就会选定道路，而路也是越走越窄的，好处则是在初中期实力提升非常快，争斗手段也多，但是想要再上一步，千难万难。

而炎黄是公认的体系严谨，虽然那要比霓虹少不少种类，但是每一个大宗门的兼容性都非常强，这是文化特性。

所以追求提升的超凡者会经常在三角市场逗留，一来最近南洋的战场越来越混乱，磨练的机会多了不少，二来就是那里距离炎黄很近，有机会得到一些修炼办法，哪怕只是灵气回潮之前的残本，现在也是弥足珍贵了。

章晋阳用来诱惑超听力儿子的，就是这个条件。

炎黄武学中专有暗器一道，讲究听声辨位，一击必杀，或者如附骨之蛆阴毒狠辣，或者如长虹贯日堂皇刚烈，尤其章晋阳绘声绘色的讲述了探花飞刀例不虚发的故事，刺激的小年轻嗷嗷直叫，简直是色授魂予。

第二十二卷第六章 对于哥哥的兴奋，

妹妹的表现就跟柴犬看二哈一样，眉梢眼角说不尽的鄙夷不屑已经满溢出躯壳了。

确实是值得鄙视的，章晋阳只是描述了一个愿景而已，实际上炎黄并没有探花飞刀的传承，就算有也不可能给一个老外……现在又不是传承人稀缺的时候。

不过针对妹妹的表情，章晋阳很悠然的又描述了一下九黎苗寨的五毒教，那些小姐姐们敢爱敢恨，身许三生情不悔的决绝，浑身是毒纵横江湖的飒爽，然后小女孩也沦陷了——论忽悠他还没怕过谁。

面对儿女的激动情绪，绰号鞋匠的父亲也是苦笑不已，他之所以要钱自然是为了家里过得好一些，不过比不上儿女可以更进一步的诱惑，据他所知，还没有超能力进阶的传闻呢。

那些人只不过是对自己的能力掌控程度更好了，只是熟练度的提升，显然带不来质变。

然而就算是提示熟练度，也有高下之分，有传承和无传承天差地别，他只是个做鞋的，经济条件有一些，可也买不起那些不知真假的“经验之谈”。

但是在炎黄，这些传承并不难获得，难的只是资质——并不是指人的根骨，毕竟炎黄修炼体系虽然讲天赋，但并不拒绝普通人——是指这些传承不会外传，自己人还有很多都没机会练呢。

所以想要去学习深造，最基本的就是入籍，然后还要为国家做出一定的贡献，比如杀死足够多的害人厉鬼，抓捕逃犯，甚至出境执行军方的秘密任务什么的。

这些在世界真实网上早就被爆出来了。

所以炎黄边境一直很热闹，有的人想要铤而走险伏杀炎黄修士，说不定就能得到修炼法，有的人则是想要投靠入境，正式渠道却走不通，只好另辟蹊径，搞阵前投降那一套……

他也想过移民炎黄，但是已经几次被拒签了，虽然在资料表中有那一栏，但是他的儿女都是超能者这种事情他可不敢随便填上。

要知道高卢的移民局可不可信，之前就有因为填写了这个表格结果被一群暴徒全家掳走的事情，要说政府在里面没做什么他的锤子都不信。

其实他也理解的，都要移民了，那对于这个国家肯定也没有什么感情，国家对你自然也没必要那么客气……

说实在的，他也舍不得自己那些老邻居，方圆几个街区都是他们这些中年人拼了命的守着，就是为了给孩子们一个平和的环境，好在孩子们也都懂事，虽然大家都是普通人所以面对麻烦难免下手狠辣，导致在外面名声不好，但是孩子们却真的都是善良能干的好孩子。

他是领头的，儿子女儿对他的帮助不小，如果他们一家搬走了，那些老伙计未必能守得住家……

鞋匠对于自己的犹豫并没有掩饰，，儿子女儿也很纠结，不过财大气粗的尚-克劳德却觉得这不是个事儿：摆平这件事恐怕都都化不上五百万，只要建立一个封闭性的社区就好，稍微改造一下当作员工住宿区，安保问题自然就上去了。

拐走两个有前途的超能力者，章晋阳只是随口一说，他还想着天使的事儿呢，唐二却悄悄的潜藏过来，找他要商议一些事情。

而他说的事儿让章晋阳心思一动，好像也可以把自己的计划塞进去啊。

唐二的问题和红男爵有关，这个年幼的大魔鬼是世界上名声最响的魔鬼了，而且长期行走江湖，没有了prd为他擦屁股，很多料都曝了出来。

主要是他也得生活，尤其是女朋友怀孕了，不但脾气不好，妊娠期还超长，这都几年了挺着个大肚子一点要动产的意思都没有，搞得他也很烦躁。

不过有着伏罗斯伽德的朋友们陪伴和安慰，两人虽然吵吵闹闹，但是感情还算稳定，尤其是红男爵可以随心所欲的去挑选自己喜欢的任务去冒险，虽然没有了为他抹除痕迹的人，但是也没了唠叨和埋怨，这让他很是开怀。

他和伏罗斯伽德志同道合，都讨厌血族，所以他也做了一个吸血鬼猎人，以他的实力，收入相当不菲。

名声鹊起，自然也招人耳目，看他不顺眼的自然不知受害者血族，实际上最痛恨他的应该是十字教会——从有他的传言那一天起，就有一组神父和骑士在追踪他，要除魔卫道。

前一阵子红男爵被血族埋伏了——就他那个性子这是常事儿——少少的受了点伤，结果有一点血液被教会得到了。

这一下算是被人抓住了尾巴，只要有行动，教会的人准能在事后围追堵截，也就是血族住的地方大多偏僻，而且还有不少政府人员为血族所用收拾残局，所以他的消息也顺便就磨掉了不少，不然现在红男爵应该在狼人方阵的下面，占据第二版才对。

prd早已公开表示他是叛徒，不再受北美鹰国家保护，所以也有很多人图谋他的血脉，如鬣狗般尾缀着他，唐二甚至发现了约翰牛的巫师。

红男爵被追的头大，他又不是个缜密的性子，做什么都靠直觉，虽然有魔鬼的天性，但是这份狡诈似乎都被他发展到了战斗之中，所以他屡屡能够在必杀之局逃脱，但是想要摆脱这种局面，就只能求助唐二这个阴谋大师。

唐二想了几个主意，但是把握都不大，直到他听说章晋阳也在欧洲，就想来蹭一下，火瘟道人的威慑力还是可以的——而且他估摸着十字教会听说这里面还有火瘟道人的事，搞不好就得来一次大的，正好让火瘟道人再立一次威。

最近超能者越来越多，十字教会的骑士、苦修士、神父主教数量也大幅增加，欧盟又成立了，这边的机构就有点飘。

原本和伏罗斯伽德井水不犯河水，很多事大家相敬如宾点头就过，现在却开始动手动脚了起来，颇有点西门看上了小潘的意思。

问题是伏罗斯伽德可不是武大，也不是武二哥那个爽直货色，真比起来吴佳亮毁家灭门，也比不过唐二的阴狠毒辣——这小子好像是从锦衣卫里混出来的一样。

第二十二卷第七章 唐二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

再加上他也有个马甲魔鬼教团，在和十字教会一直冲突，所以几次试探下来，教会和各国政府反倒被算计了。

在唐二这里吃了亏，十字教自然想要挽回颜面——现在的人对信仰越来越不庄重，所以保持如狱神威是必要的——在魔鬼教团上找不到那种雷霆扫穴的风范，就得找个软柿子捶一下显示能力。

而红男爵是举世闻名的大魔鬼，又是末日之兽的子嗣，现在成了单干的个体户，就成了上好的靶子：揍他一顿就吹嘘阻止了一次世界末日，这是多好的买卖。

红男爵被追杀的恼火，唐二是管不了他那个暴脾气，不过根据这个，他制定了一个大计划，唯一的问题就是缺少一锤定音的武力，本来他找章晋阳，是想问问平天圣有没有闲心，但是心情不是很美丽的章晋阳大包大揽的接下了这个活。

上一次火瘟道人搞出大动作，是在汉斯，这一次却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国圣马力诺。

说起来也是奇怪的，这个小国离着教廷国不太远，同样也是面条国的国中之国，面积只有六十多平方公里，总人口不到四万，都没有会江县大，居然还分了好几个省，，煞有其事有着首都、省会之类的城市。

章晋阳在唐二铺开地图前，都不晓得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紧接着就开始纳闷：面条国到底是有多面？教廷国有着全世界十字教徒的支持，独立也就独立了，这个小不点又凭什么？

结果唐二一番介绍，章晋阳也觉着眼晕：原来没有最面只有更面，面条国的国中国竟然有四个！

教廷国这是没办法的，全世界都支持这个镇子一样大的地方，每年也有相当多的人朝圣，而现在更是抖得不行，连续在联合国大会上发声，要求面条国恢复其最鼎盛时期四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但是所有人都在扯皮，阻止这个议案的正常提交。

第二个就更猛一些，马耳他骑士团国，这国家没有国土，在面条国的首都租了一栋楼，前几年因为这楼有点老了，没办法又换了一个地方租，然而人家是主权国家，什么都有。

现在这个国家也牛起来：国名就叫做骑士团，人家真的也是骑士团，马耳他骑士团又称医院骑士团，是世界上最早的中立战争救援医疗组织，就凭这个声望就能平趟一切十字教作为主要信仰的国度。

这个地方在十字教徒心中的地位仅次于圣城，排名还在教廷国之前。

现在灵气回潮神通显法，医院骑士团留存的古老文献显现威力，出现的骑士也不少，不过这些人好像真的没什么野心，一直在提请联合国要求参与到国际救援当中去——针对的自然就是那些超自然灾难的救助。

第三个国家就搞笑了，只是一个村子，在半个世纪前宣布独立成立塞波加大公国，现在拥有自己的宪法、货币、邮票、军队等，并且与四十多个国家建交，面条国不闻不问，其不承认，也不推翻，假装没有这个地方。

圣马力诺算是比较正常的，他们在13世纪中期，他们就独立了，并且已经确立为共和制，是欧洲最古老的共和国，虽然地方不大，但是以山民为主体的人民很悍勇，面条国打了一两百年，都没打下来。

后来也曾被教廷国统治过，但是很快又独立了，这次之后就再也没被人征服过，听起来相当不赖。

但实际上……能打赢面条这种连白象杂技团都打不过的弱鸡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好吧？

这国家军队常年保持在一千人左右，据说是几百年的传统了，也就是说面条举国之力都没怼过一千多人儿……好几百年都没怼过。

圣马力诺是个教徒建立的国家，奉行的也是传统十字教，和教廷国隔着亚平宁山脉，差着只有几百公里，而马耳他骑士团国和教廷国同在面条的首都，都是是十字教最传统的势力范围。

自从工业革命之后，科技日益发达，圣马力诺在很多方面都开始依赖面条国，毕竟四面都被面条包围着，想干什么都出国境线，所以现在的圣马力诺说面条影响很大，尤其在军队的战斗力方面：真的是学好三年学坏三天。

不过这个国家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国内的山虽不高但很陡峭而且遍地都是，是很少见的陡峭石丘陵地，当年为了防御面条国，城堡到处都有，六十多平方公里七十多座城堡，而且保存的很完整。

灵气回潮之后山林野兽强大了很多，圣马力诺的军警实力不怎么样，但是和教廷国关系好，所以这地方驻扎着一整只骑士团，而且由于地貌环境都很合适，教廷把重新组建的圣剑骑士团训练基地放在了这里。

这只骑士团声名不响，但是它却是唯一一支直属于十字教会的骑士团，历史上最为出名的三大骑士团：条顿、医院、圣殿，其实都是国王们以神的名义自己组建的，名义上是为神效忠，实际上听不听话要看教皇们够不够强力。

条顿是普鲁士人，又称德意志骑士团，医院骑士团就是一直中立的马耳他骑士团就不说了，圣殿骑士团主要是在当时的东方作战，听命于著名的皇帝鲍德温二世，而主要成员是高卢鸡，又称作神庙骑士团或者“所罗门圣殿的贫苦骑士团”——看这名字就和豪奢的十字教会无关。

唯有圣剑骑士团，这只骑士团其实原名叫做十字教会军事修士会，后来隐去了这个会为教廷国带来麻烦的名字，根据旗帜被称为叫做宝剑兄弟骑士团，一直都在为审判庭服务，被称为十字神的圣剑，后来就演变为圣剑骑士团了。

所以对教廷国来说，三大骑士团是友军，而圣剑骑士团，是剑，是盾，是主的荣光。

唐二盯上这个骑士团的训练基地，可想而知的不怀好意，面对的敌人，也意料之中的麻烦，而一旦成功，引起的震撼也是不言而喻的。

第二十二卷第八章 其实也难怪唐二会选择这里，

圣马力诺虽然四面都是面条的领土，但是距离亚得里亚海只有二十公里左右，算上全部国土纵深也不到一百公里，如果是覆海，当初的那个浪头一次性就可以把这国家夷为平地。

然而那只能毁坏国土和屠杀平民，对有着超凡力量的骑士团驻地来说杀伤力未必足够，反而会坏了覆海圣的名声，完全得不偿失。

再说唐二也没听说伏罗斯伽德和覆海大圣有什么交情，如果光靠平天圣的脸面，恐怕这种事也请不动巨鱼之王。

他只知道万罗洞背后是平天圣在支持，至于其他几位大圣，他猜测着齐天圣肯定是不在其中。驱神圣的传人是史兰，但也只有这个；而另一个有消息的是狮驼王移山圣，可这位放出的消息是全世界找传承，万罗洞和他有没有关系实在不好说多半还是没有。

至于其他几位完全就一点消息都没有的……

他只有寄希望于章晋阳在平天圣眼里有些地位，可以请的动这位，至于付出什么代价，可以慢慢谈么，有回应就是好事儿。

其实并不一定要毕其功于一役，他只是琢磨着，覆海现在对霓虹一直在报复，可见这些大妖怪的心胸其实不是那么宽广的可是天使那头却一直都没动静。

他最近刚好是忙着狼人的事儿，和弗拉基米尔总统也私下里见了面，讨论西伯利亚的形势问题，所以也没注意章晋阳不在国内，只是抽空关注一下。

结果有天使降临的十字教会欣欣向荣的紧，这让他一头雾水：他可不信平天圣肯就这么吃了哑巴亏。

现在他终于倒出时间来，却发现自家表弟亲自坐镇欧洲，心里就明白了，这是把任务交给万罗洞了，正好，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被红男爵烦的不行，一块儿都处理了算了，反正对手基本可以算是一个。

之所以说是“基本”算，是因为十字神的教会分裂的厉害，追杀红男爵的，是崇拜圣子的新教，而教廷国膜拜的是圣灵，号称正教，还有膜拜圣父的旧教，主力是油族人的那一支。

其他的还有膜拜圣母的，还有膜拜四大天使的，也还有膜拜那些圣人门徒的福音派。

虽说圣灵圣父圣子三位一体，这是所有十字教会都公认的，包括信仰圣母的也承认，但是真拜起来大家还是各拜各的有的时候彼此之间还有冲突。

真说起来这里面乱着呢，还有不少魔鬼的手段在里面滥竽充数，东挑西拨的各种离间策反，甚至干脆亲自下场伪装圣贤自立门户，也难怪唐二就是有着副脑芯片都不愿意学习宗教史和神秘史。

只不过大家名义上的共主就是教廷国，现在灵气突然回潮，以教廷国的名义行事也更加方便。

而教廷国自然不会反对这种提升自家名望的事，反正谁是谁没有人不知道的，需要用到名义也只是在官方交涉上，都是神的子民，为自家的兄弟姐妹背锅义不容辞责无旁贷但是该给的费用还是要给的，现在世道不好，价格也涨了。

唐二这个主意，其实就是不讲理，大家都知道，教廷国供奉圣灵，是承认地狱的地位的，他们认为地狱之主以及魔鬼也是天使，在神的分派下执掌分辨善恶的权柄，而且地狱又是抵抗深渊的最前线，魔鬼们的实力需要提升。

虽然他们的所作所为确实欠妥，但这是神与魔鬼的约定：魔鬼可以将恶人作为佣兵，投入到和深渊那无穷无尽的战争中去。

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成为一个善人，接近神圣的十字神，远离邪恶的魔鬼。

但是供奉圣子的新教，就不这么看，他们认为魔鬼和恶魔是一个玩应儿，区别无非是魔鬼因为是从天堂背叛出去的天使，所以还有点脑子，而恶魔完全不可理喻但都是世界之恶，必须予以完全清除。

至于崇拜圣父的旧教，警惕魔鬼，否认恶魔，既不刻意行善，也不主动做恶，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命运的安排，按部就班的走下去。

所以平时攻击性最强的是新教，排他性最强的是旧教，而主动发动战争的，却都是正教：他们要为地狱和天堂送去足够的灵魂，以便有足够的士兵去抵抗深渊的入侵，虽然他们谁也没见过深渊。

根据十字教典，天堂和地狱把地球保护的很好，这里有深渊的传说，却从来都没有遭受过深渊的袭击。

这一次牛魔王出场自称深渊领主，也是让十字教会起了相当大的波澜，由于在炎黄的神话故事里有这么一位，所以他们正在和炎黄长老院交涉，除了询问牛魔王的来历之外，还提出要撤离在炎黄的教徒是全部信仰十字神的人。

他们把有关深渊的记录拿出来提交到了联合国会议，指控炎黄是球奸……

长老院的决定章晋阳并不知晓，不过平公都到他家去了，想必国府是自由决断，唐二在这方面人头更广，说长老院其实也很矛盾：因为在炎黄的神话中，是没有深渊的，连类似的地方都没有。

勉勉强强阴山背后能算？或者是归墟？但是这两地方从来都没有东西出来过。

唐二打算借着红男爵的事件，把战火引到教廷国，也是为了给国家减少压力。

章晋阳自无不可。

他翻阅了唐二的计划表，阴谋大师这一次的计划很有他的风格，简单粗暴，实施起来也很容易对他来说。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圣马力诺被空袭了，三十几个位于山岭之中的，并不在旅游者的足迹中的古堡，短短三秒钟全数被夷为平地。

据目击者称，这些古堡是被从天而降的金色流星炸毁的，这些金色流星即使在白天也很显眼，落地之前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方圆几公里都看得见。

而这三十几个古堡比那部圣马力诺全国，也就说，三分之一个亚平宁半岛中部，全都看见了。富品中文

</br>

</br>

第二十二卷第九章 金色流星坠地而爆，

古堡们毫无幸免，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又一次震惊世界——不过这一次老百姓就淡定多了，因为最近的事太多，大家见怪不怪了。

这三十几个古堡受袭不是没有原因的——尤其是那些天上掉下来的流星那么眼熟，爆炸效果也基本一致。

全世界人民都明白了：这是那位牛大王的报复来了！

不过十字教会底蕴深厚不必炎黄差，这些古堡虽然毁了，人员死伤也严重，但是主要战斗力却没有损毁。

死的都是勤杂人员和那些力量还不怎么样的学员，觉醒了斗气的骑士除了实在倒霉被正砸在脑门上的，就只有新人因为防护力不太够所以伤的挺惨。

流星爆炸后一片狼藉，上面站着浑身白光闪烁，各自陷入人生三连满脸懵逼的骑士们，他们完全都不知道袭击是怎么来的，爆发斗气也是因为感觉到危险，但是现在四周一片空旷，然而敌人呢？

天上地下看了个遍，晴空万里风和日丽，除了城堡曝土扬尘，周围一片寂静，连鸟叫都没有。

一直到教廷国的援军到达，骑士们依然毫无发现。

算上来的援军，圣马力诺这个不大的地方聚集了接近三千名骑士，至少五十个主教，章晋阳透过卫星点数，不由的捋了捋长须：

“也难怪他们有这么大的野心，这实力确实不低啊。”

很显然这不是教会的全部实力，在一边的红男爵脸色难看至极，他的实力是有所增长，但是对上三五个骑士小队还行，这种团战，他就是在莽也会躲着走的。

唐二仔细的观察这些在当地埋锅造饭，打造营地的骑士，专门放大了一些影像，从画面看这些人对被监视有所察觉，甚至知道是卫星——有几个神色沧桑的抬头看来着——不过也并不在意。

爆炸这么显眼，世界各国调集卫星探查也是正常程序。

不过唐二放大的那几个人，是有目的的：“这几个人身上有明显的枪伤，看来骑士们面对现代军队还是无法抵抗的。

我说呢，这三千骑士如果真的刀枪不入，推平欧洲够呛，但是全面占领面条国毫无问题吧。”

再一次披挂上阵担任通讯参谋的刘友瑶白了他一眼：“瞎扯，现代战争哪有那么简单，就算着骑士真的刀枪不入，再填上十倍也没用。

现代社会拳头大只能保证战斗赢，战争？看的还是国家的综合素质，要是在外交上出了问题，就面条国那个半岛的地理局限，掐死了陆上交通，用不到三个月教廷国就完蛋了。

他们没有海军，也没有空军，这可不是骑士玩得转的东西。

骑士和教士的训练太费时间和精力，没有余力去接受现代战斗技能的训练，战争……不可能赢的。”

在伏罗斯伽德，说起战争除了章晋阳也就只有刘友瑶有发言权，她毕竟出身将门，对于战争这方面家学渊博耳濡目染。

她做了一番解释，和明显的，骑士高端战力再多，也不可能做出占领地盘的事来，现代战争如果是想要占领敌人的土地，那么人心归附是必然的——不只是土地上居民的人心，还要世界人民的认可才行。

毕竟现代不必过去，过去被占领了，不想死就只能忍着，一个人再怎么挣命一天也跑不出去五百里地，骑兵快一点两三个小时不等出国就追上了。

现在呢？欧洲这片儿一天横穿十个国家没问题，跨了国境占领军也就没法追，用不上三天全国都跑没影了，国际社会要是不认同你，有的是人道卫士出来喊打喊杀你还挑不出来毛病。

要不然骆驼沙漠为啥那么热闹？还不就是老百姓不服管，后面还有一些大国在里面较劲，谋求利益。

所以教廷国现在的策略是没有问题的，他们需要先得到国际社会的认可，然后在做这样那样的事情。

而之所以打击覆海，恐怕也是为了彰显武力，顺便拉拢霓虹和南洋各国作为盟友。

现在又把炎黄黑成球奸，也是政治手段而已：谁还不知道天使也不是人啊？有翅膀的怪人和有牛头的怪人有什么区别吗？怪的不一样？人奸比球奸哪一点儿更高尚么？

什么事情用政治手段一解释，那就脏的不得了——所以想要黑谁直接说他是个政客就好。

章唐刘三人在这漫不经心的抬杠拌嘴，红男爵却不安心，他并不清楚伏罗斯伽德的具体实力，也不关心，但是接下来的计划要怎么办？

唐二劝他稍安勿躁：“怎么也得等明天再说——那些金珠子不是所有的都掉在地上就爆的，所以一会儿还有一波。”

红男爵确实有点着急了，他们还在伏罗斯伽德基地没出门呢，作为一个以莽为生的战士，他是不理解谋定而后动这句话的，至于疲兵之计这种考验耐性的主意，别说他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会装作不知道的。

那些金珠子红男爵也不知道是怎么扔过去的，但是人类的科技总是能做到这样那样不可思议的事，他已经习惯了——但是在计划中，他是要露脸的，所以对一直热衷于上电视的青春期男魔鬼来说，腺癌的每一秒钟功能都是煎熬。

唐二的计划是很恼人的，这些落在地上的乾元雷在日出的时候又爆了一次，骑士们虽然死伤没多少，但真的是很气愤。

凌晨十分骑士们是很警觉的，他们也知道如果有袭击的话，那么这段时间没有月亮没有太阳，星星也很稀少，人也疲乏，正是最好的时候——结果一切平安。

一直到日轮初生，阳光洒满大地，露水在阳光下莹莹，大家都看着日出感动的不行，精神抖擞起来正准备开始一天的修行和工作的时候，爆炸突然发生了。

其实爆炸并不激烈，但是很不幸的是，这次的爆炸深入地下，这些古堡所在的山坡陡崖，因此全部都滑坡崩塌了。

人员伤亡几乎是没有的，周边早就被戒严没有普通人了，在现场的又都是觉醒了斗气的正规骑士以及有着超凡力量的主教，爆炸的威力经过土层的消减威力不足以致命，就是倒霉的踩在爆炸上，也只是被崩飞了很高，落下来的时候摔得不轻而已。

第二十二卷第十章 这场爆炸造成的杀伤不大，

但是效果很恶心：所有人员正在身心放松的时候被吓了好大一跳这种心理创伤就不说了，关键是所有的山体都摧毁了，他们耗费巨资建立的训练营地彻底报废，想要重修都很难。

之前的爆炸算是低空爆，炸塌了城堡，损毁了部分室外设施，但不至于修不了，现在？全完蛋了。

单是这些损失就把负责此事的大主教恨得够呛——十字教是有钱没错，但那是以前，那时候这些钱只是用来维持教会的运转，各地那些古旧教堂都有当地政府和教徒组织负责，每年教会的产业收入都是直接归教廷国自由支配的。

再加上教廷国本身的收入，整个教会吃金子喝银子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钱。

但是现在不同了，骑士们训练需要大量的供给，各地的那些行动花费也相当高，装备一天比一天贵，要不是因为除魔的次数增多价格上涨，收入也高了，他们都有些负担不起这么多骑士和主教的修行费用了。

即便如此，现在教会的生活水准也比灵气回潮之前差了很多：连松露都不能随时吃到了，红酒也只能喝普通牌子了，就连牛排都吃不到a5只能吃a4甚至更低的m10你敢信？

其实主要是a分类是霓虹和牛分类，现在的霓虹……和牛这东西根本就没办法出口，国内的超凡者大爷们还在抢呢。

而m是大洋洲分类，相对便宜很多量又足。

至于炎黄……只分可以吃，一般，好吃，很好吃，特别好吃。

但是看现在的状况，教会今后几年的牛排质量恐怕又要下降了：这些营地是训练基地，这东西不能没有，毁了也得重盖啊。

在现场的大主教鼻子都气歪了，这里面他肯定就是替罪羊了，这些爆炸都在地下，不太可能是当场受袭——就算是，他没发现导致了这么大的损失也是一桩大过，除非抓到了罪魁祸首，把他千刀万剐才能抵销。

问题是他去哪儿找罪……哎？那边飞的那个是不是就是罪魁祸首？

那边确实飞着一个人，一身大红袍黑边滚金绣，袖子宽的能装下一只羊，淡金蟹面亮堂堂，两道倒卷的红眉，三只银眼白光透出半尺多长，看不见眼仁，颌下络腮胡须炸开如同扇面。

头挽发髻带着一顶三叉鱼尾冠，横插一根墨玉簪，簪头上坠着一个小金铃摇摇晃晃。

腰间墨色滚金绣的丝绦，右腰掖着一个灰扑扑的小布袋子，左腰环佩玎珰，新黄色的璎珞垂到膝下，拴着一个三环套月的一套碧玉环，玉环下边还吊着一方白玉佩，带着穗子垂到脚踝。

足下看不见什么鞋，只见一团乌黑的云朵足有半亩大小，黑漆漆犹如实质，里面时不时的还噼里啪啦的闪两下雷电。

一手一只八面亮银锏，雄赳赳气昂昂，体态雄阔。

这云彩来的很快，眨眼之间就从豆大停在了这拨骑士头顶，大汉一张嘴，就把大主教差点没气死：“嘿！那和尚！鸟人在哪？”

大主教其实只是头有点秃，劳心者嘛，聪明的头发不长毛儿，但是被人叫和尚还是头一回——现在他也不能说他不知道和尚是什么，毕竟新闻也都报着，南阳那头和人家和尚打的那么热闹。

他一哆嗦没说出话来，他旁边骑士头领却瞪着眼睛回话了：“这里没和尚！这是我们大主教，是僧侣！

你是谁？这袭击是你干的吗？”

这话问的很无脑，听起来这骑士头领像是个莽夫，但是看那大主教变的很难看的脸色，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章晋阳不想理这个，无非是世界混乱了，现在骑士阶层又开始掌握实权，开始搞些文武争锋夺权的故事，这太正常了：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感觉到这里有鸟人出没，过来实施抓捕！你们是本地人吗？见过鸟人没有？就是你们叫天使的那个玩应儿？”

骑士首领立刻把剑拔了出来，但是还没等他说话，身边的大主教用力的一顿手里的长杖，声如雷鸣：“住口！你这个亵渎神灵的罪人！你要为你的所言所行付出代价！”

章晋阳轻轻一跺脚，飘在半空中的黑云呲啦一声劈下一道闪电，正中骑士首领高举起来的宝剑上，一缕青烟在骑士首领头顶飘起。

“我没时间和你们废话，你们这些勾结异族的走狗！丢弃祖宗的渣滓！把鸟人叫出来让咱一锏打死！

然后交出鸟人非法入境的走私通道，或许可以饶你们一命！”

章晋阳声音如雷滚滚，比大主教的还大，而且他站在高处，说话声轰隆隆的传出很远——最关键的是他虽然站得高，却也仰着头说话，让自己的嘴型在卫星下特别清晰，尤其是非法入境和走私通道这两个词组。

骑士首领在抖，大主教一时没反应过来：“非法入境？”

随即勃然大怒：“天使是神的使者，哪里有什么非法入境？你下来！”

章晋阳摇了摇头：“什么使者？谁的使者？报关了吗？有手续吗？连魔鬼在地球活动都得登记！

说起这个来，你们十字教会还涉嫌刺杀地狱在地球上活动的侨民红男爵！涉嫌袭击地球非人类住民覆海及其家人！不过那是巡察司的事，不归我管。

我只管非法入境！鸟人都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某家可要动手了！到时候生死自负！”

他晃动手里的银锏，在太阳的照耀下银锏带起两个光圈：“我数五个数，最后一次警告！再不出来就按拘捕处理！”

大主教铁青着脸，把手里的长杖高高举起，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太小，章晋阳离得有点远没听清——一道白光落下，将他整个人都罩住了，随后他一把扯断了手腕上悬挂的念珠，一声断喝：“击！”

作为信仰圣灵总教会，他们的念珠是五十九颗，五十三小六大，下面拴着十字受难像，大主教挥动的就是受难像的十字架，而五十多颗大小念珠如同炮弹一样，被白光裹挟着直冲天际。

第二十二卷第十一章 这些被白光包裹的念珠覆盖面积不小，

速度也很快，不过没什么操纵性，章晋阳只是微微一晃，脚下的乌云飘悠悠横挪出十多米，就全部落空了。

而随着移动，乌云的下层又亮了起来，这次就不是一道，如同下雨般哔哩啪啦一口气二三十道闪电劈了下来，把周围闪的一亮，足足持续了半分钟，众人的眼睛才渐渐缓了过来。

骑士首领是最惨的，他一身精美的米兰全身甲，这会儿已经通红，上面鎏的金都化了，高举着大宝剑仰面朝天一声不吭直挺挺的躺到地上再无声息，一股蛋白质的焦香混合着脂肪焦化的甜，刺激的周围没吃早饭的骑士们发出一阵阵腹鸣。

这是生理反应，猝不及防因为惊愕而没做准备的骑士们即使脸色难看，也只能忍一忍，因为其实守林眼看着这是死的透彻了，另一个头领的命令就会特别重要。

大主教是幸运的，他手里的长杖是白松木杖，而且因为刚刚施法，上面残余的能量做了缓冲，身边的骑士那一身铁又实在是招仇恨，所以闪电绝大部分的威力都被骑士带走了——不然也不会直接就死掉了——他只不过是被骑士身上迸射出来的余波扫了两下。

不过看这位秃头主教的脸色，闪电在身边降落的感觉应该不太好。

他喉咙鼓动了两下，强忍着把呕意咽了下去，面色青白，以至于祷词都有些结巴了，可他还是坚持念出了那句很大声的阿门：虽然颤抖，但是他依然完成了召唤天使降临的法术。

章晋阳微微的压低云头：“你们！骑士们！最好把天使都弄出来！不然悔之晚矣！”

他也是很好奇的，一般来讲，召唤天使是作为最后翻盘的撒手锏，孤注一掷的手段，因为正常来讲，天使被召唤是很难的，如要付出足够的力量打通空间界限。

这在狼人和血族的记载中都是有很大篇幅的，甚至有关于如何打散十字教会的部署让他们无法举行大规模的弥撒，防止聚集信仰力量，破坏启动召唤阵的详细教程——每一个阶段都有。

困难的不止是这个，他们还需要一个虔诚的信徒自愿舍身作为天使降临的容器，而这个信徒本身要有一定的实力，至少要强大到足以承载天使的力量：这些力量并不是天使带来的，而是仪式聚集的那些——而在天使完成请求离开的时候，剩余的力量会被带走，容器必然死亡。

过去有这份力量的主教足可以角逐教皇的位子，这么重要的人没有什么涉及到教会的生死危机恐怕是没有人敢提出动用的，所以天使降临在历史上，也只有攻击穿刺公的那一次是真正的成功了。

重点在于穿刺公搞得天怒人怨，连血族自己人都把他卖掉了，就为了求个清净。

但是上一次在公海，章晋阳就发现了，这个法术发动的很快，什么仪式都没有，这点和记载大不一样，甚至代价也很小，召唤出来天使的战斗力不算低，可是却没有使用太多的信仰之力。

而且那几个天使降临之后，给人的感觉像是终于到了一个期待已久的好地方一样……

给他的感觉，似乎那边的天使正在排着队，迫不及待的要过来消费，一条龙的服务什么的……没看都不是提着大宝剑，而是拎着枪过来的么。

他抽空问过区克，这小子在幼儿园里乐不思蜀，而且比唐二还苟，除了日常锻炼和偷偷的到周围教堂去偷信仰之力之外，和天使一点联系都没有过。

但是出于怕死的本能，他确定了罗洁爱尔的力量之种是干净的，没有意识添加，也没有任何和天使甚至十字神勾连的状况，对十字神的信仰之力隐隐的还有些排斥——有可能是这些吃的都是进化过的愿力，而十字神信仰之力杂质太多了。

章晋阳捕捉的那个天使核心，和罗洁爱尔的很不一样，里面有很多禁制，这么短时间内他没有办法处理干净，暂时还只能封存，区克也不太敢动，因为和这个天使比起来，他的力量还是偏弱的，想要通过吞噬同族进上一步，还不太够格。

无论是罗洁爱尔的种子，穿越者区克，还是倒霉的阶下囚安赛欧天使，样本都只有一个，观察出来的结果根本不具备普适性，所以章晋阳这一次袭击，也打算多抓几只天使存起来。

和他预料的一样，这位大主教召唤的天使降临的也很快，骑士们刚刚开始散开，天使的翅膀已经形成了，虽然只有两只翅膀，但是这两只却大的夸张。

上一次的安赛欧身高接近两米，翼展也就五米左右，可是这位，不但出现就有盔甲武器，翼展更是直上十米，显得中间同样也是两米高的身材竟然……相当的瘦小。

这个比例已经很失调了，一般的有翼生物的翼展身比都不会超过五比一，翼展身比最大的鸟类是飘泊信天翁，可以达到4:1，这种鸟如果不是为了睡觉和产卵繁衍，可以终生滑翔在天上，在灵气回潮之前，就有在天上滑翔几周的记录——不是纪录。

即使以凶猛著称的食狮鸟安第斯巨鹰，翼展身比也只有27，一般体长一米半，翼展也只有三米多不到四米，但已经是能够捕食美洲山地狮这种大型猛兽的巨型猛禽了。

这么长的翅膀，导致这位天使一对羽翼一直都是向上张开的，由虚凝实，章晋阳还没来得及做点嘛说什么以作试探，这位一声不吭的巨翅一扇，直接上天了。

章晋阳三只眼全直了：“嘿呀，这家伙……脾气不小啊？”

脚下乌云涌动，疾如闪电，追着后屁股也上了高空。

刚才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这新来的天使手里拿的武器是一把弓，但是没有箭袋，那把弓不像是天使用信仰之力凝聚出来的，反而像是自己召唤出来的实体。

那把弓弓体不算长大，不是弧线单一的单体长弓，而是一把曲线流畅的复合弓，只有那个天使一半长，大约一米多一点而已，但是上面花纹古朴，弓弦粗壮，看起来力道不能小。

第二十二卷第十二章 翅膀长得那么显眼肥大，

飞行能力果然不一样，两人直快出了对流层才停下。

这个天使面目冷肃，一点开口的欲望都没有，二话不说就拉开了弓，一只黄金箭化虚为实搭在弦上，一瞬也不曾停留，直奔刚刚停稳的章晋阳。

弓长力大箭支也不细，四分管儿那么粗，狼舌箭头差不多有巴掌宽，金光闪闪流星一样。

章晋阳淡金色的脸黑的如同锅底，他一直以为天使这东西就像是十字教的教士和骑士，在打架之前习惯于叨叨一会儿，目的是向周围看热闹的人宣扬一下自己的信仰，没想到也有这么耿直的家伙。

本来就没怎么停稳的乌云划了一道弧线，躲过箭支，章晋阳提着锏催动乌云蛇形机动急速的冲得上去，他对考验对手的箭术可没什么兴趣。

空战他也打过，不过当时他是长翅膀的那个，只不过对手是那个冲浪板，和他一样都是近战，对于空中的远程，章晋阳熟悉的就是钢铁侠和猎鹰山姆这两种模式，其中山姆是有翅膀的，但是这实力差的太多了。

沉默天使的射速很快，不过那些金箭却变得又细又短，而且也不像第一支箭一样把弓拉满，而是半开就放箭了，随着章晋阳越冲越近，这个速度也跟着加快。

章晋阳挑了一枝箭试了一下，威力还行，差不多和40榴弹的冲击力差不多，但是因为箭支更细也很锋利，射在身上想要防住还是挺难的。

而且这些箭支似乎还有着特殊的属性，章晋阳银锏只接了一下，就被削掉了玉米大的一块，吓了他一大跳。

他手上的这个银锏虽然不是什么特殊金属，但是物理性能也是顶尖的，用来做装甲钢都绰绰有余了，然而只是轻轻的擦了一下而已，完全抵抗不住。

满天飞的金箭，错过章晋阳不到百米就消散了，很显然是能量聚合物，但是能量无论聚集成多浓，想要消融对冲物质，也得有大量的消耗，甚至因为对冲速度太快，应该有剧烈的爆炸才对。

但是这伤害来的悄无声息，要不是章晋阳随时随地对自己的武器都有一个精准到原子阵列的了解，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

沉默天使的翅膀不是白长的，宽阔的长翼每扇动一次就位移出很远，移动的速度也很快，能达到残像拳的标准，章晋阳几次找机会突进都被躲掉了，金箭却越射越急越来越密。

狼奔豕突的在天上追逐了好一会，章晋阳无意中低头一看，竟然到了欧洲内陆，下面一座宏伟的建筑散发着浓郁的信仰之力，正丝丝缕缕的散发着金色氤氲，被沉默天使的呼吸带了进去。

“巴塞罗那圣家堂？还没完工呢就这么厉害？”

这座有着八个高耸的对称式螺旋尖塔的大教堂正在建设，据说建成之后将是欧洲最大最高的教堂，及其壮美华丽，彰显奢华隆伟，是很多人在描述天堂时的对照，这么多年来很多有关天使的大电影，都有这个圣家堂的概念图在里面，往往让人以为是假的，然而这真正是属于人类的功业。

一边躲着金箭，章晋阳冷笑：“怪不得跟打了鸡血一样……”

说着话他猛然后撤，细小的金箭射程有限，居然被他脱离了战圈，沉默天使手上一顿，大约是没想到对手会有这样的反应。

章晋阳八面银锏往背上一挂，反手从后腰上摸出一对儿柚子大小斑斑驳驳的铜镜来：“嘿嘿，轮到我了小子！

无上玉清王，化形界十方，千眼千月轮，啸风鞭雷霆，雷来！”

他说话念咒，对面并没停着不动，金箭还是瓢泼一样对着他乱射，但是他又不靠翅膀飞，脚下的乌云带着他左右腾挪上下翻飞，依然还是徒劳无功——可是沉默天使也没使出别的什么花样来。

最后两个字雷来，当真如同晴空雷震，空气都是一抖，两面铜镜被他高擎过头，圆圆的镜面泛起金光，呲啦啦两道电蛇喷涌而出，恶狠狠的噬向天使。

沉默天使立刻就把攻击目标转成了这两条电蛇，但是所有的金箭瞬间就被电蛇吞噬殆尽，不得已，他只好用力的扇动翅膀，积极的转换位置。

但是这两条电蛇突然炸开了，满天都是细碎的蓝白色电弧，天使猝不及防被一些电弧溅在了翅膀上，立刻就冒起了青烟，被击中的位置猛然一僵。

只是小小的顿了一下，就被章晋阳抓住了机会，七八条电蛇从镜子里被喷了出来，迅速的在天使身前身后炸开，一片密密麻麻的细碎电弧立刻就爬满了天使全身，原本要用力扇动的翅膀立刻就硬了。

随后浑身亮起柔和的白色光芒，碎电都被这些白光隔离在身体之外，但只是这一瞬间，先手已失，天使面对的是数以百计的的电蛇——每一条都有他大腿粗细。

从镜子里倾倒出闪电的河流，硬生生把沉默不语的天使淹没，章晋阳适时的收起铜镜，又把银锏摘了下来，催动乌云直冲那团翻翻滚滚的巨大闪电球。

左手锏举起来晃了个圈，把沉默天使包裹起来的闪电球闪出一条道路，右手锏仙人指路，整个人一团火光就冲了进去。

随后这团闪电球发出剧烈的闪光，天地之间一片亮白。

等到视线恢复，就只见章晋阳一手提着两支锏，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拂尘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扫着自己的袍子。

他慢悠悠的在身上挥扫，脚下又黑了几分的乌云带着好似也多了几分的电闪，辨别方向般的转了个圈儿，最后对着圣马力诺的方向又飞了过去。

全世界盯着卫星看直播的人都摔了东西，咖啡烟头圆珠笔什么的，刚才那一片闪光晃得眼睛疼啥都没看见，巨大的闪电能爆连光谱照相都废了，那天使是个什么结果全都不知道了。

这些盯着章晋阳的人砸桌子摔杯子不很高兴，但是那些负责盯着圣马力诺教会训练基地的人却很兴奋。

因为在那个天使走了之后，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一群全幅武装的士兵，对着骑士们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第二十二卷第十三章 这些士兵人数不多，

但是技艺精湛，而且战术动作犀利，往往一个跳跃能冲出去七八米，显见着实力非凡。

这并不是观战人员开心的理由，他们兴奋的是，经过卫星观测数据的粗略对比，这些人只是普通人，他们的战斗力完全来自于他们身上的战甲：那闪亮亮的金属壳一看就是工业产品。

而且这些人使用的也都是化学能制式武器，虽然枪械的型号没有见过，但是那样的威力，其实各国的军火商们完全可以做得出来。

就是那些机甲，虽然看起来光滑无缝，但是他们紧急调集来的相关专家表示，其实并不困难，而且从表现出来的性能来看，这种机甲和现在各国都在研制的，很大差距应该是在软件上：

这些机甲的动作太过流畅，简直和真人没什么区别，这么流畅的行动力，是各国机甲做不到的，他们的操纵方式还是过于僵化，驾驶者做不到如臂使指，动作上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断层，因此在实战的效果不是特别好。

会有动作断层的机甲，还不如那些早期的辅力装置，至少那东西可以完全发挥出战士的能力，而不是造成阻碍。

骑士们一直都是世界各国的心头刺，各国政府关于超限战士的研究水平基本都差不多，处于高投入低产出的状态，其他国家都是靠找到祖宗留下来的隐隐约约的修炼法修修改改，但是整个欧洲的办法差不多：都是斗气骑士这一条路。

那些巫师法师才不会真心实意的和政府合作，大部分都是骗一笔材料就跑了，剩下的就是没骗成，然后得到了政府赠送的免费单间，带全套医疗团队，连马桶都是透明的那种。

只有汉斯和北美鹰，因为历史遗留问题走出了另一条路：利用科学开发人体潜力。

但是这条路有一个问题，人体的潜力是有限的，而且根据天赋不同人人有别，有的人面对骑士也可以打十个，但是更多的人面对全副武装的战斗小组也会死得很惨。

最关键是他们没有办法得到斗气的强化，这使得他们的超限战士和骑士在综合素质上都有着天壤之别。

超限战士的诞生全看运气，虽然现在人体素质普遍提升了，但能承受得住那么粗暴开发的战士也并不多，所以在规模上，是远远比不上只要按部就班的训练，迟早都会决心斗气的骑士的。

而即使出现了几个在战力上可以碾压骑士的超级战士，面对主教那种奇诡的法术能力，他们也不是必胜。

所以教廷国在联合国会议上的叫嚣，除了炎黄是真有底气，其他国家更多的是在犹豫，或者在想办法搞一些利益再做决定——只有北美鹰是因为恐惧而坚定地站在反对面上。

当然，现在毛熊也有底气和能力，以及必须的立场，站在了反对面，所以教廷国想要扩张的意图在事实上已经破灭了：无论如何必然会有两个常任理事国坚定地投反对票，这两个国家占据了实际上大多数的超凡战力，而在这一标准线下的次一级国家，超凡战力中的领头羊霓虹和白象阿萨，也是坚定地反对派。

这几个国家凑在一起，已经可以影响甚至代表全世界五分之三的超凡战力了。

虽然不是本意，但是章晋阳这次的进攻，确实卡在了一个十分微妙的节点上：要是这些机甲战士大获全胜……不，只要能胜，那怕只是惨胜，证明现代科技是有能力针对超凡力量进行战役对抗的，那么不但是教廷国要偃旗息鼓，整个里世界恐怕都要安静一段时间。

这么一来，有理智的超凡者都会暂时沉寂，那些没有什么脑子的家伙就会浮现出来——无论有什么样的力量，没脑子总是好对付的，搞掉这些混乱之源，地球的秩序说不定能好上一点。

而这些观察人员之所以兴奋，自然就是因为这些机甲战士的表现相当出色。

骑士们的数量接近三千人，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教士，而机甲战士却只有几百人，真的是面对十倍敌人，可是他们的火力十分强大，强大到骑士们即使鼓足斗气，面对暴风雨般的子弹也很难自保。

这些子弹都是爆弹，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炸子儿，每一发子弹的落点都会炸出人头大的一个坑——这不是威力太小，这些机甲战士换弹夹的时候卫星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子弹都是小口径的手枪弹！

而且还是无壳弹药，这也是这些机甲战士火力如此之迅猛还能维持这么长时间的原因：恐怕每个人携带的弹药量都是以千计的。

而且这些战士射击的节奏很有层次，他们的战术衔接非常好，一浪盖过一浪毫不间断的冲击着骑士团体，时不时的就会集火某一个人。

这个被集火的人要么是突出团队准备发起反冲，要么就是斗气耗尽，被强行射杀。

他们优先攻击的目标多是骑士，只有非常好的空挡才会去攻击长袍的教士，一开始观战的人还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章晋阳收起拂尘，又一次到达现场。

这个时候三千骑士已经死掉一千多了，可是他们发起无数次反冲，都没有冲破对手的进攻线，反而留下了堆堆垒垒的尸体，几乎所有的骑士都杀红了眼——他们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大的伤亡，也从没有过如此憋屈的战斗。

章晋阳站在云头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疯狂又惶恐的骑士，心里还是有点感慨的。

骑士对阵机枪，这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确定为自杀行为，可是灵气回潮之后，骑士又露出来獠牙，超越人体极限的力量和速度，一般的枪械是完全没有用的：不但枪弹的攻击力破不开骑士们的防御能力，使用者也没有办法跟上骑士们的战斗节奏，做出准确攻击。

在很多次的冲突中，犯罪分子都试图用现代武器抵抗骑士的冲击，但是这些往日里威风凛凛的武器，面对这些超限战士的宝剑链枷盾牌长枪，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第二十二卷第十四章 化学能武器的失效，

一度让各国政府认为现代枪械已经被时代淘汰了，而且现在这一幕，则表明不是科技不行，只是使用者的素质，确实很重要。

这些机甲对韩式的强化应该并不大，至少对比对面的骑士，基本上是势均力敌，但是足以将武器效果打出来，使得他们的每一次攻击都是有效的，骑士们强大的防御被不断的冲击，终有破碎的时候。

实际上失去斗气防御的骑士，虽然生命力旺盛，但是要害被击，该死还是要死的。

面对枪林弹雨，主教们只是为骑士们顶上一些增益法术，恢复气力，增加勇气而已，开始的时候也有远程的攻击过来，但是没有实质的能量，对机甲的冲击并不大，并不能造成足够的杀伤，所以教士们也就放弃了成为主攻手。

现在的形势就是固守待援，相信教廷国会派来援军的。

然而这个时候章晋阳踩着云彩回来了，而之前那位天使大人消失无踪，结果显而易见。

无论是骑士还是教士都面色惨白，章晋阳踩着黑漆漆的云头往那一站，教会的士气肉眼可见的往下掉，原本还算齐整的队伍立刻就乱了。

相对的，机甲战士这边依然保持这节奏丝毫没有改变的意思，甚至都没有抓住机会进行战术突袭。

很快，教会军做出了应变，他们把骑士围成圆阵，把所有的教士都集中起来，在一个红衣主教的带领下，开始一场弥撒，而现场最强壮的一个骑士，在主教的指挥下双手擎着宝剑满脸肃穆的跪在那里，是弥撒的中心。

机甲战士的战线推地依然稳健，让人以为这些到底是不是真人：别是一群机器人吧？

弥撒做得很快，没到两分钟，那个跪着的骑士就浑身放出光来，而且与之前不同，这次放出的，是淡金色的光，并不刺眼。

这些光随着弥撒的进行慢慢的被压缩成金色的火焰，在骑士身上笼罩，他身上的铠甲迅速的融化，被这些金色火焰改变着形制，而一对一对又一对的翅膀，也在他的背上生长出来。

章晋阳站在云头上向下望，看着那翅膀成型无动于衷。

围成圆阵保护弥撒现场的骑士们防御的相当坚固，在仪式的整合下，他们的斗气融为一体，外圈的骑士们高举着盾牌，无数枪弹在这些放着白光的盾牌上粉身碎骨而寸功未立。

不过这个阵势应该是不能移动的，不然他们应该早就拿出来反推了，哪怕是用来撤退，也能保下大部分已死的人。

士兵们看到没有战果，也停止了进攻，原本还算密集的突进队形，却转成了疏松的搜索追捕队形：在卫星背后有的是战术专家，简单的队形转换他们都能分析出七八百个战术意图来。

时间过得不慢，弥撒只持续了十分钟左右，士兵们刚刚布置好新的阵地，做好了新一轮的战斗准备。

首先是骑士们撤去了防护用的斗气——结果很是凄惨，士兵们二话不说，就是一阵弹雨，外圈的骑士还算谨慎的，举着的盾牌并没有放下，斗气光芒熄了又起，所以直面弹雨的骑士反而没有受伤。

倒霉的是中圈的那些伏低身体被掩护的骑士们。

机甲士兵有一部分弓起身，后背上打开了一些弹仓，蜂群一样的微型导弹被发射了出来，距离太近了，发现这一点的骑士刚刚喊起，这些雪茄大小的东西就落进了人群。

这些微型导弹威力相当大，基本可以比拟重型迫击炮弹，而且落点很密集，很多骑士都是被爆炸包围的，即使身上闪起了斗气，可一样没防住：也许是刚才那一段时间的弥撒耗费了他们太多的力量。

在此之前机甲战士们从来都没有展示过重火力，就连手雷都没有，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以冲击波或者碎弹片为主要杀伤手段的武器因为威力不足被放弃了。

确实的，哪怕没有斗气，超限战士的旺盛生命力和坚韧的肉身防御，足以让一定当量以下的爆炸物失去效用，也包括一些初速不够口径也不够的枪械，素以各国政府才那么悲观，认为现代武器已经被淘汰了。

但是这一次，机甲战士明确的表示：只不过是你们没找到切入点！

这一波爆炸直接带走了二三百个骑士，主要是站的太密了，剩下的其实不说个个带伤，基本也差不多，而教士则一个不剩，全都死了。

这个不能怪罪到机甲战士头上，那个跪在地当中的天使一站起身来，包括红衣主教在内的教士就全死了，肉眼可见的，一道道白色光芒被投进了天使手里的那把宝剑里，因为这些光芒，原本只是有些微微泛金的宽刃宝剑燃起了熊熊的金色火焰，和这个天使背后那六只翅膀互相呼应着。

受伤的骑士要比死去的辛运得多，因为这位天使一睁眼就看到伤残遍地，冷哼一声一挥宝剑，一道金色光柱笼罩全场，轻伤治愈，重伤变轻，只要没死的都恢复了战斗力——顺便连士气都恢复了。

随即天使又一挥宝剑，一团火焰如同飞鸟般疾速落向机甲战士们。

但是这道攻击并没有奏效，亮白的闪电直接从天而降，把这团火焰劈得粉碎，还传来章晋阳的大喝：“来者何人？你因为非法入境被捕了！放下武器是你唯一的出路！胆敢拒捕有杀无赦！”

天使被这一声喊懵了，有点迟疑的看了看周围的状况——战士们已经停止了射击，开始有序撤退了，接下来不是他们的战斗。

他看了看狼狈的骑士们，皱着眉头观察了一会那些机甲战士，抬了下头，随后呼扇着翅膀飞了起来，站到了章晋阳的对面。

不知道有意无意，他站的要高一点：“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敢声称抓捕神的使者？”

章晋阳得仰着脸看他，有些不爽，于是把云头提了一提，也巧，刚好比天使高上一点点，低着头一呲牙：“地球防卫总部高阶巡察火瘟道人，专门负责抓捕你们这些未经通报就偷渡来地球的异空间生物！”

第二十二卷第十五章 章晋阳说的这些东西不只是天使，

连底下的骑士，卫星背后的大佬们都蒙圈了：地球防卫总部？嗫是个啥？地球上还有这家伙俺们咋都不知道嗫？俺们到底是地球人不？

天使因此有点迟疑：“未经允许……我就不能来吗？以前好像不是这样吧？”

冷笑一声，章晋阳摆了摆手里的银锏：“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你们这些高能生物不知所谓的来来回回，地球的空间壁障因此变得很薄弱，有很多原本过不来的东西，都被你们带过来了！

很多年前我们找到办法封锁了空间障壁，从此地绝天通，人间安定，没想到你们这些十字教徒吃里扒外，处心积虑的勾结外虏！

几年前要不是你们去考察什么的秘境，万界之门怎么会破碎！这千百年来要不是你们矢志不渝的捕杀维护万界之门的巫师，地球还是安全的！

果然是为了牵引天使异族降临！嘿嘿，现在也没有那么许多的繁文缛节，非法入境咱们来一个杀一个，有一对杀一双！”

地下有骑士大声喊：“冕下！那是魔鬼的头目！地球从来都没有什么防卫总部！”

章晋阳眉头一立，脚下乌云一溜儿七八道闪电劈了出去，把说话的人劈得焦黑：“怎么，还想着主子为你们报仇吗？”

天使听到魔鬼的字眼反倒退后了一点：“你是魔鬼的代言人？”

章晋阳不明白他的意思，眨了眨眼：“代言人？不是啊，你们的信徒在地球刺杀了魔鬼的侨民，他们要求我们严惩凶手。

还袭击了地球海族的王，凶手也是你们……他们击杀了袭击者，天使的尸体还在他们手里呢，而且袭击过程全世界都看见了。

我的意思是全世界，不仅仅是地球，地狱，妖灵，天庭，精灵，四元素，都看见了。

你们以为地球还是那个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吗？这个时代，没有秘密。

天使一族为你们的做作所为付出代价。”

天使很吃惊：“你们听从魔鬼的吩咐？”

章晋阳的脸色不太好看：“你是不是傻？听不懂人话吗？魔鬼告你们呢！地球是有法律的！谁到地球来都得遵守地球的法律！无论是魔鬼，还是天使！”

天使抬头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明白，不过我的手下死在这里，我需要一个答案。

交出凶手，饶你不死。”

章晋阳一咧嘴：“我就是，那天使拒捕，被我击杀了，有问题吗？要不要我送你本法律书回去好好读一读？天使没法律吗？”

再次摇了摇头，天使一振手中的烈焰宝剑：“我们不需要法律，凶手即死！”

说着话宝剑用力一挥，一团火焰又被从剑上甩了出来，要比刚才甩像机甲战士的那团大很多，但是一样被乌云吐出来的雷电劈得粉碎。

章晋阳一提双锏又冲了上去“拎着把剑还以为是个战士，没想到又是个法师……”

然而这一次他失算了，对面的剑不是摆设，同样一扇翅膀冲了上来，速度比他快很多，肉眼不可见的就到了他面前。

双锏交叉树在头顶，天使的剑无功而返，不等他挥出第二剑，乌云又放出闪电来，天使身上金光一闪，无往不利的闪电失效了。

但也让天使顿了一下，收回去的宝剑没有及时挥出来，失去了攻击的先手。

双锏一起一落左右盘旋，砸扎挑戳，劈扫崩压，擂鼓般在天使身周划出无数残影，不离天使的心口头颅。

天使手中的宝剑一样也舞出了残影，一开始还是单手，后来就变成双手握剑，随着章晋阳的压迫，他竟然开始慢慢后退了。

几次振翅想要飞出来，但是章晋阳脚下那团乌云的速度不慢，全都失败了。

而章晋阳得理不饶人，一对银锏耍的是银光灿烂，仿佛天河水泻，搭配上宝剑格挡发出的轰轰声，旁观的人都以为看见了大瀑布。

所谓雨打沙滩地，锏打乱劈柴，双锏虽然是短兵，但却是重兵器，一旦起了势抡开了，连环悠荡，轻易停不下，章晋阳又是个体力很强的家伙，配合着脚下的乌云追南逐北，六翼天使实实在在的被砸了十多分钟。

两个人在天上追逐翻滚，天使几次从剑上射出大火球，都被打发了性的章晋阳一锏粉碎，最后要不是章晋阳停下来检查自己的锏，恐怕还要再砸一会儿——他面不红气不喘的，连胡子都没乱。

对面的天使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只不过是胸膛起伏了几下，就平静了，不过脸色却郑重了许多——其实都是观众们猜的，因为那天使自打露头就面无表情，根本无从推测。

章晋阳端详手里银锏，上面坑坑洼洼的全是伤，皱着眉头正要说什么，天使已经一晃身形冲上来了。

这一次天使吸取了上一次进攻失败的教训，宝剑一沾即走，绝不停留。

结果就看到章晋阳时不时的一横双锏，天使露一个面又消失不见，只是有很多的兵器交击的火花和声响密集的在章晋阳周围闪现。

这回挨打的就变成章晋阳了，天使不断地在章晋阳身边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交手的频率却比刚才章晋阳主攻的时候慢了很多，但是章晋阳依然抓不住交手的瞬间，打破节奏让天使出现停顿。

但是当大家都以为这种情况会像刚才一样持续很久的时候，没挨几下的章晋阳脚下乌云突然猛地一闪，整个都亮了起来，一个球状的闪电膜在章晋阳周围咻然张开。

也许是太过突然，天使没刹住车，整个都撞在这个突然出现的闪电球上，仿佛是一只撞到了玻璃上的鸽子。

不过闪电还是没有对天使造成多大的伤害，只是让他顿了一下，可是章晋阳随即挥出的锏，却没有打中。

天使的速度太快了，只能说翅膀多果然不一样。

随后天使毫不犹豫的挥动宝剑，大火球连珠射出，噼里啪啦疾风骤雨般即快且密。

章晋阳则是摇动双肩，两只金锏上冒出艳艳的红光，竟然融化了，金汁流转变成了两把宽有三指，长有四尺的宝剑，上面呲啦啦烟雾缭绕，仿佛把空气都点燃了似的。

第二十二卷第十六章 天使的火球不断地击打在闪电护盾上，

<content>

暴起一团团电光，但是章晋阳持续的摇动双肩，嘴里念念有词毫不理会。

银锏变宝剑之后，他的肩膀每晃一圈，肩膀上就长出一只手来，每长一对手，脖子上就长出一颗头，他一共晃了四圈，新长出四只手臂两颗头颅。

新长出来的四只手并不是空的，而且衣袖整齐，一只手托着一个瓶子，一只手攥着一个雕工精湛的金色钢圈，一只手把着一枚四四方方的大印，一只手……拿着一把大号的左轮手枪？

两颗新头颅全都是三只眼，一颗青面獠牙，嘴里还冒着青烟，一颗粉雕玉琢，眼里闪着金光，配上正面淡金色的蟹面虬髯，古怪邪异……这是白种人国度和黑人国度的看法。

而即使在这些国度里，那些黄肤人种和棕肤人种，也都是齐齐的惊呼：“三头六臂！”

炎黄霓虹白象这样的国度自然不需要解释什么，但是那些诸如北美鹰，约翰牛之类的国家，免不了就要翻白眼：还用那么惊讶吗？很清晰，不用数很多遍吧。

他们完全理解不了这些亚洲人看到这一幕的心情。

淡金色面孔正对着天使，旁边的两个头侧着，瞥着眼瞧，全都面色不善，脚下的乌云也透出红光，闪电护罩闪了一闪就消失了――天使已经瞧傻了眼，火球早就停了――原本是团团的乌云，下面伸出四只蹄子，粗壮的大腿，后面一条黑黢黢浓烟凑成的扫帚尾，前面先是遒劲的肌肉纠结出脖项，随后一个马脸忽的从里面钻了出来。

章晋阳双腿一分跨坐在这匹红彤彤的高头大马上，雄健的马高扬前蹄，马鬃一流烈焰黑烟，四蹄也是各生黑烟，希律律暴叫如雷，载着章晋阳化作一团红光，如同一颗太阳一般直撞向天使。

速度并不快，也就是一般的马速，而马一起步，三头六臂的章晋阳就把那个金灿灿的钢圈抛了起来，钢圈一闪，瞬息间变得极大，将天使和章晋阳都笼罩在内，隐隐的有些龙影在变得粗大的钢圈上盘旋，

随后把那个瓶一样的东西，微微倾倒，岩浆般的火焰立刻从瓶中流了出来，顷刻间将钢圈笼罩的范围内铺了一层熊熊燃烧的地板。

接着四四方方的大印也被抛了起来化作一个虚影，盖在了钢圈的上面。

天使眼看着这些动作不明所以，等到大印虚虚的在头顶闪了几下，才面色一变――这还是他第一次出现表情――翅膀一扇，但是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消失不见，而是如同一阵旋风，撞在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上。

那正是钢圈的正下方，天使被一团火光炸了回来，而随后，淡淡的红色沿着他撞击的点，从空气中浮现了出来，正好围了一个圈儿。

抛起这些东西的手臂并没有消失不见，而是各自掐起了印诀，在章晋阳的身后摇摇摆摆。

天使如同被扣在玻璃罐子里的苍蝇，来回的在这个淡红色的罐子里撞来撞去，还发射着不同大小的金色火球，但是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到哪里都是被一团火光炸回来，而且随着章晋阳这几只手上的印诀变换，天使的速度肉眼可见的降低了。

原本一动起来就消失的天使，初时是一道迅捷的影，慢慢的身形已经能看见了，最后停下来的时候，天使的速度已经落到基本和正常人全力冲刺差不多，从一边飞到另一边，居然要十几秒了。

对比之下，章晋阳的马是相~当的快了。

天使的脸色有些扭曲，但是很难说是心情的影响，还是因为灼热的空气造成的视线偏差，但是他的行动是很果决的，发现自己不对了之后，立刻就摆出防御的姿势，正对着章晋阳。

攻击手段倒是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大火球儿。

赤骝马一个喷嚏摇了摇头，这个火球就被它喷出来的气息喷炸了，顶着爆炸的余波，这马四蹄翻飞，低着头夯着劲越发的快了。

章晋阳高举双剑，微微的一侧身，直刺天使的心口。

天使的速度慢了太多，他的优势就只剩下了飞，可是赤骝马也不是跑在地上的，也是浮在空中，脚踏黑烟挪移自如。

不得已，没闪开身的天使只能横剑招架，结果剑是夹住了，剑后边还有手呢――章晋阳六只手，空着的那几只虽然手里掐着诀，但是也能动――借着马的冲劲，宝剑荡开了宝剑，天使空门大开，后边两只空着的手掐着诀，啪啪的两个大嘴巴端端正正的糊在天使的脸上。

按说是够不着的，但是这几只手突然涨了一截儿……

天使的脸上当时都冒了火星儿了，鼻子里被捶出两团火来，看的人都不自觉的闭着眼脸一侧，好像打在自己脸上一样，光看着就疼。

但是马已经跑过去了，天使迅速的一转身，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手里的剑举得又高了一点，人也又往高飘了飘。

兜转身形，赤骝马不停蹄的翻身又开始了冲锋，所有观战的专家都隐蔽的叹了口气：挺好的玄幻大战，突然就成了古代骑士单挑。

这一次天使没有格挡章晋阳刺下来的剑，而是一侧身躲了过去，章晋阳回手一剑从天使的胸腹间险险划过，然而并没有伤到他。

马刚刚从天使的身边错过，天使就用猛地把宝剑高举过头，整个身体用力一挺，一道金色的冲击波从他的脚下扩散，带着空气都震了一震，章晋阳正在斡旋马身，冲击波就到了。

双剑交叉，一道红光闪过，冲击波只是让赤骝退了两个小碎步，但是紧随着冲击波，天使擎着剑扑过来，剑光一闪，横斩章晋阳的咽喉。

马身是侧着的，章晋阳也是侧着的，但是有一张脸正对着天使，是那张青面獠牙嘴里冒着青烟的怪物脸，这时候獠牙阔口突然一张，一道黑烟仿佛炮弹一样从嘴里冲了出来，直接将扑过来的天使笼罩进去，整个身子都被淹没了，只留下几个翅膀尖儿在外面还能看得见。

接着那只拿着大左轮的手在章晋阳的背后一横，哐哐哐就是三枪――每一枪都喷出尺长的枪焰。</content>

再世：超凡之路

第二十二卷第十七章 这左轮口径极大，

可以按枪榴弹来算了，发射的却是实实在在的枪弹……或者说炮弹，尺长的枪焰意味着这炮弹的威力绝对不是缩水货。

事实也是如此，三枪过后天使从黑烟里跌了出来，胸前破了两个大洞，一只大腿少了碗口大的一块肉，这三个洞前后通透，伤口边缘还冒着金色的火焰。

不过这些洞随着火焰的燃烧，正在肉眼可见的愈合，天使低头看了看伤口，宝剑上的火焰又大了几分。

旋过马来章晋阳二话不说，高举宝剑又冲了过来，这一次那个巨大的左轮也在他的腋下晃动，乌黑黑的枪口时刻对着天使的脸恶意昭然。

天使板着脸一言不发，挥着烈焰高涨的大剑六翼一振竟然直接对冲了起来——他的速度恢复了一点，似乎是找到了一点抵抗方法，或者想办法又提升了自己的能力。

现在他们战斗的这个环境看起来就不太友好，淡红色的光芒笼罩着全场，圆圆扁扁的像是一个燃烧的焖罐，外面能不能进去谁也不知道，但是里面的天使肯定出不来，就像是古代的角斗场一样。

章晋阳身上的大红道袍在高温扭曲的空气映照下如同着了火，三颗头颅各自开口，念着根本听不懂的咒语，配合着空着的两只手上的印诀，攻击形式古怪多变。

地上时不时就喷出岩浆柱来阻碍天使的移动，上面的印也时不时的掉下一些奇怪的光团，这些攻击都带有爆炸和燃烧效果，天使不但要格挡躲避迎面而来的宝剑，还要时刻注意这些攻击，一时之间很是狼狈。

这些攻击的伤害并不比按古怪的大左轮轻，而且更加的隐蔽和突然，一不小心挨了几下，又被章晋阳抓住机会捅了两剑的天使不得不炸开自己的一对翅膀，变化出一副全身甲胄来作防御。

但是失去了一对翅膀，天使宝剑上的火焰也消失了，变成一把闪着金光的正常的骑士剑，挥舞起来声势小了很多，但是速度却快了不少。

天使的剑法和西方世界的大剑术似乎一脉相承，风格很明显，除了速度和力量之外，在技巧上并不能给章晋阳带来压力——这只是局外人的看法，实际上那一点章晋阳都不落下风。

赤骝驹来回冲杀，看似单调，实际上每一次天使没占到便宜，两把剑前后交错，还一把枪虎视眈眈，各种奇奇怪怪的攻击随时支援，哪怕天使给自己套了一身壳，没过几个回合也弄了一身伤。

而且有了盔甲之后，天使似乎放弃了对大左轮的防守，结果被章晋阳找到机会，又是一连三枪。

这次是天使收的最重的伤了，一只翅膀被打断，腹部多了个大洞，一侧肩膀带着一只胳膊消失不见，要不是天使闪得快，这一枪应该带走他的头才对。

但这非战之罪，挺尸的躯干中了两枪，还有一枪击中了主要的行动支撑点翅膀，那么重的伤却一无所觉似的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躲开了头部，这一点所有人都吃惊异常。

而随后章晋阳还开了第四枪，却被完全躲过去了，倒是紧随其后冲过去挥舞的宝剑在天使身上划了一道相当深的伤口。

但是这些伤口都没给天使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他恢复的很快，只不过少了一只翅膀让他处于真正的劣势，并且陷入了章晋阳的攻势再无回天之力。

章晋阳没让他再长出来一个翅膀和手臂，位子甚至停下马围着天使不断地转圈，地上的岩浆也不断地喷涌，形成了一个圆柱，将天使围困在中间，紧密的攻势让天使的伤口来不及回复，就又增添了新的伤口。

很快，为了躲避章晋阳的射击，天使又被砍断了一只翅膀——和刚才掉落的那只是在同侧。

不得已，他只好又放弃了一对翅膀，恢复了一点行动力，也让浑身的伤势瞬间恢复，但是少了一对翅膀他的实力掉落了不少，没几个回合他就防不住章晋阳暴风雨般的双剑，被一剑刺穿了胸膛：这一次他没能躲过随后而来的三连枪。

