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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


后记

《主公》这本书结束了,很完整的故事,同时也是很传统的一本历史类的小说,以争霸为主线,没有写偏,完全是按着大纲写的。

主角从一个小人物,靠着自己的努力,练兵、种田、修堡、与天下英雄争锋,直至最后的胜利!

感谢读者朋友们的支持,谢谢你们的厚爱,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那么平安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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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相亲

秋老虎,九月份下午五点钟的天色,还亮得很。

一家小小的中医诊所里,李勤关上了电脑,下班时间到了,今晚他要去相亲。

大学毕业已经好几年,李勤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青涩小伙儿,变成了马上就要奔三的预备级叔叔。

叮咚,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一声短信提示音,李勤掏出手机,查看刚来的短信,是介绍人来的短信,提醒他相亲不要迟到。

李勤把手机放回口袋,今晚的相亲对象是个女硕士,正在读博,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介绍人安排他们喝咖啡,如果有感觉,两人就发展,要是没感觉,喝完咖啡,各回各家。

他站起身,正要脱下白大褂,却见诊室外面走进来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五十多岁,年轻的是个姑娘,长相清秀,额头上有几颗小痘痘,顶多二十四五岁。

李勤只扫了一眼,就知道看病的是老人,姑娘是陪着来的。老人面容憔悴,须发花白,看上去很有虚弱感。李勤又坐回椅子,接过姑娘递过来的病历,说了声请坐。

老人坐下了,姑娘在旁站着,两人都看着李勤,几乎称得上是全身上下的打量了,看得李勤有些不自在。

李勤打开病历,见页面上没有字,便知他们是头一回来。放下病历,他把电脑又打开,一边等着开机,一边问老人:“哪里不舒服?”

老人说道:“腰疼,在大医院看过了,这是化验单。”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两张化验单。

李勤心里明白,这是在大医院做完化验后,却发现药费太贵,所以来自己的小诊所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便宜些。现在这种情况很多,就算是看同一种病,在不同的医院,花费有可能也会相差甚远。

比如说最普通的感冒,如只是自己买药吃,几块钱或十几块钱,有可能搞定;如去医院,那几十块或一百几十块钱买药是治;输输液,留院观察一下,几百块甚至几千块钱,也是治。同样都是治,药费上的区别却很大。

李勤看过化验单,两张化验单是两家大医院开的,但结果是一样。老人得的不是大病,更不难治,显然老人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才没法接受昂贵的医药费,跑到了自己这里来。

老人说道:“不是啥大毛病,不过现在的药钱太贵了,我有点儿心疼。”

老人学着“医生”的样子,一只手假装拿笔写字,另一手却侧盖着字迹,说道:“我去别的医院时,医生总这样开方子,先给开两周的药看疗效,说要是没效果,再给换药,结果我就得花几百块。”

一旁的姑娘轻声说:“等过了两周,没疗效就换药,有疗效就说要巩固一下,又给开两周的药;等又过两周,还说要巩固,又开一个疗程的;再过两周,就说要想去根儿,还得再服一个疗程的。”

老人拍了拍腰,道:“看次病就得几百块,可我这病也没见好啊!”

李勤说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的病要想治好,确实需要一段时间,但一次几百块就夸张了些。”

他接着说道:“在中医上,你的病叫做因肝肾虚损而致的腰疼。”他顿了顿,又道:“你应该还有遗精的毛病。”

老人咳嗽几声,掩饰一下尴尬,点了点头,姑娘眉毛一挑,露出惊讶的表情,看了眼李勤,又看向老人。

李勤让老人把手放在脉枕上,为他号了脉,接着做了全套的常规检查后,这才问道:“你面容憔悴,还有老年性的久咳症;有没有脾虚泄泻的症状,象拉肚子?”见老人摇了摇头,他又问:“胃寒食少,胸膈有痰这些症状呢?”他指了指老人的胸膈处。

老人还是摇头,姑娘在旁说道:“没有,这些毛病都没有。”

李勤点头道:“没有就好。这病得慢慢调理,你喝酒吧?”

老人嗯了声:“白酒一天两顿,一顿不到一两。要戒酒吗?”

李勤微笑摇头:“不用戒酒,我开的就是药酒的方子,你到药房抓药,也就十几块钱,能喝一个礼拜。”

他拿笔写方,写了几行字,又问道:“平常吃肉多不,能吃大荤吧,象猪油什么的?”

姑娘又替老人回答道:“我爸吃素,不吃荤腥的!”

李勤把方子上的猪油划掉,改成了柿饼。开好方子,他对老人说道:“别以为便宜药就不治病,我给你解释一下。”

老人眯着眼睛看方子,姑娘也低下头看,就见方子上面写了不少味药,枸杞、仙灵脾、生地黄、绿豆、女贞子、柿饼、龙眼肉、白酒。

李勤指着方子,说道:“枸杞、女贞子、仙灵脾补肾养肝、聪耳明目,强筋壮骨;配以龙眼肉补心脾、益气血,乌须发;生地黄、绿豆养阴生津,清热解毒,润肺止咳。治病得因人而宜嘛,按着你现在的症状和体质,用这个方子制成药酒,那是正对症的。”

老人皱眉道:“你说得挺多,可我都没记住,反正对症就行了。”

姑娘却道:“我记住了,可这药酒叫什么名字,怎么个服法?”

李勤笑着说:“这药酒名叫做熙春酒,健步驻颜、培养心肾,治老年久咳效果极好。每天三次,每次十到二十毫升,也就一小盅吧,饭前饮用。”

老人道:“谢谢大夫了,你挺有耐心的!”说着,他抬头看了眼姑娘,姑娘轻轻点了点头。

李勤呵呵笑了两声,在电脑上打出医案。

姑娘忽然说道:“大夫,你看我额头上这几个痘痘,抹什么药能消下去?我这几天写论文,熬夜熬得多了。”

李勤抬头看向姑娘:“我看看你的舌苔,伸舌头……嗯,是熬夜上火了。现在对着电脑工作的人不少都有这方面的毛病,学生在考试前也爱脸上长小痘痘。我给你说个去火的茶饮,又好喝又去火,体内没火了,自然就不长痘痘了。”

他又拿过一张单子,道:“你没挂号,我这算是白给你看病,我看你体质并不虚弱,你没有脾胃虚寒的毛病吧?”

姑娘摇了摇头,道:“我除了脸上有这几个小痘痘外,没别的毛病。”

李勤嗯了声,边写边说:“每次你做这个茶饮,需食用芦荟两根,椰果十克,红茶包一个,适量冰糖。先开水泡红茶,这时你把芦荟去皮切肉成小丁,茶泡了五分钟时,把芦荟和椰果放进去搅匀,加入冰糖调味,就可以了。”

写完茶饮方,他又补了一句:“椰果属于发酵产物,你得选用没加色素的,白色或乳白色的。这茶饮好喝又排毒,能快速祛痘。”

姑娘冲李勤一笑,把方子折好放进了口袋里,冲李勤说了谢谢,陪老人一起出去了。

出了诊室,他俩没有立即去抓药,老人问姑娘:“怎么样,看着还行?”

姑娘点了点头:“嗯,他挺稳重的,又有耐心,看着挺好。”

老人笑道:“那就找个象样的地方见面,别光喝咖啡啥的,吃个饭再看场电影。”

姑娘嗯了声,取出手机:“我给他发短信,换地方见面。”

诊室里,李勤拿出手机看短信,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说是他的相亲对象,要换个地方见面,半个小时后见。

李勤咦了声,新换的地方不就在诊所旁边么,难道相亲对象就在附近?

既然是半个小时后见面,又是在附近,李勤便打算养下神,然后再去相亲,给准女博士一个精神饱满的好印象。

迷迷糊糊中,竟然睡着了……

*********

东汉末年,灵帝执政,帝国西北,凉州。

凉州又叫西凉,意为:地处西方,常寒凉也。

关东出相,关西出将。著写《汉书》的班固曾经说过,自秦汉以来,以勇武著称之猛将,如白起、王翦、李广等人,皆出自关西。有道是:凉州大马,横行天下。

凉州,北地郡,富平县。

富平,富庶太平之所在也。富平县本是安乐之地,然而到了汉末,由于临近草原,本地百姓屡遭胡人盗匪的骚扰,官府讨伐不力,无法保证百姓安全,所以县里的富户纷纷迁走,剩下的大都是赤贫百姓,经济实力削弱,官府无力借贷给百姓种子以及农具牲畜,以至于大片土地荒芜。

外地贫苦百姓纷纷来此谋生垦荒,却又因干旱天灾,地无所产,生活更加贫困,不少胡人也趁机南下,胡汉杂居,矛盾重重,又兼之许多不法之徒,豪强之士,在中原犯了案子,逃到这边疆之地来躲避追捕,使得原本的富平之地,既不富裕,更不太平!

富平县外,北面十里,扶角村。凉州最穷的地方是北地郡,北地郡最穷的地方是富平县,富平县最穷的地方,便是这小小的扶角村。

村中有位五十岁出头的老农,名为李田,因认得几个字,便被村民推举为里正。李田家在村子的北边,虽是里正的身份,却并不比别的村民日子过得好,一道土墙围成的院子,正中三间泥草房,连厨房都没有,只是在院里搭了座灶头,灶上架着家中最值钱的财物,一口铁锅。

灶前蹲着一个老妇,这老妇是李田的妻子何氏,何氏正在烧开水,她一边往灶膛里添加柴火,一边不住地转头往屋里望去,屋里躺着她受伤的儿子李勤。

儿子已经昏迷了几天,只有偶尔醒来,可醒来时却又眼中茫然,似乎不认得爹娘,不认得这个家一般。这种情况着实让她焦急,可家中贫寒,看不起医生,吃不起药,她除了能祈求上苍开眼救救儿子之外,再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第二章 李家儿郎

李勤躺在破木榻上,他两天前就已经恢复了神志,可是一直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他搞不清楚,自己不过是在诊室里小憩一会儿而已,怎么再醒来的时候,就躺到了这陌生的环境里。

两天里,他听到那对自称是他父母的老夫妻的谈话,从谈话里透lù出来的种种信息,他知道自己来到了东汉末年,而且灵魂附在了一个十八岁的青年身上,这青年和他同名同姓也叫李勤。

青年的父亲名叫李田,是一个小村的里正,母亲姓何,没有名字,村里人都叫她何氏,年纪大的管她叫李家的,年纪小的叫她一声李婶。

青年身高体壮,用这年代的话来讲,叫做身长八尺开外,力大如牛,而且擅长射箭。七八日前,青年去林中打猎,打中了一只野羊,不想却被一群无赖盯上,无赖们称这野羊是他们养的,在争吵中还把青年的头打伤了,如果不是村里的人把青年救回来,怕是青年就要丧身在树林里。

可是青年挨了打,家中父母却无可奈何,因为打人的无赖中,领头之人是县令的族侄,惹不起的人物,就算是李田去告官,县令也定会庇护族侄,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定了青年的罪。民不与官斗,这口气李家只能忍了。

家中贫穷,连饭都吃不饱,何谈请医生看病,青年在榻上躺了数日,本已死去,不想却被李勤的灵魂附了体,李勤变成了青年,也变成了李田和何氏的儿子。

李勤慢慢把手抬起,放在嘴边,用力咬了一口,疼痛难忍,他不是在做梦,他确实成了汉末的一个农家子弟,不管他接不接受,已成事实。

做为一名医生,李勤自然知道他现在身体的情况,不知什么原因,那个要了青年xìng命的脑后伤口,只在两天时间内,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痊愈了!不但如此,全身筋骨更加强健,气血充沛,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体壮如牛了!

也许,这是上天对自己的一种补偿吧,想起前世自己那副单薄的小身板,李勤不由得lù出苦笑!

屋外传来脚步声,李勤知道这是那位何氏,也就是青年的母亲,来给她的儿子喂水喂饭了,她还不知道儿子被别人占据了身子,早已不是她熟悉的儿子了。

李勤把眼睛闭上,何氏不知道儿子换了个人,可他却是知道母亲换了个人,这点他是没法接受的。

何氏手里端着水碗进了屋子,轻声道:“儿啊,起来喝口热水吧,你爹出去借米了,一会儿就能回来,等他回来咱们就煮粥喝。”她慢慢坐到了榻边,一手端碗,一手推了推李勤。

李勤睁开眼睛,他肚子早就饿得狠了,醒来后两天就只喝了三顿稀稀的小米粥,可他没法抱怨,因为他知道,李田和何氏每天只能喝一顿粥,而且还是糠做的粥。

这是一个极其贫穷的家庭,穷到了家无隔夜粮,穷到了身为现代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见儿子睁开眼,何氏喜道:“儿啊,你眼睛里红丝少了许多,看来病情有所好转,只要再养些时日,又是生龙活虎的一个大小伙子!”嘴里一边安慰着,一边伸手扶起儿子,喂儿子喝水。

这两天都是如此,何氏对李勤的照顾当真是无微不至,可李勤却仍感不知所措,他已然能起chuáng了,可正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李家夫fù,所以只能一直装病,仍旧躺着。

就着何氏端来的水碗,李勤把热水喝干,又躺了下去,把眼睛闭起。

何氏坐在榻边,望着儿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生了一女一子,姐弟两人。女儿李佳嫁给了一个从武威逃难来的穷孝廉,日子虽过得紧巴巴的,可穷孝廉对她却好,都是穷苦人,能得了这么个夫婿也算运气,可两年前穷孝廉离家去州里寻前程,一去不复返,李佳只好一个人照顾体弱多病的公婆,靠替给有钱人缝缝补补过日子,更加的艰辛,一日不做工,一日便不得食,无力照顾娘家,而娘家也没有能力照顾他。

家里穷,儿子都十八了还没说上媳fù儿,本来想着今年秋收后,再怎么紧巴也得把儿子的亲事办了,实在不行就娶个羌女,娶羌女不用拿财礼,现在的穷汉娶妻都是如此,谁也笑话不到谁。

可不成想祸从天降,得罪了县令老爷家的亲戚,把儿子打得几乎死掉,如果落下病根儿,可怎么得了,万一后半辈子只能在chuáng榻上渡过,那就算是羌女也娶不到了,退一步讲就算娶得到,可看儿子的样子,动都动不了,又如何能传宗接代呢?

何氏抬起袖子,擦去眼角的泪水,心想:“我李氏祖上何等的荣耀,就连史书都要为祖上单独书写列传,难不成到了我们这一代,竟然要绝后么?”

李勤听到抽泣声,眼睛睁开一条缝,见何氏正在哭泣,他有心起来,说自己的伤好了,可又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只好忍住没动,心里却很是难过,何氏的悲伤他能感受得到,可又能怎么办呢?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办,眼前的情况,超出了他的接受能力。

就在这时,院门吱嘎一声响,脚步声传来,想必是李田借粮回来了。

何氏轻轻地啊了声,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又看了眼儿子,这才快步出去。就听她到了屋外,问道:“当家的,可借到了粮食?”

外面的人正是李田,他嗯了声,道:“借遍了全村,只有赵八斤匀出了两斤糠麸给咱们,现在是春荒时节,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他单手提着篮子,里面装着借来的二斤糠麸。

李田在年轻时,家中殷实,他不但读过书,知文识字,还练了祖上传下来的武艺,枪法箭术都练得不错,娶了何氏之后,日子过得很是美满。可不成想一场水灾,把家乡淹了,他只好带着妻子逃难出来,不想路上又遇到了一群强盗,一场打斗之后,李田虽赶走了强盗,可却也被砍断了一条胳臂,从此只剩下了左臂。

来到富平之后,见县里的百姓大批迁走,留下不少无主田地,他便带着何氏在此安家落户,可因缺少种粮,官府又无力借贷,他又只一条手臂,以至于始终无法扩大生产,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本以为儿子大了,日子能宽绰些,却不料飞来横祸,让本已贫穷的家,雪上加霜。

李田和何氏都是五十出头,可两人都面目苍老,何氏看上去有六十多岁,可李田却如同七十老翁一般,头发快掉光了,剩下的也是全白,直如风烛残年一般。

李田把篮子交给何氏,他进了屋子,来到李勤的榻前,看了看儿子,又伸手去mō额头,见李勤没事儿,这才又出了屋子。

李田道:“老婆子,儿子的病见好啊,看上去没什么事了,估计再养养就能下地了。”

何氏把篮子放在了灶台上,小声道:“就怕落下病根儿,要是有暗伤可就糟了。”

李田叹了口气,道:“小点声,莫要让儿子听见。这些粮食省着点吃,估计能tǐng个三五天,家里先对付着,我听说县里要招匠人做兵器,我会制弓,没准儿能被选上,如能得些嚼裹,这个春荒也就能熬过去了。”

何氏忙道:“能行吗?要是真被选上了,你住城里的闺女家就好,也顺便给闺女找个活干,匠人多了不得要人做饭么,这活儿咱闺女就能干。”

李田唉了声,轻轻摇头,道:“要是被选上了,怎么的都好说,可就是怕我这岁数,又只一条胳臂,人家看不上呀!”

屋里的李勤听到一声叹息之后,屋外李家夫fù都再不说话,过了片刻,传来了何氏哭泣之声,接着李田低低的话声传来,似乎是让何氏小声点,不要让儿子听见!

李勤再也忍耐不住,看着关心自己的人哭泣,看着他们为了自己想尽办法地去劳作,如果还无动于衷,那便是一种罪过!

他慢慢从榻上坐起,手按后脑的伤口,发现伤口已经奇迹般地愈合,甚至连伤疤都没有留下,而且也无头痛之感,身子更无半点不适,就象是刚刚饱饱地睡了一觉醒来似的,全身精力充沛!

李勤掀开被子,查看身体,见身子虽然偏瘦,可股肉却结实,这般体魄,要是放在现代,都可以参加铁人三项赛了,说不定还能取得名次!

他见地上有一双厚厚的草鞋,便套了进去,没有袜子光脚穿草鞋,可却并不感到扎脚,也没感到冷。站起身后,咳嗽一声,慢慢向外屋走去。

屋外的抽泣声立即止住,李田和何氏一起跑到门口,见李勤下地了,他俩都是又惊又喜!何氏道:“儿啊,你的伤好了?”

李田却走过来,伸手去mō李勤的后脑勺儿,道:“我儿,让爹看看你的伤口!”他咦了声,又转到李勤的身后,仔细查看,甚至还扒开头发去看。何氏见着,双手一起扶住儿子的肩膀,也侧过身子,和李田一起去看伤口。

李勤站直了身子,随他们查看。二老足足看了半晌,这才齐声道:“伤口呢?怎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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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飞将军秘笈

李勤嘴chún动了动,却叫不出爹娘二字,犹豫了一下,他道:“刚才我在睡梦之中,梦到了一位老神仙,老神仙向我一指,一团白光便笼罩在我的身上,等我醒来后,伤便好了,而且身子强健,似乎更胜从前!”

李田和何氏一起愣住,他们互视一眼,又异口同声地道:“老神仙?”

何氏紧接着道:“那老神仙长得什么样?”

李勤不知这年代民间传说中的老神仙是什么样子的,他只好含糊地道:“自是有神仙风采,清瘦白须,手拿拂尘,可能是我李家的祖先吧!”后人都会希望祖先成为神仙,从而保祐后人,所以他这么说,自认为应该符合这年代人的想法。

可李田听了,却摇头道:“不会是我李家的祖先,我李家祖先,不论哪位都不会手拿拂尘这种东西的,要拿也是拿弓箭长枪!”

李勤心想:“怪不得现在这副身子,有明显的习武痕迹,看来祖上有可能是武将出身,而且精通箭法枪术!”

李田和何氏又去查看李勤脑后的伤口,反复看了好几遍,确定伤口没了,儿子的伤势已好,这才放下心来。何氏忙去做饭,说要做顿稠粥以示庆祝,而李田则蹲在灶旁,帮着何氏添柴火。

李勤只感全身都是力气,精力充沛,似乎体内的精气要爆发出来一般。他走到院里的空地上,本想打一套简单的二十四式太极拳,可伸手抬足不过几个动作之后,他竟然打出了一套以前完全不知道的古怪拳法,这套拳法充满了杀伐之气,似乎是一个勇士,陷入了敌阵当中,不得不拼命杀敌一样,出手之际,毫不留情!

李勤完全可以肯定,他从来没有练习过这种凶悍无比的拳法,以前他连太极拳,也只会二十四式的,连四十二式的都不会!

很显然,这套拳法是他现在这副身子以前的主人练习过的,而且熟极而流,用不着他想为什么,自然而然的就能使出来,拧腕断臂、封喉背摔、仰撞搬tuǐ,各招各式竟如行云流水一般,使得流畅无比!

这一套拳法招式不多,可打起来却奇快无比,只用了打太极拳十分之一的时间,便尽数打完,真可称得上是快如闪电!

李勤打完之后,愣在了当地,大感不知所措,他回过头看向李田和何氏。

何氏手拿木勺,看他打完拳,就象是松了口气似的,道:“看来伤是真好利索了,好了就好,好了就好!”李田手里拿着根木柴,看着李勤,却轻轻叹了口气,不知在想什么,却没说话。

两个人脸上都没有lù出惊讶之sè,看样子是见惯了儿子打拳,习以为常了。

李勤在院中呆站了好久,心里乱糟糟的,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他的灵魂之所以能依附到这副身子里面,说明原主人已然死去,可体格如此强壮,而身手又如此好的人,怎么会被几个无赖打伤,以至于命丧身亡呢?难不成这副身子的前主人,是一个光有好身手,却xìng格懦弱之人,以至于挨打不敢还手,竟被活活打死了,如此的窝囊?

好半天,忽听何氏道:“儿啊,粥好了,快来吃饭!”

李勤这才回过神来,答应一声,甩了甩头,想不明白那就先不要想,他腹中饥饿,也确实是想吃东西了。

进了东屋,这是李田夫fù居住的屋子,三口人坐在破木榻上,端碗吃粥。借来的粮食,总共才二斤糠麸,只能省着吃,每人只有一碗,锅里就已经干净了,连想续粥都不可得。

李勤看向三人的碗,见自己碗里的粥是最稠的,熬的时候什么样盛出来后就是什么样,而李田碗里的粥却是加了些水,稀了不少,再看何氏的,足足加了一半的水,稠粥已变成了稀粥!

李勤心中不忍,他等何氏喝了两口稀粥,便把自己的碗伸了过去,往何氏的碗里扒拉了些稠粥,张了张嘴,仍是没有叫出娘来,他道:“我吃不了,你替我吃些!”

何氏哎呀一声,赶紧把碗往后缩,道:“这孩子,娘不饿,饱着呢!你别给我,你自个儿吃!”

李勤又要给李田扒拉粥,可李田却摇头道:“爹够吃,儿子知道心疼爹娘,爹娘的心里就舒坦了,不用让来让去的!”他只有一条胳臂,只能端碗喝,而不能用筷子,行动不便。

李勤道:“你……我来服shì你喝粥!”放下自己的碗,就想帮忙。

可李田却道:“你赶紧吃吧,爹有手有脚还能动,最烦要人帮。你伤好了,明天出去打猎,多打几只兔子山鸡,孝敬你娘,才是真格的!”

何氏忙道:“当家的,这是说的什么话,儿子的伤刚好,还不能……”

李田眼睛一瞪,道:“我李家儿郎,没那么娇气!先祖南征北战之时,受的伤不比他严重得多,还不是一样带伤杀敌,又有什么能不能的了!”

何氏一听他提起李家祖先,顿时便不再说话,伸手拍了拍李勤的tuǐ后,便低头喝粥了。

李勤道:“我……我们家的祖先是,是谁啊?”这话问得颇有些艰难,竟然不知自家的祖宗是谁,这后代当得可不合格,但如果李田反问,他也只能推说头疼,忘了以前的事了。

可李田却道:“食不语,有话吃完饭再说!”

李勤不敢再问,只得端起碗吃饭,糠麸煮的粥自然粗糙无比,而且粥中无盐,淡而无味,如放在现代,这便是鸡饲料,可眼下这种情况,就算是糠粥再难吃,他也得吃,否则就要饿肚子,连糠麸都是借来的,他哪有挑剔的余地。

不过每人一碗粥而已,片刻便吃完了。李田把碗交给何氏,李田道:“老婆子你去灶头上收拾吧,我有话要和儿子说。”

何氏答应一声,出了屋子,顺手把门关上。

李勤看着李田,等着他说事,可李田低头想事,似乎在犹豫什么,好半晌,他才抬头道:“儿啊,我李家的规矩,只有长子成亲之后,祖先的事才能告之。可眼下家中穷困,连余粮都没有,哪还能给你操办婚事。这次你受了伤之后,爹也想开了,凡事不能迂腐,李家传到了我这一代,有些规矩也该改改了,爹打算告诉你李家祖先的事。”

说完话,李田打开了榻上的一个木箱,这木箱上的漆早已掉得干净,年头久远,估计是李田当初逃难时从家里带出来的,一直没有丢弃。李田把箱子里的衣物拿开,从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玉盒,这玉盒通体用上好的青sè玉石打制,一看便知是珍贵之物。

李勤心想:“家中已然穷困至此,却还没有把这玉盒换粮食,说明里面放的必是传家之宝,饿死也不能卖的。”

李田把玉盒拿出,放在tuǐ上,对李勤道:“儿啊,我李家的祖先大大有名,便是史书中也有专门列传。先祖不是别人,正是三百年前,人称飞将军的李公讳广,爹是他的十世孙,你是十一世!”后世子孙不能直呼祖先的名字,所以李田说的李公讳广,其实就是李广。

李勤咝地抽了口气,他从李田和何氏的只言片语中,早想到李家的祖宗定是员很出名的武将,但却不想出名到了没法再出的地步,竟然是飞将军。

李田对李勤的表情很满意,当年他听父亲说到祖先是谁时,也是这个表情。他又道:“我李家原是大秦名将李公讳信的血脉,入汉之后,广祖征战沙场,立功无数却不得封侯,又因得罪了大将军卫青,不愿受刀笔吏的侮辱,愤而自尽。立业难,破家却易,到了陵祖时,因与匈奴战事不利,只得假意从权,只为得一口喘息之机,以图后续,可长安君臣却都说他是真降,只有司马公一人为陵祖仗义直言,却因此身受大辱,我李家欠着司马家好大的恩情。”

李田一口气把祖先的事说完,低低咳嗽了几声,屋里又陷入了沉默。

李勤知道司马公是谁,便是大名鼎鼎的司马迁,司马迁在撰写的《史记》当中,专门写了一篇李将军列传,述说李广这个悲剧英雄。

过了一会儿,李田这才又道:“皇帝灭陵祖满门时,家中忠仆带了年幼的抉祖出来,逃到西凉,从此落地生根,再不回关内,一直传到了爹这世。可惜爹失了一臂,再无进身之路,又无法引弓舞枪,不能教你祖传的箭术枪法,只能学些导引术,皮毛之技,真是愧对祖先啊!”

李勤默然无语,他原本以为自己练的那套强悍之极的拳法,已经很了不起了,不想却只是李家的皮毛功夫,而且听李田的意思,自己的箭术应该属于一塌糊涂,给祖先méng羞的那种!

李田打开玉盒,从中取出两卷绢书,打开一卷交给李勤,道:“这是我李家的族谱,上面最后一个便是你的名字,爹亲手写上去的,等以后你有了儿子,也要为他把名字记录上去。”

李勤微微点头,拿过族谱观看,汉隶唐楷,他原本不认得多少隶书,可绢书上的字他竟个个认得,想必是这副身子原来主人的功劳。

李田拿出了第二卷绢书,轻轻打开,看了片刻,这才对李勤道:“儿啊,这卷绢书乃是我李家安身立命之宝,信祖、广祖、陵祖之所学尽在其中,为父今日就将它传给你,望你能学有所成,不求闻名天下,光耀史册,只求强身健体,一生平安!”说着话,他把绢书郑重地交给李勤。

李勤双膝跪倒,双手抱拳高举过头,对李田深施一礼,这才接过了绢书。他将绢书打开,就见绢书上第一行五个大字,写的乃是:李氏技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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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绢中有国术

李勤心头砰砰乱跳,实没有想到自己这世竟会有大名鼎鼎的祖先,祖先又留下了秘笈。

此时正值汉末,黄巾未起,三国未现,正是乱世已lù端倪,转瞬即到之际,如他能学好秘笈上的技击术,乱世之中必可有一番作为,即使不能叱诧风云,可保住自身及家人的xìng命,平安渡过此生,却是不难。

慢慢展开绢书,李勤见绢书分为上下两大卷,上卷为技击术,下卷为兵法。而上卷又分为上下两大篇,上篇为导引术,下篇为技击术,这卷绢书的名字,便是由下篇技击术命名的,想来这是最重要的一篇。

李勤先扫了眼下卷的兵法,见兵法偏重于打硬仗,即狭路相逢勇者胜,而对于运筹幄方面却略有不足,相比之下要比《孙子兵法》逊sè不少。不过他是读过《孙子兵法》的,而且兵法方面对他现在用处不大,他便把绢书的后半卷重新又卷了起来,只看前面的部份。

上篇是导引术,又分为四小篇,第一小篇是搏击术,也就是李勤在院里练的那套拳法。对于导引术,李勤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历史上最著名的导引术,便是华佗总结归纳的五禽戏。

第二小篇为弹射术,说的是如何使用弹弓和弓箭,以及如何制造良弓。对于这一小篇,李勤只看了一点儿,脑中就浮现出一系列的姿势以及技巧,都是这副身子前主人的功劳。但估计起来,前主人对于技巧是明白的,但却没有百步穿杨的本事,否则李田也不会说他只会皮毛了。

第三小篇是飞身术,说的是如何平地快跑,以及练习骑马,如何能做到人马合一,在马上任意翻腾转身。让李勤惊讶的是,李家练习骑马的方法与众不同,竟然是从蹴鞠开始的,先踢毽后踢球,这个就让他有些不懂了。

再往下看,第四小篇是击杀术,讲的是如何使用兵器,偏重于枪法和刀法,着重讲述如何出枪快,怎么能一击必杀,这和现代军队中的疾刺法,拼刺刀,有不少的共同之处。

下篇技击术不分小篇,属于综合提高,是上篇的延伸,讲的是在练好了四小篇后,如何能成为绝世骁将的方法。对于名将世家来讲,这篇才是最重要的,所以秘笈也以此命名。

虽然只大略看了看,李勤便发现,整个绢书都是在讲杀敌,如何才能最快的杀敌,如何做到一击必中,而没有半分以武会友的内容在里面。

李勤不由得想起后世的国术,国术是对传统武术的尊称,也叫武艺,但在民国时期国家危亡的时刻,冯玉祥等人为了jī励战士杀敌卫国,便直言:只杀敌,不表演的武术,就叫国术。这便成为了国术的另一种说法。

看着手里的绢书,李勤心想:“莫管后人怎么说国术。然而只杀敌,不表演的国术,我眼前就有一卷,李氏技击术!”

见儿子看绢书出神,李田道:“儿啊,这祖传下来的技艺,以后你要常看,不过看完以后,还要收起来藏在箱中,以免丢失。”

李勤点了点头,道:“前面的四小篇字数不多,字句也很浅白,我都看得懂,今晚我就把它全都背下来,等练熟了再看后面的。”

他把绢书放入玉盒,起身便想回自己的屋里,他屋里有一个小小的火塘,晚上可以借着火光看书,上篇导引术虽有四小篇,但每小篇字数不过千余,前两篇他又熟悉,打算晚上囫囵吞枣死记硬背下来,以后再慢慢消化理解。这绢书既是传家之宝,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所在,万不能有所损失。

李田看着儿子到了屋门口,忽然说道:“儿啊,以后你……”

李勤回过身来,看向李田,就见李田嘴chún动了动,脸上lù出难过的神sè。

李田道:“爹以前总是让你老实做人,万不可与人争斗,说吃亏是福,你从小被爹这般教导,虽然xìng子憨厚,却也有些懦弱了。可从这次你被人欺负的事看来,爹觉得就算你不惹祸,祸也不会放过你,我李家就你这一根独苗,你要是出事,爹娘也没法活了。所以……所以……”

顿了顿,他艰难地道:“所以如果以后再遭恶人欺辱,你便不可再忍,需当反抗,如果得罪了权贵,大不了我们搬家离开富平,哪里黄土不埋人,哪里的土地不产粮,只要家人在一起,平安渡日,就是福气!”

他一生老实厚道,年轻时又逢大变,为了家人从来都是低调做人,信奉吃亏就是福,也是这么教育儿子的,可不成想反过来却让儿子几乎受伤而亡,他这才告诉儿子要反抗。可这般为人处世,和他多年来的习惯相违,所以说出来,很是艰难。

李勤点了点头,道:“晓得了!”见李田垂下头,举袖擦泪,他心里也难过,有心安慰,可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没法这么快的接受李家夫fù是这世父母的事实,爹娘二字真是万难叫得出口。

回了自己的屋子,李勤开始看绢书,在心中默记,第一小篇的搏击术他是最熟悉的,看着文字再比划一番,便可得到印证,而且他的理解能力远比前主人要高得多,又加之是中医出身,知道导引术的特点,所以这一小篇,没感觉怎么费力气,便即融会贯通,记在了心里,只需日后再勤加练习,便可真正成为他自己的武技。

可第二小篇弹射术他就不是太好理解了。前主人会射箭,如相对普通人来讲,可以称得上是精通,但对于绢书所提出的要求,却相差甚远了。毕竟,这绢书上所记录的箭术,是冷兵器时代最优秀箭手留下来的,技巧方面要高深得多。而由于李田失了一臂,而且他本人在箭术方面也不甚高明,缺少经验,所以没能给儿子太多指导,从而使得李勤对箭术也不甚了了,无法象搏击术那样,短时间内就明白原理。

李勤看着绢书,轻声道:“举弓时需左臂下沉,肘内旋,以虎口推弓。竟有这等技巧,还以为只要能拉开弓弦就成呢。”

他回头看了眼墙壁,墙上挂着一把大弓,是前主人所留之物。把绢书放在榻上,他起身取下大弓,见是一把单体木弓,制作精良,但却不能称为上好,这可能是因为财力所限,穷苦人家就算知道怎么制弓,但没有材料也没办法,有道是巧媳fù难为无米之炊。

李勤拉了拉弓弦,发现弦很硬,弹xìng不够,有滞涩之感,他刚才在绢书上看到了,好的弓弦并非是光用牛筋,而是要加入上好的蚕丝,而且蚕丝在与牛筋掺杂时也有技巧,这和现代弓箭用的弓弦是有区别的。他手上拿的这把弓,弦中没有加入蚕丝,但保养得还是很好的。

就在此时,何氏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碗热水,她道:“儿啊,你伤刚好,不可熬夜,早些休息吧。这碗水娘给你放在火塘边上,你晚上要是渴了好喝。”她把水碗放在火塘边上,又出去抱了些柴火进来,添进火塘中。

李勤看向窗外,不知不觉中天sè已黑,自己专心看绢书,时间竟过得飞快。他道:“您……你也早些歇息吧!”

何氏笑了笑,走过来又mō了mō李勤的后脑勺儿,道:“看来是真好了,上天保祐啊!”这才转身出去,把门关上了。

李勤又拉了拉弓弦,前主人的记忆告诉他,这把弓的射程在百步左右,这说明这把弓还是tǐng不错的,可照绢书上制出的弓来讲,却还差得相当远。

把弓放回墙上,李勤又开始看起绢书,见三种制弓法之后,用小字又写着一种制弓法,并用朱笔标红,他凑近火光看去,就见小字的开头写着:此法唯生死存亡之际方可用之。

李勤眉头一皱,前面三种制弓法,前两种方法要制出一把好弓来,都要两年以上的时间,第三种更加夸张,不但对材料要求极高,而且时间更在三年以上。那么这最后一种方法怎么说是在生死存亡之际呢?

既然用生死存亡来形容,那就不可能是两三年的时间了,应该是在临战之时,并且还有可能战败身死,在这时用到这种方法!可战斗就在眼前,怎么可能制出一把弓来?这种方法不但被记录在绢书当中,并且标红,这是种什么方法呢?

带着疑问,他正要往下看,忽然就听外面有人叫道:“李大哥,李大哥,出事了,村子里进野兽了,把我家的羊给叼走了!”

东屋立即传出声响,李田打开屋门,问道:“是赵兄弟?你家的羊被野兽叼走了?可看清是什么野兽了,是狼吗?”

外面那人便是借给李田糠麸的赵八斤,因为出生时有八斤重,所以便取了这么个名,比李田小着十来岁,因李田是村中的里正,所以一出事,他立即就跑来了。

赵八斤带着哭腔叫道:“不知是个啥,这天刚黑才多一会儿,就窜进村子里来了,把我家的羊给叼走了,那是只母羊啊,可让我怎么办才好!”

李田道:“现在冬天刚过,林子里的野兽少食,想是饿急了才窜进村子里的,人没事就好,我这便和你去寻羊!”他拿起一根套有铁尖的木枪,便要出门。

李勤立即把绢书收入玉盒中,取下弓箭,来到东屋,把玉盒交给何氏,道:“先收好,我和……我跟着去看看!”跟着李田出门。

何氏叫道:“儿啊,你可小心点儿,你的伤才好……”

李田回头看了眼李勤,说道:“我的儿子,哪有那般娇气。好儿子,跟爹走!”带着李勤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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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巨灵大汉

李家的院外等着十好几个人,扶角村民尽都贫寒,苦熬日子的人最看重的便是互相扶持,赵八斤家出了事,村内只要帮得上忙的,都跑来帮忙。

赵八斤看样子有四十来岁的年纪,长得很敦实,手里拿着根棍子,正焦急地在门口等着,他的身后还有爷俩,一个是老汉实际年纪看不出来,说有七十也差不多,说五十来岁也可以,老汉的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能比李勤小着一岁,或是几个月的样子。

李田道:“那野兽是往哪个方向逃的?”

年轻人一指北边,道:“往林子里跑的。勤哥,你伤好啦?这几天我寻思着替你去报仇,可我爹不让我去。”

李勤嗯了声,记忆当中,这个年轻人名叫许小泥,老汉是他的父亲,名叫许老泥。许老泥和李田一样,都是生儿子晚,家里就许小泥一个宝贝疙瘩,许小泥要去找无赖们理论,许老泥自是舍不得,无赖们后台强硬,寻常百姓可是得罪不起的。

李勤嗯了声,道:“报仇的事以后再说,咱们先帮赵叔家去寻羊!”跟着李田便往北面跑去。

扶角村的北面是一座大树林,再往北的树林之外便是草原,很少有人居住,野兽出没,最多的便是野狼。

扶角村民叫嚷着跑出了村子,许小泥还点起了一根火把,他跑在最前面,不住地叫道:“这里有血迹,定是羊血!”

顺着血迹,众人一路追了下去,一直追进了树林。此时冬天已过,但北地郡春天来得迟,树木并未抽新出芽,月光透进林中,倒也不是特别的黑暗。

忽地,许小泥指着前面叫道:“羊,那不是赵叔家的羊么!”他举着火把跑了过去,想去看那羊。

李田叫道:“不要过去……”

话音未落,就听林中忽然一声兽吼,树后窜出一只金钱豹来,这豹子体大尾长,足足一百多斤,瞪眼呲牙,作势向许小泥去!

许小泥吓得哎呀大叫,一屁股坐倒在地,手里的火把也掉到了地上!

李田急道:“捡起火把!”他单臂挺枪,奔上去救许小泥。

李田知道,这时节的野兽最是饥饿,也最是凶残,否则这只豹子也不能窜进村里去叼羊,而它留在这里可不是跑不掉,而是跑不动了,却又舍不得到嘴的猎物,护食心切。许小泥手里拿着火把,这豹子不敢扑上去,可火把离开许小泥,那这豹子可就会真的扑上来了!

李田救人心切,哪里管得许多,挺着枪便冲了上来。豹子见状,舍了许小泥,张开血盆大口,迎着李田扑了上来!

李勤在后面见了,叫道:“小心!”他举起弓想要射这豹子,可他终是没有练过箭术,就算是有前主人的记忆,可急切之间,也没法在刹那间射出箭去,连箭都没法立即从袋中取出。

后面的村民见状也都齐声惊叫,可大家都被突然出现的豹子吓住了,脚步顿住,没能第一时间冲过去!

只耽搁了这眨眼的功夫,豹子便扑到了李田的身上!

李田手里的枪并非是有枪刃的正规长枪,只是前端套了个铁头而已,平常当做尖嘴锄插坑播种,自是不可能有多锋利。李田又不方便,豹子扑上来时,他的枪尖刺中了豹子肩膀,可却滑到了一边,只刺破了些皮毛,豹子凶猛,扑势并不因这一枪而稍有减弱,直扑到李田的身上,将他扑倒!

李勤见到李田被扑倒,突然之间,身体里一股蛮悍之气如火山喷发一样,直接爆了出来!对于这副身子的前主人来讲,被扑倒的是父亲,是世上最亲近的人,虽然记忆已然减弱,不足以左右李勤了,可是在这最危急的关头,竟然最后一次,尽数爆发了出来!

李勤的脑中几乎已成空白,除了定要杀死这只豹子之外,什么念头都没了!嗷地大叫着,李勤扔下弓箭,徒手冲了过去!

李田虽被扑倒,可他自幼练习的搏击术尚在,膝盖挺起,顶中豹子的肚子,减缓了豹子的扑势,而豹子的血盆大口也咬偏,没有咬到他的脖子!

豹子一咬不中,却不并恋战,叼羊伤人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它跳下李田的身体,转身就想逃走,食物再重要,也不如性命重要,对于野兽来讲并没有血战到底的观念。

可李勤这时已经冲了过来,就如豹子一样,他大吼着扑向豹子,竟然将豹子给扑倒了,顺势骑在豹子的身上,挥舞拳头猛砸,不偏不倚正好打中豹子的一只眼睛,拳到眼破!

豹子疼得嗷地一声巨吼,四林皆惊,奋起全身力气把李勤给掀起,撒腿便跑,慌乱之下,没跑多远,便一头撞到了树上,连声吼叫着,打了个滚儿,起身又逃!

李勤跳起身来,全身气血翻腾,怒吼着追去!

李田躺在地上,叫道:“儿啊,儿啊,不要追!”人急拼命,狗急跳墙,这受了重伤的豹子是万万不能追的,追不上也就罢了,追上了才真的会要人性命的!

赵八斤跑过来扶住李田,而后面许小泥等人则大呼小叫地跟着追,深怕李勤出意外!

李勤和村民们在这里打豹,却惊动了林里的一个巨汉。这巨汉原本躲在树上,躺在一根大树杈上,安安静静地睡觉,可被远处的人声惊醒。

巨汉咒骂一声:“我从陈留跑到了这里,仇家竟然还要追来,我这次再不留情,非再杀几个不可!”他从树上跳下,挺直了身子,双手一搓,骨节嘎巴嘎巴之声顿时响起。

这巨汉身高体壮,个头儿有九尺开外,比李勤还要高,腰围数尺,光论身材,能把李勤整个装进去!他手长腿长,破烂的袍子里露出虬结的股肉,往地当中一站,直如铁塔,仿佛巨灵!

再看面貌,褐色的脸膛,鬓边腮下尽是乱蓬蓬的粗长胡子,双眼微凸,凶光四射,半夜里站在林中,不象活人,更似恶鬼!

巨汉哼了声,道:“竟然有狗……哎呀,是豹子!”他看到前面狂奔来一物,本以为是狗,可却发现是豹子!虽然他胆子奇大,可再大的胆子也未超出人胆的范围,突然间看到凶猛的豹子冲来,岂有不吓一跳之理!

幸好他反应奇快,身子向旁一闪,随即飞脚向豹子踢去,重重一脚,正中豹子的前腿窝!

狂奔来的豹子,又饥又饿又受伤,而且头晕脑胀一眼已瞎,这种情况下如还能躲开这脚重击,也实在是太难为它了。这重重的一脚直把它踢得倒飞而起,直飞到半空中一丈,砰地掉到了地上!

巨汉踢飞豹子,可却连退几步,他不是怕豹子,而是发现后面又飞奔来一人,个头不比自己矮多少!

追来的人自然是李勤,他怒吼着扑了上来,又骑到了豹子的身上,一手按住了豹子的脖子,一手握拳,对准豹头,狠力砸下,只几声之后,便打得豹子口喷鲜血!

巨汉啊了声,心想:“怎地碰上了这等凶人,比我还要悍狠!”就见这狠砸豹头的人突然间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目光凶猛!

巨汉不由自主地又退了两步,心想:“这等凶人定不是我的仇家,如果我的仇家有他这般凶悍,别说我能跑到北地郡来,怕是家乡陈留的地界,我都跑不出去!”

远处传来人声,似有不少人跑来,巨汉略略一犹豫,转身便走,他不想和别人照面,在林中休息,就是为了少惹麻烦!

巨汉快步离开,眨眼功夫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李勤是看了一眼巨汉,可他并没有什么特殊想法,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有什么想法,他还骑在豹子身上呢!拳头不停,用尽全身力气地砰砰狠砸,片刻功夫就砸出了几十拳,而豹子在他十几拳时就已经放挺,动也不动了,早就死得彻底了!

许小泥他们奔到近前,见李勤还在猛砸,纷纷上来观看!许小泥叫道:“李哥,不要打了,这豹子的脑袋都被打烂了!”

李勤又砸了几拳,这才慢慢停住手,呼呼喘气。刚才追豹打豹时没感觉累,可一停下,全身力气便如被抽干了一样,他身子一歪,倒在了一边,许小泥赶紧扶住他。

这时,李田也跑了过来,他胸前的衣服被豹爪抓破,胸口有几道血迹,但并不严重,只是皮外伤罢了,并不影响行动。他跑过来时,看到李勤被许小泥扶着,大惊失色,叫道:“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啦,你哪里受伤了?”他以为李勤被抓伤咬伤了!

李勤喘匀气,道:“我?我没有受伤啊,爹爹放心,豹子没有咬我,反是我把它打死了!”

不知怎么的,经验了一场生死考验之后,他竟然张嘴就叫了李田为爹爹,而且也再无抵触的情绪,就好象他的思维和前主人的记忆彻底融合了一样,而且身体也能完全受他的控制,不象先前总是有些别扭了!

李田跌坐在他的身旁,泪水禁不住掉了下来,他抓着李勤的手臂,哽咽着道:“你这傻孩子,就算爹被豹子咬死,你也不能追啊,这太危险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爹娘也活不下去了呀!”

李勤连忙安慰,让李田不要太过担心。

正在查看豹子的许老泥忽然道:“李大哥,你儿子没事,有事的是这豹子。你看看,这豹子的脑袋都被打烂乎了呀!”

赵八斤也惊讶地道:“李勤,你长得的那是拳头啊,还是铁锤啊,怎么把豹子的脑袋给砸了个稀巴烂啊!”

而许小泥则叫道:“勤哥,从今晚起,以后我最佩服你,你简直就是咱们富平第一猛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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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鸡肋制弓术

李勤扶起李田,一起去看那豹子,就见豹子满头是血,面目被打得稀烂,整张豹脸竟然连模样都分不出了!

李勤心中惊骇,自己刚才哪来的这般力气,竟能把豹子打成这副样子!豹头这样了,那自己的手……他忙抬起手看去,左手还好点,砸豹子时是按豹脖子的,可右手却糟糕了,已然肿了起来,五根手指根根肿得犹如小胡萝卜似的!

他啊呀叫了声,赶紧检查手指,他是医生出身做检查是看家本领,摸骨按穴之下,这才松了口气,骨头没断,只是肿起而已,养养就能好!

李田心疼地抓起他的手臂,看着他的右手,道:“不会留病根儿吧,可别象爹一样啊,你以后还要练习箭术呢!”

李勤忙道:“不碍事,养几天就能好,骨头没事,皮肉伤而已!”

李田连声道:“骨头没断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

村民们把豹子架到木棍上,抬了起来,大家说说笑笑,一起从林中返回,走到遇见豹子的地方,赵八斤把羊抱了起来,心疼得直掉眼泪,他家就这么一只羊,却被豹子咬死了,岂有不伤心之理。

返回扶角村,已然是后半夜了,离着村口还有老远,就见村口一片火把,村里的人都等在村口。

李勤打老远就看到了何氏,何氏手里举着火把,正往这边看来。何氏见村民回来,她眼神不好,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叫道:“我们当家的呢,我儿子呢!”语气间极是焦急,已然带有哭音,显见她担心极了,深怕丈夫和儿子出事。

李勤的眼圈红了,心中感动。前世种种,都已如大梦,只能埋在心底的记忆深处,而他这世的生活便是从这里开始,身边相持的老汉还有蹒跚而来的老妇,便是他这世的父母,这世上最关心他,同时也要他来关心的人!

李勤扶住李田,大声道:“娘,爹和我在这呢,我们没事,还打死了只豹子,咱家有肉吃了!”

何氏听到他说话,这才发现人群里的丈夫和儿子,小跑着过来,把火把扔到地上,一手拉着丈夫,一手拉着儿子,叫道:“没事吧,你们没事吧?”她足足担了半个晚上的心,这时见到亲人回来,最也忍耐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李田道:“这没用的婆娘,哭什么哭,我们能有什么事,反倒是你不在家里睡觉,跑出来起什么哄。”嘴里说着斥责的话,可却用唯一的手臂,把妻子抱进了怀里。

别的妇人也尽如此,都拉着家人,问长问短,得知家人没事,这才放下心来,看到那只死豹,又啧啧称奇,得知这豹子是李勤赤手空拳打死的,更加惊讶。豹子是最难打的野兽之一,弓箭刀枪都难打到,现下却是被人用拳头打死的,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惊讶半晌之后,无不大赞,都说李田生了个好儿子,李家小子当真了得!

李田和何氏听村民夸奖儿子,大是开心,比夸他们自己,还要让他们开心。村民们簇拥着李家三口,抬着豹子一起进了村子。

到了自家的门口,李田身为村中的里正,又是他儿子打死的豹子,他挥手让村民们安静下来,道:“各位,静一静,我有话说。这次出去打豹子,虽是我家小子动的手,可是没有大伙儿帮忙,他一个人也不成的。”

村民们围在他家的门口,听李田说出这话,立时安静下来。扶角村的百姓向来抱团,谁家要是有了困难,只要能帮上忙的,都会出手帮忙,要不然也不会赵八斤一招呼,全村都能动员起来。现在听李田话里的意思,显见是要把豹子分了,大家自然高兴,都眼巴巴地看着李田,等着他往下说。

李田微笑着道:“这豹子足有一百来斤,去了皮骨之后,往少了估计也能得六十斤的净肉,咱们村里三十三户人家,先每家一斤肉,然后谁家今晚出了人去,有十来个人吧,我倒也没具体算,每人再得一斤的肉,剩下的肉还有心肝肠肺等物,熬成肉汤分了,大家看好不好?”

李田是里正,豹子又是他儿子打的,再加之分得公平又大方,村民们自然赞同,齐声答应,嬉笑叫嚷,开心之极。

李田摆手笑道:“行了,都回去吧,明天都来我家,把这豹子整治了!”说罢,开门进院,让村民把豹子抬了进来。

村民们议论纷纷,都说着明天的“全豹宴”,各自回家睡觉去了,只等明天放开了肚皮吃喝。

关上屋门,李田道:“老婆子,拿金创药来,我和儿子都受了点小伤。”说着看向李勤,又道:“我儿确是李家的好儿郎,手肿成那样,也没叫半声的疼!”他自己的伤虽不轻,可也疼着呢,但不说自己先夸儿子,对他来讲只要儿子有出息,就算是他的伤再重几分,也是不放在心上的。

何氏这时才知道他们爷俩儿都受了伤,赶紧查看两人的伤势,把她心疼得又掉起眼泪来,找出金创药,给他们处理伤口,包扎上药。

李勤的手肿得厉害,可上了金创药后,只感一阵清凉,疼痛顿时就减弱了几分,就算是在现代,这种特效药也是不多见的。他拿过装药的羊角瓶,又看了看手上的青黑色药膏,奇道:“娘,这药的配方是什么,怎地竟这般好使?”

何氏没等回答,就听李田道:“绢书上不是写着呢么,在击杀篇里。这孩子,看书不仔细!”

李勤呃了声,心想:“我还没有看到,并非是不仔细。”可却并不顶嘴,说道:“那我明天好好看看。爹娘你们休息吧,忙了大半夜了。”

何氏道:“你也早点睡,明天晚点起来没关系,中午起来就成,直接就喝肉汤!”

李勤答应一声,回自己的屋里去了。他很是劳累,躺到床上,连衣服都没脱,片刻功夫便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李勤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他打开窗子往外面望了眼,就见院子里外全是人,村民们早就起来了,正在整治那只豹子。村民的热闹事少,而且能有肉分,又能喝肉汤的机会更少,自是人人都当成是大事一样,早早就来了李家。

李勤打了个哈欠,心想:“我还是别出去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见手上的红肿竟然消了大半,估计着再有一天,就能全好,这药很速效,实不知是何古方!

他是医生出身,最关心药的疗效,很想知道配方。他下地去了东屋,见父母都不在,他便从箱中拿出玉盒,回自己屋里去看。

在床上拥被而坐,李勤打开绢书,直接翻到击杀篇,找到了金创药的配方,看罢之后,不由得大赞,心中疑团解开。原来,这药方上有一味药是现代没有的,属于绝种的植物。他看了看手,心想:“怪不得这药这么好使,又怪不得快两千年后竟然失传,不说李家保密,就算不保密,没有药材现代人也配不出这等上好的外用药来啊!”

他低下头再看绢书,想起昨天晚上看到了一种特殊的制弓方法,这种方法能在战斗前就制出一把强弓来,实是匪夷所思,今天得好好看看。翻到标红字体的部份,他看了起来,却见方法虽然简单,但具体步骤以及技巧,却看不太明白了,必须得亲自动手实践才行。

他又看小评,这回就看明白了,这种弓可以在战斗前快速制好,是李家保命的绝活。

这种弓只需简单的训弓,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制出来,而且劲力奇大,用此弓放箭足足可以射出一百五十步,用现代的方法算能达到九十米以上,单从射程而论,绝对是一等一的强弓了;而且一百五十步之外,仍可射伤穿皮甲的敌兵或不挂甲的战马,从力度上来讲,弱于机弩,但与强汉时装备的硬弩不相上下!

优点突出,可弱点同样突出!

红字标明,这种弓在快速制好后,最先射出的五箭力道奇强,堪比弩箭,可五箭之后力道减弱,准头更加不必提了,可以再坚持五箭,只要超过十箭,此弓必坏!

李勤皱起眉头,心想:“这是典型的一次性硬弓啊,和这时制作武器的理念完全相反!”

汉朝的工匠对于弓箭的制作,以经久耐用为上佳,一把好弓甚至可以传代,没人会去做这种一次性硬弓。

李勤放下绢书,心想:“这是李家的绝活啊,临战时保命用的。不过,这种制弓方法其实很鸡肋,毕竟只能在临战时用到。”

他回头看了眼墙上的大弓,已经有这种弓了,自然不需要用鸡肋方法制弓了,除非自己急需快速组建一支军队,拉出去开战,可这种情况……唉,还是先考虑把自己和家人的肚子填饱再说吧,现在吃糠还得管别人借呢!

拿起绢书,又再往下看。忽地,李勤咦了声,在看击杀篇时,他发现李氏枪术,竟和现代的疾刺术极其相似,难不成两千多年前的西汉时,兵将就会拼刺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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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豹死留皮

当然,和疾刺术类似,但却也有区别,甚至比现代的拼刺刀还要简单!

击杀篇里讲述的枪术并没有脱离导引术的范围,只是在翻来覆去地讲该如何使用劲力,如何出枪更快,却并没有具体招式,如果硬要说有,那也只有一招,就是刺出去!至于什么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等等,一概没有!

后世的枪法很复杂,所谓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不但各派大多有枪法传下来,使枪名将也有家传的枪术,无不复杂,可李氏留下来的枪术,和后世的相反,就一招——刺!

李氏的枪法是干干脆脆的杀人术,一丁点儿含糊的地方都没有!面对敌人,出枪,越快越好!我比敌快,敌死,敌比我快,我死!

李勤看着绢书,心想:“这种枪法,根本就是玩命啊,不重防守也就罢了,根本就没有防守!”他摇了摇头,李氏枪法真是决绝到了极点,比独孤九剑还要直接,人家独孤九剑面对不同的兵器,还要有九招呢,可眼前的枪术啥也不管,就一招,刺死拉倒!

仔细看去,就见这枪术的要点,首先是面对敌人,如敌人在正前方,那么使枪者便应先向左迈一小脚,使敌人在自己的右手方向,然后对准敌人的右肋,刺出去!

李勤心想:“这倒是很简单的方法,可如果敌人是左撇子怎么办呢?嗯,那就改往右迈一小步,刺敌人的左肋就成了,这倒是不用特别说明,毕竟左撇子不多。可完全不理敌人用什么样的兵器,就照敌人的右肋刺,似乎太危险了!”

接着再往下看,他才发现原来这种玩命的枪术是通过实践得出来的。因为李氏的枪法是用在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枪术,没有任何的表演成份在里面,就是以杀敌为主,所以实践最重要,别的都是扯淡!

如果敌人使的是长兵器,那么左手再前,右手便是持稳发力为主,如果一旦被刺中,那么长兵器就没法使了,再刺右肋,便可杀敌;而如果敌人是右手在前,那更简单了,右手在前必是抬起,右肋直接就是空门,致命的弱点所在!

如果敌人使的是短兵器,左手拿着盾牌,那么如果想要攻击,右手的兵器不管是劈、砸、刺、扎,右手都要抬起,右肋仍是空门,只要使枪者出枪够快,先刺中敌人就可以了!

很简单的道理,就是认准敌人的空门,然后出枪够快,就算不能一枪把敌人刺死,刺个半死那是基本没问题的!

李勤笑了,心想:“这不就是刺自己的枪,让敌人送命去吧!真是应了那句话,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敌人用什么兵器,怎么出招,都随他的便,我这头就一个字,刺!”

想了想,李勤感觉这种刺敌人右肋的方法,如果用在阵战上,也是很好使的,和近代的长枪兵有类似的地方。面对敌人,只要我方士兵排成一列,不管正对面的敌人,而只攻击右前方的敌人,一样可以获胜;如果是站成两排,后面一排的士兵把枪高举过头,专刺正面敌人的面门,那第一排士兵的成功率就更大了!

李勤歪着头又想了想,感觉似乎这种阵战方法是有缺点的,如果士兵们配合的不好怎么办?想得头都疼了,他使劲甩了甩头,正要再往下看,却听屋门声响,母亲何氏探身进来,笑眯眯地道:“儿啊,吃饭了,快点出来!”

李勤答应一声,把绢书放入玉盒当中,去了父母屋里,把玉盒放回箱子,这才出去吃饭。

扶角村的百姓赤贫已久,家家户户长年累月也尝不到半点的荤腥,就算是养羊的赵八斤家,也只是把羊伺候得好了,然后拿进城去换粮食,从不曾杀羊吃肉,更不要提别的百姓家了。

今日李田大方,拿出豹肉来分享,村民们比过年还要高兴,家家都不拉人,全村男女老幼尽数来到,都聚在打谷场上,等着分肉分汤。

李田见儿子来了,招手叫他过来,小声道:“儿啊,你老大不小了,以后就是咱们李家的顶梁柱,今天分肉分汤,便由你来,爹给你打下手。”

李田是村中里正,相当于村长的位份,富平县由于百姓迁出迁入人口流动过频,里正所管辖的范围早和以前不同,可他是村里的一把手却是铁定无疑的。李田自知年纪大了,总不能一直当里正,所以便想着让儿子按替,虽然里正连小吏都算不上,可终是能和官府打交道的,这对于李勤日后的发展,多多少少能有一些帮助,所以他便找机会给李勤提高一下在村里的威信。

李勤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他也不推辞,站到了肉案旁,肉案上早就堆满了肉条,每根肉条都差不多大,如果有偏差,也由碎肉补齐,都是正好一斤。李勤让村民们排队,他先让跟去打豹子的人出来,先给他们分肉,每分一块肉,他都大声称赞,说这人在打豹的过程中出过什么力气。

他的这种称赞法,扶角村百姓从来没有见过,都感新奇。尤其是那些跟着去打豹子的人,更是兴奋,其实他们并没有立啥功劳,可经李勤的嘴里一说,都满是那么回事的。

待分肉分到了许小泥时,李勤拉起许小泥的手,大声道:“乡亲们,可认得此人?”

村民们哈哈大笑,当然认得,这不就是许家的小子么!虽然都是熟人,可许小泥还是满脸通红,颇有几分腼腆之态,一看便是淳朴少年。

李勤道:“这位便是许小泥,咱们扶角村的勇士,许家的好儿郎。昨天晚上寻豹之时,他手举火把奔在最前,丝毫不惧豹子的凶猛,也正是因为他,我们才能找到豹子,否则现在大家哪有机会分肉分汤!大家说,该不该为许小泥欢呼三声?”

村民们轰然大笑,拍起手来,叫道:“许家小子好样的!”连声称赞,不止三声。

许小泥脸红得仿佛大红布一样,一只手被李勤举着,可另一只手竟不知该往哪儿放了,心中对李勤无限感激!而人群里的许老泥也是兴奋无比,他双手紧搓,对身边的村民道:“看着没,那是我儿子!”

村民无不大笑,都说当然知道他是你儿子,从他刚出生那天起就知道了!村民们对许家爷俩说不出的羡慕,爷俩昨晚一起跟着出去,每人都分了一斤肉,再按着户分又能分一斤,这便是三斤肉啊,老许家可是肥得流油了!

李勤夸完了许小泥,又让许老泥上前,大夸他养了一个好儿子,又把他昨晚英勇救护李田的事说了,这回换许老泥脸红得跟大红布似的,而许小泥则在底下连声说着:“瞧见没,那是我爹!”

夸完之后,李勤又按户分肉,每分一户他都把肉双手捧上,说道:“生于扶角,互相扶持!”提醒着村民,以后要团结,整个扶角村就是一个大家庭。

不多时,肉便分完,李勤又把肉汤分给村民,每个村民的碗里都有一块大肉,满满的肉汤。肉汤分完之后,村民们就在打谷场上或蹲或站,大口吃肉大口喝汤,满场尽是欢声笑语。

李家三口蹲在场边,李田喝了口汤,道:“儿啊,明天你和赵八斤进城,他的羊死了,得赶紧卖掉才成,你正好也把豹皮卖了,我给你姐姐留了半扇排骨,还有两斤精肉,你先给她送去,然后再去卖豹皮。你姐夫不在,她一个人日子难熬着呢,还要照顾公婆,怕是吃糠都吃不饱。”

李勤嗯了声,在他的记忆里姐姐李佳是个很贤淑的女子,嫁给了一个外地逃难来的穷孝廉,结果那穷孝廉跑到州里寻前程去了,把她和公婆留在家中,李佳以替人缝缝补补过日子,相当的紧巴。可他的记忆当中,却没有多少有关姐夫的,可能是那穷孝廉离家太久的关系,所以记忆模糊了。

何氏叹了口气,道:“那贾温乎不知啥时候能回来,说什么寻前程,也不知寻没寻到。”

李田哼了声,道:“如果寻到了,不早就把父母妻子接去享福了,哪能一直没信?说不定已经死在外面了呢!当初真是上了当,以为寻个孝廉当女婿,能让闺女过上好日子,结果反把闺女给害了。”

一说到贾温乎三个字,李勤便想起了一点点关于姐夫的事,但却不是什么好事。似乎贾温乎属于别的都不好,就是嘴好的那种人,什么事他都不出头,专门挑拨别人去办,然后他在后面乱出主意,久而久之,大家都发现他心眼儿太多,不够实诚,所以都不理他了。

贾温乎在老家混不下去,逃难到了富平,又在富平混不下去,只能又走,现在不知在哪儿混呢!

李田和何氏对女婿很是不满,说了几句便不再说,只是让李勤明天去看李佳,在姐姐家住一晚,替姐姐干些家务,李勤自是尽数答应。

吃过了“全豹宴”,村民们便各自回家,忙乎自家的事去了,李家三口也不例外。

第二天清早,李勤早早起来,喝了点昨天剩下的肉汤,将豹皮打了个包背上,一手挎着篮子,里面装着给李佳带的排骨精肉,一手提着根木棒,出了家门去找赵八斤,两人要一起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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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勤勤走出了小村子,进城了。在新书榜名次由52到49,书友们大家帮忙顶一顶吧,收藏下,要有推荐票,给本书投下,平安拜谢了!

第八章 姐姐

李勤出了家门,就听何氏在后面叫道:“儿啊,进城小心些,见着无赖躲着走……”

又听到李田气道:“糊涂婆娘,无赖算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躲着他们走?我李家的儿郎如果连无赖的亏都要吃,那以后还怎么光耀门庭?儿啊,不要听你娘的,进城要是见着无赖,打他们莫手软,大不了不在这里住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勤回过身来,大声道:“爹娘不必担心,儿子丢过一次脸,不会再丢第二次!”他举了举手中木棒,转身离去。

走不多远便到了赵家,赵八斤早就等在门口,见李勤来了,他把死羊扛在肩上,和李勤一起出村。扶角村在富平县城的北边,他们一路向南而行。

路上,赵八斤道:“李大侄子,你进城要先去看姐姐吧?那我就去集上卖羊了,估计着得零卖,你见了姐姐后,便来寻我吧,咱们一起回村。”

李勤摇头道:“我得在姐姐家留宿,要帮姐姐干些活才行,象劈柴挑水什么的,安置好了才能回家。”

赵八斤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可怜你姐姐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她嫁了贾温乎后连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当初我就劝你爹别找读书人当女婿,可他就是不听。什么孝廉,我看和他的姓一样,假的。”

李勤皱起眉头,他李家对贾温乎这个女婿不满,可却不愿意听别人也这么说。他道:“我姐夫既是孝廉,前程自然光明,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我姐姐留在家中照顾公婆,日后就算姐夫发达了,也要礼敬她三分,这才叫苦尽甘来。”

赵八斤却道:“一走两年没个信捎回来,这年头不太平,说不定他死在外面了呢……呸呸,瞧我这嘴,李大侄子你别生气,我不是要咒你姐夫!”

李勤笑了笑,并没放在心上,只是感到可能姐夫这个人,人缘确实不咋地,要不然为什么别人一提起他,都没啥好话呢。

十里路并不远,过不多时他们便到了富平县城。

富平县本是北地郡的首县,郡所治地,可由于地处边疆胡祸不断,朝廷便命令县中富户内迁,富户们怕财产受到损失,自然愿意内迁,可穷人谁在乎,仍旧留在此地。本地人少了,外地人便大量迁入,甚至不少胡人也来此安家,结果便是治安更加糟糕,官府也无能为力。

富平乱了也便罢了,毕竟只是一县,可由于曾是郡所治地,郡守也跟着内迁,跑到内地当空头大员去了,这便造成了北地郡没了郡守,只留下了一个富平县令,却又无法号令全郡。弄得各县自治,县令们互不往来,都只顾着自己的地盘,结果便是胡患更巨,盗匪横行。

可北地郡虽乱,却偏出勇士,象汉末的军阀董卓、李傕、郭汜、马腾、韩遂等人全是从西凉起家,而他们的主力精锐,却又都是从北地郡选出来的,有道是:凉州大马,横行天下,如遇北地,尽皆退拔。西凉兵强,可最强者又是北地郡的士兵。

灵帝当朝,宦官专政,大臣们忙着内斗,尽是短视之人,谁也不关心边疆百姓的死活,他们不会料到,数年后会有一场大火从北往南烧,把整个大汉朝廷烧成了灰烬,而这把大火的源头,正是现在李勤脚下所踩之地。

李勤站在城门前,望着破败的城墙,他叹了口气,这便是县城么?真是让人失望!

他本以为富平应该是座巨城,毕竟曾是郡所治地,可万没想到他眼前的城墙,竟不比后世大马路上的红绿灯高多少,而且不是砖墙而是土墙,这种城墙哪里经得住敌人攻打?怪不得富户内迁,郡守跑掉,见到这种城墙,草原上的匈奴兵不来才怪!

城门口懒洋洋地蹲着几个小兵,靠着墙根晒太阳,见到李勤和赵八斤到来,理也不理,就象没看见他俩一样。进了城门,两人分开,李勤去姐姐家,而赵八斤去集上卖羊。

临分开时,赵八斤道:“李大侄子,你见了姐姐后就来集上找我,我认得收税的小吏,塞他两个酒钱便成,这样咱们卖了东西后,就省得交税钱了,要不然逢二抽一的税钱,可是交得冤枉!”

李勤答应,告别赵八斤,顺着模糊的记忆去找姐姐家,他记得好象是在一个小胡同里,离着城门不算太远。

走不多时,拐了两个弯,熟悉的胡同出现在眼前,李勤往胡同里望去,见尽头有一处柴门,透过柴门可以看到院子里的三间破草房,正是姐姐李佳的住处。

李勤大步到了门口,隔着柴门叫道:“姐,李佳,贾李氏,在家没?”

屋门吱嘎一声打开,李佳走了出来,惊讶地道:“兄弟,你怎么来了,你的伤好了?我正打算明天回家看你。”

李佳不过二十出头,如在现代正是风华正茂,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好年纪,可因生活困苦,却过早地衰老了。身材高挑,却微微有些佝偻,原本颇有几分姿色的相貌,却因菜色过重,看上去象是三十多岁。

她在城里度日艰难,又要照顾公婆,一日不劳作,一日便不得食,昨天好不容易存下了一天的粮食,打算安置好公婆,明天好回家看弟弟,不成想弟弟却来了,而且看样子伤也好了。

李佳小跑着过来,打开柴门,道:“好兄弟,让姐看看,你伤全好了?”拉住李勤的手,上下打量。

李勤见到她,自然而然地升起一股亲近之感,笑道:“我的伤在脑后,本就不重,现在更是全好了。你看看,一点疤痕都没有。”他把头转过去,让李佳看他的后脑勺儿。

李佳扒开头发看去,点头道:“真是一点疤痕没留下,没事就好,以后再见着无赖,躲着走便是。”她的话和何氏一样。

说话间,屋里出来两位老人,正是她的公婆。

贾父贾母和李田何氏年纪差不多,都是五十来岁,贾母也是很苍老的样子。可贾父一看便是富家子弟出身,老是同样够老,可谱儿却摆的挺大,抚着白须,道:“原来是李郎到了,亲家可好,别来无恙乎?”

李勤微微一愣,对李郎这个称呼有些不太适应,他道:“家父家母安好,劳贾伯父问候!”

李勤举起手里的东西,道:“我给你们捎来些东西……”他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又把带来的排骨和精肉给了李佳。

李佳听了大为惊讶,又忍不住后怕,告诫李勤下次不可如此了,贾母同样也这么说,老太太很关心李勤,两人看了排骨和精肉,更是吃惊,都说东西送的太多了。

可贾父却道:“李郎好本事,照你姐夫差得也不算太多,以后等你姐夫富贵了,你为他做事,也不算丢了我贾家的脸。”

李勤一皱眉,怪不得大家都烦姐夫,看他爹的样子,就知道姐夫也不咋地。他道:“那你们先忙,我去集上把豹皮卖了,今晚我在这里过夜,家里要是有重活儿,留着等我回来干。”他提了棒子,紧紧背上的包裹,就要出去。

到了门口,他停下脚步,心里对贾父的话很是不快,儿子都不知跑哪儿混去了,还要这般自吹自擂,实是无聊之极,他回头问道:“村里人都叫我姐夫做贾温乎,他人缘可是很好?”说完,不等回答,转身又走。

可身后的贾父却气道:“乡下人就会胡说八道,什么温乎,是表字文和,你姐夫大名为诩,诩乃发扬张大之意,端的是好名字。乡下人不懂礼数只会信口胡柴,真真的无药可救!”

李勤啊了声,回过身来,道:“贾诩,我姐夫叫贾诩?贾伯父可是武威人?”他只知道贾诩是凉州武威人,但不知自家姐夫是不是历史上那个大名鼎鼎的毒士。

贾父点头道:“祖上确是武威人,你不是知道么,怎地还问?”顿了顿,转口道:“自从来到富平后,这里便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难不成正是因为我们贾家迁来之故?”

贾母叹了口气,道:“老头子,你说这些作甚,咱们是逃荒来的,别人又不是不知,再说这里去年大旱,哪里风调雨顺了?”

贾父气道:“什么老头子,要叫夫君,越老越没记性……”

李佳忙推了李勤一把,道:“你不是要去集上么,快走吧!”她不想让李勤看到公婆吵嘴。

李勤嘿了声,道:“姐夫有孝廉的功名,自是前程光明,想必不久便会衣锦还乡,到时姐姐定苦尽甘来,不过记得要叫姐夫为夫君!”哈哈大笑,出了院门,去找集市。

贾父在后面赞道:“李郎有见识,知道你姐夫定会衣锦还乡,等你姐夫回来后,定会提拔栽培你的!”

李佳和贾母很是尴尬,深怕这话被李勤听到,笑话他们。贾诩离家两年有余,没有只字片语捎回家来,还说什么衣锦还乡,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李勤出了胡同,转上大道,心想:“贾诩竟然落难到了富平,还娶了我姐。爹娘还说他们当初上当,才把姐姐嫁过去,这哪是上当……好吧,就算是上当,不过这个当上得也是挺有眼光的,汉末三国的名人里,能终身富贵且得善终者,唯贾诩也!”

虽不记得城里的路了,可他顺着人多的地方走,过不多时,便来到一块空地前,见不少人在高声叫卖,可不正是富平的集市么。

——

贾诩的实力还是蛮高的,算计别人厉害,对待自己明白,在汉末三国的乱世中,他能全身善终,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刚才看了新书榜,《主公》从49上升到45了,多谢谢书友兄弟们的支持。平安向兄弟们求支持,求收藏,收推荐票,万分感谢!

第九章 刺右肋

集市上,赵八斤把他的羊放在一张石案上,剥皮割肉分开来卖,由于他没有秤,所以只能估计着肉的份量来卖,而来买他羊肉的百姓,也并非个个使钱,往往以物易物,拿别的东西来和他换羊肉。

赵八斤割下一大块羊肉,递给一个穿破旧皮袍的胡商,这胡商是拿了一大包的调料跟他换的。

胡商接过羊肉掂了掂,摇头道:“太少了,也就两斤半。你看看我那调料,可是好几种混在一块的呢,还是用纸包的。你认识纸不,这可是官老爷们拿来写字用的,光是这纸包就值好几个钱!”

他晃了晃手里的羊肉,表示赵八斤只给了付调料的羊肉,却没付包装费。这年代纸张没有大量普及,就算是官府也仍在用绢帛或竹简传递信息,老百姓很少有见过纸的。

赵八斤哦了声,道:“包个调料而已,干嘛用纸这么贵的东西。”听纸是给官老爷写字用的东西,他便又剁下两根肉骨头,递给胡商,道:“这回够了吧!”

胡商喜笑颜开,笑道:“够了够了,足够熬上一锅浓汤了!”正要去接肉骨头,却忽见旁边伸过一只手来,把肉骨头抢了过去。

赵八斤和胡商同时吓了一跳,一起转头看去,就见石案旁边站着四五个大汉,领头的大汉身穿皂服,头上戴着乌沿帽,手里抓着那两根肉骨头,脸上的表情恶狠狠地,正瞪着赵八斤。

赵八斤见了这伙人顿时哆嗦起来,这伙人便是富平城里出了名的恶棍,领头大汉名叫汤表,是县令汤介的族侄。汤表仗着族叔的势力在富平横行霸道,上次打伤李勤的那个无赖便是他。

胡商也有点哆嗦,退后一步,他并不是富人,两根肉骨头对他来说可不算少,平白被人夺了去,自是心疼。胡商道:“汤,汤爷,怎地抢了小人的肉骨头去?”

赵八斤却惊诧不已,看汤表的服色是成了收税小吏,可集市里的小吏他认得,并不是汤表,难不成汤表仗着有族叔做靠山,抢了小吏的差事,现在由他在集市里收税呢?

疑惑马上就解开了,就听汤表身后的一个大汉道:“汤爷?叫错了,应该叫汤官爷,我们汤大哥从今天起负责在集上收税,上任的头一天,难道你不该出些孝敬么?”

汤表把肉骨头扔给身后的无赖,双手抱肩,对胡商斜眼蔑视,见对方还想啰嗦,便道:“爷爷看你象是匈奴人的探子,你要是不服,咱们衙门走一趟?”

胡商大吃一惊,又退后一步,急道:“汤,汤官爷说得哪里话来,小人是羌人不是匈奴人,怎会是探子?”顿了顿,他看向无赖手里的羊骨,哀求道:“汤官爷,小人是大良羌的,求你看在我们族长面上,把羊骨还给小人,小人家里的婆娘刚生产完,身子虚弱,急需进补……”

这胡商并非富人,如果不是家中妻子要补身子,他又没有现钱,也不可能拿调料来换羊肉,调料如果运到州府去,利润可是要翻倍的。两根羊骨对于富人来讲无所谓,可是对穷人来讲,哪里舍得?

汤表欺负人已成习惯,见胡商说出大良羌三字,他冷笑道:“你是刘胜的族人?你们那族长以为住在汉家城池里,再取个汉名,就是我大汉子民了?当真可笑!”

他一把抢过胡商手里的羊肉,喝道:“不提刘胜也就罢了,既然提了,羊肉一并孝敬爷爷了!”抬脚猛踹胡商的肚子,将胡商踹掉,他身后的无赖一拥而上,对着胡商猛踢。

汤表瞪起眼睛,对赵八斤喝道:“他的孝敬给了,你的呢?”见案上放着整副的羊肝,伸手抓起,道:“这个下酒正好!”

无赖们停止群殴,向集上的百姓叫道:“我家大哥今天新官上任,你们的孝敬呢?”

集中百姓尽皆骇然,虽然富平此地甚乱,可官吏当众索要孝敬的事,却从没发生过,难道做这种事时,连最起码的遮遮掩掩,都不需要了吗?

地上的胡商爬起身来,踉踉跄跄地逃走。一个无赖小声道:“汤大哥,这家伙定是去找刘胜了!”

汤表眼皮一跳,脸上露出胆怯之色,可胆怯一闪即逝,他拍了拍身上的皂服,哼了声,道:“看他敢来,我现在可是有官身了!”

汤表以前勒索百姓财物时,曾被刘胜碰上,刘胜出手教训过他,汤表打不过刘胜。刘胜是大良羌的族长,来往西域和州府,做着好大的买卖,而且长得壮硕,颇会些武艺,属于豪强一类的人物;而汤表只是个无赖罢了,欺软怕硬且不会武艺,被刘胜教训了,他也无可奈何,不敢去找族叔告状,只能忍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汤表做了小吏,就算再小也是个吏,是吏就不同于百姓,民不与官斗,自古便是如此,所以他还是有些底气的。

集外,李勤大步走来,可尚未进集市,忽然发现叫卖声停止,空地上一片安静,不知发生什么事了。正待进去,却见一个胡人满脸泪痕地奔了出来,身上尽是尘土,象是被人殴打后的样子,从他身边跑过。

李勤眉头一皱,心想:“里面打架了,不知赵八斤在什么地方,跟他没关系吧?”举目向空地上望去,一眼便看到了赵八斤,同时也看到了那几个大汉。

看见那几个大汉,他心里一股憎恶之感油然而生,想起来了,打死了这副身子前主人的无赖凶人,便是这几个大汉,领头的就是那个穿黑色衣服的家伙,名叫汤表,是县令的族侄!

汤表等人却没看到李勤,他们正在对着百姓大声呼喝,告诉他们税钱翻倍,一半交给官府,一半交给汤表当孝敬。

李勤停住脚步,眼睛眯起看向汤表,这年头只认快意恩仇的大丈夫,可不认胆小怕事的窝囊废,更何况杀身之仇岂有不报之理?他紧紧了背上的包袱,心想:“与无赖讲理,那是二傻子的行径,需当他横我更横,他凶我更凶;对付无赖而已,如果我还要思前想后的,以后还能有什么大出息!”

既不打招呼,也不说场面话,李勤持棍大步向前。李氏枪术的要诀,甭管对手如何,先刺倒再说,就算是要理论,也是我站着说,对手趴着听!

赵八斤被抢了整副羊肝,心疼得他几乎要哭出声来,可他却没有胆量与汤表理论,胡商受了欺负还能去找族长,可他受了欺负,能找谁呢?可就在他眼泪要流下来时,猛地张大了嘴巴,看向汤表的身后!

汤表把手里的羊肝和羊肉扔给无赖们,他两腿分开站着,双手抱肩,满脸不屑地看着集上的百姓,颇有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架势!

一般来讲,做人不可太狂,因为如果遇到更狂的人,往往会吃大亏!

汤表忽然听到无赖们叫道:“汤大哥,小心身后!”话声未落,他就听后面脚步声响,紧接着自己的右面后腰巨痛钻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捅到了一样!

啊地一声大叫,汤表站立不稳,脸对地摔倒!这一摔亏可吃大了,直可称为以头抢地尔,鼻子撞地,鼻血喷出!

后面用棍子刺倒汤表的人正是李勤。感谢前主人留下的好体魄,以及迅捷的身手,李勤虽然头一回和人打架,可却一击便中,半点滞涩之感都没有!

无论是士兵作战,还是市井斗殴,凭的都是一股气势,狭路相逢勇者胜!李勤一招得手,勇气倍增,对准地上的汤表,又是一棍刺出!

汤表后腰巨痛,他知道有人偷袭,而且自己此时已然无力反抗,好汉不吃眼前亏,无赖地痞更是懂得这点,他叫道:“好汉爷,饶……”

他挣扎着翻过身来,想看看是谁偷袭的他。可不翻身还好,身子刚侧过来,右肋正好朝上,又再中棍,而且比刚才那棍中得还要狠,咔嚓一声,右肋骨断了一根!下面的“命”字他就没喊出来,双眼一翻,直挺挺地疼得晕了过去!

无赖们尽数呆如木鸡,平常向来是他们比别人不讲理,可今天突然遇到一个比他们还要不讲理的人,而且还超狠的,震惊之下,都感不知所措,没能立即反应过来!

无赖们有没有反应,李勤根本不管,爱咋地咋地去,他全不理会,只管拿挺棍狠刺!调转棍头,对准离自己最近的无赖,疾刺出手,正中右肋!咔嚓声响,中棍的无赖右肋也断了一根,倒地惨叫!

剩下的三个无赖,其中两个终于反应过来,一起挥拳来打!

李勤一棍刺出,正中右侧无赖的右肋。咔嚓声中,右侧无赖倒地嚎叫,他的肋骨也断了;左侧的无赖吓得嗷地大叫,不敢上前,转身就想逃!

如果无赖此刻不害怕,而是玩命扑来,定能将李勤逼退,现在的李勤只是占了突袭的便宜,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可却并非精通枪术,疾刺还凑合,却做不到连续疾刺,无赖一逃,反给了李勤调整的时机!

李勤向左前方迈出一步,长棍又再刺出,就象他刚才刺汤表那样,又刺中了前面无赖的后腰,将其刺倒之后,紧接着补刺,把这无赖的肋骨也给刺断了!

转过身来,李勤看向最后一个无赖。这个无赖手里拿着抢来的东西,他全身发抖,浑身打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已然认出李勤了,叫道:“李爷爷,饶命啊……”

李勤喝道:“你殴打良善时,良善求你,你是如何对待的?”上前一脚将他踢翻,长棍对准他的右肋刺下,又是咔嚓声响,这无赖也嗷嗷痛叫起来。

留情不出手,出手不留情,要么别干,干了就要干到底!

李勤把长棍向地上一杵,看向周围的百姓,就见百姓们全都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他。李勤收拾汤表等人,动作太快,嘁哩喀喳就把五个家伙尽数放倒,百姓们尚未回过神儿来,一时之间,竟忘了叫好!

忽然,集外有人啪啪鼓掌,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好棍法,好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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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汗血宝马

李勤转头看去,就见空地边上站着一大群的胡人,领头是个矮胖大汉,大汉的身后又站着二十来个胡人大汉,个个手提棍棒,而刚才跑出集外的那个胡人,也在人群之中,想必这些大汉是他叫来的帮手,来找汤表算帐的。

矮胖大汉年纪在四十岁上下,长得极是敦实,头大颈短,圆圆的大脑袋犹如是直接插到了四方块的身体上,两条罗圈tuǐ,似乎是长年骑马所致。身上衣着华丽,一望而知是个有钱的胡人。

矮胖大汉迈步向李勤走来,单手抚xiōng向李勤微微一弯腰,道:“这位好汉,在下刘胜,不知好汉如何称呼?”

李勤将长棍抱入怀中,拱手还礼,道:“在下扶角村李勤。”

他这一报名不要紧,旁边的赵八斤着急了,叫道:“李大侄子,怎地报了姓名,小心遭报复。”

李勤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想:“就算不报出名来,难道汤表就不认得我了?”

刘胜走到近前,指着地上的无赖,道:“这帮子恶心东西,李老弟教训得好,就算你不出手,我也要出手。”

刘胜是大良羌的族长,见多识广极会做人。他回身对手下说道:“把这几个家伙送回他们家去,汤药费我来出,等醒来后告诉他们,有什么冤仇找我刘胜便是,莫要找旁人。”

李勤见刘胜大包大揽,心里一乐,这人倒是豪爽,而且看样子tǐng有钱的,自己正愁豹皮卖不出去,普通百姓哪买得起这种奢侈品,不如就卖了他吧!

李勤道:“刘兄仗义,不过这几头臭鱼烂虾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刘兄不必将他们放在心上。”

他把背上的包袱取了下来,对赵八斤道:“赵叔,让个地方给我,我来买豹皮。”

刘胜看着手下把汤表等人抬走,正想转身也走,忽听李勤说有豹皮,他便走过来,问道:“豹皮?可是硝制过的?要是硝制时手艺差了,可是白白浪费了好东西。”

李勤取出豹皮,道:“前天晚上打的豹子,还没来得及硝制,腥臭得很,怕是卖不上好价。”他捧着豹皮让刘胜观看。

刘胜看向豹皮,喜道:“是没有硝制过的,太好了……”话没说完,他大声打了个喷嚏,又咳嗽几声,声音变得沙哑,接着道:“正和我用!”又咳嗽了几声。

李勤看他脸有潮红,心想:“看他的样子是感冒了。嗯,这年头叫偶染风寒。”

刘胜接过豹皮,翻看之下,又道:“血腥气如此浓烈,甚好,我正需要这样一张刚剥下来的,没经硝制的猛兽之皮!”

mō着豹皮,刘胜道:“李兄弟,既然你要卖豹皮,不如就卖给我吧,我出上好的粟米两石,你看如何?”

刘胜说的粟米便是谷子,而上好的粟米是脱了壳的小米。豹皮再好也不顶吃喝,而粟米却是养家糊口的好东西,至于说到两石之多,不要说在富平,就算是在州府,对于没硝制过的豹皮也是好价钱了。

可李勤听他说了“正和我用”,便知刘胜有特殊需求了,专门想要没硝制过,还有血腥味的豹皮,既然如此,那就不妨犹豫一下。

李勤皱起眉头,道:“这个,这个嘛……”

一边的赵八斤着急了,两石上好的粟米啊,省着点儿吃,再掺杂些糠菜,都够三口之家吃上小半年的了,这还有什么犹豫的。他扯了扯袖子,就想让李勤答应。

李勤却道:“不瞒刘兄,我家还欠着别人家的粮食……”他家可不真欠着赵八斤家二斤糠麸呢么。

刘胜道:“多少?”

李勤叹了口气,伸出两根手指。旁边的赵八斤却也跟着叹了口气,心想:“才两斤糠麸,你至于和他讲价么,万一人家又变了主意,岂不糟糕。”

刘胜稍犹豫了一下,道:“两石?好,那我就再加两石,总不能让李兄弟还了粮食后,自家锅中无米!”

赵八斤差点晕过去,又加了两石,这般的大手笔,这可是上好的粟米,不是没碾过还带壳的那种啊,他差点就替李勤答应下来。

可李勤却仍是摇头,只要对方还在抬价,他就不着急答应,又道:“打这只豹子,全村乡亲都出了力,得了粮食还需分给乡亲们一些啊!”

刘胜猛地大咳起来,伸出一只手按了按额头,看样子他确实是在生病,只不过身子强壮,所以还能tǐng得住。他停止咳嗽之后,道:“乡亲们帮了忙,自要感谢。那,那我就再加两石。”

他话是这么说,可捧豹皮的另一只手却向前伸了伸,似乎不想买了。

这时候,赵八斤再也忍不住了,这可是六石上好的粟米,天一样高的价钱了,就算是在州府也卖不出这种价钱来啊!

赵八斤见李勤还没答应,只怪李勤不懂做生意,胡乱抬价,他忙道:“成,六石就六石,我替李大侄子答应了!”瞪了李勤一眼,看我不回家告诉你爹去,你小子也太贪心了,六石还不卖,小心人家不买了。

李勤看了眼赵八斤,点头道:“好吧,既然我赵叔替我答应了,那这生意就成了。”

刘胜沙哑着嗓子,笑道:“李兄弟爽快。说实话,这带着血腥味的豹皮我有大用处,就算你把价抬到十石,我硬着头皮也得答应啊,可这位老哥一应声,我省下了粮食,李兄弟你却吃亏了。不如李兄弟去我家喝酒,咱们好生结交,至于粮食我让人给你送家去,扶角村是吧,不远。”

赵八斤听了这话,两tuǐ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后悔得噼啪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咋就这么嘴欠呢,只多说了一句,就让老李家少了四石上好的粟米,可也太不对起人家了。

刘胜哈哈大笑,道:“小的们,这一案的羊肉我买了,拿钱给他,让他给你们领路,给李兄弟送粮食去!”他的手下齐声答应,拉起了赵八斤。

刘胜把豹皮往腋下一挟,道:“李兄弟,如不嫌弃,去我家喝酒如何?”

李勤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如此叨扰刘兄了!”

刘胜嘿了声,道:“李兄弟说话文绉绉的,是个读书人啊!了不起,这年头读书人都是了不起的!”他又咳嗽了几声,陪着李勤往他家走去。

刘家宅院离集市不远,片刻即到,刘胜一进院子便大声吆喝,让家人整治酒肉。他拍了拍怀中的豹皮,对李勤道:“李兄弟,你可知我为什么huā大价钱买这张豹皮?”说话的语气颇有几分得意之sè。

李勤道:“兄弟不知,刘兄可愿相告?”

刘胜拉着他的手,道:“来来,跟我来,我让你看一样宝物。实不相瞒,我有一匹宝马,乃是大宛良种,毛sè赤红,头显兔形,乃是真真正正的汗血宝马啊!”

李勤微微一愣,道:“这马名叫赤兔?”

刘胜眨了眨眼睛,笑道:“赤兔?好名字,等它产下马驹儿,我就给马驹儿起名字叫赤兔。我的这匹马名叫火炭,我把它带到了草原上,让它与野马中的头马相配,那头马也是汗血宝马,xìng烈如火,无法扑捉,我只好让火炭去yòuhuò它,得不到它,得到它儿子也行啊……”

刘胜自顾自说,有些含糊不清,可李勤却也听懂了,原来刘胜的汗血宝马是匹母马,而且与野马相配后怀了马驹儿。如此说来,那刘胜买带着血腥味的豹皮,目地就很明显了,是用来驯马的,让马不怕猛兽气味。

说着话,他们来到了后院马圈。刘家的马圈很大,整个后院除了几座主房以外,几乎全是马圈。

李勤看着后院,心想:“如果刘胜就住在后院里,那他可是毅力坚强了,味道未免太过浓重了些。”

刘胜一直领着李勤到了最靠近主房的一座马圈里,这座马圈里只有一匹马,就是他说的那匹汗血宝马火炭了。

进了马圈,李勤看到火炭,忍不住叫了声好,就见马槽后面的这匹马非常漂亮,骨骼高大,不论别的,光说外表,就足能让人赏心悦目了!

汗血宝马是中国古代的叫法,如果用现代的叫法,应该叫阿哈尔捷金马。这**是世界上最昂贵,且血统最纯正的马,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属于国宝一级的珍贵宝马。

听到李勤叫好,刘胜得意地道:“当然好了,我半生贩马,所见良驹它排名第二,第一的那匹便是它丈夫了,可惜扑捉不到。”

心中得意,刘胜便走过去mō火炭,却忘了腋下还挟着豹皮。火炭虽是良驹却是从小驯养的,并非是野马,对于野兽的血腥气息很是害怕,嘶鸣着向往躲去。

刘胜个子矮,手伸得过长,被马一躲,不小心趴到了马槽子上面,巨烈咳嗽起来。

李勤看了眼火炭,心想:“这就是赤兔马的老娘?怎么眼里流泪,被吓哭了?不对,不是吓的,而是眼结膜充血水肿,导致的流泪。它生病了呀,得的是马流感。这年头不管马得啥病,只要是传染的都叫马瘟。”

他上前扶起刘胜,道:“刘兄,你的火炭得了马瘟……咦,你好象也得了!”他的意思是刘胜被传染了马流感。

李勤早看出刘胜好象受了风寒,不成想竟是被马传染的马流感。马流感不是只有马才会得的,也会传染给人,人得了马流感后,症状和受了风寒类似。

刘胜tǐng直了腰,把豹皮远远地扔开,免得再惊到马,他道:“无妨,tǐngtǐng就能过去,这种情况以前常碰到。”

李勤皱眉道:“确是tǐngtǐng就能过去,可这**瘟却会造成母马流产,你的火炭可不正怀着马驹儿呢,得给它服药啊,我看至少得服两剂药,到明天这病才能见好!”

“服药?明天就能好!”刘胜大吃一惊,随即lù出欣喜若狂的表情,猛地拉住李勤的手,叫道:“你会治马瘟?你精通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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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送人情

见刘胜这般欢喜,李勤稍有惊讶,普通的马流感而已,只要辨证正确,并没有什么难治的,何需如此叫嚷,还说自己会巫术,自已哪里长得象神棍了?

在治疗流感方面,中医和西医是不一样的,中医并不考虑有关病毒方面的情况,只是根据具体症状进行施治。不论是马流感还是别的何种流感,中医都可以用同样的方法进行治疗,前提是辨证正确。

汉末,在张仲景写出《伤寒论》之前,百姓如得了伤寒,往往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就连张仲景的家族都未能幸免,族人三亡其二。正因这种悲痛的惨景,使张仲景目击心伤,刻苦钻研医术,这才写出传世医书《伤寒论》来,因此被尊为“医宗之圣”。

李勤所处的年代,大乱未起,离张仲景著书早了二三十年,换句话说这年代别说马得了瘟疫,就连人得了瘟疫都是非常难治的,而马流感恰恰是最常见的一**瘟。

羌人虽逐渐汉化,但大多数仍以放马牧羊为生,不管哪**瘟他们都是非常害怕的。而草原上会治疗马瘟的往往是巫师,巫师会使用一两味草药对马瘟进行简单的治疗,虽效果不见得有多好,却足以让牧民对他们膜拜,而再简单的治疗方法,巫师也绝对不会泄lù的,只会故弄玄虚,让牧民将他们的巫术进行神化。

当然中原人也喜欢故弄玄虚。比如说大禹治水时,大禹蹬高窜低的技能很好,这是工作需要,可百姓们就把他的这种技能,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叫“凌bō微步”,说练好了可以驭气飞行,更称此术为万术之根源,玄机之要旨;而商汤在求雨时,喜欢坐在柴火垛上表演**,而每每就在他要**时,天就下雨了,其实说白了就是他很擅长天气预报;不求雨改求风,拿着木剑念咒语的,那是诸葛亮。

李勤随即明白,这不能怪刘胜大惊小怪,而是所处时代的关系。这年头的人肯定不会治马流感,他们只会好好的照顾马,增强马的抗病能力,让马自己tǐng过去。

李勤摇头道:“兄弟不会巫术,不过倒是知道一个治马瘟的药方。当然,我指的是这**瘟,别的马瘟就……难说了。”

刘胜jī动得两手抓住李勤的胳臂,不肯放开,他道:“好兄弟,哥哥求你一事,我这火炭比金马还要宝贵,它肚里的马驹儿更是……”

李勤打断他的话,表情郑重地道:“刘兄,我当你是兄长,你当我是兄弟不?”

刘胜立即站直了身子,大声道:“我自然当你是兄弟……”

李勤再次打断他的话,道:“是兄弟,就别用‘求’这个字,外道了!刘兄切莫着急,你叫人取纸笔来,我马上开方,给火炭治病。晚上服一剂,明早服一剂,明天中午之后,你的火炭病就能好,你信不信?”

“信,信,当然信了!”刘胜转身大叫:“拿纸笔来……啊,兄弟,我家里没有纸,羊皮成不?”

李勤点了点头,道:“能写字就成。”

刘胜又叫道:“拿羊皮和笔来,那个墨嘛,把咱家的铁锅抬来,小心点儿别把锅底灰弄掉了!”

听到家主的命令,仆人们立即把东西拿来,两个壮汉抬着铁锅进了马圈,摆好小案,铺好羊皮,锅底灰刮下一层,用水调开,又把笔呈给了李勤。

李勤一看这笔,不象是写字的笔,倒象是烤肉时涂油的刷子。他道:“刘兄,你是做大买卖的人,以后不如请个记帐的,这样笔墨纸砚自然就备得齐了,至少也要备些竹简才好。”

刘胜连忙点头,道:“有理有理,买卖要想做得大,就得好好记帐才行啊。”

李勤提笔开方,要想治好马流感,需要用到金柴胡、黄芩、知母、连翘、甘草等十几味药,中等大小的马一剂服下去就好使,但火炭比普通马足足大上两圈,要想药力够,得服两剂才成。

他刚写了一个金字,就停下笔了,心想:“这字也写得太难看了,认得字和写好字不是一回事啊,也是这笔太不好使了。”

李勤一停笔,刘胜当即打了个哆嗦,他琢磨着如果药方真的好用,必是千金不换,他二人初次见面没有深厚交情,就算有深厚的交情,这么宝贵的药方也不能给外人啊,这不是人家小气,而是他太不知深浅,要求得过份了!

刘胜道:“兄弟,药方如此宝贵,断然不能外传。要不你看这样,我让家人去抓药,药铺里所有的药每样抓半斤回来,然后你自己配药,剩下的药算我送你的,你拿回自己家去,如何?”

不等李勤回答,他转身又叫道:“去药铺抓药,每味药半斤,不许拉下半味,快去!”仆人们吃惊之余,赶紧去执行命令。

李勤微微一怔,他并没有保密的打算,现在他根基浅薄,如有宝贵的药方,根本就守不住,说不定反而会招引无数拿着刀枪的人来“拜访”他;可如果他把药方告诉刘胜,刘胜却会保密了,而看刘胜的样子,他不去“拜访”别人就不错了,谁敢拜访他啊!

李勤点头道:“也好,那就去抓药吧!”顿了顿,他又小声道:“刘兄,我不是说了么,如你我以兄弟相称,便需以诚相待,等药配好了,我便把药方送给你,你千万要赏脸收下!”

把治马瘟的药方,送给养马的人——这,可是天大的人情!

刘胜张大了嘴巴,只觉得这李家兄弟太仗义了,简直是天下难寻的好朋友!他咽下口唾沫,如此巨大的人情,实不知该怎么感谢,吭哧了半天,他忽然道:“兄弟,我有个女儿,今年十二岁了,你把她娶回家去当婆娘,让她给你生孩子,你看怎么样?”

李勤一咧嘴,开什么玩笑,就算要感谢我也不能用自己的女儿啊,还是个十二岁的!他道:“这怎么行,那我不成你女婿了嘛!刘兄,怎地要讨我的便宜!”

“不是不是,我哪敢占兄弟你的便宜,我不是没有妹妹嘛!”刘胜急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仆人端着酒肉来了,化解了刘胜的尴尬。两人在小案旁对面而坐,因刘胜也得了马流感,虽然并不严重,可李勤仍让他不要饮酒。现在李勤说什么刘胜都听,虽嗜酒成xìng,可却强忍住不喝。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刘胜爱马如命,席间不住口地夸他的火炭,又对它肚里的马驹儿充满了希望,只盼自己能得到一匹绝世好马。李勤听的多说的少,心中叹气,乱世将起,刘胜有了好马,早晚得被人惦记,巧取豪夺了去,只是他现在不知道罢了。可一想到赤兔宝马,他心里也热乎乎的,要是这马能归自己,那该有多好。

一顿饭的功夫,两人刚刚吃饱,仆人们就抓药回来了,不但抓了几百味药回来,而且还买了成套的煎药器具还有药秤,甚至连笔墨纸砚都买了全套的回来。

东西一搬进马圈,刘胜立即把仆人全都赶了出去,眼巴巴地看着李勤。李勤见他着急,也不卖关子,立即动手煎药,而且还把药方写了出来,交给刘胜。

李勤道:“刘兄,这便是治眼前这**瘟的药方,请你妥善保管好。对了,别的瘟疫可不能拿它来治。”

刘胜忙道:“是,是,为兄懂得的。”把药方折好,郑重其事地贴身收藏好。

李勤把药煎好,由刘胜亲自动手,给火炭灌服下去。李勤见差不多了,便道:“就是按着我刚才的方法,等明天早上,刘兄再亲手煎制一剂给火炭服用,正好你也练练煎药。”

说罢,他拱手告辞,说明天再来,并告知了李佳的住址,让刘胜有急事时,可以去找他。刘胜有心留客,可见李勤非要走,他只好让仆人提上一整条烧羊tuǐ,还有炖鸡酒水等物,送给李勤。

刘胜亲自送出门,让仆人用长棍挑着礼物,送李勤回贾家。

待到了贾家胡同,天sè已然见黑,李勤取过长棍和礼物,让仆人回去。

站在院外,李勤叫道:“姐,我回来了!”推门而入。

李佳从屋里出来,道:“兄弟怎么才回来,豹皮可卖了?啊,定是卖了好价!”她见李勤挑了好多的东西,喜笑颜开,知道兄弟定是把豹皮卖了个好价钱。

李勤笑道:“得了不少上好的粟米,买主把粮食送去咱家了,这些是我拿来给你们享用的!”他把羊tuǐ等物取下,交给李佳。

这时贾父和贾母一起出来,贾母道:“好孩子,我们在等你回来吃饭,肉汤都热了好几次了,怎地才回来?”

贾父却道:“酒坛子,有酒?好李郎,真有眼sè,知道你伯父快两年没喝酒了,竟买了酒来孝敬!”他一步窜上,抱起酒坛子,隔着坛口,使劲闻个不停,满脸陶醉之sè。

李勤笑道:“不是买的,是刘胜送的,我看这些东西足够你们吃上小半个月的,如果没有粟米啥的,去我家拿就是,那豹皮我卖了六石上好的粟米呢!”

李佳和贾母都大吃一惊,齐声道:“六石,怎么这样多!”

贾父也是一愣,可随即道:“城里除了县令外,也就刘胜能买得起豹皮了,可六石上好粟米再加上这些东西,他出的价格,未免有些败家了。”

说着话,他们一起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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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羊大则美

李勤说自己吃过饭了,可贾父非要他陪着喝酒不可,李勤只好相陪,四个人坐在破木榻上,围着一张缺了tuǐ只能用石块垫着的矮脚桌,吃起酒肉来。

李勤喝了口酒,皱起眉头,他在刘胜家时没有喝酒,可现在一喝,感觉这酒真叫“水酒”,当真是淡得和水似的,而且酒sè浑浊,在他看起来相当不咋地。

可贾父却喝得兴高采烈,越喝兴头越大,不住口地吹嘘他贾家以前是多么的风光,自己的儿子贾诩是多么的有出息,说到高兴处,竟然从榻上下地,操起不着调儿的嗓子,挥舞破袖,载歌载舞了一番。

这通歌舞除了袖子乱甩之外,再也没有其它舞技,难看之极。直把李勤看得目瞪口呆,李佳不敢抬头,而贾母一个劲儿地道:“这老头子,没喝酒时啥事没有,只要一沾酒,就开始耍酒疯,真是没有过好日子的命!”

李勤道:“伯母所言差矣,待我姐夫衣锦还乡,伯父便是贾太公了,好日子在后头呢!”

贾父歌舞完毕,爬上榻来,笑道:“还是李郎有见识,象这样有酒有肉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哩。来,再陪本太公干一杯!”

贾母呸的一声,道:“还太公哩,别忘了你姓贾,就算是太公,也是假太公!”

李勤和贾父哈哈大笑,李佳也忍不住笑了。这一顿饭吃得无比高兴,饭后李勤便睡在堂屋,李佳把贾诩在家时盖的被褥拿给他,倒也睡得舒服。

第二天,李勤早早起来,帮着李佳劈柴挑水,又顺着梯子爬上房顶,添加茅草,干些修补工作。

一直干到快中午,李勤正要从房顶上下来,可因站得高,却见胡同外面吵吵嚷嚷地来了不少人,竟还是赶着羊来的,领头之人却是刘胜。

刘胜在胡同外面就看到房顶上的李勤了,高声叫道:“兄弟,怎么上房了呀?”

李勤抓起一把茅草,叫道:“补房顶呢!”

刘胜从马上下来,牵马进入胡同,后面的仆人赶着一群咩咩叫的羊,也跟着进来了。李勤赶紧从房顶下来,跑去开门。

刘胜把马缰交给仆人,进院后笑道:“兄弟好勤快。为兄今日来,是来告诉兄弟,火炭的病好了。”

李勤抬头看了眼天sè,道:“这还没过午呢,病就好了?”

刘胜道:“其实昨天晚上就好了,我在马圈里蹲了一宿,时刻观察呢,今早亲手煎药,出门前火炭症状已消失得差不多了,估计好生喂养两日,就啥毛病没有了。”

李勤道:“既然是症状消失,那药便不可再服了。对了,刘兄来此就是为了告诉兄弟这个?”应该是亲自上门道谢,并且送礼来的吧!

刘胜正要说话,却见屋里贾父走了出来,他连忙上前行礼,道:“这位便是贾翁吧,在下刘胜,给贾翁见礼了。”他以前根本不认得贾父,但来之前已经打听过了,出于对李勤的感jī,顺便也给贾父见个礼。

贾父大喜,刘胜不但是富平最有钱的商人,还是大良羌的族长,本县除了县令外就属他最牛气了,就连县令都要礼让他三分。这等人物现在竟亲自登门,还给自己行礼,真是有面子啊!

他连忙还礼,可见刘胜只打了个招呼,便不理自己了,又颇有些失望,回头看了一眼,见老妻和儿媳都躲在屋里,他轻轻叹了口气,想起贾诩来了,儿子啥时候能回来啊,好让自己真正的风光一把!

刘胜对李勤笑道:“兄弟,为兄此次来一是道谢……不,是兄弟就不能说谢字,为兄一是来看你的,二是来请罪的!”

李勤啊了声,奇道:“请罪,这话从何说起?”

刘胜道:“你我既是兄弟,我便当去你家拜见李伯李婶,可你也知道为兄现在走不开人啊,得过几天才能去拜见,慢待了二老,你说这是不是罪过,该不该请罪?”

李勤忙道:“不至于,这是何必呢!”

刘胜道:“为了给二老请罪,我特地带来了一车酒食,还有二十只肥羊,整个富平再也找不出第二十一只这么肥的羊了,还有我的这匹坐骑……”一指院外他骑来的那匹健马,又道:“这匹马自是及不上火炭,可也是百里挑一的良驹,且脾xìng温顺,最适乘坐。”

这礼实在有些厚得过份了,几乎可称是上等人家的全副家当了。李勤摆手道:“不可不可,如此厚礼,兄弟我如何收得?”

刘胜大声道:“兄弟这话外道了,说的不应该!这可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而是我向二老赔罪的物事,你如何能说不收?你要是不收,就是不让二老原谅我,就是看不起我!你要是看不起我,我就不活了,院里有井没?我要跳进去!”说着,作势要投井自尽。

李勤哈哈大笑,拉住刘胜,道:“刘兄,万不可如此,这些东西,我收下便是!”人家来送礼,自己不收,弄得人家都要跳井了,就算是假装要跳,那也不成话啊!

刘胜这才开心起来,道:“兄弟,家里要是缺少什么,来哥哥家里搬,我的就是你的。你来搬我才高兴,你要是不来……没关系,我给你送去!”

李勤的药方,对他自己来讲是无所谓,可对刘胜来讲,却是无价之宝。刘胜都想不出该怎么报答了,心中早就打定主意,以后李勤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这个兄弟一定要交下!

说说笑笑好半晌,刘胜留下仆人照看羊群和车马,便就告辞回家了,他惦记着火炭,不敢离开宝马太久。李勤查看礼物,除了健马和羊群之外,还有一车的东西,不但有昨天买的那些药,还有上百斤的干肉,十坛美酒,甚至还有酱菜和调料。

让仆人拿下三坛酒和一些酱菜,以及一半的干肉,李勤把它们交给李佳,留给他们食用。贾家的活儿已是干得差不多,按着计划他该回家了。

出了院子,李勤看向那匹健马,这匹马毛sè乌黑油光发亮,虽不如汗血宝马,可确也是匹好马,但这马的装备就有些不着调儿了。

就见黑马的左侧顺下一根短绳,上面系着个三角形的小木镫,看样子应该是用来上马时踩着的,而牛皮马鞍上紧紧系着一张皮垫,皮垫两侧有两根长长的皮条,皮条下端结成圆套,从外表上看,好象是马镫,但只能说是马镫的雏形,严格来讲只能算是皮马镫,照着真正的马镫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李勤心想:“汉朝的马镫是这个样子的吗?怎么回事,马镫这么简单的东西,为何这年代的人不会用?还是故意不用,以显示骑术高超?”

踩入三角木镫中,李勤翻身上马。他骑术不高,在现代时huā钱骑马照过相,还颠颠的跑过几里地,可也只能说是能骑,和骑得好是沾不上边儿的。幸亏这黑马和刘胜所说一样,脾气温顺,乖乖让他骑,并不乱动。

见李勤坐上马鞍,一个仆人便走过来,把皮绳圈套入李勤的脚里。仆人问道:“李公子,现在可是要出城?”

李勤嗯了声,道:“往北,去扶角村。”

这仆人连声答应,步行在马侧相陪,而另有仆人赶上羊群,驾起大车,跟在李勤的后面,一同出城。

李勤回身叫道:“姐,贾伯父贾伯母,等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们!”

李佳和贾母一起冲他挥手,而贾父却抱着酒坛子,大声道:“下次来时,记得还要带酒来,咱们一起喝,我给你唱关关雎鸠……”

李勤赶紧转过身,心想:“拉倒吧你!”

出了胡同,转上大道,行不多远,就听见后面脚步声响,李勤回头看去,就见一大队士兵,足足上百,在一名军官的带领下跑了过来。

这队士兵人人手持长矛,呼哧呼哧地小跑。队列相当松散,脚步更是乱七八糟,根本不象是军队行进,甚至有些后面的士兵还会踩到前面士兵的脚,把鞋给踩下来,不时地有兵停下来提鞋,顺便叫骂几声。

李勤让到路边,让这队士兵先过去。他问道:“是要打仗了吗,还是操演,他们这是干什么去?”

马侧的仆人道:“还没到打仗的时候,也不是操演,他们这是出城去收税!”

李勤奇道:“收税要派出军队,还这么多的兵,收谁的税,吃大户吗?”

仆人抬头,惊讶地道:“收老百姓的税啊,如不派出军队,谁肯交税,就算当兵的上门,也不见得能把税收上来的呀!”

后面赶车的仆人道:“冬天一过去,春荒马上就到,草原上的匈奴人定会南来抢劫,官老爷要筹军粮,好和匈奴人开战,听说今年还要招新兵呢!”

马旁的仆人却哼了声,道:“啥招新兵呀,我看就是拉壮丁,一天就管一顿饭,然后就让壮丁卖命。那顿饭还不肯给干的,稀里光当地唬弄人!”

李勤望着军队,心想:“看样子他们是要出北门,不会是去扶角村吧?村里人穷得糠都吃不饱了,哪还交得起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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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抵盗捐

一想到这些士兵有可能去扶角村收税,李勤不免有些着急,他问道:“如果老百姓没钱交税怎么办,会不会抓人?”

他不清楚交不上税的后果,以前这种事都是李田处理的,可以后就要由他来处理了,毕竟家里和村中的担子,会逐渐转到他身上来!