头两枪打在他的胸口上，一左一右各开了洞，章晋阳挥剑把他斩成了上下不均等的两截儿，第三枪被打在头上，让他彻底化成了一片光辉。

这片光辉虽然散乱却凝集成一大团氤氲雾气，似乎要重聚但是又放弃了，迅速的移动想要从这片牢笼中逃出去，但是在那散发着淡淡红光的围墙上，又被一团爆炸弹了回来，还变得暗淡了许多。

章晋阳身后一直都没动的那个瓶子被抛了起来，恐慌粗俺老爹手掌也是变换着印诀，那个粉雕玉琢的公子面念动咒语，瓶子底朝上口朝下，发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把这团天使化成的氤氲雾气收摄其中，顺便把作为地面的岩浆也都收了回去。

大印也变小了落了回去，钢圈也由虚凝实越缩越小被攥住——战斗就这么结束了。

不过章晋阳三头六臂的形象并没有收回，而是耀武扬威的骑着赤骝驹落在了已经满面绝望的骑士们面前，三口同开，形成一争古怪的混音：

“十字教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地球防卫条例，你们好自为之吧，反正再有这种未经申请就越境的事，咱们都是有杀无赦的！”

说了话赤骝驹昂头摆尾，蹄下生烟踏空而去，没跑几步就在半空中猛力一跃，仿佛跳进了什么门户一样，消失在虚空之中。

骑士们欲哭无泪：你倒是留个联系方式，我们要打这个申请得去哪儿啊？

不过那些机甲战士也消失不见，就像他们突然出现一样，在各国的卫星监视下，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

事情告一段落，但是后继影响却是深远的，整场战斗都被录了像放在了世界真实网上，除了十字教徒满屏的不可置信，然后对着杀死了天使的章晋阳大肆诅咒之外，还有点理智的人都在考虑和讨论地球防卫总部会是个什么组织。

不只是这些吃瓜群众，各国政要都在紧急的把这些录像放了又放，每一帧的仔细研究，想要找出一点线索来。

第二十二卷第十八章 其实不只是他们，

章晋阳自己也在考虑……

他当时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有没有这个组织放到后边，先把这好名字占下来再说。

各国对着视频使劲的分析，但是有一个人并不在意结果，还有些不高兴，堵着已经回来的章晋阳撸胳膊挽袖子一脸的狰狞：“喂！说好的我要露脸呢？”

除了大号红宝宝红男爵，大概全世界都没有人在关心这个问题。

章晋阳有些无语——他刚才玩的太嗨把这个事忘了，原本计划里是有魔鬼教团的位置的，而魔鬼教团现在的领袖，或者说名义上的领袖自然就是大魔鬼红男爵。

但不是没有补救办法，他把红男爵领到一个摄影机面前，递给他一个剧本：“好好演，能不能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就看今天了——这可是相当有深度的独角戏，非常考验表演功底。”

在一众人等无语的眼神中，红男爵接过了剧本，居然真的开始认真准备了……

“所以红男爵的理想是成为一个演员？”

唐二看着红男爵晃着尾巴叼着雪茄研究台词，眼睛瞪得比看到章晋阳三头六臂的时候还大。

但是章晋阳没接他的茬：“三天之内不要打扰我，这一战很难得，我有些感悟需要闭关。”

说完了他就钻进自己的空间不见了。

他说的大体上是没有错的，这场战斗他使用的手段他自己都很吃惊，很多数据都是第一次，确实需要整理。

六翼天使比起之前那两个强大太多，如果只靠他原本的实力，即使想赢也没这么容易，那他趾高气扬的那个地球防卫总部，逼格可就要下降了。

三头六臂是他第一次有这个想法，他的武器是很多样化的，冷兵器他不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要说一半儿都是宗师，却毫无问题，然而相对的，每次出战如何选择兵器就是一个难题。

虽然他有着多重身份，每个身份都使用着不同的兵器，但是却不能完全的展现他的实力。

比如这一次的天使，六翼天使和之前的那个四翼天使差距很大，至少棍和锏都是重兵，击打的效果差不多，但是在这两个不同的敌人身上，取得的战果是完全不同的：四翼天使挨揍就受伤了，哪怕是棍伤也会影响行动，和人类差不多。

但是六翼天使被锏打到完全没反应，即使被剑插也一样，只有去掉肢体才能对他造成影响，所以后来章晋阳利用大左轮炸掉了翅膀和手，立刻就奠定了胜局。

其实对付这样的敌人最好的还是斧子和长刀，但是这两个东西都不符合火瘟道人的人设，所以章晋阳在这个身份上是不能用的。

而且对付一个速度那么快的敌人，需要手段把他限制住或者足以追上他：章晋阳选择的是前者，虽然他也有有翼飞行的战斗经验，而且自信绝不会比六翼天使差，但还是那句话，人设不对。

所以他灵机一动，想起了自己反正也是三只眼了，干脆就到底吧，三头六臂和三只眼在炎黄神话里是相当出名的神通，真施展出来想必对国家也是有好处的。

他之所以摇肩膀才长出来，是因为那两个头和四只胳膊都是他利用如意肌战甲临时编译出来，甚至只能用衣服袖子，来遮掩他根本就没有那么细节的肌肉——袖子里头全是功能细胞，脸皮底下那鼻子孔儿都是死芯儿的，根本不通气儿。

至于他的那些法宝，也都是假的，唯有那杆枪是真的。

那些东西，都是他用法力幻化出来的，所以一开始六翼天使根本就没在意：这些都是薄薄脆脆的一层，比起幻象来好点有限，自然是感觉不到威胁的。

但是这些幻象到位了之后，章晋阳就把天使装进了虚数空间，看起来和他设置的幻象一模一样的地方。

天使感觉到了空间的变换，或者说他吸取信仰之力的通道被章晋阳截断了，自然会脸色大变，但是这时候他已经掉进了陷阱，被如何攻击都是章晋阳说了算了。

所以后来打的那场，什么岩浆喷涌，天降火球啥的，都是章晋阳利用自己在虚数空间里的权限，用法力模拟出来的，天使确实也不用在意，因为除了效果有点讨厌之外，威力确实不很大。

但是这个空间可以极大的限制天使的移动速度，在外界天使移动一百米也许只要闪一下翅膀，但是在空间内，他扇一百下未必能到。

即便是这样，六翼天使依然保持着和章晋阳不相伯仲的实力。

随后的战斗就是章晋阳在欺负人，他可是武道宗师，只要没有碾压式的力量等级压制，武道家的技巧是完全可以越级挑战的，何况这会天使的实力只是和他差不多——头一交手的事速度真的超越章晋阳占据优势的，但是那不也一样的扛住了么。

那把枪确实是炮，六翼天使的防护力没有章晋阳想象的那么好，大致只相当于主张坦克的正面装甲的两三倍，而他填充的子弹，全都是专门为破穿重甲设计的脱壳穿甲弹，不要说主战坦克，就是航母的舾装甲板，也是要开个洞的。

打在天使身上果然是有效果，但是要比设计效果小很多。

而天使之所以对其他的都不太注意，只防着他的剑，则是因为他的宝剑上附着着空间宝石的力量含而不发，每一剑都可能斩断空间，天使本体防御再高，也抵抗不了所在空间的割裂。

最后那个瓶子……其实只是通向他个人空间的口子而已，而他说要闭关，也不全是为了整理战斗数据，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处理这个在他的空间里凝聚出来的天使种子——也许用核心更好一点。

那团天使所化的金色氤氲雾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坍缩凝固了，成为一个闪闪的金色晶体，有拳头大小，如同一枚漂亮的梨状钻石，完美的切面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简直慑人心魄。

第二十二卷第十九章 这颗天使核心是章晋阳见过的唯一一颗

完整的核心，还是高阶的，四翼天使的那个是个被融合的残次品，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如牛毛，比不得这一颗纯净。

而和它状态最像的，就是罗洁爱尔的种子，但是那个种子含有的力量太小，甚至不能保持一个固体的形态，但是很难说罗洁爱尔是故意的，还是不得不如此。

因为面前的这个天使结晶，只要接触到相应的信仰之力就会吸收，看那个样子只要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复活了，但是却只针对十字神的信仰才有效，而罗洁爱尔的那个却不挑食，主要是信仰之力，哪怕是那些明星身上的杂乱货色也一样来者不拒。

看来只要核心不毁，有足够的力量聚集就会复活，这应该是天使一族的共有特性，这可不是好消息。

章晋阳试了一些办法，但是没能摧毁这个核心，甚至空间割裂都被抵抗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能抵抗空间割裂的东西。

结果一时好奇，他用空间割裂试了一下那个四翼天使的……结果那个一下就碎了，引发了一场大爆炸，要不是这个实验实在虚数空间里做的，整个伏罗斯伽德都得被炸上天。

然后章晋阳就失去一个珍贵的实验品，而且是彻底损毁泯灭，连点渣都找不回来的那种。

爆炸的威力出乎章晋阳的意料，因为核心蕴含的能量并不多，他估算过，就是以他所知道的最暴烈的形式释放，造成的后果也达不到现在的五分之一。

所以他又获得了一个相当有威力的能量结构，而且还是相对稳定的晶体结构，只不过想要找到安全的引爆方法还需要在做实验，总不能每次都用空间割裂来引爆吧……

章晋阳在自己的空间里折腾，两耳不闻窗外事，恨得唐二牙直痒痒，因为外面的风潮实在让他已经看不明白了，而且各国的动作之大，触目心惊，让他有些恐惧了。

世界真实网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这上面没有任何监管，除了程序之外，你能找到任何信息，而圣马力诺这一战，从一开始就有人在这个网络上直播，各国政府如丧考妣却毫无办法。

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他们不得不正视几件事，第一：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失去了舆论的控制权，以后再想做什么用舆论掩盖事实的行为，估计是不可能了。

因为圣马力诺之战，在社会上引起的讨论涉及到每一个人，而世界真实网的登录条件并不苛刻，只要你有一台可以上网的电脑，然后又知道这个网站就行了就行了。

各国除了在上面按照规程开始自己的宣传页之外，谁也管不了，甚至为了保证国家形象，连留言辱骂都不能回骂——这时候就看出各国的人缘儿来了。

至于他们心痛的第二件事，就是他们对战争的态度恐怕又要作出重大改变，无论是火瘟道人还是六翼天使，他们展现出来的并不是超能力那么简单。

实际上在此之前，各国对超能力者的态度虽然各有不同，但是基本的底气是有的：那就是超凡者最大的威胁就是成为一个危害社会的刺客，不断的刺杀当权者。

但是这种情况危险的是那些当官的，他们会是直接受害人所以才会这么觉得，从已有的很多例子来说，对于体量足够大的国家，当地的管理者死掉了并不影响统治，也不影响民生——换一个官儿就是了，有的是人想当官儿呢。

而面对这种情况的底气，就是到目前为止，人类还没有出现能抵抗军队集团的个体。

覆海圣和平天圣不算，那是超凡生物，和人类一点关系都没有……

甚至霓虹那么多超凡生物里，也没有一个可以忽视成建制的军队，哪怕军队的火力一点超凡的边儿都不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军队凝聚起来对这些超凡生物有很大压制这是已经被确认的定律了。

其实在圣马力诺战役中，这一点也是有体现的，骑士们都可以算作是超凡生物了，但是面对人数不多但是建制齐全火力密集指挥有方的现代军队，哪怕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也是进退失据的，给人感觉就是打懵了。

但是一骑士们的个人素质，这样的情况不应该发生。

很多专家都已经估算过，三个骑士面对精英特种兵，至少要十个以上的作战小组提前占据有利战场态势才能战胜，如果是那些机甲战士，可能会减少到三至五个，但是一对一是不可能的，这是斗气拉开的绝对能级差距。

所以当权者都认为，超能者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闹，搞些社团成就一些体量不大的小国家就到头了，但是这场战役兜头一盆冰水浇下来。

章晋阳和六翼天使的表现完全可以称作是一骑当千，天使的攻击方式很少还不好说，但是火瘟道人那些手段，已经明显表现出对军手段，除了偷袭一击必杀他们根本找不到战胜的途径。

而所谓的偷袭也不过是核弹罢了，这东西他们自己都没信心都能打得中，也就是当块遮羞布挥一挥而已。

所以在日后，超级强者在军中的地位恐怕又要提升了。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炎黄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军功二十等爵暂且不说，上面还有县郡国公，嗣郡亲王六等超爵，这明显就是为超强者准备的位子么——而且最过分的是他们已经有县公级的强者了，还不是一个。

从世界真实网上看，连王爵炎黄都有一个，称义武，号紫面：一众老外研究好几天才搞清楚这两个称号的意思。

不过圣马力诺战役也给他们带来了好消息，那就是人类的科技还是可以依仗的。

那些机甲战士的武器威力只能说是一般，各国都有些压箱底的好货，再说不能做单兵，班排的火力也还是可以的，大不了用人堆就是了，这样的战术各国的军事家指挥家都不陌生。

甚至有一些国家，本来就擅长以弱围强——而尴尬的是这些国家基本都是在亚洲，而亚洲的超凡强者目前来看数量上却是要多过其他洲的。

第二十二卷第二十章 至于强者的质量问题，

这件事是没有人提的——圣马力诺上空的胜利者可是一个炎黄人。

现在各国政府的会议是开了又开，国家领导人之间的电话也是打了又打，尤其是大长老的，竹楼国的国王甚至用的是拜谒平公的理由：他倒是没用错词，因为他是竹楼国自殖民地独立之后，首任国王的孙儿，这位老人家一向以师礼敬平公，私人情谊上他算是平公的曾孙儿。

唐二已经快被烦死了，万罗洞作为北方的第一超凡武力集团，又一直号称是大力牛魔王的手下，那么关于火瘟道人的消息自然是要问他们的，但是唐二不知道章晋阳对火瘟道人这个身份有什么安排，所以一句话都不敢说。

其实他也知道火瘟道人这个人物，只不过是当初章晋阳为了在国外活动方便才设立的，然后在伏罗斯伽德就一直以这个面目出现了，所以他觉得章晋阳是有心把这个身份经营下去的，他也像帮着维护一下人设。

但是这一次章晋阳搞的太大了，暴出来的料他都不知道，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这让他怎么操作呢？

他倒是相信有那么一个地球防卫总部的，因为章晋阳偶尔掏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吓人了，尤其是很多东西交给他很快就能解析出来，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形成一系列的技术，这绝不是一两个天才就能做到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些技术章晋阳都见过用过，绝大多数都只是要回忆起来而已，所以虽然需要做点小小的修改，但这些技术还真就都是章晋阳自己搞出来的，而且以后还会有更多。

关键是章晋阳在外面还有别的同伙，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包括在霓虹、高卢、风车之国、甚至在南北棒都有，伏罗斯伽德不止一次的接收过其他基地传来的物资和一些设备成品，都是很高级的货色。

所以他也暗示了来家里做工作的孙延红：关于地球防卫总部的故事，还是相信一下比较好，至少不被动。

对于那个三头六臂，唐二就只有羡慕的份了，他自己已经自绝于修炼一途，想要练那个是不太可能了，唯有寄希望于组织可以提供那样的改造——哪吒不也是被他师父太乙真人给改的么？

人家是三头八臂，还多出两只胳膊呢。还有那个手拿番天印的殷郊，一说起这个来他就恨不得立刻找点什么古怪的东西来吃吃。

他也关注了世界真实网上，关于火瘟道人的新形象的讨论，不得不说，民间还还是有很多高人的，那个形象一出来，架还没打完，就有人认出来那是火德星君焰中仙罗宣的同款了。

而且分析的头头是道：大红袍三只眼鱼尾金冠这都是对的，那些法宝也是有名有姓：两把飞烟剑，钢圈是五龙轮，方印是照天印，胯下赤烟驹。

有点差距的就是那个瓶子，原本应该是万鸦壶，据说里面住着很多火乌鸦，但现在哪来的火乌鸦？所以换了也不意外。

那把大左轮原名是万里起云烟，是火箭，但现代社会了嘛，把弓箭换成火枪一点都不突兀。

所以大家一直认为，这位自称火瘟的道人，绝对就是南方三气火德星君的正神嫡传。

时间还短，那些老外和那些已经忘了国家传统的二老外，一时半会的是不理解这个消息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段时间也有很多人都在恶补这部分知识了——毕竟眼看着将来就是武道天下，没有传统文化打底儿确实很受掣肘——所以知道这位的真是不少。

民间的气氛是高涨的，这可是正神嫡传，以前老说什么灵气回潮，有鬼无神之类的，道士和尚也不是很给力，这一下绝对是大翻盘，道士可是和这些天庭正神关系最好的了。

不过也有人指出：未必啊，现在的道士都是修仙的，但是罗宣那个年代，人家出门都说自己是练气士，可不管自己叫贫道，这练气士，谁知道是咋个练法？

一群无聊的人在网上灌水灌得开心，可事实上他们口中的道士和尚几乎是全都愁眉不展。

因为他们都自称自家祖师如何如何，是上界哪一位哪一位，可实际上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事儿多半都是牵强附会，是自家祖师给自家脸上贴金，这火德星君的嫡传出来了，谁知道他们冒名儿那些，到底有没有嫡传哪？

神宫道士们也只是忧心自家庙上供奉的仙神，万一真有嫡传过来要收庙产可怎么办，给是不给啊？怎么个说法呢？

和尚们一开始是幸灾乐祸的，但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太多的信徒恳请佛祖也显灵一回，不能光让道士和神父显威风啊。

不过和尚里有脑子得多（聪明的脑袋不长毛），所以他们很快就回复广大网友信徒：不要着急，佛门广大，佛祖菩萨罗汉金刚什么的太多了，谁来谁不来首先就是个事儿，再说，想来还得到地球防卫总部去登记申请呢，得人家放进来才行，咱们僧人到哪儿那都是守规矩的。

结果这一下又把讨论重点转到那个地球防卫总部上去了，好不容易把舆论从那上面拨开的唐二气的连饭都少吃了半碗。

国府是从他这里得到了暗示的，再说就算火瘟道人真的是火德星君的嫡传，那也是天庭，还是咱们汉家的神仙嘛，所以说到底也是咱们炎黄赢了，那就没啥害怕的了对不？

不过国府对于道门的神仙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普查，因为这个谱子上的神仙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各个派系供奉的谱子，标准和根据也不一样，现在还不知道哪一系是确切有用的，这实在是让专家们头疼的一件事。

关键是有一部分人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也许这些神仙名号，只是那些地球防卫总部的人的代号，就像很多军方的特种机构不是都有代号么？那些超级战士，甚至特工间谍，都有自己的代号。

那么会不会是这些前辈，在历史上留下的一抹痕迹，然后被人为的夸大了呢？

第二十二卷第二十一章 会有人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国人一向有起绰号的习惯，干点什么都得有个相应地位的号，自己起的和别人总结的通常还不一样。

而在古代，这个号是堂而皇之的写在户籍上的，就像是现在户口本上的曾用名，比如我们所熟悉的李白，他姓李名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谥号诗仙，别称李十二，不同的人是要用不同的称呼来表明地位的差距，这是礼。

比如他的一般崇拜者就只能叫他诗仙，明确的被认可的粉丝团成员就可叫青莲居士，上位者又是亲近的人比如贺知章就可以叫他李十二或十二以示亲近，一般的朋友则可以称呼为太白，当然，作为皇帝的玄宗怎么叫就随他便了，主要看心情。

对李白的崇拜也是普遍存在的，现在还有谪仙祠供奉他，神位标明的也是诗仙。

而焰中仙罗宣，很有可能是和李白同一个情况——李白又不是没有学生，只不过名声不显而已，但是也有李商隐是被称为小李杜的，在当时一度被视为是李白的接班人。

连文化称号都有传承人，现在那些古老的格斗技艺的传人也是层出不穷，那么传说中的仙人嫡传未必没有——那些老道和和尚哪个不是这么宣传自己的？说明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个观点拉低了火瘟道人的威胁等级，但是却把另外一个念想勾了出来：人真的可以通过修炼，变成那种呼风唤雨，吞火弄冰的神仙中人吗？完全不靠天赋？

这个答案几乎没有人会奢望有人能给出，没想到却受到了令人振奋的反馈——刘友瑶回国了。

如果说是别人，可能还没有那么大冲击，但是刘友瑶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孩子，当初闹出来的事儿也是众所周知，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也是很明白的，甚至她的生物样本还有存留。

她的家庭毕竟还是有些关碍，基础的指纹血样自然是免不了，诸如瞳孔声纹遗传物质模本也是早己被采集保存的。

但是这样一个背景通透的人，外出十年不到，就成为了一个超人。

刘友瑶除了一些行动上的保密问题，其他的并没有做什么隐瞒，毕竟她也是要做定爵的，遮遮掩掩毫无意义。

而现在家族中有一个超凡者，可是发展和自我保护的最好支柱和屏障。

不过刘友瑶居然结婚了，这是让很多人扼腕的事，原本刘友瑶就是个水准之上的美女，修炼了《冰原》之后气质凛然，绝对是绝世级的美人了，兼且有那么强大的实力，谁娶了她岂不是要上天。

有这样想法的人其实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因为那些真正有底子的人，都晓得这朵冰上玫瑰现在姓了唐，而且……唐二那个人算是这个国家的谜团之一了，消息少的可怜，甚至都不怎么在公众面前露面。

很多人甚至认为这个人不存在，或者只是唐家推到前台的一个傀儡。

就是十三科对唐二也是一头雾水的，这孙子比章晋阳还能藏，除了实验室进进出出就什么消息都没有，通常一进一出就是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骗了刘友瑶的青春……

刘友瑶的出现是国内修行界的一剂强心剂，虽然兴云布雨，坐火避水这样的神通也是有不少人都练成了，但那都是利用符咒，就是道术也要掐诀什么的，狭隘了说那并不是人本身的力量。

而刘友瑶的冰冻本事，挥手即至，用的也是体内的能量，完全的不假外物，这和现在的主流道术完全不同，更像是那些天生的异能，却是修炼来的。

虽然没有人会不开眼的提出要刘友瑶配合研究，但是刘友瑶自己先爆出来了这个料：她所在的组织做过相关研究，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她的后代很可能会有用天然的寒冰亲和，对于修炼《冰原》会有一般人不能企及的天赋。

无论是特研室还是国科院，对这个消息都是哗然，说起来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内涵却还是相当的有——至少表明了这个组织有着和国家相当的科研能力，而且也在探寻超能力的源头。

至于是不是比他们更先进，这个没人在意，反正国际上的技术比国内先进这种事已经是习惯了，大家也都卯足了劲的追赶，可是这并不是短时间就可成就的，所以虽然窝火，但这份镇定谁也不缺。

至于这个组织是什么，刘友瑶也是说不清的：这并不是她有意隐瞒或者矫情，而是真的搞不清楚伏罗斯伽德到底是干什么的。

她十分确信无论是火瘟道人还是唐二都没有统治世界的野心（主要可能是因为懒），可是他们控制了整个西伯利亚，这地方除了名义上，几乎和国内没什么两样了，越靠近炎黄国境越是如此。

如果说他们是为了国家强盛，确实，他们打击国外势力不遗余力，但是除了唐氏为国家做了一些经济发展上的贡献，他们和国内几乎没什么交流——唐氏也不见得就真的是为了国家如何如何，他们也享受了经济发展的红利，还是获利最大的那一伙人中领头儿的。

唯独有一个可能，这事放在火瘟道人身上是有道理的，但是唐二又不像：他们在追求所谓的“道”。

其实这也是她在深研了自己的力量突生的感慨，以她的力量，也许做不到世间万事不萦于心，但是能限制她的绝对已经是少数——自由，这是她对力量最深刻理解和感激。

因为这份感激，她愈发想要摒弃尘世的纷纷扰扰，专心提升自己的力量等级，说句文青一点的话：她想到世界尽头看一看那里都有什么风景，想站在力量的最巅峰，享受那里的孤独。

这种想法唐二是绝对不会有的，而火瘟道人有可能有，或许感触不同，但是变强绝对是他们的第一追求。

这个推测国内的专家们也不置可否，国内的超凡者百分之八十都有这样的野望，付诸行动的也为数不少，不稀奇——倒是国外的那些超凡者对炎黄人的苦修生活十分不理解，哪怕这是变强的途径。

但是刘友瑶提出的一个问题引起了专家们的好奇，那就是这个组织明显是一各国神话和传说中的生物为主的，世界各地的人都有，但是传承有序的人据说不多。

奇怪的是，她记得火瘟道人说过，他的老师代号壁水貐，也是个冰系强者，可是到现在也从无踪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按照平时老道的说法，世界之外很危险，有超多的人在维护着世界障壁的安全，所以他们对于穿越者现象十分的恼怒。

这些传说生物当中，魔鬼是有的，恶魔据说也有，精灵的一支很多年前就退出了领导者行列，眼下正在炎黄避难，但是还有一支在她所在的分部的管理之下。

甚至她见过别的分部过来交流的妖怪，很有可能是霓虹分部，因为过来的是一只霓虹络新妇，一种奇怪的蛛妖——她大概是误会了，那只络新妇只是俘虏和实验品，只不过是待遇不错。

这些小细节，唐二是很注意保密的，但是火瘟道人却完全不在意，按照他的话说，秘密这东西，并不是被人知道了就没有价值，而且这些事如果被更多人知道了说不定会更好：他是那种坚决反对神秘主义的人。

当然，他也不是那种什么都说爱传闲话的人。

所以刘友瑶和国内的机构沟通这些事，章晋阳是同意的，而唐二也觉得是时候和国内做一些交流，可以在某些事情上互为奥援。

主要还是为了维护西伯利亚的统治地位，希望国内可以放开疑虑，加大对西伯利亚劳务和经济输出的力度。

尤其是现在因为某个倒霉的窗口，西西伯利亚平原也被纳入了伏罗斯伽德的势力范畴，这意味着在西伯利亚的里世界，只有一个声音了。

只不过狼人和弗拉基米尔总统搭上了线，这方面说不定会有龌龊。

这种情况也是国内最近的研究主题之一，北方边境最近这些年给了国家很大惊喜，然而这是建立在毛熊的国家混乱的基础上的，现在的新总统阁下眼见的是一位强权人士，那么这边的形势必然会有一个不很有利的变化。

尤其是狼人的亮相，这段时间毛熊肯定就是在风头浪尖上了，国内的对策室也是很挠头的。

好在圣马力诺战役遮盖了相当一部分光彩，吸引了绝大部分目光，不过毛熊也会因此有一个相对平和的发展期，这很难说好与坏。

对此反应最大的可想而知就是北美鹰了，他们几乎在圣马力诺战役的第二天，就开始了一场临时决定的国防招标展示会，与会的是传统的各大国防供应商，以及一些名不经传的奇怪企业。

刘友瑶还没回到国内，这个展示会就又爆了一波儿新闻，在会上所有的商家都拿出了机械造物，一部分是完全的机械人，形态各异，但是武装到牙齿，而且被人操纵着还是很灵活的，性能完爆坦克。

不过这部分算不上吸引人，因为这种机械人各国早就都有，只不过是配备的武器有差距而已，实际上面对骑士级的强者并没有什么用：现有的火控装置锁定不了骑士级的爆发速度，只是看着很唬人，实战效果却很差。

另一部分就让鹰酱欢欣鼓舞了，因为这一次算是逼不得已，为了保证国家站在世界强国的首列，国防供应商们拿出了压箱底的好货：实力可观外形也很可观的战斗机甲。

钢铁侠的漫画这个世界也有的，出现这东西其实并不意外，但是之前并不需要——传统的武装还是能卖出很好的价钱的，那些军火商自然不会主动淘汰产品，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而在黑市上，一些个人打造的部件其实已经流通很久了，因为在世界真实网上早就有人披露过炎黄的机甲部队，北美鹰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和老百姓心中那种酷炫的东西有很大差距就是了。

所以就有手工达人自己做自己的，功能怎么样不打是看不出来的，但是视觉效果一等一的好——吴雨信就是其中一位，还是比较知名的大触，他要制作的那台被章晋阳批的一无是处的东西，在民科里只算是中游，但是能源系统却能吊打所有对手。

就是北美鹰军方也是要垂涎的，超储能电池看起来显然没有核燃料电池逼格高——虽然在发展潜力上明明就是前者更好。

作为一个过来人，章晋阳可以很明确的说，超储能电池技术走到最后是能源块技术，但是燃料电池技术，走到最后还是燃料电池技术，无非是换燃料……

现在的机甲技术，着重点就在武器系统上，因为材料的限制，机甲的防护力其实并不乐观，一般的骑士级对机甲的破拆是很轻松的，但是在圣马力诺战役中，骑士们被火力压制得很惨，基本没有这个机会。

而那些教士法术，看起来效果不怎么样，再说也没有人确切的知道，这些法术的威力是什么等级，所以这一点，被专家们隐藏了，而被带了节奏的普罗大众也就没有注意这一点。

再说，这些军火商都是转移目光的好手，他们反复强调北美鹰有这样的武器，只不过是之前用不到而已，但是现在世界危急，是该拿出真正的技术了——然后他们就会大谈特谈那些和骑士对抗的机甲来历有多么的蹊跷，而来历不明的武装力量又有多么的危险。

在他们嘴里，这些机甲战士可能在一年之内就要屠灭人类毁灭地球了……接下来就是一堆为天使辩驳的话，死命的质疑地球防卫总部，最大的理由就是北美鹰作为世界第一强国，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地球上还有这玩应儿。

而天使的存在则是“自古以来”，是全世界不可置疑的信仰，完全都没有提及世界信徒最多的宗教其实是佛教来着……

当然，佛教的信徒一般都在不发达地区，这些地方在鹰酱的地理知识上基本是不存在的。

第二十二卷第二十三章 詹台云华的成就出乎意料的受到欢迎，

这哥们现在一副刺客兄弟会打扮，灰白色地中海风格的斗篷，翘尖的欧式传统小羊皮靴，腰里一侧挂着十字花剑——这种剑在中世纪的贵族中流行了很多年，也是现代击剑运动的鼻祖——另一侧垂着钢制的十字手弩。

巴掌宽的牛皮腰带分了好几层，分别插着圣银弩箭，小匕首，飞刀，还有一些古怪的小工具：其中几个不同材质的十字架十分显眼。

这些十字架是用来对付吸血鬼、活尸、食尸鬼这类实体死灵的——虽然血族一只反对这个分类方法，但是他们确实和死灵有着同样的弱点。

至于灵体类的生物，一瓶圣水可以造成相当大的伤害，诡异的是，据詹台云华说，圣水是可以为兵器涂抹的，在他的技能体系当中居然归属于淬毒。

他身上这一套装备，都是从他那个系统中来的，完成了刺杀任务之后，那个系统会根据任务难度——通常是指他和目标人物之间的实力差距——来颁布奖励，有很大一部分是装备。

章晋阳试了试，詹台云华的装备别人用不了，即使穿在身上，也只和普通的服装一样，那些他说的什么提升属性之类的功能统统没有，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东西耐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新变得干净。

但是这玩应儿离詹台云华不能太远，基本是百米开外就会消失，重新出现在詹台云华的背包里——没错，系统流怎么可能没有背包呢。

那个背包展开和收取物品的时候空间波动非常之低，而且和谷梁正录的空间一样，是和詹台云华的灵魂绑定的，但是章晋阳却觉得这波动很熟悉。

而且作为各种意义上的女巫，史兰感觉不到这个背包的开阖，这个特性……也很熟悉。

章晋阳也不动声色的试探着想要窥视那个背包，结果在詹台云华身上也并没有找到空间锚点和留痕，似乎只有在打开的时候，背包才是现实的……这个特性不用说，也蛮熟的。

他倒没试着损毁装备，因为看詹台云华那样子，这些装备也挺珍贵的。不太珍贵的飞刀弩箭什么的，都是现实物品，虽然也能出入背包，但测试这玩应儿有什么意思？他一秒钟做一吨……

那看起来制法挺复杂的圣银弩箭，还是伏罗斯伽德出产的批发货。

约翰牛的魔法部封闭得很，到现在也只有那个情报官员出来谴责了一下，里世界什么消息都没传出来，媚娃们因为搬了家，和那边的联系不那么紧了，这会儿激动的都在打听，但是一时半会的信息回馈是过不来的。

她们对詹台云华是有报酬的，而伏罗斯伽德提供的那些名单，却只是任务，因为詹台云华出了点问题才发给他，暂时也让他在国外待着，不要回国。

主要原因他是个刺客，又是系统流，要不定时完成任务的，总不好叫他在国内杀来杀去。

这一次的约翰牛之行，詹台云华也是打出了自己的名号，不过他也是个脑子瓦特的家伙，报出的名号是复仇者……不知道那些巫师是怎么惹到他了。

有意思的是，这个世界也是有兄弟会的，长期和十字神工事会作斗争，只不过因为职业和信条的缘故名声不显，以致传承都断绝了。

不只是那些技能因为过时没有人修习了，而且这个兄弟会既然是刺客出身，那么必为当权者忌，他们的理念也是很奇怪的，服务于当权者，却崇尚自由意志，总说什么“万物皆允万物皆虚”，这玩应儿对当权者一点帮助都没有，自然都是杀人的刀，用过了就扔。

他们本来就视十字教会为死敌，又因为总干私活儿不断地得罪当权者，慢慢的名声也不好了，过去的时代信息不发达，交通也不发达，教育成本也高，原本相当多流派的刺客兄弟会，最后凄惨的连个传承人都没有。

尤其近代火器大发展，他们那些传统的刺杀技艺基本都没有用了——什么本事也不如二百米外的一杆枪，简单易学，进退自如，那还要费那么大的精力去学什么飞檐走壁啊。

就是他这一次刺杀，大部分目标巫师都没能挡住m500的六连发。

也只有卢修斯这样的土豪，才会有远程武器偏斜护符，而且这个护符虽然不讲道理，但是能力却不是那么足够。

至少带有破邪属性的圣银弩箭一套就带走了——而这个属性枪弹上不是没有，只不过詹台云华当时是在人群中放的暗箭，不适合使用枪械。

这还要多谢那位死而复生的什么黑魔头，他的手下都是些披着全身斗篷什么都不露的怪咖，围攻卢修斯有这么一位……除了卢修斯谁也不意外。

要不是哪些骑士追着他不放，他那一身兄弟会的打扮未必会暴露出来。

但是那位发言人却说刺客全都是十字教会的人，这就有点儿睁眼说瞎话的意思，约翰牛再怎么说也是立国千年，和教廷也是苟苟且且的沆瀣一气好几个世纪，这点眼力不会没有，所以……约翰牛政府的态度就是有点出人意料了。

几个月时间过去，除了南洋战场依然如火如荼，并没有再发生什么大事——覆海也安静的回深海修行去了，他在炎黄的斡旋下和联合国海洋署签订了好多通行协议，包括交通、资源开发、甚至垃圾处理等等。

这件事情按说是不小的，但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总有异族出现和国家签署什么定居或者安防协议，他这个就不起眼——绝大部分人是不关心海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就是那些海鲜的狂热爱好者，多半也不关心海鲜是怎么来的，到底有没有智慧。

唯一的问题就卡在科研这一块儿：覆海是坚决不允许人类以科研的名义在海洋动物身上挂标签放定位仪的，他手下的那些海豚鲸鱼也有以前被人类放过，但是在修行中都被自体排除了。

甚至那些地质勘探，覆海都是不同意的，很多方式对海底的环境破坏是比较大的。

第二十二卷第二十四章 包括原有的海油平台，

覆海也是希望能拆除掉，但是这方面的相关问题太多，联合国说了也不算，所以这个事儿就放下了——但是新增肯定是不可能了，就是他不说也没有人再敢。

实际上，世界上已经出现了三极分化的雏形，北美鹰作为现实世界武力最强，目前来讲还是最受看好的，尤其是他们层出不穷的推出新型号的机甲战士，甚至还有一些非常前沿不知道真假的人体改造技术。

随后欧盟是最不被看好，不单是因为它刚刚成立不久，而是以为地缘政治真的不是很好：毛熊拉着一帮小弟把它看的死死的，而且说是欧盟，但是欧洲很多在里世界有实力的小国根本就没加入。

最关键的是他们有着搅屎棍约翰牛，即使最乐观的人，也认为不出二十年约翰牛就会跳出来搞事，最次也是个退团……

相对来说，很多人也对欧盟没有毛熊感到失望，不管怎么说毛熊地跨欧亚大陆，欧盟成员国之间民众的交流是很方便的，如果毛熊也加入了，资源什么的可想而知要好上很多。

其实毛熊一开始的时候是表达过要加入的意思的，主要是从经济发展的角度考虑，但是其他的几个国家不敢让它加入：国家体量太大了，而且毛熊人办事一向粗鲁霸道，整个欧盟联合起来未尝没有共同面对毛熊的意思，这把假想敌拽进来合伙是不是有点问题？

结果当时的毛熊领袖还是弗拉基米尔的前任，这位老大毫不客气的在联合国会议上一皮鞋砸在了欧盟成立委员代表的脸上，成为一时笑谈。

其实这位皮鞋总统下台的时候并不很凄凉，因为在他的任内确实，原本的北极熊解体了，毛熊的国家经济也瓦解了，总之是一塌糊涂——但是后期国家发展得很好。

尤其是和炎黄合作开发西伯利亚之后，大量的炎黄务工人员来到了毛熊，整个国家经济一下就被这些勤恳的小个子们盘活了，市场上什么都有，而且这些人也不拘是什么人，只要肯干活就肯雇佣，又人人煲得一手滚烫**的心灵鸡汤，又守规矩，简直是完美。

虽然也有那些心胸狭隘的种族主义者，但是这种人在毛熊可不是主流：过去数十年近百年的革命传统，炎黄和毛熊的关系虽有龌龊可还是比欧美洲那些一样肤色的人还更亲近呢。

尤其是西伯利亚大开发，短短时间炎黄人就把那里打造的比欧洲这边还要繁荣，几乎将整个国家的经济中心都迁移了。

现在的毛熊更是意气风发了，狼人族的出现让原本对弗拉基米尔有些怀疑的民众立刻就转成了铁杆支持者——这些年灵异频现，在民间处理这些事儿的主力就是狼人和伏罗斯伽德。

他们把教廷的势力从毛熊驱逐了，那么相应的责任自然要负起来。

毛熊后成立的超限战士机构守望者，虽然受到了国家支持，但是起步较晚，而且面对异常骚乱还行（比如超能者暴走和战斗，吸血鬼案件），涉及到一些无实体的目标，他们是比不过有专修的狼人的。

主要是现代化武器对实体打击有限，必须以大火力覆盖才行，可是为了一只狼人一爪子就能抓死的游魂，调一个炮团过来砸塌一栋楼，就是毛熊人再怎么粗豪也不会这么干的。

而伏罗斯伽德掌控着西伯利亚所有的地下交易，同时也是狼人的技术支持，以菲尼克斯、唐纳德为首的这些血腥斗气战士，全身装备齐全，看着就和大兵一样，所以很多人都会对着他们欢呼，以为他们是守望者的成员，不但积极配合，还因为血腥华丽的《南斗圣拳：爪》有了很多粉丝……

实际上守望者那帮肌肉坨子虽然有斗气，却是比较难入门的元素派——就是那些风啊，火啊，土啊水啊的，效果基本可以参考刘友瑶的《战法：冰原》。

但是这东西基础好打，入门激发属性是真难，还要感悟自然，元素之心什么的，听起来像是萨满多过战士。

这种萨满自然不是崔秀那种敲鼓念的萨满，而是那种正经的，能沟通世界意识的灵媒——哪怕他沟通的只是一小片儿。

具体的来说，假如崔秀和这边儿的人一起沟通一片林子，崔秀请下来的是山神土地，而这边的战士，请动的是山本身：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所以这么多，数以万计的守望者战士，也没出一个。

倒是他们本来不是很有把握的战灵，占了九成九——这大概也和他们的性格和生活习惯有很大关系。

现在守望者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狼人族也正式的踏上舞台，所以毛熊是公认的世界第三极。

但是这个排名一如既往的，没有炎黄什么事，大家也都很纳闷，在世界真实网上，也有好多人讨论这个：现在这个状况，已经不是什么信息封锁，或者巴统协议可以解释的问题了，而且炎黄那么大的一片在那，难道装看不见就没有么？

其实这个世界三极的说法，只是一些专家在那里带节奏，其中炎黄的那个什么战忽局作用不小。

再怎么说，哪怕是没有什么监管，世界真实也只是网络，实际上自从网络出现之后，还没有哪个国家的网络舆论是炎黄这么自由的。

在其它国家里，舆论还是必须控制的，大方向上必然是要对国家有利，至少国家说什么话，点赞数一定是要够。

唯独炎黄，除了一些实在违法的东西，其他的基本都是放养，这也导致了国府应对世界真实网其实还蛮习惯的：在现实网络上，他们面对的情况还要更严峻些。

而且炎黄人多的优势这时候起了作用——其实大部分人对世界排名没有炎黄已经习惯，这会儿也就是吐槽罢了，还真没有人去争这个，估计还是炎黄人闷声发大财的性格在作怪。

其实有闲心考虑这个排名的，都是闲人，炎黄的闲人奇怪的是怎么世界就这么奇怪，又是天使又是妖魔鬼怪的，可是自家周围明明就什么事都没有，所以即使有世界真实网在面前，很多东西也都是将信将疑的。

第二十二卷第二十五章 世界真实网最大的问题就是一旦发布上去了，

就是原主人都没有办法再编译，所以也有恶作剧的把电影片段放上去冒充真实事件的（各国战忽局的嫌疑都不小），尤其是这几年陈元楼和李杰的新片紧跟时代，每人每年都出一到两部，宣传起来也是丧心病狂。

他们身后又有着十三科、伏罗斯伽德，国内有唐家自然不说，就是在欧洲，名气也是早就打开了，就连北美鹰要不是学院奖拦路，早就誉满天下——学院奖是不可能支持满含炎黄文化的文娱产品的，尤其是这种看不到头的系列电影。

他们也在紧锣密鼓的打造自己的英雄系列，本国反响还不错：但是在欧洲就不是很受欢迎了。

陈李二人的电影，大部分脱胎于事实案件，虽然艺术加工的成分很多，但是每次字幕结尾都会附上一段感恩的心灵鸡汤，儿也总有人在网路上提出一些电影没播送的细节，也有人说在某某地确实有过这样的事，也有人叫过这个真，但是……结果可想而知。

对于欧美的观众来说，陈李的电影更接近他们的生活，邪教徒怪物作乱什么的，这几年时常听说，也有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的，亲眼目睹亲身经历的不少，所以北美鹰那种纯商业的技俩，并不太受欢迎了。

再加上有着唐二的超算配合，欧美观众喜爱的特效也是出类拔萃，几可乱真——其实有很多时候真的就不是特效，所以看起来特别的真实，代入感超级好。

借着这两位的电影，炎黄的状况虽然不是完全的瞒得住，但是持怀疑态度的人就实在太多了，再加上很多自己人在里面搅浑水，国府在现实上有处理的稳妥，世界人民还真的就不太清楚炎黄的底细：说什么的都有，信任度真的就低了。

只有那些详细的接触过里世界的人，才知道炎黄、霓虹、南洋到底是多可怕的地方。

炎黄就是一片汪洋，多强大的人进去，都是泥牛入海，有个浪花儿能听见个响儿就足以自豪——然而这是用命换的。

霓虹相对好些，是个大泥潭子，吃人不吐骨头的沼泽，不管本事够不够，一出一进准就惹一身肮脏，红尘世俗所有的孽在那里都能见得到，那些澄心明性的修行者根本就不敢靠边。

但是也有人特别喜欢那种随心所欲，力量至上无有善恶的环境，毕竟在那种环境里，人类的享乐几乎发展到了极致——各种方式只有你想不到。

不过就像是沼泽也有硬地一样，霓虹也不全是这种状况，一些宗教根本地还是在努力的保持着正常人类社会的节奏，只不过……他们和官方接触的太深，而这种情况大部分都是官方在推广，目的是笼络从全世界赶来的超凡者，从他们的生活中谋取利益。

真正的净土，还是那些有些武力的本土神社，其中第一天魔王崇德上皇庇佑的京都，则又一次被称为平安京，整个旧城区都被保护着，但是人烟稀少：信仰供奉第一天魔王的人实在太少了，很多人也是投机或者实在没办法，才在这地方混的。

随后就是酒吞城的传说，但是这个只针对那些想要安静过活的妖怪，丹波周围都是这些妖怪罩着，只要不惹事，什么东西在哪儿都能活得很好，而因为有一只妖怪军，就连土御门那他们都没有办法，算是划地为王了——目前和霓虹官方处于敌对状态，但是并没有大战，小摩擦却天天有。

第三位的赫然就是长谷川家，久美子的神社分店开遍了奈良这座在霓虹超凡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城市，几乎每一町都有一家，而刁德一借此也已经成长到可以用羽翼遮盖这座千万级城市的地步——当然，不能出城，一出城就瞬间缩水。

所以史兰现在也很忙碌，刁德一的力量增长之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作为这只蛊雕的主人，史兰的力量也在突飞猛进，最近一直都在闭关。

所有的宗教人士都看着奈良眼馋，但是他们也搞不懂这位告死之鸦是个什么来历，很多试探……都到不了霓虹，运气不好的在海上就被覆海干掉了。

这些人在南洋这个丛林中拼死拼活，也就是想有一个自己的地盘儿。

南洋除了那些小国，还有不少破碎的群岛，这些岛屿大小不一，环境大部分都不怎么样，多少年都没有人烟，上面的动植物多少都有点诡异——但还是有很多人在哪里开荒，准备为自家神明建立神殿。

当然，像是十字教会这样的庞然大物是看不上这些岛屿的，而且他们在南洋的实力很低，又被其他教门不约而同的打压，尤其使出了覆海这件事之后，他们就退出了，算是第二家退出乱战的大势力：第一家是血族，那地方无论是环境还是人种，对血族都太不友好了。

可是在这部分的大陆上，占优势的是他们互视为异端的绿教，几乎整个中亚从北到南都是绿教的地盘——也就是太往北的毛熊一家亲那边人数少一点，就连炎黄边境靠近中亚这头也到处都是。

他们自己也打，但是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辱，对外他们还是很团结的，尤其是现在各个教派分支都有各自的超凡祭司诞生，对于他们当中大部分非狂热者来说，那就是每一条路都是对的——这必然是神明胸怀宽广的缘故。

这要比同样内部分成超多派系的十字教团结一些。

章晋阳勉强让自己从天使核心的实验中抽身出来，他不敢对这东西研究太急切，因为作为信仰之力，它的蛊惑性是一等一的，尤其章晋阳本身也环绕着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的信仰之力：还是过滤过之后，挺纯粹的那种。

巡视了一圈自己的地盘，对付着把詹台云华打发走——詹台经过唐二介绍，认识了死亡射手，因为在约翰牛混不下去了，所以打算去北美鹰看看，而多米尼克那里现在正需要人手。

第二十二卷第二十六卷 虽然是带着听取詹台的报告的名义，

但是实际上章晋阳并没有再在詹台身上消耗太多时间，他无意干涉这些穿越者和“资格者”的任何行动和私人决定，因为这些人只要围绕在他身边就足够了，管太多反而不好。

他现在放松心情，因为有重要的事需要他亲自去做。

他对荒芜之地的设下的各种监视措施，给他反馈了足够的信息——这样还要归功于刁德一的茁壮成长。

刁德一的本体其实只是一个蛊雕的阴魂，只不过常年被红帽子哥布林们祭拜，有了一些信仰神的雏形，随后被史兰机缘巧合的同烟儿炮融合了，虽说失去了自由，却获得了迅速成长和更进一步的资格。

但是他的根，还是在荒芜之地。

在章晋阳为他设定的称号中，有着墓园守护者的称谓，而他的墓园，就是荒芜之地了：因为这个名字，他顺便也有了荒芜和枯竭的力量。

荒芜之地的所属非常之复杂，当初章晋阳夺取这个空间的控制权的时候，那个空间核心是不完全的，或者说已经损坏了的，而当时只有他有资格和能力收取空间核心，所以他一直以为这东西就是他的了。

史兰在和刁德一互相熟悉的过程中，却发现刁德一对整个空间也有一些控制能力，章晋阳也没在意——毕竟刁德一无法反抗史兰——甚至还布置了一些练习给刁德一，同时检测空间的变化，用来充实他自己的空间能力。

后来章晋阳开始把其他的地方融进来，史兰就把刁德一的控制权剥夺了，然后只留下了的为酒吞城开关通道的权限。

在刁德一的教会中，虽然告死之鸦是被主祭的神明，但实际上他是在侧位的，因为史兰这位“命运少女”是他的主神。

教义中明确的写明了，死亡是命运的一部分，万物都有衰竭和死亡之时，即使是世界也会荒芜，有别的神明会处理这些事情，但是都是在命运的安排之下。

命运少女之所以是少女，也是因为命运是不可控的，少女只是旁观者，见证者，记录者，还有一些在命运中迷失的神秘的收集者。

据说告死之鸦掌管的荒芜之地，就是用来存放那些在悠久的岁月中，慢慢的被文明抛弃或者掩盖，失去了命运，最终荒芜衰竭的一切。

比如早就被人们忘记和不再相信的妖怪。

这也是章晋阳意外发现的一个问题：根据这个教义，荒芜之地意外的沾了一丝时间的力量，很多东西放在荒芜之地，都可以看到被时间冲刷之后的模样，虽然只是幻影，但不是没有办法让它实现。

说起来，在神秘学中命运和时间确实经常联系在一起的——通常时间是命运的第一把钥匙，也是最后一把锁。

想要窥视永恒的生物，第一个要战胜的就是时间，让时间在自己身上失去作用，而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自己从时间中抽离出来。

很多东西都能做到第一点，但是第二点就是时间本身的具现化时间宝石，也做不到——它不能把存在于过去的自己，放在存在于将来的自己面前，让同时也存在于现在的自己进行观察。

现在章晋阳有一个机会，让荒芜之地真的拥有一丝时间之力，同时也要印证心中的一些困惑。

他手上的空间宝石，所有碎片早已齐全，现在只分成两块，大的那块约有七分之六，就在他身上，因为是破碎的，以他一己之力重铸多次，所以和他已经是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另一块小的，则是哈布斯空间。

这个空间的变化相当剧烈，始作俑者自然也是章晋阳。

当初刚发现的时候，这里是个中世纪小镇，金银首饰皮具木工十分兴盛，哈布斯家族的人还经常通过一定的仪式，和小镇沟通，交流物资，并且从中攫取庞大的利益。

但是章晋阳来了之后，那个祭坛就慢慢的失效了，哈布斯家族原本在这方面的产业虽然很好，但是因为祭祀一次耗费不小，所以也不是特别在意——尤其是他们投资了尚-克劳德的银行，大赚特赚，这点小收益虽然祖传但原本就时灵时不灵的。

结果在灵气回潮之后，他们再怎么弄也没反应，据说当场就有几个年岁大的心脏受不了刺激去世了。

这倒不是章晋阳从中作梗——至少不是直接，而是因为他曾经把一个异空间通道封在了哈布斯空间的边缘地带，结果哈布斯空间的相性改变很大，那个祭坛其实没毛病，就是对面的通讯地址现在换了，结果哈布斯家族没有人会改……

那个异空间通道几年前就不在往外掉什么东西了，可是光那些在通道下堆积的累累尸骨就已经足够骇人，何况这些事故在没有彻底腐朽之前，还在散发着种种可以说是邪异的力量，凡是接触到的生物都变了异。

这其中的缘由，自然就是异空间里的生物有着和这个宇宙不太相容的物质，章晋阳到现在也没得到多少实物。

关键是这个东西很难存在，无论用什么办法保存，它都会以极快的速度不断消散，要不是这些和恐龙差不多的东西大部分都体态庞大，能得到的物质也多，他可能一次实验都做不了。

即便如此，他也没什么收获，本宇宙的观测方法对其无用，只能看到一些基本的物理特性，就这还不是很准呢：光是颜色就有七八十种了，而且一直在消散连质量都测不出来。

好在还能根据一些数据推算这种物质算是金属元素，在生物体内存留也是不多——这还多亏了他在核物理方面也算是好手。

现在哈布斯空间的刀锋山以及刀锋山的外围，布满了各种变异生物，几年下来怨魂无数，不过也是有一些适应力极强的物种勉勉强强算是稳定。

其中最出色的就是蚯蚓，这种东西很常见，遍布世界各地，几乎是有动植物的地方就有它们：除了城市，因为蚯蚓是一种畏震性很大的生物，城市弥补的车流和噪音对它们有着极大的伤害。

第二十二卷第二十七章 蚯蚓的弱点是很多的，

畏光畏震畏高温畏严寒畏盐畏浸，天敌也多，是十分脆弱的生物。

但是它们有两个优点保证了生存：不忌口以及能生——话说想要在炎黄人控制的生物界站稳脚跟好像能生已经是必要条件……

不过这一次的重点其实在前一个，蚯蚓是一种胃口非常大的腐食生物，它们每天的进食量要超过自己的体重，而至少有食量二分之一的排泄物产生：众所周知的，这些排泄物对土壤的细化和营养增加有很好的作用。

它们尤其喜爱动物性腐殖质，吃腐烂的动物尸体会让它们很兴奋，日常活动会增强，而刀锋山虽然土地荒芜，但是尸体有的是。

接触尸体最早应该是菌群，然而过了这么久也没有变异的细菌和病毒被发现，这让章晋阳在遗憾之余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他通过一系列的实验证实污染地球生物的变异源并不能被细菌吸收，几乎是接触即崩溃，而且还是从物质层面的直接破败。

其次就是腐食生物们了，实际上等到这些异界野兽开始**的时候，危险物质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只有核心处还有不多的残留，所以一些大型的诸如胡狼、秃鹫、乌鸦什么的反而没事，以残羹冷炙为食的蚯蚓却是变异的重灾区。

而且蚯蚓的生命力十分强，对变异的承载力很大，很多蚯蚓都是在死亡了一半之后，另一半又生长出来就变异了。

不过变异后的蚯蚓，真正活下来的不多，刀锋山的生态环境很简单，除了尸体和石头什么都没有，这些蚯蚓也是在那些勉强能飞出去，最后死在山外的那几只翼龙样的尸体上衍生出来的。

还有一些是那些因为贪婪跑进刀锋山吃尸体，最后又死在外面的那些地球原生生物所造成的二次感染。

这些蚯蚓并没有变得有多大，但是消化能力和食谱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它们不再食用动物性腐殖质，而是经常深潜到地下，变得对底层下的岩石特别感兴趣。

章晋阳对比了它们现在的食谱，发现它们在吸收一些金属矿物，虽然不在使用动物性腐殖质，但是对植物性腐殖质的需求实际上是增大的，而且消失了畏浸性和畏热性，甚至集体出现了对热源的依赖。

经过调整，这些变异后基因稳定的蚯蚓们，适合生长的环境是在火山附近，那里的火山灰会给它们提供充足的营养，而持续的地下高热让它们的保持相对愉悦的生存和良好的繁殖行为。

但是这种蚯蚓除了对粉碎岩石有好处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它们的口器变异出一种轮序齿，因为本身体积就不大，齿序特别细密，再加上蚯蚓的肌肉结构非常适合，所以对岩石的破坏力惊人，但是先决条件就是它们的体积都不是很大，人类的砂轮要比它们的轮齿坚硬实用得多。

即便是这样，章晋阳也不敢真的就把这东西拿出来用：在沙漠里会有很大的作用，它们能把所有沙子都吃掉，只要浇点水就成比较贫瘠的土地了（但是沙漠的形成是气候主因，不改变气候只能有防治，几乎没有治理）。

现在哈布斯空间里除了这些蚯蚓，就只有那些信仰了巴菲门特的巡林客还算有用处了。

章晋阳打算趁着现在自己的运气还好，把最后一块空间宝石碎片抽出来，彻底完成空间宝石的重铸——难点不在这个异世界通道，而是哈布斯空间里的那个钟。

当初发现这个空间的时候，这里的人信仰的也是十字神，不过他们的徽章是一个抽象的沙漏，而且章晋阳也发现整个空间的规则很完善，并不想秘境一样，因为是人为设置的缘故，有些不协调，结果时间太长没有人维护就坏掉了。

这个空间是自我演变的，而空间想要完整演变，第一要素就是时间。

结果几番试探之后，章晋阳就发现了在小镇中心的那个教堂屋顶上用来报时的钟，居然有一丝时间的味道——但是他和时间宝石不是很熟，分不清是时间宝石的碎片，还是本宇宙的传说物品时之砂的具现。

详细的计划了几天，准备的东西改了又改，最后他发现做出来的东西……居然还是一只眼睛吊坠。

这是他用来承装时之砂的——那东西现在被他圈起来了，结果只有芝麻粒大，做出来的吊坠的承装点最小也要装得下鹌鹑蛋，这让他有些不很开心。

这东西表面看起来是一个扁扁有些厚的三角形镂空坠子，中间的丝状架勾勒出一个不算太抽象的眼睛形状，有杏子大小，稍稍有点常识的人，就能看得出来那是荷鲁斯之眼，又被称为千年眼、先知之眼的形状。

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这是最便携最微缩的方法了，如果要稍稍放开一点，恐怕就要变成猕猴桃大的正四面体，那怎么放都是鼓鼓的一团，可真不好带着。

其实只要能拿在手里就行，他设计了几个方案，最后把这个吊坠装在一个手臂长短的三十三层黄金宝塔的顶层里，顺便还把哈布斯空间封进了这个黄金塔的最底层。

有了时之砂的帮助，这个黄金塔虽然被寄放着空间，但是却能存放在章晋阳的私人空间里——普通的空间是不能和其他同类空间套嵌的，会有极大的冲突。

所以那些和现实世界十分接近的亚空间，只能依附在主世界的空间壁上，要么最后破灭成为主世界的养料，要么形成独特的规则，达成寄生。

原本章晋阳是想把哈布斯空间也这样处理的，但是制作黄金塔的时候，觉得只有这么一个时之砂这东西功能不是很理想，一时头热就把这事儿干了，结果一次就成，顺利得不得了，还在空间技术上有了新的领悟。

于是在宝塔成型之后，章晋阳都没有第一时间去研究宝塔的情况，只是发现不会有什么麻烦了之后，顺手扔在荒芜之地那座山的顶端，就开始又一次巡视自己的产业——他觉得肯定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然自己不会突然有这么大的成果。

第二十二卷第二十八章 章晋阳所料一点也不差，

毛病出在南棒浦项基地。

这个基地是以黑科技物品制造为主，同时也是巴菲门特教会的大本营，这段时间灵气回潮，灵异大发展，城市之中有不少怨魂怪异都市传说诞生，南棒在这方面比较混乱，最后还是基地出手，联合十三科的外务特工一口气从南推到北。

外务特工给出理由是保护侨民安全……

最后南棒不得不承认巴菲门特的教会“救赎之殿”的合法性，不过这也是私下承认的，虽然在法律上是立法了允许他们公开传教，但是并没有大肆宣扬——实际上一点宣扬都没有，如果不是教徒都不知道这件事。

而教徒们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总会发下来通知，他们可以公开的佩戴徽章，携带相关物品配饰，也可以公开讨论教典教义了。但是总会的意思还是要他们尽量低调，不要太过张扬。

后来牛魔王出世，教徒们是很兴奋的，但是总会却说一切照常，不过也不禁止教徒们到外面去吹牛。

接着世界各国都忙着宣布自己国内在里世界有什么样的靠山，各种条件喷泉似的冒出来，但只要是教派，无一例外的是要求成为国教，但是成功被国际承认的并不是太多。

因为有很多教会都是突然成立的，只不过是一些超凡者伪装过去想要借此获得资源和地位，也有人是想自己走上神位，总之各种稀奇教会，供奉的神明也是光怪陆离。

不过只有那些有一定规模的传统宗教，在地方上有着很深厚的根基，信众群庞大，配合着当局把社会结构稳定住的，才会被国际社会承认。

那些不知打哪来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图腾什么的，在外交关系上是不被承认的。

南棒当局其时还很纠结万一救赎之殿要求国教的位子他们是给还是不给，没想到总会的大牧首史密斯夫人传话说，他们对这些个虚名没兴趣，只要不妨碍他们，当局愿意和谁做交易，把那个名头卖出什么样的价来他们都无所谓。

所以到现在，南棒依然是没有国教的国家之一。

不过他们的社会秩序还是稳定的，主要是那些不安心的超凡者都去了国外，他们这距离霓虹和南洋都很近，又有这史密斯先生专门做接送人的生意，想去哪里都方便得很。

覆海封海了之后，史密斯的地下通道就改成了空运，价格也提了很多，不过现在的客人也少了——相对国外来说南棒国内还是比较安全的，所以他们也不怎么想出国了。

倒是作为特产的明星产业不但没有萎缩，反而更加的繁荣了起来，尤其是几个有能力的女孩儿组织起来的超能力少女组合，很受追捧。

但是很不幸的是，根据章晋阳在穿越者中得到的消息，她们过的一如既往的不愉快——不得不说这些政客和资本家的手段确实惊人，如果没有路死路埋的勇气，想从他们编织出来的罗网里脱身而出需要的资质太强，这几个小女孩……并不都具备。

说“并不都”，就意味着有人是具备的。

这个组合中有一位绰号水晶的小女孩儿，是组合中年纪最小的，涉世未深，所以对童话还是相信的，对生活还抱有希望，所以这位……偷偷的信仰了巴菲门特，而且还挺虔诚。

把她发展成信徒的，是她以前在训练班的同学，本来时运不济，已经要被淘汰了——并不是什么正当的理由，只不过是别人付出了她不肯而已。

这位同学的邻居一直暗恋她，把她介绍到了教会，练习生的压力就是很大的，所以她很快就被教会的互助活动和教义吸引，虽然不算是虔教徒，但也是正听正信的诚教徒了。

在出了这件事之后，她尝试着教会求助，救赎之殿当然会帮助她：教义中明确的标明了要抗争不公正待遇，职场潜规则自然就是最常见的一种。

她倒是成功的成为了一个艺人，但是救赎之殿并不能让她成为明星，因为在你没有遭受不公的时候，救赎之殿是不会出面做什么的，即使教徒的生活困苦，也只是号召教徒们互帮互助而已——还必须是自愿的。

背后有人撑腰，自然在态度上就会昂扬一些，公司的人因为吃过亏了，所以一些非原则问题上，也就不会那么强硬。

这一点是作为同学的水晶特别羡慕的，她的地位其实要比同学高，但是在待遇上，却远不如自己的这位同学，虽然公司也会对同学掩盖一些资源——这也是在规则之内的，不听话的艺人得到的资源肯定少——但是只要她参与了，这个资源的竞争就全靠个人实力，这个待遇不要说水晶，就是那些前辈都不会有。

南棒的资源少，艺人之间的竞争太激烈，在绝大多数的时候，人情比实力重要。

几次试探之下，同学就把水晶也介绍进了救赎之殿，经过几次被布道之后，水晶发现自己对这个教会的教义真的挺赞成的。

所以在一次和公司因为某些个人原因争执之后，她找到了教会，请求帮助。

其实救赎之殿里艺术练习生没几个，因为这些人其实没有什么被帮助的价值，他们的境遇是因为资源的贫乏，和职场上的尔虞我诈等级剥削还不尽相同，而且作为备选的明星，他们其实并不会有什么信仰，更不会对信仰笃信笃行。

水晶的粉丝群相当庞大，教会里也有不少人是喜欢她的，听说她受了委屈，引起的波澜还不小。

结果按照救赎之殿一贯的做法，他们应该去找水晶的老板“谈谈”，但是有很多人都觉得这么简单是不行的，不能够为自家的宝贝水晶出气，商量来商量去，一个损主意就出来了：他们找人爆了娱乐内幕。

那地方什么埋汰事儿都有，这一曝可不得了，无论男女超过三分之二的南棒明星被牵连，几乎所有的经纪公司都有各种非法交易，一时间喧嚣尘上的各种唾骂和质疑连世界真实网都被波及了。

南棒出产各种等级各种特色明星，在世界的娱乐界举足轻重，尤其是现在娱乐市场萎靡的情况下，他们这些明星填补了市场相当大的空白，所以这件事不是一个国内事件，而是世界级的大新闻。

第二十二卷第二十九章 世界真实网上也有不少里世界的人是追星的，

喜欢八卦的更是不在少数，原本就有一些品行不怎么样的，和南棒的经纪公司有过交易，以前也就是被人当成谈资，再说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凡人明星，真是不在里世界这帮超凡者的眼里的。

这一次爆出的丑闻震撼力不小，经纪公司集团直接被迫洗牌——他们干的事儿太龌龊肮脏，没有人为他们背黑锅。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有不少十分痴迷明星的半大小子其实是有点能力的，他们本来性格就不稳定，这一次有不少中二的直接就上头了，红着眼打进经纪公司里又砸又烧的也不在少数，那些经纪公司背后的靠山们自己也因为这件事被波及，都觉得救不救的太麻烦了，还不如重新在成立一家。

但是现在这个社会是危险的，任何一个事件说不定都会涉及到超凡，都会引起比过去百千倍的社会危害，南棒的政府发现他们的明星在外面的活动降低了，除了人人自危（观望风向）不敢出门，最要紧的就是他们的明星信誉度消失了，不再为人们所认可。

短时间内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对于未来，南棒失去了他们最大的收入。

有闲心的人毕竟还是少数，所以这个事情喧嚣了半个月，以超过半数的职业经纪人入狱，所有的明星组合解散为标志，基本算是结束了，水过无痕，娱乐圈该怎么发展还是怎么发展，就是练习生少了一些而已，竞争压力倒是小了许多。

难受的是那些靠山：他们的钱袋子一下就没了不说，很多享受也消失了。

因为这些交易大部分都是权势欺压，所以救赎之殿光明正大的插手了，要不然也不会波及那么大的范围。

国民们是不会管这些的，国家经济受挫，那一定就是总统内阁的错，为了预防这一点，南棒内阁讨论了好几天，宣布开放边境，推行大旅游计划。

所谓的大旅游计划，基本策略就是放开入关标准，只要有正式的护照他们就承认，然后就落地免签，进出随意，尤其是重点公布了对霓虹和南洋的航线。

南洋太过混乱，根本就没有有效的签证，去了就回不来了，但是持有南棒签证的，却能在某些基地里获得通行许可：这个基地是救赎之殿的交通枢纽，基地主管就是证人保护专家约翰·库格，一个痴迷健身的大块头。

他也是接受了特制的调试强化，也学习了斗气，因为没有xxg打底，所以他的斗气并没有血腥斗气的特性，和他本人相合，在防护力上差不多可以和钢铠呼法媲美了——差只差在他的肌体没有修炼钢铠呼法的那帮人强。

钢铠呼法毕竟只是基础法门，就是罡气成型，现在也只有很少的人能够做到，如何再往下走，章晋阳都没有什么头绪。

约翰·库格负责的基地，其实也是一个坊市，算得上一个小的安全区，救赎之殿有不少牧师和骑士，都在那地方工作，但是人数最多的却是万罗洞的弟子。

他们和库格基本上算是兴趣相投，都是能撸铁撸到忘乎所以的人，所以一直都被认为是库格的嫡系——然而这真的只是误会。

十三科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地方，也是设有安置点的，几方努力之下，这个小基地气氛平和，是个不错的休憩小岛。

南棒政府和救赎之殿打成了一些协议，在这岛上拥有了起降飞机的权利，还设立了一些机构，用来延伸国内的服务。

很快炎黄也加入了进来，机场被扩建，小岛也被重新规划了一番，这地方就彻底成了南洋的交通枢纽之一，而且不归属于任何国家。

十字教廷的对此是持反对态度的，因为这个中立之地，最明显的就是那个有着血迷宫标志的国际银行中心——在这个中心你可以找到任何一家有国际业务的银行分理处，无论是存钱还是存保险柜，全都没有问题。

但是没有人敢对这个银行中心动手，因为这个建筑虽然是高梁画栋的现代展厅建筑，占地只有五百多平米，内部却是空间广阔，足有二十几层，每层的面积都不一样，但最少的也有四五千平米，而很多还是层内层的建筑风格。

这么高明的空间技术应用，连见惯了秘境的炎黄十三科都有些咂舌，可想而知对其他人的震撼。

也正是这个建筑，让救赎之殿正式的进入了各国的视线。

在此之前，他们也收到过有关救赎之殿的情报，不过在霓虹和南棒那种等级森严，潜规则众多的社会形态中，出现以反抗不当施政和无端压迫的组织，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而且救赎之歹念的发展方式其实更像是民众互助组织——在大人物眼里这就是一帮卢瑟在抱团取暖——所以关注度是不那么大的。

也就只有炎黄和毛熊对半岛局势很敏感，再加上北美鹰在情报战线上损失惨重，才知道的相对多些。

但是他们也没想到救赎之殿居然是平天圣的教会，这一下南棒就变得重要了起来，也有很多人松了一口气——只要有线索就好，研究这些典籍，多少算是能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妖王有点了解。

一时间南棒风云际会，不知道多少人都到这个地方来“转转”。

而章晋阳，这时候就在浦项基地接待一位老朋友。

在浦项基地，章晋阳一向是以鸦的形象出现的，总是一身得体的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长大修身的黑色风衣，过背的长发柔顺飘逸，始终戴着一个黑色亚光的硬质贴面口罩，上面密布着细密的呼吸孔。

据说基地里最大的谜题就是大帅哥瑞文到底是怎么吃东西喝水的……

现在怎么吃东西还是个谜，但是怎么喝东西大家算是见到了——还不如不见，实在是有点惊悚。

那些酒水凭空飘起形成细流，被那些面罩上的细孔吸入，虽然人很帅，酒也很漂亮，但是这感觉……除了诡异实在是没有其他词来形容。

第二十二卷第三十章 放下手里的酒杯，

章晋阳（瑞文）有些感慨：“我还以为我们失去了你了，布莱恩。你可是……真的老了很多。”

坐在他对面的布莱恩·米尔斯摆弄着手里的半杯酒，大概是被瑞文喝酒的方式影响了，没了兴致：“当然是老了，我已经六十岁了……退伍十几年了。

说实话，我这没想到会有联系你的这一天——不是对你们不恭敬，而是因为……没有我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我是不会麻烦你们的。

这该死的世界变化的可真快。”

章晋阳赞同的点了点头：“没错，以你的能力，处理不了的事情本来是不多的。

不过……你可能对我们有点误会，那名片可不是随便发的，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那个。”