马侧的仆人感到有些奇怪,他看向李勤,心想:“这位李公子本事是不小的,可世故方面未免差了些,好象不是本地人似的。”

仆人道:“咱们富平收税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是军队先下去吓唬百姓,如果百姓交不起,就先离家躲一躲,等军队第二次下去时,发现人都跑了,税收不上来,便就作罢,百姓过段时再回来便是。”

赶车的仆人也道:“是啊,咱们富平跟别处不同,要是把老百姓逼急眼了,啥事都干得出来,县令大人不敢逼得太狠,可又怕百姓外迁,只好想出这么个奇怪的办法。”

李勤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听明白了,县令之所以想出这么个奇特的招术,说白了就是在给他自己找台阶下呢。县令也知道穷苦百姓交不上税来,可又怕逼急了造反,就算不造反要是百姓逃难外迁,富平本来人口就少,再有百姓迁走,做为地方官是受不了的,所以他只能想办法,自己找台阶下了,而真正的税收是由富人们来承担的,这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望着跑远的军队,李勤道:“穷人们交不上税来,那就只能靠富人们了。要是我猜得不错,过不了两天,县令大人就会去找你家主人,告诉他如果不拿出点粮食来养兵,那匈奴人南下,城一破大家可就都完蛋了,这就叫玉石俱焚!”

仆人们齐声道:“李公子怎么知道的?”

马侧的仆人接着大声道:“是啊,年年如此。县令大人真的和我家主人说过玉石俱焚这句话的,小人亲耳听到的,难不成县令大人也和李公子说过?”

李勤呵呵一笑,并没有回答,他见军队已然远离,便重新上了大道,带着仆人出城。

离了富平县城,由于赶着羊群,而李勤的骑术又不佳,所以只能慢慢赶路,走了好半天,这才远远地看到了扶角村。

李勤手搭凉棚望去,见村内并无军队的踪影,心想:“不知是没来,还是已经走了。”催动座骑,向村子小跑,后面的仆人也都加快了速度。

片刻功夫到了村外,李勤眉头一皱,就见村内并没有人出来,他们这么多人又是羊又是车的,却无人出来看热闹,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军队来过了,也吓唬过了,现在村民们都聚集在自己家,商量着怎么办呢!

打马进村,果不其然如他所料,待他来到自家门前,见村民们竟真的都围在他家门口,扬着脖子往院里看,估计各户当家的,全都在院里商量事呢!

李勤叫道:“乡亲们,我回来了!”

院子外面的自都是妇孺,听到李勤的喊声,一起回过头来,见李勤竟然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后面还跟着辆大车,车后还跟着群大肥羊,妇孺们无不惊讶,而小孩子则大叫大嚷着跑过来,满口叫着李叔,有的小孩子还跑到后面去摸羊!

听到外面喧哗,院里的男人们都往外望来,许小泥眼睛最尖,叫道:“是勤哥回来了,勤哥骑马回来的!”叫喊着,从院子里挤了出来。

李田坐在人群的正中,正在和村民们商量事,他站起身来往外望,见儿子竟真的骑在马上,心中诧异,问道:“马!我儿子骑的是谁家的马?”身边的村民没人回答得出,却一起跟着许小泥往外跑。

许小泥跑到李勤的跟前,伸手去摸黑马,他兴奋的大叫:“勤哥,你在哪儿弄到的马,骑着它好威风啊!”

李勤踢掉皮马镫,翻身下来,笑道:“是城里刘族长送的。你们来我家干嘛,可是商量交税的事?”

许小泥脸色一黯,点了点头,一提起交税,他脸上的喜色全无,手也放下了,不再摸马。

李勤挤进人群,见李田迎了出来,他道:“爹,我回来了,得了不少的财物,有什么烦心事,儿子都能摆平,你不要上火着急。”看到母亲何氏也从院子里出来,他又叫了声娘。

还没等李田说话,赵八斤却挤了过来,哭丧着脸,道:“李大侄子,赵叔对不起你,少让你得了四石粮食,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啊!”这两天,他尽为这事难过了,虽然李田没有责怪他,可他自己却没完没了地责怪自己,怪当初自己咋就那么嘴欠。

李勤见赵八斤满眼的红丝,好大一把年纪,却有要哭的先兆,他忙道:“赵叔万不可自责。因为你少了四石粮食不假,可也正因为如此,却多了一匹马,二十只肥羊,还有一车的财物,这都是赵叔你的功劳。那刘族长感觉亏待了我,请我去他家喝酒,我两人相谈甚欢,兄弟相称,刘族长一高兴,便送了我这许多的好东西。”

因为给刘胜的汗血宝马治病,涉及到了医术和药方,村里人都知道他不会给马看病,解释起来麻烦,所以他便另找理由,至于具体情况,晚上和爹娘说时,可以往那梦中的老神仙身上推,说是老神仙教会他的,这样的解释便也足够了。

不管是赵八斤还是村民,无不惊讶,连李田和何氏都感不可思议,只是称兄道弟一番,就会送这许多的财物,那位刘族长未免大方得过了头吧!可东西就在眼前,也不由得众人不信,纷纷过去看马看羊,人人赞叹。

李勤对李田道:“爹,这些东西是刘胜送给我的,晚上我再和你们说。对了,收税的人来过了,今年要交多少税?”

李田看着黑马出神,听儿子问话,这才回过神来,道:“不是让交税,正税是秋天交。现在是纳捐,名为抵盗捐,县令怕匈奴人南下,所以提前要存粮饷,早早的做准备。”

顿了顿,他脸上愁苦之色大增,摇头道:“往年都能应付过去,可今年怕是不成了,咱们全村人都得出去躲一躲,要捐的实在太多了,要三十石粟米啊!”他说的粟米是未脱壳的,并非是刘胜送李勤的那种脱壳精米。

许老泥在一旁道:“村里不过才三十三户,摊派起来每户要交近一石的粮食,莫说粟米,就是交糠,也交不起啊!”

李勤皱了皱眉头,一指外面的羊群,问道:“这样的一只肥羊,可抵几石粟米?”

赵八斤仍改不了嘴巴快的毛病,不等李田回答,他呀了声,道:“这可是上好的肥羊,可不象我家那只瘦羊,任何一只都值两石粟米呀,这还是春荒时节的价,要放在秋收后,值得更多!”

许老泥道:“是啊,那位刘族长好生大方,他送你的这些东西,比咱们附近四五个村子加到一块的财产,还要多哪!”

李勤心想:“这些东西虽多,可如跟汗血宝马比起来,怕是连一根马毛都比不过!”

转过身,李勤挤出人群,跳上了大车,冲村民们叫道:“乡亲们,官老爷管咱们要三十石的捐粮,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村民们不听还好,听到三十石之数,无不愤怒,齐声叫道:“太多了,根本交不起,要是交了,咱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许小泥更叫道:“不过就不过,大不了咱们也当强盗去!当老实百姓尽受官老爷的欺负,可要是当了强盗,专抢官老爷!”

许老泥大惊,一把捂住他的嘴,气道:“败家东西,说这等话,你不要命了!”

李勤接着道:“可如不交大家就要离家躲避,家家有老有小,离了家园日子怎生过得,还得耽误农活儿,收成便要减少,大家的日子必会更加艰难,永远没个喘息休养的功夫,我李勤身为里正之子,有义务给大家排忧解难,不能看着大家受苦!”

他一指羊群,道:“我这次带回二十只肥羊,一只值两石粮食,咱们村的捐粮我李家全出了,交出十五只去,大家就不用逃难了!”

村民听到他这话,全都呆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勤要替大家交捐粮?十五只羊,这可是不得了的大数字啊!

赶羊的仆人急了,他在车下拉了拉李勤的衣襟,道:“李公子不可,现在春荒即到,羊贱粮贵,这么好的肥羊才值两石粮,还不见得能卖得出去,可要是喂养到秋后,那值得就多了,说不定产下小羊,岂不更多,你现在当捐粮交了,亏得太大,万万使不得啊!”

粮食既好保存,又能当种子,在春荒时节最是金贵,乃是保命之物,是一年的希望,羊肉虽美却仅是奢侈品,在春荒这种特殊的时间段,是无法和粮食相提并论的。李勤这时交羊,等于贱卖,他不再乎,可别人却替他心疼!

李勤不理他,冲着村民一拱手,道:“乡亲们,我李勤待大家犹如自家亲人一般,血浓于水,羊没了再赚便是,可要是大家在逃难时,谁出了意外,我李勤于心何忍?啥也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村民们还是不敢相信,毕竟数目太大了,而且李勤吃的亏也太大了!

忽然,李田大声道:“我儿仗义,富贵不忘乡亲,不愧是我李家的好儿郎,没给祖上丢脸!乡亲们,这羊我李家出定了,谁也不许说别的!”

李田发话,村民们这才敢相信,无不感激,有的妇人甚至哭出声来。

许小泥挤到车旁,推开仆人,拉住李勤的手,叫道:“勤哥,勤哥……”心情激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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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练箭

李勤扶着许小泥的肩膀,从车上跳了下来,道:“乡亲们帮下忙,把东西搬进去,这些羊也找个地方圈起来。”

他又转身对跟来的刘家仆人道:“有劳三位了,赶羊赶车不说,还要服侍我骑马,让我心中好生过意不去!”

刘家仆人张大嘴巴,听李勤说得客气,让他们大有不知所措之感。就见李勤从车上拿下三块干肉,每块都有两三斤重,塞到了他们的手里。

李勤道:“小小意思,三位拿回家去,给家中老小添道菜吧!”

刘家仆人大吃一惊,他们身在刘家,刘胜虽也大方,可仅是对身份地位相同的人大方,对待下人大方谈不上,小方也就马马虎虎吧。

汉末阶级社会等级森严,地位高出身好的人,向来瞧不起地位低的,而地位低的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应该。可李勤却和别人不同,不但待刘胜诚恳,待乡亲仗义,而且还待下人温和,在这年代极其少见,自然而然地就给人一种亲近感。

刘家仆人哆嗦着接过干肉,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结巴了半天,才满是感激地道:“李公子,仗义!”

李勤让刘家仆人回城,而村民们这时也把东西都搬进了李家,黑马和羊群也找地方安顿好了。

李勤笑道:“今天高兴,我再请大家吃喝,我可带了酒回来,会喝酒的多喝,不会喝酒的也尝尝,人生得意,须当尽欢!爷儿们杀羊割肉,婆娘们烧水煮饭,都忙乎起来!”

许小泥喃喃地道:“人生得意,须当尽欢,勤哥说得真好!”就如同跟屁虫一样,李勤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甚至还学着李勤的动作,李勤走他就跟着,李勤坐他就蹲到一边。

抵盗捐的事情,李勤一回来就解决了,而且有饭有肉还有酒,他在村中的威望迅速提升,几乎超过了李田。李田见村民们围着儿子问长问短,心中欢喜,看向老妻,见老妻也是满脸的欢喜之色。

李田小声问道:“心疼没?”刚到手的二十只羊,捐了十五只,现在又杀了两只,就剩下了三只,他怕老妻心疼。

何氏自然有些心疼,可见儿子受到尊重,却又心满意足,小声回道:“儿子是做大事的人,几只羊算得什么?有儿子在,咱们李家定能恢复昔日荣光!”

“不错,不错,定会如此!”李田重重地点头,心中打算定要好好督促儿子学习李氏技击术,早日出人头地。

村民放倒两只肥羊,何氏又拿出整整一石上好的粟米来,李田把酒也准备好,一阵忙乎之后,村中飘出肉香饭香。

围在打谷场上,全村百姓尽情吃喝,羊肉肥美,粟米清香,不论男女老幼还都能尝尝酒味,这顿饭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豪门盛宴了。上了年纪的男人围在李田的周围,妇人围着何氏,年轻小伙子却都围在李勤的身边,说说笑笑,这顿饭吃得比前日吃豹肉还要畅快,一直吃到天色大黑,这才散了。

晚上回家,关上家门,李勤这才把给汗血宝马治病的事说了,还让爹娘看了那些药材,他说以前并不会治马瘟,可不知怎么的竟突然间就会了,可能是梦中遇到老神仙的缘故。

李田和何氏却都不信,异口同声地说不是。他们不信,并非是不信这种离奇的事,而是坚决认为,儿子和以前不一样了,并非是什么老神仙的缘故,而是李氏祖先显灵了,所以儿子才开了窍,都是李氏祖先的功劳。

李勤并不争论,这样认为也好,以后有什么事都可说成是李氏祖先显灵,倒会省了他很多的口舌。

第二天天没亮,李勤还在熟睡,听门外有人叫他,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却没有起床,可片刻之后,就被一巴掌打到额头。李勤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来,睁眼看去,就见李田站在榻边。

李田道:“儿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如练不好祖传的技击术,如何能够出人头地?现在鸡叫头遍,还不快快随爹出去练武!”

这巴掌把李勤打得睡意全无,只好起身穿衣套鞋,随着李田出了家门,去村外的小树林里练习技击术。

李田柱着木枪走在前面,李勤拿着弓箭跟随在后。进了小树林,李田四下张望,确定林中无人,这才道:“儿啊,咱们先从简单的练,你和爹一起先打遍拳脚,活动开身子!”

两人把东西放在树边,父子二人并排站立,开始打那套搏击术。这套拳脚以快为主,当然李氏技击术全是以快为主,这套搏击术还算是最慢的呢,可即使如此,不大会儿功夫,便也打完了,李田少了一臂,在拳法的技巧方面,要照李勤差了不少。

李田调稳呼吸,对李勤笑道:“儿啊,你的搏击术比以前练得好多了!爹不是说你出拳抬腿更快,而是说你多了几分凶猛的气势,你以前拳打得快,可就是缺少气势,所以连几个无赖都打不过。你再练习枪法,听赵八斤说你一口气刺倒了汤表他们五个人,枪法肯定也有进步,使出来让爹看看。”

李勤答应一声,拿起长枪,对准树干,呼呼地开始刺了起来。不管是搏击术或是枪术,都有配套的导引术,引导全身气息,使之能够出招更快。这种基础功夫比较简单,上手很容易,可难的是练熟,还有在练熟的前提下,怎么运用周围的环境,给敌人必杀的一击,这才是最关键的!

李勤手中木枪不停,一口气刺出九九八十一枪,这才收枪而立,额上已然尽是汗水。他看向李田,却见李田先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

李勤问道:“爹,是儿子练得不好?”

李田道:“儿啊,出枪方面,你似乎有所退步啊,不如以前练得好了。可是,你已然有了少许的凶狠杀气,与敌交手这种杀气最重要,你以前是半点没有的,其实爹也没有。所以你有退步的,又有进步的,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不过还是进步的多!”

李勤把枪放到一边,笑道:“可能是和汤表他们打了一场狠的,为了不挨打,就只能拼命打他们,所以我才有了点杀气啥的!”忽然想到,汤表挨了打,却没什么动静,没来报复,应该是刘胜帮自己摆平了吧!

此时朝阳东升,林外已是天光大亮,阳光射入树林,树影斑驳,投在李家父子的身上。

李勤拿起弓箭,准备练习箭法,从李广那代起,李家最重视的武技便是箭法,可以不夸张地说,李家的箭术是这时代最强大的箭术,再加之配以导引术,激发体内潜能,所以李家嫡系子孙个个都是好箭手,只不过没赶上好时候,就算李家的嫡系子孙本领再高,朝廷也不重用,反而是某些自称和李氏家族有关系的人,倒是颇有功绩,这种人为数还不少。

一手拿弓,一手拿箭,李勤闭上眼睛,先把绢书上的导引术默默想了一遍,这才弯弓搭箭,想要射不远处的一棵小树!

忽地,李田叫道:“错了,错了。儿啊,怎地连基本的站位都忘了?”

李勤一愣,错了,难不成我背错了书?

李田走上前来,道:“你是要射二十步远的那棵小树吧?”他用手一指,正是李勤瞄准的那棵小树。见李勤点头,他又道:“要射这么近距离的东西,你应当左脚微向内倾斜才行,身子重心不偏向任何一只脚,两脚要受力均匀,如此后手才能加力,射出去的箭才有力道!”

李勤左脚内斜,照着李田的话做了。

李田又道:“你想,咱们李氏箭术如此精强,能冲到你这么近的距离,还没被射死的敌人,一定是身穿铁甲的猛将,如果你射出的箭力道不够,无法贯穿敌人的铁甲,不能一箭要了他的命,你可没机会射第二枝箭了呀,除非是放连珠箭,可你都让敌人逼得这么近了,就说明你对敌时,还没练成连珠箭呢!”

说罢,他一摆手,李勤嗖地一声把箭射了出去!

羽箭挟着风声,砰地一声大响,正中那棵小树的树干,而且正是李勤刚才瞄准的地方,木屑纷飞,整个箭尖都射入了树干之中,箭杆棱棱作响,羽毛不住颤动!

李勤大喜过望,在这时代,这可是他第一次射出去的箭,不但正中目标,而且气势惊人,箭抖动成这个样子,足够吓人的了吧!他看向旁边的李田,却见李田脸色难看。

李田重重地一跺脚,气道:“儿啊,怎地箭术退步如此之多?这么近的距离,你一箭射出,应该只是一个箭洞,边缘光滑,不能有木屑崩出,箭杆更不能抖得如此历害。这箭射得力道分散,万一射不穿铁甲,你可再就没有机会了呀!”

李勤这才知道,自己这箭原来射得如此差劲儿,他放下木弓,挠了挠头,道:“得病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练箭,手法生殊了,爹爹莫怪!”

李田嗯了声,道:“再射!”

李勤又再开弓放箭,可越着急,越想练好,却是越练不好,足足射了小半个时辰,却是不见任何进步,最后几箭,反而退步明显,甚至连树干都射不到了!

李田见状,叹气道:“心急不得,罢了,今天便这样。咱们回家吃饭,等吃完了饭,你再来练,爹就不陪着你了,我越在你身边,你越练不好,当初你祖父教爹练箭时,便是如此!”

李勤两膀酸痛,也实是练不下去了,收回羽箭,扛枪挎弓,和李田一同回家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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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李郎最仗义

回到家,何氏早把饭做好了,就等他爷俩回来吃呢,羊肉汤加上小米干饭,香喷喷地摆在桌上。

何氏笑道:“怎么才回来,可有累着?”她上前给李勤擦汗,又道:“刚才我去老赵家了,还了两斤上好的粟米,赵家的说什么也不要,我硬给扔到他家榻上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一笔账归一笔账,哪能给人家些好处,就不还粮食的!”

李田嗯了声,坐到桌后,道:“对,宁可多给别人些,也不能少还一颗粮食,咱们李家从来不欠别人半点人情。”

李勤道:“宁可人负我,不可我负人,儿子定学爹娘,做人仗义为先!”

他端起碗来,心想:“这种想法可和曹操不一样啊,正好相反。只是不知阿瞒兄现在何处,混得怎么样了。嗯,他是有靠山的人,肯定比我混得强,至少不用管别人借糠果腹!”

吃罢饭,李勤拿着弓箭又去树林里练习,临走前把绢书带上了。这回再练,有了早上的经验,又加以绢书印证,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再射出箭去,竟然小有进步,端弓引箭的基础方法这副身子的前主人早就熟练,李勤起步点便高,只差熟练,以及导引术的贯通。前主人对于导引术方面较差,李勤却较强,取长补短,虽然进步缓慢,可却并非停滞不前。

他练习了整整三天,二十五步之内,箭无虚发,当然仅指大的目标,练习之间他还射中了两只野鸡,给家中添菜;可五十步内,他几乎就是什么也射不中了,偶尔能射中目标,也是运气的成份较大,并非真实本领;说到八十步开外,反正方圆三丈之内,是可以找到那枝箭的,至于射中什么,不管射中的是啥,全是蒙的!

三天里,李田来看他数次,虽然每次来看,都是摇头叹气,非常不满意,可李勤自己倒觉得挺好的,自己这也算是进步神速了,才三天功夫就能射中野鸡,还能再高要求啥呀,这就相当不错了。

待到第四天,仍是天没亮,李勤便来到树林之中,打拳练枪之后,又开始练习起箭法来,练习半个时辰之后,出了树林正要回家吃饭,却见许小泥慌慌张张地跑来。

离得老远,许小泥便叫道:“勤哥,收抵盗捐的来了,足足来了上百人,现在离村子还有一里地,等着咱们逃跑呢,咱们一逃,他们立即就要进村,把咱们剩下的东西都拿走!”

富平县收捐粮的方法与众不同,县令汤介还算开明,当然在这边疆穷地,不开明他就当不下去这个官,但开明总比穷凶极恶要强。对于正税没什么好商量的,必须要交,可对于捐粮,汤介知道百姓困苦捐不起,所以他也就不指望穷人那点粮食,只要穷人肯出去躲一躲,躲过这一阵子再回来接着种地,别耽误了正税,那他就不追究,睁一眼闭一眼,也就算了。

可下乡收捐粮的军队却会趁机占点儿小便宜,百姓一逃,家里要是有啥没带走,他们顺手就会捡漏了,算是捞一丁点儿的外快。

李勤把木枪扔给许小泥,让他替自己扛着,笑道:“慌个啥劲儿,咱们又不是交不起,把羊给他们就是!”

许小泥道:“就算交得起,我见着当兵的也不自在。对了,勤哥,听说县里要招新兵,不如我们参军去吧,这样以后也能威风威风,要是光当老百姓,一辈子都没出息!”

李勤嗯了声,道:“再说吧。不过你这种想法可不好,你不愿意当老百姓受人欺负,可当了兵,你就想着欺负别人了?”

许小泥大急,叫道:“没有,没有,我没那个意思!”

李勤走到村口,顺着大道望去,见一里之外的道上,有一大群乱七八糟的士兵,或坐或站,都在往村子这边望着。李勤摇了摇头,这种兵纪律如此之差,如何能够打仗?看他们的样子,顶多也就能下下乡,收收捐粮啥的了。“抵”盗捐,而非“灭”盗捐,一字之差,足以说明他们的战斗力了!

远处,士兵们已然喧哗鼓噪起来,他们等了足有一刻钟了,却仍没见扶角村民逃跑,心中不免着急,更有些焦虑。

一个士兵叫道:“孟屯长,他们怎么还不逃啊,今年的捐粮可不少呢,他们村子有三十石,是不是因为交不起,所以想造反啊?”

又有一个士兵叫道:“孟大哥,咱们出城前可说好了,要是有人造反,我们可不去弹压!谁家没有老小,万一弹压时被伤着了,一个钱的抚恤都没有,家里的日子可就过不下去了!”

士兵们鼓噪起来,还有人出主意,说要不赶紧撤吧,换个村子,这扶角村里的刁民太多,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么,换个刁民少点儿的村子,吓跑了村民,咱们捡点东西就走,早些回城算了。

这队士兵的屯长名叫孟木,今年四十有余,有点小武艺,却是个粗性子的人,他本就是穷人出身,当兵不过是为了粮饷,混个一家肚饱罢了。既是穷人出身,他当然知道要把穷人逼急眼了,会有什么后果出现,所以他也不敢现在就进村去。

孟木犹豫了一下,道:“再等等吧,说不定他们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呢,马上就要出村躲避,咱们要是现在撤了,岂不白在这里等了半天。”

又有士兵叫道:“出城这么久,还没吃饭呢,昨天就没吃饱,今天又要饿着吗?”

孟木喝道:“行了,少费话,再等一会儿,不行就撤,这还不成嘛?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嘴里斥责,可心里却打鼓,难不成真的遇上刁民了?真是要命啊!

村口的李勤把弓箭交给许小泥,道:“你进村去,叫人把羊赶出来,再准备些酒食,我去见他们领头的。”

许小泥嘟囔道:“还要准备酒食,把他们当大爷一样款待吗?”拿着东西进村去了。

李勤弹了弹衣服,整理下头发,大步向士兵们走去。

远远地见村子那边过来个年轻人,还是个大块头,膀阔腰圆的那种,士兵们全都急了,孟木也急了!

士兵们从地上跳起来,手挺长枪,叫道:“喂,那汉子,停下停下,你过来干嘛?”

富平的士兵并非不敢打仗,虽然纪律差,可要论单兵做战,人人都是好手,凉州战士,乃是大汉有数的强兵,如遇胡骑南下,全是敢上阵厮杀玩命的。可和胡人开战,却和自家百姓开战是两回事了。百姓交不起捐粮,要是他们去弹压,打赢了叫缺德,打败了还叫缺德,外加废物,没人爱干这种事。

可在李勤眼里,这种无组织无纪律,废话又多的士兵,就算是再能砍能杀,也只能算是三流货色!出身时代不同,看待军队强弱的角度,也就不同。

李勤脸上露出笑容,拱手道:“各位军爷,各位弟兄,小弟这厢有礼了。弟兄们是来收捐粮的吧?我们村子的捐粮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弟兄们进去取!”

孟木大吃一惊,他历年收捐粮,从来没有遇过这种事。他认得李田,虽然不熟,可李田还算好说话,往年见他上午来了,便躲出去,待下午时再回来,往往还在村里留下点杂面饼子,让他拿走,面子给的十足,所以他从来没有为难过扶角村。可要说扶角村如数交捐粮,这可是稀奇事了,别说扶角村了,哪个村子也不可能这样啊!

孟木心想:“不会是村里有埋伏吧?不可能的,我们这么多人,都快赶上一村的人多了,没必要埋伏啊,他们躲出去不就得了!”

他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是李里正的什么人,是他儿子吧?”

李勤道:“这位军爷好眼光,在下正是里正之子,名叫李勤!”离着有二十来步远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

孟木皱眉道:“为何要交捐粮,为何不躲出去?”

李勤道:“既然交得起,自便不需躲,官家有了粮,也好抵御强盗,而且也不会让各位弟兄为难!”顿了顿,他上前几步,道:“三十石粮我们没有,可否用十五只羊来抵算?”

孟木一愣,道:“什么意思,用羊抵粮,十五只羊?”

李勤回过身去,见村民已经把羊赶了出来,他道:“瞧,就是那群羊!”

士兵们一起围了上来,纷纷叫道:“你们村真的要交捐粮啊?”

孟木结巴着道:“李兄弟……不不,李郎,李郎你……哎哎,这可让我说什么好啊,这么多年来,我这可是头一回收上捐粮啊!对了,我叫孟木,你叫我名字就成,万不要再叫我军爷,我万万不敢当啊!”

李勤心想:“这人的话可真多,和赵八斤有的一拼。”含笑拱手,道:“还请孟叔和众位弟兄和我去点点羊吧!”

他在前面走,孟木和士兵们唏哩哗啦地跟着。待到了村口,孟木见到了李田,叫道:“李兄,这可是真的?”他手指羊群。

李田点头道:“自是真的。最近我儿子发了笔小财,所以我们商量着,就把捐粮交了吧。一来是让县令大人手头宽绰些,能够抵挡强盗,二来也是不想让孟兄弟你为难,三来嘛……也是为我们扶角村图个好名声!”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眼睛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孟木立时会意,他转身冲李勤一挑大拇指,高声叫道:“李郎,在咱们富平县,你最仗义!”看样子李田是财主了,想为自己儿子扬扬名,这个面子一定要给,而且要给足!

可他后面的士兵却都撇嘴,心想:“还是有个有钱的爹好,十五只羊交出来,县令大人一高兴,还不得赏个小官给这小子干干啊,眼瞧着他们老李家就要发达了!”

李勤大声道:“孟叔过奖了!各位弟兄,当我李勤是兄弟不?要是当我是兄弟,就都请进村来,我家里还有三只羊,放倒两只,请弟兄们好好吃上一顿,谁要是不赏脸,就是说我不仗义!”

士兵们顿时愣住,鸦雀无声。

突然间,他们一起喊了出来:“李郎最仗义!李郎,你最仗义!富平好汉,你排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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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大丈夫当做执金吾

李勤哈哈大笑,道:“今日能交到这么多的弟兄,实是生平一大快事也!来来,弟兄们不要在村外站着,请进村来,咱们好好结交一番!”他拉过孟木的手,两人携手进村。

士兵高兴得不行,这上百士兵全是穷人出身,他们一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大方的人,竟然杀羊请客,过新年时县令大人犒赏士兵,才每人发了一两羊肉,那就是好大一显摆了呢!

众士兵争先恐后地往村里跑,有的人还叫嚷着要帮忙杀羊。士兵们是挺高兴的,可有的村民却是不怎么高兴了。

许小泥走在最后面,他小声道:“勤哥请这帮饿鬼吃肉,未免大方得过了头,两只肥羊呢,养到秋后,得值多少粮食,要是生下小羊来养大,那又得值多少粮食!”

许老泥就在他旁边,听儿子嘀咕,他气道:“浑小子懂个屁,这帮当兵的吃了羊,就会说李大侄子仗义,过不了两天全富平的人都得知道,县令大人也能知道,他不就出名了吗!啥叫名利,先有名,后有利,你还怕他捞不回来两只羊呀!”

许小泥怀里抱着李勤的木枪和弓箭,他道:“不明白,为啥有了名就能有利啊,名有啥用?”

“用处可大了哩!”许老泥又道:“学着机灵点,以后跟紧你勤哥,他为人仗义,如果有肉吃,必会分你肉汤喝,只要你这辈子能过得比爹好,爹就知足了!”

打谷场上,孟木亲自出手,叫人拿来木盆,他提刀宰羊,羊血一点没浪费,又把羊挂在木架上,剥皮割肉。羊肉先下锅去煮,他把羊杂收拾好,单独熬制成羊杂汤,据他所言,羊杂汤最是美味,如果他能每天喝一碗羊杂汤,那让他当神仙他都不干!

李田去取酒,何氏去取米。回到自家屋里,何氏看着粟米,叹气道:“原本以为六石米可以吃很久呢,可现如今一看,这也吃不了几天啊!”

李田抱起一坛酒,道:“你这个老婆子,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只心疼这丁点的东西。咱儿子要想有前途,就需得有人扶持,就需得广交朋友,一顿酒肉算什么?只要他能光耀我李家的门庭,又有啥舍不得的了!”

何氏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可就怕只交了些酒肉朋友,关键时刻指望不上!”

李田道:“又没见识了吧,那萧何、樊哙、曹参、夏侯婴还有周勃,哪个不是高祖的酒肉朋友,关键时刻咋就指望不上了?”忽然想到拿高祖皇帝比喻儿子不太对头,紧忙又道:“这话不许和外人说。”

何氏道:“知道啦,不和外人说。你说的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得!”

“你要是能认得,那才叫见鬼了呢!”李田抱着酒坛子出了屋门,招呼客人去了。

外面的士兵们行动迅速,不但把锅架了起来,连柴火都找来好几大堆,当兵的干活就是快,干有关吃饭的活更加快!

李田把酒坛子抱出来,孟木大声叫好,不管当兵的,他自己先满上一碗,咕咚喝下去,又再满一碗,咕咚喝下去,待到第三碗时,才端着酒碗,拉李勤在场外坐下,而士兵们则开始哄抢,一坛酒根本不够,李田只好又进去拿,估计家里所有的酒都拿出来,也不够这帮当兵喝的。

孟木拍着李勤的肩膀道:“李郎,我老孟看你是个有出息,能干出大事的人,光是这份仗义,整个富平就找不出第二个来。你就甘心一辈子土里刨食?太可惜了吧!”

李勤并没有拿酒,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膝上,他道:“小老百姓,哪敢想得太多,能稳稳当当地土里刨食,就知足了!”

孟木摆手道:“李郎说得哪里话来,我记得咱们大汉有位皇上,哪位来的没记住,反正他说过大丈夫做官当做执金吾,讨女人当讨银梨花。听着没,皇上都发话了,让咱们要有出息,当执金吾啥的,皇上的话不能不听啊!”

李勤心想:“是刘秀说的‘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吧,怎么到他嘴里变成这个味儿了!”他仍旧摇头,道:“不容易,就算我听皇帝的话,可苦于没机会啊!”

孟木道:“最近县里招新兵,你不如去报个名,如果能当上兵,待胡骑南下时,立上几场功劳,混个屯长当还不容易么,就算是混上军侯也是没准儿的事,说不定以后我还得求你照顾呢!”

李勤嘿了声,心下颇有点意动,如去当兵,没准儿真能有点收获呢!

孟木又道:“李郎,按着朝廷军制,咱们富平该有四百精锐刀盾兵,可实际上才一百多个,还都是拿着长枪的,没几个人有刀!”

他用嘴一努,示意李勤看那些当兵的,小声道:“要不是收捐粮能得好处,平常哪能聚得这么全乎,我是好说歹说,才让别的屯长把兵借给我,一来壮胆气,二来大家也能捞些好处。”

李勤看向那帮乱哄哄的士兵,见有的兵竟然等不及羊肉煮熟,就用手去捞肉吃的。他道:“刀盾兵是精锐?我怎么总觉得是长枪兵更厉害一些啊!”

孟木笑道:“不懂了吧,精锐士兵都是刀盾兵,前列送死的才拿长枪呢!你不想想,光是刀也比枪要值钱啊,哪有精锐拿便宜货的道理?”

说罢,他一口气把酒喝光,吆喝着士兵把酒坛子抱过来,满上一碗,又道:“李郎,就这么说定了,你去报名当兵,我把你要来,给你个伍长当当!”

李勤哦哦了两声,他想起绢书所载的枪术来了,如果刀盾兵是精锐,那么任何精锐在自己的面前,可都是只有送死的份了,看来自己如去当兵,前途无量啊!

过不多时,肉香饭好,士兵们大吃大喝起来,孟木更拉过李田谈天说地,不住口地劝李田让儿子去当兵,李田同样也很是心动。

胡吃海塞,幸亏酒不够喝,要不然当兵的太高兴了,非得耍起酒疯来不可,一顿饭直吃了半个时辰,吃饱喝足,孟木领着兵,赶着羊回城去了。

把东西收拾好,李家三口也回了自己家。关上屋门,李勤道:“爹,娘。儿子刚才听那个孟屯长所言,感觉如去当兵,未尝不是一条出路,咱们李家祖上世代为将,要是我也走行伍这条路,说不定也会大有发展呢,你们说呢?”

李田大声道:“不错,正当如此!姓孟的太小瞧咱们李家了,当年祖上荣耀之时,官职岂是一个执金吾可比的。我儿明天就进城报名参军,爹绝对支持。”

何氏却犹豫道:“当兵也不是不成,可当了兵就得去打仗,匈奴凶悍,万一南下时,儿子上阵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

李勤道:“娘,就算我不当兵,匈奴南下时,也不会放过我的,还是得和他们打呀!”

何氏点头道:“这倒说得也是。”

李田一拍大腿,道:“这事我做主了,儿子你明天就进城报名,先把军粮混上再说!”

李勤点头答应,和父母说了一会儿话,便出去练习枪术,待天黑后,这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晨,李勤早早起来,喝了点粥儿,拉出黑马骑上,告别李田和何氏,进城报名参军去了。

还没等出村口,后面就有人叫他,李勤回头一看,却是许小泥。许小泥飞跑着过来,叫道:“勤哥,这是干嘛去?”边说着话,边伸手去摸黑马。

李勤一指县城方向,道:“进城去报名参军。你不在家陪伴爹娘,跑出来干什么?”

许小泥闻言大喜,道:“勤哥,带上我吧,我也想去当兵!”

“你也要当兵?”李勤笑了笑,道:“你爹答应么?”

许小泥道:“肯定答应,我爹说了,让我以后就跟着勤哥。他说你为人仗义,要是有肉吃,一定会分汤给我喝的!”

李勤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可随即脸色一沉,道:“这话说得,什么叫我有肉吃,就会分给你汤……”

许小泥脸色一黯,道:“那肉汤不行,米汤成不?”

李勤大声道:“是我有肉吃,你就有肉吃。既是兄弟,哪有我吃肉,你喝汤的道理?来,上马,咱们一起进城!”伸手去拉许小泥。

许小泥大喜过望,叫道:“我就知道勤哥不能不管我!”翻身上了马背,坐在李勤的后面,双人一骑,共同进城。

路上,许小泥不住口地说着话,憧憬着当兵以后的美好生活。他所谓的美好生活很简单,就是他们家每天都有干饭吃,最好能有肉,夏天时能有换洗衣服,冬天时能有暖和的冬衣,对他来讲,这就是最幸福的生活了。

李勤笑而不语,只是听他说。骑马走得快,不多时便远远望见了城墙。可就在这时,李勤勒住了黑马,他看到前面路上飞奔过来一个人,是一个狰狞的巨汉,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这巨汉衣衫褴褛,赤手空拳,正甩开大步赶路,他同样看到了前面的黑马,立即加快脚步奔了过来,瞧他的架势,竟有意思抢马!

可奔到近前,这巨汉看清了李勤的长相,却咦了声,拳头放下,估计是又不想抢马了。巨汉道:“是你,你那晚打死豹子,还是我帮忙踢的呢!我敬你是条好汉,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莫要聒噪,否则当心我不客气!”说罢,头也不回地甩大步又走。

李勤一愣,心想:“他说什么呢,这长得跟巨灵神似的家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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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巨汉凶猛

巨汉走得飞快,李勤在马上转身,望向巨汉的背影。忽然,他想起来了,他确实见过这巨汉一面,那晚他打豹子时,在林中见过一个巨汉,可当时没看清长相,而且后来一忙乎,他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不成想今天又再次见面。

望着巨汉的背影,李勤心想:“这家伙看样子真有股凶悍劲儿啊,要是能活到三国时期,说不定就是一个排得上字号的英雄好汉!”

他高声叫道:“喂,我说这位兄弟,敢问如何称呼啊?在下李勤……”可那巨汉却并不停留,继续大步快走。

许小泥道:“勤哥,别问了,那家伙定是惹了祸,要逃命呢,你看前面!”

李勤这才转过身,往前面大路上望去,就见远处的道上竟然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大群的人,而更远处还有不少的马在道边的树林里乱窜!

李勤只看了一眼前面,又立即回身,望向巨汉,道:“这家伙到底是谁,小泥你以前见过吗?”

许小泥也回过身,摇头道:“没见过,听口音也不是咱们富平人。”

李勤不再理会,一夹马腹,道:“救人要紧,这些人看样子是被那家伙打伤的!”

黑马小跑过去,待到了地上那堆人的跟前,李勤叫道:“刘兄,怎么会是你!”

地上躺着的不是别人,竟是刘胜,还有他的一群壮汉家丁,人数足足有二十多个,清一色地躺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叫痛呢!

李勤跳下马来,奔到刘胜的身边,问道:“刘兄,你是不是被那个恶汉给打伤的?”

刘胜躺在地上,全身微微抽搐,脸上肌肉扭曲,显是疼到了极点,他道:“原来是李兄弟,你看到那个恶贼了?他没把你的腿也打断吧?”

李勤大吃一惊,道:“他把你的腿打断了?”向周围看去,见地上躺着的人足足有二十多个,人人鼻青脸肿,痛哼声不绝,显见都是被打断了骨头。

他更加吃惊,问道:“你们都是被那家伙打的?他一个人打趴下你们二十多个?”

那巨汉竟是武艺超群之辈,眼前地上的刘胜就已经是富平出名的头号凶人了,巨汉不但把他打得骨头断了,还把这么多的家丁也一起打翻!这么说来,那巨汉简直就是穷凶极恶,世所罕见啊!

刘胜满头满脸全是汗水,他现在是硬挺着不叫出声来呢,听李勤问话,他道:“兄弟,别问了,快点把你哥哥送去庄园吧!”

李勤赶紧给他查看断腿,见左腿小腿骨被打折了,他道:“不成啊,你现在不能动,我把骨头给你接上。小泥,你进城去刘家报信,让他们派马车过来……”

刘胜一指西边,道:“不必进城,城外有我的庄园,是用来蓄养牛羊的地方,劳这位小兄弟去报个信,让他们派车过来,多派几辆。”

许小泥答应一声,想回身去骑黑马,可又及时想起来自己骑术不精,没有李勤在他一个人可骑不得。只好撒开腿,往刘胜所指方向跑去。

李勤让刘胜忍着疼,把他的断骨扶正接好,又找来木棍,解下刘胜的腰带,把断骨固定绑好,这才又去救助别的家丁。幸亏别的家丁伤势都较刘胜轻,不大会儿的功夫,便全都初步处理好了。

远处传来叫喊声,刘家的仆人赶着好几辆大车来到,李勤指挥他们把伤员全都抬上车去,让车马慢行,免得震动了断骨之处,一众人赶去了刘胜的庄园。

刘胜的庄园占地虽广,可供人住的房子却不多,主要是牛圈羊圈,看来这里是养牛羊的地方,而马匹则养在刘胜城里的主宅当中。

李勤亲自抬着刘胜,把他放到屋里榻上,解开木棍腰带,重新查看伤情。给刘胜做了全身检查,李勤这才道:“刘兄,万幸啊,你除了腿骨折断外,其余的全是皮肉伤,没有内伤,这就好,只需好生将养,过得几个月就能全好,你尽可放心。”

他叫人去城里买药,又接着去给家丁们重新看伤,过了不大会儿功夫,伤药买回,他又再上药包扎,足足忙乎了两个多时辰,这才全部处理妥当,已然是累得全身汗水湿透了。

李勤回了刘胜的屋里,坐在榻边,问道:“刘兄,这是怎么回事,快说给小弟知道。”

刘胜躺在榻上半天,虽然腿部仍是巨痛难当,可精力稍有恢复,他道:“说来当真可气,那恶贼偷了我的头羊吃了。我在这庄园里养了上百头牛,几百只羊,本来丢一两只,也无所谓了,可今早仆人来报,说昨晚头羊丢了!兄弟你说,我能不急么?”

李勤这才知道,原来那巨汉竟是偷走了刘家的头羊,还给吃了!

刘胜道:“那头羊是我用来做种的,是种羊啊,更是羊群的头领,把它给偷了,可不是小事,我自然亲自赶来查看。真是气人,那恶贼偷了羊去,都没往远走,竟然就在不远处的林子里烤了吃,岂有此理,难不成他还想长久地住在这里,饿了就偷我的羊吃?”

李勤连忙安慰道:“只要将他抓住……嗯,何必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呢,就当施舍给他便是。”本想说抓住他痛揍一顿,可是实事上被痛揍的是刘胜,他只好改了说法。

刘胜气道:“就算是施舍,也不能施舍头羊啊!我心中生气,便带了家丁去,想和他理论,结果不成想这人凶蛮之极,一把就将我从马上扯了下去,踩断了我的腿,家丁们冲上,也都被他打下马来,挨个殴打,谁也不能动弹。如果不是兄弟你路过,哥哥我非得疼死在道上不可!”

李勤心想:“这人是谁呀?看他的样子,只要不死,必是三国时期的超级狠人,可西凉有哪些狠人呢?是董卓?不会,董卓是有钱人。那是马腾?也不会,马家豪门贵胄,就算破落了,也不会干这种事。那是韩遂?他当强盗前,可是当官的,而且人家是大强盗头子,也不会是他。吕布?好象不是西凉本地人。张飞?他不是屠户么!也不可能,他也是有钱人啊,而且他也不是西凉人。那会是谁呢?”

想不明白是谁,李勤只好道:“你们二十多个人,被他一个人……”

话没说完,刘胜就叫道:“他不是人,他一定是个妖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妖怪!如是凡人,哪可能凶狠至此,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般凶人,比我还狠,所以他肯定不是人,是妖怪!”

李勤心想:“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狠的,所以才会以为自己够狠!”

他点头道:“定是妖怪无疑。刘兄,既然他是个妖怪,你也就不要找他报仇了,咱们好人哪能跟妖怪一般见识呢,你说对不?饶了他吧,给兄弟个面子,莫要害了他的性命,修炼到这般田地,他也不容易呀!”

刘胜呃了声,心想:“有个台阶,就下吧,难不成还真敢找那人报仇么!”他叹了口气,道:“好吧,看在兄弟你的面子上,就饶了他吧,好歹妖怪也是条性命啊,权当我做好事,放生了他吧!”

屋外站着的许小泥听了这话,咧了咧嘴,心想:“谁饶谁啊?”

李勤拍拍刘胜的手,道:“这就对了。”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然是下午了,耽误了这么久,今天就不去报名参军了。

他道:“刘兄,你好好养伤,我回家去配伤药,如是膏剂大概得一两天的功夫,明天或后天我再来看你。”说着,他站起身,就要离开。

刘胜忽然道:“兄弟,听说你把羊都替乡亲交了捐粮?才只一天功夫,全城就都传遍了,连我都听说了!”他抬手挑起大拇指,道:“李郎最仗义!”

李勤道:“我……哪有啊,刘兄送我羊,我替乡亲们交捐粮,这仗义之事,其实是你刘兄做的才是,只可惜别人不知,却让我得了个好名,兄弟心里过意不去呢!”

刘胜呵呵笑了起来,道:“兄弟知道我腿断了,心里不痛快,便故意说好听的哄我。可你这么一哄,我心里还真好过了不少!”

李勤也笑道:“刘兄好生养伤,我这便回去了!”拱手告别,带着许小泥,出了庄园,上马就要回村。

这时,后面有仆人叫道:“李公子留步!”

李勤回头看去,见两个仆人赶着一群羊出了庄门。说话的仆人上前行礼,道:“李公子,我家主人说了,你的羊没了,是替他做的仗义之举,所以才没的。因此我家主人想让你再替他做一次,这便再送你二十只羊!”

李勤哈哈大笑,道:“好啊,那我就再替刘兄仗义一把!”他并不推辞,刘胜不当面说,也就是不让他有推辞的机会,这点他是懂的。

他骑上马,让许小泥赶着羊,一起回村。

路上,李勤满腹疑惑,问道:“小泥,你听出那恶汉是哪里的口音吗,不是富平的,可是西凉的?”

许小泥摇头道:“听不出来,但肯定不是咱们本地人,也不可能是胡人。可能是中原人吧,有可能是在中原犯了案子,逃到咱们这里的。谁让咱们这里是边疆,又不太平,逃犯最喜欢往这里躲了。”

李勤哦了声,心想:“逃犯?好象三国时不少人都当过逃犯吧!”

许小泥抬头看着李勤,笑道:“勤哥,多亏了那恶汉,要不然哪来的这么多羊。咱们今晚还吃羊,行不?”

李勤道:“成,管你够吃!”

两人说说笑笑,返回了扶角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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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求巨汉帮个忙

回到村子里后,李勤免不了要把今天遇到的事,与父母及乡亲们说一遍,他又赶回来二十只羊,在村民的心中比第一回还要震撼。前次得了二十只羊,算是李家小子好大的本事,可第二次再赶回来一群羊,那就不是好大的本事,而是天大的本事了!

李田和何氏听了,又是惊讶又是欢喜,他们连声问那巨汉是谁,可李勤只说那晚打豹时遇见过,今天又再遇见,可却实在不清楚那巨汉是什么人。

听完儿子的叙述,何氏道:“儿啊,下次再见着那巨汉,可得问问人家的姓名。你说你两次碰上人家,第一次得了豹子,换了好多东西回来,第二次又赶回来一群羊。这说明那巨汉是你的贵人啊,只要遇见他就有好事儿!”

李田却道:“那巨汉怎么会是贵人,说刘胜刘大族长是贵人才对啊,这些东西,可不都是刘族长给的嘛!”

何氏点了,想想也对,又和李田商量着,要不要去看看刘胜,他也算是儿子的一个好朋友了。

至于村民方面,李勤倒是没有费什么口舌,话全说许小泥给说光了。许小泥兴奋之极,呜啦呜啦地说个没完,把今天的事足尺加三,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他甚至还说是因为李勤的到来,所以才吓跑了那巨汉,要不然巨汉非得把刘胜和二十来个家丁,一起给打死不可!

村民们听了啧啧称奇,对李勤更加佩服了。

李勤让村民把羊先赶到圈里去,羊圈是村民们帮忙新搭建的,就在李勤家旁边,而赵八斤自告奋勇,说以后羊就归他放了,只需年底时给他一张羊皮就成了。

李勤把村民召集到一起,大声道:“今天高兴,我还请大家吃肉,不光咱们吃,去别的村子里转转,如果有没逃难出去的,让他们也来吃肉喝汤。大家现在就去准备,该收拾羊的收拾羊,该烧火的烧火。娘,再拿一石米出来,有肉有饭,大家今天好好开心开心!”

何氏答应一声,笑道:“这几天真象过年似的了,天天有好吃的!”

村民们纷纷叫道:“李婶说的是啊,真象过年一样,比过年还高兴啊!”众人一起动手,忙乎起来。

李勤叫过许小泥,道:“你辛苦一趟,骑我的马去附近的村子转转,让乡亲们来咱们村子吃饭。如果他们问起,你就说扶角李郎读圣人书,要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如果他们问李郎是谁,你不要回答,骑马离开时,大叫李郎最仗义就可以了!”

许小泥却问道:“勤哥,可是来得人太多了,羊肉不够怎么办?附近几个村子,人数加起来可能七八百呢!”

李勤道:“不会全来的,这种事不见得会有多少人相信,所以今天不会来太多的人,只能是看到别人得了好处之后,下一次的时候,才会全来。就算这次全来也没关系,羊足够了。”

许小泥答应一声,又兴奋起来,道:“勤哥,我不怎么会骑马啊,就骑过几次,不知你那黑马听不听话,我怕骑不好!”

李勤道:“那马脾气好着呢,不过你也要小心些,不可骑得太快。以后闲暇时多骑骑,自然就熟了。”

许小泥大喜,叫道:“以后也能骑?好好,我这就去各村转转!”他牵出黑马,骑了上去,得意洋洋地先在村里转了一圈,这才出村去办事。

村民们大感艳羡,许老泥老脸笑得成了一朵huā,心想:“看看,还是我有眼光吧,让儿子跟着李大侄子准没错,有啥好处都不会落下他的,还没怎么样呢,就先把马骑上了!”

李勤回了屋子,他自然知道该如何治疗骨伤,可汉朝时的药材没有现代的多,有些药是缺少的,而且药xìng方面也有差别,所以他不敢直接开方配药,而是先找出了绢书,在上面查到治骨伤的药方,这才开始配药。

绢书上面的用药,以军旅用药为主,便于携带,自不能现配现用,其中治疗骨伤的主治药属于膏药,配方奇特,调药所用的油,并不是植物油,也不是猪油,更不是几百年后流行天下的狗皮膏药,而是用的羊油。

李勤按着配方取药煎制,至于羊油,正好今天吃羊,晚上可以熬出一些干净的羊油来,用以调制膏药。

天sè尚未转黑,许小泥便骑着马返了回来,去时小心翼翼,可回来时却是策马扬鞭。到了李家的门,许小泥还舍不得下马,在院外叫道:“勤哥,我回来了,周围五个村子,我全通知到了,照你嘱咐说的。”

李勤出了院子,问道:“如何,可有乡亲愿来?”

许小泥脸上表情不是太痛快,他道:“来是应该会有人来的,可却不见得会都来。我去的这五个村子,竟然都有人说我在说大话骗人,还嘲笑我,说根本没听说过李郎是谁!气得我,气得我差点和他们打起来。”

李勤心想:“果不出我所料。这事也不稀奇,就算是在现代,如果突然有大好处凭空而来,大多数人还是要先观望一下的,只有极少数的人才会抓住机会。”

他道:“不用生气。如果放在前段时间,有人跑到咱们村子里来,说白请人吃羊吃米,咱们也一样不会信的,也会说别人唬弄咱们,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所以今晚不管谁来,咱们都要好生款待,不但让他们吃饱,还要让他们拿回去些。”

许小泥道:“那下次,就会有很多人来了。勤哥,下次啥时候再请客?”

李勤笑道:“让他们等着去吧,每天叨咕着早知李郎如此仗义,上次就该来的。让他们后悔去,成天猜着李郎啥时候再请客。”摆手,让许小泥把马栓好,准备吃饭。

富平县地广人稀,就算是最近的村子离扶角村,光靠走路来,也要半个时辰,远一些的甚至要一个时辰,而很多人不信这件事,既然不信又不肯走夜路,自然就不会来了。

但,还是有人来的,而且全都是穷困潦倒的成年男子,大概有三十来个。这些人都是在天黑之后赶到的,李勤大加款待,不但让他们吃得肚皮溜圆,而且临走时,每人还带走一块羊肉。

李勤亲自把羊肉挨个人的送到手中,并且问他们的姓名,一一记在心中。

来扶角村的穷汉都是心思灵动之人,属于只要有点机会,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肯放弃的人,冒着走夜路的危险,跑到了扶角村。

他们见事情竟然是真的,这位名叫李勤的李郎,竟真的请乡亲们吃肉,无不大喜,满口相谢,高声叫着李郎最仗义,吃饱喝足,拿了羊肉后,这才走人,临走之时,还一个劲儿地问,以后还请不请了?

李勤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他就是要吊别人的胃口,让大家议论,把李郎最仗义这句话传扬出去,如果说清了下次啥时候请,那大家等着就行了,不用猜,自然也就不会天天议论了。

一直忙到月上枝头,李勤这才送走了最后一个穷汉,村民们收拾好物事,谢过李勤之后,便各回各家。李田和何氏知道儿子要做膏药,嘱咐他早点回家,便也走了。

李勤留在打谷场上,刷干净一口锅,就着剩下的柴火,开始熬制干净的羊油。他以前没有熬过荤油,头一锅竟然弄糊,无法用来调和膏药。他看着黑乎乎的小半锅油,叹了口气,看来还得再熬一锅,而且还得刷锅,早知如此麻烦,不如让母亲来熬制了。

正要把油倒出来,然后刷锅,忽听到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他抬头看去,就见月光下,打谷场的那边,慢慢走来了一个铁塔般的巨汉,正是白天看到的那个!

李勤啊了声,道:“是你?”

巨汉走到近前,道:“是我!”这巨汉竟lù出几份腼腆,这种表情出现在他凶猛的脸上,又是在黑夜之中,竟然颇有几分怪异。

巨汉顿了顿,又道:“今天看到一个骑马的,四下里大喊大叫,说这里有位李郎要请客,谁都能来吃,我便……我便……嗯,今晚月sè不错啊!”他抬头望天。

李勤笑了,看着巨汉,道:“你是外乡人吧?惹了祸,不赶紧离开,还想来我这里吃肉,倒也颇有几份胆sè,是条汉子!既然是好汉,我有一事相求,还望你能应允!”

巨汉低下头,不再做观月状,他道:“你有事求我?你不先问问我是谁?”

李勤心想:“我要是问你,你十有八九不说,如果我不问你,你憋不住了,反而会说!”他摇头道:“义士结交,肝胆相照,何需问姓名呢?”

巨汉张大嘴巴,安静了半晌,道:“肝胆相照,这话倒真是头回听说。好,你有什么事求我,尽管开口。可是有仇人?你说出姓名住处,我去替你宰了他全家!”

李勤哈了声,摇头道:“开什么玩笑!我所求你的事是……”他一指锅边的几大块羊肉,道:“这些肉我吃不完,能求你帮个忙,帮我把肉吃了么?”他知巨汉不好意思张口求食,才有此一说。

巨汉大大地啊了声,瞪大眼睛看着李勤,他生平真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要求,结结巴巴地道:“你才是开玩笑哩,这些肉,你……我……哎呀!”他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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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丫黄小儿

李勤叹气道:“我哪有开玩笑!唉,如你不答应,也不能怪你,又非是熟人,我张嘴就求你这么大的事,你哪能答应呢!”

他摇了摇头,拿起一块羊肉,放入锅中炸了起来,又道:“盐什么的都收起来了,这肉就算炸出来也是淡得很,也难怪你不肯帮这个忙,这是嫌弃炸肉不好吃啊!”

巨汉大声道:“没,我可没有嫌弃,有的吃还能挑三捡四嘛!好,你的忙我帮了,你就不用……不用谢我了!”越说声音越小,后面半句细不可闻,说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坐在一旁,巨汉问道:“你就是那位李郎吧?听人说李郎最仗义,今晚一见,果真如此。我从中原来此,辗转几千里,可你这么仗义,能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好汉,却是头一回看到!”

李勤笑道:“都是乡亲们抬爱,随口乱说的,我哪称得上什么好汉!”

“你那晚打豹子,很勇猛,今天又这般仗义,如你不是好汉,那天底下就没有好汉了!”巨汉说这话时,脸上表情郑重,绝非奉承,看他的样子,也不象是个能说出奉承话的人。

李勤捞出炸肉,放到碗里,道:“怠慢了。这炸肉烫得很,凉凉再吃!”把碗递给巨汉。

巨汉接过肉碗,吹了吹,忽然又道:“你真不问我姓名?”

“不问,说了不想知道,当然就不会问了!”李勤道。

巨汉显是饿得狠了,不待肉凉,便一口咬下,烫得啊啊直叫,可却还是大口嚼着,吃得满嘴是油,咽下肉后,又道:“你真的不问啊?我……”

没等他说完,就听有人叫道:“这里,这里是有人要请客吃肉吗?我想找李郎!”语音稚嫩,是个孩子的声音。

李勤和巨汉一起转头,顺着声音看去,就见月光下,一个小小孩童,一手拿着只大大的木碗,另一只手拿着根小小的木枪,正捣登着小步子,向李勤这里跑来!

李勤一愣,心想:“都这么晚了,这孩子怎么来的,他家大人也不管管?”

孩童跑到跟前,满脸是汗,却顾不上擦一擦,对着李勤叫道:“叔叔可是李郎?”问完后又看向巨汉,他搞不清楚哪个才是李郎。

李勤从锅后面转了出来,道:“我便是李郎,名叫李勤。你是谁家的孩子,怎地这么晚了还来,哪个村子的?你家大人呢?”

孩童听到眼前之人便是李郎,小小的脸庞上lù出欢喜的神情,声音响脆,他道:“小侄从十八坡村来,听闻李郎最仗义,宴请乡亲,是以特地赶来,叨,叨扰……吧?”

他说的话明显是大人教的,可却没记住,不过他也机灵,记不住便不说,免得说错,把木枪放到地上,两手高高举起木碗,道:“如有失礼之处,还望李叔叔见谅。一饭之恩,来日必当厚报!”双手使劲地举着木碗,几乎快顶到了李勤的下巴。

李勤见这小小的孩童,长相异常漂亮,鼻直眼圆,脸蛋儿红扑扑地,一双大眼睛中,满是患得患失之sè,似乎怕李勤不给他饭吃。

李勤心想:“这是谁家的孩子,好生乖巧可爱。”他接过木碗,笑道:“你小小一个孩子,如何能报答得我。来,我给你弄点好吃的,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说着话,向周围环顾,却没有发现有大人的踪影。忍不住好奇,他问道:“你自己来的,你家里人呢,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来,他们现在何处?”

孩童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道:“爹寻前程去了,不知在哪里,娘有病在榻上,和两个弟弟在家,我一个人来的!”

李勤低头看着这小小的孩童,就见他衣衫破旧,kù子短了一截,lù出脚踝,而脚上一双破草鞋大了些,为防止走路时掉鞋,用两根草绳把鞋紧紧勒在脚上。看样子他是走得急了,脸上尽是汗水,可却来不及擦汗,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李勤心想:“可怜这么小的孩子了,如不是家里赤贫,无人依靠,谁又舍得让他半夜赶路来我这里呢!”

“你在我这里先吃得饱饱的,晚上在我家睡觉,等明天我再派人送你回去!”李勤笑着mō了mō孩童的头。他语气和善,孩童听了明显松了口气,脸上一下子就lù出了笑容,叫道:“谢谢李叔叔。”

那边巨汉咽下一口肉,含糊不清地道:“李郎莫要被这丫黄小儿骗了,十八坡离此有三十里,他一个黄嘴丫子都没褪净的小儿,如何能够来此?不过是骗你的同情,好能多给他些吃食!”

李勤不记得十八坡在哪里,他看了眼巨汉,这家伙四处流窜,想必说得不会错。他低头看向孩童,却见孩童气得满脸通红,小小鼻孔不住地翕张!

孩童叫道:“我没骗人!娘说了,男子汉不可说假话骗人,以免辱没了先祖威名!”说着话,眼圈竟然红了,想必从没受过这等委屈。

李勤忙拍了拍他,道:“好好,莫要哭啼。你走了三十里路,可是不简单啊!”看这孩童不过七八岁,自己在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样的好本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真是半点不假。

巨汉却道:“男子汉?上边没毛,下边也没毛的一只丫黄儿,竟也自称男子汉?那我该如何自称!”

李勤笑道:“你可自称老汉!”他把孩童拉到锅边,道:“你先歇息一会儿,烤烤火,夜里凉,你又身上有汗,小心着凉生病。”

孩童乖乖地蹲在灶火旁,两只大眼一会儿看看明亮的火光,一会儿又看看李勤,偶尔看向巨汉。见巨汉冲他咧大嘴,孩童一伸舌头,对他做了个鬼脸,把巨汉呵地逗乐了。

李勤把焦乎的油倒出来,把锅刷干净,又放进一大块羊脂,慢慢煎熬起来。这回他有了经验,再做起来便有模有样了。

羊脂在锅中发出嗤嗤的响声,香味弥散开来,油脂发出的香气,比炖肉的香气还要浓郁,引人垂涎。巨汉一大块羊肉已经吃完,肚中半饱,他瞪眼看着铁锅,擦了把嘴角,道:“比刚才还要香啊!”

孩童更是站起身来,站到李勤的身边,眼睛盯着锅里融化的羊脂,小喉咙不住地涌动,咽着口水!

李勤用筷子从锅里挟出一小块黄黄的肉渣儿,放到碗里,问孩童道:“喜欢吃油渣子不?”

孩童眼巴巴地看着肉渣儿,却并不伸手抓,听到李勤问话,他抬起头看着李勤,不住地点头,小声道:“喜欢!”

李勤指了指油渣子,笑道:“那就吃啊!”

孩童大喜,叫道:“谢谢李叔!”抓起油渣子,放在嘴里就嚼,咬得嘎吱直响。

李勤又从锅内挟出几块油渣子,放到碗里,道:“喜欢吃就多吃点儿,这东西咱们有的是!”

孩童喜不自胜,从碗里又拿起一个油渣子,却没往自己的嘴里放,举到李勤嘴边,道:“李叔也吃!”

李勤嗯了声,低下头把油渣子咬进嘴里,嘎吱嘎吱嚼了起来。

油渣子是油脂融化后变黄的肉渣儿,趁热吃又香又脆,香酥可口。对于刚刚解决了温饱的人们,有着难以抵抗的yòuhuò力,而对于温饱还没解决的汉末百姓来讲,简直就是无上的美味。

孩童从小便过的苦日子,连荤腥都少接触,忽地吃到这种美味,小嘴巴停都停不下来了,边嚼油渣子,边道:“好吃,真好吃!”

李勤见他吃得香,忍不住问道:“你叫……”话没问完,看了旁边的巨汉一眼,自己既说不问他,也不好问孩童,否则可就无趣了。

巨汉不好意思过来,李勤看了他一眼,他立即象是得了鼓励一样,凑乎到了跟前,道:“李郎,做肉吱吱哪?闻着可真香啊!”眼睛盯着碗里的油渣子,看孩童吃得香,他咕咚咽下好大一口的口水,声音超响。

李勤笑道:“你的家乡管油渣子叫肉吱吱?不如你再帮我个忙,替我多吃些吧!”把油渣子全都挟出来,放到碗中。

巨汉大喜,道:“我这辈子最爱吃这种零食……呀,小丫黄儿,嘴不大,吃得倒快!”他和孩童你一个我一个地,抢起油渣子吃。

李勤看着一大一小的样子,笑了笑,把熬好的羊油倒到干净的碗里,道:“你们等我一下,我给你们去拿饭。”回了自家,放好油碗,又拿了两大块的干肉,还有一小盆粟米饭,上面盖上几大块煮羊肉,端了出来。

他把干肉和饭都送给巨汉,道:“小小意思,你收下吧。”又对孩童道:“你跟我回家,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

可巨汉把那小盆饭接过,把干肉却给了孩童,道:“我今晚吃饱,才不管明天的事,这东西给他吧,他家里过得不容易。”端起饭盆,大吃扒饭吃肉。

而孩童却不肯和李勤走,说他一定要回家,家里人等着呢,怕娘惦记,弟弟们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这孩童年纪不大,却很有主意,说不留就不留,李勤只好拿着他的木碗,里面装满了熟肉,让他拿着回家。

孩童道过谢,xiōng前挂着干肉,腰里别着木枪,手中端着大碗,迈着小步子,离开了扶角村。

望着孩童离开,李勤有点不放心,可那巨汉却道:“这马丫黄儿肯定是个破落世家的子弟,不但有教养,而且早当家,以后必是个有出息的。”

李勤咦了声,道:“马丫黄儿?你怎知道他姓马?”

巨汉咽下最后一口饭,站起身,把饭盆还给李勤,道:“十八坡一村的人都姓马,不知从哪里逃难来的,这小丫黄儿自然也姓马!”

冲李勤一拱手,巨汉道:“借那丫黄小儿的一句话,一饭之恩,日后必有厚报,告辞了!”说罢,转身大步出村。

李勤拿着碗,忽地叫道:“兄弟,我家缺个长工,你会放羊养马不?”

巨汉头也不回,道:“我在家乡杀了土豪,身上有着命案,怎能留在你家,不能连累你啊!”出村,自顾自地走了。

李勤叹了口气,心想:“这一大一小吃了我的,却都没留下姓名。等下次要再见着,我可必须得问了,指望着他们主动说,看来是不可能的。”

收拾好东西,回家睡觉。第二天起chuáng,把膏药制好,他叫上许小泥,去看刘胜,然后打算再进城去,把军给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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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扶角李郎

李勤和许小泥同乘一骑,赶往刘胜的庄园。

刘胜的骨头被巨汉打断了,无法移动,便住在庄园里。仆人见李勤又来,连忙把他迎了进去。

李勤给刘胜看过了伤处,断骨的地方处理及时,并没有恶化,李勤给他贴上了膏药,嘱咐刘胜这些日子不要动,至少要静养半个月才成。之后,他又给家丁们看过了伤,一一处理妥当。

回到主屋,李勤道:“刘兄,你这里没事,我便要进城了,今天便打算要入行伍,从此吃皇粮了。”

刘胜正在看着李勤送他的膏药,听李勤这般说,嘿了声,道:“你不赔上粮食就不错了,还指望吃皇粮?咱们富平天高皇帝远,谁把皇帝当回事儿啊,也就你吧!”

取笑李勤一句,刘胜让仆人拿来一袋子五铢钱,交给李勤,他道:“兄弟,入了行伍,人情世故自必增多,这些钱你拿去,上下打点一番,争取当上个伍长。你要是当上了伍长,就可负责一村的治安,负责你家扶角村也就是了,免得被分派进城,整日把守城门,风吹日晒的辛苦。”

李勤也不推辞,把钱袋揣入怀里,道:“好,就听刘兄的,看看能不能当上伍长吧!”告别刘胜,带着许小泥进城去了。

今天他们没什么事耽搁,晌午之前便进了城,来到县衙的所在地。富平县的房屋大都是坐北朝南,便于采光。可县衙的门脸却是朝着东南方向,这是有说法的,意即向东南方的洛阳朝拜,为朝廷守土。

富平县衙年久失修,如光从外表看,还不如刘胜的大宅齐整。一人多高的土坯墙,黑sè的大门,门上黑漆脱落大半,如果不是门外有几个衙役,任谁也想不到这里竟是富平的县衙门。

大门口台阶旁边,架着一口大锅,锅里热气腾腾地煮着羊杂汤,半条街都是香味,两个衙役站在锅旁熬汤,另一个衙役站在一块木牌前,大声吆喝着。

就听这衙役叫道:“穷汉穷汉,参军吃饭!父老乡亲们,看看这是什么?这就是羊汤啊,只要你们来当兵,立马儿就有羊汤喝,保你喝在嘴里,暖在心头啊!”

街上的百姓路过衙门口,却少有停留,除了使劲吸几口羊杂汤的香气外,却并没有报名参军。

富平,名为富平,却是贫困之地。按着汉制这里应该有一部正卒,也就是四百战兵,其余为屯田兵。战兵每月可得粮二石,用以养家,屯田兵没有粮饷,但可以耕作官府的田地,并且得到耕牛和种子,以及肥料等物的补助,秋收时交纳一成的作物,这要比普通百姓交的少,但在战时要做为辅兵,跟随战兵出征。

这是在富平建县之初,便定下的规矩。可规矩嘛,就是用来破坏的,富平县令早就发不出军饷了,所以他就把规矩给改了!

富平县在籍百姓不过千余户,人口堪堪及万,养一部精兵,县令认为有点多了,所以他就规定名为一部,实额六成,也就是说四百战兵,他只养二百四十人,余额由什长负责招募。是由什长招募,说白了就是让什长去养,但不许队率、屯长或是军侯去养,这样是为了防止出现势力可以和县令对抗的人。

而就算是二百四十人,县令也给不出军饷,他便要求士兵们轮番就食。也就是说有任务时,县令招军队来,管士兵们每天一顿饭,要是没任务时,回家吃自己去吧!

这么个招兵法,肯定不好招人,县令便又想出个法子来,凡当兵者可以自行占地耕种,富平地广人稀,别的都缺就是不缺地,当兵的爱占多少土地,就占多少,但官府不提供借贷,而且要按占地的多少,交出收成的一半。其实,这就等于是把正卒战兵,变成了辅卒屯田兵,给降级了。

北地郡地处边疆,又无郡守,这种养兵的方法也是无奈之举,各地县令差不多都这样。可却也正是这样,从而导致了地方豪强势力倍增,官府势力减弱,洛阳的大汉朝廷没事也就罢了,一旦朝廷有事,那么这里便会立即被豪强割据,名为汉室江山,实际上谁也不会认为真的姓刘,汉家城池,人人有份嘛!

富平县令汤介,从人品上来讲还算不错,可现实如此他也只能得过且过。本来对付着他也能把这官当下去,可近几年不知怎么的,老天爷不开眼,富平总是大旱,县里的百姓日子不好过,草原上的胡人日子同样也难熬,如此一来地方上就不太平了。

汤介估计着胡人有可能要大举南下,这就不是得过且过就能解决的事了,所以他只好招兵,想要招足四百正卒,让穷汉来给他卖命,可穷汉却也不傻,这是拿命换饭吃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谁肯来当兵?饿得骨瘦如柴的穷汉,汤介不要,可不饿得打晃的穷汉,就证明还能活得下去,能活得下去,当然也就不肯拿命换饭吃,还吃不饱了!

牌下的衙役停止叫喊,看了眼那两个熬汤的,气道:“你们两个别吃了,从昨天到现在,才招到几个兵啊,这点汤全让你俩给喝了!”说着话,他走到锅边盛出一碗,大口吃喝起来。

旁边两个衙役却道:“还说我俩,也没看你少喝!”

李勤来到门前,勒马止步,问道:“借问一下,这里可是在招新兵?”

三个衙役一起看向他,又看向他骑着的黑马,那负责招兵的衙役放下碗,走上前来,道:“是啊,我们在招新兵,你是来找人的?”他可没想到李勤和许小泥是来当兵的,有钱人谁肯当兵。

李勤道:“不为找人,我们是来报名参军的!”他和许小泥从马上下来。

许小泥看着大锅,小声道:“他们熬的是羊杂汤,好象就是勤哥你交的肥羊啊!”

李勤笑了笑,对衙役们一抱拳,道:“三位兄长,弟扶角李勤,响应汤大人之召,特来报名入伍,保卫家乡!借问在哪里登记入册?”

三个衙役齐声啊了声来,均是满脸的惊讶之sè,那负责招兵的衙役道:“扶角李勤?可是大名鼎鼎的豪杰李郎?”

李勤笑道:“错爱了,小弟布衣平民,何敢称豪杰二字!”

衙役叫道:“你真的是李郎?哎呀,你终于来了,我家老爷说了,你一定会来的!”他转身就往大门里跑,叫道:“老爷,李郎来了,来当兵了!”

他这么一喊不要紧,门里呼拉拉跑出一大群的人,围住李勤,就象参观稀有国宝一般,眼里看个不休,嘴里啧啧称不停!

李勤mō了mō脑后头发,心想:“羊没白送啊!”

许小泥大喜,拉住李勤的衣袖,不停口地道:“勤哥,你成豪杰了!”

片刻功夫,就见院里出来一个身穿长袍的中年胖子,腰中佩剑,他一出来围观的人都向两旁闪去,可想而知,他便是县令汤介。

汤介五十多岁,孝廉出身,为人向来圆滑世故,他当县令多年,小错不间断,大错从未出,这官当得四平八稳,估计只要胡人不找他麻烦,富平县姓汤,能姓到他去世为止。

前日孟木回来,带回了十五只肥羊,说是扶角村李勤送的,汤介只一琢磨就明白了,李家小子这是想要寻前程啊,所以他吩咐衙役们注意,如果李勤来当兵,要及时通知他。

汤介看向门口站着的两人,见前面是一个身高八尺的威武青年,而青年后面还跟着个小跟班儿,小跟班儿的手里还牵着匹黑马,不用问这青年必是李勤无疑。

多年当官,汤介很会说话,他知要想让初次见面的人,就能成为自己人,那么第一句话很关键。所以他既不问姓名,也不自报身家,而是一挑大拇指,高声道:“李郎,最仗义!”

县令大人一发话,围观众人轰地全都叫了起来:“李郎最仗义!”

后面的许小泥听到众人赞美李勤,兴奋得就象自己被夸一样,满脸通红,一手牵马,一手拉着李勤的衣角,大声道:“最仗义,我勤哥最仗义了!”

李勤心想:“这人好生会说话啊,是个官油子,要是没料错,我如要跪,他必定相扶!”他一捞袍袖,作势要跪,道:“草民李勤,拜见汤大人!”

果然不出所料,汤介扭动肥胖的身子,上前两步,扶住李勤,道:“扶角李郎之名,本官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李郎真乃豪杰也,可以为什长之职!”

什长虽然是倒数第二的基层,却是富平独立作战单位的军头,如果不是汤介的亲族,或后台硬的人,再或是老兵,是很难当上的。汤介这算是给足李勤……那十五只羊的面子了!

李勤心想:“临来时刘胜还让我使钱,hún个伍长当当,没想到一个钱没huā,就直接当上什长了!”他忙连声道谢,说大人错爱了。

汤介拉着他的手,一起进衙,道:“李郎,本官当你是自己人,所以便许你自行挑选士卒。来人啊,取名册来,供李郎挑选!”

李勤这回总算是真心欢喜起来,可以自己挑兵,羊没白送,没白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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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扶角军雏形

进了县衙,李勤见不过是一间正堂,左右两旁各一间厢房而已,这富平的衙门实在是不大。

汤介把李勤领到一间厢房前,回头冲人群里的一名小吏道:“谁让你只顾看热闹的,还不快把名册拿来,让李郎挑兵!”

这小吏刚才跑出去当围观群众了,听县令大人发话,连忙屁颠屁颠地过来,道:“请李郎随我进屋。”

李勤忙道:“有劳了!”小吏不过是名刀笔吏,职位虽低,可管名册的人都是得罪不起的,对这种人要保持相当的客气。

汤介道:“李郎去挑兵吧,想挑谁就挑谁,本官绝不干涉!”如让他一直陪着个平头百姓,那是不现实的,可他并不说我走了,你自己忙乎去吧,而说他不干涉,这人情就卖出来了,乃说话之道。

李勤赶紧又抱拳,道:“恭送大人!”

汤介冲他笑了笑,穿过正堂,回他的后宅去了。

李勤随那小吏进了厢房,小吏打开墙边的一个大柜,从里面抱出一大捧的竹简,堆在桌上,道:“李郎,这些都是新兵的名册,我先给你记个名吧,然后你再挑!”

李勤回身把许小泥叫进来,道:“我们两个都要报名,怕是要两根竹简。”

小吏拿出两根新竹简,笑道:“咱们这衙门里别的都缺,就这不值钱的竹简多的是。”取过笔墨,问明了李勤和许小泥的姓名怎么写,记录在竹简之上。

李勤看着竹简,心想:“我绢书上所记录的鸡肋制弓术,可不正需要不少竹板么,看这些竹简,质量都不错呢!”

小吏把桌上竹简冲李勤一推,道:“李郎挑人吧,这位许兄弟你是定然要的了,那便再挑四个,挑成一什之数!”

李勤一愣,心想:“一什不是十个人吗,难不成这年头什指的是六?”他问道:“再挑四个?那才加上我才六个啊!”

小吏干笑两声,道:“咱们富平就这规矩,本来足额是四百正卒,可大人养不起,所以改为实额六成,二百四十个兵,可实际上咱们县里只有一百多个兵,那孟木不是去过你们村子吗,他带的那百多人,就是一大半的人啦!”

李勤皱眉道:“才这点兵丁,如果胡人来了,可是不好抵挡。”

“所以才要招兵呀!”小吏又道:“这些天没招多少,估计二百四十人能凑齐,可四百之数嘛,就得什长们自己想办法了。李郎,剩下的四个你自己去招吧,招齐了算你运气,招不齐嘛,你也别担心,如胡骑南下,百姓们为保家乡,还是会上城抵抗的,所以你不用愁没人指挥。”

这回换李勤干笑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真是意料不到,这不和事到临头拉壮丁,一模一样了嘛!

小吏指着竹简,道:“别看这一大堆,可实际上大多已被挑走了,你只能从剩下的二十人里挑了。”他把那二十只竹简捡出来。

趁这个空档儿,李勤从怀里取出钱袋,抓出一把五铢钱,塞到小吏的手里,道:“小小意思,兄长可不要嫌弃。”

小吏大吃一惊,看着手里的钱,道:“这是为何……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啊!”可手却抓得紧紧的,半点没有推辞的意思,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许小泥在后面看着,一咧嘴,心想:“又送东西,我勤哥可真是大方啊,有点啥东西都没等捂热乎呢,就急着送出去!”

李勤微笑着道:“还没请教兄长如何称呼,官居何职啊?”

看样子小吏很少有收钱的机会,他忙把钱揣入怀中,道:“我姓景名明,是本县的县丞。”

李勤啊了声,这人不是小吏啊,竟是县丞,怪不得能掌管名册,可怎么看起来如此的猥琐,跟个跑腿的小吏似的。他忙道:“失敬失敬,原来是景大人,小弟刚才失了恭敬,景大人莫怪!”

景明叹了口气,摆手道:“什么大人啊,你可别这么叫,我就是一个仅能养家糊口的穷吏罢了。”

李勤道:“那我就叫你景兄了,以后咱们可要多多来往呀!”说着,他拿起竹简,开始挑人。

光看名字不看人,还真是难挑。李勤先把二十只竹简都看了一遍,发现只有一个眼熟的,这只竹简上的人名是乌蛋子。这人是昨晚去扶角村混羊肉吃的一个人,李勤当时问过所有人的姓名,而这人的名字又好记,所以现在一看,就想起来了。

他记得乌蛋子长得精瘦,腿长手长,一双眼睛外凸,总是转个不停,排队时东张西望,鬼鬼祟祟,一看就是个鸡鸣狗盗之徒。这种人当老百姓时,偷东摸西属于祸害级别的,可要是当了兵,却是个干斥候的好料。

在信息不发达的冷兵器作战时代,斥候是很重要的,属于古代的侦察兵和间谍。墨子曾说:守入城,先以侯始;而《史记李将军列传》也称:然亦远斥候,未尝遇害。在汉代,斥候是直属于王侯的精锐。如果一支军队里的斥候出色,那打胜仗的几率将会成倍增加,我军的情况敌军不知道,而敌军的情况我军一清二楚,孙武他老人家都说了: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

李勤一指这只竹简,道:“这人我要了!”

景明看了眼竹简,摇头道:“李郎,我劝你还是别要他吧,这人是个惯盗,可却极少让人抓到。人人都知他是个坏蛋,却苦无证据,无法判他,要不然他这辈子都得在牢里过了!如不是着急凑数,他来报名当兵,我们可是不会收的。”

李勤笑了,道:“那我更得要他了。我要感化他,让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他又拿起竹简,道:“不知这里面可有凶狠好斗之人,我也顺便一起感化了吧!”

景明象看怪物似地看了他一眼,道:“感化?这从何谈起啊!”他指着一只竹简,道:“要说凶狠好斗,这个叫沈乙的排得上号,是个独行强盗,出了意外被擒,现在还在牢里关着呢,为了出牢,他便要戴罪立功,这才报的名。”

李勤道:“他是怎么被抓住的?”

景明道:“是被一个叫吴小三的人打晕的,这人也报名参军了,也在戴罪立功。”

李勤不解地道:“也在戴罪立功?他抓住了沈乙,本就是功劳吧?”

景明嘿了声,道:“他呀,是个盗马贼。那沈乙抢了一个胡商的几匹好马,可却被他给盗走了,黑吃黑。沈乙追了上去,两人开打,两败俱伤,正巧我们接到胡商报案,赶去找马,结果发现马在一边吃草,他俩躺在地上晕着,我们把马找回,把他俩也给关牢里了!”

李勤哈哈大笑,道:“这两个人我也都要了!”

景明咝地一声,道:“李郎,你怎么尽要这种人啊?惯偷、盗马贼、独行大盗,一个比一个的恶劣,半个好人都没有啊,都是别的什长不要的!”

李勤笑道:“别人不要,我要便是,这不正好为县令大人解忧了嘛!”

景明叹了口气,道:“只剩下一个名额了。也罢,我来向你推荐一人吧,虽然也不是个好货,可比这三个要强得多。”

他拿起一根竹简,指着上面的名字让李勤看,道:“这人是我堂兄之子,我堂兄景春是咱们富平县有名的医生,为人敦厚儒雅,可生出来的儿子却顽劣之极,整日里做梦要学大侠,每天挎着把剑去找不平之事,结果惹到了刺头,被人一顿好打!”

李勤看着竹简,就见上面写着的名字是景奇,他道:“咱们富平的不平之事,多半与汤表有关,难不成他惹到的人是汤表。”

景明点头道:“正是,上个月他见汤表欺负百姓,便仗义出手,结果被汤表和他的手下给打了,没有当成大侠。我这堂侄一怒之下,竟然连着一个月,夜夜跑去汤表他们家……”

李勤惊讶地道:“难不成他想杀死汤表?”这小子还真有种,他也不过是刺断了汤表的肋骨罢了,可景奇竟然有杀人的念头。

景明叹气道:“那可不是,他是连着往汤表家的井里散了一个月的尿,让汤表天天喝尿。不成想前几日被人给发现了,他逃回家里后,我堂兄责骂了他,这小子便跑来参了军,他来报名时,恰巧我不在,让他把名给报上了,报名容易除名却难,米已成炊了。我听说李郎一个人便把汤表和他的手下打趴下了,如果肯帮帮忙,就收了我堂侄,多多关照他些。”

李勤点头道:“好啊,那我便收下景奇,教他武艺,让他以后再不怕汤表。”

景明向门外看了一眼,道:“县令大人倒也没什么,可汤家的子侄可要小心。本县的县尉是大人的亲侄子,名叫汤仁,这汤仁是汤表的族兄,而这次汤表参了军,他本是小吏,又是汤氏族人,一入伍便会当上军官,以后李郎可要多加小心啊!”

李勤皱眉道:“汤表不是被我打伤了么,那伤可不算轻。没有三个月休想复原,就算是下地行走,也得半个月才成啊!”

景明苦笑道:“我堂兄就是医生啊,怕汤表以后报复儿子,所以拼了老命地去病治汤表,想要化解仇怨,汤表的伤好得很快,参加操演是不行,可站着装装样子却是没有问题的,谁还敢为难他不成!”

李勤哼了声,把竹简放回桌上,道:“理他作甚,如果再敢惹我,全身骨头打断!有劳景兄了,我想见见挑出的这几人,可方便?”

景明点头道:“景奇和乌蛋子不在衙内,可沈乙和吴小三却在,咱们现在就去大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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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门闩

李勤带着许小泥,跟在景明的身后,一起去大牢。富平县衙没多大,大牢就在右侧的院子里,而且牢里也没几个犯人。汤介连当兵的口粮都发不出,哪有闲粮养犯人,如果不是有重罪的犯人,基本都是训斥一顿,便罚去做苦力,极少会关进大牢的。

走在路上,许小泥低声道:“勤哥,你看你都挑的什么人啊,全是败类,咬人的疯狗,你要是收了这种人,岂不以后天天都要头疼,收下容易,想甩掉可不易了!”

李勤回头瞪了他一眼,道:“不许乱说,那景奇我可也收下了,你说他的坏话,让景兄听到,岂不为难。”他说话时根本没有压低声音,就是想让景明听到。

景明果然回头,唉了声,道:“无所谓了,我那堂侄就是一个惹祸精,我心知肚明。可许小兄弟背后说他无妨,万不可当面说,当心他大侠脾气爆发,会嚷着要铲除你的!”

许小泥到底是老实孩子,咧了咧嘴,道:“我躲他远点便是……嗯,这些人我都躲得远点儿。”

说话中,他们来到了大牢外面。

大牢。牢内无窗,气味难闻,只有靠近门口的地方,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灯光如豆,无法照到牢里的每个角落。

牢门口,站着一个年老的牢头,这牢头正惊恐地看着里面,嘴里哀求着道:“两位爷爷,莫要再闹了,你们再打架,会把牢房打塌的,这房子可不结实!”

大牢布局简单,不过是一间大屋子,用一道木栅栏隔成两半,外面靠大门的是牢头待的地方,而木栅栏之后,便是唯一的一间牢房,里面只有三个犯人。

牢房里左右靠墙各站着一人,都是双手握拳,恶狠狠地瞪着对方,两人均是膀阔腰圆的壮汉。左边那人头发披散,脸上尽是胡须,毛绒绒的犹如一只大猩猩似的,身上穿着破烂的皮袄,拳头大得好似砂钵一般;右边的那个除了和他拳头大小一样外,其余却正好相反,头上半根头发也没有,脸上也没胡须,光着上半身,肌肉虬结,不但如此,身上尽是刺青纹身,头上刺的老鹰,脖子上刺的恶狼,而狼头仰起竟然刺在他的脸上,小半边脸都是狼头,胸前背后更是虎豹狼虫,应有尽有!

他俩的中间靠墙蜷缩着一个犯人,能被关进大牢里的都是狠人,可这犯人在外面怎么狠不知道,在这里却抖得如同菜鸡。他要想不被误伤,就只能缩着了,他很清楚两壮汉是多么的凶悍残暴。

浑身刺青的壮汉恶声恶气地道:“吴老三,要不是你偷了我的马,我能被关到这里吗?”

那大猩猩哼了声,道:“姓沈的,要不是你追我,我也进不来!你就应该学学那胡商的样子,丢了马自己找地方哭去,还敢追来,当真是不知死活!”

纹身壮汉乃是沈乙,而大猩猩便是吴小三。

沈乙吼道:“不知死活?好,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死!”挥舞着拳头,冲着吴小三便扑了上去。

吴小三虽然名字里有个小字,可身上却没有哪个地方是小的,胆子更加一点不小,随即也扑了上去,和沈乙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

两个人打架的本事不相上下,要不然上次也不能互殴到一起晕倒,从而被抓,今天又开打,仍是不分胜负!

乒乒乓乓,两人扭打到了一起,吴小三张嘴咬中了沈乙的肩膀,沈乙被咬得嗷嗷大叫,猛力推开吴小三。吴小三的后背撞到了木栅栏上,轰地一声大响,把木栅栏给撞倒了!

满牢灰尘飞舞,那牢头大叫救命,打开门逃了出去!

可牢头逃了,沈乙和吴小三这两个犯人却谁也不逃,砰砰嘭嘭地接着互殴,打得不亦乐乎,竟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犯人,吓得嚎哭起来。这犯人想逃,可逃不出去,只要一站起身,就有可能被误伤,还肯定不是轻伤!

李勤等人刚刚来到牢门口,就见牢门大开,牢头跑了出来,还大叫救命!李勤顿时停下脚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景明更是惊讶,道:“不清楚!”

李勤上前一步,扯住牢头,道:“里面怎么啦,谁要害你性命?”

牢头全身哆嗦,六神无主,指着牢里,道:“打打,打起来了!”

李勤推开他,叫道:“景兄留步,让兄弟进去看看!”来到门口,见门边戳着根半人高的门闩,顺手抄起,进了牢房。

一进牢房,他挥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尘,眯眼看去,见里面有两个壮汉在打架,想必便是沈乙和吴小三这两个冤家对头!

李勤二话不说,什么也不问,双手挺起门闩,跳入了战团。不管面前的是谁,他挺着门闩呼呼连捅,闩闩中肉!

沈乙正打得兴起,忽然感到后腰巨痛,他啊地大叫推开吴小三,转过身来,可他刚一转身,肚皮上就被狠狠地捅中!沈乙哽地一声,被捅得岔了气,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倒,不偏不倚,巨大的屁股正好坐在后面那个犯人的身上,把那犯人一下子给压得趴到地上,直接就给压晕过去了!

吴小三吓了一大跳,谁这么厉害,竟然一个照面就把沈乙给打趴下了?他看向李勤,叫道:“你是谁……”还没等叫完,右肋突然挨了一门闩,把他疼得弯下腰来,可头低下了,却听砰地一声响,脑袋上又中了一门闩,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咚地摔倒。真是应了那句话,以头抢地尔,大脑撞地,要不是头上毛发浓密,非得撞晕过去不可!

李勤收闩而立,喝道:“混帐东西,敢在牢里打架,莫非想要造反不成?”

沈乙爬起身来,对着李勤呀呀大叫:“谁敢打我,报上……”

李勤抢上一步,手中门闩再次捅出,李氏枪法只有一招,快如闪电,尤其是对手岔气没顺过来的时候,更是出手必中!

卟地一声大响,沈乙再次中招,眼珠一翻,又复坐到,可怜他屁股下面的那个犯人,被连压两回,上哪儿说理去啊!

忽听外面有人叫嚷,李勤回头看去,就见景明和许小泥都趴在门边,往里面看着,而那牢头则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外,呆若木鸡!

许小泥大声叫道:“勤哥,怎地这么半天才把人打趴下!”

景明叫了声:“好……啊,这还叫慢?”

李勤道:“不好意思,这几天疏于习武,出手慢了些,让景兄见笑了!”他俯下身,抓住正昏头转向的吴小三,扯着他的头发,给拽出了牢房。

景明听了李勤这句话后,也呆如木鸡了,瞪着眼睛看着李勤把吴小三给拽出了牢房。

李勤把吴小三往地上一扔,指向牢房里的沈乙,道:“不服的出来再打!”

沈乙当然不服,他就没服过谁,跳起身嗷嗷大叫着冲了出来!可还没等他站稳呢,门闩又到,他躲闪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门闩捅到了他的右肋上,身子一侧歪,屁股着地,这回可没人给他垫屁股了,直摔得他呲牙咧嘴!

吴小三总算清醒过来,从地上支起身子,道:“这,这是怎地了?”

沈乙这辈子尽是他打别人了,从来没输过,就算是和吴小三互殴,也只是平手,今天突然间挨打,还是被暴打,他哪里能咽下这口气?不过他也学乖了,不再跳起身,而是象豹子一样,弯腰直接向李勤扑来。他想要抱住李勤的腰将之扑倒,然后骑在身上,挥拳打回!

这招倒是挺好使,竟然让他得手了,扑上来后,竟然真的抱住了李勤的腰,可李勤却一手拿门闩,另一只手双指成叉,对准沈乙的眼睛就戳了下去!

沈乙可没料到天底下竟然有这种招术,比咬人还狠!他吓得立即闭上眼睛,可仍旧中招,眼皮巨痛,痛得他松开李勤,双手捂眼,翻身倒在地上,叫道:“疼,疼啊!”

吴小三被吓住了!他是狠人不错,也承认沈乙和他一样狠,两人半斤八两,谁也不服谁。可突然见到和自己一样狠的沈乙,被个更狠的年轻人打得满地打滚,嗷嗷叫疼……他立马儿向后躲去,离得这年轻人远些!

院里院外,掌声四起,叫好声响成一片!

李勤转头看去,不知何时,院里院外竟然围上来好几十人,围观者看着热闹,个个都兴奋异常,满脸红光!

景明带头叫道:“李郎好本事!”跟着这声喊,赞美声轰然响起。

李勤冲众人笑了笑,道:“过奖过奖,许久不练武艺,手生了,出手照以前慢多了!”

众人叫道:“这还叫慢,那快时得成啥样?”

这时沈乙放下捂眼的双手,双目红肿,眼泪满脸,他叫道:“你,你是谁啊!”

李勤道:“我乃扶角村李勤,你二人参军入伍,从此时起我便是你二人的什长了!你是沈乙还是吴小三?不许哭,憋回去!”

沈乙擦了把眼泪,气道:“我没哭……”

景明在后面道:“他是沈乙,那个叫吴小三。”

吴小三缓过劲儿,稳住心神,他道:“你偷袭我们二人,我不服,咱们再打过!”说着,他站起身来,可却离得李勤好几步之远,而沈乙也站了起来,又擦了把眼泪。

李勤道:“要再打也行,不过你二人在牢里想必吃得不饱,跟我回家,我烤羊肉给你们吃,等吃饱了再和我打不迟,免得别人说我打饿汉,胜之不武。”

转过身,李勤对景明道:“没别的事了吧?我把他们带回扶角,剩下的两人烦劳景兄通知一声,让他们去找我。对了,还有军服武器……”

景明忙道:“我让景奇给你送去,没别的事了,你带他们走吧,路上可要小心,这两人均非善类!”

“兄弟晓得!”李勤冲两人一摆手,道:“从此后要弃恶从善,跟着我好好当兵,这就走吧!”说着话,他转过身,当先举步,可手里的门闩却没有放下。

见李勤背对自己,沈乙和吴小三互视一眼,两人同时咬牙,一同扑了过来!

“李郎小心!”

在一片提醒声中,李勤突然转身,就知道他俩不服,早做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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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李勤突然回身,身子俯低,手中门闩疾刺而出,卟卟两声闷响,刺中沈乙和吴小三的右边小腹!

小腹和肋骨可不一样,刺中肋骨巨痛是当然的,可刺中小腹就不是光痛……那么简单了!

沈乙和吴小三一起中招,疼得他俩眼珠子一起往外凸出,又一起把腰弯了下来,再一起叫了出来:“我地个娘啊……”还没等叫完,砰砰两声响,二人的脑袋又再挨砸,谁让他俩弯腰了,脑袋凑过来,不砸他俩砸谁的!

李勤喝道:“混帐东西,不许叫娘,还不快快跪下磕头!”

沈乙和吴小三特别听话,就如同在牢里吴小三脑袋上挨了一下子门闩那样,两个人齐刷刷地以头抢地尔,动作整齐划一,就如同事先排练好的一样。沈乙先中的招,吴小三后中的,可能是因为有了经验的关系吧,吴小三倒地的速度却更快,姿势纯熟,就听砰地一声大响,两人同时脑袋撞地,竟无先后之别!

院子里轰地一下子,围观群众无不大笑,看普通人挨打,没什么趣味,可看着两个出了名的恶汉被暴扁,却是让人赏心悦目,兴趣盎然!

李勤在他俩的跟前蹲下,笑道:“服没?不服起来再打,我今天就多花点儿时间,把你俩打到服为止!”

沈乙和吴小三被砸得晕头转向,可两人却同时叫道:“不服……先不打了!”

吴小三道:“我饿得不小心跌倒,先去你家吃饭,等吃饱了再和你打!”他说不服,可这句话就是服软了,他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必是练过武的,出招极快,并非只会蛮斗,他根本对付不了。所以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去年轻人家混顿饭吃,打不过没关系,吃也吃穷了他家,就当报仇了。

沈乙哼哼唧唧地却说不出话来,他脑袋疼,眼睛疼,肚子疼,肋骨疼,小腹疼,屁股疼,膝盖磕到地上还疼,全身上下就没一个好地方,现在是想打也打不动了,更加不想挨打!

李勤站起身来,笑道:“这还差不多,那就跟我走吧!”把门闩扔给那个牢头,在轰天价儿的叫好声中,大步出了院子。

离了县衙,骑上黑马,李勤对许小泥道:“你在后面看着他俩,这两人都是劣胚货,别让他俩当逃兵。”

沈乙和吴小三大怒,叫道:“骂谁是劣胚货呢,爷爷当犯人都不逃,还能当逃兵么!”

李勤点头道:“不逃就好!”骑马出城。

许小泥却把那根门闩给要了来,拿在手中比比划划,叫道:“走,快走!”惹得沈乙和吴小三对他怒目而视,如果不是李勤在前面,他俩非把许小泥按地上狠削一顿不可,以解心头之气!

消息传得飞快,李勤尚未出城,无数百姓便都跑了过来,跟在他们的后面看热闹,不少小孩子还拍手大笑,取笑沈乙和吴小三两个人的外表。

两人回头瞪眼,吓得家长赶紧把自家孩子领回,捂住嘴不许他们惹祸。别看这两个家伙被李勤揍得五迷三道,可他俩要是揍别人,别人也会被揍得五迷三道的。

一路返回,不多时便到了扶角村。还没等进村,就见村口有一个人小跑着过来,到了马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叫道:“什长在上,属下乌蛋子见礼!”

李勤低头一看,竟是那个乌蛋子,他奇道:“在衙门里时,我没看到你啊,怎么会知道成了我的属下?快快起来,你我自己弟兄,不必多礼。”

乌蛋子顺从地站了起来,道:“回什长的话,属下有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的毛病,县衙人多,我便去了,见了什长的威风之后,便向人打听,喜闻成了什长的部下,满心欢喜,便即赶了来,迎接什长!”

李勤笑了笑,道:“你爱往人多的地方凑?哦,那我没看到你从道上过来啊,怎么后得消息,却反跑到了我的前头?”

听他问话,后面的吴小三撇了撇嘴,而沈乙却道:“这不是乌蛋子吗,看他的德行就不是好人,怎么会走大道,肯定是绕过来的!”大家都是做没本钱买卖的,当然认得,只不过平常没什么来往罢了。

乌蛋子没答理两人,对李勤道:“回什长的话,属下还有个毛病就是喜欢绕小道,加上天生跑得快,所以这才到了什长的前头。”

李勤点点头,他知道这乌蛋子是干嘛的出身,便也没再多问,摆手道:“跟在后面,我们一起进村。”

乌蛋子答应一声,虽然是个惯偷,可却努力表现出一副知书达礼,有礼貌的样子,很自觉地向队后走去,边走边道:“你俩的德性好,都是大好人。吴大好人威风,沈大好人也威风,威风得脑袋上面肿大包!”走到许小泥的身边,却堆上笑脸,道:“给许小哥见礼了!”

把沈乙和吴小三气得叫道:“你是不是欠揍啊!”

许小泥却很高兴,乌蛋子比他大十来岁,却叫他小哥,他听着舒服,一比划手里的门闩,冲两人喝道:“少废话,快走!”

进了村子,村民们纷纷出来瞧热闹,许小泥迫不及待地叫喊起来,把县衙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村民们对李勤称赞之余,不免对沈乙和吴小三指指点点,大加评论。

吴小三倒也罢了,须发茂密,有伤也看不出来,可沈乙就糟了,眼睛红肿,脑袋上起大包,这副模样就象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挨揍了似的。城里人怕他们,可扶角村的人却谁也不怕,小孩子冲他们嘻笑,大人们并不拦着,他俩瞪眼睛也是白瞪,还不敢动手打人,怕反过来被李勤打!

到了自家门口,李勤下马进院,把事情向李田和何氏说了,老两口自是欢喜,儿子有了出息,一入行伍便当上了什长,虽然手下只能有五个兵,可万事开头难,一步步的发展,总会有大前途的。可老两口见了沈乙吴小三和乌蛋子的模样,又有些担心,儿子挑兵怎么尽挑这等货色,不好管理啊!

可李勤非要挑这样的兵,做父母的除了支持以后,再不说别的。李田在自家旁边找了座无人居住的破院子,收拾出来,权当兵营,而何氏则去升火做饭,这顿算是开伙饭,得吃好的才成。

沈乙等人都是光棍汉子,没有家室,连固定的住处都没有,李勤安排他们住下,他们自也不反对,乌蛋子甚至主动要求,他会看好沈乙和吴小三的,免得他们半夜逃跑,不做好人,接着当强盗,李勤正愁这个事呢,乌蛋子肯主动应承,他自然应允。

还没等饭做好,村外就又来人了,这回是个骑马的少年,还带了好大一捆的东西,这少年的年纪比李勤小一点,和许小泥差不多大。他一进村,便叫道:“李郎住在哪里?属下景奇,特来拜见!”在村民争先恐后地指引下,少年来到了李家院外。

李勤出了院子,道:“我便是李勤,你可是景奇,景明的堂侄?”

景奇跳下马来,满脸欢喜地叫道:“属下景奇,有幸能跟随什长,实是三生有幸,从此跟在什长的马后,行侠仗义,铲除天下不平之事,快哉,快哉也!”

他跑到李勤的跟前,双膝跪倒,砰砰砰就磕了三个响头,也不用李勤相扶,便自己起来,又道:“什长,你的英雄之名,属下已然听说,佩服,佩服啊!”

景奇出身医门,父亲是富平有名的医生,家里条件较别家好些,虽非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而景奇从小便梦想着锄强扶弱,成为一代大侠,听了李勤的光荣事迹之后,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盼着能见李勤一面。听到堂叔景明告诉他成了李勤的兵后,立即飞奔而来,见面之后行大礼,叫佩服。

李勤看着景奇,心想:“这是个涉世未深的半大孩子,虽然稚嫩,却很真诚,稍假时日,会成为我的好帮手的。”

拍了拍景奇的肩膀,李勤道:“你要想行侠仗义,需得学好本事才成,从明天开始,我便传你武艺,跟着我好好学吧!”

景奇大喜,双手猛搓,高兴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吭哧了几声,这才道:“什长,我堂叔让我带了军服武器来,都是挑的最好的,我这就拿进来。”

跑出院外,抱进一大捆的东西来,有六身军服,六杆长枪。说是最好的,可军服却都是旧的,只是洗得干净些没补丁罢了,更没有头盔和鞋袜,长枪倒是不错,都是九尺长枪,枪头有一尺,两边开刃,虽也是旧的,但还好没有上锈。

李勤先看了军服,摇了摇头,心想:“我还有几张羊皮,不如卖了换些布匹,做几身新军服吧。”又看长枪,还是摇头,枪杆有些长了,而枪头又太小,估计是为了省铁吧。如果改成八尺长枪,而枪头变成一尺八,再开出血槽,那用起来杀伤力就会大很多了。

叫来许小泥,让他把军服发下去,长枪李勤先保管着,事情处理完后,饭也做好了。李勤叫他的五个兵一起过来吃喝,这算是建军开伙的头顿饭了,虽然各怀心思,但却谁也没找麻烦。

饱饱地吃完后,景奇回城里自已家了,而沈乙和吴小三谁也没提再开打的事,他俩明知打不过,便都不起刺儿,乌蛋子还是那模温顺的模样,三人回屋睡觉去了。

李勤早早休息,睡到月上中天时,他起身穿衣,拿着长枪,来到了吴小三等人居住的院外,他抱着长枪,靠在墙上,心想:“后半夜了,估计着他们也该有所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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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勤勤的军队从无到有,开始逐渐的建立起来了。万事开头难,创业艰辛,还望兄弟姐妹们多多帮忙,把《主公》这本书收藏一下吧,如果手头有推荐票,麻烦大家投投,拜托大家了,谢谢,非常非常感谢!

第二十四章 操练

屋里,由于是废弃很久的房屋,失了修缮,房顶漏洞,墙壁多处裂缝,夜风寒冷,屋里的三个人都没有睡着,可屋内却鼾声如雷,三个汉子全都睁着眼睛打呼噜。

良久良久,沈乙翻身坐起,哼了声,叫道:“别装了,都起来吧,你们眼珠子没事,我眼珠子可疼,没法再装下去了!”

同一张榻上,乌蛋子睡在最外,他慢慢坐起身,道:“深更半夜的,你吵叫什么,你把我吵醒了!”瞪眼看着沈乙,一只手摸向榻下,他在榻下藏了条棍子。

可是吴小三却仍“不醒”,鼾声不住,眼睛却闭上了,以此来表明,你们爱干嘛就干嘛,不要扯上我。

沈乙道:“乌蛋子,你小子真想当这个兵?别忘了你和我俩一样,都是盗贼出身,当兵不过是为了脱去贼名而已,难道还真想给官府卖命不成?”

乌蛋子摇头道:“我可没想给官府卖命!可当贼总不能当一辈子,如能过上平常百姓的日子,娶妻生子,安渡此生,我可不想再当贼。现在难得李郎仗义,又是我等的什长,跟着他成家立业,并非难事。你要是想犯浑,先得过我这一关!”

他把榻下的棍子拿了出来,向沈乙怒目而视,他知道沈乙要逃,这是必须要阻止的。军中出现逃兵,领兵的军头必会受到惩罚,而李勤要是被处罚,那么下边的人都不会好过,所以沈乙要想逃走,就是跟他过不去,就得开打!

沈乙双手互握,手指关节嘎巴嘎巴作响,道:“想动手么?一只手就能打死你!”

乌蛋子道:“那便试试,看看你能不能……”说着话,他就想跳下床榻。

可睡在中间的吴小三却突然暴起,将乌蛋子压在榻上,仍旧鼾声如雷,一只大手还捂住了乌蛋子的嘴,不让他发声呼喊。

沈乙见状,跳下了床榻,却不并领吴小三的情,反而道:“你俩都不敢逃,一对废物,就等着被李勤操练吧,爷爷可没兴趣陪你们!”看向榻边的军服,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穿在身上,推门出了屋子。

待他出了门,吴小三这才松开乌蛋子,也不再打鼾,小声道:“随他去吧,顶多一刻钟他就得回来!”

乌蛋子气道:“怎么放他逃了,如果逃了,又怎么能回来?”

吴小三嘿了声,道:“沈乙是个蠢货,只知蛮干的东西,就算要逃,也等有事时再逃,现在有吃有喝却没有事,为啥不让人养着?再说,又怎能逃得掉?”

乌蛋子哦了声,随即明白,他起身把沈乙的被子扯了回来,道:“他的被子,我享受了,等他回来,挨冻去吧!”

沈乙大步出了院子,心想:“还是当我的独行大盗去,才懒得当什么兵呢……”忽然,就见眼前人影一晃,还没等他看清是谁,右肋便传来巨痛!

李勤一枪柄刺中沈乙的肋骨,低声说道:“夜里要是想方便,在院子里解决就是,不许出院,要再敢乱窜,下次我可用枪尖,不用枪尾了。回去!”

沈乙疼得冷汗直冒,半蹲着身子,连叫都叫不出来,不管是吸气还是呼气,都是巨痛难当。枪杆要比门闩细得多,刺中一下可是不得了,他严重怀疑自己的肋骨被刺断了!

李勤又道:“我下手有轻重,你肋骨不会断的。回去睡觉!”抓住沈乙的后脖领子,将他推回院里。

跌跌撞撞地,沈乙回了屋子,关上房门后他才唉呦出声,扑通倒到了榻上,半天动弹不得,耳中就听乌蛋子小声道:“姓吴的,你猜错了,这哪有一刻钟的时间,根本就是出去了,马上就又回来了嘛!”而吴小三并不回答,鼾声又如雷般地响了起来。

沈乙好半晌才顺过气来,怒道:“你们两个坏人,明知外面有埋伏,却不提醒我……”话还没说完呢,乌蛋子也打起呼噜来,根本就不理他。

李勤把院门关上,他知道今晚不会再有人逃跑了,乌蛋子是不会逃的,而沈乙今晚没力气再逃,吴小三看了沈乙的样子,也不敢动什么念头,今晚当可无忧。收起长枪,李勤回屋去睡觉了。

后半夜无话,第二天清晨。

李勤早早起来,跟何氏说了,以后他家不再只吃两顿饭,要吃早中晚三顿,如果天晚了还不睡,那晚上还要再加一顿。现在家中米多肉多,何氏巴不得儿子能多吃些,自然答应。

李勤把沈乙三人叫起来,又叫来许小泥,把他们带到自家院子里,饱饱吃了顿肉粥。沈乙眼睛红肿未消,却半点妖娥子不敢起,和吴小三一样,乖乖吃完粥,等着李勤下命令。

这时,景奇从城里跑了来,告诉李勤说三日后汤介要进行全军操演,富平所有士兵都要去参加,顺便把军中同袍认认全。他还告诉李勤,汤表那个无赖也参了军,汤介任人唯亲,竟让汤表当了屯长,着实让人气恼。

李勤听了默然无语,汉末就是这样,别说军中,朝廷上也同样如此,一个人能当什么官,不是看本事,而是看出身的家族,看这个人的门第高低,时代就这样,谁也无可奈何。

李勤道:“莫管他人怎样,我等只要勤加操练,成为军中强者,那任谁也欺负不了咱们。怕只怕咱们自己不争气。”

众人听了这话,许小泥和景奇同时说道:“对,咱们自己要争气。”

乌蛋子则攥紧了拳头,小声道:“不能再让人瞧不起。”

可沈乙和吴小三互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

李勤带着他们出了扶角村,道:“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一个集体了,是生死与共的同袍,万不能再有异心,互相拆台。战场之上,能保护你的,唯有战友!”

他让众人排成一队,道:“跟着我做,我做什么,怎么做,你们便怎么学,一人犯错,五人同时受处罚;在操练过程中,谁也不许说话,不许出声,说一句出一声,加罚一鞭,五人同时加罚!”折下一根树枝,试了试韧性,拿在手里。

李勤转过身,大声道:“齐步——走,左、右、左……”

沈乙嘟囔道:“干什么,吃完就活动吗,那饿得可快!”

李勤停下脚步,转身喝道:“沈乙,刚才你说话了,要罚一鞭,五人同时受刑!都转身背对我,站直了!”

景奇嘴巴张了张,却没出声,而许小泥却委屈地道:“勤哥,我也要挨罚吗?”

李勤大喝道:“不许说话,许小泥说话,也要加罚一鞭,五人同时受刑,每人两鞭!”他喝令五个全都转过身去,抡起树枝,先从最右边的许小泥开抽,下手毫不留情。

许小泥委屈得要哭出来,可却再不敢出声,直挺挺地受着;景奇满脸骇然,他可是被连累了,但同样不敢吱声,更不敢抱怨;乌蛋子和吴小三一起对沈乙侧目而视,就你这个蠢货话多,连累旁人;沈乙则无语问苍天,抬头看向天上的白云,心想:“我沈乙英雄一世,今天却被人打屁股,还不敢吱声。屁股啊屁股,从昨天开始你就受苦了,我对不起你呀!”

打完之后,李勤下令道:“向右——转。右,哪边是右,左右都不分么!”他在地上捡起五个石子,一人手里塞了一个,道:“记住,拿着东西的手是右手,向右转就是向右手方向转,向左转就是向左手方向转。”接着他又在前面走了起来。

五人这回谁也不敢说话了,可走出十几丈远,沈乙又忍耐不住了,没事吃饱了撑的,练习走步干嘛,走步谁不会呀?话是不敢再说了,可他却嗤了声,以示不屑!

李勤叫道:“立——定。立定就是停下脚步!”他转过身,喝道:“刚才谁嗤的,谁出的声?”

虽然只走了十几丈远,可队中四人的集体观却迅速地培养了出来,同仇敌忾,一起指向沈乙,他四个很乖,谁也没吱声!

沈乙大感不服,叫道:“嗤也不让嗤一声啊?”

李勤道:“加罚一鞭!”

“还讲不讲理了!”沈乙扯脖子大叫。

李勤道:“再加罚一鞭,共三鞭!”

其余四人全都怒了,沈乙惹祸,他们可是全要跟着受罚的!四人异口同声地叫道:“闭嘴吧,你这个混蛋!”

李勤面无表情,道:“四声,再加罚四鞭,共七鞭!”

看四人愤怒的表情,沈乙忽然笑了,道:“好啊,你们也怕了爷爷我了!”

李勤道:“八鞭!”

沈乙道:“知道怕了就好!”

李勤道:“九鞭!”

在四人目瞪口呆中,沈乙得意洋洋地道:“那就凑个整吧!”他还牛起来了。

李勤道:“十鞭!”

整数凑出来了,这回谁都不再吱声了!李勤道:“向后——转。后,哪是后,左右不分,前后还不分么!”他站在五人的后面,啪啪抽打,每人十鞭子,一点儿没留情面。

五个人全都直挺挺地站着,谁都不敢再吱声,被痛抽之下,连沈乙都不再得意了。

李勤在这里操练部下,不少村民围了过来,见李勤抽打五人,全都议论纷纷,许老泥站在人群里,见儿子挨打,心疼得不得了,可又安慰自己,不打不成器,只要儿子能成为象李大侄子那样的人物,挨点打就挨点儿吧!

李勤打完他们之后,道:“向后——转。我把基本动作做一遍,你们记在心里,以免再出错。”说罢,他把几个队列的基本动作示范出来。

五个兵忍不住全都摸向屁股,心中都想:“你要早做一遍给我们看,我们也不至于做错啊!”

其实,李勤也是硬着头皮呢,他上哪儿能想到,这五个兵都不傻,可一操练起来,竟然连前后左右都搞不清楚呢?