布莱恩一挑眉头：“有什么说法吗？”

晃了晃已经空了的杯子，章晋阳吁了一口气：“这世界总是不公平的，有一部分人……就像你，我们内部称为‘资质者’，你们身上总是纠缠着大量的命运之线，你们联系的许多本来不应该有联系的人的命运，而且是很多人。

命运总是把一些事情集中处理，你们应该是称之为大事件，我们叫它命运折点——因为这种事件总是牵扯到很多人的命运，一念生，一念死。

而总有一个或几个像你这样的人，成为事件的中心，或者是关键先生，在一个特殊的时刻，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引爆这个折点。”

布莱恩的眼神定了一下：“听起来你们在收集这样的人？”

章晋阳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没有，我们确实在寻找这样的人没错，但是收集？那我们就站在了命运的反面。

资质者是受到命运垂青的，被命运利用而引发大事件，自然不会没有报酬，也许会有些潦倒拮据，但是遇难成祥逢凶化吉是基本操作。

在资质者的任务没有完成之前，他会受伤，甚至很重的伤，可他不会死，而且永远都有反杀的机会——这个机会是验证资质者最直接的途径，活下来的就是，死了的……就是反派或者磨刀石。

我们才不想做资质者的磨刀石，那会死的莫名其妙，我们不止一次发现了强者死在小混混手里，尤其在北美鹰，小混混成为资质者的机率是很大的：我是说那些没干过什么太坏的事但是很痞的人。

英雄团队里总会有一个精通各种非法获取手段，对地下世界熟的似乎满世界都认识他的人。”

布莱恩扁了一下嘴：“我的团队里也有这么一个，但是他已经五十多岁了。

所以这些人有什么用？除了让你们有机会参与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事件中去之外？我可不觉得你们会对世俗权势有**，还是说你们在窥视命运，以便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像那些千方百计求取长生不老的……大人物那样？”

秀丽的眉毛微微一颦，章晋阳有些狐疑：“怎么？听起来你遇到过这样的事？我们才不会去妄图修改命运：因为命运本来就是时刻在改变的，你怎么知道你的修改不是命中注定的？这是个悖论。

我们只是希望躲着点……灾难，你知道，有的时候纯属无妄之灾，就是你在那吃饭，结果旁边有人打起来掫了你的饭桌子，结果你就卷进了一大堆麻烦里——我们要避免这种情况，而历年来找到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找到当地的资质者，和他成为好朋友。

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如果这种琐碎事太多的话，太耽误时间了。

说说你的故事？有人追求长生这一点也不稀奇，他们都怎么干的？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吧？”

布莱恩叹了口气：“还能因为什么……我女儿，她本来是想当个歌星的，为此也很努力了，但是很不凑巧的，她找了一个男朋友，是个鼓手，人还不错，就是运气太差了。”

章晋阳向后靠在沙发背上，做出一副“你可以畅所欲言”的架势一扬手。

布莱恩皱着满脑门的抬头纹，心累得要死：“你知道的，当女儿带着一个男孩到你面前说：爸爸，就是这个人了，他爱我，我爱他，我打算和他过一辈子了……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神啊，我的心都僵住了。

（他郁闷的在一边听闲话的史密斯先生戏谑的眼神里把杯子里酒一口喝干，然后示意他再倒上一杯，而章晋阳赞同的点了点头：听说那和心梗的感觉差不多）

该死的，问题就在于那是个好小伙子，和她也很合适。

eng……那小子真的是运气不好，因为一起化学物品泄漏事件，被军方隔离了，结果我找人去打探消息……却发现他被军方当成了试验品。

那些化学物质是一个生物实验室的实验残留，我的朋友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但是他们因为刺探那里而被追杀，不得不去找多米尼克，只有那家伙才能扛得住cia和nsa的调查，保住他们的性命。

然后我又去查，联系着多米尼克的人，炸了那间秘密实验室，还带了一点资料出来，可我女儿的男朋友……已经无可挽回了。”

章晋阳有点懵：“所以他死了？那小伙子？你希望我们复活他？这倒不是不可能，只是前置工作很严谨的，我觉得你们……拿来的东西可能不太合格，我们需要他的灵魂和dna。”

正在接过倒了酒的酒杯的布莱恩整个人都定住了，过了三四秒才恢复了动作，脸色却很古怪，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强自镇定的样子：“复活？你……你们可以复活死人。”

章晋阳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一副浪子做派：“当然，只不过复活的要求很高，如果达到要求了复活是很容易的，但问题就是要求非常严苛，你也知道了，现在的世道不是那么好了，灵魂一离体就很容易变异，游魂、恶灵什么的。

这些东西都不能复活，因为这是本质上的改变，它们不再适合成为人类，如果勉强复活，那活了的是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有超多的事故，都是一群不知所谓的人这么搞出来的，我都不知道他们哪来的信心。”

第二十三卷第一章 布莱恩咽了口酒，

好笑的摇了摇头：“你还说别人？不过我不是为了那个，那混小子没死——还不如死了。”

说着他从后腰上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颇有些悻悻的扔在沙发茶几上。

章晋阳伸手拽过还带着布莱恩体温的袋子，一边打开一边好奇的问：“怎么？变异了？这也是很常见……我勒个去，这变得是不是有点太彻底了？这是个什么实验啊……跨物种基因移植？他们选的还是蟒蛇？”

史密斯先生探头看了一眼，也眼睛一闭转过去了脸：“见鬼……还是亚马逊水蟒，那花纹我记一辈子。”

章晋阳摇了摇头，在布莱恩不太好的脸色上继续看了下去，越看越纠结。

如果是跨物种基因移植的实验，到还轻松些，当初在上一世，他救了奥斯本的康纳斯博士，两人相交莫逆，甚至他手下所有的基因实验室，都是康纳斯代为打理的，出了好多神奇的黑科技：比如现在组织内广为使用的生物副脑技术、人类伴生结构技术、生物芯片技术等等。

而康纳斯博士最为得意的，却不是自己的技术，而是将从神奇四侠那里得来的基因片断剥离及修复技术发扬光大。

利用这种技术，章晋阳可以将一个人来自基因变异的超能力剥离之后保存，制作成特制的基因模版，通过基因转录技术将这个能力转移给其他人。

当时有相当多的变种人和异人因为只想过平淡日子，而选择将自己的能力剥离，也有不少人通过考核成为职业英雄，获得了这些能力，还有不少罪犯也是通过这种技术变成了普通人之后，接受了法律的制裁——康纳斯博士得意的正是这个。

但是面前这个……

“维伦·琼斯，超自然变异体，逐渐向鳄鱼习性转变，影响因素未知……

这他么还用未知吗？再说鳄鱼……这明明就是水蟒，不会是因为琼斯长了一嘴柱状牙就以为是鳄鱼吧？水蚺是有牙的这帮废物不知道吗？”

章晋阳恨不得把写报告的人抓过来砸成肉馅：通篇除了未知就是待定，除了姓名和照片之外，一点有用的都没有——也许那个超自然变异体的词组算是唯一的线索了。

布莱恩苦涩的叹了口气：“我什么都没看懂，那些单词……连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能找到的人里面也就你对这方面可能有所接触了，现在看来希望还是有的对吧？至少你好像看懂了。

凯姆每天以泪洗面，那小子的脾气也是越来越暴躁。可以理解对吧，要是我变成那个样子，说不定比他还暴躁。”

章晋阳把档案首页带照片的那张抽了出来，剩下用力一拍又推了回去：“得看到人，这破玩应儿一点用都没有。

他们连实验过程都写的语焉不详，如果我的研究生敢写这样的报告，我就得让他体会一下被报告描述的感觉！”

布莱恩一口酒喷了出来：“什么？你带研究生？你是研究生导师？”

章晋阳一耸肩：“不像吗？我有基因工程、生物工程、生物化学、细胞生物学、系统遗传学、合成生物学六个博士学位。”

布莱恩木然的看了史密斯一眼，而史密斯只是一耸肩，意思是你爱信不信，他咽了口口水：“你说的那些我什么都不懂，但……貌似我找对了人？”

章晋阳仔细地端详着照片上那种布满蟒蛇花纹，密布着突起的脸：“脸上这是鳞片，鼻子不见了？连骨骼结构都有变化……当然，他什么时候能到？顺便问一下你女儿，他的身体变化结束没有，还有她自己身上有没有变化。

超自然变化一般都伴有辐射，会引起周边环境的小幅改变，尤其是他这种实验进行之后立刻就出现在陌生环境没有隔离观察过的，希望是好消息。”

史密斯满足了自己的八卦心理，一脸意犹未尽的站了起来：“我去安排交通工具和驾驶员。

不必担心，布莱恩，我们这长的不像人的有的是，这儿离南洋可近了，每天都有奇奇怪怪的东西进进出出这个国家。

而且如果你见过霓虹的那些超凡者，你就知道，他这长得还算帅的……至少很威猛。”

布莱恩目送史密斯摇摇摆摆的离开，烦乱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交通工具是现成的，布莱恩也跟着回去了，不然现在还处于敏感期的维伦·琼斯恐怕不会安静的过来。

为了防止意外，史密斯派出的是基地里目前最快的飞船，只过了六个小时，就在北美鹰到浦项打了个来回。

见到实物，就算是看过了照片章晋阳也还是有点吃惊。

说实话，无论是变种人，还是异人，甚至霓虹的那些人形妖怪，章晋阳见得多了，但是像维伦这样有特点的，还真是唯一的一例。

这家伙虹膜的颜色并不是爬行动物类特有的黄瞳或者琥珀色，而是人类模样的棕瞳，但是这不意味着没有变化——他多了横竖两层瞬膜，而且这两层瞬膜有着不同的颜色。

瞬膜又叫第三眼睑，就是鸟类或者爬行动物眼睛里那一层半透明的，在眼皮里面可以动的那层膜，主要的作用是用来湿润和保护眼球。

但是威伦这个不仅仅是让他在水下可以保护眼球不受伤，还可以给他带来不同层次的视野，一层热成像，一层微光夜视。

他有着人类的基本体态，甚至不算高大，很健硕，浑身布满了水蟒样式的花纹，这些花纹都存在于他身上那细密的鳞片上。

这些鳞片最大的也只有小拇指甲那么大，基本呈盾形，中线上有一道隆起，但是不是每一片鳞都规整，所以看起来身上疙疙瘩瘩的并不光滑，仿佛长着为数不少的扁平疣。

他的指甲很厚，很尖，但并不算锋利，指间也没有蹼，有环装的硬皮，有点像鸟爪，看样子力量不小。

鼻子已经有些平了，然而鼻孔并没有外露，软质的鼻翼随着呼吸开合，嘴唇也非常像蛇类，舌头却也是人类模样，只不过牙齿全都变成了柱状牙，并不长，没有臼齿——也就是说他没有磨牙，吃东西需要像鸟一样撕碎了硬吞。

第二十三卷第二章 维伦·琼斯是和布莱恩一起下的飞行器，

在他们俩身后，布莱恩的女儿凯姆红肿着眼睛默默地跟着，低着头看起来很颓唐。

章晋阳挠了挠鼻翼——但是挠在了面罩上，发出沙沙的响声，看着一路无语的三个人，气氛凝重的走进来，仿佛是得了绝症又没钱要和医生摊牌的一家子，双手环抱于胸前：

“看起来情况比预计的好很多。”

布莱恩一愣：“之前你还说……”

章晋阳微微颔首：“呣~那是资料实在太少了。你说他的情绪不是很稳定，这实际上是最难办的。

这种形体转变无论来源是什么，通常都会把人性向目标物扭曲——假如你融入了蟒蛇或者鳄鱼的基因而变成这样，那么你的性格也会向它们转变，甚至包括生活习性，比如喜水，喜欢晒太阳。

当然，有些改变是不得已，比如不能咀嚼只能吞咽食物：这是生理构造的改变造成的，不在心理影响之内。

但是现在，琼斯没有这些情况，他只是形体巨变造成的心理问题……也许还有感情问题。

（他打了个响指，会客厅中间的茶几上空浮起一片光影，投射出十几张照片）

实际上这只是人类的心理敏感，过了适应期就好了。”

看着这些照片，所有人的脸颊都是一抽，维伦·琼斯更是向后一晃发出惊呼：“哇哦……”

章晋阳漫不经心的一撩头发：“你们看到了，这个人绰号蓝仔，名字是亚伯，他……如你们所见，是一只鱼人，要比琼斯彻底的多。

看到他脖子上那一大圈了吗？那是呼吸器，因为他只能通过鳃呼吸，无论是进食还是其它的生理活动，基本只能在水里进行，那身衣服是特制的，和宇航服都差不多了，全是水，用来保证他不会因为皮肤脱水而枯死。

他身边的那个和他很亲密的女性，是他的女朋友，一个公主。

（什么！x3布莱恩一家人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不要惊讶，虽然族群确实小了点，但是那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公主，而且即将继位为女王——她爸爸死了很久了，但是她需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才能通过一系列的仪式正式的成为女王，很繁琐的仪式，全部完成要持续七八年，很古老的部族。

所以无论如何……心浮气躁是不对的，平静下来才能找到关键。”

琼斯的脸色好了一点（雾），主要是嘴角有些放松了，还扯出一点微笑：“谢谢你这么说，但是……

（他抬起手攥了攥拳，看着自己的爪子）

依然还是不能习惯。”

章晋阳一抬手，所有的照片消失不见：“试试柔术，瑜伽什么的，能让你心情平静的同时慢慢的熟悉自己的身体，还能掌握自己的力量，教程网上就有。

不过在那之前，呃……我知道你才从实验室走出来，但是一些基础的东西还是要做的，体检，没错，抽血，x光，身体采样——我们的采样师做指甲很不错，可以为你保养一下你的鳞片，至少让你看起来更好一些。

瞧瞧，都有些枯了，这可不应该，你应该注意一下仪表。”

说到采血作检查的时候，凯姆还有些担心的看着琼斯，怕他闹情绪，而琼斯也是脸色不豫，不过还是压下去了——他的理智毕竟还在——但是随后就转到了做指甲，搞得他一头雾水，有点迷茫：

“什么？保养？做指甲？我吗？（他低头疑惑的看着自己身上的鳞片）怎么做？难道要打蜡吗？”

但是在这个问题，把章晋阳也难住了：“呃~我不太清楚他们用什么办法，我没做过，为什么不问问你的女朋友？女人对那些肯定更有见地……美妆什么的。”

琼斯有些呆滞僵硬的转头看向凯姆，而凯姆则是一脸希翼的看着他，脸上绽放出微笑来：“其实我之前也想帮你做清洁来着，至少消个毒做个抛光，那会让你看起来精神一些，现在真的有点……旧了。”

琼斯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旧了？”

他又低头抬起自己的爪子看了看：“旧了？%&amp;amp;￥……”

凯姆有些忐忑，但是一直脸色不太好的布莱恩却把脸一板：“不许说脏话！你要注意这个，从平时就养成习惯，不然等你们有了孩子再改就来不及了！”

琼斯浑身一紧，显然非常惧怕他这个“岳父”，不由得唯唯诺诺：“抱歉……先生。”

倒是凯姆听到孩子的字样有些脸红，看起来多少生动了一些，不在那么颓唐了。

章晋阳无语的看着威严满满的布莱恩，没好气的挥了挥手：“来人，带着琼斯先生去做体检，还有这个女孩。”

很快来了几个白大褂，引着路带走了凯姆和琼斯，琼斯倒还好，只是有些憋闷的感觉，但是凯姆眼睛又红了，看起来布莱恩这个女儿是个哭包啊……

布莱恩叹了口气，疲惫的瘫在沙发上，用力的揉着额头：“所以体检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章晋阳目送一行人离去，在面罩里舔了舔嘴唇：“基本体检结果三天之后汇总，有一些需要时刻监察的项目需要48小时以上。

之后才是定位检查，那需要的时间就长了，差不多三个月吧……不过有了初期的结果，大致的就能判断一下他是哪个方向的变异。但是我现在……感觉他是神秘侧的感染。

没有涉及灵魂这是很奇怪的……”

布莱恩呼了口气，随口问道：“基因变异一定涉及到灵魂吗？不只是dna的事？”

章晋阳一脸不屑：“谁和你说dna和灵魂无关的？灵魂，**，是人类的虚实两面，而意志将这两面连接在一起，才有了人。

我们所有的讯息都隐藏在意志之中，但是……**是承载意志的载体，没有了**或者**改变，意志都要有变化，这理所当然会反馈到灵魂上，再反馈回来。

吾辈修士，打磨意志锤炼**，就是想要找到灵魂之路，天地之桥，从而把令狐功能彻底的纳入掌控之中，灵魂不再远离，**保持活性，自然长生久视。

至于这些改变**的办法，算是捷径，不是不能走，需要的是足够坚强澄明的意志，稍有偏颇，就是万劫不复。

人类的方法还算可以，只涉及意志的感染，导致灵魂迅速远离或者变质，但是不涉及到灵魂本源。

但是天使、恶魔，那是灵魂本源的改变，就是人死灯灭转世轮回，也是回复不了的，未来的去处只有地狱，或者深渊。”

布莱恩更加惊讶了：“不应该是天堂和地狱吗？”

如果只是身体采样，自然用不到章晋阳，不过他要去看着检验过程，以便随时调整，所以只是一摊手：“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找约翰去开通一下权限，读一下组织里的相关资料。”

随即就告辞离开了。

第二十三卷第三章 琼斯的情况确实很复杂，

也怪不得那家实验室语焉不详，他们甚至都没搞清楚琼斯的变异是个人原因，还是受到了外在影响。

实际上他们只给琼斯做了体检备案，因为他是受了实验室的化学废品感染，然后被善后的部队“收容”回来的，对他的处理应该只有“观察待定”这一项。

但是很不幸的是，实验室又出了一起事故，一个实验品失控了，打破了一些超自然物质，而琼斯的住所就在这些物质的辐射范围内。

像他这样的样品并不多，但是同样观察待定的人还是不少的，泄露杀死了范围内的所有试验品，只有琼斯活了下来，可是已经不成人形。

这些东西写在琼斯的档案首页背面，所以章晋阳才说，除了首页那个病例一点用都没有。

如果不是看到那双眼睛，章晋阳是不会这么谨慎的，早就夸下海口打包票了，但是过去的经验告诉他：爬行动物的基因对人类基因干涉，只要成功外显第一特征就是琥珀黄色的眸子，这个颜色甚至不是来源于虹膜。

就像他说的，不要说dna的改变，就是相貌体态上的突然变化，都意味着人与之前的自己截然不同，而且他见过了那么多穿越者，深切地知道，任何改变都会作用在灵魂上，而当你死亡的时候，你究竟还是不是你自己……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而信仰是会改变灵魂本源的，这一点倒是可以确信了——而且是有关灵魂本源的研究中唯一的成果。

像琼斯这种，身体变化这么剧烈，但是神智一点变化都没有的，就是在上辈子那么多超级英雄里面，章晋阳遇到过的也只有个别人，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小虫彼得·帕克，他老婆水晶骑士，永生博士康纳斯博士，迷雾骑士安德里娅，和早就不太正常那几个十级特工。

就连夜魔侠的变化都很大，还有久经训练的各式各样的战士特工，xxg的强化虽然只是改变了他们的身体，但是在日常的活动中却也在潜移默化的让他们和常人区别开来：这很难说是力量的作用，还是药剂的作用，但是……改变源于改变。

而且虽然实验室一方使用了代号，但是章晋阳还是从那个泄漏源的效果上嗅出了一丝神秘力量的痕迹，所以他在观察琼斯的同时，也给远在北美鹰的詹台云华和毕和发去了任务：调查这个代号对应的物品。

多米尼克游荡在落基山脉，借着毕和师徒俩设立的传送阵，来无影去无踪，给prd在成了不少麻烦，但是最恨他的还真就是军方。

这个极限战士天生靠近混乱，为人却还算善良，最恨的却是人体实验——这还真是出乎章晋阳的意料，他还以为多米尼克是个支持信息自由的家伙——所以这些年他收拢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家伙，都是实验的受害者。

其中有和他一样的理想斗士，也有说不好是失败还是成功的实验品，还是被实验害的家破人亡的实验品家属，闲逛事件的“间接受害者”。

这些人体实验其实除了各个私人实验室之外，最大的势力就是北美鹰的国防部，多米尼克就是再小心，也是炸过几个的，何况还有毕和在一边儿下暗手。

不过毕和有着章晋阳做后盾，在山区设立了秘密基地——那是章晋阳在全世界密布的传送阵节点之一——又带着很多便携式的传送阵，在整个落基山脉周边到处挖洞，又有各种遮掩的法阵，搞得fbi和nsa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安排几个卧底，往往也到不了组织核心，这些传送阵的进出就连多米尼克都不知道具体的关节——他那个性格也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技术狂。

而且据说和多米尼克一起行动的家伙，有一个是他的妹夫，也是fbi的卧底，对付起前同僚来得心应手，甚至还策反了几个：这主要是归功于北美鹰的人道主义教育，让这些人一看到那些实验资料就义愤填膺，加入到了多米尼克反抗权威的自由行动中去。

要不是多米尼克是个虔诚的十字教徒（雾），他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获得巴菲门特的奖赏。

多年的经验，让毕和很快就找到了相关线索，但是对面是个硬手，他处理起来也是很麻烦的，尤其是这种事要渗透进nsa，这让没有背景的多米尼克超人类反抗军很吃亏。

所以章晋阳给毕和做了一些证件，皮子和钢印写的是地球安全防卫组，还送去了一架足够大的全隐形飞行器作为基地。

这架飞机是参考他的老朋友科尔森的和风号制造的，不过能量源换成了有反重力效果的链式瑟尔机组，几十年都不用再添加燃料。

飞机上还放置了一个量子超算机组，一套专有的量子通讯模块，能容纳一百二十人的日常生活：包括健身房什么的。

基本物资的获取是靠传送阵，除了特别的事件，这个被命名为“菲尼克斯”的飞行基地，是不落地的，出入都靠传送阵。

毕和是这个基地的总负责人，而驾驶员就是他的徒弟褚刚毅了。

章晋阳不知道多米尼克看到这个是有什么感想，听褚刚毅的报告，那帮人兴奋的都要疯了，居然提出来要去炸白房……

但是章晋阳发过去的任务是第一位的，不然为什么要送这么大一个基地过去？还不是为了给“地球防卫组美洲分部第一部长毕和”装门面用。

没有得到那种神秘物质的消息之前，维伦·琼斯的治疗是很保守的，章晋阳测定了他的基因确实发生了来源不明过程不明的变化，而且还是很精准的变化。

但是没有基因技术的痕迹，也没有辐射感染的痕迹，虽然找不到琼斯过去的dna样品了，章晋阳依然有很大把握，认为琼斯遇到的，是“神赐”。

这种事情在现在的南洋并不少见了，那地方各种神明泛滥，有一些还真有些奇异，而这些神明之间互相争斗，最常用的法子，就是找一些有天赋的人，通过祭祀成为祂们的“神赐战士”，然后放出去。

第二十三卷第四章 这些被施以神力的战士，

有的人是有天赋的，被唤醒了超能力，这是很不错的结果，可也有人只是普通人，那么神赐的结果可能就不是那么理想。

普通人大部分都是当地的土著，他们人数众多，也是这些神明的主要信徒，于情于理神赐战士都要有他们一份：毕竟成为神赐战士，对于信徒来说是一种奖赏。

这些土著居民也没有什么修炼方法，只是常用的打磨身体的粗糙手段，也是现在灵气遍布世界，所以还算是强壮，挺得下各式各样的“神赐”。

一般来讲，这种神赐战士成功了之后都会有一些不一样，差别只在于他们侍奉的神明到底有什么力量。

现在信仰之力的使用是很粗糙和混乱的，但是作为目前最容易外显的超凡力量之一，信仰之力的应用也是最广泛的——这和十字教廷的强势，佛门的算计也有很大关系。

信仰之力的存在，就是佛门很“大方”的“共享”出来的，举的例子也都是十字教的经典用法，包括神赐战士，也就是十字教廷称呼为信仰骑士的培养方法。

佛门的意思，是打破十字教廷一直以来营造的神秘，而且只要信仰之力泛滥，十字教廷想要收拢人心可就不容易了：野心家有的是，就是草头神那也是神，只要聚集几十万个信徒，就能拥有各种神异，谁不想试试？何况……神明，那不是与天地同寿，永恒不朽的存在么？

实际上这些心思火热的家伙只有踏上了这条路才知道，哪有那么简单的？

就如琼斯这种状况，很有可能就是一个草头神被这个实验室逮到了，在实验的时候出了意外，导致这个草头神神职破碎，只有琼斯运气好挺住了。

但是一个神明，哪怕是草头神，怎么能被人类的研究机构抓住呢？这可实在是和神明的表现差太远了。

就是北疆那些萨满供奉的草堂仙，那也是虚无缥缈，别说被人抓到研究，就是真身在哪儿都没人知道，而且虽然收取香火，却不会随意和凡人有瓜葛，哪怕是找代言人，也就是所谓的抓弟马，那也是千挑万选，符合一点的条件才行。

但是佛门这边儿，只是大略的给出了一个信仰之力的概述，然后举了十字教廷的例子，就有好些个“天才”，摸索出“信仰封神”的办法，还真的获得了不少神异能力，和概述之中说的隐隐相合。

他们就没明白，佛门这些秃子，那是为了什么才剃光了头呢？那是为了聪明绝顶啊，和尚最擅长的就是打机锋，一句话翻过来掉过去怎么咂摸都有道理，但是每个人想出来的道理，都不一样的——那是你自己的道理，和这世道多半都没什么关系。

所以人生苦，所以要皈依。

这是策略，但是那些只看到了“成神”两个字的人，也就没想，为什么和尚们手里握着这么简便的法门，却还要自己修行，是为了什么。

信仰之力是一种很复杂的力量结合体，具体真要细细拆分，说不定会有不下百种属性，其汇总不乏有害的东西。

哪怕是粗分，也是要分愿力、业力、果力、意志残留、情绪残留等等，如果不精炼细分，那是谁用谁疯。

所以神明都要有自己的教义，符合这个教义的行为和信仰，就等于是粗筛了一遍，可以笼统的除去一部分对自己危害最大的。

随后还要有教会，教会的并不只是为了宣扬自己的威名，获得更多的信徒，实际上这只是副作用：真身传教的神也不少，而且效率不低的。

实际上教会负责的第二步的筛选，只有相对虔诚的教徒，才能贡献相对浓烈单纯的信仰之力，那些听了神名就有些浅信的泛信徒贡献出来信仰之力，一般神明是不敢沾染的，杂质太多而且数量庞大。

最后神明还要铸就王座，建立神国，进一步的进行精炼，那些杂质就是神国里的各种生灵、器物，这些都是信徒们心中对神明最深切的理解和期盼，只能慢慢的引导，却不能直接改变。

信徒们所谓的在神国复生，并不是真的复生，那只是信徒生前凝聚的信念的投影——所以这东西在神国里也存在不了多久，最后慢慢的都会变成纯粹的信仰之力被神国甚至神明吸收。

巫师魔鬼们宣扬的，神明最后会把人的灵魂消融吸收，其实也是瞪眼说瞎话——魔鬼肯定是，但是巫师搞不好是不懂。

像南洋这些粗劣的信仰之力玩家——其实章晋阳更愿意称呼他们为“信仰感染者”——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么深奥的知识，这都是千万年来多少个神明甚至神系陨落才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些感染者本身就不正常，他们赐下的那些力量，自然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但是有一个好处：只要活下来的神赐战士，他们确实是会变强大的，而且对灵魂的和意志的改变，几乎是没有的。

些许改变也只是因为从凡人突然就拥有了力量，人性做出的选择，这和本人的意志有关，却和灵魂无关了。而且这是主动的，不是受到污染的被动改变，人是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的。

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这些神明赐下的力量其实也是过滤过的，尽管不是这些草头神自愿，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确实让自己成为了过滤器，而神赐战士接受了相对纯净的力量。

琼斯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一个样品，他的变异来源很可能是天龙八部众里的龙众。

在南洋，龙指的既不是西方的蜥蜴龙，也不是炎黄祥龙，而是水中生活的大蛇，林中生存的毒蛇等等神异的蛇类，经常被水滨林边的人们崇拜，而拥有了神格。

而这些有了神格的蛇，有一个专有的称呼叫“娜迦”——但是现在被人们所周知的，西方神话里娜迦，人身蛇尾多臂，其实是蛇发女妖，祖上也是奢遮人物，被叫做美杜莎的。

或者是来源于天龙八部众的另一支摩睺伽罗，意为大蟒神，人身蛇头力大无穷，善于演奏乐器——章晋阳觉得这个可能性说不定大一些。

第二十三卷第五章 “所以……我现在是个神赐战士？

可我没信过什么神，这个什么摩睺伽罗我听都没听说过。”

琼斯拿着自己的检测报告浑身每个鳞片都写满了懵逼，配上新做的抛光，看起来就更迷蒙……

布莱恩最近恶补了很多神秘学知识，只不过属于囫囵吞枣，面对这些报告还是一头雾水，但是多少是有些明白了：“所以……他这属于超凡力量感染？我还是不能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多神明。”

章晋阳摇了摇头，长发飘逸带起一些黑雾：“实际上每个文明对神的定义是不一样的。

琼斯遇到的，其实不应该是神——他们是有神性表现，但那是来源于信仰之力的特性所导致的。

不过当地人十分认可这种称呼，也认可他们的地位，实际上很多时候超能者如果不声称自己是神或者和神有关，在那地方是不太容易讨生活的。

当然了，既然门槛低，那么数量众多就是必然——这种莽荒社会状态西方文化史上并没有记载，因为那时候……西方就没有什么文化，爱琴海也在亚洲边缘。

四大文明起源地都不在西方，虽然最近这些年因为北美鹰的崛起，爱琴海文明起源学说很受欢迎，但实际上……文明初始最重要的标志之一就是祭祀，这是人类的原始崇拜，是人类认识自然的必经过程。

而且现在的信仰体系……是经过十字教廷扭曲过的，即便是关于信仰之力的应用本身，都有很多不谐之处。

北美鹰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样品我们还在查，最近在南洋消失的神明不少，但是并没有一个和摩睺伽罗特征重叠的，而且nsa全世界都在搜索神秘物品，也很难说他们从别的地方找到了相关物品。

摩睺伽罗是一个种类的统称，而不是特指某一位，关于蛇头人身或者人身蛇头的神明记载，每个大河流域都有，并且非常多，尤其是那种流经多个国家和种族的世界级流域。

说起来……史密斯说过你的花纹是亚马逊水蚺是吗？嗯呣……亚马逊流域的蟒蛇神也是很有名的啊……尤其是在那些土著部众中间，现在好像还是有很多信徒的。”

布莱恩想了想，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是很有可能的方向，nsa每年在亚马逊流域投入的资金以十亿计，要说没有什么图谋没人会信的。

包括很多训练计划等等，要是那些大兵发现了什么然后带回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么一来这个东西就不太可能是是现在得到的了，因为以北美鹰目前的军力，深入雨林恐怕是不行的。

我见过几个超级战士，他们面对那些诡异的巫术……可不会普通人好到哪里去，何况还有那么多变得更加诡异的生物。”

琼斯有些郁闷：“我不觉得我对上现代武器会有什么好结果，我在实验室的时候见过那些恐怖的东西，我觉得哪一样我都挺不住。”

章晋阳一摇手指：“重点是‘诡异’，这些粗通信仰之力的……图腾会拥有什么样的手段谁也不知道，当然和本身生物属性相合的本领是一定有的，比如你的力量就要远高于同等体积或体重的人类。

鳞片也远比蟒蛇坚实，包括你受伤之后的恢复速度等等生物指标。

现代武器这几年迅猛发展，大家都在向外掏库存，很多技术许多年前都已经进入应用阶段了，但是现在才开始出现，所以在短时间内，是不必担心这些较大国家的社会问题的。

但是那些环境恶劣的地方，啧……天知道。

你这种情况不是不能治疗，问题是，治疗法案耗时长久不说，本身就是组织的秘密，这不可能随便外泄，就是你现在说加入也不行，我们收人是有考核的，符合组织纲领的才收。

不过你可以去获得一些资源，我们可以为你介绍一些其它组织，可以治疗你这个状况的——方法他们一定有，而你要做的就是取得他们的信任，得到那些方法。”

琼斯皱了下眉——他没有眉毛，但是眉骨的肌肉是很明显的：“听起来要做间谍？”

章晋阳摇了摇头：“怎么做你随意，我只负责告诉你是哪些势力哪些方法。”

琼斯有些无奈：“可我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就是想加入，也不了解啊？如果是邪恶的怎么办？”

有些难办的抚了抚头发，章晋阳语带迟疑：“呃……邪不邪恶这要看你个人的想法，实际撒谎功能对于你的身份来说——你是个北美鹰人，还是个十字教徒，我们在你们眼里应该是邪恶的。

之前出过这个问题，多米尼克你应该还算熟悉对吧？他老婆是虔诚的十字教徒，也是实实在在的爱国鹰酱，所以我们就被出卖了。

现在虽然和多米尼克还是朋友，但是我们之间有很多交流都停了，这次如果不是布莱恩，我也不会接你的案子——鹰酱擅长背叛，而且理直气壮的认为自己就是人权，大部分都是如此，幸好布莱恩不是。”

一直沉默的布莱恩抬起了一只微垂的眼皮，语气毫无波动：“但是我看到了很多老朋友，cia，dia，dro，nsa，我见过他们，好像都是失踪人口，哈，还有不少死了的老伙计。”

这话让琼斯侧目：难不成真的复活了很多人吗？

章晋阳一摊手：“那是娜塔莎的私人组织自然之怒的人员，他们租借我的地方。

实际上这个基地里组织的成员常驻只有史密斯夫妇和娜塔莎，就连救赎之殿也是在这租住。”

布莱恩一愣：“你不是救赎之殿的人？”

章晋阳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不是，那位的职能里可没有生物和死亡。”

基地里确实人不少，大部分是救赎之殿的人，自然之怒只占了一小部分，主要活动区在水下港口和训练室，而且他们因为出身大多数都来源于各国叛逃的情报人员，也承担着救赎之殿武装力量的部分战术教学。“

第二十三卷第六章 只要涉及到神学理论，

布莱恩就是不懂的，他和约翰·库格差不多，都是防卫专家，宗教学不在他们的职能范围之内。

至于琼斯……他是个玩音乐的，还不会作词作曲。

说起来，根据凯姆反应，自从琼斯变成这副怪模样之后，在鼓上的造诣突飞猛进，原本只是地下三流乐队的水准，前几天心情郁闷尝试了难度极高的名曲居然成功了，而且很不赖，据说可以上大舞台正式演奏了。

这让章晋阳很感兴趣，他和琼斯仔细的就这个问题谈了不少次。

从测试的角度讲，琼斯对振动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触——这不是那种波振，而是类似于脚步声，敲击声这种……波包，他正在慢慢的知道这些敲击鼓面的而在空气中荡漾出来的波纹听起来是什么感受，而且越来越清晰。

所以在耽搁了一段时间，确信短时间内毕和那边不会有什么进展之后，章晋阳又找到了凯姆和琼斯——他越过了布莱恩，因为他觉得这个中年得女的老人家恐怕不会理解自己女儿的梦想。

这段时间已经很熟了，章晋阳也开门见山：“我的朋友认识一个人，他一直想组建一支乐队，非人的那种，目前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一些歌，而他正在说服一只海豚成为主唱。

当然我是不看好这个的——海豚想开演唱会实在太难了点，不过出唱片还是可以的。

作为鼓手，你应该可以合格的，要不要面试一下？

他也有让你恢复的方法，但是我想这样一个非人类乐队，可能不太赞成你恢复人类身份。”

琼斯和凯姆对视了一眼：“非人类乐队？酷……

只收非人吗？他是什么？”

章晋阳抱着膀子把手叉起来：“我不知道，对于他这样的品种目前并没有什么定论，看起来和人类倒是一模一样的，不过在很多方面都和人相去甚远。

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他们更像是数据，不过我说的这个人算是等级比较低的，数据化不严重。”

琼斯不解的摩挲了一下头顶，手掌上的环装硬皮和鳞片摩擦发出沙沙令人牙酸的声音：“不懂……

不过乐队的想法很有趣，我也以前也玩过乐队，但是解散了，那个主唱和唱片公司签了约就把我们都甩了。

后来听说他因为发表歧视言论被异能者烤熟了，啧，还挺幸运没和他在一起的——其实他应该只是嫉妒。”

凯姆有些兴奋的摆了摆手：“别提那个人渣了……我们去看看吧？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你的身体监测不是已经停了么？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章晋阳只是耸耸肩没说什么，他其实也不熟，乐队的事陈守义和章晋阳也念叨过几次了，主要还是他写了几首歌，希望能让覆海大圣来唱……在挨了一顿胖揍之后改口说海豚也行。

其实当时陈守义喝多了——这小子仗着自己修炼过基础战法，在娱乐圈酒桌上横行无忌，一时猖狂，没想到章晋阳的酒不很普通，虽然口感很好但是后劲绵延，着实出了个大丑。

当时是李杰的电影没有主题曲，不知怎么的邀请陈守义给做一个，两个人聊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来和万罗洞都有点交情，所以在一次聚会的时候陈守义也就来了。

这个聚会每年都有两三次的，主要是唐二做电影后期，然后李杰和陈元楼要在万罗洞做训练，他们现在得到了十三科的特批，可以享受万罗洞的特训套餐，除了维持形体还要有一定的超凡表现。

主要是他们在电影中饰演的都是十三科的高级探员，山上诛虎下海擒龙，又一直都号称真实力，这个人设是不能丢的。

甚至陈元楼的特技班底陈家班都在万罗洞和十三科同时受训，接受的也都是正规的反恐训练：他们的电影要求在避难和处置事件时的主要规程是纯真的，因为这些电影还肩负着向百姓推广避难紧急措施的作用。

现在万罗洞在很多普通百姓眼里，已经是炎黄第一武斗派，田柔柔、武薇薇在一系列的超级英雄电影中也有了自己的固定角色，实力不俗，也爆出过都是万罗洞弟子，田柔柔还曾经是某一届的全国武术实战冠军。

而在体育界，万罗洞也是盛名累累，虽然不是每年都有冠军，但是每年前三必有，而且他们的打法刚硬狂猛，死忠拥趸及其的多——就是因为体形的关系，一般女粉丝不是很受吸引，不过格斗界的女粉也不多就是了，即使有也大都在女频。

所以万罗洞和文娱界的联系还是挺密切的，一票致力于娱乐产业的穿越者都来拜过码头，也有一些真的是有实力。

滥竽充数的也有，只能靠抄袭其他世界的音乐过日子的不在少数，他们只能发自己的唱片，出面的机会不多，因为现在大家的资源几乎是共享的，你在抄一首之前，需要在群里打招呼，不然出现撞车就不好了：比如有人拍了岳飞传在征歌，十个有九个都提的是精忠报国，要不是提前知会了一声，不知道要闹什么笑话。

这些人里面，还是陈守义和区青璇活得最明白，陈守义出身草莽，酒吧野歌手出身，一曲消愁红了之后托关系进了音乐学院，虽然时不时的出歌一直保持热度，但是自从灵气回潮之后，他自己的作品越来越多了。

再加上他修炼基础战法小有所成，怎么也算的上是个铁肺唱将，虽然音色不是特别出众但是实力却受到了广泛的认可。

区青璇出道的时候年纪大了——她运气不好，穿越的这个身份是个三十几岁的保姆，还怀了孕，等到孩子可以脱手她能做自己的事了，已经四十多了，但是这段经历也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学习沉淀：反正所有的基础费用都是十三科承担的。

她也获准修习了战法，而且天赋不错，被秦大路收为弟子，成为第二个修炼《战法：器》的人，主攻的是相对少见的琵琶，歌唱上也融入了江南小调的技法，在歌坛别树一帜，是推广民族文娱的带头人。

第二十三卷第七章 区青璇是被陈守义邀请为非人乐队的主唱之一的，

她在怀孕的时候，受到胎儿区克的影响，对天使力量很有亲和度，所以她的战法在外表现很特别。

根据唐二和陈守义的劝说，区青璇也尽量的把自己的罡气向他们所说的“圣光”靠拢，章晋阳见过几次她训练的样子，和天使真的很像，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相对霸道刻板的表现，反而很柔和，总是让人如沐春风，但效果是真狠毒，一点也不虚。

《器》的效果本来就是根据使用者手里受体不同，发挥出来的效用也就各异，区青璇选择了琵琶不但是个重兵器，还附有音攻法门——这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因为比较新奇，还受了史兰的指点——配上所谓的圣光，杀伤力不是特别的大，但是却如同附骨之疽。

渗透极强，而且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被区青璇远程简单的操纵，潜伏性也挺不错，甚至如果对手有一定信仰之力傍身，那危害就更大：圣光可以将信仰之力小部分的转化用来临时增强威力，这弥补了区青璇直接杀伤力的不足。

其实秦大路想要收区青璇为徒的时候章晋阳也犹豫过，因为他和这女人的关系实在是不好，而且唐二那边也是有些关碍的，他还算记着人家的儿子呢。

后来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所谓，区青璇这些年致力于自己的歌唱事业，和儿子虽然挺亲但是区克这小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十三科受训，而且他在穿越之前的三观就挺正的，日后冲突的可能性不太大。

再说这小子当年被章晋阳把天使核心剥离了，只留下一点力量种子，要不是因为是胎儿，早早的就被天使力量影响了，都未必会成长为天使，所以他的力量上限不怎么高，还是需要自己勤修才行。

区青璇和陈守义只是泛泛之交，他们两个的想法差不多，只不过区青璇没有作词作曲的那个天赋，走不了陈守义的路子，只能在歌唱和乐器上死磕。

她是不看好陈守义这个异想天开的办法的，认为市场反响不会太好，虽然可能会获得国府的支持，但是为了这个放弃现在的生活，去冒险揭开自己非人的面目，恐怕不值得。

作为一个曾经的主播，感受过间谍的生涯（被捕），无来由的单身大龄母亲，她在短短的几年时间迅速变得沧桑，如果不是修炼，她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定会像是六十岁，所以她除了儿子和歌唱事业，就再也没有其他。

而且从陈守义的选择上看，他这个乐队很大可能是摇滚乐队，她不是很喜欢这个风格——她现在年纪不小了，和人设不搭。

所以陈守义这个乐队的设想念叨了有一阵子了，但还是一直处于设想阶段。

唐二是很有兴趣的，不过他在音乐上天分有限，只能做一个机械的乐谱播放机，还要开着生物芯片和神经辅助装置作弊，除了精准他什么也做不到——他是个杀手，莫得感情，所以他演奏出来的东西也莫得感情。

得知了维伦·琼斯的事，陈守义是相当感兴趣的，见面之前他专门去找了关于摩睺伽罗的知识去看，然后带着一头雾水和琼斯相谈甚欢。

那些知识除了“人身蛇头擅乐器”之外，一句话都不靠谱。

其实从根本上说，琼斯的个人天赋是一般的，但是这一次的变异给他带来的加成很大，对打击乐的这份敏感连那些蝙蝠精都只能自叹弗如，就连第一次见得扬琴听过几次之后都能敲得像模像样，甚至还有些个人风格进去了。

这让陈守义喜出望外，直接在自己的团队里留出了两个位置——有一个位置是给凯姆的，乐队需要和音以及各种助理，凯姆正好也可以系统认真的学习一下。

凯姆其实是有点羡慕的，她一直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用天籁之声政府世界的人，显然她的天赋有限，但是她现在开始考虑是不是把梦想里的人字去掉，说不定有机会呢？

精明的唐二和老道的章晋阳都发现了凯姆的小心思。

唐二是觉得无所谓，现在这世道，多几个妖怪少几个妖怪根本无关紧要，尤其凯姆这样的半资质者——明面上这么说，但是在群里他们都直接称呼为配角，他在第一眼就认出来凯姆的父亲是谁了——尤其还是已经过了季的，所谓的气运已经消耗殆尽，和常人无异了。

也就是瑞文曾经和这父女两个有过还算深切的交往，所以还能有点收获：按照他们的行话就是改变剧情的收益。

章晋阳则是暗自叹息，这样的人他见过的太多了，对于力量的过度渴望（虽然凯姆的理由与众不同）得到的结果通常都不太好，布莱恩那关她就过不去。

不过琼斯和凯姆算是正式的被陈守义收下了，对于琼斯希望能恢复人身的相反，陈守义也挺挠头，不过他答应了去问问——他背后是十三科和万罗洞，既然有大佬说他能拿到，那就应该是这两家了。

十三科他是暂时不会去问的，作为官方机构，十三科的资源发放很严格，而且他也不知道琼斯需要什么，所以最他先去问的，就是马穆嘉。

马穆嘉是个帅哥，除了个子有点矮，哪个方面都是完美无瑕的，就是声音因为常年练武，也是清朗宏远，朝气十足，性格又促狭诙谐，是个典型的潇洒浪子。

就是对女人兴趣与众不同，他喜欢的是那种性格飒爽跑马江湖的侠女，而且对容貌要求相当高，听说最近和王欣挺暧昧的。

马三儿在陈守义眼里是一块璞玉，只要他站在那，都不用张嘴乐队的粉丝就得蹭蹭的涨，何况马三儿还挺会玩儿的，别的一般饶舌却很有感觉，唯一的问题就是找不着调，得等着调找他——但是长得帅啊。

怀着叵测的心思，陈守义在万罗洞里和马三儿的关系最好，然后就是学习不好的夜狻猊索元龙，这小子是个冷面神，因为长了一张狮面，人又黑，在这个世道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个变异人，然而他是个确实的人类，只是长得丑。

第二十三卷第八章 因为有索元龙珠玉在前，

陈守义面对蛇头的琼斯也不是那么惊惧，猎奇的想法居多，而且对凯姆还能保持爱情很是钦佩。

他也琢磨着要把索元龙介绍给这小两口认识，顺便研究研究夜狻猊在音乐上有没有什么天赋——随着年龄增大，索元龙的面相也越来越不像人，挺符合他收人的标准的。

至于乐队的其他成员，陈守义不着急——他也急不起来，有这个想法的人不多，何况他要找的都不是人，要有合格的音乐天赋就更难了。

章晋阳说他想要找一只海豚当主唱，也算是一件误会，海豚上不了岸，而且对音乐的理解和人类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觉得陈守义写的那歌根本就是噪音，难听的要死。

但是这个事确实有，不是做乐队主唱，而是想出一个单曲，而且最终是成功了的，那个海豚唱出来的调调谁也听不懂——他们拒绝使用陈守义的歌自己唱了一首据说是他们的童谣——但是挺好听，只不过没有人认为这是歌，都认为是纯音乐，陈守义解释了也没人听。

陈守义想探一探市场，看看市场对异族的艺术能不能接纳，而最直观的艺术，就是音乐和绘画……也许还要算上建筑和雕塑，但是后两者想欣赏实在是不方便。

结果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现在其他国家暂时不清楚，可是炎黄武学当道，大多数人在正常生活中都花费了大量时间去修习武道，相对的文娱市场是比较萎靡的，只有纯粹的能打动人心的作品才有生存余地。

曾有一度辉煌的口水歌只冒个头就没人理了，太浪费时间，就连做健身操的节奏都合不上。

交响乐、军乐、硬核摇滚因为气势和节奏大行其道，一部分民乐民谣因为总能引起人们心底的共鸣也有部分市场，而带头的那些人，几乎都不太正常。

像海豚歌曲这样的实验品，喜欢的人还挺广泛，口碑不错就是万幸了。

这几年的电影都没有什么出色的产品，也就是那几个老艺术家还值得期待一下——小年轻的几乎很少有人把文娱明星作为职业了，大部分都眼馋着想成为一个体坛新星，尤其是格斗家。

所以现在唱歌的真不如打拳的。

好在奥运会已经明文规定不允许修炼者和超能力者参赛，不然这个旨在触摸人类运动极限的顶级国际赛事早就完蛋了：现在公开的速度最快的超能者据说可以破音速，这样的记录对人类来说毫无用处。

作为格斗界人气最旺的势力，万罗洞的选手在世界真实网上也是人气爆棚的，虽然参赛的都是外门弟子，而且也都是娱乐向的，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对他们着迷。

一个忠实的摇滚爱好者，最大的乐趣可能就是为万罗洞选手的参赛视频做各种剪辑再配上各种bgm，世界真实网上有很多。

就连现实网络也大把人在玩这个，而其中最受瞩目的，一般是王欣。

凯姆和琼斯都是王欣的粉丝。

炎黄国内是没有无限制格斗赛的，擂台赛基本采用的还是比较安全的规则，所以万罗洞的选手都不怎么爱在国内比赛，只有那些打算投入到李杰和陈元楼麾下，走演艺道路的家伙才会去打国内赛，赚点人气和名声拿个名次就转行了。

这样的人在万罗洞基本是食物链底层，即使在外门也是怎么不成器的——有资质的哪怕是外门也早早的就被国家不知道哪个部门定了，工作有的是哪里还会去做演艺？

所以国内的团队就是体育局出一个人带队，带着万罗洞的人和他们自己训出来的人去参赛，成绩也是有好有坏。

但是在国外的那些无限制格斗赛场上，万罗洞可是所有参赛选手的梦魇——限制越少，死亡率越高的比赛就越如此。

带着团队在国外征战的，就是王欣，章晋阳的姑表妹妹，同样也是个超能力者。

这个年纪不大，总是冷着个脸很严肃的美貌小姑娘，带着万罗洞一众历练小队横扫所有赛事，一度把这些赛委会打到几乎破产，好几项国际赛事都要停了——赢的人全是万罗洞的选手，输的人非死即残。

所以有超多人崇拜这个很少说话，但是简单手势和短促的命令就能锁定胜局的少女，甚至有好事者称之为“胜利少女”。

章晋阳从来都不关注这些八卦，在他看来这种擂台赛上的“历练”根本就是扯淡，上了战场这些世界冠军啥的还能有三分之一不傻眼他都一个月不吃饭……

后来这些赛委会的幕后老板找王欣谈话——当然，一开始是不那么和谐的，但是王欣彼时之所以被派出去带队当教练，就是因为她的罡气已经激发，自保绰绰有余，需要为组织做点事了。

结果王欣这小姑娘是带着脾气出去的，她年纪不大，却被委以重任，心里的压力不小，对于做出这个决定的表哥十分不满却又打不过反抗不得，还手的时候就有点狠辣。

一开始还好，她毕竟没杀过人，但是对面的人一来二去的得寸进尺不肯罢休，终于把她惹毛了，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修炼的也是《战法：器》，使用的一对牛角解手刀，超能力又是体质类最精善格斗技巧的协调：灵敏。

本来《器》练出来的罡气就隐蔽，如果不是特别了解的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秦大路成名也很久了，还有人固执地认为他使的是剑气——王欣的动作又快又准又狠，仗着身后的背景硬扎，狠狠的大闹了一阵。

这些事在现实网络上都不算秘密，甚至有不少王欣战斗的照片，使短兵的女生确实很帅，王欣的容貌身材都是上上乘，这场风波不但没有为赛委会的后台们挽回损失，王欣的名气却成就了。

至于她的粉丝有多疯，看凯姆和琼斯就知道了，那兴奋劲儿连见惯了粉丝的陈守义都吓一跳。

王欣倒是不意外，她的粉丝里老外居多，这些人不太收敛情绪，所以比这疯的她也见过，倒是在训练场见到，这还有点稀奇，而且还有一个明显不是人类。

第二十三卷第九章 见到偶像王欣只是一个插曲，

但是也让凯姆和琼斯有了很大惊吓，在他们的印象中，王欣绝对就是世界顶级的格斗家了，可这种称号连王欣自己都嗤之以鼻。

她在万罗洞勉强的可以排进食物链就不错了，那些早就修炼出罡气出师的师兄师姐们，在外闯荡多年，随便挑一个都强出她十倍，要不是超能力，她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

就连比她小很多的索元龙都有绰号了，还是武林前辈们的公认的。

说起这个，凯姆和琼斯才知道，原来在炎黄，格斗家只是入门，上面还有更高级的武道家：也不知道是哪个坏种把武徒和一等爵公士翻译成了格斗家和武道家，还把等级隐瞒下了，说是另外一套规则。

本来炎黄是有官方翻译的，但是名词解释这东西……越官方越权威扩散的就越慢，而且拼音的武徒显然没有格斗家听起来有派。

凯姆是个弱女子，最多就是为了唱歌不短气做过一些体能训练，连专业的健身都没怎么接受过——白瞎了她那个专业的老爹——所以看到万罗洞的训练吃惊得不得了，她从没想过歌手要这么大的体力的吗？

作为鼓手的琼斯倒是见怪不怪，他是知道一场演唱会下来，到底是有多累的，只不过凯姆走的是清甜风，天赋也不是特别出色，就是老爹有几个明星朋友，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成为一个录音室唱片歌手，现场恐怕是够呛的。

所以他健身的时候也不怎么带着凯姆，那时候凯姆一般都在练习唱功。

即便如此，琼斯也是吃惊的，因为陈守义即使在平时随口哼哼的时候，那份悠长的气息也是让人脑门发麻的，要是一个普通人跟着调被带走了搞不好会被憋晕过去。

这是练武的好处，而令凯姆震惊的是一个光头和尚，晨起早课的时候诵着经一口气绵延不绝足足一个小时，她不敢相信这个是一口气下来的，只能暗示自己这是一种特殊的换气技巧而自己并没见过。

陈守义现在都不在蓟京呆太长时间，他把自己的工作室都在立连市又弄了一个，一个是要和李杰以及陈元楼做交流——陈元楼也是会唱歌的，他原本是戏剧演员出身，开口自然不费劲——另外就是他发现在立连其实要比蓟京安全。

蓟京的治安当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

作为顶级的大明星，他的知名度极高，曝光度也是一等一的，除了个别人，谁来了都能知道他是个穿越者，这个靶子树立的相当成功，所以他的安全问题是不太好的。

有不少人都会找他，有的是寻求合作，可能是拉投资，可能是打秋风，也有的脑子比较阔怕的，是想杀了他从此成为唯一的穿越者——彼可取而代之，大概是这个想法吧。

这些都是性子急的人，也都会早早的就被十三科处理，但是有很多是被警民网络捕获的潜伏者，他们暴露的原因正是因为对陈守义的态度问题，所以恨他的人真的不少，想法给他难堪的永远都不缺。

蓟京毕竟是首都，陈守义是个文娱工作者，没有多大的能力，遇上那些混不吝的很多时候不能动手都是吃亏的：也不是在他自己的的业绩方面，就是生活中总会有奇怪的不方便。

所以他干脆就搬到立连来了，这地方十三科的面子没人敢不给，还有万罗洞撑腰可以算得上是黑白通吃，至少不用担心自己门口被倒螺旋形的黄酱……

陈守义的乐队基本也是要在立连市成立，他和李杰陈元楼一样，总盯着万罗洞的这些学员。

章晋阳已经很久不管武校的事了，就是万罗洞的内门，他也是一两个月考核一下进度就算了，授徒的事基本就是秦大路和马穆嘉负责，只有天赋特别出众或者是超能力者，他才会仔细的看一眼，但也没再有新的弟子了，索元龙还是小师弟。

事情也巧，索元龙和文车姬的关系是很好的，因为有个叫长谷川文乃的女孩，喜欢狮子头喜欢的不得了，一副非君不嫁的样子——这女人是文车姬的巫女。

文车姬的音乐素养是很高的，她毕竟曾是一代宠妃，歌舞是立身之本，虽然霓虹的歌舞特色太过鲜明，但是有底子在，又活了这么多年，现代音乐她也不是不了解。

作为一个活得太久几乎是了无生趣的大妖怪，罕见的对陈守义的想法产生了兴趣——结果乐队的键盘就位了，她顺便还接掌了陈守义一直负责的器乐编曲工作：她几乎什么乐器都会摆弄两下，只要这东西不是太偏门。

其实现在的配置，这个非人类乐队就可以开张了，但是陈守义是个强迫症的处女座，他还是千方百计的把区青璇磨了来，打算先录个单曲试一试：果然出问题了。

双主唱的配置，他的声音跟不上区青璇。

他再怎么说，其实还是人类的，就算实力相对强一点，也没有摆脱人类的表达方式，但是区青璇不一样，她是个半天使，就算现在她什么都不干，只要区克亮出身份来，她的名字前就得加个“圣”字——作为天使的生母，十字教会把她做成像供起来的。

区青璇的声音只要她想，就会有一种质的变化，明明听着都是一般的，可就是有一种空灵感，尝试摇滚的时候，却爆发出一种如同沙漠骄阳的灼热，陈守义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章晋阳告诉了他：这是意志这声音，按照穿越者的表述方式，这是圣光的声音。

天使的力量来源于信仰之力，这是感染力最强的力量之一，面对的是智慧，只要有智慧的生物，对信仰之力都会有天生的亲和，会特别容易的感知出力量中携带的信息和情绪。

也就是说，哪怕是聋子，听到区青璇的声音也会被感动，哪怕他其实什么都没听见，但是他的意志感受到了。

这不是人类可以掌握的力量，只有成为神性生物才能拥有，而在乐队中，除了区青璇，还有琼斯也有这样的潜力。

第二十三卷第十章 草头神也是神，

他们的神赐战士，自然也是要感染一部分信仰之力的，而且由于他们粗放的管理和修行方式，也不乏被神赐战士后来据上夺了神位的。

虽然琼斯的神赐来源不明，其中很可能有些潜藏的危险，但是神赐战士的基本特性还是有的，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神，所以和信徒连接不上。

他对打击乐的飞速进步，一开始只能算是天赋开发，但是后来章晋阳为他介绍了摩睺伽罗的概念，他有点象那个方面靠拢了——无论他的神赐来源于谁，**子啊佛门依然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一，天龙八部的信仰之力哪怕是分一小部分，也足够碾压不知名的草头神了。

所以而且琼斯还遇到过和尚，被详细的普及了知识，他已经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摩睺伽罗了。

而这对于信仰封神来说，是十分重要的“自我定位”，也就是自我确定神职，只要这个确定了，吸收了定向的信仰之力，再开发出符合身份的系列技能，他就可以自称是神了——这种草头神充其量就是个图腾，但是在现在这个群魔乱舞的时代，吃这套的人及其得多。

说起来简单，但是信仰之力这东西来去无凭，不是被人叩拜就有的，需要一系列的工作，而且也不是有了就可以吸收的，需要一系列的知识和作为，技能倒是简单多了，能做到前两点的人，手里多少有点能力，把信仰之力灌进去就好。

所以琼斯是相当的幸运。

这份幸运也感染了章晋阳，他很多实验都获得了突破，根据唐二提供的情报：维伦·琼斯也是个资质者，和射手弗洛伊德·劳顿，是同伴。

为此他在穿越者群里，发布了死亡警报，居然获得了很多人的支持，这些家伙不知道又开始研究什么了。

但是结果就是唐二不利的而要把势力发展到北美鹰去，尤其是新约克城——他甚至把对这座城市一贯的称呼换了，换成了诨号：glodencity，哥谭市。

很快，始终在北美鹰混迹的褚刚毅，送上了助攻情报：他们在调查琼斯变异源的时候，遇到的对手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黑人老娘们儿，名字叫阿曼达·沃勒，大名鼎鼎。

这老娘们儿和霹雳将军罗斯一样，是个坚定地爱国主义者，对所有超自然人类持不信任态度，连做法也都差不多：收罗和控制一票不管好坏的超人类，为政府干些这样那样不方便政府出面的脏活。

又找着了这位，穿越者们全都开始战栗了，因为据他们讨论，阿曼达经历了不止一次灭世事件，算得上军功显赫，那些灭世时间无一例外都是发源于北美鹰的。

这帮穿越者没有人肯坐以待毙，所以纷纷支持唐二，要求伏罗斯伽德在北美鹰一定要有举足轻重鼎定乾坤的实力，这样在灭世危机的时候他们能掌握主动，而不是把希望放在到现在还没影儿的其他超级英雄身上。

其实现在北美鹰冒出来超级英雄不少，致力于打击街头犯罪的相当的多，只不过也没有什么组织，所以也挺混乱的，而这些小有名气的英雄，没有一个是穿越者们熟悉的，甚至知道的都没有。

他们罗列了一个表，把自己知道的和劳顿、琼斯能挨上边儿的超级英雄都总结描述出来了，不但提供给了唐二，还向十三科作了备案，妄图以国家的触角来完成对这些人的搜寻。

但是他们连弗洛伊德·劳顿都没能找到。

这是自然的，劳顿现在的麻烦比多米尼克还大。

他号称世界第一射手，不但技术精湛而且设备精良，本身又受了xxg的强化，还学习了血腥斗气，成为了一个出色的猎魔人，在北美鹰是通缉犯，但是在欧盟他可是个人气很高的。

这份高人气为他惹来麻烦：有人用他的手法弄死了一个权贵家族的少爷，那个家族没什么超凡者，但是有钱，所以雇了一个雇佣兵要追杀他。

这个雇佣兵无名无姓，行动起来简直像幽灵一样，虽然枪法上逊于劳顿，差的也挺多但是却也算得上世界级了，过分的是其他方面劳顿一点胜算都没有，好几次都是被打得半死费了好大力气才逃脱。

而且这家伙带着一个白色硬质防弹塑料面具，挨了好几顿胖揍的劳顿都不知道对手长什么样。

为此劳顿不得不隐藏起来，在章晋阳为他提供的栖息地修养训练，试图把自己的格斗能力提高，但是情况不容乐观——他在格斗上的天赋比起枪法差远了。

章晋阳也在陪他，因为这个栖息地，还是他借的，虽然名义上是共有，但是伏罗斯伽德并不管具体的事儿，只负责安保问题，还有基地的日常维护，至于那些实验，章晋阳不来也没有人能看得懂。

和外人合作的基地只有一个，就是和守望者合作的俺哥有着异界通道的封锁圈。

这里的异界通道，向外吐的都是超大个的各种昆虫，频率还挺高的，而且没有什么规律，什么时候吐，吐出来什么完全都不可预测，最多的时候一天吐出来二十几只，一个小时一次还多好几个。

章晋阳虽然很多事在外面忙，但是每个三四天就一定会来这里，除了检查实验进度之外，也是为了尽量的保证基地的安全：那些虫子本领各异，放大到这么多倍，这些本领的威力还是很可观的。

劳顿一直以为章晋阳说的，他们在镇守异界通道是吹牛，没想到是确有其事，对自己平日的所作所为立刻就厌烦了：他也不过是响应北美鹰的人权教育，然后烧了几个实验室而已，严格说他和多米尼克是一路货色，都是管杀不管埋的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这一次他是真被追的烦了，不得已才像章晋阳请求支援，没想到直接被带到了这里。

每天都有和异空间怪物的战斗，紧张的科学实验，无法预知的未来，这让他很有些热血沸腾，除了偶尔谈起才会叫嚣着要好好的教训那个没脸汉子之外，劳顿在这个基地里完全沉迷了。

第二十三卷第十一章 打那些大个儿昆虫，

其实就像是打boss一样，而且还很少有重样的，这份刺激可比他和犯罪分子较量强多了。

他的格斗训练进步不大，因为他的体能虽然很好，但是临场决断真的很差，不得已，章晋阳把一直封存在仓库的枪斗术又拿了出来——这也是劳顿一开始就想学习的技术。

他在和鸦见面的时候，听说过这个技术，而且对原理也很清晰，也有过一些尝试，但是他虽然在特定环境里，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可以达成一部分效果，但是想要形成固定的系统战技，他做不到。

他不是这个方向的人才，只能提供很多经验，但是从经验中提取有效部分，然后形成学习和锻炼的套路，他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但章晋阳是。

伏罗斯伽德的枪斗术，只是个概念，根本没有人去修习，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他们想要重新修习困难很大，而且这套技术对脑力要求其实挺高的，否则就是能靠千锤百炼的本能，但是组织里的枪手，都是在进入组织之前就有很成功的枪械技术了，他们改不过来了。

也就只有唐二因为这套技术很帅，他又是个靠着程序战斗的挂逼，所以才下载了这套技术，只是也不常用，因为这技术无人完善，理论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结合实际的时候就比较刻板，战斗起来不是流畅，很容易让人抓住破绽。

而没有经验就没有办法处理这种突发状况，经常的就是计算到重启技能，所以唐二只有在清理杂兵的时候才会用这个，甚至都忍住了没有在电影里使用——这实在是一套很能耍酷的技能。

劳顿对于枪械的感觉是天生的，只要手里有枪，计算环境判定弹道什么的就是本能，再加上他也习惯于只用高科技设备，至少他的那只复合了各种探测器的单眼眼镜就是一件科技含量极高的小东西。

不过劳顿在枪械上有一个弱点：他不会藏枪。

章晋阳自己的枪法就非常好，他也和惩罚者一起共事过，如果单论精准，惩罚者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的神枪手，他的枪法并不像劳顿这样让人望而生畏，几乎无法企及，可是他自己就是一支军队。

弗兰克在被章晋阳强化之前只是个普通人，这和劳顿一样，但是他身上携带的武器足可以在巷战中封锁一条街，而且至少三十分钟不会停火，每次他行动过后，在场的尸体和弹壳数都会让警察们很头疼。

尸体通常都是两位数，而每个尸体都是标准的三发弹，如果有一些超能力者出现，现场的弹壳就能没过脚面，通常都是千发以上——就是以迅捷和自愈能力著称的吸血鬼，在这样的弹幕下也要饮恨。

这是弗兰克当独狼的时候的标准作战方式：他的对手总是有些奇怪的本领，一般几十发子弹是打不死的，后来和章晋阳合作，得到了超多的技术支持，这种弹幕才不怎么使用了。

但是他的武器弹药携带量，一直都是冠绝天下，最过分的就是在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他和一般的大兵有什么区别——除了那个标志性的涂装。

在这一点上不要说劳顿望不可及，章晋阳都是佩服的：他也是个弹药库，但是他是靠自己的炼金术现场制作，可不是靠体力和技巧硬藏着。

枪斗术也涉及到了这个部分，只是初级阶段，毕竟使用枪的办法，没有足够的弹药什么枪都没有用的。

不过枪斗术只是一种应用技术，对身体素质没什么提升，所以在入门的时候，劳顿的身体素质确实成了他的短板，即便他已经是一个极限战士也一样——他的实力太过于依赖枪械，有枪在手一般的超限战士十个八个都不是他的对手，一旦没有了枪或者枪械不能发挥威力，他就惨了。

这一点他是比不上在基地外面蹲守他的那个无名无姓面具男的。

这个面具男很明显是是个综合素质超强的战士，可还是很可惜的不是超限战士，章晋阳也很奇怪是为什么。

不过当他和这个面具男面对面的时候，他就隐约的有所了解了。

面具男很有韧性，劳顿在基地里训练乐不思蜀已经一个多月了，他还蹲在外面的田野里，而且藏身洞居然被他经营的还不错，一点也不狭小憋闷，通气良好，居然还支了一个小炉子。

章晋阳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做饭，反正是没看到烟，要知道虽然这个藏身洞距离营地大门一公里多，但是营地的防卫监视系统是铺到五公里开外的，可是这家伙就这么住下了，一住一个多月……

就是上厕所得到外面来，所以章晋阳和面具男见面的时候才这么尴尬。

挥挥手拒绝了基地增援的要求，章晋阳（火瘟道人）歪着头上下打量着鬓角已经见汗的面具男：“一个十级特工……这可真少见，不过你为什么用霓虹打刀呢？那东西保养起来很麻烦，用起来又太脆。”

面具男一声不吭，只是弓着身，两把打刀一上一下紧守门户，脚下缓缓移动着，似乎要围着对手转一个圈。

章晋阳抚了抚胡须：“我其实一直挺奇怪的，按照劳顿的说法，你的各种技艺是已经达到了一定极限了，应该是可以成为超限战士的，毕竟军武相对来将是很容易触摸到人体极限，然后只要稍加刺激就突破了。

可见到了你才发现，你居然没有感受过生死危机……所以你才一直追着劳顿么？他的枪法不错，足以给你造成威胁，但是你的做法是不对的。

想要突破不是消弭致命危机，而是面对它，不余力的活下来才是军武的突破要点，至于消弭危险……那只能让你退步，尤其军武通常不择手段，在这一点上对意志起不到刺激和锤炼的作用。”

面具男摆动了一下刀锋，调整自己的姿势：“劳顿是谁？”

章晋阳一愣：“你把他从北美鹰追到欧洲，来了欧洲二十国一日游，然后把他堵在军营外面，居然不知道他叫什么？你们俩是个什么矛盾啊？”

第二十三卷第十二章 面具男手上的刀一顿：“弗洛伊德？”

章晋阳点了点头：“没错，弗洛伊德·劳顿，死亡射手，他怎么惹到你了？”

晃了晃肩膀，面具男还是紧盯着章晋阳，丝毫不敢放松：“他泡我女儿。”

有点哭笑不得，章晋阳一甩拂尘：“我说，小年轻的感情问题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吧？你们鹰酱这事儿上不是挺开放的么？”

面具男沉默了一下：“她怀孕了。”

章晋阳愣了一下，有点恍然：“始乱终弃？这确实不太好……不过我没听他说他有女朋友啊？”

隐隐约约的有咬牙的声音传出，面具的反光都暗了一点：“他们……在酒吧认识的。”

这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章晋阳不太满意的咂了咂嘴：“我还以为是因爱成恨。你问过了你女儿的意见没有？劳顿那家伙不是个浪子，他还是挺喜欢孩子的。”

他倒是没问面具是怎么确认的，这种战士其实都有点强迫症，他们对证据和线索的追求相当执拗，所以他换了个话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知道很多人的名字，就是和人对不上，不过我觉的里面应该有你的名字。”

面具保持沉默，章晋阳就盯着他也不说话，好一会之后，面具似乎认输了：“威尔森，斯莱德·威尔森。”

章晋阳在脑海里翻了一下芯片，在穿越者提供的那张名单上寻找，最后在一个相对详细的档案上停住了，内容让他有点惊讶：“斯莱德·约瑟夫·威尔森？你有个弟弟叫韦德·温斯顿·威尔森？”

面具很明显吃了一惊：“同父异母，他失踪了……你知道他？”

这是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章晋阳表情复杂难明：“我很庆幸他失踪了，不用再忍受他那个该死的碎嘴……不过在很多时候他还是可靠的。