他是真没料到这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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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列阵齐刺

示范完了动作,李勤不愿意让村民围观,他带着五个兵去了树林那边,找了个无人之处,接着练习队列。

李勤这样练兵的方式,和汉末的正规军操练方式不同,这时的正规军是怎么操练的,他也并不知道。

汉末士兵的操练主要是以单兵训练为主,强调个人的勇武,个人英雄主义浓重,这才名将辈出,将领们擅长单挑。

除极少数名将之外,很少有将领关心整体作战的方式,但这不是说将领们不懂整体作战的重要性,而是形势所逼。

汉朝皇帝自从把韩信的脑袋砍了之后,皇帝往往不让武将长期占有军队,甚至在出征时也要派宦官当监军,监视武将;而武将打完仗后,也会知趣儿地赶紧把兵权交出去,免得皇帝怀疑他有不臣之心。

一遇战情,军队出征动辄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可战果却不佳,往往被敌军以少胜多,十几年后,群雄混战,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

而李勤练兵,虽才五个,却是以整体作战为基本出发点的,而且由于他是在摸索中进行练兵,所以和近代军队的训练方法差不多,在士兵们个人素质不高的前提下,他只能强行要求士兵无条件听从他的命令,并且由严厉的惩罚,使士兵形成条件反射,从而保证他的命令可以彻底地被执行。这种训练方法,练出来的军队往往是纯粹的杀人机器。

然而,李勤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慢慢摸索着来,至于会把他的士兵练成什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至少他要把眼前的这几个兵,当成种子培养,成为日后的骨干力量。

在树林边上,李勤接着操练士兵队排,而士兵们仍是无法做到动作整齐一致,少不了每个人的屁股上再挨鞭子。

中午时,李勤带着他们回家吃饭,吃饭时五个兵全都没法坐凳子,只能站着吃。沈乙一边吃一边嘟囔,操演时他不敢,可不操演了,还不再嘟囔嘟囔,那非得憋死他不可。

下午接着去林边操练,可却是练习的枪术,李勤又先做示范。

端着长枪,李勤道:“咱们练枪并非是要和对手单打独斗,而是为了以后阵战做准备,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你们看好,出枪要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力达枪尖,做到枪扎一线。而目标我要求你们,必须是以敌人的右肋,或以右边身子为落枪点,刺中敌人的身子后,枪尖右旋,然后猛力拔出,在前方仍有敌人站立时,不允许给地上的敌人补枪!”

说罢,他冲着一棵小树,刺出一枪,收枪站好,道:“如有不同见解,现在可以提出来。”

五个人中,除了许小泥外,其余四个都会使枪,全有底子,而许小泥属于李勤让他干什么,他就照着做,没啥不同意见。

听李勤讲解完后,沈乙吴小三和乌蛋子同时点头,李勤讲的是对付刀盾兵的方法,虽然他们没总结过,可在以往的打斗中,全都能隐隐明白些。

吴小三平时话不多,现在却道:“那我们的弓箭手需得厉害才行,这样才能保证只有刀盾精锐能冲到咱们的近前……嗯,倒也不必如此,想来没有那支敌军能象咱们似的练队列,所以就算是长枪兵冲到近前,也不会是按列来的,而咱们是成列的,这样几个刺一个,来多少刺趴下多少。”

李勤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弓箭以后再练习,现在咱们人少,装备又不齐,没法全都练习上。”

景奇想了想,道:“为什么光刺右边,那左边呢?”

李勤道:“我们现在人少,等以后人多了,站成两排或是三排,敌人的面门和左侧,可以由后排的人去刺,只要后排的人把枪举得高些,不影响前排的人出枪就成。”

顿了顿,他又道:“就算是只有一排也没关系。你们看,如果是我们单个出枪,是往敌人的右肋刺,可如果站成一排,那么长枪齐出,就会形成一个锋面,和正面直刺的锋面是一样的,只是刺出的方向不同罢了,而向右刺威力更大。”

五人一头,接受了这一观点,之后便是练习。

对于刺枪,五个兵倒是练习得很快,毕竟除了许小泥外,全都有底子,而许小泥是白纸一张,李勤在这张白纸上画什么,就是什么样,许小泥进步虽慢,却是所有人当中,出枪最标准的。

难就难在,怎么能让他们同时出枪,这是个问题。当然,在鞭子的挥舞下,这个问题很快也是会得到解决的。

傍晚时分,李勤带着他们回村吃饭,吃完了饭,休息一会,他又把士兵带了出来,领着他们围着村子转圈跑,一口气跑了三圈,足有十里路远,连跑还要边喊。

李勤在前面大喊:“扶角军!”

后面五人必须接上:“勇绝天下!”

虽然这种喊法比较厚脸皮,可效果却是明显,每喊一个字都会对应一只脚,这就和奔跑中喊一二三四似的,使得他们的步伐逐渐的统一起来,而且可以增加气势,潜移默化地让士兵们心里有种想法,我们就是天底下最强的兵,自豪感油然而生,随之而来的便是归属感!

六个人围着村子连跑带喊,自吹自擂,不但让村民们惊讶不已,连村子里的狗都被吓着了,躲在各家的院子里狂吠,以示抗议!

跑完后,士兵们早就累得不行,一天的操练又再跑上三圈,不但腿疼,屁股更疼,每个人都挨了几十鞭子呢,除了打人的李勤之外。

景奇没力气回城了,就和吴小三他们住在一起,李勤让他们洗脚洗脸后,这才允许他们睡觉。

天色全黑,明月升起。李勤站在院外,听着屋里的呼噜声,心想:“这回不是装的了。他们累成这样,也不会再起逃跑的念头了,等日子长了,有了归属感,赶他们走,他们也是不会走的。”

转身回了自己屋里,拿出弓箭,牵出黑马。他骑马出村,练习骑术,到了树林练习箭术,一个时辰之后,又骑马奔回。要想比别人强,就得比别人多下功夫,李勤很明白这个道理。

第二天,他又第一个起床,便和昨天一样,叫起士兵,洗漱吃喝完毕,带着他们去树林边操练,可这次他却不再是一人有错,全体受罚了,而是谁出错抽谁,而练得好的,中午时多给碗羊杂汤,以示奖励。如此一来,士兵们怕自己不如别人,再练习起来,便更加卖力,就连沈乙也不起妖娥子了,专心操练。

第三天,李勤多加了项要求,就是操练过程中,士兵们不允许有半点的感情流露,高兴不许笑,生气不许怒,只要手中持枪,站在队列中,就不许有半点的喜怒哀乐。这点开始很难做到,可几顿鞭子抽下去,士兵们便习惯了,沉默再沉默,机器一样地执行着李勤的各种口令,就算心中再有不满,也只能把不满发泄到枪尖上!

仅三天的时间,就算是李勤再卖力气,他的兵再怎么进展神速,可也只能勉强算是初具规模,但有一点李勤绝对有自信,那就是他的兵走得齐,至少不会互踩鞋子,而且喊起口号来,又响亮又整齐,李勤相信别人的士兵谁也做不到这点。

这晚,李勤不再让士兵们围着村子跑,而是大家开了个会,商量怎么能在大操演时出出风头,如果能把风头出了,说不定能多捞点军粮呢,这可是实惠之事。

众人吃过了饭,在李家的院子里围成一圈,或蹲或站,召开了扶角军第一次全体大会。

李勤问道:“明天大家认完人后,肯定要比试点儿啥,往常比的是啥,你们知道不?”

景奇道:“我知道,比的是蹴鞠,认完人头之后就比,四个屯各出一队,每队十二人,比完之后,赢的队先吃饭,输的队后吃,吃完饭就散伙,各干各的去。要说这蹴鞠啊,我可是绝对在行的,我祖父在世时,家境还没败落,还养过鞠客呢,我小时候见过啥叫高脚,那真叫终日球不落地,想把球踢到哪里,便是哪里。我跟着学了两年,平常也和人踢踢,向来是富平无敌手……敌脚啊!”

他说的鞠客,类似于后世的足球明星,仅凭球踢得好,就能得到豪族的供养,属于食客的一种。

李勤皱起眉头,心想:“还以为比队列什么的,竟然比的是蹴鞠。绢书上记载的导引术里,有蹴鞠这一项,可却是记载在马术里面,当初我就没明白,现在也还是不懂,蹴鞠这么重要吗?这不就是古代的足球嘛!”

想了半晌,李勤道:“要是从什里挑人,咱们什派景奇就成。不过,这怕是显不出咱们什的整体力量来,我想了个法,大家听听,要是合适,咱们就这么办!”他把想出来的办法,说了出来。

众人听罢之后,都嘿嘿笑了起来。吴小三笑道:“这个不太好意思啊,这不成当众拍马屁了嘛!”

沈乙却道:“行吗?要是行的话,那就这么办吧,只要能多捞军粮,让我干啥都行。”

景奇和乌蛋子一起笑了起来,许小泥见大家都笑了,他也跟着笑了,心里却想:“这么简单?喊几嗓子,就能显得比别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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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上司

把出风头的方法一定下来,他们立即出了院子,开始练习。没有走远,就在村子外面开练,足足练了大半个时辰。

其结果就是,村民们唉声叹气,都说吵得太不象话了,而村里的狗又狂吠起来,等李勤他们练习完了,群狗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接着还叫,吵得全村百姓都没法睡觉,家家出来打狗,可越打狗叫得越欢,竟然一直叫到后半夜,把村民气得没法。

可李勤和他的五个兵却个个睡得实诚,原因无它,累的!

第二天天没亮,何氏便叫李勤起来,说今天是大日子,要早点进城才好,叫许小泥他们来吃饭。

饱饱地吃了一顿,李勤把家里的几张羊皮拿出来,准备操练完后卖掉。李勤和景奇把马牵出来却不骑,六个人步行进城,李勤说了,今天谁在城里出的风头最大,回村时谁就骑马,以示奖励。

十里路,不大会儿功夫就走到了,进了城门,六人直奔县衙。

李勤感觉自己来的就tǐng早了,可一到县衙门口,却见这里早就等了三百来人,他们这一什,竟然是最后一个到来的。

李勤很是惊讶,这是干嘛,现代时看影视剧,不是来得晚才有派头吗,才能显示出身份地位来,怎么富平正好相反,一说操练都急着忙着跑来。

人群里,孟木看到了他们,大步过来,笑道:“李郎,怎地现在才来,你没吃饭吧?”

李勤连忙见礼,他道:“孟叔早啊,我还以为来得tǐng早呢,不想却是晚了。我们吃过饭了,今天要操练,当然得吃饱些才行,免得一会没力气。”

孟木嗨了声,道:“你还真是新兵啊,也不问问别人规矩。”他一指县衙门口的人群,道:“新兵第一次集结,县令大人是要赏饭的,今天吃三顿,顿顿是干饭,要不然谁肯巴巴地来这么早啊!”

李勤顿时愣住,还有这规矩呢?他回头问道:“弟兄们,一会要是开饭,还能不能再往肚子里面塞点儿了?”

五个兵一起笑了,拍着肚子,异口同声地道:“能,当然能!”

孟木看了沈乙他们一眼,将李勤拉到一边,道:“李郎,怎地挑了这等货sè,以后怕是麻烦多多呀!”

李勤摇头道:“别的什长不要,我要了就是,这也算是替上司们排忧解难了。”

孟木嘿了声,道:“怕是除了我这个上司,别的上司不领你的情啊。”顿了顿,孟木指向人群,小声道:“看着没,那几个围在一块的人,都是汤氏族人,全是军官,连汤表都当上了屯长……”

李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大门口,站着好几个人,都是军服整齐,脚上还套着皮靴,汤表便在其中,看来这无赖头子的伤有所好转,最起码站着不动,是看不出来曾断过肋骨的。

孟木给他一一介绍说明,最中间那个三十多岁的人,乃是本县的县尉,名叫汤仁,同时也是富平军的军司马。汤仁长得瘦弱,而且为人没啥主意,耳根奇软,很有些糊里糊涂,这种人要是以才能选官,他根本当不上县尉,可他却有靠山,他是汤介的亲侄子,并非族侄,绝对的实在亲戚。

他旁边站着一个和李勤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长得尖嘴猴腮,和汤仁很象,一看便是父子,这人名叫汤崃,是汤仁的儿子,为屯长之一。

再旁边则是汤表,从亲戚关系上,他和县令汤介稍远,可却仍是汤氏族人,所以也当上了屯长。

第三个屯长离汤家人较远,四十多岁,外表给人一种滑不留手的感觉,名叫姚休,是个从老兵逐步升上来的军官,最大的本事就是每次出征,他都能毫发无损的回来,功劳没有,但过失也没有,当战友们都死后,他自然而然就成为军头之一了!

最后一个屯长当然就是孟木了,孟木小声道:“这个姚休你得好好巴结才行,他的儿子姚秋也在军中,正好是你的顶头上司,是你这个什的队率。”

李勤看向汤休的身后,见站着个二十多岁的人,双手抱肩,正在不停地打哈欠,长相就是汤休的年轻版,看样子也是个滑头。

汉朝军队的编制,五人一伍,两伍一什,五什一队,队长职位叫队率,两队一屯,军官为屯长,两屯为一曲,有军侯带领,两曲为一部,长官军司马,五部为一营,由校尉带领,富平军规格不够,没有校尉这种大官,最高的军官就是汤仁这个军司马了。

两个军侯,由汤仁兼一个,如有战事他亲自领两百人,另一个军侯则由他儿子汤崃兼职。汤介是县令,亲侄子亲侄孙掌握军队,富平的军政大权,牢牢地掌握在汤家手中。

李勤正和孟木说话,忽见县衙的大门打开,里面出来好几个衙役,由景明领着,衙役们抬着三口大锅,锅里热气升腾,煮的是小米饭。

景明叫道:“人都来齐没?来齐了开饭,每人一大碗,什长有咸菜,队率以上可以多加一碗,按职位高低排队领饭!”

当兵的哄地就围了过去,乱吵乱叫,没一个人排队,干饭在前,更加没有人把职位高低当回事,当兵不就是为了hún口饭么,给吃饱饭那就认当官的,不给吃饱饭,当官的滚一边去吧!

李勤回头对他的手下问道:“要是我们有礼让之举,会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他的士兵都被他打怕了,他不下令谁也不敢冲过去。

沈乙急得双手直搓,道:“什么尊重,只能当咱们是傻蛋!”

李勤一挥手,叫道:“那还客气什么,去把锅端过来!”

沈乙和吴小三嗷嗷大叫,横冲直撞地就冲进了人群,乌蛋子和景奇紧随其后,许小泥先愣了下,见大家都过去了,他叫道:“等等我!”也冲了进去。

李勤转头道:“孟叔,等他们把锅端过来……呀,人呢?”往人群里看去,见孟木也去挤了。

他立时摇头,你一屯长起什么哄啊,让手下给你拿饭不就得了,难不成手下还不听你的?摇头过后又点了点头,看样子还真没人听孟木的话,这屯长当的,可真够窝囊的!

忽然间,就听大锅那边有人大吼:“都给爷爷滚一边去,谁再敢抢,爷爷认得你,爷爷的拳头可不认得你!”喊话之人正是沈乙。

沈乙等人冲到锅外,一顿拳头就把士兵们给打到边上去了,沈乙趴在锅上,用身子挡住饭,瞪着一双牛羚大眼,嗷嗷吼叫。吴小三等人也连踢带打,驱赶士兵。

士兵们纷纷后退,他们认出沈乙和吴小三了,这两家伙都是不讲理的主儿,他们都感惹不起,只好退后。

沈乙双手抬起大锅就要往李勤这里走。可李勤却摆手道:“不必过来,就在那里分饭。刚才景县丞不是说了么,要按职位高低领饭!”他一指众兵,喝道:“可看看你们的样子,哪有把景县丞的话放在心上,不成样子,成何体统!”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当中不少人认得李勤,李郎之名这几天在富平响亮得紧,可士兵们却都心想:“我们不听景县丞的话,他都没吱声,你强出什么头啊?”

李勤道:“先让什长以上的弟兄盛饭,而后再轮到其他弟兄。景奇,给汤县尉盛饭。”说着话,他远远地冲汤仁一抱拳。

士兵们看看李勤,又看看沈乙和吴小三,轰地一下,全都往另外两只锅挤了过去,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汤仁立时一乐,见一个年轻人真的把饭给自己端来,他接过饭碗,冲李勤点了点头,又转头向汤表道:“那就是李勤吧?不象你说的那样啊,这人很不错,知道礼敬上司,比别人强多了,李郎最仗义,果然不假。”

汤仁虽不似刘胜那般富有,可也家境殷实,并不差这一碗干饭,对他来讲吃不吃都无所谓,可重要的是他得到了尊重,由于他xìng格软弱,又没啥主意,所以就算当上了县尉,却也很少得到别人的尊重,都不把他当回事,这点很让他头疼。今天忽然有人当众大给他面子,他当然高兴了,当即说李勤为人不错。

汤表哼了声,心想:“给你盛碗饭,你就当他是好人了,真是糊涂东西。不过你糊涂些也好,我取代你也能容易些。”他小声道:“大哥,这李勤最是狡猾,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汤崃这时也接过景奇送来的饭,他情知汤表有取代父亲的打算,这就等于是抢自己以后的位子,所以只要和汤表不对付的人,他都支持,而李勤正好是其中一个。

汤崃道:“我看李勤tǐng好,再说他岂有本事能骗得了父亲,你莫要胡说八道。”

汤表顿时脸sè一沉,可汤峡虽是他小辈,却职位比他高,他不敢发作。就在这时,孟木也接到饭了,他大叫道:“李郎,汤县尉说了,你最仗义!”

李勤听了,笑了笑,他始终没有进入人群,一直站在外围观看,看各人的反应。

姚休和姚秋父子也接到了饭,父子两个都是滑头,上司说什么,他们就说什么,一起点头道:“汤县尉好眼光,李郎仗义之名,名不虚传!”

汤表的脸腾地就绿了,犹如瓜皮,被气的!他心想:“如果是李勤给的你们饭吃,你们说他好也就罢了,他只不过是给你们盛饭而已,还不是亲手,是让手下盛的,你们竟然一起说他好,真是岂有此理!”

偏巧,这时景奇把他的饭端来了,只往前一伸,也不等汤表来接,他就道:“汤屯长饱着呢,不吃!”把手缩回,把饭碗顺手给了一个什长!

汤表大怒,按着他的脾气,非得动手教训一下景奇不可,可手刚抬起来,肋骨处便传来痛感,只好把手又放下了,瞪向李勤,向他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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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富平第一什

李勤见汤表瞪过来,他毫不示弱,立即瞪回去,而且双手做出持枪的动作,往前一刺,接着伸出右手,立起小拇指,冲汤表一比!

汤表被气得七窍生烟,可心里却有些发怵,他自己受了伤不算,手下也全都受伤,如果现在和李勤起了冲突,根本就没有帮手,相反李勤现在却有五个凶悍的手下,而且汤仁还吃里扒外,胳膊肘朝外拐,帮着这小子,他是打也不成,摆长官的架子也不成,完全拿李勤没法儿,只能干瞪眼,白生气。

士兵们犹如饿鬼投胎一般,风卷残云般地,眨眼功夫就把饭给抢光了,又是眨眼功夫便把饭给吃光了,行动迅速之极,着实让旁观的李勤惊叹不已。

沈乙他们把饭给李勤端来,李勤没有吃,让他们分了,对他来讲吃饱就成,没必要非得把自己撑着。

三口大锅被抬了进去,饭碗也都收回。片刻之后,衙门里咚咚鼓响,汤介全身官服,从里面迈着四方步,慢慢走了出来。

见叔父出来,汤仁赶紧摆出县尉的架子,冲士兵们叫道:“各归各什,跟在自己的什长后面,不许喧哗!”

士兵们乱糟糟地去找自己的什长,左一堆右一堆的,没有站成队列,只是县令大人出来了,大家都不再说话而已。

李勤仍站在最外围,没有进入人群,他小声道:“都站在我的身后,象咱们平常操练时那样,站一排,把枪都立好!”

吴小三他们立即站到了他的身后,抬头tǐngxiōng,手柱长枪,面无表情地看向出来的汤介。

汤介站到台阶上,看向士兵们,轻轻叹了口气,四百人的军队到底没有招齐,只凑了三百多人。当地方官难啊,当边疆穷县的地方官更难啊!

他环顾众兵,目光由近及远,当看到最外围时,目光忽然停下了。他看到最外围站着六名士兵,应该是同一个什的,而站在前面的那个人竟然是李勤。

李勤的这个什,和别的什完全不一样。别的什,不管新兵还是老兵,都不是太守规矩,这也和平常没啥训练有关,不能怪士兵,谁让他给不出口粮呢。可李勤的这个什,却和他在洛阳时看到的御林军,大有相似之处,虽然只有五个兵,却站成直直的一列,手中立着长枪,面无表情,这简直就是精兵的典型特征!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别的兵乱七八糟,可偏偏就李勤的这个什站成了队列,这就非常显眼了!

汤介脸上lù出赞许的表情,抬手mō着胡须,对人群外的李勤点了点头!

县令大人一点头,在场所有的人全都顺着汤介的目光看去,也全都看到了李勤的兵。汤仁犹豫了一下,道:“叔父……大人,卑职今天观察我军,认为所有什中,以李勤的什为第一,不知卑职有没有看错,还请大人示下。”

汤介道:“你眼光很好,没有看错,本官也认为李勤的什,当为军中第一。”他说话的声音很大,所有的士兵都听到了。

士兵们齐声哦了出来,西凉军中向来以强者为尊,刚才李勤指挥部下把一整锅的饭都抢了去,他们自然心中不满,可现在见李勤的兵的确威风,而且连县令大人都说好了,他们顿时就忘了刚才的不满,甚至认为李勤的兵虽然霸道,却有霸道的本钱,天经地义!

李勤双手高举过头,抱拳弯腰,给汤介行了一礼。他心想:“有这帮只会哦的兵当衬托,我想不出风头也难啊!”

他身后的吴小三人等人却都大喜,人人心想:“这也没干啥呢呀,就这么一站,就变成了军中第一什了,这风头出得也太简单了些!”可心里欢喜归欢喜,他们却谁也没有在脸上表lù出来,没办法,被李勤打怕了。

汤介又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道帛书,展开来念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堂堂大汉,煌煌天朝,国富民强,如日中天。凉州富平,百姓安居……”

他长篇大论地念了起来,赞美了一顿朝廷之后,又开始说起富平的防务,jī励士兵们居安思危,勤加操练,保卫家乡,诸如此类的话,说了半天,比刚才士兵们吃饭的时间,要长上很多。

念完了官样文章,汤介将帛书收入袖中,一挥手,道:“开始吧!”

县丞景明立即叫人拿来竹简名册,县尉汤仁则让士兵们一什一什的上来,开始对名册,挨个认人。

在富平来讲,这就算得上是阅兵了,说白就是把名字和人对到一块,不要出错就成,和现代的阅兵并不相同。其实这还算是好的,最起码能对对名,如果再过几年,天下大乱,那时招兵就是抓壮丁,抓到之后塞杆枪给壮丁,就驱赶上阵,谁管壮丁叫什么名字,活下来叫运气好,死掉叫天意难违!

每叫到一什,什长便领着士兵过来,站在汤介的面前,听景明念到自己的名字,便会答应我就是,我来了,等等,乱答一气,没个标准回答。

李勤站在最外面,自是最后一个被叫到。汤仁刚喊了声:“扶角李勤……”

李勤立即大声答应:“到!”随即下令:“齐步——走!”五个兵站成一列,齐头并进,大步向前。

众士兵见状,这回不哦了,而一起啊了起来!军中队列行进,并非不练,而是富平军连口粮都发不出,要让士兵们练也成,管饭吧,不管饭,自然也就没人肯练了。可突然间见李勤的兵列队走来,众士兵当然惊讶了,这是吃饱了……撑的吧,没事练这个,饿得可快,多费粮食啊!

当兵的和当官的想法不一样,汤介见了这个却是大喜,他又想起自己在洛阳时看过的御林军了,眼前的这几个兵虽少,可不比御林军差呀!

就在这时,李勤忽然叫道:“富平富平!”

身后的士兵齐声接道:“富饶太平!”

李勤又叫道:“汤令汤令!”

士兵跟着叫道:“品端政清!”

众士兵听了,轰地一声,紧接着又哦又啊,又哈又呀!从来没见过这阵势啊,李勤的兵可真出采啊!

汤介拍手赞道:“好!”他身后的文吏武官一跟着叫起好来,除了汤表之外。

汤表是又气又急,怎么搞的,别人说李勤好也就罢了,怎么族叔也叫起好来,他知道自己被李勤打伤了呀,怎么还要夸他,太不把自己这个族侄当回事儿了!

喝采声中,李勤到了台阶前,他叫道:“立定!”回过身,又下令:“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

这才又转过身,对汤介大声道:“扶角什,满额十人,实到六人,向大人报到,大人好!”

后面的吴小三等人齐声道:“大人辛苦了!”

汤介乐得脸都笑成一朵huā儿了,连声道:“李郎,本官没有看错你啊,你练的兵好,太好了呀!”

李勤大声道:“都是大人指导有方,属下只是依令操练!”马屁拍得响亮之极。

汤介都快被拍mí糊了,不住地mō着胡子,一不小心揪下好几根来。

景明拿起竹简唱名,道:“李勤。”

李勤大声回答:“到!”

“吴小三。”

“到!”

“沈乙。”

“到!”

……

绝对没有我来了,就是我这种回答,统一标准,清一sè大声喊到!

汤介亲自下了台阶,拍着李勤的肩膀,赞道:“李郎,真好汉也!”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李勤,人人都涌起一种想法,扶角李郎,果然名不虚传啊,真乃好汉也!

夸完之后,汤介便让李勤的什站在最前面,他道:“我富平军兵强马壮,本官心甚慰之。然则编制未满,又让本官心中焦虑,望各什长共勉,早日把什中兵员招满,为本官解忧。”说罢,看向下面的士兵。

什长大多是老兵,他们自然懂得,汤介这是让他们大声答应呢,每次军队集结,县令大人都要说这么一番话。可话县令大人说得不费力气,可让他发下军粮来,却是大费力气了,什么让什长们努力招兵,不过空口白牙的话罢了。什长们心知肚明,回答起来,自然是有气无力,乱糟糟地点头,随口应承。

可李勤却大声道:“愿为大人解忧!”他一喊完,身后的五个兵,跟着一起大喊起来,他们昨晚都练习好了,李勤喊声什么,他们便跟着喊什么,以壮声势,尽管汤介的话不是问的他们。

汤介点了点头,又看了李勤一眼,心想:“这李勤是个有能力的人,等有了机会,定要好好栽培他一下。汤仁是我侄子,用着放心不假,可他办起事来却不很得力,让他领兵没问题,可要是办事还得是象李勤这样的人才行啊!”

汤介道:“为鼓励诸君勤练武艺,保我一方乡土安宁,所以本官决定,今日举行蹴鞠大会,四屯各出一队,两两比试,得胜的那屯可得一个月的军粮,第二名得一旬的军粮,其余两屯,可得三天口粮,当场派发,绝不拖欠!”

李勤心想:“这么大方,蹴鞠得胜的奖品很高嘛!”他转头看向别的士兵,却见无人欢呼,稍一琢磨,便即明白了。

事实上这场比赛的奖品就是一年的军粮,得胜的那个屯一年可以得到一个月的军粮,第二的得到一旬的,剩下的两个屯只能得三天的军粮。这兵养的可真叫省钱,也难怪当兵的没劲头!

汤仁听汤介说完了,便道:“出城,去东门外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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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蹴鞠

士兵们齐声答应,可看起来却个个无精打彩,跟在汤介和汤仁的后面,一起往东城走去。

李勤没跟得太紧,落在后面,他拉住孟木,小声问道:“孟叔,虽然军粮给的少,可也总比不给强,怎么大家看起来都这般没有兴致,一点劲头没有啊?”

孟木嘿了声,道:“要不是中午和晚上还各有一顿饭,弟兄们早就领了三天的粮食,各回各家了。说是比试蹴鞠,可胜负早定,又有什么好比的?”

李勤一愣,心想:“不会吧,这年头就有踢假球了?”不用孟木解释,他想了想,便知道谁会赢了。

汤表刚刚当上屯长,自然要拉拢手下,说白了就是市恩,他是无赖泼皮出身,肯定事先叫人威胁过别的屯,要让他得第一,别人不敢得罪他,只能答应。而汤崃是汤仁的儿子,这个屯自然要得第二。只是苦了孟木和姚休两个屯,当兵一年,只能领三天口粮。

四个屯长分配利益,有多有少,随他们的便,可苦的却是底下的士兵,而李勤正好是孟木这个屯的,那不就等于说他也只能得到三天口粮了!那自己这番风头,岂不白出?

孟木道:“李郎,你刚刚入伍,有些事情不懂,能忍就忍了吧。要不然还能怎地?小心汤家人给你小鞋穿!”

李勤嘿了声,道:“我可不穿小鞋,大不了不穿鞋。咱们光脚的,还怕他们穿鞋的不成?”

孟木哈地笑了,道:“这话说的,倒也算对。”心里一合计,要不然不让了,干脆好好比试两场,把粮食先弄到手,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李勤后面的沈乙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实在忍耐不住,道:“我宁可挨鞭子了,也得说话。什长,凭啥忍啊?”

李勤回头道:“现在又非操练时间,你爱说便说,几句都行。”

吴小三乌蛋子他们立即全都叫了起来,凭啥忍啊,不能忍!

他们这边一嚷嚷,本屯的士兵自然围了过来,也都叫着不能忍,他们当然知道上司们暗地里的龌龊,虽然愤慨,却又无能为力,现在有人挑头,他们自要紧密跟随。一时之间,在本屯士兵的心中,李勤的形象高大起来,远远超过了孟木。

别屯的士兵听了,一起向这边看来。汤表冷哼一声,没说什么,他屯中的士兵却心想:“能多拿当然要多拿,拿不到却也不必埋怨。”很多兵都不好意思看向别屯的同袍。

汤崃屯的士兵们却都满不在乎,对于他们来讲,谁拿第一无所谓,反正他们第二是肯定拿了,屯长又是县尉大人的亲儿子,第二还能得不到么?看别人的热闹也就得了!

姚休屯中的士兵则纷纷摇头叹息,看看人家孟木的屯,有人挑头反抗啊,我们这个屯咋就没有这样的人物呢,要是李郎是我们屯的人就好了。

姚休则心想:“很好,有人肯支棱毛儿就好,我儿子是那李勤的队率,如果李勤炸刺儿成功,我儿子也能得好处。不过这个头儿,我儿子可不能挑,闷声发财便是了。”

他转头去看孟木的屯,果然见儿子姚秋低着头一言不发,要多低调就有多低调。

军队走在街上,不少百姓跟了上来。富平县很少有闲人,但军队操演,虽然只是蹴鞠而已,可也是一年到头少有的大热闹了,所以百姓便先放下手中的活计,跟过来看看。

人群之中,贾父竟也在其中,虽然贾诩至今没回来,可他家得了李勤的周济,日子好过了许多,他也有闲功夫出来看热闹了。

过不多时,到了城东门外,在空地上军队围成了一个大圈,百姓们则站在外围。景明招呼衙役们,快手快脚地在空地的两端,各竖立起两根木杆,两根木杆之间,相隔五步,算做是球门。

衙役们搬来几只胡凳,让汤介和手下官吏坐了。汤仁问屯长们,谁和谁先比。汤崃抢先说话,他可不挑刺头,直接挑了姚休的屯,他要先比。两屯各挑出十二人来,取过一只皮球,下场开比。

李勤看着场上,问孟木道:“不知这比试的规矩如何?为什么不比队列,而比踢球呢?”

孟木侧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微lù讶然之后,可又一想李勤刚参军,有些事情定然不懂,便即释然,没往别的地方多想。

孟木道:“蹴鞠就是练兵啊,这可比练队列要实在多了,咱们大汉管这个叫治国习武之道。说到规矩嘛,听说中原人比蹴鞠,破规矩甚多,可咱们富平却简单得很,就两个规矩,一个是不许用手,一个是不许出人命,再就没了。”

李勤咝地一声,心道:“好么,这哪是比赛,这不是玩命么!”

蹴鞠,古代的足球运动,在春秋战国时就开始了。在汉朝,蹴鞠是正规的军事训练,还有人专门写了一部《蹴鞠二十五篇》,班固将之记入《汉书》之中,明确说明《蹴鞠二十五篇》是兵书,而在李氏技击术中也有类似记载。

唐宋之后,由于中庸思想当道,蹴鞠逐渐由对抗xìng运动,变成了表演xìng运动,注重踢球者的技巧,而忽视了身体的对抗,虽然huā样繁多更好看了,可从军事角度上来讲,却是一种严重退步,并且最终没能发展成类似现代足球的运动。

可现在是汉朝,什么中庸不中庸的,没人在乎。蹴鞠在汉朝,应该算是有关tuǐ脚方面的武术的源头,可以称为一种国术的雏形,后世不少武术的流派,说到tuǐ上功夫时,很多都有蹴鞠的影子。

而李勤的绢书更以此为甚,用蹴鞠的技巧来训练骑术,当然这和马镫尚未成熟有关,一旦马镫的制造方法成熟了,那么便不会用蹴鞠的技巧来锻炼tuǐ上功夫了。

李勤看着场上的比试,对于规则有了些了解。长安洛阳这种大城市怎么比蹴鞠不知道,应该温和些,毕竟贵族爱踢球的人很多,可富平军的蹴鞠却与温和沾不上半点边儿了。

两队各有一个球门,就是那两根没有横梁的木杆,哪队能先踢进对手球门三个球,就算赢了。说到士兵们的比拼,那简直就和上阵和敌人肉搏一样,只是不用手罢了,典型的弱肉强食,胜者为尊,不出人命就行。

士兵在上场前,也都有这个心理准备,并不认为受伤是不对的,赢了就是英雄,输了就是狗熊。失败了不能怪对方出脚狠,只能怪自己没本事,或者怪没摊上个好上司!

刚开始比赛时,姚休的士兵还奋力拼抢,竟然率先踢入一球。可汤崃的士兵随即报复,踢倒了一个姚休的士兵。场边的汤崃大声叫好,而姚休一声不出,还把头转到了别处去,漠不关心。

屯长如此,士兵们自然泄气,胜负早就内定了,还有什么好比的,如果受了伤,长官又不出汤药费,还得当兵的自己tǐng着!前半场还能看看,后半场比赛便乏味得很了,汤崃的士兵连入三球,三比一,结束比赛。

孟木从胡凳上跳起来,拉着李勤的手,大步到了自己队前,叫道:“李郎的什全都上场,我亲自带队。你你你,还有你你,也上场。”他伸手点出五个壮汉,凑够十二人的数目。

李勤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么咱就别干,要干就干到底!”他叫道:“爷儿们,是汉子不?是汉子就得拼命,为了咱们一屯的弟兄拼命。只能赢,不能输,赢了吃干饭,输了没人可怜咱们!”他把上衣扯开,扔到地上,lù出上身,大步向场中走去。

沈乙和吴小三他们叫道:“对,干他奶奶的!”把上衣全都脱了,扔到地上。尤其是沈乙,他一光膀子,立时lù出纹身,再加上他的长相,更是狰狞可怖,晃着膀子,跟在李勤身后,也下了场。

屯中士兵见状,一起高声喝起采来,嗷嗷大叫,跺脚拍手,给李勤助威。

孟木见状,笑道:“乖乖的,李郎比我猛多了,是个横茬儿啊!”

人群中,贾父叫了起来:“看着没,走在最前面那个,是我的小半子,他有今天这股猛劲儿,全是我谆谆教诲出来地!”

他身边的人奇道:“你的小半子?这是怎么说的?”

贾父得意洋洋地道:“不懂了吧,亲生儿子是全子,女婿是半子,李郎是我儿媳fù的弟弟,那可不就是小半子了么!”

随即,贾父放声大叫:“李家小子,使劲儿踢,照我平常教你的方法踢!”

他从没有教过李勤什么,可说起大话来,却是半点都不腼腆,想必他给自己儿子起名叫“诩”,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诩也有说大话的含义,可不正和他现在的表现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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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比狠

李勤在场中站好,看向地上的皮球。见这皮球做功很是粗糙,是由两块皮子缝合到一起的,连正圆形都不是。脚踩了踩,感觉里面象是塞满了干草,要不然就是动物毛发,挑起来用脚背颠了颠,弹性太小,只适合大力抽射,却不适合玩花巧球技。

他把球传给了景奇,整个队中只有景奇擅长踢这种球,而且自称技艺高超,富平小球神。景奇一伸腿便把球接了过来,颠起半人高,随即抡腿猛踢,就听嘭地一声闷响,皮球被踢起五丈多高,直升半空!

场边的士兵和百姓轰地一声,齐声叫起好来。就连汤介也坐在胡凳上点了点头,要是球这么个踢法,这场蹴鞠比赛,还能有点看头。

汤表不理场边的大采,站起身,用手捂着右肋痛处,慢慢走到了自己的队前,挑出了十二个壮汉。

汤表道:“比蹴鞠,咱们和别人不一样。先踢人,后踢球,人被踢趴下了,球还不是随你们踢么,我说的对吧?”

十二个壮汉谁也没吱声,面面相觑,他们可看着了,李勤那队人光看外表就狠着呢。要比踢球,胜负五五开,可要是比踢人,十有**踢不过人家啊!

见手下发怵,汤表又道:“只要你们把李勤那个混蛋踢趴下了,赢了这场比赛,所以得粮食,你们每人领半年的。听清楚,是半年的,不是一个月的!”

汤表到底是无赖出身,没什么远见,更无气度,知道拉拢人,却用不好拉拢的方法。他这是在用损害大集体的方法,去奖励小集体。

如果下场的壮汉每人得半年的口粮,就等于是拿了屯中其他五个人的,而十二个壮汉,除了自己的一份外,还要拿走六十个人的,可这一个屯兵员不满,总共才多少人啊!

不出场的士兵们立时脸色就变了,要是照汤表这种说法,那他们这个屯就算赢了,他们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但连三天的口粮都得不到,没准还不够那十二个人分的呢。如此一来,还不如输了,至少三天口粮稳稳到手!

十二个壮汉听了,心中都想:“这可得罪人了,不过却是屯长发的话,就算得罪人,也是他得罪,我们只管拿粮就是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壮汉嗷嗷叫着,心存踢人之心,也下了场。可是,本屯的同袍,却没有一个为他们喝采助威!

汤表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如果他能在乎,他就不会成为无赖,欺负弱小了。手捂着右肋,他恶狠狠地看向李勤,心想:“今天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最好把你的肋骨全都踢断!”

两队站好,李勤的球门在北边,全队人面南而站。李勤示意景奇把球给对方,他大声道:“咱们不占便宜,让他们开球,先进攻!”

景奇把球踢给最近的一个壮汉,道:“便宜你了!”

那壮汉接住球,正想接着刚才场上那两队的样子,传个球啥的,做做样子,然后再踢人,可球没等他传出去呢,意外突然发生!

刚才场上姚休和汤崃两屯士兵比赛时,别管内定胜负什么的,总之大家都还先踢球,再怎么着也得先做下样子,然后再踢人吧!汤表的壮汉们上场,虽然没安好心,可还能装一下“君子”,打算传两脚球,再扑上去踢人!

可他们的想法,只能是他们的,可不代表李勤的兵会这么想。当然李勤的兵也是君子,也没先动脚踢人,可不动脚,没说不动别的呀!

沈乙叫道:“不许用手是吧?好,咱就不用手!”他冲着那接球的壮汉,猛地冲了过去。

接球的壮汉大吃一惊,心想:“干嘛呀这是……”没等他想完呢,就见阳光之下,朗朗乾坤,恶行发生了。一个圆溜溜,半根头发没长的硕大脑袋,冲着他就撞了过来。赶情,人家是没用手,用的是脑袋!

就见沈乙挺着他的大脑袋,对准接球的壮汉,恶狠狠地就撞了过去,嘴里还叫着:“接头!”

砰地一声响,两头相撞!

接球的壮汉哼都没哼半声,两眼翻白,仰面朝天,直挺挺地就摔到了地上,晕了!

能不晕么,壮汉再怎么壮,也是一个正常人啊,可沈乙不正常,他就一个人形攻城锤,比撞脑袋,谁能撞得过他那个大光头啊!

场内场外,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没毛的恶汉,是吃啥长大的呀?

沈乙却不停留,冲着第二个壮汉就奔过去了,叫道:“你也躺下!”冲到跟前,姿势和刚才并无不同,严守比赛规矩,坚决不用手,接着用脑袋!

砰地又是一声响,第二个壮汉还没明白咋回事儿呢,也直挺挺地摔倒了,双眼翻白,绝非装晕。他和第一个壮汉在地上躺成了一个八字形,一撇一捺,工工整整!

沈乙用手一胡撸光头,道:“这几天尽挨揍了,终于有机会揍人了!”对着第三个壮汉,又冲了过去。

第三个壮汉见状,大叫起来:“救命啊!”转身就跑,满场撒丫子。

沈乙在后面一边追赶,一边叫道:“站住,你给我站住!”

这时候,场上的人才反应过来,李勤叫道:“好铁头功!弟兄们,上啊!”他带头向壮汉们猛冲过去,孟木他们嗷嗷狂叫,跟在他身后,也冲上去了!

片刻之间,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场上还能动的二十个人,全都狂奔起来,李勤他们在后面追,壮汉们在前面逃,满场全是人影,都在大喊大叫地奔跑!

而那个皮球,静静地躺在地上,好委屈,竟然没人答理它,这可是蹴鞠比赛啊!

汤仁站起身来,满脸的骇然,不住口地道:“我地个娘呐,我地个娘呐……”

汤介揪着胡子,张大了嘴巴:“这,这,这这……”

汤表目瞪口呆,用不用这样儿啊?他们,他们也太欺负人啦!

还不到半顿饭的功夫,场上汤表那队的壮汉们就有十个躺到了地上,而幸免于难的两个是跑出了场外,全军覆没!

球还在场内停着,仍旧没人关心,而李勤和他的球员则站在当地,呼呼喘气,别看他们把对方给干掉了,可这么一会的功夫,消耗的体力却不小,就算人人都是身体健壮,可也不得不停下来喘气!

汤介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他道:“这,这算是李勤他们赢了吧?”

汤仁啊了好几声,无法回答,他可是头一回碰到这种事。

景明则道:“回大人的话,这算是李勤他们赢了,本来他们要先进三个球才能算赢,可现在对手没了,比赛无法进行,所以他们不进球,也是可以算赢的!”

汤介忽地大笑起来,道:“虽然这是蹴鞠比赛,却没人踢球,但李勤这队却也没坏了规矩,他们的确没有用手,也没有出人命。来人啊,上去看看那些躺在地上的,把他们救醒。还有,李勤他们不用下场了,接着比吧!”

景明答应一声,叫衙役们上前,把那些晕倒的壮汉抬了下来。

汤崃听说要接着比,他心里很有些突突,这哪是比踢球呢,这是比狠呢啊!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屯,却见士兵们个个面如土色,尤其是刚才上场比赛的十二人,更是往人群的后面躲,这些士兵装狠欺负姚休的人,那是一个顶俩,可发现有比他们狠得多的人,那就啥也不顶了,撤吧!

汤崃本来就只打算拿第二的,没有想过第一,现在第二已经拿到,那何必让自己的士兵让去挨撞呢。他倒也干脆,对汤介道:“叔爷……大人,属下认为孟木屯的士兵,蹴鞠之术高超,属下的士兵万万不及,所以也就不用比了,我们认输便是!”

汤介点了点头,心想:“是个明智的孩子,比你的糊涂爹强多了。”他道:“你认输也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来人啊,叫过李勤他们,告诉他们得第一了。”

景明立即大喊起来,李勤听到喊声,叫道:“咱们赢了!”把手一举,又道:“都举起右手,咱们拍一下!”

许小泥最听话,立即举起右手,跑到跟前,拍地和李勤击了下掌。景奇紧跟其后,乌蛋子也冲了过来,沈乙和吴小三见着,稍一犹豫,也有样学样地过来,和李勤击掌。

掌一击完,吴小三他们忽然有种感觉,这就叫荣辱与共,大家是一个团体里的。这种想法一旦产生,他们便叫喊起来,噼噼啪啪地互相击起掌来。

众人一起到了汤介的跟前。李勤拱手道:“大人,属下能得第一,都是大人你指导之功,属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大人能答允。”

汤介一皱眉头,心想:“不会吧,这李勤很会做人的,怎么刚刚出了风头,就要向我提要求了,不会是想多要军粮吧?这我可上哪儿给他弄去!”

可众目睽睽之下,他总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好道:“何事,尽管说来。”他打定主意了,当面答应,背后拒绝。

李勤道:“属下想设下酒席,宴请大人及各位同僚,还望大人赏脸,给属下个面子!”

汤介一愣,竟是要请自己喝酒,他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这个请求,本官自当应允,自当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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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谁不说那李郎好

汤介一答应赴宴,他身后的大小官吏,尽自欢喜。富平的官场很少有请客吃饭这一说,全因大家日子都紧巴,顾得了家里,却顾不上同僚“友情”,很少有互相请客的时候,反正大家都“两袖清风”,谁也不能怪谁小气。

李勤又道:“大人,咱们富平不如中原内地,地处边疆,胡患严重,多亏了大人尽心为朝廷办差,这才使得本地太平,各位同袍在您的感召下,也都尽心,因此我富平的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马屁拍出,汤介听得直点头,好话人人爱听,他也不例外。

李勤道:“属下这次带了几张羊皮,想借大人的名义,卖掉后买些盐来,分给所有的弟兄……”说到这里,他装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道:“弟兄们多,羊皮又没几张,送盐也送不多,却又要借大人的名义,属下深感惭愧……”

汤介笑了,心想:“小子行啊,拉拢人心的本事,可比汤表那个粗坯强多了!”刚才汤表和屯中士兵说话,他可是听见了,假装没听见而已,还暗骂汤表废物呢,现在有了比较,他自然感到李勤会做人了。

点了点头,汤介道:“你有这份心意,就是好事,弟兄们都是你的同袍战友,你送他们盐,他们岂能嫌多嫌少了,至于说借本官的名义,却是不用了,就说是你送的吧,本官岂能夺人之美。”

沈乙性子最直,想啥就说啥,他叫道:“李郎说了,要卖掉羊皮,换盐来给大家分了,大人同意了!”

围观的士兵们本各有所想,李勤赢了比赛,得了一个月的军粮,他们其中不少人还挺嫉妒的,可听到光头大汉叫喊,一愣之下,明白过味儿来了。这是李勤得了好处,要和大家分享啊!

“李郎最仗义!”士兵们轰地就一起喊了起来。

汤表屯的兵本来刚刚把那些晕倒的壮汉给救醒,他们可没有埋怨壮汉们的意思,相反还很庆幸,幸亏输了,还能有三天的口粮,要是赢了,除了这些头上长包的家伙外,大家可啥也捞不到。

忽听那边喊着李勤要卖羊皮,换盐给大家,汤表屯中的士兵尽皆大喜,这李勤可比汤表仗义得太多了,要是李勤是他们屯长就好了。士兵们一高兴,跟着就大喊起来,也叫起李郎最仗义了。

满场尽是叫好声!

李勤心想:“出名要趁早,只要我的名声出去,日后天下一乱,估计着我振臂一呼,也能拉起一支军队吧,如能成为一方诸侯,那可就太好了!”

东城门外,士兵百姓全都高兴,只有两个人除外,一个是人群里的贾父,另一个就是汤表了。

贾父跺脚道:“这个败家的玩意儿啊,有羊皮怎么不卖了孝敬我老人家呢,多买几坛酒也好啊,怎么可以做人情,送给这么多不相干的人?这败家子分不出里外拐来,以后有机会我得好好开导开导他。”

而汤表则脸色铁青,心中怒骂李勤收买人心,收买别人的兵也就算了,竟然把自己的兵也给收买了去,真是不可容忍!

要换了别人,既然这么看不上李勤,心中暗恨,一定不会去参加李勤的宴席。可汤表却不这样,他无赖脾气爆发,你不是要请客么,以为我不会去吧?你以为错了,我非去不可,而且要使劲吃,我吃穷了你!

汤表这么一想,感觉占了李勤好大的便宜,心里又舒坦了,想着一会儿要吃穷了李勤,又高兴起来,高兴得甚至连肋骨上的疼痛都忘了!

汤介原本的安排是上午点名,然后比两场蹴鞠,中午管士兵们一顿饭,然后下午再比一场,分出胜负来,把粮食一发,吃了晚饭便就解散,以后有事时让士兵们来,没事时让士兵们吃自己去。可没想到,比赛这么快就结束了,李勤还要请客。

把场中诸般事宜交给衙役去办,又让李勤把羊皮也给衙役,让衙役代卖,换了盐给士兵们分。交待好后,汤介领着众人进城,去找一家饭馆,大家好吃好喝,然后由李勤付帐。

李勤并不在乎羊皮能不能今天就卖出,刘胜给他的钱他带了来,为的就是结交上司和同僚,一顿饭还是够用的。

众人进城,直奔城中最大的饭馆。饭馆说是最大,其实也不过就是有个象样的堂屋罢了,主要做的是行商们的生意,饭馆主人见县令大人亲到,自然卖力奉承,把店里最好的酒食尽数拿了出来,款待富平县里的大小官吏。

把几张桌子合并,汤介坐在上首,李勤因是花钱的,所以在下首相陪,别人则各找地方,据案而坐,待酒肉端上,放开肚皮大吃大喝,吆五喝六,互相劝酒。

汤介放下架子,几碗酒下肚,满面红光,他拍着李勤的肩膀,笑道:“李郎,好人品啊,仗义疏财,咱们富平象你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见了。有何心愿,不妨说出来听听,看看本官能不能帮上些忙。”这话说的就很直接了,我看好你,打算栽培,你有啥想法说出来,只要不过份,我就答应你。

李勤放下酒碗,郑重地道:“属下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只是怕说出来,大人不肯答允,怕为难了大人。”

汤介一挥手,哈哈一笑,道:“尽管说,你是个识趣的人,如果真是不情之请,你是不会提的,你定不会为难本官的!”

李勤道:“大人,属下只想一直跟随在大人身边,为大人效力,只有这一个请求,只是怕大人嫌弃属下本事不济,不愿让属下跟随啊!”

汤介一听,放声大笑道:“原来是这么个不情之请!你有此心愿,本官岂能不答应,本官答应,答应的!”就知道李勤不会让他为难,必是说好听的。

别的官吏了,无不暗叹,这李勤真会说话啊,把县令大人逗得不停地开怀大笑,整个富平,可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这点了。

长桌的尾端,吴小三沈乙他们也倍受重视,不少小吏和县令说不上话,只能拼命给吴小三他们敬酒,趁机结交,这年头雄壮的大汉走到哪儿都吃香,尤其是象吴小三他们这么厉害的。

吴小三他们这顿酒喝得爽畅无比,每人都是轮坛喝的。乌蛋子干了碗酒,小声道:“以前做贼时,见着当官的就躲,哪想到今天竟能和他们一起喝酒,还向我敬酒,半生风光,以今日为最!”

沈乙也道:“是啊,以前当强盗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日子也不少,可象今天这么痛快的,却是头一次了。”

吴小三道:“看来跟了李郎,确是有前途的。来沈兄弟,咱俩干一碗,以后就是生死弟兄了,你可要多照顾老哥呀!”他抱起酒坛,主动给沈乙倒了碗酒。

沈乙也不是磨叽人,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端起酒碗,和吴小三碰了下,道:“吴老哥说得哪里话来,该是你多照顾兄弟才对啊!”

两人把酒一饮而尽,痛快人做痛快事,以前的种种不快尽数烟消云散!

景奇借着酒劲和官吏们大吹,谈论各种奇闻异事,以及他当大侠的理想,官吏们听着好笑,却人人点头,随口奉承。

许小泥少喝酒多吃肉,一边大嚼,一边心想:“爹说得没错,跟着勤哥有肉吃,还是管够吃!”

整张桌子上,只有汤表一个人不高兴,他胡吃海塞,先混了个肚饱,这才喝起酒来,见满桌人都在奉承李勤,心中非常不快,可汤介在场,他又不能找不痛快耍酒疯。眼珠一转,他见旁边的汤仁正在喝酒,心里有了计较。

汤表小声道:“大哥,这李勤有不轨之心啊,要对你不利。”

汤仁一愣,把酒碗放下,问道:“怎么个不利法,我又没得罪他,他干么要对我不利?”

汤表道:“大哥你想啊,李勤这么收买人心,又把叔父大人巴结得好,这是有所图啊。他是当兵的,还能图什么,不就是升官么,看他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必不是只贪图象队率屯长这样的职位,必是贪图大哥你的职位啊!”

汤仁轻轻啊了声,他本就糊里糊涂,喝了酒后更加糊涂了,加之耳根子软,别人说啥他都当回事儿,随口问道:“竟会是这样,那我该如何应对?”

汤表大喜,上当就好,你去修理李勤,我在后面给你叫好。他小声道:“应该派人对李勤加以监视,查出他的不轨之举,然后对他进行惩罚!”

汤仁听了点头,很以为然,他道:“不错,正该如此,幸亏兄弟你提醒了我。这样吧,这事就由你去办,你去监视李勤。”

汤表顿时咧嘴,不会吧,赶情儿谁出主意谁去办啊,早知这样我不出这个主意了,主意好出,事可难办,万一让李勤知道我在监视他,他岂不是得把我左边肋骨也给捅断了!

可族兄兼上司有令,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道:“是,小弟定然……小弟一定会找出他的茬儿的。”

酒足饭饱,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这才尽欢而散,汤介被人扶着回了衙门,而李勤则带着手下,和孟木一起去东城外,去看分到的粮食,还有食盐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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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任务

凡事由官府出面,衙役办差,往往会事半功倍,办得更加快些。等李勤到了东城外,见粮食已经分完了,由士兵们带回家去。

羊皮也卖了,换了食盐给士兵们分了下去,只不过食盐较贵,士兵分到的不多,每人只有一小点。可就算是一小点儿,士兵们也欢喜得紧,见李勤来了,无不高声道谢,众星捧月一般围住李勤,都想和他说说话。

李勤满脸微笑,半点架子不端,完全没有施恩于人的嘴脸,不管谁和他打招呼,和他说话,他都好声好气地对话,给人一种非常亲和的感觉。热闹了好半晌,士兵们这才散去,李勤总算是能喘口气了。

问过孟木,得知再没别的事,李勤正想带着人回扶角村,却见景明从城门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衙役,每个衙役身后都背着好大一个包裹。

景明叫道:“李郎,大人让我给你送些东西。”

把李勤叫到跟前,他笑道:“李郎,你这顿酒肉可没白请,大人回县衙之后,不住口地夸你,还让我给你送来六具皮甲和头盔,这可是好东西,大人从来舍不得给人,却一下子给你六副,这回你可发了。”

李勤大喜,道:“是皮甲,每人一副?太好了,真是没有想到,我还愁没有甲胄呢,不想大人这般想着我,这可让我如何感激呀!”

衙役们把大包裹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盔甲,虽非新制,可却的的确确是盔甲,在富平军里,能得到全副盔甲的,仅李勤这一个什,当然象他这样会处事的,整个富平军中,也只有他一个。

景明笑道:“拿着吧,以后好好为大人办事就行。还有,大人吩咐了,不用特地去谢他了,只不过以后如果县里有事,你得随叫随到才行,可不能辜负了大人对你的一片苦心啊!”

李勤道:“那是自然,绝不能辜负了大人。”他拿起盔甲,给每个兵发了一副,吴小三等人大喜若狂,万万没想到,这辈子竟还能轮到他们穿盔甲,这可比军官还要威风了啊!

孟木在一旁看着艳羡,道:“李郎,你为人仗义,所以大人也对你仗义,对你的这份奖赏,可是很少见啊,连我都没混上盔甲穿呢!”

李勤听了这话,二话不说,立即把自己的那副盔甲双后奉上,道为:“孟叔,如不嫌弃,把属下这副盔甲拿去,你是我的上司,哪有下属穿盔甲,上司却没有的道理。”

孟木当然推辞,盔甲是汤介给李勤的,他如果要了,被汤介知道,可没他的好果子吃,盔甲不能乱收,坚决不要。

李勤只好作罢,向景明和孟木告别,返回扶角村。

六副盔甲收起,加上分到的粮食,一起放到了景奇的马上,而李勤的黑马则由沈乙骑着。在来之前大家就说好了,谁立的功劳大,谁就骑着马回村,沈乙用他的大光头,立下了大功劳,跨马回村的风光,自然要由他来享受了!

回到扶角村,许小泥第一个跑进村去,大声嚷嚷,告诉村民他们得了富平军第一什的称号,还得了盔甲和一个月的口粮!村民们纷纷迎了出来,他们看到马上沈乙得意洋洋的模样,无不大笑。

李勤大步回到了自家门口,见李田和何氏抚门而望,他快步上前,大声道:“爹,娘,儿子回来了!”

李田听到了许小泥的叫嚷,心中欢喜,点头道:“好,回来就好。你没给咱们老李家丢脸!”

何氏上前拉住李勤,道:“快进屋擦把脸,你喝酒了?”

李勤笑道:“今天高兴,我把羊皮卖了,沽酒买肉,请县令大人和一众官吏,好生吃了一顿,由我付的帐。”

何氏惊讶地道:“你请客了?你把县令大人给请了,你一请他就去啊?”

景奇在后面忍不住,道:“李大娘,你不知咱们什长今天有多风光,被县令大人当众大夸,为了还什长人情,他竟送了我们六副盔甲呢!”

几个人把包裹拿了下来,打开让李田和何氏看盔甲。李田更加欢喜,摸着皮甲,喃喃地道:“我儿,你终于有盔甲可穿了,咱们李家的后人终于又能顶盔罩甲,驰骋疆场了!”说着说着,眼圈不由得红了。

村民过来祝贺,自有一番热闹。

这晚,李田把玉盒拿出,供在桌上,带着李勤给玉盒磕头,以此来祭拜祖先,李田又对李勤谆谆教诲,让他以后要更加努力,光大李家门庭,李勤自然一一答应。

此后数日,倒也平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天气尚寒,春耕时节还未到来,地中没有农活,李勤便仍带着手下五个兵,天天操练,习练武艺。

通过富平军集结事件,吴小三他们终于知道队列的重要性了,不说别的,这份风光就让人难以舍弃,大家自然卖力练习,就连沈乙都不抱怨了。有了好处,再练习起来,自然速度变快,几天功夫,李勤几乎再也找不出他们的错处来,再不用“鞭策”了。

至于说到枪阵,士兵们练习得更加纯熟,虽只五杆长枪,可同时刺出,气势惊人,已然能形成一道锋芒了。李勤极为满意,他估计着自己的兵虽少,可如果拉出去进行小规模战斗,只要敌人一次冲过来的不超过五个,那么自己的军队,绝对可以胜利。

李勤这头没事,可县里面却有事了。

这日午后,汤介坐在大堂上,看着竹简文书,手指敲着桌子,表情很有些犯难,他心想:“怎么搞的,现在凉州已经不太平至此了吗,盗匪横行,竟然连官兵都敢骚扰?”

桌上的文书是从凉洲治所陇县送来的,历年这时候,州里都要向各地拨发一批生铁,以供各地郡县打制兵器之用,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运送生铁自然由官兵负责,往年从无意外发生,毕竟盗匪再嚣张,也没到敢抢官兵的地步。可今年却偏偏却有意外发生了,有几个县的送铁队伍被抢,官兵被杀,盗匪的气焰十分嚣张,根本不把官兵放在眼里。由于富平县的生铁最后送来,所以州里提前送来文书,让汤介派人迎一下,莫再让生铁被抢,便宜了盗匪是小,丢了官府的脸面是大。

汤介摇头叹气,看来是必须得派人去迎接送铁队伍了,两千斤生铁不算多,可放在富平这个穷地方就是不少了,要是真没了这批生铁,可就没法制造新的武器装备了。

叫来汤仁,汤介让他看了文书,问道:“贤侄,你看该派谁去,这趟任务可不轻松,怕是要有危险的,须当派出勇武之士方可。”

汤仁心想:“有危险那就应该让孟木和姚休的人去,咱们汤家自己的子侄,等有没危险的任务时,再派出去不迟。”

汤仁道:“叔父大人,要依着小侄看,不如派孟木屯中的士兵走一趟,不如就派李勤去,他的什乃是我富平军中堪称第一的劲卒,只要派出他们去,就算有什么危险,李勤也能应付得了。”

汤介道:“我汤氏掌控军旅,可有了危险却派别人去,有点说不过去,要不贤侄你亲自带队如何,让李勤给你做副手?”

汤仁一咧嘴,怪不得贤侄叫得亲热,原来是想让我去,可你还有另一个贤侄汤表呢,就算不是亲侄子,可也是一个族的。忽然想起汤表说要监视李勤的事来了,他便道:“叔父大人,汤表新晋屯长之职,需有功劳方可服众,不如派他领两个什,再带上李勤的什,一起去如何。”

汤介知道汤表和李勤不对付,他皱眉想了想,道:“也好,就让汤表领队,李勤为副手。如果有了危险,李勤自可应对,如果没有危险,那么也可趁机弥补一下他二人的关系,这事交给你去办吧。”

汤仁答应一声,出去办事了。他先找到汤表,说了出任务的事,汤表自然不愿意去,可一听可以带着李勤,便又答应,打定主意,要借这个机会,耍耍上司的威风,好好整治一下李勤。

汤仁又派人出城告知李勤,让他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带兵去东门集合,跟着汤表一起去迎接送铁队伍。

扶角村。李勤结束了一天地操练,带兵回村,却见家里正有一个小兵,蹲在院子里呼哧呼哧地喝着肉粥。

这小兵见他回来,连忙端着碗,跑过来,道:“李什长,汤县尉让你明天带着人去东城集合,跟着汤屯长去迎接送铁队伍,大概得一两天的功夫才能回来,汤县尉让你做好准备,带足干粮。”

传完了命令,这小兵接着大口喝粥,送了信后,赶紧混个肚饱,不能白来一趟。

李勤听了命令,回头看向自己的士兵,吴小三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吱声,吃了官府的军粮,出差办事是应该的,没啥好说的。

李勤问道:“这位兄弟,你说的汤屯长是哪位,是汤表还是汤崃?”

小兵咽下口粥,道:“是汤表屯长,他带两个什,你带一个!”

李勤叹了口气,摆手道:“吃饱吧,今晚就不跑圈了,养足精神,明天出差。”士兵们围坐在院内,吃起粥来。

第二天天没亮,李勤便起身,叫起士兵,带上干粮,告别父母,赶去了东城门,去与汤表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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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又遇马丫黄

一共两匹马,李勤骑着一匹,另外一匹驮着盔甲和干粮。李勤对士兵们道:“弟兄们,我以前和汤表有些过节,这次和汤表出差,他必定会为难我等,如果他的言语中有什么不妥之处,咱们还需忍耐,不能让他抓住把柄趁机发作,那样吃亏的会是咱们。”

许小泥忍不住道:“勤哥,以前的事明明是汤表不对,他怎么还有脸为难你?”

吴小三哼了声,道:“咱们认为他不对,他还认为什长不对呢!没啥好奇怪的,天下人多是如此。”

沈乙也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怕他做甚,他要是敢起刺儿,揍他个直挺挺!”

李勤嘿然道:“先忍着,如忍不下去了,再收拾他不迟。不过,就算要收拾他,也只能暗地里下手,要不然咱们打了上司,在县令大人面前不好交待。”

众兵一头,谁也没把汤表一个臭无赖放在心上。

待到东城门,城门刚刚打开。大门刚一开,就见里面走出一队人,领头的正是汤表。汤表看到李勤已然到了,哼了声,他这么早起来等着开城门,就是想找李勤的茬儿,如果李勤来晚了,他便可以摆出上司的架子,呵斥李勤一顿,起码要逞逞口头上的威风,却不成想,李勤比他来得还要早。

找茬儿没找成,汤表心中不快,又见李勤竟然有马骑,而自己没有,他更加不痛快,瞪了李勤一眼,大声道:“姓李的,这趟差事有风险,你要是不敢去,不如早点滚回去,我族叔那里,我替你说个情,免得我族叔拍你的板子。”

李勤既不下马,也不行礼,哼了声,道:“没什么不敢的。”他终是没有说出难听的来,不与汤表一般见识。

汤表有心想让李勤下来,把马给他骑,可看了眼吴小三他们,见这帮子兵痞个个对自己横眉立目,他便没敢开口,心想:“路上有的是机会整治他们,倒也不必急在一时。”

三个什的士兵合在一处,汤表走在最前面,李勤则走在最后面。众人默不作声,一路往东面赶去,运铁队伍是从东面来的。

士兵们走得并不快,根据汉兵行军的规矩,一万人以上的部队每天行军三十里,一万人以下的每天行军五十里。士兵们走不够路程没关系,可要让他们多走,那就谁也不干了。

还没到中午,刚刚走出二十五里,李勤的士兵没说啥,可汤表的士兵不干了,都叫喊着累了,谁也不肯再往前走。汤表没有办法,只好让军队停下,吃干粮休息,他的伤没有好利索,也不想走了。

李勤下了黑马,取下干粮袋,大声道:“各位弟兄,我这里带了不少的干肉,要吃的过来拿,手快有手慢无啊!”

吴小三他们立即上来拿干肉,大嚼起来,另两个什的兵听了,也凑了过来,探头探脑地,想看看能不能捞上一块半块的。

李勤把一大块干肉撒成小条,每个兵都分了一块,人人有份。士兵们大喜,连声称谢,都说李郎最仗义!

汤表见状,心中暗骂,李勤这小子又在收卖人心,可他怎地这么有钱,出差办事竟然也要带着干肉,出门也要过年吗?真是可恶!他情知李勤不会给他干肉,就算他耍无赖,李勤也不会答理他,只好忍着,从怀中取出一块杂面饼子,干嚼起来。

一大块干肉撕开,还剩了一条,李勤看了眼汤表,心想:“罢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便让他一次。”叫过汤表手下的一个士兵,他把干肉往这兵手里一塞,冲汤表努了努嘴。士兵会意,把干肉拿给了汤表。

汤表微有诧异,心想:“这小子竟然给我干肉,难道也想收买我?做梦去吧!”他拿过干肉就吃,也不道谢,是李勤主动给他的,他可没管李勤要,这个人情他不领。

别的士兵看在眼里,一起撇嘴,真是无赖出身,连最起码的礼数都不懂,吃了人家的,连个谢字都不说。

沈乙脾气暴,腾地站起身,喝道:“喂,姓汤的,吃了俺们什长的肉,怎地连屁都不放一个!”

汤表脸上顿时露出无赖的表情,道:“怎么着,想闻屁了?行啊……”他把身子一歪,又再坐好,道:“现在没有,先记帐,等会儿放两个给你闻!”

沈乙大怒,抡拳头就要上来,李勤连忙叫住他,道:“算了,都是同袍战友,上了战场要互相扶持的,怎么可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翻脸。”

沈乙只好又坐下,瞪着汤表,别的士兵也都反感汤表的行为,都离得他远远的,反而都靠近李勤。

汤表脸上满不在乎,心里却想:“这帮家伙都对我不忠心,只可惜平日和我交好的几个兄弟都没参军,要不然我也不能落单。”

吃完了干粮,休息一会儿,便又上路。

行出大概十七八里地,忽见前面大道边上,有一群胡人正在烧烤吃喝,这群胡人没有马,人数在三十来个左右,有老有小。

胡人们本在欢笑,升着篝火烧烤,可见一队士兵经过,立即都不出声了,全都站了起来,默默地看着李勤他们,有几个年轻的胡人,甚至还抄起了棍棒,做好打斗的准备。

富平县胡汉混居,几乎到了半对半的地步,可由于生活习惯不同,不少胡人和汉人没法好好相处,经常出现纠纷。而汉家朝廷办事,当然要向着汉人,并不把胡人当做子民百姓,在处理纠纷时往往偏袒汉人。在汉人眼里,官府偏向自己人是天经地义的,可对于胡人来讲,却有被排挤的感觉,同样交税纳粮,甚至胡人还要多交,可官府却处事不公,他们心中自是不满,很有对立情绪。

李勤他们算上汤表,才总共十九个人,而对方有三十多个,要是真起了冲突,还真不好办。可汤表却回过头,冲李勤一挥手,道:“姓李的,过去问问,这帮人是干嘛的,有没有偷税漏税!”

这明显就是找茬儿,只要李勤一个应对不妥,很有可能遭到群殴,而汤表会反说他处理不当,不但不会相助,回县后定还会告上李勤一状,说他欺压胡人,结果引出民愤。

李勤哼了声,下马大步走向胡人。他一过来,胡人们立即紧张起来,前面几个胡人立即后退,而年轻人直接就把棒子举了起来。

李勤到了跟前,一指后面,道:“那个人问你们,有没有偷税漏税。”

一个胡人老汉上前一步,操着纯熟的汉话,道:“回军爷的话,小人们都是安善良民,从没有抗税不交过。”

李勤嗯了声,转身叫道:“汤屯长,他们没有过错,不必为难。”喊完后,转头冲胡人们笑了笑。

忽然,人群里探出一个小孩的脑袋,这小小孩童叫道:“李郎,你要干什么去?”

李勤咦了声,他见这孩童模样漂亮,却是那天晚上去扶角村,管自己要油渣子吃的小孩,好象这小孩姓马,是十八坡村的人。

李勤笑道:“怎么是你,你咋跑到这里来了?”

孩童见李勤认出他来,急忙从胡人的背后挤出来,手里拿着一大串烤肉,叫道:“和阿大去卖东西,刚刚回来。”胡人的习惯,管外祖父叫阿大。

李勤哦了声,怪不得这小孩长得较平常汉人小孩不同,原来竟是胡汉混血,只是不知这伙胡人是哪个族的,是氐人还是羌人?

孩童见着李勤非常高兴,很亲近地一手拉着李勤的袖子,一手高高举起肉串,道:“李郎,你吃!”

李勤接过肉串,笑道:“是烤羊肉串啊,烤得真好。你家里可好,娘的病好些了吗?”

孩童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多了,多亏李郎仗义,周济了吃食,我娘这些日子天天有肉汤喝,病就好多了。”

李勤心想,看来是饿出来的病。他看向胡人,见这伙人尽都衣衫蓝缕,显见都是穷人,应该是做了啥买卖,这才舍得放量吃肉。他摸了摸孩童的头,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了,要好好照顾娘亲,还有弟弟。”

孩童又重重地点了点头,把小胸脯挺得高高的,表示自己是大人了。

李勤转身回到队中,对汤表道:“没事,咱们接着赶路吧。”边说,边吃手里的烤羊肉串。

汤表的鼻子差点没气歪,本来是想找茬儿的,结果啥冲突没起,李勤不但没挨揍,反而还拿回来羊肉串,吃得甜嘴香舌的,真是气死人了!

李勤从马上取下一袋干肉,又返回身,把干肉塞给孩童,笑道:“你请我吃肉串,我请你吃干肉,这是用盐卤过的,放到粥里煮,味道很美。”

孩童不懂啥叫推辞客套,抱住袋子,欢喜地道:“李郎又给东西,谢谢李郎!”

李勤哈哈大笑,这孩童当真可爱。回身上马,跟着军队又再上路。

胡人老汉望着李勤的背影,道:“小超,他就是那位好心的李郎,扶角村的那个?”

孩童抬头道:“是啊,李郎心最好了。”

胡人老汉叹了口气,道:“可惜了,看样子他们是去找运铁汉兵的,如果碰上那伙强盗,岂不是凶多吉多,可惜了这个好人呀!”

孩童眨着大眼睛,不明白为什么会凶多吉少,只是看阿大的样子,似乎李郎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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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一人亦敢战

又走出几里路,离着天黑还有段时间,可从距离上算,已经离开富平县城五十里,士兵们大声抱怨,不肯再多走一步。

汤表无法,只好让军队停下,拾些柴草,在道边燃起篝火,做好露营的准备。李勤再次拿出干粮,和士兵们分食,同样没有落下汤表,仍分了他一块干肉,可汤表还是那副无赖表情,竟然仍旧没有道谢,可这次却没人再答理他,都把他当做不存在一样。

吃完了饭,过了一会儿,天色渐黑,李勤有些内急,便进了树林,解开腰带蹲下方便。方便之后,他从身边揪下一把干草,叹了口气,心想:“汉朝别的不好,也就不说了,可方便之后,竟然得用干草擦抹屁屁,可真是让人痛苦了。我看我在汉朝的当务之急,不是别的,就是赶紧普及草纸才对,要不然天天用草,这也受不了啊!”

林外,忽然间士兵们齐声大哗,叫道:“谁,站住,不许过来!”

李勤一愣,心想:“怎么回事,突然间叫喊什么,莫不是有敌人?”顾不得干草刮得屁屁生疼,赶紧擦抹干净,提着裤子跑了出来。

就见前面道上,跌跌撞撞地跑来一人,浑身血迹,好象是一名士兵,只是天色黑了,看不太清楚。

李勤叫道:“乌蛋子何在?过去探明!”

乌蛋子大声道:“是!”小跑着迎了上去,片刻功夫,他便扶一名汉兵回来,叫道:“什长,是自己人,从陇县来的,就是运铁的人呀!”

汤表一听大急,跺脚道:“果真出事了,早知这样,让孟木来就好了!”无赖心性,只占便宜,不肯吃亏。

李勤系好腰带,也上前扶住这名汉兵,扶他到篝火旁坐下,为他检查伤势。他见这汉兵背上中了一刀,伤口极深,受伤处肌肉外翻,几乎可见骨头,真不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李勤道:“糟糕,这伤口如此之大,我没带针线,无法缝合啊!”他只好拿出金创药,给这汉兵敷上,心里却是清楚,这个汉兵挺不过今晚了,伤口里夹杂了衣服碎片,必须做手术才行,可现在又哪能做手术呢,连消毒都做不到。

这汉兵神志已然不清,他嘶哑着嗓子,喃喃地道:“都死了,都死了,活埋的……”他受了重伤,又躲避很久,待敌人走时才敢出来,见到自己人后,便再也坚持不住了。

汤表急道:“怎么回事,说得清楚些!”

可这汉兵再也坚持不住,头一歪,气绝身亡。

李勤把他轻轻放到地上,道:“是条汉子!”抬起头,又道:“乌蛋子,他跟你说了什么?”

乌蛋子摇头道:“只说了从陇县来的,我猜就是运铁的,别的这人都没说。”

李勤嗯了声,道:“你骑我的马,去前面看看,查探一下,速去速回。”

乌蛋子答应一声,骑上李勤的黑马,顺着大道奔出。

汤表见状,忙问手下:“你们谁会骑马?”见一个士兵举手,便道:“你骑另一匹,跟上去看看!”

景奇怒道:“那是我的马,你凭什么支配!”

李勤大喝一声,斥责道:“景奇,不许内讧,当以大局为重,把马给他!”

那士兵翻身上马,跟在乌蛋子的身后,也奔了下去。

李勤对手下道:“这位兄弟身死异乡,当入土为安,大家挖个坑,把他埋了吧!”拿起长枪,进入树林挖坑,吴小三等人跟在后面。

别的士兵看向汤表,汤表哼了声,道:“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埋人,不知轻重缓急!”

士兵们听了,尽皆大怒,这什么狗屁话,虽不认得那个汉兵,可终是大汉同袍,哪有人死了,不把其埋葬的道理。现在你能不埋他,日后就能不埋我们,这种上司,真是混蛋之极。再没人答理他,两个人抬起汉兵的尸体,其余人也都进入树林。

汤表却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的,见林外只剩下他自己,竟大声道:“妇人之仁,只会收买人心!”可转念一想,要是我死了,不知他们……岂有此理,我怎么会死,呸呸呸。

李勤带着众兵挖了个深坑,把汉兵埋好,因不知这汉兵的姓名,坟前无法立牌,只能多堆几块石头,免得野兽把尸体挖出来。

刚刚将汉兵葬好,就听外面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李勤赶紧出来,就见月光之下,一前一后两匹马快速奔来,正是去查探的乌蛋子和那个士兵。

乌蛋子跑在前面,没到跟前就叫道:“大事不好,遇上强盗了,是氐人,吃生肉的家伙!”他奔到近前,跳下马来,回身去拦后面那匹马。

李勤奔上前,问道:“莫管强盗,你受伤了吗?”

乌蛋子心中感动,李勤不问敌情,先问自己受不受伤,这种好上司上哪儿找去。他道:“我没受伤,这位兄弟却怕是要糟!”

李勤赶紧又去看后面的那个士兵,却见这名士兵后背插着三根箭,排成一线,竟然都射中了脊柱,在逃跑的时候便已身亡,只是因两只脚紧紧套在绳套里,没有从马上掉下去而已!

士兵们围了过来,无不大惊,汤表更是叫道:“完了,完了,碰上狠的了。”

李勤拉过乌蛋子,道:“怎么回事,说说清楚。”

乌蛋子一指后面,道:“强盗离咱们不到二十里地,在一片大树林边上过夜,人数没有查清,但查马是三十五匹,那么人数应该在这个之下,全是氐人,是生蛮,不知是哪个部落的!”

凉州地处边疆,胡人部落众多,但主要是羌人和氐人,再就是草原上的匈奴人。不过羌人和氐人不少已经汉化,象刘胜的大良羌就是汉化的羌人,不少氐人部落也是如此。但有一部份羌氐胡人却没有汉化,被称为生蛮。这些生蛮比汉人凶悍,可却打不过草原上的匈奴人,生活在汉人和匈奴人的夹缝当中,日子难熬,所以有个别部落便以抢劫为生,抢了生铁的氐人,便属于这样一个部落。

李勤听了这话,立时看向沈乙和吴小三,这两个手下都是强盗出身,有可能会对这伙强盗有些了解。可却见两人一起摇头,沈乙和吴小三曾是强盗出身不假,但他们和乌蛋子一样,都是独行大盗,做没本钱买卖时都是独来独往,最忌讳和同行扯上关系,乌蛋子探不明白是哪伙强盗,他们同样也是不清楚的。

李勤皱起眉头,又看向汤表,不管怎么说汤表都是他们这支小军队的长官,出了紧急事情,还得听听他的意见。

汤表却满脸的惊骇,叫道:“生蛮?不会是吃生肉的那种生蛮吗!这可糟了,他们人数比我们多,又是吃生肉的,咱们怕是打不过,不如尽早回城,告诉我族叔,让我族叔拿主意才好啊!”

众士兵听了,一起鄙视地看向他,就这点出息,还当屯长呢,他也配?

李勤却道:“汤屯长,回去报信是必须的,但我们还得跟上去才行,找到强盗的落脚之地,要不然就算通知了汤大人,也没法抢回生铁了。”

就算他们现在派人回去报信,也得明天才能点兵,拖拉一下,可能明天这个时候才能到达这里,那时强盗早就跑没影了,上哪找去?

汤表脸上股肉一抽,道:“不错,确是应该派人跟上去。姓李的,你乃我富平军中第一勇士,不如就派你跟上去吧,派别人我不放心!”

沈乙大怒,喝道:“姓汤的,想趁机害人不成?你是屯长,就算是要追敌,也应该是你带队才是,你如此胆怯,还当的什么头领,趁早滚一边去!”

吴小三他们也纷纷喝骂起来,而汤表的手下却都躲到一边,他们也都对汤表不满,可却不敢当众帮李勤说话。

汤表不理别人的叫喊,只是对李勤道:“姓李的……不,我叫你李郎。我是你上司,现在叫你当斥候,跟踪敌人,你去还是不去,给个痛快话,少让手下替你叫嚷!”

李勤盯着汤表看,哼了声,道:“有何不敢,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亦敢战也!”

他转身对手下士兵道:“把这位兄弟的尸首抬回去,交给他家人安葬,告诉他的家人,他的仇我李勤替他去报!”说罢,抓起一根长枪,翻身上了黑马,双脚一磕马腹,向前奔出。

许小泥叫道:“勤哥,我随你去!”

汤表却喝道:“你们敢违抗命令吗?待回城之后,我必向族叔禀报,说姓李的带得好兵,竟想临阵造反!”

许小泥等人向他怒目而视,可一时之间,却也都没敢动地方,怕一时冲动,反而给了汤表陷害李勤的口实。

汤表见吓住了许小泥他们,冷笑道:“听话才好,要不然让你们知道知道本屯长的手段!”

沈乙再也忍耐不住,喝道:“这个兵当的,真是憋气得很!爷爷不管了,就算拼着县令责罚,也要收拾了这混蛋!”说着话,晃动大光头对准汤表,以头撞之!

砰地一声大响,汤表被撞得头晕眼花,向后四仰八叉地摔倒。吴小三等人一拥而上,对着汤表一通乱踹!

汤表嗷嗷大叫:“我身上有伤,不要踢我,我是你们的上司……”他的肋骨还没好呢,现在又被群殴,自是伤上加伤!

忽然,乌蛋子道:“兄弟们住手,那边来了个人,象是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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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生蛮

月光下,来路方向,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往这边移动着,身影矮小,看样子是个小孩子。这小孩子手里拿着一根火把,所以离得尚远,就被乌蛋子发现了。

乌蛋子道:“好象是白天那个给什长肉串的小孩!”他跑了上去,见果然是那个和胡人们一起的小小孩童。

孩童扬起脸来,看着乌蛋子,大声道:“猿叔叔好!”

乌蛋子一愣,我也不姓袁啊,怎么叫我袁叔叔?他俯下身子,把孩童抱了起来,问道:“我不姓袁,谁跟你说我姓猿的?”

孩童也一愣,道:“叔叔不姓猿吗?别人都说你长得象大马猴子,和猿猴似的,所以一定姓猿啊!”

乌蛋子手长tuǐ长,加之表情总是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看上去还真的有点象大马猴子,可这也不能说他姓猿啊!

差点把孩童扔到地上,乌蛋子气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你来这里干什么?”他抱着孩童回了人群中。

孩童道:“阿大说了,要是你们去找运铁的队伍,会有危险的,前面有强盗呢!可他们都不说,我怕李郎有危险,所以就偷偷跑来告诉他,让他不要再往前走了!”

童稚之音在篝火旁回响,除了汤表躺在地上哼哼之外,一众士兵都不出声,尽数lù出羞愧之sè。一个幼小的孩童受了李勤的好处,尚且知恩图报,偷偷跑出来报信儿,可他们这一群大男人呢,却任由李勤一个人去追生蛮,大人还不如孩子。

孩童却不知他们心中所想,问道:“李郎呢?”

乌蛋子指了指前面,道:“去追强盗了,不在这里。”

孩童立即挣扎着下地,举着火把,道:“我去找李郎,让他快快回来!”说着,迈开小tuǐ,就往前面跑去。

许小泥抄起长枪,背起盔甲,道:“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我要去追勤哥了!”

景奇叫道:“行侠仗义乃我辈应尽之事,许兄弟咱们一块去!”

沈乙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看向吴小三。

吴小三不说话,却把地上的盔甲全都背了起来,直接便走。沈乙笑道:“老吴,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孬种!”

乌蛋子冲到前面,又抱起孩童,道:“你走的慢,我抱着你,咱们一起找李郎去!”

扶角什的士兵,谁也没拉下,全都去找李勤。别的什的士兵见了,纷纷抄起长枪,也想跟着去。

汤表忍着疼痛,叫道:“谁敢跟着去,便是和我结仇,我以后跟他没完!”

士兵们停下脚步,看了看汤表,又看了看远去的扶角兵,心中犹豫,不知该帮着谁,毕竟汤表才是他们的上司。

忽然,远处传来喊声,景奇叫道:“姓汤的,我那马受伤了,你要是敢骑,我以后也跟你没完!”

李勤奔出三里多地,这才勒住黑马,向后面望了一眼,心想:“我的弟兄,不知会有几个跟上来?”翻身下马,坐在路边等候。虽然明知会有人跟上来,可却还是有些担心。

过了不大一会儿,就见远处传来火光,人影晃动,有人跟过来了。

李勤腾地跳起身,心中数着人数,一、二、三、四、五……好,全都到了。咦,怎么好象还多了一个?

许小泥飞跑着上来,叫道:“勤哥,我们来了!”

李勤大步迎上,张开双肩,大声道:“我就知道弟兄们不会弃我而去,好兄弟,我没有看错你们!”到了跟前,一把将许小泥抱住,拍着许小泥的后背。

景奇也跑了上来,叫道:“什长,我也来助你!”李勤放开许小泥,又上前抱住了他。

沈乙和吴小三小跑着过来,李勤一一拥抱他们,道:“好兄弟,好兄弟,你们都是我李勤的好兄弟!”

众人见李勤真情流lù,自然也是感动,李勤相信他们,而他们也没有辜负了李勤的信任。

乌蛋子最后一个过来,他怀里抱着的孩童叫道:“李郎,我也来了,告诉你前面危险,你不要去啊!”

李勤将这一大一小抱在怀中,笑道:“都是好兄弟!”可随即脸sè一沉,抢下火把交给乌蛋子,把孩童抱下地来,将他转了一个身,大巴掌拍到了孩童的小屁蛋子上,喝道:“既知前面危险,你怎么还敢来,还是半夜跑来,怎地这般不知轻重!”

景奇在旁笑道:“什长莫要怪他,这小娃娃年纪虽小,可胆子够大,又极仗义,我看他长大后,定是一条好汉,不输于我等!”

李勤把孩童转过身来,捏着他的脸蛋,问道:“你快回去,免得大人着急。对了,你姓马是吧,叫什么名字?”

孩童扬着脸看他,两只手揉着小屁股,道:“我姓马,叫马超。我家大人不会着急的,往常我也总出来,他们……”

李勤啊了声,俯下身子,问道:“你叫马超,爹爹可叫马腾?他现在人在哪里?”真是没想到这见了三次面的丫黄小儿,竟然会是马超。

这小小孩童确是马超,只不过现在年纪幼小,马腾又没发达,所以他还是个贫寒的小娃娃。马超咦了声,道:“李郎怎么知道我爹爹叫什么?他去寻前程了呀,上次说过的!”

李勤单手捏住马超的小下巴,仔细看着这小孩,这是他来到汉末三国之后,见到的第一个名人,可惜的是,却只是个小小的娃娃!

哈哈大笑,李勤道:“好,有种,长大之后,定是名震天下的英雄!”冲小马超一挑大拇指!

马超被夸,就和这年纪所有的小孩一样,兴奋的不得了,他双手抓着李勤的衣襟,欢喜得身子扭来扭去,道:“会是和李郎一样的英雄么?”

“一样的,一样的!”李勤又把他抱起来,放到黑马的鞍上,道:“坐好了,你以后要做大英雄,这马必须得会骑才行。”

转过身,李勤对士兵们道:“弟兄们,跟我走!”一手牵马,一手提枪,走在最前面。

十余里外,大树林旁。

篝火映照着刹罗战可怖的脸庞,一道长长的刀疤,从左额开始,砍断了鼻梁骨,一直延续到右下巴,嘴chún裂成了四片,无法合拢,lù出里面白森的牙齿!

刹罗战是氐人中最出名的战士,正值壮年,身经百战,曾一个人冲入匈奴人的大队中,力斩四名匈奴勇士,夺下良马两匹,而后在匈奴百余骑的追赶下,成功逃脱,以此武勇,被氐人各部传颂,送给他一个绰号“一刀两段”,说他一刀砍出,必会将敌人砍成两段。

刹罗战坐在篝火旁,膝盖上横着厚背弯刀,yīn沉着脸道:“刚才那两个汉兵是骑着马来的,说明后面必有汉兵大队,咱们被盯上了!”

这伙氐人便是汉人口中所说的生蛮,而且是生蛮当中专以抢劫为生的那种,不要说汉家官府的财物,就算是草原上的匈奴人,稍小一点的部落,他们都敢去抢的,凶悍无比。

这次他们出动,抢了运往富平县的生铁,事后杀人灭口,却放走了一个。但放走的那人并非是李勤碰上的那个汉兵,而是另一个。那个汉兵躲得好,战斗之中成了漏网之鱼,没有被发现,要不然也会被灭口的。

刹罗战的副手暴犰也是一个勇士,手上有着几十条人命,不比刹罗战少几条,他道:“是不是那个被你放走的汉人,报的信儿,那个自称是凉州刺史儿子的家伙?”

刹罗战脸上的伤疤突然间变得赤红,他哼了声,道:“那个家伙嘴上功夫了得,一通胡诌之下,竟把我给说昏了头,还以为放了他,能卖刺史一个好,现在回想起来,竟是上了他的恶当!”

氐人们纷纷道:“下次见了他,直接砍死,不再给他吹牛说大话的机会,免得再上当!”

暴犰道:“等明天天一亮,汉兵大队必然会上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刹罗战mō了mō大刀疤,道:“敢追来的汉兵,必不是怯懦之辈,我们当小心应对才是。留下五个人和我守在这里断后。暴犰你带着车队现在就走,不要走太远,二十里地就成。天亮时你派回五个弟兄,我估计着我先挡一挡,等弟兄们来时再挡一挡,就算汉兵再强,杀他们几个,也会被吓住,那时我再追你们。”

暴犰犹豫了一下,道:“要是汉兵人多,挡不住怎么办?”

刹罗战摇头道:“那就没办法了,咱们汇合后立即远走,把生铁还给他们便是,一得生铁他们便不会再追了。”

暴犰点了点头,身为职业强盗,他自然知道被大队汉兵盯上的危险,生铁没了可以再抢,可如果被汉兵一路追赶,发现了他们的老巢,那就糟糕了。他们这个小部落之所以能如此的逍遥,就是因为老巢隐秘,兼且易守难攻。所以只要老巢没事,那他们出再大的事,稍假时日也能缓过劲来。

强盗们办事向来迅速,计划一定,暴犰立即带着人,赶着马车向远处转移,只给刹罗战留下五个人。

一通杂乱之后,篝火旁又恢复了安静。刹罗战道:“汉兵定然已然知道了我们在这里,只等天亮来攻,今晚不会再来,咱们睡觉,养足精神,明天杀人!”

强盗们齐声答应,一起躺倒睡觉,他们自信战力远超汉兵,汉兵要想攻来只能凭着人多,而人多来时,定有声响,到时跳起身来现砍人都来得及,所以他们连守夜的都没留,全部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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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枪阵初显威力

月sè昏黄,夜风寒冷,乌蛋子单手持枪,轻手轻脚地mō向了篝火旁。

李勤说他是个做斥候的好料,半点没有说错他,他前次探敌时,因为另一个士兵跟着,以至于没能隐好身形,可这次再来,还离着两里地,李勤就停了下来,让他独自过来查看。而他一单独行动,出sè的侦察本事便显lù了出来,一直mō到氐人身边不过两丈远的地方,竟然还没有被发现!

乌蛋子趴在地上,看着呼呼大睡的六个氐人,心想:“如果我现在mō过去,定能宰掉一个,可其余五个也必会醒来,那时我就逃不掉了!”

他一边密切观察着氐人的动静,一边向不远处的马匹mō过去。六匹马老老实实地被栓在树上,见陌生人mō过来,忍不住打起响鼻。

乌蛋子立即停下来,回头看了眼篝火旁的氐人,见没有动静,他胆子大了起来,放下长枪,站起身来到马的跟前,轻轻解开缰绳,把马全给放开。紧接着他拾起长枪,对准六匹马使劲抽打,把马打得一起嘶鸣起来,撒蹄逃开。

乌蛋子转身就跑,边跑边叫:“天杀的强盗,来追爷爷啊!”玩了命地往回跑,他跑得远较常人快得多,等氐人们跳起身来时,他已然跑出了十余丈远,除非用箭,否则谁也别想追上他!

刹罗战呼地从地上跳起来,手tǐng弯刀,喝道:“谁?啊,怎么又是他!”扔掉弯刀,取过弓箭,对准乌蛋子嗖地一箭射去!

其他的氐人三个去追马,两个来追乌蛋子!

乌蛋子听到背后羽箭破空之声响亮,他不敢回头,直接往地上一趴,虽摔得不轻,可却保住了xìng命!后面那枝箭,在他的脑袋上面飞了过去的,又飞出数丈这才卟地一声,插入泥土之中。幸亏他躲得快,否则这箭定会射中他后背脊柱!

后面脚步声传来,乌蛋子顾不得摔得疼,跳起身来接着跑,嘴里仍然大叫:“来追啊,来啊!”他喊的是羌话,并非汉话。

两个追来的氐人自然听得懂羌话,见这个汉兵挑衅,紧追不停,就算明知前面必有埋伏,可也仍要杀了这汉兵,这才痛快!

李勤不敢把黑马栓上,他让马超骑着,道:“小超,你是个胆小鬼,我说得对不对?”

马超小孩心xìng,李勤才夸他是好孩子没多长时间,却又说他是胆小鬼,他自然感到委屈,道:“才不对呢,小超不是胆小鬼!”

李勤道:“好,如果你不是胆小鬼,那李叔我要去前面,你敢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看住黑马呢?天这么黑,你一个人要看住黑马,可要有胆量才行啊!”

马超立即把小脑袋猛点,道:“敢,小超敢的。”

李勤又道:“不管前面发生什么,你都不能过去,必须要看好黑马,你要是过去了,就是胆小鬼,听明白没有?”

马超忙道:“听明白了,我一定看好黑马。”说着,他拍了拍马脖子。

李勤道:“要是有人过来,不是咱们的人,你就立即骑马往回跑,回去报信,不可以让不是咱们的人抢走黑马,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马超把小xiōng膛一tǐng,道:“小超有这个本事,李叔你就看我的吧,我一定不让别人把黑马抢走!”

吴小三他们听了李勤的话,又看到小马超的反应,忍不住都微笑起来,心中都想:“李郎好会哄孩子啊!”

李勤道:“好,是条汉子!”他转身招呼吴小三他们,一起顺着道路,向前面mō去,去支援乌蛋子。

没走出多远,就见前面狂奔来三个人,最前面的正是边跑边喊的乌蛋子,而后面却是两个狰狞的,手持弯刀的氐人强盗!

李勤立即道:“闪到一边,都蹲下,听我号令!”他们五个人立即都蹲到了道边,手中紧握长枪,盯着奔来的三人。

夜sè中,别说后面的氐人强盗没看到他们五个,就连乌蛋子都没看到。乌蛋子心想:“糟糕,他们越追越近了,不知什长他们听没听到我的喊声,我都快喊得岔气了!”

两个氐人一前一后,他们默不作声,不似乌蛋子那般叫喊,要照以往定然追不上,可现在却是越追越近了,估计再跑出三十来丈,就能追上了!

乌蛋子从李勤的身边跑了过去,眨眼功夫,第一个追来的氐人便到了跟前!

李勤叫道:“立,刺!”

五个人同时跳起身,五杆长枪对准第一个氐人,闪电般的刺了出去!

卟卟卟三声响,两枪刺空,三枪刺中,三枪尽中氐人强盗的腹部,其中两枪刺中的是右肋!

李勤和景奇许小泥是从来没有杀过人的,可偏偏就是他们三个刺中了这个氐人强盗,吴小三和沈乙反而刺空,站位有差别,这倒也并不是他俩的枪法差!

李勤叫道:“拧,拔!”三个人同时把枪杆往右一拧,随即拔出!

这个氐人强盗随着枪从他的身体里拔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后面的氐人强盗急忙收步,看向前面的同伴!

就见倒地的氐人强盗,整个肚子都被搅烂了,肚破肠流,他全身抽搐,两条脚拼命地蹬动,喉咙里嗬嗬嘶鸣,却叫不出来,显而易见,他是痛到了极处!

氐人强盗终是见惯了杀人的场面,虽然面前的情景异常血腥,可他也只是顿了顿,看清了路边只有五个人,而且还是靠着偷袭得的手,明显不是什么狠角sè。他恶狠狠地叫了声,挥刀扑了上来。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他快速砍死一个,剩下的四个必会逃走!

李勤和景奇许小泥都是第一次杀人,害怕是人之常情,无法避免,可临战之际,再怎么害怕,李勤也得硬着头皮tǐng着,他全身酸软,两手发抖,实是无力再tǐng枪刺杀了。可嘴里却叫道:“刺!”

吴小三和沈乙全是手里有命案的,他俩可不在乎见着死人,两杆长枪齐刺,氐人强盗挥刀挡开了吴小三的长枪,可却没躲过沈乙!

沈乙嘿地一声大喝,长枪从这氐人强盗的右肋刺入,枪尖从左后腰穿了出去。吴小三随即再刺出一枪,刺中氐人强盗的小腹,狞笑道:“拔!”两人同时拧杆抽枪!

这名氐人强盗比前一个要幸运得多,身子尚未倒地,便以气绝身亡!

沈乙走到第一个氐人强盗的跟前,看向李勤,训练时李勤有严令,凡中枪倒地的敌兵,严厉禁止补枪,否则就要挨鞭子。见李勤手柱长枪,微微点了点头,沈乙这才一枪刺死了强盗。

吴小三嘿嘿笑道:“真叫痛快,一起出枪刺敌,就一个字,利索!”

景奇和许小泥齐声道:“是两个字!”

说罢,五个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忽然间一起放声大笑起来。李勤边笑边道:“不许笑,脸上不许有表情!”

可他们第一次配合,第一次杀人,还杀得这么利索,没有给两个氐人强盗施展任何武艺的机会,连打斗都没有经历,直接就把两个敌人给宰了,要想忍住不笑,实在太难了,就李勤都不能。

乌蛋子这时才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惊讶地叫道:“这,这这……这就完了,他俩这就死了!”

两个凶悍的强盗,追了他一里多地,不过是在他跑过去,再转身跑回来的片刻功夫,就一起被同袍给刺死了,他没法不惊讶!

李勤喘了几口气,稳住了心神,杀人之后的恐惧感消去,随之而来的就是兴奋,他道:“看来这枪阵实是有效,只不过咱们平常练得不够熟练,所以出现了误差。”

许小泥咽下口唾沫,道:“这就很熟了,我都没看清他俩长啥样,就把他俩给捅死了,咱们村子宰羊,都没这么快过!”

一战成功,信心倍增。李勤道:“第一次就这样吧!不过咱们再列阵杀敌,却要严守规矩了,听我号令,一起出枪,一起拔枪,脸上不许lù出表情,听明白了吗?”

五个兵齐声道:“听明白了!”

李勤再不怕被远处的敌人听到,他喝道:“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五个兵大声叫道:“听明白了!”

李勤转头问乌蛋子:“那边有多少强盗,有三十个没?”

乌蛋子摇头道:“没有,只有六个,两个死了,还剩下四个,别的强盗可能走了,留下他们断后。”

“那现在他们比咱们人少!”李勤把枪往肩上一杠,道:“列队,咱们这就过去,要是他们逃了,算他们运气,要是不逃,杀个干净!”

五个兵立即站好队列,跟在李勤的身后,李勤道:“扶角军!”

士兵们齐声呼喝:“勇绝天下!”步伐整齐,向前面走去。

刹罗战听到远处有呼声,他mō了mō脸上的刀疤,心想:“怎么回事,汉兵大队到了?奇了怪了,汉兵剿匪……不,应该是前来送死,从不夜战啊,怎么今晚转了xìng了!”他抬头看了看月亮,离天亮至少有半个时辰,连离拂晓还早着呢!

长年的强盗生涯,让刹罗战明白,凡是反常的事,必有危险伴随,他并不恋战,也没有找回手下的念头,挥手道:“你去看看,来了多少汉兵。”派出一名手下,他则带着其余两个上马,站到路边,随时准备撤离。

不大会儿的功夫,派出的手下便驰了回来,道:“只有六个人,排着队大喊大叫,装做人很多的样子,没看到咱们的两个弟兄,可能被吓跑了吧!”

刹罗战呸的一声,又从马上下来,气道:“汉人最会虚张声势,自吹是什么狗屁兵法,不成想咱们的弟兄还真中了计!”说什么他也想不到,那两个手下是被刺死的,而非中计!

他道:“咱们就等在这里,等那些只会咋呼的汉兵过来,不要把他们砍死,只要砍伤,然后活埋,我最喜欢看他们哀求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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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无敌枪阵

刹罗战的几个手下听了,无不嘿嘿笑了起来,lù出残忍的笑容。他们白天抢了运铁队伍,所抓到的俘虏,除了那个说大话把他们唬住的汉人外,其余的人尽数活埋。

这伙强盗杀人杀得多了,也就不当回事了,相反还会很享受杀人时的乐趣,不仅刹罗战如此,他的手下也全都一样。

几个强盗满不在乎地坐回了篝火旁边,等着那些只会穷咋呼的汉兵到来。

李勤等人排着队,越走越近,终于远远的,他们能看清楚篝火了。停止呼喊,李勤把手举起,叫道:“立定!”他举目凝神望向篝火,见火堆旁坐着四个彪形大汉,而这些大汉也都在望向他们。

扶角兵止步不前,而强盗们却也坐着没动,两伙人互相对望,谁也没有先发动进攻。

李勤招手,叫过乌蛋子,道:“你确定只有这么几个人么?其他强盗在哪里,还有运送生铁的大车呢?”

乌蛋子摇头道:“都没看见,不过估计都不在附近,人好藏,可马却不好藏,如果附近有埋伏,我是一定会发现踪迹的。”

李勤点头道:“没有埋伏就好。看来这几个家伙tǐng看不起咱们的啊,根本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乌蛋子道:“看不起咱们最好,正好可以象刚才一样,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李勤嗯了声,取下背上的木弓和箭袋,交给乌蛋子,道:“你不要在阵列中,去旁边的树林里,如果敌人想跑,拿箭射他们。”

乌蛋子接过弓箭,道:“什长,你看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生蛮,这人的箭术极强,比什长你还要厉害,万一没等我射他们,他却先放箭射咱们,那该怎么办?”

李勤咬了咬嘴chún,摆手道:“你进林子吧,我自有计划。”

乌蛋子再不说什么,拿着弓箭躲进了林子,可却有些担心,五个打四个虽然人数上稍占便宜,可强盗如此凶蛮,胜负却难料得很!

李勤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四个扶角兵,见吴小三他们都有些紧张,虽然现在大家手上都沾过血了,可是一次对付好几个凶悍的氐人强盗,却同样都是第一回,现在可没法靠偷袭了,只能硬碰硬了,而只要是硬碰硬,胜负便是五五之数,都得凭真本事了!

李勤一摆手,扶角兵立即拉成横排,手持长枪,等着战斗开始!

再次回过身,李勤大步走向篝火,离得十余丈时停下,叫道:“喂,我们是来剿灭你们的官军,你们要是怕了就赶紧逃,要是不怕就过来打,要是不打,那我们可就要走了,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了!”

这话说得示弱之极,他身后的扶角兵听了,虽然牢记临阵时不得lù出表情,可人人还是忍耐不住,全都咧了下嘴,心中全想:“怎么说这话呀,不会是想逃吧?”

篝火旁的氐人们看似满不在乎,其实包括刹罗战在内,还都是很紧张的。不管怎么说,敢于来夜战的汉兵,必不会是等闲之辈,就算穷咋呼的本事大过打仗的本事,可也不能说一点本事没有,尤其是在眼前汉兵全副武装,有皮甲在身明显是精锐士兵的情况下,所以他们还是小心戒备着的,只是装做不在乎的样子罢了。

可万没成想,领头的一个汉兵过来竟说了这么一番话,虽不是在求饶,可明显是在示弱了,汉兵们怕了呀!

紧张的情绪立即放松下来,刹罗战原本手握弓箭,可他这时他却把弓箭放到了一刀,拿起了弯刀,他笑着对手下道:“是富平口音,那里的兵差劲儿得很。弟兄们待会小心些,不要弄坏了他们的皮甲,我要留着献给大头领。”

士兵们也都不紧张了,和刹罗战一样,他们也不打算用箭了,全都抓起了弯刀。可就在他们要站起来,却还没站起来的空档,对面那个汉兵又叫了起来。

李勤大声喝道:“孽畜——敢来战否?”喊完这句话,他立即后退,退入了自己的队伍中,和扶角兵一样,端起了长枪!

这几个氐人全都听得懂汉话,一听那汉兵刚刚示弱完,就又喊出这么句话来,尽皆大怒。呼地,三个氐人强盗一起跳起身来,叫道:“有何不敢!”挥刀向扶角兵奔去!

李勤道:“他们承认自己是孽畜了!弟兄们,把他们扎成肉串啊!”他想起小马超给自己吃的那根肉串来了,随口便喊了出来!

“把他们扎成肉串!”扶角兵齐声叫道。

距离不远,氐人们一窜即到,前面两个强盗并肩冲上,后一个紧随其后!

二十步,十步,五步……李勤稳住心神,并不发出口令,而氐人奔到三步距离时,手中大刀一起举了起来,李勤突然大喝:“刺!”

五杆长枪随着这声口令,闪电般地刺了出去!

枪尖刺进骨肉里,发出生闷的响声,而枪尖在骨肉里拧动,又发出咔咔的响声。然而,这种响声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间,随着李勤的又一个口令,五杆长枪同时刺入,又同时拔了出来!

两名氐人强盗栽倒在扶角军的脚前,气绝身亡,他们没有施展出任何武艺,因为他们没有机会!

后面那名氐人紧跟着就到了近前,他心中尚在想,这刀我要削前面这汉兵的脑袋,不能砍他身上……突然,眼前一空,两个同伴竟然倒到了地上!

收步不及,这名氐人心中还在想:“免得伤了皮甲……”就听前面一声大喝,五支带血的长枪便向他刺来,其中一支枪尖上还挂着半截肠子!

卟地一声大响,这名氐人再没有任何的想法,他的后背,同时穿出了五支枪尖!就见这五支枪尖,在空气中同时向右一拧,血珠甩飞中,从这名氐人的身体里抽了出去!

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打斗,只是几声呼喝,三名氐人强盗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便一起命丧黄泉,全数交帐!

李勤和扶角兵面无表情地收枪而立,一起看向篝火旁的刹罗战。

刹罗战就象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呼地就从地上窜了起来,他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手下冲杀过去,却只有冲,没有杀,而是被杀,就如同疯跑过去,就是为了挨枪扎一样,瞬间死亡,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

刹罗战将弯刀横在xiōng前,心想:“大意了,先前那两个人不是被吓跑的,而也是被这些汉兵闪电出枪刺死的!汉军之中,何时有了这种强兵,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李勤见那刀疤恶盗站着不动,他深怕这恶盗转身逃走,或是使用弓箭,他喝道:“孽畜,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快逃吧,滚!”最后一个字全力叫出。

扶角兵跟着他,齐声喝道:“滚!”

刹罗战确有转身走人的想法,他见这小队汉兵没有马,自己只要跳上战马,定可以成功脱离,可突然听到对方大喝着滚,他立时便怒火升腾!篝火的火焰跳动,映照在他的脸上,长长的刀疤扭曲,变得奇形怪状,更加的狰狞可怖!

“滚?就连匈奴最强的狼兵,也没有敢这么说我的!”刹罗战举起弯刀,大步向扶角兵走去!

李勤见他过来,便不再说话,而扶角兵们个个面无表情,狠狠地瞪着走来的氐人恶盗!

刹罗战看着前面的五个汉兵,心想:“最中间的那个定是最弱之人,我先把他砍倒,然后横刀把右手边上的那个汉兵断为两截,别的汉兵定会害怕,只需他们愣那么一愣,我就能再放倒一个,只剩下两个,那就好办了!”

多年为盗,刀尖上舔血,刹罗战只在短短的一段距离里,就做出了他认为最正确的判断。队伍正中间的那个是许小泥,而他旁边站着的是景奇,这两个人的确是扶角兵六人中最弱的,如果放在普通战阵中,那么刹罗战的计划,十有八九会成功!

离得还有十几步的距离,刹罗战便开始挥舞弯刀,刀huā闪闪,借此他要让汉兵分不出他将砍向哪里,无法戒备!

可是,扶角兵谁也没有去看他的刀,而是一起盯向了刹罗战的腰腹之间,那将是他们唯一会攻击的地方!

十步,八步,五步……

刹罗战口中突然暴喝,猱身进击,弯刀高举,直上直下地冲着许小泥的脑袋,狠狠地砍了过去!

在刹罗战暴喝的同时,李勤叫道:“向右刺!”

枪随令出,五杆长枪形成一个锋面,一起向右刺去!

刹罗战就见他正面对着的那个最弱小兵,长枪刺出,可方向却古怪之极,竟不是刺向自己,而是向自己的左面空刺。情不自禁,他的目光随着枪尖向左边转去!

电光火石之间!

卟、卟两声闷响!

刹罗战只感右腹一凉,再一凉,紧接着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的巨痛感传入了他的脑中!

“啊——”刹罗战狂声惨叫,鲜血顺着他的大嘴喷了出来。低头看去,他看到了他以前从没看到过的东西,两支从他右边肚腹之中拔出的枪尖上,带着他血淋淋的肠子!

摔倒在地,刹罗战挣扎着抬起头来,在他威风的一生中,眼前出现的最后情景是五张汉兵的脸,而这五张脸上,全都没有一丝表情,冷漠,仿佛他的死,和他们没有一点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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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来几个灭几个

刺中刹罗战的人是李勤和景奇。

李勤低头看着刹罗战,就见着这氐人恶盗,一只手拼命向上举着,也不知他想要抓什么,眼中的光华慢慢消失,举起的手重重摔到地上,气绝身亡!

李勤轻声道:“立——定!”

哗地一声,他们五个人一起收枪立定,站直了身子!

乌蛋子从树林里飞奔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李勤的木弓,他叫道:“完了,这就完了?怎地这么快呢?”

枪阵他当然是练过的,可平常只是跟着李勤的口令练习罢了,从没有想过,这种一起往前刺,又一起抽枪的阵法会如此痛快的杀敌,痛快到了让他难以相信的地步。

吴小三沈乙他们,看向地上的四具尸体,虽然就是他们杀掉的,可惊骇之情,比乌蛋子还要更甚,因为他们亲身经历了,所以更难相信,杀人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真的不比吃饭喝水难多少!

李勤道:“快么?平常训练时不就是这样么,没什么特殊之处啊!”

看着地上死状怪异的尸体,乌蛋子忽然咧嘴笑道:“什长,待会儿让我也上吧,别让我再躲在树林里了!”

李勤笑道:“成啊!”他俯下身子,捡起刹罗战掉到地上的弯刀,就见这把弯刀背厚刃薄,刀锋在月光下发出的光芒,犹如会流动一般,他赞道:“好刀,真没想到这个强盗竟然能用到这样好的刀,比咱们官府的刀还要好上几倍!”

吴小三他们纷纷把尸体旁的弯刀捡了起来,顺手呼呼乱劈,沈乙道:“氐人有个部落,名叫镔部,最擅长打铁,锻造宝刀,这些弯刀应该就是镔部打制的。”

吴小三道:“镔部的刀千金难求,怎么这些强盗竟人手一把,难不成他们就是镔部的人?不象啊,镔部氐人向来富裕,可不会当强盗的。”

李勤让乌蛋子回去找小马超,这里战斗结束,可以把孩子接过来了。他则带着手下士兵打扫战场,把刹罗战他们的东西,全都当做战利品,收为己有。

不大会儿的功夫,乌蛋子带着马超回来了,离得老远,马超就叫道:“李叔,你把强盗都杀了吗?”

李勤笑道:“那是自然!”

马超从马背上下来,跑到李勤跟前,道:“李叔好厉害。”

大家开始查看起战利品来,一共六个强盗,如果砍下首级,可以拿回县里请功,多少能得点奖赏,还有六匹上好健马,六把上好弯刀,六把弓和六袋羽箭,还有一些五铢钱和干粮。

忙乎了一通,黑夜过去,天光放亮。

扶角兵把战利品收拾好,正要回去,乌蛋子忽道:“有人来了,是骑着马来的!”他趴到地上,俯地听音,片刻抬起头,道:“五骑。”

扶角兵一起看向李勤,李勤道:“估计是强盗见断后的还不跟上,怕出事,所以寻来。咱们进树林。对了,把尸体和东西全都拖进林来,马远远地赶开!”

扶角兵听从命令,把强盗的尸体和战利品一起拖进树林。

李勤道:“乌蛋子,出林去,把强盗引进树林里来,咱们在树林里把他们解决了!”

乌蛋子答应一声,心想:“怎么又是我!”正要出去,却听小马超说话了。

马超拉住李勤的衣襟,扬头道:“李叔,小超也要杀强盗!”深怕李勤不答应,忙把小胸膛挺起来,又道:“小超不怕的!”

李勤摸了摸他的头发,稍犹豫了一下,道:“成,你在林外等着,待一会儿强盗来了,你就往林子里跑,大叫救命,就可以了!”

马超撇了撇嘴,道:“可不可以不叫救命,叫别的成不?”