他结婚了，很漂亮很好的女人。”

韦德·威尔森，死侍，上个世界章晋阳麾下自由鸟小队队员之一，和他老婆模仿猫是一对雌雄大盗，因为嘴欠总是挨揍，也许是挨揍挨的多了，他的战斗力还算是顶尖一批的，就是强化后的弗兰克拿他办法也不多，尤其是这小子融合了金刚狼基因获得了超级恢复力之后。

对于死侍来说，恐怕是章晋阳失踪了。

面具男——斯莱德·威尔森这回真的吃惊不小，连刀都垂下了：“你真认识那混蛋？因为他的臭嘴我小时候没少揍他，后来他也当了兵，我们就半斤八两了从部队出来他就失了踪……

结婚了？这混球为什么不和家里联系，老头子很想他的。他有孩子了吗？”

章晋阳一摊手：“够呛，他的基因有点问题了，女人也是超能力者，或许有生殖隔离——但是我看他也不太在乎。

他回不了家了，那地方……我都去不了，很复杂的事，和科学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么说我们就不算是对手了对吧？劳顿恐怕不知道你女儿怀孕了，我们去告诉他怎么样？你现在是个自由佣兵是吧？”

斯莱德把刀收了起来，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估计是刚才的姿势保持太久有点僵了：“自由佣兵，是的。那军营我进不去吧，看防护是挺重要的地方。”

章晋阳却没回答他，却抚着胡须若有所思：“自由佣兵……你有什么准则么？给钱什么事都干之类的？”

斯莱德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杀儿童和狗？”

“狗……”

章晋阳点了点头：“你们威尔森家的人都这么矫情是吗？傲娇的大兵，明明挺善良的却总喊着自己无恶不作……韦德也是拯救过世界的，结果就是嘴贱大家都不喜欢他。

好吧，我雇佣你，长期，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斯莱德眨了眨眼——他只有一只左眼，那面具右半边是封死的：“五百万？”

章晋阳翻了个白眼：“是长期，长期知道吗？五百万你给我干一辈子吗？”

又眨了眨眼，斯莱德试探着问：“每年？”

深吸了一口气，章晋阳觉得威尔森家的人对气人都是有天赋的，他从大袖子里掏了几下，掏出一个手提箱，又掏出一份文件：“合同，签了它，五百万每年，税后。

第一年只有一百万，我会治好你的眼睛……它是瞎了是吧？可以治，还会培训你成为一个超限战士。

从第二年开始就五百万了，终生合同……对了，我们的超限战士寿命一般都是一百五十岁以上，你现在多大了？”

合同并不厚，只有两三页，斯莱德嘴里回答着，没几句话就看完了：“五十五。”

章晋阳打开手提箱的手一顿，十分诧异：“五十五？你的天赋真不错，你女儿呢？罗斯·威尔森对吧？两个儿子？”

斯莱德在拔下夹在合同上的笔，在最后一页签上了名字，正在写自己的银行账户，眼皮都不抬一下：“一个儿子，格兰特·威尔森。”

他把笔和合同递给章晋阳：“你们怎么知道的？地球防卫总部？”

章晋阳没回答他，这东西解释起来太麻烦，所以干脆就放过去算了，他接过合同，一伸手把打开的手提箱递了过去：“按提示操作。”

随后看了一眼签字，就把合同随手塞进了袖子，看着斯莱德在手提箱上操作：先是在指纹上被扎了一下采了血，又被扫描了虹膜，记录了声纹，随后在旁边的空玻璃管里，一个橙黄色的液面开始不断上升。

搞得斯莱德似乎有点心慌，他盯着那个液面，还有旁边放着的那只便携式注射枪：“这是个什么东西？”

章晋阳拿过手提箱，看着液面停止上升，提箱发出嘀嘀的报警声，拿起注射枪把玻璃管装好，盯着斯莱德：“组织的标准设备，放心吧，对你有好处，需要注射到你的脖子后面，你自己转过去还是我帮你？

看你的表情是知道我是谁的对吧？”

斯莱德盯着他，又看了看那个注射枪，有点认命的转了过去，把面具摘掉了：“现在还有人不认识你吗？可以杀死天使的人。”

第二十二卷第十三章 无针注射器把橙黄色的液体

瞬间注入了斯莱德的玉枕，百战老兵闷哼了一声，伸手揉了揉，突然浑身一僵：“这是什么？”

章晋阳把注射器收好，手提箱也塞进了袖子：“电脑，根据提示设置好你的个人风格，然后慢慢熟悉吧，功能很多的，包括无干扰的实时通讯，还能上网。

如果你需要其他附件，那就要花钱向组织买——劳顿都没有这个待遇，他不肯加入，就因为组织里没有北美鹰的官方代表……狭隘的沙文主义者，我们这哪个国家的官方代表都没有。

要知道我们可有北美鹰的魔鬼，还有各种。”

斯莱德伸手在空中点来点去，随后愣了一会，应该是设置完成了，转过头来看向章晋阳：“没看到组织的任务表，主要职能是什么？防御外星人？”

章晋阳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外星人？那是政府的责任，我们防御的……要比外星人麻烦得多。

来吧，到营地参观一下，你会明白的，保护好自己的下巴，基地的正骨大夫手艺不怎么样。”

斯莱德撇了撇嘴，年过不惑的老兵什么没见过，再说就这几年各式各样的怪物他也见过了，甚至亲手干掉不少，他也不觉得超能力者到底有多厉害，也就是能力诡异一点，但是比起军队的庞大武器体系，还真不好说谁杀人更有效率。

他的主要活动范围是在北美鹰，现在的北美鹰龙蛇混杂，有实力的人都小心翼翼的隐藏，躲避着多米尼克和军方的冲突——其实主要是躲避军方，nsa抓到人除了做实验就关起来，没人想过那样的日子。

在街面上混的大部分都是不那么强没有什么潜力的家伙，按照章晋阳的分法，到头了也就是个c级英雄，面对业务精湛的百战老兵斯莱德，自然是没有什么优势，如果是斯莱德的预设阵地，打十个轻轻松松。

不过，斯莱德从没和一只suv大的幽灵蛛打过照面。

斯莱德进入基地的手续并不难办，章晋阳有这个权限，所以他们只是打个招呼就钻进了秘境，而很幸运的是，这个时候正好有一场战斗发生。

一只幽灵蛛从异界门里掉了出来，这种家居常见的长脚蜘蛛面目狰狞——话说没有任何一种昆虫在放大了成千上万倍之后不狰狞的，这比哺乳动物差远了——动作迅捷，不过也会是体态太大，所以在营地里接受了饱和火力的洗礼。

战斗只持续三十几秒就结束了，这些异界昆虫虽然庞大，但并不能给基地带来什么压力，因为除了个别品种之外，身体结构并没有强大到现代武器无法抗衡的地步。

尤其毛熊有着完整的军工结构，针对这些巨型昆虫的体态特征，针对性研发了一些武器装备，在不断的实验中也有很大的突破。

结果就是普通的昆虫只要露面就会被打成一团烂泥，由于昆虫体内大部分都是体液，所以遍地都是爆浆，每次洗地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还要对各种部位进行采样的。

见过大世面的斯莱德当时就吐了，昆虫一般在受到袭击的时候都散发有刺激性的气味，这是它们自身信息素的外显特征，但是这味道对人类来说，实在是……

这次是幽灵蛛，还算好的，上一次章晋阳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只瓢虫，那味道，他直接把空间重置了……

要知道，地球上的瓢虫那么小一只，散发出来的气味都足以让人皱眉，这只异界种和房子差不多大！

摘掉面具的斯莱德是个金发的中年人，虽然长期的锻炼和优良的天赋让他体能保持得不错，但是同样应该是金色的短髭已经有些发白了，本来眉毛稍微深一点的棕金色，也已经苍了，一看就是个上了年岁的人，这一吐就再也没有精英战士的气质了。

尤其是他还换掉了自己的作战服——从注入脑子的生物电脑中，他知道了组织会配发有相当先进的制服和基础装备，原来的那些就被抛弃了——只穿了一套隐藏身份用的休闲西装，看起来就像是被刺激到的某科专家。

至少和他对抗了一路的劳顿没认出来，还过来好奇的询问：“你这又是从哪拐骗来的人？行不行啊？”

斯莱德看着打扫战场的人员个个的都是全套的生化防护服，连劳顿这个黑小子都带着防毒面具，就知道自己被耍了一下，不过他的适应性真的好，或者说对自己也是真狠，呕过了只是擦了擦嘴，喘了几口气：

“我会习惯的。”

劳顿愣了一下，突然把枪拔出来向后跳出老远，吓了周围的人一跳：“丧钟！我认得你的声音！你怎么混进来的？阴魂不散的家伙！道长！这家伙是我的仇人！你不是被人骗了吧？”

章晋阳扁了下嘴：“我知道，他现在是我的手下了，正式的。

和你这个蹭吃蹭喝的家伙可不一样……而且我觉得……你们的共同语言还挺多的，比如你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

劳顿用力的摘下防毒面具，也放下了枪——自从圣马力诺战役之后，基本没有人会用枪对着章晋阳了——满脸的忿忿：“什么孩子？我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斯莱德扭了扭脖子，又做起了扩胸运动：“在我女儿肚子里，五个月了。”

章晋阳挑了下眉毛：“你们慢慢谈，放心，基地有足够的医疗设施，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劳顿已经懵了：“什么？你女儿？五个月……开什么玩笑，我从没睡过金发妞！我不喜欢金发！”

斯莱德的动作顿了一下，换了个姿势开始扭腰：“我女儿是黑发，随她妈妈。”

劳顿摊开手慢慢的后退：“等一下，这位大叔，我们得搞清楚，那真的是我的孩子吗？我从不在一个地方呆太久的……认识的女人虽然很多，但是大家各取所需，都有措施的。”

斯莱德面无表情，捏着手腕缓缓逼近：“三周，费城。”

劳顿一边后退一边绞尽脑汁：“费城？费城……罗斯！？”

第二十三卷第十四章 斯莱德貌似赞许的点了点头，

一副算你小子记性好的表情：“罗斯·威尔森。”

劳顿吃惊不小，还有点茫然：“我去……罗斯……居然是真名……”

随后他又退后两步，和不断逼近的斯莱德画起了圈：“等等，大叔，我不知道这件事，我有罗斯的联系方式，要不是你追的太紧，我早就要联系她了。

上次我只是出个任务……你也是佣兵，应该知道任务期间不应该和任何人联系的！我才结束你就找上来！见鬼！一追就是好几个月！你以为我愿意和这帮泡在酒里的毛熊打交道？每天早上起来都头痛！”

隐隐又胖了一圈的谢尔盖局长喷出一口青烟，低下头盯着雪茄头上的灰：“这个混蛋，他还是我党的党员呢……十年前就在册的。”

章晋阳捋着胡须饶有兴致的看着劳顿喋喋不休发动语言攻势，和斯莱德一步一步地画圈儿：“他是混蛋没错……但是有用不是吗？

话说你怎么在这？狼人那头儿不用你坐镇了？”

摩挲了一下已经地中海的头顶，谢尔盖有点小愁绪：“是啊，现在和狼人的交流被国防部接手了，我也实在是懒得管那些事。

现在我的部门独立了出来，专门负责异界通道的事。

我说，你以前说过有暂时性的通道，都有什么特征吗？能不能布下监控网络？

唉，最近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啊，我们打掉好几个试图召唤天使或者魔鬼的仪式了，我都不知道魔鬼原来是这么容易召唤的吗？”

章晋阳乜斜了他一眼：“你们的顾问从哪儿找来的？”

谢尔盖不明所以：“历史学宗教学教授，怎么了？”

看着终于被斯莱德突进到身边的劳顿，章晋阳点了点头：“根本性的错误。魔鬼是不用召唤的，他们一直就在，在每个人的心里。

魔鬼是一种……以智慧生物的情绪为食的神性生物，从本质上，他们和天使并无区别。

问题在于天堂山和地狱。

在有十字教之前，就有地狱，魔鬼们经营着这个地方，不断在人间留下传说，获取人类的恐惧、仇恨、贪婪所有的负面情绪，他们通过地狱将这份情绪细分，然后吸收对自己成长最有利的部分。

所以地狱只是食堂，但是人间是根本……到目前位置人类都是他们最大的食品原料供应商。

原本天使也是在人间的，直到后来有了十字教。

十字教利用人们对魔鬼的恐惧，宣扬他们的神，初始的时候效果很好，但是后来……有了音乐和科学，神不大灵了。

而且人心越来越贪婪，十字神为了保证信仰的纯洁，不得不仿照地狱建立了天堂山，利用天堂山的威力将人类的贪婪的祈祷分流出去，代价就是有很多天使不得不居住在地狱，负责接收这部分杂质，然后和魔鬼交易，换取一些天堂山的维护物资。

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堂山，都是世界的次级空间，是衍生品，只不过因为性质特殊，所以除了内部人领路，基本不太可能找得到。

所以现在天使想要到现实中来，就得通过仪式。

可是是魔鬼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地狱的力量透过人心在现实中无所不在，只有那些大君主，因为现实空间的承载问题，不能到地球来，但是他们的化身……经常会来逛逛。

所以地狱和我们是有外交和贸易关系的。”

谢尔盖又吐了一口烟，让自己的脸被青烟遮得严严实实：“所以一直在猎杀魔鬼的魔鬼教团……”

章晋阳语气笃定，斩钉截铁：“一小撮致力于破坏地球和地狱邦交的极端分子，人类沙文主义者，我们十分怀疑他们和十字教廷有关，但目前还没有证据。”

叹了口气，谢尔盖有些同情的看着不敢还手被追着痛打的劳顿：“地球总是很危险的……魔鬼那边也有总对人类动手的混球。

执法权是怎么算？没有外交豁免？”

章晋阳点了点头：“没有，各凭本事。谁弄死了算谁的，这是魔鬼们的风俗。

不过你得注意一点，大部分召唤魔鬼的仪式是招不来魔鬼的，他们招来的很有可能是异界来客，不过不是所有的异界来客都能像我们的昆虫宝宝一样对地球适应的这么快。

绝大部分都会因为环境的问题出点这样那样的毛病，会变成莫可名状的东西，恶魔，怪异，变异源……很多情况。”

劳顿最近修习的枪斗术效果不错，开始和斯莱德有来有往了，谢尔盖伸出短粗的手指指指点点：“那套格斗术真的挺好，可以极大地增加士兵的战斗力，我想换那个。

你处理过的哪些情况占比例比较大？”

嘴角挂上微笑，章晋阳摇了摇头：

“一般来见是恶魔，不知道是一滩什么东西的东西，看一眼都会让普通人发狂，那些物质对世界障壁的侵蚀很严重，所以我们有一个专门的空间丢弃这些让世界意志都讨厌的恶毒物质，但是治标不治本。

顺便说一下，那东西普通人是学不了那个的，对天赋要求太高了，不过我们也正在研究普及版本，所以到时候再说吧。”

劳顿到底是经验不足，被斯莱德卖了个破绽用关节技锁住了，头拱地都没挣扎开，一个劲的拍地认输。

章晋阳弯腰拍了拍谢尔盖的肩膀：“这世界的秘密多得很，就是我们都只知道非常非常小的一部分，地球的过去是很不简单的，未来……我们从来都没有谁奢望未来。

什么时候你的部门可以放弃国家概念了，再来讨论这些问题吧。

我们只能监察大规模的爆发，但是对于像你们或者北美鹰这种超级大国，我们是不管的，因为你们总是不太愿意我们插手，所以……只要不是永久通道这样的玩应而，其他的有什么事你们自己看着处理吧。”

说着他抖了抖袍袖，笑眯眯的走到了斯莱德和劳顿面前：“两位，商量的如何了？”

劳顿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你管这个叫商量？嗯哈？我们扯平了，知道吗？扯平了。”

第二十三卷第十五章 章晋阳眯起眼睛抚须微笑：

“劳顿……没有我的允许你出不去这个门，你是想错过你孩子的第一个生日还是和你老婆的婚礼？”

劳顿翻了个白眼，用力的拍打自己身上的灰迹，又回头看了看头发有些凌乱还有些气喘，但是身上却依然干净的对手，丧气的愈发用力：“道长，你这么做可不像是个强者。”

道长是他新学会的词儿，用的是炎黄语，还不太熟练，发音有点怪，听起来像是“都脏”，章晋阳嘴角抽了一下：“我当然不是强者，比我强的人有的是，更不要说那些不是人的了。”

劳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枪带，头也不抬：“那还真是无法想象……我要走了，我可干不出让一个女人自己带孩子的蠢事，我希望是个女孩。”

章晋阳点了点头：“最好不要，除非你想体验一下斯莱德的心情，我觉得的那不是个好体验。”

斯莱德也点了点头：“儿子好，省心，可以训练。”

章晋阳的脸色有点假，他总觉得斯莱德的意思是“可以往死里练”。

但是劳顿和这个金发老男人一开始就不对付，很显然在这方面也是有冲突的：“嘿，我的孩子我会自己教育，我也是常青藤的高材生好吗？”

斯莱德垂下眼皮也不看他：“教育你自己来，训练我来。”

劳顿顿时气急：“为什么训练要你来？我是本世纪最伟大的枪手……”

斯莱德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你一直在输，我五十五岁了。”

虽然他的话简短，但是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听出了他的意思：正值青年的劳顿连一个五十五岁高龄的老头儿都没打过，顿时嘘声四起——这段时间劳顿仗着枪法出众没少打击本地的大兵们。

看到劳顿气急败坏的还想说什么，章晋阳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劳顿随意，保密守则你也是知道的，但是斯莱德，你和家里说一声吧，暂时要接受一些训练，要熟悉组织的情况，顺便选择未来的发展方向。”

斯莱德点了点头不做声，劳顿恨恨的吐了口气，没好气的挑着眉毛：“知道了，不会把这里的事说出去的。”

章晋阳诧异：“这里的事？这里的事无所谓，主要是那个技能，那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触的技巧，妄自修习会疯掉的。”

说着他不管劳顿瞪的牛一样的眼睛，转身走向在一旁等候的谢尔盖，隐隐约约的听见谢尔盖因为叼着雪茄而含混的声音：“那个金发的虽然话不多可挺气人的啊……还能活到现在，不错的才能。”

而章晋阳的回答就很清晰了：“你没见过他弟弟，那张嘴才是才能……死人都会被气活。”

显然他们对才能的判断标准并不一致。

劳顿当天就走了，而斯莱德在之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就随着章晋阳回到了伏罗斯伽德，见到了忧心忡忡的唐二。

虽然一看就是有心事，唐二还是对斯莱德表示了欢迎，而且很诚恳很热烈。

丧钟之名说不上威震什么，但他是无数次元中人类不借助任何力量，单纯的通过军事技艺能达到人体巅峰的代表人物之一，代表的是军事技巧的顶点，虽然在格斗上不服这一点的很多，但是丧钟确实是西方文明的标志性的最强战士之一。

能和他并驾齐驱的只有惩罚者弗兰克·卡斯特。

可惜的就是在他所在的世界，在单纯的战术指挥上还有人在他之上——这一点和弗兰克一样，区别只是弗兰克对于队长史蒂夫罗杰斯也是尊敬有加的，而斯莱德……他不承认任何人在这方面超过自己。

唐二深切地知道这一定，他甚至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不会被斯莱德接受。

而这也是他忧心忡忡的原因——话说他自从发现了死亡射手劳顿之后一直就很忧郁。

简短但是真诚的欢迎会过后，唐二招人安排好了斯莱德，匆匆的就把章晋阳拉到一边：“这次恐怕真的有麻烦了，我们找到了乔治·哈尼克斯、瑞克·弗莱格和阿曼达·沃勒。”

章晋阳不明所以：“那代表什么？如果是北美鹰的英雄时代就算了。”

唐二不明白为什么章晋阳对北美鹰的超级英雄不以为然，但他还是耐下心来解释：“并不如此，我们没找到英雄，尤其是最具标志性的克拉克·肯特和布鲁斯·韦恩。

甚至包括其他具有英雄潜质的资质者，劳顿是我们找到的最具人性的知名人物了，但是他还没孩子，只有有了孩子他才有可能成为一个英雄……”

章晋阳插了一句：“那他应该准备好了，他的一个女朋友怀孕了，斯莱德的女儿。”

唐二接下来要说的话直接就被憋了回去，眼睛都快瞪了出来：“丧钟的女儿？”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唐二闹着头在地上转了好几圈，最后无奈的摊了摊手：“也许没那么糟糕了。”

章晋阳其实一点都不明白这些人在担心些什么，所以他对穿越者们总是耐心有限：“所以你们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世界毁灭？人类灭绝？

简单的恐怖分子就不要放到我们的防御目标之中，那些掌握核弹或者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武器就想勒索全世界的家伙就让他们去死好了，泰坦我都杀给你看，又不是没杀过。”

唐二一拍大腿：“问题就在这。

如果真的是我们知道的那些恶棍，这样的危机就不止一次。”

章晋阳抱起臂膀：“听着，我知道你们的信息来源，所以我很严肃的告诉你：哥谭不等于北美鹰，北美鹰也不等于世界。

你们说的那些危机一百件里面有一件能在世界新闻上冒个泡都是侥幸。注意灾难的规模，知道吗？我们不是执法机关，我们只是保护这世界不受异世界的侵扰，至于人类的内部矛盾，你们随便。

反正我们也不靠任何人，任何政体，从诞生那天起就没依靠过。

你说的那些鳖卵有政府处理，你们愿意抽出时间去帮忙就去耍，但是……当我们需要你们的时候，如果你们用什么恐怖分子的理由来搪塞我，你们就死定了——你们，和你们的麻烦。”

第二十三卷第十六章 唐二很无奈：

“不要这样，这些还是很危险的好不好？你们不也是在收集资质者？”

章晋阳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是在收集资质者。

这是因为资质者是因果节点，跟随他们的人生轨迹很容易遭遇到我们的想要预防的东西，这会节省很多资源，事半功倍。

在这一点上你们穿越者是有功劳的，但是这不代表你们就可以肆意的浪费组织的资源。

作为穿越者的管理人员之一，你应该知道这段时间世界障壁的状态相当的不好，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除了把你们带来的那些临时性的闪点，已经有了两个永久性的通道。

而闪点越来越多——我们为什么和十字教冲突？不就是因为他们不断地想要要把天堂山搬进地球？如果地狱、深渊、佛门和道门甚至绿教一样，保持他们的圣地在亚空间，谁耐烦去管他们？

人类目前能触发的危机没有能威胁到世界障壁，毁灭世界什么的只不过是夸张而已，北美鹰的那些政客，死上五百人世界就要毁灭了，可是在前线每天都不止！”

唐二低着头掐着腰：“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这一次……就是你说的那种，对世界障壁有伤害的危机。

其实我也不觉得那家伙有多厉害，一颗炸弹的事儿，但是她……的性质很诡异。”

章晋阳捏着胡子盯着他，示意他继续。

“乔治·哈克尼斯绰号回旋镖队长，是个职业抢劫犯，而且总是因为独吞货物和同行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是他的情报能力一流，总能拿到别人拿不到的消息，所以总有合作者——他不是超能者，所以那些合作者总以为自己可以稳赢，结果从来都是哈克尼斯活下来。

瑞克·弗莱格是一个战术专家，他的父亲也是，服务于nsa，和斯莱德地位差不多，只不过斯莱德出身陆军，是一步步从下面升上去的。

弗莱格是个军校优等生，忠诚的士兵，永远都是任务第一，据说他父亲也是这样，所以和斯莱德这种出身底层重视成员的士官长有理念上的分歧，一度势同水火——但是弗莱格一世在上层有人，而斯莱德没有。

所以斯莱德只能退役，弗莱格一世则成为了准将，据说已经死了，但是我们不信。

斯莱德二世的上司就是阿曼达·沃勒，nsa的行动专家，间谍反间谍专家，现在负责超自然事件机构，行事不择手段，有的时候连自己或者总统都能成为她手中的棋子，她只要胜利。

她现在一大半的精力在收集超自然物品和人物，一小半的精力在追捕多米尼克上，我猜很快多米尼克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因为毕和从组织换了一大堆超时代科技，这会引起沃勒的注意——她是个沙文主义者，科技之上：

没有什么是一个炸弹，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换一个更大的。

沃勒、弗莱格、哈克尼斯、劳顿，还有维伦·琼斯，这些名字放在一起意味着一个被称为‘自杀小队’的行动小组，弗莱格就任士官长，听命于沃勒，是一个用强迫手段控制罪犯、恶棍干脏活的清道夫小队。

我们顺着这个思路找到了另一位成员：女巫，琼·穆恩。

这家伙是什么来历我们不知道，只知道她和她的弟弟，是异界来客，拥有强大邪恶的魔力和巫术力量，在地球很久了，曾经作为神明被崇拜过，但是后来出了什么事被封印了。

她被释放出来之后，数次想要打开通路召唤自己的同族，据说都是和她一样强大的古代巫师——至于想要统治世界什么的我就不说了，有更多次的行动。

原本我们想阻止琼·穆恩打开封印，但是……已经晚了。”

唐二说的口干舌燥，但介绍的还是很详细的。

章晋阳闭上眼睛想了一会：“有几个问题：

琼·穆恩的身份，女巫的弟弟又是个什么？你说女巫有很多次行动，她是无法杀死的吗？你把女巫和穆恩连在一起说，她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唐二苦恼的叹了口气：“一个考古学家，女的（他强调），特别善于作祸的那种，以至于她在探险的时候连队员都召集不起来。

几天前她失踪了，在从一处丛林回来之后。住所被封闭清理，我们查到她的邻居曾报过警，然后几个警察失踪了。

处理她的特战队队长就是弗莱格，这是我们能查到的最深层的信息了。

女巫应该是附体到女博士身上，但是为什么会受到压制没人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沃勒找到了女巫的心脏，通过心脏威胁女巫为她效命，然后失败了，被女巫的弟弟救了出去。”

章晋阳一皱眉头：“几天前？你们知道女博士去的是哪个丛林吗？现在的丛林可不好进，这博士没有点特殊不可能的，光是那些变异动植物就能要了她的命。”

唐二一摊手：“不知道，我们调查了一下nsa的下属部队，但是现在他们膨胀的很厉害，我们没查到相关的人员调动。

应该不会很远，一开始我们以为是亚马逊雨林为中心的美洲雨林体系，尤其是仙人掌国南部，那地方曾有过玛雅文明，结果有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发现，没有人向那地方调集人手。

群里有一个超记忆症患者，她复原了记忆中的一张图片，那不像是雨林，而是亚热带密林，现在怀疑是在密西西比流域的沼泽地，那里也曾有过玛雅人和阿兹特克帝国的痕迹。

而且女巫的一个头冠图片被认为是阿兹特克风格——虽然我觉得那不是，不过他们也制作了女巫封印像的图片，那应该是特奥蒂瓦坎风格，这是很古老的文明了，很有可能女巫是当时的神明。

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的这些资讯来源……很多时候并不可靠。”

章晋阳想了想：“特奥蒂瓦坎……那是太阳神和月神的双生神系，后来被羽蛇神吃掉了……很可能是神明战争。

但是这对了解女巫毫无作用，女巫附身女博士，相信相信那些脑子里的知识不会浪费。

你们预计离女巫第一次行动还有多久？”

第二十三卷第十七章 唐二的头皮都要被抓破了：

“问题就是我们不知道。

自杀小队的成员很复杂，多的时候有上百个，而且那个宇宙也被重启很多次，很多时候都是自相矛盾的，虽然没有大超和老爷的次元并不多，但是……女巫作为一个出场甚少的角色，能被人记住的时候也不多。

现在最多人支持的，是一个月到十年——因为死射是个黑人，现在就看他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了。”

章晋阳差点没把胡子掐断：“胡扯！十年？我可不相信nsa可以控制一个能附身的女巫十年，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就靠一个还不知道在哪的鬼心脏！

这又是什么依据了！这是现实世界，你们的咨询只适合用来寻找资质者，对于事件发展屁用都没有！

女巫是个异界来客……这恐怕是唯一有用的线索了。”

唐二尴尬的摊了摊手，他对这个也很无奈，现在的世界不要说穿越者，就是土生土长的先知，恐怕都看不清——已经太乱了。

章晋阳捏着额头努力的回想各种知识，一个潜在的异界通道制造者，这不由他不重视，尤其是这家伙还落在了北美鹰军方手里。

他敢百分之百的保证，只要那些脑抽风的北美鹰人知道了女巫有这个能力，他们会上赶着屁颠屁颠的为女巫搜集好资源，让她建立传送通道，他已经不止一次为这种事大发雷霆了。

过了好一会，章晋阳突然睁开眼睛，有点诧异问：“我记得特奥蒂瓦坎是公元一世纪左右昌盛，然后在公元七世纪左右就完蛋了是吧？”

唐二不明所以：“普遍认为是公元前一百五十年到公元一百年之间建城，考古手段所限测得不准，现在新的说法是公元一世纪初或者末期开始建造，公园五百年到七百年之间被毁，怎么了？”

章晋阳抿着嘴琢磨：“公元一世纪建城……还真的巧，我记得……刘秀是公元前五年生人死于公元57年，王莽是公元前45年生人，死于公元23年对吧？”

唐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没回过神来：“呃……是啊，大差不差吧，历史书有写，怎么了？”

章晋阳盯着他：“十字教的圣子也在那个时段出生。”

唐二还是不明所以：“当然，元年嘛……等等……王莽和刘秀？这可是穿越者嫌疑最大的几个历史人物中排名最靠前的！

刘秀还有可能是位面之子，据说是世界修正线专门培育出来消灭王莽的……这真的假的？”

章晋阳的眼睛瞪的比他还圆：“你问我？我问谁啊？”

唐二平复了一下突然激动起来的心情：“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时候就像现在一样，出现了一次穿越潮，女巫就是那时候来的？

差不多……按照她们姐弟的能力，直接人前显圣，再聚拢起足够的人，也差不多要二三十年呢，那个时代的交通……但是为什么会发生的？

门不是后来才坏掉的……”

说着他一拍额头：“忘了，门是你编出来的……”

也就是周围没有别人，但是章晋阳还是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海上：“闭嘴！门就是门！

（他拧着眉凶恶的瞪着唐二，直到对方做出我错了的姿势）

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圣子降临的时候引起的时空震荡，大概就相当于在墙上凿个窟窿，恐怕不止是他自己钻过来了，老鼠身上还有跳蚤呢，谁知道当时过来的都是些啥……”

唐二也正经起来，捏着下巴尖苦苦思索：“其实最简单的就是想办法和沃勒达成协议，这几年北美鹰的黑科技层出不穷，尤其是基因工程。

据说已经有实验室可以通过基因调制激发人类的超能力，这是组织都没掌握的技术吧？

至于机械改造人这方面还是组织的技术更好，我们在基因学科上还处于落后啊。”

章晋阳瞧都不瞧他：“那是邪道。不是说方法的问题，而是规程的问题。

正常人现在数万人也能出一个超能者了，死上数万人才有一个成功例子算什么成功？这样的技术有什么意义？如果全民修炼达成，这个比例还会提高，为什么非要把那数万人弄死？

简单的配型都做不出来，要拿人命去试……元首复生都不会有这种脑残想法。”

唐二愣了一会神，突然有点恍惚：“女巫附体……这是灵魂的能力吧？一般都有什么弱点吗？也只有这个才能让她暂时沉寂吧？组织对灵魂的研究好像没有？”

正在隐形眼镜的投影里翻看资料的章晋阳目不转睛：“这方面的研究是有的，不然你以为战法的基础是什么？意志的凝聚绕不过灵魂，我们的终极目标就是把灵魂和**混而为一再不分离。

到时候滴血重生神魂不灭，某种意义上也是长生久视，而且比仙门那种元神存世要强得多，就是过程太艰难了些，能走到终点的人历史上也没几个——不过现在仙途一样迷茫。

女巫这种做法和古传的阴神法颇有些相似，阴神你应该知道吧？过去很多人在寿命将尽的时候都会想办法彻底抛弃肉身把自己转成阴神，只要条件允许，那玩应儿能活好几千年。

但实际上我从没见过好好活过二百年的，没有肉身滋养，意志很快就扭曲了，如果灵魂没有被污染还能转世投胎，活得太久的……都是疯子，连灵魂都逃不掉。

世界意志如此，这个世界需要强大生物，但不是强大的灵魂，甚至不是强大的生物个体，群落聚合都行。”

唐二翻了个白眼呶呶的不敢大声：“说的就像世界是活物一样……

（他清了清嗓子把音量放大）

所以你认为女巫现在是疯掉了？”

章晋阳扁了下嘴不以为然，浓密的胡须让他这个动作看起来有些像饿了：“你被封印，一两千年不能吃不能喝不能动也得疯。

她得庆幸自己没落到和尚手里，不要说千年，你只要能挺得住十分之一，一百年不间断的经文轰炸，我就推荐你当我的上司，成为平天圣的真传弟子。”

第二十三卷第十八章 唐二浑身一抖打了个冷战，

和尚念经的威力他是知道的，万罗洞就有一个在籍的和尚，还是个很勤奋的人，每天早晚课一丝不苟，现在也有点要走出自己的路子了，但是那份絮叨……

其实平时挺温和的人，话也不是特别的多，就是不能说经，一提起经文来说起禅来，简直如同泄洪一般，没个三五小时休想让他停下——要么就揍他一顿，打赢了他就不说，打输了……呵呵。

但是想想千百年的孤寂也是很可怕啊……

所以他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觉得女巫确实是有点精神不正常了：“所以她现在是在试图恢复自己的理智？这好像不对啊，如果没有理智的话她出来就应该兴风作浪才对吧？”

章晋阳关闭了浏览窗口，回头看了看他：“谁告诉你疯子是没有理智的？或者说你以为疯子看正常人就不是疯子吗？

一个巫师，再怎么疯基本逻辑还是会有的，如果连逻辑都没有了，那她就已经崩溃了，也不可能附身，更大的可能是把女博士吃掉。”

唐二呼了口气，仰头看向天花板，呆愣愣的，他这几天都这样，不知道在算计什么，就在章晋阳打算离开的时候，唐二突然冒出话来：“我想要机甲技术。”

章晋阳一愣，不知道怎么会拐到这个话题：“你不是有了吗？唐氏的机甲技术不比国府的差吧？再说链式瑟尔机技术你们不是有了？”

唐二咽了口吐沫，声音还是有点干涩：“不是银武士，我想要钢铁侠。”

章晋阳盯着他，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理由？”

伸手搓了搓脸，唐二精神了一点：“因为标志，钢铁侠是个标志，他是一面旗帜，不是说他这个人，而是这个名字，身份。

不只是我们需要，国府也需要这样一个来自民间的旗帜，这是用来提升社会士气的——非官方出身的超级英雄在很多时候有着特殊意义，对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这样。

如果不是我，就还会有别人。

现在基本教育差不多有成果了，社会治安的压力很大，这种高负荷对国家的整体局势很危险，谁也不想十三科变成锦衣卫，十三科自己也不想。

但是现在有什么区别吗？需要有人站出来打破这个局面，公开的和国府有合作关系，还必须和传统势力毫无瓜葛，因为……传统就是江湖门派，人民才不会理你到底是不是改革派，他们只会本能的反应：朝廷鹰犬。

虽然朝廷鹰犬原来是个褒义词来着。”

章晋阳冷笑一声：“衣冠禽兽原本也是褒义词，但是衣冠禽兽们自己毁了名声……”

唐二听出了他的意思，但是毫不动摇：“所以我才选择钢铁侠，托尼·斯塔克的身份和我差不多：

他有斯塔克集团，我有唐氏；他有贾维斯，我有白鸟座（伏罗斯伽德的人工智能系统）；他有复仇者，我有伏罗斯伽德；他有神盾局，我有地球防卫组。

差的只不过是他有个相识遍天下的科学家老爹，可是我有科学家表姐，是活的，还很年轻。

公布身份什么的对我来说不值一哂，全世界都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可是我是个实验室宅男，冒出来那么一套东西一点也不意外吧？天才有点小脾气好像也挺正常？”

章晋阳还是皱眉头：“现在你手上的技术做到这一点一点也不难吧？至于这么执着于钢铁侠吗？或者说，你打算用托卡马克装置做什么？”

托卡马克就是钢铁侠胸口那套能源装置，原本就叫做微核反应堆，后来伊万·万科用自己的姓氏命名了一套和托卡马克分庭抗礼的能源装置，托尼收到了一些刺激——在那之前他有好几千项发明，但是真没想起来用自己的名字命名。

其实链式瑟尔机作为机甲的能源，并不比托卡马克差，而且更加的安全可靠，燃料也不贵，但是制作难度却是不相上下的，在爆发力上也许低一点，持久却强出很多倍。

爆发力低的问题，机甲上又不是必须使用能量冲击炮，可以用诸如激光阵列来代替这个必须以高功率能量脉冲催动的武器——激光阵列也曾是章晋阳的独门技术，也是招牌之一，其他科研机构无数次的想要仿制，但是两道激光说什么也融合不到一起，更不要说密集集成光能脉冲了。

虽然激光技术还没有放出来，但是在白鸟座的资料库里是有全套的高等级机甲制作技术的，制作出来的机甲比照钢铁侠，至少也是二十型以上，只比纳米机甲等级低。

武器技术可以整合现有的科技，热武器现在还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相当多的实体怪异或者变异体对能武器的抗性很高，唯有物理攻击能对他们造成很大伤害。

这也是超能者的发展缓慢的原因之一，对上人类超能者的优势明显，但是对上异族，除非是属性相克，那些酷炫的能量操纵者比起体质系超能者杀伤力差的太多了。

所以章晋阳也不认为唐二的目标是冲击炮，那玩应儿本来就不太好用，高能耗杀伤力还低，唯一的好处就是制动和击退效果特别出色。

钢铁侠的机甲，和其他机甲的最大不同就是在于能源，至于人工智能，白鸟座是可以做到贾维斯的程度，但是他们这一系的机甲，使用的都是神经连接装置复合力反馈结构，用不到那么强的人工智能。

甚至唐二使用的生物芯片，依靠的也是芯片本身强大的基础性能，发挥作用的依然是人脑本身，系统什么的是没有的，只有一个通用的界面，还可以被世人随便改，想要起什么作用就看个人想法。

唐二也不讳言，很干脆的点了点头：“能源现在是个相当重要的筹码，尤其是可以在城市内部使用的安全洁净能源。

链式瑟尔机想要成为公共能源实在是太难了，结构会变得太庞大，而且过于精密，在现在这种意外频发的时代并不合适，托卡马克装置却没有问题。

目前社会稳定还很难看出来，但是能源确实已经是相当大的问题了。”

第二十三卷第十九章 传统发电装置，

再想维持下去很难，火电厂的污染太大，而且对资源的要求也太庞大了，现在想要维持煤矿的生产任务，已经要动用到武警部队维持安全，地下的生物越来越诡异强大了。

水电站更是如此，人工蓄水湖还好一点，那些拦江站拦河站，早就已经开始有人员伤亡了，维护的成本实在是太高。

这几年核电站修建了七十几所，勉勉强强维护各大城市基本民生用电，但是这些核站的安保是很大的问题。

核站不可能建立在聚集区附近，那么输电线路的安全，很快也要变成用人命去填了，很多武徒接受的日常任务，就是巡察水电油气线路，一些偏远地区都是军方负责的。

这些状况章晋阳只知道一个大概——他并不能关注到每一个领域——他的手下从来都不缺能源，所以在这方面是有点疏忽了。

章慧其实也加入了核电站的设计工作，她虽然是机械专家，但是在电气方面也是不弱的：现代科技机械和电气已经很难分得开了，在家里是不怎么说的，其实由于章晋阳和章慧的工作性质问题，回家是从来不讨论工作的。

前一段时间，不知从哪出来一份核燃料电池的设计图，在地下世界引起了一阵腥风血雨，最后十三科和cia平分秋色——让唐二疑惑的恰恰就是这个平分秋色。

如果是mss和cia打平手，这事儿就值得信一下，但是mss一般不会单独上阵，外交、统战、总参，大家都是兄弟部门，多少都支援一下的。

可是十三科虽然在政治地位上，政治权力上是低于上述单位的，实力却完全不同——因为敌人就不一样啊，间谍机构在行动的时候如果遇到了过分的超限战士，还是要十三科求援的。

如果十三科和cia掰手腕，只要不引起军方公开插手，唯一的结果一定就是十三科把所有人都干掉：没人能逃得出七八十个卦师一起算计。

这一次十三科说不上折戟沉沙，却也是颜面扫地，cia出动了整个欧洲部，死了过百的精英特工，十几个公开或者潜伏小组，硬生生的把十三科都到手的资料算计走了，这还是自十三科成立以来的头一遭。

而且还是总局出手。

唐二对十三科的后继行动不关心，他注意的是那份资料的名称，曾经在穿越者的群里出现过，虽然当时没人在意——当然现在也没人在意。

他找到了来源，那是一个和章慧现在关系不错的技术狂人，在机械制造方面很有一些天赋，能和章慧正式的讨论一些东西，所以还是很有共同语言的，有可能会发展成男女朋友，当然也是个穿越者。

燃料电池的技术唐二没接触过，但是只看地下世界争斗的激烈程度，就知道这技术的珍贵，这让他有点危机感。

尤其是cia，那地方在穿越者的眼中，漏的和筛子一样，他们知道了，那么全美国的军火商就全都知道了。

核燃料电池除了长续航之外，就是可以远程人工引爆这一点是被军方喜好的——确切的说是西方军事机构都喜欢，就连霓虹都不会在自己的装甲上将自爆设为常规战术，神风行动应该用在战局关键点。

这也是唐二最担心的，因为北美鹰的军火商有向恐怖分子售卖武器的传统，到现在三角市场里都有脏弹在卖，托名都是从北极熊解体的时候偷出来的，但是……这样的交易已经有上百起了，虽然卖家是谁没人知道，但是卖家所有人心里都明镜一样——有货的就那么几个，谁还不知道谁啊。

他有很大的把握，这技术是国府的一个圈套，至于是什么目的不得而知，但是国府既然这样的技术都不看在眼里，显然有更好的。

但是核电站的技术却还是只维持和国际水平相当。

讨论了一会，章晋阳明白了唐二的想法，这位少爷希望科技进步再快一些，早一些进入太空，获取外空间资源，这样的话地球上的争斗规模在某种程度上就会被限制，甚至超能人士的地位也会有所下降，社会结构有机会趋于稳定。

现在的混乱区域实在是太多了，短短四五年时间，世界人口从八十多亿已经缩减成差不多四十亿，这在社会学上是一个比较危险的数字——恰好接近原本地球人口上限的一半。

章晋阳倒是不太清楚这个k／2是个什么数，但是他不认为八十亿是地球容纳人类的上限——这应该是超限了，地球的资源已经开始枯竭了，如果不是灵气回潮增加了大量的作物产量，又提升了生存难度，人口应该实现负增长了才是。

不过开发外空间，这件事章晋阳是支持的，因为依照组织的卫星对太空的观测，地球的灵气回潮目前还未影响到外层空间，这表示地球的游离能量浓度还并未满溢，这个时候向地外空间发展，确实有利于缓解社会秩序压力。

但是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穿越者，异界通道，这种时空异常现象，通常都会出现在生物群落之中，在外空间建立基地，很难说会不会遇到这样的危机。

如果遇到了，他是有办法解决，但是那暴露出来的实力就更加的可怕，地球上的政客马上就把他作为假想敌，这是多少年都没变过的老套子，然而政客们乐此不疲。

至于说科技进步的再快一点，章晋阳就无能为力：现代科技的应用是远远滞后的，比如说基地用得非常好的全息投影技术，这个技术的理论完成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样板成型于六十年代，但是现在只有尖端实验室在用，理由是“老百姓的生活不需要那么发达”。

这是个万金油的理由，太阳能转电技术、无线充能技术、电解氢燃料技术、地热高效利用技术、可曲折电脑屏幕技术、大气闪电发生技术等等在科幻片中耳熟能详的高科技，在四五六十年代就都有过初型机，这还是因为时间太久保密期已经过了而暴露出来的。

其实只不过是因为炎黄也涉及了这方面的研究，所以西方世界就放出来做诱导而已。

第二十三卷第二十章 如果不是麦卡锡截断了发展进程，

以北美鹰为首的西方科技联盟说不定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现在世界巨变，之前的技术积累几乎是转瞬无用，不说从头开始，也是巨大的转向，虽然靠着积累还有一段时间的技术爆发，但是这种爆发并不能保证他们所走的道路就是正确的。

所以在章晋阳眼里，唐二还是着急了。

而且唐二始终没有明白一个道理：地球防卫组的职能是防护异界入侵，这是个十分非常特别被动的任务，除了这个任务之外，所有的其他的行动，都是由着成员性子来的，根本和组织无关。

所以章晋阳的行为总是漫无目的，伏罗斯伽德也总是懒懒散散的没什么上进——唐二所看到的一切，其实和地球防卫组关系不大，他甚至没有劳顿和斯莱德接触的深。

实际上所谓的地球防卫组的实际事务，目前就是有三个：两个存在异界通道的次空间的维护，太空中量子卫星网络的维护。

其他的都是私人事务。

所以一切的行动，在章晋阳这里就只看会不会给自己惹来太多的麻烦。

估计唐二也是很久没有什么事情做了，他的实力不高，想去南洋实力不够是不敢的，搞科研……说实话，他不是那个料，哪怕是有着白鸟座的帮忙，他也能感觉到和章慧姐弟俩的明显差距。

唯独在商业上他确实有独到之处，但是现在的社会形势已经让唐氏的资产缩水很多。

作为支柱的非洲餐饮业已经全线崩盘，要不是之前唐二心血来潮把国内的店面改装加了影院，唐氏不死也要脱层皮。

现在唐家大舅两口子已经没有什么实力可以管了，少少的一些在欧洲和美洲发达城市的店面，和当初盘踞一洲自然是无法相比，而且现在的竞争压力要比和平时期严酷的多，动辄就是生死，老两口很不适应。

好在儿女们都是国内的产业，各有各的根基不会破落，两口子也就随意的发展，不那么积极了。

但是餐饮业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是地位低了一些，因为谷梁正录那些高能食材的冲击，唐二和章晋阳合伙的唐氏餐饮城，越来越低端化，不再有丰厚的利润了。

章晋阳虽然也有高能食材，但是他没有闲心去搞这个，对他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帮助，要不是唐二还坚持着，那股份他早就送人了……

不过唐二强在餐饮界的人脉，他认识的厨师远比谷梁正录多，虽然顶峰的高手没几个，但是利用谱系的力量，推出很多适合大众的菜谱，发展下去的基础是有的，只是在层次上要被谷梁正录压一头了。

一个餐饮界的巨头，成为钢铁侠，这个事儿其实挺有趣的，因为很多人都忘记了，其实唐二的主业是电子，是网络，而他的哥哥，现在是炎黄最大的民营机械企业的大股东。

其实要不是唐二今天说起来，章晋阳也忘了——因为最近几年唐氏的餐饮波动太大，大家都盯着看这一点儿，就忽略了唐氏电子也是世界三巨头之一，也是唐二从来都没宣传过这方面的缘故。

再说现在的流行趋势是武道，电子行业只要不是基本盘的大变化，也没有人去专门关注，唐二已经很久都没上过头条了。

现在考虑的问题，就是国内其实没有钢铁侠生存的土壤，警察系统的武力等级是很完善的，门派也有自己的一套管理，那些真的作奸犯科的家伙，下场基本都是挺惨的。

也有一些因为复仇而发生的案件，但是在这方面，十三科也有着详细规定，只要不是诸如死灵法师那种需要靠人命填的修行，一般就是被加入敢死队送去边境，然后就死走逃亡概不负责了。

现在不说是全民修炼，也是差不多的，而且超能力的觉醒也没有什么大动静，所以各大城市的治安还好，而中小城镇的主要威胁是那些从城镇边缘冲击人口聚集区的生物。

如今的森林野原对什么东西都不太友好，也有不少生物是受不了生存的压力，想要到城镇来看看，毕竟人类普遍的看起来没那么强，而且也有不少人作死的到野外去“历练”，然后就填了野兽之腹。

这样的事也不是经常发生，更多的还是城镇内的灭鼠行动比较麻烦，但是也用不到超级英雄出马的地步。

就是西伯利亚，伏罗斯伽德的实际控制区，都用不上，所以章晋阳也好奇唐二打算在哪动手。

结果唐二拿出一个饼形图来，上面的数据让章晋阳不是很高兴，但是唐二很兴奋：“看到了吗？这是过去四年里超能事件爆发的统计，刨除了那些已经被各种草头神统治的小地方，都是有着良好的社会秩序的国度。

最低的就是我们，然后就是毛熊家，这至少有一半是我们的功劳。

你看到这个占了一半的饼子了么？北美鹰！全世界50%的超能事件都在这个国家里发生。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他们的管控机制不是很好，但是有着同样管控的汉斯和约翰牛就一直不错——除了前一阵子某个刺客去闹了一圈的那段时间之外。

我们之前调查沃勒的时候，筛选了北美鹰所有知名的超凡者，发现了大大小小至少五百个资质者，这比咱们的穿越者也差不多了。

实际的数据恐怕要更夸张，因为每个资质者涉及的都不会是少数人，这个连锁反应没有人能搞清楚。

受到这个刺激，我们也想办法调查了霓虹，但是那边太乱了，很多商业行为都进行不了，所以我们的渗透很困难，只能从真实网上收集资料，结果资质者没有想象的那么多，而且……多半都死了。

有人在那边暗杀他们，这件事我们决定不参与了，能害死资质者的家伙，对上穿越者恐怕也是稳赢的。

所以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北美鹰，哥谭，这个城市会是未来五十年的冲突中心，全世界一般的冲突都会在这里爆发，所以这里是重点关注对象！

我们的结论基本就是这样，我们需要支持，保持那里的混乱态势，然后……炎黄会走向宇宙。”

第二十三卷第二十一章 章晋阳看着他在世界地图上重重的

点着新约克城，内心毫无波动：“我不会在这件事上对你们做出支持。

组织的力量不能动用，除非是有异界事务。

至于走向宇宙的事，你说了不算，如果你能推动事件发展，我个人会出一部分力……所以你成为钢铁侠的想法我还是不同意。

要知道，几个被禁止出境的人你也是其中之一，不是因为你是个天才，而是你以天才之名，成立的电子实验室，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把你放走，你已经是相当自由了。”

章晋阳算是看出来了，之前什么能源危机技术进步都是打这个表的主意，说穿了就是闲的……最近确实没有他什么事，好不容易闹一次十字教廷，那计划还不如说没有计划。

没有一个穿越者是能消停的主儿，主动的多被动的少，总是各种事件的中心点，最近唐二中心点都在商业上，大气候不好，大家都在摸索着转型，要适应灵气回潮，估计心里少不了郁闷。

从做的那个饼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关注的都是事件多发地带，连霓虹那么乱都要想办法，可见他们是真的闲的很了。

大侠什么的，现在国内还是不少见的，但是超级英雄没有——区别只在于大侠是要对国府治安机关负责，实名制的编外治安员，做了事要和当地治安机关处理善后。

超级英雄则是蒙着脸打了就跑，剩下的不管，其实和过去老派的侠盗类似。

相比之下，自然是超级英雄刺激一点，当个大侠要处理的琐碎事就多了，人际关系什么的，不能像超级英雄似的由着性子来。

否掉了唐二的不安分，章晋阳还是把目光放在了能源上，现在国内的大宗能源消耗都已经改用潮汐水电站或者核电，潮汐水电是得到覆海批准的，这是这位妖族大圣批准的仅此两件可以在海岸线和海洋建立的工业设施之一——另一件是海水净化厂。

至于核电，炎黄是没有储备技术的，就只能一路摸索，一开始的那座是仿着鹰酱的，有了第一座，第二座就顺理成章，然后灵气爆发，炎黄民族血脉中的危机感爆发，引起了土建天赋的剧烈震荡，然后短短三四年时间，七八十座核站就出现了。

北美鹰曾因为这件事叫嚣过，然后就遭遇了覆海事件，从此之后鹰酱说的话就没什么人听了。

就连欧洲都开始大肆建设核站，但是他们的土建天赋明显不够，在混乱天赋上倒是很出色，毫无波澜建起来的不多，怎么也得被坏个两三回才能成功，结果就是大家的能源供给其实还真挺紧张的。

好就好在欧洲的人口密集度不是很够，所以集中耗电不多，再加上长时间的收拢人口，大部分平民只要远离森林原野的危险就觉得幸福了，这件事短时间内爆发不出来。

章晋阳手里是有高等级的能源技术的，人工太阳技术是最早被解析出来的技术之一，包括各个基地现在使用的都是这个。

现在国府建造的核站，一少半是裂变站，一多半是聚变站，但是主要的手段还是巨型蒸汽轮机，对能量的利用率很低下——所以目前的国府需求的不是能源制造技术，而是能源收集和传输技术。

这一点唐二大约是没想透：他毕竟是个靠资料和芯片堆起来的伪天才，对能源这一块儿也不是很熟悉。

其实链式瑟尔机的能量采集技术就很合适，但是组织上使用的都是小型机，在巨型机上的运用还是需要仔细的研究。

这个工作被章晋阳很不负责任的甩给了章慧，反正在课题组章慧负责的也是电气部分——轮机那边有现成的技术可以用。

章晋阳从资料库里提取了相关部分的全部历史技术资料，包括现在基地的士兵们使用的机械轻甲上使用的微型链式瑟尔机组的相关技术，同样也是微型的，虽然加工精度要求很高，但是国府现在的工业实力已经可以制造了。

在精加工上炎黄中这些年的发展已经略微的领先世界。

相对应的，就是在巨型装置上的成就已经远远地超过世界同行，这是炎黄人骨子里对奇观的追求在作祟。

这是少有的平和日子了，圣马力诺战役之后，各国花了小一年才消化掉余波，各种教派的震荡和冲突时有发生却不敢太过分：

几乎所有有底蕴有实力的宗教都有这种请神下凡的手段，然而迫于地球防卫组的压力，大家都克制着不敢用，于是就变成了常规手段的较量。

关于防卫组的情报工作是这一年所有国家的工作重点，为此连南洋都安静了不少，进入了相对缓和的阶段，各家的势力基本也是划分好范围了，除了世界银行大厦所在的岛屿是中立区，冲突区也正在慢慢的变小。

非洲已经彻底成为十字教廷禁脔，他们雷厉风行的推动了几个政教国家的建国，也不管国际社会的舆论闹成什么样。

不过千年威势慢慢复苏，教廷的实力越发强大，很多国家也都和这些新国建立了外交关系，至少移民通道是开启了的。

教廷自欺欺人，建立了好些个国家，然后成立了一个联盟就号称民主了，然后宣称联盟内没有魔鬼、恶魔、异教徒，是和平温馨的地上天国，是完全符合经书上描述的现实乌托邦——以此来吸纳那些苦于超能力犯罪事件的民众。

实际上也在收罗那些仇视超能力者的科研工作者，唐二贡献了几个名字，都是在业界出了名的人类至上主义者，基本都是生物学上的大拿——不是鹰酱，北美鹰的科技工作者已经全部被“保护”起来了。

至于是政府还是财阀，那就看手艺怎么样。

不过得益于章晋阳并不太重视的保密原则，地球防卫组的很多消息也被曝了出来：其实没什么，只有三角市场以及西西伯利亚平原基地。

三角市场大家是常去的，确实神秘得很，那些远超时代的科技，各种立体投影，全世界卫星都知道在那，就是发现不了的隐藏手段，层出不穷各种构造作用的，连军队都奈何不得的机器人，还有那些交易的各种有着神奇作用的物品，早就有人在找它的主人是谁了。

这市场据说曾有人捧着核弹打劫，结果每个部位都被收拾的明明白白……

第二十三卷第二十二章 而西西伯利亚平原基地，

连个名字都没有，就是作为地主的毛熊，称呼的也是“那个基地”，这个基地就很过分了，里面居然有一个通往异界的通道！

要不是这个通道正好落在毛熊的军事基地周围，他们也不太可能知道这方面的消息，因为从散布出来的信息上分析，地球防卫组封印的异界通道绝不止一个。

大家都认为毛熊占了大便宜，但是毛熊则是有苦说不出：那个基地屁的产出都没有，每次都是一堆碎肉烂血拿来分析，除了块头大之外，几乎和地球上的生物毫无区别！

而且毛熊在生物学上一直是偏弱的，原本应该有突破的生物化学却总没什么动静，倒是在仿生学上有了极大的进步……

虽然情报里说这个通道是单向入口，但是根本就没人信，大家都眼红的认为毛熊必定是从这通道里和异界文明勾连上，得了说不出的好处了。

对此新任的毛熊大总统面不改色的一指身边正在做美甲的狼人战士：爱信信，不信滚！

也许是大家对异界通道的热情太高了，第三个通道终于出现了。

章晋阳实验里的各种实验进展很不错，很有可能是把运气都耗光了，这第三个通道，情况前所未有的复杂。

通道出现在巴尔干，这个秉持着欧洲第一火药桶称号百年不动摇的四海划疆的半岛。

巴尔干半岛地处亚德里德海、地中海、爱琴海、黑海之间，是十字教文明、欧洲神话文明、绿教文明、赤色旗帜的交汇处。

其中神话文明是最近复兴了，要不然这会儿十字教文明的代表约翰牛带着欧盟和绿教恐怕打得正欢——在灵气复兴之前，神话文明的代表各种尼亚都是托庇在赤色旗帜北极熊老大的麾下，和十字教文明虚以逶迤，在两者之间左右逢源艰难求生的。

欧洲神话文明，根基就在爱琴海这一片儿，而巴尔干半岛再往上一点，就是欧洲黑暗通话的起源，狼人和女巫的老家罗马尼亚——还有吸血鬼也是在这出的名。

灵气回潮的初始阶段，北极熊刚刚解体，熊崽子们闹得一塌糊涂，欧洲这边又紧张的和教廷起龌龊，这些小国就成了那些突然冒出来的稀奇古怪的人的避风港。

瘦死骆驼比马大，比起其他连本地文明都消失的曾经殖民地，这一片虽然战乱但是在里世界的实力上却是首屈一指的——女巫、法师、狼人、血族、异教徒、魔鬼党、炼金术士等等等等，一切有名有姓的牛鬼蛇神在这都能找得到，多半还是有点传承的。

这地方因为这些诡异的人群，除了著名的大战之外，并不会在媒体上出现多少次，但是……世界三大葡萄酒产地，原本排名第一的就是巴尔干半岛（公元前两千年古希腊时代这里是唯一的葡萄酒产地），现在这地方不要说酒，已经是产不了葡萄了，可想而知这战争的惨烈程度。

这些年大家都在应付着灵气回潮，那些古怪的家伙难得的抱团，成立了阴影议会，借着暴增的实力和出其不意，居然在巴尔干这个他们原始的老家里又占了一席之地，维持着当地诡异的治安。

这是妥协的产物，赤色旗帜对巴尔干的兴趣本来就不大，虽然毛熊兄弟们都在欧洲，但是赤色旗帜的主力却不在欧洲，而是现在沦陷了的非洲和南美，要不是这地方交通四海，实在是兵家必争之地，赤色旗帜看都不会看这里一眼。

现在阴影议会出面，有着历史上的渊源和狼人的关系，大家还算能坐下来说说话，只要不倒向其他势力，赤色旗帜扔了个代言人在这也就放手了。

十字教廷和绿教算是死敌，但这个仇是从北美鹰那头做下的，历史上的纠葛太深，说也说不出来道理，反正有阴影议会隔着，不见面就不会打，但是都在这地方有自己的探子和代言人势力。

就是这么诡异的平衡，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山洞给搅和了。

巴尔干这个词，据说就是由土耳其语中的“山脉”一词演变出来的，而这个半岛确实有着巴尔干山脉这样遍布整个半岛的山林生态体系。

虽然只是阿尔卑斯的余脉，最高峰也不过是两千多米，但面积还是很可观的——这就导致了现在的人类聚集地其实没有几个，都是被山上的野兽和疯长的草木给逼的。

这个洞穴就突兀的出现在一个城市的边缘，那里因为近几年的和平，重新种植了葡萄，一些怀念历史的老家伙试图回复往日荣光的尝试，因此也是殷勤照看。

玩得起酒庄的人，势力地位是不会差了，因此这洞穴突兀的出现，从里面冒出一些危险生物的时候，他们其实并不紧张——这些有着高大粗壮的身材，面目可憎獠牙外露的绿皮大个子，显然是变异生物，也是做生物实验的好材料。

但是很快他们就淡定不下去了：这个很快甚至没有坚持半个小时，他们的援军正在整装，就紧急的扩大了数百倍的规模，调集了当地的驻军过来。

那个洞穴如同喷泉一样，短短的半个小时就喷出来至少一千个绿皮，其中还有着头戴古怪皮帽，穿着长裙，挥舞着骸骨拐杖的施法者。

这些施法者在那些拿着斧头大棒的高大绿皮的簇拥下，对着那个山洞施法，就是用后脚跟想，这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而斧头绿皮在大棒绿皮的监督下，四散开去迅速的建立起了一个粗犷的营寨，人腰粗三人多高的大木单人扛起，削尖了夯砸一半长度进地面，又在顶部砍出尖端，并排树立。

又在这些木墙的根部埋了那些被砍下来的细树枝——全都是胡乱的斜插着，向上的一端削出锋利的尖。

等到章晋阳和当地的驻军前后脚的赶到，一个颇具规模的营地已经建好了，还有很多兽皮盖顶的帐篷，而那些施法者……也完成了他们的动作。

章晋阳的脸色不太好，他刚从实验室里赶过来，那个山洞已经从猩红色，转成了蔚蓝色，而且周围树立了很多诡异的木雕，木雕上有着扭曲的流淌着神秘力量的符文，这些符文和那片蓝光勾连，一刻也不停的向外吐着各式各样的绿皮。

第二十三卷第二十三章 这是一个酒庄的地界，

半山腰的别墅依山而建，后面挖空了作为酒窖，泛着蓝光的洞就在乎这个别墅的旁边，别墅已经被包进绿皮的营地了。

酒庄的工人们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罹难了，估计所有人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驻军指挥官从无人机那里看到了堆放在一起的尸体，这件事显然就没办法善了了，久经战火的驻军非常果断，看到对面还在不断地暴兵，指挥官干脆的下了炮火覆盖的命令——他的等级太低，是不知道那个不断往外喷吐绿皮的是个什么鬼东西的。

但是绿皮有这么多，打死几个估计不碍事。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炮火覆盖只有第一轮起了作用，斧子绿皮们辛辛苦苦建立的营地被一扫而平，但是令人惊恐的是，绿皮们的伤亡并不重。

主要是斧子绿皮们被炸碎的多，棒子绿皮除非是被炮弹打个正着，冲击波对他们几乎没什么用，只不过是掀出去，严重的吐口血嚎两嗓子就没事，轻的只是被掀个跟头就起来晃晃头而已。

第二波炮弹还没落地就全在空中爆炸了，高空的无人侦查机看的清楚，最大的帐篷被炸开之后，一个花白胡子的老绿皮高举骸骨长杖大吼一声，一道道透明波纹就从营地中间那个高耸的柱子上扩散出来，笼罩了接近一公里。

然后炮弹就落在半空中，炸出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半球防护罩。

指挥官很实在，不知道是不是有过相关经验，还是被人提点，直接下令了不间断炮击的命令，在炮弹打光之前，爆炸都没有停。

但是这个无形的屏障除了映着炮弹的火光之外，竟然毫无波动。

这下变色的就不只是指挥官的脸了。

章晋阳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他来的确实晚了，单向的通道不知道被这些绿皮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改成了双向的，章晋阳看到好几个绿皮急匆匆的跳进洞口，然后很快洞口吐出来的绿皮就有了新的变化。

现在场面上已经有了六种绿皮：没穿上衣拿着板斧，没穿上衣拿着大粗木头棒子的，身穿皮甲拎着奇型车轮斧的，穿着皮甲扛着金属大锤的，穿着皮甲背着一捆标枪，腰间还插着一圈人头大小斧头的，然后就是那些拄着骸骨长杖的施法者。

那些没穿衣服的板斧绿皮一看就是仆役，谁都能呼喝两句指使指使，人数也最多，虽然看着也有两米左右，很粗很壮，但是比起其他品种的，就要瘦小一些，第一波炮弹也正是他们死了不少。

没穿衣服拿棒子的，就壮了一点，身上的肌肉也块块垒垒，看样子是练过了，应该是那些仆役的管理者，手里棒子都是用来抽打那些仆役的，很粗糙的木棒，炮火中也有伤亡，但是就不尽人意了。

而且那棒子根本就是木头的，有好些个被炮炸坏了，就地捡起那些炸断的营地木桩，找个仆役的斧头砍吧砍吧就用了。

着甲的那些，就应该是士兵，块头就又大了一圈的，有几个特别强壮的拿锤子斧子和标枪的统领着他们，地位上看不出来高低，这些士兵就是一个都没死，倒霉的被炮弹砸上，最多也就是个重伤，但是看那意思没什么人理会，这重伤到底重不重也真不好说。

只有那些数量没超过二十个的施法者地位尊崇，所有的绿皮见到他们都要低头，看起来也是表示谦卑的意思。

章晋阳倒是没想到绿皮还有和人类差不多的礼仪习惯。

他的到来并没有多做遮掩，亩大的一团黑云飘在天上，地下的指挥官没时间看他，但是得到消息的人不少，而且阴影议会的人也有专员是跟着驻军赶过来的——但是这位似乎不能飞。

欧洲不大，尤其是巴尔干地处中端，势力交错复杂，他出现不到十分钟，底下的炮火还没停，章晋阳周围就围上来几个人，个个面容严肃。

章晋阳瞥着眼瞧了一下，没有教廷的人，估计他们也是害怕火瘟道人上来就动手——教廷的法术会飞的就是有一对翅膀，看起来和天使差不多，名字也叫天使之翼，但是这老道都弄死好几个天使了，谁知道他看见白翅膀的会不会手痒顺手砸一下？

现在围过来的这几位，特征还是很明显的，一个头缠围巾，一身白袍，腰里扎着根草绳，一脸的大胡子，满面风霜，眼睛深邃明亮，虽然面色严肃，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个挺和蔼的人，脚下是一张花纹精美的飞毯，这准是绿教的代表了。

他旁边的是女巫，风姿卓约的中年美#妇，一身利落的牛仔休闲，倒是挺时尚的，胸前飘着一个拳头大的水晶球，让她飞起来的……是个吸尘器？踩着冬瓜大的机体居然还挺稳当，吸尘头是一张大嘴，嘴两侧还有两只蜥蜴一样的圆眼，滴溜溜的挺灵活，波纹管在空中扭来扭去一刻也不安静，时不时还蹭蹭女人的腿，一副宠物模样。

这两位就是自己来的，脸色也还不错，看到章晋阳眼神撇过去，各自微微躬身算是打了招呼，离着乌云不远也不近，看得清脸。

最后一波就有趣了，这是一帮简装机甲，只能称呼为个人飞行器，噪音不小，人数也有十好几个，一个小队的士兵中间围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家伙。

士兵都带着面具，至于西装男，脸色极致的差，已经是菜绿色，浑身松松垮垮不像是个超凡者——估计是被扔出来顶雷的，女巫和大胡子看着他都挺同情的样子。

底下的炮声停住，那个防护罩一点变化都没有，章晋阳的脸色不好看，这几位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是西装男最先放话——他很可能是受不了现在这个状态了，那个单人飞行器是旋翼机，把人绑在上面的，看着就不怎么舒服——用的是扩音器：

“阁下，下面的那个洞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异界通道？如果是正常程序需要做什么？”

章晋阳看了看几个人，一抖袖子，乌云慢慢的延出几条云路，对着这几个人伸了过去。

第二十三卷第二十四章 最先踏上云路的是女巫

，她掐着吸尘器的脖子就跳了上来，不但用力的踩了几下，还蹲下去用手摸了摸，满脸的好奇根本毫不掩饰，看起来是个爽利的性子。

随后就是大胡子，其实他和女巫一起动的身，只不过毯子比吸尘器大多了，他多走了几步，就落后了一点。

不过他神情泰然，相貌和蔼却自有威仪，腰板儿挺的笔直大步流星，又要比女巫快了。

西装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盯着脚前的云路发了好一会呆，连女巫都到了乌云上，他才焕然惊醒，咬牙切齿的落在云路上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好在还不慢，估计是琢磨这早走完早利索。

亩大的乌云十分宽敞，章晋阳早就树了几个云气的椅子，一人一个高高端坐，云层中间在外面看着是一团黑，里面却有一个平铺的通明窟窿，正好被椅子围着只要低头就能看清地面。

等到西装男舍命似的坐在椅子上，已经是浑身都被汗湿透了，坐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拎着领子抖了两抖，女巫却先说话了：

“你们这些政客真的是够了，这样的事也只派一个普通人来，你做得了主吗？”

西装男坐下之后，似乎是这个椅子让他找回了自信——可能他平时就做这样的椅子开会——语气轻松了不少：“叶赫娜阁下，决定总是商议出来的，这方面我想我是专家。”

章晋阳却盯着底下谁也没理：“你们都是什么人自我介绍一下吧。

还有，这事没的商量，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就滚。”

西装男被怼的一噎，一时没反应过来，女巫笑盈盈的挥了挥手打了招呼：“我叫叶赫娜·亚瓦里昂，阴影议会的使者，一个四级秘法女巫，大概相当于炎黄的……不跟？不更？是这个吗？

我觉得你是炎黄人，应该比较熟悉这个分类？”

大胡子稳稳的坐着，仿佛那就是王座，而他是王，紧跟着淡淡的开口：“我是大阿訇艾法迈德·本·法拉勒，总领小亚细亚绿教事务。

对于下面那个洞穴，吾神已有旨意：这是我们的磨练与机遇，消灭来自异界的恶神，是我们无上的功绩。”

章晋阳点了点头：“所以怎么打随便吗？”

艾哈迈德缓缓但是很坚定的点头：“为了吾神的荣光，我们无惧牺牲，但是作为大阿訇，我不会让神的子民牺牲的毫无价值。”

挑了挑眉毛，章晋阳满意的再次点头：“没有人的牺牲会是毫无价值。”