李勤笑道:“那你就叫,孽畜,敢来战否!”小孩子不大,出去诱敌还在乎叫喊的是什么,还真是有意思。

这回马超才点头答应,小跑着出了林子,李勤在后面喊他,不可离林子太远,就在边上站着就成了。

五匹健马奔驰而来,正是暴犰派来接应刹罗战的人。领头的氐人远远地就看到了昨晚的篝火,篝火已然燃尽,发出缕缕黑烟,可旁边却没有刹罗战等人的影子。

尚未奔到近前,忽听一个小孩子叫道:“孽畜,敢来战否?”

氐人们闻声看去,就见林边站着一个小小孩童,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们,正在叫喊着。领头的氐人没有听清,问同伴道:“他在叫救命吗,怎地不逃?他是从哪儿跑出来的,刹罗战他们呢?”

氐人们尽皆茫然,谁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氐人们向远处望去,见几匹战马在远处吃草,可数目却不对,竟然多出了一匹黑马。

领头的氐人道:“难不成昨晚又做了一笔买卖?汉兵没有过来吗?”

氏人们根本就没把林边的马超当回事,谁也没有过去,都在寻找留在这里的同伴。

马超大声叫喊了好几遍,却见强盗们谁也没过来,小小的自尊心严重受挫,他只好按着李勤最开始的吩咐,叫道:“救命啊!”转身向林子里跑去。

这么一喊,氐人们听清楚了,这话他们常听到,每次出来行劫,都有人这么喊的。领头的氐人道:“去一个看看,把他抓住。”带领剩下的三人,去往马群里那跑,想把马牵过来。

马超迈着小步子跑进了林里,叫道:“李叔,引来一个!”

李勤赞道:“好,是个小英雄。去,爬到那棵树上去,不叫你下来,不许下来。”他转身对扶角兵道:“弟兄准备好!”

林外那个氐人跳下马,抓一个小孩而已,小事一桩,他连刀都没有拔,晃着膀子就跑进了树林。

外面那几个氐人,还没有把马牵回来,突然听到林中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叫,不是那个小孩的叫声,而是成年男子的叫声,就是他们的同伴。

氐人们大吃一惊,齐声道:“林中有埋伏!”两个氐人立即调转马头奔到林边,跳下马抽刀冲进林中!

紧接着,又是两声惨叫传出林子,叫声凄惨。其中一个氐人只叫了一声,便停止了惨叫,而另一个氐人声音由高变低,足足叫了三四声,这才停住。

树林里又恢复了安静。

领头的氐人看向唯一剩下的同伴,而同伴正巧这时也看向他,两个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恐怖!他俩又一起看向树林,黑压压的树林,让他们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里面藏着一只长满獠牙,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等着要吃他们的血肉!

领头的氐人咽下一口唾沫,道:“刹罗战他们呢?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剩下的氐人道:“应该在不远处,他们的马还在这里啊!”

两个人犹豫着,谁也不敢过去。

忽然,林中传出几声笑声,尖声尖气的,有些象女人的声音,接着又传出几声男人的笑声,还说了一句话,是氐部的话,虽然没听出是哪个熟人的声音,其中一个词,却好象是“玩笑”二字。

两个氐人这才齐齐地松了口气,明白了,定是刹罗战他们抢到了女人,躲在林里寻欢作乐,然后又乱开玩笑,吓唬他们。

领头的氐人道:“刹罗战怎么突然开起玩笑来了,他以前从不这样啊!”打马往林边奔去,后面的氐人跟上。

两人下马入林,领头的氐人叫道:“刹罗战,你抓到女人了,是汉女还是羌女?”

走进树林中,不过两丈来远,忽然从他俩后面的一棵大树后面,跳出一人,尖声怪气地笑了起来,两个氐人同时转身,看向身后!

就见树后跳出这人,手长脚长,长得和一只大猴子相仿,呲着满口白牙,冲他们怪笑,这声音正是他们在林外听到的。

离得远听着还没什么,可离得如此近,声音就太瘆人了,再加上这个大猴子的表情,把两个氐人吓得头发根儿都炸了起来,两人一起按向腰中的弯刀!

突然,他们按向弯刀的动作停止了,两个人低头,慢慢看向自己的肚子,就见他俩,其中一个人肚子里穿出两根枪尖,而另一个倒霉些,穿出了三根枪尖,根根枪尖都滴着鲜血,他们的血!

“啊——”两个氐人齐声惨叫,他们肚子里的枪尖随之抽了出去,而他们一起扑到在地,四条腿蹬得几蹬,便一同死掉。直到死,他俩都没看到,到底是谁杀了他们!

李勤大声道:“好,又消灭五个,弟兄们收拾战利品,先去把外面的马牵回来!”

扶角兵齐声答应,乌蛋子跑出林子,边跑边叫道:“什长,下次可一定要让我也上啊,不能总让我诱敌,连女人都装了!”

沈乙在后面叫道:“你装女人,太也吓人,我看这两个家伙在被我们刺前,就已经死了,被你吓死的,我都差点儿被你吓死!”

乌蛋子笑道:“那倒简单了,下次再遇敌人,你们都靠边闪,我装女人上阵就成!”他跑到了马群那里,正要往回牵马,忽然指着大路,叫道:“什长,咱们的援军到了!”

李勤听了,从林中出来,顺着大路望去,就见昨天和自己一起出来的那队士兵,正在往这里跑,他心中诧异,难不成汤表良心发现,带人来支持自己了?这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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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突然遭遇

李勤快步迎上,叫道:“各位兄弟,你们怎么来了?”他向人群里望去,却没有看到汤表,来支援他的士兵一共是十一人。

这小队士兵跑了过来,其中一个什长年纪大些,名叫冯成,是个老兵,单论资格比李勤可要老很多。

冯成到了李勤的跟前,道:“李郎,咱们一同出来,只你一个什来打强盗,我们怎生放心得下,这便也跟着来了。”他把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原来,汤表被打之后,心中不愤,不停地骂着李勤,说李勤的坏话,士兵们越听越气,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和他吵了起来,都说李勤为人不错,不管以前和汤表有什么过节,可一起出来办差,吃饭时还把干肉分给大家,连汤表都分到了,做人做到这份上,还要人家怎么样?可李勤一走,看看汤表把他骂的,至于如此么!

一通争吵之后,大家睡觉,可天刚亮,汤表起身后,又接着骂,并不担心同袍的安危,反而要回城去,士兵们再也受不了他了,就算是上司也滚一边凉快去吧,在冯成的带领下,一起赶来支援李勤。

李勤听了,问道:“只他一个人回去了吗?那位兄弟的遗体,可曾妥善安排好?”他指的是那个最先和乌蛋子探信,反而被杀的汉兵。

来支援的士兵们心中感动,李郎果然仗义,不问汤表骂了他什么,不计较自己的事,却反而关心死去的同袍,这等好人品,可比汤表强上无数倍了。

冯成道:“只好交给汤表了,我们临走时,把尸体放在景兄弟的伤马上,让汤表送回城去,谁知他会不会真的送回去,想必不肯和尸体同乘一匹马吧!”

景奇听到这话,怒道:“汤表这个混蛋,要是敢骑我的马,我回去以后跟他没完!”

众人正在说话,马超从树林里跑了出来,叫道:“李叔,光头叔让我问你,那些尸体是埋了,还是扔在林子里面喂野狗?”

他虽是个小小孩童,可却和沈乙他们混得极好,他已经管吴小三叫长毛叔,至于沈乙当然就做了他的光头叔了!

李勤道:“衣服什么的都不能要了,我看他们穿的是皮靴,都扒下来,别的东西收拾好……”

冯成和来支援的汉兵都围在他的身边,谁也没进林子里去,却突然听到李勤和马超的对话,无不惊讶。冯成道:“什么,李郎你说什么,什么尸体?”

李勤笑道:“当然是那些氐人强盗的尸体,昨天晚上加上刚才,我们宰了十一个,尸体都在林中呢,你们来了正好,把强盗的首级砍下来,算一份功劳给你们!”

冯成大惊,叫道:“你们杀了十一个强盗?那是可是氐人大盗啊,你们才六个人……”说着话,他往林中跑去,汉兵们跟在后面,稀里呼噜地也往林里跑,谁都没法相信,李勤他们竟能杀死十一个氐人大盗,这太不可思议了!

李勤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这事放在一天前,怕是他自己也没法相信呢,但这也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心,一定要好好训练部下,把枪阵练得更加纯熟些,还要再练练弓箭什么的。他继续牵马,把马聚拢到一块。

树林传出一片惊叹之声,汉兵们大叫大嚷着,而冯成则从树林里跑了出来,叫道:“李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杀死这么多强悍的氐人强盗?”

不等李勤回答,他自问自答地道:“明白了,肯定是他们因为分脏不均,以至内讧,而正好被你碰上了,所以捡了个便宜。这样也好,就说是你们杀的就成,功劳一样可以领的!”

李勤嗨了一声,本有心解释一下的,却听冯成自己找出了“答案”,他也就没兴趣再说啥了。

可景奇却叫道:“我说冯什长,怎么说话呢,啥叫强盗内讧啊,你见过内讧到全数死光的么?明明就是我们杀的!”

冯成连连摆手,道:“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你们都是新兵,莫要说大话哄我,我不是傻子!”

景奇气道:“你就是个傻……”

李勤喝道:“住口,不许胡说八道。”

他瞪了景奇一眼,这才对冯成道:“冯什长,虽然咱们立了些小小的功劳,可生铁却没有找回,那可是咱们富平的重要之物,丢了生铁,杀再多的强盗,也没法将功补过,我打算带人再往前走走,寻找一下,你看怎么样,要跟来么?”

冯成一愣,李勤说的是这个道理,可他却有些不敢,当兵为啥,不就为了能混到官府的一口饭吃么,何必认真负责?再说已经有了那些强盗的尸体,还得到这些多的战利品,能把差对付过去就成了,没必要去再去追回生铁,反正生铁是官府的,又不是自己的!

李勤见他发愣,便道:“把强盗的首级和马匹带回去,责任更大,容不得有半点闪失。冯什长,要不然你帮个忙,把这苦差事接过去,送东西回城如何?我便捡个轻闲,带人去寻生铁!”

冯成脸腾地就红了,他道:“李郎说话顾人脸面,老冯谢过了。可正如你说的,大家是一起出来办差的,差事没办好,怎么可以回去。老冯就随你走一趟便是,要是能再看到强盗火拼,我也捡几个首级回去请功!”

多些帮手总是好的,李勤其实并不想让他们回去,笑道:“好,那咱们一块去。冯什长一定能得到首级的,到时立了功,可得请大家喝酒!”

马超又跑了过来,叫道:“李叔,你还没说呢,那些尸体怎么办,要现在就砍脑袋吗?”

李勤想了想,道:“昨晚那个刀疤脸恶盗的头不要砍下,尸首咱们带走,今早那个领头的也是如此,别的都砍下脑袋带着走。尸体先放在林中,等咱们回来后再处理。”

马超答应一声,连喊带叫地又去树林里了。

过不多时,东西都收拾好了。一共十二匹马,汉兵和扶角兵双人一骑,冯成骑一匹,乌蛋子骑一匹,因为他要去哨探,而李勤则抱着马超骑黑马,剩下的马则驮着两具强盗尸体和战利品。

乌蛋子跑在前面一里之外,李勤带着大队,远远地跟着。

离篝火边的战场二十里处。

暴犰坐在大车上,抬头望了望天,见时辰不早了,不用多一会儿就要到中午了。他从大车上跳下来,有些焦急地道:“怎么还不来,难不成出了什么事么?”

等在四辆运铁车旁边的氐人,不算暴犰还有十六个。听到暴犰问话,一个氐人道:“少头领做事向来谨慎,这时候还没跟上来,想必定是出了意外,可能被汉兵缠上了,无法脱身啊!”

暴犰眼皮一跳,道:“要是能把刹罗战他们给缠上,如是骑兵至少得二十个,要是步兵怕是得上百,还得带着硬弩才成。可富平哪有这种强兵?”

氐人们纷纷点头,以刹罗战的机警,就算是打不过汉兵,逃也总能逃出来,不应该这时候还无法脱身!

暴犰越想越担心,刹罗战可是大头领刹罗枭的儿子,要是出了点啥事,可没法回寨向大头领交待了。他看了眼四辆运铁车,心中虽然有些不舍,可毕竟要以刹罗战的安危为重。

翻身上马,暴犰道:“把驽马卸下来牵着走,大车藏到树林里,咱们先去支援刹罗战,只要保他没事,别的事情就都好说。”

氐人们听命行事,把大车藏入道边林中,卸下拉车的驽马,跟在暴犰的后面,一起顺着原路返回,去支援刹罗战。

骑兵行动向来迅捷,过不多时便已行出十来里去。忽然,最前面的一个氐人叫道:“汉兵,有汉兵过来!”

暴犰大吃一惊,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心底里窜了上来,汉兵已经打到了这里,这说明刹罗战出了意外,可以刹罗战的战力,什么样的汉兵才能把他打跑呢?

到现在为止,暴犰所料最坏的预感,认为最不可能出现的意外,也不过是刹罗战被打跑了,顶多受伤,他说什么也不料到刹罗战已经变成死尸一具了。

对面不远处。乌蛋子也发现了大队的氐人强盗,他没有立即调转马头,反而迎上来一段距离,把氐人的数目查清楚,这才奔回报信,从这点上,他就比氐人要强得多了。

乌蛋子奔回,叫道:“什长,前面有强盗奔来,一共十七个人,人人骑马,还牵着三匹战马,四匹驽马,都使弯刀,全配角弓。”

李勤勒住黑马,看向四周,此时所处地形,对他来讲不是特别有利,道路一侧有片树林,而另一侧则是平原地形。如果开战,要么骑兵对冲,可打骑战他必输无疑,没有半点把握可以取胜,要么下马步战,这就没问题了,胜算大大增加。

冯成听到氐人竟来了十七个,还都是全副武装的骑射之士,他顿时就急了,叫道:“李郎,这可怎么办,强盗的人数和咱们是一样的啊!”

氐人强盗单兵战力强悍,和汉兵作战时,往往以少胜多,如果是这种小部队打遭遇战,一对一的开打,那汉兵可是没啥希望能活着逃走几个的,不由得冯成不急。

李勤嗯了声,道:“是啊,他们的人数和咱们一样,要想全歼他们就比较难了,关键是怕他们逃走啊,咱们骑术不如他们,怕是没法追上。”

冯成一愣,这李勤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竟说出这种话来。氐人逃跑?逃的怎么可能是他们?还全歼……说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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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不可相信敌人

李勤道:“我们是双人一骑,而强盗们还有富余出来的马,要是骑战,咱们打不赢,所以改为步战吧。”

他对扶角兵道:“全都下马,咱们倚林而战。”扶角兵听了命令,半点都不犹豫,一起下马,往林边集合。

李勤又对冯成道:“冯什长,等一会儿我们把强盗打败,他们必会上马往开阔的草地上逃走,你带两个什的弟兄,骑马先远远的绕出去,等他们一逃了,就上前拦截,万不能让一个强盗走脱,要是他们去搬救兵,那再来的怕就不是十几个人了!”

冯成连愣都没**了,他大吃一惊,叫道:“李郎,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哪?咱们一起上,都不见得能挡得住氐人,你们六个人打他们十七个,还说把他们打得逃跑?这不可能啊!”

汉兵也都大急,这时已经能望见从大路远处,奔来的氐人强盗了,可没时间再说废话了。眼下之计,除了立即转身逃走外,再没有别的办法,能逃走几个是几个。还说要打,还要打赢,还要断强盗的后路……是不是昨天晚上吃多了,到现在还撑着呢呀?

李勤跳下黑马,把马超从马背上抱下来,道:“小超,等一会儿看叔叔们杀敌,记得要助威叫好啊!”

马超懂事地点头,挥舞着小拳头,叫道:“给小超把刀,小超也要杀敌!”

李勤笑道:“要是有没死的敌人,到时李叔一定留给你,让你去补刀!”他拍了拍马超的后背,让他赶紧进林去躲着。

马蹄声由远及近,氐人强盗越奔越近。

冯成急得满头大汗,他纵马奔了过来,道:“李郎,走吧,咱们现在赶紧离开,还来得及,强盗不知咱们到底有多少人,不敢逼得太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有的是机会寻这些强盗的晦气!”

李勤见他还在啰嗦,只是要劝自己逃走,他把脸色一沉,喝道:“你现在带着人绕出去,去断强盗的后路,不许啰嗦,执行命令!”

他和冯成都是什长,没有上下统领的关系,而且冯成的资格比他老,就算是临战时进行指挥,也得是冯成说了算。

可李勤这一大喝,却把冯成给吓住了,他愣了一愣,答了声:“得令!”调转马头,带着手下骑马远远地绕开,去开阔的草地上了。

李勤正要转身入林,却见道上还有一匹马,就是驮着两个氐人尸体的那匹,他立即把马牵住,一起进入了树林。

话说得虽长,可时间上也不过只是片刻功夫,暴犰带着手下已然冲到了二十来丈远的地方。一提马缰,暴犰停到了大路上,他看向不远处的汉兵,见一个小队进了树林,而另一个骑兵队伍则向开阔地上驰去。

皱了皱眉头,暴犰心想:“这些汉兵想要干什么,打我的埋伏?我都已经看到他们了,还埋伏什么呀?”

一个氐人叫道:“暴犰你看,那些汉兵骑的是咱们的马!”

暴犰嗯了声,他当然看到了。突然,他啊呀叫了一声,仔细向那队远去的汉兵看去,这下子精神一集中,他可看到可怕的东西了,有一个汉兵骑的马是刹罗战的,这说明刹罗战的确出了意外,而且不是小意外,要么被杀,要么被俘虏了啊!

再顾不得看那些远去的汉兵,暴犰立时便把注意力转向了进入树林的那一小队汉兵身上。他忍不住哆嗦起来,道:“那队汉兵不逃,自是有持无恐,刹罗战一定在他们的手里!”

氐人们尽皆大惊,一起看向李勤他们,实在是让他们难以相信,勇悍无敌,能在匈奴大军中杀进杀出的勇士刹罗战,能被俘虏?难不成是刹罗战在睡觉时被偷袭了?要不然谁能将这样的勇士擒住!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相信,刹罗战会被杀死,仍旧在认为他是不小心出的意外,都还认为他活着!

暴犰急得几乎难以自制,真想冲过去,把那小队汉兵全部砍死,可又怕汉兵伤了刹罗战。他叫过一名汉话说得顺溜的手下,道:“你过去,和他们说,只要放了刹罗战,想要多少赎金都成,给一百只……不不,给两百只羊。哎呀,随便答应吧,只要能把刹罗战弄回来,再赏他们刀子吃,也来得及!”

氐人答应一声,纵马前冲,到了树林边上,叫道:“汉兵听着,放回我家少头领,赎金给你们两百只羊!”

这氐人的汉话说得字正腔圆,如果闭着眼睛听,真会以为他就是个汉人呢。李勤微微一怔,心想:“少头领,我们杀了这些强盗的少头领?”

李勤大步出了林子,道:“我们这里有五个脑袋,不知哪个是你们少头领的啊?”随口诈这氐人一句。

这氐人强盗,动刀子很凶悍,可要说心眼儿,却是少了些,很有点缺心眼儿,只被李勤这么诈了一句,他就上当了,竟然还解释说明起来。他道:“我家少头领脸上有一道大刀疤,你们不会将他杀了吧?”说着话时,脸上流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李勤轻轻地啊了声,原来是那个家伙啊,既然如此重要,那就得好好利用了。他哼了声,道:“倒是没有杀他,不过他受了重伤,你身上可有伤药,给他敷一些吧!”说着,他自然地往旁边一闪,让出了道路,示意这氐人过来。

这氐人说什么也想不到这眼前的汉兵在诓他,还以为对方害怕了,想要讲和,为表示诚意,让他看看刹罗战的伤势呢,然后等会儿好讲条件。他回头叫道:“少头领受伤了!”说着,跳下马来,向树林里跑进,表情异常焦急,真怕刹罗战受的伤太重。

刚从和他说话的汉兵身前跑过,这氐人突然感到后腰一凉,紧接有东西在自己的肚子里搅了一下!这氐人挣扎着转过身,看着他身后的汉兵,就见这汉兵手里端着带血的长枪,他被偷袭了,两眼一黑,摔倒在地!

李勤甩了甩枪尖上的血,抬头冲树上的马超笑道:“小超,这就是经验,你得记住才行。信谁的话,也千万不能信敌人的话,这就叫兵不厌诈!”

马超趴在一根大树杈上,听到李勤的话,使劲儿点头,道:“小超记得了,兵不厌诈!”

扶角兵一起笑了起来,这个氐人也实在够笨的,怎么能连敌人的话都能相信呢,敌人的话说出来是干嘛用的,就是用来宰他的呀!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那个刀疤脸是个非常重要的强盗头子,强盗们是非要救他回去不可的!

李勤转过身,伸出右手食指,一指那些氐人,然后手向上一翻,食指勾了勾,蔑视之意表露无遗!

他这个动作一做出来,可不得了,那些氐人嗷地齐声大叫起来,同时放缰,猛冲过来!

李勤才不等着他们过来呢,嗖地就窜进了林子。他道:“那个刀疤脸的尸首呢?乌蛋子,想法把他弄得和活着一样,我要利用他,不让强盗们放箭!”

乌蛋子答应一声,抓过刹罗战的尸体,把他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掩盖住身上的血迹。然后他靠着一棵大树站好,把刹罗战的尸体抱住,装成是刹罗战还能站着,还没死呢!

树林之外,喝骂声响成一片,暴犰他们冲到了。暴犰用手中弯刀一指,向林中叫道:“天杀的贼人,将敢偷施暗算,你们出来,让爷爷一刀一个,把你们全都宰了!”那汉兵刚才在背后刺死他的手下,他看得清清楚楚,当真是气得七窍生烟!

李勤并不出来,在林中叫道:“你想要杀我们?也成,你们进来啊,在你们进来之前,我们先把这刀疤脸给剁了,你们进来啊,快点进来,不敢进来的,都是孽畜!”

他把手一挥,吴小三上前,对准刹罗战的尸体,砰砰就是两拳,乌蛋子很配合地啊啊叫了两声,吴小三忍耐不住,嘿嘿笑了起来,别的扶角兵也都笑了。

李勤小声道:“不许笑,严肃点!”他提高声音,又叫道:“看着没有,你们的少头领在我手里,正在修理他,你们给我放老实点,要不然我就请他吃刀子!”

暴犰等人都自惊讶,立即勒马后退,树林里到底怎么样,他们看得不是非常清楚,但却能看到隐隐约约地看到刹罗战,还听到了刹罗战的“痛呼声”!

“少头领叫唤的声音都变了,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啊!”一个氐人喃喃地道。

暴犰咽下口唾沫,心中叫苦,以前尽是他们抓俘虏要挟别人,这回倒好,反被抓了俘虏,抓别人也就罢了,还是少头领被抓,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咬牙切齿,暴犰道:“你待要怎样,开出条件吧!”

李勤道:“我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条件啥的不用提了,要是你们能打得过我们,我们就放人。咱们单打独斗,你派三个人进来,可以骑马,但不能用弓箭!”

氐人们齐声呸了出来,骑着马进树林里,你当我们傻哪!

不等对方答应,李勤又道:“要是敢用弓箭,每放一箭,我就砍你们少头领一刀,先砍一刀,免得你们以为我不敢动手!”他冲后一挥手。

吴小三抽出弯刀,对准刹罗战的大腿就是一刀,乌蛋子啊啊嘶声叫了起来,表示他替刹罗战很痛!

暴犰大急,气得几乎吐血,叫道:“依你,单打独斗就单打独斗,还怕了你们不成!”把手一挥,三个氐人强盗立即从马上下来,手举弯刀,冲进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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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华丽地向右刺

见强盗们冲进来,许小泥呀了声,道:“还真敢进来啊!”

李勤叫道:“列阵,扶角军……”

四个兵和他站成一排,齐声应喝:“勇绝天下!”

“向右刺!”李勤大声命令,此时的三个氐人已然冲到了他们的跟前!

“啊!”拖着长音,四声惨叫!

三个氐人齐刷刷地倒地,三人右腰同时中枪,最右边的那个还中了两枪!三个人死得痛快之极,当扶角兵的长枪在他们的肚腹之中拧了个劲儿,还没等拔出来呢,他们三个便全部气绝身亡,尸体扑到在地!

三个人应是三声惨叫,可却出现四声,最后那声不是氐人们发出来的,而是乌蛋子!

马超在树上趴着,向下低头,道:“大猴子叔叔,你叫什么呀?”

乌蛋子没有参加战斗,却不甘落后,用声音来配合同袍的枪阵。他抬头笑道:“替他们疼疼呗,你看他们多疼啊!”当他见到强盗上当,便知同袍们必胜,所以也不担心了,反而挺高兴的!

不但他如此,李勤和吴小三他们也都不是特别的担心,从昨晚和今早的战斗,以及刚才的那一刺,他们都信心十足,扶角枪阵,天下无敌!

林外的暴犰在手下刚冲进林子时,转头对别的手下道:“等弟兄们得手,立即冲进去,救下刹……”话还没有说完,里面便传出了惨叫声。

暴犰猛地转头,嘴巴张大,脸上尽是骇异之色,怎么回事,这才半句话的功夫,手下就全都死了!

“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暴犰大叫起来。

震惊之下,氐人们也都惊呆了,他们的这个角度,是可以看到那个枪阵的,五个汉兵排成一排,没什么特殊之处,普通队列而已,他们都认为以三敌五,同伴们必胜无疑。

可同伴们刚冲过去,只不过枪光一闪,便尽数倒地,难不成汉兵们用的是妖法巫术不成?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杀死三个作战经验丰富的同伴?

眼前的事实是,林中并没有发生战斗,发生的仅仅是一边倒的屠杀!敢当先冲进林的氐人,毫无疑问是强悍的勇士,厮杀经验丰富,每个人都是手上沾满了血腥之人,能让他们连手都没还,甚至连刀都没砍出去的敌人,还只是五个,在氐人们的心中,是绝对没有的,这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敌兵!

暴犰叫道:“林中有埋伏,至少有一个队的汉兵!弟兄们,一进冲啊,把少头领救出来!”他所能想的结果,只能是林中有埋伏,虽然看不到伏兵在哪里,可他坚决相信,一定是不少于一个队五十人的汉兵!在这种情况下,什么单打独斗,全是骗人,他上当了!

知道了汉兵的“数量”,氐人们并不如何的害怕,只要清楚了敌情,他们便可以冲锋了,一个队的汉兵又能如何,只要放倒最前面的几个,后面的全得吓跑了,这种情况又不是没经历过!

怕误伤里面的少头领,氐人们全都舍弃弓箭,跳下战马,手舞弯刀冲了进去!暴犰也不指挥了,他也和同伴们一样,大叫着冲进树林!

“向右刺,向右刺,向右刺……”李勤大声呼喝,手里的长枪对准右前方的敌人,大力刺出,大力拔枪,而他的扶角兵也同样如此,与他唯一的区别就是,扶角兵全都默不作声!

卟卟之声响个不停,十二个氐人大盗顷刻之间被放倒了九个,人人全是右腹中枪,无一例外,而暂时保住性命的三个,有两个是后冲过去的,另一个则是在扶角兵队排的左侧,可他们保住性命,也仅仅是暂时!

李勤拔出长枪,对准那左侧的氐人,叫道:“向右刺!”嘴里是这么喊,可手中长枪却是向左刺出,把左侧那个被惊呆,以至于不能快速反应的氐人刺死!

他的命令是向右刺,所以扶角兵的枪尖一起向右刺出,枪枪落空,尽数空刺,可却把后面过来的两个氐人吓得大叫,退后逃开,没敢过来,有一个的后背还撞中了最后奔来的暴犰!

暴犰被撞得一个趔趄,可他却来不及喝骂手下胆怯,因为他也被这个莫名奇妙的枪阵缠住了!

“齐步走,向右刺,向右刺……”李勤接着大喊。

枪阵立即开始向前移动,扶角兵手中的长枪整齐地刺出,不管对方怎么躲闪,也不管对方是否在自己的正前方,不管能不能刺中,更不管敌人怎么抵挡,长枪只是不停地向右刺,再向右刺!

暴犰十二岁那年,就杀了第一个人,此后许多年间,他记不得自己参加过多少次战斗,也记不得杀过多少人了,他只记得在被自己杀掉的那些人中,临死之前,眼中流露出的恐惧、哀求、无助,但他自己是从没经历过这些情绪的,因为他一直是战胜者,一直是杀人的那个,而不是被杀的那个!

无数次的对战经验,使他深深懂得,应该怎么出刀,才能一刀砍中敌人,第一刀砍不死没关系,因为他懂得怎么补上一刀,便会让敌人立刻死掉,这些方法他已经纯熟到了不须要用脑子想,临兵斗时,只要随手使出来就成了!

然而,就是在现在,他碰到了这辈子所有战斗中,他都没有碰到过的事情,他刀在手,敌人在前,还有两个手下相助,可他偏偏从开始到现在,竟然连一刀都没有劈出去过,反而不住地后退,使劲全身力气地在躲闪,只要稍慢一点,他就会被刺中,就会死,和他躺在地上的同伴一样!

汉兵们只是两次齐刺后,暴犰就明白了这个枪阵的关键之处,那就是正面汉兵手中的长枪一定会向自己的左边转弯,这不会要他的命,真正要他命的是右边刺来的那枪,而他的目光,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就非得要随着正对面敌人的长枪刺出方向,向自己的左手方向转不可。他不懂什么叫条件反射,但他懂得,不能管左边的事,那是假象,只能顾右边的,在抬刀挡开右边刺来的长枪时,必须要向后退一步,否则就是个死!

一声惨叫传来,一个氐人被刺死了,显然他不如暴犰,没能发现枪阵真正要命的方向!

暴犰格开右边刺来的长枪,退后一步,心想:“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激战之时,他实在反应不出该怎么办才好!

又是一声惨叫,最后一个手下被刺死了!

暴犰又退后了一步,此时他在扶角兵的逼迫下,已经退出了林子,刚刚格开长枪,却听到那一直在下命令的汉兵叫道:“刺!”

为什么不是向右刺了?

那是因为只剩下他了!五支甩着血珠的长枪,一起向他的腰腹间刺来!

暴犰狂喊一声,他再也受不了了,短短的一场战斗,就象是捱了他的一生一样,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得胜,右手弯刀格去,最后一次格开了右边刺来的长枪,他退后的那一步,又躲开了正前方汉兵的长枪,可他却无法躲开左边一名汉兵刺来的长枪!

许小泥刺中了暴犰的左臂,他可不再是那个刚杀人时,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小兵了,面无表情地,枪尖一拧,立即拔出,把暴犰的左臂肌肉,搅得稀烂!

暴犰嘶声巨吼,不敢再打下去了,他不想死,他要逃!身子突然低下,他在地上疾速翻滚,躲开了齐刺来的长枪,紧接着连滚带爬,玩了命似地向战马那里窜去,速度之快,实非常人所能理解!

扶角兵同时心想:“这人逃了,怎么逃得这般快,比乌蛋子还要跑得快上许多!”

李勤叫道:“不能让他逃,追!”手中端着长枪,从后面紧追而上。

扶角兵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追了上去。大家心里都清楚,要是这个氐人逃了,必会引来大队强盗,说不定都敢去进攻县城,所以万万不能放他逃走。

可此时的暴犰,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兽化了,成了狂战兽人,确切地形容应该是拼命逃跑中的狂战兽人,正常人类已经没法阻止他了!在极度的恐惧和求生**下,暴犰象是疯了一样,呼呼冲到他的马旁,接着呼地跳上了马背,再拿刀砍了自己战马的屁股一刀!

战马被砍中了屁股,说不得,疼得它也立时癫狂了,希律律叫着,扬蹄便奔,速度快得异乎寻常,往开阔的草地上猛冲过去!

李勤和扶角兵都是大惊,这个氐人和他的马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狂野到了这种地步?眼瞧着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就在这时,乌蛋子从树林里奔出来了,他骑着李勤的黑马,手舞弯马,叫道:“让我来,我去追他!”

乌蛋子着急啊,大家都是李勤的部下,都是一个锅里搅勺子的,可别的同袍全都立了功,都杀了敌人,只有他从头到尾尽诱敌了,装女人声音诱敌,还抱着死人诱敌,除了这些他啥也没干成!这回他下定决心了,再怎么着也要追一把敌人,哪怕是追不上,过过干瘾也好!

眼见乌蛋子追去,李勤又大叫:“冯什长,老冯,截住那个强盗,截住他!”

此时的冯成,已经带着汉兵绕出好远,足足有两里地了,他们不停地回头张望,关注着树林那边的动静,可离得太远,具体情况根本看不清,只能看到氐人们都进了树林。

冯成心里难过,李勤这小伙子人多好啊,可怎么就脑袋不好使呢,竟然非要留下来和氐人强盗开打,还让自己抓俘虏,这不是脑袋坏掉了么?

他猛地停住战马,大声:“弟兄们,李郎是个义气为先的人,他让我们绕开,是想自己抵挡强盗,以便让我们有时间脱离险境。他为人仗义,咱们可不能丢下他不管,我要回去救他,你们说怎么样?”

汉兵们心里也都不是滋味,听什长这么说,一起道:“回去救李郎,咱们一起回去!”调转马头,正要往回走,忽听远处大喊,又见两骑狂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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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贾诩

冯成大吃一惊,他看清楚了,当先奔来的那人是个氐人强盗,而后面追来的,却是李勤的一个手下!

“难不成,他们真打败了氐人?氐人可比他们足足多出快两倍啊!”冯成惊呼道。

汉兵们也看清楚状况了,几个汉兵一起喊道:“李郎他们追出树林了,他们定是把氐人给打败了,只逃出这一个!”

乌蛋子在马上嗷嗷大叫,呼喊冯成,让他赶紧支援,万万不能让这个氐人逃走,这氐人明显是个小头目,要是逃走,后患无穷!

冯成一挺长枪,叫道:“弟兄们抄上去,把这个强盗抓住!”

汉兵们纷纷叫嚷,一起冲了过去,去堵截暴犰!

暴犰马快,而且他骑术精湛,他是典型的从小长在马背上的胡人骑士,骑马比走路要顺溜。纵马前冲,见前面有汉兵拦路,他心中叫苦,那些汉兵步卒就已经厉害得难以想象,现在前面又多了十来个骑兵,岂不会更是厉害?

他把冯成的士兵等同了扶角兵,以为不但不弱,反而更厉害!

一手执缰,一手挥舞弯刀,暴犰叫道:“我跟你们拼了,咱们一起死吧!”眼见一名汉兵挺枪来刺,他心意已决,做好了战死准备,不躲不闪,红着眼睛以准这汉兵的脑袋,弯刀直劈过去!

这汉兵正是冯成,他可是有经验的老兵,见这强盗玩命,要两败俱伤,他可不想奉陪,他们十来个打一个,强项是群殴,用不着单挑!

眼看着这疯魔一般的强盗冲来,手中弯刀高举,冯成大叫一声,强盗要和他同归与尽,他可不想奉陪,急切之前,他竟然滚鞍落马,从战马背上翻了下去!虽然摔了个全身巨痛,却躲过了强盗的一劈!

暴犰一刀劈空,忍不住咦了声,心想:“也不怎么样啊,胆小如鼠,半点林里那些汉兵的悍凶都没有,十足的废物一个,和正常的汉兵没啥区别!”此时此刻,他可没有功夫去研究两支汉军到底有什么不同,马不停蹄,接着往前奔!

汉兵们见冯什长和强盗一招未交,自己就掉下马去了,又见强盗象是中了邪一样疯狂,自是人人惊惧,他们可没扶角兵那样的自信,也没有那样的本领,谁都没敢再上前阻拦,放这强盗过去了!

乌蛋子紧跟着追来,他叫道:“你们怎么不拦住他!”嘴里呼喝责怪,可却并不勒马,紧紧地坠在暴犰的后面,穷追不舍!

汉兵们谁也不敢回答乌蛋子的话,人人羞愧,他们实在难以相信,这么厉害的氐人强盗,李勤他们到底是咋打败的,树林之中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战斗?

两个汉兵下马把冯成扶了起来,问道:“冯什长,你没事儿吧?”

冯成捂着膝盖,摇头道:“没事。糟糕,没能帮上李郎的忙啊!”

就在这时,又有两匹快马追了过去,正是吴小三和沈乙,他们是单行大盗出身,马术都不差的,只不过比乌蛋子晚了一步而已,现在也追了上来。

冯成被扶着站起身,正要叫喊两声,忽见又是两骑过去,却是景奇和李勤。李勤叫道:“冯什长,帮帮忙,林边有不少的战利品,你带着弟兄们帮忙整理一下!”嘴里叫着,马却不停,一直追了下去!

冯成赶紧答应了声,他实在是想帮些忙,可他和手下汉兵,在本事上实在照扶角兵差得太远,没法帮大忙,只能帮些小忙了!

他刚要上马,却见又奔来一骑,这匹战马上坐着的却不是扶角兵,而是一个小小的孩童。

小小孩童自然便是马超,他好不容易骑上匹马,可又骑不好,只能双手紧紧抱着马脖子,小屁股蛋儿撅着,一边跑,他一边扯开小喉咙,叫道:“李叔,李叔,等等小超啊,小超也要杀敌……”

马跑得不快,却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驮着小马超,踢踢踏踏地从冯成他们身边跑过去了!

冯成一拍脑门,叫道:“唉呦喂,真真地羞煞我也,我连个小孩子都不如啊!”他翻身跳上马,叫道:“弟兄们跟我追!”

汉兵尽皆羞愧,一起纵马,跟着冯成,去追赶那个逃走的氐人强盗!

树林那边,许小泥扯嗓子大叫:“我说爷儿们,过来两个呀,这里这么多东西呢,我一个人也收拾不过来呀!”可却没人理他。他骑术不高,是扶角兵里最差劲的一个,只能留下来收拾战利品了!

眼见没人过来,许小泥看了眼林边林里,一大堆的东西还有战马,他跳脚叫道:“就一个强盗罢了,用得着去这么多人嘛,这老些的东西怎么办啊,赶情儿就练我一个人哪!”

暴犰奔出三四里地,神志终于恢复了正常,他在马上回头望了眼,心想:“后面的人骑术全不及我,我安全了,他们追不上的!”辨明了方向,立即返回大路,他要返回老巢,必须要走大路,然后才能穿山越岭,走别的地方过不去。

他跨下的座骑弱于刹罗战的,可却强于别人的,比李勤的黑马还要好一点,所以他并不担心,只是一路飞驰。过不多时,他便到了藏运铁大车的地方,心中又是伤心,又是愤怒,要不是后面汉兵追得急,他非得下马把大车给烧了,顺便把林子也给点了,他得不到生铁,也不能让汉兵轻易地就运走。

暴犰的马奔得快极,忽然他看到林边有一个人,这人突然见他冲来,正在往林子里面躲,只是一眼,他就认出来了,就是那个自称是刺史之子的汉人文士!这个汉人文士狡猾之极,就是他骗了刹罗战,说不定还是他给汉兵报的信儿!

真是咬牙切齿,暴犰叫道:“奸诈之徒,拿命来!”舞刀杀去。

可这文士却当真是滑不留手,他见暴犰杀来,自然是大吃一惊,可却并不如何的慌张,反而先向暴犰的后面望了眼,见有追兵,都是汉兵,他便不慌了,进入林子之后,没有乱跑,而是爬上了一棵大树。

很简单的一个举动,既无技巧可言,也没有半点的英雄气概。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举动,立时就让暴犰变得束手无策了!

要是这文士往林子里跑,就算林子里树多,可暴犰追上他的几率也不小,而且不用下马,砍死他再走也来得及,但他偏偏是爬树!暴犰要想抓住他,就必须得下马,就必须也得爬树,可就算把他给杀了,再想上马逃走,那可来不及了,追兵转眼就到的呀!

暴犰气得狂吼,他取下角弓,对准这文士便是一箭,叫道:“早晚有一天,要杀了你这奸诈的混蛋!”顾不得去管射没射中,纵马又逃。

这文士的身前就是大树干,要想射中他可是不易,他连躲都没躲,那箭砰地射中了大树的树干。这文士看向羽箭,嘿了声,道:“我就知道你们是豕股峡的,果然半点没有料错!”他拔下箭仔细看了看,扔到地上。

这时候,后面的乌蛋子奔了过来,事实上他越奔越慢,心里已然清楚,是追不上那个氐人强盗了,今天的战事已然结束,可又不能不追。

忽然他听到前面树上有人叫喊,抬头一看,竟是一个文士打扮的人,骑在一根大树杈上,正对自己招手。

这文士叫道:“想抓他不,不用着急,我有办法,我说给你听!”

要是这文士喊别的,乌蛋子肯定不理,可他喊的是这个,乌蛋子立时勒住战马,抬头道:“什么办法,你认得那个强盗吗?”

乌蛋子要是不停,这文士可能接着再喊,可见他停下,这文士却不着急说方法了,竟然道:“你可认得我,告诉你,我及凉州刺史之子,如果你能护送我一程,我便让你发笔小财,在长官的面前立上些功劳!”

乌蛋子大怒,这是什么时候,我追敌哪,你跟我说这个,这不是耽误我时间呢嘛,我管你是谁儿子呢,你有个屁的本事让我发财立功!

怒火万丈,乌蛋子叫道:“你要是有本事,能骑在树杈子上吗?”根本不信,纵马又追,不理这个人。

这文士也不气恼,嘿了声,道:“匹夫,难成大事,一辈子当小兵吧!”

又有两骑奔来,马上是两个长相奇特的彪形大汉。这文士又叫道:“想立功不,且听我一言!”

吴小三和沈乙连多看他一眼都没多看,乌蛋子停一下便走了,他俩干嘛也要停一下子,嫌时间太多么,敌人跑得不快么!

吴小三没吱声,沈乙喝道:“骑你的树杈子去吧,小心掉下来!”飞驰而去。

这文士又嘿了声,道:“匹夫,又见匹夫,没出息的货色,活该一辈子出苦力,却只能当小兵!”他向来路望去,见又有两骑奔来。

非常锲而不舍地,他又叫道:“两位,可想立功……”

话没喊完,景奇从树下奔过,叫道:“立你个头!”也奔过去了。

可后面那骑却是李勤,李勤抬头看了一眼骑树杈的文士,心头却猛地一跳,原本模糊的记忆,突然之间便清晰起来,他认得这个人啊,这人不就是他的姐夫嘛!

李勤立时勒住战马,叫道:“姐夫,你是贾诩不,你是我姐夫不?”

文士也看清他的面貌了,又惊又喜地叫道:“阿勤,你不是阿勤么,你当兵啦?”

这文士不是别人,正是李佳的丈夫,李勤的姐夫,两年来渺无音信的贾诩,他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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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要追就追到底

贾诩在青年时代,没什么名气,就算是在天下大乱初起时,他也不过是二流武将帐下的小谋士罢了,他真正的成名之时,是帮助董卓的部将,把威风八面的吕布打得只剩下百来人,落荒而逃,自此才天下皆知其名。

只要脑袋没问题的人,使用了贾诩的计谋,几乎个个都能打胜仗。贾诩打败过吕布,打败过曹操,又帮着曹操打败了袁绍,又用离间计整死了马腾,把马超和韩遂一起打败,他还帮着曹丕登上皇位,当上了魏国皇帝,要说起本事,贾诩绝对不小。

三国时期,本事大的人有的是,可能象贾诩这样,不停地跳槽,流窜作案,把别人整得死去活来,而自己又能富贵寿考的,那就不是有的是,而是少得很了。要说活得滋润,贾诩真的是同时代的人,活得相当滋润的一个了。

可是,现在的贾诩,啥也不是,只能骑在树杈子上叫喊,别人还都不听他的,除了李勤这个妻弟之外。

李勤叫道:“姐夫,你回家啦,你当上官了吗?”说着话,翻身下马,奔到树下。

贾诩抱着树干滑了下来,咳嗽一声,整整衣襟,这才道:“我在陇县待得tǐng好,刺史大人很器重我,想要保举我当下任刺史,但我怀念家乡的恬静生活,所以不想当什么刺史,太累人了,所以这便回家来了!”

李勤心想:“你还真没叫错诩这个名,真能吹啊你,要不是我知道你的底细,还不得替你欢呼两声啊!”

他却并不揭穿贾诩的大话,其实他早知道在天下未大乱之前,象贾诩这种毒士,是hún不出头的,时机未到。

李勤道:“姐夫做得对,小弟支持你。对了,姐夫,你怎么爬到树上去了,你一个人回来的?”见了贾诩,他便不打算再追那氐人强盗了,反正看样子也追不上,他想和贾诩好好说说话,这可是实在亲戚,杠杠硬的裙带铁关系啊!

贾诩叹了口气,道:“我从陇县归来,路上无伴,便和运铁来富平的兵卒搭伴,不成想都快走到家门口了,却遇上了强盗……”

在这个时代的汉朝官场,个人能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爹是谁,谁的爹硬气,谁就能硬气。可贾诩的爹,却还要靠李勤周济,才能喝上两口酒呢,哪有本事给贾诩当靠山,所以他当然就在州里hún不下去,衣食难济,只好回家,再图发展。

一个人走所需盘缠当然要多些,他便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运铁的兵卒,让他跟着,蹭口饭吃。可一路平安,却偏偏在快回到富平时,遇上了这伙氐人强盗。刹罗战多狠呢,把兵卒全给活埋了。

可在埋到贾诩时,氐人们失算,没把他的嘴给堵上,结果贾诩张嘴便是一通胡侃,自称是刺史的儿子,胡编乱造,说要是放了他,会有什么好处,要是埋了他,会有什么坏处,大话说了一堆,把刹罗战侃得五mí三道,竟把他给放了。

要换了普通人,好不容易保住xìng命,肯定会拼命逃跑,逃得越远越好,可贾诩不是普通人,他没有逃跑。对他来讲保住xìng命是第一步,而第二步是怎么利用这件事,给自己捞到好处。

事情很简单,州里运来的生铁被抢了,富平县令非得着急不可,肯定得追得找啊!谁知道是哪伙强盗抢的生铁,这伙强盗的老巢在哪里?他贾诩知道,而他就能以这个做为由头,去和县令搭上话,起码能领个路什么的吧!只要能搭上话,他就可以把侃大山的本事抡起,抡到县令的脑袋上去,把县令侃晕,他又有孝廉的功名,怎么着也能hún个小吏当当吧,这不就有口饭吃了么,先把肚子hún饱,然后再想着吃好,要不然他穷得都蹭饭吃了,没有职司,让他怎么过活呢?

贾诩把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李勤听后问道:“你说是刺史的儿子,强盗们就信了?”

“这个我有经验,以前用过一次!”贾诩笑道:“我以前也碰到过强盗,当时也要活埋了我,我就说自己是太尉段颎的外孙子,结果就把强盗给骗了,放了我。这回我说是刺史的儿子,强盗们又信了。你瞧,这年头,爹是谁,很重要吧!”

李勤哈哈大笑,道:“重要,太重要了!”

说话间,后面大队人马跟了上来,冯成离得老远就叫起来:“李郎,我来助你!”

马超这回没有再单独骑马,被一个汉兵抱着,骑在马上,他也叫道:“李叔,小超来帮你了!”

贾诩见了这一小队汉兵,大喜道:“他们叫你李郎,这是对你表示尊重啊,你可是他们的头领?”

李勤道:“算是吧,这次接生铁的差事,暂时由我指挥。我现在是个什长,不过手底下只有五个兵,这些人都不是我的直属部下。”

贾诩道:“无妨无妨,只要听你的话就成。”

冯成他们奔了过来,围在李勤的身边。冯成道:“李郎,刚才我听这小娃娃说了林中的经过,咱们这次可是惹了大祸了,竟然杀了什么少头领,强盗必会前来报复,咱们得赶紧撤离才是啊,这里太危险,可不能多待了!”

李勤尚未答话,贾诩却道:“什么,什么少头领,可是那个大刀疤脸?我听别的强盗叫他刹罗战,是他不?”

“对,就是那个刀疤脸。”李勤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贾诩低头想事,没再问什么。

李勤对冯成道:“冯什长,你们怎么全都来了,我不是让你们帮一下许小泥么,那么多的战利品,他一个人整理不过来的呀,赶紧派两个人回去帮忙,那么多的东西,可非是小数目。”

冯成答应一声,正要派人回去,却听贾诩说话了。

贾诩抬起头,道:“等等,先不着急。我倒是探清那伙强盗是哪里的了,是豕股峡的,离此不远,只是道路不太好走罢了。”

冯成和汉兵们听了,一起啊了出来,冯成道:“竟然是豕股峡的强盗,这伙强盗人可不少,听说有一百多人呢,非常难剿灭,咱们果然是捅到马蜂窝了,他们非得报复不可!”

李勤眉头皱起,心想:“一百多人的强盗团伙,这可不小了,怪不得敢抢官府的生铁。”

贾诩长吸了口气,慢慢吐出,对李勤道:“阿勤,想立功不,想大发一笔不?”

李勤道:“当然想,姐夫有啥好招?”

贾诩道:“咱们去把这伙强盗给剿了,所得财物多留少交,少说也能吃上个三年五载的,这不也能让你姐过上舒坦日子么,就当是为了你姐,走一趟?”

他这话一出口,冯成和汉兵一起叫嚷起来,开什么玩笑,别说他们这些人,就算是县令汤介亲自下令,出动富平军,也是剿灭不掉这伙盗贼的,要是能剿得动,不早就剿了,还用等到现在?

李勤心想:“豕股峡的强盗肯定凶悍,要不然冯成他们不能如此反应jī烈。以富平军的人数来讲,就算去剿匪,派出一半军队,留一半军队守城,那么人数上也和强盗差不多,这也就代表一定不会得胜,没法剿灭。可既然贾诩说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不妨听听。”

他心里想的是不行,可嘴上却不说,道:“为了我姐,走这一趟也成,至少得把生铁找回来……”

贾诩嗨了声,一指树林,道:“生铁就在这里放着呢,等咱们得胜归来,交给县令就成,生铁你昧不下的,不是自己的东西,用不着理会!”

这话说的,只要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是东西。可众人听了无不惊讶,生铁就在林中?冯成等人一起跳下马,跑进了树林,片刻功夫就叫喊起来,他们看到那四辆运铁大车了,全都在树林里面放着呢!

就在这时,前面路上扶角兵奔回来了,乌蛋子他们到底没有追上暴犰,失了踪影,只好返身回来。几个人一看到贾诩,尽皆叫了起来,都怪这人不好,废话特别多,耽误了乌蛋子的时间,要不然说不定就追上了呢!

贾诩却不在乎,对李勤道:“你手下这几个匹夫,都是吃货,只会拉撒,全无用处。阿勤,你听姐夫说,咱们日子不好过,我看你当兵也只能hún自己个温饱,却顾不上家人,所以这次无论如何得好好干一笔,以后几年,吃干的还是喝稀的,就看你有多大的胆量了!”

李勤摆了摆手,让扶角兵住嘴,他道:“行,有啥计策,姐夫你就说吧,我照着干就是了。”

贾诩道:“照先前说的,豕股峡的强盗是没有确定刹罗战是死是活吧,他们会以为是活的,对不?”见李勤点头,他又道:“这么重要的人被抓了,强盗们一定着急,定会倾巢出动跑出来救人,咱们先躲起来,等强盗们过去了,咱们就去抄他们的老巢,大抢一通,然后放火烧了寨子,再跑回家去享受就成了。”

李勤哦了声,心想:“这倒也可以,但万一咱们在抢时,被回来的强盗给堵住了,那可怎么办?”

贾诩见他犹豫,赶紧道:“强盗的东西都是抢来的,咱们抢他们的,这是替天行道,你不用良心不安。”

李勤摇头道:“这怎么可能良心不安。”他把担心被堵的事说了出来。

贾诩重重地拍了他一下,道:“我问你,有人回县里报信了吧,县令得知了吧,得派兵出来吧,强盗们出来时,两伙人肯定得碰上啊,让他们打去呗,强盗哪可能回来堵咱们!而且就算他们回来,见老巢被抢,也只会把帐算到县令头上,恨也是恨他,跟咱们可没啥关系!”

他把话说得理直气壮,很有恩师派头地,教导起李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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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豕股峡

李勤听完,一咧嘴,干笑两声,不但他如此,周围听到的人全把嘴咧开了。李勤干笑道:“这样,也成吗?这不等于是便宜咱们占了,亏却由县令和强盗两家去吃嘛!”

贾诩一梗脖子,瞪眼道:“为什么不成,咱们一点风险不冒,事后有啥冤仇又能全推到别人身上去,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去,如果这还叫不成,那可真是奇哉怪也了!”

众人的心中一起出现这样一幅画面,汤县令得知生铁被抢,着急之下立即点起一队兵马,出城寻找,结果却碰到了豕股峡的强盗,两伙人大打出手……

冯成早就从树林里跑出来了,听到了贾诩和李勤的对话,他喃喃地道:“要真是如此,怕县令大人准备得不够充分,要吃大亏啊!”

李勤微微点了点头,说不定汤介会吃个大大的败战,从而由此迁怒自己,那自己以后可不好在富平军里hún了。

贾诩就象知道李勤想什么似的,道:“阿勤,不要担心以后。县令吃了亏不要紧,可你立了功,只要说是在他的指导下立的,不就得了嘛,而且剿匪得胜,他上报到州里,也是有面子的,就算他对你不满,也没法把你这个有功之人怎么样了。而且你得了财物,实力增长,他却吃了亏,实力削弱,此消彼长,他反而要倚仗你,不敢得罪你了呀!”

贾诩别的不咋地,可就这点好,不管他给谁出主意,都是尽心竭力,不耍心眼儿,尤其是给妻弟出主意,更是不但连计划都想好了,连以后的情况也都替李勤想好了。

李勤重重地嗯了声,这些事情要他想,他也会想到的,但很难做到想得这么快。他看了贾诩一眼,自己这个姐夫,脑子真不是一般的灵活啊,脑筋转起来,嗖嗖地!

看了眼周围的人,李勤问道:“大家说呢,这个计划可行不可行?”

别人哪有什么意见,扶角兵全听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而冯成却更不是个脑子好使之人,贾诩后面说的话,他甚至还没想明白,哪可能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来。

李勤见众人都不出声,便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由我作主了。我决定就照我姐夫的办法干上一次,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大家谁都没吱声,只有贾诩点了点头,再就是马超,叫了起来:“小超跟着李叔走。”

李勤心想:“不会是没听明白我说的话是啥意思吧!”他又道:“功名但在马上取,这可是建立功勋的好机会!”

众人还是不吱声,这次马超都不吱声了。

看来自己不太擅长做战前动员啊,李勤只好说起大白话来,他大声道:“只要这次干成了,咱们以后天天吃肉,还有酒喝!”

“好,干了!”众人马上就答应了,说别的刺jī不到他们,只有说实实在在的吃喝,才能让他们明白干这事的好处。

贾诩心想:“一群匹夫,全是吃货!”他道:“阿勤,你不是在后面还有东西呢吗,那里发生过战斗,有血迹和尸体是吧?你派人回去,把战利品都带上来,但战场不要收拾,反而要把尸体扔得满地都是,强盗们到了那里时,看到一地的尸体,必会大急,更加不会回去了,正好为咱们争取时间。”

李勤答应一声,立即派了几个汉兵回去帮助许小泥,他带着剩下的人等在原地。依贾诩估计,就算强盗来得再快,也得好一阵子才能到。

众人听了吩咐,纷纷进了树林里,拿出干粮吃,连带着休息了。李勤则和贾诩坐在一棵大树下说起家中的事情,过不多一会儿,马超也跑过来,管李勤要吃的,李勤把干粮分给他,伸后抱着马超,接着和贾诩说家常。

当贾诩听到家中老父两年时间没喝过酒了,忍不住叹气道:“我身有孝廉的功名,说到清廉也就罢了,反正一直没机会不清廉,可说到孝字,我实在有亏父母啊,没能在他们身边尽孝,心中难过。”

李勤安慰道:“姐夫,你不必如此自责,家里不是有姐姐呢吗,她又能干又孝顺,邻里邻居都考她是好儿媳呢。再说不还有我们家帮衬呢嘛,要说享受富贵,那是没法办到,可有了困难,大家一起承担,这却是没有问题的。”

顿了顿,他又道:“姐夫以后万不可辜负了姐姐,否则那才是天理难容哩!”

贾诩喃喃地道:“怎可辜负,怎可辜负!”

说完沉重的,又说起高兴的,李勤讲了他给刘胜治汗血宝马的事,又说了蹴鞠比赛,还有他这几个手下士兵。听得贾诩又高兴起来,对着吴小三他们指指点点,挨个评价,不过他的评价实在没什么好话,不是匹夫,就是类似匹夫,听得吴小三他们直翻白眼儿,要不是李勤在旁,非得过来揍贾诩一顿不可!

马超嘴里嚼着干肉,听贾诩评价扶角兵,他不懂匹夫这两个字是说人好,还是不好,问道:“贾叔叔,那小超呢,小超是匹夫吗?”

贾诩一本正经地道:“你不是匹夫,要想成为匹夫,得年纪再大些才成,所以你要快快长大啊,你现在顶多也就是个匹童而已!”

马超哦了声,对李勤道:“李叔,小超现在是匹童,不是丫黄儿了!”

李勤哈哈大笑,拍拍马超的肩膀,问贾诩道:“姐夫,这孩子名叫马超,是十八坡人,他父亲名叫马腾是个勇士,和氐人……嗯,关系不错,你可曾在州里听说过马腾?”

贾诩打量了下马超,看了孩子的相貌,嘿了声,道:“不管是那个马腾娶氐女为妻,还是他父亲娶了胡女,沦落至此,都必是家中赤贫,这等没有靠山的人就算是勇士又能如何,怎么可能在州里hún得好,我又怎么能听说过他。”想到自己的家世,难免叹了口气。

李勤也小小地叹了口气,贾诩和马腾都是暂时失意之人,汉末门阀势力实在是大到难以想象,不过有本事的人不会永远被埋没,早晚会飞黄腾达。

他替马超整理了下头发,这孩子赶上好时候了,马家又会发达,这小匹童日后是可以对着张翼德大叫:“飞儿,我家世代公侯,岂认得你这个山野匹夫!”

历史上的马超确曾这么羞辱过张飞,只不过没叫他飞儿而已,但李勤会教他的,李勤会是一个好叔叔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日头偏西,这时许小泥他们才赶了过来,牵着马带着战利品过来。

李勤问贾诩道:“姐夫,现在该怎么办?咱们不能一直等在这里啊,要不要先往前走一段?”

贾诩站起身,出了林子,四下观望,他道:“留在这里可是太危险了,但往前走也不合适。万一碰上强盗的探子,咱们可就糟糕了,得先想好自保,再想着怎么得到好处。”

看了地形,他又进了树林,道:“把大车先放到这里,还有战利品什么的,不好带的都不要带着,然后咱们往树林里走半里地,躲起来,等强盗们过去了,咱们再出去,顺着他们的来路,一直杀进豕股峡去。”

冯成自知自己不是个脑子灵活之人,所以一直忍耐着不说话,可现在终于忍耐不住了,他道:“还躲在这里?离这里不过半里地,说不定是会被发现的啊!”

贾诩摆手道:“就因为留在这里,所以才一定不会被发现,只要咱们不出声,强盗搜什么地方,也不会搜这附近的,你就放心好了!”

李勤道:“姐夫说得有理,强盗们着急救人,没心情带走这些东西,等咱们办完了事,再回来取也来得及,半点不用怕丢!”

贾诩笑道:“还是阿勤明白事理,难怪你当他们的头儿!”

李勤招呼众人收拾好武器,牵着战马,一起向树林深处躲去,半里地并不远,但也足够让强盗没法立即发现他们了,而只要不是立即发现,强盗们是不可能进林仔细搜查的。

暴犰一路飞奔,终于摆脱了后面的追兵,险情一解除,他全身的力气象被抽光一样,趴在马背上,由战马一直驮着他返回了老巢豕股峡。

等回了山寨,守寨子的强盗见了他,连忙大叫:“暴犰,怎么样,这次可得了好东西,镔部可派人来催了,管咱们要生铁呢,要是再不给他们,怕是会有麻烦,咱们可惹不起他们……咦,你怎么啦?”

见到了自己人,暴犰再也没法支持,身子一侧歪,从马上掉到了地上。强盗们见状大惊,显见是这次行劫出了意外,只跑回来暴犰一个人,纷纷抢上前来,把他扶起,背进了寨中。

寨中大堂,大头领刹罗枭看着兵器架,心想:“只要这次把生铁交给镔部,想来寨中的兵器能换批新的,那时再招些人,山寨的势力必会更加强大,那时把寨子交给儿子,我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养老了。”

刹罗枭六十多岁,身体仍很健壮,就和大多数胡人一样,他长着一双罗圈tuǐ,这是长年骑马造成的。他只有刹罗战这一个儿子,可这个儿子别的都好,就是没给他生个孙子,虽然抢了不少女子给儿子,可却仍没生出孙子来,这是让他唯一一件头疼的事了。

忽然,外面有小喽罗飞跑进来,叫道:“大头领,暴犰回来了!”

刹罗枭笑道:“那你们少头领也回来了,抢了不少的生铁吧?”

“不,不是,只回来暴犰一个,还晕了……”小喽罗浑身哆嗦地道。

刹罗枭大吃一惊,立时有种不祥的预感,难不成儿子出了事了?儿子可不能出事啊,他要是出事,我可绝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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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突袭

不祥的预感马上就得到了证实,暴犰被喽罗背进了大堂。刹罗枭见状,立时额头上青筋跳起来了,他大步上前,一把将暴犰从喽罗的背上揪了下来,双手抓着暴犰的衣领子,喝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战儿呢,你的少头领的呢?他在哪里?”

暴犰吓得全身哆嗦,他是个勇士不假,可却最怕大头领,他未语先嚎,放声大哭!

刹罗枭只感脑袋一阵眩晕,手一松,把暴犰扔到了地上,腾腾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嘴chún哆嗦着问道:“战儿,他,他,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为强盗,一脚棺材里,一脚棺材外,随时有可能送命,他本身就是个大强盗头子,岂有不知之理?可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暴犰哪敢说刹罗战死了,再说他也没有确定刹罗战是不是死了,他进林子里抢人时,还没等看见刹罗战,就被打了个屁滚尿流,刹罗战死没死不知道,他却是真的差点死了!

“少头领,被,被汉兵抓住了,可能已经押去县城了!”暴犰小心翼翼地说道,深怕再触大头领之怒。

刹罗枭啊了声,立时松了口气,只要儿子没有死就好,只要没死,他就一定能救儿子出来。从地上爬起,刹罗枭问道:“是被富平军抓走的?富平军弱得很啊,那些当兵的,不打到他们家门口,他们是不会出力的,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批生铁,就和咱们死磕呢?”

暴犰翻身跪倒,他不敢说实话,不是他不老实,而是现在的情景换了谁,也不敢说实话。要不然说什么?难道说他们二十多个人,被五个汉兵打败,就逃回他一个?

暴犰道:“本来生铁我们已经抢到手了,可不知富平军为什么发疯,竟然全军出动,两百多人打我们二十几个,寡不敌众,少头领让我冲杀出来报信,可他自己却被抓了!”说到这里,他伏地大哭,叫道:“大头领,咱们得马上出动,把少头领救回来啊!”

刹罗枭道:“两百多人?我记得富平军兵员不足,只有一百多个啊,难道最近招新兵了?”可却来不及多想,他冲外叫道:“告诉兄弟们,全都跟我走,去救少头领。快快,马上出发!”

他抓起特制的大弓,挎上箭壶,当先奔出大堂,暴犰连忙也跳起身,跟在后面。

整个豕股峡的强盗得了命令,无不惊骇,少头领被抓,这简直是太可怕了,什么人能抓住少头领?以少头领的本事,打不过,逃也逃得出啊,当初可就连匈奴人都追不上他的。只留下几个喽罗守寨,其余强盗尽数出峡,跟着刹罗枭去救人。

树林边上,乌蛋子骑在一根大树杈上,远远地眺望着,而景奇则在树下站着,这时候天sè还不是太晚,按理说强盗不会这么快来,至少得再等一个时辰,但保险起见,他俩早早地就等在这里探查敌情。

正张望着呢,忽见远处尘头大起,地皮直颤,远远的奔来好大一群骑兵,人数绝对过百!

乌蛋子低头道:“景奇,快点回去报信,大队强盗来了!”

景奇答应一声,转身就往林子里跑。等跑到了李勤他们的藏身之处,他道:“什长,强盗来了,尘土飞扬的,估计着怎么也得有一百多人!”

李勤点了点头,道:“弟兄们,把马嘴都捂住,快点!”

贾诩却问道:“看清楚没有,他们有没有带备用马匹?”

景奇一愣,摇头道:“我没看清,乌蛋子没说这个,那就应该是没带备用马匹吧!”

贾诩嘿了声,笑道:“要是没带备用马匹,那他们这次出来,可要糟糕了!”悠哉悠哉,一副此事尽在我掌控之中的表情,坐在地上没动,并不去帮着士兵照顾马匹。

而士兵们却全都很紧张,李勤也是如此,他双手捂住黑马的嘴,深怕马受了惊吓嘶鸣出声,只需一声,那他们就得全部玩完!

乌蛋子尽力往大树的上面爬,藏进枝条当中,衣襟也都收好,他是小偷出身,干这种事最在行。刚刚躲好,那一大队的强盗就到了。

就见先前逃走的那个强盗在前面领路,到了林边后,就在他的下面,大声说着话,在向一个上了年纪的强盗述说经过,估计着这个年老的强盗,就是豕股峡的大头领。

几个强盗下马进林,查看了下装生铁的大车,出林后又禀报一番,强盗们这才离开。

刹罗枭纵马再驰,心想:“看来汉兵没有发现运铁的大车,要不然早就取走了,这说明汉兵急着回去。那么我不应该在路上耽误时间,应该直奔县城才对。先堵住一个城门,往城里放火箭,把声势造起来,吓唬住县令,这样才好讲条件,救出我儿子。”

想到放火箭,他拍了拍背上的特制大弓,这回全靠它了。

等强盗们都奔得远了,乌蛋子这才敢下地,一路小跑着进了树林,见着李勤,叫道:“什长,查清楚了,一共一百三十八个,全配弯刀,全都有皮盾,弓箭齐全,比咱们官兵装备还好,我看他们的大头领有六十来岁,竟配着铁胎弓,我没看错,定是铁胎弓!”

李勤心想:“铁胎弓,好大力气,六十多岁的人能拉得开吗?”他道:“强盗怎么配得上铁胎弓,他抢的谁啊?”危险过去,他便松开了马嘴,士兵们也都松了口气。

贾诩站起身来,却道:“铁胎弓,华而不实的东西。这种弓拉开费力,临兵斗时,能拉开几次,放出几箭,瞄准时不要力气定弦的呀?有这功夫别人早好几箭射过来了!强盗头子用这种弓,显见是个只会用蛮力的家伙,老匹夫一个,不必理会!”

李勤却问道:“他们有带备用马匹吗?”

乌蛋子摇头道:“没见有带,都是一人一马。”

李勤笑道:“这就好。弟兄们出林,咱们抢强盗他家去,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众人都是欢喜,往常都是强盗抢别人,这回他们能去抢强盗的,去抄强盗的老家,还是为民除害,又得好处,又得名气,最美妙的事是,还啥危险没有,抄空巢,天底下哪能有比这事更好的了!

沈乙笑道:“我老沈当了半辈子贼,一直被老百姓骂,今天总能为民除害,被夸一夸了,真不容易呀!老吴,你说哩?”

吴小三兴奋得啥也说不出来了,只会呵呵呵地傻笑。

众人牵马出了树林,尽皆上马,这回马匹是够的,他们每人一骑,还有剩余,比强盗还舒坦,竟有备用马匹。顺着强盗们留下的蹄印,一起往向前奔去。

强盗们熟悉道路,跑起来的速度自然快,李勤他们虽然有蹄铁印可寻,但到底谁也没去过豕股峡,加之越靠近强盗的老巢,道路越难走,所以他们奔行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直到月上枝头时,他们才到达峡谷。

豕股峡附近的地形比较复杂,多是高高低低的小山,不利于骑兵做战,这也就意味着官兵如要进剿这里,是没法进行奔袭的,只能拉开架势进攻,少了突然xìng,加之强盗凶悍,剿灭盗伙的可能xìng自然就不大。不过那是平常,今晚却是例外。

李勤纵马上了一座小山包,借着月光举目望去,就见这豕股峡还真象个猪的大屁股一样,两个半圆形的大山包,就象猪的两个屁股蛋子,强盗的巢穴想必就在两座山包之间,也就是在象猪屁股缝的那条峡谷里,而峡谷的外面有一道半环形小山,算是猪尾巴,是峡谷的天然屏障,有点象城墙,环形小山的出口处还有一条小河,便如同护城河一般,是屏障外面再加屏障。

李勤眯着眼睛看了会儿,转头对后面的贾诩说道:“姐夫,这里确是易守难攻,几乎算得上是一夫挡关,万夫莫开的地形了,就算里面空虚,但也会有些强盗守卫,毕竟这里是他们的老巢,要不要先派人靠近探一探?”他有心先派乌蛋子过去看看。

贾诩却道:“别的时候当然如此,可今晚没关系,根本用不着探,咱们大摇大摆地进去就成。”

李勤道:“是装成强盗的样子,来个突然袭击吧?”

贾诩点了点头,道:“对呀,我就是这个意思,咱们……”

此时众人都上了这个小山包,冯成又忍不住了,他道:“这个万万使不得,这里是强盗的根本之地,他们守卫自必森严,哪可能让咱们ménghún进峡?”

扶角兵一起看向冯成,眼中尽是轻蔑,心中都想:“这个人可真够烦的,这一路上竟听他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胆子如此之小,偏还废话奇多。”

李勤却很耐心,也没看不起冯成的意思,他道:“冯什长担心得是。不过正因为这里是强盗的根本之地,所以平常守得严,象冒充他们自己人的事,想来从没有发生过……”

一个汉兵也忍不住了,他也有点反感冯成,感觉冯成丢了他们这两什人的脸,处处及不上人家扶角什。这个汉兵道:“的确从来没有发生过,从来没听说过豕股峡遭过围剿,至少这几年来从来没有。”

李勤点头笑道:“这位兄弟说得好。正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被冒充这种事,所以他们一定守不住。好了,这事由我做主,冯什长不必多言。”

说着话,他翻身下马,抓起地上一把泥土,往脸上抹去,道:“咱们化化妆,别让强盗们认出咱们来,免得日后报复。”

贾诩大赞:“还是阿勤想得周全,这招连我都没有想到。”

士兵们全都下马,把泥士往脸上抹,小马超也是如此,而且他还抹得多些,弄得跟个黑社神童似的。

胡乱化了下妆,李勤道:“乌蛋子,你会说胡语,当先yòu敌!”

乌蛋子答应一声,心想:“又是我呀,看来我就是个yòu敌的命了!”

众人再次上马,不做任何掩饰,纵马便奔,豕股峡外立时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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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烈火中

豕股峡里只留守了不足十个强盗,这些强盗大多数都守在峡谷的入口,他们都是小喽罗的身份,基本上算是老弱病残之人,以往行劫时失了手,没法再出去打劫了,便只能干些杂活,在强盗窝里混口饭吃。

不过,这些喽罗弱是弱了点,却绝非良善之辈,尤其是他们以前杀人放火为所欲为,而如今只能苟且残喘,所以心性都不太正常,反而更加狠毒些,对于折磨被抓住的俘虏,往往他们下手比普通强盗还要更狠。

豕股峡这些年来在刹罗枭的整治下,很是兴旺,尤其是最近得了个强硬的靠山,得到一个氐人强部的支持,所以可称得上是风头正劲,隐隐有北地郡第一盗伙的架势。小喽罗们谁也不认为,会有哪处的官兵,敢来进剿他们。

溪水边上的哨卡小屋里,几个喽罗正在围着火盆说话。一个喽罗道:“今天这事还真叫邪乎,官兵是不是疯了呀,连咱们少头领都敢抓,他们就不怕咱们去攻打县城?”

另一个喽罗道:“邪乎的不是他们敢抓少头领,而是真的抓住了。真是怪了,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富平军这么猛啊!”

又有一个喽罗忽然嘿嘿地笑了起来,道:“少头领那么多的女人,要是他回不来,大头领会不会把她们赏给咱们呀?”

喽罗们一起低声笑了起来,纷纷说起那些女人的迷人之处来,不过他们也知道只能过过嘴瘾而已,就算少头领回不来,那些女人被赏下来,也不会赏到他们这些人的头上,只能赏给那些勇武之人,象是暴犰那样的。

喽罗们正在聊天,忽听远处传来马蹄声,听声音正是往峡谷这边来的,至少有二三十骑。

喽罗们一起站起身,心想:“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是把少头领救回来了吗?”他们都是在强盗窝里混饭吃的,平常都是受气的人,见大队人马回来,哪敢怠慢,连忙一起出了屋子,往峡谷外观望。

就见月光下一大群骑士往这里奔来,当先奔着一人,骂骂咧咧地叫道:“吃屎的货,还不赶紧出来迎接,磨磨蹭蹭地讨打么!”

喽罗们齐齐愣住,这人的声音以前好象没听过啊?可马队奔得极快,已然离小溪不过百余步远了,转眼就要到跟前。他们没时间细想,赶紧忙乎起来,把一块大木板放下,就如同吊桥似的,横在了溪水上面,又忙回身,把环形小山的入口打开,把拒马木栅搬开!

他们刚做好这些,奔在马队最前面的几个骑士便到了跟前。喽罗们刚刚忙乎完,还没等把气喘均呢,一个喽罗突然叫了起来:“是官兵,他们穿的是军服!”

众喽罗一起回身看去,就见冲上木板的那个骑士当真是官兵,一身的皮甲,手持长枪!这下子喽罗们可炸窝了,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就算是让他们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官兵会来夜袭,而且还理直气壮地让他们出来迎接,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偏偏就在今晚发生了!

乌蛋子第一个冲过木板,见眼前站着个呆呆发傻的强盗,他大喝一声,长枪刺出,将这个傻强盗给刺死!随后乌蛋子大声欢呼,自己总算是杀了强盗了,可算是立了些功劳了!

马不停蹄,大队冲锋!

后面的扶角兵也都冲过了木板,眨眼的功夫就杀到了环形小山的入口!

李勤叫道:“不要俘虏,尽数杀光,速度速度!”这种时刻,哪敢浪费时间,当然要速战速决才是最好!

士兵们一拥而入,卟卟声响,放倒了四五个强盗,强盗们根本来不及拿武器,什么抵挡都没有,直接就被放倒一大半!

剩下的两个小喽罗吓得发足狂奔,他们熟悉地形,不走道路,直钻树林,逃往里面的寨子!

李勤大声呼喝,冲入峡谷,只一眼就看到了寨子,他叫道:“去寨子,快快,先把马圈控制住,就不怕他们逃出去了!”

士兵们初战得利,士气高涨,再无半点小心翼翼地念头,嗷嗷大叫着,横冲直撞地向寨子冲去!

贾诩带着小马超最后进入峡谷,他看了眼地上躺着强盗尸体,摇头道:“连匹夫都不如,活该死得快!”

马超坐在他的胸前,身子不住扭动,叫道:“小超也要杀敌,杀匹夫……”忽然,他咦了声,回过头,道:“连匹夫都不如,匹夫是骂人话吗?贾叔叔,那你为什么叫我匹童,你是不是也在骂我啊,你咋那么爱骂人呢?”

贾诩哼了声,瞪起眼睛,道:“我从来不骂人,我骂的都不是人。你是人不,你要是人,那就说明我没有骂你!”

马超哦了声,道:“我是小孩儿,可也是人!”可又想想,这个贾叔叔的话不是太通啊,可到底怎么个不通法,他年纪太小,就算是再聪明,也没法立即绕过这个弯儿来。

贾诩如同进峡谷巡视的大老爷一样,骑马入内,对着峡谷内的各种布置大讲评论,说这个不对,那个不对,反正就没一样看得顺眼的,嘴里不停地说着连匹夫都不如。

马超看他“高人一等”的样子,小小地心中忽然明白了,看来做人要想比别人显得厉害些,就得不停地贬低别人,怪不得贾叔叔总说别人是匹夫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李勤带着士兵没有先去寨子里住人的地方,而是直扑马圈,只要先把这里控制住,就等于是摧毁了强盗们的机动力量,然后关门打狗,慢慢收拾他们,完全来得及!

一个留守在寨子里的喽罗听到外面大乱,慌忙从里面跑了出来,见一群官兵杀了进来,他吓得狂叫,又窜回了后寨!

这小喽罗刚入后寨,便见两个狂奔来的同伴,这两个同伴原本是守峡谷口的,他大叫道:“坏了,官兵把马圈攻占了,咱们逃不掉了!”

奔进来的两个喽罗听了这话,心中同时想:“全完了,咱们死定了,看官兵在峡谷口的样子,他们根本就不要活口!”

这两个奔进来的喽罗,其中一个就是想着少头领女人的那个,情知必死,忽然间他竟然叫道:“就算死,也要在死前痛快一把!跟我走,咱们把寨子里的女人全给杀了,过把瘾再死!”说罢,他当先往刹罗父子住的地方奔去。

两个喽罗听了,眼睛赤红,也叫了起来,他们平常受尽了窝囊气,寨子中女人虽然有些,可都轮不到他们,现在死到临头,非要痛快一把不可!他们感觉只有这样,死得才值,才够本,不能拿官兵撒气,拿寨中的女人们撒气,也行啊,一样的!

三个喽罗大叫着冲到进内宅,开始进行人生的最后一次疯狂!

占领了马圈之后,李勤差点乐晕了,这马圈里至少有上百匹的马,而且全是战马,没有拉车的那种驽马,这可是极大的一笔财富,不管事后和汤介怎么分,他也能结结实实地赚上一大笔!

李勤叫道:“都牵走,一匹也别留下!”

士兵们比他还要欢喜,这个强盗窝子竟然比富平县衙还要富,真是难以相信,怪不得这么多的人当强盗,虽然风险巨大,可享受也是普通人没法比的!

冯成带领着汉兵过去牵马,而李勤则叫过扶角兵,出了马圈,向寨中主宅奔去。待到了大堂,他们并不下马,直接纵马冲入。

看了大堂里的布置,李勤更加欢喜,简直比刘胜他家还要富有啊,虽说不上富丽堂皇,可生活用品以及兵器应有尽有,足够装备一个屯的士兵了!

沈乙叫嚷道:“什长,干这活儿我有经验,大件先别管,只拿细软,把能装上马的先拿走,然后再说别的!”喊完,他却没有下马,而是看向李勤,等着他下命令。

李勤道:“你当独行盗当习惯了,忘了咱们现在这么多人呢,不有大车呢嘛,干嘛装上马,装大车不就得了!”

扶角兵一起大笑,指着沈乙,大声笑话他,说他没出息,还当现在是他一个人独来独往呢!

忽然,李勤听到后面有女人的哭喊声,他啊了声,道:“差点忘了,强盗们是有女眷的,弟兄们去看看,都规矩些,这里的女子必是被抢来的,受了强盗的欺辱,我们是官兵,可不能欺负她们,不能再雪上加霜!”

扶角兵齐声叫道:“明白!”一起向后宅奔去。

可刚拐进后院,就见后院着起了大火,火头窜得老高,明显是强盗自己点的火,而且用了火油,这种大火,在眼前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被扑灭的,只以任由木制的房屋被烧成灰烬!

屋子里火焰乱窜,里面传出男子的狂笑声,又有女子的哭喊求救声!

扶角兵一起看向李勤,人人心想:“算了吧,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把女子们救出来,她们受了侮辱,也不见得会被亲人所容,活着还不如死了!”

就连一向梦想着做大侠的景奇也想:“她们如此走了也好,今生命运悲凉,只愿她们来生安乐,不再受苦受难!”

可李勤却和他们想的不一样,他跳下马,见院子里有个水缸,他奔到水缸前,提桶取水,哗地全浇到了自己身上,他叫道:“强盗残暴,不必留着,可女子无辜,能救出一个是一个,绝不能见死不救,弟兄们跟我上!”

抽出抢来的弯刀,李勤以袖遮脸,猛吸一口气,冲入了火场!

扶角兵齐声叫道:“什长,不可……哎呀!”一起跳下马,去水缸边浇水,随后也都冲入了火场。

如果李勤喊的是弟兄们上,那大家都得犹豫一下,就算挨鞭子,也不愿冲进去,可李勤喊的是弟兄们跟我上,身先士卒,榜样作用非同小可,扶角兵们自然尽数跟着他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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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更新好了!假期的前几天大家一定玩得尽兴,后几天会很累,注意休息,闲时看看《主公》,平安向大家求支持,求票票,求收藏,非常感谢!

第四十六章 要好好活着

冲入着火的屋子,李勤见屋内有二十来个女子,全都披头撒发,大声痛哭,而地上坐着一个强盗,手里举着酒坛,正在大口喝酒,一副过把瘾就死的模样。

这强盗神志有些疯癫,只顾自己痛饮,连李勤冲进来都没有发觉。李勤当然也不会和他说什么废话,提刀搂头便剁,弯刀过去,把这强盗的脑袋劈成两半!

不敢浪费时间,李勤冲到女子群中,叫道:“我是官兵,救你们来的,跟我走,快快!”拉起女子,把她们往外扯。

女子们都是被强盗抢来的良家女子,平日里委屈求全,只盼着能逃出魔窟,可不成想今晚强盗发疯,竟然要烧死她们,正以为必遭不幸,却见来了官兵相救。

在李勤的催促下,女子们再顾不得害怕,拼命向外跑去。

李勤叫道:“用袖子挡住脸,遇火时不可呼吸!”事实上遇到火灾时,不少人不是被烧死的,而是吸入了炙热的气体,烫坏了呼吸器官,从而死亡的,所以他提醒女子们,不要呼吸,直接逃出去。

这时候,扶角兵也冲进来了,开始救助女子们,帮她们逃生。

突然,旁边一间屋子里冲出一个强盗,手举大刀,嚎叫着冲李勤冲来。李勤闪身一躲,弯刀直刺这强盗的右肋,一刀刺入,拧刀拔出,强盗大声嚎叫着倒地!

抽出刀来,李勤心想:“厢房里定还有女子,我得去救她们!”大步冲入。

李勤刚进屋子,就见屋里一个没穿衣服的强盗跳起身来,手中没有兵器,却如疯狗一样,张着大嘴向他扑了过来。李勤大喝出口,弯刀直上直下的大力劈下,把这强盗的脑袋也劈成两半。

踢开强盗,李勤见屋子里有两个女子,一个没穿衣服,一个还穿着,都在放声大哭。李勤叫道:“跟我走,快!”

可那没穿衣服的女子,大哭着猛地撞向墙壁撞去,砰地大响,血流满脸,眼见着不活了!

李勤大急,他赶紧上前扯起那个穿着衣服的女子,却见她吓得全身瘫软,连站都站不起来。

这女子不愿连累他,哭道:“不要管我,让我死了吧,下辈子我再不做女人!”

李勤怒道:“不许轻生,要好好活着,这辈子尚没过完,说什么下辈子!”

他背起这女子,要往外逃,没到门口,却轰地声响,墙壁受了先前女子的一撞,又在着火之际,竟然塌倒,把他们堵在了屋中!

院内,贾诩带着马超到了,见院子里乱成一团,扶角兵救出了一大群的女子,又哭又叫的。贾诩下了马,问道:“阿勤呢,你们什长呢?”

许小泥向四周看了看,没看到李勤,忽然大叫起来:“勤哥,他还在里面救人!”这时大火已然烧得噼里啪啦,就算身上浇得再湿,也没法进去了!

扶角兵们尽皆大惊,一起叫了起来!

贾诩只扫了女子们一眼,又看向火场,心中又气又急,自己这妻弟是不是脑袋坏了,不能为了救人,把自己也搭进去啊!

许小泥和李勤情谊最厚,他不管不顾地抄起一根长枪,不要性命地冲向火场,用长枪去挑倒塌的火柱,竟然想再进去救人,后面的扶角兵全都大叫着,学着他的样子,也都抄起武器,往火场里跑!

马超叫道:“李叔,李叔……”小孩子受了惊吓,早就哭了起来,可却仍然勇敢地要跟着大家往里冲!

贾诩一把扯回他,叫道:“你找死吗!”抓回马超,把孩子往女人堆里一推,他也带上哭腔了:“这让我怎么和他姐交待啊!”用袖子捂脸,他也往火场冲去。贾诩半辈子都只想自己,不管别人,可危急关头,竟然也豪情万丈,不顾自己性命,要去救李勤。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叫道:“都干嘛呢,给我回来,不要命吗!”这嗓子奇响,混乱中竟把别的声音全给盖了过去,喊话之人不是别个,正是李勤。

众人听到他的声音,赶紧往回跑,跑到安全之地,这才向李勤望去,就见他身后背着个女子,一点事儿没有,正在对着他们叫喊!

许小泥大叫一声,扑向李勤,抱住他大笑起来,扶角兵也都围了上来,抱着李勤又笑又跳,欢喜无限!

李勤深为感动,自己的手下这般义气深重,真是太难得了!马超也跑了过来,挤进人群,抱住李勤的大腿,扯脖子大哭,别人都笑,就他大哭!

贾诩也跑了过来,他却没有这般冲动,却道:“阿勤,你怎么出来的?”

李勤放下背后女子,叫道:“姐夫,你怎么也往里冲,是要去救我吗?”

贾诩道:“我我我,我……谁要救你,我是怕回家你姐怪我,弄得家中不宁,耳根子不清静……”李勤哈哈大笑,一抱住贾诩,贾诩又叫:“臭小子,想勒死我吗?喘不过气来啦!”

忽然,马超叫了起来:“多毛叔变成短毛叔了!”众人听言,同时向吴小三看去,见他满头满脸的须发,被火焰燎掉一大半,果然变成短毛叔了!

众人抱在一起,互相恭喜,兼且取笑,从险境中保全了性命,大家的情谊自是更深了一层。

这时,冯成他们见着火起,也跑了进来,见到此情此景,自然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想过来,可却都不好意思!

李勤转头看到他们,一招手,汉兵们立时大叫着过来,问长问短。

贾诩道:“此处火大,换个地方说话。”

大家赶紧转移,带着女子们出去,远离火场。

贾诩走在最后,他回头看了眼噼里啪啦燃烧的大火,又转过身看向人群中的李勤,心想:“我这妻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气魄了,竟然比我还有气魄,当年我离家时,他可不是这样,两年没见,真是大变样啊!他今天能救这些不相关的女子,日后定不会负了身边之人,这般好人品,走遍凉州也难寻啊,如此下去,稍假时日必会有无数豪杰之士来投,舍命相随,阿勤前途不可限量啊!”

大火越着越大,李勤带着众人出了寨子,把一百多匹战马都牵出来,离得火场远远的,免得马匹受惊,他们人少,万一马受了惊吓乱跑起来,他们可没办法收拢。

大火将半个豕股峡都映得通红,众人找了块空场,把马匹安顿好,这才回头望向大火,人人叹息。

沈乙道:“什长,这次不能算是白来,可却也没得到什么浮财,首级也没砍几个,有些可惜了。”

李勤笑了笑,他自然也感可惜,但却不能和手下们这样说,那难免会打击到他们的积极性,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怕就不肯出死力了。他笑道:“你可也太贪心了,咱们得了这许多的战马,还不知足啊,光眼下的这些马,就是天大的一件功劳了。”

沈乙摸着后脑勺儿,嘿嘿地傻笑起来,他转头看向那些坐在地上的女子,小声道:“什长,你救下这些女子,以后要怎么安置她们呢?她们不见得会有家人,就算是有,家人也不见得能再要她们了,必竟她们……唉呀,总之是可怜人,无依无靠,不好安置啊!”

李勤想起那个自尽的女子,心头一揪,但凡有一丝生机,谁也不会自尽,何况是在即将被救前自尽呢,自有难言之苦,对以后的生活失去信心,这才走上绝路的。

他看向那个最后救出来的女子,刚才在火场里被堵住了,幸亏这个女子指点,这才让他从暗门里逃了出来,那暗门是强盗头子在遇到危险时逃命用的,不想强盗头子没用上,却反倒救了他和这女子一命。

暗门这么重要的东西,强盗头子当然不会告诉抢来的女子,定是这女子平日里偷偷留意到的,而她留意这些,自然是为了逃跑做准备,如此证明,她是有求生**的,只是能力不够,没法逃走罢了,既然她是这样,别的女子当然也是,没人想死的。

沈乙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旁边的士兵却也都听到了,他们本来还对大火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可听了沈乙的话,却全都不再吱声了,一起看向那群女子,都很同情她们的遭遇,可却谁也没有能力帮助。

女子们感觉到了,她们都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把脸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不少人呜呜地又哭了起来,只有那个最后被救出来的女子,两眼泪水滑下,可却倔强地不肯低头,她望着李勤,想听听这个不顾危险救她们出来的人,会不会再帮助她们。

李勤转头问贾诩,道:“姐夫,关于这些女子,你可有什么主意?”

贾诩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他智计百出不假,可遇上了这种事,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这会关系到方方面面很多事,而且有些事是很尴尬的,说出来伤人,可不说出来,同样伤人。

李勤看向周围的士兵,他看到哪个兵,哪个兵就把头低下了,谁也不敢吱声,谁也没有办法。

李勤又看向那些女子,他大声道:“我是扶角村的李勤,我救了你们,不是要让你们以后再寻死的,而是要你们好好地活下去!和我去扶角村吧,在那里安家落户,有我李勤在,没什么敢瞧不起你们,没人敢难为你们!”他话说得斩钉截铁,听到这话的人,一起向他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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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江东乔女

士兵们听他这般说,无不惊讶,这些女子有二十多个,要想安置她们可是要花很多钱的,不说她们住的房子,光是粮食也不是小数啊!

而女子们听了,也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们当中大多数人已无家可归,就算有几个还有家人,可她们被抢入强盗窝,虽然被救回去,以后嫁人也难,还要给家人添加负担,受人白眼生活难熬,日子的艰辛可想而知,这么大的负担,这个叫李勤的年轻人,就肯承担?

李勤大声道:“我知道你们心中所想,这世道谁活着都不容易,可正因为不容易,才更应该互相扶持!今天你们有了困难,我不救,日后我要是有了困难,别人也不救,大家要都是如此行事,那这边疆苦地,还能有几个人活下来?”

顿了顿,他又道:“跟我回扶角村,不管是做手工,还是大家合起来种地,都能活下去。谁也不比谁差,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用得着指望别人吗,没人愿意娶你们过门,那你们就反过来招上门女婿!”

贾诩点头道:“话粗理不粗,的确如此,靠天靠地靠父母,总有靠不住的一天,还不如靠自己!”

沈乙摸着大光头,笑道:“是啊是啊,都是苦命人,谁能嫌弃谁啊!”他打了半辈子的光棍儿,什么贞操礼法统统不放在心上,他倒是不介意娶上一个!

他挺喜欢那个倔强女子的,凑过去问道:“你姓啥?”

倔强女子答道:“我娘家姓乔,本是江东人氏,随夫君赴西凉,却不幸落入贼窝,夫君和随从皆被杀,如你能给我家兄送个信儿去,他必有厚报,家兄叫乔……”

她话没说完,周围的女子们一起趴在地上,给李勤磕头,叫他恩公,她跟着也叫了起来。

沈乙才不在乎这乔女嫁没嫁过人呢,他喜欢而这乔女如要愿意,那他就敢讨了这个媳妇,然而眼下情况,众人面前,他也不好再问什么。

李勤摆手让女子们不必多礼,他看了眼火场,道:“寨子被烧了个精光,啥都没法拿了,咱们这便快快走吧,东西没有是小事,只要人活着就成。”

正待带着众人离开,可乔女却突然说话了,她感激李勤,觉得非得为他做点什么才成。乔女站起身来,对李勤道:“恩公,我知道刹罗家的藏宝窖,是听刹罗战喝醉酒后说的,那个地窖不在寨子中,是在峡谷外面。”

乔女冲峡谷外面一指,不过方向却不是李勤他们进来的那个谷口,而是反方向的另一个。她相貌美丽,远远胜过其他女子,莫说在富平少见,就是在中原也是一等一的佳人,所以刹罗战活着时对她特别宠爱,她知道的事情也就多些。

李勤啊了声,道:“怎么强盗头子把财宝埋在谷外了?”

乔女道:“强盗头子怕被官兵剿了寨子,把财宝搜走,所以便藏在了谷外,这样就算寨子被烧了,他们也还能过上有钱的日子。”

贾诩大喜,道:“狡兔三窟,强盗头子藏东西,正好咱们去挖出来!”

士兵们也都高兴起来,既然是藏宝窖,那里边东西一定少不了,说不定比这些战马还要值钱!

李勤挥手道:“那还等什么,你来带路,咱们把强盗们压箱底的宝贝,一股脑的全给他抄了!”让士兵们扶起众女子,赶着马匹,在乔女的带领下,往峡谷后面走去。

山寨的大火正好为他们照亮了道路,虽然走得不太快,可稳稳当当地来到了后峡谷。豕股峡的后山,比前面还要险峻,两座圆形大山包在峡尾处合拢到了一块,只剩下一个山洞似的隧道,要想过去,还不能骑马,只能下马步行,牵着马过去。

洞口被一大堆枯枝掩盖着,并没有人看守,想必是强盗们认为这里无需把守,除了他们自己人,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搬开枯枝,众人一个接一个地出了峡谷,谷口外面有一小片树林平地,其余皆是丘陵。

李勤问乔女道:“地窖在哪里?”

乔女尚未回答,贾诩从后面跟上,拍了拍袍子,道:“她要是知道,不就等于是逃出来了么。依我说……那地窖肯定在树林当中,不可能太远,否则强盗会不放心。”

那女子立即道:“是啊,我听刹罗战说是在三棵大松树的正中间,一块大石头底下。”

李勤一挥手,乌蛋子立即往树林里跑去,刚进入树林,就听乌蛋子哈哈大笑,叫道:“什长,找到了,好找得很,这个树林里只有三棵松树,中间还真有一块大石头!”

众人听了大喜,一起跑进树林,见果然和乌蛋子说得一样,竟然真的只有三棵松树,树中间有一块大石头,然而标记虽然简单,不知情者谁会去翻大石头呢!

沈乙和吴小三两个人一起走上前去,两人同时用力,把大石头推到一边,见石头下面又有块石板,把石板搬开,里面露出一具棺材!

沈乙叫道:“强盗头子的宝贝,不会就是他们家的祖宗牌位吧?怎么是口棺材?”

李勤笑道:“你见谁家把祖宗牌位放到棺材里的?棺材棺材,升官发财,这可是好口采呢,棺材里必有财宝,打开来看看!”

士兵们一起动手,启开钉子,打开了棺材盖。就见棺材里面有一口铁皮箱子,体积着实不小,而铁皮箱子的旁边还有一个长方形的木盒,这木盒极长,几乎和棺材一样长了!

吴小三抡起弯刀,咣地就把铁皮箱上的锁给砸掉了,箱盖一打开,众人眼前立时一片光芒,耀眼生花,就见箱子里尽是珠宝美玉,看得人眼花缭乱!

众人大喜,虽然没几个人见过啥好珠宝,可是大家却全知道一点,那就是光彩四溢的东西,就肯定值钱,这箱子东西这般耀眼,那肯定是值钱得很!

贾诩叫道:“快打开木盒子看看,里面的宝贝肯定更值钱!”

他看了珠宝,便立时明白,要是强盗只埋这一箱珠宝,断然不会用棺材这么大的东西,强盗用了棺材,必然是为了装这个长形木盒,木盒里的东西肯定是更值钱的宝贝!

沈乙和吴小三听了,立即把木盒从棺材里抱出来,两人同时叫道:“肯定更值钱,这盒子沉得很!”他俩把木盒往地上一扔,砰地一声大响,木盒摔碎,露出里面一物,却非是珠宝,而是一把大刀!

众人齐声惊呼出口,什么刀这么值钱,竟然要单独放起来?

李勤咝地抽了口凉气,他见这把大刀模样与众不同,长长的刀身足足有五尺长,而柄却只有四尺,柄的尾端有一个大铁环。大刀在火光的映照下,刀身发出流水一般的光华,给人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

贾诩叫道:“这是特殊样式的断马刀,好刀,好刀,要是拿去洛阳卖,说不定真比这一箱子珠宝还要值钱呢!”

李勤俯下身子,想把刀拿起来,可却感大刀沉重异常。他把刀又扔到了地上,摇头道:“华而不实,这般沉重的兵器,谁能使得动呢?”话刚说完,他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人,就是那个巨灵神一样的大汉,估计也只有他能使得动这把大刀吧?不过,也够呛!

吴小三抬起大刀,嘿了声,道:“怕是将近一百斤了吧,通体用精铁打制,可当真沉得很了!”

李勤微微一怔,这把大刀难不成比关羽的青龙偃月刀还要沉重?奇怪了,谁打造这种大刀干嘛!

贾诩上前,看向这把大刀,道:“这刀比普通的断马刀可要华丽得多了,刀身长出许多,这哪是用来斩马的,是用来斩骆驼的呀!如我所料不错,怕是某个大匠师为了展示自己的技艺高超,所以造出来夸耀手艺的,当仪仗用用还可以,临兵斗时不行,实际的用处也就能吓唬小孩子了!”

马超听了,拉了拉李勤的袖子,小声道:“小超没有被吓唬住!”

李勤忙摸了摸他的头顶,道:“小超好勇敢!”

他看这刀,有些类似唐时的陌刀,但比陌刀还要沉重豪华,不过这种样式要是加以改良,没准能打出一批陌刀来,那装备起军队,可是豪华阵容了,但好铁匠却是不容易找的,而且陌刀阵是不是真好使,还有待以后研究。

吴小三道:“听说有个氐人镔部,制刀手艺超群,部中先祖曾是武帝远征匈奴时的打铁奴隶,远征结束后……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

这种时刻,也来不及深入讨论。李勤摆手道:“收好,都收好,咱们这便走吧,可不要在这里多待了。”他眼望四周,不想回峡谷了,想绕道走,赶回富平。

李勤派出乌蛋子去探路,其余人借机休息,只等路一探明,便可赶路。

等了好半天,乌蛋子才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叫道:“什长,大事不好,强盗们回来了,还没入峡谷,可奔得极快,估计是看到火光了!”

众人听了,尽皆跳起,李勤叫道:“看到火光,所以回救?这怎么可能!”

贾诩也跳起身,他稍微一想便道:“定是吃了败仗,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只能是逃回!”

沈乙叫道:“吃了败仗,被富平那些废物兵打败了?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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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必要全歼

李勤急道:“别管为什么了,强盗这么快就回来了,大大反常,可咱们却糟糕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现在就在强盗家的后门,离开的道路还没探好呢,非得被强盗们发现不可,这要打起来……不会打起来的,因为他们现在除了逃,没别的办法了!

正自惶恐间,乔女又说话了,道:“恩公,要是现在能赶回谷里去,把强盗的机关给引发,那么就能把他们全都烧死在里面!”

李勤惊讶地道:“机关?这谷里有机关?”

乔女点头道:“有啊,刹罗战喝多了后,什么话都说的。他和我说过,要是寨子被官兵冲进来也不用怕的,只要他带着人往后山这个出口逃,然后把谷里的火油罐子全都打碎,点起火来,那么官兵进来多少,就得被烧死多少,全谷都得着起大火来!”

刹罗枭经营豕股峡多年,什么准备都做好了,万一老巢出了问题,他宁可不要,也不会留给官兵,所以在谷中早就预备好了许多火油罐子,抓来西域的能工巧匠做成机关,只要官兵进谷,他只需带人从后山逃走,发动机关,谷中大火燃起,官兵都得被烧死在里面,甭想有几个能逃得出去。他把机关告诉了儿子刹罗战,结果刹罗战又告诉了乔女。

李勤道:“里面的寨子已经着起火了,要是再触发机关……可他们会从来路返回,仍旧不能烧死他们啊!”

这女子道:“机关引发的大火,是从前面开始烧的,只要进入谷里就没法逃出去,活路只有谷后这一条路了。”

李勤叫道:“好,那就这么办,强盗自己挖的坑,正好埋他们自己!乌蛋子,你背着这位姑娘,进谷去引发机关。”

乌蛋子大叫得令,背起乔女,就往谷里跑。沈乙在后面咧了下嘴,想要自己去背乔女,可李勤没发话,他又不敢擅自行动,而且脸皮不知怎么的,突然薄起来了。

李勤在后面又叫道:“安全第一,要是没办法引发,只管逃命便是,不要硬拼!”

转身,李勤对女子们道:“我们马上就要作战,怕是不能顾你们周全,你们便躲在林中吧,如果我们出事,你们骑马快走,能逃多远便逃多远,万万不可回头。”

他又对贾诩道:“姐夫你照顾好小超和这些姑娘,我分不出人手来,只能靠你一个人了!”

贾诩点了点头,道:“没事的,打不过逃便是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活着,总有报仇的一天!”他这话是在劝李勤不可意气用事,打不过拍屁股走人便是,谷里都那模样了,强盗们可没心思会追的。

李勤把手一挥,叫道:“弟兄们,随我到出口处埋伏!”抄起长枪第一个奔出,众士兵随后跟随!

他们躲在出口外,没过多一会儿,就听见谷里人声嘈杂,李勤顺着隧道往里看,就见谷里火光通明,想必机关被引发了,全谷皆是大火,而这也就意味着,强盗们要从这里抢道逃出了!

可事情说着简单,过程却长,足足等了两刻钟的时间,里面才传出人声,李勤把长枪一挺,堵在洞口,就听里面有人叫道:“什长,是我是我,可别放箭!”

说话声中,乌蛋子背着乔女从隧道里跑了出来。刚一出洞,他便大笑道:“什长,比预料的还要顺利,强盗头子在制造机关时定是费了不少力气,可他没想到那些火油竟然反会把他自己给烧了!”

李勤把他们接出来,道:“这豕股峡以后可以改名了,叫棺材峡便是!”他把手一挥,下命令道:“冯什长,你带着手下弟兄离得洞口稍远些,只管捡漏抓俘虏。扶角的弟兄们,列阵,堵死洞口,出来一个杀一个!”

扶角兵齐声答应,手挺长枪,堵住了隧道的洞口。

谷里,光火冲天,浓烟滚滚,已然是一片地狱火海。刹罗枭的马惊了,把他摔下地来,他只好在喽罗们的搀扶下,向后山谷逃!

今天他出师不利,带着强盗们一路狂奔到了富平,当时天色已黑,他堵住城门,先礼后兵,说要用钱赎出儿子,可却遭来一顿箭雨。

汤表早就逃回了城,把事情和汤介说了,汤介自然大惊,立时便把军队招集起来,可要想让富平军集结,那可是很费时间的,整整一天过去,才把士兵招齐,天却黑了,只好明天出发去寻生铁,可不成想强盗们打上门来了!

富平的士兵虽然懒散,可那是平常没事时,这种边疆小城,兵丁稀少,可却没被匈奴人蹂躏,当然是有原因的,对于士兵们来讲,我家门口外面的事,我可以当做看不见,可要是谁敢打到我家门口,我就跟谁玩命!

汤介根本不知道刹罗战是谁,当然交不出去,刹罗枭情急之下,立即下令攻抢城门,这一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富平军见强盗要进城,拼了命地抵抗,乱箭齐发,滚木擂石一顿猛砸!

强盗们奔了好几十里到了城外,又进行如此激烈地战斗,就算他们再强,可也还是人类,自然抵挡不住,两次冲锋便死了不少人,元气大伤!

刹罗枭没有办法,如果再硬逼手下强攻,怕是队伍就得散了,他不敢在官府的地盘上多待,那会更危险,只好引兵回撤,返回豕股峡。这一来一回的奔驰,强盗们又遭重创,早已人困马乏,可快到老巢时,却又见火光冲天,豕股峡里着大火了!

流年不利,倒了大霉了!今天对于刹罗枭来讲,真是祸不单行,儿子被抓生死不知,带兵攻打县城,结果损兵折将,等回到老巢,等着他的却是山寨被烧了!

刹罗枭气得嗷嗷大叫,带领手下强盗立即冲入峡谷,可正要去扑火,却不成想峡谷入口处着起了大火。他一看苗子就知道完蛋了,山寨里一定出了内鬼,引发了机关,他自己设的机关,他能自己岂能不知道厉害。机关是用来全歼入谷官兵的,结果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砸得不轻,这不成了自己设下机关,要把自己的队伍给全歼了么!

强盗们这时全成了步兵,他们的马奔了这么远的路,早就支持不住了,又加四处尽是大火,骑马逃出去,已然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用自己的腿跑了。强盗们跟着刹罗枭,一起往谷后奔去,这里有出口,是唯一能逃出火海路径了!

李勤和自己的五个手下,沿着洞口方向站成一排,没有横着堵洞口,以免里面放箭。只等了片刻功夫,就听洞里传来脚步声,一个手提弯刀的强盗跑了出来!

李勤叫道:“杀!”

六杆长枪疾刺而出,全部刺中这第一个跑出来的强盗,惨叫声中强盗倒地身亡。后面的强盗叫道:“有埋伏,洞外有埋伏!”

随着喊话声,洞里射出七八支箭,全部射空!

李勤冲乌蛋子一使眼色,乌蛋子立时会意,扯嗓子叫道:“射中我们啦,啊——”拖着长音,凄惨无比!

洞内稍一停顿,紧接着强盗们便争先恐后地冲了出来!

李勤叫道:“杀!”六杆长枪再刺!

洞中连着奔出强盗,而长枪连着疾刺!

李勤不住口地叫着:“杀!杀!杀!”

长枪不停地刺出,虽再难做到整齐,可每跑出一个强盗,总有两三杆长枪刺去,枪枪要命!

杀!

杀!

杀!

激烈的疾刺之下,李勤和扶角兵全都手臂酸痛,要是强盗们还这么疯狂外闯,他们怕是也坚持不住多一会儿了!

可他们一口气刺死了二十多个冲出来的强盗,每个强盗都是立时毙命,被偷袭之下,全无反抗之力!

洞口一片尸体,里面的强盗也暂时停止了逃窜,不敢再往外面冲了!

峡谷里的大火越着越旺,强盗们的退路已被封死,已经有人被浓烟熏得晕过去了,此时此刻,强盗们自保尚且不能,何况互救,一旦晕过去,就代表着死去。并非是被火烧到才会死,吸入浓烟和炙热的气体,同样会死人的!

扶着刹罗枭的小喽罗叫道:“大头领,出口被官兵堵住了,咱们逃不出去了!”喊话的声音中,已然带了哭腔。

别看强盗们平常挺凶悍的,杀起人来可以做到眉头不皱,可现在一旦成为待宰的羔羊,领教了死亡前的恐惧,他们就和普通人一样,也害怕得不行,他们可以漠视别人的生死,可面对自己的,就没法漠视,反而害怕的程度更甚!

刹罗枭回头望了眼峡谷里的冲天大火,又转过头望了眼前面那黑漆漆的洞口,那洞口就如同吞食活人血肉的巨兽之口,不知后面有多少可恨的官兵!

刹罗枭道:“火烧眉毛,岂顾眼下吧,再派人往外冲一冲。外面一定有叛徒,要不然官兵不会堵在这里的!”他想起了自己的藏宝窖,不知有没有被官兵发现,一想到这个,他就着急得受不了,那是自己和儿子最后的希望,要是被官兵给抢去,那就全完了。

强盗们纷纷大骂,官兵们堵在这里,定是寨子里出了叛徒,这是要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啊!大吼声中,三个刹罗枭平常最信任的手下,挥起弯刀,冲进了山洞!

听到脚步声,李勤对扶角兵道:“先放他们出来,然后再刺死,尸体太多了,把洞口都堵住了。乌蛋子,准备好再嚎叫两声。”

乌蛋子赶紧答应,心想:“又是我,为啥每次都是我!”

话音刚落,就见洞里冲出来三个大盗,都是身高体壮之人。这三个大盗跃过尸体,直逃出了洞口快一丈远。最后那个叫道:“冲出来了!”

李勤叫道:“杀,杀,杀!”

躲在一旁扶角兵长枪齐出,闪电般的疾刺,扑通扑通三声大响,这三个强盗被一起刺死,枪阵之前,没有活口,无人可以幸免!

乌蛋子拔出长枪,叫道:“哎呀,强盗杀了我们三个兄弟,哎呀,他们逃走了,快追,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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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问问她们饶不饶你

洞外三声惨叫,混乱之下,哪能听得出是谁喊的?要是这种时刻,谁还能冷静地分辨声音,那这人可是太了不起了,那就不必当强盗了,干点啥都是大有前途的!

强盗们听到外面的喊声,无不大喜,看来还得靠狠劲往外冲啊,这不就直接冲出去三个么,有一就有二,有二就连串啊,大家一起往外冲吧!

信心又恢复了,小小官兵,有啥可怕,壮起贼胆,勇敢冲出!

刹罗枭叫道:“暴犰,护住我!”他也急了,既然可以冲出,他当然要先往外冲了!

暴犰跑到他的跟前,护住大头领,两人当先往外冲,强盗们跟在他俩的身后,挥舞弯刀,嗷嗷大叫着给他们助威!

洞外,李勤道:“这次冲出来的人肯定多,弟兄们手别软,全力刺吧!”他转回头,冲着冯成叫道:“你们准备好,要动真格的了!”

冯成和汉兵们等在不远处,眼见着李勤他们杀人,如同宰鸡,一个个看得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全都满身是汗,口干舌燥了。冯成把手上的汗在衣襟上擦干,叫道:“等着看好吧!”

暴犰见识过扶角兵的枪阵,那是他这辈子经历过的,最恐怖的事情,虽不知外面堵住洞口的官兵,是不是那伙要命的魔鬼,可他却仍感害怕,越靠近洞口,他越不敢再往前走了。

后面的刹罗枭哪管他害不害怕,这种时刻,谁不害怕,可害怕有用么?见暴犰越走越慢,快到洞口时竟然停了下来,趴在洞壁上往外张望,一副出洞老鼠的模样。

刹罗枭大怒,难不成外面的是猫么,竟把你吓成这样!他一把抓住暴犰,叫道:“外面的官兵,爷爷出来了,等着受死吧!”

他喊完这句话,却没有自己往外冲,而是把暴犰一脚给踹了出去!

暴犰哎呀一声大叫,跌跌撞撞地出了洞口,可他却及时想起了当初是怎么躲开扶角兵枪阵的了,那就是懒驴打滚,这招最好使!

就势往地上一趴,正好趴到一具尸体上,他口中叫道:“啊——”随即蜷缩成一团!

外面的李勤一愣,心想:“这是干嘛,不还没刺他呢么,怎么直接就装死啊!”

暴犰这一扑之后,李勤没有喊杀,扶角兵自是谁也没有出手。只这么眨眨眼的功夫,就见洞里又冲出一名大盗,这大盗可没装死扑地,而是踩着先前那个人的身体,挥刀出来!

爬着出来的可以多活一会儿,可站着出来的,必须立即就死!

李勤大喝道:“杀!”

六杆长枪齐出,一起刺向刹罗枭!

刹罗枭眼前一花,就见几支枪头刺来,方向全是自己的腰腹之间!为盗多年,刀头舔血,什么恶斗没有经历过,他作战的经验丰富之极,只一看这几杆长枪刺来的架势,心中一个念头电闪而过,莫不是洛阳的羽林军来了?

他年轻时去过洛阳,见过羽林军操演,表演枪阵给百姓们观赏,以示天朝军队的威武,但那是表演性质的,但即使只是表演,他也对枪阵齐刺印象深刻!

眼前的枪阵,可不是表演!

念头一闪而过,刹罗枭的动作比想法还快,念头没等闪完呢,他就做出了正确的躲避动作,这个动作和他脚踩着的暴犰一般无二,也是就地扑倒,面对枪阵齐刺,来不及转身逃,扑地就是唯一的保命之术了!

然而,就算是两个人都知道方法,并且都正确的使了出来,可结果不一定相同!刹罗枭正在扑倒,却还未倒之时,他后面的强盗冲出来了,并且是嗷嗷叫着,手挺弯刀冲出来的,一不小心,后面的强盗弯马捅中了刹罗枭的屁股!

前有长枪,后有弯刀,今天的确不是刹罗枭的幸运日,而是他的终结日,终结者就是他自己的手下,而刹罗枭一倒地,手里的弯刀,又把下面的暴犰给砍了一下,暴犰成功躲过了长枪,却没躲过弯刀,这倒霉催的!

扶角兵的长枪越过刹罗枭的头顶,卟卟卟几声响,一起刺中了后面那个捅刹罗枭屁股的强盗,这强盗立时毙命,尸体倒在了刹罗枭的身上,捅完一刀不算,还得再砸一下!

洞里的强盗见状,无不大声惊叫:“大头领被杀了,大头领被杀了!”他们看不到具体情况,只见着刹罗枭倒地,便这么喊了起来。

这么一喊叫,谁也不敢出来了!

李勤堵在洞口,他不怕强盗往外冲,就怕他们不往外冲,他总不能进去抓人吧,那不就成了强盗们堵洞口捅他了么!

李勤看着地上的两个活人,叫道:“补枪!”

乌蛋子忽然叫道:“什长,他们死的这个叫大头领!”他见过刹罗枭,原以为老强盗是大头领,可洞里那么喊,他就以为后面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大头领呢!

李勤心想:“如果强盗头子死了,那么便可以招降了,先把强盗们的兵器下了再说!”

他回身冲冯成他们一挥手,冯成他们立即跑过来,把屁股受伤的刹罗枭抓了起来,又把下面的暴犰给抓了起来。把这两个强盗抓到一边绑了起来,冯成和汉兵们不禁惊讶,当真是奇了,这俩家伙怎么都是屁股挨刀啊,还挨得不轻!

暴犰早就被吓破胆了,他认出了这伙杀人不眨眼的官兵,惊恐之下,啥也说不出来了。可刹罗枭却不一样,他不想死,他有儿子,有财宝,有希望,他还不知道扶角兵的凶悍。

刹罗枭大声呼喊,让里面的手下出来救他,官兵人不多的,而且已经疲惫!

他不叫喊还好,没人认得他,不知他是大头领,可他一叫身份就暴露了。

乌蛋子大喜,对李勤道:“那个老强盗才是大头领,不是死的那个!”

李勤忙招呼冯成,让他把刹罗枭拎了回来,他提着刹罗枭的后脖领子,叫道:“里面的贼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快快出来投降,否则就把你们大头领一刀两段!”

乌蛋子把李勤的话翻译过去,喊给里面的强盗听。可刹罗枭却是有种,大声喊叫,不许强盗们投降,要冲出来救他!

乌蛋子道:“什长,要不要把这老家伙的嘴堵上?他不许里面的人投降!”

李勤嘿了声,又冲里面叫道:“里边的弟兄们听着……”

洞外所有人听了他这一嗓子,全都愣住,上一句还是贼人,怎么下一句成弟兄了?

“大头领是英雄,你们也是!咱们讲和吧,你们只要放下武器,把双手举起来,走出洞来就成,我们决不为难。为了救你们的大头领,受些委屈又能如何?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们都是大丈夫,咱们讲和,有话好好说!”李勤把话喊完,立即抓着刹罗枭后退,让开了洞口。

汉兵们面面相觑,这样行吗?这不等于是赞美了强盗头子,又赞美了里面的强盗?赞美自己人无妨,可赞美敌人,说些甜言蜜语,似乎用不着吧!

可事实证明,甜言蜜语比杀人的刀还要锋利!

洞里的强盗们后面是大火,而外面又有了“台阶”可下,就算出去投降,也是为了大头领啊,估计着官兵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吧?峡谷里的大火代表着死亡,可洞外却似乎有活下去的可能……只一犹豫,强盗们便尽皆上当!

武器被扔出了洞外,强盗们高举双手,从洞里一个一个地走了出来,外面的冯成等人立即忙乎起来,出来一个,便按倒一个,将强盗们全都按趴下在地上,双手抱头,等着发落。

远处的贾诩见状,摇头叹了口气,道:“阿勤有妇人之仁啊,这些强盗满手血腥,他们是不可能真正投降的,明白押到县城会被砍头,路上岂能安生?阿勤这是把自己陷入了险境啊!”

可他怀里的马超却道:“才不是呢,这些强盗上当了!”

贾诩低下头看他,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上当了?”

马超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他道:“李叔说了,信谁的话,也不能信敌人的话,这叫兵不厌诈!”

洞里足足出来三十几个强盗,除了被烧死和战死的之外,其余的全在这里了。

见里面再不出人,李勤摆头示意,吴小三和沈乙挺枪进入洞中,片刻功夫又出来,吴小三小声道:“里面还有,不过都是死的,为防意外,都补枪了!”

李勤转头叫了声,示意女子们都向这里看过来。

他对着趴在地上的强盗们说道:“如果我把你们送去县城,估计你们是要被全砍头的,可我有意要放你们一条生路,只要那些女子说饶了你们,我就饶了你们!”

他再次看向女子们,突然提高声音,叫道:“杀?”

女子们恨强盗入骨,听李勤问话,她们一起叫了起来:“杀,杀了他们!”

强盗们大惊,刹罗枭也反应过来,他一直认为有叛徒,原来竟是那些女子,可她们又不能说是叛徒!

强盗们以为按着官府的惯例,就算俘虏了他们,也要游街示众,宣布他们犯下的罪,这才砍头,说不定还要等到秋后问斩。时间上充足,总能想出办法逃脱,可万不想刚被俘虏,这官兵的头领就要杀人!

这时再想反抗,可来不及了!

李勤一挺长枪,便将刹罗枭刺死,而扶角兵和汉兵立时全部冲上,全力刺杀,顷刻间便把强盗全部刺死,虽有几个凶悍的跳起搏斗,可却死得更惨!

远处观战的马超得意地道:“瞧,小超没说错吧!”

贾诩慢慢地点了点头,道:“这才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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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回去之后怎么办

将强盗全部处死后,李勤这才松了口气,他早就看出强盗们中有人目光闪烁了,这种紧要关头,只要有一个强盗挑头,必会大乱,给强盗机会就等于是纵敌,要是汉兵中有一个因为自己心软而出意外,那就太不值得了!

李勤冲贾诩招手,叫道:“姐夫,现在怎么办?”

贾诩笑了,很得意地对马超道:“看着了吧,关键时刻,你李叔还得问我呀!”

马超扬着小脸看他,奇怪地问道:“关键时刻?小超还以为刚才才是关键时刻呢!”

“小孩子不大点儿,黄嘴丫子没褪净,你懂个什么!”贾诩一瞪眼睛,不理马超,大步向李勤那里走去。

可马超却很乖地跟在后面,还两只手齐上,拉着贾诩的后袍衣襟,亦步亦趋地跟着,大声道:“小超说错话了吗,贾叔叔别生气,你才是最关键的!”

童言无忌,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反倒把贾诩闹个大红脸,自己关不关键,自己心里还没数么!

到了李勤的跟前,贾诩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道:“天快亮了,不如休息一下,等天亮后吃了东西再上路吧,估计得翻山越岭了。”

李勤深感疲乏,点头道:“姐夫说得对!”他却并不要士兵们马上休息,对扶角兵大声喝道:“列队!”

扶角兵听了命令,立即在他面前排成一列,人人手柱长枪,tǐngxiōng抬头!

“往右看齐,往前看。稍息,立——正!”李勤大声命令,扶角兵一一照做。

冯成他们见了,无不赞叹,扶角兵的厉害他们见识过了,就算以前有什么不服,现在也都没有了,人家厉害的确有厉害的道理。看看,打完了仗,还能整齐地列队,换了别人,谁也不行啊!

可贾诩见了,却大吃一惊,他心道:“阿勤了不得啊,这可是名将的练军之法,别说富平这小地方,就算是在凉洲治所,也没有哪个将校能够做到,阿勤决非池中之物,前途不可限量!更妙的是,这般人物是我的妻弟,至亲至爱之人,那我的前途也是无限光亮的啦!”

“解——”还没等李勤把散字喊出来,却听孩童的声音响起:“散了吧!”

小马超忍不住了,竟然学着李勤的样子,叫起散了吧!众人听了无不大笑,连贾诩都忍不住笑了!

可扶角兵却个个面无表情,虽然心里也都在笑,可谁也不敢脸上lù出来,他们心中都明白,只要脸上流lù出表情,什长的鞭子真往屁股上抽啊!

李勤回头看了眼马超,马超赶紧躲到贾诩的身后,只探出半个头,看着他李叔!

李勤转回头,道:“解——散!”

扶角兵们一起tǐng枪,叫道:“杀!”

喊完这声才敢说话,沈乙叫道:“马小丫儿,刚才你那一嗓子差点让我笑出来,我要是挨了鞭子,我挨一下,抽你两下!”说着跑去抓马超。

马超转身就跑,边跑边叫:“你才小丫儿呢!”

众人暂不管地上的强盗尸体,都进入林中休息,没过多一会儿,天就亮了,而峡谷里的大火仍旧没有熄灭,还在冒着浓烟。

众士兵拿出干粮,分给那些女子,他们自己也开始吃了起来。

贾诩和李勤马超坐在一块,他嘴里嚼着干肉,推了马超一下,道:“去,一边儿玩去,大人有话要说。”

马超见贾诩赶他走,大感委屈,他忙趴在李勤的膝盖上,耍赖道:“小超不走,小超不喜欢玩,李叔别赶小超走!”

李勤环臂抱住他,把手里的干肉塞到马超的小手里,道:“好,李叔不赶小超走,小超最乖,李叔最喜欢小超了。”

贾诩摇头道:“这孩子真黏人,不过看岁数肯定不是!”

李勤道:“什么肯定不是?”

“看岁数他肯定不是你儿子!”贾诩笑道。

李勤也笑了,道:“废话!”

贾诩表情一正,道:“阿勤,你现在有一件事情要做,回城之后有两件事。先说现在的,那些财宝你不可上交,只把生铁和马匹上交就成,这些是瞒不住的,而就算上交,县令也会赏下来,所以你不会亏的。”

李勤点头道:“这个我明白。财宝还有那把大刀我会藏起来的。”

贾诩道:“再说回城后的两件事,其一是你必须拉拢住那些不是你手下的士兵,让他们嘴巴严,如能变成你的直属,那是最好。在你见着县令后,万万不可说把强盗全歼了,要说逃走一部份,至于首级,带三四十颗足矣。这样既可表明你立了功,又表示还有强盗,并且随时会来报复。”

李勤明白了,这些强盗回来得快,说明定和汤介交过手了,而且没占到便宜,但想来汤介也没占到便宜,否则他就会派兵来追。换句话说,汤介依靠着城墙和富平全军,都没有把强盗们怎么样,而自己却把强盗全歼了,功高盖主,压过了上司,就算汤介心xiōng再怎么宽广,心里也不会舒服,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但如说强盗没有被全歼,就代表危险尚未解除,那么汤介就算有想法,也不敢把他怎么样,还得用他和强盗打呢呀。封建时代的将领们往往养贼自重,让皇帝不敢动他们,其实李勤现在也需如此,是一回事,只不过他要防的是县令,而非皇帝。

李勤道:“这个我明白,第二件呢?”

贾诩道:“丈人是飞将军之后,这个我早就知道,趁此机会,把这事挑明吧,正式和县令说清楚。我看了你练的兵,与众不同,如果不说你是名将之后,必会遭同僚的嫉妒,但你说出自己的门第,他们就会自卑,认为比不过你是应该的,反而不会嫉妒了。”

李勤点了点头,道:“这个我也明白。嘿,这人情世故可真够复杂的,比打仗还让人头疼啊!”

贾诩道:“这也叫头疼,富平才多大点儿的地方,你才要应付几个人!当你和县令说清这些后,要记得,你一定要强烈请求留在他的身边,为他效力。你要求得越强烈,他越会防着你,不会把你留在身边,反而让你远离县城,这样你隐藏财宝的事便不易泄lù,又可以发展自己的势力,我估计你有可能会被升为队率。”

李勤道:“好,都听姐夫的。”

贾诩笑了,道:“让那些当兵的嘴巴闭严,这事我去做,你不要出头。”说完,他弹弹衣服,站起身来,向冯成他们走了过去。

见贾诩走了,马超趴在李勤的膝盖上,扬着小脸,问道:“李叔,刚才贾叔叔说的是啥,小超都没听明白?”

李勤mō着他的头发,小声道:“他说的是怎么能让咱们以后天天吃肉!”

马超小孩子心xìng,闻言大喜,道:“真的吗?能天天吃肉?”

李勤道:“等咱们回去了,你让娘和弟弟把家搬到扶角村来,以后就跟着李叔过日子。”

马超重重地点头,道:“好,小超愿意和李叔住在一起,娘和弟弟们也肯定愿意。”

那边,贾诩把冯成他们招集到一起,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一通说。他口才极佳,没用几句话就把冯成他们给侃晕了,而且他又把方方面面的各种厉害关系,分析总结了一番,冯成他们哪听过这种云山雾罩的话,mímí糊糊地把头点了,答应了贾诩。

贾诩回到了李勤的身边,道:“办好了,咱们吃饱喝足休息够了,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姐夫出马,一个顶俩!”李勤笑道。他起身,招呼众人收拾东西,砍下一部份强盗的首级,准备回去请功,然后又把女子们扶上马背,由士兵们照顾着,一起返回富平县。

绕了个大弯,这才又重回大路,在路边的树林里找到运铁大车,套上马,赶着马车,继续赶路。

他们带了女子,又赶了大车,行进速度大为降低,走一段歇息一会儿,竟然到了天sè大黑之后,这才赶回了富平县。

昨晚县城被强盗们冲击了一把,虽没冲进来,可城上的防守也大大增强,深怕强盗再来。守城士兵见远远来了好大一队人马,月光之下看不清楚是哪支队伍,士兵立即敲起锣来,又有人去报告汤介。

汤介听到城外又有马队来,也是吓个不清,还连着来呢,没完没了,他赶紧让人满大街的敲锣示警,他自己则带着一群官吏,飞奔上城。

到了城上,汤介见那队人马已经走近了,而一骑正飞奔而来,看服sè却是汉兵。待那人奔到近前,汤介看清了,竟然是李勤。

李勤人在马上,冲上面叫道:“上面的弟兄们听着,我是扶角李勤,剿匪归来,还有运铁大车,弟兄们请速去通报汤大人,为我打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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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天高任鸟飞

李勤在下面喊话,汤介在城上听得真真切切,他大吃一惊,剿匪归来,还带回了运铁的大车!这是怎么个话?

汤介趴在城垛上,冲下面叫道:“可是李郎?你何时去剿的匪?”

李勤听是汤介的声音,他连忙道:“汤大人还没安歇?属下李勤。只因半路去接运铁队伍,不巧遇到了强盗,这才一路追击,火烧了强盗的老巢,得了财物无数,特回城来向汤大人交卸差事!”

遇到强盗的事,汤介当然知道,汤表跑回来时都说了,可他却搞不明白李勤是怎么把强盗老巢给烧了的!

命士兵打开城门,汤介下城亲自迎接出来,这时大队人马正好赶到,汤介见了这又是马群又是女子,还有运铁大车的队伍,更是惊讶,他身后的官吏们也都又惊又喜,都急着问李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快到城门之前,李勤已经让许小泥领着贾诩和马超,赶回扶角村了,带走了那箱珠宝和大刀,以及一批兵器,免得被汤介看到。

李勤下马行礼,道:“汤大人,属下随着汤屯长一起去接运铁队伍……”

他把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无外乎遇见了强盗,如何英勇攻击,又如何追赶强盗,抢回了运铁大车,又怎么不忘汤大人平日的教诲,所以奋不顾身,跑去了强盗的老巢,设下伏兵,等待强盗归来,一举败敌,只可惜由于人手不够,所以让强盗跑了一些。把贾诩教给他的话,都说了出来。

汤介和一众官吏听了,无不惊讶,竟有这等奇事,李勤竟又如此的英勇,当真是让人惊叹!

汤介又看向城外的人马,心中好不容易才相信了,事实就在眼前,李勤绝非说大话唬人。汤介叫过景明,让他去处理城外事宜,他则拉着李勤,一起往县衙里走。

李勤回头看了眼,见景奇凑到了景明的身边,正在小声嘀咕,他便放下心来,景奇会把事情料理好的,景明难为谁,也不可能难为自己侄子的。

一路进了县衙,汤介把李勤带进大堂,打发走闲杂人等,他和李勤在榻上隔桌而坐,汤介道:“李郎,事情到底是如何,你且仔细说来!”

李勤只好把刚才在外面的话,又说了一遍,不过这次却加了一些枝节末叶,临末了,他道:“汤大人,如果承méng不弃,属下想搬入城中,住在县衙的左右,随时听从大人的调遣,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汤介哼哈几句,心不在焉,他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对于李勤说的剿灭大盗刹罗枭的事,还没有消化干净,对于他来讲,干掉刹罗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就在这时,景明从外面小跑进来,叫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这次李郎带回来的强盗首级,足足有四十九级,刹罗枭和刹罗战的首级也在其中,还有两千斤生铁,一斤未少,全都找回来了!”

汤介啊了声,身子一震,回过神来,点头道:“好,好,这太好了!”不住点头,看向李勤。

景明又问道:“随队回来的,还有不少被强盗抢去的女子,不知该如何安置。对了,还有那一大群的马,是否先找地方圈起来?”

汤介心里有事,摆手道:“你去处置吧!”

景明立即答应:“是!”临走之前,冲李勤微微一笑,这才转身出门。

李勤心想:“定是景奇和他说了女子的事,由他安置就好,那就少了麻烦,可以直接送去扶角村了,那些女子都是可怜人啊!”

忽然,汤介问道:“李郎,从你与强盗作战的情形看,你懂得一些兵法?”他终于问出来了,李勤的表现太杰出了,功劳太大,让他感觉在富平的统治受到了威胁,所以不得不问。

果然来了,看来贾诩事先分析得没错。李勤忙道:“回大人的话,属下原本是飞将军之后,我是他的第十一世孙。”

汤介这才“恍然大悟”,可表情是相信的,心里却半点不信,这年头冒充皇亲国戚的都一抓一大把,冒充李广的后人,又有啥稀奇的了?以前富平还有个叫李傕的人,也自吹是李广之后,听说后来去了并洲,hún得还不错。现在眼前又冒出一个,那岂不是和李傕是亲戚了!

汤介为人圆滑,当然不会给李勤难堪,李勤爱冒充谁就随他冒充去呗,又关他什么事了。他道:“怪不得呢,原来是名将之后。”说完这句话,他又沉思起来,低头不说话。

汤介心中暗道:“这个李勤不是简单人物,留在身边怕是不妥,不如远远地支开,一来这样他有啥发展,都是我给的,得记着我的好,二来那些强盗没有被全歼,我还得靠他打仗,光靠我那个废物侄子,怕是不行的,总不能一打仗,就让我亲自去指挥吧!”

主意打定,汤介抬起头来,道:“李郎,咱们富平不太平啊,胡患越来越严重,而且从昨晚强盗来袭的事看,光靠守城不行,要是能内外夹击,那得胜的机会便会大很多。所以,本官想让你在城外三十里处,修建一座堡垒,里面屯兵,如果县城一旦受到攻击,城与堡可以互成犄角,互相支援,你看如何?”

李勤一愣,他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忙道:“大人,离城三十里建堡,似乎远了些吧?再者,如果建堡,一什的士兵根本不够,怕是得一屯才行啊!”

汤介心中嘿然,这是管我要官呢,想当屯长。行啊,别说屯长了,就算是军侯,我也能让你当,问题是你招得来兵吗?你养得起吗?你讨要官职,我许你何难,可我不给你粮食,我看你能蹦达成啥样!

汤介摇头道:“恐怕一屯的人也不够呀。不如这样,我把汤仁兼的军侯之职转给你,你做军侯,领兵两百,去修建城堡如何?不过,你也知道咱们富平兵不足额,所以堡兵只能由你自己去招募了。”

顿了顿,他感觉这样有点太过份,不近人情,又补了一句:“城堡周边的土地,你可自行开垦,用做养兵吧!”

又顿了顿,他感觉这事还是不怎么地道,富平啥都值钱,就地不值,要多少有多少啊,许李勤土地,和没许一个样的。

他又道:“不如这样吧,这次缴获的武器装备,你挑最好的拿一部份,还有本官赏你五十……嗯,马是娇贵的东西,太多了你也养不起,就赏你二十匹吧。至于别的,县里的情况你也清楚,太多的本官也无能为力,不过本官是全力支持你的,以后有事你尽管来找本官吧,只要本官能做到的,一定为你做!”

李勤忙道:“多谢大人支持,属下敢不尽力!”

汤介说完这些,摆手示意让李勤离开,临走时又道:“明天就开始去选地址吧,早早把城堡建起来,以解本官之忧。”

李勤连声答应,告辞出堂。来到院子里,夜风吹过,李勤只感遍体生寒,贾诩的自保之术果然了得,他算得一点没错啊!

功劳大,确不是什么好事。这才富平一县之地而已,汤介不过是小小一个县令罢了,而他也只不过是剿灭了一伙强盗而已,还不算是“全歼”,就要被排挤,不过这种排挤却正和他意。

出了院子,李勤心想:“终于独立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见扶角兵都等在外面,连冯成也都等在这里,景明也还在忙乎。他走到景明的身前,把事情说了,既然当了军侯,自要扩充军队,能不能给他些老兵,意指冯成他们。

景明连声恭喜,可调拨士兵的事他做不了主,他是县丞不是县尉,只管兵册,不管真人。但景明却答应李勤,一定为他周旋,争取把冯成他们划给李勤。

天黑不好再开城门,李勤便带着扶角兵去了贾家,在那里过夜,并把贾诩回来的消息说了,贾父贾母自然大喜;李佳也高兴的不得了,自家男人终于回来了,有没有前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团圆,在一起生活。

第二天,李勤和扶角兵们睡了个懒觉,快到中午时才去找景明,一来是取马挑兵器,二来是问冯成他们的事。景明办事给力,二十匹马全是最好的,又给他二十柄弯刀,而冯成的事更加办得利索,冯成是汤表的手下,和汤表闹翻了,别说冯成想离开,就算不离开汤表也会赶他走的。

一切顺利,李勤带着兵马,还有贾家三口,一起返回了扶角村。

回到扶角村,自然又是一场热闹,贾诩和亲人相见,又是哭又是笑,贾父贾母见着儿子,先是气得骂他,又是笑着流泪,不管怎么说,儿子回来就好,李佳见了丈夫,不好意思说什么亲热话,可贾诩拉着她的手,却是贤妻贤妻叫个不停,连声说着这两年辛苦她了,李佳立时感到这两年的苦没白吃,值当了。

士兵们又在说着此次的大功劳,自吹自擂,都说自己功劳很大,又说李郎当上了军侯,大肆庆祝,场面热闹非凡。

等到晚上,李勤服shì父母睡下后,这才叫出贾诩,两人坐在院子里,李勤把修城堡的事说了出来。

贾诩听罢,道:“要建城堡,却不给你一颗粮食,汤介器量太窄了啊!”

李勤道:“那些财宝,我想找人卖了,不过不能在本地卖,怕会引起汤介的猜忌。”

贾诩想都没想,道:“拿到陇县去卖吧,那里离富平远,而且有钱人多,我地方又熟,可以卖个好价。咱们先把建堡的地址选好,然后就去。”

李勤重重点头,自己在汉末的事业,也许就要从那个不知在哪儿的城堡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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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棱堡

商量完了事宜,李勤回屋休息,他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那将要属于自己的城堡。

既然是堡,就肯定不能太大,堡这种建筑在以后的晋朝会大量建造,据险筑堡以自固,在险要地点,修建堡垒,主要功用就是为了驻扎士兵,加强防守力量。

李勤瞪眼睛看着屋顶,心想:“汤介让我离富平三十里地建堡,为什么会这么远?啊,明白了,因为我只能选北边,他明确说是为了防胡患,胡人从北来,这就等于是明确告诉我只能选北边,可北边三十里,那不是平原吗?”

一想到这个,李勤忽地从榻上坐了起来,心中气恼,这个汤介竟然让我去平原上修建城堡,他怕我死得不够快么?

他慢慢又躺回chuáng上,事实已经如此,再生气也没用,在人家的地盘上,只能听人家的。可在平原地带,能修个什么样的城堡呢?

想了好久,忽然李勤想起来前世看的旅游节目了,里面的导游曾介绍过一个欧洲的古堡,记不清楚是哪儿了,不过介绍的古堡因为样式奇特,他却记得很清楚,而且导游也大加评论,把古堡的特殊之处吹得天huā乱坠,说什么这里曾有过战争,而攻方士兵十倍于守方,可攻打了半年,也没攻下来,等仗打完了,守方士兵出来看时,竟看到攻方曾经的营地上,全是坟头,死亡的攻方士兵无数!

李勤又坐起了身,在榻上用手指画图,那是个棱形的城堡,城墙上全是凸出的尖角。他画了画图,忽然明白了,凸出的棱角城墙,是为了让守方对攻方进行多重打击,不管攻方从哪面城墙进攻,背后都会暴lù给另一边侧墙上的守兵,每个侧面又都在弓箭的射程之内,如此一来攻方几乎没有爬上城墙的机会,不是被前面的守兵杀掉,就是被背后的守兵射死!

这种城堡很好修建,而且扩建也方便,只要沿着棱形的城墙,不停地再修同样形状的城墙,墙墙之间形成夹道,就可进行扩建,而且防守能力不但不会减弱,反而会增强!

李勤想明白了这些,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躺回chuáng上,不多时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李勤招集了自己所有的手下,和贾诩一起向北出发,去找修城堡的地方。当他把事情说出来后,士兵们无比气恼,要在平原上修城堡,这不是吸引胡骑来攻么,太危险了。生气归生气,却谁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去找汤介理论。

一直向北走来到了平原地带。贾诩眼望着大平原,叹气道:“这里要是进行耕种,倒是个好地方,一望无际都是沃野,那边还有两条小河,称得上是有良田万顷,可要是在这里修城堡驻兵,怕是不妥啊!”

李勤望着大平原,点头道:“是啊,没有险要可以依托,所以咱们得靠自己的双手,修出一处险要来。”他纵马往河边奔去。

到了小河边上,就见河水湍急,再往西几十里就是黄河了,只不过这时的黄河没有经过以后的多次大改道,且流经富平的这段河道也没有什么泥沙,所以带来很多益处,属于河套平原地带。眼前这条小河名为清水河,是黄河的一条支流。

李勤看着小河,道:“这河水流湍急,沿河两边的几万亩地,都能用它来灌溉,那边还有一条,就是稍远了些。”

贾诩跟着过来,问道:“可是要在河边修建城堡?”

李勤翻身下马,指着周围的地形道:“这里的河道有个拐弯,如在此处修起城堡,只需河与堡的中间修起两个小烽火台,就可以把这两个方向全都照顾到,不靠近河道,可以免得敌人掘河淹堡,我们的能力只能先建土堡,经不起淹;而另外两个方向也只需要多修几个烽火台,便可以提前发现敌情,做好战斗准备。”

贾诩嗯了声,道:“发现敌情这点不难做到,可是在这里修烽火台,是没法守的,士兵们见敌人来了,也只能退守城堡,说白了还是得守堡才行。”

李勤蹲下身子,捡起块石头,在地上画图形,把他想好的棱堡图样画了出来,道:“我们只要修建这样一个五角星形的城堡即可,堡墙不用太高,暂时两人多高就行了,堡外纵向和横向多挖壕沟,只要敌兵不超过两千人,我们两百人就能守住城堡。”

旁边的士兵们听他前面说的话,倒是没啥反应,可听到后一句,立即一起围了过来,看着五角星形的堡图,人人惊讶,这么低的堡墙用二百人,就可以抵挡得住十倍之敌?似乎有些夸张了!

贾诩也是微有惊讶,他蹲下身子,仔细看图样,半晌之后,道:“这和《墨子》里说的马面城很类似啊,防守的地方不仅仅是城门,而是整个堡墙处处可以进行防守。”

李勤道:“对,就是这个意思,是我昨天晚上想出来的。”他站起身,一指清水河的上游,道:“那边有森林,我们可以砍伐大树,做成木排下水,到了这里捞上来修城,以树干为骨,再用挖壕沟的土做肉,这样城堡很快就可以建起来。”

士兵中的冯成便会造房子,平常尽干些上大梁的重要活,当兵只是副业,他道:“军侯,要是堡墙总长一里左右,那二百人一个月就能完工,当然堡墙不能太高,象你说的两人高才行。要是再高,那就得加厚,时间用得就长了。”

贾诩站起身,道:“如果确定在这里修,这样修,那得立即动手才成,河水解冻,咱们富平的春耕时节已到,怕是难招人手。嗯,春耕也代表着春荒,只要我们拿得出粮食,那就一定招得到人,起码能招到羌人和氐人。”

李勤道:“先造个基本的,把脚根站稳,以后咱们人多了,再扩建不迟!”

眼望河水,李勤忽然豪情万丈,他大声道:“弟兄们,咱们齐心合力,用咱们自己的双手,打造出完全属于咱们自己的地盘来!”说着话,他高高举起右手。

众人也都兴奋起来,一想到属于自己的地盘,人人欢喜,他们也都举起右手,互相拍击,大声鼓励。贾诩也学着样子,和李勤击掌。忽地,他感觉自己以后有了目标,也有了可以依靠的集体,他找到组织了!

事情只要一决定,行动进来就有了针对xìng,速度自然就快了起来。众人分头行事,贾诩负责各种数据,以及人力物力的调度,而冯成和众士兵则去四乡八村的招人,拉人来干活,李勤则去找刘胜,管刘胜借粮食,当然不能白借,他把那柄超大号断马刀抵押给刘胜,说以后有了粮食,再往回赎。

刘胜的伤还没有好呢,仍旧在庄园里养伤,他见李勤带了大号断马刀来,自然吃惊。坐在榻上,刘胜看着地上横放着的大刀,道:“兄弟,这刀你是从强盗那里缴获的?怕是你惹上了麻烦。据我所知,这种大刀只有镔部才能打造出来,那可是氐人强部啊,刹罗枭抢生铁,没准就是供应他们的!”

李勤皱起眉头,道:“镔部的人擅长打造兵器,要是有机会,可得好好联络一下才成!”

他心中存了个念头,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个部落给弄到手,让他们为自己打造兵器,不过这个念头现在只能想想,他可没有实力去实施。

李勤把得到刹罗枭财宝的事说了出来,这种事不用瞒着刘胜,看他的样子,就是个销赃的好手,正可帮自己的忙,把这批财宝脱手。

刘胜听了大喜,道:“你得了财宝?这可是黑吃黑,得赶紧脱手才成,以免谁的嘴巴不严,给你惹出祸端来。你要去陇县卖也好,我在那里有熟人,可以帮你的忙,我叫个心腹给你领路,可以省下你很多的麻烦。”

李勤道过谢后,便就告辞,商量好明天就动身,让刘胜的心腹去扶角村找自己就成。至于粮食,刘胜一口应承,答应借给李勤。

待李勤走后,刘胜看着大刀,心想:“真没想到,只短短的时日,这李兄弟就要自己建堡了,以后定会成为地方上的大人物,我当全力支持他,这样以后也能借上他的光,些许粮食不用放在心上,对李兄弟不可小气。”

回到村子里,李勤和父母把事情说了,李田和何氏听他要出远门,自然放心不下,可又见儿子有了大出息,竟然要自建城堡,李家门庭光复有望,自便也不能阻止,千叮咛万嘱咐,让李勤万事小心,李勤自然一一答应。

第二天一早,刘胜派来的心腹就到了,是一个四十来岁,很是精明强干的羌人,名叫刘忠言,这名起得tǐng好,做生意的人叫忠言,光听这名,就能让顾客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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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典韦

李勤把修堡的事宜交给了父亲李田和冯成,李田怎么着也是个里正,在扶角村还是有威望的,让扶角村的村民去建堡,自然可以得到全力的支持,等城堡修好了,大家都可以迁进去住啊,这要比住在村里安全得多,而且周围土地还多,正好可以进行耕种。

冯成和新加入的士兵则在别的村子里招人,李勤让他们许下诺言,只要能把城堡建起来,大家都有好处,至少建堡的期间,他是管饭的,这可是实惠之事,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吃饱喝足最实惠。

事宜说起来多,其实只要分配到人头,也都能顺利解决。李勤带上五个扶角兵,以及贾诩和刘忠言,由沈乙赶着大车,其余几人全部骑马,一同赶往陇县。

在临出门时,马超的家人找来了,是他的外祖父,李勤立即叫出马超,让他和外祖父见面,又对氐人老汉大加解说,希望得到他的帮助,并许下粮食。马超的外祖父是有汉姓的,他姓钟,和十八坡村的马姓村民大有姻亲关系,穷苦汉人娶不起妻,往往娶胡人,而十八坡村的人更是和钟姓氐人亲戚众多,算得上是胡汉合体,是一家人。

钟老汉听了李勤的话,没马上答应,表示要考虑一下,问问族人的意思,带着马超走了。马超却不停地叫着李叔,抱着他的大腿,要和李勤一起走,李勤只好又许下诺言,说只要马超听话,他从陇县回来时,就给他买糖吃,好说歹说,这才让马超和钟老汉回去了。

李勤望着马超的背影,心中好笑,以后威震天下的锦马超,现在用几粒糖就能给打发了,说出去谁信啊!

在扶角村外向众人告别,李勤带着贾诩和扶角兵向东南方向进发。

从富平去陇县,说远并不远,快马奔驰,三四天就能到达,可要是走过去,那就至少得十天左右。刘忠言熟悉道路,而贾诩不久前又走过,哪里可以休息,怎么走着更近,他们都清楚。

一路晓行夜宿,倒也平安无事,路上无话,这日正午时分,李勤到了陇县。

陇县是凉州的治所,虽然它的地位以后会被武威取代,但现在却仍是凉州的中心,凉州刺史衙门便设在城中。

离城尚有三四里地,村庄便开始多了起来,而且大道上的车马也很多,不少都是来自各地的商人,四面八方的全有,且以胡商居多,但这些胡商汉化已深,不但说汉话穿汉衣,取汉姓,而且买卖也大多是往长安和洛阳方面做的,把陇县当成了中转站,货物的集散地。

李勤等人穿的都是百姓衣衫,不过城门守兵也没多问,只把他们当成是普通商旅,他们顺利进城。入城之后,眼前便是一条长长的大直道,路上行人如云,光这一条街,就能有上千的人!

李勤笑道:“大地方啊,在这里想卖啥都能卖得出去,还不用怕被查来源,根本就没法查呀!”

刘忠言凑过来,陪笑脸道:“李公子,你是头回来,还不知道这里的道道呢。在这陇县,不怕你货来路不明,就怕你的货不够好,有人专门倒卖来路不明的货物呢,只要你把货给这种人一看,他估出价来,然后去找买家,这么一转手,他啥本钱不出,就是穿针引线,就能赚你一成价钱去,比你抢这些……比你得到这些东西,还顺溜呢,轻松赚钱!”

沈乙和吴小三同时道:“知道,这种人很多,不过也多亏了这种人,要不然咱们得了好东西,哪可能很快脱手,也难找到好买家啊!”他俩以前干的就是没本钱的买卖,当然明白其中关键。

李勤点了点头,其实说白了就是中间商,在现代管这种生意叫拼缝,这生意看似不用出本钱,可却考验眼光,而且人脉得熟,并不好做呢!

李勤道:“找家你熟的客店,咱们住下吧,然后你就去找人,早点把生意做完,咱们早点回去!”

刘忠言道:“这是自然,咱们做的是大买卖,就得端起架子来,不如就住城里最大的客店,不凉快老店。”

李勤啊了声,道:“不凉快?怎么叫这名儿?”

贾诩笑道:“不凉快,当然就是热乎了呗!我住过这店,当初刚来寻前程时,为了端架子,也住过那么几天,可贵得很啊。”

李勤哈哈大笑,道:“不凉快,原来是热乎的意思!好,咱们就住这家店!”

赶着大车,众人赶往陇县城里最大的客店。

不惊快老店既然是最大最好的客店,自然宾客如云。三开间的大门脸,楼上楼下,后院则是客房,又卖酒肉,又管住宿,凡是有钱的大商人来陇县,都愿意住在这里。

此时,老店的二楼靠窗的一张榻上,据案坐着一个巨灵神般的巨汉,这巨汉衣衫破旧,可却气势惊人,他往窗边一坐,都没有客人敢和他共一张桌子,都躲得他远远的。

巨汉喝了口酒,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拍桌子叫道:“店伴,再给我来两张饼,里面多卷些肉,我怀疑你的肉卷少了,占我的便宜,你这是家黑店!”

店伴赶紧过来,道:“哎呀,客官你可别这么说,我们这可是百年老店,哪能是黑店呢!”他看了眼桌子上的几个大盘子,咧嘴道:“我说客官呐,我们店里的大饼卷肉,可是一斤饼卷一斤肉,常人一份就够了,你可吃了六份啦,还有一只肥鸡,一坛酒!你这是肚子啊,还是饭桶……不不,还是一饭盆啊?”

巨汉一瞪眼珠子,喝道:“怎么着,你开饭馆的还怕大肚汉么?是不是怕爷爷没钱付帐啊,你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囊,往桌上一丢,皮囊把桌子砸得砰地一声,显见里面装满了硬物。

店伴看了眼皮囊,脸立即笑成花朵了,道:“瞧客官你说的,有生意我们还能不做么。你稍等,大饼卷肉马上就来,不怕你不够吃,就怕你吃不完!”说着转身颠颠地往楼下的后厨跑。

店伴一离开,巨汉立即抓起皮囊,揣入怀中,站起身来,一拍窗台,呼地就从二楼跳了下去,撒腿就跑!

楼上的客人看得真切,无不哈哈大笑,叫道:“店伴上当了,你遇到吃白食的了,还没少吃!”

店伴听到了喊声,立即又回身上来,见那巨汉没影了,赶紧又下楼,跑到街上,见巨汉嗖嗖地,都跑出小半条街去了!

店伴大急,连忙招呼里面的人,什么掌柜的,大厨,其他店伴一起追了出来,手持锅铲擀面杖等武器,带喊带叫的,自后追赶!

李勤带着人正在街上走着,忽见前面大步奔来一人,竟是熟人,他认得这个巨汉,不就是吃了自己的,还不留姓名的那个巨灵神么,他怎么也从富平来到了陇县?

李勤叫道:“这位兄台,可还认得扶角李勤否?”

巨汉抬头看到了他,咦了声,叫道:“怎么是你?李郎也来了陇县?”他停止奔跑,走上前来,冲着李勤拱了拱手。

这么一耽搁,后面的店伴等人全都追了上来,那店伴冲上前来,叫道:“你这恶棍,怎么吃饭不给钱呢!”一边说,一边上前要和巨汉撕扯。

巨汉连身子都没转,就象是赶苍蝇似的一挥手,道:“去,一边玩儿去!”只这么一挥手,就把那店伴给甩了出去。

店伴身子呼呼转了两个圈子,扑通一声坐倒在地,脑袋晃晃了,直感发晕。其他店伴和大厨见了,一起叫道:“吃饭不给钱,还敢打人,有没有王法了,抓你去见官!”

巨汉哎呀一声,道:“还抓我去见官?行啊,爷爷这次还不走了,等着你们来抓。来啊,一起上,快着点儿,别磨蹭,爷爷还有别的事儿呢,忙!”

李勤乐了,看样子是吃饭没给钱呢,肯定还没少吃,要不然不能这么多人来追他!他冲着掌柜模样的人道:“你们是哪家店的?”

掌柜的见李勤骑着高头大马,衣服齐整,身后又有大车和随从,而随从当中又有狰狞之徒,显见更不好惹。他只能乖乖地答道:“回这位公子的话,我们是不惊快老店的,这人吃了我们好多的酒肉,却不肯给钱,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可禁不起……”

李勤挥了挥马鞭,道:“原来是不惊快老店的,正好我要去你们店里住宿,他的帐就算在我这里吧。对了,你们都出来追他,店里的客人怎么办,莫要只为了追他,却再让别的客人跑了,说不定现在店里都跑没人啦!”

掌柜的一听大惊,叫道:“可不是么,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都气晕了头了!”转身就跑,只留下两个店伴,免得巨汉和李勤不去他们店。

李勤在马上俯下身子,这回他再不装矜持,直截了当地问道:“兄台,我们数次见面,可见有缘,你知我姓名,我却不知你的,敢问如何称呼?”

巨汉稍一犹豫,以前李勤不问,他不说也就没关系,可现在人家问了,要是再不说,那就不地道了,不是好汉的行径。他道:“我以前不说是怕连累你,可承李郎相询,再不说就不象话了,在下陈留典韦!”

李勤眉毛一挑,在马上坐直了身子,道:“你叫典韦……嗯,这个名字不错,挺好听的。对了,我看你到处混吃混喝,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还说什么怕连累我,不给我家当长工,你哪只眼睛看我象是怕被连累的?你就是不想给我当长工,对吧?”

典韦被他说得脸红了,忙道:“李郎说得哪里话来,我没那个意思!”

李勤道:“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少说废话,给我当长工吧,我管你饱,给你衣服穿,但不给工钱!”

典韦挠挠后脑勺儿,道:“这个嘛,这个,这个……”

李勤道:“给我当长工,给我扛活儿,总比你现在过的日子要强吧?”

“这话倒也对,可是我……”典韦不是特别愿意给人家扛活儿,自由自在惯了!

“别可是可不是的,一点都不爽快,怎地做事象个娘们儿,不象男子汉,我看你以后不要叫典韦了,叫典少女吧!”李勤道。

“典,典……少女!”典韦张口结舌,目瞪口呆,自己哪里长得象个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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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初见匈奴咋呼鸟

见典韦仍旧不肯就范,不愿给自己当长工扛活儿,李勤把眼珠子一瞪,就在这大街之上,喝道:“典少女,典小娘子,你如此婆妈,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乎?”

他喊得声音超大,街上的百姓一起朝这边看来。

典韦正在喃喃自语,突猛地被他这么一刺激,身子一震,啊了声,抬头道:“李郎这是说得哪里话来,难不成不给你扛活儿,我就成女人了?”

李勤摇头道:“错,你不会成为女人的,因为天底下没有你这么丑的女人。”

说着话,他一摆手,现出很不耐烦的表情,道:“我从富平县分了出去,要在北方三十里处修建一座城堡,抵抗匈奴人的侵扰,正是在用人之际,这才广招天下英雄,共图大事,不想你这般婆妈,半天答不出一二来,真真让人气恼,也真真让人失望。”

典韦这才明白,原来李勤要自己修建城堡了,可能来陇县就是来办相关事宜的,这是大好事啊,自己如入了堡军,有没有前途另说,可至少自己不必在东躲**了,要是能当上军官,以后也可风光回家,衣锦还乡。

典韦凶猛的脸上露出笑容,竟然陪上了小心,他道:“李郎,你要早这么说,我不早就答应了,你为人仗义,现在需要人帮忙,我要是不帮忙,那我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了。”

李勤脸色一转,阴转睛了,笑道:“这么说你是愿意给我当长工了?很好,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你了。这里没有什么活儿让你扛的,你就给我先牵马吧!”他把手里的马缰扔给了典韦。

典韦的性格可不婆妈,也绝对不少女,他没有答应之前,自然要好好想想,毕竟这是关系到以后生活的大问题,可一旦答应,那李勤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一点儿不听使唤的别扭劲儿都没有。

典韦拉着马缰,道:“那我给李郎牵马,以后便做李郎的马前卒。”

李勤却道:“不要叫李郎,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我的部下,你却是我的长工,要叫我少爷才行。”

典韦嗯了声,当真回头叫了声:“少爷。”

李勤大感欢喜,转头对扶角兵们道:“各位,看我招的这个长工如何?长得虎背熊腰的,刚才他身子一哆嗦,那气势如何?这就叫虎躯一震,天下……大街皆惊!”

吴小三他们赶紧点头,都道:“典兄身子一震,果然如虎啸山林,百兽皆惊啊!”嘴上这么说,可人人心想:“他那么虎躯一震,结果震成了你家的长工,倒也并没吓着谁!”

李勤心中得意,这时特别想和别人说说自己的这个长工,听些夸奖显摆显摆,他又问贾诩:“姐夫,你看这个给我扛活儿的人,如何啊?”

贾诩一撇嘴,张嘴就没好话,道:“匹夫,一看就是个吃货,你得花多少粮食才能养得活他啊,招这么个货色给你扛活儿,你亏了!”

这话要是李勤说,典韦只能假装没听见,可贾诩说出来就不行了。这年代武人的共性,他们只认一个主公,别人统统不认,这年代绝大多数武将都有这个特点,而典韦更是其中典型,要是李勤说他,也就那么地了,可贾诩说他就不行了!

典韦把马缰还给李勤,道:“少爷,他的意思是说我扛不好活儿,这可说得不对,我得证明给你看,我是很会扛活儿的!”说着,大步走到贾诩的跟前,一把就把贾诩从马背上给揪下来了!

贾诩叫道:“哎呀,你要干什么?”

典韦把他往肩膀上一扛,道:“你是活儿,我扛你!”甩开大步,就往不凉快老店跑去,直把贾诩颠得呀呀大叫!

李勤和扶角兵全都笑了,沈乙笑道:“看看典少女还生气了呢,小姑娘脸皮薄,可不能说他难听的!”

吴小三忙嘘的一声,道:“小点儿声,可得罪不起他。看他那虎躯一震的样子,就算咱俩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沈乙连连点头,道:“是是,可不敢当他的面说。”

众人一起往不惊快老店赶去。片刻即到,在店门口下马卸车,让掌柜的开了个**小院,沈乙和吴小三把珠宝抬入房间,寸步不离的看守。

李勤并不在大堂用饭,他叫店伴打水给他洗脸洗手,把饭给他送到屋里去,掌柜的自然殷勤接待,而刘忠言则出去找商人了。

典韦见店伴给李勤送来酒肉,他拍了拍肚子,道:“刚才吃得挺饱,可一活动,又饿了。”

贾诩一撇嘴,没说错吧,他就是一个吃货!可这次他不敢说出声了,怕典韦再把他当活儿给扛了。

李勤洗完脸,拿着手巾擦脸擦手,道:“你想吃什么自己叫就是了,要吃饱,不能饿着。”

典韦坐在门坎上,对店伴道:“那种大饼卷肉,给我拿两份来,还有来二斤酒。”

店伴一咧嘴,小声道:“你还吃啊,不怕撑着?我跟你说,刚跟了少爷,得先装老实,不能使劲儿吃,要不然你家少爷见了你的饭量,别再把你给赶走!”

典韦一瞪眼睛,一指院墙,道:“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墙外头去?”

店伴连着退后好几步,一甩手里的抹布,气道:“我这可是好心提醒你,不识好歹!”

过不多时,一顿饭还没吃完,就见刘忠言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胡商,估计就是那种专门倒卖来路不明货物的商人。

刘忠言进屋和李勤说话,那胡商在门外等着。胡商见门口坐着一个巨汉,手里捧着大饼卷肉,正在大嚼,笑道:“这位仁兄好肚量,这种大饼卷肉要换我来吃,两张得嚼上一刻钟,我看你几口就进肚一张,如此饭量实是罕见啊!”

典韦冲他一翻白眼,嘴巴不停,没答理他。胡商讨了个没趣,嘿嘿干笑两声,便不再吱声。

刘忠言在屋里叫他:“咋呼,进来见过李公子。”

胡商答应一声,连忙进屋,弯腰给李勤行礼,道:“这位便是富平李公子了?果然好相貌,小人刘查,乃是王昭君之后,只因流落塞外,不久前才认祖归宗,重返我大汉天朝……”

李勤大吃一惊,道:“你是谁的后人?”

刘忠言却道:“咋呼,你这套说辞留着唬弄别人去,李公子是读书人,知道王昭君是谁!李公子,他叫刘查,是个冒充汉人后代的匈奴人,李公子别听他胡咧咧。”

刘查被戳穿老底,一点尴尬的表情没有,却笑道:“既然李公子知道王昭君是谁,那小人就不说了。你叫我咋呼鸟就成,咋呼鸟没肉吃,我一无本钱二无货栈,只能凭嘴皮子给大商人引线搭桥,赚的钱都吃喝干净了,所以别人都叫我咋呼鸟。”

李勤笑道:“叫什么无妨,我找你来是要让你帮我脱手一批货物,然后再采办一批。我这里有份清单你看看,这是底线,要是低于这个价,我就换别人当咋呼鸟了。”他示意贾诩递过去一卷帛书,上面记载着他要带回去的货物。

干刘查这种生意的,识字是必须的,他接过帛书看了看,道:“东西不少啊,不说别的,单说要两百石上好种子?这可不是小数啊,李公子家中的田地怕是一眼望不到头儿吧!”

李勤点头道:“确实是,莫说一眼,两眼都望不到头儿!”他冲外面道:“典虎躯,守好大门。”

典韦嗯了声,他站起了身,往门口一堵,立时就把门口给堵了个严严实实,谁也看不进来。

刘查回头看了眼,心想:“虎躯?这身子板可真够宽的。”等他回过头来时,却见李勤已经打开了箱子,箱里宝色流动,尽是珠宝。

啊了一声,刘查把身子蹲下,瞪眼看着箱里的珠宝,道:“李公子是想把这些都卖了?要是按着你帛书上采购的物品来讲,那是足够了,而且还有剩啊!剩下的部份,你是要五铢钱,还是铜条?”

李勤乐了,明白人啊,老手了!他道:“我们北地郡不太平,物价飞涨,钱不值钱,五铢钱就算了,铜条是可以,你给我来一千斤……”

刘查立即道:“那不可能,五百斤到头了。”

“行,那就五百斤。”李勤又道:“剩下的我想要一千根弓弦,要掺加蚕丝的那种。”

刘查咝地抽了口凉气,惊讶地道:“这种弓弦可是做硬弩用的,除了长安的司隶校尉和洛阳的羽林军,一般军队可是不用的,绝对的禁品。大汉朝廷有明文律法,硬弩不得出关,私下买卖可是满门抄斩的重罪呀!”

他指着珠宝道:“方方面面的关系走下来,你这箱子东西可就将将好了,我看还是普通的弓弦吧,两三千根没问题,今天就能取货。”

贾诩道:“普通弓弦受天气影响太大,而我们要的话,在老家就能拿到,何必大老远的跑到这来。”

刘查想了想,道:“够呛啊,李公子的东西脱手不难,城里有的是商人能吃下,可你要拿回去的东西却费劲了,城中只有刘半城一人能够出得起,而且就算他出得起,也要现去凑,得五天时间朝上,李公子能等得?”

李勤点头道:“等得起,咱们现在做的是杀头的买卖,你担了好大的风险,我也不能白让你忙乎。”他从箱里拿出块白玉石料,足有拳头那么大,塞到刘查的手里,道:“拿去找人雕个玩意儿,价立即能翻好几倍,你收下吧!”

刘查拿着白玉石料,眼睛立时放出光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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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再次黑吃黑

有了大好处,办起事来自然痛快。刘查干的生意在汉朝算是走私买卖,而李勤要的弓弦,已经属于这年代的走私军火了,而且还是走私的高端军火,风险巨大。

可刘查不怕有风险,就怕不能多多赚钱,李勤白玉石料一塞给他,刘查立即就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了。他道:“多谢李公子大方。好,我这就去给你搭桥儿,去找刘半城,他也是匈奴人,我和他熟得很。”说罢,将白玉石料揣入怀中,出门走了。

李勤问刘忠言:“这人可靠吧,别拿了东西,自己跑了。”

刘忠言摇头道:“不会的,他在咱们这里赚了一笔,还要去赚刘半城的,这种人最贪心,不把好处捞足了,你让他跑他都不跑。但他一旦拿了刘半城的好处,要是不把事情办成了,刘半城能把他剁碎了喂狗!”

“那刘半城很厉害?”李勤问道。

刘忠言往北指了指,道:“和草原上的匈奴人关系密切,他是饽饽掉地上踩一脚,不是个好饼,但他财大气粗,陇县虽大,能做咱们这么大生意的,也只能是他了。这人挺讲信用的,我家老爷以前和他来往过,从没见他赖过帐。”

李勤这才点头,放下心来,是不是好饼无所谓,只要能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就行,好饼坏饼都是饼啊!

刘查小跑着出了客店,一路奔往刘半城的府邸,他是熟客,刘半城又正好在家,直接两人便见了面。

刘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刘半城顿时大吃一惊,急道:“一千根蚕丝弓弦?他怎么知道我正好有……他,他在暗示什么?”

刘查同样大吃一惊,见刘半城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心想:“蚕丝弓弦可是禁物,听他的意思是现在就有,不用去司州现去托关系?这怎么可能,他储备这些东西干嘛,不会是要造反吧?”

刘半城真名叫做刘缁,根据匈奴人的习惯,取汉姓大多姓刘,但他比刘查高级,不冒充王昭君的后代,他很干脆地认了汉高祖刘邦当祖先,自称是汉室皇亲,刘邦的后代。当然,这种事情,别人信不信没关系,自己相信就成,实在不行就编个族谱出来,说是某某王的落魄后代,多少总能唬弄住几个傻蛋的。

刘缁和草原上的匈奴王有很密切的关系,常常走私武器去草原。去年,一个名叫刘九的匈奴王便在他这里“订货”,要的恰恰就是一千根蚕丝弓弦,他攒了快一年,这才攒足了一千根,这可是大罪,要是被官府知道了,是一定要被砍头的。

蚕丝弓弦只是一种称呼,实际上做工非常复杂,蚕丝只是其中的一种原料而已,叫蚕丝弓弦可以显示其高贵,名称罢了。因为弓箭的使用受天气变化影响大,而蚕丝弓弦是这年代技术水平下,受影响较小的一种,而且劲力强大,可以用在硬弩上,在汉朝属于禁卖品,绝对禁止流向草原。

刘缁猛地听说有人要一千根蚕丝弓弦,正好和他的存货相符,岂有不吃惊之理,还以为被人发现了,所以趁机来要挟呢!

刘缁心想:“那刘九虽只是个匈奴王,可他想当单于都快想疯了,我要是把他的事情给办砸了,他非得派人来把我全家杀干净不可。万事小心为上,我这次不能再讲什么规矩了,把这伙富平来的人,全给作掉算了。”

主意打定,刘缁道:“你回去告诉那个姓李的,就说我答应了,蚕丝弓弦我这里刚好有,可以给他,别的东西也好凑齐,只是两百石上好种子,我没法马上凑出来,我家虽大,可搬空了粮仓,也不过百来石粮食,更别提种子了。但这笔生意我要做,所以给我半天时间,我立即去收集种子,你告诉姓李的,今晚子时,我们在北门外十里处交易,不见不散。”

刘查又吃了一惊,怎么如此痛快,他就信了那箱珠宝值这个价?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相信我啊!还今晚就交易,快到这个份上,和平常那种拼命压价拖时间的举动,完全不同啊!

有生意做,还做得这般痛快,按着这行的规矩,刘查自不能多问,他告辞出门,又去找李勤了。

刘缁见他走了,脸色一变,心想:“这个人也不能留着,今晚一并杀掉。”他叫来了一个心腹,跟上刘查,去探李勤的底细。

刘查返回了不惊快老店,见着李勤,把事情一说,李勤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么快就能办成,喜的是珠宝脱手越快,他就能越早回家,这才是关键。

贾诩却很惊讶,蚕丝弓弦那是他给李勤出的主意,属于漫天要价,可对方却不落地还钱,这岂不是怪事了!

把刘查支走,贾诩道:“阿勤,事反常即为妖,这种风险大的生意,不可能做得这般顺利,而且对方怎么可能有上千根的蚕丝弓弦,这不可能啊,这得多大的势力!要依我看,那个刘半城是想黑吃黑,在城外交易时,吞了咱们的货,把咱们全给杀了,咱们得做好准备才行。”

李勤点头道:“我也感觉不对劲儿了,那咱们该怎么办?”

贾诩想了想,道:“将计就计,假装上当。那个刘半城既然敢下黑手,必会亲自指挥,但肯定不会和咱们照面,他会躲在暗处,咱们可以这么办……”他把计策说了出来。

李勤听了连连点头,道:“姐夫的主意不错,这是先自保,确保咱们自己没事,再捞到最大的好处。成,就这么办。”

他把乌蛋子叫进来,先把事情说了一遍,道:“外面肯定有人探查咱们的虚实,不要打草惊蛇,假装没看见,等那人走了,你跟着他去刘半城他家,把人认准了,然后不要回来,等晚上办事时,再来给我报信就成。”

乌蛋子听了,道:“军侯,这事你交给属下去办,绝对是交对人了,我别的不行,暗地里监视人,最擅长!”他闪身出了屋子,办事去了。

李勤道:“典虎躯,去把大家都叫起来,我有话说。”

屋里的话,典韦在门口都听见了,答应一声,把扶角兵都叫了进来,他仍守在门口,却不许刘忠言和刘查进来。

李勤把事情说了,扶角兵都是大怒,竟然遇到了黑吃黑这种事情,他们黑吃黑别人行,别人黑吃黑他的,那怎么可以忍呢?绝对不能忍!听了李勤的吩咐后,各自回去准备了。

李勤亲自出了客店,找了家药铺,配出一剂狠药来,回客店煎好,放入水囊当中,准备留着给刘半城用。

待到天色将黑时,李勤让店伴结帐,他按全天的帐付,又让店伴给他们预备好干粮,这才带着扶角兵,押着珠宝箱子,离开县城,去了北门十里外的交易地点等候。

也没等多久,二更天时,乌蛋子便跑来了。他告诉李勤,事情真和贾诩算的一模一样,那个刘半城没安好心,交易所需的东西他全没准备,却招集了足足八十个手下,全部骑马出城。刘半城等在离此一里远的小树林里,有十人保护,而剩下的七十个人,已然全部下马步行,正在往这里偷偷潜来!

李勤听了,二话不说,他也让众人不要骑马,避开刘半城的家丁,同样偷偷地往刘半城落脚的地方潜去,而珠宝箱子却留在当地。

刘忠言和刘查此时已然明白,这是要火拼啊!买家和卖家都不想好好做生意,都要玩阴的!刘忠言还好点,可刘查几乎吓得晕过去,做这种生意最怕的就是黑吃黑,不管成不成,他这个中间人都得被灭口,招谁惹谁了,祸从天降啊!

刘忠言只好安慰他,说李勤不会灭了他的口的。两人远远地躲开,既不敢跟着李勤去办事,也不敢留在珠宝箱的附近,这两个地方都太危险了。

潜行过去,一里地不远,不大会儿的功夫就到地方了。

躲在树后,李勤望向前面,就见不远处一个身穿汉服的中年胖子,正在地上不停地走动,嘴里叨叨咕咕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身边正好十个大汉,或坐或立,人人手拿兵器,而再远处则是好大一群战马。

李勤转头道:“姐夫,真和你预计得一样啊,这个刘半城就象是听了你的话一样,简直是按计行事!”

贾诩小声哼了声,道:“这种匹夫的小心思,我岂有料错之理。不用等了,冲上去抓人吧,让他们见识见识你扶角枪阵的厉害,向右刺!”连他都知道李勤的绝招了。

李勤笑了笑,把手一招,扶角兵立即站起,排成一列。他们这边一有动静,不远处的刘缁便听到了,他和手下家丁一起往这边看过来。

还没等李勤带着人过去呢,就听一声暴喝,典韦叫道:“扛活儿去喽!”把分给他的弯刀往地上一扔,赤手空拳大步向前!

李勤叫道:“干什么呀你,要听从指挥……”他可没有训练过典韦,而典韦跑得飞快,眨眼功夫就跑到了刘缁他们的跟前。

见突然有人来袭,刘缁大吃一惊,连忙后退,想往马匹那里跑,而他的家丁则一拥而上,上前抵挡典韦!

典韦才不在乎呢,见一个家丁挥刀砍来,他向旁一闪,抓住这家丁的手腕子,咔嚓扭断,接着另一只手抓住家丁的脖子,单手较力,嘎巴,捏断!

典韦大喝道:“小鸡们,快来送死,不要磨蹭,爷爷还有别的事儿呢,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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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你有的我全要

典韦上来就整死一个,手段特殊,别人谁也学不会!

这下子可把那些家丁吓了一跳,哪里跑出这么个杀神来,赤手空拳的就能杀人玩,也太不象话了吧!

家丁们一愣之际,典韦却手中不停,冲到第二个家丁跟前,一拳打出,正中这家丁的胸口,就听咔嚓一声脆响,这家丁的胸骨折断。在遭此重击之下,这家丁连叫都没有叫出来,立时毙命!

其余的家丁齐声惊呼,一起挥刀冲了过来!可典韦根本就不在乎,乒乒乓乓,拳打脚踢,不论是拳还是脚,只要打中家丁,就必会打断骨头!

刘缁的家丁很有胆量,面对如此的凶神,竟然一个逃走的都没有,当然其结果就是连一个站着的也都没有,只眨眼的功夫,便被尽数打倒。总共十个人,死了六个,剩下四个在地上翻滚哀嚎,也都丧失了战斗力!

典韦收手,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手脚还没活动开呢,就打完了,太不过瘾了,实在是太不过瘾了啊!”

他回头看去,就见扶角兵尽数目瞪口呆,手里端着长枪,犹如石像一样,动也不动,而李勤却点着头,冲他一挑大拇指!

贾诩也很是惊骇,他自认凉州英雄认得一半,可今天才知道,他认识的那一半的英雄,加起来也不抵眼前这一个典韦啊!

典韦又转过身,他见刘缁没有跳上马逃走,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全身哆嗦,估计可能是吓尿裤子了,双腿发软,想翻身上马也不能够!

冲刘缁勾了勾手指,典韦道:“小鸡,过来一下!”

刘缁被眼前这狂风暴雨般的杀人行为,吓得全身酸软,他一辈子也没见过如此凶悍霸道的杀神,情绪不能自禁,连动都动不了了。他牙齿上下撞击,听这杀神问话,勉强张嘴道:“过,过,过去作甚?”

典韦哎了声,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刘缁,道:“这话问得奇了。让你过来,当然是要杀了你呀,难不成还要给你粒糖吃不成?好吧,你不过来,我过去便是!”说着话,大步向刘缁走去。

刘缁吓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这回不结巴了,叫道:“爷爷饶命,小的知道错了,求你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趴到地上,砰砰给典韦磕头!

李勤在后面叫道:“虎躯住手,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剩下的事让咱们姐夫来!”

贾诩咳嗽一声,迈着四方步,走到了刘缁的跟前,张嘴第一句就是:“你打算花多钱赎自己啊?”

典韦眨了眨眼睛,道:“咱们姐夫?行啊,以后我也随着少爷,管姓贾的叫姐夫吧!”

贾诩顾不上修理刘缁,回头道:“还是叫我贾先生比较好些。”又转过头,和刘缁谈条件。

正在说话间,忽然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那些派出去的家丁回来了,他们有七十人之多,这么多人晚上奔跑,脚步声自然奇大,离得老远就听见了。

典韦立即看向李勤,李勤摆手道:“随随便便打一顿就成了!”

典韦点头道:“好,那就马马虎虎地揍他们一顿吧!”他飞步冲了过去。

那些家丁摸到了交易地点,见只有一辆大车,上面有珠宝箱子,打开看时,珠宝俱在,可那些富平来的人却不见了,他们不明所以然,只好返回,可走到半路,就听到这边的惨叫声了,立知不妙,赶紧加快速度,跑回来支援。

家丁们就见迎面抢步上来一条巨汉,膀阔腰圆,双手空着,什么武器也没有拿。家丁们心想:“这汉子定是富平来的,看样子是得了失心疯,要不然他一个人啥也没拿,跑来一个挑我们七十个,这人的脑袋定有问题!真替他爹妈伤心,养出这么个傻货来!”

典韦是啥也没拿,可来时啥也没拿,不代表动手开打时,他手里也没有东西啊!奔到近前,他伸手就抓住了一个家丁,抢过这家丁的大刀,扔到地上,叫道:“看家伙!”

可不是看家伙么,他手里真抓着一个家伙呢!

典韦抡起手里的家丁,把他当成是武器,对准后面奔过来的家丁,噼里啪啦地就是一顿狠砸!家丁们哪见过这种阵势,他们跟着刘缁走南闯北,见过无数猛人,可再猛也有个底线,不带这么猛到没边的,竟抓起活人当武器,一通乱抡,这谁受的了啊!

哎呀妈呀,我地爹呀……

一顿暴打之后,典韦打倒了二十来个家丁,而他这种疯癫似的拼杀结果,便是把后面好几十的家丁全给吓住了,谁也不敢往前靠!他们可看出来了,要是上来打斗,顶多是被打趴下,可要是不小心,被这巨汉抓住,当成人肉大锤来打人,那可没救了!

典韦把众家丁打退,这才看向手里的倒霉蛋儿,看了眼,晃了晃,小声道:“糟了,少爷说只要随便打打就成,这家伙好象没气了呀……算了,就当他晕过去好了!”把倒霉蛋儿往地上一扔。

他回头冲李勤叫道:“少爷,打完了,很随便!”

那边躲开的家丁们差点儿没被气死,打得趴地上一片,还叫随便么?那不随便得啥样,撕开么?

李勤却松了口气,心想:“还好,没撕人!”他挥手道:“让那些人过来,他们家主人有话要说!”

典韦嗯了声,转头冲家丁们一招手,道:“去见你们的主人吧!好啦,不要害怕,我不打你们了,乖,都乖一些!”

家丁们气愤不已,琢磨着怎么能把这条巨汉给打倒,如果先上去几个人拉腿拉手,然后……他们一边琢磨,一边向典韦靠去。可就在这时,扶角兵往两旁一让,露出了后面跪着的刘缁。家丁见主人被擒,还泪流满面,立即都站住,面面相觑,都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李勤哼了声,道:“看看,你们可认得他是谁?”边说话,边从腰间取下皮囊,里面装着他配好的狠药,这药是一剂奇猛无比的泻药,服下去后,肚子里便会翻江倒海,有病的服了可以治病,但没病的人服了,就得生病了!

他把手一挥,沈乙立即上前,捏开刘缁的嘴,李勤大声道:“我有一皮囊的灵丹妙药,名为断肠汤,人喝了此汤之后,便会狂泻不止,最后会泻到肠子断裂,一截截地拉出来,端地厉害无比,天下只此一皮囊,服了之后可以升仙……”说着,他把一皮囊的药汤全给刘缁灌了下去。

刘缁听到这药汤如此歹毒,几乎吓死,嘴巴被沈乙捏着,没法闭上,一皮囊的药汤,足足灌下去大半皮囊,剩下的小半皮囊则让他喷了出来,可喷的时候却又从鼻子里出来,让他难受无比。

李勤灌完他药汤,又叫道:“好啊,这个贪心的恶人,竟然敢抢了我的灵汤妙药喝,好大的胆子!不行,你得赔我的药汤来,不赔我就不给你解药,让你拉肠子玩,玩到你啥也拉不出来!”

刘缁听了这话,直气得眼泪鼻涕药汤一起往外流,讲不讲理了,谁抢你的药喝了,我脑袋有病啊我抢毒药喝,明明是你强灌的我,竟然还要我赔!

李勤哼了声,道:“看你的样子,是想耍赖,不赔我的药汤。也罢,我也不和你一般见识,不赔就不赔吧,弟兄们,咱们走人!”

他手下众人齐声叫道:“走人走人,回家喽!”竟然真的松开了刘缁,就要离开。

那药汤药性奇猛,是加了好几倍量的,平常人哪里受得了。只说话的功夫,药效便显,刘缁只感肚子巨痛,真的是要泻腹了。他以前没有服过泻药,不知道服了后是啥反应,再说就算服过的话,也不能加好几倍的量,当他是骆驼呢嘛!

刘缁真以为这是毒药呢,叫道:“别,别,爷爷,留步,有话咱们好商量,你要啥我都给,只要我有!”

李勤停下脚步,笑道:“有趣吧?”

刘缁跪在地上,双手柱地,脑袋来回晃了晃,又点了点,道:“有趣,有趣!”

“还玩不玩了?”李勤道。

“不玩了不玩了,爷爷说怎样,就是怎样!”刘缁再也受不了了,肚子响如雷鸣,一个没憋住,就此卟喳大响……

众人齐齐呃了声,一起捂住了鼻子。贾诩道:“匹夫,连裤子都不脱,太不象话了!”

李勤一摆手,吴小三上前,拎起了刘缁,提着他走向装珠宝箱子的大车,家丁们纷纷让开,谁也不敢拦着。吴小三坐上大车,赶着车往城门方向行去,其他扶角兵则扯脖子大喊,让刘忠言和刘查过来,把马也都牵过来。

过了不多时,刘忠言和刘查便来了,他们见到李勤这几个人,就把好几十的人给收拾了,自然惊讶之极,也不敢多问,贾诩吩咐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李勤根本没有理会那些家丁,也没牵他们的马,家丁们留在原地,愣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不管怎么样,得跟上才行啊!他们赶紧抬起同伴的尸体,骑上马,跟在李勤等人的后面,一起往城门方向走去。

来到城门外,大车停下,李勤就等在城门外,直到天色放亮城门打开,他们这才再次进入陇县,一起去刘缁的家里“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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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满载而归

陇县乃是凉州治所,城中富户数以百计,而最富者自然是刘缁,所以他才有刘半城之称。士农工商,这年代商人地位不高,几乎大多数的富商都不敢露富,怕被官府盯上,三天两头的来索要好处,那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是给不起的。

可刘缁的大宅却是例外,修得富丽堂皇,几乎和凉州的刺史衙门不相上下,而且就离着刺史府不远,只隔着三条街,可却从没有官吏上门刁难。原因无它,就是大家都知道,刘缁有草原上的匈奴王刘九做靠山,而那刘九极有可能当上单于,对于这种强悍的存在,刘缁再富也没人敢来勒索他。

往常没有官吏上门,是很美妙的一件事,完全可以昭示刘缁与众不同的身份,可现在一出了事,就是大大地不妙了,没有官吏上门,官府就不知道刘缁正在玩很有趣的游戏,而刘缁又被看得紧,不敢报官,家仆们不知主人是啥意思,怕报官反而坏事,引得李勤等人凶性大发,坏了刘缁的性命!

如此一来,李勤和他的手下在刘缁的家里足足待了五天,天天过得象大老爷,大吃大喝,大玩大闹,见着什么好,就把什么装上车,准备带走,谁也不敢拦着。

而刘缁也没闲着,一边拉肚子,一边吩咐家丁们去凑齐物品,把帛书上的物事全都凑齐,给李勤装车。李勤倒是挺好说话的,没再开口要什么,可那个叫贾诩的人却没完没了地加东西,要这个要那个,甚至连布匹都要了两大车,甚至还管他要骆驼。

刘缁无可奈何,只好全部答应,他没有讲价的条件,只能是贾诩要什么,他就给准备什么,家财很快下去了一大半,心中只是暗恨,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匈奴王刘九,让刘九去收拾这个叫李勤的家伙!

待到第六天上,东西终于都凑齐了,种子粮足足加了一倍,变成了四百石,算上其它物品,足足凑成了三十辆大车,拉车的马也就算了,有车必须得有马,可还加上了三十匹的骆驼,还有骆驼上的财物,外加两百匹马,这个就有点特狠了,简直就是把刘缁的家给抄了一样,没剩下啥了!

东西凑齐,李勤让吴小三抓着刘缁,一起出了西门,打算回奔富平。

李勤看着仍旧躺在大车上的刘缁,道:“半城兄,不要摆出这种脸色来,钱财乃身外之物,破财免灾嘛。你虽少了这些财物,却保住了性命。俗话说,只要活着,就总会有惊喜的!”

刘缁心想:“哪里的俗话,从没听说过。我遇见了你,哪有惊喜,全是惊吓!”

李勤又道:“你听话,我便不为难你。这便给你一半的解药,等一年后,你派人来富平,我再给你另一半,但要记住一点,这一年里,你万万不可受风,最好不要出门,在家里把门窗都关紧,以免一半解药压不住毒性,害了你的性命。”

贾诩在旁点了点头,心想:“好办法,他怕受风,就不能出门,就算是要报复,也不能亲自来,而不亲自来,派别人那是不会有多得力的。”

李勤招手叫过典韦,道:“解药准备好了吗?拿出来喂半城兄服下。”

典韦嗯了声,心中好笑,都准备一路了,搓得我肚皮都疼了。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黑乎乎的丸子,足有葡萄粒那么大!

贾诩在旁看着,差点没吐了,我地个天呐,这家伙多久没洗澡了,真是个匹夫!

典韦手拿黑丸,捏开刘缁的嘴,直接塞进了他的喉咙里,心中却有些遗憾,搓了一路了,份量倒是搓得挺足的,可就是搓的不够圆啊。把黑丸塞进刘缁的嘴里后,又给他灌了小半皮囊的水,这才算完事!

刘缁呛了两口水,心想:“这什么味啊,不会又是毒药吧,以毒攻毒!”

李勤对跟出来家丁道:“你们扶着半城兄回去吧,要好好照顾他,如果他受了风……唉,半城兄这样的好人,出手这么大方,以后我还想常常见着他呢!半城兄,你一定要保重啊,一定要幸福啊!”

刘缁哭笑不得,我保重,我幸福,你想再见着我,我可却不想再见着你了!

李勤叹了口气,很依依不舍地,看着家丁们把刘缁送回城去了,不住地冲着刘缁摆手,叫道:“半城兄,再见啊,下次一定要再见面啊!”

刘缁咬牙切齿地道:“我再见你,我就不是人!给九大王送信,说他的弓弦被抢了,贼人还打伤了我,让他给我报仇!”

家丁们却心中都想:“九大王脾气可不怎么好啊,你办砸了他的事,还是小心他先找你麻烦吧!”

送走了刘缁,李勤脸色一正,看向雇用来的马夫,要带走这么多的财物,他们几个人哪够,自然要雇人帮忙,足足雇用了四十个人,马夫里面没准就有刘缁派进来的奸细,万一半路上起妖娥子,他可受不了。

招手叫沈乙取过酒囊和几只大碗,他把酒倒出,含笑道:“各位辛苦了,咱们就要上路,此去路途遥远,来回所费时日很多,各位离家在外不容易。来,我先敬每人一口酒,算做启程酒,只能每人喝一口啊,千万别多喝!”

马夫当中,当然有刘缁派来的人,刘缁要报复李勤,首先得弄清楚李勤到底住哪儿啊,只说富平,富平大着呢,或者是假话,他不住富平,得有个具体地方才行啊!

普通马夫都是苦哈哈讨生活的,都明白必须要听雇主话的道理,所以李勤说让他们喝一口,他们就真的只喝一口。可混在里面的两个刘缁家丁,却偏偏不听话,一个偷偷多喝了一口,而另一个则多喝了两口。他俩心中都想:“多喝了又能怎么样,看你能发现不,偏多喝,气死你!”

见众人都喝完了酒,李勤这才道:“各位,刚才我给你们喝的是毒酒……”

听了这话,马夫们尽皆大惊,这个雇主怎么害人啊,让他们喝毒酒,刚才刘缁的模样他们可看到了,半死不活的样子,还不能受风。可他们和这雇主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们呢?那两个刘缁的家丁更是大骇,全身哆嗦起来。

李勤接着道:“但喝一口是没事的,两天之后,随尿排出,毒性自解,可多喝就不行了,你们谁多喝了,赶紧说出来,我告诉你们解毒之法,快点出来,人命关天,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个刘缁家丁听了这话,肠子差点没有悔青,早知这样学普通马夫只喝一口酒就成了,干嘛要多喝啊,这不是找死呢嘛!性命关天,他俩哪敢装什么硬汉,赶紧跑了出来,给李勤跪下,哀求解毒之法。

李勤看了他俩一眼,叹气道:“自作孽,不可活也!我雇用了你们,你们便要听我的话才成,可你们偏偏不听,这说明你们有异心啊,可是半城兄派你们……送我回家的?”

两个刘缁家丁心中叫苦,赶情人家看出来了,这还装什么装呀,只好拼命磕头,承认是奸细。

李勤道:“你们指认一下,谁还是你们的同伙……算了,不用指认了,我心如明镜,早就清清楚楚了。”

这俩家丁一起摇头,都说没有同伙,也确实是没有,派两个人就不少了,再多反而容易露出马脚,当然他俩的马脚露得也不慢,很有速度!

李勤嘿了声,不理他俩,冲吴小三等人一挥手,叫道:“上路!”众人各就各位,大队车马向西北方向进发。

两个家丁见李勤不理他们,吓得六神无主,只是不住地哀求,求李勤可怜他们,因为他们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还有妻儿要养,听了刘缁的派遣,也属无奈。

李勤走在队伍的最后,见他俩哀求不止,只好道:“看你俩年纪不过二十,却家中都有八十多岁的老母,年过六十了还能生养出你们,老人家真是不容易啊!也罢,我便告诉你们解毒之法吧!”

他顿了顿,指了指跨下的黑马,道:“解法是以毒攻毒,你们需寻到一味药液,名叫马肚灵,要不落地时喝掉才行。其实这味药就是马尿,必须是公马的马尿,而且得是早上第一泡,喝得越多,毒解得越快。记住,一定要在马尿未落地之前喝,不能用碗什么的接,那也算落地的。随便你们信不信吧,反正命是你们自己的!”说罢,打马跟上大队,扬长而去。

两个家丁面面相觑,齐声道:“马尿,还不落地的?”

其中一个道:“你信不?”

另一个脸色难看,道:“你敢不信么?命可是自己的啊,而且我刚才多喝了两口,现在就觉得肚子开始痛了,是不是毒性发作了呀?”

前一个惊讶地道:“你比我还多喝了一口?那找到公马,你先来,我让着你……”

“不不,你先来……”

“还是你先来……”

李勤带着大队行进,晓行夜宿,路上非止一日。他们人马众多,路上虽不太平,但小股强盗不敢骚扰他们,而大股强盗又没碰上,是以一路行走,便也平平安安。

这日,终于回到了富平地界。李勤得了这许多财物,自然不会先进城,免得被汤介看见,硬分一些去。他带着人绕了个弯,赶去扶角村。

待快到了村口,远远地,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向这里奔跑而来,竟然是小马超!

马超满脸欢喜,边跑边叫:“李叔,你终于回来了,小超天天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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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城堡

李勤见着马超,自然欢喜,他跳下马,快步迎上,抱起马超,捏着小孩子的脸蛋儿,笑道:“小超,你怎么来这里了,为什么不和阿大在一起?”

马超抱着李勤的脖子,回答道:“就和阿大一起来的,听李阿大说以后可以住在城堡里,所以大家就都一起来了。李叔,你给小超带糖了吗?”

李勤哈哈大笑,到底是小孩子,竟然还记着自己临走时和他说的话。李勤道:“带了,当然带了,不但有糖,还有别的好吃的,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后面的贾诩典韦等人见了,无不莞尔,这小孩子实是惹人怜爱,小小年纪特别讨人喜欢,而且还特勇敢的,是个小大人呢!

李勤把他抱上马背,一同进村,他们这么一大群人进村子,要放在平常,村民都会跑出来相迎,可他们进村之后,发现除了几个老人之外,村中竟再无旁人。

这几个老人见李勤回来,还带回了这么多的人马,赶紧迎接出来,拉着李勤问长问短,都是兴奋不已,他们都是扶角村的老人,都是看着李勤从小长大的,把李勤当成是自己的子侄一般看待,也没什么好忌讳的,想什么就问什么。

倒不用李勤亲口去解说,许小泥和沈乙等人冲上去,口沫横飞,一顿白话,把去陇县这段时间的事,全都给说了出来,听得老人们连连称奇,又见了这许多的财物,更是乐得嘴巴合不拢。

李勤问他们村里的人都去了哪里,是不是去修城堡了,老人们都说是,现在村子里人口猛增,来了好多外村的人,都来帮着扶角村修城堡,以便能hún上口饭吃。

李勤听了心中欢喜,城堡能修起来就好,临走时冯成说了,差不多一个月就能修好,而自己离开也有一个月了,估计着修得差不多了,城堡能初具规模了吧!

他冲着扶角兵叫道:“大家劳累些,先不要卸车,咱们现在就去城堡那里看看,顺便让大家看看咱们带回来的东西,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扶角兵轰然答应,他们得了如此巨大的好处,都想在人前显示一番,好好显摆显摆,李勤所说正合他们的心意。大队人马还没等进村,就又开始上路,赶去平原上的城堡。

许小泥跳上马背,叫道:“勤哥,你们慢慢走,兄弟我先去报信了!”

李勤笑道:“你去吧!”转头冲贾诩道:“姐夫,你看小泥,当个传令兵岂不正刚好,他特别喜欢和别人说事!”

贾诩嘴巴一歪,还没等说出话来,却听旁边典韦说道:“少爷,这话你问贾先生,他就一个回答……”

贾诩的话正好说出口来:“匹夫!”

典韦笑道:“我就知道你得这么说,在你眼里,就没人不是匹夫!”

贾诩一瞪眼睛,道:“匹夫,就会信口胡言,我哪有说别人都是匹夫了。”

典韦点头道:“是啊是啊,别人不全是匹夫,而你更不是匹夫,你是……”

众人一起看向他,虽没说出话来,可那意思都是,贾诩是什么?

典韦得意洋洋地道:“贾先生当然不是匹夫,而是老匹夫!”

众人哄堂大笑,连那些马夫们都笑了,他们一路上尽听贾诩和典韦斗口了,一开始是典韦完败,半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可斗来斗去,这典韦今天却反败为胜,尴了贾诩一把!

李勤也乐了,道:“虎躯不可胡言,我姐夫不老,年轻着呢,要不然能娶我姐么!”

因为典韦虎躯一震,就成了他的长工,所以他叫着叫着就顺口了,一直叫典韦是虎躯。不但他这么叫,别人也是,典韦自然知道这两个字的由来,他也并不生气。当然贾诩是从不这么叫他的,一直称呼他为匹夫,很少有几人不被贾诩叫成匹夫的,骂人者必被骂,他今天成了老匹夫!

一路欢声笑语,大队车马赶往河边。

还没到河边,离着尚有数里,就见那边奔来好大一群人,足足有三百多人,有男有女,呼呼啦啦好多人!

李田虽然年纪大了,可却骑在许小泥的马上,而许小泥则给他牵马,跑在最前面,紧跟其后的就是许老泥。

许老泥满面红光,边跑边叫:“小泥,牵慢点,别颠着你李大伯!”儿子有出息了,成了李大侄子的心腹了,这都说明他这个当爹的有眼光,当初硬把儿子往李勤的身边塞,要不然能有今天的风光么!

李勤见了父亲,立即纵马奔去,待到了近前,滚鞍落马,单膝跪倒,叫道:“爹,儿子回来了!”

李田满脸笑容,李勤有了好前途,他比谁都高兴,被许小泥扶着下马,道:“儿啊,你回来了,回来就好,一切平安就好啊!”抱住李勤,上下打量,生怕儿子路上受了什么委屈。

扶角兵一起下马,跪倒一片,齐声道:“参见李伯父!”

李田忙道:“好好好,大家都好。”此时,就见一个巨汉,大步上前,给自己跪下,口中叫道:“老爷,长工典韦,拜见老爷!”

典韦的身份和扶角兵不同,非上司和部属的关系,而算是家人,如果他也披甲和李勤出征,那么便是李勤的sī人武装,近身shì卫。

李田一愣,心想:“长工,我家有长工了?”他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就见贾诩过来了,贾诩叫道:“丈人,小婿给你见礼了!”说着,行子女之礼,给李田跪下。

这么多给李田跪下,他还真有点不适应,喃喃地道:“怎地忽然都这么客气起来?”他一时之间,竟忘了让大家起来,只是扶着儿子一个人。

忽然,就听后面有人叫道:“诸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说话之人,却是贾父,老爷子跑得满头是汗,却是不甘人后,人家不是给他跪的,可他偏偏却要叫起。

贾诩叫道:“爹,你也来了!”赶紧移了移地方,给贾父跪好。

贾父扶起贾诩,大声说话,完全可以用喊来形容,他叫道:“我儿贾诩,才华出众,领众出游,得财无数,功劳最大,诸君拜服……”

众人听着一起撇嘴,典韦最是吃惊,贾诩能吹,这老头儿看样子是他爹,竟然比他儿子还能吹,而且是不要脸地拼命吹!他道:“这个便是更老的老匹……”

没等他把话说完,李勤回头大喝:“住嘴,不许胡说八道!”

典韦嘿嘿一笑,道:“是是是,我知道的,其实我也没想把这话说完!”他本是xìng子直爽之人,不喜欢开玩笑,可跟贾诩待得时间长了,竟然也会动歪脑筋,说话损人,顺便逗乐子了。

这时后面的人跑了过来,何氏李佳还有贾母也在其中。何氏见到李勤,叫道:“儿啊,儿啊,你可回来了,快来让娘看看!”

李勤赶紧上去,和何氏说话,母亲看他,他也看母亲,却见何氏胖了些,而且脸上也不再有愁苦的神sè,显见这段时间生活得很好。李佳跟在何氏的身后,冲着自己弟弟笑,而贾诩也忙过来,家人团聚,少不了叙述别情。

众人好一通问候,再看那大队的车马时,无不赞叹,尤其是那些骆驼,这种大牲口可是只有富人才养得起的,平常百姓哪能经常看到。

马超在人群里找人,却没见到自己的阿大和族人,他叫道:“李叔,李叔,咱们去城堡那里吧,我阿大在那里呢!”小孩也tǐng懂事,知道关键时刻,得让自家亲人和李勤说话,他阿大反复不停地和他说过,以后他们都要跟着李勤生活呢!

留守老家的冯成也在人群之中,可他一直没有挤进来,和李勤说不上话,这时有马超叫喊,他赶紧接过话茬儿,叫道:“李郎,军侯,咱们一起去看看城堡吧,修得差不多了,是我主持的,是我主持的!”机会难得,赶紧表功。

李勤忙道:“辛苦冯什长了。对对,大家先去看城堡,有什么话到了那里再说不迟!”他带领众人,一起往城堡那里赶去。

河边,城堡。

周长一里地的城堡,已然初具规模,从建造的速度上来讲,绝对不算慢了,这也和李勤临走时许下的诺言有关,管饭吃,而且堡子建成后,出力的人可以迁来居住,这就是等于大家给自己盖城堡了,安居乐业是边疆穷地百姓的共同愿望,有了这个盼头,大家自然全力营建。

堡城上,站着一百好几十人,有男有女,他们都没有去迎接李勤,但却都站在堡墙上张望,所有人的表情都很紧张,似乎是等着宣判他们命运的时刻到来一样。

这样人都是胡人,领头的正是马超的阿大钟老汉。富平县的地方非常大,胡汉杂居,几乎可以称得上有多少汉人,就有多少胡人,半对半开。但胡人和汉人常有矛盾,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实,各族百姓都知道,也无须讳言。

在李勤临走时,曾邀请过钟老汉带着族人来,钟老汉思前想后的,又问了马超不少话,确定李勤这个人可以依靠,这才带着人过来。他们属于氐人,也有少量的羌人,都是赤贫牧民,失了牛羊马匹,无法生存,听了钟老汉的话,这才来投靠李勤的,可李勤会不会收他们,他们心里也没底,怕被歧视。

远远的,钟老汉见到走在最前面的李勤了,也看到了那成群的车马,还有骆驼。钟老汉咽下一口唾沫,对族人们叫道:“都别愣着了,赶紧干活,让李郎看看,咱们不是白吃饭的,快点干活,把力气都使出来,快快!”

不管男女,胡人们立即忙乎起来,都盼着能给李勤留个好印象,从而收留他们,让他们能在城堡里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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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碧睛奴

李勤走在人群的最前面,堡墙上的胡人,他已经看到了,眯起眼睛,看着那些拼命干活的胡人,他心想:“来的胡人不少啊,而且不管男女都在拼命干活,看来他们是真心投靠我的。”

这时的冯成,经过他的不懈努力,已经牢牢占据了李勤身边的一个位置。他也很紧张的,毕竟招来这么多的胡人,不知李勤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怪他招的太多。

冯成小声道:“军侯,这些人都是钟老汉带来的,大多数是氐人,还有少量的羌人,都是走投无路的赤贫牧民。成年男子可以当兵的大概有五十来个,其余的都是老弱,不过也不是只会吃饭不会干活的……”

李勤嗯了声,道:“要想招到壮丁,自然要照顾好他们的家人,总不能用着谁就养谁,老弱多些没关系。”

听到没事,冯成这才松了口气,他又道:“那些胡人壮丁以前都是牧民,如果要让他们入伍,都是立即可以持枪上阵的,而且弓马娴熟,不用多做训练,正因为如此,我才收下他们,军侯莫要怪属下自作主张。”

李勤转头向他笑道:“干什么要怪你,我临走时就是这么吩咐的啊!都生活在富平,又都是良善百姓,他们能来投靠咱们,这是好事!”

冯成也高兴起来,如此自己的功劳就不小了,他正要再说两句,却感有人推他,低头一看,却是小马超。

马超可委屈了,他被冯成抢了位置,离得李勤远了,心里头可不乐意了,硬是把冯成挤到一边,叫道:“李叔,抱!”小孩子就这点好,可以随时随地地撒娇,讨李勤的欢心,引他注意,大人是万万比不上的,至少冯成就无论如何不敢喊抱。

李勤笑道:“tǐng大的小子了,还要人抱!”嘴里这么说,可却还是把马超抱了起来。问道:“我见过你阿大,哪个是你娘,还有你的弟弟们呢?”

马超往堡墙上一指,道:“他们在那儿呢!”他终究还是年纪小,自己心里明白谁是母亲和弟弟,却没法准确地指给李勤看,堡墙上那么多人,小孩子也有好几个,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

李勤却装做看到的样子,道:“你和你母亲长得很象啊,弟弟们也和你长得很象,一看就是一家子!”

马超很是欢喜,在李勤的怀里扭动身子,却道:“弟弟们和小超才不象呢,他们都是鼻涕虫。”

说话间,众人到了堡墙的下面,上面的胡人干活儿更加卖力,谁也不敢说话,都在竭尽全力地干活,就连钟老汉也是如此。

李勤叫道:“钟老伯,是你吗?哎呀,真的是你啊,太好了,这些日子,我常担心,怕你不来呢!你能来,真的是太好了,我可算是放下心了!”

与人交往,第一句话,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李勤没有问这多人是怎么回事,也没问工程如何,别的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说见着钟老汉很高兴,怕他不来。只这么一句话,就如定神丹一样,让紧张的胡人们,全都松了口气,心情一下子就全都变好了!

钟老汉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他就怕李勤看到这么多的胡人不愿意,毕竟在北地郡,或者说整个凉州,能接纳胡人的汉人官吏不多,而李勤已经当上了军侯,在胡人们的眼里,已经是了不得的大官了!

钟老汉赶紧道:“李郎,你回来了,小老儿给你见礼了!”他在墙上抚xiōng行礼,可觉得居高临下的不妥,忙又对胡人们招手,道:“大家别都愣着了,快点下去拜见李郎!”

胡人们连忙爬下堡墙,稍愣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见礼,一起看向钟老汉,见钟老汉下墙后竟然行了汉家之礼,给李勤跪下磕头,他们便全都跪下,叫起李郎来,口音怪异,什么声调都有。

李勤放下马超,抢步上前,道:“快快起来,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了,不要多礼!”扶起了钟老汉。

别的胡人以钟老汉为榜样,他怎么着,他们就怎么着,也都慢慢地站起身来。

马超跑向一个年纪并不是很大的fù人,叫道:“娘,这就是李郎,就是他给咱家吃的,你的病才能好!”这fù人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孩,看年纪一个五六岁,一个四五岁,相差不大,但从相貌上来讲,都不如马超漂亮,而且也不太闯实,都躲在母亲的身后,眨巴着眼睛看着李勤。

钟氏有点不知所措,道:“小女子是马家的,见,见过李郎!”

她是马腾的妻子,马腾和父亲一样,因家中赤贫,只能娶胡人之女为妻,马腾在没离家之前,是砍柴的樵夫,家无恒产,除了个门第之外什么都没有,而这个门第也是别人都不认的。不过钟氏也非纯粹的氐女,她有汉人血统,同样是胡汉hún血,她是钟老汉的养女,原不姓钟,却是当亲生女儿养大的,当然在男尊女卑的年代,没人会管她的真实出身,是高是低,无人在意。

李勤相当客气,冲她点头微笑,叫了马大嫂。不管怎么说,这是马腾的妻子,虽然马腾能扔下她自己去寻前程,可她终究是马超的母亲。

马超揪出母亲身后的一个小孩,叫道:“李叔,他是马休,是小超的二弟。”介绍之后,推一边去,又揪出那个更小的,叫道:“他叫马铁,是小超的三弟。两个人一对鼻涕虫!”

钟氏拍了马超一下,道:“没个当哥哥的样儿!”

被马超揪在手里的马铁,鼻子皱了皱,嗤喽一声,真的象马超说的那样是个鼻涕虫,他有点磕巴地道:“李叔回来了,有,有糖么,啥是糖啊?”显见马超平常总说糖的事,而小小幼童只因家贫,却是从没有吃过糖,不知糖为何物。

李勤听着一怔,不免有些心酸,这孩子是马铁啊,以后同样是威名赫赫的武将,可现在却还是个鼻涕虫,连糖是啥都不知道。他道:“有,有糖,我特地让人备了好多,足足有一麻袋呢!”

回头招手,景奇立即从骆驼上取下一个大麻袋,提在手中,笑道:“想吃多少都有。”

李勤冲众人一挥手,道:“来来,分糖吃,人人有份,大家都尝尝我从州里带回来的糖,甜着呢,小超你来分给大家!”

对于赤贫的百姓来讲,果腹尚且艰难,何况吃糖,有的人甚至从出生到死亡,一辈子都没吃过糖。李勤这一分糖,不但小孩子们兴奋,连大人们也都挤过来,也想尝尝传说中的糖是啥滋味的!

马超按着大麻袋,叫道:“大人一块,小孩儿两块,我是小孩儿我先拿!”

众人分糖吃,虽然乱哄哄的,可是和李勤的关系却迅速拉近,都把他当成头领一样看待了。

趁着大家忙乎的时候,李勤走向城堡,上了墙四下观望,冯成等人陪在一旁。就见这堡墙实在不高,也就两人多高,比陇县大户人家的院墙都不如,可修得却非常结实,以大木为骨,土坯为肉,建得很瓷实。外表也和他设计得一模一样,五角星形的,可以这么说,冯成把他的命令,严格执行了下去,没有半分改动。

城堡周长仅一里,实在算不上大,可这却是李勤第一个根据地,他发家之始!

想到没多久之后,天下便要大乱,会出现那种千里无鸡鸣,名都空而不居,百里绝而无民者的悲惨景象,又想到以冀州五百万人口,在大乱之后仅剩三十万,而曹操还要对着户籍欢呼:“得大州也!”的情景……

李勤忽然心中一股豪情涌现,我来了,悲剧便不会出现!他双臂展开,大声道:“此堡,从现在起就是我们的生息所在!诸君,当团结一心,共建家园,让此处成为一方乐土,乡亲安居乐业!我与诸君,当共勉之!”

贾诩喃喃地道:“当共勉之,当共勉之!”

众人抬头看向李勤,就见阳光之下,李郎犹如天神一般,似乎有他在,大家就都可以平安喜乐,不用再担心贫穷苦难!

半晌,贾诩忽然叫道:“跟随李郎,共建扶角!”

百姓们一起跟着叫了起来:“跟随李郎,跟随李郎……”

李勤看着兴奋的百姓,微微点头,现在人还是太少啊,再多些就更妙了!

忽然,他看到人群当中,有几个胡人身材高大,眼睛的颜sè却和别人不一样,其中竟有蓝眼睛的。李勤心想:“怎么回事,我这里不会连欧洲人都来了吧,我没那么大的影响力吧!”

他指着那几个胡人,问冯成道:“那些人是哪个族的?”

冯成看了眼,道:“他们自称是羌人,不过羌人倒是很少有认他们是同族之人的,都说他们是杂胡,管他们叫碧睛奴。听说他们的祖上是从极西之地来的,属下也不知道极西之地指的是哪儿,他们自己可能也搞不清楚,不过这些人倒是有副好身板,非常能干活。”

李勤哦了声,他想起来了,当马超长大后会建立一支著名的凉州军团,相当的罗马化,擅长使用大盾和投枪,而且擅长撤退反击,曾打败过曹操,可又被曹操打败。这支军团还引发过学术界的辩论,甚至在画凉州军团时,要按着罗马兵阵画,不过没有真的画出来,但却也留下了少许罗马军团的影子,而且很多人认为马超的盔甲装备与中原将领不同。

然而,这些都是李勤无法考证的,是真是假他可搞不清楚,因为马超现在还是一个嚷着吃糖的小屁孩儿呢,他的军团连影儿都没有,他上哪查证去,除非他自己改良一个,建立出来。

李勤对冯成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们正当用人之际,当善待他们。”

冯成忙道:“属下明白。”

李勤看着他,微笑道:“冯什长,不,是冯队率,你建堡有功,我升你为队率,给你加加担子,你可愿意担否?”

冯成大喜,他自知能力不够,当屯长怕是不行,能当上队率就已心满意足了,连声道:“多谢军侯提拔,属下定全力修堡,建我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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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约法三章

李勤看向下面乱哄哄的人群,问冯成道:“现在总共有多少人?先说全部的,再说壮丁。”

冯成忙道:“回军侯的话,一共有五百六十多人,因为老fù和小孩我没怎么统计,所以具体人数不清楚,但就算差也差不了多少。至于说到壮丁……”

顿了顿,冯成小心翼翼地道:“是按二十三岁到五十六岁算的吗?那么壮丁的人数是凑够二百人了,还有多,是二百二十七人。”关于总共的人数,他没说出准数来,所以壮丁的人数就说得小心了些。

汉昭帝以后,役兵制度是百姓在二十三岁到五十六岁,在这三十四年里,必须戍边一年,而在边郡则表现为正卒、戍卒合一,戍边二年,北地郡当然是边郡了,再往北就是匈奴的地盘了。所以冯成便把壮丁的年纪算成是二十三岁到五十六岁了。

李勤皱起了眉头,这种算法往下是因为怕士兵未娶妻生子,没有留下后代,而往上则是年老体衰,不能再当兵了,既然朝廷规定了这种算法,那当然是因为实际需要了。可对他来讲,却是不行的,他需要的是职业士兵,在艰苦时刻,也就是现在,能也只能是半农半兵,而以后就要是全职的士兵了,但规矩必须提前定下来,要不然以后临时决定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

他道:“咱们不能这么算,我看按着十六岁到四十岁之间吧,如果有超过四十的却有特殊才能,也可以入伍,不过要本人愿意才成,咱们不能强求。”

贾诩笑道:“这年头都说不强求,可何曾有不强求的事发生过?”

官府有事,拉百姓壮丁是常态,不拉壮丁,才是非常态呢!有了事时,哪有官吏会管百姓真实年纪的。你说你五十七了,我偏说你长得不象,才二十八,你能咋地,有地方讲理去么?

李勤立知他刚才说的规矩有漏洞,有了错误就要及时纠正,嘴硬是不行的,鸭子嘴硬,但却是个被吃的货。李勤立即转头道:“姐夫所言极为有理,我刚才思虑不周,没能想到这点,幸亏姐夫提醒,以后我要是再犯这种错误,姐夫须当第一时间提醒。”

贾诩很是得意,点头道:“那是自然。”

贾父在后面,却大声道:“我儿子的话,那还能错么,阿勤以后有啥事听你姐夫的话,准没错!”

李勤想了想,又道:“如果有年纪超过四十的人来当兵,那么需先看看他有什么本事,然后择优收录,但这种人一入伍,必须当军官,不得小于伍长之职,当然正常入伍的人,也要按本事给官职,要通过考核。”

贾诩这回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拉壮丁就是欺负人,拉的都是草头百姓,可没见谁敢拉当官的!”他压低声音,故作深沉,但声音却故意还是能让别的人听到,他道:“这么一来,估计附近有本事之人,会蜂拥而来啊!”

李勤笑了笑,没有回答,心中却想:“姐夫开始玩手段了,想要与众不同,还真会找时机呢!”

对于一个新成立的团体,成员会主动去寻求自己在这个团体中的地位。要让贾诩居于别人之下,他一定不肯,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做作。虽然看起来他的这种行为tǐng招人烦的,有点臭显摆的味道,可却同样会让别的成员有种感觉,在这个团体里,只有他能和李勤说得上话,还能随时说。自然而然的,他就地位就巩固了,就算是李勤不提,他自己也不提,可别人都会认为,他是重要成员之一,在没有得到相应官职的时候,他必须得让别人有这种感觉,这很重要。

事实上,李勤说的方法仍旧有漏洞,仅能杜绝少数拉壮丁的情况,但总比没有强,完全有效的方法,是不存在的,任何一个朝代都不存在。可李勤的这个方法却有另一个大好处,就是会让很多自认为有点小本事,又有经验的人来投奔。

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治理地方,经验都是很重要的,而经验是和年纪相对应的,而来这里,只要能加入,就能hún个小官,别看官小,但这是一种李勤集团对外的姿态,能者居之的姿态,同时表明,在这里要想出头,不用拼爹,凭的是本事。

在汉末这个门阀世家林立的年代,这已经是非常非常了不起的改革了,以才能选人,足以让李勤集团有别于其他人的集团了。

看着百姓们,李勤沉默良久。忽然,他大声道:“各位乡亲,先不要喧哗,听我李勤一言。”啪啪地拍了拍手。

下面的百姓们一起扬起头来,看向城墙上的众人,城墙上的这些人,可以算是核心人物了。

李勤大声道:“我们亲手建起了这个城堡,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生息之所了,是我们要誓死保守的家乡!就在今天,我正式宣布此堡名为扶角堡,我们都是其中一员!”说完话,他又啪啪地拍起手来。

他的话百姓们听了,都是大喜,这就表明李勤正式接纳了他们,他们都是自己人了!啪啪声中,百姓们一起鼓起掌来。

李勤又大声道:“从此后,我们扶角堡要立下无数的规矩,并要记录在案,人人遵守。现在我先宣布三条,请大家听好!”

城墙上的人听了,微微皱起眉头,心想:“这样不好吧,大喜的日子,这么心急火燎地就要规定兵役和徭役了,怪不得刚才说年纪的事呢!”

下面的百姓也都有点难受,虽然是自己人了,可是该承担的,怕是不会少承担半点,李郎是要说交税的事了,不会比官府要的还高吧?

关键也是汉末朝廷制度崩坏的太严重了,一说规矩,大家就都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李勤道:“第一条,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我李勤将请教书先生,来给堡里所有十六岁以下的孩子教书,让他们识字,所有费用堡里承担,而且还要开大学堂,让不管年纪多大的人都能来听讲。大家都要识字,要让孩子们有前途,学到大本事,自己也不要再做睁眼瞎!”

城墙上的人尽皆惊讶,原来不是要定兵役和徭役的事,而是开办学堂,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啊!下面的百姓也都大感惊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汉末,纸张没有普及,当然就算再过个几百年,纸张普及了,书仍旧是宝贵的东西,读书受教育是世家子弟的特权,寒门子弟参加科考那是隋唐时的事,就算是那个时候,能读得起书也不是件小事,要不然能出那么多的励志故事么!

这年代的百姓知道读书重要不?这是废话,如果不重要,世家子弟干嘛读书?但百姓没有机会读书,有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书是啥东西!有的百姓说,读书没用,就应该老实种地打粮食吃饱饭,读书那玩意干嘛?这是因为他没有机会,如果有了机会,看他送自己孩子读书去不!

城墙下的百姓谁也不说话,都静静地听着,可城墙上的众人小声议论开了,都在说这是不可能的,不是说李勤不会办这个事,而是办不成,就算请来教书先生,百姓们也没时间去读书啊,而教孩子们读书,效果要十年之后才会显现出来,而且会不会白教给他们,也是未知两可的事!

贾诩初听此言,也是一愣,可稍微一想,就lù出笑容了。这时,贾父在后面推了推他,小声道:“快点提意见,别让阿勤冒傻气!”

贾诩摇了摇头,心想:“这哪是冒傻气,这是妙到不能再妙的高招啊!唉,我自认就很能吹牛了,可没想到我这妻弟,比我还能吹啊!”

他认为李勤这是在吹牛,短时间内李勤的这个说法也只能是吹牛,因为人们读书后的效果显现的太慢,绝大多数人也只能会写自己的名字,以取代按手印。但这却是一个重要的消息,就是扶角堡有这个“福利”,而别处没有!

可怜天下父母心,大人们宁可自己吃苦,也会为孩子着想。如果来扶角堡,能让孩子读上书,有可能有前途,仅“有可能”这三个字,就足够让父母们拼命了。李勤要再招人,这就是最好的宣传,会有很多人来投靠,原因就是李勤可以提供他们的孩子“有可能”会过上比他们自己好的生活,只有“李勤能”,别人做不到,这点很重要。

李勤道:“请教书先生这事,就这么定了,不但管孩子读书,每天还管两顿饭,孩子在十六岁以前,我替大家养活!”

百姓听了,无不大喜,不管是有没有小孩子的,都感欢喜,这代表下一代有希望了,至少有可能比他们活得要好!

贾父大急,又拉贾诩,让儿子给李勤进言,他养不起的,万一以后孩子一大群,还个顶个的能吃,那怎么养活,得多少粮食?

贾诩转过身,对父亲轻轻摇了摇头,他心知肚明,百姓们为了孩子,一定会拼命干活,为了孩子不会抗税,而交上来的税,李勤拿出一小部份来养孩子,不但能让孩子终生感恩,而且大人也会紧紧团结在他身边。至于说到粮食,那不就是税么,看看富平的县令,那可是收不上来税的。

贾父见儿子不理他,只能干着急,他终究是看不到长远利益。

这时,李勤说到了第二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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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要让名头响起来

李勤举起双手,让百姓们不要激动,他道:“我从陇县,得到了一批铜条,可咱们扶角堡又太贫穷,创业艰难,百业待兴……”

这回不用贾父着急,贾诩立时就着急了,他赶紧在后面小声道:“阿勤,私制铜钱的事,可不要当众说啊,私底下怎么办都成,可不能明说啊!”

他听李勤提到铜条,以为是要私制铜钱呢,这种事很多人都在干,一点不稀奇,可当众说出来,就没必要了,奉公守法的样子装装就行,可至少也得装装啊!

李勤却道:“我本想制一批钱来给大家花用。可是,我觉得这样不好,钱早晚是要花掉的,而且现在物价飞涨,钱不值钱,不如拿铜条做些真正有用的事。我决定,把咱们扶角堡的人名都记下来,然后制成铜牌,每人都有,不论男女。男人有铜牌,代表是咱们扶角堡的人,女人嫁出去,铜牌还是她的,让她的夫家知道,她有个大娘家,这个大娘家就是扶角堡,就是她的靠山!”

贾诩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的啊,这是要让堡民抱成一个团,而且也是拉人的一种方法,连女人的婆家都能拉来。

忽然,下面有女子喊道:“咱们不嫁出去,咱们招女婿,让他们嫁进来!”喊话的人,却是乔女。

就听沈乙立即呼应:“对对,不要嫁出去,招咱们堡里自己人当女婿就好了!”

乔女这一喊,很多女子跟着喊了起来,甚至不少家中有待嫁女孩的父母也跟着叫了起来,都大叫着招女婿,仿佛能给扶角堡当女婿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似的。扶角堡现在还啥也没有呢,他们就以堡民的身份骄傲了。

李勤叫道:“还有就是我要立一块大石碑,记录下今天的事,然后分给大家铜牌,以后再有人来,也同样发给铜牌,就算我穷得卖裤子,这个规矩也得执行下去!”

立碑?百姓们更加欢喜,在这年代的人心中,凡事只要立下字据,就不会反悔,如果立下石碑,铸造铜牌,那就更加不可能反悔了,他们立时就把李勤的话都相信了!

贾诩又开始琢磨了,这第二条好是好,可只能在最困难的时期用用,长久就会产生严重的弊端,现在扶角堡是在招人,是在扩张,有了这第二条,会让来投靠的百姓感到有了依靠,有了靠山,可一旦扶角堡发展到了一定的规模,就会立即开始排外,而且内部斗争会非常残酷!

例子?根本用不着举。现在的大汉朝廷不就是这样么,啥都讲门第。门第咋来的,不就是这么来的么,现在看下面这些人要啥没啥,可扶角堡发展不起来,啥事没有,可一旦要是发展起来了,按资排辈,这些人的家庭全是豪门!

要想解决门第的问题,从古至今都没有好办法,可一般的方法,还是有一些的,比如九品中正制,更高级的是科举制。这些都是老掉牙的方法,可放在李勤这个时代,就是非常先进的了。

贾诩当然想不到这些,但他担心的事却也不急,李勤的方法肯定能解决眼下的困境,而问题将是很久以后才会出现的,甚至有可能不出现,所以他没必要提醒李勤什么,免得李勤尴尬,得顾全上司的面子,他现在已经承认,李勤就是头领,是他们这个新兴团体的主人。

李勤说完了第二条,又道:“至于这第三条,前两条都是说的大家,是让咱们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而这第三条,我将说说我自己!”

墙上墙下的人一起看着李勤,怎么说着说着,说到自己了,自己有啥好说的?你是定规矩的,不能让规矩管着你啊,头领是可以超然规矩之外的!

李勤深深地吸了口气,大声道:“我李勤是飞将军李广之后……”这次他没用尊称,没有讳什么之类的话,说得很直接,因为有很多胡人听不懂太复杂的话。

他又道:“祖上威名,名震边陲,各族百姓无不景仰,我不能给祖上的威名抹黑。所以,这第三条就是,我以祖上的威名立誓,如果前两条我做不到,那么……”他从腰间抽出弯刀,揪起自己的一股头发,道:“便如同此发!”弯刀一挥,将头发割断。

李田在后面叫道:“儿啊,不可……”何氏则哎呦一声,身子一晃,差点晕过去,幸亏旁边的人赶紧扶住了她。

割发立誓,这在汉朝是很重的誓言了,等同于砍自己的脑袋,曹操就曾割发代首。

下面的百姓见了,无不惊呼,一起叫了出来:“李郎不可,我们信得过你……”

李勤拿着这股头发,转身交给贾诩,大声道:“今日便立碑,没有石料,先立一块大木,等明日再找石料不迟,我李勤说话,一个字一个钉,说到就要做到,绝不拖拉!就由贾先生书写碑文,要用白话写,把我的这股头发就埋在碑下,见证誓言!”

贾诩双手接过头发,神情激动,连声道:“好好,敢不从命,我这就写碑文!”他将这股头发交给小马超,这叫让童子捧发,又叫人拿过笔来,取过竹简,开始书写碑文,一边写,他一边念着:“大汉光和五年,朝中妖人作祟,上苍震怒,降我凉州以旱,大灾之年,众生哀鸣……”

李勤大声道:“要用白话写!”

贾诩连忙答应,又改成了白话,仍是边写边念。写着李勤有辉煌的门第,这点很重要;然后又写李勤家中曾以糠粥度日,这点也很重要,说明李勤会怜悯百姓;又写建堡之苦,众人响应,等等,基本属于一篇励志短篇,他写这个很拿手,声情并茂,而且朗朗上口。

李勤一边听着他写碑文,一边心想:“光和五年?我以前倒是从来没有注意过年号的事,尤其是看到马超还这么小,就以为离着天下大乱虽近,但还有段时间,竟然想不到是光和五年了,如此说来,黄巾之乱,后年就会爆发了呀!”

汉灵帝的年号不止一个,光和这个年号共用了七年,不过光和七年就是中平元年,年初时就爆发了黄巾之乱,天下从此大乱,各路英雄便在这一年粉墨登场。

李勤要比别的英雄,或者说是诸侯幸运,因为他提前就开始了组建自己的军队,建立起了根据地,可是却也没早多久,不过才两年的时间,实在不能算很长。这年头交通不便,就算是要赶路,没出凉州,去一趟陇县来回还得一个月呢,要是用来发展实力,是非常紧迫的。

要想和诸侯们肩膀一边齐,乱打一通,那是不难,可要想占了先机,一开始就稳稳地压住别人,就连董卓这种人物,各种机缘巧合下,都没法做到。

而要想被洛阳的人注意到,在发生意外时,招李勤入京勤王,利用这种机会窜起,那是最快的,看看董卓就知道了。可要想让董贼变成李贼,由他霸京师,号令天下,那就不容易了,且不说他以后能不能打得诸侯们落花流水,光这个机会他就得不到,因为李勤京中无人。

李勤心想:“不行,我得赶紧把名头打出去,赶紧发展实力,而且我得会喊才行啊。汉末三国,玩低调吃不开的,得能喊才能出头,看看那三个逆天级人物,个个都是特别能喊的,特别有名的啊!”