女巫抚摸着吸尘器的大嘴，一只胳膊倚在椅子扶手上拄着头：“你们这就结盟了？打是一定要打的啦，但是有什么好处？说不定交流一下大家都不愿意打架呢，双赢才是王道嘛。”

西装男用力的咳了几声：“实在对不起，但是我的身后是欧盟的数十万将士，到底是要打什么，怎么打？

是下面那个异界通道吗？很抱歉异界通道这个词我是刚刚才听说的，我不太理解这个玩应儿到底危险在哪儿？

如果这是那些绿皮，也许它们是很强壮，但是我们可不是完全没办法，科学的力量无所不能。”

女巫叶赫娜把吸尘器团的奇形怪状：“异界通道……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哎，道长阁下能……稍微的解释一下吗？毕竟这东西出现在我们的地盘儿，应该归我们管。”

章晋阳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在谁的地盘都一样，这个洞方圆十公里都会被封印进次空间，你们同意如此，不同意也如此，没人问你们的意见。”

叶赫娜手上一紧，捏的吸尘器的大嘴猛地张开发出无声的咆哮，她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阁下不觉得太霸道了吗？”

章晋阳面无表情：“不觉得。”

而一直盯着下面的艾哈迈德，则是凝重的出声：“那些绿皮有动作了。”

所有人都向下望，西装男看了一眼就一捂头靠了回去：“啊~能放大一下影像吗？我看不清啊……”

没人理他。

绿皮们的动作不快，炮火已经停滞了一会了，他们才整合完队伍，不过那些明显是指挥官的施法者并没有选择出击，而是开始整修营地，不断的从通道里向外接纳人手。

看来刚才的炮击除了第一轮的齐射出其不意，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他们也在列队了，看起来就像是冷兵器时代的战阵，没有长矛兵和骑兵的那种，远程兵种显然就是那些背着成捆投矛的家伙了。

而列好的队形，居然慢慢的散发出光芒来，让绿皮们的武器都在放着淡淡的光。

女巫很活泼，所以也是她先问：“这又是什么？”

章晋阳这回倒是没有闭口不言：“这是战阵，一种军队化的魔法技艺，我们有过记载，但是没想到半兽人也能使用。”

女巫和西装男异口同声：“半兽人？”

西装男疑惑的问：“不会是游戏里的那种粗鲁丑陋的家伙吧？食人，强壮，不讲卫生，没有纪律……特别能生？下面那些就是？”

章晋阳捋着胡须：“没错，除了特别能生一句对的都没有。这些家伙很强大，施法者也有很多，所以我在等援军，不然你以为你们还能见到我？

封印我自己就能做，但是有人干扰的话就会不把握，你们想要商量什么东西，等封印完成再说吧。”

西装男张着嘴，有点难以置信：“啊~你还要援军？封印是个什么效果，是把那个洞堵上是吗？那怎么要方圆十公里那么大的地方？”

艾哈迈德、女巫也都炯炯的看着章晋阳，章晋阳则是看了一眼视网膜投影，发现后援还得等一会，缓缓地讲解：“异界通道是堵不住的，那就像是在人身上剜掉一块肉，带皮的。

如果你想要用别的东西把这个被剜出来的坑填上，最大的可能是出现排斥反应，然后烂出更大的坑。

正确办法是趁着坑不大，流血还少的时候进行包扎，封印就是包扎用的纱布和药棉，你总不能坑多大就包多大吧？固定什么的占得地方更多，何况我们还要和这些外来的细菌打仗，也要有足够宽阔的战场。”

第二十三卷第二十五章 西装男很快就理解了章晋阳的意思：

“所以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一个小伤口就会造成各种感染，然后地球就完蛋了？”

章晋阳伸出一个手指：“地球，说的很好。狂沙文学网这种异界通道对不断向我们的世界散发力量当然这个是双向的，地球也向那边散发如果不做防御，地球先被感染通透了，我们的世界就会融化进对面的世界。

不过有一件事是值得庆幸的，那就是人类肯定不到那个时候，我们不必欣赏世界毁灭宇宙崩塌的壮丽景象。”

艾哈迈德一抹大胡子：“吾神已有启示：不会有那一天。”

女巫一脸的不以为然但是没说话巫师一般都和神明是仇家，至于为什么，没人记得了只是撇了撇嘴，专注的看着下面。

绿皮们整军备伍，当然也不只是看着，在一番听不懂的呐喊之后，最先冲出来的就是披甲大锤绿皮，随后披甲斧子绿皮只隔了几步远也冲了出来。

他们的方向正是炮群的所在地，大约有四十几门野战炮在那里。

西装男松了一口气，想要摧毁炮群的意图十分明显，但是在通往炮群的路上，是一整个步兵团的防守阵地，虽然构建仓促，却是该有的都有了。

章晋阳却没这么乐观，这些披甲绿皮在之前的第一轮炮击中可以说是毫发无损，只有几个受伤的，一个死的都没有。

驻军这个团的都是155的鹰酱m109a2榴弹炮，口径是小了些，但是也不至于杀伤力这么小。

这些绿皮从护罩里出来就开始冲刺，高腿长力气大，跑起来队形有点散但是速度还真不慢，两三个眨眼，从护罩到阵地的有效火力范围之间那二百来米就冲过去了。

大约是这个速度吓了所有人一跳，火力网起的慢了一些，几乎是交锋的一瞬间，战斗就结束了。

绿皮们只是把斧子和锤子树在眼前，对步枪毫不在意，而机枪阵地第一时间就被好些个绿皮飞出的斧子给砸碎了，随即这些眼睛通红的怪物咆哮着冲进战线，除了火箭筒他们什么都不躲，哪怕是有几个幸免遇难的机枪，也只是在他们上拉出一些伤口，却不能置其于死地。

这些驻军的武器都是常规武器，对上地球的超凡者都稍显不足，也看得出来这些绿皮体素质非常强大，但是真没想到会强大到这种地步。

政权代表西装男的脸色和绿皮都差不多了，连呼不可能他连超凡者都不是，估计是没见过现代武器这么疲弱过。

女巫的脸色也不好，她们是精神派的代表，一实力都在诡异法术上，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忽略武器，但那需要提前准备，如果像绿皮这么莽起来冲，不要说机枪，有上几支精准的手枪就能弄死她们。

倒是大阿訇艾哈迈德面不改色，甚至点了点头。

这是因为绿教的战士靠的也是刻苦的修行，不但有刺客、祭司，战士也是有的，当年和十字教廷的骑士团对冲，绿教的骆驼骑兵可不落下风，世界四大名刀可是有着绿教一席之地的出刀的地方不产刀客谁信呢。

他看的可比女巫细多了，那些绿皮对枪弹的抵抗力并不是真的那么高，那个战阵法术起了很大的作用，很多时候枪弹临体都是被一层薄薄的能量抵消了大半势能，所以只有重机枪才能造成不很严重的伤害。

可是这层能量对近战的帮助似乎不大，因为有很多士兵垂死反击，格斗刀就插得深的，用来同归于尽的手雷效果也好，冲击波的杀伤力并没有被减小。

至于西装男根本就没看清，他就是影绰绰的看着阵地被一击而破罢了。

章晋阳皱了皱眉头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一道水桶粗细的闪电从乌云中喷吐而出，直直的落在一个正在仰头咆哮的绿皮上这个绿皮的皮甲还算精美，大锤也比旁的要大一圈，刚才就他冲的最猛，杀人最多。

这会儿也是刚刚把一个举起枪械抵挡的士兵连人带枪一锤成泥，正举着锤子兴奋的嚎叫，结果被章晋阳一雷劈了下来，当时就冒烟了，整个人都焦了。

这还不算，这道雷从他的锤头上又跳了出去，如同一条活蛇一般，在周围的绿皮之间弹来闪去，直接在战场中间清出了一大片空地不说，所有冲阵的绿皮上的淡淡红光都消失不见，军阵法术居然被他直接打破了。

绿皮们被这一下炸蒙了，士兵们也懵了，但是士兵们的指挥官可没懵，通讯器里一声接一声的高呼狂喊，士兵们立刻就反应过来其实也是被训练出来的本能反应了，很多士兵在击的时候其实还是懵的。

这一次就要比冲阵的时候强得多，很多被在脑袋上集了火的绿皮都轰然倒地，死的不能再死。

之所以这么好的效果，也是绿皮们材太大，那脑袋比普通人的口也小不到哪里去了，距离又近，目标太好找。

只这一下，冲阵的锤子绿皮们就死了一半还多，大约有三百来只，而且看那个胡乱跑，有的继续冲杀，有的就急着撤退的状态，估计现场指挥官真的是被雷最先劈死的绿皮。

不过驻军的形势并未好转，因为虽然出战但是没有冲的那么快的斧子绿皮们正好接着大锤绿皮，杀进了战场，而那些背着标枪的绿皮也从防护罩走里出来了。

其实要论个体数量，双方是差不多的，只不过驻军这边是有一道防线，现代化防线最大的特点自然就是火力，所以只有一条线，斧子绿皮们自然是一冲就破，可是为了杀人，他们也向两侧散的很开了。

这基本就是一字长蛇阵被击中腹部的状态，中间的士兵基本死绝了，又被章晋阳一雷劈干净了绿皮，这个防线其实已经毫无用处，但是绿皮们却很执着，又散开了要把士兵们赶尽杀绝，这就变成了冲堡的攻坚战。

可是后面的炮兵刚刚打完了一个基数的弹药，第二个基数也已经运到了，而空军支援这个时候也进入了战场。

第二十三卷第二十六章 M109A2155自行榴弹炮的射程是在

十四千米左右，这些绿皮出了防护罩不到半公里，就撞上了驻军的防御，所以他们离炮远着呢，战略纵深谈不到，但还是战术纵深是有的。

基于不久前的和平协议，各个大国都撤军了，半岛上这些小国实力不是很强，空军的数量也就不多，十几架而已，而且主要的作用也是掩护步兵撤退：对方明显表现出能量技术，空军出动是不得已，但是绝不能让对方随随便便就弄下来。

所以这些飞机直接对着防护罩的边沿投了一圈弹，压下机头对着集阵的绿皮放了一轮对地导弹，拉起来画了个圈又对着阵地前放了一片火箭弹这是火力掩护，主要是分割战场，让步兵迅速撤退的。

坏就坏在这一轮火箭弹上。

投弹下的慢，和后放的对地导弹几乎是同时落地，这个攻击绿皮们没反应过来，吃了个满贯，但是绿皮的身体素质是真好，除了爆炸中心那二十来平米的十几个，波及的都是些轻伤。

第二圈火箭弹打下来的时候，飞机是压着机头从战场上空五百米左右的高空冲过，没想到那些标枪绿皮，密麻麻的飞起了一阵标枪。

这些标枪不但射程极远速度也是极快，肉眼几不可见，而且绿皮们似乎有着丰富的对飞行生物的经验，标枪投射出来的阵网封死了飞机每个可能躲闪的方向。

结果就是一瞬间，只有一架飞机似乎是感受到了死亡刺激，直接拉起做了一个眼镜蛇机动，还未等飞机平复又接了钟摆，即便是如此，这架唯一没有被击落的幸运儿也被打掉了一只尾翼，冒着浓烟斜斜的坠向战场一边，显然已经无力回天。

章晋阳却眼前一亮：“好天赋！”

大袖一抖，广袖蜿蜒而下穿过乌云，如同一头巨兽在空中张开了口，飞机的飞行员已经跳伞了，伞刚刚崩开，就被一阵飓风卷起，乳燕回巢般越来越小的投入到了空中的巨大袖口。

黑乎乎似乎连光都吞噬了的袖子在一众人等呆滞的目光中咻地缩回了乌云，而乌云依旧懒洋洋的趴在天空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西装男什么都没看出来，女巫的眼睛已经直了，手里的吸尘器被掐着波纹管已经耷拉在身边仿佛断了气也没注意，而艾哈迈德从开始到现在没换过什么表情的面孔终于闪出一丝震惊，木讷晦涩的炎黄语脱口而出：“犀利激棍！”

章晋阳胡子一抖：“袖里乾坤~不会说就不要勉强。”

底下的绿皮也被惊呆了，随即一阵苍凉呜咽的号角声响起，战阵上的绿皮如同潮水般退却，只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臂他们并没有把自己人的尸体带走。

乌云之上一阵寂静，还是西装男厚着脸皮咳了两声：“呃……阁下，地上那些尸体……出于科研需要我想……我们需要带走……可以带走多少？

女巫阁下和艾哈迈德阁下就不要说了吧，你们什么也没做。”

章晋阳也不看没反应的艾哈迈德和皱着眉头恶狠狠盯向西装男的的女巫，一甩拂尘：“随便你们，反正那玩应儿以后要多少有多少，给钱就卖。”

西装男眨了眨眼：“啊？”

跺了跺脚，章晋阳语气散漫了一些：“结界完成了，回头士兵和尸体给你扔出去，你们自己收拾。”

女巫眼睛瞪大了一倍还多：“完成了？我什么都没感觉到！等等……”

她毛手毛脚的把一直飘在胸前的水晶球抓进手里，对着那球开始念念有词，而艾哈迈德默默地把双手抱在咽喉前，低下头呶呶的祷告。

西装男则是不断的敲着耳朵，越敲脸上的疑惑越多，过了好一会，他见对面的两位还沉迷在仪式里，终于还是开了口：“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啊，结界在哪里啊？”

章晋阳一脸的理所当然：“还没启动能有什么问题？只是布置完了而已，直径十公里的超大型结界。”

他其实是在唬人，他的雷达自从融合了能量蜉蝣了之后，范围就一直很小了，虽然不间断的培养锻炼，现在也只在一公里多一点，刚刚恢复不久。

炼金术的施展范围倒是很意外的也跟着发展到了那么大，这已经是他在上一世的极限了，没想到这一辈子这么容易就达成了。

所以他的这个结界，其实也只笼罩了一公里直径的圆。

但是空间力量在距离上，是不怎么讲道理的，在外面不好说是一公里直径，就是一毫米，里面放大到十公里也毫无问题，有问题的只是这多余出来的部分，地形地貌怎么设计完全复原外界是行不通的，消耗太大太累了，被人看出来就麻烦了。

当初西西伯利亚平原基地他也是这么干的，但是那个营地外面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地貌简单，伪装起来十分容易。

这一次就不行了，这地方是巴尔干山脉外侧，属于林地丘陵，地貌还是很有特征也比较复杂的，不然驻军的野战炮也不会选择威力射程较小行动灵活，以曲射为主有着广阔射角的榴弹炮，而放弃威力射程都占优，但是射角较小，以直射为主很难打击到掩体后端的加农炮。

如果有加农炮，对面那个能量护罩是否还能这么坚挺还真不一定。

绿皮们占据的山庄，依着半山缓坡，面积是不小也得有半平方公里，但是个斜坡，还有一个小丘陵，实际打开水平线算，也就一千五百平方不到，放到直径十公里的地界，还真的不是很起眼。

而且章晋阳很龌龊的把那个洞放到了边缘，和空间壁只有不到一百米厚的山体他赌那些绿皮虽然能改变异界通道的相性，但是没办法改变这个通道的位置，可换个位置对他来说却是易如反掌。

之所以还在等，不把空间撑起来，是因为他不想接收底下这些士兵，这些驻军就是在正常人的军队，他们的实力也不是靠前的，真的想要子啊今后的日子里在最前沿抵抗绿皮的大军，肯定不合格。

就是为他们做强化，想要成为百战强军，那代价也太大了，而只要基地建立起来了，有的是比他们强的军队入驻，没必要把这些普通人牵扯进来。

开个单章解释一下更新的问题

最近的更新时间确实有点晚还有点乱，主要是工作时间分配不开，最近的打伞活动嘛……大家都晓得，所以白天业务忙。

原定是到六月初结束，但是领导们卖了个关子，打算多坚持了一个月，确实坑进来不少不长脑子的，如果有能猜出我在哪个城市的书友，还是把这些爱好都戒了吧，这活估计不到十月份都不算完……

所以老留的更新字数上是有保证的，但是时间真不好说，读者老爷们多多担待。

章节末尾惯例求各种票票推荐打赏……

总觉得从读者转成写手之后节操掉了不少

第二十三卷第二十七章 正好次空间要和外界有一个交互点，

要布置通讯节点和空间门，这些士兵参加了这样的战斗，想必他们的上司是不会把他们放回去的，所以看守这个节点所在的基地，也是为他们保住了工作——说不定还有性命。

对章晋阳想法对面三个人自然是没能猜得到，不过西装男却领悟到什么，直接点头表示同意：“我们会和阁下共同维护好基地的运转，情况发生实在突然，具体合作的条款需要商议，政府也需要处理物资调派的工作。

只是有了结果之后怎么和阁下联系？”

章晋阳奇怪的看着他：“什么条款？物资什么的我们会照价购买，如果太贵了就自己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也想出战士参战？这种对异界的战斗超限战士也就是个炮灰，你们消耗的起？”

西装男的脸色有点不好看：“阁下，这与你和毛熊的合作方式可不一样……”

章晋阳挑了挑眉毛，面色转冷：“你们和毛熊也不一样，有多大的肚子吃多少饭，他们提供了十五个五百人以上的尖端实验室，七千人的超限战士部队，死一个补一个，你们要是也能做到，那就一样。

也不瞒着你们，出多大力得多少实惠，万罗洞每年出资七百亿，十二组顶级超算的全部运算量，超过二十万人的战斗组，独立运转一个封印，所以他们总督炎黄事务。

你们的地盘太小，估计也没什么好东西，想要占便宜就得拿命拼，一个封印系空间的运转，要比整个巴尔干半岛的消耗都多，谁能负担得起，让他总督也无妨！”

这话说得西装男的脸色和吃了翔一样难看，应该是个爱国者——至少表面是个爱国者，因为女巫的笑声讥讽意味十足。

章晋阳的话有真有假，万罗洞的地位自然是特殊的，这么多年任谁也看出来了，可是万罗洞展现出来的底蕴太过浑厚，就连史兰有的时候都觉得这确实是一个传承千年的古门大派，何况那些不明所以的外人。

想要通过政治手段约束万罗洞的想法国府不是没有过，甚至计划估计也有，就连十三科现在也少不了算计的人，背地里谣传北方局就是万罗洞的傀儡这种话的大有人在。

但是真正实施的手段却一点都没有，还不就是万罗洞从出现开始，短短十几年内膨胀的已经可以让长老院投鼠忌器了：如果万罗洞真的倒了，谁也没把握能接住这后果，光是西伯利亚就能让老百姓骂个通透——现在去西伯利亚护照都不用，那地方过着和国内一样的日子，毛熊人都没炎黄人多，连管贼的都是公安……

新上任的弗拉基米尔达瓦里希也是很无奈，他上台的时候这情况就是既定事实了，虽然有着西西伯利亚平原基地的问题在中间缓和，但是他把狼人一族公然抬出来，给予公开的合法地位，恐怕更多的也是用来分化伏罗斯伽德和狼人的关系，试图通过狼人族重新在远东插一手。

可即便如此，毛熊也负担不起一个次元基地的消耗，光是能源问题就能让他们挠破头——基地的能源是章晋阳建立的人工太阳，从头到尾只花了一天时间，就是用炎黄的队伍倾力来做基建，也得一年往上，那价格比整个巴尔干半岛所有国家的国产总值加起来都要高，还得问高几倍。

就连通讯节点和次元门的守护基地，毛熊也是花了大力气的，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是数百名超限战士每人配属三个后勤人员，再加上数十个生物专家和仿生学专家以及他们的团队，基本就是一座军事小镇，连地空导弹防卫系统和战术核弹都是有的。

而且那个位置接近北西伯利亚低地，距离北冰洋只有五六公里，一群信仰巨鱼之王的海豹忠诚的在那附近游弋，驱赶所有敢在那片海域逗留的异常生物。

同样的，巴尔干半岛这个基地章晋阳打算也建在海边，这样有一半的防务都在覆海那里，不但可以减轻补给压力，还可以威慑周围那些不还好意的没脑客。

四海交汇之地没有别的，章鱼可以管够。

据说章鱼是海洋里最聪慧的动物，海豚们其实不是很服气，但事实证明，章鱼们那么大的脑袋确实不是白长的，但是他们在修炼上……就要比快乐海豚们慢一点。

主要的问题在于他们虽然通常个头不大，但是被激活意志之后，他们和爬行动物一样，体形没有成长上限，据说最大的家伙已经和那只蓝鲸体形相当了，就是在修为上进步很慢，而且这些软趴趴的家伙天赋居然点在幻术上，这方面覆海没有太多能够传授的。

这些东西已经在四海附近了，章晋阳发现目标地是个半岛之后，就通知覆海做了这番准备，他预防的是如果真有脑子不清的人类试图和异域生物做勾结，那水淹巴尔干就是势在必行的事了。

他必须真正的警告某些人，地球现在可不只是人类的地球。

有没有人体会到这一点他不知道，但是他肯定已经在很多人的眼里被划出了人类的范围，这些人都是他的潜在敌人——这感觉是如此的熟悉。

火瘟道人几乎在所有的灵气大事件中都有身影，但关于他的情报少得可怜，所以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包括艾哈迈德这个一看就是收掌大权的人也是小心翼翼，西装男之前的要求即使在女巫和艾哈迈德看来都属于无理取闹，章晋阳的回复方式却让他们惊讶。

艾哈迈德还好，他是宗教领袖，本身就会主动的融入非人的状态，而且地位尊崇，没有感受。

女巫叶赫娜对这个就很奇怪了，她们也都是被视为非人的人类，很清楚其中有多少肮脏龌龊，光是西装男的那个小心翼翼隐藏的眼神，就让她杀意沸腾，当时火瘟道人恍如未觉，一副公事公办铁面无私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这个道人对此是真的不在意。

：。：

第二十三卷第二十八章 章晋阳当然不会在意这个，

他又不是玻璃心小绯红，无关人等就此无视，惹烦了随手杀了有人问就自称为了念头通达，他可是正正经经的资深老魔头了挂职魔神都有四十年往上了吧。狂沙文学网

一般的西方人不理解“火瘟”两个字在超凡界的含义，哪怕是同是超凡者的叶赫娜也一样，这是完全不同体系的文化隔阂，但是艾哈迈德多少是知道一点的：他执掌小亚细亚教务，和炎黄人打交道的时候多着了。

即使在末法时代的民间，哪怕是普通民众也是不会随便提及这两个字的，如果提及有百分之八十是在诅咒，或者真的就有了事故，虽然职位秉中持正，但是和这两个字沾边的神仙，可都是厄神。

从火瘟道人的所做所为来看，这位真的不是一个良善之辈，所以艾哈迈德只是到场表明了自己一方的态度，然后就隔岸观火，连女巫接连甩过去的眼神都当没看见反正这帮女人一点不嫩还滑着呢，吃不着亏。

他和女巫一样，看对面的西装男不顺眼，这并不仅仅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利益冲突，还有道统延续的问题。

无论是女巫还是绿教，甚至十字教廷，之所以和政府关系都不怎么样，主要还是关于超限战士的实验。

现在的超限战士并没有一个系统，大部分都是根据不同的实验反复推敲揣摩出来的，诞生过程很危险，可以说每一个超限战士，其实都是天才，都是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但是因为参加了实验，把这份潜力给折断了。

女巫们还好，他们只要女的，能参加实验的女非常少，因为即使在军队中，能达到实验最低体标准的女也是不多的，所以她们之间的冲突没有特别明显，尤其是女巫的天赋觉醒也是需要剧烈的感刺激，这一点军人很难做到优秀的军人都太冷静了太理智了。

但是巫师和绿教的战士，对天赋的要求却基本和超限战士差不多，这就意味着每多一个超限战士，绿教或和巫师就少了一个传承者，这不比毁人财路好到哪里去。

绿教那边有着教义的约束，况还好，男巫们即使现在灵气回潮这么多年，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基本都是政府的锅只有约翰牛因为有一个封闭的魔法部，巫师的数量还算不错，可是他们对女巫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然而巫师和女巫虽然同有一个巫字，其实完全不是一回事。

女巫的巫偏向正解，通过天赋、仪式沟通灵魂、天地万物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做命运预测，基本等同于炎黄语意上的“巫”。

但是巫师这个称呼其实是个误会，真正的被翻译成巫师的那帮家伙，是早期的医生，摆弄尸体获取知识，甚至有神秘学掺杂其中制作各种邪异的神秘器具，偏向炼金术士，最后的道路不是吸血鬼就是死灵法师，也有把自己做成木乃伊的。

现在所说的巫师，其实是法师，他们遵循的力量之道和生命、灵魂、信仰、命运毫无关系，类似炎黄修仙的道人，找的是世界规则或者依靠或者利用，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三千大道纹。

真正的巫师传承分外的看重天赋，法师则认为这种天赋是障碍，所以具章晋阳的报，约翰牛的魔法部里只有一个女巫叫特劳妮还是什么，还总被人看成疯子话说按照法师的路子修炼巫师的能力，现在多半已经是有点真疯了。

但是因为约翰牛魔法部人员众多，约翰牛在欧洲的话语权野重，尤其是巴尔干地区原本就是约翰牛的传统势力范围，所以魔法部的巫师，现在才是正统，而探索灵魂和生命，则被这帮家伙斥为邪魔，称为黑巫师，和魔鬼同列。

连正经的女巫都受了牵连。

于是政府的信息就被隔阂了，西装男对火瘟道人的了解，就仅限于政府从世界真实网上收集到的流言蜚语。

网上的话还能信？

还有人说火瘟道人其实是个女的呢理由是炎黄火德星君别号荧惑、回禄夫人，有历史传记留下为证，他就假装没看到那一脸髭髯和浑虬结三头六臂的肌疙瘩……

不过这几次在公众面前出现，火瘟道人都是威势赫赫气魄凌人，确实也符合炎黄人对火德星君的一部分印象，所以也都是赞赏“不愧是八部正神”的居多，这就把西方的这些政客带沟里去了。

他们通常是有一些专家综合信息然后提出意见，最后由做主的政客拍板决定，他们就只看到了“正神”两个字，这个正神在炎黄的意思，是“正式有职位职责的神”，但是他们就理解成了“正义的神”。

于是他们的针对计划，用炎黄话来说就是秉持着“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的原则。

西装男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既然被委以重任，不管他是自告奋勇还是被人坑害，显然在这方面是有点手段的：问题是基础就错了，章晋阳给火瘟道人的人设，是一个威凌霸道说一不二的形象，所谓的“我只是通知你，没问你意见”的人。

结果现在西装男坐蜡了，他的所有计划都行不通，哪怕是耳麦里有着通讯，后也有不少参谋，临时的改弦易张也会是乱糟糟的毫无头绪，只能一时无言，转着眼睛想辙。

女巫倒是又活跃起来：“阁下，我们影议会和贵组织可是老交了，就不能有点优惠么？那些绿皮的来历什么的，透漏一下呗？我做了占卜，可是对面有很强大的神明给抵挡了，只能得到一些粗浅的消息，如果有用的话，我可以换什么？”

章晋阳摇了摇头：“这些绿皮……我们的分类是放到半兽人里面的，只不过半兽人和人类一样，属于多元宇宙中相当常见的种族，在很多世界也是命运主角，基本就是地球上的人类的地位差不多。

这不是我们第一词和他们打交道，但是都不是一个世界来的来客，所带来的文明也差很多你们西方世界流行的斗气，其实就是来自半兽人的修炼体系，还有德鲁伊和萨满之道。

反而巫祝之法，虽然和萨满之道近似，却是地球原生。”

第二十三卷第二十九章 无论是对谁，

哪怕是敌人，章晋阳一向也是不吝指点，他非常衷于扩散自己的世界观，所以他很和蔼的回答女巫：

“其实你有一个问题说的未必对。狂沙文学网

这些半兽人有军阵法术，还有法术护罩，那么他们是来自于魔法文明的，看他们的衣服和武器，没有工业化痕迹，所以他们很可能来自于一个法术昌盛，不提倡客观技术力量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能力等级一般很高，说不定哪里的法师学徒就能吊打我们这边的资深**师，你的占卜面对这样的世界，基本是无效的，并不能说是神明阻挡，估计你连世界屏障都没有突破。

不过你也是幸运，这些半兽人突兀的到地球来，没有任何信息，你做过这一次占卜，为世界意志提供了方便，也可以借助你的嘴，对我们提出要求和指正这对你来说可是天大的机缘。”

叶赫娜笑魇如花，嘴里却强调着又问了一遍：“那么这些消息能换什么呢？”

艾哈迈德隐蔽的撇了下嘴，章晋阳依然眯着眼状似和蔼：“什么也换不了，我们也有占卜类的职业，我万分确信他们比你强。

再说有些事根本用不到占卜也都知道了。”

他伸手点了点下面的半兽人：“那个柱子，上面有着许多图案，还被泼上了人类的血，这是萨满之道的手法，这些绿皮信仰世界，而那层血色军阵，和斗气是很相似的。

实际上知道了这些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并不重要。”

他这个相当于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判断，所以就连艾哈迈德也不解的看着他，发出了疑问：“冕下，这对我们如何抵抗对方的侵蚀毫无帮助……”

章晋阳自持的笑了一下，捻着长须：“有着半兽人的世界，基本都是有人类的，能同时容纳两种霸主级种族的世界，必然是强大而广阔。

尤其是半兽人，这种生物的繁衍力十分之强大，生存及适应能力也居于霸主级种族之冠，和人类不同，他们的亚种、混血、下级种族遍布多元宇宙，血脉侵蚀能力之强堪比巨龙他们靠的存粹是血脉，而不同于巨龙的意志污染。

我可以把话说在前面，这些半兽人的尸体如果用在基因实验上，诞生出混血的强大战士是必然的，但是……那必然是半兽人甚至是半兽人的下级种族，那是世界的污染。

我们专门有一支队伍，是负责清理这些东西。

所以，穿西装的小子，欢迎你们成为世界毒瘤，地球上的人类还是太多了，最好再死上一大批，而我们从来不介意死的是什么人。”

艾哈迈德低头做了个赞神的手势：“吾神在上，地狱已空而人间污秽。”

章晋阳赞同的点着头：“你说的没错，魔鬼们总抱怨地狱有点冷清了，因为十字教廷总在破坏他们与十字神的约定，打断他们收取那些应该投向地狱的灵魂而自以为是功绩。

十字神现在这种混乱的状态，很大原因也是混沌誓约的反噬，我猜用不了多久，教廷就会成功的把十字神推进深渊，然后他们就会崇拜天堂，过去这种事可不少见。”

艾哈迈德面色凝重，看样子就是在回想自家教会有没有什么坑害了了主神的行为，但是一无所获：他们对神明自的知识完全是一片空白，由于对神过度崇拜，他们不敢探寻那里面的奥妙。

西装男还沉浸在之前的威胁之中，似乎后的智囊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混乱和争吵。

对此有点了解的反而是一直和各种教会做对的女巫，不过她瞥了一眼艾哈迈德什么都没说，反而主动转换话题：“阁下，我感受到对面是一个濒临破碎的世界。

那些萨满在举行仪式，试图沟通地球的星球意识，好像得到的结果……并不太有利于我们。

他们的战争潜力非常巨大，我看到很多巨大无比的战争巨兽，庞大而古老的战争器械，还有巨人，巨龙，种类繁多的魔法智慧生物，威力绝伦的魔法体系，我们的赢面不大啊。”

章晋阳哼了一声：“赢面？我们只是在挣命罢了。

自从十字教廷将‘门’的守卫捕杀干净，这个世界的下场就注定了：它会成为万界之城，无数次元的各种东西都会在这里中转到其他世界去。

你们发现一个新的交通要地会怎么做？我们在那些高等种族眼里和苍蝇没什么区别都比不上老鼠和蟑螂，至少人家有个环境适应力。

所以……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战斗至死，仅此而已。

别想着去投靠谁，巴尔干半岛的下场你们都知道，在碾压级的势力出现的时候，所谓的底牌都是可笑的：就像你们现在面对我们。

而当另一个碾压级出现的时候，你们连说话的机会和权利都不会有。”

章晋阳在危言耸听，异界通道的出现虽然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现在不是没有找到办法，以空间宝石的力量封闭世界障壁是可以的，但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如果是已经破漏百出，地球危险到濒临毁灭那么做是有道理的，但是现在，异世界不断传来的各种能量在让地球觉醒，开始进化，这是平行空间多少个地球才出一次的机会。

尤其是现在况基本处于可控阶段，他甚至还有精力布置陷阱，明晃晃的阳谋抛出去，就看有多少人上当。

他说的轻松，唯死而已，似乎前途全无出路，但是很大漏洞就会被发现：他都说了这里将是世界之间的交通枢纽，那么利益首先就会摆在很多人面前，随后，就是总会有人有着迷之自信，认为自己投靠强者就必定会获得资助和保护，认为一切都可以通过交易来实现。

这种人一般有个职业叫做政客，而现在就有一个政客的代表坐在这他会是个很好的传话筒。

甚至一些心思“灵活”的超凡者，都会有这样的心思所以叶赫娜就很关注她看到的一部分内容：“阁下，是不是那么悲观还不一定。

现在的问题是，那些来自异界的萨满在地球一样可以通用他们的力量，世界回应了他们的要求，这是为什么？”

第二十三卷第三十章 章晋阳冷笑一声：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世界始终是世界，即使成为万界之城，也不过是换了个装修风格，过的憋屈点而已。

说不定换一个文明得到的好处更多呢。

再说这些年人类对地球做了什么你又不是看不见，一视同仁平等待遇都是地球君脾气好了，要是我……直接就剥夺你们的权限，欢迎那些绿皮过来就是了，反正萨满都是环保主义者，肯定会保护和回复地球的生态平衡。

这可比人类强多了。”

西装男等半天也没等到身后的结论，一直都是旁听的状态，听到这终于忍不住插嘴了：“不可能吧？我们可是地球的孩子，祂是我们的母亲！”

章晋阳一脸的不耐烦：“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们最多就是一泡寄生虫，再说了，你们不老说是神创造了人类吗？这关地球君什么事？”

西装男反口狡辩：“达尔文进化论已经确认人类不是神创造的啊。”

女巫呵了一声：“达尔文不是渎神者已经被你们的神打入地狱了么？一个魔鬼的话你也信？还是说政客其实就是魔鬼的信徒？”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章晋阳一拍扶手：“好了！这些争论除了费唾沫一点用都没有！现在各位请吧，我们要建设基地了。

穿西装的，你后边的那些驴子参谋到底有没有个答案？如果不成我就把封印挪个地方！”

三人一起愕然：“还能换地方？难道不是必须在原地吗？”

章晋阳奇怪的反问：“谁说不能换地方的？之所以通知你们，只是因为你们发现了，放在这方便一点，要不然我还得应付那些不断上门寻找踪迹的混蛋们。

现在就不算是不教而诛，再有不自量力想要寻找异界通道的家伙就可以直接杀了——我已经警告过了的。”

这个反应让三人面面相觑，这和他们知道的和预想的可大不一样啊。

艾哈迈德的反应最快：“冕下，马尔马拉海中有几座十平方公里左右的岛屿可以提供，而且那是土耳其内部，没有政治纠纷，我们一力承担次元基地的物资供应，除了参加战斗没有其他的要求。

现在就可以开始建设，我的决定，就是当地政府的决定。”

所谓的马尔马拉海，其实全称是黑海海峡，由博斯普鲁斯海峡、马尔马拉海、达尼尔海峡组成，连接着黑海和地中海，确实都在土耳其境内，这个海峡是亚欧分界线，土耳其也是小亚细亚和欧洲的连接点。

而艾哈迈德总督小亚细亚绿教事务，如果是灵气回潮之前他的影响力可能不够，但是现在，他在土耳其完全可以说是太上皇。

章晋阳点了点头欣然应允，大袖一挥，宽阔的袖口又一次透下了乌云，霎时间风云变幻天昏地暗，半兽人营地所在的山峰直接从地面平齐的透出一片透明的能量波纹，如同一张包袱皮一样，向上卷起四下里一合，将方圆一公里的景色包了起来，拔地而起越来越小，直投天空上遮天蔽日的大袖口。

须臾之间一切就完成了，章晋阳收回了袖子，手掌竖在胸前掐了几个诀，另一只手捏着这个装了东西袖口抖了抖，然后才打开袖子伸手进去摸，掏出了一个人头大的水晶球，里面景色宛然，正是底下缺了的那块地——没了酒庄丘陵，缺了半个山峰，却留下了一个近百米深的大坑。

手托着这个水晶球，章晋阳撇着叶赫娜和西装男：“你们自便吧。

我自去了，你做好联系，不要误会了。”

随即乌云涌动，直向艾哈迈德说的马尔马拉海飞去，速度倒是不快。

艾哈迈德直接掏出了电话打了出去，一边催着飞毯跟随着章晋阳，一边语气严厉的吩咐，大意就是即使马尔马拉海上的某个岛屿会有些奇观出现，要求政府约束驻军和民众，听口气对面似乎真的是总统。

西装男直接去找自己的保镖去了，这些人倒一直在天上飞着，现在又排成各种形状飞走了，叶赫娜却厚着脸皮跟了上来，还笑嘻嘻的凑到了艾哈迈德跟前：

“老头儿，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你为什么称呼那位做‘冕下’？说说呗，晚上给你留门。”

艾哈迈德完全忽视了女巫毫无诚意的诱惑，只是悠然神往的看着前面远处的乌云：“那位……是个神明啊，他身上有神明的特质。”

看着女巫一副你逗我的表情，他又补充道：“真正的神明，和那些在南洋的图腾神完全不一样。

就像是……弗尔坎努斯，虽然被世人膜拜着，却不因信仰而生，只是忠诚于自己的值守。”

叶赫娜愣了一下：“古神吗？可是……弗尔坎努斯是火神，这位也是火神吗？火神怎么会管异界通道的事？

雅努斯才是正管吧，或者是玛尔斯、密涅瓦和墨提斯才对吧？”

艾哈迈德有些为难的捋了捋自己的大胡子：“这个很难解释，总之炎黄的神明，能力和职位和职责三者不是对应的，我记得他们的火神的职责是纠察天下不法，好像是雷神也干这个……具体的太难理解了，我也知道的不多。

不过这是公开的知识，真实网上是有人解说的。”

其实不要说这些老外，就是炎黄自己人，有的时候都搞不清自己求的什么事要拜什么神……

叶赫娜的脸色有点不太好了，对于她这种正统的女巫来说，面对一位有着职能的古神却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这不仅仅是危险，还意味着她会遇到晋升瓶颈：她们就是不断地解析和对抗神明的威能，获取世界知识来提升自己的能力的。

深吸了一口气，叶赫娜平静了一下，还想问点什么，可是她这一口气才吐了一半，眼前的景色突变，差点把自己呛死。

第二十四卷第一章 马尔马拉海距离异界通道着陆的地点

其实不远，他们的速度看着慢其实都不比飞机差，所以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

章晋阳有着量子卫星系统指路，行动之间毫无犹豫，直接找到一个小岛停了下来，但是先有动作的不是他，而是从半空的虚无之中，慢慢的浮现出一个庞然大物。

叶赫娜和艾哈迈德因为是为尾随，所以离得远，但已经足够震撼。

圆滑的尖弧形底，神秘的篆文首尾相连勾勒出一只展翅高飞的巨鸟，舰首像是栩栩如生的鸟头，赤红的喙扁而尖，额头圆阔，伸出三只刺一样的短翎斜指向后，两只圆眼漆黑冰冷，令人望而生畏。

长长的颈项着鸟首笔直后延，白色纹羽如同鳞片，全部都是篆文勾连，向下至尖底圆腹，又延伸向后，舰体中段向两侧分出两只宽阔却不长的羽翼，翼中前拱，翎羽后敛，正是展翅欲飞之时——要不是这个动作一直没变艾哈迈德和叶赫娜恐怕会认为这是一只真的天鹅。

而在腹后两侧则是巨型的推进器，看那粗大的喷口就知道动力绝对不会差，但是现在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只有两只微曲的巨翼散发着微微的光芒。

这首天鹅状的巨舰足有四五个足球场大，即使在远处观看，也有一股庞大的压力凌空而至。

章晋阳云头一转落在了天鹅背上，上面唐二带着一身雪白的刘友瑶，各自带着面具迎接他。

唐二穿的是比较正常的，简单的休闲服，小领西装里面套了一件t恤，整体的色调偏灰，一个做工繁复，简洁暗金色线条勾勒出五官的奢华整脸面具，掩盖不住他眼中的兴奋，上前嬉皮笑脸的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都不知道基地还有这个功能，怪不得叫白鸟座呢，真是太酷了不过为什么是天鹅而不是凤凰呢，咱们有没有凤凰座……我可以竞争凤凰座舰长的职位吗？”

刘友瑶一身利落的戎装，修身的半长风衣有着肩牌，肩牌上一只银色的展翅天鹅，笔挺的裤子，仪式一身素雅毫无修饰，脸上的整脸面具却是有不同的白色勾勒出秀丽五官，眼神虽然带着笑意，却掩饰不住的冰冷气息。

她只是对着章晋阳立正，右手抚左肩：“星君，欢迎登舰，您的物资已经准备好了。”

章晋阳对她点了点头，转过去没好气的点着唐二：“不学无术，这是天鹅吗？这是鸿鹄，亦是五凤之一，西方的凤凰和咱们的凤凰那是一回事吗？”

唐二眨了眨眼睛，不以为耻毫不在意：“哦~我说的呢，怎么天鹅脑袋上还有刺儿……”

说话间，艾哈迈德和叶赫娜小心翼翼的从边上飞了上来，悬在半空中，有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

唐二一歪头：“嘢？还有客人？”

章晋阳回头看了一眼两个跟屁虫，这两位的脸色都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

也难怪他们这么恐惧狐疑，他们非得较低，这船是从上面突然现形出来的，现代人只要看新闻就知道这么大船体的全视觉隐形技术到底有多厉害，而且从底下看这舰船只是大，花纹很神秘，但是飞到上面来才发现这还是一艘战舰。

整个背部都是平坦的，上面两排停放着战机，而在船舷内侧和飞机之间，数不清的大腿粗细的枪管如林而立，他们一露头，就有一部分转动角度瞄上了他们，从枪管根部向上涌动着淡红色的能量光芒。

章晋阳挥了挥手，示意着两个人落下来，对着一身素白的刘友瑶吩咐：“这两个暂时算是客人，先安排到客厅好了，等我的事儿完了，还有话和他们说。”

说着他就带头走了进去，身后跟着刘友瑶——话虽然是对着刘友瑶说的，但是干活的却是唐二。

在不远的背部平台中心点，从地面升起一台电梯，章晋阳和刘友瑶走进了其中一侧，没管后面的人。

对于白鸟座，刘友瑶也是吃惊的，她在数个小时前才知道基地还有这功能。

没错，整个白鸟座基地——唐二改了名字叫做伏罗斯伽德的——其实就是一艘巨大的空天战舰及其修养基地。

他们平时活动的地方，实验区、休闲区和训练区都是基地，但是生活区、副训练区、指挥区、备战区却都是在舰上，所以哪怕任务是突然来到的，舰上也有足够的人员维持。

至于飞行方面的指挥，其实也不用作为舰长的刘友瑶做些什么，只要她下达模糊指令，人工智能白鸟座就会提供方案，具体而微的驾驶操作现在也是白鸟座自己驾驶自己。

刘友瑶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兼任的信息处理中心主任，其实也是舰长在地面的日常工作——只有能经受得住那么庞大的信息流冲击，还能游刃有余的人，才有资格指挥空天战舰，不然只要战舰飞起来，各种状况带来的巨大信息量都处理不好就麻烦了。

至于空天战舰需要的专业素养，暂时有智脑白鸟座代理，同时手把手的教导，而刘友瑶也是有生物芯片在的，学习基本技术完全不在话下，剩下的就看她的灵性——当然，现在也只有她能胜任这个工作。

所以只能把客人让到休闲区，多少的遮掩遮掩：那些坐在电脑前认真工作的舰船操作人员，其实都是在现场学习……

不过章晋阳也不要求他们现在就和人出去干上一场，只要能唬人暂时就够了，反正这个东西已经暴露出来了，那么日后就得长时间飘在天上，锻炼的机会有的是。

至于他要求刘友瑶带的物资，其实只是一些基地的备件，比如已经封装好但是没启动的人工太阳装置，封装好还未启动的超算组之类的，至于建筑物资有章晋阳在当然不用。

不过第一件事不是点检这些物资，而是选择基地的位置。

章晋阳选的岛其实没有十平方公里那么大，一马平川有点矮灌木只是一片荒原，海滩也都是些乱石滩，甚至有一些不高不矮的断崖，也难怪没人看得上这里搞开发——倒是有一些矶钓的痕迹，不过现在是没有任何人的。

第二十四卷第二章 大红袍迎风猎猎，

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从空中缓缓降下，迎着海风压着海浪，将一团清亮的蓝光投射到岸边，一道湛蓝水波荡漾开来，凭空而立，两侧有杂草沿着波纹边缘疯狂攀延而上，结结蔓蔓。

这些杂草不断地枯死，又生长得更加粗壮，虬结蜿蜒勾勾连连，最后如同千年老藤剑湛蓝的水波圈在其中，形成了一道高大门扉，足以通过目前最大的运载卡车。

随后拂尘轻摆，乱石滩轰隆作响，无数大小石块翻滚粘合，清澈的海水立刻就变得浑浊不堪，数不清的大小鱼虾鳖蟹屁滚尿流玩了命的往深海里跑，而在这浑浊之中，巨石碰撞的轰鸣不断，从海底岸边站起来一个巨大的石巨人。

巨人扁圆的脑袋由无数那边的乱石粘合构成，丝毫没有五官的迹象，却诡异的让人能分得清它的嘴巴和眼睛。

没有脖子，一圈随时构成的高领护住了扁脑袋的下半边后部，前方则交领而过——还是左祍。

粗壮的臂膀上臂比例还算正常，前臂却有上臂四五个粗，配上比头还大的拳头，透出无限的威猛。

就是下半身两条腿有点短，基本和粗壮的前臂差不多，导致这石巨人像猩猩一样双臂直垂到地面。

阔大的上半身占据了整个身高的三分之二，而奇特的是虽然肩宽背厚，可是支岔着肋骨，整个胸腔是空的。

石巨人迈动着小短腿上前几步站在水晶的后面，慢慢的躬下身去，随着双膝跪倒，水晶和湛蓝的门户全部被空阔的胸腔纳入，而石巨人就那样跪趴着，曲着双臂夹在肋侧，把头落在拳头上。

石头碰撞的声音依然在响，石巨人身体表面的碎石不住的翻滚，掩盖了所有人形的痕迹，一个全石构成的半山形成了。

天空的空天战舰缓缓下降，腹下裂开了一道门户，一个银色的椭圆形金属仓在橙色半透明的光芒中缓缓飘落，卡在跪伏的石巨人宽阔的脊背上，细碎的石块迅速翻转，形成了一个底边将金属仓紧紧裹住。

橙色的光芒下移，照射在石巨人的腰背处，一个大小差不多，同样是银色的正方形金属柜同样落了下来，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过程。

在这个柜子之后降下的，是数十根金属柱子，以及同样数目的金属板，不过这些东西就没有橙色光芒的待遇了。

首先是金属柱子，是直接被扔下来的，这些金属柱如同刻满花纹的铅笔，尖朝下被投了下来，直接围成一个古怪的形状将石巨人囊括其中。

随后是金属板，这些金属板一块块被依次投下，悬浮在相应位置的金属柱子顶端，每落稳一块，那个柱子就从地面沿着柱身向上涌起金色，知道把金属板都染成灿烂的黄金才罢休。

是数十块金属板全部落位之后，一道道金色波纹在这些柱子之间来回荡漾，最后统一到一个波段，覆盖了整个小岛的大部分。

这个金色波纹稳定了荡漾的范围之后，缓缓地的沉入地面，将地面上所有的东西都染成了淡淡的黄金色——看成色应该是14k的。

淡淡的迷雾突兀的从空中飘起，越来越浓，将金色覆盖的地方又盖了一圈，浓稠的几乎同牛奶一般，在其中根本就不会有能见度这个词。

天空中的空天战舰关闭了下腹的舱口，向上浮升，随即慢慢的淡化隐去，而一只在半空中操纵这些事物的章晋阳，早已在起雾的时候就回了舰船——他不是从底舱回去的，还是走甲板上的电梯。

这个过程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章晋阳确定每一个有资格的国家都看到了全过程——所谓的资格自然就是卫星网络——所以他回到舰上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去看自己的客人，而是登上了世界真实网。

对于真实网的用户来说，这个网络的登录机制不明，但是有一个好处他们知道的——现实世界的技术是无法查到他们的登陆位置的。

想要知道他们是在哪里登陆，就只能详细分析他们发的帖子，通过心理学和行为学的角度找到背景线索。

所以这会儿，已经有各国内部的人在真实网上放出整个事件的分段视频了，章晋阳估计再过十分钟，就能有全部视频，半个小时之后就会有剪辑版。

章晋阳看的主要是底下那些吃瓜群众的反应，这些第一时间能发布视频的账号不用说准是各国情报机构的高级人员，实际上这些人每人都有自己的账号，甚至不少人在真实网上做情报交易。

那些第一时间就能发表评论的人，也不都是闲人，多半就是各国在舆论战场上的先锋大将，他们表态非常快，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试探出各国的反应程度。

比如现在鹰酱的人就一直在“恐惧”，世界末日了之类的，人类的大灾难什么的，还理直气壮的质疑这艘船是从哪来的，要求所有这个公布信息什么的——发布这种言论的人自己也知道这就是扯犊子，但是坐在那个位子，这个犊子不扯不行。

大家的关注重点，主要还是在半兽人身上，至于白鸟座号和那个已经被迷雾覆盖的基地，除了汉斯和炎黄的技术帝在各种分析之外，关注的人不算多。

从他们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们对于火瘟道人这个身份搞出什么来都不觉得奇怪了，也有重复的提及真实网很可能就是地球防卫组的又一杰作，不过这个话题回应的人已经寥寥——就是他们做的，难道就不用了么？

倒是半兽人激起了人们很大的兴趣，这还是第一种地外智慧种族正式出现，表现出了惊人的文明，但奇怪的是大家都觉得熟悉，而正是这份熟悉感，激起了极大的讨论热情。

半兽人这种东西，在地球上古历史或者说神话传说中并没有出现过，倒是近现代的幻想文学作品中大放光芒，作为人类和文明的世纪之敌，不断地被提及和描写。

但是没有一篇文字，是表明半兽人甚至兽人是有法术能力的，他们更多的是战士和疯战士，被描写为以摧毁一切文明秩序为乐的毁灭种族。

第二十四卷第三章 对于半兽人的描写具体内容

暂时无人在意——吃瓜群众们还没有大批上场——更多的是好奇作者们从哪里得来的灵感。

世界变的日益灵异，所以很有一部分人支持灵感是其他维度的知识投影，另一部分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人类天生就会信任阴谋论，这是种族危机感造成的。

人类除了会使用各种工具之外，个体面对自然伟力是渺小惶恐而又无助的，这份恐惧始终积存在每一个人的心底，不断地对自然进行破坏，狂妄的宣称在某个领域征服了自然，未尝不是这种恐惧在发泄。

能正视这份恐惧的人很少，基本都是各种思想学派的修士——但是他们的成果一般都被人嗤之以鼻。

不过现在讨论的大部分都是政府工作人员，所以除了各式各样用来混淆视听的阴谋论，并没有什么亮眼的东西，看的章晋阳一阵烦躁。

撇下网络不管，章晋阳又去接见战战兢兢的叶赫娜，和面色崇敬的艾哈迈德——这大胡子表面上恭顺温良，实际内心毫无波动，连汗毛都没竖起来一根，不知道真的不以为然还是心情已经平复了。

叶赫娜已经完全懵掉了，至于原因，唐二在私信里说了，似乎是因为没想到火瘟道人一向都是神秘侧的修士代表，却突然拿出这么高科技的东西。

符文科技作为新兴产业，无数有志者想要在这个蓝海里分一杯羹，各种符文武器层出不穷，从枪械手雷到匕首军刀，但是有个火箭筒就是相当高科技了。

可是白鸟座这明显是集大成者，光是舰体表面的符文她就目眩神迷，无从理解，这么大一艘舰船，如何构建不要说叶赫娜，就是艾哈迈德正宗背后大势力的领导者，都是惊掉下巴的，因为到现在位置从没听说过有哪个国家或者势力，在符文物品大型化上下功夫。

不过章晋阳可没理这两个人的情绪，他对叶赫娜的女巫群体不感兴趣，但是对艾哈迈德却有些问题想要了解一下。

“艾哈迈德，你只是总管小亚细亚这一片的绿教是吧？我其实是想问问中亚和东亚的问题，你们小亚细亚还挺安静的，但是中亚一只都不很稳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作为绿教的大阿訇，甚至可以说这一片地区的教首，艾哈迈德也很无奈“很抱歉，冕下，这是经义之争。

在小亚细亚这边，经义基本是统一的，但是在中亚和东亚，因为环境不同的问题，他们对经义的理解几乎是完全不同的，甚至彼此之间还有冲突，完全相反的部分。

再说还有这其他大国的政治博弈在里面，有许多时候底层的教徒都只为了生存而已，可是那个地方贫瘠无比不堪造就，只有靠国外的援助才能生活啊。

大家都是神的子民，完全不必要彼此之间打打杀杀，可是我们要是不搞出些事情来，恐怕十字军东征的文化版就要上演了，依照中亚和东亚的实力，根本就无从抵抗。

这些年彼此都死了不少人，这仇恨已经放不下了。”

章晋阳想了一会“这么说想要保障那片地区的和平，必须要有一个有力的领袖使众派服膺，就像当年的萨拉丁？”

艾哈迈德叹了口气“恐怕只有这个希望了，但是现在四大派系中，并没有人足以担起这样的责任，而且即便如此，周边的政治环境如何，还是很难保证中亚的稳定，倒是东亚和南亚那个时候就不用担心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其实现在的东亚也是西方局在独立对抗所有人，所以炎黄境内的绿教倒是出了这样的人才，可是他们不在任何一个原始派系之中，即使发展到国外，也不被承认。

这些年世界政局稳定了不少，主要是各国国内都在闹毛病，尤其是地域广大的这些大国，变异生物比比皆是，即使设立专门机构，也难以遏制小城镇的消亡。

就连炎黄人口如此的密集，十三科和特研室这么强力，也是把乡镇以下的行政级别都取消了，小镇合并到城市，防御圈也只能建立到三百万以上的人口居住地——在灵气回潮之前，立连市作为一省首府，常住人口也只有一百二十万左右。

现在全国特级城市五十多个，一级城市一百多个，二级城市就陡增到一千以上，三级城市已经在慢慢的被迁徙了。

大量的军队都在城市周围布防，要不是网络和无线、卫星通讯受影响较小，恐怕就要进行地方自治了。

相比之下，炎黄算是情况相当不错的，除了南北棒这样地盘而实在太小，根本就分不开的国家，就连霓虹都在向联邦制转变。

北美鹰的大城市人满为患，北方作为工业联合体，团结力度还好一些，毕竟术业有专攻，真的和对方搞僵了，很多城市单一的产业链确实维持不住生存，可是南方就完全不一样了。

尤其是那些农业洲，他们本来就是自给自足的经济模式，传统习俗和手工业并没有消亡，对工业的依赖基本不大，只要成功的聚集成聚集地，防备那些变异的野兽和未知的危险，对dc的管辖根本就不感冒。

还有多米尼克在暗中奔走，以落基山脉为界，北美鹰的国家形象岌岌可危——他们本来就是邦联国家，各州的自主权极其的大，现在野心家这么多，dc国会也是焦头烂额的维持。

也难怪像沃勒那样的人会得到重用。

正是因为北美鹰忙于内部问题，世界才消停了不少，尤其是中亚部分，石油的功用没变，但是航运已经完蛋了，他们根本就不必再考虑北美鹰的意见，反而是欧盟、炎黄、毛熊在市场上三足鼎立，中亚的石油土豪们只是坐享其成，但也比当初北美鹰动不动就抡拳头好得多了。

而巴尔干这里，则是因为欧洲搅屎棍约翰牛的内部问题也不小，他们的地盘不大，但是民族冲突还是不小的，本来在灵气回潮这个状态下，里世界应该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可是有一个叫做詹台云华的二货，把约翰牛的里世界干的烂七八糟。

第二十四卷第四章 没有了约翰牛这个搅屎棍，

<content>

欧盟的发展倒是可以预期，但是欧盟的里世界也不消停，阴影议会和十字教廷三天一小打七天一大打，其中还有唐二的魔鬼教徒掺乎，要不是大家都有些传统地盘，估么着欧盟还没建起来就得黄。手机端https://

小亚细亚这个地方，政局一直都是稳定的――大家有什么矛盾，西有巴尔干，东有中亚，约架的地方是不缺的，所以国内非常之和谐――里世界的稳固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但是这也导致了小亚细亚几乎是一潭死水。

土耳其作为小亚细亚的地主，其实一直都想恢复祖上奥斯曼帝国的荣光，但是国力不行，各种努力都是白费的。

原本灵气回潮，土耳其的政局稳定，国内的状况也不多，艾哈迈德带领着教徒平息所有骚乱，他们还在沾沾自喜，认为这是世界的净土，可以安心的苟一波，等到级别够了跳出来震惊世界――然是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

里世界之所以总是混乱的，是因为这些修士需要战斗来印证所学，来争抢资源，其他国家危机四伏，修士们勤勉有加，殚思竭虑的想办法变强要更上一步，但是土耳其实在是太安逸了，努力都看不到方向。

奥斯曼的荣光喊了好几个世纪了，该吃饭不还是吃饭，有着这样的思想和氛围，他们的进度就大大的落后了。

艾哈迈德看到了这个危机，也向国外派遣人员，试图打破这个状态，但是少数人的自觉是没有用的，生存环境放在那里，只出少数精英能有什么用？

所以这一次他抓住机会，只是为了获得在异界通道征战的权利，要整顿风气。

章晋阳不太了解这些情况，小亚细亚实在是很平静，因此他的关注点也不在这里，一般来说霓虹和北美鹰是灾祸多发区――可是他也很久没去过霓虹了。

想要解决中东的动荡问题，突破点不在艾哈迈德这里，所以章晋阳也是意兴阑珊，把这两个人扔给跃跃欲试想要搞事的唐二，他自己直接回了国内。

至于白鸟座，或者说鸿鹄号，他们要在那个地方飘上一阵子，一来是监督土耳其建立外部基地，二来也是要训练一下队伍。

伏罗斯伽德的成员，都是从西伯利亚选出来的，一多半都是炎黄人，一少半是本地毛熊，训练这些人时间也不短了，基本的忠诚度还是有保障的，而且这些人多半都经过了基地的各种强化，估计监视手段不会没有。

回到万罗洞，还没等钻进实验室，姐姐章慧打了电话来要他回家，这可是少见的事。

他的家和大舅家是挨着的，靠着江边唐二自己开发的一片独门独院的别墅中不算特别好的两个，不同的就是唐家的那个是富丽堂皇的巴洛克三层建筑，保姆有三个，再加上保安就有七八人和四条狗，而章家是中式的园林小筑。

青砖红瓦的高墙，半进的门房，影壁墙是一副巨大的围棋盘还贴着残谱，随后抄手游廊，青松翠拍，木亭石桌，中间是客厅，客厅后面是卧房。

客厅是个二节的阁楼，一层大厅会客，二层是老爸章宏化的书房，面积都不大，但是采用了无柱的技巧，看着并不狭窄。

后院正房主卧自然是父母的，同样是两层但是带个半层的阁楼和天台露天带亭茶室，一楼是主餐厅和保姆们住的，二老住在二楼，楼上楼下的单独卫浴。

左边同样格式的厢房是章晋阳的，史兰偶尔留宿，表面没什么特别，还是地下的实验室。

右边就是姐姐章慧的闺阁，她那就很夸张的整栋楼除了自己的卧室和旁边的卫浴之外就全是各种仪器，章晋阳本来想为她做个地下设施完善的实验室，结果被否掉了――这些仪器不是为了搞研究，除了那个计算机组上网之外，其他的就是为了看着，她回家也不工作。

没有谁愿意到章慧那个“堆破烂儿”小楼里去，好在这三个主楼的二楼之间，都有拱桥相连，他们还可以在父母的的阁楼茶室里聚一下――这会儿章爸唐妈也不在家。

史兰也不在，她在大学里忙着社团的事，信证组的规模挺大的了，人员愈发的多且复杂，尤其作为最基层的初中各校分部中二年级的小东西十分不好管教。

一开始章晋阳以为章慧神秘兮兮的还动用保密线路把他叫回来，是为了那个吴雨信，章晋阳虽然不是很开心，但还可以接受――他能保证吴雨信就是不爱章慧，也会一辈子做出爱章慧爱的死去活来的样子来，反正只要姐姐开心就好。

但居然不是。

章慧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东西，想要章晋阳鉴定一下。

这个玩应儿的构造很巧妙，但还是应该归属于链式瑟尔机的变种，却让章晋阳非常惊讶。

章晋阳拿出来的链式瑟尔机，虽然叫做链式，但那是指的瑟尔机的能量发生结构，实际上这些构成链式反应的瑟尔机是摞在一起的――瑟尔机是个圆饼，章晋阳把这些东西做的及其薄，然后得加在一起次第点燃，构成链式反应，让原本是互相抵消的能量场，叠加起来释放指数增长的能量。

大师章慧拿出来这个，就真的是链状的，一环扣一环，而且还有更加复杂的，大号的瑟尔机中间嵌套着小号的瑟尔机。

这个盘起来巴掌大的东西有七个环扣，里里外外的一百零八个瑟尔机套嵌，涌动的能量让周围的光线都有点扭曲了――然而拿在手里却一点事都没有。

所有的能量都被牢牢的封锁在机构之中，完全都没有可以动的意思。

章晋阳捏着一个环扣提起来甩了甩：“所以你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结构，然后制作出了这个原型机，却没有办法把里面的而能来那个引导出来是吗？”

章慧推了推眼镜――她的眼睛没毛病，戴眼镜就是为让自己显得严厉一点――很郁闷的点了点头：“没错，除了核炉点火的超高温之外，什么办法都试过了。”</content>

再世：超凡之路

第二十四卷第五章 章晋阳捏着这个三十多

厘米的链子，也是很纳闷：这个结构他曾经试过的，但是很可耻的失败了，然而章慧就不讲道理的成功……

而且这个加工精度，现在的实验室应该没有能力办到才对。

似乎是看出了弟弟的疑惑，章慧很坦诚的告诉他：“这个结构是我设计的，在理论上有点问题，主要是各级瑟尔点燃的时候会发生很大的能涌，足以破坏整个结构。

本来只是信手之作拓宽思路用的，链式瑟尔机并没有在任何机构里出现过，我也是看到你给我的那个防护服的能源系统才有着感兴趣设计一下，都没有拿到单位去。

吴雨信看到了设计图，居然做出来，而且他改变了点燃的顺序，通过多向复数同燃的办法，在点燃阶段达成了动态平衡，成功的把整个结构都带动了起来。

但是他制作的这个，对原材料有很高的性能要求，我的实验室没有那些东西，不过这是可以解决的，问题就是这个装置能级很高，可是在外面形成了一层能量罩，又不能轰开，所以就卡到这了。”

章晋阳惊讶的一挑眉毛：“吴雨信做的？那他手艺不错啊？这个级别的精加工你们实验室做不出来吧？”

章慧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是啊，我曾经发过部件申请到国防工业，但是要求也达不到，不知道吴雨信怎么做到的，他说他的厂子精加工天下第一，之前我还不信来着。”

这倒是不奇怪，吴雨信从那个只归属于他的不正常空间门里拿出来的东西很随机，科技水准也一般，但是基础科学层次却要高很多，从他制作的那些玩具上来看，十分粗犷的应用方式，一股浓浓的废土风，活活的白瞎了那么好的基础。

而吴雨信虽然可以使用，但是让他搞明白这些东西的运行原理和方式，吃透其中的技术在现实世界复刻出来就是妄想了，那小子虽然学习的是相关专业，但是其实算是半个野路子。

他连章慧实验室助手的考核都没通过——理论成绩不过关，实操那一关根本就没给他机会。

但是他能做到很多高级技工都做不到的事，单纯从机械加工技术而言，那些车钳铣刨的八级工特特级工恐怕是比不过他的，但是实验室和工厂不一样，他们必须要求理论知识，至少在你把这个工件加工出来之后，对工序和难度、材料的分析报告要写明白吧。

章晋阳端详着手里的东西，他的能力可以做到更精密，但是那毫无意义，章慧拿出来的这个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意义都不是很大：如果只有一个地方能做出来，那么这个技术对世界其实毫无贡献。

这个机构触发的能量罩几乎可以比拟托卡马克微型核心，那东西当初他是花了一点手段才“看”进去的，斯塔克大厦展示大厅里的那个大型装置，造成的能涌就完全能屏蔽他的能力。

链式瑟尔机能量核心最精髓的，就是能量抽取技术，那东西几经改良，最后定版的是万科能流体技术的变种，这种被钢铁侠的大对头伊万·万科以自己父姓命名的技术，并不完全是能量技术，而是属于能量材料技术。

通过材料的性变，引动能量，这些能量会将已经变化的材料向另一个方向剧烈的催化，形成一个吸能状态，而另一端的装置则负责把这些能量释放，使能流体时候总处于能量低谷，保持吸能状态的稳定和最大化。

这种吸能状态是可以人工调节的，用来实现对能量装置的控制。

但是最早的时候，能流体就是将材料浸入能量场，然后直接完成能流体的转变，通过外部装置的使用造成的能量压差，来保证能量的供应——所以当章晋阳试图使用能流体技术制作能量刃格斗兵器的时候，因为能流体在能涌下的物理特性，遭到了可耻的失败，完全是南辕北辙。

这种早期的技术并不是没有用武之地，固定的大型链式瑟尔机，因为不需要频繁关启机，所以这种简单的结构反而可靠好用。

章慧之所以没能完全复制自身防御服的能量装置，大概就是因为她在材料学上没有什么积累，即使有怀疑，也完全看不透能流体的真面目。

然而章晋阳并不打算使用万科能流体技术，这个技术对他的科学体系是根基之一，而且在相当多的地方无法替代，尤其是包括空天战舰在内的各种大型装置上。

机甲上用的倒还真不多，只有给科研人员自保和特工使用的追求轻便隐蔽的战斗服才会用到，厚重一点的机甲他就是用托卡马克核心或者微型聚变反应堆了。

章慧提出的要求，章晋阳研究了几天之后，用了一个特别本土化的办法：符文。

他为链式瑟尔机构建了一个符文盒，通过盒子上的符阵，分为多个可设置的不同档位来抽取机构的能量，还设置了一个同样是符文系的能量转换结构，这个结构其实是可以整合到盒子上的，但是他考虑到这个结构可以单独拿出来另外使用，没必要做的那么死。

符文这东西，章慧就是完全都不懂了，哪怕章晋阳使用的相对大众化的古篆而不是云文。

这让处于花信韶华，脾气如同大海般莫测的青年女科学家特别的不满意，因为这玩应儿她不知道该怎么纳入到工业体系中来。

她平时也接触到一些特殊的要求，都是十三科放过来的设计请求，那些东西她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听说是用来实现符文武器的工业化的尝试，但是他真的没想起来自家弟弟还有这方面的研究。

可她想要的不是这个。

章晋阳也很奇怪章慧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要能流体。

问了好几遍，章慧才吞吞吐吐的告诉他：国府正在研究空天飞机，除了机体材料，就是在能源上卡住了——这是她冒着违反保密守则的大危险，也知道章晋阳真是看不上这样的技术才透露的。

她从唐二那见过万罗洞的隐形飞船，用来做空天飞机完全足够，甚至性能还有溢出。

第二十四卷第六章 章晋阳确实没想到国府

还有闲心去搞空天飞机，他以为宇宙的探索工程都停了呢：灵气回潮以来，大气层也不是那么好混的了，遇上心不顺的变异大型飞鸟，也是打一架的。狂沙文学网

现在航空公司的空保人员是奇缺的，因为以前只是对付闹事的顾客，现在却要挂到舱外去战斗，除了炎黄这么奢侈之外，其他的航空公司都是改装了飞机，增加了炮塔吗，缩减了乘客座位反正现在敢坐飞机的也没有那么多人了。

这些年卫星是没少上天的，主要都是通讯、间谍和气象，各国的黑科技不要钱似的向外冒，但是空天飞机这种事，就连北美鹰都放下了。

主要是既得利益，远不如投入到超限战士和变异物种的研究，而且航天太耗钱了，一个航天工程，足以支撑好几个生物工程项目，而只要是变异研究，不管真假都会有成果的，而且需要的时间不长。

国府也有变异物种的研究，最负盛名的就是生命科学院和炎黄厨师总会……

但是他们进度并不快，因为炎黄的变异物种其实是比较匮乏的，大概也就是蟑螂老鼠兔子野猪这种东西可以足量供应，再危险一点的，比如北美鹰最头疼的野牛和野狼，在炎黄完全都没有踪迹。

倒是有几只老虎豹子被发现过，但是这些成了精的东西至上上线之后看见人就躲的远远的，想要搞一只还真不容易。

还有峨眉猕猴，这些肆无忌惮的小强盗一开始倒是有泛滥的样子，后来当地政府找了峨眉山的大和尚，结果不少成了精听得懂人话的猕猴就被念经念到庙里去了，也不亏，反正它们天生吃素的时候多……

再说现在十三科也在大力的收拢妖精们，北疆的黑熊、狼群、鹿群，都有头领在十三科任职，主要的工作就是约束山林，有几个也因为参加过除害的行动表现优良，被树了典型，国府竟然真的放了口子封了山神。

炎黄是打着检测这些动物种群的变化，又添了不少卫星的，而且做了特价活动，承接各国的发任务，顺便就把自己的也送上去了，就是武装卫星也有不少的。

这算是被世界各国诟病眼红的行为了，因为可以交流的变异物种，在炎黄就不是事儿已经立了法了，实行的还可以的样子而不能沟通的，多半都是植物，少数的夯货就被十三科捆了卖给国科院或者特研室甚至厨师总会。