曹操敢拿匕首单挑董卓,当通缉犯当得天下闻名,他大叫我是孤胆英雄,我反董坚定,要不这么喊,联络诸侯时谁当他是哪块饼啊,以后咋发展那是以后的事,在此之前,他不就一宦官的孙子么,不是块好饼!

刘备编草鞋出身,却大叫自己是皇亲,又当皇叔,又摔孩子,拼命拉手下,谁不承认他是正统他就哭,以此证明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再看打基业的孙策,大叫我是小霸王,大家跟着我抢钱抢女人去吧,谁跟我好,我就让谁娶漂亮老婆,我娶大的,铁哥们儿娶小的,跟我冲啊,耶!

要想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出人头地,那就必须要有名气,要与众不同,要让别人知道,跟着我,有前途,我是一个好主公!

李勤的三个堡规,第一个是给跟随他的人希望,人要是没有了希望,就活不下去了,自己苦没关系,子孙能过得好,香火不绝,这就是这年代人最大的希望;第二个堡规他是给人依靠,在矛盾重重的年代,人人都想有依靠,能平安地活着,这是基本的生存要求;而第三个堡规,他发誓要实现前两个,这是承诺,一诺千金,这是这年代人们的道德标准。

那边,贾诩写完了碑文,看向李勤。

李勤长长吸了口气,慢慢吞出,心想:“李郎最仗义,定要让这句话传得天下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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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垦荒

贾诩道:“阿勤……”他只叫了称呼,便即顿住。李勤现在是军侯了,不是什么大官,可却是他们这个新兴团体的首领,虽然他是姐夫,可对于首领,还是要表示出尊重的,私下叫阿勤没关系,当众这么叫就不好了。

贾诩道:“军侯,你看我这篇碑文写得可妥当?”

李勤点了点头,道:“你能确定,百姓们都听得懂吧,他们可是不识字的,你写的可够浅显?”

贾诩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心想:“够浅显了,应该能听得懂的。”他是明白人,自然明白李勤让他写白话碑文,是要让百姓们口口相传的,打出扶角堡的名头去,所以他写得很直白,相信就算是不识字的妇孺,也能听得懂的。

周围的人同时点了点头,许小泥抢先道:“听得懂,就是说咱们扶角堡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城墙上的人纷纷道:“对,咱们扶角堡就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李勤嗯了声,能听出扶角堡与众不同,那目地就达到了。他道:“凡事宜早不宜迟,今天是肯定来不及了,但从明天开始,每天吃完晚饭后,就由贾先生给大伙教文习字,先把每个人的名字都学着会写了,然后学着背一背这篇碑文,大家都要学会背,都别偷懒啊!”

百姓们笑了起来,都大声道:“不偷懒,咱们不管干啥,就怕没得干,却从不偷懒。”

冯成也在旁道:“军侯,这石碑就立在城门口处吧,属下明天就叫人把石碑刻出来,我估计咱们的人,就有人会干这个活儿的。”

李勤点了点头道:“这个事情很重要,就交给你去办吧,你办事我放心!”

冯成欢喜得嘴都合不拢了,今天连着受李勤的夸奖,让他感到自己很重要,要是不努力干活,就会对不起李勤的信任了。

又说了会儿话,李勤让人回村牵几只羊来,今天好好吃上一顿,算是扶角堡成立后的第一次宴会,得弄得象模象样才成。

趁着百姓们忙乎的时候,李勤带着众人在堡墙上绕圈,边看城墙的修建情况,边顺势瞭望附近地形。

要说这年代的人干活就是实在,堡墙虽然修得不高,可却结实异常,而且墙外的壕沟也挖得深挖得宽,当然这样的城堡要抵挡几千人的扑城,暂时还是不现实的,可如有敌军来到,人数不超过两千,那还是足可以抵挡数日的,并且是在己方损失不大的情况下。

李勤站在北面的堡墙上,手指大平原,道:“要说土地,咱们这里可真是要多少有多少,而且都还算肥沃。你们说说看,要开多少地,才能养活咱们这些人?嗯,我指的是,一年产的粮食,要够两年吃的。”

要说打仗,那他身边的人,没几个能说出太多的子丑寅卯来,可要说种地,那可是人人都能说出不少来呢,民以食为天嘛,不懂别的,饭碗里的事还能不懂么,这里又没有十指不沾泥的豪门人物。

李田最有发言权,道:“这是荒地,比不得熟地,头一年产粮肯定不多,也就一亩地一石粮,要是吃稀的再加糠菜,那就没啥可说的了,可要是吃干的,那壮劳力一个月得两石,别的人一石半就够了。”

李勤道:“是啊,咱们这里比不上关内富饶之地,又是荒地,今年能一亩地打一石粮食就得知足了。”

贾诩却道:“如种粟米,可以大半年时间都在种的,关内地少人多,可咱们这里是地多人少,从三月可在一直播种到五月,不用可着一块地种,这么多地,别说开出一万亩,就算一万顷也没问题啊!”说着话,他伸手冲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平原指去。

李勤默默地点了点头,以前上学时读的课外书里,有本叫《天工开物》的书,他看到过有关粟米的篇章,不过当时就是随便看看,也没往心里去,现在让他想,他是想不起太多了。但粟米最早能在三月下种,最晚可以五月下种,这个他倒是记得。

也就是说如果种粟米,虽然产量低,但在人手和畜力等方面,所需稍少一些。比如说堡民可以先种一千亩,然后再种一千亩,能开垦出多少荒地,反正就尽量开垦就是了。

李勤笑道:“好在咱们这里地多,不用象关内那样算计来算计去的。不过要多开地,我带回来的种子怕是不够啊!”

他带回四百石种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少了,可要是进行大生产,竭尽全力地开荒,再加上以后要进来的人口,那就不能说是多了,凡事一平均,摊到个人头上就不会多,何况新开出来的荒地产量又低。

典韦这时凑过来,道:“少爷,上次被我打伤那个人,就很有钱,他是做生意的,就算家里没有种子,也能买些来,要不然去请他帮忙?”顿了顿,道:“我去给他赔礼道歉,让他打我一顿,出出气,免得他不肯帮忙!”

典韦说的是刘胜,刘胜是大商人,干的就是买进卖出,如果他肯帮忙,当然会解决大问题的。

李勤心里颇有感动,典韦这种性子的人,为了扶角堡的生计,竟然肯低头认错,虽然错就是在他,可对他这样的人来讲,认错是很不容易的,说明他确实是在替自己着想。

李勤点头道:“他一定会帮忙的,明天我们一起去,刘兄是个不错的人,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不帮忙的,不打不相识嘛!”

其实典韦和刘胜那可不是一点小事,典韦把刘胜家的头羊给吃了,又把刘胜的腿打折,这可是能拼命的大过节,要想化解,可着实不易。

李勤看向众人,道:“可是开荒垦田的事……”总得交个人去办才好,他的目光转到了冯成的脸上,停了下来。

冯成自知自己别的不行,只能做些辅助工作,而要想在扶角堡里得到地位,他就得拼命干活。见李勤看向自己,他忙道:“这事属下能办,要是军侯信得过属下,属下保证今年开出两万亩……不,三万亩……嗯,五万亩新地来!”

李勤笑了,道:“不必如此勉强,只要尽力就好,咱们的堡民不能光开荒啊,还得做别的呢!”

冯成忙道:“再招人便是,只要有口粮,再多搭些草棚就差不多了。现在天气转暖,房子可以慢慢盖,先把地开出来才是当务之急。”

贾诩笑道:“这话说得不错,凡事有急有缓,你倒也有几分见识!”他很难得地,没有说冯成是个匹夫。

这时,一个堡民跑来,恭恭敬敬地道:“军侯,饭做好了!”

李勤挥手道:“走,大家吃饭去,今天只说高兴事,烦心事等明天再说不迟!”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下了堡墙去和堡民们热闹。

这是建堡第一次大宴,但新来的堡民都拘束得很,只是闷头吃喝,并不怎么说话,而李勤的熟人却一个接一个的过来和他说话,以此来显示自己和李勤关系很靠。

待到天黑时分,李勤这才回了扶角村,新来的堡民没有地方住,都是在城堡外面搭的草棚,李勤把贵重之物带回村子,而大批的骆驼和马匹则赶到堡墙里,就把临时的马圈了。

第二天一早,李勤把陇县来的马夫招来,把工钱给他们算了,问有谁愿意留在这里,不少马夫很犹豫,却没人立即答应,都说要先回家后才能做决定,结伴走了。

李勤又把众人招来,好生嘱咐一番,这才带着典韦,进城去见刘胜,当然他还要先拜见一下县令汤介,他离开富平这么久,回来了怎么着也得拜见一下,送些礼物表示一下尊重。

先去了县衙,李勤想见汤介,可衙役们却告诉他,汤介去接客人了,前天走的,估计今天能回来。

李勤只好带着典韦去见刘胜。

他俩刚到刘宅,还没等进门,刘胜的家丁们便呼啦啦拥出一大群来,个个手持棍棒,要找典韦算帐。昨天刘忠言先回来的,他除了要把陇县发生的事告诉刘胜,关于典韦的事自然也要说,典韦外表异于常人,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刘忠言把他一描述,刘胜就知道他是谁了,而家丁们当然也知道了!

见了蜂拥而出的家丁,典韦嘴一撇,小声道:“一群没有用的小鸡……崽儿!”

李勤道:“你安生些,有力气冲着对头去使,对自己人不可动粗。”他冲着家丁们一抱拳,大声道:“我刘兄可在家中,我有重要事情通知他,必须马上见着!”

家丁们是冲着典韦,可不是冲着他,纷纷道:“李郎来了,你……唉,我家主人有请,不过他……”

李勤一回身,就见典韦双手把要送给刘胜的礼物高高举起,而头却低了下去。李勤顿时在心中一挑大拇指,好,识大体,顾大局,不是鲁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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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不打不相识

李勤冲家丁们道:“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特来给刘兄赔礼的,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还请各位兄弟不要计较,咱们先看看刘兄的意思,各位兄弟意下如何?”

家丁们心想:“这话也对,等他们见着了主人,主人要是原谅他们,那咱们还有啥话可说的,要是不原谅……估计应该是会原谅的,李郎和主人交情多深呢!”

纷纷让开道路,管家上前,引着李勤和典韦一起进入了后宅。

一进后宅,还没等看着人,就先听见叫喊了。李勤快步走去,等来到马圈的跟前,就见空地上放着一张藤制的胡床,刘胜正半躺在胡床上,手里拿把嫩草,正在冲着一匹小马驹儿吆喝着,看样子是在驯练小马驹。

这小马驹刚出生没多长时间,骨架挺大,很是活泼,在院子里小跑着不停,浑身红毛,要看马头的形状,还真有点兔头的模样,但得特意去看,要不然以李勤的相马术,可是看不出来啥的。

李勤笑道:“刘兄好兴致呀,这就是火炭产下的小马驹儿,可曾起名了?”

刘胜见他来到,自然高兴,笑道:“不错,正是火炭产的,我给它起名叫赤兔了,现在先驯着,得等过个几年,它的威风就会显出来了,现在还看不出啥来……”他说话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因为他看到典韦了。

哼了声,刘胜把脸别了过去,他并非是小肚鸡肠之人,遇着了英雄好汉,是很愿意结交的,可典韦把他的腿给打折了,这面子丢得可不是一点半点,下不来台,就算李勤在场,他仍是把脸转过去,不答理典韦。

李勤却不急着向刘胜解释什么,更没有让典韦过来,他走过去抓住赤兔马,使劲揉着这日后名震天下的宝马,他笑道:“既然以后它会威风得紧,那我现在就得揪下它几撮毛来,要不然以后可没机会了,怕它踢我!”

赤兔马没啥反抗能力,被李勤揉得直叫,希律律的声音很嫩,一副马中小正太的模样!

刘胜赶紧把头转了过来,大是心疼地道:“不可,不可,兄弟别揪它的毛,要不然等它以后长大了,见着你非得踢你不可,说不定还得动嘴咬!”

李勤哈哈大笑,放开了赤兔马,他走到胡床边上坐了下来,道:“刘兄,在你的支持下,城堡已经建起来了,可以说是初具规模,以后这个城堡就是你我的立足之地了,所以我今天来,是想让刘兄帮个忙,给城堡起个名字吧!”

刘胜一听要他起堡名,大大地吃了一惊,他在富平是个人物不假,可再怎么是个人物,他也是个羌人,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官面上的事情,他向来是没资格参加的,给城堡起名字,他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刘胜摇头道:“这个,这个……这怎么可以啊,你的城堡,哪可以让我来给起名字呢!”

“我的城堡?”李勤摇了摇头,道:“不,不是我的城堡,而是我们的城堡。没有刘兄的支持,哪能建得起这个城堡,要说建堡之功,刘兄可以称为第一啊!所以,你给起堡名,不是正好嘛!”

刘胜的脸红了,长这么大头一回腼腆,他很不好意思,道:“给兄弟你帮忙,那是哥哥应该做的,可这堡名,我实在是起不好啊,再说我一个羌人,怎么能给汉家的城堡起名字呢,没资格啊!”

李勤表情转为郑重,道:“刘兄的这话,兄弟可不爱听了,啥叫羌人,啥叫汉家的城堡?你是我兄长,咱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哪能强分什么胡汉?再说饮水不忘挖井人,没有刘兄,哪有这座城堡,你要是没资格,谁有资格?刘兄你现在说一个有资格的出来……”

说到这时,他把眼睛一瞪,大声道:“不管刘兄说的是谁,我第一个就不服!”

刘胜的脸红得跟块大红布似的,他喃喃地道:“兄弟,这可是太高抬我了呀!可是,起名字,我起不好啊……要不就叫扶角堡?”李勤出身扶角村,建了城堡之后,叫扶角堡也属正常,关于堡名的事,刘忠言没跟他说,刘忠言先回去的,没听到这事。

李勤立时笑了起来,拍手道:“扶角堡,好名字,英雄所见略同,刘兄是英雄,借刘兄的光,小弟也当把英雄。不瞒刘兄说,我先前想了个临时的名字,也叫扶角堡,正式名字想请刘兄来取,不想刘兄竟然也想到了扶角堡,咱哥俩可不是想到一块去了嘛!”就算刘胜想不到,他也会提示的。

刘胜又惊又喜,他笑道:“真的吗,竟然有如此凑巧之事,看来咱们哥俩还真是……真是哥俩啊!”

典韦一直捧着礼物在旁边站着,李勤不介绍他,刘胜又不答理他,他只好这么干站着,听到取名的事,他撇了撇嘴,心想:“不就是把村名改成了堡名么,最简单不过的事了,这也能扯到交情上去,交情无处不在啊!”

李勤又道:“我还有一事相求,这事有点难,可刘兄一定要答应,你先答应,我才敢说。”

刘胜闻言,看了眼旁边的典韦,心想:“要给他说情么?嗨,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还没杀人。只要这人给我赔礼道歉,那我就原谅他,从此少了个对头,却多了个强有力的朋友,这笔帐我算得清。”

他脸色一正,把脸转向了典韦,道:“兄弟请说。”

典韦也赶紧上前一小步,等着李勤说他。

可出乎两人意料的是,李勤却没有提典韦的事,而说出了一句更让人吃惊的话。他道:“刘兄,我当堡主是汤县令任命的,没法改变,可我这个正堡主,得有副手才行啊!刘兄,能否帮兄弟个忙,当了扶角堡的副堡主?”

刘胜刷地就把脸转了过来,瞪眼看着李勤,结结巴巴地道:“什,什么?兄弟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让他给城堡起名,就已经是天大的抬举了,胡人给汉家城堡起名,别的地方不说,在富平可是头一次,估计在别的地方也少见,可以说极少见,只能出现在极特殊的情况下。而给汉家城堡当副堡主,这更是破天荒的事了!

刘胜万没想到是要帮这种忙,他身子在胡床上坐直了,两眼圆瞪,看着李勤!

李勤一字一顿地道:“我想请刘兄来当扶角堡的副堡主,做为我的副手,如我领兵在外,不在堡中,堡中大小事情,一律由刘兄做主,刘兄可愿帮忙?”他说得很慢,但态度非常坚决,并且在说话时,站起了身,冲刘胜拱手作揖,这是正式的“邀请”了,刘胜必须给予正面答复。

刘胜张大了嘴巴,好半晌才合拢,他眼圈甚至都有些红了,道:“兄弟,我真是……真是没话说了。我虽是大良羌的族长,又取汉名又住在汉地,可是官府从来没把我当成是子民看待,连百姓也多有瞧不起我的,能真正看得起我的,不是嘴巴上说的,唯有兄弟你啊!”

他不顾腿上疼痛,挣扎着站起身来,只用一条腿站立,不用羌礼,而和李勤同样拱起手来,道:“敢不从命。李郎,我刘胜对天发誓,我和我的大良羌,从此后就是扶角堡的人,生在扶角堡,死在扶角堡,誓死永不背叛!”他不再称李勤为兄弟,而叫起了李郎。

李勤伸手握住刘胜的双手,道:“有福同享!”

刘胜大声回答:“有难同当!”

典韦在旁看得眼睛发亮,少爷了不得啊,只用了副堡主的名头,就把刘胜给拉进城堡里了,而且把大良羌一族都给拉进来了,而且大良羌一成为堡民,那么别的羌人必会闻风而来,扶角堡的势力必会迅速发展起来的!

李勤对刘胜的邀请,符合了需要层次理论,刘胜这种豪强,生存、安全需要自然是没的说,而他又是大良羌的族长,社会需要也可以解决,但在大环境里,却无法满足他的尊重需要,李勤满足了他这个需要,那么剩下的就是自我实现的需要了,也就是刘胜和他的大良羌要为扶角堡的建设大业,贡献光和热了!

典韦不懂得这些,可他却认为李勤的这种做法太对了,能解决建堡过程中,几乎一大半的关键问题了。

李勤扶着刘胜坐下,这时他才一指典韦,道:“刘兄,这人名叫典韦,他是我的部下,从此也是你的部下,从现在开始,你对他要打便打,要骂便骂,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受着,必须受着!”

要说刘胜对典韦,就算是他会原谅,可多多少少的心里还是会不痛快,但看在李勤的面子上,他嘴上不会说出来,可一旦他当上了副堡主,那么就不用管面子的问题了,因为他自己就可以说了算了!

刘胜立即就宽宏大度了,很有上司的心胸,摆手道:“大可不必,我们有了这样的部下,高兴还来不及呢,怎能又打又骂的,那可不行啊!”他冲着典韦点头微笑,立时就答理了起来。

典韦给刘胜赔礼道歉,是为了大局着想,从个人心里,当然是不愿意的,可听刘胜这么一说,他忙道:“刘大人,我前时多有冒犯,还请你千万要原谅!”

叫我大人!刘胜喜不自胜,大声叫道:“好说,好说。我看你身材高大,想必不好找座骑,来人啊,牵马来,让典韦挨个的挑,挑中哪匹,我就送哪匹!”

李勤笑道:“这就叫不打不相识,英雄惜英雄啊!”他看了眼典韦,笑了笑,怎么样,不白来吧,混上好马了,还随你挑。

典韦张着大嘴,嘿嘿笑个不停,还是少爷厉害啊,跟着少爷走,哪儿都有光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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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京中来人

马圈就在后宅,要挑马根本不用牵来牵去的,典韦自己跑到马圈里去挑,他很实在,第一眼就看中了火炭。当他回头看时,就见刘胜嘴咧开了,而李勤冲自己轻轻摇头。

典韦忙道:“这匹马真好啊,不过不适合我,这是匹母马啊!”

他看马群中有一匹力量型大马,这**要说跑得快那是差点,可要说负重却是一等一的,是一匹黑鬃红马,他便要了这匹,这匹马也相当不错了,而且又不至于让刘胜心疼得吐血。

典韦问道:“这马定能驮得动我,不知叫啥名字?”

刘胜呃了声,不是每匹马都要起名的,又非是火炭赤兔这种宝马。

李勤看了眼刘胜,见他不答,便笑道:“能驮着你跑的马,可以称为神马了,不如就叫它浮云吧,可以飞在天上!”

典韦重重地点头,道:“好名字,就叫它浮云吧!”

刘胜做了副堡主,心痒难耐,简直就一副要马上投入到大生产怀抱中去的样子,他道:“李郎,闲着也是闲着,这些天我闲得尽长肉了,得活动活动才行,我现在就去扶角堡看看,看看缺啥少啥,得赶紧想办法啊,凡事不能拖,越拖越事越大,我这就去看看。”

李勤道:“别着呀,你的腿……”

刘胜不等他说完,便道:“没事的,让他们抬着我去,我有的是手下……嗯,咱们扶角堡有的是手下啊!”心急火燎地,他招呼手下抬着胡床,就要送他去扶角堡。

李勤自不会阻止,不能打消他的积极性,他陪着刘胜一起往外走,李勤道:“刘兄先去城堡那里吧,我还得去一趟县衙,听人说汤县令去迎接谁了。可如他提前上路,而我昨天才回,应该在路上碰见才是啊,却没有碰到,倒还真是奇怪了。”

刘胜道:“官场的事最麻烦,尤其那个汤介,表明上对谁都不错,实际上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最多,顶不是个东西,李郎以后要小心他些!”

李勤叹了口气,心想:“可不是嘛,他让我自建扶角堡,就是为了把我踢出富平县的权力中心,只是他没想到,我凭着自己折腾,竟然把城堡建起来了,而且还在往好的方面发展,真不知他会怎么想,想他自己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起出了刘家,刘胜赶去扶角堡,而李勤又去了县衙,就算见不着,也得多等等,表现出他对县令大人的尊敬。

路是不远,没走多一会儿就到了县衙的前面,典韦拉着他的浮云,不停地摸着,笑道:“以前在家乡时,马倒是常骑,可这么好的马却是从没骑过,这是大宛良驹吧?”

李勤回头看了眼,摇头道:“不是,应该说是大宛马的后代,但血统不纯了,可你不必遗憾,马的用途是多种的,这**是专门给身子沉重的人骑的,正和你用,要是长途跋涉,比我的黑马都要强上一些。”

现在的典韦,对于座骑的要求不高,能有一匹好马就心满意足了,他的要求要随着以后身份地位的提高,随之提高。

李勤道:“我正想一件事,我得到过一把非常沉重的大刀,有一百来斤,押给刘兄了,等赶明我让他把刀给你,看看你能不能用。”

典韦啊了声,道:“一百来斤的大刀,那是什么刀啊?干嘛要打造得如此沉重?”

李勤道:“可是能为了显示匠人的手艺高超吧,那刀非常威风,有可能是氐人镔部打制的。”说到这里,他想如果能把镔部也拉进自己的扶角堡就好了,那样以后兵器打制,就不再成问题了,自己军队的战力会得到很大程度的提升。

正低头想事,忽然大道上走来一队车马,最前面的马车很是华丽,而且车旁的随从均是身穿铁甲的士兵,足足有一个队五十个人那么多!

李勤抬头看去,道:“这些是什么人?”

典韦嘿了声,道:“铁甲啊,真有派头!”

豪华马车中,张久挑起车帘,往外看去,心想:“这地方也太穷了些,走了一路,都没见过多少百姓,进了县城,连几处高大的宅院也没见着,未到凉州时,不知啥叫穷,不到这富平,就不知啥叫穷到底儿啊,干爹派我来凉州收钱,怕是收不足数啊!”

张久是京城洛阳人,今年刚刚三十岁,在京城他身份不显,可一出来,立时就威风八面了。他是一个宦官,在宫里专门给皇帝清洗餐具的!千万别小看清洗餐具的宦官,能给皇帝洗碗,这本身就是受信任的一种体现。

而张久的另一个身份更加不得了,他干爹是十常侍之一的张让!宦官没儿子,往往只能收干儿子,让干儿子改姓,继承自家的香火,比如曹操,就是大宦官曹腾的孙子,别看曹腾是个宦官,却有费亭侯的爵位。

而张让更加厉害,他在灵帝面前极有面子,灵帝经常对人说:“张常侍是我父!”张常侍便是张让了。

宦官是特殊人群,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年代里,他们没有后代,老年时没有依靠,无人养老,所以一是收干儿子,二是对钱财极为看重,宦官们对于钱财的重视程度,在普通人的眼里,可以称为偏执,甚至是疯狂!

为了搜刮钱财,十常侍往往派出自己的亲信,以代天子巡查天下的名义,下到地方上去搜刮民脂民膏,当然灵帝本身也是个喜欢钱的,可能就是因为受了身边宦官影响的原因吧!灵帝爱财可以卖官鬻爵,可宦官们要想发财,一来是给买官的人搭线,收取好处,但这是有风险的,容易被检举揭发,被灵帝知道他们抽份子;二来就是挑错,挑地方官员的错处,以便得到贿赂和好处。

要想收钱,有两条很重要,一是要让人有所求,想当官就是有所求,二是要让人有所忌,怕出错当不久官,就是有所忌。两条只要沾上一条,石头也能榨出油来。

十常侍派出的亲信,每个人去哪个地方,是轮着来的,上一年谁的亲信去了富裕之地,下一年就得去贫瘠之地。今年轮到张让的手下去贫瘠之地了,也就是凉州。

张久来到凉州之后,除了在陇县得到了一些好处之外,别的地方就再也没有得到啥,他都去了好几个地方了,也没把孝敬收足数。他是不要五铢钱的,关内物价飞涨,这是大乱的前兆,越是要乱,物价涨得越快,百姓越穷,越容易造反,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带着几大车五铢钱回去,莫说张让能不能瞧得上眼,就算是在路上也不安全啊!羽林军看着威风,可那都是样子货,个个都是豪门子弟,吓唬老百姓一个顶俩使,要是碰上狠的强盗,他们一群都抵不上一个,而且理由还多,非把逃跑说成是撤退反击,因为种种原因,所以导致只能撤退,不能反击!

张久放下车帘,叹了口气,心想:“要是凑不足孝敬,回去后可怎么向干爹交待啊,下次再有什么差事,那么多的干儿子,也不会再派我了,可我上哪儿去弄珍宝啊!”他在车里闭上眼睛,心里琢磨着,不知能不能吓唬住富平的县令汤介,怎么能敲出珍宝来?

他来富平,故意走岔路,误导汤介,不让汤介接到他,就是为了找茬儿。他可是京城来的使者,汤介“不来”迎接他,就说明“看不起他”,看不起他就是看不起张让,看不起张让就是看不起皇帝,看不起皇帝就是死罪,要想不死,那就拿珍宝来吧!

忽然,车子一震,拉车的驽马猛地嘶鸣起来,扬起前蹄!车里的张久被颠得厉害,脑袋咚地一声大响,撞到了车壁上,差点把他撞晕过去!

张久嗷地一声就叫了起来,嗓音尖细,他叫道:“怎么回事,谁惊了马?还有没有王法了,汤介怎么当的官,怎么管理的地方!”太好了,又给汤介加了条罪状,到时他指着脑袋上的大包,看汤介服不服软,不把姓汤的家底榨干净,誓不罢休!

他在里边咚地一响,外面的羽林军顿时就乱了!羽林军早不复当年的勇武,现在的士兵外表威武,实际上十个里面有七个是绣花枕头,最厉害的本事是耍嘴皮子!

大路上,一个中年妇人紧紧抱住一个孩子,满脸的惊恐。小孩子不懂事,刚才跑到了道中间,惊了张久的马,妇人赶紧抱住孩子,深怕孩子被踩了!

可是,羽林军们竟然谁也不去管这对母子,而是一起冲到了车边,叫道:“张中官,你没事儿吧,快让末将给你看看!”

张久喝道:“别管咱家,快去看看是谁造反!”

羽林军们先把马屁拍完,这才去看“谁造的反”,见是一对穷人母子,他们竟然叫道:“有刺客,哎呀,还是两个!”

远处,李勤和典韦看得真切,李勤道:“还好,没伤了孩子……”可忽听那些士兵这般喊,他微微一怔,怎么这么说话,刺客?

又有个羽林军叫道:“汤介有谋反之心,竟派出刺客,幸被我等击退,弟兄们速速追敌,抓刺客啊!”

典韦看得目瞪口呆,道:“什么玩意儿,乱七八糟的,他喊是些什么东西啊?”

李勤嘿了声,道:“什么东西?这还看不出来么,找茬儿来的,汤介有麻烦了!”

就在这时,两个羽林军抢步上前,一人抓住妇人,一人扯起孩子。扯起孩子的羽林军却又使劲把孩子推到地上,一脚踩住孩子的胳膊,抽出刀来,喝道:“说,谁派你们来的,是不是汤介?”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李勤见状大怒,这是伙什么人,怎地如此蛮横!他眼睛一瞪,正要说话,却听典韦道:“哎呀,这种踩法,胳臂容易断掉啊!”

李勤转头喝道:“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去救下那对母子!”

典韦叫道:“就等少爷这句话呢!”他大步冲了过去,叫道:“嘿,小鸡,往这边看!”就在两个羽林军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时,他一手抓住一个,接着把两个羽林军的脑袋往一块狠撞,嘴里道:“叫娘!”

两个羽林军脑袋相撞,砰地大响之后,同时叫了出来:“娘呀!”

典韦笑道:“真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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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一拳就不少了

典韦一过来,就把两个羽林军给修理了,随手把他俩扔到一边,笑道:“不要着急晕,等我把别人打趴下,你俩就知道我下手多轻了!”要照着他的习惯,没打断别人的骨头,那就是下手轻,就是手下留情了。

两个羽林军一落地,立时连滚带爬地躲开,可出人意料的是,他俩谁也没有开口骂人,别说骂人了,就算是找回点脸面的场面话都没说,而是满脸委屈地躲开。

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两个羽林军挨了打,别的羽林军不但没有过来帮忙,反而都连连后退,甚至都没有过来围住典韦,反而人人东张西望,似乎在看着什么。

李勤看着这些衣甲鲜明的士兵,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些人怎么不愤怒呢?看他们的样子,都是横惯了的,突然挨打,正常表现应该是嗷嗷大叫着开打才对呀!而且,那两个撞了头的士兵也应该大怒才对,怎么一个劲地后退不说,脸上的表情还跟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似的呢?这可有违常理啊!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羽林军,也没去过洛阳,没见到过汉末权贵那种无法无天的行为,在凉州待得久了,所以思维也和凉州人差不多了,总以为碰上什么突发事件,正常情况是大河向东流,该出手时就出手!

可对于洛阳来的羽林军来讲,该出手时就出手,这个不假,可出手的对象是谁,那是得先搞清楚的,在没搞清楚之前,是不能胡乱出手的!

洛阳是帝国京城,大官遍地走,县令不如狗,一不小心就会碰上顶级豪门里的人物,他们横,比他们横的更多。那些顶级豪门的人物打他们行,他们打人家试试,后患无穷,说不定都得连累到他们自己的家族。这种事情见多了,再愣的杠头,也得变滑头,他们不搞清楚打人的巨汉是谁,岂有出手反击之理?

典韦这一突然出手,不但把羽林军给唬住了,连张久都被唬住了,他在车里向外看去,就见车前站着一个好威风的巨汉,脸上表情笑嘻嘻地,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把自己和羽林军放在眼里!

张久心想:“糟糕,这肯定是地方豪强,说不定还是哪个胡人大部的人,这种人都是不要命的歹徒,万万不可得罪,边疆地带可比不得京城,万一起了冲突,我没准回不去了!”

想到传闻中边胡的凶悍,张久二话没说,刷地就把车帘放下了,就算想要修理这个巨汉,等过后再修理也来得及,用不着当面较劲,等看着汤介,先问清楚底线,要是好惹的,使劲修理,要是不好惹的,那就不修理,这叫我有容人之度,乃宽宏大量之君子也!

羽林军们个个又精又滑,全都注意着张久的反应呢,一见他把车帘放下了,立知怎么回事,他们一起退后,谁也不吱声,也不问典韦是谁,纷纷上马,就要接着往县衙走!

能做到打人,接着被打,然后立即装着没发生过这回事,这可不是小能耐,这叫临街斗者皆经验丰富!

典韦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他双拳紧握,已经做好了打斗的准备,可突见对方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上马就要走人,他忍耐不住,拳头松开,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儿,这个动作他很久很久没有做过了,可今天忍不住又做了出来,实在因为眼前的情况太离奇,难不成他刚刚做了个梦,都是幻觉?

转头看向那对母子,却见那妇人抱着孩子,拿着他的小胳膊在看,妇人和孩子一起在哭。那孩子的胳膊被踩坏了,流了血出来!

典韦的火气腾地又上来了,他抢步上前,一把抓住驽马的缰绳,喝道:“站住,这就想走么,你们把孩子踩坏了,需当赔礼道歉,给出汤药钱来才成!”

车里的张久大怒,就算他忌惮本地的豪强,可不代表他是个任人呼喝的主儿啊,就算他忌惮对方,一次也够多了!

张久连车帘都没挑,在车里尖着嗓子喝道:“给他紧紧皮子,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领头的一发话,责任就不在羽林军了,他们要是动手打人,即使是打了惹不起的人物,也可以说是奉命行事,有什么严重后果,也是张久去承担,和他们没什么事!

羽林军先是一起大声答应:“遵命!”这句话是非得先说出来不可的,不说出来他们是不会动手的,这才纷纷下马,向典韦扑来!

典韦看向远处的李勤,就见自家少爷重重地一点头,他便笑道:“小鸡们,才长几根毛儿啊,就敢跟我扑腾翅膀!”

他并不去和扑来的羽林军打斗,而是回过身来,对准这辆华丽马车的车厢骨架,呼地就是一拳打出!

就听嘭地一声大响,半边车厢立时就塌架子了,骨架一击而断,车顶棚轰地就歪了下来!

车厢里传出一声尖叫,而羽林军们则齐声大叫:“刺客厉害!”尽数后退,谁也不上前了,见过猛的,没见过这么猛的,还是先等等再说吧,别的抢先是应该的,挨揍就不用抢先了!

典韦哼了声,道:“什么破车,连我一拳都架不住!”

一伸手,典韦把车厢扒开,露出了里面的华服胖子,就见这胖子已经吓傻,鼻子通红,鼻血流下,已经流过了嘴唇,可他却不去擦拭,显见是被吓得连动都动不了了!

抓住着华服胖子的后脖梗子,典韦扬声吐气,把他高高地举了起来,喝道:“有趣不,好不好玩?”李勤当初抓住刘缁时,就是这么问的,典韦学会了,照葫芦画瓢,他也这么问出来了。

可李勤问时刘缁尚且能回答出不玩了,张久却没有这个能耐,他是宦官,见得多的是宫女,哪见过几次凶悍的“刺客”?再加上刚才被破碎的木料崩到了鼻子,此时又被高高举起,只呃地一声,便晕了过去,身子瘫软了下来!

典韦放下张久,看了眼,心想:“不会是给吓死了吧?那我惹祸了,难不成又要逃亡?”他倒也不傻,把张久靠车一放,大声道:“竟然装死,我却也不和你一般见识!”扯下张久腰间的玉佩,塞给那对母子,小声道:“赶紧走,避过了风头再回来不迟!”

他大步奔向李勤,到了跟前小道:“少爷,我给你惹祸了,要不我先出去避一避?”

李勤嘿了声,避一避,看对方的样子,就知道靠避是不行的!他道:“要么,咱们就不出手,既然已经出手了,那就干到底。避,不是英雄所为,你跟了我,以后切记不可再说避字。”

典韦哦了声,他以前千里逃亡,可现在却有了主心骨儿,李勤说不让他避,那他就不避!

李勤把手一举,道:“天塌下来,我撑着!”手势一作,典韦立即站到了他的身后,对着马车那里,接着横眉立目。

羽林军那边好一顿忙乎,总算是救醒了张久,领头的队率问道:“张中官,怎么办哪,这大街上呢,下不来台了!”

张久苏醒过来后,靠在马车上,小声道:“到底是,是什么人?”

“不清楚,没走,就站在街对面,看着咱们呢,怕是不好惹,说不定是哪个大族的子弟,是个蛮子!”队率小声道,边说还边看李勤那边的动静。

张久又问道:“周围的人是什么表情?有没有人劝他们离开?”

队率又看了眼四周,道:“围过来的人很多,但没人劝那两个蛮子离开,而且也没人害怕。”

张久闭上眼睛,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眼睛再睁开时,说道:“这是有持无恐,背后必有靠山。穷山恶水出刁民,凉州遍地都是蛮子,动不动就抽刀子,咱们需得忍一时之气,等过后了,再往死里整他们!”

队率点了点头,松了口气,不让他们往上冲就行啊!

什么话也不说,什么理也不论,羽林军扶起张久,马车也不要了,骑上马尽数出了东门,去找汤介了,这回不能再躲着汤介了,他们不动手教训蛮子,可却要把汤介当枪使,让汤介出头,京城的滑头们最擅长的就是玩幕后黑手!

见那队人竟然走了,典韦举起了拳头,向四周晃了晃。怎么样,我只一拳,就吓跑了这么多人!百姓们轰地一声,叫起好来,他们不认得典韦,却认得李勤,李勤是富平名头最响之人,出手教训了兵痞,他们当然要叫好助威了!

李勤却皱起眉头,心想:“这些人肯定是来找汤介麻烦的,可现在却是我给汤介挡了灾去,这事怎么办,我该如何化解,难不成又要来个不打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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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要把坏事变成好事

典韦小声道:“少爷,那伙人看样子是想法报复去了,咱们得早做应对才成!”

李勤微微点了点头,道:“也没什么,就当替汤介挡了一灾吧!虽然汤介的人品……嗯,他人品很好,必会感jī我替他挡灾,所以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只是不清楚这伙人到底是谁!”

他转身来到县衙门口,招手叫过一名小吏,问道:“可知那伙人的底细?”

小吏看到了整个过程,心里虽然叫好,感觉李勤出手教训得对,不能让京城来的人,欺负到咱们富平人的头上啊,可他也知道,麻烦来了!

小吏道:“sī下里听说,好象是十常shì派出的宦官,估计县令大人就是去接他们的,只不过没接着。李郎,这话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跟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呀!”

李勤点头道:“我当然不会说。”他取出钱袋,抓了一把五铢钱塞进小吏的手里。转身招呼典韦,一起回扶角村。

他不能在这里等着,如果这伙人和汤介一起回来,见他等在这里,矛盾必会立即jī化,得拖延时间,用以斡旋。

李勤带着典韦出了北门,径直回了扶角村,可村中却只有几个人留守,大家都在城堡那里赶工程进度呢,扶角堡的工程这几天便可以完工,紧接着就要春耕,大家都在抢时间。

又奔到了城堡那里,就见城堡处一片热火朝天,百姓们全都在忙乎着,而贾诩也是一身的短衣打扮,撸起袖子大声吆喝着,他在指挥工匠雕刻石碑。

刘胜也在工地上,他刚刚到,被人抬着胡chuáng上了城墙,满脸志得意满的表情,身边则站着上百个大良羌的壮汉,壮汉们都在议论,不过他们不是在说修堡墙的事,而是在说堡里以后住人,那么马圈就应该修在外面,是不是也要修成个五角星形的马圈?

远远地看到了李勤,刘胜叫道:“李郎,你回来啦,可曾见着了汤介?”

李勤在马上摆了摆手,勒住黑马,慢慢奔向堡墙,所过之处,百姓们全都冲他挥手,向他打招呼。李勤脸上含笑,不住地点头示意。

奔到墙下,弃马上墙,李勤把贾诩和刘胜叫到一起,把刚才在城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贾诩一听,便道:“这回惹大祸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宦官啊,那都是小人啊!十常shì的势力都能和满朝文武抗衡,你打了他们的手下,势必会招来报复的!”说罢,他连连叹气,好日子刚有了盼头,就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刘胜听了,却把眼睛一瞪,道:“贾先生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等自称英雄,可如连乡亲都不能保护,还称个屁的英雄,还建个屁的城堡,不如当缩头乌龟算了。”

他对李勤说道:“李郎,你做得对,路见不平之事,不出手的那是hún蛋,不叫好汉!你不用担心,要是那伙人敢把你怎么样,我就招集族人,把他们劫下来,一刀一个全都宰了,大不了咱们不当这个官了,去草原上逍遥,岂不更好!”他可不是怕事之人,凡事也不会先想着自保。

贾诩气道:“你不怕,难道我就怕了,只是平白无故地惹上了麻烦,闹心而已。”他只稍一想,便又道:“李郎,那个人既是宦官,来富平又不让汤介接着,显见是来找茬儿的,我估计着是来敲诈勒索的,只不过汤介没碰上他们,反而让你先碰上了!”

李勤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估计的,可事情出了,后悔也是无用,也无需后悔,只要想好了应对之法,没什么解决不了的。姐夫,你主意多,你说该怎么办?”

贾诩低下头,盘算了会儿,这才抬头道:“这个宦官定是受了十常shì的指使,来凉州收钱的,专找当地官员的毛病,如果他把钱收足了,不见得会来富平这么偏远的地方,既然来了,便一定是钱没有收足,那么钱一定好使。你不是没有亲自出手么,那事情就有斡旋的余地,知己知彼便可百战百胜,咱们知道了他的弱点,就可以这么办……”

做为一名杰出的谋士,让他动手不见得行,可让他动脑筋,那就啥问题没有了,他给李勤出了个主意。李勤边听边点头,连声称是。

他们这边刚刚把计划敲定,就见远处尘头扬起,奔来一队人马,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汤表!

李勤嘿了声,指向汤表,道:“刚才我还想呢,来的肯定是他,竟然真的让我给猜中了!”

贾诩一皱眉头,道:“怕是你要吃些苦头了!”

刘胜却大声道:“什么苦头,有我在,看谁敢给李郎苦头吃!孩儿们,抄家伙!”

大良羌的壮汉们齐声答应,纷纷取出武器,下城骑到马上,在城堡外排成几列,凶猛地看向奔来的汤表一伙人。

汤表远远地看到了堡外的百姓,很是惊讶,怎么会这么多的人,难道都是李勤招来的?如长久下去,这个城堡可有取代富平县城的趋势啊,这个万万要不得!

还没等他奔进人群,却又见堡墙下面集结了大批的羌人壮汉,个个手中都有兵器。汤表更加吃惊了,这怎么可能,李勤怎么会把羌人也给收进城堡里的,难不成他又请人吃羊肉了?他哪儿来的那么多羊啊!

一见对方要来横的,汤表赶紧回头,却见自己带来的那队士兵,竟然离着自己足足有二十丈远!汤表心中叫苦,他带来的兵也太不象话了,离得自己这么远,显见是不支持自己,那便是支持李勤了,要是在战场上,这可是典型的临阵投敌啊,这糟心事怎么让自己赶上了!

汤表mō了mō肋骨,他的伤好得tǐng快,可却仍没有好利索,现在一见事情不妙,伤处竟又隐隐作痛了。可事到临头,他岂能退缩,如果这时缩了,他在富平就再也hún不下去了,只能远走他乡。他心中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李勤的势力发展得这么快,他就不来了,让别人来也就是了。

汤表原本陪着汤介去迎接张久,张久是大人物,县里面稍有点头脸的人都跟着汤介去了。可是他们没有接到张久,张久跟他们玩捉mí藏,汤介心知这是在找茬儿,可他苦于没有什么孝敬献上,所以心中苦涩,却也不敢说出来。

汤介见实在接不到人,只好返回县城,可半路上却碰到了张久。出乎意料的是张久不但脑袋上起大包,鼻子还破了,非要汤介去找打人的凶徒不可。汤介一听描述,便知道是李勤,可他却也松了口气,李勤这一打抱不平,却是等于替自己挡灾了,本来张久是要对付自己的,现在却成了对付李勤。汤介甚至怀疑,以李勤的仗义xìng格,不会是看出来张久要对付自己,所以主动去惹事,以便替自己挡灾吧?

不管怎么样,在事情没有搞清楚前,汤介都不可能把李勤如何的,如果他为了巴结宦官,而不分青红皂白的处罚了部下,那以后就再没人为他效力了,不用张久找他的别扭,他自己就把根基给毁了。

汤介想让孟木去“抓”李勤,这样孟木肯定会去的慢些,并先派人给李勤送信,让李勤做好准备,可不成想汤表非要去,当着张久的面,汤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让他来了。

汤表点了一队士兵,心急火燎地来抓捕李勤,可没想到这里竟是如此一番景象,弄得他骑虎难下,勒马在人群之外,不敢过来。

李勤已然做好了准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靠躲是没有用的,他也不想躲。李勤下了堡墙,翻身上了黑马,冲着汤表大声喊道:“汤屯长,可是来抓我李勤的?”

汤表脸sè铁青,哼了声,回道:“你知道就好,你得罪了朝廷派来的天使,我特奉命前来捉你!”

刘胜在堡墙上挣扎着站起来,叫道:“放肆,李郎也是你配捉的么,竟说出这等话来,好不要脸!孩子们,让他见识见识我大良羌的威风!”

话音刚落,大良羌的汉子们一起抽出弯刀,冲着汤表齐声呼喝!

汤表吓得一哆嗦,回头看去,却见自己带来的士兵,一个过来支援都没有,他这人缘也太臭了!一咬牙,汤表道:“李勤,敢不敢跟我走一趟?”如果李勤说不,他立即就要回身退走,反正他是无赖出身,怕的是挨揍,不怕丢面子!

李勤哼了声,道:“有何不敢,你先走吧,我随后就到!”

汤表立时调转马头,再不多说一句,奔回时他狠狠地瞪向那些士兵。可士兵们却根本不理他,都没把他当人看,甚至有人叫道:“李郎,你这堡里还缺人不?看我咋样?”

汤表气得不行,越过士兵的队伍,一路奔回了县衙,再也不肯停留。

贾诩从堡墙上下来,对李勤道:“走,咱们先回村,敲锣打鼓欢迎天使去喽!”

李勤咧嘴一笑,天使?那个胖宦官就算长上翅膀,也实在和天使搭不上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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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你们都想错了

众人一起返回了扶角村,为了壮声势,所有的堡民和刘胜的手下也一同前往。大家在外面准备要用到的物事,而李勤则和李田、贾诩、刘胜等人进了自己家的屋子,取出了珠宝箱子来。

珠宝箱子李勤带去陇县,又带了回来。他们打开箱子,贾诩从中挑出两件宝贝来,第一件很是中规中矩,是一座翡翠马,打造成这时流行的款式,也就是马踏飞燕的形状;另一件就比较出采了,仍是一只琉璃做的聚宝盆,足足有人头那么大,非常华丽耀眼。

在当时来讲,琉璃聚宝盆要比翡翠马值钱,《史记》中就赞美过琉璃之美,当时的人认为琉璃可以和夜光壁相媲美,并且相传巨富陶朱公有一只聚宝盆,就是用琉璃做的。

贾诩道:“这只翡翠马是送给那位天使上司的,这个聚宝盆是送给那位天使的,他既然是宦官,肯定爱这个采头,见了这种好东西,别说鼻子撞出血来,就算是鼻梁骨断了,他都不带说不收的!”

刘胜点头道:“好主意,贾先生,我现在有点佩服你了。你把贵重的东西送给那宦官,这宦官只能欺瞒上司,在不能灭口的情况下,他就得反过来交好李郎了,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贾诩笑了笑,道:“说不定他两样都sī自留下呢,不过那样更好,欺瞒上司这种事只要有过一次,他就落下把柄了,那时可就咱们说了算,牵着他的鼻子走了。灭口?这里可是凉州,谁灭谁还不一定呢!”

李勤嘿地一声笑,贾诩也特损点了,送贿赂也就罢了,竟然还给人家下套,他的东西还真不好拿啊!

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细节,他们出了屋子,一起上路。李田上了年纪便不去了,和何氏留在村子里等消息,他们老俩口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还是很担心的。

带着堡民,浩浩dàngdàng地赶往县城,经过这么一通来回的折腾,天sè已经将晚,等他们到达城门时,城门刚刚关上,按着规矩,只要县令汤介不发话,那么这个城门是不可以开的,人再多叫城也不行!

李勤纵马来到城下,冲上面叫道:“弟兄们,我是李勤,就是那个李郎最仗义的李勤,我有事要见县令大人,请速速去通禀,我在下面等着!”

守卫城门的士兵见城外来了好大一群人,足足好几百,而且还有大队的骑士,他们自是惊恐万状!李勤白天的事他们都知道了,sī下议论纷纷,认为李勤这回要倒大霉,说不定要被迫逃亡,可万没成想,李勤不但没有逃走,反而来了县城,还带了这么多的人,难不成他想造反,把洛阳来的天使咔嚓了,然后再把汤介咔嚓了,他自己当县令?这不可能吧!

守兵哪敢怠慢,向下问李勤有什么事,可否明天再说,李勤却不回答,远远地离开了城门,并且让堡民们点起了火把。几百只火把点起来,把城门外好大一片地方都照亮了,更增守兵们的恐惧。

一名什长奔下城墙,拼命跑去县衙,去给汤介报信!

县衙。汤介呆呆地坐在大堂上,他身边全是富平县的大小官吏,大家脸sè都很难看,谁也不说话,也没什么话好说。汤表回来报告说,李勤的城堡建得极快,而且手下人马众多,不肯“被抓”,他只好回来了。

汤介心中后悔,他这些日子一直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想着张久要来的事,自己的事和李勤的事相比较,当然是自己的事重要,他根本就没注意过扶角堡那边的事,而别人也没跟他提起过,谁没事闲的,看县令闹心,还上来欠嘴,那不是找抽么?所以他直到汤表回来后,才得知扶角堡的情况。

汤介一拍大tuǐ,暗道:“悔不该当初啊,把李勤排挤出去,这下子可惹出麻烦了。”

这时景明从后宅小跑着进来,道:“大人,张中官已经躺下了,他带来的兵将嫌饭菜不好,叫嚷着说咱们怠慢了他们,要放火烧房子呢,要不要给他们换换饭菜?”

汤介一摆手,道:“换什么换,他们要烧房子,就让他们烧好了,本官这……我这官也当不下去了,大家早做打算,各寻前程吧!”

众人听了,齐声长叹,可谁也无可奈何,他们很少和宦官打交道,又不知张久是个啥脾气的,根本就想不出什么主意来!

忽然,外面狂奔进来一人,正是那个守城门的什长。这什长连礼都没行,直接就叫道:“大人,大事不好了,李郎……不不,是李勤,他领着几百人围在城门口,说要见你呢!”

汤介大骇,事情比他预料的还要糟,他本以为李勤会“畏罪潜逃”呢,没想到是造反了,这时候他要招集士兵镇压,也来不及了呀!

官吏们尽皆大惊,都站起了身,面面相觑,心中都大叫完了,这次是真完了,不怕外敌攻打,就怕祸起萧墙啊!

景明立即退后一步,转到了柱子后面,景奇是李勤的部下,如李勤造反,景奇是逃不掉干系的,势必会连累到他,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做好了逃走的准备,可不想等着被汤介抓成人质!

汤介脸上肌肉抽搐,好半晌才道:“去通知张中官,让他早做准备。本官……本官亲去说服李勤,让他不可……不可……唉!”叹了口气,他是一县之主,境内出了事情,躲是躲不掉的,硬着头皮顶吧!

他出了县衙,赶去城门口,一开始后面的官吏还尽数跟随,可刚走出半条街去,就跑了一小半的官吏,连汤表都跑了。汤表心里清楚,李勤要是打进来,第一个就得宰他,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再晚就跑不掉啦!

汤介上了城墙,向下望去,就见明晃晃全是火把,下面足足有数百人,还有大批骑马的羌人!汤介叫道:“李勤,本县待你不薄……”正待声泪俱下的去劝说李勤,却听李勤也叫了起来!

李勤扬头叫道:“是汤大人吗?属下李勤!今听洛阳有天使来到,所以特来相迎,不知天使来了吗,如何称呼?”

汤介一愣,以为李勤是在说反话,他没有马上回答。

可他身边的孟木却叫了起来:“李郎,那人名叫张久,是十常shì张让的干儿子,要称呼他为张中官,带了五十名羽林军,现在都在县衙里呢!”孟木是穷汉,啥也不在乎,又和李勤关系好,自然要出声报信,至多不在富平待了,换个地方照样过日子。

汤介大吃一惊,真真的祸起萧墙,不怕别的,就怕自己人捣乱啊,这不是给李勤通风报信么!汤介呼地回头,瞪向孟木,却见孟木把头一低,连退了好几步,可手却按到了刀把上!

汤介心中犹如明镜一般,他平常寡恩少义,对士兵们不好,所以事到临头,当兵的也不帮他。心头一揪,汤介哪敢此时翻脸,万一孟木拔刀捅自己一下可怎么办,靠他的废物侄子抵挡么?别开玩笑了!

此时,不等上面的汤介有所反应,李勤又叫道:“是张中官,从京城来的天使是张中官!”

他这么一喊,堡民和羌人们一起叫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紧接着下面锣鼓喧天,甚至有的羌人吹起了一种叫唢呐的新鲜物,这是西域胡人们喜欢用的乐器,由羌人们演奏,声音响亮!

汤介顿时呆住,什么意思,难不成真是欢迎张久来的?张久算个屁啊,一个死宦官而已,人厌鬼憎的东西,用得着这么欢迎么?他看向身后的官吏,却见人人目瞪口呆,都说不出话来了。

汤介道:“汤表何在?下去问问……汤表呢?他跑哪儿去了?”汤表和李勤不对付,如果把汤表派下去,挨揍那就证明下面的欢迎是假的,如果不挨揍那就是真的。

一个官吏小声道:“卑职看到汤表跑了,半路上就跑了!”

汤介咬牙道:“这个畜生,白养他了!”转头又看向下面,叫道:“李郎,何苦如此?”

李勤回头看了眼贾诩,贾诩冲他笑了笑,李勤回过头,冲上面叫道:“汤大人,帮帮忙吧!”

很简单的一句话,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可是,只一句话,就把汤介的心给松下来了。

汤介轻声说道:“他还是舍不得前程啊!”

身后一片吐气之声,官吏们都把心放下了,就连孟木都把手放下了,不再按着刀把,人人心中明白,李勤舍不得他新建的城堡,这是来向张久弥补关系的,深怕自己来不好使,所以带了这许多的人同来!

汤介做了个深呼吸,道:“他有舍不得的东西,那就一切好办。开城门吧,让他们进来!”

城门吱吱嘎嘎地打开了。

李勤再次回头看向贾诩,就见自己的姐夫满脸尽是得意之sè,他道:“姐夫,我所见之人,单以智慧论,你当属第一,真真是运筹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啊!”

贾诩得意洋洋地道:“这,算得了什么!”心里暗暗补上一句,汤介小小一个县令,匹夫尔,也配我去运筹他,太抬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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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有钱就好办事

李勤纵马先行,当先入了城门,此时汤介已然下了城墙,就等在道边。李勤翻身下马,大声道:“属下李勤,感jī汤大人成全!”

汤介看着李勤,长长叹了口气,道:“李郎,是本官要感谢你才对啊!”他说的是挡灾的事,没明说,可他和李勤两人心照不宣。

李勤要把马让给汤介骑,可汤介却摇头道:“莫要骑马,路又不远,我们一起走过去吧!”他让李勤过来,又冲后面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跟得太近。

孟木刚才lù出了凶相,他知道已然在汤介面前失了宠信,也不强求,他落在众人的后面,找到了许小泥,低声和许小泥说话,问扶角堡还没有空位置,能不能安置他一下,许小泥忙把他介绍给贾诩。贾诩听了孟木的叙述,这个忙当然要帮,人家可是为了李勤才得罪的汤介,满口答应,定会安排职司给孟木,保他安全。

李勤跟在汤介的身后,仅落后半步,就听汤介道:“李郎,你先前可知这张久的来历?”

贾诩告诉李勤说大话的诀窍了,那就是大方面要坚定,而细节方面要不厌其烦,十句话里九句真的,只在最关键的那一句上是假的,那么听的人上当的机会就会大很多了。

李勤道:“回汤大人的话,属下不知这张久的来历,而且属下刚开始也没敢得罪他们,看他们外表威风,甚至想上前结交。可是在那小孩冲撞了大车之后,卫队里有人喊的话,却是在诬陷汤大人你,属下便知不妙,士为知己者死,所以属下这才派人过去找茬,只盼能为大人挡灾。”

汤介喃喃地道:“士为知己者死!”

李勤顿了顿,又道:“大人,属下已然做好了逃亡的准备,要是那位张中官不肯原谅,我便要逃走了,请大人派人追赶,以便撇清关系。”

汤介猛地转头,看向李勤,道:“你舍得了那新建的城堡?”

李勤神sè黯然,摇头道:“舍不得,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两难之下,属下愿取义字!”

汤介一把抓住李勤的手臂,他语带哽咽地道:“李郎不负我,我怎可负李郎!”再不说话,拉着李勤一起往县衙走去。

县衙里,张久手忙脚乱地在穿衣服,他带来的羽林军尽数跑来,屋里屋外挤得满满的,队率叫道:“张中官,咱们要不要先镇压一下,别直接出城啊?”看张久的样子是要立即逃走,可那也太丢人了。

张久胡乱套上袜子,又把kù子提好,他尖声叫道:“当然要先去镇压,这事便由你去做,速去!”

队率一咧嘴,我去啊,我出主意所以我去么?他道:“末将还要保护张中官你哩,和李贼相比,自然是张中官你重要,这点毋庸置疑,末将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定于那李贼血战到底!”

这年代要是看谁不顺眼,不会骂王八蛋什么的,而是在姓氏的后面加个贼字,比如说董卓,就被叫做是董贼,曹操被叫做曹贼,刘备的是皇族姓氏不能被侮辱,所以便被叫做大耳贼,现在这些贼都没有出现,可李勤却早于这些人之前,被冠上了李贼之名。

队率回过身,对着自己的副手,平常最能巴结自己的一名什长,叫道:“没听见张中官的吩咐么,你还不快快去镇压李贼,李贼凶悍无比,非你去不可!”

什长也是一咧嘴,有没有搞错,怎么换我去了?上司都不肯去,他当然更不肯去了!回过身,看向羽林军士兵,士兵们一起把头扭开,甚至有人还小声提醒:“属下的爹是……”

什长硬着头皮叫道:“去告诉汤介,让他派人镇压,我看那个汤表就不错,虽然长得歪瓜裂枣,一看就是刁民,不过刁民对李贼,正当好,就叫他去镇压吧!”

羽林军齐声答应,可谁也没动地方,万一出去通知,落单被李贼的手下给堵住,那可怎么办?

张久哪有心情管士兵们的心思,他踏拉上鞋子,一手抓住帽子,叫道:“你们保护咱家,从后门走!”抢先就往后门奔,没奔几步,鞋子掉了,可慌张失措之时,哪还管得了这些!

羽林军一起跟上,呼呼啦啦地往后门跑。

张久得到消息,没有马上跑,他是在听到外面人声嘈杂,确定李勤带着“贼兵”打进城来后,万不得已,这才舍弃了马车财宝开逃的,事实上他这时候走,已经晚了。

刚刚奔到后门口,还没等他们牵马出门呢,就听见门外脚步声响,有人叫道:“这里是后门吧?嗯,这里就是了,看好后门,大家小心行事,把枪都拿正了,有点咱们扶角兵的模样,咱们可是精兵,以一当百的勇士!”

门外说话的人是沈乙,他奉了贾诩的吩咐,绕到后门来堵人,其实他没带几个兵来,只是叫得比响罢了!

黑灯瞎火的,张久他们就算是扒门缝,也看不到全景,还以为外面来了大批的精锐贼兵呢,他们哪敢这时出门,不要命了吗!

门外七八个人大声吆喝,而门里五十来人却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吱声,甚至有的羽林军还把马嘴给捂住了,深怕战马发出声音,万一打个响鼻什么的,被贼兵发现。

张久慢慢转回身,一声不出,抬手冲前面指了指,羽林军同时会意,一起慢慢转过身,再慢慢地往前走,返回前面,希望能与汤介的兵汇合。

此时,门缝上面,有好几双眼睛在往里巴望呢,沈乙和几个士兵一起歪着脑袋,趴在门缝上往院子里面看,他小声道:“好么,这么多人,一点声都能不发出来,真叫训练有素啊!”

几个歪着的脑袋同时点了点,大感佩服,京城来的人就是厉害啊,脚步无声,声息皆无,人家是咋练出来这功夫的,冬天时在雪地上走,应该可以踏雪无痕的吧!

张久等人来到了前院,却发现前面无人,大门紧闭,侧耳倾听,门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声音。张久回过头,冲羽林军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一指大门。他意思是汤介镇压了李勤,外面没有危险了,咱们从大门走吧!

羽林军们一起点头,可心中却都想不用不出声了吧,又不是后门那里有人堵呢!羽林军们一起向前冲,咣当一声踢开大门,张久第一个就冲了出去!

刚刚冲出大门,张久吓得差点瘫软,就见外面黑压压地站着无数的人,把整个县衙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后面的羽林军本跟着他一起冲出,忽见外面有人,赶紧又一起跳回,这种关键时刻,他们竟然又“训练有素”地,同时把张久给忘了,谁也没有拉他一把,把他拉回门里!

张久一个人站在门外台阶上,惊慌之下,不知是该跪地求饶,还是要转身逃回,却见门口那无数的人当中,走出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大声问道:“敢问可是京城来的天使,张大人?”

张久一愣,张大人,是叫我吗?叫他张中官的人多了,可却从来没有人管他叫过张大人!

人群中又走出一人,却是汤介。汤介见张久模样狼狈,又不回答,便道:“这位便是张中官。”

问话的年轻人自是李勤,李勤回过身,双臂张开,叫道:“这位便是张天使,张大人!”

话音一落,就听人群里爆发出一片欢呼声,百姓们齐声高叫:“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简简单单一句话,不需要如何练习,喊两遍,就整齐得很,响亮得很了。

张久啊了声,心想:“怎么回事,不是来杀我的,而是来欢迎我的?”他看向汤介,见汤介表情无异,这便稍稍放下心来,正想问为什么,可却见那个年轻人大步上来,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连连摇晃。

李勤满脸欢喜,叫道:“张兄,可还记得小弟,小弟是扶角村的李勤啊,我的祖上是飞将军,和你的祖上很有渊源,交情深厚,咱们小时候见过面的啊,你不记得了?你仔细看看,我真的是李勤啊,模样没变多少的!”

张久心中纳闷,这人不是那个指使巨汉冲撞我的人么,他就是李勤?嗯,肯定是他,他都大喊出来了,可怎么管我叫张兄,还祖上有交情,我祖上又不姓张,是进宫后拜了干爹,才改姓的张……

李勤声音忽然转小,道:“张兄,兄弟带了礼物,外面人多不好说话,咱们进去谈。你懂的!”

张久啊了声,瞪着李勤,上下看了好几眼,又看向汤介,见汤介脸上堆笑,他便哦了声,再看向不停欢呼中的百姓,他忽地乐了,最后嗯了声,道:“懂的,要是这样,咱家不早就懂了么!”

李勤笑道:“都是兄弟不好,张兄可得担待一二,我有重宝要送给张兄你!”

张久眼皮一跳,心中暗道:“我刚才慌了,其实,我不用怕什么李勤的,他反而要怕我才对!”一想明白了,架子立时端了起来,道:“那咱们便进府去谈吧!”

李勤回头一使眼sè,两个手捧托盘的士兵立时跟上,托盘上用红布盖着,显见是礼物。

贾诩看向汤介,做了个请的手势,汤介强自挤出一丝笑容,心中想的却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宦官连鬼都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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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礼尚往来

张久这么一回来,要换了别人,定会非常惊讶,刚才还吓得差点尿裤子,连鞋都跑掉了,这会就和“李贼”称兄道弟了,这难道不应该惊讶一下吗?

可羽林军谁也没有表示惊讶,他们只是放下了心,惊魂稍定之后,却又大喜起来。在京城时,这种“化敌为友”的事,他们见得多了,大人物们在暗地里互相拆台,拼命捅刀子,但就算是暗地里斗得再狠,表面上却仍是一团和气。

不光是大人物们如此,其实这些羽林军们也是如此,他们背后管张久叫死宦官,可表面上还不是张中官叫得亲热,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没啥好奇怪的,不是稀罕事!

羽林军们一起冲李勤点头微笑,他们看向李勤身后跟着的那两个士兵,心中都想:“不知礼物有没有我们的一份?这李勤看样子很会做人的,不会把我们落下吧?”

羽林军刚才还吓得胆秃儿,可一见安全了,立时就又牛气起来,他们排起队列,列成一个方块阵,站在院中,人人手按刀柄,光看样子,还真能唬住不少人,至少能把外面往里看的百姓给唬住!

李勤和张久等人进了大堂,张久居中而坐,李勤和汤介下首相陪,而贾诩则坐到了李勤的身后,也就是谋士的位置,随时可以和李勤小声嘀咕。

众人坐好,那两个士兵捧着托盘,站在地当中,看向李勤。李勤却道:“张兄,你看……方便吗?”

张久听着李勤叫他张兄,说实话,他挺反感的,摇头道:“不方便。”

李勤身子坐直,贾诩伸出手来,偷偷摸摸地在他背上写了两个字。李勤会意,笑道:“张大人所言极是,是末将鲁莽了。”把手一挥,两个士兵立即把托盘放到了张久面前的案上,退后出去,把大门也顺手关上了。

李勤道:“张大人,现在方便么?”

张久眯着眼睛,看向两个托盘,从形状上分不出什么,他是宦官,他可不怕被人说成贪财,他贪的就是财!伸手轻轻撩开红布,只瞄了一眼,他眼睛腾地就瞪大了,大声道:“不方便!”说完话后,看向了汤介。

汤介心中这个腻味就别提了,他当然明白这个眼神代表什么,站起身道:“张中官,下官外面还有事,先少陪了,中官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张久又看向了贾诩。

贾诩立时也站起身,道:“汤大人事多,我去帮忙!”很知趣地和汤介一起出去,还是把门关上了。

门一关好,张久立即掀开了两块红布,看着盘子里的两样宝贝,他气息渐粗,心想:“这两件宝贝,不管哪件都能把干爹的差事完成,说不定还会得到夸奖,但问题是两件,这里面可就有说法了,不妨先问问。”

张久嘿了声,看向李勤,道:“姓李的,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今晚这番举动,你清楚是怎么回事,咱家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咱家的来历想必你也探听清楚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那么,这两件好东西,你一件是送给中常侍的,别一件定是给咱家的,哪件是给咱家的?”

李勤一听他的话,心中嘿然,这宦官为人处世,真和普通人不一样啊!要换了别的官吏,今天白天出了那事,不得先横眉怒目一番,质问怎么敢冲撞他?不得经过他一番口舌,才能勉强“原谅”?不得再让他好声好气地一通巴结,才勉为其难地收下礼物?不得再经他苦苦恳求,才肯“以后要多多联系啊”?最后再笑脸相对,聊几句家常?

可看人家张久,这死宦官,啥废话没有,只要现在有好处,白天的事干脆不提,绝对的现实作派,一点不玩虚的!

李勤笑了,他不是想笑,实在是忍不住啊!他指着那只琉璃聚宝盆,道:“当然是这个了。玉马献给中常侍,好让中常侍能在天子驾前,效犬马之劳,这聚宝盆送给张大人,好让你能多多发财啊!”

犬马之劳用在宦官身上,是夸赞,平常人要给皇帝当马当犬,皇帝还不要呢,关于这个贾诩已经告诉李勤了。

张久脸上顿时露出欢喜之色,他拿起琉璃聚宝盆赏玩,口中啧啧称奇,道:“这般的好东西,就算是在京城也不好寻啊,应该是从西域来的吧,还是熟知我大汉喜好的西域巧匠制成的,这般的合咱家心意!”

他看向李勤,态度大好,道:“今天白天的事,咱家已经全忘了,你不可再提!”

李勤道:“是,末将也都忘了,自不会再提。”他顿了顿,又道:“张大人,末将乃飞将军之后,祖上门庭荣耀,可惜……”

张久嘿了声,道:“只要你明白事,恢复你李家的名位,还不是中常侍一句话的事儿么,你还有什么孝敬,一并拿出来吧!”他把聚宝盆放回盘中,直截了当地索贿。

李勤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贾诩和他商量时,想了不少的对策,但就没有想到过张久会这么干脆,如此的不加掩饰,这让很多对策都落空了。当然这也不能怪贾诩,他也没和宦官打过交道,只能大方向地知道宦官的共性,却不能猜到具体的个人脾气,谁能想到张久“爽快”到这份上啊!

李勤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张大人,要不你看,末将年年送两份礼物入宫,都不薄于眼前之物,一份送给你,一份请你转交中常侍,如何?”

张久哈哈大笑,道:“李郎,好会做人啊!可你要明白一点,宫中的执事不得结交地方武将,这是规矩!”一说礼物,不叫姓李的,改叫李郎了。

李勤笑道:“没说结交啊。张大人你有家人做生意,结果在凉州被强盗给劫了,末将替你找回来了,再送回京城,谁还能说什么闲话?”

张久咝地一声,这个方法好啊,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过,宫里的人谁也没有想到过。他道:“这招谁教你的?”

当然是贾诩教的,可李勤却道:“末将自己想出来的。”顿了顿,他又道:“要不然张大人你看这样,你在京里找人开家商铺,收购珠宝,暗地里我派人进京卖珠宝,价值千金之物,你几文钱就收了,愿卖便卖,愿留便留,一切全在规矩之中,这样别人也不会知道,如何?”

张久呼地就坐直了身子,瞪眼看着李勤,他摸了摸鼻子,鼻子还疼得很。李勤这番说的话简直让他豁然开朗,在收受贿赂的事业上,出现了一条光明大道!

好半晌,张久才喃喃地道:“好计策啊!你献上此计,又愿年年送宝……那么,你所求怕不只是恢复李家的门庭了吧?”

李勤犹豫了一下,贾诩曾告诉他,和宦官说事开门时要讲废话,不怕废话多就怕你不说,可关上门了,千万别讲废话,挑直接的来少绕弯,而眼前的张久又是这么一副性格。

一咬牙,李勤道:“末将愿立下字据,发誓与何进不共日月,终生为敌!”

这时的何进还没当上大将军,但官也不小,仍是侍中之职,而且仗着皇后的势力,与十常侍较劲,是十常侍最大的敌人,因为何进的根基也在宫中,所以对十常侍的威胁最大,是张让等人不共戴天的死敌!

这话一出口,张久啊地一声,瞪眼道:“你真敢立字据?”

京中官员,大都站在何进的一方,就连曹操这种宦官的孙子,也支持何进,地方上的武将们更加没有支持十常侍的了,因为十常侍总派监军去监督他们啊!但即使不支持何进,明面上不和十常侍作对,但也绝不会留字据,说与何进死磕到底,李勤这是头一个!

李勤道:“末将现在就写!”他拿过桌案上的笔和一卷白帛,提笔写下:何进无识人之明,以至祸乱汉室,人神共愤,其死有余辜,天下人共唾之。落款:扶角李勤。

但,他没有写日期!

这个就不是贾诩教的了,贾诩是大白话,但不是半仙,他可没法预知何进以后的事,所以没法教。

可李勤知道啊,不管他写这卷帛书,还是说的话,半个字都没提投靠十常侍,当然就算他提了以后不认帐,谁又能把他咋地?但他提都没提,仅是在误导张久,让张久以为他投靠了,日后如果翻脸,也不能怪他,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不必抱怨。

而他写的这卷没日期的帛书,就算以后被翻出来,没关系,别人都会以为是何进不识董卓这条恶狼呢,大家都在唾骂何进引狼入室,死了活该,李勤骂骂,乃是同仇敌忾啊,很正常的事。

在何进死掉之前,十常侍是根本不可能拿出这卷帛书让李勤帮忙的,因为何进本人就是十常侍解决的,要什么帮忙?所以,在何进死之前,这卷帛书根本不可能见光,而死后见光就见光,没准李勤还能成为讨伐董卓的一路诸侯,被别人认同呢!

这就是先知先觉的好处了,李勤以后肯定能从这卷帛书中得到好处。以后的好处不必说,可眼前的好处马上就到了!

张久拿起帛书,手都哆嗦了,这是第一张敢与何进死磕的字据啊,万分宝贵,简直比刮凉州地皮所得的财物都要宝贵,都要意义重大,张让要是得了这个字据,不得乐疯了!

张久看着李勤,道:“你现在只是个军侯?太小了,太小了呀,这可不行啊!你要发展势力,和咱们一起对抗何进,这点实力哪够?嗯,咱家走得慢,得派专人把这字据送回京去,给中常侍看。你需要什么,爵位、官职、兵器、铁甲、战马还有工匠?”

李勤道:“扶角军初建,一穷二白,所需事物皆多……”

“打住,不用说了!”张久激动得嗓子越发的尖锐,他道:“咱家这就给中常侍写信,说明此事,今年夏末之前,你所需之物都给你从京城调来,普通的军备咱不稀罕,就从羽林军的兵备里调拨!”顿了顿,他一指门外:“先给你五十副铁甲,现在就扒那些家伙的衣服,咱家作主了!”

李勤大喜,道:“多谢张大人,那要不要末将现在就写奏章骂何进?”他根本没资格写奏章,随口一忽悠。

可张久却道:“不可,万万不可。你和咱们一起收拾何进的事,切不可张扬出去,要暗地里进行,这样才有奇兵之效。唉,你这官职实在是太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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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校尉

李勤心中默念:“姐夫姐夫厚脸皮!”一想到贾诩,他脸皮的厚度也在迅速增加,快速加厚脸皮之后。他道:“张大人……”

“叫咱家张兄,咱们是自己人!”张久刚才还不愿意听李勤叫他张兄呢,现在却主动要求了。

李勤忙又道:“张兄。兄弟的官是小了点,正好你在富平呢,看看能不能帮我升一升?”直接张口要官,既然是自己人了,也不用客气啥了。

张久想了想,摇头道:“不妥,如果咱家现在就给你安排职位,必要挤掉别人,那可就要得罪人了,对你在富平的发展不利。”他现在开始想着怎么保护李勤了,他在这里时好说,一旦走了,别人排挤起李勤,那李勤可就难受了。

张久又道:“李郎不要生气,不是咱家不帮忙,而是现在不好帮忙。要是咱家现在就替你向汤介索要官职,那不就等于是告诉别人,你是咱们的人了嘛,保不住密,就没法当奇兵用,没法出奇制胜了。”

李勤点头道:“还是张兄想得久远,兄弟就没法做到考虑周详。”顺口拍了句马屁。

马屁人人爱听,张久也不例外。他笑道:“咱家在京里时,也学过几手为官之道,算是道听途说吧。当官要黑锅别人背,好处落自己的口袋,所以这个汤介你还得和他好好相处,你得好处的时候,也让他得点,他身子板儿越硬朗,到时背起的黑锅才越大,是这个理儿吧?”

李勤干笑两声,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啥不好意思的,咱家看他对你呀,也不咋地!”张久又道:“你要想为咱们宫里人效力,那军侯就太小了,至少也得是个校尉才成,你不上校尉这个台阶,没这个资历,别的台阶你也上不去啊!可升你做校尉简单,怎么能让别人不知道你是咱们的人就难了,得绕个弯才行,咱家有个主意,咱俩参详参详。”

李勤道:“张兄请说。”

张久便把主意说了出来。北地郡情况特殊,富平县曾是首县,也就是郡治所,但因富平三迁,富户们随郡守南迁了,出了北地郡去建了新富平县,现在北地郡的是老富平。老富平自然就不是首县了,北地郡的郡守也不在本郡实土上,换句话说北地郡现在没有郡守,而是各县自治。

张久回京后请张让把富平县升级为首县,那么汤介就成了名正言顺的首县县令,也等于是升了级,名义上得了好处。县城一升级,军队的规模当然也就要升级,好处就要落到李勤的头上了,这可不是名义上得好处,而是实实在在的实惠。

富平原本只有一部士兵,军司马由汤仁当着。如果扩编那就只能多加部,这就要有校尉产生了,这肯定轮不到汤仁,只能是李勤,李勤就当上校尉了。

《汉书》有注:校者,营垒之称,故谓军之一部为一校。一部之军是校尉领兵的底线,可校尉却有征兵之权,能把军队扩充到五部,当然一般不会有哪个校尉在非战时,去主动扩充军队的,那会造成军费大增,但一旦有战事,校尉可就不得了了。

说完了主意,张久笑道:“汤介因你得了好处,咱家再暗示他一下,那校尉之职只能给你,这事就成了。你那时成了北地郡唯一的校尉,那这北地郡岂不就是咱们宫里人的了嘛!”

李勤赶紧现出欢喜的表情,连声称谢。

张久又和他说了几句别的,这才道:“把汤介叫进来吧,咱家点拨他一下。还有,咱家不打算在这里多待,明后天也就得走了,在临走之前,你切不可再来见咱家。别误会,和宫里人走得太近,对你的名声不好,咱家这是保护你,明白不?”

李勤起身道:“明白,张兄一心为兄弟考虑,兄弟哪能不懂!”

张久又道:“关于物资的事儿,从京城调来得夏末,咱家回去时路过陇县,让刺史给富平调一批来,再暗示一下,用在你的身上,不过你也得赶紧扩充实力,别等升职文书到时,你再招兵,那可太拖拉了!”

李勤忙道:“兄弟回去立即招兵扩编,张兄尽管放心!”走上前,又用红布把两件宝贝盖了起来,这才打开大门出去,叫进了在院子里转圈的汤介,又再把门关上。

汤介进屋坐下,就听张久说道:“汤县令,本来这次咱家是来找你茬儿的,不过李勤那人算懂事,把孝敬替你交了,他得罪咱家的事也就算了,咱家不与他计较,不过呢……”

一番话听完,汤介惊喜交加,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件天大的祸事竟会如此收场,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自己不但没有挨整,还反要成为首县之主,这都是借了李勤的力,沾了李勤的光,李勤当真是一员福将啊!

李勤到了院子里,贾诩立即迎上,拉他到了僻静的角落处,小声问道:“可还顺利?”

李勤微笑点头道:“如富平要升首县,你猜猜看,我会如何?”

贾诩微微一怔,随即欣喜欲狂,他小声道:“难不成许了你校尉之职?那你可要变成北地郡最高的军官了呀!”

天下没大乱时,校尉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多余的,等到乱时有的校尉手中有兵,往往会废掉郡守,自己把持郡中大权,不过乱时官职开始混乱,校尉会多的数不清,自己封自己都行。

李勤道:“校尉也有大小之分,我这个应该是最小的,和护羌校尉和司隶校尉没法比!”

贾诩笑道:“还不知足啊,要是按最大的额度招兵,两千战兵,加六成辅兵,可三千多人呢,再节制各县兵马,上万的人马拉出去,你都可以北伐匈奴了!”

李勤叹了气,道:“可我总觉着走十常侍的门路,有点不太好啊!”

贾诩脸沉了下来,道:“阿勤,做为姐夫可得说你两句了,你这是迂腐,你说走十常侍的门路不好,那走何进的门路就好了?他们是狗咬狗,都不是好东西!你现在啥也不是,要是走何进的门路,他根本就不会在乎你,你还是啥也不是。可除了这两伙人之外,别人也没门路让你走啊,朝廷中除了他们之外,别人都得靠边站,你走靠边站人的门路……你吃抱了撑的啊!”

顿了顿,贾诩又道:“我知你心中所想,是怕名声受损,对不?不要担心这个,等你的势力变大后,不需要这些宦官了,你就说当初为了天下苍生,为了百姓,所以只能与宦官们虚与委蛇,委屈求全,受尽了良心的谴责,受尽了委屈,被天下人误解,可现在你决定为了大汉的基业,为了皇上,所以要清君侧……”

李勤忍不住咧了下嘴,道:“这多不好意思啊!”他今晚尽不好意思了。虽知贾诩是三国时第一毒士,不过这招过河拆桥也特狠点儿了,把十常侍的骨头渣都给算计干净了!

“别不好意思!”贾诩上来也是这么一句话,道:“等咱们的势力发展到让宦官害怕的地步,你当他们压你时,整你时,他们会不好意思吗?听姐夫的话,没错的!”

李勤慢慢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别的。

这时大门一开,汤介出来了。看样子汤介很是激动,他大声叫着,让羽林军进去伺候张久,他则四下寻找李勤。

李勤见状,赶紧从角落里闪出,走了过去。

汤介强自镇定心神,拉住李勤的手,道:“李郎,今晚之事,本官感激你,别的不要说了,咱们心照不宣。对了,你建堡不是缺少物资么,上次剿匪所得,本官都没有分派下去……唉,这段时间尽想着京里来人的事儿了,别的都没顾上。那些物资都给你,还有那两千斤生铁,你也一并拿去吧!张中官的事情解决了,本官这心也就放下了!”

他说话颠三倒四,显见只是表面故作镇定,实际上内心深处激动万分。

李勤自然连声道谢,他心情也开始激动起来了,别的也就罢了,可生铁却是很重要的东西。

汤介感到自己有点失态,整了整神色,他道:“天色已晚,你带着百姓出城吧,这么多人留在城中,诸多不便,还是带出城去比较好,本官交待一声,城门今晚就为你开两次!”

李勤道过谢后,领着贾诩出了县衙,带领百姓们一起出了城。

路上,李勤把今晚的事说给了手下们听,众人自是惊喜,李勤就要升官了,这说明他们也马上就要升官,能不惊喜么。

贾诩把孟木叫了过来,道:“李郎,孟屯长的事,你看……”

李勤立即冲孟木拱手抱拳,道:“孟叔,今晚的事多亏了你。你要是愿意的话,来我扶角堡如何?军司马一职便由你做!”孟木是他的老上司,今晚还这么够意思,怎么着也得给安排个好位置。

孟木大喜,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五个扶角兵心中都想:“什长的老上司有位置了,那我们这些老部下呢,应该都能做屯长吧,还会有军侯的位置,该让谁当呢?”全都开始合计起来了。

第七十一章 长枪兵最好练

李勤马上就要高升了,而军队的扩编要赶在高升之前,扶角堡这个团体里的各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前途,就连贾诩也不例外。

校尉的手下属官不但有军司马,还有军丞,军丞是文职,贾诩估计军丞非他莫属了,除了他也没别人能坐这个位置!

整个队伍当中,唯一一个不担心前途的人,就是典韦了,他对李勤道:“少爷,那个汤表不知在何处,我在外面时没有看到他,听人说他跑了。这个跑了我没怎么搞清楚,是这次为了避开少爷你,所跑回家里躲着了,还是离开了富平,逃到别的地方去了?”

李勤嗯了声,道:“刚才太高兴,竟然把汤表的事给忘了。对了,张久答应给我五十副铁甲,不知还算不算数。”

典韦一听大喜,立即就把汤表的事撇一边了,他大喜道:“可是那些羽林军穿的铁甲?”

李勤点头道:“对啊,其实就是他们身上穿的,可惜不是新的了。”

贾诩急道:“这跟新的旧的可沾不上关系,只要是铁甲就是军国重器。张久既然答应了,咱们就得提醒他一下,你去不合适,我去提醒他。这事可不能拖,一拖就废,那些羽林军肯定不愿意给,万一在张久的耳边说些什么,别说铁甲了,连铁片都不能给咱们!”说着话,他调转马头,就要往回走。

孟木道:“我和你去,顺便向汤县令交卸差事,再无牵挂。”跟着贾诩就走了。

李勤对沈乙道:“你带几个人去帮忙!”

沈乙立即答应,点了几个壮丁,一起跟着贾诩走了。

典韦道:“少爷,铁甲要到了,得挑副最大的给我。”

李勤嗯了声,道:“随你挑。”

众人一起往扶角村赶回,再也没提汤表的事,一个臭无赖而已,失势之人,以后有的是机会修理他,倒也不必急在一时。

别人不把汤表当回事,可汤表自己却是很在意自己的。他半路逃走,没有跟着汤介去城门,转了一圈后,发现李勤没有打进来,便又去了县衙,却发现别的官吏对他态度冷淡,好不容易找了个比较熟的人来问,这才得知他逃跑的事被汤介知道了,还骂他是畜生。

汤表心知完蛋了,自己在富平的官场里混不下去了,而由于汤介又是他的族叔,他在关键时刻扔下了族叔逃走,代表着他在汤氏家族里也待不下去了,必会被赶出家族。

汤表知道就算去哀求也没用,他的无赖行为对付一般人还可以,对付汤介半点用也没有,说不定翻脸还会更快些,修理他得更狠些。

只能离开富平了。天亮之后,汤表出了城门,去投靠别人。他这辈子仅交下了一个英雄人物,名叫高顺,他就是要去投靠高顺的。

高顺是有本事之人,认为只有本事大过他的人,才值得他去投靠,可本事大过他的人却一直也没碰到,而高顺又不屑为盗,反而以帮官府抓强盗领取赏金为生,在当时这可是很受人尊敬的职业,景奇就很向往这种职业,称这种人为大侠。

以前高顺来富平抓一个大盗,可到了富平之后,却失了大盗的踪影,却不巧碰到了汤表,汤表为了能分一份赏金,便出动无赖手下,查到了那大盗的落脚之地,帮着高顺抓到了他。

为此,高顺很感激汤表,虽看不起汤表的为人,却认为汤表救了他从不失手的名声,所以他要汤表以后如有了困难,可以去找他帮忙,以便还了这个人情。

汤表现在有困难了,无处可去,唯一能找的人只有高顺,听说高顺在并州混得风声水起,他便想去并州寻找高顺,蹭口饭吃,如果高顺能替他报仇,找找李勤的麻烦,那就更好了。

李勤带着百姓回了扶角村,自是又有一番热闹,村中留守之人谁都没睡,都在为他担心。见过父母之后,李勤把经过说了一遍,李田又惊又喜,万没想到儿子又要升官了,这才多久的时间,竟然有可能当上校尉!

少不得又拉着李勤去拜祭祖先,李田和何氏坚信,儿子能飞黄腾达,都是祖先保祐的结果。

一夜未眠,第二天天亮李勤刚躺到床上想补觉,却听外面有人叫喊,是贾诩回来了,他赶紧起身出屋。就见院里院外挤满了人,院子正当中贾诩正指挥沈乙他们在搬铁甲。

见李勤出来,贾诩大笑着道:“五十副铁甲,一副不少,全都要回来了。幸亏我去提醒,张久干脆就忘了这回事,校尉你可没看到当时的情景,让那些羽林军交铁甲时,他们的脸色那个难看啊,比沈乙的脸都难看!”

沈乙听了,叫道:“贾先生,说话太难听了,我老沈英俊得很呐!”说着,他环顾四周,见乔女没来看热闹,这才松了口气,可不想让乔女听到他长得丑。

李勤蹲下身子,拿起一只铁盔在手里掂掂,道:“用料真足,怕得有好几斤。不过这东西要是成天戴在头上,不得头晕么?”

典韦挤了过来,叫道:“少爷,说好给我一副最大的,我不怕头晕。”拿过李勤手里的铁盔,卟地就按到了自己头上。

众人哈哈大笑,尤其是扶角兵,都看着铁甲,想着分一副上好的。

李勤站起身,道:“大家辛苦了,昨晚劳累得很,去补个觉吧。对了,这些铁甲不要放在这里,拿到打谷场上去,把孩子们招集起来,让他们擦铁甲,谁擦得好,就奖励给谁糖吃。”

贾诩点头道:“不错,正该如此,得了这么多的铁甲,要让别人知道才成。铁甲不就是给人穿的么!”这也是一个招兵的好宣传呢!

李勤交待了几句,又进屋去补觉,再次上床,深感疲乏,昨天发生的事太多了,用脑过度,只一闭眼,没过多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时分,肚子饥饿,他才醒了过来,起身穿衣出屋,却不见父母,院子里也没有旁人,不知都去了哪里。

走出院子,李勤往打谷场上走去,刚到打谷场,就见场边黑压压地全是人,就连树上和房顶都爬上去人了,人太多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李勤无法,他只好也爬上了一座房顶,往打谷场里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他嘿地就乐了。就见打谷场上摆着一溜的铁甲,铁甲前面立着一块大门板,不知把谁家的门给卸下来了,而铁甲前面站着贾诩,他正在教村民们识字,精力还真充沛。

贾诩的面前坐着几排小孩子,往后便是村民了,就连刘胜也在其中,坐在胡床上,跟着贾诩认字。

李勤眯起眼睛看去,就见门板上用墨条写着三个字,分别是壹、贰、叁,估计着下一个字就要教肆了。

门板前,贾诩又写出了一个字,道:“刚才我们学了一二三,现在学这个字。写好了,你们谁认得这个字,念给我听听。”

孩子中的小马超立即站了起来,声音脆脆的,大声道:“这个字念四!”

百姓们一头,纷纷叫好,都说马超真聪明,竟然认得这个字念四,他们可都不认识。

贾诩哈哈大笑,道:“自作聪明,我早就说你是个小匹童,你还不服气,怎么样,你匹了吧!这个字不念四,而念五!”

小马超大丢面子,他把嘴一嘟,又坐了下去,小声道:“三的后面明明就是四嘛,我会数数的!”

马铁坐在他身边,嗤喽一下鼻子,道:“大哥,我也会数数呢!”

这时,贾诩又写了个字,问道:“你们有谁认得这个字念什么?”

村民们这回一起叫道:“这个肯定念四了吧?”

贾诩很是得意,他道:“又错了,你们不比这个匹童强多少。这个字不念四,念六!”

村民们大怒,一起叫嚷起来:“四呢,那四呢,你怎么把四给落下了?换先生,换先生,不要你教了!”

景奇冲到了门板前,叫道:“我来教,这个字才念四!”他拿着炭写了个“肆”字。

村民们这才叫起好来,都说还是景奇为人好,不耍着大家玩。

李勤在房顶上冲贾诩招手,让他过来。贾诩便挤出人群,也上了房顶,坐到李勤的旁边。贾诩道:“校尉,你可看到了,不是我不教,而是他们不让我教。”

李勤笑道:“术业有专攻,还是请个教书先生来为好。姐夫以后别叫我校尉,嗯,还是叫我阿勤,我听着亲切。”

贾诩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李勤指着下面的人道:“这么多的人,估计招兵不成问题,而且过几天还会来更多的人。我想建立一支四百人的步兵,再建立一只百人的骑兵队,我想光靠长枪兵似乎有些单一了,还得有弓箭手、盾牌手、刀斧手,如果条件允许,可以打制些断马刀出来装备,还要做些投枪,更要有专门探敌的斥候队。不过这些说起来简单,但训练方面不太容易,所以就算是各种兵都有,但也得突出一样,成为咱们扶角军的招牌,你说应该突出哪方面?”

贾诩想了想,道:“精锐当然是刀盾兵,不过别的军队也都以刀盾兵为主力,显不出咱们来,我看咱们不如练长枪兵,别的兵为辅助。”

顿了顿,他小声道:“长枪兵最好练,而且好补充,便宜!”最后两个字细若蚊声。

第七十二章 第一项考核

李勤听贾诩说话声音变小,心中清楚,贾诩是怕别人听见,毕竟贾诩的思路是从扶角堡现在的实际情况出发,选的是最现实的建军方法,这与时下很多将领的扩军思路不同。

不是所有,但大多数将领要想扩军,都愿意走一步到位的方法,直接就装备出最好的军队来,比如说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刘备的白耳兵,吕布的由高顺指挥的陷阵营,马超的重装骑兵,蜀国最后的精锐无当飞军,等等,都是这个时代里精锐士兵的代表。

可这些军队都有个特点,那就是主将一旦完蛋,军队随之消失,换句话说这些军队是随着名将的出现而出现的。就如同手艺高超的匠人,杰出的手艺只是自己会,或留给自己的孩子,成为祖传手艺而不传授给外人,以至于练兵之法犹如昙花一现,强兵的发展没有可持续性,军队越打越少,而不是越打越多!

李勤要想建立军队,不能走越来越窄的路子,而要走越来越宽的路子,方法不怕别人学去……因为具体的方法他自己也不是太清楚,所以摸石头过河,走一个好汉三个帮,众人拾柴火焰高的路子。

如此,从简而繁,从低到高,循序渐进着来,就很重要了,而这年代最基础的军队,就是长枪兵了。

点了点头,李勤也小声道:“姐夫所说言之有理,首先要练长枪兵,然后再练别的兵种,骑兵好说,大良羌有的是好骑手,关键是弓箭手和斥候兵,一定要有。”

贾诩想了想,道:“弓箭手也好训练,列阵放箭时,百步之外,准头不是特别重要,只要能做到满开弓,紧放箭就成,等敌人离得近了,便由精锐射手放箭,取长补短,配合射击。”

李勤嗯了声,道:“可以训练出一批箭术神通的士兵出来,专门射敌人的主将,当做狙击手使用,只管偷袭,往往可立奇功。”

“狙击手?嗯,这个名字不错,顾名思义,我看狙击手可以由斥候去当,斥候是最擅长暗地里下手的,你看那个乌蛋子,成天鬼鬼祟祟的!”贾诩笑着指向人群里的乌蛋子。

李勤望了过去,却见乌蛋子站在人群的最外面,别人都是踮起脚,他却偏偏半弯腰,只是偶尔直起身子,迅速看一眼门板那里的景奇,然后又弯下腰来,就如同警觉性极高的小动物一样,还不时地左右张望。

李勤笑道:“这就叫习惯成自然了,让他改,他还改不了呢!”

两人说了会儿话,便下了房顶,各干各的去了。李勤又回了家,躲在屋子里,仔细想着该怎么考核士兵,选出合适的兵丁来。

第二天,李勤早早起来,独自来到打谷场,却见此时场上已经坐了不少人,扶角兵全在,连典韦也在,贾诩同样也在,真叫精力充沛,干劲十足。

见李勤来了,景奇赶紧跑过来,大声道:“校尉,教书先生让我爹来当行不?他不打算在城里行医了,想以后进堡当医生,闲暇时便教大伙儿识字。校尉放心,我爹绝对会写四字!”

李勤笑了,看了眼贾诩,点头道:“成啊,那就让你爹来吧,咱们是自己人都好商量,可不能让你爹白忙乎。”

景奇忙道:“不不,我爹说了,教书不要钱,他就想白忙乎。”他爹景春这么做,当然是为了他,想为他打基础,拓人脉呢。

李勤却不答应,一定要支付工钱。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景春来了,不收钱当教书先生,那么就会把进入扶角堡任职的门坎提高,他不要钱,以后别人来了也不好意思要钱,而很多人来此,不但是为了有吃有喝,还是为了有能让家人过得更好的钱,如果不给钱,来的人就会少了。

只有做好事当好人,不使好人受到损失,这样做好事的人才会多起来,如果好人做了好事,却要受损失,那做好事的人就少了。现在扶角堡的情况是有本事的人能来,就是做好事了,要是不给人家报酬,其实就是等于损害了做好事人的利益,那以后来的人就会少了。

李勤要的是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光靠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里选拔,那哪儿成啊!

说完了教书先生的事,李勤拍了拍手,道:“敲锣,把大家都招集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懒觉么!”

景奇笑道:“昨天大家都睡得晚,早上有点起不来!”他跑去取了只锣来,咣咣咣地敲响,把全村的人都吵醒。

许小泥叫道:“勤哥,是要说招兵的事儿么?那我去把城堡那里的人也叫来!”

李勤摆手道:“不必,咱们一边敲锣,一边往那边走。”提高声音,叫道:“不管能不能当上兵,都跟我走,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吃好的!”

说完,他当先出村,并没有骑马,众人在他的身后跟随,边走边敲锣,大声叫嚷,使足了劲地吸引别人的注意。

一路走去,日上三竿之时,才到了扶角堡,能跟上的都跟上了,等到了堡墙外时,人数已经差不多齐了。

李勤爬上堡墙,看着下面的百姓,原来扶角村的,加上这几天陆续新招来的,又加上大良羌的,足足有一千多人,看样子估计四百壮丁凑不齐,可二百朝上是没有问题的。

李勤大声道:“各位乡亲,咱们今天吃两顿饭,中午一顿,天黑后再一顿,都吃好的。我宰一头骆驼,请大家吃骆驼肉。那驼峰可是好东西,只有京里的皇帝和大官才吃得起,咱们今天奢侈一把,也吃头骆驼,尝个新鲜!”

李田和贾父这些老人们听了,全都心疼得直跺脚,这也太败家了,骆驼那可是大牲口,以前见都没见过几次,好不容易有了几十头,竟然要宰了吃肉,啥肉不能吃呀,吃骆驼肉干嘛呀!

贾父道:“你儿子啊,啥东西都揣不热乎,有点啥好东西,非得折腾干净不可!”

李田心疼不假,可却不愿意听别人数落李勤,他道:“你没听见么,驼峰是好东西,我儿子专门要孝敬我的,你们跟着借光,还这么多的废话。”

贾父嘿道:“行行行,你姓李,所以你啥都有理,我姓贾,说啥都是假的!”

墙上的李勤接着说道:“城堡的活儿剩得不多了,但都是细致活儿,所以呢我想让老人和女人们去做,老人们有经验,女人们细心,他们干最适合,大家说对不对啊?”

下面的百姓们一头,都说对,其实李勤要是不这么说,他们也觉不出啥来,可这么一说,就觉得挺有道理,都没往深处想。

李勤又道:“剩下的人先别管年纪,只要是爷儿们就成,大家跟着我围着城堡跑圈,看看谁更能跑。不过呢,能跑的得有采头不是,要是在我停下后,谁还能再跑,谁跑得圈最多,吃骆驼时,谁挑好的肉吃,怎么样,公平吧?”

进入了扶角堡,大多数男人们自然存了当兵的念头,知道李勤这是在考较大家的本事,可这么个考较法倒是出人意料。围着城堡跑圈,不看出身,不看何族,一视同仁,倒是和别的大官招兵,大大不同了。

李勤下了堡墙,叫道:“是吃肉,还是喝汤,全凭本事!”他开始做准备活动,热热身。

扶角兵们跟着他跑惯了,自然也会做这些动做,别的人见了,也都跟着做了起来,只是有点乱七八糟的,一边做一边问。要是扶角兵敢这么边做边问,非得挨鞭子不可,但这次李勤却没有说百姓,没不许他们问,而且还反复说热身的好处,一点不耐烦的表情没有。

身子活动开了,李勤开始围着城堡跑了进来,后面四五百人跟着,多大年纪的都有,甚至连马超都跟着跑了起来,别看他年纪小,却相当闯实,而且在最初的半圈里,并没有落后。

扶角堡周长约一里地,李勤绕的圈子稍大些,有三里左右,第一圈时还没什么,除了上岁数真跑不动的,还有小孩子外,大多数的成年男子,全都跟了下来,而且也没见有多累!

李勤回头望了眼,接着再跑第二圈,但这圈他加快速度了,大步甩开,几乎是在用全力奔跑!

后面的人,扶角兵全部跟上,另外有几十名壮汉,也都跟得紧,但不少汉子却越落越远了,尤其是羌人,他们大多数是罗圈腿,擅长的是骑马,骑在马上甚至可以睡觉,但要是下马奔跑,就差一些了。

李勤冲围观的贾诩挥了挥手,贾诩会意,他开始记数了,记下能跑的,及名次如何。

待到跑第三圈时,这已经是六里朝上了,后面的汉子跑是能跑的,可跑得快就不好做到了。

汗水顺着李勤的额头往下淌,他也开始呼哧起来了,他自己估计着,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第三圈跑完,后面的扶角兵仍旧全跟着,可能跟得紧的壮汉,却只有十几个了,毕竟这年代的人很少有这么跑的,要是练练,估计比李勤能跑的人多的是,可头一回,大家却都有些不习惯,没法调整好。

第四圈时,李勤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就差不多了,就算这辈子的体格儿超好,可十二多里地一口气跑完,也就行了,总不能一次就把自己和壮汉们全跑废,以后慢慢提高便是。

待到第四圈跑完,他就停了下来,回头看去,扶角兵还都紧跟着,他平常没白练他们,可壮汉们,能紧紧跟着的,却只剩下不足十个了!

但就是这不足十个人,却人人都没有显出疲态,行家一出脚,便知有没有,显然这些壮汉都是擅跑之人,是汉末持久型的飞毛腿!

第七十三章 最能跑的

这年代很少有人没事跑着玩,除非有要紧的急事。没事就跑,那一是当贼的,不跑不行,二就是抓贼的,不跑也不行,三是有特殊原因的,四就是吃饱了撑的,都是穷汉,吃饱都难,偶尔一顿饱的,还指望着能多挺几天呢,谁没事撑得乱跑玩!

别看跑步是最简单的运动,可冷丁一口气跑十多里,也就差不多了,再跑人就容易出毛病了,毕竟这年代老百姓没有训练过跑步,有很多人能一口气走几十里,但不见得能一口气跑十来里,总不能跑一次,把人跑废了,休息好几天,那就不值当了。

李勤看着跟得紧的那几个壮汉,喘了几口气,大声道:“弟兄们加把劲儿,谁跑得圈最多,跑得最快,今天谁第一个下筷子,挑肉吃!”

这话一说出来,后面那些壮丁立即加速,他们刚才是不敢超越李勤,可不是真跑不过他。扶角兵中,只有乌蛋子一个人继续跑,别人都围在了李勤的身边,慢慢活动手脚,并不在跑了。

后面呼呼啦啦又跟上来一大群的壮丁,但大多数也都喘气,只有二十来个跟了上去,接着跑!

这时,贾诩走了过来,站在李勤的身边,而其余百姓,一边干着活,一边笑着说着,看那最后不足三十个人在跑,都说他们想吃驼峰,想过把大官们的瘾头!

待到第五圈时,又下来七八个,而且就算是在奔跑中的人,距离也大大地拉开了,最前面仍是那不足十个的壮汉,乌蛋子跑在第一,但却没把同和第一阵营中的壮汉们甩开,尤其一个高瘦的年轻后生,一直紧紧地跟在他后面,连三步都没有甩开,紧紧跟着。

第六圈时,又下来四五个;第七圈是又下来三四个;待到第八圈时,除了第一阵营外,其余的壮丁们都下来了,不能再跑了。但这也很不错了,二十多里地一口气跑完,怎么着说都是相当厉害了。

第一阵营中,谁也没有落下,而且距离仍未拉开!

乌蛋子无论如何也没法甩开他身后那个年轻后生,哪怕多甩开一步都不能!

第九圈,第十圈,距离拉开了,分成了三个阵营。第三个阵营的随时会退下来,第二阵营的也快够呛了,而第一阵营中只有两人,就是乌蛋子和那个年轻的后生!

李勤问道:“那个小伙子叫什么,是哪的人,你们谁认得他?”

众人纷纷摇头,谁也不认得这个年轻后生,看样子不是富平本地人,也不是羌人或氐人!

第十一圈,第十二圈,第三阵营没人了。第二阵营与第一阵营的距离更远了!

第十四圈,第十五圈,第十六圈……第二阵营也没有人了,只剩下第一阵营的两个人仍在奔跑!

这时候,不光是壮汉们在围观,就连在修城堡的老人和女人们,也都停了下来,站到了堡墙上,看着那最后的两个人在跑!

小马超挤了过来,叫道:“李叔,小超有跑完一圈!”

李勤拉过他,笑道:“小超真厉害,李叔在你这么大时,可没有你能跑,等会吃饭时,坐在李叔的身边!”

小马超受了夸奖,非常欢喜,扯着李勤的袖子,道:“那个和猿叔叔一起跑的人,小超以前见过他,他是猎户,会驯鹰呢,鹰在天上飞,他在地上跑!”

众人听了,同时哦了出来,可沈乙却道:“就算是猎户也没这么能跑的啊,不是咱们富平人吧?他叫什么名字?”

小马超摇头道:“不知从哪来的,小超只见过几次,不知他叫啥。”

再跑完这圈,就已经是第二十圈了,今天一口气跑出了六十里,以前可从来没有跑过这么远,还是一口气跑下来的!乌蛋子只感全身酸软,脚下没有力气,他现在只想着一下子扑到在地,什么都不管了,只要能躺下就好!

可是,后面的年轻后生,仍旧紧紧地跟着他,呼吸之声清清楚楚地传入耳中,后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乌蛋子也不敢停,他是公认扶角兵里最能跑的,而且自认为不管是谁,都跑不过他,可身后的年轻后生,极有可能比他还能跑,这让他实在接受不了!

乌蛋子心想:“我以前是当贼的,能跑是天经地义的,可他是干嘛的?也是当贼的,还是抓贼的?”

汗水把眼睛糊住了,年轻后生没有力气去擦,他也不行了,他也从没有一口气跑出过六十多里地,但他必须要赢,他要让那些从来都看不起他的人看看,他赵正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第二十一圈,第二十二圈,第二十三圈!

原本欢声笑语的百姓们都沉默了下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跑的,乌蛋子也就罢了,是李郎的得力部下,又是出了名的盗贼,虽然以前从不知道他这么能跑,可今天总算是见识了,但这个年轻后生是谁,怎么也这么能跑?

第二十四圈,乌蛋子终于坚持不住了,他就算是天生擅跑,可也从来没有这么跑过,就算是有人追他,可也没说能追出七十多里地的,这得多大仇恨啊,就算换匹马来,一般的马跑这么远,也是很痛苦的事啊!

第二十五圈,乌蛋子停了下来,全身犹如被水浇过一般,他慢慢软倒,躺到地上,任由后面的年轻后生,超过了他!乌蛋子吃力地抬起身,指向年轻后生的后背,他这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心里只是想:“够狠,有种,你比我还爷儿们!”

李勤带着人跑了过来,他忙给乌蛋子做检查,可别把这得力手下给跑废了,那可损失大了。虽然乌蛋子没跑出个马拉松的距离来,可那是因为没有训练过的原因,要是多训练一下,说不定能跑出来的。

大家都看向那仍在奔跑的年轻后生,见他也慢了下来,由跑变走,最后停止不动,只比乌蛋子多跑出不过十几丈,但他赢了,而且这年轻后生,说什么也不肯倒下,顽强地站着,慢慢转过身,看向李勤!

李勤站起身,举起两只手,同时挑起大拇指,叫道:“好汉!大家为好汉欢呼!”

百姓们一起欢呼起来,放声大叫,好汉,好汉,好汉……

赵正抬起手,擦了把脸上的汗,这时已经分不出他擦的是汗水,还是泪水,想起自己悲惨的童年,无人疼无人爱,长大后受尽白眼,只因自己是没有父亲的娼妇之子……然而,一切的痛苦回忆在此刻都烟消云散了,他终于得到了尊敬,无数的人在向他叫着好汉!

“你叫什么名字,你成亲没呢?本副堡主有个女儿,貌美如……可好看呢,成亲后你就能见着她了!”忽然有人叫了起来。就见刘胜被人抬着,坐在胡床之上,心急火燎地往这边跑,边跑边叫,似乎眼前有个好女婿,不能被别人抢走一样!

众人哈哈大笑,都取笑起刘胜来,这般想当老丈人么,连人家叫啥都不知道,就要招女婿了!

沈乙道:“为啥成亲之后才能看?是不是长得跟他似的……啊,明白了,这是要遵守礼法呀!”他总不好说刘胜的闺女长得砢碜,怕刘胜揍他。

吴小三笑道:“现在知道礼法的好处了吧,礼法是很有用处地!”

李勤到了赵正的身边,问了他姓名,亲自拉着赵正,给他做了检查,又让他好好休息。李勤的心里很满意,这个赵正很不错,非常不错!

忙乎了这么长时间,大家都累了,围坐在一起休息。

贾诩凑到李勤的身边,小声道:“能跟你跑完的,十六岁到四十岁之间的共二百二十个,十六岁以下的没有,四十岁以上的只有九个,连二百三十人都没凑齐,是不是有点少了?”

李勤摇了摇头,道:“不少了,和我估计的差不多。先准备饭吧,下午再进行第二次考核。”

贾诩啊了声,道:“还跑?”

“不跑了,考拉弓放箭,把刹罗枭的铁胎弓拿来。”李勤道。

贾诩又道:“要是考这个,那大良羌的人也可以参加的,他们不能跑,可开弓放箭却是拿手。”

李勤微微点了点头,却道:“这个下午再说,一步一步来。”他站起了身,大声道:“刚才跑在前十的人,每人赏铁甲一副!”

壮汉们听了,轰地一下子都叫了起来,那些半途落下来,没有使全力的壮汉更是后悔!早说啊,早说有这奖励,那他们也能玩命地争争。

李勤又道:“下午咱们再比比箭法,规矩到时再说。不过,前十名,仍旧每人一副铁甲,大家都做准备去吧!”

壮汉又轰地一声,尤其是那些羌氐族人,最是兴奋,他们不擅跑,跑圈时大多数都是垫底的,未免丢人丢大了,可要是比箭,那就没问题了,这就轮到他们出风头,光采一把了!

壮汉们在此休息,那边却开始宰杀骆驼,架锅做饭。本来不少人都私下里说李勤败家呢,可这么一比较,大家也知道这是很重要的比试了,再没人说败家,拉出一头最肥的骆驼,杀掉煮肉,准备犒劳一下壮汉们。

第七十四章 第二项考核

壮汉们都坐在一起休息,实事求是地讲,大多数人并没有累着,他们都是跟着李勤跑的,李勤停下来,他们也就停下来了,而李勤可没往死里溜他们,所以大多数人在体力上还是没啥问题的。

可体力上不累,心里却都紧张,人的情绪一紧张,就会感到累,甚至比干了一天的重体力活儿还要累,刚才说说笑笑,看别人跑圈,还不觉着怎么样,然而一到了吃饭时,疲劳感就出现了,是心理上焦急,从而产生出强烈的疲劳感。

没别的原因,因为吃饭时,真的是按跑圈成绩来的,李勤说出来的话被严格地执行了下去,贾诩就守在锅旁,手里捧着几张大纸,按着他记录的名次挨个认人发肉!

贾诩拿的纸是景春提供的,是用来包药的粗纸,但对于扶角堡来讲,就算是粗纸也是很贵重的东西了,除了用做写名字外,不能做别的用途。

贾诩念道:“第一名,赵正,上前挑肉!”

赵正慢慢走了过来,他衣衫全湿,黏黏地沾在身上很不舒服,可他心里却是舒服的,能够人前显名,而且还是第一名,不管怎么说,都能让他感到骄傲和自豪了,这是他这辈子头一回有这种感觉!

很有些腼腆地,赵正到了大锅旁,挑出了块肥肥的肉块,拿到碗里,就想端着离开!可那边李勤却站起身来,大声道:“第一名,自报姓名!”

赵正一愣,不明所以然,但他还是道:“小人赵正!”

李勤却又大声道:“第一名,报上名来!”

赵正立时不安起来,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他看了看李勤,又看了看手里的肉碗,难不成又不想让自己第一个挑肉了?心里忍不住有些难过!

贾诩小声提醒道:“让你自报姓名,你叫赵正,不是叫小人赵正!”

赵正这才明白,他赶紧抬起头,道:“赵正!”声音还是不大,他从没有在人前大声报过名字!

李勤仍旧道:“声音太小,我听不见,乡亲们也听不见,自报姓名!”说着他用鼓励的眼神看向赵正。

赵正稳了稳心神,提高声音,道:“赵正!”

“再大点声,让所有人都听见,象我这样大声!”李勤叫道。

赵正终于,今生头一回,扬声吐气,大声地向别人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赵正,我叫赵正!”

李勤啪啪啪鼓起掌来,叫道:“赵正,把xiōng脯tǐng直了,让大家看看你。来,大家为第一名赵正鼓掌!”

百姓们跟着啪啪地鼓起掌来,都大声叫着赵正的名字,大声叫好!

赵正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地站在锅旁,他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就端着碗这么傻傻地站着,犹如是在作梦一般。

李勤道:“赵正,到我身边来坐!”

赵正忙走向李勤,由于心里太紧张,一不小心,绊了一下,差点摔倒,百姓们轰轰地笑了起来,不少人还伸出手拍他,大声叫着好样的!

李勤让赵正坐到自己旁边,赵正好不容易才明白过来,现在的事不是在作梦,他低下头喝肉汤,泪水却滑下,滴到了汤中。忽感有人拍自己的肩膀,转过头看,却是李勤。

李勤道:“好好干,咱这里不讲出身,只凭本事,不管以前有什么不痛快的事,都让它过去,以后在我这里,好好干,拼个前程出来!”

赵正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那边轮到了乌蛋子上前领肉,李勤又站起身来,大声问着乌蛋子的名字,大声夸赞他的本事。之后,每上来一个壮汉,在贾诩念完名后,李勤都要大声夸奖,说看到他在跑圈中是怎么的有毅力,并让百姓们冲壮汉欢呼!