对于炎黄的人民来说，能吃，那么这个物种就一点也不可怕。

国府是如何打算的，章晋阳并不想知道，空天飞机的技术，其实也用不到能流体，因为他手里有相当不错的等离子发动机的技术。

这技术章晋阳印象深刻，因为他亲手做过不下百件。

上个世界他用这个技术，制作了发动机集群，利用瑟尔机的地磁反重力特，把一座小镇送上了卫星轨道，作为异人、变种人的家园，震惊世界不说，也正式开启了北美鹰的第二次南北战争。

那个时候几乎全世界都和平了，只有北美鹰被置于战火之中。

一想起来这件事，章晋阳就感叹九头蛇他都没打完就退场了。

至于机体的材料问题，这个章晋阳帮不上忙了，因为他记得的材料，除了还没有踪影的埃德曼合金之外，其他的材料都是生物材料，就是现在的各大基地，使用的也都是他在白鸟座实验室里繁衍出来的生物组织。

包括但不限于金属。

这是他得到过外星生物毒液和金刚狼的基因结构、物质构成结构，把这个东西运用在纯元素上，构建出纯元素的生物体母本，然后只要不断的培养投入，定向调试，就能得到无穷无尽的生物体材料，什么能的都有，就连次级艾德曼金属都被生物化了。

遗憾的是他没能构建出振金，和埃德曼金属一样，振金的结构好像接触到了世界偏差的物理法则根本偏差，所以不能维持存在。

他手上的材料是可以用，可是对国府没有帮助，国府需要的是技术而不是成品就是章慧和吴雨信合作的这个链式瑟尔机也一样，如果不能进入工业化，那么意义就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这个观点章慧是没有的，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应用问题，就是找她定制的设备，也只是表明想要达成的效果和参数，从来没有人说过那是要干嘛的，就是造好了结果用起来不合适，也是那边的人改好了要求，才请求修改，或者干脆推翻重来。

所以章慧慢慢的就没有了工业化的概念明明她之前还学习过工业设计的。

吴雨信也是一样，这小子还有点商人的市侩，和普通的穿越者一样，他的个非常独，手里的技术无论是不是过时的，在没有足够的好处之前，他也绝不肯放手，哪怕是会引来危险而不得不束之高阁。

至于他说可以拿出制作超高精机的技术，章晋阳不用想都知道准是他换过代了，而且就卡在现在的应用上限上。

这种行为章晋阳也不好说好与不好，他是不太喜欢的，不过支持的人不少，他也就三缄其口，无所谓了。

不过章晋阳给出的方案，章慧担心自己没法跟国府解释，她一点符文都不懂，突然冒出这么高深的符文科技来，确实说不通。

章晋阳则不以为然，章慧不太知道自己弟弟的地位，平时又干些什么，她一直还琢磨万罗洞也就是像其他的宗门那样，和十三科有点合作关系，然后就是打星的培训机构。

实际上，当章慧忐忑的说出这东西的来历的时候，对面调查员那一脸的如释重负真的吓了她一大跳。

链式瑟尔机她就说是自己的灵光一闪，这对科学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符文能量盒出自章晋阳的手笔，在国府的眼里也是非常之可信的。

因为这个时候，关于马尔马拉海基地的具体报，已经被散布开了，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

第二十四卷第七章 虽然当初在乌云之上

说的话只有三个人在听，但是章晋阳也没做出保密要求，其中艾哈迈德是一个势力的首领，和他能搭上话的地位也都差不多，不会自甘堕落，所以自然不是这些消息的散布者。

可是叶赫娜确实只是个使者，她的实力只能算是不错，派她去单纯因为她是女巫之中最漂亮的，飞的快离得最近。

阴影议会也不是什么特别严密的机构——从他们的名字叫议会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一帮闲散人等攒堆儿搞出来忽悠民众的东西，所以这女人的报告没用上三小时就传出来了。

炎黄人自然是很提气的，那句“不觉得”也成了新的网络用语，用来显示逼格，而鸿鹄号引起的狂潮就几乎是全民狂欢了——网民才不管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国府治下，反正舰长和所有者都是炎黄人，名字和样子也都是咱自己人的风格。

而鸿鹄号在马尔马拉海上空时隐时现的停了好几天，那么大一坨在天上飘着，关于这艘巨舰的各种照片在网上也是满天飞了。

不过土耳其官方几次想登舰访问都被拒绝了，所以欧盟那边说话难免就有点酸。

可是登舰要求是可以凭借个人实力不借助任何科技造物飞空，哪怕是符箓也行，官方人员能达到要求的就不多了——这些人中能正经做个间谍，上舰回来可以说出个一二三的就更少。

这些人偏偏唯艾哈迈德马首是瞻：不是真的就那么尊敬大胡子，主要是这位教首在类似的事件上表现出了极强的押宝能力，传说这位阿訇修炼的是绿教经书中最难走的先知之路。

具体情况的很是隐秘，不过据说这条路需要真切而严格的践行所信仰的神明定下的所有戒律，还要保证相对高洁的个人道德素养，以及足够的人望——还必须是同一位神的信徒，还不能宣传自己的职能和地位，完全靠人格魅力感召的才行。

章晋阳一直在等十三科的问询人员，按照惯例会有工作人员来他这儿咨询的，但是这次不知道怎么搞的，好些天都没动静——要不是等着这个，他才不会去帮章慧设计能量汲取符文盒，他自己的实验多的都做不过来，最多也就是扔几本资料过去让姐姐自己钻研就是了。

他又不能直接去说，这种行为只是双方的默契而已，根本就不能拿到台面上来，但是这一次，他一时图爽，脱口就把万罗洞抬到炎黄总督的位子上，恐怕上面也要仔细的研究研究才行。

他又不能在实验室里，现在还没有结果的实验基本都是耗时很长的了，中间也离不开人，如果实验做到关键时刻有人过来，那就太闹心了。

所以他还是泡在万罗洞的校场，难得的指导起了徒弟们的修行。

其实只有索元龙和秦大路是他的真传弟子，秦大路年纪较大，生长期早就过了，所以罡气激发得早，已经走出了属于自己的路，早已闯出了天剑客的剑仙之名。

他那个《战法：器》是用来淬炼自己和武器的，后来章晋阳看他也有了几分御剑的苗头，就把从赵如意那里得来的剑侠洗剑法也给了他，没想到还中有些不一样了。

早的时候秦大路罡气方成，使出来的都是剑气，剑是握在手里然后透过剑散发罡气中近程使用，后来秦大路门秘境事件中得到了能量蜉蝣，经过锻炼之后竟然能在一定距离之外操纵离手的宝剑了。

得到了洗剑法之后，秦大路潜心钻研，最后真的把实体的宝剑化为半能量状态，只有一小点是纯物质的，不过他总是古装侠客打扮，所以并没有把“剑丸”含在嘴里，而是在藏在了头顶的发簪之中——所以他是“一推头冠，一道剑气冲天而起”的风格，而不是一拍后脑从嘴里吐出一丸剑气。

其实到离手剑的时候，章晋阳就不太能教了，不过他可以打，让秦大路在他构筑的虚数空间里尽情施展，然后返照自身，补足缺点探索前路。

秦大路虽然已经风采照人，但仍是个老实孩子。

至于索元龙，他修炼的是章晋阳给他的《战法：移山》，现在他还在上学，身体完全没有过发育期，所以虽然实力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却没有被允许激发罡气——他自己也不愿意，罡气一激发身体发育就停了，他还矮着呢，才刚过一米五。

说起了夜狻猊索元龙也是万罗洞最与众不同的三个人之一了。

第一的自然是史兰，这位少夫人是万罗洞唯一的一个法系职业，肉体力量虽然也能超过十二级武徒，但是在万罗洞的成手里面却是垫底儿的，而且她修炼的也不是《战法》，而是《巫法：驱神》，这名字还是史兰自己取得，章晋阳当初就想叫做《精神修炼法10》来着。

第三的自然是索元龙，而第二位就是一直负责教导他的马穆嘉。

索元龙的祖上是鲁省历史上有名的好汉急先锋索超，祖传的斧法虽说是战阵用的大马长斧，但是这么多年传下来几经改变也是不错的，他不想放弃，还想推陈出新，弄得高大上一点。

过去的斧法就是打熬气力，现在灵气回潮了，自然也要向唤醒罡气的方向靠拢，至少也得是筑基实用的双全法门才行。

但是他的身体素质一般，悟性什么的还行，所以章晋阳也让他和马穆嘉一样，修行以增长气力为主的《战法：移山》，但是有个巧合，让这份战法修炼的人不怎么多——马穆嘉和索元龙个子都不高。

马穆嘉是因为超能力的缘故，总是白白净净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样，实际上他是公认的外功第一，就连章晋阳都没拿到这个称号，现在那皮厚的脸怼坦克炮都不掉汗毛了，还是跟个弱不禁风花美男一样。

他在门秘境事件中也感染了能量蜉蝣，不小心觉醒了罡气，那个时候他一米六十多一米七不到，本来还有机会发育的，但是……打那以后身高就定型了。

第二十四卷第八章 至于索元龙，

他是自己的基因问题，章晋阳又一次无聊，用索元龙的基因样本测算过，可能最高就到一米六。

战法这东西虽然能提升身体素质，但是在体积上却并不会超出基因极限，智慧保持最大化，除非是在修炼中突破了什么，或者有其他的际遇打破了这个上限：比如章晋阳自己使用的精神力震荡锻身法。

这就导致了很多人以为修炼移山战法的负作用就是长不高，就像是修炼基础战法的负作用就是会变成肌肉兄贵一样。

最开始的时候是一些不想变成肌肉娘的女学员尝试——当然是在知道了索元龙的长相是在练武之前就那样之后——后来大家发现这是谣传，修炼移山的人才多了一些。

平时章晋阳也没什么时间，战法的修炼都是马穆嘉在教导，只有索元龙的斧法出现疑难的时候，章晋阳才会出现，进行专门指导。

马穆嘉擅长的是拳脚功夫，对斧子完全无爱。

不过最近他似乎迷上了棍子，据说在前不久的一次任务中，他因为手太短，打的还挺闹心的——一只果冻似的软泥怪，浑身软趴趴黏糊糊体积不小，核心却不大，闹心的就是不打碎核心这个玩应儿根本不死。

马穆嘉没有兵器，全靠手掏，把他恶心坏了。

但是修炼移山增长的是气力，马三儿可练不来轻飘飘的单刀长剑，就是关刀长槊对他来说都是太轻了。

像凤翅镋、狼牙棒之类的才行，但是马三爷觉得太没有范了，最后花了好几天时间，选了一个碗口粗三米来长的实心儿铁杠子。

制作者当仁不让的就是章晋阳：材料是生物重金属，本质就有二十多吨，马三耍着还有点轻，章晋阳干脆就加了符文阵在上头，增加坚韧，增加对灵体的伤害，增加了从秦大路那里讹来的关于罡气洗练武器契合自身的办法而专门设计的符文。

最后马三天天扛着这铁杠子——在没能洗练完成，整个武器都都能勾连自身的时候，武器尽量不要离身，因为这套办法原本是给宝剑预备的，随身挂着把剑可不难看吧。

就连他们的新客人，都拿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这个客人，是个金发碧眼娃娃脸……的三十岁大叔，基本和马穆嘉一个品质，身材在欧洲人里算是一般的182，看着不太壮，从腰到脖子都套着骨骼外固定，坐着轮椅还只能半躺着，胳膊腿儿倒没事儿。

这小子就是前一阵子被他在巴尔干上空救下的那个飞行员，一个中队都死没了才活下来这么一位独苗儿。

当初他一袖子把人和飞机拢了，以为飞行员的防护措施应该不错，所以也没怎么小心，谁成想这位运气这么背，都被拢袖子里了，他那个座椅才弹出来，所以……

回来之后就被甩出来在万罗洞养伤，可时至今日，章晋阳才想起来问他的名字。

这个娃娃脸大叔人道是挺豁达：“空军少校哈特曼，佛雷德里克·阿尔弗莱德·哈特曼。”

他靠着轮椅，在万罗洞河口武校的操场上看着一众学员呼呼哈哈打拳打的热火朝天，虽然不懂但是看得津津有味——炎黄的武道修行现在是世界知名，毕竟只有这个国家出了足够的战士，完全保障了社会秩序的稳定，据说靠的就是这个。

章晋阳在国内从来没有露过火瘟道人的打扮，所以除了少数的几个人之外没有谁知道他就是火瘟，这会儿也是一身黑色的武士袍，暗金色满绣的滚边，外罩了一件同款的无袖大氅。

所以这位哈特曼少校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只是经过身后的护士，知道这位是本地的主人，所以表现的还挺热情。

不过章晋阳听到这名字，却有点吃惊：“哈特曼？这在飞行员重重可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姓氏，所以是我想的那个哈特曼吗？”

少校大概是想耸肩，但是整件背甲固定器阻止了他，所以他只能扁了下嘴：“我想……你说的那位哈特曼应该是我的爷爷。

他二十五岁就生下了我的父亲，但是我父亲，五十岁才生下了我，还是和当时才十九岁的第二个老婆，而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大我二十三岁，所以我的母亲比我的姐姐还小四岁，都是因为家族遗传的娃娃脸。”

看来这位少校还挺健谈。

捋了捋胡子，章晋阳对娃娃脸天生就没好感，所以他对少校名为抱怨是为炫耀的小动作不予置评：“嗯……你有些天赋觉醒了，在战场上。

感觉怎么样，如果还不错，我想办法让你好的快点。”

少校的四肢是没受伤的，所以他这次挥舞了一下手臂：“感觉？被固定成这个样子还能怎么样？我还真没觉得我……觉醒了什么天赋。

呃……你说我也是个那什么超能力者？”

章晋阳一皱眉：“你敌视超能者？”

少校连忙努力的摇头，但是失败了，只好开始摆手：“怎么会，我也挺羡慕那些能隐身的家伙的，或者能看很远的也挺好，要知道长这么大了，我还没看过女浴池呢。”

章晋阳虎目微阖：“唔，这个愿望你可能没什么机会实现了，因为我们分析了你这几天的状态，你的天赋，很可能是体质类协调系，至于具体的科别需要等你完全恢复做体检才能正式的确定。”

哈特曼纤细却浓密的眉毛一跳：“体质类协调系……还要分科？你们对超能力的研究已经这么详细了？”

章晋阳感觉有些意外：“这套分类方法在真实网上早就公开了啊，还有那套等级制度，你居然不知道？”

这就尴尬了，少校有点不好意思的别过眼神：“在那上面我都看那些女性强者了，没注意这个。”

奇怪的角度让章晋阳有点懵：“你不是三十多了吗？没结婚？”

哈特曼理直气壮的瞪着眼，看起来像是刚刚拿到买酒许可的少年：“我怎么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那样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第二十四卷第九章 这样的家伙章晋阳

还是第一次遇见，之前他认识的人虽然也有流连花丛的，但是都没这么……赖皮脸。狂沙文学网

其实对于这些自鸣得意以浪dàng)为荣的所谓浪子，最简单的应对方法就是把自己伪装成古板的教导主任，所以章晋阳丝毫不客气的一指cāo)场：“现在没有森林了，如果之前你没有树，那么以后你有的机会也不多。”

哈特曼诧异的看了看cāo)场上挥汗如雨的学员，着重的把眼神在几个材**窈窕的女学员上绕了几圈：“先生，这里的女生质量高的啊……”

章晋阳面带不悦的点了点头：“但她们只服从强者，至少不会和男朋友拥抱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控制力道。”

娃娃脸少校不明所以：“啊？”

冷哼一声，章晋阳捋了捋胡子：“这里是力量为基的世界，只有她一拳打不死你的时候，才会正视你的存在，否则……再说你也不想和一个拥抱一下都会箍断你所有肋骨的人谈说吧？”

哈特曼咧下嘴：“有没有那么夸张……”

和这种人话不投机，原本对他的天赋还有些心，所以才救回来的，现在看来，这位就是真的成为超限战士成就恐怕也有限死亡威胁使他觉醒了天赋，但是并没有让他对力量有所向往，这种惫懒的人哪怕是天才，也会一步步的被时代抛弃。

就算有所成就，恐怕也是命运多舛，一步步被bi)着走导致人生苦不堪言，然而却不值得同。

关键是这样的人为色抛友没压力，也许职业cāo)守有，但是战斗机驾驶员的工作场合在天上，这份职业cāo)守有和没有就差不多飞机狗斗的时候没cāo)守的恐怕不会多活一秒钟。

所以章晋阳只是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刻板着脸盯着cāo)场上的学员，锋利的目光划过去，一时间连呐喊声都大了不少。

作为空战王牌，哈特曼也是有傲气的，他不懂武学，也不知道万罗洞的相关报，既然章晋阳不想说话，他自然不会主动搭讪：恐怕心底还是有一份不屑在。

不过第二天他就被送走了，直接给了艾哈迈德，负责押运的是一个冷脸汉子，跟对方的交代，也只说了考核失败，艾哈迈德一脸惋惜却什么都不肯说，搞得哈特曼莫名其妙。

具体的缘由可能是他一辈子都搞不明白的了其实搞明白了也没好处。

送走了哈特曼，章晋阳的心不太美丽，他最近的运气不是很好，但是不知道是和谁对上了，从实验室新开的材料学实验看，恐怕是个神秘侧的资质者：得到的都是些吞噬血成长的邪恶材料，有几种连阳光都见不得。

不过他现在盘子大了，很难一个点一个点的去排查，所以他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吧好在十三科的人终于来了，带头的还是以前的那个办事员，不过已经不是单独的三个人，而是一个二十多个人的小组了，这个小子是升了官了。

询问的东西没有什么出乎章晋阳预料的东西，国府还是很克制的，也不像以前跟采访一样喝着茶，而是专门在唐氏酒楼里开了一桌，宴请章晋阳及夫人没办法，不是他们不想找自己的地盘，问题是北疆三省最好的酒楼前二十全是各种地址的唐氏……

总不能在一号院的食堂吧？

论喝酒章晋阳是没怕过人的，对面很，还给史兰准备了礼物，只是并不算值钱的小玩应儿，样子好看的水晶摆件，一眼望穿，而且还是个汽车摆件，大概是因为史兰拿到了驾照的缘故。

酒席宴前十三科的人咨询的重点，其实不是万罗洞是否总督炎黄事务：这话说着含糊，容易让人误会，估计是散播的人有歪心思，因为万罗洞从来都没插手过国府政策，有时们活动也都是政策正式出台了之后迅速的行动，抢占先机是有，但比起那些有小道消息的消息灵通人士却差得远了。

唯一可能的影响就是万罗洞的风气太过刚烈，连带着在他们那里接受武道教程的士兵和特工们也同样的脾气，眼里不揉沙子，是一等一的攻坚选择，但是有的时候过刚易折，这才是国府比较头痛的问题。

而现在，他们想知道的是炎黄国内有没有封印，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价值几何。

说起这个来，章晋阳也是纳闷的，炎黄的地界不小，但是异界通道还真是没有，倒是他从国外带回来好几个。

国内的况是比较复杂的，按照传说，炎黄万里江山，光是有名有姓的异空间或者秘境就有几百个，能承受得住这么多东西，想必这片大地的空间是极为稳固的，章晋阳不负责任的揣摩，恐怕出现异界通道的几率不大。

但是他强调了，万罗洞受地球防卫总部的管制，负责异界通道的问题，并不是只负责国土上的事，那些在国土上的秘境，如果里面发现了异界通道，他们也是要接管秘境的，这件事需要十三科出面和各大宗门调剂好。

因为按照他们的作风，只要出动必然就是雷霆扫，到时候是没有商量余地的。

这倒是个苦差事，不过章晋阳也说了，原本是没有这个说法的，本来的行动纲领，就是带着秘境连锅带灶端走就完事了，至于主人家丢了东西就算倒霉呗，而且他隐约的透露，在国外他就欺负老外什么都不知道，已经干过好机会这种事了。

负责国外的同僚也都没说什么。

看守通道是一件枯燥的腌差事，像黄金劳伦斯家，有的是金子，可还是得躲在秘境里不能随便出来浪，就是因为他们的运气不好，那个异界通道对面是一个侵略很强的文明，总是在闹。

然后话题就被拐到新出现的“黄金劳伦斯家族”的报上去了十三科也是知道佐佐木龙之介、武藏坊大太、卢西安劳伦斯、维恩劳伦斯的，但是在他们的分析中，这几位好像都是面前这位大佬的伪装份，怎么就还真有这么一家人了啊？

第二十四卷第十章 十三科之所以判断劳伦斯

一家是子虚乌有，理由其实挺充分的。

最早佐佐木那个时候，本来就是十三科请万罗洞出手，目的是击杀超能者叛徒，以及封锁钢铠呼法的秘笈——虽然他们不确定是不是面前这位洞主亲自出手，但是佐佐木龙之介和秦大路在某些方面却是有些重合的。

尤其是佐佐木和武藏坊在峨嵋山闹了那么一出，过后到那里去打探的霓虹间谍可把峨嵋金顶的和尚们恶心坏了——但是十三科却清楚的知道，那扔尸体的和尚准是假的，因为那段时间峨嵋山安静得很，一点乱子都没有。

而卢西安·劳伦斯和维恩·劳伦斯，破绽就太多了。

就不说索·德莱文·诺克萨斯·元龙身边那么明显的长谷川文乃，就是章晋阳勾来的文车姬，那可是正经的算是国事访问，还有那只头顶天线的乌鸦，见天儿的在史兰顶上飞，这得多瞎才能看不见。

哪怕是这几次他们的易容做的是毫无破绽，但是在行动上……十三科的特工其实没好意思直接说他们是错漏百出，但是那意思是带到了。

章晋阳则表示，这几个人都是有原型的，不过他们确实也不方便出现在现实世界，所以当他们要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外活动的时候，一般都会借用劳伦斯家的名头，而黄金劳伦斯，在进入秘境之前，黄金确实有的是，不过进入秘境之后黄金的用处不大，基本都是组织在使用。

而代价，自然就是劳伦斯家所有的物资供应都有组织承担，不需要劳伦斯家族费心费力。

这个劳伦斯家族，章晋阳真的预备了，是在哈布斯小镇生活的一大家子人，这一家人原本是哈布斯小镇的木材商人，后来章晋阳给哈布斯空间放了一个异界通道，又散播了巴菲门特的信仰，这一家子就此改变了命运轨迹。

和其他人将信将疑不同，劳伦斯一家第一时间就该信了，他们一家子四五十号人，磕磕绊绊的举行了哈布斯空间第一次布道弥撒，只针对自家人——说是弥撒还不说是对巴菲门特教义的阅读会。

但是他们运气好，章晋阳恰巧就在附近，感受到了他们身上涌动的信仰之力，一时好奇，就实验了一下，结果成功的使劳伦斯家的男人们就职了巡林客，而女人们……除了一个妙龄少女成功就职牧师之外，其他的大妈居然觉醒了野蛮人这种原本应该靠血脉激发的职业。

这个时候森林里的野兽们才刚刚开始变异，劳伦斯家的人初出茅庐勉强可以应付，但也是哈布斯小镇最强大的人了，所以到现在这些年过去，哈布斯小镇其实已经应该改名叫做劳伦斯小镇了。

巡林客的强大之处在于一种名为启蒙术的法术，这个几乎每个月才能使用一次的邪恶法术可以短暂的赋予一只猛兽十岁孩童的智力，只能持续十几分钟，而法术效果结束之后，这只猛兽就会特别的依赖施术者，成为宠物或者奴仆。

但是这种法术对智力高于结果的物种不起作用，比如说海豚和乌鸦以及猩猩。

启蒙术是怎么来的章晋阳都是一头雾水，他自己也是在劳伦斯巡林客成功激发出这种法术之后，才莫名其妙的就会了的，而原理什么的完全没有，连符文排列都构建不出来。

就连他自己使用，也没办法让一个学会了数学和书写的猩猩获得启蒙术效果，和那些信徒们毫无二致。

不过他也因此起了心思要把劳伦斯家族慢慢的挪到外面来成为他的帮手，反正他已经有了一个教会不是吗？

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外界铺垫好，然后到小镇，做点假历史想办法让劳伦斯家族深信不疑并且引以为荣就好了——应该没有人拒绝自己的祖先是英雄吧。

十三科的人对章晋阳的解释不太接受，不过好歹算是个理由，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这位洞主到底在算计些什么，反正一个常用的伪装身份呗，章晋阳透露出来地球防卫组的规矩森严，这是好事。

而章晋阳也表示炎黄国内其实只有他们一家，并没有其他的实力，表情略带了点忿忿，似乎是其他人不太愿意和万罗洞的人共事的样子。

这一点联络员心有戚戚深有体会，他们只有在攻坚或者大型任务的时候，才愿意和万罗洞出身的战士在一起行动，这些战士无所畏惧，战场直觉惊人，作风酷烈，是相当可靠的后盾，是那种说冲锋向前就死不旋踵，说撤退分离就瞬间没影绝不拖泥带水，执行力及其坚决强大的战友。

但是这个作风放在日常的小任务或者侦查任务里，那就完全是灾难了——他们会为了抓一个舌头的命令，屠灭敌人的整个基地，可问题是你都给弄死了，那舌头抓回来还有什么用啊？就为了表示咱们不杀俘虏吗？

不知道谁带起的头，万罗洞里特别流行死亡潜行：把看到自己的敌人都干掉……但实际上很多人都耍成了“把自己看到的敌人都干掉”……

这也是万罗洞的学徒们一般都去西北局或者边境军，在城市里反而不多的缘故。

而在有万罗洞出身的巡察的城市，一般超能犯罪率都不高，主要是罪犯很快就都被打死了，没人干了——所以坏人死干净了剩下的都是好人这话在一定程度上是没错的。

一开始的时候国府在万罗洞的问题上就这么慎重，也不全是因为万罗洞的实力，长老院要是想动手，那些传统宗门有的是人打先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称量一下章晋阳天下第一的名头，而且现在核弹的金身还没破呢。

可是万罗洞的作风太瘆人了，输赢国府都要损失惨重，甚至有灭国之患，要是跑了几个，那绝对就热闹了。

至于现在外有强援覆海，内有中流砥柱，数十万的暴力武徒，数百位等级不一的军功武爵，年产值万亿的集团，万罗洞已经不是单纯的武道宗派了，在国内尤其是北疆的政治影响力几乎是无与伦比的——虽然章晋阳从来不用。

第二十四卷第十一章 得到了一些真假难辨的情报，

再次确定了万罗洞的经营范围，交流组就撤了，说实话章晋阳也不明白怎么三个人干的事儿这会儿要用这么一大帮，他一度以为是来混吃混合的——唐氏的高端宴席材料都是高能食物以及变异生物，价格不菲，能报销的机会可不多。

吃过了饭，章晋阳难得的没有直接开空间门回家，而是漫步在街头，酒足饭饱之后他想放松一下自己的思绪——也就是纯粹的高能食物还能给他带来点饱食的幸福。

街面上行人很多，由于外界的变化，立连市不得不接纳周边二十几个乡镇的全部人口，就这还是紧急改造了周边诸如会江县、大半拉子城这种人口相对密集，距离立连市区也比较近的县市作为卫星城，才勉强维持住了相对平静。

他所在的是新区，全部都是二三十层的高楼，居住的一般都是立连市内因为旧城改造迁过来的，这地方应该算是经济条件相对较好，怨气也重一些的地方。

即使已经过期三四年了，还会从居民口中听到抱怨的话——也没办法，旧城区人员密集的地方自然就是大商业圈，生活条件相对较好，只是因为居住密度不够才改造的，普通居民自然不会理会这个，他们只知道自己从高人一等的市中心被强制的换到了开发区，还是等价换的。

但还真没人闹事，因为下拆迁通知的时候，街面上走的都是军警，接到的也是命令，而不是协议。

新环境是相当不错的，各种基础设施要比旧城区好上无数倍，而且治安也没有那么乱了，因为每个社区都有警力完备的派出所，而不是像旧城区那样好几个街区才有一个，有什么事要跑好远，这下楼就是了。

不过也有一些不和谐的东西。

宗教，这种诞生于人类思想，和自然环境交织起来变得光怪陆离的玩应儿。

这几年城市的动作非常大，而且也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如果理智的认真分析，是能看出来国府在做战略防守，面对的也不是人类之间的战争，毕竟变异生物、超能力者的消息也是满天飞了，武道家也是半公开的职业。

武道的推广和武道家开始广泛存在，也是炎黄执行这么大城市变革计划，在民间声誉没有太大波动的原因之一了。

得益于唐二早早就设立的文学网站，有相当一部分人接受起灵气回潮的现状是非常快的，也有不少人热切的希望回潮进度再快一些——现在又有一个异界通道了，他们的愿望可以实现一部分。

这部分人起了带头作用，而民众还是比较盲从的，尤其是炎黄人民对官方从来都秉持合作态度，再说周边的环境确实也有点问题了。

除了一部分特别固执到已经被放弃了的人，没有人还硬挺着留在野外：过去的乡村都是野外，就连农田都要在军队的帮忙下种植，不然那些老鼠兔子野猪老百姓可真对付不了。

好在炎黄一直是由农垦军团这样一支队伍的。

现在的北疆已经是炎黄第一大粮仓，广袤平坦的三江平原保证了机械化的最大发挥，肥沃的土地配以科学的管理，再加上十三科顾问们对局部天气的调节——无论道士还是萨满祈雨求丰都拿手，他们的本职就是干这个的，修仙了道其实是私活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一点都不是瞎话。

变异生物也都是集中在深山老林，防守位置集中，需要的战士在全国来算都是数量偏少的。

城市里的怪异第一时间就有人处理，因为在北疆三省，萨满真的是太多了，平均下来几乎是每条街都有一位，密集地区都是成堆儿的扎着，而北疆人也有这个风俗，几乎家家供奉保家仙。

这是一片信仰领域，城市当中最难处理就是无质有形的鬼魅，可是在北疆的城市，鬼魅诞生之初就会被发现，根本就没有机会壮大。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有人在宣传各式各样的末日教派。

讲道理，世界终归是要毁灭的，人也都是要死的，但是就为了这个去信个不知所谓的东西，还得捐钱捐物陪老大睡觉，这人天生就是有毛病的。

章晋阳看着手里被塞进来的传单，上面用别扭的语法写些什么世界要毁灭啊，我们要成为神的孩子之类的，一把抓住了那个发传单的长的挺精神的小伙：“小子，这玩应儿是违法的吧？”

小伙也不诧异肩膀上传来的大力，这年头力气大得人多的是：“是啊，发这玩应儿拘留十五天，不过一百张给一万块啊，啥活十五天能挣一万块？”

章晋阳一愣：“不罚钱？”

小伙子呲牙一笑，标准的八颗牙：“没钱，都花了，还银行的贷款了，有本事就找银行要钱去呗。”

点了点头，章晋阳瞥了一眼小伙干干净净的双手，看来这是他最后一份：“你不信吗？”

小伙嘴撇的跟八万一样：“谁脑有病信这个……也别说，不是脑有病谁花一万块雇人发这个，还是油印的，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

再次点了点头，章晋阳松开小伙的肩膀让他急匆匆的抛开，很不幸的是对面拐角也急匆匆的冲出来两位巡警，一个照面，两边儿人都停住了，小伙很干脆的伸出双手，巡警面无表情的把他铐上带走，眼神里是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一套过程熟练已极。

章晋阳捋了捋胡子，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武校校长穆阿姨。

穆阿姨是武校总教头马穆嘉的妈妈，是个行政手段强得可怕的女中豪杰，把武校打理的欣欣向荣，自从她上任之后，武校的繁琐事务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章晋阳的眼前。

他打的这个电话，是想问问治安部门有没有熟人，他想了解一些国府对这方面的政策，传单肯定不会那么简单，据他所知十三科对非法宗教查处的可是非常之严。

没想到过了没三分钟，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他这里，自称是万罗洞的学员，现在就职于治安部门，正是监管这方面的头头。

对面似乎有点紧张，但还是很详细的解释了传单的问题。

第二十四卷第十二章 这个末日教派在立连市

<content>

发展有一段时间了，不过隐藏的很深，十三科也没能找到踪迹，只能从日常的活动中判断对方有钱，非常有钱，花销从不节制，为此他们还专门请经警的专家成立了专案组可还是没有什么收获。手机端https://

包括传单的纸张、印刷材料、甚至动用了十三科内的预算科――就是那些算命为生的超凡者们，一开始也打掉了几个印刷点，但是教派的高层，一直都能找到任何线索。

十三科也监控了真实网上的舆论，但是这个教派不要说真实网，就是现实网络，都没有上过，根据那些被捕人员的口供，教派极度的排斥电子产品，认为正是这个东西加速了世界末日的临近――这个观点在遍布的核末日学说中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按道理说没有电子设备，那么通讯手段必然是原始且效率低下的，应该没有那么容易隐藏才对，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他们放出去的饵全部被识破了。

就连他们发现之后忍住没动的人，也没有调查出什么情况，似乎他们坐在家里就知道要干什么。

最近有分析专家认为可能联络方式不在物质界，而是梦或者远距离精神通讯什么的，他们正在按照这个方向查找。

至于发传单的人，其实治安部门也没办法，现在科技发达，很多原本需要大量人员的工作都交给了机器，有的工作人根本做不来只能交给机器，立连市突然扩张的这么大，闲散人等真的是多太多了。

立连市还算不错的，人口密度不多，还可以向西伯利亚进行劳务输出，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其他城市的警察、交警是永远不够的，十三科虽然没有挂牌但已经是公开存在公开执法了。

章晋阳简单的吩咐了一下，让治安官把那小子用十三科的名义监狱多关上几个月，反正他的事儿说大大说小小，又是个累犯，多关一阵也没什么。

等到银行贷款逾期了再放出来，剩下的就是银行、法院和监狱的事了，为这样的家伙浪费警力不值得。

至于这个末日教派，章晋阳还真的就有了点想法，他最近的运气问题，搞不好就在这上头了――他和万罗洞那个一荣皆荣一损皆损，而万罗洞学员最多的就是军警职业，和这个倒霉教派对上实在太正常了――但是从哪里着手是个问题。

最后还是从史兰这里开始的，那张传单上又则会教派的名字，还有神明的称号，号称是伟大的无尽虚空之主。

从来都没有人敢承认虚空的所属权这不是人类对于宇宙空间的敬畏和迷茫，而是因为……虚空这个词在神学里从未出现过。

但是不代表没人知道它的意义，比如炎黄就有一个词“归墟”来描述这个虚空，他们认为那是终点的终点，结束的结束。

在西方的神话中，是没有虚空的位置的，他们的神一般死亡了之后要么像人一样随便死在世界的哪个角落，要么就是崩散，连众神墓地星界的概念，也才是最近几年才在小说里提出来的。

至于虚空，从来都没有人说过，即使实在世界真实网上。

这就有意思了。

虚空生物最大的特点就是物质不存，他们和物质是相反的，只有一些特殊的品种才能在虚实之间转换，但是所有的虚空生物，都能通过生物的精神力来干涉现实，甚至大部分虚空生物是可以寄生在精神力中的。

章晋阳万分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虚空生物，那意味着世界能级将无上限提高，因为虚空是世界障壁的腐蚀者，有它们在，世界障壁就会消失，和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虚空接壤，到那个时候……

不过这个传单上并没有注明虚空之主的职能，只说了可以保护信徒不受世界末日的侵蚀，就连世界末日是什么都没有描述，这个不太符合一般的宗教程序，也不符合神明的自我定位。

也许是传单太小写不下？

这位确实有些门道，史兰的占卜基本没有出错的时候，但是也感觉到了明显的阻挠，似乎有一种力量在不断地扭曲着命运的窥视。

然而史兰本身是有神职的：她是霓虹相当一片地区供奉的命运少女，是行走在命运长河上的世界观测者，有着千万数量级的虔信徒，这个神职对她的占卜是有很大加成的。

这也是史兰自从得到信仰之力的加成之后，第一次全力占卜，烟儿泡第一次全力展开――这段时间对普通人的占卜完全都用不到什么手段，仿佛是本能了――声势不是很惊人，但是场面却足够神奇。

原本烟儿泡只有在显示信息的时候会通过青烟变幻形态，排列出文字数字，但是这一次，青烟缭绕，烟儿泡化为一个迷蒙的卷轴缓缓展开，竟然展现出了一副画面，还是会动的。

画如水墨只有黑白，但是浓淡焦干湿，五色尽在，形神兼备，墨韵天成，竟有几分大师风采。

不过结果却让人意外，因为画面中展现的场景，并不是在立连市。

占卜画面最先显现出来的是一个俊朗清逸的少年，身姿挺拔正在读书，随后画面拔高，穿房越脊，滤过数量不菲的各色房客，显现出这个少年所在的街道，社区，城市……

这是雪城下属宁安市的渤海镇――现在是渤海镇市而不是一个镇子，是一个有着相当特色和历史的城市。

这个地方在唐末号称小长安，是少数民族少有的农耕政权“渤海国”的上京，当时叫做龙泉府，后来老满时代，在附近修建了宁古塔都督，龙泉府的人口也因为当时的政策而变成了镇，但是这地方生活资源是很丰富的，尤其特产响水稻乃是天下四稻之一，有古至今都是贡品。

龙泉响水稻，太湖珍珠米，暹罗长粒香，占城籼稻即使是现在，也是天下驰名。

响水稻作为北方稻种十分重要的父本，渤海镇市一开始就是作为农垦基地保护起来的，这地方算是军屯城市，很多居民都是附近建设兵团的家属，算是新搬过去的，但是这个少年，显然不是。</content>

再世：超凡之路

第二十四卷第十三章 章晋阳大马金刀的

坐在这个古旧建筑的楼顶上，这是一座六层的砖塔，而他就坐在塔尖上，对面就是那个少年的书房，视线基本平齐。https://

这是个老小区了，虽然也是高层，底下三层还是商场，但是因为靠着这个古塔建筑群，是个古迹的旅游景点，如果是在前些年，这里应该是渤海镇市的中心才对，而少年家的装饰，也表明他的家境还是不错的。

但是只一眼，章晋阳就发现了这个还在读高二的小伙子不对劲他的眼睛几乎看不到瞳孔，漆黑无比，却有着奇怪的猩红底色在荡漾，而作为眼白的位置也太过干净了，那里原本是应该有些血丝的――这是人类的正常生理结构，谁也避免不了。

如此黑白分明又颜色纯净的眼眸，只有加了特效的影视剧或者动漫里才有，而且人的瞳孔颜色形状来自虹膜，是有纹理的，这份纹理每个人都独一无二，以至于可以作为身份标识来使用。

章晋阳已经观察他两三天了，他已经确信对方已经知道自己被监视，但是怎么知道的还不清楚，而且也没找到对方向外联系的行为按时上课下课，和同学打闹，认真听讲，要不是之前稍微调查了一下，准就得以为孙子是个好学生。

穿越者已经是肯定的了，没有任何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一个连因式分解搞不懂的人为什么会在三天之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当地最好的高中，而上了高中就和之前的朋友再无来往。

原本打架斗殴，小小年纪已经沾染赌博而且是个中老手，满街的流子就没有不认识的，几乎是一夕之间就顿悟了虽然说有之前被人发现出老千捅了四五刀濒死之后大彻大悟的理由，但是这个状态……太明显了，原来那个渣熊孩子应该确实死了才对。

但是当地的十三科居然没有上报这个情况，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受了影响？或是干脆就觉着，现在这个要比原来的好太多，所以还是不要打扰了？

现在这个世界，套句老话说人有古怪相必有古怪能，所以异常就代表着能力，不过章晋阳想破了头也没能测算出如何通过一双眼睛来操纵千里之外从没见过的人，难不成是催眠传染？

不过所谓的虚空之主他还是不担心了，因为以虚空生物的特性，这地方不会这么阳光明媚气氛温暖――看来这个家伙还真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说不定很好说话。

所以在晚上的时候，章晋阳对着窗户扔了两遍石子，要约对方出来。

第一遍的时候，少年面无表情的翻了个身假装没听见，所以第二遍的声音就大了些，不过是通过技巧振动空气放大的，听起来就像是气球破了，而章晋阳手里还颠着第三粒石子，他打算这小子再不识相就把玻璃砸碎。

不过少年人被挺大的声音吓了一跳，直接坐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手里颠着石子的章晋阳面色不是很好，最后趴到桌子上写写画画，举了一张a4白纸在头顶上我下不去。

后边画了三个感叹号。

章晋阳一回手从腰后拽出一个木头的指示牌，黑底白字大刺刺的三个字我不信。

后边同样画了三个感叹号。

少年咬着牙翻了个白眼，又换了张白纸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章晋阳又举起牌我不信你没办法。

少年把白纸翻了过来你上来。

章晋阳把牌子翻了个个你下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多。

少年人的黑眼仁闪过一丝猩红，看起来像是生气了，但是他深呼吸了几次，又平静下来了，看着对面在左摇右晃的牌子，虎着脸转身去翻床底下。

他从床下翻出一盘缆绳，还有滑索扣，抱着这些东西走到窗边，结果发现对面的字变了别那么麻烦，我知道你修出了内气，已经是二等爵上造，跳出来吧。

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少年用力的把手里东西扔在地上，盯着章晋阳，因为字写得太多，那个木牌几乎有一台小轿车那么大了――而且也许是心里太过紧张，少年人没注意到他和章晋阳中间至少有五十米的距离，这个距离还能看清拳头那么大的字，当然就不会是普通人。

而他写的字再大，也只有柠檬大小，还隔着玻璃，对面却毫无困难的读到了，掏出木牌的速度让他吃惊或许他太过纳闷对面是从哪拿出来的木牌了。

少年人下楼其实挺简单的，他住在五楼，可是三楼是商场，那个房顶很宽阔，两层楼不要说是练出内气的，就是普通人稍加训练跳下来也没事，而商场的消防通道，就是一直通到四楼单元门的外置楼梯。

这样的建筑风格在八十年代末期到九十年代初，是非常流行的。

外置楼梯既然是消防通道，自然不会摆在街面上，都是通往楼后的小区公共地区，也是商场的停车场，这些年变异的东西很多，但是城市绿化还是有的，相对前些年来说还容易了不少野草的生命大大的增强，只要洒下草籽，注意定期修剪和检查就好了。

从小区的旁门走出来，要拐个弯才是商场对面章晋阳所在的石塔，

这是旅游景点，大晚上的已经封闭了，也是有着守夜人的，不过这地方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连个传说都没有，就是单纯的古建筑，所以守夜人也是普通人，四十多岁了二等武徒，也是锻炼的挺不错了。

用来拦截内气滋生的武道家自然是不够的，但是少年人似乎很注重隐藏自己，还是费了些时间躲避巡逻，过了十几分钟才爬上了塔顶。

看得出来少年人对内气的应用还不是很熟练，所以调用和动作都很保守，总是小心翼翼的，应该是没正经的打过架。

上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很怪异，因为章晋阳是坐在塔顶的斗拱上，他还以为章晋阳屁股下面是那些脊兽雕刻，然而到了现场才发现，那大袍子下面，是一把正经的高背官帽椅，还是红木的，油光锃亮一看就是常用的老货。

再世：超凡之路

再世：超凡之路

第二十四卷第十四章 章晋阳虽然名声在外，

但是许多年不在江湖行走，而这个少年人的一身内气中正平和，如同暖阳一般，而且气韵绵长，感觉像是道家的功法，但是和现在的功法却完全不同。

纯练气的功夫在现在这个世道消耗极大，因为内气这个玩应儿虽然需要意志调用但是在凝练的时候，却不需要意志掺杂其中，而世界意志对肉体进化相当宽松，武徒相当容易成就，并不太支持这种纯能量修行。

就连巫师法师，想要调动空气中的游离能量都特别的困难，反而需要知识架构的奥术，意志为先的心灵法术，同样意志为纲领，辅以其他手段的死灵学派，发展起来非常容易。

包括万罗洞的罡气修炼，因为先用肉身修行打底，又用意志锤炼继续修行肉身，这是得到世界意志认可的道路，所以才兴盛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突兀。

不但如此，佛门的金刚，道门的力士，兵家的战将，现在修行起来一日千里，各大门派出了名的高手，都是在这条路上的。

就是以练气著称的道门，想要有少年人这么醇和精炼的内气，也得是门内长老厚积薄发的效果了——当然，符箓三山中那些在末法时代就能练出一身法力的老妖怪们不算，他们才是真正的天才，只不过是有些生不逢时罢了。

而且内气的效用在直接打击表现也差得太多，往往十成内力下去，打碎的石头还没有一个莽夫大，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内气的养生作用要比预想的好太多，而且还有特效可以依仗，比如隔山打牛薪烬火传这种只有内气才能有的技巧。

不过那些早早就练出内气的“天才”们，这些年都有点后悔了，定爵虽然早，爵位也都不低了，但是在实战任务中，他们确实不如高等级武徒受欢迎，一个十二级武徒，比照二等爵上造，大家还是更愿意要一个超等武徒作为队友。

现在也有很多人希望修改武徒等级的待遇，因为一般来说，九级武徒就足够唤醒罡气或者内气，过去人们也是早来早好，所以待遇也就订到九级，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成为十级以上的超等武徒，除了追求战力之外，也有很多人是为了达到自己肉身的极限再做唤醒。

据说是达到极限之后再做唤醒内气或者罡气是会有不一样的地方，要更强……章晋阳是没发现的。

不过像面前这位一直盯着他椅子的少年人，肯定还是还有不同的地方，只是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盯着，也是挺不好意思的，所以章晋阳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和颜悦色：

“娃娃，你看个甚？”

少年人微微一皱眉：“我叫甄坚，甄士隐甄，坚定的坚，不叫娃娃。

这些天一直看我的，都是你吧？还专门搬了个凳子上来，为什么？”

章晋阳捋着胡子：“这是椅子，搬上来自然是因为坐着更舒服……你这娃娃口气可不怎样，怎么，虚空之主就这点肚量？那你也成不了什么事啊。”

甄坚眼里猩红的光芒暗闪，说话慢了下来，语音中带上了一丝奇特的震颤，变得特别有磁性：“这位大叔，我没有必要对一个偷窥者和颜悦色吧？再说你是哪位啊，虚空之主又是什么意思呢？”

章晋阳袍袖一卷，一手翻上一个葫芦来，对着嘴咕嘟嘟喝了一大口，随着酒香弥漫，一阵灵气也蔓延开来：“甄坚是吧——你是亲生的么给你起这名字？

你最好收起你那点小技俩，某是来调查的，你要是再这么干，搞不好调查就要变成清除，放心，你逃不了的，这世界上手段多着呢。

说说吧，虚空之主是怎么回事，不要狡辩，某在这就说明……不打算讲证据，或者说，不打算将你以为的那些证据。

对付你们这些货，自然是另有一套规矩，要是乖乖的去做定爵，你就会知道是什么规矩了，可惜你没有。”

甄坚沉默了一下，冷笑了一声：“果然，武者是特权阶级，连法律都不一样的，真是腐朽的世界！”

章晋阳停下举起来酒葫芦的手，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不是傻？武者当然和正常人不一样啊，你以为治安管理条例能约束的了这些穿房越脊的人么？要是按你的说法，那武者才是特权呢。

要是一飞刀隔着三条街飞死一个，你怎么设定证据链？灵气复苏之前还有军法呢，你怎么不去抗议把军人这个职业取消了？”

说着他又摇了摇头：“怪不得你那个传单写的狗屁不通，原来真是个草包，你那能力也是可惜了，明珠暗投啊……我想想你是几年前穿过来的吧？正是那届质量不怎么滴，看来你们那边儿的世界意志完全不给力，太穷了。”

甄坚瞳孔一缩，黑色的眼仁缩成了三个小点，露出了猩红的眼仁底板：“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回章晋阳是有点迷惑了：“怎么，你不听歌？不看电影？不看电视？不上网？还是说……你是来自一个新的坐标？收容物甄坚？”

甄坚对收容物三个字毫无反应：“新的坐标是什么意思？世界好像不那么简单？收容物……代表什么？你们给我的新称呼？”

章晋阳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因为酒味儿散发的灵气化为两道朦胧的烟气被一吸而空：“看来你是真不上网……这么排斥电子设备吗？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哪个名词有这个反应来着……天网……是这个？”

当他说出天网这个词的时候，甄坚的瞳孔剧烈收缩，明显是说道点子上了，而突然快速起伏的胸口也证明他的心情不是很稳定，连说话都急促了，甚至又带上了那种奇怪的颤音：

“你知道天网？还是说很多人都知道天网？这个世界也有过天网？所以你们已经战胜过天网吗？”

看他激动的样子，章晋阳倒是有点理解了：“原来是那个破烂世界啊……怪不得是这个反应。天网那东西有那么可怕吗？你再这么说话我真揍你了啊！”

第二十四卷第十五章 甄坚闭上了眼睛，

深吸了几口气，章晋阳甚至感觉到了他在调动内气，这让章晋阳皱起了眉头。

好几圈过后，甄坚平静下来，睁开了眼睛，猩红色消失不见，只留下深邃的漆黑眸子：“要比你想象的可怕得多。练武之人再凶猛，能斩断钢铁吗？”

章晋阳点了点头：“能啊……”

甄坚自顾自的说话：“不能对吧，所以……你说什么？”

章晋阳捋了捋胡子：“我说能啊，挺简单的。你的内气不是自己修行得来的吧？如果是你就会知道，斩钢断铁不是什么难事啊。

为什么研发了那么多种机甲，就是没有机器人战士？还不是因为如果没有人类的操纵，再怎么先进智能的机器人也只是被捶碎的货，又不是没有人工智能。

这个世界可不单纯是科技侧……你懂这个名词么？”

甄坚歪着头想了想：“大致理解，你是说这世界即使是有天网，也没有办法危害世界？虽然武者的力量是很神奇，但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吧？”

章晋阳摇了摇头：“这里面复杂的事多着呢，你先做了登记再说。

还有，你那个什么虚空之主是怎么回事？你搞这个不知道怎么对付一个基于物理规则的电脑管家？”

甄坚有点不好意思，笑得十分羞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不过这对我修炼有好处。

这个能量有潜力打败天网？”

章晋阳捋了捋胡子，站起身来一抖袖子，座下的椅子就消失不见了：“算了，无非就是那几样，你这也不明不白的，估计是系统吧？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先跟我去做登记，不然你的身份有问题，还是要处理的。

你那个虚空之主的教会还是解散吧，对社会有些危害，等确定了你的能力，会给你划拨地盘，或者干脆找到取代办法的。”

甄坚秀眉一皱：“解散？不至于吧……”

章晋阳眼睛微眯，周围的空气莫名的变得凝重，甄坚脸色大变，几次吸气却什么都没吸到，不但猩红的眼底又露了出来，脖子上也揪起了青筋：“这……这种气势……”

低头俯视着少年，紫棠脸刻板的如同壁画：“小子，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你手握利器，法上加法！倘如不肯悔改……法不容错！国不养奸！”

最后一个字落下，空气猛然爆开，掀起了一阵旋风，须发皆张，身上宽袍大袖猎猎作响，而甄坚则被突起的狂风差一点给掀下去，不过他没时间调整身姿，而是掐着自己的脖子狼狈的深深喘气。

“呼……呼……这个感觉……呼……你究竟是……什么人？国府还有这样的强者？”

章晋阳深深的皱着眉头：“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自闭症？这是常识你都不知道吗？虚空之主也宣传了几年了，这几年你就没了解过这世界？

你还是练武的，武馆没去过？没和人交流过？上学我看你也挺活跃的，同学之间不讨论这些？

要是你们那边的人都是你这个智商，那被个人工智能搞绝种了也还真是活该。”

甄坚终于喘匀了气，站直了身体眼带惊惧的看着章晋阳：“我从没认为那些神话故事是真的……我们那不能存在这种虚无缥缈希望，那会浪费很多东西。

相信人体可以打败机器的人，很快就死绝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还有系统？”

章晋阳面无表情：“就你蠢成这个样子……要不是自闭症早就发现你了！

由系统了不起吗？定制的要不要？因为犯了国法又死不悔改的被枪毙的多了，有的时候我也挺佩服你们的，还真的是死了也不悔改，一个个都以为国家欠你们的是怎么滴……就是袁老让你们吃饱了不饿撑的！”

甄坚愣住了：“死了还能悔改？”

章晋阳一挑眉毛：“不然呢？你以为地狱不存在吗？你连神都想做，有灵魂怎么了？渤海镇就这么消停从没闹过鬼？”

甄坚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

我出生的时候地球就沦陷了，到死都没见过这么和平的城市，因此不太关注那些，要不是前几年系统突然冒出来，我应该会平静的读完大学，然后当个老师，娶个有点唠叨但是对我很好的老婆，生几个孩子，就这样活到老死……想想就很温馨对吧。”

章晋阳的脸色更差了：“一般说这话的家伙身上都会有更大的麻烦，你不是第一个……你来自英语地区？”

甄坚变得很爽朗，问什么说什么：“蒙大拿，我妈妈告诉我的，据说那地方很多农场，还有山林，电子设备不是很普及，所以抵抗军能一直坚持。”

章晋阳伸手一挥，虚空之中打开一道门户：“约翰·康纳怎么样了？”

甄坚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一倍，中间黑色毫无变化，但是猩红色的瞳孔底色却扩张了一大圈，不知道是惊讶于约翰·康纳这个名字，还是门户内如同普通家居一样的场景：“什么？”

章晋阳拍了拍门户旁边的空气，发出拍打金属的声音：“全视觉隐形反重力悬浮战机，你们那儿没有？”

甄坚的眼里有着迷茫和庆幸：“没有，要是有这技术……天呐。”

不屑地哼了一声，章晋阳一把抓起甄坚把他扔进了门户，踉踉跄跄的摔倒在沙发上：“所以我就说你们那个天网就是个废物，这种技术的前置条件早就完成了，局限于加工水准而已，几十年都消灭不了人类……失败品！”

甄坚在沙发上做好，整理了一下仪容：“天网确实是失败品，它的进化出了问题，失去了创造力，所以它无法对现有科技做出任何改进，它一直不消灭却到处追杀人类，也是为了让人类在逼迫下不断地推动科技进步。

所以有很多技术它都是封存起来不用的，它只是……在养殖人类。

说实话第一次听说这个研究结果的时候大家都绝望的不行了，但是康纳领袖说这也是人类的机会，天网小瞧人类了。”

第二十四卷第十六章 对于甄坚的话，

章晋阳只是冷冷的送回了两个字：“扯淡。狂沙文学网”

他掏出酒葫芦继续喝，脸上摆出十分经典的不屑：“没有创造力那叫什么智能生命？没有学习机制和精简机制的程序连人工智能都不算！

一款只延固定轨迹运行的程序就可以觉醒混沌感核心运算？雷劈都劈不出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天网背后一定有主使者，因为它只能按照既定程序运行你说的，它没有创造力，那就不会自我衍生出新的命令，那么是谁命令它摧毁人类？

针对抵抗军的剿灭计划总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吧？那么这些变化是怎么出现在一个没有创造力的机器脑子里的？

他是如何‘创造’出让你们这些傻瓜不断上当的陷阱和战术的？”

甄坚越听越迷茫，最后有些颓然：“就是说……天网是被人使用的……是个工具……该死的！”

整个脸都扭曲了起来，猩红的底色瞬间布满了这个眼睛，绿豆大的四个黑点，一个居中占据了瞳孔的位置，另外三个成等边三角形，围着中心瞳孔疾速的转了起来。

章晋阳一皱眉头，虽然可以判定是精神力，但是这股力量的质是他从没接触过的，但是这个效果他很熟悉：入梦！

看来十三科的专家还是有点靠谱的，至少这次猜对了，不过……

“这眼睛看着有点熟悉啊，我是不是在哪听说过？”

看着甄坚完全不似人类的眼睛章晋阳捋着胡子陷入了深思。

甄坚僵在沙发上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一会咬牙切齿，一会满脸飙泪，一会又酸腐如同狗粮，而他的精神波动几乎在空气中dàng)漾出痕迹来，仿佛是夏高温烤炙的地面上的空气。

章晋阳挥了挥手，把自己和甄坚圈入了虚数空间，防止甄坚的力量有什么爆发，再伤到外面的人。

单纯的讲入梦这个能力，还是很罕见的，至少在全世界这么多暴露出来的超能者里，一例都没有。

但是入梦的行为和办法，可能全世界都没有炎黄这么有研究只要换一个字变成“托梦”，那这个能力就烂大街了。

也许在灵气回潮之前还是个绝技，但是现在？是个有点脑子的鬼就会，大部分和尚道士准备准备也是没问题的小术尔，他们得进梦里抓鬼啊。

至于十三科这么多年都没搞清楚，这就是他们北方局肌用惯了，脑子有的时候不怎么会发散联想，要是经常和降头师掐架的南方局早就看出来了……还是见识少。

甄坚的这个能力，似乎是无远弗近，这确实有点像是神道手段：通过某种特殊的凭依，消耗被入梦者的信仰之力，构建一定的梦境。

这个梦境受术者越熟悉，那么消耗的力量就越小，场景也越清晰真实，甚至可以做到返照现实，让受术者将梦中得到的关于自的变化如实的反应到现实中的体上，这也是很多鬼怪梦中杀人的办法之一。

另外的办法就是直接在梦里撕碎灵魂，或者低端一点的吸食掉受术者精神力但是这么做不保死，有个穿越者过来就活了。

过了好一会，甄坚的精神波动才慢慢的平复，一些类似于杂质的东西在空中慢慢的飘散，那是被甄坚剥离掉的含有极大负面绪的精神力。

但是这些虚无的东西却化为实质，然后被一些无形无质的东西吃掉了：甄坚清晰的感觉到这些东西是从对面那个长胡子大叔的脑后飘出来的，吃掉了所有的绪，还跃跃试的想要对他的脑子下口，但是似乎被约束了。

一的冷汗让他觉得自己轻了十斤，连眼睛又有变化都顾不上了：“大叔你对天网好像很熟悉，还有其他人来到吗？像我这种来自异世界的人难道很多？”

章晋阳举起葫芦停在嘴边，想了想：“应该是再没有人从你们那个破烂地方出来了吧？穿越者是很多倒是真的，因此有很多其他世界的消息。

你们那个天网还是比较有名的，很多人试图找到通往那个世界的门户，因为天网的实力不是很强，只要躲着点核爆就好，但是它会制作时间机器，这个是很犯规的，大家都想知道那玩应儿怎么做出来？”

甄坚有点傻眼：“但是……我们从来都没有过……穿越者？”

摇了摇葫芦，章晋阳也很无奈：“因为没发现啊。

算了，这些事离你远着呢，走吧，我们也到了半天了，赶紧去登记，问什么实话实说啊，这地方你那点手段可不够看。”

说着话就有从来时的那门出去了，甄坚懵懵懂懂的走到门口一看，眼睛又瞪大了他的眼角都有点疼，这一晚上瞪了太多次。

这个屋子是绝对没有变的，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可是门外应该不是安个他们走进来的石塔顶，而是一个机场，来来往往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一个个气息彪悍材彪悍就连长相都彪悍，说话声如雷震，走路虎虎生风，这不是土匪窝就是军营啊。

踏出门户，甄坚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后果然是个飞机，肚子大，粗粗胖胖的像只鸭子，浑漆黑一点杂色都没有，也不漂亮，这让他感觉怪怪的。

长胡子大叔出了门就不见了，但是有一辆军车，上面一男一女对着他打招呼，还能准确的叫出他的名字来，应该就是接待他的人了。

不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主要是这里的人气息都太凶恶，他也不是从什么和平时代过来的，轻易地就发现这里的人没有不带人命的，就是那个胖呼呼笑眯眯的平板电动拖车司机，手上至少也死上十几个。

甄坚乖得不像话，北风端着茶水站在章晋阳的边，看着审讯室里的景象，有些牙疼的咂嘴：“我说天王，怎么每次你送来的人都这么乖呢，有什么诀窍吗？那帮小崽子带回来的多半都是血乎拉的，也没这么听话啊。”

第二十四卷第十七章 章晋阳慢条斯理的蔽着茶叶，

眼皮都不抬：“那是因为派头不够，光靠拳头吓人那是流氓行径，心理学知道吗？得学以致用。”

他是自备的盖碗，北风这也不是什么好茶，就是一般的高碎：高价茶叶的碎末，蕴含的灵气倒也是没什么损失，就是喝法要粗犷，弄一个牛头大的大铜壶，烧开了水一冲，然后放那晾着，想起来就来上一大碗。

所以北风端着的是一升的保温杯，看着章晋阳慢条斯理像模像样的拿着棒槌粗的两指头拈花似的端着盖碗下面的碟儿，这个人到中年但是还没秃的资深特工也是别扭的不行：

“大爷，你这风格换的快啊，这个有什么诀窍没有？那帮小子都是你训出来，看他们就看你的昨天啊。”

章晋阳一口饮尽茶水——高碎都是从大壶倒出来的，也没沫子和茶叶，连渣都没有——一翻手盖碗消失不见，抄起一个葫芦来：“结了婚就好啦……找个总能找着私房钱的媳妇。”

北风一愣，随后哑然失笑：“我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吧，会不会被灭口。”

自从赵科长跑去担任校长之后，新任的北风和万罗洞也打了好多年的交道了，和章晋阳的关系虽不说相交莫逆，可也是其乐融融，中年人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开一开也无妨。

但是每到这个时候北风都有些别扭，因为章晋阳在档案上大学还没毕业，还是小鲜肉呢，可是这一身打扮再配上已经二尺的长髯，从二十到一百二十说什么岁数都行，做派再老一点，跟他爷爷似的。

不过章晋阳平时也只是稳重，也和年轻人一样听音乐、玩手机上网随便干个啥，看起来也挺潮，而且自从定爵标准众所周知了之后，武道大兴，他这身打扮走在街上也不是很突兀了——复古妆扮的人有的是，现在的年轻人就流行这个。

就连他们十三科新开发的战斗服，都在夜行服上加了斗笠和斗篷，虽然那帮夯货斗篷下面一般也都是光膀子露着一身腱子肉。

这次从渤海镇抓回来的这个甄坚，确实给了十三科好大的惊喜，因为这还是第一位穿越前非炎黄裔的人，也是第一个来自非和平世界的人。

根据之前穿越者们的描述，十三科也已经建立了相关的世界关系，基本都可以确定是地球的平行世界，至于是不是源世界，这个就很难说。

因为按照他们的说法，地球防卫组一直在收罗的资质者，就证明本世界应该是个复合型的衍生世界，但是也有一些人是来自本世界的衍生世界，这也是证明了的，这环套环的关系就不大容易捋得清。

但是甄坚是个特例，他百分之百来自和本世界无关的，其他源世界的衍生世界——本世界并没有和天网相关的任何内容，因为人工智能的危害性，世界真实网上线之后就被否掉了。

只要有灵魂，人工智能就翻不了天，而有灵魂的智能生命，地球上已经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个，再说天网这玩应儿有灵魂岂不是更容易被弄死……

而且：天网不就是成了精的服务器？

炎黄人表示法宝有灵不是很正常么，没有器灵还敢叫法宝？欧洲法师很振奋，不就是法师塔的塔灵吗？我们以前有过，现在虽然没有了但是以后还会有的！

死灵法师表示很开心，呦吼，这个主意好，以后做一个有自我思维的兵种组装流水线，想要什么样的说一声就行了多好，想要僵尸要僵尸，想要缝合怪要缝合怪，简直不要太哈皮！

所以甄坚被问询的这段时间，是相当崩溃的，无论他如何描述天网的威力，面前这些大汉都特别兴奋，越是强调那些机器人的可怕杀人技巧，讨论的场面就越热烈，这些家伙完全不在意他说的那些高性能金属！

往往他说一个机器人的形态，就有人素描画出来，然后一系列的参数计算，至于最后的结论……

“这个厉害！要打十拳！不错啊！”

“嘁！弱鸡！俺就用五拳……最多再加一飞脚！”

“这个……这个不行，太笨又不结实，俺两拳就搞定了……”

“这个老飞着不好搞啊……下班俺去练练标枪……”

问题是按照甄坚的直觉，这些浑身气血旺盛到几乎让空气都扭曲的彪子说的都是实话，而听他们的意思，他们的实力只是一般：废话，能不一般么，能打的都是在外勤，留下来值班的，自然都是文员……

让他绝望的是这里面还有不少身材窈窕容貌俏丽温声细语的大姐姐……

问询甄坚这样的穿越者，基本是好几个部门联合协办的，彪子们是保安，大姐姐们是记录和操作仪器的文员。

还有一些带着各式各样的眼镜的白大褂，这些就是科研部门，他们的成员就复杂了，搞心理的打头问话，搞医学的就看仪表抽血啥的，还有一票研究生负责讨论和追问穿越者提出的社会现象和物品的细节……

每个穿越者身后都有一个综合的课题组，或大或小而已。

甄坚无疑是极具价值的，他本身的来历就值得研究，还有随身的系统。

而他为什么要散播虚空之主的信仰，他也交代了——可怜的自闭症孩子从没遇到甚至都没听说过“心理医生”这种职业，很多时候话都说完了还不知道自己说露了什么。

他确实有个系统，这个系统是不是他穿越的罪魁祸首他是不知道的，他醒来的时候，系统正安装到一半。

一开始的时候系统的任务啥的他也看不太懂，因为……这是个繁体版的，哪怕他在系统的帮助下融合了原主的记忆，也看不懂，原主是个纯粹的渣啊，学渣属性自然也有。。

熟悉环境了之后他是很开心的，这个世界虽然有些传说，但是和他的来处相比非常和平，而且他也不想相信那些鬼啊魂儿啊的床前故事，所以那段时间他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生死之后大彻大悟浪子回头的人设。

</br>

</br>

第二十四卷第十八章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content>

甄坚的新手任务因为没看懂要求，完成度不合格，被系统惩罚了一通，只不过是每天二十次的随机电击，持续三天。https://

幸运的是那时候是假期，因此没有在学校出丑，而家人认为是后遗症，并没有想歪――他暴露在家人面前的也只有那么一两次，都借口疼痛遮掩过去了。

所以甄坚同学正经的找了很多繁文工具书，好歹是把系统看懂了：结果他学会了繁文系统就改版成简体版了，而他理论上最熟悉的鹰语版却怎么也没搞出来。

这个系统要求他推行一个教派，至于信什么完全没有建议，只能靠他自己琢磨，而现有的信仰却不行，教会必须是他完全控制的，包括教义教规的制定什么的。

他的眼睛就是制定教义给的奖励，而修炼的功法，则是制定教规的奖励，至于发展了那些信徒，则是给了一些生活技能和经验，被他用来升级眼睛和功法了。

入梦则是他千辛万苦完成了第二遍新手任务之后抽奖抽到的，而在那之后抽奖的功能就消失了――抽奖只是新手福利。

出乎他意料的是，十三科对功法只是略作询问，就轻轻放过了，入梦也只是做了记录，要求他每隔一段时间来做技能测试而已。

这些研究员只对他的眼睛特别感兴趣。

他这种情况，属于体制类特质系功能异变科：除了视力整体的提升之外，这双眼睛还能透过视线释放幻术。

但是甄坚的实力有点弱，这份幻术的测试效果不太好。

十三科北方局的主要修炼法门，就是万罗洞的基础战法，虽然人数众多也发展出几个特点的分支，但是并没有离开《钢铠》《移山》《器》这三个大类。

钢铠是增加防御的硬功，马穆嘉本来也是练的这个，后来章晋阳根据他的天赋，又增改了《移山》，这是专门增加气力的法门，所以在某种程度上马穆嘉是兼修，而索元龙就是专练《移山》的。

十三科里不是没有人才，但是怎么也脱不出这个范围，因为基础战法对这方面的强化太过突出了。

相对来讲《器》的修炼就少了很多，除了一些专有爱好之外，修行最多的就是枪手，都是从军队上选过来了，使用枪支也是他们的习惯――不过《器》的修练并不要求专一武器，所以他们除了自己的爱枪，一般也带一把短刃。

可是基础战法有一个特点，到现在也没有人发现，所以《平天》系列的低等分支，就一直都没有出现。

那就是对心灵、精神、灵魂攻击的抗力，尤其是幻术。

对心灵的攻击，一般就表现在语言的诱导，五感的欺骗甚至操纵，基础战法来源于章晋阳对九黎战躯、意念炼金术、传武、斗气甚至血族符文的解读，为了在修炼初始就让修行者感知意念，为今后觉醒罡气做准备，战法对战斗直觉的提升是十分恐怖的。

战斗直觉是九黎战躯最基本的能力，随着战躯的提升，这份直觉甚至可以感知命运，有不少强大的九黎人在战斗之前就知道自己必死，但是血勇激荡，还是会拼尽全力――战斗都是有理由的，只要打起来，谁不是舍生忘死。

这份直觉并不能抵抗心灵攻击，但是可以感觉到不对，让人警惕，但是警惕的结果，不见得都是好的，玩儿心灵的哪有不脏的，所以借着这份警惕设下陷阱的比比皆是，至于能不能得手就看个人手段。

但是战法强化直觉之后，他们会明显感觉到是哪里不对劲，警惕是有针对性的，虽然不能百分之百防住，但是效果确实好了太多。

精神攻击一般都是针对脑波、记忆、感情的，和灵魂攻击有很多时候都是混杂在一起，实际上的分别也就是灵魂不涉及脑波，而精神做不到附体夺舍，可是针对记忆和感情，很难说最后伤害的是只有精神力，还是深入了灵魂。

这一点，章晋阳是非常慎重的，他自信心灵攻击是控制不住他的，因为他的肉身如果丧失了心灵的指引，那么爆发出来的战力绝对是灾难，谁用这招对付他谁就是世界第一大傻瓜，死了还会被人挖出来鞭尸的那种。

但是灵魂他是真害怕，因为他对灵魂一窍不通，唯一知道的，就是意念炼金术最高的境界，就是让自己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原子，每一个能量颗粒都有自己完整的意识烙印，到时候滴血重生，灰烬重生，灵魂重生完全都不是问题。

上一世到死都没做到，这一世也还是走在路上。

所以基础战法从一开始就是这个路子，会随着修炼的加深，灵魂和肉体一点点的被糅合在一起，所以只要练习了基础战法，对精神攻击和灵魂攻击的抗力就一直在增强，这是被动的。

甄坚的眼睛释放出来的幻术，由于甄坚个人的理解，很是粗糙，偏向于精神攻击，掺杂着对心灵的窥探和控制，但是这点手段，遇上讲究意境的炎黄武道，本身就有点顶牛，何况还是对意志锤炼最严格的北方局。

就是遇上个有真本事的和尚道士，甄坚都得砸锅。

也就初出茅庐的淘小子能上这个当――不过西方世界造就的那些超限战士，虽然意志坚强，但是在心灵上都有好大的破绽，遇上他就得被吃地死死的。

对于研究人员来说，他们第一次遇到可以通过器官来解读的幻术，他们看中的是甄坚的释放方式，利用眼睛来做定向束缚这在幻术修行者并不少见，但是他们修行的幻术，都是精神力外放，干涉受术者精神力，甄坚的却不是。

甄坚的幻术会把受术者外放的精神力吸收，无论这份精神力有多么的微弱，他都可以略作修改再返回去，从达成效果。

这就从一个特别的角度，解释了部分神秘类感知系超能者的能力，而且这份幻术对普通人也有作用，说明普通人也是在向外释放精神力的，可能是太微弱或者不得其法，所以普通人做不到主动感受和解析精神力的回馈信息。</content>

再世：超凡之路

第二十四卷第十九章 全世界都在探寻超能力的根源，

甄坚的眼睛，提供了一个全新的线索和思路。

而且对于炎黄的修炼体系来说，提升精神力的办法是有的，所以甄坚的幻术和对视力的提升，很有可能在十三科这帮研究员的发挥下，成为一个特定的功法。

哪怕没有幻术能力，专门针对眼力提升的功法也是没有的，而这种功法并不是没有价值，目前在军方热武器枪法还是挺重要的。

而且奇特的是甄坚的眼睛并没有基因及结构变化，这在以器官为基础的超能力中相当罕见，一般来讲这中超能力应该带有器官强化科的一些表现，尤其视力增强是眼睛在器官强化科中最为常见的超能力。

比如最早加入信证组的于蕾，她的超远视力就属于器官强化科的典型，但是由于视力强化后接受的信息过多，也会带动一部分脑组织变异，所以于蕾最近被发现有很强的杀手天赋，善于藏匿气息，对敌人的弱点也有一股迷之直觉判断。

所以于蕾现在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加入万罗洞：章晋阳招揽她的时候就说过，她那个不是简单的视力增强，如果早发现这样的事，她的实力不至于到现在还在武徒八级上晃。

主要是她一直都向往白领生活，不太想到一线去，她的能力也足够支持在十三科内的工作而游刃有余，练武只是为了保证自己的精力和……身材容貌，并不是为了去打生打死。

然而她的能力却让她总在支援组，虽然危险相对少了一些，却也是常年在外的，要不是符文枪械升级的很快，保证了她的攻击力始终跟得上，她的任务评价估计不会太好。

甄坚的眼睛衍生的课题组，就有功法组，而于蕾也是在高中毕业之后，第一次见到了过去的同学章晋阳。

她本来是想到蓟京市读书，考取中央民大或者人大——以她的成绩是十拿九稳的，然而政策要求她作为超能者的第一志愿是零表北方国防学院，也就是赵科长担任校长的十三科技术培训学校，她一不小心就过了分数线了，被录取了……

而且她原本就在十三科的下属单位里有工作，这就变成了定向委培，连重考或者兼修二学历都不接受，这是军校。

北方国防在报考表上都没有，于蕾也没注意自己的报考表和正常人的是不一样的，因为她能比较的就只有信证组的那些人，他们的表是统一的……无论考多少分都是这个学校。

而在普通的报考表上，这所学校是立连市武道技能专科学院，需要加考体检和武道，文化分还贼高，基本没什么人不开眼选这个。

虽然也算是一所名校，但是于蕾看到章晋阳的时候还是很尴尬，她入了行才知道章晋阳在修行界的地位有多高，当初的行为就显得特别的蠢，现在能挤出笑脸来都不知道怎么办到的。

章晋阳倒是没在意，他对于蕾的印象也只有这个女孩儿总是有些小心思，这和万罗洞的修行法不合拍，要是没人指点恐怕不会有什么出息了，天赋虽好，但是走错了路一样也是白搭，现在不过是证实了一下而已，小事。

不过这次对于她来说倒是个机会，甄坚给出来的样本，解析起来不难，难的是如何逆推发展过程，这就是甄坚也说不明白的——说实话，章晋阳觉得就是他的那个系统想说也是说不明白的。

因为甄坚的这个，是信仰系统，是靠收集信仰之力，然后花费这些几乎可以称为万能之力的力量，做一个对现实的扭曲，它只管提供力量和结果，过程是人家信仰之力自己独立设计完成的。

这也给章晋阳提了个醒：他手上也有不少信仰之力呢，而且这事儿他好像干过啊。

镇压在黄金宝塔第一层的哈布斯空间里，那些巡林客、野蛮人，不就是这么来的么？牧师的那些神术，不也都是信仰之力对现实的返照？对于信徒来说他不就是那个系统么？

发现自己竟然是个系统老爷爷的章晋阳，一时间百味搀杂……

关键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职的，一点征兆都没有呢。

想通了关键，章晋阳立刻抛下甄坚的后继观察，回到实验室对着各种课题一顿胡乱许愿，结果喜忧参半。

这个系统老爷爷，他是坐实了，不过范围有限，仅限于巴菲门特的职责范围，还不能消耗太多，干不了什么大事。

巴菲门特原始设定的神职其实很窄，他是“角之君，兽之主，力量与野蛮的象征，牛头人之王，深渊魔神，第600深渊位面之主”，这意味着所有有角的生物是归他管，野兽归他管，牛头人是他的眷族，出身第600层深渊的生物，都带有他的力量烙印。

至于象征，就意味着力量和野蛮这两个位子和他无关，只是他自己有这个本事罢了。

可是章晋阳不一样，他伪装的巴菲门特，压根就没提深渊魔神这一茬，如果真的是按照深渊魔神的设定走，他是不能出现在现实世界的。

角之君兽之主，他也就是那么一说，也没真有什么长角的东西就听他的话了——但是现在章晋阳发现了一点儿问题。

他在书写被世界第一本《巴菲门特典章》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选择了很复杂的，当时他不太能把握的仪式，选择的材料除了装饰的金银之外也都是有角动物身上取下来的：羊皮书页狍子血文字，装金裹银牛角书脊，驼鹿毛编绳坠了一个犀角雕号角。

做这个东西的时候，章晋阳只是心血来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而且这个典章的内容，详细的规定了巴菲门特的教义，其中有关于巴菲门特的介绍——基本和原始设定关系不大了。

现在的巴菲门特，已经是深渊之主，角之君，兽之王，力量的化身，反抗暴政和压迫的领袖，万妖洞之主，迷宫的创造者……以及平天大圣附属的一大堆有的没的的头衔。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二十四卷第二十章 其实平天大圣没收到

什么信仰之力，毕竟大家就是崇拜他，也不会给牛魔王去上个香求个平安啥的。

巴菲门特走的是西方的信仰之路，而牛魔王……章晋阳仔细的分辨了一下，大约还是深渊之主的名头在作祟，所以他招来的和魔鬼们差不多，都是智慧生物散发的各种情绪之力。

结果就是除了章晋阳，其他人谁沾上巴菲门特的信仰之力，谁就得倒大霉，这份力量要比普通的信仰之力还要毒。

不过章晋阳有着自己的空间，尤其是荒芜之地和黄金塔，所以对信仰之力的分类做得很专业，而灵植空间和平天战法则保证了他自己本身的纯粹。

实际上现在章晋阳怀疑所有的系统来历都是这个，他从谷梁正录身上扒下来的那个系统他一直都在研究，虽然找不到本质，但是却明白所有的操作都是对能量和物质的作用，方式也不是不可理解，甚至都有替代方法。

现在看来，系统的本质很有可能是信仰之力为灵魂做一层壳，或者是加了一个附件，当意志沟通灵魂的时候，这个附件就会发生作用，至于什么系统精灵……精分的人又不在少数。

这一样一来章晋阳就可以自己尝试着制作系统了，当然，这是再过一段时间的工作，他现在要做的是兑现给甄坚的承诺，为他寻找一片信仰之地。

当然，甄坚俺哥什么虚空之主就算了，他为甄坚选了一个工匠之神的神职，不过成为鲁班自然是不可能，所以他模版是赫菲斯托斯。

不过幸运的是他不用到国外去，教会的事自然有其他人负责，他人还要在国内上学呢，至少如何成为一个神祇他不能只按照系统的任务来做，这在炎黄也是有一套教程的，虽然古老了一点。

随后甄坚的工作关系就被放置在特研室，毕竟这种理论研究工作还是得靠那帮科学家，十三科的研究院也就研究研究一些应用科技还算拿手，毕竟是从实际需要出发的设计。

甄坚的父母那儿，也有人出面说明，毕竟半夜自己儿子就不见了，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还是需要安抚的，而且甄坚对父母还是非常重视的，据他说因为出生在战乱时期，家庭感情这东西是很奢侈的，现在的感受非常好，他不想放弃。

研究人员也支持他，毕竟炎黄忠孝传家，对父母家庭的重视也是排在世界前列的。

对于赫菲斯托斯的教会，章晋阳毫不犹豫的就甩给了白得了一个天使核心，然后就因为计划失败暗自庆幸的尚-克劳德大富翁。

尚-克劳德的银行因为突然出现在南洋的世界银行大厦，受到了一定的冲击，因为在那边，他们的虚拟货币是在世界真实网上运行的。

南洋的金融情况……就没有什么金融，因为实力太过复杂，没有什么货币能够统一发行，即使在世界银行大厦之内，也是要进行繁杂的货币兑换之后，才能达成客户之间的交易，而且一些小币种实在是变换的太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兑不了了。

而世界通行货币，本地的那些图腾信仰小国度又不承认，现代社会谁还不知道货币的发行权对一个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这些体量不大志向却高远的小国家在国内实行的都是本国单一货币。

问题是这地方一岛一国一城一国，而且也没有什么经济规划的专家，统治者都是由着性子来的，那货币发行规则令人发指：有好多人口还不满十万的国家，强制要求国内货币和美刀等值，然后一家伙印了好几百亿，还没有实力做防伪……

连带着美刀的汇率都掉了好些——虽然这两者好像没什么关联，但是很多人都这么想。

所以世界银行大厦就推行了电子货币，或者说第三方支付。

真实网虽然做不了程序，但是有论坛，论坛也是有代币的，世界银行大厦就自己开设了一个私密的高等级论坛，然后通过信息上传，用论坛币作为一般等价物各种折算，慢慢的推行他们的制度。

论坛的设计是有模版的，单纯做一个银行内部论坛自然不难，带着点vip的用户权限设置，让人能看看自己的余额和账单也简单，这个事他们居然真的就做成了。

主要是世界银行大厦的实力大家认可，而真实网的信息无法更改这件事大家也是统一了认知的，所以大家就觉得这个第三方支付还挺好用的，至少在信号方面完全无敌，在哪儿也不会收不了钱付不了款。

第三方支付最早就是炎黄在做，尚-克劳德银行占着地利吃下了欧洲的大部分，但是普通人还好，欧洲的超凡者现在都在满世界的讨生活，南洋却是一个必经之地。

就是那些大势力的人，也会准备一个南洋账号，主要就是用来做交易，收购一些特产，干一些平时不方便干的活，藏一些不太想让人知道的钱财。

这方面世界银行大厦有着天然优势，就是有强力的实力想要找麻烦，想收缴银行的服务器都找不到——何况未必有人敢去触这个眉头。

所以欧洲有很大一部分财产，流向了南洋，然后就在那个小圈子里晃来晃去不出来了，甚至有很多人回到欧洲也还会用，因为信号好，网速快，真正的全世界秒到账。

这在尚-克劳德这种银行家眼里，就是灾难——那可都是他的钱！

呃……存在他那儿的钱！

再加上天使核心的事，他现在也烦恼着呢，没想到上头二话不说就扔过来这么一个任务，就干巴巴的一个要求，剩下的完全都没有啊。

不过章晋阳也知道这事交给凡人是有点强人所难，所以他也自己到欧洲来了，顺便还要看一看克劳斯博士的基地建得怎么样。

而且还举行了一次三方会晤。

克劳斯博士对尚-克劳德自然是闻名已久，没想到银行大亨对这位构造体博士也是略知一二的，只不过双方都没想到居然是自己人，他们还有计划要拉拢或者搞定对方呢。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二十四卷第二十一章 克劳斯博士的基地

被定名为图洛斯，人工智能是金牛座，位于兹沃伦附近的山区，外观是一座十四世纪的大型古堡，连着山头都是克劳斯博士从一个破落贵族手里买来的。

这家其实也不是支付不起古堡的维护钱，但是他们的一个嫡系子弟被检测出有巫师资质，想要投身超凡者行列，他们的家底是不太够的，在检查了古堡没有什么特殊之后，就以一个相当优惠的价格卖给了克劳斯。

而且这是私人交易，并没有挂过牌，其中克劳斯的老朋友们也出了不少力。

尚-克劳德也有自己的古堡，在汉斯境内，不过那是为了给自己贴上上流社会的标签，用来显示财力和地位的道具，而且以他谨小慎微的作风，选的是一个干干净净什么传说都没有的，一脉相承谱系明确，专门用来交易的古堡，没有任何波澜，都不如自己盖一个。

克劳斯博士作为一个十字教史专家，认识的也都是一些同样研究神秘史料的老不死，这些人最擅长的是从故纸堆里翻东西，其次就是装神弄鬼，所以图洛斯基地经过他们的整理，看起来像是存在了数百年，各种细节的地方都毫无破绽。

甚至一些装饰真的就是当年的古董，作用还是和当年一样，不过现在都是科技社会了，所以暂停使用了而已。

章晋阳在图洛斯基地把两拨人聚起来，想要的就是宣扬甄坚，而且他也想宣扬一下尚-克劳德，但是现在就需要尚-克劳德自己同意才行。

甄坚被他形容为神的血脉遗留，宣称是组织一直在寻找的古神的子嗣，对应的是赫菲斯托斯工匠之神的那部分，但是赫菲斯托斯的主要神职火神，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已经被剥夺，然后融入了炎黄神系。

如果欧洲再有新的火神出现，那么就只能是信仰托出来，不再可能有古神血脉。

结果他又不得不给这些老顽固解释一下什么是古神：其实就是过去那些靠着血脉成为神明，不需要人类信仰供奉，自然而然天生就存在的神。

但是这些神不是不朽的，而应信仰而生的神明，信仰不落就是不朽，或者说还没有什么能坚持看到信仰系神明因为非信仰衰落而陨落，就是神明之间的战争，也是要杀光信徒，从而造成敌对神信仰体系崩塌而陨落的。

克劳斯和他的老朋友们提出了疑问，为什么古神血脉需要信仰，甚至还要建立教会？

这个倒是好解释，因为古神就是古神，他们只代表他们自己，之所以会有诸神黄昏，就是他们对世界毫无牵挂因此肆意妄为，不但对世界毫无益处，到后期已经是有害的了——那些对世界有益的古神则因为与众不同的责任感被那些人数更多的荒淫腐败神明暗害了。

但是信仰神系不一样，他们如果想要不朽，就得努力的把世界发展壮大，扩充更多的信徒，无论是经营世界，还是对异界征战开疆拓土，总之不能优哉游哉的像古神那样只知道酒池肉林的享乐。

其实章晋阳是把世界意志换成了创世神来说的，因为在一般的非信仰神话里，创世神都是一身化作世界，所以世界强大了，创世神就强大了。

但实际上，有没有创世神不好说，可就算有，世界意志和创世神的关系也绝对好不了——任何东西在感受过自由之后都不会允许自己再被套上枷锁。

对于是否有世界意志这一点，古董专家们表示存疑，不过他们对于成立一个教会还是很有兴趣的，对于赫菲斯托斯的研究虽然不多，但是能找到的资料他们都有——这不是一个地位很重要的神，但是他的财宝非常多，所以研究他的资料还是挺细致全面的。

并不是在职能方面，而是他的行踪上，很巧的是，这位神明据说出生在克里特岛，这是一个地中海和爱琴海之间的岛屿，也临近土耳其，但是归属于希腊，而且赫菲斯托斯就是希腊众神的一位。

而在希腊神宫所在的奥林匹斯山，据说也有赫菲斯托斯的宫殿，不过那是后来修筑的旅游场景，并不是神宫。

实际上希腊这些年都很安静，并不是环境好也不是政府给力，而是当年“门事件”之后，秘境的消息广为流传，奥林匹斯山作为传说北欧众神的神宫的所在地，也是万众瞩目，无数人相信这里一定会有神宫的秘境，只不过太难寻找而已。

后来约翰牛发现了精灵废都贝斯莫拉，这个事儿prd想要合作探索，结果被约翰牛魔法部严正拒绝了，那就没有保密的义务了，所以就把这消息散的满天都是。

然后世界全都知道了贝斯莫拉也是个秘境，但是约翰牛也丢失了钥匙，还吃了大亏的事。

拍手称快只是痛快痛快嘴，但是心热的是这可是第二个秘境了，第一个“门秘境”谁也不知道，贝斯莫拉可是早有传说的，现在看来传说也不都是不靠谱的。

随后霓虹大乱，酒吞城名声鹊起，关于秘境的传说立刻就被人们重视起来了，奥林匹斯山神宫、炎黄昆仑、克里特岛、金字塔沙漠是第一批被盯防的地方。

昆仑山有神仙天下皆知，不过昆仑山脉在炎黄这一面被把守得很严，所以大部分人还都是在帕米尔高原上窥视，那地方也是白象和巴巴羊冲突的主要地带了，不过却总有一些头戴斗笠身披斗篷的刺客出没，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死掉了。

金字塔沙漠也是天下驰名，这里算是探险家的乐园，因为本地的信仰并没有完全泯灭，因此在这些事上争斗的很厉害，一般也没有人想要到这个地方去发财——对知识要求太严格了，不专心学个几年，有好东西都认不得，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完全比不上闯南洋和霓虹的收获大。

克里特岛地方小，去的人也不多，但是却都不是好人，因为克里特岛有弥诺陶洛斯的迷宫，还因为地理的特殊性，辐射着整个爱琴海群岛，这个群动力可是有着不少生命和半神英雄传说的。

第二十四卷第二十二章 相比其他地方，

克里特岛和奥林匹斯山的难度要低得太多——并不是指可能的秘境攻略难度，而是指寻找难度。

金字塔沙漠里那些守护部族和本地祭司能留存这么多年，都是狂信徒，再加上他们的法术本来就是诡异莫测，而且契合当地环境的，再加上埃及这么多年在国际上地位都很尴尬，这一次借着灵气回潮，终于有机会崛起，对本民族的信仰和超凡者的支持力度和决心都是前所未有的。

至于炎黄的昆仑……还是不要提了吧，特征这么明显的刺客，就是遮头盖脸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然而就是知道又能怎样。

希腊就不一样了，它的地理位置也挺尴尬，所以过去也是众多大国外交博弈的地方，而且很不幸的是，这个位处巴尔干半岛下方的国家，国内的信仰体系已经完全十字化了。

这就意味着政府不能以正统传人的身份承接奥林匹斯神宫，而在巴尔干半岛，十字教会的力量也不占优势——甚至因为国际形势不好，他们还处在下风。

当初那个新出现的绿皮异界门，就没人问希腊的意见，十字教会看着干着急，可是连个代表都不敢派。

这让通过真实网了解事实真相的民众大为不满，毕竟鸿鹄号那么大就在天上飘着又不远，拿个望远镜就看到了，政府对近在家门的好处却无能收获，哪怕是有十字神背书也是要负责任的。

当然不能让十字教会负责任，就只能痛骂土耳其，反正土耳其出面的是个阿訇，在宗教上也是敌人，对骂也是惯了。

但是超凡者们看到的不一样，从一开始他们就发现十字教会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力，虽然审判庭还是那么可怕，但是他们在巴尔干不敢太过分，阴影议会和绿教对他们压制得很厉害。

因为巴尔干地区的战略位置，整个欧洲都是不允许十字教在这地方一枝独秀的，甚至毛熊国内和希腊一样都是正教都不行，他们连国内的正教都不允许太强大，何况巴尔干这么敏感的地方——这里可是进入黑海的桥头堡，而黑海一直都被毛熊视为自家的泳池。

于是这地方早就有一些人在组织对奥林匹斯众神的祭祀，对公众的理由自然就是复兴民族文化那一套，毕竟还有奥运会这么大的名头呢，振兴旅游业也是对日益低迷的经济的一个努力方向。

还真有不少人来这些祭祀场所，也是神宫可能的所在地旅游，至于来的都是什么人那就各人各眼入各花了，不过确实有点经济效益，所以当地的十字教徒，对这种本来应该被斥为邪神异端的做法并不排斥，甚至一些人还很欢迎。

因为十字教会需要大笔的无偿捐献，但是这些祭祀却能挣钱，要不是狮子啊奇偶会的圣水确实有神异了，搞不好有人改信都说不定。

章晋阳并没有预料到希腊这个赫菲斯托斯的故乡还有这样的民众基础，如此一来事情就简单了。

赫菲斯托斯的象征是锤、砧、钳，但是他的名字是炉、燃烧之意，所以一般古老的铁匠会对着熔炉祈祷，并且把熔炉和火山联系在一起，认为火山就是赫菲斯托斯的大炉子，所以过去赫菲斯托斯也是火山之神。

本来古董专家们是想让甄坚全盘继承赫菲斯托斯的神职，但是章晋阳固执的要求他们只接纳匠神，因为现代工业，对火焰的崇拜几乎没有了，倒是流水线、工业母机说不定能得到更多的信仰。

而且火山这个职责，其实是个厄神，对纯净信仰之力没好处。

再说他也得防着赫菲斯托斯借壳上市，借体还魂。

甄坚有系统，因此不用专门设计一个体系或者道具来对信仰之力进行分类和转化，只要想办法在祭祀活动上，用他的雕像代替传统的赫菲斯托斯的雕像，把名字也换了就成。

这一点对于克劳斯博士却不难，因为他有过试图不通过十字教会就召唤天使的履历，也有召唤魔鬼或者怪异的履历，在降神的仪式及其相关研究上，他是权威。

而尚-克劳德可以适当的表示出对神明的痴迷，来投资克劳德博士。

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那些有着无尽钱财的大富豪，也希望用这些花不完的钱，换来活不完的寿命和挥霍不完的青春活力。

太阳底下无新事，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

这样一来，章晋阳的计划就串在一起了，他可以在甄坚获得成功之后，再接着把尚-克劳德推起来，成为欧洲的财富之神，之后克劳斯博士恐怕也要风光了。

和地方政府具体的商谈过程，章晋阳没有关注，既然距离不远，他就在绿皮基地里观察了一段时间。

这些半兽人性格十分坚毅，他们孜孜不倦的向着这个世界派兵，尽管后勤压力很大，但是他们还是维持了五万人左右的军队，八九万人左右的奴工。

他们在地球这面得不到补给，章晋阳对这里的设置就是一个战场，所以除了荒草地和原本的森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连只兔子都欠奉。

但是这些半兽人有萨满，这些施法者沟通世界之灵，消耗魔力在军营中间分部了不少的农田，还有建有养殖场。

不但如此，在绿皮们的军队里还出现了一种有着暗蓝色皮肤，佝偻这身子也有两米半高，和大象一样从上唇支出来巨大牙齿的奇特物种，这些家伙对森林很熟悉，也能很好的培育超多的野兽，而且居然有大半都是施法者。

这些奇特的巨齿生物和半兽人一样，属于部族社会状态，但是明明是有着同样能力的萨满，他们和半兽人的沟通对象完全不同。

他们并没有试图沟通世界之灵。

这些大个子按照某种规则建立了大小不一的祭坛，然后对着祭坛展开仪式，居然能创造出了一些懵懂的灵，这些灵和炎黄意义上的精怪很像，随着大个子们的祭拜，成功的获得了一些神奇的力量，并且开始庇护这个营地。

第二十四卷第二十三章 这一幕无比的眼熟，

尤其那些祭坛上的灵都是些山野动物，熊，豹子，鹰，毒蛇甚至还有蜘蛛。

不过其中有几个祭坛失败了，除了一个祭坛上章晋阳看出来是想构建一只迅猛龙没有成功，其他失败的祭坛上构建的动物他都不认识，但是都很眼熟。

所以他打电话骂了唐二一顿。

唐二就在天上飘着呢，鸿鹄号暂时被延缓了回归伏罗斯伽德，因为甄坚的计划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保证，防止十字教会狗急跳墙，章晋阳不能总在这方面出头，仿佛整个地球防卫组就他一个强人似的，这不合适。

作为一个懒惰的阴谋家，疏于锻炼的刺客，唐二正面对上天使必死无疑，但是刘友瑶只要四翼以下就毫无问题，而且作为冰霜的使者，她其实也能飞的，而且因为长期在极地修行，被冰风暴和飓风锻炼出来飞行技巧相当不错。

而且在鸿鹄号上还有一个战斗小队，这些人都是在伏罗斯伽德接受了各种强化的，他们的装备也都是实验型，战斗力很可观，单独正面对上天使也许把握不大，但是自保肯定绰绰有余，打团战他们说不定还有些优势。

鸿鹄号也有监视绿皮基地的作用，他们主要是防止绿皮们突然爆发出什么里来那个冲破次空间，至于里面打成什么样，外面建成什么样，他们不太管。

但是监察之责自然也有收集情报，可是这些暗蓝皮肤的大个子这么大的动作，唐二居然什么也没说，他确实有点飘了。

然而唐二不这么想，他认为章晋阳是在对他表示猜疑。

因为现在半兽人和暗蓝大个子的所作所为，和他即将发行的一款游戏里的两个种族特别相像。

这个游戏的基本概念和框架是唐二很早之前就提出的，人物模型世界背景也都早就准备好了，但是由于对视觉效果的过分追求，在加上对音效的过分追求，这个游戏到现在还在测试之中。

一来是世面上的电脑想要完全跑起来这种高清电影级别的视觉是有点烧的，在音乐方面，只有陈守义和区青璇加入了之后进度才快了一点，之前征集了无数的曲子，唐二都不满意。

但是穿越者之间好像有一些默契，陈守义的团队精心打磨的很多乐曲非常震撼人心，效果很好，而陈守义非人乐队的想法，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出现的。

最近这个游戏已经准备内测了，章晋阳也被唐二拉着玩了几次，唐二甚至借来了幻心帕布下了一个幻境，专门去体验。

半兽人的样子，和游戏里几乎一模一样，但是被称为“巨魔”的暗蓝大个子，差别还是挺大的。

首先就是和半兽人的关系很好的巨魔，他们并没有构建祭坛，塑造这些山野之灵的能力，实际上所有的巨魔，供奉的山野之灵都是自然界中强大的生灵，接受供奉之后成为了图腾神，来历是很清晰的。

现在在绿皮基地里这几个山野之灵来历完全不清不楚，那几个奇怪形状的肯定就是巨魔们从他们的世界想要带过来但是失败的，而这些成功聚集起来的，也不是他们原本供奉的。

都是在这边现聚集起来的，这些东西在章晋阳眼里，根本不是某一只动物的灵，而是这些动物在自然界的残念的聚集，属于和都市传说一样的，被各种生物无意识散发的概念投射出来的怪异。

就像霓虹的那些都市妖怪。

这应该是巨魔们的部族政体造成的，如果像炎黄这样体制森严的品级体系，这些山野之灵可能就成为某一位星官，那时候无论是力量层次，职责大小都不是一个等级了。

至于唐二所说的猜疑，纯属他给自己遮脸，他也觉得这事实在是太巧了，已经到了无力吐槽的地步，不但那个游戏现在要暂停，需要重新策划运营，就是对上绿皮他也得小心翼翼，因为那游戏是他臆造的，和现实情况完全不挨着，结果现在雷同遇见了巧合，说不清了啊。

不过最近唐二是欠揍了些，他和李杰、陈元楼合伙的那个影视公司效益不错，英雄片在这个世道是大受欢迎的，一些新锐的导演，尤其是有几个才华还算不错的穿越者，也都是从群里到他手底下效力，一时间就有点带头大哥的意思。

再加上娱乐圈么，捧得厉害，他又有点抖了——上一次有点抖，就遇上了区青璇间谍事件，一棒子被砸地懵了小半年。

本来这段时间章晋阳就琢磨着要教育教育他，没想到出了这么一个意外，章晋阳骂他的时候其实也有点方。

唐二，陈守义，谷梁正录，这是章晋阳遇见的欧气最重的三位，给他的感觉就是世界意志的亲儿子，悉心培养要继承家产的那种。

詹台云华和吴雨信也有这个潜质，不过这两位来的晚了点，所以现在只是有点苗头还没发展起来——尤其吴雨信明显是个大后期。

现在这种状况就像是当爹的发现儿子懈怠了，不思进取了，就搞出个事情来，让他不得不忙碌上，顺带着还能刷刷声望，建立点功勋，假如他是那块料的话。

唐二是那块料么？原来不是，但现在是了，因为以他老婆为原型的超级英雄电影已经杀青了，正在做后期，而且他现在打不过老婆。

其实唐二也不是就这么看着绿皮们安安稳稳建营地发展起来的，他也组织了几次战斗，主要是想要摸清对方主将的脾气，还要自己这一方的战士们熟悉对方的战斗方式，在对抗中尽量获取对方的信息。

比如现在鸿鹄号上就关着八个俘虏，半兽人四个，巨魔四个，他们被一个幻阵笼罩，配合着一些神经传导装置，正在解读语言和生活常识，如果这些解读完了，这些俘虏还活着的话，可能还要继续解读社会、历史什么的。

还收获了一些组织样本是送回基地做分析的，章晋阳最近在在忙甄坚的事，这边其实没插手，他也是才开始看进度。

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活一天两天完不了，所以他也没想着最近过来，这不是赶巧了甄坚的事也要在这边办么。

第二十四卷第二十四章 章晋阳其实也知道

唐二做的其实中规中矩，但是看见那些巨魔，他不骂唐二一顿心里不舒服。

而且对一个称号是阴谋大师的混蛋来说，中规中矩绝对就是偷懒了。

唐二这个家伙，其实除了对爱情专一之外，和好人基本沾不上边。

所以当他解释说中规中矩的战斗其实也是在麻痹敌人，为今后各种战术做准备的时候，章晋阳一点也不意外。

但是他还是觉得唐二这是借口：整个次空间只有十平方公里，对面就有十来万人了，他们这边人不多，只有两个旅，一万五千多人，其中一个还不是整建制的。

整建制的是土耳其提供的重装机械化旅，其中也包含了几百人的特种部队——当年土耳其步兵旅战斗力也是受到世界认可的，在当时能和炎黄陆军打到一比二，减员百分之八十还保持战斗意志不投降的队伍可不多。

这支重装机械旅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土耳其的王牌部队，因为和全世界所有的王牌部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超凡转化的不足。

炎黄、北美鹰、毛熊做的是最好的，而且也是三条不同的路。

炎黄的王牌部队，得益于现在全国修行，因此可以从各军区选拔足够实力的战士，组成超凡者部队，还配备了符文武器和机械外骨骼，如果不算特战队的话，这几乎是世界第一支超凡部队，但是也只组建了七个团，分属不同的军区。

至于毛熊的，他们靠的是狼人，还有本国的战灵部队，规模可以说是最大的，集团军都够了两个，虽然也是分开的归属不同兵种，平均实力也并不算太高，但是全员超凡化是做到了的，而且最近几年拿出了超凡锻造技术，似乎有可能突破量产。

而北美鹰，超限战士计划就他们多，不同的计划诞生了不同品种的战士，同样以团为单位，他们的武器却是各种黑科技设备。

简单的机甲自然是必有的，能量枪械现在也亮相了，价格很高消耗很大但还是已经在换装了，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应儿，emp杀鬼炸弹什么的。

在这样的大形势下，传统重装部队的位置很尴尬，他们作用和这些超凡部队是不一样的，而可以说天差地别，但是他们的武器威力相对的在下降，达不到作战需求，可是每一支重装部队那都是花了海钱的，就这么解散甘不甘心先放在一边，谁也很难说今后就用不到重装了。

比如说圣马力诺战役，很多军事专家认为如果是集群火炮或者舰队齐射，十字教廷的那些战士能活下来的也不会很多，很可能战役会败在高端战力阻挡不了天使上，但是结果一定是对方除了天使什么都剩不下。

这一次半兽人入侵，更是助长了这种说法：面对即将到来的位面战争，人类需要重装部队，规模打击战术是无法退出战争的，要么想办法找到重装部队的最高效率用法，要么就像超凡部队一样，使重装部队也完全超凡化。

但是哪有那么容易。

所以土耳其重装旅里面，还有不少其他国家的观察团，当然也是用政治利益交换到的名额。

而另外一支杂烩旅，成分就复杂了。

首先这支杂烩旅有参谋组没有指挥官，下命令给任务的是唐二，怎么执行，执不执行他也不在乎。

其中有他的嫡系部队，大概一半人，都是万罗洞里想要建立军功的学员，其中军方的委培学员居多，这部分人是唐二打架的底气。

有他们在，有没有其他人——包括土耳其旅——都无所谓，因为这部分人中哪怕是最弱的，也是十四级武徒，都是已经达到肉身极限，来感受战场，想要突破罡气成就武者，从而正式成为武道家的人。

对面的半兽人确实实力强劲，但是那些高级的家伙，士官长一样的存在，也不过就是八九级武徒的实力，而且都是仗着身长力大，格斗技巧也是标准的战场招式，并不精妙，对于万罗洞这帮人来说，阵战的危险有，但是单挑冲阵打烂架，完全没问题。

危险是在对面的法术上，这方面地球确实是弱。

不过有一票道士在，还有阴影议会和绿教的一部分参战者，多少能起点儿作用，这也是杂烩旅剩余的那些，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也不知道他们都有些什么本事，能起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作用，大致就相当于孟尝君的那三千门客。

所以唐二也就是提出个目标，他们怎么做到的唐二不管也不问，是谁做到的就记功一笔而已。

几次试探，除了万罗洞出动了之外，重装旅也是主力，坦克重炮钢铁洪流给对方造成了极大的伤亡，但是自己也是损伤不轻，尤其是面对施法者。

那些萨满也在试探，最后发现还是闪电法术对重装旅的伤害最大，杀伤力最轻的居然是战场法术最多的土系，因为土系放到战场上无非是裂个沟鼓个包，弄个沙坑沼泽，减个速，在就是石化，召唤个石巨人，花样很多可这对坦克有什么用？

裂的那个沟、沙坑沼泽如果能埋得了坦克，那费多少法力，坦克和坦克之间可不是并排挨着走，为了防止集群炮击彼此之间距离不小的。

也就是闪电，只要打上坦克，一般就能引起炮弹的殉爆，这个杀伤效率确实很吓人。

但是对面的萨满不多，而且现代战争讲究超远距打击，坦克也是四五百米开炮都算近的，等到萨满们可以打到坦克了，其实战局已定，多杀那么几个改变不了什么了。

一开始唐二坑他们，半兽人还以为这种钢铁怪物应该挺难制造的，没想到毁了一个下次就补上了，他们反而因为冒进，被万罗洞的战士逮到机会围死了两个实力不错的萨满。

所以现在半兽人也不出击，就是增兵，看样子是要把这个基地经营起来的样子。

现在战斗就不是战阵了，而是侦察兵和巡逻兵之间的生死较量。

双方都在收集对方的信息，这种面对面的情报战，唐二的优势很大，但是对面的手段也非常奇异。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二十四卷第二十五章 巨魔们也不是没有施法者，

不过他们的手段虽然诡异却不惊奇：地球上也是有的。

被首先用于战场的是多种毒气，显然对面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人道主义协议之类的东西。

这些毒气有的很快就被解决了，只不是些流感之类的带来轻微负面效果的病毒感染——病毒居然还是地球这一面的，估计也是现场提炼。

但是有的就很魔幻，尤其是那种在法术的作用下变异的寄生虫，通常都很暴烈，万罗洞的武徒因为专注身体的修行，只有高等级的寄生虫才能对他们造成伤害，这本来是对敌人的一种压制。

然而对面的巨魔们，会把人变成蛤蟆！

就是在中世纪欧洲的童话里经常出现的，那些恶毒的巫婆使用的那种诅咒：把人变成翠绿翠绿一点杂色都没有的青蛙。

变成蛤蟆之后就变得很脆弱，很有几个战士因为猝不及防导致尸骨无存，好在重炮火力足够，那一场是地球主动撤退了。

双方在战争技艺上水平差不太多，撤退的时候谁也占不到便宜。

这个发现让国际观察团颇为振奋，因为能做到这个位子上的，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种思想的影响：人类的科技是随着战争的发展而不断进步的。

这些专研过战争史的人很容易就能得出在战争期间，人类的科技总是井喷的结论，虽然这是一种比较偏颇的视角，科技井喷的原因有很多，但确实，时机都选择在战争之中。

即使在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因为灵气回潮造成的各种事件太多，为了应付这些层出不穷突破人想象的事件，各国的科技都开始大幅度发展，茫茫多的科技成果短短的十几年之间被提出，很多设计还没有现世就被证明过时了，各行业的天才歪才怪才鬼才也是比比皆是，如同雨后的春笋，骚后的疙瘩。

但是行业内的资深者却很清楚，这不过是假象。

这些爆发出来的科技，实际早在某些势力的手中存在了悠久的时间，他们拖延科技产品的问世，原因只在于应该被淘汰的技术还有利润可挖。

最近这些年的科技大爆发，最大的原因固然是灵气回潮，可是灵气回潮促进的是传统的唯心技术，和科技不挨边，而真正刺激了科技的，是炎黄。

炎黄人是世界科技联盟最大的封锁对象，因为这个拥有世界六分之一人口的国度早已被预订为金融的大餐盘，而科技是用来攫取利益的刀叉——让这些掠夺者不至于直接上手看起来太过血腥，仿佛有了文明的样子。

而炎黄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虽然也掉进过“市场换技术”的陷阱，但还是有很多人是清醒的。

尤其在灵气回潮之后，科技并不是生存的唯一依仗了，在这个方面有过丰厚经验的炎黄立刻就翻身崛起，实力增加让所有曾视它为敌的人恐慌不已。

为了对抗炎黄突然爆发出来的古老力量，摒弃了神秘投入科学神教的各国都要武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很有底蕴很有实力，防备着万一炎黄小心眼报复过去。

随后他们就发现原来神秘还有这么多余孽未清，借着灵气回潮全都跳出来了，于是就只能走上爆发爆发在爆发，饮鸩止渴的科研之路——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些技术只是从仓库里掏出来的。

但是灵气回潮告诉他们，过时了就是过时了，和你用没用过有没有过一点关系都没有，谁叫你这么多年不发展了呢，过时了就是没用了，重来吧。

只有炎黄是开心的：基础本来就低，反正世界规则变了，都是从头开始，调头容易啊，几乎没费多大力气，就从科学转到了符文学。

所以现在的科学，基本就是以能量学和工业为基础，走向改造的欧美科技流派，以神秘学和材料学为基础，走向神秘的毛熊科技流派，以及以哲学、符文学为基础，走向创造的炎黄科技流派。

其实大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不过是这些方面各有各的擅长罢了。

这一次对半兽人的战争，其实背后的主力还是欧美的工业派，他们还是秉持着工业时代的科学观点，相对来讲算是守旧派了。

只不过现在面对半兽人，工业暴力还是很管用的，毕竟对方也不是像天使那样有着绝横的个体战力，只要是集团战争，最终都会演变为工业对抗。

章晋阳详细的阅读了战场法术顾问们提交的分析报告，阴影议会的巫师们几乎是以狂欢的姿态解析了变蛤蟆术——因为这是欧洲古代黑巫术里的招牌。

有这样的狂热还有一定的法术基础，这个最后被命名为恶意变形术的法术在章晋阳到来之前就被研究的底儿掉，意犹未尽的女巫们还制作了童话里各种大名鼎鼎的道具：吃了会让人变兔子的胡萝卜，吃了会让人变成驴的莴苣，吃了会让人变成骡子的面包，吃了会让人变成猪的包菜汤等等……

所以章晋阳莫名的就明白了为什么只有炎黄人才会认为万物皆可食。

不过阴影议会的女巫们没有提供防御和检测方法，只是制作了一些护符提供给部队——其心可诛。

这种法术章晋阳也研究了一下，完全不得其门而入，即和符文无关，也不涉及到信仰之力，反而和意志力息息相关。

女巫们提供的护符一个照面他就破解了，据此也开发出了符文版，伏罗斯伽德强大的加工能力瞬间就把女巫们的小作坊打败了，还没有人为她们鸣不平：主要是那些食物太恶心人了，女巫们却说什么也不肯透露防御方法。

而护符只能针对外来的法术指向，对于从自己体内爆发的法术，有作用但就不是那么大。

不过唐二在穿越者群里说了这件事之后，詹台云华提示可以去找媚娃们，因为这种恶意变形术，其实约翰牛的魔法部里也有，甚至还是禁法之一。

他提到有一个朋友现在全家隐居在媚娃的镇子里，他们受过正统的巫师教育，应该有所帮助。

第二十四卷第二十六章 现在章晋阳没有时间

去媚娃们的家园，他只是简单的和詹台云华说了几句话了解一下情况：这个刺客又回到约翰牛了，据说那里发生了一点意外，好像有个挺厉害的坏蛋复活了，他正在和朋友们做抵抗。

章晋阳新做出来的护符，对他们也有很大帮助，为此詹台云华向他献祭了几本符文书籍和一些魔法咒语，希望他能开发出这些法术的防护方法。

但是章晋阳现在空闲时间不多，而且这些符文也好，魔法也好，和他之前了解各种知识没有挨着的，想要破解还真是要费些力气的。

绿皮基地这边双方都保持克制，除了想要抓捕对方的斥候之外，也没有什么成规模的战斗，章晋阳想了想，决定先帮助甄坚把教会建好，然后去找詹台云华，他对半兽人表现出来的一些战斗手段很感兴趣，和詹台的手段有点像，具体的需要詹台亲自过来观摩。

在尚-克劳德的银弹攻势下，希腊政府很快就同意在奥林匹斯山下的一个小镇里单独为赫菲斯托斯举行祭典，还专门找到了一些并不信仰十字教的人来充当祭典的工作人员。

主持仪式的自然就是专家克劳斯博士，只不过他一只都穿着套头盖脚的神秘大斗篷，对谁也不会露出真面目。

因为他已经是十字教的通缉犯了。

当初远走北美鹰，就是因为他想在没有十字教的情况下召唤天使，而且差一点就成功了，要不是魔鬼教团从中作梗的话。

那个时候灵气回潮还不明显，恶魔要比天使更容易降临——其实有很多时候，恶魔都是因为祭祀者的邪恶行为而诞生的，并不是降临——所以十字教廷也不认为他能成功。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再让克劳德干一遍，十有**是可以成功的，尤其是有消息说克劳德和魔鬼教团勾结，正在试图召唤某一位魔鬼大君——这消息一看就是编的，然而还真有很多人信，特别是十字教会信的最瓷实。

其实魔鬼教团，他们只是想召唤点小魔鬼小怪物，弄死了之后卖材料，让自己的魔法修行获得更多的资源而已。

但是这个谣言会对他现在做的事产生阻碍，十字教廷本来就对祭祀奥林匹斯神明不满，要不是有神宫吊着他们，他们早就发起“圣裁”，要求停止这些“邪神”祭祀了。

他们也觊觎奥林匹斯神宫秘境，那里可是有着神的财宝……

欧洲的祭典章晋阳也不懂，不过场面倒是弄的挺豪华的，按照计划，克劳斯会带着一批选定的人对甄坚进行祈祷，而甄坚需要展示神迹，正式的稳固信仰通道。

这个神迹不是给观看祭典的游客们看的，现在各种稀奇古怪的事件多了去了，就是真的神迹，也会被认为是超能力的展现，可能得到大声的喝彩和门票赏钱，至于信仰……几率实在太低。

重点是那些被选定的人，还有那些暗中窥视的超凡者。

被选定的人都是组织内部的中坚成员，他们没有什么修炼的资质，也没有多少觉醒超能力的可能性，但是向往超凡是一定的，而且对组织的忠诚有所保障。

信仰一个即将出世的神明，对他们来说是将信将疑，但只要他们中哪怕一位，获得了甄坚的赐予，成为超凡者，那么他们就能成为真正的信徒，支撑起甄坚的教会。

至于之后他们是不是还听从组织的命令这一点还真的不重要。

克劳德想要的是造神的名声，想要证实神是人做的，想要从这个过程中汲取超凡知识。再说组织也不差这几个人的效力，甚至教会成立之后，章晋阳是要求他们独立运作自负盈亏的。

古神的敌人从来都是十字神，甚至都没有别人——就算他想中立，十字教会也会发动讨伐，主动挑起神战。

之所以还要表现给那些觊觎者，情况就比较复杂了。

这些超凡不管怎样，分辨信仰的能力是有的，不然他们也不敢算计神宫——其中自然免不了十字教廷的暗中支持和挑唆。

所以甄坚的神迹，就是告诉这些人：他是个真神，和南洋土著的那些图腾不是一回事，也是要借着这些人打出自己的名声去。

至于安全，其实一句话就能消弭争斗：奥林匹斯神宫，总还得是奥林匹斯神裔才有资格打开的吧？要是真把他弄了，搞不好这辈子神宫就打不开了。

再说工匠之神，总比什么大力神、智慧女神、太阳神好对付吧？神话里赫菲斯托斯可不擅长武力，他更擅长的是制造神器。

章晋阳是最后一道保险，如果这些人还蠢蠢欲动，或者十字教会想要先下手为强，他就会出面保驾护航，给出的理由自然欢迎古神回归，加入地球防卫组，共同对抗异界入侵。

重点将是加入地球防卫组，反正甄坚是不敢不答应的，正好拿这个事情在敲打敲打十字教廷——不管事实这样，在大众眼里，这次的绿皮基地十字教廷可是一点儿都没出力，现在就有非议了。

再加上之前天使被指偷渡造成空间动荡，最早的那个门秘境也是十字教廷探索出来导致世界守护壁障彻底破碎的消息也传出来了，十字教廷头上的黑锅是越来越沉了。

没办法，他们当年势力大的时候太猖狂，得罪的人太多了，即使现在作风也是霸道，不讨人喜。

祭典其实不大，十字教廷也没有多重视，因为除了一些闲出屁来旅游的超凡者，还真就没有什么值得警惕的人出现，克劳斯那副打扮被认为是故弄玄虚，现在也流行这一套的。

现场是内外两套，内庭甄坚是在的，他还做不到隔空赐福，想把虚空之主的信仰之力转化为工匠之神的，也还是有些损耗，最后议定的，是提升四位超凡者：

一位牧师，如果没有意外就是牧首了，一位守护者，按照甄坚的描述，这位应该是一个重甲的防战，剩下的两位都是匠师，一位主攻机械，一位主攻奇物。

第二十四卷第二十七章 如同计划一般，

这一次祭典毫无波澜（话说这还是章晋阳三辈子第一次计划成功实施没有节外生枝），主要就是外围的游客也不是特别的多，有一些人注意到了甄坚的动作，但是他们只以为是某种超能力。

至于他们拍下来传到网上用来炫耀的视频，等到专业人士有反应的时候他们早都散场了。

十字教廷倒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甄坚赐福的真面目，但是他们对这场祭典重视的程度不够，连骑士都没有派，监视祭典的只有当地一个低等级神父带着一个见习教士，想反应的时候已经晚了。

尤其到最后克劳斯博士也没有掀开自己的斗篷，他不用这么粗暴的显示自己的存在——他也是有组织的人了，相关情报自然会有人泄漏出去，通过情报欺诈搞炒作这帮人也是熟手。

不过他这个神秘作派自然也是更吸引人的，因为整个祭典都是在他的主持下进行的，包括甄坚的雕像开光——他们叫首祷弥撒——以及献上祭品，那些祷词也是由他一句一句的引领着念出来的。

不知道克劳斯是不是就有这个天生的才能，布道的时候他的声音很具有迷惑性，有不少有人离开的时候也是带着宣传册子走的。

其实祭典最的，就是四位“圣徒”获得神恩的时候，牧师除了通用的安抚心神情绪的法术，还得到了坚固术和火焰系的照明术火把术，而甄坚选择的那个牧师，却是个退役的士兵，这让章晋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好像有个关于法师和照明术的梗在穿越者中很流行……

那个盾卫原本是个自由摔跤手，但是现在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他早就干不了了，而且年岁同样有点大，这次也只是体型大了一圈，还不算太引人注目。

引人注目的是那个奇物师，因为初得神恩，所有人是要显露一下卖卖相的，机械的那位只是为一个器物改变了一些形状，附魔了一个光亮效果，但是这位奇物师不知道是职业使然还是天赋异禀，他得到的神恩法术是短暂启蒙术——结果他让一台摄影机在十五分钟内有了和宠物一般的灵智。

这摄影机是台手持的，充电的那种，结果上蹿下跳的非要给自己换块电池，说原来的那块是二手的，还老漏电……

现场倒是很欢乐。

祭典完成了这四个人改头换面就地隐藏，克劳斯也把祭典现场一抛转身就走了，留下个甄坚的神像孤零零的被会场收回了仓库——可是等十字教廷的人去找的时候，神像理所当然的就不见了。

很快市面上就有工匠之神的教义出售，还有神像和圣徽，看起来就像是路边精致的小饰品，但是真的有一些神奇的作用。

甄坚的圣徽有四种，一种真的是徽章，看起来如同芯片一般的吊坠，事实上也真的是可以当作优盘使用的，不过只有感受到了工匠之神的信仰，才能开启这个效果。

一种是锤子，这是盾甲的标志，能增加一些防御力和力量，沾上血就起效。

第三种是钳子，这个是机械师的标志，能增加一些手臂和手指的灵敏程度，同样也是沾血起效，但是一旦使用这个祝福去偷东西开锁什么的违法事儿，那就会变成手指抽筋。

有小道消息称第一位这么干的家伙手指抽成了死结，效果结束之后到医院做了手术才解开。

最后一种是大拇指大小的熔炉模型，自然就是奇物师的标志，和芯片一样，只有感受到了对工匠之神的信仰，才能使用，作用是变成一个巴掌大的高温熔炉，至于能干什么就看个人爱好了——反正吃火锅和烤肉都没有受到惩罚。

章晋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以为甄坚都有炎黄信徒了，没想到干这个事儿的人是个土耳其商人，只不过是有个炎黄老婆……

克劳斯博士的身份还没等他们自己动作，就被人揪出来了，因为作为一个潜水服，他的声音还是很有特点的，听过一次的人就不会忘记，祭典虽然没有直播，但是有录像，所以那个十字教的神父一报上去，他就被认出来了。

毕竟是审判庭的通缉犯，虽然排位不过，但是特色够鲜明。

这一次他的排名是真上升了，罪名还是邪恶祭祀，甄坚为此很不高兴，筹划着要给十字教廷找点麻烦——但是他说了只能恶心恶心对方，因为他的“神力”不是很够。

这事就归他自己管了，章晋阳把他送回学校了之后就放了手，不过信证组还是要加入的，因为他在穿越过来之前，是个鹰酱，所以爱国主义教育课程一节都不能少——说实话，给一位神明国主义教育，章晋阳自己都觉得这是在为难十三科和特研室。

章晋阳并没有一头又扎进了绿皮基地，他对恶意变形术很有想法，所以诚意满满的带着一大堆土特产——各种炎黄特产点心，据说那一家子是高卢鸡，很爱糕点，尤其是漂亮的——去拜访詹台云华的朋友。

其实不太巧，詹台云华的朋友并不在家，似乎是加入到他们的反抗军里去了，章晋阳看到了这个女孩的照片。

不得不说，每个穿越者身边或多或少的都会出现容貌远超水准的女士，有的时候还不止一位。

这位朋友名叫范莫·德拉库尔，是科拉库尔家族的长女，实际上整个德拉库尔家族，也只有四个人父母德拉库尔夫妇，还有一个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可以看得出来是美人胚子的妹妹，吉卜力·德拉库尔。

他们到媚娃的镇子上来，是因为德拉库尔先生的母亲，就是一位媚娃，而且他们对约翰牛魔法部的未来表示悲观。

他们的财产一般，只能算是中产，应对即将到来的魔法战争抗压能力不足，而且长女范莫因为在和平时期的求学经历，已经没有办法改换门庭了，甚至保持中立的可能性都没有，尤其现在还和詹台云华有点暧昧。

。

第二十四卷第二十八章 关于这个暧昧的关系，

在得知这位朋友是个女士的时候，章晋阳就有心理准备，他早就有过相关的调查通过资质者身边美貌女性的比例，可以在适当的尺度内估算资质者的“资质”大小，准确率可以达到八成。

从范莫的照片上看，这女孩说一声天姿国色也不错，毕竟觉醒了媚娃血统，天生的诱惑非常，虽然穿得很古板，但是那一头银发足以让人心神荡漾。

相比之下，她的父亲德拉库尔先生的相貌就没有那么出众了，在下巴尖上留着一小块胡须，身材一般，相貌和蔼，脸上总是洋溢着微笑，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湛蓝的眼睛也很有魅力。

这是个稳重的好好先生，听得出来，他尽量公正的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对于自己女儿的冒险行为还是有些不满，不过他相信女儿的能力。

章晋阳则表示詹台云华要比他们想象的强得多，有这个混小子照顾，安全问题上不用担心，而且他们有危险还可以呼叫支援，詹台云华的朋友不少的。

这天儿越聊越不对劲，章晋阳总觉的这好像是会亲家？

好在他带去的点心很不错，小妹妹加布里当时就表示自己的未来职业规划是一位魔厨，这成功的把话题引向了章晋阳想要的地方恶意变形术食物的预防方法。

要想知道这个，就得先了解恶意变形术。

章晋阳手上的资料还是全的，这是战场上分析出来的巨魔们的法术，显而易见的和地球上的法术系统不兼容，只是效果一致，章晋阳是没学会，但是传给了史兰之后，这妮子表示好简单，看一眼就会了。

随后又用她的理解阐述了一遍，这就和德拉库尔先生拿出来的资料比较接近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德拉库尔先生拿出来的资料并不只是恶意变形术，还有变形术的教材，以及一种名为阿尼马格斯的个人变身法术。

章晋阳对于巫师的那一套不太熟悉，所以他先看了恶意变形术的部分收获有，但是不多。

德拉库尔一家是那种非常传统的约翰牛巫师，虽然他们住在高卢。所以家里并没有任何恶意法术的修习资料，关于恶意变形术，他拿出来的资料大部分都是判断、医治、移除和防御——但是其中并不涉及食品部分，按他的说法，制作那些东西需要的不仅仅是法术。

还需要炼金术和药剂学的相关知识。

所以他才拿来了阿尼马格斯的资料，因为这种个性化十分严重，每个巫师一生只可以成功一次的法术，药剂的比重占的不少。

从恶意变形术的防御部分，章晋阳找到了改进护符的方法，为护符增添了新的符文，这应该可以抵挡恶意变形术，无论法术是来源于体外还是体内。

但是这也不保准，章晋阳把相关的要点几下，添加到了战法之中，还有一些增加毒抗的部分，但是现在还有些不太圆润，需要仔细的打磨和精简。

变形术教材就很有意思，德拉库尔先生拿出来的版本比较旧，至少有百年了，应该是他家里的收藏，和不久前詹台云华送过来区别不小，可以明显的看出发展的脉络，两项对比，章晋阳有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所以他用一本霓虹的阴阳术修行笔记，换取了这些资料的复制版，其中也包括阿尼马格斯的资料。

对于霓虹的阴阳术，德拉库尔先生是只闻其名，不过他对其中对付鬼魂和附身、返魂的传说很有兴趣。

这个兴趣来自于他们躲避的那个灾难，据说就是一个通过分裂灵魂复活的黑巫师，这家伙威名赫赫，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然而章晋阳并没有听说过。

在尽量详细的聊了一下这位“魔王”的事迹之后，章晋阳颇有点无语。

这个所谓的魔王，其实不过是连环杀人犯而已，之所以成了气候，全靠魔法部的衬托——在当时只有这么一个巫师敢肆无忌惮的杀人，后来召集了一票个人崇拜者，成了团伙，可怕的程度就仅此而已。

当然，据说他的黑巫术很是了得，这简直就是必然的，总杀人嘛，杀到手熟也是难免。

说实话，章晋阳觉得这位也就是个暴走族愚连队的水准，比起职业的极道组织可能都有很大的不足。

怪不得詹台云华日常的聊天里总是吐槽对方藏的好，却从来不说任务难度问题，而穿越者们对他也是揶揄的居多，老是说他在小学初中里混……

范莫·德拉库尔算年纪还真就是一位初中生，所以詹台云华刚二十岁就老牛吃嫩草了？！可是德拉库尔家一脸很正常是个什么鬼？魔法部这么……那啥的吗？

带着这些资料和满心的震惊，章晋阳面无表情的回到伏罗斯伽德，这地方因为鸿鹄号飞走了，中间空出了一个好大的操场，基地里有些人在玩橄榄球，居然还有好几个队伍。

但是章晋阳没理他们，直到被穆勒叫住，才缓过神来。

穆勒叫他，自然是因为有麻烦了。

麻烦不大不小，可是干好触到穆勒的短处，他没办法处理，正头疼呢。

这事儿其实不难章晋阳在德拉库尔家待了几天，又巡视了一下媚娃小镇，对周围的形势了解了一圈，从祭典结束之后耽误了一周才回到基地，这个时候祭典的情况已经发酵了。

真实网上早就贴出了那场祭典的全部视频，克劳斯博士的身份也被挖了出来，各种讨论喧嚣尘上，什么观点都有。

不过有一件事是大部分观点同意的甄坚这位赫菲斯托斯的继任者，必然已经是个真神，和南洋那些图腾神不可同日而语。

南阳的图腾神很多人都接触过，甚至也不是没有团队杀过，强是很强没错，大家也承认他们有神明的特性，但是除了那些信徒，没有人认为他们真的就是神了。

最简单的一个问题，就是他们的力量是有范围限制的，出了他们的管辖范围，他们赐给信徒的所谓“神术”就不灵了，可是当天祭典的时候，甄坚的赐福是从雕像上迸发的。

。

第二十四卷第二十九章 从雕像上迸发神迹，

听起来好像和图腾上迸发出来并无区别，但实际上完全不是一回事。

所谓的图腾，必然是图腾神的真身形象，包括当初刁德一在荒芜之地被红帽子们祭祀的时候，图腾也是他的颅骨模样，这已经是挂个最少的了：至少很多人一开始都以为这是祭品，而不是神像。

而且图腾虽然在一定范围内可以代替神像的作用，但是做不到向神像那样无远弗近，也就说，神像是神明的信仰坐标，有像就可以作为空间锚、灵魂标定等等可以定位的东西，这个距离除非是世界障壁，不然总能感受到得到，无非就是清不清楚的问题。

图腾就不行，图腾神并不能把自己的精神、意志甚至灵魂和信仰之力分离，所以一旦他们的精神力投射不到的地方，对他们的信仰之力也到不了，而这种分离正是真神和其他种类神明的区别。

炎黄正是掌握了规模化分离的技巧，才能实现神职敇封，但是这种技巧已经融入到炎黄几乎所有修炼方法甚至生活概念当中，想要提取，还不如自己研究，毕竟只要对信仰之力接触的多了，自然而然就会有办法了。

甄坚对封神一事完全不懂，全靠系统发的任务带路，克劳斯博士知道的那些，其实也不是核心技术，但是他对各种仪式和宗教史的了解，确实很有帮助，因为甄坚这一次并不是在国内受敇封，而是实实在在的，要再走一遍西方信仰神族的登天之路。

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的神职，如果他选择地官，就是山神河神土地城隍这些，十三科手下有的是名额，但是工匠之神，这个职位涉及国本，绝不可能交付到个体手里，哪怕他是神明也不行。

关于重走登天路这种事，十字教廷是最忌讳的，他们又不能明说，如果是过去还好，现在外面野神那么多，一但教廷的反应过激，太过针对了，很难说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想透关键。

南洋那地方还好，因为多发战乱，所以那些图腾神选择的多半都是守护、战斗、献血、火焰、死亡、山川森林这样的称号，光是守护之神就有七八十个，这东西就是章晋阳亲自出手，恐怕也扶不起来。

可是非洲这边，虽然经济和科技发达的地区都是十字神的地盘了，但是在广袤的大草原和沙漠，甚至丛林里，还是有不少的土著种族仗着祖先的遗泽活了下来，诡异的黑巫术和痋术让那些想深入其中采集资源的探险队大为头疼。

其实这些可以归类为原始宗教的地方，大部分都集中在中非，这也是十字教廷曾经比较满意的状态：因为北非几乎是绿教一手遮天。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现在以金字塔为象征的古尼罗河神系，信仰也开始复苏，这正是在绿教的腹地。

如今这几方面对的情况是惊人的相似：欧洲十字教廷对奥林匹斯神裔，绿教对尼罗河神系，教廷有南非做大基地，绿教占据亚细亚和西南亚的绝对统治。

教廷在美洲试图占据南美，和北美鹰政府争夺北美的控制权，而绿教则努力摆平中亚的教务争端，同时悄悄的对东欧用力。

但是在北美教廷遇到了资本家强力抵制，他们有超限战士，常春藤为代表的科技联盟，欧洲原本是十字教的地盘，但是因为政治倾轧实在太猛烈，教廷已经有些挺不住了：这一点绿教就要比教廷强很多。

绿教没有那种你死我活的生死大敌，如果有，那就是同争圣城的十字教，和其他教门甚至包括佛门道门，其实都是政治利益之争，而政治利益，在教门眼里只是筹码，很可能还不是特别重要的那种。

所以最大的几个绿教分支，早已承认炎黄在东亚的统治地位，只不过还有些人受到利用，还在帕米尔高原上搅牙。

国府并不曾想过把这些跳梁小丑全部剿灭，涤荡宇内虽然好，但是难得有这么称手的练兵之地啊。

现在这世道，一时一变，很多细节不在实战中搞清楚了，连理论研究都卡壳。

所以南洋才一直这么混乱不堪，那地方是超凡者出了新手村闯荡的第一站，只有在南洋诸岛打出了名声，才有资格到中非、南美、三角大市场这种高级副本冒险，然后才是噩梦难度的霓虹、白象。

炎黄周边则是地狱级别的，很多知名人士人在西伯利亚都混不下去。

比较好混的也就只有南棒这个开放的中立港了。

所以说甄坚选择的位置和时机很巧妙，奥林匹斯山是一片明不争暗死斗的地方，超多的人都这个地方垂涎，但是没有人承认别人对这地方的统治，就连名义上的地主教廷都不行——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远走南非南美。

现在甄坚用旧主的名义站出来，明争暗斗都停了，搭建全都翘首期盼，看着十字教廷有什么反应。

十字教廷的反应是什么暂时还不得而知，但是教廷的死敌之一，魔鬼教团的反应是出人意料的：确切的说魔鬼们在地球的外交大使，红男爵的反应，是让章晋阳眼皮直跳的。

这个玩应儿其实年纪不大，相对于魔鬼来说，红男爵绝对还是个儿童，所以他展现出来熊孩子的一面，应该不算太意外？

个鬼嘞！

章晋阳觉得自己还是要冷静，要考虑到这个马上要当爸爸，被待产两年多的暴躁女巫折磨的精神可能不太正常的魔鬼熊孩子的心情：“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成为工匠之神甄坚的信徒？你确定？”

红男爵叼着雪茄，看着面前青烟的眼神特别忧郁和呆滞：“我想我是确定的。

虽然魔鬼们很少有信仰，但是我们不是不可以信仰别人——我和地狱沟通了的，没有谁反对，他们也很好奇魔鬼的信仰是什么样子。”

章晋阳看了看旁边抱着膀子同样吞云吐雾的穆勒——这中年人抽的是烟斗：“这家伙最近一直这个状态吗？怎么回事？丽兹的脾气现在这么暴躁？”

第二十四卷第三十章 穆勒眼皮都不抬：

“我觉得还行吧，就是……孕妇你了解不？总是神经质的想干这个那个，一秒钟之后又不想了——但是你得把干好了的结果给她。

一般的孕妇只有四五个月，但是丽兹，你知道的，已经两年多了，换成是别的男人早就疯了，我得说不愧是魔鬼啊，这都能扛下来。”

红男爵摇了摇头，还是一副民谣歌手在创作的样子：“不，不是因为这个。

丽兹很温柔也很体贴，善解人意，她没有太多的要求，只不过对肚子里这个孩子太过担心了，占卜的女巫说还要些年，虽然都说很健康，但是就是以前的混血也没有这么困难，所以她担心是有着……特殊性。

怎么说……音界……应劫……应劫之人？”

章晋阳很意外：“普通话说的不错嘛，看来是真的担心啊。”

红男爵吐了一口雪茄的浓烟，沧桑范儿一下就起来了：“我前几天想着，要给孩子做点玩具啊什么的，我小的时候有玩具，可是很多东西都坏的很快，这都是为人类的孩子准备的，对我的力量来说确实不太结实。

不过也因此学会了对力量的控制，虽然我的玩具几乎什么都没剩下。

我喜欢做东西，我的枪也是我自己做的，包括子弹，还有猫粮和猫爬架……做这些能让我平复心情，心情愉悦对一个魔鬼来说很重要。”

“成为信徒倒是不难的，他的宣传册子和经本基地里都有，你弄个像回去拜吗？还是只搞一个吊坠先试试水？”

章晋阳对于魔鬼成为神明信徒这种事也挺感兴趣的，这是个全新的课题。

红男爵挠了挠头，有点不太好意思：“问题就是这个，我不太会祈祷，父亲没教过我这个……有没有什么忌讳？”

这倒是，红男爵的养父布鲁姆博士是个十分虔诚的十字教信徒，虽然养活了一个魔鬼还把他引领到“正途”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儿，但是他大概没有那么大心会让魔鬼向十字神祈祷——很难说这引下来的是奖赏还是神罚啊。

章晋阳翻了个白眼：“只要保持基本礼貌就好了，现在这年头儿神也不是那么罕见金贵了，不过最好还是选择好职业道路。

我记得你好像还没有确定职业是吧？”

职业这个东西，对于超凡者来说作用是比较模糊的，很多人没有办法确定职业归属，毕竟艺多不压身，谁也不会介意自己多点手段，自然是能会什么就学什么，什么方便就用什么了。

其实原本的体系中，也没什么职业的概念，只是大致的分为施法者和武道家，后来由于一些游戏的流行，年轻的超凡者们自发的搞一些人为的技能分类，毕竟他们是超凡者很重相当活跃的那部分，所以人们就觉得，是有超凡职业这回事了。

这个在西方文化体系里十分的流行，被确认的很快，但是在炎黄体系中，大家就很懵。

因为按照那些人的分法儿，道士和尚就很尴尬，这两个称呼只是表明身份——当然，现代社会这也是一种职业了——他们之中，既有施法者，也有武道家，而且这两者往往是相辅相成，互相促进的，所有人都会武法双修，只不过是侧重点不一样而已。

然后对于炎黄的武道家来说，他们现在是可以转修施法者的：有一些在灵气回潮之前就耗净了潜力，年岁比较大的武道家，在灵气回潮初期突破了，却无力再进一步，他们选择了能量蜉蝣。

这还是从阴谋大师唐二那边搞起来的。

这厮家里有的是钱，为了保证家庭成员的安全，不惜从组织中雇佣安保团队，可近些年武道大兴，所以唐大和大姐也是练了些武的……按照唐二的说法，就是遇到危险跑也得跑得快些。

有着章晋阳的灵植空间，家里人的资质不是问题，可是修行境界上，不行就是不行，尤其是武道修行，不知道多少人卡在武徒晋武士这个坎儿上——燃烧意志嘴上说的容易，可那就那么轻易地就能感受到意志了。

尤其武徒的进步几乎是无止境的，夜狻猊索元龙因为年龄不能觉醒罡气，可已经是逼近30级的武徒，那份力道七等爵以下的武道家没人敢硬接，连想法都不会有。

唐家很早就雇佣了一些老牌的武道家，都是在灵气回潮之初甚至之前就名声大噪的前辈，可是他们真的是老了，而且突破的太早，境界有，战斗力却堪忧。

不知道是谁和唐二表了啥忠心，这些已经有些落后的老牌武道家被他当成了实验品，自愿的那种，依次接受了能量蜉蝣的寄生。

有章晋阳提供的经验在前，给这些人使用的能量蜉蝣是经过计算的，宁少不多，所以人命没出，变化也让人意外——武道意志对于蜉蝣的压制是如此的明显而有效。

所以当初他们遇到蜉蝣会发生危险，其实都是他们的武道意志并不足够坚定的缘故。

就是章晋阳，他的实力多半源于自己的异能，无论是精神力雷达，意念炼金术都是如此，而作用最大的就是精神力共鸣带来的**强化这种衍生技能，之所以没有人怀疑他的力量源泉，就是因为他的肉身实在是太强大了。

至于练武，原来是为了遮掩自己身体强大的秘密，现在已经是习惯了——这也是他为什么总能随意的切换战斗模式而丝毫不露痕迹，甚至没有人发现他那些身份有问题的最大原因：他其实是个炼金术士，这些身份都只是他的作品而已。

要说在武道上的成就他是有的，但是武道意志……这个真说不清。

唐二和他类似，也没有什么武道意志，他是靠药剂和附件把自己的实力勾上去的，连“堆”字都用不上，要说意志他肯定有，但是和武道也绝对无关。

史兰用的是魔力，这种力量以精神力量为主，对能量蜉蝣是正克，所以她也没觉得什么，其他人都是斗气，这东西对意志纯粹要求也很高，面对蜉蝣还是很能坚持的，可是斗气的力量比较暴躁，蜉蝣们接触了之后，在那一瞬间的伤害是高出正常水准的。

第二十五卷第一章 所有人当中，

就只有刘友瑶是纯粹的武道家，可她的修行法是变过异的，并不能作为一个基准来考虑。

就是修行了血腥斗气的穆勒几个，才算是正经锤炼过意志的，可他们的实力也不纯粹，xxg药剂起了很大作用，所以说，真正确定武道意志，还真就是这些老一辈儿的修行者——尤其炎黄修行者练什么都讲究个意境。