但,李勤只夸奖了前十人,再往后的就没有夸,这让从第十一个壮汉开始,后面的人都很是遗憾,而且非常懊恼,后悔刚才自己怎么就没再坚持一下,不能在人前lù脸,显姓扬名,后悔之下,难免想着下一场考较要出点采,甚至有些人还想着再比较一次。

这顿饭吃得相当地费时间了,而且吃得人人都有心事,都盼着赶紧进行下一场比较。

可李勤却不着急,他让百姓们一起讨论刚才跑圈时的情景,还让大家献出经验来,提提意见,怎么跑得又快,坚持的时间又长。

这等于是座谈会了,这年代哪有会,而且百姓们又哪开过这种会,他们向来是领头的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从来不能自己拿主意,更别说提意见了,允许他们发言,这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难免说得多了些,边吃边说,吃完了接着说,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提意见无数,百姓们的主人翁精神大大得到了提升,人人都认为自己是堡里的核心人物,就连少数一些单纯为了hún吃hún喝的人,也不再想着hún了,认真思考起自己在堡里的前途,扶角堡真的与众不同!

歇息够了,李勤又把壮汉们招集到一块,他道:“这第二场比较,是比射箭。分为两种比法,一种是如果你不会射箭,没关系,我这里有一把铁胎弓,你过来拉开弓弦,只要能连着拉开五次,而不伤了手指,就算你过关;另一种是你会射箭,那么你用自己的弓箭,射向活物,当然我指的活物不是鸟啊什么的,这里哪有那么多的鸟让你们射……”

壮汉们轰轰地笑了起来,却都放下了心,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是不会射箭的,甚至都没有开过弓弦,可李勤的要求却也简单,只要连拉开五次不伤了手指就成,一般人还是能做到这点的。而那些擅射之人却兴奋起来,总算轮到他们lù脸了!

李勤在人群里找了下,发现了那几个被称做是碧睛奴的胡人,招手道:“那几位,过来说话!”

这几个碧睛奴顿时有些害怕,他们的祖先从极西之地而来,故乡到底为何处,已然不可考证,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可他们不管是在西域或是凉州,都受人歧视,被称为杂胡,就连胡人都看不起他们,所以他们处世向来低调,从来都是随大流儿,李勤突然叫他们,他们当然害怕了,不知道为的啥呀!

李勤把他们叫了过来,问道:“我这人记忆不好,刚才没记住你们叫什么。来,大声报出你们的名字来。”

换了别人,就会大声报名了,可这几个碧睛奴却都犹豫了一下,竟然异口同声地道:“我们姓刘……不不,我们姓李!”说完后,他们互相看了看,把头低下了。

李勤嗨了声,摇了摇头,道:“没关系的,没人笑话你们的。好吧,那我就先不问。我只问你们,你们会用圆盾,会使短剑不?会不会列阵,一起进击?”

这几个碧睛奴大吃一惊,他们当然会,可自从离了西域,来凉州讨生活,就再没有人问起过,他们也没有显示过,从来没和人说起过这事,眼前的李校尉是如何知道的?

他们同时点了点头,说了声是,这回可没再改口。

李勤又道:“会投标枪不?就是小一点的长枪,就是那种投枪?”说着,他做了个投标枪的动作。

碧睛奴再次点头,其中一个道:“会,而且我们还会扔石头,把石头绑在绳子上扔出去,可以打下鸟雀!”

李勤嗯了声,心想:“真的有可能是从欧洲迁来的,可到底怎么迁来的,实在是搞不清楚了,不过马超的凉州军团会以他们的作战方式为模版,倒是极有可能的。”

李勤道:“我想请你们帮个忙,一会考较射箭时,你们不用考,我只看你们扔投枪,就能知道你们的本事。我要你们不停地扔长枪,然后让别人去射,把投枪当成是活物,你们可愿意?”

当然愿意了,不可能不愿意的!这几个碧睛奴大喜过望,这说明他们在堡里的地位巩固了,不用再遇事低头,怕被人瞧不起了!

李勤让百姓们让出一个方向来,留做考较之用,愿意去比箭术的就去那边,愿意拉弓弦的就来堡墙旁边拉,原则上不参加考较的百姓接着去干活儿,可实际上估计他们也没心思干活儿了。

拉弓弦的这头由贾诩和孟木负责,他们这个考官好当,没啥技术含量,就是按规矩办事就成。

而李勤则和刘胜一起去看箭术比试,大多数百姓也都选择去看箭术,这个好看。

空地上,一名碧睛奴抄起根长枪,掂掂份量,助跑两步,呼地把长枪扔了出去,长枪飞出大概十来丈远,落地插入泥土中!这碧睛奴转过身,脸上大显难堪之sè,长枪用着不顺手,否则他可以投出至少二十丈远!

李勤却拍手道:“好,投得tǐng远。各位看到了吧,他们几个一会儿都投出长枪,在长枪未落地之前,你们谁能射中,就算过关,每人限射五箭,如果有平手,那再接着比,直到分出一二三来止,听明白了吧?”

话一说完,不少本来跃跃yù试的人都打退堂鼓了,于其射不中丢人,还不如去拉弓弦呢!不大会儿功夫,就走了好几十人。可仍剩下了一百多人,而这一百多人,大多数都是大良羌或十八坡的氐人。

李勤道:“五人一组,出来比较吧!”

碧睛奴等着第一组出来的箭手们准备好了,便一起投出了长枪。

枪刚飞到半空,就听啪啪啪声响,五根长枪尽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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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神箭手

“好!”场边一片赞扬之声,百姓们全都鼓起掌来!

刘胜坐在胡chuáng上,哈哈大笑,这五个最先出来的箭手,全是他大良羌的人,个个都是箭术好手,莫说射投出去的长枪,就算是让他们射天上的飞鸟,也不见得有几个会失手,眼前的考较对这五个箭手来讲,太简单了!

李勤笑道:“好,射得真准。再投,投的速度要加快!”

碧睛奴们听了,立即加速投出长枪,他们需久不练习投枪了,一开始不免有些生疏,可投得多了,速度迅速提升,不但越投越远,而且是连着投!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快,五个大良羌的箭手都比他们还要快,嗖嗖声之后便是啪啪声响,所有投出来的长枪,他们全部射落在地,无一漏掉!

刘胜笑道:“李郎,如何,还算能瞧得过去吧?”

李勤点头道:“瞧得过去,相当不错了!”要说射箭的本事,他虽然勤加苦练,可比起眼前的羌人箭手们,还是要差一些,但也不用不好意思,术业有专攻嘛,不能说祖先擅射,他就一定非得比别人强才行,他只要会使用比他强的人,使之发挥出最大的能力,那就是最大的本事。

他摆手道:“这一组就算过关,等一会再进行第二轮的比试,后面的人接着来。”

箭手们逐一上前比试。碧睛奴也很累的,投枪可不是轻巧活儿,但他们都忍着,努力在李勤的跟前表现,让李勤能够重视他们。李勤便也体谅他们,过一会儿就让他们休息一下,待到后来,便换了别人投枪,轮流着来嘛!

第一轮比试,便也没用多长时间,一百多个箭手,竟然有一大半的人全都射中了五箭,而其余的最少也能射中一箭,竟全部过关,看来射长枪,还是简单了些,而留下来敢比箭术的,也都是好箭手。

接着比第二轮,第二轮人就不多了,只是全部射中五箭的人去比,第一轮未中五箭者,就只能在一旁看着了。

第二轮比试,竟然一个都没有被刷下去,仍旧是全部的人都中五箭,一个失手的都没有!

李勤只好改变规则,改成射石子,让碧睛奴们扔石块,给箭手们去射。这一下子,高低就又分出来了,直接刷下去一大半,场上能一口气连射中五个石块的,只剩下了八人!

这八人当中,七个是大良羌的,一个是钟老汉氐部的,而别的村子的,还有十八坡村的人,全部落败,没一个人参加!

等到第四轮比试的时候,来看热闹的人就多了起来,因为贾诩那边拉弓弦的比试结束了,大家都转移过来,看箭术比试了。

贾诩走过来,对李勤道:“阿勤,全都通过,连一个伤了手指的都没有。是不是这个考较方较太简单了些啊?”

李勤笑道:“太难了才反而不好。如果大家一开始都行,那还练什么兵啊,直接拉出去见谁打谁,不就得了。不可能的事儿,对吧?”

贾诩笑了,点头道:“说得倒也是。”

第四轮比试过后,八个箭手只剩下了四个,不管怎么说,射箭也是要体力的,尤其是射石块,要想射中行不难,可要想箭箭都射中,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尤其是只要一箭射偏,就会被淘汰,标准越来越高,能剩下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紧接着是第五轮,只射下了二个人,一个是大良羌的人,一个就是那个氐人了,而大良羌的已然是刘胜手下最强大的箭手,名叫刘迅,那个氐人则叫钟羽,钟羽是钟老汉的亲生儿子,是马超的大舅。

李勤叫道:“先停下来,对于你俩来讲,看来射石块还是简单了些,改射石子!”他对碧睛奴道:“能扔多快就扔多快!”

刘迅和钟羽听了,立即全都取出五枝箭来,打算射连珠了。他两人两天在一起,倒也切磋过箭术,都是神箭手,共同的话题自然多些,已经算是朋友了。可现在两人却谁也不看谁,都在憋着劲,一定要把对方给比下去,夺取扶角堡第一神箭手的名头!

虽然李勤一个字都没提过第一神箭手的事,可他俩现在却心中都这么认为,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也不服谁!

两个碧睛奴深深地吸气,慢慢吞出,同时扔出石子。这两个碧睛奴也够实在的,李勤让他们能扔多快就扔多快,他俩竟然一起选中了最快的方式,竟然是五个石子一起扔出的!

弦声紧响!

十响过后,十个石子竟然全部落地,全被箭给射中了!刘迅和钟羽竟然仍旧不分胜负!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刘胜看向刘迅,就见刘迅的右手没啥事,可左手却在微微颤抖。刘胜心里一紧,糟糕,左手要是抖了,怕就要失准头,持弓不稳了呀!再看钟羽,额上有汗,谁这么连射都得出汗,可他两手却都不抖,说明还能再射,就算要出纰漏,也得是一轮过后的事。

刘胜心中叹气,要输啊!

李勤道:“再来!”

碧睛奴再次扔出石子!

弦声再响!

十响过后,却只有九个石子是被射落的!刘迅到底没坚持住,输了。刘胜叹了口气,强中更有强中手,不凭势力光凭本事,那是谁也没办法啊!

李勤大声道:“比箭第一名,钟……”

钟羽大声叫道:“钟羽!”他可不象赵正似的,他没啥不好意思的,扯脖子就喊呗!

马超欢呼着,冲到钟羽的跟前,抱住他的腰,叫道:“大舅,你好厉害!”

钟老汉也是乐得老脸成了huā朵,自己带来的人中,总算是有人出头了,而且还是自己的儿子,这份光采难得啊!

“钟羽是不是好汉?”李勤叫道。

百姓们大声回答:“是好汉,是好汉!”

李勤一指刘迅,道:“你叫什么?”

刘迅低头小声道:“刘迅!”他输了,感到很难堪,他从没有输过,这是第一次。

李勤叫道:“你也是好汉,这次不行,下次来,下次一定比过钟羽去!”

刘迅抬起头来,重重地点头,道:“好,一定!”

李勤看向钟羽,大声问道:“你怎么说?”

钟羽把xiōng膛一tǐng,叫道:“我等着!”他也从没有输过,而且坚信以后一定也不会输。

“好样的,都是爷儿们,都是好汉!”百姓们啪啪地鼓起掌来。

比试完了箭术,李勤接着问姓名,接着大声夸奖,让前十名得到荣誉,而以此为榜样,让输的人知道,只要努力,就可以出人头地,就可以人前显名,让大家都为他欢呼,成为众望所归的英雄好汉!

经过这一番比试,天sè又不早了。李勤吩咐百姓们再去做饭,而他刚为得胜之人发放铁甲,他亲自把铁甲交给勇士,说出鼓励的话,并让他们手捧着铁甲站成一排。

待铁甲都放完后,李勤亲自领着他们,排着队往堡墙下面走,找地方一坐,勇士们都分开两排坐在他的左右手边,这份荣耀更是让人羡慕,而勇士们也都得意洋洋,就连赵正也一直tǐng着xiōng膛,刘迅也暂时忘记了失败的痛苦。

晚饭时,李勤问贾诩道:“姐夫,一共有多少人?”

贾诩不用翻名单,就答道:“巧得很,是个整数,三百五十个,还差一百五十个,你不是要招四百步兵,一百骑兵么,看来还得再从外面招人。”

李勤点了点头,道:“这已大大超出我的预期了。不过只需要多做宣传,人数会很快招齐的,我估计不出十天,一百五十人就能招到,而且还会多出一批辅兵,可以用来守堡。兵员的事终于解决了。”

贾诩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道:“修堡的事已然快完成,也是这两天的事,垦荒的事也没问题,都能顺利进行,现在差就差在兵备上。京城的暂时指望不上,陇县的也得一个多月之后才能到,得打造些兵器才行。”

李勤道:“弓箭的事交给我爹就成,我家有种祖传的制弓法,虽然做出来的弓质量太差,但却射得远,而且又便宜又好制,又便宜又好制这个是最关键的,可以迅速把士兵全都装备起来,铁头和长枪也都好解决,但佩刀就不行了。我觉得常备佩刀不能弯刀,但用上好的直刀才行,还得有一批断马刀。”

说着,他在地上画图,把直刀画了出来,也就是唐样大刀,他还把陌刀也画了出来。

贾诩看着两个图形,道:“你说的直刀和环首刀差不多,打造起来不难,但要想比别人的刀好,那就得有好铁匠了,而这断马刀更需要好铁匠,在咱们北地郡这种好铁匠可不多,整个凉州也不多见,要想得到好的铁匠得从司州的长安或是从京城洛阳找才行,这就只能等着张让的支援了。”

李勤皱眉道:“那个镔部不可以么,不是说他们的祖上曾是武帝远征匈奴时的打铁奴隶么?”

贾诩摇了摇头:“这些天我也留意了这件事,可别人都说镔部富有,算是整个北地郡最富的部落了,他们是很难拉拢的,除非是靠买,可光靠买又能买多少呢,再说受损的刀也很难修补啊!”

李勤沉默半晌,忽道:“必须把这个部弄到手,先派钟家父子去送礼,好说好商量,如果他们不肯加入我扶角堡,那就说不得,只能用武力征服了,至于出兵的理由,你去找吧!”

贾诩啊了声,又哦了声,嘿地笑了,道:“如用武力征服的话,那理由总是能找到的,而且一定会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点你尽可放心!”

李勤嘿嘿地,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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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建军

虽然忙乎了整整一天,可百姓们却并不感到累,吃过饭后,继续围坐在篝火前,说着话,谈着将来的生活,以及马上就要建立的军队。

几乎所有的百姓都认为,他们的军队一定会是整个凉州最强大的军队,尽管这种自信很有些盲目,但百姓们就是认为李勤一定能做到,没人怀疑,就算是眼前军队还不知在哪儿呢,可他们就非要如此认为不可!

一直聊到半夜,百姓们这才散了,扶角村民不回村子了,就和别的百姓挤挤窝棚,在堡墙外对付一夜。

不过李勤却仍回了扶角村,陪着父母回去的。

第二天一早,李勤洗漱之后,再次陪同父母来到城堡外。这次他不再让百姓们去修建城堡,而是让百姓们去周边看土地,开始进行小规模的耕种,这方面的工作主要由冯成负责。而建堡剩下的收尾工作,他要孟木负责,由此后几天来投靠的百姓来干,这样新来投靠的百姓可以不必离城堡太远,干完堡里的活儿,也可以忙乎一下自己的,盖一些窝棚栖身。

李勤招集了昨天通过考核的那三百五十人,开始进行整编。有了羌氐胡人的加入,骑兵队是最好建立的,人数直接就满了,除了一百个骑兵外,还多出不少,只能编进步兵队。

剩下的二百五十人,李勤分成四个屯,当然每个屯的人数是不满的,不过没关系,陆续仍有百姓来投靠,慢慢补充进去就成。

李勤是校尉,手下有军司马和军丞各一,军司马由孟木当了,孟木是他的老上司,让他当军司马,倒也无人反对,而军丞只能贾诩来当,这个位置等于是军师,出主意的活儿贾诩最拿手,就算他谦虚,别人也干不了。

但由于孟木不擅长领兵打仗,所以李勤便让他和冯成组织堡民劳作,以后建立起辅兵,守卫城堡的工作,便由他们俩商量着来了。

四个屯,由吴小三、许小泥、景奇、沈乙各领一屯,骑兵部队原则上由典韦率领,不过实际上由乌蛋子负责,典韦和李勤关系特殊,他是李家长工扛活儿的,算是“家丁”出身,绝对的贴身亲信,所以他当什么别人也不会反对,典韦便做了骑兵的军侯,乌蛋子做了骑兵屯长。

可这么一来,步兵军官里面就出现问题了,四个屯应该有两个军侯,该谁当?如果由李勤指派,未免会伤了和气。许小泥和李勤最亲厚,景奇家族对李勤支持最大,沈乙和吴小三功劳最大,而且都属于哪儿有危险就往哪儿上的人物,不叫苦不叫累!

如此,升谁不升谁,都不好说出口,他们四个要是有人落选,就算嘴里不说,以后心里也必会有疙瘩,难免磕磕绊绊的,总会想当初大家肩膀一边齐,凭啥……那就没意思了!

要按着贾诩的主意,就选许小泥和景奇,一个最忠心,一个支持力度最大,不选他们还能选谁?

可李勤否决了这个主意。他把新兵们叫到堡墙下面,让新兵们按大小个站成四列,四个屯长各领一列。

李勤站在堡墙上,大声道:“现在,你们都是扶角军的一员了,从此就要为了扶角堡而战,如果现在有人后悔,不愿意参军,请现在站出来,我允许他退出,绝不报复,绝不歧视,但如果现在不退出,那么就永远不要退出!”

看向下面的新兵,新兵们也抬头望着他!

沈乙极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名军侯,只要他成为了军侯,他就要去向乔女求婚,要乔女嫁给他!听了李勤的话后,他回头看向自己的屯,见新兵们没有什么反应,他便回过头来,冲堡墙上大叫道:“生为扶角人,死为扶角鬼,永不背叛!”

他这么一喊,新兵们一起跟着喊了起来:“生为扶角人,死为扶角鬼,永不背叛!”

没有一个人反悔!

李勤抬起双手,慢慢下压,示意新兵们不要再喊,他又大声道:“现在空有两个军侯之位,要从你们四个屯长中选取,以后咱们扶角军还会再扩编,不但他们肯定都能当上军侯,还会当上更大的官,而你们也会逐步升迁,只要有功,必赏!”

顿了顿,他又道:“但是现在我们兵员不足,只能有一部步兵,那么谁来当这个两军侯,却让我很是为难,大家都是我的好兄弟,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我李勤绝非厚此薄彼之人,所以我决定,哪个屯兵练得好,哪个屯长就当军侯,公平合理,全凭本事!谁如有异意,现在提出!”

沈乙、许小泥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异意,他们一起叫道:“全凭校尉作主!”

“不是我做主,而是你们自己作主,自己的前程自己拼!”李勤停了停,思索之后,道:“骑兵的操练简单,规矩另定,但步兵的操练规则就要现在说明,一是全都要会骑马,咱们不缺马,人又不多,所以行军时暂时可以做到人人有马骑;二是弓箭的训练,也不难,只要做到满开弓,紧放箭,把箭远远的射出去就成;三是队列,四是枪术,都听明白了吧?”

这四个要求一个比一个难,不过新兵们认为都应该能做得到,屯长们以前不也是普通人么,他们能做到,自己也应该能做到。

李勤跳下堡墙,道:“各步兵屯的屯长,先熟悉一下你们的士兵吧!”他向典韦和乌蛋子他们走了过去,决定先练骑兵,因为骑兵有底子,相比较而言,能比步兵好练一点点。

沈乙和许小泥他们立即叫喊起来,带着他们的新兵各找地方,报名认人去了。

李勤翻身上马,把骑兵队远远带了出去。李勤自认骑术和这些胡人骑兵没法比,所以他叫过乌蛋子,小声问道:“你骑术如何?能否盖过这些新兵?”

乌蛋子脸sè一绿,摇了摇头,小声回答:“回校尉的话,属下骑术不弱,可要是和这些人比起来,怕就是不强了!”

李勤皱了皱眉头,道:“你得勤加苦练才成啊,身为骑兵的主将骑术不精,就算是我再信任你,手下怕也不会服的,长久下去,对你大大不利。”

乌蛋子的脸sè刷地由绿变红,羞愧之极,他以前是贼,骑术当然不弱,可他终究是穷汉,不能自己一直拥有马匹,所以骑术及不上胡人,也实在不能怪他。他小声道:“属下定好好练习骑术,不给校尉丢脸。”

李勤嗯了声,又道:“骑术的提高非一朝一夕之事,在此之前你得有别的本事盖过他们才成,你是当斥候的好料,怎么潜行、怎么探查敌情、怎么偷袭、怎么暗算敌军主将、怎么给饮水下毒、怎么放火烧粮食,还有烧马圈弄死战马啥的,这些事情你一定比他们强,所以你把自己会的,好好教给他们,让他们服你,明白不?”

乌蛋子重重地点头,道:“是,属下干这些偷偷mōmō的事确实比别人强些,校尉你就放心吧,干这些事情属下定比他们加一块都强!”

典韦在旁听着一撇嘴,赶情儿,这个乌蛋子整个就是一个干坏事儿的料!

李勤这才对着骑兵们道:“咱们扶角堡现在还太小,也就你们这些骑兵,你们都是我的宝贝疙瘩,我可舍不得你们有闪失啊!所以呢,你们训练的主要方向,不是冲锋陷阵与敌兵进行砍杀,而是另有重要任务。当然了,等以后咱们人多了,再给你们加担子,但现在你们要做的事,我先说说。”

骑兵们听了李勤的话,立即开心起来,干啥不重要,在校尉的心中重要,那才是最重要的!

李勤道:“你们要做的事,首先是要当斥候,关于这些你们的乌屯长会教给你们的,他是这方面的能人,你们当好好和他学习。其次你们要做的事是保护步兵的侧翼,还有防止敌军骑兵的侵扰,这些相信操练一段时间,你们也都能胜任。最后呢就是射箭了!”

一说射箭,骑兵们全都lù出骄傲之sè,比连跑带颠,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步兵的,不说全部,可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全是罗圈tuǐ啊,光说tuǐ他们就不是擅跑之人。可要说骑马射箭,那太简单了!

李勤却道:“我要求你们,不能乱射,谁的本事大,不是说以射中多少人算的,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们都是精锐,自然要做精锐的事,对不对?”

“对!”骑兵们轰然答道,李勤不停地说他们是好样儿的,虽然让他们干的活儿,明显不是主力部队该干的,可他们却谁也没想到这点,反而认为自己更加重要。

李勤道:“你们要射,就射敌军的主将,也就是敌军大纛……大纛就是将旗所在之处,我要你们集中力量,全都射大旗和下面的主将,你们能做到不,敢不敢保证?”

“能做到,干嘛不敢保证,全听校尉的命令!”骑兵们再次叫了起来,可惜决心表得乱七八糟,声音不整齐。

李勤对乌蛋子道:“纪律方面,你得加强,以后他们再回答我的话,我不希望听到这么多的声音,我只要听到一个声音,否则我就抽你鞭子……不,我让典韦抽你!”

乌蛋子一咧嘴,看了看典韦,心想:“让他抽?不得抽死我啊!”

李勤指向远处,道:“在那边,你们立上百来根木杆,中间一根杆子涂成黑sè,要比外围的杆子短,你们就射黑杆。要离两百步时开始加速,一百步时放箭,五十步时调转马头撤回,退回的同时再往后放箭,进行退却反击,但还是射黑杆,退到两百步时,再回冲放箭,如此反复,相隔时间越短越好,能做到不?”

“能!”骑兵们答道。

李勤笑了笑,忽地大声道:“能不能?我听不见!”

乌蛋子心想:“又来这招,又说听不见……不过,这招还真好使啊,我以后得多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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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屯长们大发神威

骑兵们大声回答:“能!”声音更加响亮,而且一个字容易统一,再不乱七八糟的了。

他们这边刚刚喊完,远处竟也传来一声大喊!众人扭头看去,就见那边步兵们也在叫喊,只是不知刚才是谁喊的,喊的是话:“扶角兵!”

这边,李勤和乌蛋子同时接道:“勇绝天下!”

果然,那边紧接着就喊了起来:“勇绝天下!”

骑兵们齐声哦了起来,原来喊完扶角兵后,要喊勇绝天下啊!

李勤和乌蛋子互视一笑。李勤道:“弟兄们,先去立木杆,先练一次,让我看看!”

骑兵们轰然答应,立即去找木杆,就在工地边上,木杆倒是不缺,半刻功夫就找齐了,立在远处的一块平地上,黑色木杆在最中间,比周围的木杆都低,要从射箭的角度讲,有很大的难度!

李勤骑着黑马,站在一边观看。骑兵们先稍整了一下队,随即尽数向木杆的方向猛冲,待到了李勤要求的距离后,纷纷放箭,接着又返身撤退,再放箭,再冲锋……

说起来容易,喊能的时候,凭的是嗓门,可一旦真的行动起来,骑兵们立即发现,要求并不容易做到,奔行之中放箭不难,可要是想射中那根黑杆,那就非常的不容易了,一次冲锋过后,只有一枝箭穿过周围的木杆,射中了黑杆,而这个人还不是钟羽和刘迅,不知是谁射中的,估计是靠蒙的!

一次冲锋之后,骑兵们停了下来,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李勤的这种要求,听起来很简单,可做起来就一点都不简单了,而且胡人骑兵,就算是匈奴狼兵,能达到这种要求的人也不多,料想就算有能达到的,蒙的机率也占大半!这种要求,关键是没有哪支骑兵会练的,往常大家都认为射死的人越多越好,可没有规定一定要射中哪个!

李勤并不生气,也没有怪他们箭术不行,他拍手笑道:“怎么样,一旦把目标确定了,不容易吧?这就么练吧!不过呢,再有一点,如果有人想多练呢,我给你们再提一个要求,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要做到的。你们可以试一试,在草丛里蹲上半个时辰,要做到不能让别人发现,然后突然发箭,去射那根黑杆,射完之后立即进行奔跑,反正怎么跑你们自己看着办,但一定不能让别人追上你们。可以分成两组,一组专门放暗箭,一组扮成敌兵追赶,如何啊?”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李勤是想培养出一些狙击手来,但在冷兵器年代当狙击手,危险性太大,所以他并不强求,只希望有这方面能力的人出现,成为斥候兵的骨干力量。

骑兵们开始考虑起这个问题,这也是一个说起来简单,办起来极难的事了,长时间蹲着,不被发现也不算难,可射完箭后,腿估计还麻着呢,怎么能跑远,怎么能不被追上,马应该藏在何处?这些都是大问题,非常不好解决。

李勤看着骑兵们思考,他并不打断。他的扶角军以后要成为一支混合军团,这是毋庸置疑的,骑兵以后多了,自然也会成为主力,但在现在的阶段来讲,他可没有本钱大肆挥霍,只能物用其极,把单一兵种的力量发挥到最高。

现阶段,骑兵要精锐化,要能强于其它军队的骑兵,成为斥候军,这样以后扩充起来,不管是老兵带新兵一对一的带,还是一对多的带,都能最快速度的成军,这才是关键。不能光凭人多,另的不说,人多后勤方面的压力也大,而大军团打仗往往就是打后勤,这也是为啥曹操还有一些名将,喜欢烧敌人粮草的原因之一了。

李勤对乌蛋子道:“这里就交给你了,要让士兵们集思广益,多提意见,咱们从无到有,一切都得摸索着来,不能打消士兵们提意见的积极性,不管他们的意见对不对,可用不可用,你都得先听,然后让大家讨论,不怕意见相左拼命争论,就怕大家都不出声,明白不?”

乌蛋子呃了声,有些尴尬地道:“属下愚鲁,集思广益,还有积极性啥的……”

李勤笑了笑,给他解释了一下,这才道:“是我没有说清楚,不怪你没听懂。瞧,这就是个经验,要是我端架子,你就不敢问了,你一不吱声,我还以为你懂了,结果你没懂,就不能执行命令,这不就坏事了么,你说对吧?”

乌蛋子连忙点头,一个劲儿地说对。

李勤又再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典韦看了看骑兵们,原则上这些都是自己的部下,自己应该说几句大道理,可是却想不出说啥,见乌蛋子看过来,他只好硬着头皮道:“乌蛋子啊,我老典是很看好你的,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办事,我放心!”

乌蛋子张嘴啊了声,心想:“你办事,我放心?这话倒是常听校尉说啊,怎么他也学会了?”

就见典韦跟逃命似的,打马离开,紧着去追李勤了。乌蛋子唉了声,现在长官只剩下了他自己,有些信心不足,只能照着校尉说的,如何练兵,摸索着来了!

李勤到了步兵的训练场上,就见各屯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操练了。

沈乙的嗓门最大,他指着自己前面的新兵,叫道:“刚才谁出的声,刚才谁叫的啊,让我看看,要是不承认,全部挨鞭子!别以为你们几十个屁股,我一个人就抽不过来!”

当初李勤是怎么修理他的,他就怎么修理新兵,当初他的废话最多,挨的鞭子也最多,可现轮到他练兵,谁要是敢出声,他就全不客气,非得抽人屁股不可!

吴小三那边。就见吴小三叫道:“向左转!哪边是左?都多大的人了,左右还不分么,右手里面有石头子,左手里面没有,向左转就是往没有石子的那只手的方向转。现在向后——转!后,向后转,左右不分,前后还不分嘛!”

当初不分前后的就是他,说出来真够丢人的,可现在他说起别人来,却理直气壮,声音超响,似乎他就从没犯过错误一样,从来没挨过鞭子似的!

许小泥却和他俩不一样,没直接挑错,他不停地叫道:“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看——齐,向前——看……”不停地重复这一个口令。

新兵们不明所以然,练兵打仗,怎么光扭脖子啊,待会脖子扭断了。可他们看到旁边的屯是怎么练的了,只要敢出声问话,就得挨抽啊,所以他们谁也不敢问,可脸上却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许小泥忽然哈地一声,道:“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操练过程中,不可以流露出表情,你们怎么不听话呢?你,你,还你,出列!”说着,他弯了弯手里的枝条,心中得意,终于轮到自己抽别人的屁股了,真不容易啊,等这一天,都等了多久了!

李勤微微一笑,虽然老扶角兵们训练起新兵,还有些乱练的架势,可很快他们就能正规起来,因为有竞争。乱练,就算自己同意,他们也不能同意,反而会比自己更着急!

最后看向景奇。景奇算是老扶角兵里的“文化人”了,毕竟出身好读过书,就算读得不咋地,可见识方面却较其他三人要高一些,他并不打骂士兵,而是自己做动作,让新兵们照着做,而且是最简单的动作,原地踏步。

景奇在前面一板一眼地原地踏步,一边踏步,一边叫道:“扶角兵!”

他的新兵则一起应和:“勇绝天下!”

口号声中,每一个字对应一只脚,新兵们越走越齐,从整体上来讲,虽然是刚开始练,但却已经隐隐是四屯之首了!

李勤点了点头,心想:“景奇要出采,如果这么一直下去,他极有可能是军侯之一!”

这时,贾诩过来了,身后还跟着钟老汉。贾诩走到李勤的跟前,道:“阿勤,今天就派人去镔部?要带什么礼物,带五铢钱吗?”

李勤想了下,道:“不,带一匹骆驼过去,送给他们的族长。告诉族长,驼峰最好吃,是大官们才能吃到的美味,让他吃骆驼时,先吃驼峰。”

钟老汉大吃一惊,道:“送骆驼给他们吃?就算是镔部富有,可他们也不会舍得吃这种大牲口的,实在是太,太……不太好吧!”他想说败家来着,自己人吃骆驼就已经很不象话了,非常的败家,现在还要送给别人吃,还告诉别人驼峰最好吃,这不是败家败到极点了么!

李勤看着钟老汉,道:“你去告诉他们,说咱们扶角军天天吃骆驼,所有人都象骆驼一样壮实,乃是凉州至强之兵,完全可以保护他们。如果他们愿意迁来,我们会好好地保护他们,让他们永远不再受欺负!”

钟老汉为难地道:“这个怕是不可能的,镔部不小呢,光壮汉就有数百,比大良羌还要大,平常哪有人欺负他们呀,轮不到我们保护他们!”

“如果他们的族长拒绝我的好意,那很快就有人欺负他们了!”李勤顿了顿,又道:“你在那里多住几天,把咱们扶角堡的不同之处和他们好好说说。另外,暗地里观察一下,谁和族长不对付,你就请那个人喝酒,喝多了时,问问他有什么想法,需要什么,不管他提什么要求,先答应下来,给他个盼头,然后回来告诉我,明白不?”

钟老汉哦了声,慢慢地点头,道:“要是这么样的话,那我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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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不服就动武

李勤又嘱咐了钟老汉不少细节,这才让他带着几个氐人,骑上马牵着骆驼,去给镔部送礼。

钟老汉走后,李勤接着看步兵训练,贾诩陪在他的身边。贾诩是头一回看到扶角兵训练,看得他啧啧称奇,不停地出着主意,对于如何训练士兵,只要看过兵书,不用几本,只要看过一本兵书的人,基本上就都会有自己的想法,而贾诩的方法往往更符合这年代的实际需要,几个建议提出后,李勤点头答应。

李勤道:“姐夫,你说的要把个人勇武完全发挥出来,当然是对的,只不过咱们现在还做不到,毕竟新兵们都没见过血呢!不过,倒也可以试一试,反正咱们在摸着石头过河嘛!”

贾诩却摇头道:“也不算摸着石头过河,商鞅变法时这种方法就用过,咱们只是变化一下而已,军中比武嘛,不能说是新鲜事,只是会造成一些伤亡……”

李勤道:“咱们人少,先不用带伤亡的比武方法,循序渐进,慢慢来。姐夫你帮我准备个木架子,上面用绳绑十个石块。”

贾诩答应一声,去准备了。

拍拍手,李勤让各屯的士兵都暂停训练,他道:“弟兄们,咱们扶角军现在人少,可以后却会扩编,等到一扩编时,你们就是元老功臣了,如果到时你们得不到晋升,不能当个军官啥的,你们心里会挺不舒服吧?”

新兵们听了,纷纷点头,李勤这是大实话,升官是很实现的事情,没有办法绕过去的坎儿,要是以后军队扩编了,看着同袍,或者再新招的兵比自己的官职大,那谁心里也不会舒服的,淡薄名利说起来简单,可真要是轮到谁的头上,谁都得难受。

李勤又道:“我是很希望你们能都在以后的扩编中,有自己相应官位的,可光靠我提拔不行,你们自己也得有点出采的本事,让别人心服口服,对吧?我说的没错吧?”

新兵们当然都点头,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嘛。

这时贾诩把木架和石块准备好了,立在李勤的身后。李勤道:“随大军训练,这是整体的事,人人都要做好,可如果谁能更加勤奋些,本事更大些,能与众不同,那自然前途就更光明些了。”

他一指木架,指向挂着的十个石块,又道:“今天匆忙了些,以后不用石块,改用木球。你们看这些石块,都是在晃动的,如果你们谁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连着刺中十个石块,不是指刺同一个,而是十个分开刺,要配合步法嘛。谁要是能连着刺中十个以上者,包括十个,我就奖励他一块黄金腰牌,上面铸四个字,金牌枪手,谁要是能连着刺中六个以上,包括六个,就奖励一块白银的腰牌,上面铸银牌枪手四个字,这将做为一种资历,记录在案,以后如果立了功劳,大家功劳都一样时,有这种资历者,优先晋升。”

新兵们齐齐地哦了声,都感觉有点难度,不过有难度才会做为资历记录,不难的大家都能做到,又哪能成为资历呢!

李勤拿过一杆长枪,道:“不要光以为刺中石块就算完,是要算时间的,等在比较时,要用沙漏计时。我先给大家做个示范,你们照着我的样子,以后练习就成!”

面对木架站好,李勤道:“长枪刺出时,不允许出声,要是出声,就算是刺中了,也不能算数,必须做到面无表情,从始至终,都必须做到这点,切记切记!”

说完话,做了个深呼吸,李勤心想:“我自己估计也不能连刺中十个,刺中五个就算是超水平发挥了!”

看准第一个石块的晃动轨迹,李勤长枪疾刺而出,啪地一声轻响,他刺中了这个石块!

新兵们轰地一起拍起手来,叫道:“好,校尉好身手!”

不太经夸,李勤刺中第一个后,立即去刺第二个,未中,第三个,未中,第四个,仍未中!

夸奖声嘎然而止,新兵们把嘴都咧开了,李勤当然不会能刺中,却故意刺不中的,他没刺中,就代表着不行,难不成刺晃动的石块这么难刺吗?

四个老扶角兵却都知道这是很难的,别说刺石块了,就算是刺敌兵,要想刺中腰腹那么大的地方,都不是次次能成功的,何况小小的石块摇动中!

在刺第五个时,李勤加了小心,虽然时间要耽误一些,但好在现在没有计时,一枪刺出,第五个石块应声而中!

赞扬声立即又响了起来!事实上,在战斗进行时,或正规操演时,拍手赞扬是必须严厉禁止的,但今天是第一天,李勤也就没做这方面的要求!

第六个石块,李勤仍旧刺中,可此后第七、第八、第九最后一直到第十个,他却一个都没有刺中。十个石块,他只刺中了三个!

李勤收枪站好,回过身来,道:“看看,这就是不好好练习的结果,我身为校尉,竟然只能刺中三个,这人丢的,丢大发了呀!”

新兵们哈哈笑了起来,心中却都在盘算,如果换了自己,能刺中几个?

李勤道:“看来我也得好好练习枪术了,我是有信心以后连着刺中十个的,不知你们有没有信心。说给我听听,你们有没有信心?”最后一句,大喊出口!

新兵们立即大声回答:“有信心!”

李勤叫道:“我……”

“听不见!”旁边有人嗷地一嗓子,却是小马超,他又忍不住了,看别人训练时,他总忍不住要替李勤发号施令。

李勤哈哈大笑,道:“我听不见!”

“有、信、心!”新兵不用训练,这三个字却喊得整齐响亮。

“好,有信心就好,自己的前程自己努力!”李勤一摆手,让士兵们接着训练,他则骑上马,去看开垦荒地的事情。

城堡新立,诸事繁多,一口气全能干好,那是不可能的。大失误没有,但具体细节上,却总是不停地出着问题。此后几天,李勤忙得脚不沾地,拼出全力去应对,去处理。

开垦荒地的事情倒是比较容易办,不管怎么说,这年代的百姓都是靠天种地的庄稼人,种地是本份,只要种子够,畜力够,农具不缺,附近有河流,那么垦荒还是不难的,这些有冯成去办,已然足够了。

由于李勤的宣传做得好,突出了扶角堡的与众不同之处,所以这几天前来投靠的百姓也着实不少,而且其中有不少的胡人,以羌人为多,原因无它,就因为刘胜做了副堡主,这是绝佳的活广告,可以让胡人们放心,来了扶角堡能不能吃饱穿暖,是以后的事,但至少眼前不会被歧视,这就很难得了。

让李勤最舒心的事,虽然胡人增多,与汉民百姓的矛盾却几乎没有。凉州向来胡汉矛盾严重,短时间的解决是在马腾和韩遂的统治时期,由于他俩原本都是汉人,可一个有胡人血统,而另一个干脆是靠胡人发的家,所以才能使胡汉矛盾大减,不过他俩之后,统治者没能处理好矛盾,以至于弄出了大乱。

这几天,汤介亲自来过一次,李勤陪同他视察了扶角堡,汤介除了夸奖,没有说别的什么,当然支援也没有再给半点。就算他再感激李勤,可地盘上出现了另一位强者,他也不会再给予支援的,这是人之常情,也不需要怪他。

这天午后,钟老汉带着人回来了,找到李勤,告诉他镔部拒绝了提议,不肯归顺,也不肯做生意,而且族长的态度极其恶劣,只允许他们在镔部待了半天,连夜都不让他们过,就赶他们走了。钟老汉在附近逗留了几天,没有让族长知道。

李勤问他镔部的内部团不团结,有没有人想着反对族长?

钟老汉答道:“有,是族长的哥哥,我已经和他喝过一次酒了。族长的哥哥本来有希望继承镔部的,可惜被弟弟抢了位子,所以两个人始终不和睦,我们被族长赶出来后,就是他哥哥给我们找地方住的。”他把详细经过说了一遍。

李勤听罢,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说不得,我们得动武了,现在兵还没练好,等练好了,第一个就去打他们,你到时再去找那个族长的哥哥,让他做内应,事成之后,我许他族长之位。”

钟老汉却摇头道:“这个怕是不太可能,虽然他们两兄弟不和,但要想帮着外人打他们自己,怕是不会愿意的。”

李勤让钟老汉去休息,他则把贾诩叫过来,说了此事。

贾诩眼珠乱转,想了片刻,就出了一损招,他道:“咱们不是在练斥候么,可以先派出精锐之士,去偷偷把族长的儿子或者最喜爱的小妾给整死一个,栽到他哥哥的头上,让两兄弟反目,等他们自家人开打时,我们再去调解纠纷,顺手就把……就那个样子了呗!”

李勤皱起眉头,道:“纸不包住火,这种旁门左道的诡计,当然我不是说这个计不好,我是说有可能会有后患,所以我再考虑考虑吧!”

贾诩嘿了声,道:“你‘事后’再知道这个事不就得了,我派人去做,事后你再骂我,装好人不就得了,说不定那个什么哥哥反而会感激你!”

李勤仍旧摇头,道:“我再考虑考虑,不急,不急!”他叹了口气,如果实力够强,何需用此毒计,直接征讨便是,镔部支援过刹罗枭,给强盗们提供过武器,这就是最好的出兵理由。所以,还得加紧训练出一支强军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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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全军大比武

如果是对待难以征服的敌人,贾诩的主意就是一等一的好,打仗么,哪有那么多的废话,暗地里行使毒计,使敌人在内部崩溃,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没什么不可以的。

但问题是李勤以后要用镔部的铁匠为自己打造兵器,要把镔部的人变成自己人,那么再用这招,就算计划得再周详,假以时日也会出现纰漏的,到时那就是扶角堡内部出乱子了,所以当然要好好考虑了,这种先例能不开,就尽量不要开,否则以后大家都照着学,还得了,不怕外敌强,就怕窝里斗!

这一想,就想了足足一个多月,天气转暖,扶角堡周围一片绿油油,虽然今年的气候仍旧干旱,但好在临近河流,挖掘出沟渠来灌溉,庄稼的长势暂时没有受到干旱的威胁。

景春来到了扶角堡,给百姓和孩子们教书识字,孩子们上午识字,下午学习农桑渔牧,并进行初步的军事训练,而晚上堡民们则纷纷来大学堂,听听古记,谈谈发展,学学写自己的名字。

李勤把大学堂办成了意见交流大会,不但让大家说说自己有啥比别人强的本事,而且时不时地还忆苦思甜,让百姓们说说以前的苦日子,然后想想现在的甜日子,再展望一下以后更甜的日子……

总之,民生方面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百姓们虽然劳累,虽然辛苦,可却活得充实,以前是没有这种感觉的,只顾着为下顿饭在哪儿发愁了,哪有心情欢声笑语,畅所欲言。

军队的训练也初见成效,屯长们非常卖力,不但操演时鞭子抡得啪啪响,为了不让新兵们打退堂鼓,他们竟然还主动去找新兵们谈心,搞得李勤甚至在想,要不要多设立一个职位,给新兵们当辅导员。

四百名步兵已然招齐,而且还招了百余名辅兵,辅兵的数目仍在增加中,一来做为战兵的预备队,二来战兵出征,辅兵可以守卫扶角堡。

时间过得很快,当一切上了正轨后,陇县的支援到了,汤介信守承诺,没有留下一丝半点,全部都给李勤送了来。

凉州刺史是个“明白人”,给公家办事和给私人办事,分得清清楚楚。给公家办事,他一斤生铁都不多给,一副盔甲都不调拨。可张久去和他暗示了一下,刺史大人立即很痛快地重重送了批军备过来,公事和私事分得清清楚楚,一点都没有搞混!

调拨给李勤一万斤生铁,还有六百四十副皮甲及军服,同样数量的制式长枪和佩刀,还有皮盾,木弓也是一样的数量,箭则调拨了六百四十袋,每袋二十枝,就是整整一万二千八百枝,全都用大车运来的!这个数字是按一部战兵,加六成辅兵算的,与李勤的混合兵团数字不符,但也足够眼下用的了。

这些还不算,竟还给李勤送来十家匠户,有铁匠和制弓匠,还有制甲匠,这些匠人都是带着家眷来的,以后就要在扶角堡安家了!

得了这许多的人力和财力,李勤大喜过望,都说宦官不好,是小人,可看看人家,办事真给力啊,不知张义怎么“暗示”的刺史,竟然让刺史如此大方,实是始料不及的!

兵备一到手,李勤立即就把士兵们全都武装起来,并且他还给士兵多加了一项任务,就是必须要自己会制弓,且能在临兵斗时,可以快速修补自己的弓。他让父亲李田把那种鸡肋制弓术传授给了士兵。

虽然这种弓力道强劲,可比硬弩,但是太容易坏了,在这年代谁要是敢制出这种不合格产品出来,那工匠是一定要被砍头的,但扶角堡李勤说了算,他不要求别的,就是要求远程攻击武器,一定要多于别人的军队,就算是和匈奴人比,也一定要盖过匈奴人去!

各项准备工作一样一样的做出来,虽然繁琐,可只要上下一心,倒也不是难事。

又过了月余,第一批播种下去的粟米成熟了,产量不高,顶多一亩地一石,甚至连关中产量的一半都不到,可第一批种下去的有一万亩,就代表着头次收获有一万石,随后两个多月的时间,其它田地后种的粟米还会再收获,可以这么说,扶角堡的粮食问题得到了解决,至少能坚持到明年这个时候,只要不出意外,人人都能吃饱饭,不用再为肚子的问题发愁了。

李勤亲自带领所有堡民和士兵进行收割,丰收之后,粮食进仓,他决定召开一次丰收庆典,并且考核军队,来一场全军大比武。

之后,他就要发动征服镔部的战争了。

月光明亮,无论是堡内新建的民居,还是堡外的兵营,尽是鼾声,人们安稳地睡着,平安喜乐的日子,让他们在睡梦中都能笑起来。

可有的人却不睡觉,赵正便是其中之一。这些天,他在扶角堡的生活,就如同作梦一般,再没人看不起他,他也不用再低着头走路,见人就躲着,只要他在操练中出采,就可以得到别人的尊重,这是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赵正下定了决心,他一定要在明天的比武中出采,一定要得到金牌,成为金牌枪手,成为军官,他还要娶上一房妻子,多生几个孩子,让孩子们长大后,以他为荣!

穿好衣服,赵正悄悄地从军营里出来,拿着自己的长枪,去了操演场,他打算再练习一下枪术,希望能在明天的比武中显姓扬名!

可刚到操演场,却见李勤站在场边,身边陪着贾诩和典韦,而场中有好几个人正在练习枪刺木球,看来努力的人不止他一个。赵正连忙上前给李勤行礼。

李勤冲他微微笑了笑,小声道:“你也来了。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用在意我,我就是看看。”

赵正心情有些紧张,走到了场内,见五个老扶角兵全都在,而钟羽、刘迅等人也都在,大家都在练习枪术,金牌枪手可跟步兵骑兵无关,大家都有机会得到,所以只要有点想法的人,都想在比武之前练练,以求得到名次!

赵正没有马上动手,他先看了一下情况,就见场上枪术最高者,当属沈乙和吴小三,这两人几乎枪枪都能刺中木球,尤其是沈乙,力大超群,四五枪中就能有一枪把木球刺碎,这是非常了不得的功夫了,沈乙在白天时从来没有显露过,看来是偷偷练的。吴小三则稍逊,中规中矩,虽同样枪枪中球,可却没有沈乙那样的气势。

而景奇和许小泥则差了许多,赵正感觉他俩都不如自己。再看乌蛋子,拿着枪蜷缩着身子,半天才刺出一枪,虽然也能做到枪枪中球,可却太浪费时间,在有时间限制的情况下,乌蛋子别说金牌,连银牌都拿不到,赵正自信肯定能赢得过他。

至于其他人,象钟羽刘迅等人,赵正只看了两眼,就放下心来,远不如自己了,要比箭术自己虽是猎户出身,可也比不过他们,除非比做陷阱下绳套,但要比枪术,他们几个全加起来,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赵正走到一座木架前,把木球全都晃开,他深吸口气,手中长枪闪电刺中,脚步快速移动,十响过后,十只木球全部刺中!

收枪而立,赵正环顾场内,就见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自己,可众人也只是一看,随即便转过头去,接着练自己的去了。别人再好,也是别人好,不如自己好!

赵正闭上眼睛,心想:“我定能刺中十个以上,可我现在能刺中,不见得明天也能刺中!”

再次把木球猛晃起来,赵正挺枪再刺,这回他不再刺中十个便停手,而是一轮之后立即进行第二轮,虽然无法做到连刺中二十个,可两轮却能刺中十五六个,这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整个扶角军中无人能及,但练习归练习,动真格的时候,心里一紧张,就不见得能有这样的成绩了,尤其是在见血之后!

场边,李勤轻声道:“这些人,谁最厉害?”

贾诩道:“如说猛将,沈乙上阵对敌,可以震撼敌将,不过他不是最厉害的那个。吴小三中规中矩,要比杀人,他肯定更多,要论阴损,当数乌蛋子……”顿了顿,他看着赵正,没再往下说。

李勤问典韦,典韦小声道:“那个赵正最厉害,不是说他刺得准,而是说他又能刺,又能跑,两个本事合一块就厉害了。”

“和你比呢?”

“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他。可要是在意外情况下,比如说我落单了,他也是一个人,我们马都被射死了,又失了弓箭,成了步下互追,我追不上他,无法取胜只能退走,可他要是追上来,我停他停,我跑他跑,我去杀他杀不到,可他就是这么蹭着我,那就麻烦了,就算我比他强得再多,他这么个蹭我法,也能把我拖垮……这个人很不好对付!”典韦倒是实话实说,他当然不怕赵正,可要是真出了意外,赵正会给任何一个名将,带来巨大的麻烦,只要被他粘上,后果就会很严重。

李勤笑了笑,这种特殊情况可不容易出现,但也不是不可能出现,不过这个赵正确是个人才,也许以后真会捉到某个名将呢!

他道:“走吧,回去睡觉,明天大比武开始,看看各人的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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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天下再无猛将矣

是夜,扶角兵中许多人心中藏事,在榻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但有的人却酣然入梦,大比武之前,各人各有心思,各有反应,不足一而表。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扶角军已然开始集合,摸黑起来升火做饭,今天诸事繁多,自然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

李勤同样早早地起来,吃罢了早饭,汇同贾诩典韦等人,一起上了堡墙,等着百姓和扶角兵们来到。

东方现出鱼肚白时,扶角军已然全数集结,五百名战兵,二百余人的辅兵,尽数来到堡外,由于时间还早,所以没有列阵,而是由各屯长带领着,围成几个大圈子,坐着休息。

堡墙上放着一溜胡凳,李勤和刘胜贾诩等人都坐在凳子上,他们都在等着汤介到来。扶角军大比武,在富平可不是小事,汤介做为地方官当然要出席,李勤带着众人都在等着汤介到来。

又过了一会,县城和附近各村庄的百姓陆续到来,不少人都是挑着担子,推着小车来的,李勤提前派人传出了消息,说今天大比武时可以允许小贩做买卖,无需交税,如此商机难得遇到,小贩们自然要来凑热闹。

小半个时辰之后,扶角堡的周围已是人山人海,来看热闹的各地百姓加起来,足足有五千人以上,几乎快要赶上县城人口的一半了。

一名骑兵纵马奔驰,来到堡墙下,叫道:“校尉,汤县令离此只有三里了!”

李勤立即起身,带着扶角堡的所有重要人物,一起下了堡墙,就连刘胜都骑上了马,一起去迎接。这不多时,便将汤介和富平的一众官吏接了回来,全部登上堡墙。

李勤冲汤介拱手道:“汤大人辛苦了,你今天来得早,想必还没吃过早饭,末将这便让人奉上粥饭……”

“李郎客气了,本官并不饥饿,大比武的事快快开始吧,本官等不及要看呢!”汤介笑眯眯地道,坐到了正中间的胡凳上。

他看到了下面的那几个士兵圈子,心中吃惊,可这也没什么,他早知李勤会大力扩充军队,真正让他吃惊的是来到的那几千名百姓,他心中又惊又惧,李勤什么时候人缘变得如此之好,竟然得到这么多百姓的支持,这简直是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想想他自己招兵时的费劲程度,再看看现在李勤的,汤介心中苦涩无比,同样一件事,怎么两个人办出来,就相差这么多呢!

贾诩拿出一张纸来,交给李勤,李勤又双手捧着交给汤介,道:“汤大人,这是今天大比武的行程,你看看,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你指出来,我们这就修改行程。”

汤介接过纸看了看,心想:“这是个什么行程啊,以前没见过!”也挑不出什么错误来,他点头道:“好,就照着上面写的开始吧,如有不妥,本官再跟你说!”

李勤答应一声,转过身,冲典韦点了点头,道:“开始吧!”

典韦立即操起鼓槌,对着身前的一只大皮鼓,咚咚咚,敲了三下,又咚咚咚敲了三下!

听到鼓声,扶角军尽数站起,五个战兵屯立即列阵,而辅兵也站了起来,辅兵们不列阵,而是慢慢退出场地,出了人群,不知干什么去了!

李勤冲下面一挥手,典韦加快速度击鼓,但却仍是三声一组。鼓声咚咚,骑兵队首先列队行进,向堡墙下开来,每四骑一排,最前面由乌蛋子领头。就见乌蛋子手中高高举着一杆红旗,旗上画着一座蓝色五尖小山,山上画着一老鹰。

骑兵队踏踏前进,来到了堡墙之下。

汤介站起身来,问道:“李郎,用红旗倒也罢了,可怎么不写你的李字,却画了小山和老鹰?”

李勤回身道:“五尖小山代表扶角堡,老鹰代表速度,骑兵嘛,就是讲的速度,所以用的是鹰旗。”

汤介哦了声,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想:“这只老鹰线条简单,象小孩子画的似的,一点都不好看,更无凶猛的气势,拿这种旗当战旗,根本吓唬不住敌人。”

事实上,那只老鹰真的是小孩子画出来的,就是马超画的。李勤的要求是,扶角堡的战旗,要每个人都能画出来,越简单越好,以便可以顺利推广,要在扶角堡的人对外说自己军队的战旗时,随手就能画出来,而不是画半天都画不明白。

骑兵队走到跟前,乌蛋子大声叫道:“扶角军!”

“勇绝天下!”骑兵们跟着大喊,将近三个月的练习,这句话已然练得纯熟无比,喊出来整齐响亮,气势惊人!

汤介点了点头,侧过头看向自己的侄子汤仁。以前李勤是汤仁的下属,可以后却铁板钉钉地要成为上司,汤仁虽是个废物,自知能力不足,可心中仍也不痛快,见叔叔看过来,他小声道:“骑兵当以奔驰为主,怎么跑得这么慢啊,喊得声嘶力竭又有何用?既不中看,也不中用!”

汤介听了这话,大感失望,脸又转过去了,这个侄子当真是指望不上。骑兵奔行之中,同排士兵之间别说差一个马头,就算是差半个马身也是不显眼的,几乎不用训练,大多数人都能做到。可小跑过来,却是齐头并进,半点距离不差,如此队列,直接就是告诉别人,士兵们注重的是团体作战,汤仁连这点都想不到,不是废物是什么?

就见李勤上前一步,站在堡边,大声叫道:“勇士们,你们辛苦了!”

乌蛋子把红旗一摆,骑兵们哗地齐刷刷抽出弯刀,高高举起,刀尖指天,齐声应喝:“李郎,最仗义!”

李勤啪啪鼓掌,堡墙之上随即响起一片鼓掌之声,扶角堡的人同时喝起采来!

汤介被震得耳根子发麻,身子晃了晃,又坐回了胡凳,却听汤仁竟然还小声道:“就知道喊,我看李勤也不会别的了!”

汤介怒从心上起,转头恶狠狠地道:“你闭嘴吧,你连喊都不会!”把汤仁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骑兵过去,紧接着第一屯步兵过来。典韦把鼓声稍稍放慢,迎合步兵的步伐,咚咚声中,景奇带兵过来了!景奇手中同样举着一杆红旗,旗上同样画着一座五尖小山,只不过山上却画着一杆长枪,这是代表步兵的战旗,步兵十人一列,正好十行,组成一个兵阵,齐步走了过来!

待到了堡城之下,李勤又叫道:“勇士们,你们辛苦了!”

士兵们齐声应喝:“李郎,最仗义!”义字一出口,全军士兵哗地挺起长枪,一起转头看向李勤,正步走!

采声四起,不管是不是扶角堡的百姓,全都叫起好来,巴掌拍得震耳欲聋!

待方阵走过堡墙,李勤又叫道:“扶角军!”

“勇绝天下!”士兵们收回长枪,改为齐步走,进入场中,站到了骑兵队的旁边!

紧接着,沈乙、吴小三、许小泥各举和景奇一模一样的战旗,带队走过堡墙,所做一切和景奇并无二致!

等到最后一屯步兵走过,百姓人群外面忽然响起了锣鼓声,两百多辅兵一起开向堡墙,不过他们却是在前面拉着一辆大车,车上放着一个木制的棱堡模型,而后面的辅兵则人人手里拿着一把粟苗,边走边挥舞粟苗,叫道:“扶角堡,大丰收!”喊声同样整齐!

别处的百姓们见了,无不大笑,看样子这些人是屯田兵啊,还真名副其实,人人手里都拿着庄稼!可百姓们心中又同时想:“看来扶角堡很富啊,听说他们是合起来种地的,农具牲畜等物都是集中起来使用,家家互相帮助,怪不得能这么富呢,还是人多好办事啊!”

待辅兵走过,汤介又站起了身,心想:“这就完事了吧,下面该点名了,不过这么多的人点起名来,得多浪费时间,差不多就行了!”正想着“暗示”李勤一下,早完事早好,就听鼓声突然急促起来。

骑兵退后,四屯步兵一起出来,合成一个大的空心阵,每边一屯,士兵站成两排,每排五十人。

鼓声更加急促,步兵们放下手中长枪,从背上取下大弓,对准天空,拉空弦,做放箭姿势,连续拉弓十下,随后把大弓往阵内扔去!

汤介看着一愣,心想:“怎么把弓给扔了?”却见扶角兵又取下另一只弓来,又做放射状,仍是十下,接着又把弓扔进了阵中!

汤介大感不解,怎么只放十箭就把弓给扔了,难不成那弓只能放十箭?

还没等他问出口,就见阵中的士兵挺起了长枪!

急促的鼓声停上,典韦右手抬起,鼓槌重重击到皮鼓上,阵中士兵突然挺枪疾刺,典韦左手鼓槌落下,士兵们再刺,咚咚声一声接着一声,而士兵们随着鼓声,一枪一枪的刺出……

十声鼓响过后,士兵们收枪而立,整个过程,没有一个士兵出声,没有象其他军队那样,边刺边大声喝杀,从始至终保持沉默!

然而就是这种沉默,使一股充满了漠视生死,冷酷无情的死亡气息,从军阵中蔓延了出去!这种寒冷的气息,竟使得百姓们无人叫好!

汤介慢慢坐回了胡凳,口中喃喃地道:“此军一成,天下再无猛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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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耀武扬威

李勤再一挥手,鼓声又响,大阵解开,士兵们重回各屯,列阵而立,辅兵们则上前打扫场地!

扶角军团的大规模操演,至此结束!

李勤回过头来,看向汤介,见汤介魂不守舍,嘴唇颤抖,他微微一笑,道:“汤大人,操演结束了,下面要进行大比武,得到中午时才能比完,你……不先垫垫肚子?”

汤介身子一哆嗦,抬起头来,啊了声,这才道:“不,不必了。继续吧,继续!”

李勤回过身,把手一挥,道:“全部都有,稍息,立——正,全军解散,比武开始!”

“杀!”扶角军全军呼喝,这是为了保持在休息时也要有所警觉,所特地喊出来的一声杀。

操演时不许出声,可一开始比武,说话就没关系了,李勤特地吩咐下去,在比武过程中,可以大呼小叫,以增气势,为的是让百姓们看着高兴,把消息传扬出去。

辅兵们立即开始做各种准备,把堡前空地腾干净,安置好各种设备,等着骁勇之士比武较术,争夺金牌枪手之名!

要想得到金牌枪手的名头,可不是光说刺木球就完事的,而是要经过前三项比较,然后才能去刺木球。

首先,士兵要全身披挂盔甲,长枪佩刀皮盾一样不能少,每人带三把弓,两只鸡肋大弓,一把制式木弓,两袋四十枝箭,全副武装围着城堡跑一圈,要跑足三里地。然后,来到场中,先用脚踹碎十块土砖;再后,翻过一道两人高的木板墙,最后落小跑十步,站定身形,做完稍息立正的队列口令。

这些动作必须一气呵成,中间不能有停顿,在立正之后,身上武器装备不能少一件,如此才算合格,才有资格进行枪术比较!

扶角兵不管能不能完成这些动作,反正一个不参加的都没有,全军上阵,在百姓们的轰然叫好声中,围着扶角堡狂奔一圈!

赵正跑在人群当中,不超前,也不落后,他就紧跟着吴小三和沈乙,这两人是他最大的对手,所以他俩怎么样,他就先怎么样,不抢先出风头。风头,要留在最后出!

一圈跑完,一个士兵也没有落下,尽数到齐,场中已然摆好了几千块土砖,辅兵们全都退了出去。

赵正奔到一排土砖跟前,抬腿大喝着上去踹砖,十响过后,双腿酸麻,土砖虽然不硬,可踹上去也会让腿脚疼痛的,要是不小心,还会伤着脚的,看着不容易,做起来同样不容易!

踹完土砖后,赵正加速奔跑,不管不顾地冲到木板墙之下,全力翻越了木板墙,落地之后,小跑到了指定地点站稳!

他心中已然开始发寒,他不是最后一个,这点毋庸置疑,可他却也不是第一个,连前十都没有进入,后面的士兵还在跑过来,而他的前面已然有了三十余人,沈乙和吴小三都比他做得快,早就等在前面了!

后面落地声不绝,扶角兵仍在继续过来列队,而孟木和冯成两个辅兵军官则冲上来检查装备。

扶角战兵几乎全部到达,只差了一个,那个士兵在踹土砖时崴了脚,这才落下!

然而,一检查装备,竟然差一点就全军覆没,只剩下八个人没有掉装备,而这八个人是五个老扶角兵,外加钟羽刘迅,最后一个便是赵正。

李勤看了结果,回过头来,对汤介道:“末将惭愧,达到标准的竟然只有八个人,连十个人都没达到,末将实是无能啊!”

汤介脸上肌肉猛烈抽动,心想:“他这是在说反话吗?是在炫耀吗?八个,还少么?换了别的军队,莫说凉州,就算是长安和洛阳的最精锐士兵,五百人当中,也不会有八个人做到的,甚至是一千人两千人中,都可能连一个也没有!”

汤仁在他耳边,结结巴巴地道:“他,他,他是在炫耀,他他,他怎么可,可以这样说话呢!”

汤介一言不发,抬手把汤仁推到了一边,接着往下看。

鼓声又起,原本叫好的百姓们安静了下来,看着木架前的八个扶角兵,他们知道,真正的强者,就要从这八个人中出现了,当然他们已经是强者了!

鼓声忽然停止!

赵正深吸一口气,持枪上前,对准他跟前木架上不停晃动的木球,挺枪便刺,他此时紧张到了极点,根本就做不到静下心来,他只是一个新兵,没有上过战场,没有经历过血腥,他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只能把平常苦练的枪术使出来,可却竟无法完全发挥出!

啪啪啪声不绝于耳,赵正挺动长枪,一口气刺中了十个木球,他是金牌枪手了,可名次必不是第一,他还得再刺!

长枪不停,脚步不停,他接着刺!可是,他长枪刺出三下,却只刺中了两球,最后一枪刺空!

鼓声响起,时间到!

赵正只感一阵眩晕,全身的力气象被抽光一样!收枪站好,他只感脑中一片空白,天地间再无声息,什么都完了,自己苦练了这么久的枪术,竟然在最后的比武时刻,没有完全发挥出来,一切都完了,只有十二个球,只有十二个球,怎么能只有十二个球呢,自己的表现怎么会这么差,自己怎么就这么没有出息!

完了!

枪术比试结束了!

欢呼声四起,百姓们的赞美声响彻云霄,然而对于赵正来讲,这些都与他无关!

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第一名,赵正,中,十二球!”

一切又回到了脑中,赵正茫然地看向喊话的孟木,就见这位军司马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来到自己的身前,重重地拍着自己的肩膀!

孟木笑道:“好小子,有你的,竟然比老兵都强!”

赵正又茫然地看向沈乙和吴小三他们,就见这些人全都面无表情,也都在向自己看来,孟木在他耳边说什么,他都没有听到!

孟木说的是,吴小三第二名,刺中十一个球,沈乙第三,刺中十个球,而其余的人,全部十个以下,金牌枪手只有三个,而他赵正是第一名!

赵正迷迷糊糊地,全然不知此后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见到李勤向他走来,对他说着什么话,又把一个物事亲手挂在了他的腰间,而他的长枪被人拿走了,塞到他手里的是一杆漆成黄色的长枪,枪头镏金,金光灿烂,又有人牵过一匹黄色的高头大马来,马缰绳也塞到了他的手里……黄马金枪赵正,黄马金枪赵正,无数的人向他欢呼,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因为随后他便晕倒了!

李勤笑着回到了堡墙,对汤介道:“汤大人,比武较技已然结束了。末将无能,只练出了三个象点儿样的枪手,惭愧,惭愧啊!”

汤介强做欢颜,而他身边的汤仁却心中暗骂:“这是炫耀,这还是在炫耀。这般枪手,中原咱没去过,不知道有没有,可找遍凉州也顶多有三个,全在你这里了,你还敢说惭愧,还敢笑……我,我一脚把你踢下墙去,把你当成土砖,踹碎了你!”

汤介慢慢站起身,道:“这些都是末技,真正临兵斗时,哪可能有敌兵站着让他刺的,士兵们玩得高兴,百姓们看着开心,就可以了!”说完,他干笑两声,再不贬低两句,他真要憋死了。

李勤忙道:“是啊是啊,都是末技,上不了台面的,就是看着一乐!”

顿了顿,他又道:“汤大人,末将有一事想向你禀报,再过些日子,就要大片的收割庄稼了,今年说来奇怪,胡人竟没来咱们富平劫扰,这可当真奇了。事反常即为妖,所以末将以为是不是我们要主动出击,由末将带兵,去各地转一转,耀武夸威,震慑一下胡人呢?他们怕了,有可能今年一整年都不会来咱们扶角……来咱们富平了!”

汤介心中嘿然,耀武夸威?怕是去外面转一圈,显摆一番吧,回来后胡说立了什么功劳,以便升官。他道:“李郎,莫不是京中有人向你暗示过什么,让你小立功劳,便可立即高升?高升的文书,可是随后即到?你怕人说你无功受赏?”

这话问得相当地不客气了,他不想得罪李勤,可实在是忍不住了,扶角军太强了,却又偏偏不姓汤,虽然已成事实,他不接受也得接受,可说两句能让李勤也难受的话出来,过过干瘾也行,虽然这干瘾过得必有后患,可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住。

李勤心想:“贾诩没说错你,你器量太窄了!”他一脸莫名其妙地道:“京里的人?末将不认得什么京里的人啊!让末将想想……”

你就装糊涂吧,张久才走多久,你就能忘了他,你俩关上门,指不定说过什么呢。算了,就当我不知道吧!汤介道:“你去夸武便是,本官全力支持!不过本官还有事,还要赶回衙去!”说罢,下了城墙,带着手下官吏回城去了。

李勤在后面叫道:“汤大人,你不吃了再走啊?”他也下了堡墙,送出好远,这才回来。

一回来,他立即叫过乌蛋子,道:“三天后,我便要出兵镔部,你先去那里转转,切记莫要打草惊蛇,你要当好全军的耳目。”

乌蛋子早知要征讨镔部,点头答应。

李勤又道:“我们采取突袭的战术,要到达,开战,即征服!你的担子很重,要仔细查探才好,不过也不要太紧张,尽力就成,你办事,我放心!”

乌蛋子忙道:“是,属下定尽力而为,不让校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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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高顺

此后三天,李勤把扶角堡里的诸般事宜理顺,一一的交待下去,由刘胜和孟木冯成负责,而他则做好了出征的一切准备,力争出征即胜,吞并氐人镔部。

扶角堡里面,人人在做着第一次出征的准备,可堡外面也有人不闲着。李勤在算计氐人镔部,而外面却也有人在算计他的扶角堡。

堡外三里之处,二十几名骑士立在小河的边上,静静地城堡那边望着。

领头的骑士面对一眼望不到头的庄稼地,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汤兄弟,那李勤似乎不象你说的那般残暴啊,如果是残暴之人,为何这里有几万亩新开出的良田,百姓又安居乐业?如李勤真的暴虐,定不会爱护百姓,而爱护百姓之人……”他摇了摇头,话没再往下说。

这骑士的旁边有一人,却不是别人,正是在富平县臭不可闻的汤表,他把能得罪的和不能得罪的人,全都给得罪光了,以至于不能再在富平县里待下去,只好远走他乡,投靠他唯一能投靠的人,也就是这名领头的骑士。

汤表听了骑士的话,急道:“高大哥,这你可上当了,那些百姓也上当了!李勤根本就不是个好人,我听说当初连京城来的达官,都管他叫李贼!京城的达官那是不会说错的,他就是个李贼。”

骑士们一起看向汤表,都等着听他说李勤为何被称为李贼,做过什么坏事。可汤表却含含糊糊的说不出来,只是反复地说着李勤不是好人,让高大哥不要上当。

这位领头的骑士,也就是汤表的高大哥,姓高名顺,乃是并州民间赫赫有名的侠义之士,专以捉拿祸害百姓的大盗,领取官府的赏金为生,深受百姓尊重,并州百姓只要一提起高顺,没有不挑大拇指的,就连官府中人也与他交好,可高顺却始终没有投靠任何人,因为他一直没有遇到过比自己强的人,不屑与弱者为伍。

只因以前欠过汤表的一个人情,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情,可高顺极重义气,说过要还,就一定要把这人情还了,待汤表找到他后,二话没说,带着手下的弟兄,远来凉州寻找李勤,要替汤表报仇。

可到了地头之后,高顺却感觉事情似乎和汤表说的不一样,那李勤不管从哪方面看,都不象是个残暴之人,相反还很受百姓爱戴,只要百姓说好的人,高顺认为那人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汤表指着扶角堡方向,道:“高大哥你看,扶角堡不大,外面有不少新建的民宅,还有一座大马圈,只要咱们晚上mō过去,把马圈给烧了,然后把民宅也烧一批,让那李勤心疼心疼,你看可好?”

高顺眉头大皱,看了眼汤表,心中不快,这汤表口口声声说李勤残暴,可要真的看起来,残暴的应是汤表才对。他心中有些后悔,不该轻信了汤表的话,大老远的跑来凉州,淌这汪浑水。

高顺摇头道:“不妥,冤有头债有主,你和李勤有了过节,我帮你找他的晦气便是,不可祸害百姓,汤兄弟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顿了顿,高顺又道:“李勤住在此处,必有落单之时,等他落了单,我便去与他单打独斗,将他擒下,由汤兄弟你处置便是。”他没说要把李勤杀死,帮汤表把李勤抓住,这已经足够还人情的了。

汤表听了大喜,在他看来,世上就没有高顺抓不住的人,只要高顺出手,李勤必会被擒,到时他只要报仇就行了。

这一日清早,李勤集合了军队,在家人和百姓们的欢送下,出了扶角堡。李田和何氏千叮咛万嘱咐,只是要让李勤小心,刘胜等人也自有离别之言,虽不敢说不吉利的话,可也都或多或少的暗示,如无法征服镔部,早早回来,以后再找机会也就是了,用不着非得一次就成功。

李勤对刘胜道:“刘兄,我带兵出征,堡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本来那个张久许了我不少好处的,可宦官说的话,不可不信却也不可全信,把希望都放在他们的身上,实是风险太大,所以我只能现在出兵,争取今年就把军队再扩编,再建个堡子出来。可我这样做,你的担子就重了,兄弟的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刘胜却道:“自家兄弟,莫要说两家话,你自管去做是了。哥哥我在堡里准备好美酒,等着你回来庆功!”

堡中百姓一直送大军行出了三里多地,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去。扶角军取道东南方向,浩浩dàngdàng地进发,边走边叫嚷喧哗,每到一处村庄,便四下宣扬,他们是要去环县的。

可当晚天黑之后,扶角军却突然转向,绕过所有村庄,只挑无人的小路行进,调头直奔西北方向,那是镔部所在的方向。

此次扶角军共出动四百五十名战兵,全部骑马以增强机动xìng,四百名骑马步兵,五十名骑兵每人双马,再加上五十名辅兵及行军医生,行军医生就是景春,赶着三十辆大车,装运干粮盔甲以及武器装备。

为减少伤亡,加强远程攻击的力量,李勤除了留下一部份守堡之外,他带出了剩下所有的弓箭,所有扶角兵每人均配三把以上的弓,步兵两只鸡肋大弓,一只制式木弓,而骑兵三弓之外,还要多带角弓。

羽箭方面除了凉州刺史送的,再加上这几个月新制和购买的,足足有四万余枝箭。单从弓箭的配备上讲,扶角军是汉末所有军队中,力度最大的,甚至超过了草原匈奴兵的弓箭装备!

闪电战!此次征服镔部,李勤定下的作战方式就是闪电战,当天到达镔部,当天开战,当天结束,不能进行攻坚战,战争甚至不能拖到第二天。要做到一锤子就把镔部打晕,不能让他们还手,以免增加伤亡!

一夜马不停蹄,行军极快,并不休息,待到了第二天天快亮时,扶角军才进入一片树林休息,骑兵撒出,封锁各处路口,如果有路过的商旅百姓,要全部控制起来,随大军行进,打完仗后才能放走,以免消息走漏。

暗地里远远跟随的高顺见着,心中惊诧,他绝非是不懂兵的莽汉,一见扶角军行军的架势,立知这是奔袭,要去攻打某个强大的敌军,可富平附近称得上强的,只有镔部了,他以前去过镔部的,正是这个方向。

难不成李勤要吞并镔部?一想到这个,高顺只感后脊梁骨发寒,自己怕是要惹上大麻烦了,这李勤真要是去吞并镔部的,那就说明他有极大的野心,这种人岂是好相与的?莫说李勤身边强兵环绕没有落单,就算他落了单,被自己抓住,怕后果也会不堪设想,说不定自己和弟兄们都要埋骨凉州,无人能再回并州了!

想到这些,高顺后悔不迭,可义字之下,后悔可以,反悔却是不能,就算是要死,他也一定要把人情还了!

可既然想明白了,他对汤表利用自己的行为,便大为不满起来,自己够义气,可汤表却不够义气了,为人太不地道。有了这种不满,对汤表的态度自然也就不再亲热,话也说得少了,但他仍旧带人暗地里跟踪,就算不满,他也没有反悔!

扶角军最精锐的斥候全派去侦察镔部的动向了,不但没有人发现后面跟着刺客,就连李勤也没有想到,他终究还是个人,不是半仙儿,上哪能想到从并州跑来个大刺客,而且还是高顺呢?就算是作梦,他也梦不见这种事情啊!

白天休息,晚上再接着赶路,由于他们行进速度极快,所以估计着后半夜就能到达镔部所在地,休整一下,拂晓发起进攻,不出意外,上午就能结束战斗!

可刚走到一半路程,离着镔部还有老远,前面却有快马奔来,马上骑士是乌蛋子!

乌蛋子自然知道行军路线,他奔到大军近前,叫道:“李郎,出意外了!”

李勤骑在黑马上,远远见着乌蛋子奔来,心中大喜,斥候回来了,消息定是打听得清清楚楚,可听乌蛋子说出了意外,他立时心中一紧,纵马上前,问道:“可是你们的行踪被镔部发现,他们有了准备?”

乌蛋子满脸焦急之sè,道:“不是,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发现我们,因为有人比咱们早到了一步,攻打镔部,镔部的人要么被杀,要么被抓,竟然没有活口留下!”

李勤大惊,叫道:“这怎么可能,镔部强大,就算我们也要全军出动才行,是什么部落能把镔部给吞了,富平有这样的势力存在吗?”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富平最强大的存在了,万没想到还有别人。

乌蛋子道:“不是咱们富平的,属下带着人赶到时,镔部已经遭袭,我们立即四下查探,刚查明白,是廉县来的羌人牢姐部,他们越境作案,竟然敢抢咱们富平的部落!”

话一出口,扶角兵尽皆大怒,富平的部落,他们自己搞吞并那是没有问题的,可别县的胡人竟敢来抢,这还了得!

袭击镔部,立即变成了搭救镔部,为富平乡亲而战!

扶角兵纷纷怒喝起来,定要灭了那个牢姐羌,把镔部的人给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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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牢姐羌遭难

李勤和士兵们的想法可不一样,对于出兵征战,他向来主张打有准备之战,要不然他干嘛大力发展斥候军,拉兵出去见人就死磕,岂不更干脆?

出征镔部的事,他已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虽然尚未开战,可他心里清楚,这场闪电战他一定会赢,而且付出的代价会很小。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无论如何也没算到,竟然从廉县蹦出来个牢姐羌,这个部落他以前听都没听说过,而且廉县离富平远着呢,竟然有部落能越境抢劫,又不是匈奴人,怎么可以这样?所有羌氐部落,都要受地方官约束的,廉县的县令是干什么吃的!

李勤叫过贾诩,问道:“姐夫,这事怎么办,我们是要撤回去,还是追上去?”

贾诩想了想,没马上回答,却问乌蛋子道:“镔部遭劫有多久了,超过三天没有?”他估计不会超过三天,如果超过三天,那富平方面就会知道了,扶角军也不会白跑这一趟。

乌蛋子却摇头道:“应该超过三天了,因为我们到时,镔部就已经遭劫了,羌人离开顶多三天路程,我们是追上去看见了,这才回报的。但按照行军的速度来讲,就算我们能追上他们,也是在廉县的地界里了,如要征讨,得事先和县令打招呼,他们可以越境抢劫,我们却不能越境剿匪。”

李勤升任校尉的文书还没从京里送来呢,他不能越境开战,否则很容易被人歪解成造反,那就会出大麻烦了。

贾诩又问道:“牢姐羌大不大,有多少士兵?”

乌蛋子道:“比镔部大,能有一千多的士兵!”

扶角兵一听,都不出声了,如果他们征讨牢姐羌,那么就属于是远征了,军粮没带那么多天的,而且牢姐羌也过于强大了些,军粮不够的情况下,远征数倍与已的敌人,想要得胜,就有难度了,说不定会大败而归!

可贾诩只思索了片刻,便对李勤道:“阿勤,我们追上去,定可获胜,说不定还能顺手把牢姐羌给吞了。我们想不到镔部被袭,牢姐羌定也想不到会有人追,咱们突然追上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定可得胜。”

“那廉县的县令方面呢,我们可来不及和他打招呼了,就算来得及,他要是犹豫一下,拖上一两天,我们可就甭想突袭了,没准家都回不了!”李勤道。

贾诩哼了声,道:“阿勤多虑了,只要你事后向那县令暗示一下,你有可能升任校尉,保准他不会追究此事,再分他一些财物,他更加会帮着你了,说不定他早看牢姐羌不顺眼了,你替他除了心头之患,他还得感谢你呢!”

李勤皱眉道:“万一他不感谢呢……”

贾诩嘿然道:“不感谢又能怎样?就算咱们是在他的地盘上动手,就算他再不痛快,他也绝对会把这件事压下去的,别忘了一句话,官官相护,他可以帮着你,但他绝对不会帮着平头百姓的,更何况是胡人!”

李勤这才点头,心中暗道:“官官相护,我怎么把这句话给忘了,我当官没经验,可不代表人家也没经验啊,那县令肯定不会为难我的!”

转过身,李勤冲着扶角兵们道:“事已至此,多说无宜,要么咱们就别干,要干就干到底!弟兄们辛苦些,追上牢姐羌,杀他们个人仰马翻,救回受苦受难的镔部百姓!”

扶角兵纷纷叫道:“对对,我们一定要救回受苦受难的镔部百姓,接他们去咱们那里过好日子!”

李勤叫道:“扶角军!”

“勇绝天下!”扶角兵齐声应喝。

李勤一挥手,让乌蛋子头前带路,扶角军改了方向,从后直追牢姐羌!

大军这一改道疾行,暗处的高顺又不明白了,怎么又改道了,难不成李勤不想去吞并镔部了?李勤这个人用兵,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带着这么多的人跑来跑去的,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扶角军一路追赶,然而在富平境内到底没有追上牢姐羌,毕竟行程上差了三天呢,大家又都是骑兵,牢姐羌带着俘虏,可李勤却带着大车,虽然扶角军走的更快一些,可却仍旧没有追上牢姐羌,甚至连羌人的断后部队都没有看到!

这一日扶角兵已然追进了廉县的地界,廉县比富平县还要往北,处于大汉边境与匈奴人的最前沿,不过廉县比富平县要好一点,因为更靠近丝绸之路,所以行商较多,税好收些,县令能养得起兵,军队规模要比汤介的富平军大些,至少这里的一部汉兵是足额的。

李勤带兵进入廉县之后,没有去县城,而是“请”了几个当地人作向导,直扑牢姐羌的地盘,进行闪电战,要一锤子把牢姐羌给打晕!

扶角军大规模进入别人的领地,就算再怎么偃旗息鼓,行动得再快,可按常理来说,也会有人去报告官府的,廉县的县令必会派人来询问,但这只是按常理来说,可世上的事,往往不是按着常理来的!

廉县的县令裘盛,莫说不知扶角军越境开战,就算是知道,他也管不了了,因为他自己遇到了天大的麻烦,这个麻烦足能要了他的老命,也能要了整个廉县所有百姓的xìng命!

匈奴兵大规模南下了,首攻之处,正是廉县!

廉县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往西不远全是沙漠,商旅往来频繁,往北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可以放马牧羊,东面和南面都是大森林,可以捕兽捉鸟,廉河从森林边上流过,流经县城的东面和南面,形成天然的护城河。

用当地百姓的话来讲那真是纵马草原之上,行猎森林之中,廉河鱼多味美,生活富足安康。虽然这些年不太平,百姓日子不如从前,可廉县底子厚,生活方面比富平还是要强上很多的。

然而,此时什么平安富足的景象都看不到了,有的只是成群结队,哭喊奔跑的百姓,廉县西门和北门大开,无数的百姓从四百八方逃难而来,争着抢着过护城河!

裘盛身子肥胖,长相和气,很有几分心宽体胖的模样,他昨天刚刚过完五十大寿,五十而知天命,可他刚到五十,就知天命是啥了,就是不让他有命过六十大寿,这个天命知道的未免悲痛了些!

裘盛站在城门之上,看着下面无数逃难的百姓,他惊慌失措,再无半点往日的雍容,嘴chún哆嗦着,对手下官吏道:“匈奴人这就来了?怎么事先一点预兆也没有啊,这还没到秋收之时,他们来干嘛呀?”

他身后一名小吏道:“可能是今年草原上旱得厉害,春天时他们又没来,所以tǐng不到秋收,提前来了!”

裘盛手拍着城垛,急道:“到底来了多少匈奴人,是哪个部落的,怎么还没探查清楚,张奣怎么还不回来啊!”

张奣是廉县的军司马,领有战兵四百,得知匈奴人来袭,他当然要领兵迎敌,是以不在城中,城里现在只有辅兵,没有战兵,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空城一座了,所以裘盛才这般着急。

可越着急,等的人越不回来,一直到天sè将黑之时,远处才奔回一支汉军,正是张奣所领的廉县军。

裘盛的汗水早就把衣服浸透了,他双后按在城垛上,道:“张奣回来了,士兵没有损失,那就是没有交战,匈奴人离着还远……”

他身后的官吏苦着脸摇头,就算远,还能远多少呢,今晚不到,明早也必围城啊!

张奣三十多岁,全身披挂,手里提着一把大刀,亲自断后,回到了城外,他却不急着进城,立马护城河边,保护尚未进城的百姓,而汉兵们却蜂拥入城,把原本拥挤的吊桥上,弄得更加hún乱!

一名汉兵进了城,奔上城头,叫道:“裘大人,匈奴兵没有向咱们这里来,而是转道去了牢姐羌,看样子是去攻打的!”

裘盛啊了声,心却稍稍放下了,没有直接来县城就好。他道:“为什么要去攻打牢姐羌,牢姐羌不是年年给九帐部的刘九上贡么,哪部的匈奴人敢去打他们,那不是得罪了刘九么?”

刘九是草原上的强势匈奴王,单于汗位的有力竞争者,很少有别的匈奴部落敢惹他的,不敢惹他,当然也就不敢惹牢姐羌了。

这名汉兵道:“就是刘九的匈奴兵去打牢姐羌的,估计今年牢姐羌没给够孝敬吧,所以刘九发怒了,派兵征讨!”

裘盛气道:“那就是牢姐羌引来的刘九了,真真可气,他们交不够孝敬,却连累了咱们!刘九派了多少人来?”

这名汉兵道:“看人数当为三千人!”

裘盛松了口气,道:“才三千人,那就好办了,我们一边固守城池,一边向附近县城求助,富平离得最近,向他们求援吧!不过估计着,不等援兵到来,匈奴人抢够了也就该退了,三千人南来,规模不算大。”

可惜,这名汉兵说话是个大喘气,他道:“三千是先锋,没有带备用马匹和大车,所以后面一定还有大军,有可能是刘九亲自带兵!”

裘盛脑袋嗡地一声,双tuǐ酸软,跌坐在地。官吏们赶紧上前搀扶,可人人心中惊骇,三千人的先锋,后面的大军怕不得过万,肯定过万啊!刘九带了这么多匈奴兵南下,肯定不是光要抢廉县的,怕是来抢整个北地郡的吧!

裘盛晃了晃脑袋,带着哭音叫道:“求援求援,不要去富平了,直接去陇县,去求刺史大人出兵!”

李勤带着扶角军进入了牢姐羌的地盘,他没有马上进攻,敌情不明,可不敢直接冲过去,他打算先派出斥候去探探,如能夜袭,最好是夜袭!

可临近了三里之处,远远却望见牢姐羌那边浓烟滚滚,喊杀声足足传出三里之遥,那边似乎……肯定是在进行一场大战!

李勤勒马站住,心中惊疑不定,怎么搞的,牢姐羌也被人劫了?怎么我想打谁,就总有别人先去打啊!

就在这时,去探查敌情的乌蛋子奔回来了,满脸的惊慌,叫道:“李郎,大事不好,匈奴兵来了,漫山遍野全是,必超过三千人,必超过三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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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弱肉强食

乌蛋子这一喊叫,李勤大吃一惊,而扶角兵们也是尽数吓了好大一跳!

李勤叫道:“什么,你看到了什么?匈奴兵,这里来了匈奴兵吗?”

贾诩也急了,他叫道:“匈奴兵怎么打到这里来了,事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啊!”要是事先得到了消息,他说什么也不会撺掇李勤来廉县的,活得不耐烦了么!

敌人的消息没有探清楚,斥候兵的首领是必须要负全责的,可这件事却当真怪不得乌蛋子,他对探查敌情的方方面面,做得相当到位了,可问题是牢姐羌是突然遭袭,就连牢姐羌的人事先都没有料到,何况是他这跟在后面的人了!

事情没发生前,怎么说都行,可是事情一旦发生,就不能怪这个怪那个了,要立即想办法解决才成!

李勤没有任何的责怪表情,反而道:“乌蛋子,你做得很好,回报得也及时,否则我们这时过去,非得吃大亏不可!”

顿了顿,他又道:“再探,如能把事情搞清楚那是最好,如果搞不清楚,你万不可靠得太近,免得出了危险!”

乌蛋子心中感jī,上司讲道理,又关心自己的安全,要是心里不感动,那他就不是正常人了!答应一声,乌蛋子回身又探,典韦道:“少爷,我跟上去看看,如果能擒来一活口,那就尽量擒来一个!”

李勤却摆手道:“不可,你骑术非是最好,不可过去。钟羽刘迅何在?”

钟羽和刘迅应声而出,他二人弓马娴熟,虽在做斥候的方面要照乌蛋子差些,可是一旦有了意外,却能把乌蛋子抢回来,这才是最关键的。

李勤道:“远远跟着你们屯长,你们屯长肯定会尽力靠前,太过危险,如果被匈奴兵发现,要全力抢他回来,明白吗?”

钟羽和刘迅齐声答道:“明白!”一起纵马奔出,去追乌蛋子了。

李勤观察了附近的地形,见北边一里多远的地方,是一片大森林,他道:“进林子里去躲着,做好战斗准备!”

地上的车轮印和蹄印是没法掩盖的,只要匈奴兵发现了乌蛋子他们,就肯定会追来,而肯定会顺着足迹找到扶角军,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实,转身避开已然来不及了,他们是无论如何跑不过匈奴兵的,所以只能应战!

扶角兵立即转向,向大森林里奔去。待进了树林,立即把战马大车藏进去,骑兵远远绕开,而步兵则倚林列阵,静静地等着。

牢姐羌。

离部落居住地半里远的地方,立着十几匹骨架高大的战马,而马上骑士又尽是身材魁梧之人,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人没有穿盔甲,却满头小辫,每只辫梢儿又编着华丽羽毛,长得瘦小枯干,两眼浑浊,脸上一只鹰钩鼻子,四十来岁的年纪,手里握着一只用牛尾毛装饰的物事,有点象拂尘,却又不是拂尘,不知是什么东西。

这打扮奇特的人却非是这伙匈奴人的首领,真正的首领却是他前面的一名匈奴武将。这员武将身材高大,却脸上少了些威猛之sè,甚至有些酒sè过度的样子,眼中没有什么风采,肌肉也颇有些松弛,不过才三十岁,持缰的两手微微有些颤抖,但明显不是他要抖,而是不由自主,是一种病态的反应。

这名武将是九帐部匈奴王刘九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汉名叫刘十一。匈奴人的习惯,男子可多娶妻,这与汉朝百姓无异,但女子丧夫之后,却不兴守寡,除非那女子不愿意再嫁,否则就算嫁多少次,别人也不会说她半句的不是,而所生子的儿子,同样都是兄弟。刘九的父亲死后,他母亲又嫁,生下好几个儿子,都算是刘九的兄弟,所以刘九有十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却又有好几个同母异父的兄弟。

但刘十一是唯一和刘九同父同母的兄弟,与众不同,所以身份显贵,按着匈奴人兄终弟及的继承关系,如果刘九死时,儿子未成年,那么刘十一将是下一任九帐部的匈奴王!

刘十一身后那打扮奇特的人,不是武将,而是一名巫师。在匈奴的部落中,巫师地位极高,这与一千年后成吉思汗时代的通天巫没什么不同。

不能说匈奴人比千年之后成吉思汗时期的méng古人更mí信,但巫师的地位崇高,却是一般无二的。巫师们在非战时进行占卜,发表一些“预言”,而战时则随军出征,充当军师的角sè。

这名巫师名叫格勃巫,是九帐部大巫师大德巫的儿子,此次南下便是由他来充当刘十一副手的。

刘十一打了个哈欠,道:“怎地这般容易,就算牢姐羌没什么防备,可也不至于一冲就垮,是咱们的儿郎太厉害了,还是他们太弱了?”

格勃巫看着远处的战场,同样有些兴味索然,他道:“看来牢姐羌是去远征了什么部落,刚刚回来,正是兵马疲惫的时候,所以我们打他们这才般顺利。估计他们是去给咱们凑贡品的,只是凑得太迟了些!”

刘十一又打了个哈欠,他从马上取下一只酒囊,打开木塞喝口酒,晃了晃头,似乎不如此,他就要睡过去一样。刘十一道:“是给咱们去凑贡品的啊,那要不要饶了他们?”

格勃巫立即摇头道:“不可饶恕,他们交贡品的时间已过,晚了就是晚了,必须要受到惩罚,否则别的部落也学他们的样子,那岂不要乱了,所以必须要灭了他们。南人们经常说些话,叫做成话,有一句成话说的是杀鸡……”顿了顿,道:“吓鸡。我们只有杀掉牢姐羌这只鸡,才能吓住别的部落那些鸡,要是饶了他们,就吓不住别的鸡了!”

刘十一转头看了眼学识渊博的格勃巫,道:“还是你有学问,懂得南人的成话,杀鸡吓鸡,说得真有道理啊,鸡嘛就是一定要吓的!”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匈奴兵已然打败了牢姐羌,不管羌人们如何求饶,他们仍旧放火烧光了茅屋,把俘虏绑起来,牛羊帐篷等财物收拢好,准备撤离。

刘十一拿着酒囊,一口气喝光了酒,舔舔嘴chún,道:“咱们走吧,把人口和牛马送回去,等我大哥来了,咱们再一起去攻打县城,我头疼得很,这两天不想再打仗了!”

格勃巫道:“小心刘黑豹再说你胆怯,阿爹曾和我sī下说过,他总在大王面前说你的坏话,想取代你的位置。”他说的刘黑豹是刘九的另一个弟弟,同父异母,按着继承顺序,刘十一之后,便是刘黑豹了。

刘十一叹了口气,摇头道:“我有什么位置啊,大哥的儿子们都长大了,轮不到我喽!”

格勃巫一撇嘴,心想:“这你可说错了,大王的几个儿子全都英勇善战,每次冲锋都冲在最前面,是勇士不假,可却鲁莽,他们越英勇死得越快,只要你少喝几口酒,跟他们比命长,说不定你还真能当上大王呢!”

但这话他可不敢明着说出来,要是被传出去,刘九非把他剁了不可,巫师又能咋地,敢乱说话,照剁!

就在这时,一个匈奴兵忽然叫道:“汉兵,那里有汉兵!”他指着远处,指的不是别人,正是乌蛋子。

乌蛋子为了把事情探得更明白,还想抓个活口,自然要离得近些,可他却是穿着铁甲的,匈奴兵可没有穿铁甲的,都是皮甲,所以他格外显眼。

刘十一顺着这匈奴兵的手指方面看去,奇道:“怎么有汉兵,还是穿着铁甲的?他的铁甲不错啊,真好!谁去把他的铁甲抢来?”

一个空袋子匈奴兵叫道:“我去,抢来铁甲献给骨都侯!”刘十一的爵位是骨都侯。

这名空袋子匈奴兵马背上还驮着个哭叫的女子,他把女子扔到地上,向乌蛋子奔去。

别的匈奴兵轰轰地笑道:“歌战,为了铁甲,连女人都不要了么?”他们谁也没把那个汉兵当回事,就连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汉兵,都没放在心上。

空袋子是九帐部对最精锐士兵的美称,就象射雕手,远栏子,箭袋子这些称呼一样。空袋子指的是拿着空袋子出去行劫,装满后回来,也是赞美匈奴精锐箭术高超,带着空箭袋出去,光靠接敌人射来的箭,再射回去,就能得胜赢敌。当然,这只是一种美称,没有哪个匈奴兵真的会不带箭出去的,那不是显示英武,那是冒傻气!

歌战不但带着三袋箭,连弓都带了两把。他向乌蛋子冲了过去,却没有取弓,只是手挥弯刀,满不在乎地,嘴里还叫着:“呀呼嘿……”

乌蛋子见匈奴兵发现了自己,心中焦急,真是越急越办不成事,我靠得太近了,失分寸了,以后可得记住这个教训!他调转马头就走,没有任何恋战的表示。

匈奴兵见状,无不大笑,都叫了起来,让歌战小心些,莫要砍坏了铁甲,骨都侯还要穿呢!

歌战嗷嗷狂叫,挥舞弯刀,直追了下去,转了一个小弯,消失在树林之后。

匈奴兵只看了他几眼,便都又各忙各的去了,而刘十一又拿出一袋子酒灌了起来,格勃巫却去看那地上的女子,看得他眉huā眼笑,真想下马去捏下女子的脸蛋儿。

只是片刻功夫,树林那边蹄声急促,歌战的座骑回来了,驮着歌战……

刘十一放下酒囊,正在擦嘴,突然听到匈奴兵大哗,他抬头望去,就见奔来的那匹马上,驮着歌战,可歌战却少了一样东西……脑袋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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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我扶角军来了

刘十一大吃一惊,叫道:“歌战的脑袋呢?”

格勃巫也顾不得看女人了,他叫道:“那汉兵必是精锐,他杀了歌战!”把手一挥,替刘十一下令,又派匈奴兵过去,去给歌战报仇。

两名同样是空袋子的匈奴兵立即奔了过去,可后面的一个奔到一半,却停下了座骑。对于崇尚武力,尤其是最精锐的匈奴兵来讲,大规模开战是一回事,而兵与兵单挑又是一回事,很少有两个人同时过去打一个敌兵的情况发生。后面的匈奴兵以为只有一个汉兵呢,所以没有跟过去,但却也做出了随时接应的准备。

前面的匈奴兵快马奔驰,也转过了大树,消失在树林之后。

片刻之后,蹄声再次急促传来,那名匈奴兵的座骑也回来了!

事情发生的突然,大多数匈奴兵没有往这边看,还在忙着自己的事,可附近却也有百余人看到了,惊呼声再次响起!

座骑之上的匈奴兵也少了样东西,同样是脑袋,而且他比歌战还惨,脖腔之中竟然还在往外冒着鲜血,喷得浑身满马都是。显而易见,那汉兵不但没走远,反而回来了,比刚才杀歌战时离得还近,肯定就藏在道路拐弯后!

轰地一下子,看到这事的匈奴兵全都叫了起来,不用刘十一下令,一名十夫长领着手下匈奴兵,纵马杀去,转眼就消失在树林之后!

这回,再没有哪个匈奴兵不把那汉兵当回事了,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看着道路的拐弯处,而远处的匈奴兵也都纷纷问怎么了,也都向这边望了过来!

道路拐外处,钟羽弯弓搭箭,瞄准路口,而刘迅则手举大刀,就等在路口的边上!

马蹄声响,十夫长纵马奔来,他的马快,远超后面的手下。这十夫长刚拐过小弯,立即就看到了钟羽,离得这般近想不看到都不行!

冷丁见着前面有人要放暗箭,这十夫长连愤怒的时间都没有,左手一勒马缰,右手弯刀举起,挡住了自己的面门。人在突然遭遇危险时,往往不会想着击敌,而是先进行自我保护,这是正常的行为,既不是胆怯,也不是糊涂!

如这十夫长是双手勒住马缰,那么战马必是人立而起,可他却是突然间单手勒缰,战马自然而然地就顺着他勒缰的方向偏头,可疾行之中偏头,马蹄必然不稳,战马眼看着就要跌倒!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刀光一闪,鲜血直喷出数尺之高!十夫长终于知道歌战他们是怎么死的了,因为他的脑袋也飞起来了!

刘迅冲钟羽一笑,心想:“箭术我差了你一点点,可是刀法怕我比你强些吧,我做不成金牌枪手,能做个金牌刀手,也挺好的!”

战马倒地,嘶鸣一声,跳起身来,往回便奔。由于这年代匈奴人没有使用马镫,士兵作战时,都用皮条把身子牢牢绑在身上,所以十夫长的尸体并不落地,由战马驮着奔回,就如同歌战他们一样!

十夫长的第一个手下已然奔到,拐过弯来时,正好和奔回的战马撞上,两匹马同时倒地,弦声响起,一箭射来,把这匈奴兵钉到了地上!

后面的匈奴兵全部冲来,可勒马不及,全都踩到了前面人马的身上,纷纷落地。

弦声又响,钟羽连珠放箭,一口气射死了六个,剩下的两个匈奴兵大骇,急切之中,立即做出虽然正确,却不可能完成的举动,手中弯刀劈头朝敌人扔出,要去取弓箭还击!

刚才歌战他们的尸体被战马带回时,都没有中箭,显见是一挑一对战而死,可他们却没有想到,路口竟是这么一种情况,竟有两名汉兵偷袭,而且还不是最开始逃走的那个!

就象格勃巫想刘九的儿子们那样,越勇猛冲锋的人,死的越快,匈奴兵射了一辈子人,却没想到今天反过来全都死在箭下!

钟羽一招得手,岂有放弃之理,弓弦又响,不等匈奴兵取出弓箭,把他们二人又都射死!

射完匈奴兵后,钟羽回头看向大路,估计乌蛋子已经把消息送回去了,他们阻敌的任务完成,现在该引敌来追了。他冲刘迅一招手,叫道:“杀敌虽然痛快,可今天这事,咱们鲁莽了啊!”

刘迅收起大刀,取出弓箭,笑道:“那又怎地?李郎说过,要么不干……”

两人一起笑道:“要干就干到底!”

他二人同时拍马便走,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叫喊,往扶角军相反的方面奔走,吸引匈奴兵的注意力!

他俩奔出不过十数丈,后面大批的匈奴兵便追了上来,啼声轰鸣,追来的匈奴兵足足上百,竟是整整的一支百人队!

领头的百夫长看到地上的尸体,又望向钟羽两人,他咬牙切齿地道:“抓活的,一刀一刀割他们的肉,挨不够一百刀,不让他们死!”

匈奴兵此次攻灭牢姐羌,整场战斗,也不过死了七八十人,可却被两个汉兵暗算了十来个,更可气的是那两个汉兵啥事没有,跑得又欢,喊得又响,这还了得,非得杀了他们报仇不可!

匈奴兵大喊着追了下去,前跑后追,转眼之间,便跑出了十来里地,远远地离开了扶角兵的阵地。

乌蛋子奔了回来,勒马站住,叫道:“李郎,数目查清楚了,确是三千匈奴兵,没带备用马匹,牢姐羌完了,人要么被杀,要么被抓,营地也被烧光了,镔部的人生死不知,但他们是无力反抗的,所以反而应该没有被杀!”

李勤问道:“钟羽和刘迅呢?我让他俩接应你去了!”

乌蛋子咽下一口唾沫,回头看去,道:“他俩在阻敌,过后就会引敌去追,怕是……怕是……”他心里难受,说不下去了。两人再勇敢,可面对成百上千的匈奴兵也怕是凶多吉少了!

贾诩听到这话,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吱声,这种关键时刻,重大的决定还要由李勤来做,是壮士断腕,还是勇往直前,必须要由他亲自来做决定!

名将,在这时候应该选择壮士断腕,突然遭遇强敌时,血战到底没什么好说的,可在强敌没有发现自己之前,再谈血战到底,就没有必要了,应该引兵撤退,保全实力,先把危险消除,再做打算。

但是,名将不见得会是一个好主公!

西楚霸王是名将,李勤的先祖中也有名将,可他们都不是好主公。就算是百战百胜,可当身边誓死追随的忠心部下越打越少,而不是越打越多,那么名将,也只能是有名的将军了!

钟羽和刘迅虽然鲁莽,可却是在用性命去引开匈奴兵,如果李勤不管他们,用名将的方式撤退自保,谁也说不出来他什么,无法责怪,因为这是正确的兵法。可他这么回去了,小马超长大后会怎么看他,氐人们会怎么看他,大良羌的人会怎么看他?仍旧追随是不假,誓死效忠却未必了!

贾诩低下了头,而典韦、老扶角兵,新扶角兵,都默不作声,都看着李勤,他们想的不多,就算要有什么想法,也是事后去想,所处的地位不同,他们没法现在就理解李勤的心情,只能等着他下命令。

李勤看向自己的军队,慢慢地道:“我叫钟刘二人去接应乌蛋子,却只下了接应的命令,而没有下后续的命令,在匈奴兵没有发现我们的情况下,他们引开敌人,虽然勇敢,虽然保护了我们大家,但却是错误的行动,他们不应该这样做!”

贾诩心中一沉,心想:“完了,只是一个名将罢了,顶多就是一富平的豪强而已了,真是让人失望!现在的情况,只要你带兵冲上去,不管是胜是败,哪怕打到最后全军覆没,只活下来你一个人,名头却也必响彻天下,日后你振臂一呼,天下英雄谁能不来投靠?东山再起之日,便你称霸天下之时!李田的儿子,田田田,守着你那一亩三分地去吧,没出息的东西!”

可李勤却又道:“虽是错误的行动,却是同袍之情的体现,他们不惜性命去保护我们,那么我们呢?此事错误在我,做为首领,战斗的指挥者,我没能提前把事情考虑清楚,方方面面没有照顾周全,没有下达出完整的命令,这是我的失误,从扶角堡出来我就一再的判断错形势,我承认这都是我的错,结果使大家陷入险境,我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等着你们回家的亲人!”

扶角兵们眼圈都红了,谁也没有想到李勤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典韦低声道:“事事都能提前想到的,那是神仙!”他把脸转了过去,眼中也有泪光,李勤当众认错,让他心中着实难受!

李勤道:“我出的错,必须由我来承担。钟羽和刘迅跑得必快,匈奴兵也必追的快,我来不及追上去,救回他们了,但一起出来的,我却不能带他们一起回去,无颜面对扶角乡亲,所以我要去攻打匈奴兵,杀得一个是一个,为他俩报仇雪恨,但你们却不必去,回家去,好好活着,逢年过节时,为我上一柱香便是!”说罢,翻身上马,提了长枪。

典韦什么话也没说,也上了战马,手提那把向刘胜要来的百斤断马刀,紧紧跟在李勤的身边。

老扶角兵叫道:“既是同袍,岂有独活之理?”

贾诩心情激荡,没看错李勤,李郎必成大器!他也上了战马,叫道:“李郎说得哪里话来,什么叫你去我们回?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黄泉路上,如无我等相伴,你岂不孤单!”

扶角兵尽数大呼:“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全数上马!

什么是誓死追随,明知必死,却决意跟从,绝不抛弃,这便是誓死追随!别人对得起我,我就一定要对得起别人!

李勤叫了声道:“好兄弟!”转头对乌蛋子道:“去,告诉那些匈奴兵,我扶角军来了!”

乌蛋子大声应喝:“我扶角军来了!”纵马向那黑烟滚滚的方向奔去!

士兵们齐声呼喝:“我扶角军来了!”

“我扶角军来了!”

“我扶角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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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牢姐羌。

典型的草原骑兵作风,匈奴兵攻打别部向来是速战速决,从不拖拖拉拉,一代又一代的迁徙游牧,长年累月的劫掠攻伐,使得所有的匈奴兵都明白一个道理,天下土地有的是,只要是有水有草的地方,匈奴人就可以立起自己的帐篷,没有必要为了一块土地的得失,付出太多的代价。

这种生活习惯使得匈奴兵攻打完牢姐羌之后,既没有做休整,也没有四下抓捕逃走的羌人,只是把能拿走的全部拿走,能抓走的俘虏全部带上,拿不走的东西统统烧掉,而带不走的俘虏尽数就地杀死,既没有明年再来抢的想法,更加没有杀俘不祥的念头,抢劫之后立即就走!

刘十一绝不是个好首领,酒色早已淘空了他的身子,以至于连神志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在攻打完牢姐羌之后,他竟然骑在马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所有的军令都是由格勃巫在下达,而格勃巫又是好色之人,见到俘虏当中,颇有几个姿色出众的羌女,色令智昏之下,为早点找块地方扎营,他竟然加紧催动军队向北行进,以至于使大批的匈奴兵疲劳不堪。

但匈奴兵却没有抱怨的,就算累也值得,得了这些许多的人口和财物,今天晚上当然要好好的享乐一把,本地的汉兵肯定龟缩在县城里,所以他们晚上想怎么宴饮就怎么饮宴,想怎么开心就怎么开心,谅汉兵也不敢来偷袭他们!

匈奴兵正兴高采烈向北走,后面却奔来一名空袋子,这名空袋子奔到刘十一的马旁,叫道:“骨都侯,后面有汉兵跑来了,就是那个刚才逃走的汉兵!”

刘十一在马上嗯了声,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格勃巫看了刘十一一眼,便问那空袋子,道:“刚才不是派人去抓他了吗,好象是披索亲自去的吧,怎么还让那汉兵跟了上来,披索他们呢?”披索就是带兵去追钟羽刘迅的那个百夫长。

空袋子摇头道:“不知道,可能追着追着,见到哪座富裕的村落,去顺手发财了吧!”正常情况下,只能是这样,一只百人队的匈奴兵,被汉兵袭击的可能性极小,所以只能是半路转向,去打劫别的村子了。

格勃巫哦了声,来之前他们已经查探清楚了,廉县的汉兵只有一部四百人,除非用做守城,否则野地浪战,是没法对他们造成威胁的。

格勃巫也没在意,挥手道:“把他抓来,等去攻打县城时,在阵前将他斩首,以此来震慑城中的汉兵。”

空袋子却又摇了摇头,道:“怕是抓不住,那汉兵追上了咱们,大喊了几句话,便返身走了,当时没抓住他,现在去抓,更是抓不住了!”

格勃巫撇嘴一笑,心想:“胆怯的南人,只会逃跑。”他问道:“那汉兵喊的是什么?”

空袋子道:“好象是什么我扶角军来了,喊了好几遍,用南人的话和羌人的话喊的,最后一遍是用咱们匈奴话喊的,口音不纯,语调太怪,所以我也没怎么听清楚,好象就是扶角军啥的吧!”

格勃巫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现在满腹的心事,全都集中在美貌的羌女身上,哪还顾得了别的。扶角军?好象有点耳熟,听谁说起过……管他呢,就算是护羌军来了,又能如何!

挥了挥手,格勃巫道:“去一队人,把披索他们叫回来,别抢得太远,这里毕竟是南人的地盘。”

空袋子嗯了声,转身奔走,大声叫喊,点出一个十夫长,让他领着兵去寻找披索他们。

十夫长带领手下,向后奔去。在未离开大部队时,这名十夫长一言不发,可刚刚脱离了大部队,便即破口大骂,骂那个点他出来的空袋子,点谁不好,偏偏要点自己,本来还想着晚上好好玩乐一番呢,结果倒好,这一出去,不得明天才回,财物倒也罢了,可女人不得全被分光了,哪还能轮到他们!

匈奴兵也都大骂,可骂归骂,他们却并不减速,仍旧向后奔去,去寻找披索。

不过才奔出几里,刚刚回到牢姐羌的营地,十夫长忽见黑烟之后奔来一队人马,竟然是全部穿甲的汉兵!

十夫长小小地吃了一惊,在汉地碰着汉兵,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汉兵却如此之多,就让他有点头疼了。看样子这支汉兵足有五百来人,而且还是拉着大车的,难不成是别处来的援兵?哪里的援兵能来得这么快,这倒是奇了!

十夫长久经战阵,并不惊慌,手一抬,让匈奴兵停下,他眯着眼睛看向前面奔来的汉兵,匈奴兵也都望了过去。

匈奴兵看到了扶角军,扶角军自然也看到了他们。乌蛋子叫道:“李郎,前面有匈奴兵的斥候!”

李勤喝道:“杀光,不要活口!”

扶角骑兵轰然答应,五十人左右分开,向匈奴兵包抄了过去!

十夫长看到扶角兵过来,哼了声,却仍旧没动地方,他回头道:“每人至少要射死两个,听清楚没有?”

匈奴兵都嘿嘿笑了起来,只每人射死两个吗?这也太轻松了!

匈奴兵惯用的战术,便是敌追我退,敌退我追,不与敌人直接交锋,不论追与退,都要放箭击敌,纠缠不休,直到把敌人拖疲,然后再进行猛烈冲锋,一举将敌人击溃!

匈奴兵都不着急退走,他们要等汉兵过来,等距离达到百步之远,他们才会调转马头,小跑撤退,汉兵见了必会加速追赶,可汉兵追的越快,就越不能手离缰绳,也就越不能放箭,他们奔得慢,却是可以放箭的,连续射击,射下十几个汉兵来,是很平常的事!

这年代马镫尚未完全普及,骑兵们在作战中,往往用皮条把自己绑在马上,以防止奔行中落马,匈奴兵都有这个习惯,可汉兵却未必了,尤其是在突然遭遇的情况下,汉兵更是往往来不及做这个准备,所以匈奴兵一点都不担心被追上,反而盼着汉兵快点追近。

匈奴兵纷纷取出角弓,手扣羽箭,等着汉兵冲过来。他们用的都是角弓,由于受制作工艺的限制,这年代的角弓要弱于千年之后的蒙古骑弓,不但弱于汉兵的步兵弓,也同样弱于汉兵的骑弓。比武器装备匈奴兵自然比不过汉兵,但要是比箭术精湛,却是汉兵比不过匈奴兵了。

十夫长调转马头,却不急纵马奔驰,只是回头观望,心里默算着距离!忽然,左边那队汉兵齐声大叫起来,举起了弓箭。匈奴兵的注意立时都被吸引了过去,看向左边的汉兵,心中不由得都有些疑惑,离了一百多步远呢,这么早就把弓举起来干嘛,如此早的举弓,可就冲得不快了……

还没等他们疑惑出个啥结果呢,就见左边的汉兵已然放箭,羽箭在天空中划着弧形,向他们射来!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玩了一辈子弓箭的人,岂有看不出敌人弓箭射程来的?十夫长立知汉兵弓硬,他现在身处汉兵弓箭的穿甲射程之内!