而这些意境，真正划分出了职业道路，也将武道和魔法的界限模糊了。

古武里头除了长生久视，也有保家卫国的理念在，有一些门派还有文武为将卫国戎边的传统，有了能量蜉蝣的帮衬，这些意境都得以显现人前，无非是精细些的栩栩如生，粗狂些画质比较低。

可同样都是经过意志编排的蜉蝣，武道控能的招式，和法师的法术相比，威力仿佛，只不过武道贵在凝练，对招式随心所欲，往往将能量布于身前，还可以操纵很久，而法术因为要外连游离能量，放出去就放出去了，能操纵的不多。

但是法术花样多，而武道因为个人感悟的原因，变化固然也是多端，却有些局限：钟情高山的人，有山风的料峭，就难有大海的磅礴，纵情鱼戏的游跃，就难有蝴蝶的翩跹。

于是这些有意境的武道家，真正成为了大家，而像索元龙这种完全靠肉身力量的，已经不能外显的，称为格斗家也被所有人接受。

想什么刺客、斗士、骑士，这些人当中难免就有常年侵淫本道，想办法或者是机缘巧合，成就了意境之相，自然也是职业的排头兵了。

其中自然以炎黄职业最全：一部分是炎黄人口基数大，又早早的实行了全民武道教育，人才踊跃。

另一方面，则是炎黄的穿越者们有自己的组织，在确定细则方面要比其他国家的快，也更详细更有建设性。

甚至诸如吟游诗人、枪手这样的职业都被他们研究出来加以推广了。

尤其是三宗，他们门内原本就有职业分类，这一次也算是彻底定型，道门的符师、阵师、天师，以及护法力士，佛门的法师、律师、禅师，以及护法伽蓝，儒门的经师、义师、宗师，以及护法游侠，很快就名传天下。

尤其是游侠儿，炎黄的游侠文化远迈汉唐，通常就有轻生视节的习惯，在军人中非常容易就找到传人，正经的出了几件事轰动世界。

其中就有在南洋战场上，从天而降的伞兵长虹贯日舍生一击，直接轰杀土著神明的例子。

再加上这种变革总是从炎黄开始，世界人民也开始研究炎黄的民族文化，太史公的《刺客列传》自然也不会没人知道，再加上唐传奇中如空空儿、聂隐娘等各种人物，各国政要从刺客正式被定为职业之后，都是心惊肉跳。

鹰酱还好，他们那边没有什么传承，刺客也都是狙击手居多，防范起来经验丰富，可是欧罗巴这边儿，原本就有阿萨辛的传承，现在又是局势混乱，事件慢慢的开始走向奇怪了。

章晋阳对于政争不感兴趣，炎黄有穿越者联盟帮衬着，现在底蕴不断的增强，很多事他就不怎么关注了。

他主要的责任，就是找到无限宝石，然后堵窟窿。

西西伯利亚平原上那个巨大化的世界，他不太敢进去，那里边儿也没有他感兴趣的东西，留给那些科学家研究去了。

荒芜之地现在发展得不错，自从精灵王城被整合了之后，空间愈发稳定了，就算哈布斯小镇也填进去，都没有什么动荡。

那个已经不怎么掉恐龙的空间洞，在这里居然慢慢的开始融合，而且不是和空间，是和酒吞城，似乎恐龙和妖怪很合拍的样子。

妖怪们并没有受到恐龙物质的污染，他们对于猎杀恐龙兴高采烈，而且多半都是当场就吃了，据说对身体很有好处。

但是人类依然只能吃二代污染的变异物种，初代物种还是承受不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巴尔干那个兽人巢穴，凯文总能从里面感受到惊人的气息，让他战栗，也让他兴奋。

经过这么多年的奔波，空间宝石已经完整，时间宝石只有一点点，其他的宝石踪影皆无，章晋阳也是头大。

不过力量宝石，他有线索了。

这事儿还是的从史密斯夫人说起。

这位原名已被忘记的女士，自从接触到了巴菲门特教义之后，就成了一位睿智的狂信徒，连她丈夫也没办法动摇信仰。

反而改名史密斯的伯恩，因为心灵空虚也被夫人教化了，成为巴菲门特教会的总教官。

而南棒浦项基地，也彻底成为了巴菲门特总教会。

如果是其他地方，搞不好还不会发展得这么好，可是南棒社会等级森严，而教义当中除了守望互助，最主要的核心思想就是反对一切形式的压迫，这在南棒和霓虹的社畜青年中迅速掀起了思想浪潮。

初始时，章晋阳就能感觉到对巴菲门特的信仰，后来他化身牛魔王，将巴菲门特和平天大圣混为一谈，这事儿就更加清晰了。

本来平天圣露脸，牛魔王本身聚集的信仰就不少，巴菲门特的势力又开始大发展，很快章晋阳就感觉到在遥远的空间彼岸，有他的一部分。

暴虐，强大，紫色的毁灭充斥天地，但是他召唤不出来，总有什么东西在阻隔着，这份阻隔感觉却很熟悉。

不过既然感觉如此清晰，他就有办法了——唐二公子手下有一批最擅长召唤的人，他们连不知道在哪儿藏着的魔鬼都能召唤出来，这有清晰坐标的玩应儿，那肯定是手拿把攥。

结果不行。

消耗太大了，就算章晋阳用空间宝石可以减轻绝大部分压力，但是这些魔鬼教会的人还是聚集不起开门那一瞬间需要的力量。

好消息是他们给出了解决办法，撬开那层阻隔需要强大的心灵力量，而目前最强大心灵力量，就是信仰，所以章晋阳需要一次对巴菲门特的盛大祭祀。

问题是对巴菲门特的祭祀通常是杀死公牛……牛魔王会有意见的。

也许可以用雄鹿？

第二十五卷第二章 这种大规模祭祀仪式，

在南棒和霓虹这样的国度也是行不通的。

南棒现在脱离了欧罗巴和美洲的影响，不得不遵从地缘关系，重归宗主国的怀抱，章晋阳要是在这地方举行祭祀，搞不好要自己打自己。

霓虹那个地方，更是不行，倒不是情势不允许，而是地理条件不行。

现在南洋诸岛是最乱的，其次就是霓虹，可是霓虹真正的大规模冲突其实不多，因为力量太大，就会引起地震、火山、海啸之类的地质灾害，这地方实在太脆弱了。

炎黄之所以在霓虹也投入很多力量，最大的原因不是世仇，而是如果富士山受到影响从休眠中醒来，那多半个炎黄沿海地区都要遭灾，到时候荼蘼何止千里……

覆海的族群也一直在周围游弋，很多时候他接受霓虹渔民的供奉，也是为了平静海疆，防止海啸而已。

不过海底地震和火山爆发他也没辙。

如果巴菲门特在霓虹举行大规模祭祀，先不说那里的信徒数量和质量够不够，光是应对各方面的干扰，就得大打几架，弄不好就得的陆沉之灾了。

现在世界各国高端力量可不怎么缺乏了，尤其是十字教已经多番有天使出现，他们和老牛可是死敌。

实际上十字教放弃了欧亚大陆，其中老牛的工作是占主要的，亚洲这边就不提，老牛在这儿宰了好几个天使了，也不是他们的主要势力范围，扔了也就认了。

在欧罗巴这边，老牛虽然没动手，可是谁都知道火瘟道人是他门下走狗，这老道在亚平宁可以搞死了几只天使，还有一大票骑士呢。

有这位带头儿，再加上兽人巢穴的压力，欧罗巴各国纷纷另寻出路，巫师们以完整的知识体系立刻脱颖而出，再加上血族推动，臭名昭著的黑暗联合议会设伏也击杀了一位大主教的神降天使，一战成名。

虽然西伯利亚狼人脱离了议会，成功的转型少数民族，但是黑暗议会里还有很多其他族群的狼人，这一次也是大方亮相，不过这些人……卖相不好，都是灰扑扑黑黢黢的，不像西伯利亚狼人那身毛色看着就潇洒漂亮。

女巫们是颇受欢迎的，一来是她们精通各种让人欢愉的手段，二来，超凡者改换体质，容貌通常极佳，人又豪爽，现代审美荤素不忌只看脸，所以拥趸众多。

随后就是符合传统审美的血族们，他们历史悠久，和很多贵族祖上都有牵扯，而且一直在经政两界多有布置，算是财大气粗，一出面就在议会中占据了优势，话语权是很大的。

令人惊讶的是约翰牛的巫师们居然分成两派，一派自称黑巫师，加入了黑暗议会，一派成了约翰牛官方守护者，自称是梅林的后人。

不过……在这两派的影响下，炎黄和约翰牛的关系急转直下，因为某个系统流倒霉蛋儿在约翰牛混了好久，把那搅和的一团糟。

而且某人还从约翰牛那里把精灵王城偷走了——约翰牛说的是偷，但每次说到这事儿的时候听众都是一脸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十字教也放弃了在约翰牛的根基，他们和欧罗巴一样，和十字教签订了移民协议，要把所有自愿的教民迁到南美，这个协议几乎掏空了欧罗巴的人口，但是……社会诡异的稳定了，因为没有人会找不到工作。

除了黑暗议会，还有一个势力对十字教发起了狙击：欧罗巴银行。

尚-克劳德和血族达成了秘密条约，将十字教大部分财产都留下了，这正是针对天使的一个计划，那位陨落的大主教神降天使，就是在这个系列计划中被干掉了。

而尚-克劳德依然没有暴露自己的人工天使身份，不过他在暗地里已经鼓动人们称他为财富之神。

这位置估计没人和他抢，因为在已经接受信仰的南洋诸神中，并没有和财富有关的职位，那地方都是些战争，勇气，海洋，森林，野兽什么的，听起来就不怎么带感，不正规。

实际上信仰称神这件事，还是章晋阳从霓虹传出来的法子，炎黄也早就有了，不过是叫做香火神道，官府还专门设有相关部门来管理。

而且由于国内神话体系复杂，相对完整，在神职和信仰之力的吸收方面，有着严格有效的分割和管理，要比南洋那些后遗症严重的土办法好很多。

这也导致了炎黄神系到现在都没暴露出来，尽管已经有很多民间的祭祀活动了——可那是民俗，每一项活动的历史都能追溯上千年，分辨这些祭祀活动的真假，是让每一个间谍机构感到绝望的事儿。

在这其中，炎黄的十字教会终于坐定了自己的位置，正式的和教廷割裂，算是为其他国际教派做了个榜样，虽然也有不少人移民到了十字教国，可是教会却选择留了下来。

这是唯一一支承认国法大于教规的十字教，而且迅速被欧罗巴诸国确认为正统的十字信仰，而且把南美洲的十字教国确立为异端——其实这是废话，十字教廷现在认为全世界都是异端。

他们宣扬现在这种灵气回潮是世界末日，是天堂吹响末日号角的结果：这号角吹响了就意味着那位十字神要开始净世——就是把所有活物儿都宰了。

这就尴尬了。

实际上章晋阳是打算在南美搞一次的，因为他这一次查验自己的信仰之力，发现有相当一部分信徒，居然是南美土著。

自从平天圣牛魔王的形象天下皆传之后，他的信徒成分就复杂起来了，就连教会都多了好多个，得到的名字也很混乱。

最大最职业最正规的，自然是巴菲门特教会，可是白象还有人称呼他守护神，认为他是毗湿奴的化身之一……难道就因为他们不杀牛么？

霓虹也有人崇拜他却不肯加入巴菲门特教会，固执地认为他是第六天魔王的，中亚和西亚地区很多人把平天圣当成地狱之主而是不是深渊魔王。

有的时候章晋阳也很好奇，他们难道连山羊和公牛都分不清？

第二十五卷第三章 最离谱的是就是爱琴海周边，

这里本来是欧洲神话的发源地之一，就连甄坚都选择这附近重举古神的荣光。

按道理说不应该有什么稀奇古怪，可是就是有人成立了米诺陶斯粉丝会，堂而皇之的祭祀牛魔王——那个只能欺负小姑娘的玩应儿有什么好崇拜的？

（米诺陶斯食用童男女）

虽然章晋阳打算把祭祀场所设置在十字教新国的腹地，但是号称阴谋大师的唐二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唐二并不知晓章晋阳祭祀的目的是什么，他只是单纯的不安好心。

他建议章晋阳干脆就把这个带有召唤性质的祭祀直接设置在兽人的家乡。

兽人出没的那个漏洞，现在已经进入了相持阶段，现代武器的大量进场，让还是用古老力学武器的兽人吃了很大的亏，要不是萨满真的非常给力，还出现了一些能量操纵的施法者，地球这边早就占据上风了。

这边的研究机构全力施为，也解析了不少敌人的数据，包括棕兽人、绿兽人、红兽人、长牙兽人的身体数据，并以此反推出了对面世界的一些环境数据。

实际上，这三种兽人，大部分学者认为他们并不是同类物种。

棕兽人和红兽人、绿兽人存在物种上的亲缘关系，而棕兽人是父种，绿兽人的基因受到过及强烈的感染发生了变异，虽然身体素质下降了不少，但是在能量亲和上却是亲族之中的佼佼者。

红兽人数量稀少，大部分都是中层军官，这些家伙更惨一点，他们的基因不止一次受到高等基因的污染，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大部分能量的感知，只能接受某一种污染极强的能量，这让他们有很大的破坏力，就是脑子也不怎么好了。

针对文明而言，没有脑子的野蛮破坏力总是惊人的。

至于长牙兽人，则完全是另外一个物种，和兽人甚至没有一点相似，这些长牙客身体恢复能力惊人，断肢重生是标配，有着悠久的生命，强大的身体素质，

就是高等级血族，也是要羡慕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因为新陈代谢太好，身上的味道总是不怎么样。

最后这些长牙兽人被命名为“巨魔”。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无论是兽人还是巨魔，他们的魔力涌动都很强，可虽然对能量操纵的很熟练，符文体系也很完整，但是应用上却很粗糙，也许是魔力太富裕了，用不着节省？

通过对俘虏和尸体的身体解析，科学家们认为对面的世界是一个适宜人类生存，同时富含游离能量的世界，物种丰富但是竞争激烈，这导致了兽人国度非同一般的侵略性。

对敌人语言的解析进度却不快，因为……他们没找到识字的俘虏，只对符文和一些简单文书的分析，还不能有效的形成解析程序。

不过因为这些东西在地球的传说中都出现过，所以有人突发奇想，把一些神奇生物甚至神明的形象拿去给这些俘虏看，得到的结果很有趣。

大部分人对水妖，也就是雄性人鱼表达了仇视，反复的提到了娜迦这个词，但是娜迦在地球宗教中，并不是一个常见词汇，通常指的是多头蛇，是佛教天龙八部中龙部的一族。

对于牛魔王，他们却表示尊敬、亲善和好奇，而根据一些专家（审讯）的分析，这种好奇多半是来源于“这里怎么会有他们？”这样的疑惑。

很多人讨论了之后，认为俘虏们对牛魔王的感情，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对面真的有一种族就是长这模样的，而且收到兽人们的尊敬。

所以立刻就有牛魔王是异界奸细、入侵先锋的谣言传出来。

甚至地球的异变也被归于平天圣牛魔王的阴谋——从某种情况上，他们猜的居然接近事实。

地球方面详细的讨论了所有已知，居然做出了可以打过去的结论，

黑暗议会有这么大胆，章晋阳确实没想到。

他们甚至放松了对十字教新国的压力，着重调整资源要开始做了，搞得十字教廷也是莫名其妙，以为欧罗巴又有什么阴谋，紧张兮兮的开始备起战来。

结果搞得北美鹰也开始紧张了。

因为作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两个国家之一，北美鹰现在的战力值并不高，而且几乎无法可想。

他们倒是有各种黑科技拿出来了，尤其从地下世界得到了很多符文武器用于研究，成果也不少，军队的实力还是可观的，可是在超凡战力，尤其是高端战力上，他们几乎没有。

原本还有个红男爵，可是这只魔鬼和那些异族，被他们的官僚系统挤兑的不干了，现在的prd里超凡者是有，却都是十字教士，可以肯定的说在国家安危上不值得信任。

甚至都不如大毛熊家的守望者部队——那里面狼人战士可是成批的。

好在prd的第二任局长，那个灵魂构造体克劳斯博士，还在和prd做生意，透露出地球防卫总部是不可能看着十字教廷发动战争的，因为那些天使毕竟是异空间生物，应该予以驱逐。

所以如果十字教廷发动十字军出征，也只能是非超凡战争，因为动用超凡战力，就意味着地球防卫组会插手——十字教够层次超凡，都会天使降临这一招，每个人都是坐标，这一点及其不受人待见。

包括他们的敌人魔鬼教团也一样。

不过令十字教廷不忿的是，魔鬼教团很少受到地球防卫组的打击，因为这些家伙召唤出魔鬼来，基本都是杀了取材料，和信仰根本就没关系……

要是召唤出需要地球防卫组出面的东西，必然是教团搞不定的，那也没甚人可以承受打击了——肯定都已经被召唤出来的东西消灭了。

实际上，唐二之所以给章晋阳出主意让他去兽人家乡去搞那个什么仪式，也是因为魔鬼教团。

这个教团成员复杂，女巫、猎魔人、异教徒甚至亵渎祭司，还有魔鬼信徒都有，因为他们只要知晓召唤方式就行，具体的操作五花八门。

然而最近业务量也低了，毕竟被地球召唤来的魔鬼都从此消失不见了，这事儿小打小闹还行，做得这般猖獗，地狱那头儿也是不开心的——很少有魔鬼再响应地球人的召唤了。

第二十五卷第四章 某些特定仪式更是完全失去了效用。

不过不得不说，魔鬼蛊惑人心的本事是一流的，据说有人帮助魔鬼打入了兽人内部，然后在对面已经成功的召唤过魔鬼，只不过那边儿的环境更适合魔鬼发挥，结果举行仪式的家伙错估了魔鬼的实力，然后很不幸的就死翘了。

如何评价这很难，但至少说明对面是可以进行跨次元召唤的。

这件事魔鬼教团虽然是黑暗议会的一员，但是却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黑暗议会各种势力之间的小算计多着呢，这只不过是常规操作。

唐二极力的推动反攻，他在黑暗议会中很有牌面，除了魔鬼教团是他明面上的手下，他在猎魔人中也是威望盛隆，异教徒里有他的暗线，巫师那头……这帮玩应儿恨他恨得牙痒痒，却不敢惹。

唯独血族和狼人和他不太对付。

血族是因为他杀得多，而且伏罗斯伽德对血族的悬赏一直都没撤销，依然还有很多人靠猎杀血族维持生活。

至于狼人……就很尴尬，西伯利亚狼人和毛熊的合作，其实是唐二一手促成的，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但是除了狼人很少有人清楚，这事儿最早张罗起来的是北欧狼人，可是被西伯利亚狼人截了胡。

对于毛熊来说原因很简单，北欧狼人是黑暗生物，他们对人血和杀戮的要求，其实并不比血族好多少，唯独就是寿命和人类相似，繁殖力也差不多，所以才能以地方部落的形势，和其他异族抗衡。

但是西伯利亚狼人不是，他们是真正的月之眷族，月亮才是他们的力量源泉，而不是血脉，所以他们并不嗜血，也不嗜杀，就是些脑子偶尔会抽的大狗。

这对毛熊来说就可控了，而且大不了一个大伊万把月亮炸了，这可比黑暗狼人好处理得多。

不过这两种狼人，兽人们看着也有反应，说明他们那边也有，这就让欧罗巴对另一侧更加感兴趣了。

只是他们要面临的问题，是地球这边没有人懂得空间技术，要是兽人们突然把异界通道一炸，那就全玩完儿，所以反攻异界只能算是个想法。

唐二是知道章晋阳有空间能力的，他不确定这个能力是归于章晋阳自身，还是组织的力量，因为组织在民众中名声不显，甚至炎黄国内的超凡，除了一些突发情况之外，很多时候也是游离民众视线之外，这其中组织给出的空间道具作用不小。

那道具是一种可以将战场空间从现实分隔的符文仪器，操作的难度不低，但是每逢大战，都对民众起到了极大的保护作用，在仪器分隔的空间之内打得天崩地裂，现实中的地形却毫发无伤。

这种空间技术让人艳羡。

再加上组织为炎黄建立了数目不小的秘境，国家出资宗门出资甚至是私人出资，这样的技术要说他们不能穿越那个异界之门，估计也没有人信。

对于这个计划，章晋阳是心动的，他之前就感觉到兽人世界里，有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甚至感受到了一丝无限宝石的气息，这在其他的异界通道里是没有的。

而且在空间宝石完整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他发现这些异界通道背后的世界在衰弱，而且很弱小，空间力量在不断的流逝，唯有兽人世界保持不变，甚至还有一点点增强。

现在看来，这些异界通道的背后，恐怕也只是像荒芜之地一般的秘境，只不过它们曾经成长为小世界，现在却开始衰败了——很有可能是和地球空间争夺失败的缘故。

这种世界之间的争斗，他曾经听神奇法师斯特兰奇说起过，卡玛泰姬圣殿要防护的，也包括这种情况。

空间通道的物种入侵是非常标准的进攻模版，所有的世界交锋时都会用这一招来试探对面的实力，同时开启世界本源之间的渗透：像多玛姆这种一个世界只有一个生物的世界除外。

虽然章晋阳有这样的技术，但是世界各国都不清楚（炎黄除外），而且无论是哪个国家，对地球防卫组都充满了警惕。

这个组织每次出现都是以强大的个人实力碾压当场，搞出来的事各国政府根本压不下去，这种主动权不在手里的感觉是每个政客都极端讨厌的。

而且这些人拒绝和政府合作，联合国很多次向他们发出照会，可是根本没人理，包括那些确定为防卫组的基地，同样是对联合国保持无视态度，这在过去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以前无视联合国的，都是些背后有人的恐怖组织，实际上也都是些借口，但是面对地球防卫组，联合国可不敢派什么多国部队。

再说现在的联合国也没什么话语权了……

光是一个十字教新国就让联合国少了近四分之一的成员，无数人在呼吁和平，可是……没有效果的。

如果不是平天圣和覆海圣，以十字军为主体的第三次世界大战早就打起来了。

章晋阳对兽人世界的预感不是很好——这种预感能力来源于时之砂，也和于史兰的朝夕相处有关，那些卜算手段他多少也会了一点。

他是可以直接到对面去，但是到了对面，第一时间面对的恐怕就是战斗，让他做事情的时间，可能真没有。

不过反入侵，他却不是做不到。

原因很简单，他通过测量兽人的异界门和异界门技术，获得了对面的世界坐标。

如果在以前，就算他有空间宝石，也是打不开世界障壁的，因为那需要的能量太大了，没有力量宝石做能源，空间宝石没有问题，可是章晋阳独自支撑不起，第一时间就会把他抽的形神皆灭。

现在就没有问题了，因为两个世界已经有所联通，彼此之间的世界障壁已经失效，打开空间门不过多费点力气而已，还得说这是准备开一个长期的门，短期门根本说不上耗费。

关键是这种固定空间门的技术，章晋阳以前都是靠空间宝石的力量，从空间本身着手，只能说是能力而不是技术，可是现在兽人的施加在异界门上的技术，给了他很大灵感。

照猫画虎未必能成，照虎画猫却是没有问题。

第二十五卷第五章 所以章晋阳经过仔细的计算，

发现他想倒攻兽人世界，面对的居然还是老问题：他的人手不够。

他能动用的直属队伍，无非就是几个基地的成员，以及荒芜之地的妖怪们。

妖怪们还好说，他们无所事事，除了镰鼬一族需要在外联络其他离散的妖族回归酒吞城之外，土蜘蛛络新妇什么的，动了也就动了。

可是那几个基地却不行。

烟泉山万罗洞只有他和史兰，史兰现在是国宝，十三科对她多有倚重，就算她想去，章晋阳也会劝她留下，最多就是借助神降的法子帮点小忙——现在史兰也是神明呢，而是是炎黄神系中地位比较高的。

在她之前炎黄可没有命运神位。

而且烟泡儿和刁德一合体之后，作为墓园的守护者，他的老家荒芜之地开始收纳那些游荡于世间，因为各种原因无法进入轮回的鬼魂，什么屈死鬼横死亡，冤死的烟魂枉死的悬梁，现在都有了去处。

炎黄重建天官、地官、仙官三官体系，大地官体系中三城之一的枉死城现在已经落到了刁德一手里。

地官三城指的是收阳寿未尽人已死的未入轮回者的枉死城，收罗阳寿已尽等待投胎转世诸魂众鬼的酆都城、收罗十恶不赦不可入轮回之罪鬼妖魂的阴山狱。

所以刁德一现在事务繁忙，也动不得。

伏罗斯伽德基地，现在和毛熊的合作正在高峰期，尤其是整个西伯利亚都在其辐射之下，人员虽然众多，可是为了保证在西伯利亚的利益，这些人能抽调出来的就不多了，尤其这件是对忠诚度要求很高。

能动的大概也就是刘友瑶和半身人刺客杰森·唐纳德以及其直属小队，总也不过是二三十人。

尚-克劳德曾经负责过的高卢基地，可用之人根本没有，如果不是有钱还有一帮专家，现在归于灵魂构造体克劳斯博士的金牛座基地根本就不会被放到战斗序列，即使这样，这个基地也是战斗力最低的，忠诚度则很难评估。

除此之外，章晋阳能调动的还有三角区大市场，这里都是智械，即使使用，初期也是用不上的——对面的环境和地球很不一样，很多东西都需要调整，这需要时间和基础数据。

一直飞在天上，有毕和统领的凤凰座菲尼克斯基地，人手本来就少，负责的范围又是灾难频发的美洲，要不是成员给力，北美鹰也揽去了很多活儿，prd也在争抢话语权，他现在还要向总部求援呢，哪有余力兼顾其他。

位于南棒浦项的猎犬座亚克多罗斯基地倒是挺好的，他们负责大部分制造工作，也都是智能工厂，但是因为地理位置，需要面对霓虹和南洋两个超凡战场，实力很膨胀，能给他的助力算是不小。

尤其原名绍特，后来改名娜塔莎·罗曼诺娃的后勤主管，她手下的自然之怒现在也是大手云集，很多各国间谍退休了或者被退休，都到她这里谋了一份职位。

有的人在大洋上打击罪恶，有的人追求稳定生活，就跑去约翰·库格那里，为南洋金融中心服务——所以越高端的人，就越相信这个能在超凡战乱之地屹立不倒的银行的实力。

不过他们没有什么高端战力，真正涉入超凡战争，顶端还需要下河口武校的莽子们坐镇。

现在下河口武校精英辈出，算是武道家刚拳流第一天门，凡是出师者无不是震慑一方的豪杰，所以章晋阳琢磨着是不是从这里多调点人，毕竟是他的基本盘。

下河口只能提供一些打硬仗的高手，人类面对兽人有着身体上的天然劣势，这一点武校的莽子们能不能压制对方，也不好说，但是不会输就是了。

而基础建设，和很多后勤服务，就得找救赎之殿，和魔鬼教团了。

魔鬼教团可以倾巢出动，因为对面的环境更适合他们成长，至少召唤魔鬼要比地球容易多了，听说还有真正的恶魔可以吃……研究。

至于救赎之殿，地球上是要留有大部分的，不可能要把普通信徒也搞过去参战，这些人留下，就得有人留下负责对他们的管理，史密斯夫人现在还没有培养继承人，这一点还是很仓促，需要谨慎考虑。

七算八算，章晋阳可以动用的资源很多，可以不用考虑花费问题，可是在人员上，他能带起来的也就是两万多不到三万人，做个先驱基地是可以的，但是要完成他的计划，力有未逮。

那至少得是十万人以上的祭祀召唤。

而且他又不能早早的亲身过去，一旦他出现，对面肯定出问题，随着他对兽人世界的谋划，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对面有什么东西在等他，等着和他来战痛。

不过这多少是个可行的计划了，所以他也张罗着，找个合适的地方，建立一个通向兽人世界的异界门。

章晋阳的意思，是在太平洋随便找个无人岛就行了，但是唐二不知道受了什么收买，一个劲儿的向他推荐西北的死亡之海，章晋阳恨不得把他头发都薅光：那是他能去的地方么？他去了那地方，那在国际上会造成什么影响唐二难道还不知道？

但是唐二拉来了前后两任北风，一起做他的工作，并且表示国家做好迎接冲击的准备。

按照前任北风赵科长的说法，现在国家也尴尬的。

国际地位也就那样了，虽然周围的属国们恢复了过去称臣纳贡的状态，可说实话，没什么大用，也就是多点资源，还不如那几个秘境。

现在他们现在国际上大声说话，可是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地方：联合国名存实亡，开个大会连三分之一成员国都凑不齐了，想来的来不了，不想来的过去捏着鼻子来，现在不来也就不来了。

可是国家需要发展，发展需要空间，地球上的空间本来就拥挤，现在又有点不太平——问题是这个不太平，炎黄不太好出手给平了。

世界不太好，影响的国内经济也是不太好，普通物品产能过剩，很多个人企业都面临着倒闭，其中不乏跨省级别的：这还是天地异变之后转型成功的呢。

向唐家那种抓住机遇——不要说扶摇直上，成功的都不多。

第二十五卷第六章 虽然唐家扶摇直上，

这几年却把很多东西都交归国家处理了，主要是因为随着唐氏实验室的发展，他们的技术和民用越来越脱节，超前了很多，不用很可惜，用了呢，之前的东西却还没赚够钱……

甚至很多时候市场都还没起来，技术就过时了。

国府也遇到了这个问题，他们搞了很多研究，可是无用武之地，光是南洋战场和霓虹暗战，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甚至一场国家战争，时间如果不够的话恐怕也无济于事。

技术终归是要到使用了之后，才能明白优缺点的，光这么放着不是回事。

唐二之前已经在考虑，是不是主动开拓一个异空间了，最合适的目标自然是地狱——他之所以建立魔鬼教团，又不断的搞魔鬼的材料做研究，就是为了这个。

现在发现有一个更合适的目标，自然就转移战略了，反正魔鬼那头也没研究出来什么。

简单来说，现在国府心野了，不太满足于国家目前的状况，而且国内的形势，也需要他们寻找一个突破口，来宣泄各界压力。

其实这事儿还是章晋阳的问题大一些。

无论是平天圣还是覆海圣，都是在国际新闻里露了脸的，这只是激起了国人对传说的向往，倒也还算好安抚。

他当年号称双锏压九州，也只是在业内闻名，那时候灵气回潮还是小范围的事，后来就只有关于他的传说，他不怎么出来了，就是和他并称的神鞭镇四海的史兰，现在巫女之名天下皆传，却已经没有人想起那条无形之中夺人魂魄的神鞭了。

但是下河口武校，却实实在在的掀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狂热。

当年武校初成名，是因为田柔柔和武薇薇，这两位一出道，就成了影视打女中的顶级排面，武薇薇还差着，田柔柔出道时就是正经在武校出了师的，当时的影视圈里那是真正的无敌手，就连李杰那么大的国际影星，都要和她商议着合作。

后来李杰陈元楼接受章晋阳的建议，每年都出一部描述十三科的电影——完整的世界观系列极受欢迎，已经出了近百部（当然主角不会只有他们两个）——这里面的硬汉都是武校学生出演的，这在民众中可是一步登天的好途径。

等到武校小有名气，接任武术总教官的章晋阳首徒秦大路，为了保持武校的名声试剑天下，徒步大河长江两岸，打得群雄俯首，坐实了天下第一，这么多年也有为国出战，都未尝一败。

正是秦大路掀起了国人对武道的第一波狂热，炎黄人对剑侠剑仙的追求，几乎不下于对土地和美食。

后来马穆嘉在电影中客串，本色出演，再加上他是个闲不住的泼皮性子，十三科数次大行动他都是上了场的，他打得是酣畅淋漓，一条铁棒纵横西东，人又帅气好美，最后章晋阳干脆确认他是齐天圣的继承人，把美猴王之名，挂在了他身上。

因为世界真实网的缘故，很多事件、情报是没有办法保密的，所以七大圣再次有了传人出现，这也是第二波狂热了。

在这期间国家又推行了全民武术筑基计划，各种等级制度、福利措施刺激民众化想象为动力，现在除了真正年老体衰的没赶上时代的人，三十岁往下，几乎没有不是武道学徒的公民了。

这其中很多人做了贡献，甚至包括文娱向的穿越者们，尤其是作为大前辈的陈守义，他终于组建了自己的非人乐队，以重金属和歌剧摇滚为主，也作其他的，有利于宣传的，甚至是流行音乐。

实际上炎黄十字教会之所以和十字教廷划清界限，陈守义的乐队起了很大的作用。

陈守义本身是主创、吉他和主唱之一，另一位主唱，是区青璇。

同为穿越者，区青璇运气不佳，成为了一只天使的转生容器，结果这只天使被穿越者区克给魂穿了，她成了天使他妈，本身受到圣光能量的侵染，表现起来就像是十字神的人间使徒一样，唱歌时经常会出现天堂之门的景象。

而她的儿子区克，作为穿越者思想灵魂都是成熟的，作为天使，只要有能量成长得极快，早就可以在十三科里服役了。

虽然都是秘密任务，就连世界真实网上都少有提及，但是有天使不在十字教廷的掌控下活动这本身就有重要意义，炎黄十字教会眼看着他们有着主的使者在面前，怎么可能抛宗弃祖的去抱别人大腿。

而章晋阳为了研究天使，总抓着区克，时间长了就为他研究出一套武艺，包括改编的《南斗圣拳》，以及提升敏捷和反应的基础战法变异版——毕竟区克多了翅膀。

同时也把混天大圣鹏魔王的名号，交给了天使区克儿。

既然有了名号，十三科也不在把区克作为秘密武器，而是多多少少的开始宣扬，打造民族英雄，不过他倒是没引起什么狂热现象，一来是民众对天使不太感兴趣，再说区克长相一般……主要是长相太普通，没特点。

哪怕同样确认为七大圣传人之一，移山大圣狮驼王的继承人夜狻猊索元龙，名气也比区克大，因为索元龙虽然反复确定自己是人，依然看着近似妖怪，可以满足人们的幻想。

实际上武校发展到如今，七大圣已经备齐了，一向神秘的的通风大圣猕猴王的传承者，被确认为是第一代超能力者之一，有着超级听力和直感的宁双。

这位还是章晋阳同学，也是最早的超能力管理机构，传统文化中信仰结构变化与社会变革的辩证关系讨论小组（简称信证组）的第一代成员之一。

不过她当时选择了十三科，最后却被十三科派去万罗洞接受训练，最后得到这份传承，也是让十三科喜出望外——他们并不知道七大圣的传承只是当初章晋阳随口胡说，然后不得不填的坑。

至于驱神圣禺狨王的传承，除了史兰自然是别无他人。

七大圣的传承一多半轰传天下，在炎黄惹起的热浪可不是外国人能想象得到的。

第二十五卷第七章 无数人求仙访道，

练武强身，或求超脱，或求名利，社会如同烈火烹油，火不停而油愈热。

章晋阳看到那些分析报告，也是暗暗心惊，他一开始推行武道，除了为自己的家人做个护身符，也有强国强种的意思在里面，但是现在，世界局势似乎太过躁动，武道修行引起的意识变化，让民意也趋于强硬。

如果是从前，炎黄也不会做出重纳属国的决定，当时民意沸腾，国府几乎是捏着鼻子认下的——这些属国除了能给炎黄长长面子，吹捧吹捧之外，几乎是毫无作用。

得到的那点资源远大于人道主义援助付出。

甚至由国家举国搬迁：因为丛林生长的太快了，里面也太危险，全国人口一共就剩下那么多，都填不满一个大一点儿的县，还不如就放弃国土了好。

好在有十字教新国珠玉在前，这又是主动的内附，炎黄的实力现在不可轻辱，这才在国际上没惹出什么乱子来——其实大部分都是因为各国都忙着自己家里的那点事儿，根本就没时间和精力和其他国家搞什么对抗。

就像章晋阳一直强调的，只要北美鹰没时间在外面扯犊子，世界就是和平的。

当然，现在世界的情况特殊。

十三科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在向章晋阳表达态度，也是在谈判关于日后兽人世界的利益问题。

章晋阳要是在对面建立了基地，国府肯定会派遣各式各样的人，从科学家、军人到普通居民，去那边开始军垦建设，这是本行么。

任谁也知道这里面的利益巨大，但是章晋阳考虑的，却是国府会不会允许他搞那个什么祭祀——虽然那边不是炎黄国土，但打下来不就是了么。

这个祭祀要想尽快举行，势必需要大量的信徒，光有魔鬼教团的召唤专家是不够的，这些信徒并不仅仅是道标，还是召唤的力量之源。

而且巴菲门特教团在炎黄毫无势力，一个信徒都没有，那么……国府是否允许章晋阳召集那么多外国人参加这样的行动呢，要知道，神降仪式需要牺牲的只是降临载体，那些召唤者除了可能的乏力贫血之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不然哪还有人会去搞召唤阵……

降临载体必然是章晋阳自己，这一点他早有明悟，而且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有几分把握，知道要召唤来的是什么东西，最多也就是不知道那东西的状态罢了。

他甚至因为对召唤物的猜想，而窥到了几分世界的真实……结果并不让他高兴。

这也是他急躁的想要开始召唤的原因，只要那东西出现了，他就能知道一切的真相，尽管坏消息的可能性居多，但是他依然想要知道。

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那么他可能真的会踏上毁灭之路，成为末日之主——这是巴菲门特所有神名中，唯一没有被人称颂过的名号。

他曾经履行过这个名号的职责。

没想到国府非常放得开，他们只有两个要求，一个是这些人不能从国内走，需要章晋阳从另外的地方召集和运送，反正是外国人，那就不能和炎黄有一点关系。

第二个要求，就是这些人去了就不要走了，一直在那边就好，国府会妥善安置的，甚至不会干涉他们的信仰——反正国内的信仰本来就杂，也不差巴菲门特这一个神仙了。

再说虽然没有人信仰巴菲门特，可七大圣庙是国家特许盖的，牛魔王的香炉向来是满得最快……

这两个要求对章晋阳来说都无所谓的，他可以在霓虹秘密的把人召集进酒吞城，再从酒吞城做中转，到哪儿还不是他说了算。

其实要不是唐二和十三科的强烈建议，他本来就打算把异界门建在荒芜之地的，那多安全啊。

但是十三科的意思，恐怕国府派去的人不会少，怎么也得是百万打底儿，荒芜之地确实就不方便了。

那儿已经到处是妖怪和坟包儿，精灵王城早就成了鬼都市了，已经不适合人类生存。

于是调遣物资，做人员计划，巧立名目忽悠间谍，这么大的举措，想要瞒过人是很难的，最多也就是瞒过一时，其实所有参与计划的人，都没打算瞒到底，只要瞒到死亡之海基地基本建成，就算成功。

之后就不是瞒的事儿，而是外交手段了——当然，能瞒住还是尽量的藏起来。

最先进入沙漠的就是章晋阳，他盖基地得心应手，尤其是基础土建，没过一夜，一个足以令数万人生活的紧凑式小城镇就在目的地建成了，外表还做了伪装。

需要的就是国府迅速的用设施和人员，把那地方填起来。

这时候章晋阳就开始潜心制作异界门，他不能过去，就得不断地常识，毕竟需要有一个好的落点，总不能这边出去一个军，却发现落点是个海龟盖子……

要是最大的那个海龟盖子，说不定还真不错。

结果章晋阳又选到了个沙漠……

不过这个异界门令章晋阳感到奇怪，他在对面，居然能找到一点熟悉的气息，就像是……毛熊那边那些巨大的昆虫。

一股恶心的味道。

对面的沙漠很广袤，但是物种丰富，开门的时间是一个夜晚，天上万里无云，没有星星，硕大的圆月（那些兽人称月亮为艾露恩，这个名字引人遐思）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地表的沙子反射着每一丝光，结果任何东西走在沙子上都纤毫毕现。

巨大的蝎子，和地球上的沙漠蝎种放大了几乎一模一样，也有完全不同的，但是一眼看去也是蝎子的东西，数量还不少。

这些蝎子彼此之间并不争斗，他们的敌人是那些成年人类大小的巨鸟，秃鹫，鹰，火鸡，都是个顶个儿的巨大。

章晋阳还是第一次见到野生的火鸡，比他还高得多，真丑。

这地方还有狮子，和地球上的差不多大，可是活得小心翼翼的，显然失去了掠食者顶端的地位，最多也就是个中型食肉动物了，搞不好还得是小型。

第二十五卷第八章 同样的，

在沙漠之中绝不缺少的毒蛇也是比比皆是，不过这东西倒是和狮子一样，同地球上的差不多大。

不过空气中的海腥味是如此明显，显然这沙漠是在海边。

因为他是有意识的军团作战，主动打开了门扉，所以这个异界门建造的颇为庞大，高九十米，宽近二百米，除了成建制的军队出入，也是为了方便大型构件的进出。

对面的沙漠虽然看着贫瘠，却正好提供了足够的空间，让建设兵团短时间内就能安营扎寨。

要论建筑，炎黄说第二，满世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

异界门的建设不是一朝一夕，之前划开了口子，章晋阳就保着一些人过去做了基本的探测：他过不去，但是能看到。

这些探测的数据和异界门的建立是同步进行的，等到门建成了，该有的数据也有了，这边的建筑预制件也准备完成了。

所以几乎是一夜之间，一座钢筋水泥的灰色土城就矗立于沙漠之中，方圆公里许，进驻了一个师。

这个师没有什么太过精密的现代武器，使用的还都是简单的二战时没什么电子零件的过时装备，因为现代仪器太过精密，面对跨越异界门之后，突然改变的游离能量密度，非常不适应，损坏的程度极高。

唯有将部件运送过去，放置一段时间之后，等到应力期过去，才可以组装起来使用，即便如此，纳米级的设备也是无法使用的。

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大家都认为兽人是没有什么科技的，可是之前探查地势的侦察兵，在沙漠里捡到了零件，齿轮、轴承、曲轴，甚至还有枪械碎片和弹头。

说实话，膛线精巧口径有儿臂粗细的手铳还是挺吓人的。

要不是他们也找到了一些兽人的骨骸，大家还以为章晋阳开错了门。

不过找到的骨骸，可不止是兽人，光是人形品种，就不下十种，从这些骨骸上看，恐怕都是修炼过的，也难怪兽人那么悍勇，这不能打根本就活不下来吧……

他们也在远处发现了一些城垣废墟，通过初步的检查，这些废墟算是历史遗迹了，这些骨骸应该是来探索遗迹，或者来这边打算依托遗迹休息的生物。

这里可能是一处惯用的半天然营地，会有旅行者或者说冒险家在行走沙漠的时候，到这里来躲避风沙什么的，也因此，这里成了一些凶悍生物的猎场。

地上无非是些巨蝎大蜈蚣什么的，连狮子在内什么都算不上威胁，唯独天空中，有一种翼展二十米以上的巨鸟，凶猛非常，而且不挑食，先遣队击杀的巨蝎尸体，它们也都一窝蜂的上来争抢——这东西三五成群，居然还是群居的生物。

好在无论是先遣队，还是后来的建筑军团，主力都是练出了气的武道家，至少都是四等军爵不更的精兵，对付起这些怪物，稍有吃力，但总体上还是占据压倒性优势的，有伤无亡。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原本简陋的营地迅速的丰满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到了后期那些大型工程机械得以使用，解放了不少人力，效率也是大大提升。

这片沙漠十分广袤，他们虽然找到很多骨骸，可是很少遇见智慧生物，营地建设了一个多月，他们才抓到第一个过来的本地土著，而且还是个人类。

这哥们的打扮有点像十四五世纪的海盗，也是三角帽子，大飞边儿的衬衫，紧身裤，腰里挂着火枪和子弹带，还有一对腰刀。

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这人出现在警戒线之内的时候还大大咧咧的，被军士们靠近，一弯腰就消失不见了，着实吓了大伙一跳。

不过负责安保的都是高等级的军功爵士，都是百战精英，而且为了弥补弱点，针对一些有特殊手段的人，在军方推行的钢铠呼法和基础战法，都是增强了五感和直觉的，那哥们手段不错，但是技术不行，被人眼一闭就找出来了。

随后并不是审问，因为他们还没说话，就从这哥们的呼喊声中发现，他们对于本地语言一窍不通的，问也白扯。

所以迎接这哥们的是一连串的身体检查，各种抽血、影像、化验，倒是挺好的，因为为了要他的这些东西，还把他洗得挺干净，刚拿回来的时候太味儿了。

随后就有不少人过来，看样子也是来寻他的，都被军士们提前埋伏，仗着对方并不熟悉这边的作风，一股脑都给拿下了。

还有个意外之喜，后面这些俘虏中，有一个小个子识字，身上带了一本书，还有些笔记，画满了各种零件，虽然连基础的三视图都不是，可也能看出这小个子在研究一种载人机械……似乎是步进的？

一下就发现了两种语言文字。

那本书是一种包含类似古拉丁、假西里尔、腓尼基文字、古弗萨克文字之类字母的复杂文字，另一种被用来记载图纸的文字，则是从来没见过的楔形文字的变种。

但是从书写规律上，却遵从字母文字的规则：由多个字母组成长短不一的单词，再由单词构成语句表达含义。

这种文字无从下手，密码学家们认为这很有可能是本地的一种秘文，所以暂时留档，放弃钻研了。

不过那本书中的古弗萨克文字，却让专家们高兴坏了。

因为这种文字和卢恩文字非常接近，而卢恩文字，脱胎于如尼文，一般来讲都把古弗萨克语，视为如尼文的世俗化。

如尼文每个字母都有力量，数个字母排列，就能构成一道符文，而古弗萨克文，就是学习如尼文的一把钥匙。

有一些单词，彼此之间组合，也是能激发一些超凡力量的，包括教廷都在使用古弗萨克文的符文之语，只不过这东西失传的太厉害了，想要组合成一道有用的符文之语，实在太难，远不如单个字母的如尼文。

虽然如尼文的字幕也缺失了不少。

语言专家和密码专家们，认为这本书是可以破译的——虽然看起来像是一本解闷儿的休闲读物，但依然意义非凡。

第二十五卷第九章 就在专家们研究那本书的时候

侦查兵们沿着这些人的来路摸了过去。

他们所在位置，背后是一片沙丘，建筑设计的时候，考虑到这里是沙漠，风沙很大说，天上还有猛禽，所以建筑不会见的特别高。

为了增加土地利用率，不向上自然就要向下，所以这片沙丘是要紧挨着城墙，而沙丘之下则是要掏空了以作它用的。

而且他们是确定了风向，保证这片沙丘就是移动，方向也不会是城内。

这些本地人的来路，就是背对着沙丘，面向海洋——他们是顺着海风进来的。

但是基地也没想到他们距海这么近。

那便是有一片连绵的山峰，不算太高，但是七八百米是有的，植被虽然不茂盛，没有什么高大的植物，可也是郁郁葱葱，尤其是迎向海洋的那一面，估计水汽都停在那了。

这片山峰距离营地有五百多公里，他们的警戒线只放出去了三百不到，因为营地内的最大杀器，就是那些构造简单，射程在二百左右的火箭炮，口径都不大，但是架不住密啊……

关键是大口径的都带有精确制导，在这边不太好用。

说这个就不得不说本地人的身体素质是真好，五百公里的路他们只走一天一夜，同样也是24小时。

在山脚下有一个简陋的营地，是由窑洞和破帐篷构成的，最后一波俘虏，就是一个来年的尖兵奔袭过去直接把营地端了。

不过根据痕迹回馈，这个营地的人是穿过山脉，从另一头过来的，而且已经有人回去了。

被抓来的俘虏全都是海盗，无论是服饰，还是身体痕迹，完全符合十四五世纪时期的海盗标准，只不过种族驳杂，三十几个人里，就有五个种族。

人类自然不必说，像是撒克逊人和斯拉夫人，骨骼健壮肌肉发达，毛发旺盛皮肤粗糙，男人炫耀刀疤和纹身，女士似乎以天鹅绒般的肌肤为美，就是那种西方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学作品中经常出现的，“迎着夕阳，关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轮廓，泛着天鹅绒般的容光……”

其他的智慧生物也都是人形，身高不满一米，仿如孩童但是体态充盈婀娜的侏儒（男侏儒不看胡子体态也婀娜）；

高一米三宽一米三厚……一米二，络腮胡子还编着辫儿的矮人，这个应该没有人会认错；

有着猫一样的琉璃般眼眸，耳朵奸细高过头顶，满头金灿灿直发光的金发，身高接近八尺（23米）的精灵；

和精灵长相差不多，但是身高和矮人差不多，体型和侏儒差不多，颜色和兽人绿的特别相似的四不像……他们的发音似乎是哥布林？所以被命名为地精。

最后，是看起来和地中海雅利安人长得差不多的，一打架就会变成狼人的……狼人。

可能他们真的是海盗，完全的杂牌儿队伍。

惊喜是仅有一只的那个精灵，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接触了几次之后，他就能少量的模仿语言了，而且口音很标准。

于是这俊得和个女团成员似的家伙，得到了特殊对待，每天有很多人围着他转，在教授语言的同时，也在不动声色的套着话。

只不过得到的消息不多，而且非常零散，显然对手也是有警觉，而且对这一套不是很陌生。

只不过对方大概是没想到这面的专业程度和后盾之庞大，等到这位语言天才学会了基本的英语交流——没错，最后决定还是用学起来更简单的英语——之后，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就展现在大家面前了。

而且知道的远比这位原住民还要多。

因为这个大陆名叫卡利姆多，而他们就在这个世界最大的天然沙漠，塔纳利斯的边缘。

这个名字可着实引起了一片轰动，因为针对异界的行动，目前还没有人有什么经验，但是有一帮子人，理论经验是很多的，这拨人根据各自的信念和理论不同划分团体，都以穿越者为首脑。

平民百姓自然不会让他们参与进来，但是那些穿越者，既然有闲心那就干脆过来吧，空谈误国实干兴邦，真正需要他们出谋划策的时候到了。

这些穿越者中，大部分都知道卡利姆多的来历，少数人很了解这个世界，更少数人，甚至对这里的历史都有研究。

不过这些人的表现几乎是一致的，在开始的狂热之后，突然就恐慌了，有几个一直隐居从不在任何行动中出面的人，差一点就崩溃掉。

不过他们当中大多数都是有魄力的，尤其唐二这种人穿越了这么长时间，家业大兴之后，都是杀伐果断，英毅果敢了，倒也很快就平定下来。

经过他们讲解，国府才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这个世界，牵涉到世界毁灭者，有专门的一个实力热衷于毁灭所有的一切。

最关键的是，塔纳利斯这个地方，还关押着一个世界毁灭者要除之而后快，甚至毁灭世界就是为了他们的，一个所谓的旧日支配者。

这东西据说一道目光就可以将一个星球堕落进混乱。

这听起来有点危言耸听。

章晋阳也不信，卡利姆多能量活跃度很高，即使隔着异界门，章晋阳也能感受到那边的气息，他不认为那里有足以毁灭世界的能量，还有旧日支配者……他倒是感觉到了，不过这感觉好像有点熟悉。

看来他会把门开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章晋阳突然有这样的明悟。

大家在纷纷乱乱的忙而有序的研究新世界的一切，各种新元素新发现，包括人类起源都被扯出来了：这个手机的人类可以确定和地球人类是近亲，但是和炎黄无关，都是欧罗巴那片儿的。

这让很多人失望又庆幸：亏了是他们先到了，不然那帮人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妖蛾子呢。

而穿越者们在忙着寻找线索，他们推出那个对卡利姆多历史有所研究的家伙，列出了数十个关键事件，然后不断地向那个已经“会说话”的精灵——现在他们知道这是一只血精灵了——询问历史大事件，以此来确定他们所在的时间线。

原因很简单，这个世界，是穿梭时间虽然不是等闲，但是绝大多数大事件，都是穿越时间造成的。

他们需要计算世界毁灭还要多久，或者说，那个毁灭军团，是不是已经对这个世界动手了。

第二十五卷第十章 虽然看到血精灵的时候，

大家就都知道，卡利姆多已经开始燃烧了。

那个毁灭世界的军团，大名鼎鼎，燃烧之名响彻宇宙，各种强者层出不穷，唐二也是有点麻爪——按照原著的设定，地球的力量等级恐怕还停留在45级左右。

但是血精灵出现，卡利姆多已经是被炸成好几片了，而且燃烧军团也已经来了好几次，只不过这个世界有穿梭时间之能，所以有很多英雄，从各个时间线赶来，一次次的抵挡住了燃烧军团的进攻。

有人把燃烧军团的标识拿给血精灵看，果然令其颜色大变。

随后的沟通就多为燃烧军团入侵的事件了。

但是和唐二他们这些穿越者知道的不一样，燃烧军团并没有大举入侵只不过是有一个强者直接击破了永恒之井，将卡利姆多炸成了四五瓣儿，随后就再也没有强者出现了。

黑暗之门矗立在诅咒之地，兽人们已经占据了少半东部大陆，人类王国艾泽拉斯分崩离析，变成了以风暴王国为首的联盟，不过……血精灵很蔑视的声称，人类联盟内部也是矛盾重重。

至少库尔提拉斯王国就被逼得离开东部大陆，远赴卡利姆多和野猪人、半人马争抢生存空间。

兽人从黑暗之门蜂拥而出已经很多年，但是兽人内部也出了问题，他们因为身体的颜色而内讧，一票厌恶了战争的兽人，离开了东部大陆，也来到了卡利姆多，这些兽人居然和库尔提拉斯的女王达成了停战协议，开始休养生息。

至于他们，他们是确实是海盗，不过血精灵自称是个吟游诗人，要周游天下，在海上还是和海盗们混在一起，会方便一点。

精灵是上古种族，他们称呼这个世界卡利姆多，而人类则称呼世界为艾泽拉斯，因为他们的王国就是艾泽拉斯王国，对此精灵和其他的长生种不置可否，单纯的觉得和小孩子争执这个好像没什么意思。

不过兽人们也称呼这世界是艾泽拉斯，因为他们曾经是燃烧军团的一员，这个称呼，是军团内部的称呼：引导燃烧军团到达这个世界的，就是一个人类法师。

现在这个世界的局势，依然很危险，星球在持续破碎，而各个种族依然在鏖战，许多能力都在进一步加深世界的创伤，所以血精灵认为，卡利姆多快完了，最多支撑不过一千年。

问题是，他们通过审讯俘虏得知，兽人的世界德拉诺已经完了，正在破碎，消失，所以兽人们疯了似的从黑暗之门涌入，抢占能抢占到的一切。

很快卡利姆多也会不德拉诺的后尘。

这算是很不幸的消息了，这意味着地球和卡利姆多之间毫无和平的希望，只有一方被完全消灭，或者接近完全消灭，才能休战。

知道这个消息的唐二十分焦虑，但是章晋阳却很平静，他按部就班的根据计划表，把他的信徒慢慢输送的基地市，筹备着召唤仪式的材料。

面对唐二的质疑，章晋阳告诉他，世界末日不会因为燃烧军团而降临，因为……军团毁灭的世界，不过是些星球，可是巴菲门特毁灭过真正的世界。

可这又让多疑的唐二开始怀疑起章晋阳的目的来了，无论怎么说，召唤一个末日之主，都不像是对世界有利的举动。

章晋阳告诉他，巴菲门特毁灭的不是世界，而是既定的命运：当一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被命运标注，然后按照命运的计划一步不错的走下去的时候，世界就在走向寂灭，而巴菲门特拒绝接受命运。

所以巴菲门特是混乱的，他拒绝绝对的秩序——在任何秩序眼里，不遵从祂的就是混乱，哪怕是另外一种秩序。

从这个道理上讲，所有的穿越者，其实都是巴菲门特的使徒，他们根据个人心意打破一切既定轨迹，改变所谓的剧情，和“命运修正力”抗争。

混乱和秩序，很难一概而论的说其为相反的相性，混乱本身就是一种秩序，而秩序，又何尝不是另类的混乱。

所以穿越者们都会有大气运，因为世界表象是秩序的，混乱就没有什么代言人，一个人如果打破固有的命运这么高端的秩序枷锁，混乱自然不吝赏赐。

令唐二难以接受的是，章晋阳这么一说，秩序和混乱似乎是有意识的。

章晋阳则表示，意不意识的他不知道，反正在这儿，给出的解释就是这个。

对唐二来说，燃烧军团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但是对国府来说，这就有点虚无缥缈了，因为只有血精灵一个样本，很难确认消息的可靠性。

所以他们也在按部就班的执行计划，只不过因为有战争威胁，就把移民计划向后又推了推。

章晋阳的动作要比其他人快得多，营地里很快就聚集了超过五万信徒，这给营地带来了很大的补给压力，原本还算宽松的生活环境也拥挤起来。

不过他也知道这地方不适合做祭祀，好在塔纳利斯有一个地方，那里有早就修建好的祭祀场地，容纳数万人应该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可能有点远，这些人迁徙过去搞不好会有危险。

那地方名叫祖尔法拉克，位于沙漠的另一端，那里是巨魔的领地，还是一座城市。

巨魔们保持着古老的野蛮祭祀传统，经常会抓捕智慧生物，成批成批的在他们的祭坛上进行血祭，据说那里还有着一个半神，正是这个水系的半神，维系着这座城市的水源，让巨魔们不至于干渴。

半神对于地球来说已经不陌生了，地球也有好多，威能确实可怕，但那是对普通人而言，面对国家机器，就是神明也得小心翼翼。

苍鹰击殿长虹贯日，只身屠神的事儿炎黄人又不是没干过。

这地方的情报血精灵没法提供，他还是第一次到塔纳利斯来，他的目的地也不是这儿，而是要眼海岸北上，去到兽人的城市奥格瑞玛看看，到这儿来只不过是要补给而已。

沙漠里能有什么补给？

肉，他们到这来是来猎杀巨蝎和风鹏的，他们都是战士，日常需要大量的肉食。

而且这里不是没有淡水，只不过都被人把持着买卖而已，不然他们怎么会带上一只令人讨厌的地精？

第二十五卷第十一章 在卡利姆多的智慧种族中，

恐怕只有食人魔才喜欢地精，因为只有地精商会才养得起大胃口的食人魔卫士，能吃饱对食人魔来说可是件挺艰难的事儿。

实际上吃饱了的食人魔大部分都还算温和，总是蠢萌蠢萌的。

但是巨魔，在任何生物眼里，都是野蛮和血腥的象征。

因为几万年过去了，所有的巨魔部族都还保留着血祭的传统，有很多巨魔部族甚至依然保留着食人的习惯——他们和饿急眼了什么都吃的食人魔可不一样，并不是为了填饱肚子才吃人的。

不过血精灵提供了一个线索，在营地的北边，有一座地精城市，那里的人口虽然不多，但是有很多冒险客和佣兵，而且有地精商会在哪里经营着，是一片在战争中维持交流的中立之地，在那地方，他们应该可以找到祖尔法拉克的消息。

要不是他们的船队和那里的地精商会有仇，他们就回去那座城市补给了。

基地派了人去见识那城市，章晋阳却没等着，他把酒吞城里的妖怪们散了出去，向着大致的方向探路。

主要是土蜘蛛、镰鼬、山狼这些山林妖怪，河童什么的在沙漠里根本就发挥不了作用。

不过络新妇给了他惊喜，她们研究了一些本地的织品，随后改良了自己的蛛丝，新产的蛛丝能量亲和力非常好，又很结实，章晋阳做了几套衣服，史兰很喜欢。

山狼是比较倒霉的，他们其实算是霓虹系的狼人，不过和妖怪混血的时间太长了，已经找不到初始的狼人血脉，可是看起来还是和狼人无异，就是身材要矮小很多。

结果在这个世界虽然没有什么不适应，实力却也跟不上，要不是还精通一些特别的忍者技巧，他们大概会被沙漠里的各种怪物给消灭干净……

依靠诡异的技巧，他们打得过蝎子，鸵鸟，狮子，高大的食人魔，那些巨鸟对他们也没什么优势，可是他们打不过巨魔，确切的说，他们拿巨魔没办法——巨魔的恢复力实在太强了。

很多巨魔战士心脏被捅没个二三十分钟是死不了的，问题是不用五分钟就能长好了，就是把心脏摘出来，他们也能挺个半小时，要是这期间有个萨满上个治疗，就又活蹦乱跳了，只有斩首和烧成灰，才能杀死巨魔。

可这里是沙怒巨魔，他们对火焰的抗性很高，偏偏巨魔都是身高丈二（至少两米五）的家伙，山狼们普遍身高一米六，砍不到人家的脖子……

比较舒适的是镰鼬，这些生活在风里的妖怪到了沙漠简直如鱼得水，唯一的问题就是，这里还有一种能量生物，本地人称呼为风之子，这些长得像有脸的旋风的怪物，和镰鼬们见过面之后立刻就成了死敌大约是确定对方是同行了。

唯有土蜘蛛真正的游刃有余，他们本来就是大妖怪，在八百万那个神明当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在地球上灵气缺乏，他们的实力显现不出来，可是在卡利姆多，这个世界几乎没有是力量上限。

所以土蜘蛛们飞速成长，个个都成了体如房屋的超大号怪物，好在作为妖怪，他们还是有变化成人形的能力的。

而且土蜘蛛们擅长圈地盘，他们在营地通往祖尔法拉克的路上，圈定了一些地方，这里可以作为补给站。

信徒们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巴菲门特是个崇尚复仇主义的魔神，赐予信徒力量并不吝啬，不过成为神职人员的却少之又少巴菲门特自己都搞不清楚，成为他的牧师有什么要求。

巴菲门特赐下的力量中，以巡林客和狂战士为主，少有施法者。

巡林客在卡利姆多，会被误认为猎人，因为这两种职业确实是太像了，狂战士就很奇怪，卡利姆多的战士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技战术，都需要重甲，但是狂战士偏偏甲胄越少，战力越强。

有一些暗杀者，不过这是从巡林客中挑了专精之后进阶的，毕竟地球上远程武器非常发达，无论是各种弓弩，还是枪械，只要换了材料，就远比卡利姆多的强。

当然，还有各式各样的陷阱。

总数五万多点的信徒，没有老弱妇孺，其中有三万多，以卡利姆多的标准也是有职业的职业者了，他们的战斗力不算太强，面对蝎子狮子这种塔纳利斯沙漠里的食物链底层，也得一拥而上。

但是当他们面对食人魔或者巨魔的时候，他们的战斗力却并不弱地球人类在面对类人生物时，会提升杀伤力，具体幅度就看有多像人。

进攻祖尔法拉克的战斗很艰辛，好在几支队伍的带头人都是有着丰富战争经验的家伙浦项基地抽调了自然之怒，这些家伙大部分是老兵，少部分是指挥老兵的，所以伤亡不高。

这也和沙怒巨魔疏于防范有关，他们的警备系统似乎很先进，但是交通系统可就太糟糕了，整个祖尔法拉克，居然没有一个骑兵。

这座城市是一座建在曲折的山间盆地的沙石之城，因为巨魔的身高问题，建筑物很是恢宏，城市很大，但是道路很少，基本就是沿着山坳在走。

山坳的两侧修建着有装饰的石墙，这应该是用来防止山体滑坡的——这附近的山上是有点绿色儿，可是同样没什么高树，基本都是各式各样的草皮。

简直是一条道走到黑。

也许这就是修建者的意图任何想要进攻这座城市的人，都得逐寸逐尺的争抢，完全没有战术回旋的余地。

不过地球人的武器占优，对方仍然使用冷兵器，就连弓箭都少得可怜，远程基本靠标枪和飞斧——金属武器也少得很，身上的战甲居然还有木制的。

也许巨魔的恢复力给了他们信心，但是……地球上可以打爆他们头的东西太多了，三台加特林配上吉普就解决正面问题。

巨魔们给信徒造成的主要伤害，是那些法师，黑黢黢的能量弹射程不近，也会使用一些埋伏，但是施法者的数量并不多，而且很多时候都无法发挥作用。

因为他们的标志太明显了战士们可不穿长袍子，随队的狙击手看到长袍子就照头赖上几枪，除了一个带着高耸面具的家伙，多挨了几下，一般的施法者都被掀开了头盖骨。

基于巨魔的特性，他们的头被筑成了京观——干这活儿的都是霓虹人，对于砍头他们有着远超其他种族的热忱。

第二十五卷第十二章 信徒们没有城市地图，

好在这个城市只有一条路进去山口的大门不远，就选择向左走向右走，可这是一个圈……

他们很不幸的首先走了左边，那里路过一个巨大的水池，有一个身材非常火辣的雌性巨魔，地位好像很高，而且她也是个施法者，她一个人造成的麻烦，大过了整个城市。

这姐们儿发射富含能量的水箭，一发就是一大片，上限几百个，而且魔力几乎无穷无尽，只要靠近那个水池，她就精神奕奕了。

而且她顶着一个淡蓝色有着冰碴儿的护盾，狙击手们即使使用了破魔弹，也要很多枪才能打破这个盾，结果大姐一挥手，又套上了。

最后有个机灵鬼给她扔了一个闪光弹，然后一通榴弹把这姐们炸进了山里，狙击手们顶着她一枪接一枪不让她出来，有勇士在她头上引爆了山体，把这姐们给活埋了。

大部队都抽出来随身的工兵铲，一人一锹土，生生的把旁边的一座山搬到这姐们头上，然后就只能说生死有命了再想把她挖出来，章晋阳都觉得棘手。

那个水池子，谁也没想动，大家都认为这应该就是祖尔法拉克的水源地——这种想法是没错的，但是他们感觉不到这水源下面，有一股正在沉睡的力量，和刚刚被埋起来的那个大姐很有点相似。

知道内情的人，都猜到了，这应该就是沙怒巨魔供奉的那个半神了。

他们的目标是找到这座城市的祭坛，所以也没有人想要去打扰人家。

穿过这个水池，他们找到那条唯一的路，路的尽头可是一个考验，因为那里是这座城市的中心，很多人居住在那，即使是平民，巨魔对于人类来说也是危险的战士。

不过他们的任务只是在祭坛上将章晋阳提供的坐标插下，剩下的就不用他们操心了，章晋阳可以直接过来——他本来就是召唤的媒介，只要法阵开启，信徒们开始提供坐标和力量，仪式就是开始了。

在这过程中，打不打架并不重要，信徒们只要信心高涨的颂着魔王的圣名就行，作为执掌力量和野蛮的角之君，这样的召唤可能是他更喜欢的。

信徒们稍事休息就开始郑重其事的推进，计划中这里会遇到大规模的敌人，还有坚强的守护第一这里是城市中心，第二这里是信仰场合，守卫这里的必然是精锐，而且这城市是一条路的，只要堵在对面，什么计策都不管用。

所以他们得准备好面对对方的首领和主力。

然而事实是，这地方只有寥寥无几的四十几只巨魔，虽然有一个拿着巨斧的哥们挺猛，但是……毫无经验的面对现代火器依然扑街。

这真是意外的惊喜。

没有人精通巨魔语，所以他们也没留俘虏，在清理了这片土地之后，作为首席牧师的简·史密斯迅速的布置了防卫体系

在所有的路口构建街垒，铁丝网，地雷阵，后延的炮兵阵地（都是车载小炮和车拉的小口径山炮），高处设立了瞭望哨和狙击手，将所有容易行走的地方，可能的穿山小径都洒下了密密麻麻的反步兵雷。

这种雷对巨魔根本没什么用，但是作为警戒却非常合适因为都是机械抛洒，随机分布，一扔就是一大片的塑料壳子。

放得有些远的瞭望哨给了新的情报，这个城市的巨魔，都集中在一个规模宏大的半山平地上严阵以待，通往出口方向的路，也被严密的堵住了。

这可没有什么用，他们又不是来劫掠的，只是来借个地方。

防御初具规模，章晋阳就从地球进入荒芜之地，然后跳转了过来，法阵的构建根本不用其他人，他自己转念之间即已完成，

只穿一条宽松的麻裤，章晋阳浑身放松的站在法阵中央，闭上眼睛仔细沟通那冥冥中的感应。

没有战斗任务的信徒沿着祭坛的台阶一片匍匐，称颂、呼唤巴菲门特的声音从嗡嗡作响，到在这天地之间轰隆隆回荡，千万人同声异口，混合出庄严神圣，却让人心悸的宏大之音。

昏黄的沙漠天空转瞬之间万里无云晴朗非常，空气几乎都不流动了，阳光消失不见，夜帷悄然降下，星空璀璨。

章晋阳展开双臂昂首向天，他身后一个高大的牛头怪物虚影仿佛隔着千百层玻璃，层层叠叠，笼罩着他。

天边远处呼啦啦的狂风声响起，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穿梭风云。

牛头虚影睁开了双眼，暴虐不祥的紫色漫溢而出，层层叠叠的幕墙如玻璃般破碎，碎片散逸，却偏偏如蝴蝶般在章晋阳身边飞舞旋转，慢慢的将他也遮掩了起来，变得模模糊糊，如云如雾。

一道粗如列车的狂沙从远方袭来，标准的伦敦腔脆嫩如萝莉般清爽响彻晴空，差一点就压过了祈祷“你休想！”

没有人理会这个……攻击？沙柱从天而降却从章晋阳以及法阵中穿过，仿佛幻影相错，互不干涉。

数十道庞大的身影咻呼而至，狂风大作，但是却影响不到那些跪伏于地的信徒，狰狞的头颅，修长的脖颈和蛇尾，连同鼓鼓如猪的大腹布满斑驳青铜色的鳞片，吊着相对细细的四肢，尖锐的爪子闪着锋利的光，肩背上遮天蔽日的巨翼缓缓拍打，竟然是数十只西方巨龙。

一个龙鳞不那么斑驳，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巨龙头上，还站着一个身穿斗篷的大胡子，手里拄着一根木杖，杖头是一只目光锐利的渡鸦。

这个男人眉头紧锁，声音低沉满含磁性“我们来晚了，仪式成功了……为什么没有预见到呢？”

他脚下的青铜龙口吐人言，脆嫩嫩的萝莉音让人心生喜悦“奇怪……他居然躲过了我的吐息……那可是有时间之力的！”

章晋阳闭合的双眼缓缓睁开“我……是……永恒，超脱……于……时间，我……就是……存在。”

他的声音也和祈祷声一样，层层叠叠，仿佛无数人在说这句话。

那个男人用力的一顿木杖“胡说八道，你只不过是……盗窃了时间的力量！”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