这十夫长临战经验丰富,远远超过他的手下,只一见汉兵放箭,他立即就把自己手里的弓箭扔到了地上,对射必败无疑,当立即自保!十夫长双腿狠挟战马,取下皮盾盖在身后,玩了命地向前跑,急切之中,他甚至都没有提醒自己的手下!

匈奴兵们只比他反应得稍稍慢了一点点,也没有舍得扔弓箭,自然也就没有立即取下皮盾……

十夫长的马再快,也不过才奔出不到一丈多一丁点,他就觉大腿巨痛传来,他中箭了,可箭却是从另一个方向射来的!

汉兵特损了,左边的汉兵们先是大喊大叫,然后才举弓,匈奴兵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可右边的汉兵却是不喊不叫,反而是先放的箭!

这一招东喊西射,立见奇效,临战之际,敌人的话千万不能相信,不管他们喊得有多响,都不能上这个当啊!

十夫长巨痛钻心,战马奔得越快,他痛得越狠,可他心中却在不停地叫喊:“万幸,射中的是我不是马,我还能逃得掉!”

可他能逃得掉,他的手下却都没逃得掉,不过就是比他反应得稍稍迟了一点点,就被全部射倒在地,不但人中箭,战马也全部中箭!

一轮箭雨之后,紧接着第二轮便到,第三轮又到!

乌蛋子奔到近前,见躺倒一地的匈奴兵,他叫道:“弟兄们好箭术,一个都没射死,好!”

跳下马来,抽出大刀,他对准一个躺在地上惨嚎的匈奴兵就砍了下去,两刀砍断双手,又再几刀砍断双腿,把血淋淋的匈奴兵绑到了自己的马后,拖拉前进!

扶角骑兵学着他的样子,挨个砍断匈奴兵的四肢,拖于马后!

一口气直奔出小半里地,十夫长这才敢回头。可这一回头,直把他吓得毛骨悚然,连头上的小辫子都立了起来!

刚才的战场上,血流满地,四肢满地,他的手下在临死之前,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叫,不求被救,只求速死!

十夫长一辈子杀人,见惯了血雨腥风,可这么残暴无情的场面,却是头一回看到,什么勇气,什么威名,在极度的骇惧之下,全都飞得无影无踪!

就见那些残暴的汉兵向自己追来,十夫长惊叫着又逃。后面远远的传来呼声,扶角军,勇绝天下!似乎怕他听不懂似的,一个汉兵竟然用匈奴话,连续的叫喊!

十夫长纵马狂奔,边跑边嘶声叫喊:“扶角军来啦,扶角军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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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临兵斗时

奔行之中,李勤回头看了眼,见大车跟不上行军速度,他便挥手让步兵们停下,道:“大家都将盔甲穿好,弓箭刀枪配齐,一会就要血战,没时间整理了!”

扶角步兵都是骑马的,只在作战时下马列阵,听了李勤的吩咐,立即都停了下来,跳下马跑向大车,去拿武器装备。

李勤又命大车按正常速度行进,不要跑得太快跑掉了车轮,这些大车还是会派上用场的,至少能阻挡一下匈奴兵的冲锋,哪怕挡住一次也好!

步兵们一做准备,便与骑兵拉开了距离,乌蛋子带兵追得更远了。

典韦穿上盔甲,手提大号断马刀,道:“少爷,我可不可以先追上去,杀几个匈奴兵?”他的责任是保护李勤,可又想杀匈奴兵,所以得先问问李勤才行。

李勤点了点头,道:“去吧,把威风都使出来,要让匈奴兵都怕你!”

“那是自然,要让他们怕得尿裤子!”典韦笑道,纵马先行,去追乌蛋子他们了。

过了半晌,扶角步兵这才配好武器装备,继续上路,李勤依旧走在第一个。

贾诩出人意料地,竟然紧紧跟随在他身边,半步都不落后。贾诩的想法很简直,李勤肯定是最后一个死的,那他跟在李勤的身边,就算做不到最后一个死,倒数第二个也行啊!

十夫长象发了疯似的逃跑,不大会儿功夫,便追上了匈奴兵的断后部队!

断后的是一支百人队,领兵的百夫长名叫达索,是追钟羽刘迅的那个披索的哥哥,而他们兄弟的父亲则是千夫长乞儿麻,在九帐部中他们家也算是豪门了,父子兄弟都是带兵的将领。

后面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达索回头望去,就见那名刚刚过去的十夫长,又跑了回来,可去时十个人,回来时只有他一个。达索更是久经战阵之人,他立知遇到了麻烦,招手叫过来几名匈奴兵,道:“去探探!”

匈奴兵立即纵马向那十夫长奔去,一名匈奴兵停住了十夫长的战马,救助十夫长,而其余的匈奴兵则越过他们,继续向前奔跑。

十夫长仍在叫道:“扶角军来啦,扶角军来啦!”

救助他的匈奴兵听得莫名其妙,扶角军?没听说过啊,是汉人的军队吗,凉州有叫扶角的县城吗,难不成是西域的,西域好象也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地方啊!将十夫长带到了达索的跟前,解开皮条,把十夫长扶下马来。

达索看了眼十夫长,道:“你受伤了,你的儿郎呢?难不成他们都死了,就逃回你一个?”

十夫长刚才夺命狂奔时,大腿虽痛,可却痛不过他心中的恐惧,现在安全了,达索又一问,他立感疼痛难忍,情不自禁地叫了声:“扶角军……来啦!”双眼一翻,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报告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达索心中不快,挥了挥手,让一名匈奴兵把十夫长送去大部队那里,找人包扎伤口,他则让军队停下来,等在道上,想要看看到底是哪支军队,竟然把匈奴勇士打得神志不清。

只过了片刻的功夫,他派出去的那几个匈奴兵便玩命似地跑回来,其中两个身上插着好几枝箭,而剩下的几人也都惊慌成一团,连喊带叫着往回跑!

达索皱起眉头,怎么搞的,自己的兵向来勇猛,这才被派做断后,怎么会被吓成这个样子,莫非不是看到了汉兵,而是看到了妖怪?

几个匈奴兵还没等奔到近前,就放声大叫:“扶角军来啦,扶角军来啦!”看他们的样子,真的就好象是看到了妖怪一般。

达索眯起眼睛,凝神向远处望去,忽见道路的拐弯处,又一个匈奴兵跑了过来,可却失了战马,是用两条腿跑的,这名匈奴兵什么武器也没有拿,双臂紧摆,嘴巴大大地张开,脸上全是惊骇到极处的表情,正在不要命地逃跑!

派出探敌的匈奴兵奔到近前,叫道:“扶角兵来啦,是汉兵,是汉兵!”

一个匈奴兵叫道:“狠透了,没见过这么狠的……”

达索恼怒之极,一甩马鞭,重重抽到这个匈奴兵的脸上,喝道:“闭嘴,世上最狠之兵,乃是我匈奴的狼兵……”话还没等说完,他的嘴巴便也张开了,无法合拢!

达索就见那最后一名奔跑中的匈奴兵身后,出现了一个汉兵,这汉兵纵马小跑而上,追到匈奴兵的身后,扬起马蹄把匈奴兵踹到,接着汉兵跳下马来,抓住重伤匈奴兵的头发,拔出大刀,向着自己看来!

大吃一惊,达索咬牙切齿地道:“狗南人,你敢……”

距离太远,他的话汉兵是听不到的,可就算听到了,这名汉兵也只会当成耳边风。这汉兵慢慢地把刀放到了匈奴兵的脖子上,慢慢的来回割切,匈奴兵在临死之前,发出嘶哑的嚎叫,脖腔之中,鲜血由缓变疾,直喷了出来!

眼前这种情况,匈奴兵从来没有看见过,从来没有人敢对着他们做出这种血淋淋的挑衅,就算是汉兵大规模远征,在得胜之后,也没有如此残忍地杀死匈奴俘虏,这是他们头一回看到,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

杀掉匈奴兵后,这名汉兵既不砍下人头,也不扔掉尸体,而是象杀完鸡后,按着鸡脖子给鸡放干净血一样,给他手里的匈奴兵放血,鲜血把他脚前整片的草地,染得尽是紫血之色!

匈奴兵被激怒了,无法忍受同族之人被如此残忍的虐杀,不等达索发下命令,他们一起纵马,向那名汉兵杀了过去!

可那汉兵并不上马逃走,而是冲着匈奴兵笑着,露出长长的板牙,他长得象大猴子,象个妖猴,这么一笑,尤其是杀完人后这么一笑,不见其笑容滑稽,只见其恐怖,好似吃人的妖怪一样!而这只妖怪的后面,出现了大批的大汉骑兵,人数几乎有匈奴人的一半之多!

达索同样暴怒,激怒之下两只眼睛赤红,他转头叫过自己的亲兵,道:“去告诉骨都侯,有汉兵来追,人数在……三十人左右,已经被我全给杀了!”就算是激怒,可他仍旧没忘了战利品的事,他干了断后的苦差事,手下又被如此残忍的杀死,要是再不私留下来些缴获的汉兵装备,那他岂不亏大了,他打算私自昧下二十套装备,就算是对自己和手下的补偿了。

达索交待完事情,立即抽出弯刀,狞声呼喝,奔向汉兵,他起步最晚,奔在最后一个。可刚奔出没多远,最前面的匈奴兵却成片地倒下,而中间的匈奴兵亦跟着扑倒,他自己竟无法再冲,只好勒住缰绳,向前面望去!

匈奴兵被那长得象个大猴子的汉兵激怒,怒气攻心之下,拔刀便冲,可过份的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冲得最快的那些匈奴兵竟然忘了一件事,骑兵对冲之前,要先对射,愤怒不假,可命也不能不要啊,自己的命别人不在乎,可他们自己却要在乎的呀!

他们失去理智,可对面的扶角兵却没有。乌蛋子回身上马,而冲来的扶角兵却同时开弓放箭,对准匈奴兵连珠发射!

猛冲之时,匈奴兵想要再取弓可来不及了,他们最擅长的就是用弓,可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竟然没有用上!

一轮箭雨过来,奔在最前面的二十几个匈奴兵全部中箭,无一幸免!他们的战马摔倒之后,后面的匈奴兵被他们绊倒,也都摔倒在地上。匈奴兵身上都绑着皮条,一旦落马,连爬都爬不起来,无法从马上脱身,而对面的扶角兵箭雨又来,他们不是被射死,就是被后面继续冲来的匈奴兵踩死!

只一个照面,时间短得不够嚼完两口肉,不够喝下半袋马奶酒,整整一只百人队竟然减员三十余人,几达四十!

达索惊骇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他看到了,眼前的这些汉兵每次放箭,必是集中力量,只射一处匈奴兵,百骑冲锋,虽然战线不窄,可每次箭雨来临,都能完整的覆盖住一块地方,使得匈奴兵全部被射中,这明显是训练有素的射手,擅长团体作战!

“他们不是汉兵,他们定是别部匈奴兵伪装的!”达索醒悟了,可他醒悟的有点迟了,临兵斗时,哪可以耽误哪怕一点点的时间?

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对面的“汉兵”竟然射过来三四百枝箭,嗖嗖声不绝,羽箭呼啸,竟然又放倒了二十几个匈奴兵!

可这时候,最后面的匈奴兵也都取出了弓箭来,立即还击,扶角兵攻势立缓,无需吩咐,立即调转方向,奔到角弓的射程之外!

达索一看自己的周围,只剩下三十来人了,他叫道:“扶角兵?是哪个部落的,匈奴自己人不打自己人,你们不要以为装成是汉兵,穿上汉兵的军服,我就不认得你们了……”

回答他的仍旧是箭雨,扶角兵弓箭射程远,并不冲锋对砍,而是没完没了的射过箭来。就是仗着装备好,欺负你们,咋地吧,只要你们能找得到地方说理,随你们的便说去吧!

达索又惊又怒,却无计可施,匈奴兵比箭竟能输了,上哪儿能想到这种事去啊!他调转马头,向大部队方向奔去,一边奔跑,一边回身放箭,希望能以此减缓扶角兵的追击,他仅剩的手下也是如此!

可他们一跑,扶角兵立追而来,同样也在放箭,所使用的战术,正是本该匈奴兵使出来的,你跑我追,非把你们射干净了不可!

匈奴兵被逐个放倒,就象他们放倒曾经的敌人一样,他们终究也没能逃得掉被放倒的命运,扶角兵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们的战术很好使,所以我们用了,谢谢!

不过才奔出两里来地,达索回头看去,一眼之间,就见他的身后只有一骑,可这骑却不是他的兵,他的兵全都被射死了!

追来的这名扶角兵身穿铁甲,手持巨刀,可因太过沉重的关系,他的马跑得并不快,而别的扶角兵都去给匈奴兵补刀了,所以没有跟过来,现在前跑后追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达索心想:“他跑得不快啊,怎么却离我越来越近?”目光下滑,却见自己战马屁股上中着三枝箭,再望向那满脸狰狞的扶角兵,他什么英雄气概都顾不得了!

达索玩命地扯脖子大叫:“扶角军来啦,扶角军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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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第一场阵战

达索能当上百夫长,可不是光靠爹硬实,他自己也是有些本事的,而且本事还不小。(-)

他带着匈奴兵攻打羌氐部落,那都是以强欺弱,不能拿出来当成战绩说,可他在刘九攻打别的匈奴部落时,有好几次都是领头冲锋,贯穿敌人的阵营。不论从胆气,还是从武力上来讲,他都不是弱者!

可现在达索却不得不逃了,后面那个巨神一样的武将,也未免太吓人了些,他心中明白,他是绝对打不过后面那巨汉的,为保xing命,更是为了把“扶角军来啦”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给他的父亲乞儿麻,让父亲早早地做好准备!

后面的巨汉不是别人,正是典韦。典韦出发的晚,所以一直是跟在骑兵后面的,可骑兵一开战,他就赶了上来,待见骑兵们去抓俘虏,做为骑兵队名义上的首领,他总得立些功劳。于是便对着达索直追了下来!

典韦胯下浮云马虽然跑得不怎么太快,但却速度却始终如一,虽说没什么爆发力,无法做到疾行冲刺,可速度却也没有减慢,踏踏踏地稳速奔跑,路遥知马力,时间一长,浮云马的长处就体现出来了,越追离前面的匈奴兵越近!

典韦横拿巨刀,看着前面,心想:“马上就追到了,马上就追到了!”

达索是断后部队,离着大部队并不是太远,又奔了片刻,他便看到匈奴大军了,而走在最后面的,正是他父亲乞儿麻的军队,他已然看了父亲的青狼战旗!

乞儿麻停马站在路旁,他身边的匈奴兵一队接着一队的过去,而他则低头看着儿子达索送来的那个十夫长。

一个会点医术的匈奴兵正在给这十夫长拔箭疗伤。匈奴兵将十夫长侧着放在地上,折断他tui上的箭杆,为避免箭尖有倒勾,只能顺着箭尖的方向,用力把箭拔了出来。

十夫长本来还晕着呢,箭一拔出,把他疼得醒了过来,惨叫道:“扶角军来啦,扶角军……来啦!”他疼得额头上全是汗水,可却仍反复不停地叫着扶角军来了这句话。

乞儿麻皱起眉头,心想:“扶角军?没听说过,那是哪里的军队,可扶角这个名字却是听说过,好象是富平的一个地方,有个无法无天的南人兵痞,抢了大王的一抢弓弦……好象有这回事,是谁来着提过一回,可具体怎么回事,当时没怎么上心呀。”

他摆手道:“给他包扎好,送去前面大车上养伤,不过如骨都侯不问,也就不要再提这事了。”他向刘十一所在的方向看了眼。

儿子达索刚派过去了一名亲兵,说见着五十名南人骑兵,不过要报成是三十名,他自然知道儿子是想si留下南人的兵备,这种事常有,而且在刘十一的军队里出现的次数极多。反正刘十一糊里糊涂地,什么事也不管,所以大家只要有机会就si昧东西,早就习以为常了。不让这十夫长去见刘十一,是为了防止他luàn说话,si昧东西没关系,被当众说出来就无趣了。

待匈奴兵把那十夫长放上马背,驮着去前面找大车后,乞儿麻这才回过身,往来路望去,心想:“达索应该把南人的骑兵全都杀了吧,就算不能全都杀死,赶跑也差不多了,时间不短了。”

乞儿麻担心儿子,立在路边,没有跟随大部队继续前进,身后只有五六名亲兵,陪着他等待达索得胜回来。

先前被派出去报信的那个达索亲兵,马行极快,没有多少时间就赶到了队头,叫道:“骨都侯,后面有扶角兵来袭……”却见刘十一似乎是在睡觉,他不知该不该把话说完,看向旁边的格勃巫。

格勃巫小声问道:“扶角军?汉兵的事还没搞好?来援军了,有多少人?”

亲兵放低声音,道:“三十个,都是骑兵!”

格勃巫撇了撇嘴,看这个小兵的样子,便知道是少报人数了。他摆手让亲兵离开,凑到了刘十一的跟前,道:“后面有扶角军骑兵追来,是个什长领兵,总共十个汉兵!”

他把人数也少报了,也想si昧下一批兵备,他打算多要几个羌nv,nv人一多,huā费就大,能昧点儿是点儿,免得手头太紧,养不活太多的羌nv。

刘十一睁开眼睛,嗯了声,道:“这般小事,你看着办吧!”

大军又行进了片刻,这时后面又有人来,是送那个十夫长的,在找大车,格勃巫见状,赶紧过去询问,可那十夫长却只会反复不停地说着扶角军来啦,nong得格勃巫很是不解,扶角军很厉害吗,竟能打得这小兵神志不清?

难道汉兵来得很多,不是三十,是五十以上,一百来人?不管多少,后面的儿郎都能解决,也犯不着多cào什么心!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认为那支扶角军会给匈奴大军造成什么威胁。

后面,乞儿麻等了片刻,便见远远地奔来两骑,跑得都不快,而前面的那人竟是自己的儿子达索,身后追着一名汉兵,可却一个匈奴兵都没有!

乞儿麻大吃一惊,难道说达索打了败仗,全军覆没了,或是跟手下失散了?失散不可能,这里既不是大草原,又不是大沙漠,哪可能失散,那就是全军覆没了,汉兵到底来了多少?

“招回儿郎们,快,快快快!”乞儿麻大声叫道,带着几个亲兵纵马迎上,去接应达索。

呜呜,低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这是集合军队的角声!前面的匈奴兵听到号角声,一起停下座骑,向后面望来!

队头的刘十一猛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道:“怎么回事,怎么吹角了?”

格勃巫也是一愣,回头看去,心想:“到底来了多少汉兵,怎么竟然需要吹角?”

达索不停地催动跨下座骑,他心里急得不行,眼看着前面父亲带着人迎来,可后面的追兵却也近了,估计追兵到时,父亲是到不了的,而他的座骑已然越跑越慢,甚至都没人跑得快了,眼瞧着就要扑地摔倒!

跑不掉了,达索只好调转马头,正要放箭,却见那巨神一般的汉兵已近身十步,放箭来不及了!他把弓箭一扔,抓起长矛,叫道:“我跟你拼了!”

话音未落,汉兵已到跟前!

典韦双眼圆瞪,大喝道:“孽畜,受死吧!”高高举起巨刀,对准达索的脑袋,直劈下来!

巨刀dàng起一股猛烈的大风,呼啸砍去!

达索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再无其它办法!他把眼睛一闭,举矛硬扛,叫道:“开……”

咔嚓!

哗啦!

一通声响过后,遍地鲜血,满地肚肠!

典韦巨刀砍下,世上哪有人能抵挡得住!这把巨型断马刀,不是用来断马的,是用来断骆驼的!只一刀劈下,竟把达索连人带马,砍成了四截,鲜血狂飙,内脏迸得满地都是,达索连一声开都没有叫完,便被阵斩而亡,未得全尸!

典韦勒住浮云马,抬手擦了把脸,道:“这么多血,这人也太弱了些,没用的家伙,一刀都没ting过去,害得我一点儿瘾都没过上!”

幸亏达索已死,而且是死无全尸,要不然他听了这话,就算是死了,他也得变成僵尸跳起来报仇!人家死都死了,还怪没让他过上瘾,也太过份了!

远处,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劈成了两半,乞儿麻惊叫出口,一阵眩晕,在马上一下就栽了下去,摔落在地!他是千夫长,不用亲自冲锋上阵,所以没有绑皮条,直接掉到了马下!

后面的亲兵先见达索被汉兵用一种难以想象的方法杀掉,本已惊骇万分,又见千夫长落地,他们大叫着勒住战马,下马救人!

而他们的后面,成百论千的匈奴兵纵马放缰,口中呼喝,向典韦杀去!

典韦立即拨转马头,道:“这个瘾头就未免太大了,爷爷可过不起,咱们回见吧!”打马便走。爷爷只爱单挑,一人单挑几十个也可以,可单挑上千……哼,不是爷爷打不过你们,是不稀罕打你们!

典韦一路回奔,边跑边叫:“弟兄们,准备战斗,拼命的时候到了!”

匈奴兵来势汹汹,俗话说骑兵过千漫山遍野,骑兵过万铺天盖地,他们虽少了两只百人队,可人数仍到八百,这一纵马奔驰,当真如山崩海啸一般。数千只铁蹄叩击大地,直把地皮震得发颤,数里远外,就能知道他们来了!

不需要斥候来报,远处的李勤已知道匈奴兵大队来了。他叫道:“下马,每人挖落马坑三个,坑后列阵!”

扶角兵立即下马,奔到前面,chou刀挖坑,落马坑不用挖得多深,只要能伤了马蹄便成!

匈奴兵仍旧奔驰,他们已然看到了扶角骑兵,而扶角骑兵不再打扫战场,尽数上马,在乌蛋子的带领下,远远地,远远地绕了出去,单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在逃开!

领头冲锋的百夫长叫道:“前面有南人步兵,人数不多,先杀光他们,冲啊!”他取下了弓箭,马速稍稍放缓,而后面的匈奴兵也尽是如此!

扶角步兵退后,在落马坑后列阵,他们同样也都取出了弓箭!

第八十九章 死不瞑目

铁蹄击打着大地,而扶角兵们的心也都在砰砰狂跳,他们毕竟都是头一回上战场,阵中又无老兵,全是新兵蛋子,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平常的训练中,严厉的鞭笞使他们都不敢动,也不敢出声,甚至连害怕的表情都不敢露出!

平常训练时,只要他们稍稍面带一点表情,屯长的鞭子就会猛烈地抽到他们的身上,严厉的,不近人情,不问原由的惩罚,使他们产生条件反射,不管前面的敌军如何凶猛,他们都没法做出有关害怕的任何表示!

望着如黑云压顶一般冲过来的匈奴骑兵,李勤只感口干舌燥,他杀过人,见过血腥,小规模的战斗早在剿灭盗匪时就经历过了。可他现在却明白了,盗匪之所以是盗匪,成不了大气候,是因为他们和正规的骑兵相差得太多了,不可同日而语!

使劲动了动腮帮子,李勤费力地咽下少许的唾沫,润湿喉咙。他紧张,但绝不可以露出紧张的表情来,他要是一慌,那军队非得立时崩溃不可!

李勤哈哈大笑,叫道:“看着没,这就是匈奴人的骑兵,也不咋地啊,比不过咱们的骑兵。”

扶角兵们听到了这话,才算是稍稍松口气,可松气归松气,他们可半点没看出匈奴兵比自己的骑兵有差的地方,要论狰狞之色,相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勤又道:“弟兄们听着,待会杀人时,大家都麻利着点,早点把匈奴人杀光,咱们好早点升火做饭,折腾了这么半天,我都饿了,你们饿不饿啊?”

这种时刻,扶角兵们谁能感觉出饿来啊,可李勤这么一问,他们却都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有点饿了。

沈乙当先叫道:“饿!”

有了标准答案,扶角兵们齐声回答:“饿!”

李勤又笑道:“知道饿就好,那咱们速战速绝,把匈奴兵全给宰了,然后咱们吃他们的战马,每人两匹,一匹吃肉,一匹放在边上看,不为别的,就为了心里舒坦!”

连着几句故作轻松的话说完后,虽然放在平常,也没啥好笑的,可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说,扶角兵们的情绪却得到了迅速的放松,人一不紧张,往常的各种训练方法,就又回到了他们的脑中!

赵正手持弓箭,站在第一排队列的最北边,他心想:“不紧张,不紧张,当初比武时,我就是因为太紧张,才只刺中十二个木球的,我不能再紧张了,这次一定要多杀几个匈奴兵,不能少于十二个,匈奴兵比木球大多了!”

蹄声轰轰,匈奴兵越奔越近,但战线却不是太长,扶角兵站的地方,左右都有树林,虽不是大树林,以灌木丛为主,可对于骑兵来讲,只要能降低马速的东西,都是致命的,都必须绕开!

匈奴兵突然发动的攻击,并没有象往常那样进行排兵布阵,也没有进行大迂回包抄,他们见汉兵兵少,也就有他们的一半人,这点汉兵无需放在眼里,只要一个冲锋,撕开汉兵军阵,待汉兵一害怕,转身逃跑时,他们跟在后面砍人就成了。匈奴兵心里很清楚,两军交战,真正大面积的伤亡不是在互砍之时,而是敌军逃跑时!

所以,第一次冲锋必须猛烈,要一下子就让汉军崩溃,只要他们一逃,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三百步!扶角兵全阵不动,只是望着冲来的匈奴兵,而匈奴兵们也都望着前面的扶角兵,两支军队里的士兵,谁也没有拉弓,谁也没有放箭!

二百五十步,扶角兵仍旧全阵不动,而匈奴兵纷纷放慢马速,开始向周围看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伏兵,很好!

二百步,扶角兵还是全阵不动,而匈奴兵不再勒马,战马越奔越快,已然开始最后的提速!

一百五十步!

李勤叫道:“全部都有,准备——”扶角兵全数举起了弓箭,箭头朝天,准备好仰射,他们依旧沉默;而对面的匈奴兵却嗷嗷大叫,他们也都把箭攥在手中,只等进入百步之后,便要放箭了!

只眨眨眼睛的功夫,匈奴兵已在一百三十步之处了!

李勤叫道:“放!”

随着他的一声喊,扶角兵开弓放箭,第一轮四百枝羽箭,向匈奴兵射了过去!

对面的匈奴兵见扶角兵突然放箭,最前面的百夫长嗷声立止,叫道:“好!”

汉兵放箭放得太早了,这么远的距离,箭可以射到,却无法穿甲,而且汉兵必然紧张,只要开弓时手稍微软一丁点儿,就有可能连这么远都射不到!

一百一十步,与一百三十步仅距二十步的距离,仅仅二十步,却是死与生的分割线!

羽箭挟啸而来!

卟卟声,马嘶声,人叫声,就在这条分割线前,各种声音就象野地里的羊群在突然遭遇冰雹时,响了起来!

勇敢的匈奴百夫长,冲在最前面,他刚刚叫完一声好,就见三四枝箭从半空中射了过来,他在马上抬头,叫道:“不好……”

挥舞手中的角弓,长年的骑兵生涯,空袋子精锐出身,使他武艺极强,角弓一挥之下,打掉了两枝羽箭,右手张开,抓住了一枝射过来的箭,而身子一侧,躲过了最后一枝箭!

高强的武艺,使他安然无事,躲过了这一轮扶角兵猛烈的箭雨……然而,他的马没躲过去!

一枝羽箭正中他的战马马颈,战马只奔出几步,便前扑倒地,把背上勇敢的百夫长重重摔倒,一条腿压在了身下!

勇敢的百夫长大叫着就想爬起来,可就在这最紧急的时刻,一只马蹄重重地踩到了他的背上!勇敢的百夫长鲜血狂喷,趴到了地上,他身子无法动弹,两眼看向前方,就见踩到他的那匹战马也已然扑地而亡,马上的匈奴兵身子扭曲,侧躺在地,他们两个摔了个面对面!

勇敢的百夫长就见这个自己曾经活着的手下,额头上插着一只羽箭,早在落马前,就已经死去了,这手下何德何能,竟然死得这么干脆,一点儿零碎的痛苦都不用受!

汉兵仍旧在射箭,一轮接着一轮,而每一轮箭雨过来,总有一枝两枝射中勇敢的百夫长,每一次中箭,百夫长的身子都要抽动,都要扭曲,随着箭的力道旋转,最后他仰面朝天,圆瞪的双眼,看向了天空!

马嘶声不停,惨叫声不停,每当身边有摔倒的战马和匈奴兵,勇敢的百夫长都能感到震动,不知有多少人又死了,可渐渐地他听不到惨叫声了,也感受不到震动了!

眼睛连眨一下都不能,勇敢的百夫长望着天空,多蓝的天啊,那朵朵的云又是多么的白,他想起了小时候,阿爹带着他骑马奔行在草原上,那是多么快乐的时光,阿爹指着北边,告诉他那边有一座高高的雪山,雪山上面住着一位美丽的女神,可见着女神的人都回不来了,因为他们只顾着看女神那美丽的容貌,身体渐渐发冷,最后被冻死在雪山上!

我好冷啊,是血流尽了吗?百夫长再也没有闭上他的眼睛!

“放,放,放!”李勤连着下达命令。

阵中的扶角兵,开弓开弓,再开弓,直到把鸡肋大弓开得散了架子,这才停下,全部扔到了阵后,又再取另一只鸡肋大弓!

忽然,李勤叫道:“停,停止射击,全体立——正!”

扶角兵们哗地挺直了身子,立正站好,这时候他们才有时间喘口气,向前面的战场上看去!

放眼之处,遍地都是白羽,遍地都是死尸,遍地都是匈奴兵在临死之前发出的惨嚎声。刚刚的射击,说时长,其实快,不过是半顿饭的时间都不到,这第一轮战斗就结束了!

匈奴兵已然开始退后了,足足退出去半里地,他们也在往这边看着!

扶角兵无不惊诧,就算是有严令不得露出表情,可他们却仍都张大了嘴巴,无法闭合,这就结束了,匈奴兵这就退了?

忽然间,一声笑声传来,却是贾诩,他呵呵地笑着,表情异常,显是激动得无法自制,指着前面的阵地,他笑道:“匈奴兵最擅长的就是放箭,可却被咱们射倒了一地,射得他们只能转身跑!天啊,如不是亲眼所见,谁和我说,我都不信,那些匈奴兵不少人都死不瞑目吧?这就叫善游者溺,善骑者堕……”他边说边笑,笑声越来越大。

李勤转过头,怒喝道:“闭嘴,不许笑,临兵斗时,不得露出表情,不得发出声音,这是严令!”

笑声嘎然而止,贾诩连声称是,不敢再笑,可一不笑,他的情绪竟然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不再那么激动了!

望着前面的战场,李勤却并不欣喜,刚才作战,匈奴兵的箭射不过来,所以只是单方面的屠杀,扶角兵完胜。可不过是刹那间的战斗,扶角兵却射出去四千枝箭,却仅仅杀死了三百出头的匈奴兵,而且其中还有不少是因为战马倒地,而被摔伤,又被后面的人踩死的,甚至现在还有人没死,真正被箭射死的,也就二百多人!

李勤又惊又急,一下子就射出去四千枝箭,总共他才带多少枝箭啊,还以为足够了呢,可匈奴兵再冲几次,就不会死这么多了,有防备知应对了啊,那就得靠肉搏了,费这么大的力气发展远程武器,就是这么一个结果么?

什么箭雨之下,杀死敌兵,就犹收割庄稼一般,成片成片的杀死,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对面退远的匈奴兵却也在叫着:“对面是哪支军队啊?以前没见过!”

“好象叫什么扶角军,对对,就是叫扶角军!”

“他娘的,既然叫扶角军,为什么不用角弓,他们的弓和硬弩一样了,这么个射法,谁能射得过他们!”

“啊明白了,是假的,他们不是汉兵,是单于的狼兵假装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匈奴兵又惊又惧,不知到底该不该再冲过去,他们搞不清楚对面的军队,到底是哪支,而千夫长乞儿麻又没过来!

回头张望,匈奴兵心中都想:“千夫长呢,激战之时,他跑哪儿去了?”

第九十章 第一杆敌军战旗

jī战之后,匈奴兵失利。

得胜之时不妨勇往值钱,得到战功,大家人人有份;可如果失利,死伤众多,无法取胜,那么就要找人担责任了,而责任这种东西,大家却坚决不希望人人有份了,不管是大汉朝廷,还是匈奴部落,在对待这个问题上,看法是绝对统一的,完全没有差别!

一战失利,匈奴兵立时就想起本应指挥战斗的千夫长乞儿麻呢?身为指挥官,怎么可以不和军队在一起呢?就因为他不和军队在一起,所以才导致战斗失利的,全是他的错误!

回头寻找间,忽然有眼尖的匈奴兵,指着远处,叫道:“不好啦,扶角军把千夫长的战旗给砍倒了!”

幸存下来的匈奴兵一起回过身来,向远处张望,距离太远,具体情况看不到,可千夫长的青狼旗却是……看不到了!刚才那个叫喊的匈奴兵看时,偏巧看到青狼战旗正在倒下,而大多数匈奴兵回头望时,已经倒下了,所以看不到青狼旗了!

军中尚存几名百夫长,其中一个叫道:“怎么回事,乞儿麻的战旗呢,怎么不见了?”匈奴人往常称呼时,往往直呼姓名,倒不是不尊重首领,而是就这个习惯。

其他的百夫长也都纳闷儿,纷纷问道:“旗呢?是被砍倒的?”千夫长的战旗,又非是大纛,不是固定在大车上的,是由匈奴兵举着的,扶角军如袭击青狼战旗,不用砍旗,砍打旗的匈奴兵就行了!

匈奴兵也都望向后面,心中惊疑不定,千夫长跑哪儿去了,他的战旗呢?

正在疑huò不解时,却见远处,那杆青狼战旗又竖立了起来,匈奴兵这才集体松了口气。还好,千夫长乞儿麻没事!

可刚刚集体松了口气,匈奴兵却又集体把心吊了起来,不少眼神好的匈奴兵大声惊叫起来,他们指着那青狼战旗,叫道:“旗被扯烂了,上面还挂着个脑袋!”

轰地,匈奴兵乱了!

战旗被扯烂,说明已落入敌手,而上面挂着人头,猜都不猜,那必是乞儿麻的脑袋,千夫长被人给砍了!

几名百夫长终究是临战经验丰富,他们看到战旗之后,并没有发疯似的奔回去报复,而是立即回头,看向林边的扶角军。就见那支自称为扶角军的,不知到底哪里来的军队,列阵林边,静静地,没有丝毫的动静,如果闭上眼睛,甚至感觉不出有这样一只军队存在!

一名百夫长道:“肯定不是汉兵,汉兵没有这种不出声的军队,往常作战,离得老远就能听到他们的鼓角之声,作战之时更是叫得震天动地,从没看到过不出声的汉兵!”

另一名百夫长道:“不出声,怎么感觉比出声还要可怕?就算是单于的狼兵,也没这般yīn沉的呀!”

又一名百夫长道:“不管是哪里来的军队,反正不是好惹的。不知林内有没有埋伏,我感觉似乎有骑兵,人数不比列阵的步兵少!”

百夫长们一起点头,他们也都感觉出来了,似乎扶角步兵的背后,还有一支强大的骑兵!

事际上,他们没想到扶角军步兵也是骑马的,林内都是步兵的马,还以为扶角军跟普通军队似的,步兵就是步兵,骑兵就是骑兵,很好区分呢!

互视一眼,一名百夫长道:“扶角军为劲敌,我等非是其对手。用他们南人的话来讲,我们应该暂避敌锋,先回去禀报骨都侯,是战是退,让骨都侯拿主意才对!”

百夫长们一起点头,大声呼喝,命令匈奴兵散开,呈散兵队形,慢慢撤退!这是匈奴兵惯用的撤退战术,散兵队形,可以拉长追兵的战线,造成敌军兵力分散,而他们仗着马快,却可以随时合击或者包抄,大股击小股,局部兵力反而会占优势,不求必胜追兵,却要使自己的军队首先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这是面对强劲敌兵才会使出的撤退战术,这个战术一使出来,其实就已经承认他们不是扶角军的对手了,认输了!

匈奴兵手持弓箭,放马慢慢小跑,奔出半里之后,见扶角军没有追来,这才敢纵马奔弛,加快撤退的速度,片刻功夫便回到了乞儿麻遇害的地点!

阵前,李勤手握鸡肋大弓,手指头都握得发白了,他非常紧张,他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如果匈奴兵再发动一次进攻,怕就能有冲到阵前的了,而如果连着发动第三次,哪怕最后会被全部消灭,可也势必会有匈奴兵冲入阵中砍杀,造成扶角兵的伤亡。扶角兵全是新兵,一旦胆寒,后果不堪设想,再接下来的战斗就没法打了,匈奴兵人多势众,自己死不起,人家可是死得起的!

扶角兵也都紧张,刚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匈奴兵来得突然,他们应战得仓促,除了拼命抵抗,脑子里也没别的想法,可战斗时间一拖长,后怕的感觉就进入了各人的脑海里,这些匈奴兵可真够强悍的,刚才那次冲锋,势头可真凶悍,从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啊!

可出乎意料地,那些匈奴兵竟然只停顿了片刻,便打马走了,而且还走得小心翼翼,似乎怕了自己了!

惊诧之下,实在顾不得纪律了,就算是要挨鞭子,扶角兵也要转头,去看看他们的主将,李勤到底会有啥反应?

李勤也是惊讶,没法不惊讶,他只是“死了两个手下”,便抱起了血战到底的念头,来和匈奴兵开战的,可匈奴兵却没有这种想法,在死了大批同袍的情况下,竟然不来报复,反而退走,自己的思维和对方差得太远,要是不惊讶一下,那他就精神不正常了!

可再怎么惊讶,他也是主将,不能表lù出来,否则军队没法指挥了。他使劲咽下一口唾沫,哈哈大笑,笑得极为勉强,倒又些在象叫着哈哈哈几个字,哈完之后,他叫道:“匈奴兵太狡猾了,他们是想引咱们上当,这是退却反击的战术,想把咱们引出阵地,这种战术你们也操练过的,所以不可上当,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看看他们的kù裆里,到底能蹦出只什么鸟来!”

他突然冒出句粗话来,扶角兵的心情立时放松下来,将为兵之胆,只要李勤不害怕,那他们就不用害怕!

扶角步兵隔着前面的战场,他们看不到匈奴军阵后发生的事,所以不知道战情如何,实际上,他们已经获得了胜利,而且是往前推四十二年,北地郡边军所获得的最大胜利,他们缴获了匈奴千夫长的战旗,并且还阵斩了那名千夫长!

在四十二年前,汉朝中郎将领兵攻破南单于,并将之处死之后,北地郡的所有地方军队,在以客军身份越境做战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阵斩过匈奴兵的千夫长,更加没有缴获过战旗,而扶角骑兵却立下了四十二年来,整个北地郡最大的战功!

李勤坚持要把骑兵训练成斥候军,坚持集中力量攻击,坚持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战术方针,终于取得了成效!

就在刚才,匈奴兵的阵后,发生了一场兵到即胜的突袭,领兵者正是典韦!

典韦见大队匈奴兵冲来,他只能逃走……只能进行战术撤退,待与扶角骑兵汇合后,他们深怕回阵时,弄乱了步兵的阵脚,所以只能远远地绕开,远远地,远远地,几乎被匈奴兵认为是逃跑!

可一个大圈子绕完之后,扶角骑兵竟然绕到了匈奴兵的阵后,又回到了刚才典韦砍死达索的地方。按着常理来讲,这个地方应该是安全的,并且可以做为sāo扰匈奴兵后队的出发地,可扶角骑兵们却惊奇地发现,这里竟然还有匈奴兵,而且兵还不多,却立着一杆战旗,匈奴兵只有千夫长才有资格打战旗的,难不成这里有个匈奴兵的千夫长?

用现代的话来讲,扶角骑兵深入敌后,竟然撞到了匈奴兵的指挥部,还看到了匈奴兵的司令长官!

乞儿麻老年丧子,儿子还死得这么惨,他岂有不伤心yù绝之理,身为父亲,见到儿子被劈成两半,肠子鲜血崩得遍地都是,他的心都碎了!抱着达索的头,乞儿麻放声大哭,连着哭晕过去三回,哪还能去指挥战斗?他连骑上马背的力气都没有了!

忽然,有个亲兵叫了起来:“不好了,扶角军来了!”

“怎么又是扶角军来了,扶角军怎么总来啊?”乞儿麻泪水布面,他抬袖擦了擦眼泪,却突然看到了一支扶角军骑兵,正往这里猛冲过来!

乞儿麻大吃一惊,这是阵后啊,再安全不过的地方,扶角军再强悍,也不可能冲透自己军队的阵营啊,还一直冲到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股羽箭射来,箭来的方向非常明确,而且几十枝箭竟然都是向他射来的!

卟卟卟,铁器入肉之声不绝,乞儿麻和他怀中达索的尸体,全被突然射来的羽箭击中,他身上全是白羽,身子被强劲的冲击力撞倒,被硬生生地钉到了地上,顷刻身亡!

亲兵们嗷地大叫起来,千夫长被突然射死,可他们离得都不远,只不过几步之遥,却是一个没死,一个都没被射中?几十人同时射一个人,还射得这么准,到底怎么射的?

这种反常的情况,使得亲兵们全都惊呆,不由自主地全都看向乞尔麻被钉在地上的尸体,就只这么愣一愣的功夫,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的箭雨到了……他们不用愣了,以后再也不用了!

典韦纵马奔来,捡起地上的大旗,刺啦几下子扯烂,叫道:“看着没,这是匈奴人的战旗,被爷爷给扯了!”

乌蛋子跳下马来,挥刀砍下乞儿麻的脑袋,叫道:“这老家伙定是个千夫长,我不带看错的!”他把脑袋交给典韦,典韦将之挂到了战旗上!

扶角骑兵挥动长枪,冲着匈奴兵大队叫道:“孙子们,来啊,来追爷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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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吓到他们逃

典韦举着战旗,纵马撒欢儿,他身边的扶角骑兵轰轰叫喊,想要吸引匈奴兵的注意力,以便减轻扶角步兵的压力!

可他们喊了好一会儿,却见匈奴兵撤回,可撤回的速度却很慢,而且人数也不多,似乎只有冲过去的一半人,尘土飞扬中,他们也没法看到匈奴兵后面的战场!

典韦道:“好象少了不少的人啊,难不成刚才咱们的人得胜了,射死一大片?”

乌蛋子却叫道:“别管那么多了,先撤吧,往远了撤,你没看着他们过来了呀!”

有几个扶角骑兵却叫道:“看到了看到了……”却谁也没动地方。

乌蛋子气道:“看到了还不快走……咦,看到了看到了!”他也叫了起来。

典韦往匈奴兵那里看去,忽地他大笑起来:“一地的白羽,那是箭杆啊,他们真的被成片地射死了!”

匈奴兵呈散兵队形撤回,兵力一分散,便lù出了后面的战场,一地白羽,遍地死人死马,就算离得远,可那么一大片的地方,也不会看不见的!

原来匈奴兵是战败回撤,典韦高兴起来,叫道:“少爷打赢了啊,很快就会过来的,不如咱们当把先锋,前后夹击……干脆咱们去找匈奴兵的本部吧,见着战旗就射,射完就跑!”

扶角骑兵个个热血沸腾,都渴望立功,积极寻找战机。谁也不愿意再yòu敌了,尤其是乌蛋子,他yòu敌甚至还装过女人,以前无所谓,他是小兵一个,可当了屯长之后,却经常被别人取笑,所以只要能不yòu敌,他就不想再yòu!

乌蛋子叫道:“反正咱们也得往远了绕,不如干脆就绕到匈奴兵的本部去,踹了他们的阵营,踹完就跑!”

扶角兵们叫道:“对对,乱射一通,踹完就跑!”

意见迅速统一,立即执行,这支骑兵小队纵马前冲,去主动寻找战机了。这种不是敢死队,却带有主观意识,积极寻找战机的小建制军队,在封建军队中很少出现,至少在北地郡的地方军队中,四十二年里,从没出现过。不是半夜踏营,却打完就跑的战术,也从来不是以防守为主的郡兵们所采用的战术。

后面大队的匈奴兵追来,却因离得很远,想要追上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典韦带着扶角骑兵,横冲直撞地向刘十一带领的大部队冲了过去!

匈奴大部队,仍旧在行进中,人人都知道后面发生了战斗,可人人都相信获胜的会是自己一方,整支千人队都过去了,打败?这是不可能的,廉县总共才多少汉兵!

刘十一这时已经不犯困了,他道:“刚才怎么吹角了,乞儿麻的千人队上去了?”

格勃巫却有种预感,似乎后边发生了大麻烦,做为一名巫师,他经常会有这种或那种的预感,如果不事先做好“准备工作”,那他十次里头有九次的预感不灵,而现在正好就是他没有做准备的时候,所以就算有预感,也不敢照直说出来,免得说错了丢人。

格勃巫道:“是的,乞儿麻的军队上去了,估计是他的两个儿子遇到了麻烦,他这个当阿爹的不着急,难道我们还着急么,达索和披索又不是我们生的!”

刘十一嘿了声,道:“估计也不是啥大麻烦,要是大麻烦,早就有人来告诉我了。这个乞儿麻也真是的,胡乱吹角,弄得我也吓了一跳,看他回来后我训不训他!”

格勃巫笑道:“对,好好训他一顿,这样分东西时就能少分些给他了!”

刘十一也笑了起来,又灌了口酒,接着mí糊去了!

可格勃巫却越想越不对劲儿,到底扶角军是从哪儿来的,突然间就蹦出来这么一支军队,真是让人奇怪。他不出声,默默地离了刘十一的身边,向后面奔去,叫过一名匈奴兵,问道:“刚才那个报信的小兵呢,回去没?我有话要问他。”

匈奴兵一愣,人家是来送信的,当然送完信就走了,他摇了摇头,道:“不在这里了,不过他们送来的十夫长,在大车上躺着呢,问他行不?”说着,用手一指队中一辆大车。

格勃巫嗯了声,来到那大车的跟前,就见十夫长目光呆滞,tuǐ上绑着布条。格勃巫用马鞭捅了十夫长一下,问道:“后面到底来了多少扶角兵,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这十夫长神志不清,嘴chún动了动,喃喃地说道:“扶角军来啦,扶角军来啦!”别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格勃巫只感到一阵厌烦,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他停下战马,慢慢地落到了队后。他想起了父亲大德巫和他说的话,做为一名巫师,要想得到匈奴王侯的重视,那么在说预言前,小心谨慎地做准备,一千次都不嫌多,可要是胡乱出口,把预言说错了,只一次就全完了。

格勃巫心想:“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如果真有什么麻烦,刘十一不糊涂了,他再问我,让我算一算,我却算不出来,那岂不糟糕?乞儿麻爷几个死不死的谁在乎,可我要是说不出来啥,我就得失宠了,那可完蛋了!”

身为巫师,如果失了王侯贵族们的宠信,只能被驱逐出部,甚至被除死,命运连普通牧民都不如,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格勃巫一直站在路边不动,他很清楚,不管麻烦会不会得到解决,一会儿都定会有人来报告,他要提前得到消息,从而做出判断。做这种事情,他当然不会身边留人,否则岂不是等于告诉别人,他这个巫师说的预言,并不是事先预测出来的嘛!

等了好半天。忽然,远远地他看到几名匈奴兵狂奔而来,而奔在最前面的那个,正是刚才来报信的匈奴兵!

这是得胜了,来报功的?看来还是小麻烦,已经解决了!真是无趣,打退几十个汉兵,这算什么功劳啊,也值得着跑这么快么!

又向这几个匈奴兵的身后看去,格勃巫首先看到了乞儿麻的战旗,他心中纳闷儿,怎么回事,战旗怎么被扯烂了,真是太不象话了!打旗那个人,还有身后的那些人……这不是汉兵嘛,是扶角军吧!

格勃巫满头的小辫子吓得全都立起来了,有没有搞错,扶角军打过来了?他们到底多少人啊,能穿透乞儿麻的千人队,还抢去了战旗,这得是啥样一支军队,不得好几千人啊?难道是汉军的援军大部队到了?

格勃巫不是勇士,相反做为巫师他很爱惜自己的生命,他一直活得很滋润,很幸福,两军开战也从来轮不到他上战场,杀人放火他见得多了,可要被杀却是头一回!

匈奴兵们也看到他了,叫道:“快逃,扶角军来啦,扶角军来……”

格勃巫可没有冲去救人的打算,他立即调转马头,还没等起步,就听后面传来惨叫声,回头看去,就见奔来的几个匈奴兵全被射翻,而奔在最前面的那个扶角兵,手持大旗的那个,竟然对准一个倒地的匈奴兵,一旗杆子刺去,借着马奔的冲力,双臂齐挥,竟然把那匈奴兵给抡了起来,由于这匈奴兵身上绑着皮条,连战马都被从地上抡了起来,抡到离地几尺,皮条断掉,而那匈奴兵却被抡到了天上,脱离旗杆,直飞出好几丈远,才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格勃巫直吓得魂飞天外,我地天呐,这哪是人啊,这简直就是一个人形妖怪,是个怪兽啊!

纵马便奔,后面传来一声大叫,他却不敢再回头看了,而嗖嗖声响,有箭射来!格勃巫没有带皮盾,他是巫师,又不用上阵,手里只有个马尾毛做的法器,没有武器啊!

头也不敢回,就是拼命地跑,只盼能离妖怪们远点儿!惊骇之下,格勃巫也叫了起来:“扶角军来啦,扶角军来啦!”

典韦的浮云马,可受不住刚才他抡人的劲力,只驮着他一个人就够呛了,他挑人不说还挑马,浮云再怎么神马也受不了啊,扑到在地!

典韦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叫道:“你这破马,竟然摔我!”

乌蛋子从他身边驰过,叫道:“典虎躯,你这丢人现眼的东……军侯好本事!”及时想起,典韦可是他名义上的上司呢!

扶角骑兵纷纷从典韦的身边经过,异口同声地大夸,说军侯好本事,可却谁也不等他一下!

典韦检查了下战马,见只是摔破了皮毛,他翻身又上马,浮云驮着又颠颠地跑了起来,可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典韦气得直叫:“又落到最后了,我真得换马了!”

格勃巫被后面名叫“扶角军”的妖怪,吓得三魂七魄各飞走一大半,以前他尽拿妖怪吓唬别人,可这回妖怪把他给吓唬住了,这世上真有妖怪啊,不是传闻,而且大白天的就敢出现,这得是多猛恶的妖怪啊!

一边奔跑,格勃巫一边大叫:“扶军角来啦,扶角军来啦!”在看到后队的匈奴兵时,他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法器,希望匈奴兵赶紧来接应他,从妖怪的口里,把他抢救出来!

然而,惊慌失措之下,格勃巫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当然,这种情况下,就算他能想起来,他也依然会这样叫喊,这样挥舞的,他怕死,他怕丢了xìng命啊!

那件重要的事就是,他是巫师,他是传大的预言家大德巫的儿子,他是下一任伟大的预言家,他不可以乱说话的,更不可以这么乱喊,更加不可以连喊连着挥动法器的,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可以这样做!

匈奴兵们回过头来,看到格勃巫这个样子,全都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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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方向一致

不管格勃巫的身份如何,在危险来临,已然严重威胁到生命之时,他终究还是个普通人!在背后是“不明生物”,极有可能是吃人的妖怪时,只要是神志正常的人都会受到惊吓,格勃巫的反应是正常的,如果他以前见过一次典韦这种人物,他一定不会如此的惊骇,可问题这正好是第一次!

格勃巫不敢回头,只是大叫着:“扶角军来啦,扶角军来啦!”拼命狂奔,直接冲过了后队匈奴兵,一直朝前奔去!

匈奴兵回头看向扶角骑兵,心中都想:“扶角军来啦?什么扶角军来啦?”

五十个汉兵,在没有带备用马匹的情况下,竟然敢大白天的奔袭两千人的匈奴军大队,这纯粹就是发疯呢!对于两千名匈奴兵来讲,才来五十个汉兵啊?不够砍的呀!

可看大预言家格勃巫惊恐万状的样子,似乎后面那些盔甲里藏着的不是普通汉兵,而是貌似汉兵的吃人妖怪!五十来个汉兵不算多,太少了,可五十个吃人的妖怪,那就不是少,而太多了,一个就够呛了,还五十来个一起冲过来,打算吃多少人啊?

就因为没有几十个汉兵敢大白天猛冲两千匈奴兵的,所以匈奴兵都认为很奇怪,当然换了汉兵遇见这事,也会感到很奇怪的,但就算奇怪,也不至于到了不敢抵抗的地步。可偏偏巫师格勃巫边跑边喊,把扶角军来啦叫得惊天动地,给人一种错觉,扶角军来啦,不是扶角的军队来了,而是一种叫扶角军的妖怪来了!

咕咚来了,小兔子一跑,小狐狸吓得也跑,把小熊小猴也吓得跑,大象问怎么啦,小狐狸说:“咕咚来了,那是个三个脑袋,八条tuǐ的怪物……”大象也跑了,河马老虎野猪全跟着跑起来了!

咕咚是一种很可怕的妖怪,尤其是在很多人都没看到的情况下,而扶角军现在恰恰就是一种很可怕的妖怪,而大多数的匈奴兵也都没有看到他们!

后队的几十个匈奴兵见格勃巫被吓得狂奔乱跑,顿时也害怕起来,跟着就跑了起来,边跑也边叫:“扶角军来啦,扶角军来啦!”

他们一跑,前面很多人没看到后面的扶角军呢,见格勃巫亡命逃窜,而后面又有士兵跟着乱跑,很多人立时也惊讶起来,扶角军?没听说过啊,那是一种什么东西?可大家都跑,从众心理立时爆发,也跟着跑了起来了,连大车都不要了,好几百人跟着跑了起来!

后面的扶角骑兵见了,全都大吃一惊,他们可不知道格勃巫的身份,更加不知格勃巫就是靠说话当上大官的,甚至队里不懂匈奴话的人,都不知道前面那些匈奴兵喊的是啥!可两军尚未接战,就把敌人吓得狂奔……这个就让人没法不吃惊了!

敌人过于反常的行为,反倒把扶角骑兵给吓住了,乌蛋子等人勒住战马,张大了嘴巴看着前面,不明所以然,不知到底该不该追过去!

典韦颠颠地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也是莫名其妙,一指前面,道:“这是什么战术?难不成匈奴兵要撤退反击?”

扶角骑兵尽数惊讶,他们五十个人大白天的敢来奔袭两千人的匈奴大部队,这本身就是一种发疯的行为,可两千人的匈奴兵大部队,竟然要对他们使用撤退反击……到底谁疯了?

他们在这里一耽误,后面却又人奔来,正是那支真正玩撤退反击战术的匈奴兵,这伙匈奴兵死了千夫长乞儿麻,又遭受了扶角步兵的箭雨,被逼无奈,只好奔回,来向刘十一报告。

典韦嘿了声,道:“大事不妙,这回咱们被前后夹击了,要是他们两下子真冲过来,可跑不掉了,我这马不行啊!”

乌蛋子道:“那怎么办?现在可不能再去乱射了,射完再想乱跑可来不及了!”

典韦一指旁边,笑道:“那就直接乱跑,咱们再绕圈子去!”

扶角骑兵立即转向,在前面的匈奴兵没意识到他们是“人”而非“妖怪”,而后面的匈奴兵又离得很远时,及时转向,又再绕起了大圈子,连跑带颠地比兔子跑得都快,不大会儿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后队的匈奴兵一乱,冲击到了中部的匈奴兵,可中部的匈奴兵却不是普通士兵了,他们是负责看押牢姐羌的士兵,是匈奴王刘九特地派出来给刘十一的九帐部精锐之士!

领兵的千夫长见后队乱了,他才不管扶角军是人还是妖怪呢,他深怕冲乱了队伍,使得俘虏逃跑,纵马迎上,大喝道:“不许慌,都停下,都停下!”

千夫长身后的传令兵吹起了悠长的号角声,向全军传达命令,要他们停下!

后面奔来的匈奴兵虽然“害怕”,但角声响起,又见前面的千夫长立在道中,他们纷纷勒马止步,情绪慢慢平复,同时也可以回头张望了!

这毕竟是大白天,就算再怎么mí信,再怎么对格勃巫的话深信不疑,可人多势众,又有不害怕妖怪的千夫长在此,他们终究还是会平静下来的!

妖怪只能突然间吓他们一跳,要想真的让他们崩溃,那就不现实了,害怕劲一过,冷静下来,他们立感不对头,自己为什么要逃?是因为格勃巫先逃的,可格勃巫为啥要逃啊?是因为扶角军来啦,扶角军……哪儿来的啊?

最前面的刘十一又被惊醒了,他酒喝得多了,脑袋mímí糊糊的,醒过来后难免疼得厉害,调转马头,气道:“怎么又吹起角来了,刚才要集合,现在要扎营?”

听到不少人在说扶角军来啦,刘十一甩了甩头,道:“扶角军来啦,好象是谁说过这话的吧?扶角军来啦,怎么又来,怎么总来,到底从哪儿来的啊?”他头疼又mí糊,想不出到底是咋回事!

这时格勃巫已然奔到了他的跟前,格勃巫已经不再大喊大叫了,一到了人多的地方,他突然看到典韦的骇惧之心便开始减弱,这时已经反应过味儿来,那只是一个强悍到极点的汉兵罢了,却不是妖怪!

可明白归明白,他却不能承认自己被吓着了,身为专门负责说预言的巫师,他连那汉兵是人还是妖怪都没预料得出,还被吓得逃跑,引发了hún乱,这要是让别人也明白了,那他以后还怎么当巫师?这种时刻,必须咬牙tǐng住,绝对要把后面的扶角军给妖魔化了不可,为了他自身的利益,他必须这样做!

刘十一见他回来,道:“到底怎么回事,今天的反常事,怎么一件接着一件,那个什么扶角军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回我非得搞清楚不可!”他生气了,有一有二,可没有再三再四的,这也太过份了!

格勃巫咽下一口唾沫,道:“扶角军是一支汉兵,不过军中有人会巫术,而且法术高强,使用巫术的人太多,我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刘十一顿时呆住,会巫术的汉兵?没听说过啊,汉兵懂巫术吗?以前从没见着过!

格勃巫道:“看来咱们得先避一避了,向哪里避,得骨都侯你拿主意,我们都听你的!”他情绪一正常,立即开始推卸责任,不肯再替刘十一出主意,反而让刘十一自己决定了。

刘十一的精神已经恢复,他嗜酒成xìng,总是mímí糊糊的,可他终究是刘九的亲弟弟,在精明且强悍的兄长熏陶下,有些事情他还是明白的!

想了想,刘十一道:“不管是哪里来的援兵,都是去救廉县的,所以这支军队定要去县城,我们也去县城,就在城外扎营。要是城里的汉兵敢接他们进去,我们从后掩杀便是,如果不敢开城门,我们只要一看扶角军的营盘,便可知强弱,用不着大惊小怪的乱叫!”

格勃巫忙道:“骨都侯所言极是。”心里有点小小的佩服,到了关键时刻,平常mímí糊糊的刘十一,还真能稳得住啊,比一般人强。

后面,匈奴兵的队形已然恢复,他们看到奔来大批的断后部队,连忙上前询问,想知道扶角军到底是怎么回事。逃回来的匈奴兵当然要把敌人吹得厉害无比,如此才能掩盖他们战败的无能,一通乱编之下,匈奴兵无不惊诧,北地郡有这么厉害的汉兵吗?头回听说!

而越编越完整的大话,传到了刘十一的耳朵里,却变成了扶角军有可能是匈奴单于的狼兵假扮的,刘十一知道兄长正在争夺单于之位,单于要是暗地里捅刀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别人只是猜测,可他却反而信了三分。

匈奴兵一路赶往县城,待到达之时,天sè已然黑了。

后面,扶角骑兵已然回到了李勤的身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李勤看到那杆青狼战旗,又看到了乞儿麻的脑袋,当真是又惊又喜,看来匈奴兵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啊,倒是可以一战!

等大车赶了上来,李勤带领军队,也往县城方向赶去,他来到廉县,就算不想过去,可发生了这样的战事,他也得过去,这是身为汉家边郡武将的职责,尤其是他在即将升任一郡校尉的前夕!

所以,明知危险就在前方,他也得顶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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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会黑暗巫术的扶角军

钟羽和刘迅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不知是生是死,但好在除了他俩之外,一场战斗之后,扶角军没有任何的伤亡,这已然算是奇迹一样的事情了,在冷兵器时代,想要做到零伤亡,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而李勤自认他没这个本事,他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摸索着带兵,却无法做到逆天,无法一蹴而就!

军队一边行进,李勤一边思考着,接下来肯定要进行常规的战斗了,肉搏战是无法避免的,而匈奴兵的数量远远超过自己的扶角军,那么怎么能尽力减少伤亡,把大多数的士兵带回去,得到宝贵的作战经验,这些是他必须要考虑清楚的!

想了好久,却也想不出具体的方法,估计就算是孙武重生,也只能做到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可对他来讲,杀敌再多自损三成,他也受不了的,现在的扶角军,都是他的种子兵,少一个对于以后来讲,都是巨大的损失,很难承受的!

李勤叫过贾诩,道:“姐夫,如果我们现在撤退,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后果我已经知道,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我们是不是想到一块去了!”

贾诩也在思考着这些问题,听到李勤问话,他道:“如果此时后退,我军势士气必将受到严重打击,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战事,想要让士兵们决一死战,怕也是不能的了。我们现在是马入夹道,退不得,只能进了!”

李勤点了点头,又问道:“到了县城后,会发生什么事,该如何应对?”

贾诩皱眉道:“应对之法,你是已经想到了,还是没想到,要听我的意见?”他可不太喜欢被考较。

李勤道:“我想了几种情况,可都无法确定,现在思绪乱成一团麻,得由你来给解开了!”

贾诩这才点头,想了想,道:“事实上,现在的战事对我们不利,由于县城的关系,我们几乎算是被匈奴兵牵着鼻子走了,他们才是想打就打,想走就走,而我们不要说救出镔部的人,就连全身而退都成问题!”

“这个我当然清楚!”李勤叹了口气。看似匈奴兵初战失利,实际上主动权在人家那里呢,总体上来讲,匈奴兵仍旧占着完全的上风,而扶角军却是处在下风,危险之中。

贾诩道:“不是要看我们怎么样,而是要看匈奴的将军怎么样了。如果他领兵退走,等着大部队上来,那么我们就一切好说,进城休整也罢,退回富平也罢,都不会有损名头,也不会降低士气。就怕那敌将屯兵城下,那就会有大麻烦了,县令一定不敢开城门接我们进去,甚至连出城支援都不敢,那我们只能单独面对这支匈奴兵了,打不见得能赢,我们如退走他们必追,我们直接完蛋,而匈奴大部队一上来,我们还是直接完蛋!”

李勤嘿了声,道:“进入死局了,怎么着都是个完蛋,现在退走以后完蛋,过去还是完蛋!”

贾诩叹了口气,道:“兵法中,这时最好的办法,应该使用围魏救赵,让这支匈奴兵自己退走,变成我们追击,可是……”

李勤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上哪儿围去啊,围哪儿啊?”

这时,乌蛋子凑了过来,他一直就在李勤的身边,可是李勤和贾诩说话,他不敢过来插话,见两人同时叹气,显然陷入了困境,他这才敢吱声。

乌蛋子道:“李郎,属下刚才想明白一件事,不知对你有没有帮助?”

李勤哦了声,转头道:“你是斥候首领,意见是很重要的,你想明白了什么,说来听听!”

乌蛋子道:“刚才属下和典军侯一起冲过去,五十人冲两千人,却出现了一件大大意外的事……”

他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又道:“属下听得懂匈奴话,也了解一些匈奴人的习性,战斗中想不了太多,可退回来之后,一回想,那个人逃跑的人好象是巫师,他喊的只是扶角军来啦,没喊别的,可后队的匈奴兵却跟着他逃起来了,这事很怪啊!”

听他说完,贾诩咝地抽了口气,道:“你刚才怎么不早说?听你的意思,那个巫师把你们当成是妖怪了啊!你们做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让他觉得你们是妖怪?”

乌蛋子想了想,道:“就是典军侯丢了个人,他……”又把典韦的壮举说了出来,他见惯了典韦的强悍,已然成了习惯,现在一回想,匈奴兵没见过啊,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把他当成妖怪的!

李勤和贾诩互视一眼,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匈奴兵里有巫师,又什么古怪事情都相信,这点大有可利用之处啊!

在信仰方面,匈奴人信奉一切巫术,而且在战争中,匈奴兵将的迷信程度可以用骇人听闻来形容,比如巫师扔几根骨头,算了一通,说要想打败汉兵,不用人上战场,只要把牲畜的尸体扔在路上,就可以打败汉军了,结果匈奴人真的到处扔牲畜的尸体,结果还真把汉军给打败了,所以匈奴人坚信巫术无所不能!

“闻汉军当来,匈奴使巫埋羊牛所出诸道及水上以诅军。”这就是真实的历史。当然,这是用牲畜的尸体,向汉军传播疾病的战术,只不过背景是巫师使用了“巫术”而已,但不管原因和结果如何,巫师在匈奴人心中的地位很高,这是毋庸置疑的。

贾诩笑道:“那个巫师被吓跑了,他一定不会承认是害怕,而会把咱们说成也会巫术的,这样他的颜面才能得以保全,否则他就完蛋了呀!”

李勤也笑了,道:“那么,这点可得好好地利用一下了!”

一想到了应对之法,心情就舒畅了,好不好使另说,但总比唉声叹气要强。

待到扶角军到达廉县城下时,天色已然大黑。往城上望,灯火通明,廉县士兵全部都在城上,而且还有无数的壮丁,虽看不清具体如何,但猜也猜得到,他们都在紧张地防备着,深怕匈奴兵半夜攻城!

而往远处看,就见草原平地上,篝火无数,远远地延伸出去。两千多名匈奴兵,加上他们所带的俘虏,不是一个小数目,而匈奴兵的火堆并不集中,除了关押俘虏地方外,匈奴兵尽可能的分散开,使得营盘极大。

李勤只望了城上一眼,便去看匈奴兵的营盘,他道:“匈奴兵总是这么下营的吗?把营盘扎得这么大,万一有夜战发生,也不好集合啊!”

乌蛋子道:“他们平常不是这么下营的,只有面对强敌时,才会这样下营,为的是能迅速撤退,怕半夜撤退引起混乱,万一乱起来,自己人砍自己人就糟了。他们匈奴人的营啸,比咱们汉兵的还要可怕得多,往往各小部的人趁机乱砍,当官的尤其死得快!”

贾诩道:“这说明他们怕了咱们,把咱们当成是强敌对待。不少人有雀蒙眼的病,晚上看不见东西,得这种病的人不用多,一百个里头有一个,就很要命了,就能引发营啸,让所有人都乱起来。”

李勤哦了声,心想:“雀蒙眼是夜盲症,不过这种病吃动物肝脏就可以预防的,匈奴人不该缺少这种东西啊,那么有可能是近亲结婚的关系?”

原因很多,但具体是哪种,李勤现在不是在做医学研究,只要知道结果就成了,不用管为什么。但匈奴兵和汉兵极少夜战,倒是真的,而且他们都害怕营啸,这也是真的!

李勤叫过乌蛋子,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吩咐了一遍,乌蛋子立即带着骑兵们,偷偷地向匈奴兵的营地靠过去。

李勤传下命令,不许扶角兵举火,就在城边安营,就地休息,不许埋锅造饭,只吃干粮嚼干肉,所有士兵不允许出声,保持沉默。

远处,匈奴兵发现扶角军到了,刘十一和格勃巫登上一座新搭起的木架子,往城墙那边眺望,却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那边来了一支军队,而且人数不少,光从地皮上的震动就能知道,至少有五六百的骑兵,步兵人数不得而知。

刘十一道:“真是怪了,他们怎么不点火把啊,摸黑扎营吗?我觉得他们不但应该点火把,而且还应该多点才是,这样才能装成是有很多兵的样子,用来迷惑我们!”

格勃巫很尽职地分析地道:“一定是他们军中的巫师要做法,不能见着光亮,想必是和黑暗有关的巫术,非常的邪恶!”

“在黑暗中使用的巫术?这太阴毒,太邪恶了。”刘十一转头道:“本来我还以为这支扶角军只是在咱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占了些便宜去,可经你这么一说,看来这是一支邪恶之军啊,那领兵的将领难不成是个吃人脑髓的恶魔!”

格勃巫郑重地道:“极有可能!”

越说越害怕,刘十一只感后脊梁骨直冒寒气,而格勃巫说着说着,连他自己也害怕起来,联想起那些恐怖的巫术,他竟然哆嗦着,开始自己吓自己了!

李勤尚不知,他被匈奴人定义成是吃人脑髓的恶魔,他安置好了军队,纵马向城下奔去,要和廉县的县令说话!

第九十四章 可怕的一夜

城外又来了一支军队,而且还没有点火把,从声音上来看,是一支骑兵部队,人数还不少。这让一直守在城上,不敢回衙的裘盛更加害怕。

下面的军队离城极近,几乎就是在弓箭的射程边上,似乎是在安营扎寨,可士兵们又没有发出声音,这种情况极少见,不但裘盛害怕,城墙上所有的人都把心提了起来,没有谁是例外的。

裘盛对张奣道:“张军司马,咱们要不要先放箭,把城下的匈奴兵赶走,他们离得太近了呀!”

张奣到底是员武将,心中焦虑,可仍努力保持镇静,他摇头道:“射不到那么远的,而且如果咱们放箭,说不定会引起匈奴兵的还击,也许马上他们就会攻城的,咱们能拖一刻是一刻,万不可主动挑起战斗。”

裘盛又跺脚道:“他们怎么不点火把啊,又射不到他们,干嘛要摸黑办事呢!”

就算是离城墙超过一箭之地,可点火把也是挺傻的一件事,毕竟离得这么近,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要是别人的县城挨打,那裘盛是能想明白的,可轮到他的县城被围,他就着急了,总想着能看看敌人到底什么样,有多少人,有没有带攻城器!

忽然,远处亮起一只火把,但仅是一只,几骑奔来,离得老远,就有人叫道:“廉县的人听着,富平援军到了,领兵将军乃是下任本郡校尉李勤,便是李郎最仗义的那位李勤!”

喊话之人声音洪亮,吐字清楚,怕产生误会,而且语速较慢,城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裘盛又惊又喜,道:“富平的校尉来了,李勤?不对啊,咱们北地郡没有校尉啊,连郡守都没有,哪来的校尉?”将信将疑,患得患失。

张奣却道:“说是下任校尉,可上任是谁?下任……这个……”他扒到了城垛上,定睛向下面望去。

就见宽阔的护城河外,站定了几匹高头大马,全部穿着铁甲,瞧铁甲的样式,竟是京城里羽林军的制式铁甲!

张奣叫道:“下面的弟兄,末将是本县军司马张奣,敢问哪位是李勤李校尉?”

李勤勒住站马,向城上望去,见个个城垛都探着脑袋,上面的人全都在看着自己。他大声道:“我便是李勤,并非本郡校尉,任职的文书尚未下达,现在只有一个扶角堡军侯的职份,张军司马客气了!”

顿了顿,他又道:“听闻有匈奴兵寇边,所以我立即引兵来援,只因是在野外扎营,为保安全,所以没有点亮火把,还望张军司马莫怪。敢问贵县的县令大人可在?”

裘盛没有回答,他冲张奣努了努嘴。张奣会意,叫道:“本县县令在调集兵马,已然集合了一万大军,都整装待发,只待明天与匈奴兵决一死战了!有一事请问,从富平来此,并非一日路程,我们是今天才得到消息,匈奴兵要来的,何以李军侯今日便到?”

李勤嘿了声,回头道:“他们信不过我们,以为我们是匈奴兵假扮的,是来赚取城门的。”

贾诩和典韦都撇了撇嘴,片刻又都点了点头。这也难怪人家不信,要是换了这事发生在富平,怕是也没有人会信的。

李勤叫道:“此事说来话长,要想说清,倒也不必急在一时,现在军情紧急,可没时间说这些。不知张军司马能否通知一声县令大人,就说我们富平的扶角军来啦,可否支持一批箭来,或者铁蒺藜也可以,我们想用此来抵挡匈奴兵的骑兵冲锋!”

这话喊完之后,城上一片寂静,好半天无人答话。

张奣小声问裘盛:“裘大人,看来对方不象是援军,是匈奴人派来赚取城门的,要不要把他们射回去?”

裘盛想了想,他心中害怕,虽没有投降的打算,却已有求和的念头了。他摇头道:“匈奴兵势大,咱们只能固守,可要是他们赖在城外不走,也是麻烦。不可伤了和气,等他们见攻不进来时,咱们送些礼物过去,求他们退兵也就是了,万一伤了这几个人,再求和怕是不易了。”

张奣心中一阵腻味,都兵临城下了,还怕伤了和气,文官就是文官,想法还真是莫名其妙。心里腻味,可嘴上却不能反驳,他冲着李勤叫道:“好啊,箭和铁蒺藜等物,明天天一亮,就给你们送去,你们先去休息吧,咱们天亮后再说。”

李勤轻轻叹了口气,道:“看来,想从他们这里得到支援,怕是休想了!”

贾诩道:“明天天亮送来?天一亮立即就会开战,还来得及么!”

典韦不耐烦地道:“他们信不过咱们,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少爷不要和他们浪费口舌了。”

李勤道:“算了,这种情况下,没法证明我们的身份,对方不信任是对的,要是轻易相信了,那才危险呢!”

抬起头,李勤大声道:“好吧,那咱们明天再说。对了,外面的匈奴兵今天白天被我们杀了三百多,人数虽不足三千了,可是主力未损,所以你们万万不可打开城门,把城门用砖石堵上吧,等我们打败了他们,再搬开不迟!”说完,打马离开。

城上,裘盛伸着脖子,看向消失在黑暗中的那几骑,道:“怎么听他们说的话,不象是匈奴兵啊?”

张奣心想:“他们在时,你怀疑,他们走了,你又怀疑,左摇右摆的,全是你的理了!”心里犯腻味,可临战之时又不能闹别扭,便没吱声。

李勤回了营地后,叫来各屯屯长,道:“看来,全得靠咱们自己了,今晚好生休息,拂晓时吃饭,天一亮,立即发动攻击,不要等匈奴兵打来,我们要主动打过去!”

屯长们纷纷答应,去嘱咐扶角兵了。

扶角兵可以休息,可那边的匈奴兵却谁也休息不了了,反而混乱起来,甚至开始祈祷起来,希望天快点亮!

忽然,营地最东边,传来一声惨叫,啊的一声,声音凄惨,叫声拖得极长,夜半时分听到这种惨叫,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东边的匈奴兵全都惊起,恐惧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名百夫长叫道:“放箭,放箭!”

匈奴兵抓起弓箭,向东边全速放箭,一口气射出了几千枝箭,夜空中尽是嗖嗖之声!然而箭射过去之后,惨叫声更大了!

有人用匈奴话喊道:“不要放箭,你们射到空袋子啦,啊……”

营地的最外周,由精锐匈奴兵进行警戒,他们听到惨叫声后,正想着过去查探,一阵箭雨射来,箭雨真可谓是铺天盖地,不分敌我,谁在射程之内,就要把谁射死!

这一阵箭雨过后,竟然把那个方向的空袋子全部射死,这些空袋子死得真是奇冤无比,说什么他们也没有想到,竟会被自己人攻击,而且还是如此猛烈地攻击,几乎都称得上是两军决战时的全力射击了!

匈奴兵赶紧停止射箭,侧耳倾听,他们现在哪有心情管那些空袋子,只盼着怪叫声不再响声!

可是,箭雨一停,那怪叫声又响了起来,而且怪叫之后,竟然还有人大笑起来,笑声非常邪恶,有人叫道:“好吃,真好吃,匈奴人的肉就是有嚼头,肉结实!”

接着一片笑声响起,声声都是怪里怪气的!

有些匈奴兵听得懂羌话,也听得懂汉话,他们叫道:“难不成他们在吃人,他们吃人啊!”

匈奴兵更加害怕,惊惧无比,都望着黑暗之处,谁也不敢过去看看。那百夫长灵机一动,叫道:“放火箭,把远处照亮,看看来了多少吃人的妖魔!”

匈奴兵立即点着了箭杆,向黑暗处射了过去,人人拼命放箭,不求杀人吃人的妖魔,只求个心安!

可是怪笑声远去了,又转到了北边,而北边的匈奴兵同样反应激烈,大叫着放箭,他们也开始放火箭了,而外围的空袋子也都撤了回来,深怕被自己人伤着!

怪笑声,惨叫声,又远远地绕到了西边,西边又乱!

忽然,有匈奴兵叫道:“咱们的格勃巫在做法事啦,咱们都过去,快快,离那些妖魔远些!”

匈奴兵再顾不得别的,骑上马,兵备扔得满地都是,一起往刘十一和格勃巫的住处奔去。一群人过去,别的人赶紧也都过去,本来还不是太害怕,可一见别人害怕,他们便害怕得不行了。敌人再多也无所谓,可面对妖魔,却是人人都没有办法,只能靠巫师作法了!

篝火旁,里三层外三层,站着的全是匈奴兵,他们都在看着最里面的格勃巫。格格巫手舞巫术法器,脸上画着古怪的花纹,不停地在火旁跳动,嘴里叫着:“万能的神啊,赐予我们光明吧,对抗那邪恶的扶角军,驱走黑暗,让邪恶的扶角军和他们的巫师,在光明里无处藏身!”

匈奴兵一起祈祷起来:“万能的神啊,赐予我们光明吧,赶走邪恶的扶角军……”不少虔诚的匈奴兵甚至趴在地上,大声地祈祷。

营地里的俘虏们也都惊惧,他们也怕妖魔,可是有些胆子大的人却趁机想逃走,他们认为邪恶的扶角军应该只喜欢吃匈奴人,不见得会吃他们。然而,胆大的人刚刚逃到外围,又被那时不时传来的邪恶笑声和让人惊秫无比的惨叫声给吓了回来,与看得见的匈奴兵相比,那些看不见的妖魔,更加让人恐怖!

格勃巫全身是汗,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为了自己他只能拼命夸大扶角军的邪恶,可他把扶角军说得越邪恶,越恐怖,匈奴兵就越害怕,连刘十一也怕得不行,非要他现在做法事,祈求神灵赐下光明来。

格勃巫没有办法,只好进行巫术表演,他不停地跳着,嘴里叫着光明,可心里却在盼着天快点亮吧,再不亮,他真的坚持不住了!

第九十五章 开战

低低的说话声,在匈奴兵的人群里漫延开来,大家都在说着扶角军的可怕,大家现在都知道了,扶角军里有一个非常可怕的黑暗巫师,是一个妖巫,专门利用黑暗做掩护,出来害人,还非得害匈奴人不可,因为匈奴人的rou长得结实,嚼起来感觉好!

自己的rou味道好,有嚼头,所以被妖巫给惦记上了……这可实在不是值得骄傲的事,越强壮的匈奴兵越害怕,不停地往人群里面挤,不敢待在最外围,而那些身体不够强壮的,也不愿意被吃,所以也在往里挤!

没人去注意县城,甚至都没人去注意那些俘虏了。

俘虏们都在si下做着小动作,互相用嘴咬着绳索,挣脱束缚。可是,匈奴兵那么害怕,这种恐怖的情绪就象是传染病一样,也传染给了他们,俘虏们就算是解开了绳子,可却也不敢往外逃,这种想逃又不敢逃,能逃又不能逃的心情,对于俘虏们来讲,实在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折磨!

匈奴兵也都很痛苦,不管敌兵多么厉害,他们都有自信能将之击败,可是如果对方是邪恶的军队,是由妖魔领导的黑暗之师,这就非人力可以解决了,他们只盼着天亮,只要太阳一出来,他们就可以摆脱这种痛苦,这种恐惧了!

所有人中,最痛苦的就是格勃巫了,他自己搬起的石头,重重地砸了自己的脚,可却无法明说,他不但跳得累,心里更累,几乎痛苦的他都想哭了!

不停地跳着,格勃巫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心里很明白,对方就是人,不是妖魔。那么既然是人,一定也会死,不如变被动为主动,自己也免得再跳了!

突然,格勃巫停了下来,叫道:“万能的神,和我说了一句话,射死黑暗妖魔,射死他们!”说着,他冲着怪叫声传来的方向一指!

巫师也是有等级的,象格勃巫这种等级的,不能用神灵附身这种形式,神灵附体已是通天之术了,只能由大巫师来进行,比如他的父亲大德巫,这是巫师可以使用的最高级巫术。

在千年之后,可以使用通天之术的只有通天巫阔阔出,阔阔出被尊为“帖卜腾格理”,他便是用通天之术,上天询问天帝,铁木真的大汗之名应该是什么,天帝告诉他是成吉思汗,于是铁木真便有了成吉思汗这个汗名,并由阔阔出为他加冕,所以神灵附体这种级别巫术,格勃巫是不能用的。

然而,就算不用神灵附体,格勃巫的话也让匈奴兵感到安全了,他们一起趴在地上,齐声叫道:“赞美万能的神!”随即跳起身来,人人抓起弓箭,对准怪笑声传来的方向,玩了命地猛射!

射了一通之后,射击范围变成了所有黑暗之处,全都要射到,以免有漏网之鱼!

夜空中,尖锐的呼啸之声大作,竟然连县城那边都能听到!

裘盛站在城垛后面,吃惊地道:“匈奴兵那边怎么啦,他们是不是要打过来啊,我听到箭声了,这箭声怎么这么大呀?”

张奣也是莫名其妙,道:“似乎所有的匈奴兵都在射箭,这是为何?离得这么远就射箭,他们在射什么呀?”

廉县的百姓和士兵们见了,也都惊疑不定,又认为匈奴兵要打来了,又不理解他们为什么离得那么远就开打,打谁呢?

扶角军也听到了声音,虽然离得远,可这么大的响声,他们也没法听不见的,纷纷向远处张望,却又看不到具体的情况!

贾诩道:“匈奴兵在放箭,这得射出去多少枝箭啊,怕得有几万枝吧?箭都射出去了,他们明天怎么和咱们开战,临战之时现去捡箭,这可是来不及的呀!就算能去捡,也得下马才行,那他们不成步兵了?”

李勤哼了声,道:“就算不下马,遍地是箭,他们也别想冲锋了,我估计他们是在射乌蛋子他们!”

“乌蛋子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典韦担心地问道,毕竟骑兵是他名义上的部属,又经历一场战斗,已经有感情了。

李勤安慰他道:“看这声势,显然是没现乌蛋子他们在哪里呢,是在1uan射,你不用担心。睡觉睡觉,就算睡不着也眯着,养足精神,明天只要天一亮,立即开战!”

屯长们大声约束扶角兵,强行命令他们眯着,不许东张西望,这种情况下,要让人睡着,是不可能的,但眯着也比瞪眼要强,更比1uan射强!

匈奴兵仍在不停地射着,几乎人人拼了命地射,似乎只有这样,神灵才会保祐他们,才会让他们安全!

在关押俘虏的地方,镔部和牢姐羌的人看到了匈奴兵的疯狂,他们都在庆幸着,幸亏刚才没有逃走,否则匈奴兵这样象疯似的射箭,逃走的人哪可能幸免,不逃以后当奴隶,也许还有逃的机会,可刚才要是逃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正在这时,一小队匈奴兵跑了过来,这小队匈奴兵和别的大不一样,他们不但没有射箭,反而情绪稳定,但却盔歪甲斜,有不少人的皮甲象是刚刚套上去的,不但不合身,还有血迹,就象不是他们的盔甲似的!

一个长得象大猴子似的“匈奴兵”走近俘虏,问道:“你们谁是镔部的氐人?嗯,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告诉你们,你们小声地把我的话传给同族之人。有一支强大的汉兵来到了,名字叫做扶角军,是由天下第一勇将李勤带领的,他明天就要来救你们了,等到他来时,你们就造反,杀死那些绑你们的匈奴兵,听清楚没?”

说完这些,这只大猴子就想给俘虏们松绑,却见不少人的绳子已经解开了,他便把手里的弯刀扔给一名壮汉,又道:“现在你们逃不掉,先别动地方,等天一亮,战斗开始时再起来,这样你们就可以免得被杀,也更容易被救些!”

他身后的“匈奴兵”纷纷把武器扔给俘虏,然后便即离开。俘虏们不明所以然,非常震惊,但却不知到底这些“匈奴兵”是谁,打入敌人内部这种事,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自是无法理解,但不少人却偷偷地把兵器藏了起来。

这小队“匈奴兵”自然是乌蛋子他们伪装的,匈奴兵1uan射,真正的敌人没射到,却射死了不少自己人,乌蛋子他们老实不客气地换上了匈奴兵的皮甲,又慢慢向篝火旁靠去,那里有匈奴兵的领,就算没法抓活的,nong死他也成啊!

直到把所有的箭都放了出去,匈奴兵这才住了手,可人人又都抄起了刀枪,他们仍旧很紧张。此时,一夜折腾,已经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天上星月无光,只有地上的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而篝火由于燃的时间长了,火苗在变小!

诡异的场面出现了,两千多名匈奴兵都静静地等着,人人全神戒备,都在听着远处的声音,可是久久地,那种让人mao骨悚然的怪笑声和惨叫声,却一直再也没有出现过!

终于,黎明第一道阳光出现了,天亮了,匈奴兵安全了,他们受到了万能的神的保护,他们没有被暗黑的邪恶的扶角军吃掉,而在斗法中,他们的格勃巫取得了完胜,他们胜利了,他们战胜了邪恶的扶角军,他们匈奴兵仍旧是被神眷顾的天之骄子!

阳光升起,光明来到,匈奴兵们欣喜若狂,许多人甚至喜极而涕,他们终于胜利了!匈奴兵们大声欢呼,互相拥抱在一起,庆祝这得之不易的胜利,他们战胜了恶魔,他们是正义的化身!

李勤站在自己的军队前,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扶角军已经列好了军阵,随时可以起步兵攻击了!然而,眼前的情状他却无法下令,莫说扶角兵了,就算是天兵天将这时候来到,怕也是没法冲过去的!

就见远处匈奴兵的营地周围,全是白色,就如同昨晚下了一场暴雪相似,整个阵地周围怕是足足cha了十万枝箭,简直比草船借箭的架势还要让人震惊!

贾诩惊道:“天啊,这些匈奴人疯了吗,他们把箭全都射出来了?他们的领也不管吗?这还怎么做战啊?”

李勤跳上马背,向县城那边狂奔而去,到了城下,叫道:“火油罐子,把火油罐子给我们,快点,快快快快!”

城上的裘盛等人也被远处匈奴兵的行为震住了,全都不知昨晚到底生了什么事!难不成这是匈奴人明的一种新战术?可遍地是箭,骑兵没法冲锋了呀,难道说匈奴兵想舍弃他们最擅长的骑兵冲锋,改和汉兵打步兵战了?可是,这种情况,步兵也没法列阵了呀!

他们这时已经看到扶角军了,知道这确是一支汉兵,是来支援他们的,可李勤过来要火油罐子,这东西是守城必备之物,他们当然有,可这时怎么送出去啊,城门被堵死了,还是下面那个李勤教他们的招术呢!

李勤大急,见上面没有反应,只好又跑回了自己的阵前,叫道:“战机转瞬即逝,必须抓住。现在全体上马,冲过去,把匈奴兵从营地里赶出去,要放箭,全力放箭,不求杀敌,只求驱赶,让匈奴兵跑起来,快!”

他们离得远,隔着羽箭的圈子,弓箭并不会起到太大的伤敌作用,毕竟匈奴兵不会等着让他们射的,而且就算冲过去,战马也必会受伤,但匈奴兵失了远程武器定会hun1uan,扶角军杀不进去,他们也冲不出来,只能下马,取回羽箭,甚至hun1uan中会冲出去,冲的过程中,战马只要一受伤,匈奴兵的优势就会减弱,何况他们的营地中,即有扶角骑兵,又有俘虏呢,只要他们失了战马,成了步兵,战斗的主动权,就会被扶角军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现在的情况对匈奴兵极为不利,但这种不利所带来的hun1uan,仅能有一刻钟,甚至更短,匈奴兵就算1uan,在外敌没有动进攻时,也能迅找到应对之法,毕竟他们都是久战之士!

一刻钟,甚至更短,战机就在眼前!

第九十六章 得胜

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善奔者,亡于奔!

营地中的匈奴兵前些天从草原上跋涉而来,本就劳累,昨天一战而攻灭牢姐羌,虽然得胜,但疲乏更甚,接着赶到城北草原上扎营,一夜恐惧,累上加累!

虽然做为匈奴兵南下的第一支先锋军,营地里的匈奴兵绝对算得上是强兵,个个都可称为铁汉,然而,他们终究还是人类,不是真正用铁铸造的钢铁之躯,一连多日不能好好休息,昨晚又是“激战”半宿,不管从心理上,还是身体上,已经是灯尽油枯,算是强弩之末了!

正在兴奋着大呼胜利的匈奴兵,忽然间安静了下来,他们恐惧地看向南面的军营,那里有一支数百人的骑兵,正在紧急集合!

有匈奴兵叫道:“骨都侯,看到了,看到了,那就是扶角军,那就是扶角军啊!”

匈奴兵尽数向南边望去,终于,他们看到了传闻中的扶角军,那支只闻其名,而未见其真身的邪恶汉军!

扶角军就在城下扎营,这是昨晚就知道的事了,可是刘十一仍旧大吃一惊,他连忙跑向大木高架,登上去向南观望,就见那边的扶角军已然集合了大半,扶角兵纷纷上马,正在列阵,似乎他们要用骑兵阵,前来冲击自己的营地!

格勃巫这时已然休息得差不多了,他是所有人当中最累的,这时总算是恢复了些体力,他也顺着梯子往上爬,叫道:“骨都侯,怎么啦,可是扶角军真的来啦?”

“来啦,来啦,扶角军真的要来啦!”刘十一惊声叫道。他看到了,那支扶角军集结的速度快得异乎寻常,他刚登上木架时,不过刚刚集结好一大半,而就在格勃巫也往上爬时,那支扶角军竟然以让人恐怖的速度,竟然全部集结完毕,由一名汉将领兵,向自己的营地冲了过来!

在这年代,一支军队是否真的有战斗力,不太好判断,那要开战之后才能得知,可不管是谁,都知道一个浅显的道理,集结速度快,运动速度快,在冲锋中队形能保持不变的军队,那么十有**就是强军!

而远处的扶角军完全符合以上的条件,显见是训练有素,而且势头正猛,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畏惧一切强敌之时!

格勃巫登上了木架,也向南望去,可他看到的却是那支数百人的骑兵部队起步,马速渐提,尘土飞扬中,正在往这里猛冲!

“糟,糟糕!”格勃巫看向营地周围的白羽,叫道:“得赶紧把箭取回来,要不然咱们对冲过去吧,就是怕伤了战马……”

刘十一咬牙道:“伤便伤了,此时此刻,还有别的选择么?咱们怕伤了战马,那些扶角兵难道就不怕么?除非他们是傻子!”

低下头,刘十一叫道:“儿郎们,拿起你们的长矛和弯刀,把所有敢于挑战我匈奴……”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里突然间射来一箭!

射来的这箭,阴损之极,事先没有一丁点儿的预兆,甚至连弓弦响声都没有听到,正是在刘十一大声发号施令,而所有的匈奴兵都抬头看他之时,谁也没有想到会突然间射来这一箭,这箭是射向刘十一背后的,直到飞上木架时,匈奴兵才看到这枝阴损的箭!

“小心……”

“骨都侯……”

“哎呀……”

惊叫声顷刻响起!

事发突然,而刘十一尚不知危险来临,他仍在叫道:“都斩……啊……”他大声惨叫。

那枝阴损偷袭的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他的屁股,而且是屁股的正中间,从位置上看,屁股是坐在马鞍上的地方,没有也不可能有甲胄保护,一箭射中,羽箭竟然射进去小半枝!

匈奴兵一起张大了嘴巴,心中都叫起了疼来,这一箭射的,别说挨射的刘十一,刘十一疼不疼那是不用说了,他们这些看到的人,都替他疼啊!

不会从屁屁的眼中,射进去了吧?

刘十一双眼翻白,可神起却清醒得很,他身子趴到了木架扶手上,惊天动地接着叫,而旁边的格勃巫却已然傻了,他看到了刘十一中箭的位置,真是不知该如何解救?拔,是不敢拔的,会把肠子带出来,可不拔……那该怎么救呢?

“是谁偷袭骨都侯的?”匈奴兵立即四下寻找,可他们所见之人,没有敌人,全部都是自己人,而所有的自己人又都在四下寻找着,人头晃动之下,根本就分不出谁是刺客!

一名机灵的百夫长叫道:“看箭,谁还有箭,谁就是刺客!”

“谁还有箭,谁还有箭?”匈奴兵全都叫了起来,他们猛地想起,自己人是不应该有箭的啊,那么有箭的人一定就是刺客了!

可是,大家又都开始喊起谁有箭,却没人承认有箭,刺客又不傻,不冲到他们的跟前,谁会承认?

格勃巫叫道:“骨都侯,我来扶你,咱们快下去,扶角军冲过来啦?”对面的扶角军铁蹄声震,已然冲了过来。

可他一扶刘十一,刘十一却动都不能动,他下半身已然麻住,完全不能移动,可神志却依旧清醒,格勃巫一扶他,他又大声惨叫起来,而且拼命一挥手,推开格勃巫,两个同时站立不稳,从木架上掉了下来!

匈奴兵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忽然见他俩一起掉下来,无不惊呼。就见一支匈奴兵小队猛地冲了过去,领头的一个长得和大猴子的匈奴兵叫道:“扶角军来啦,大家快逃啊,大家先走,我们来救骨都侯,我们来断后!”

此时的情况非常紧急,扶角军纵马冲锋,已然离此不远,而匈奴兵的主将却被射中了屁股,连同副手巫师一起从大木架子上掉下来,外有强敌,内无首领,疲倦不堪的匈奴兵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了,集体狂吼,跳上马背,不管不顾地向北逃去,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了,只想着赶紧离开这被神灵诅咒的地方!

匈奴兵一开逃,那些原本温顺如绵羊,自从被抓住后就一直没有任何反抗的俘虏们突然暴起,近千名幸存的牢姐羌和镔部胡人,全都跳了起来,象发疯似的去阻击匈奴兵的逃窜,虽然大多数人没有武器,可凭着对匈奴人的仇恨,毁灭家园,杀害亲人的刻骨深仇,不要命地向匈奴兵发起了攻击!

机灵的,逃得快的匈奴兵已然冲出了羽箭的圈子,可后面三四百的匈奴兵却没有冲出去,他们被打下马来,而一旦落地,不是被刀矛杀死,就是被扑上来的羌氐胡人抱住厮打,甚至有些匈奴兵竟是被咬死的!

昨晚的营地里,尽是喊杀之声!

乌蛋子和扶角骑兵赶紧把匈奴兵的军服脱下来,扔到一边,他们深怕被误伤,全都围到了木架子周围,而乌蛋子则提了半死不活的刘十一上了木架,把大刀横在刘十一的脖子上,用羌话大声叫着,不许发狠报复的羌氐胡人靠近,大家算是自己人,莫要乱打。

可这种情况下,哪里真能让胡人们离得远远的,说不得,扶角骑兵只好放箭驱赶,已然顾不得误伤别人了,只要不误伤自己就好!

营地之外,匈奴兵亡命奔逃出两千来人,他们都是骑术高超者,虽然在出羽箭圈子时,不少人的战马受伤,可大多数人仍冲了出去,而且前面的人趟倒了羽箭,后面的人冲得更快,只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竟然都逃了出去,眨眼出了一里地,其奔行速度当真是无人可及,没有愧对他们草原铁骑的称号!

李勤带着扶角军列阵冲来,可没等他们进羽箭的圈子,就见大队匈奴兵已然破开营地,直往北逃。

李勤叫道:“转向,不要进营地,绕过去,追敌追敌,杀啊!”

“杀啊,杀啊!”扶角步兵们骑在马上狂奔,已然忘了不许说话的军规,一旦从步兵成了骑兵,人人都红了眼珠子,匈奴兵不管不顾地在前面逃,而他们不管不顾地在后面追!

廉县的城墙上,裘盛和张奣,还有那些士兵和百姓,都在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的战场,在他们的眼里,是一支巨大的,昨天还强悍无比的匈奴兵在集体逃窜,而后面是一伙骑术明显不咋地的扶角兵在追赶,可偏偏就是这样一支骑术不咋地的扶角军,竟把骑术高超的匈奴兵,赶得象兔子似的狂窜,不仅如此,竟然渐渐地追上了后面的匈奴兵!

战况奇异,真可谓是数十年难得一见!

裘盛好半天,才终于说出一句话来:“这,这就得胜了?”

张奣喃喃地道:“怕是得胜了吧!”

“可他们,可他们好象没有怎么打呀……”裘盛说道,他已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完全反应不过来。

张奣却忽地回过神来,叫道:“得胜了,那支扶角军得胜了,咱们得出城相助啊!”

裘盛叫道:“对对,出城相助,此时不助,更待何时?”转身对汉兵和百姓们叫道:“快快,把城门口那些砖石麻袋搬开,咱们出城去,咱们追敌去!”

汉兵和百姓们轰轰答应,一起跑向了城门口。

李勤带着扶角军,绕了个弯子,随后猛追,从距离上算,他们本来是追不上的了,可却发现前面不少的匈奴兵从马上掉下来,而且不少战马也在扑倒!看样子,这些人是抢先冲出羽箭圈子的,他们替后面的人趟平了羽箭,可他们的战马却伤了蹄子,而原本是后面的人却反而超过了他们!

竟然不是越追越远,而是越追越近!

李勤叫道:“敢犯我大汉疆界者,不问原由,皆杀无赦,不要俘虏,全部杀光,全部杀光!”拧枪冲去!

“杀光!”

“杀光!”

扶角兵赤红着眼睛,凶猛地冲了上去!

第九十七章 敢再来就再杀

扶角步兵虽然骑术不高,可前面两百余人的匈奴兵却是越奔越慢,不过两顿饭的功夫,两军前后便已接近!

大多数匈奴兵没有了箭,可少部份匈奴兵却捡回了些箭,要想让他们全部没有远程攻击武器,这是不可能的!

最后面的匈奴兵回马便射,他们的箭少,可却箭术高,水平射击,精准度极高,几十枝箭射来,虽然扶角兵还在射程之外,可他们这一放箭,立即便降低了扶角兵追击的度!

李勤叫道:“要比箭吗,现在你们可不行!弟兄们,放箭!”

扶角步兵在马上放箭,实实在在的讲,本事照匈奴兵差得太多,他们只好停下马来,取弓开射,做不到精准射击,但满开弓,紧放箭的要诀,却是人人都能掌握!

几轮箭雨过去,十几个匈奴兵落马,可只耽搁了这一小会儿,距离拉开,靠箭又不行了!

李勤叫道:“谁懂匈奴话,向他们叫,说只要投降,咱们就不杀他们!”

军中懂得匈奴话的人不多,但懂羌语的却不少,扶角兵纵马又追,人人大喊,不管匈奴兵听不听得懂,反正嗷嗷大叫着劝降就是了!

可匈奴兵却不是傻子,明明现在有可能逃得掉,干嘛投降?而且后面追来的不是别人,可是邪恶的扶角军啊,万一他们说不杀自己,投降后却也真的不杀,而是用牙咬,把他们活活的给吃掉,那怎么办?

耽搁了时间,扶角军既无马上放箭的本事,又怕被匈奴兵放箭,距离却又拉开了。不过两军士兵却心里全都清楚,现在是无法接战,可只要奔行出十里地左右,匈奴兵的战马跑不动了,那么真正的厮杀便会开始,所以生死之时,要过一会儿才能来到,并非现在!

李勤又叫道:“拖疲他们,拖疲他们!”自已的扶角兵骑战弱于匈奴兵,他也是无可奈何!

可就在这时,忽然间从远处奔过来二十余骑,奔在最前面的却是钟羽和刘迅,后面还跟着二十几个穿着老百姓衣服的壮汉,看样子是帮手!

匈奴兵看到他们,没啥好说的,可后面的扶角兵见了他们,却都叫了起来:“钟羽刘迅,你们没死啊,我们还打算给你俩报仇呢!”

钟羽哈哈大笑,叫道:“我离着死,还有好几十年呢,现在功业未建,哪里舍得死呢!”弯弓开箭,嗖嗖地,向匈奴兵连珠射!

刘迅也不甘示弱,开弓放箭。他们两个都是箭术高之人,比之匈奴兵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一放箭,立时就射翻了七八个匈奴兵!

而他们后面跟来的那些汉家百姓,也纷纷取弓放箭,出乎意料的,这些人竟然全部都是箭术高手,尤其是一个相貌堂堂的大汉,箭术更加高,不弱于钟羽刘迅。这些人一放箭,立时就把后面的几十个匈奴兵一起放倒,射倒的全是人,而没有射到一匹马!

匈奴兵已是丧家之犬,原本说到对射,他们谁也不惧,可偏偏他们箭矢不够,又战马受伤,被后面的扶角步兵追,说到底也没啥大不了的,可突然间有了一批箭术高的人加入,他们射又射不过,逃远又不能,两相夹击之下,再也忍受不住了!

几个匈奴兵勒住战马,扔掉武器投降,按着以往的惯例,汉兵认为杀俘不祥,往往不会立即杀死他们,而只要耽搁一段时间,待匈奴大部队到来,有可能会jiao换俘虏,或者汉兵放回俘虏,以便和匈奴王讲条件求和,所以他们活下去的希望还是有的!

一见有人投降,李勤立即叫道:“再喊再喊,让他们都投降,就说我们绝不杀俘!”

扶角兵大叫起来,而钟羽和刘迅也跟着叫起来,可他们身后的那些汉家百姓,却都脸1u不满,放箭的度明显慢了下来,显见他们都对扶角兵临阵招降不满,能追上去杀光,为何还要招降,他们是匈奴人,还指望他们能改过自新吗?真真的糊涂!

喊得再响,却也难以立即见效,匈奴兵仍逃出数里,只因座骑越奔越慢,实在逃不掉了,百余名匈奴兵才在两个百夫长的带领下,停马投降,可仍有一小半的匈奴兵什么也不听,继续逃跑!

李勤到了投降的匈奴兵跟前,把手一招,求意钟羽和刘迅带着人再追,而他却带了两百扶角兵,把匈奴兵全都围了起来。

李勤道:“下了他们的武器,快!”

扶角兵行动迅,立即下马把匈奴兵全部控制起来,并且从中抓出了两个百夫长,七个十夫长!

李勤一指匈奴兵,叫道:“我说过你们投降,我便不杀你们,我说话算数,可犯我大汉疆界者,却不得饶恕!来人啊,把他们的四肢全部砍掉,砍掉之前不许他们死,谁要是让他们死了,便是违抗军令!”

匈奴兵立时大惊,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汉军不是最讲仁义道德么,哪怕只是嘴上说说,可也得说说啊,怎么他们刚一投降,立时就翻脸的!

扶角兵大喊着冲上,谁敢抵抗,一枪刺倒,接着抡刀便砍,不过是片刻功夫,就把一百多个匈奴兵全部剁去四肢,放倒在地!

一时之间,惨叫声震天动地,现场直如人间修罗场相仿!

李勤喝道:“我大汉寸土不让,敢犯我疆界者,不问原由,皆不饶恕!你们,便是我扶角军立的第一个榜样!让他们叫去,咱们接着追!”

扶角兵翻身上马,追随在李勤之后,再次向前追赶!李勤在路过那些来助阵的汉家百姓身边时,叫道:“好汉子,真英雄,在国家有难时能拔刀拒敌者,都是我李勤的好兄弟。来,跟在我的马后,随我杀敌!”

那些壮丁立即有七八个人跟着跑了出去,他们本来见李勤要招降,心中气恼,自然就不跟着钟羽他们追了,可是却现李勤说不杀,却比杀更狠,对待仇寇,有什么仁慈好讲,你对他们讲,他们可不会对你讲。现在听李勤一招呼,便有人改了主意,要跟着去追了!

可那领头的大汉却一声呼喝,叫回了要跟着李勤走的汉子们,他默默地看着扶角兵远去的背影,轻声道:“汤表呢?”

身边一个汉子道:“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说自己的马不好,跑不快,这个胆小鬼。大哥你真是看错了人!”

领头的大汉不是别人,正是高顺。高顺一直在暗中跟着李勤,可始终也没找到机会下手,反而现李勤是要和匈奴兵开战。他便带着手下弟兄绕了开去,没想到却碰上了钟羽他们被匈奴兵追赶,他立即设了个埋伏,装成是百姓群起而攻之的样子,mihuo匈奴兵,让匈奴兵以为来了无数的百姓。

高顺亲自出手,带着手下杀死了三十多个匈奴兵,剩下的匈奴兵以为被汉地百姓包围了,便即逃走。高顺这才救下了钟羽和刘迅,但他为人向来谨慎,匈奴兵虽败,他却没有随后追赶,只是和钟刘二人相识,说了眼下的战情,并且结伴,绕了个大圈子,绕到了匈奴兵的营后,想用猎人的手段,暗中偷袭匈奴兵,能杀得一个是一个,以解匈奴兵入侵之恨。却不成想竟与李勤碰上,帮了李勤一个大忙!

队中的汤表不满高顺帮助李勤,他这人没什么民族大义感,只计较si怨,半路脱离了高顺,竟然和那些逃走的匈奴兵一样,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高顺没心情答理汤表这种小人,他道:“罢了,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但他如不在身边,我们也犯不着为他得罪李勤了。那李勤为人并不迂腐,而且办事干脆利落,半点都不拖泥带水,相当是个人物了,假以时日,怕是……唉,世事无常,难说得很啊!”

一个汉子道:“大哥,要不然咱们再帮帮李勤,大忙帮不上,暗地里的忙,能帮一些是一些。不管他为人如何,毕竟他现在是在和匈奴人打仗啊!”

高顺点了点头,道:“国家大义之前,si人恩怨暂且放到一边,何况咱们和他还没有si怨。咱们先藏到附近,我看匈奴人的大军这两日必到,必会疯狂报复,血战才刚刚开始,咱们就算帮不上大忙,但如能给他收个尸,让他入土为安,那也是尽了我等的心意了!”

高顺心里明白,李勤虽然打败了匈奴兵的前锋,可他却无论如何没法打败后续到来的匈奴大军。前锋便已然有三千人了,那么匈奴大军必然有两万以上,而李勤只有五百名扶角军,其中五十人还是辅兵,在强大的匈奴兵进攻之下,莫说他们必然全部战死,在匈奴兵的疯狂报复之后,怕是连廉县也会被夷为平地,没有人会幸免!

李勤要是逃了,那也罢了,此人算不得英雄,不值得再帮他的忙,可要是李勤死战不退,以至血战而亡,那么英雄的遗体,岂能容敌兵糟蹋,他是一定要抢回,好生安葬的!

英雄惜英雄,这是汉末男子汉大丈夫的处世标准,英雄生前之名,死后之躯,不容侮辱!

高顺带着手下,取道远离,找地方去藏身了!

过不多时,一队汉兵奔来,领兵之人是张奣。张奣到了此处,见满地是死尸,匈奴兵被砍断四肢之后,片刻即死,无一存活。

张奣和廉县的汉兵见到这种血腥场面,只感人人的头丝都竖立起来了,连他们都开始害怕起李勤和他的扶角军了!

第九十八章 全城总动员

第九十八章 全城总动员

李勤带着扶角兵继续追敌,尽一切可能扩大战果。

冷兵器时代,两军作战真正大规模的伤亡,往往不是在战斗中出现的,而是在一方逃走,另一方追击时出现的,所以一旦一方得胜追敌,那就要尽一切可能地杀伤敌兵,机会难得,不可错过!

一路追赶,直追出整整三十余里,又再斩获八九十名匈奴兵,眼瞧着再也无法追上,李勤这才带兵返回,半路上遇到了张奣前来支援的廉县汉兵。

典韦浑身是血,马前挂着五六颗人头,保护在李勤的身边。远远地看到出城支援的友军,典韦哼道:“这帮子匹夫,胆小鬼,仗都打完了他们才出来,是来分功劳的吗?”

李勤转头道:“闭嘴,不可多言,你的废话太多了!”

贾诩颠颠地也小跑在李勤的身后,很难得的,他竟然帮起了典韦说话,他道:“也难怪虎躯心中不快,就算是我心里也不痛快。同为汉家边军,我们前来支援,可血战之时不见他们的人影,打完了他们却急着忙着赶来,换了谁,谁心里能痛快?”

见有人支持自己,典韦大喜,道:“可不是嘛!少爷你看,连贾先生都说我对,我刚才说的不是废话!”

没等李勤回答,贾诩却道:“匹夫,我刚才只说你不痛快是对的,却没说你的话不是废话。你刚才的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那下次谁还会再来支援咱们?所以你的话不但是废话,而且是错到不能再错的话了!”

典韦气道:“你,你这老匹夫,刚才你一个人都没杀,就会在旁边乱叫……”

“说你是个匹夫,你就是个匹夫,杀人这种小事,还用得着我亲自动手吗?那还要你这个匹夫干什么?”贾诩振振有词地道。

李勤摆了摆手,道:“斗口回家去斗,现在都闭嘴!”此时,张奣带着廉县的汉兵已然到了跟前。他打马迎上,拱手道:“我乃扶角李勤,现任富平军侯之职,敢问将军可是张军司马?”他的官职比张奣小,但却用的是同级的礼数,并没有下马行礼,也没有自称卑职或末将什么的,既没有居功自傲的表情,却也没有讨好之意,很平常的态度。

可张奣却立即下马,在马前给李勤拱手行礼,道:“末将张奣,暂居廉县军司马一职,今支援来迟,还望李校尉见谅!”他这么说,就等于是承认,李勤必会成为本郡的校尉,以下属的身份自居了。不说李勤在京里或州里有没有关系,就说李勤这场胜利,他升任校尉,就已然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对方有礼,李勤这才露出笑容,他也下了马,亲热的握住张奣的双手,大声道:“多亏了张军司马前来支援啊,要不然我们扶角军追敌之后,人困马乏,要是被匈奴军逆袭,那可糟了!”

张奣的脸腾地就红了,李勤表情亲热,话语温和,可却明显流露出一个意思:你们来得太迟了些,这可不仗义啊!

张奣羞愧难当,他退后一步,深深给李勤躬下身去,道:“随后的战斗,请李校尉看末将的表现!”

李勤笑道:“大家都是吃朝廷军粮的,都是同袍,客气话不要多说,并肩作战便是!来来来,咱们上马回去,见过县令大人。对了,不知县令大人如何称呼啊,我远在扶角,孤陋寡闻,竟然不知县令大人的名讳,等会见着他,可要好好地赔个不是了!”说着话,他翻身上了战马。

等他上了马后,张奣这才上马,他道:“李校尉说得哪里话来,北地郡内乱已久,各县互不统辖,少了来往,你不知我家县令的名字,是不能怪你的,何需赔不是呢!我家县令姓裘名盛,乃是北地郡裘家族长。”

李勤点了点头,看来裘家在北地郡是个豪门,要不然不能提家族的事。

贾诩和典韦听了裘盛的名字,联想起他不肯支援的人品,同时一撇嘴,贾诩心想:“裘盛,该是求胜吧,求别人给他打胜仗。”而典韦却想:“是叫求生吧,果真是怕死之人啊!”

路上李勤问了些廉县的风土人情,了解人口和富裕程度,其实他是在算本地百姓能给他多少支援,而张奣自知其理,一一回答,甚至有些李勤没有问到的,他也都说了出来。

路上不停地有扶角兵驰回,而每个驰回的扶角兵都提着血淋淋的人头,有的人甚至砍了四五个,手里提着,马前挂着,腰里还挂着,似乎不把鲜血弄得全身都是,就怕别人说他没打过仗一般。

欢声笑语,返回了原本匈奴兵的营地。

裘盛确不是个胆子大的人,但也绝不是个没主见的人。严格来讲,北地郡的县令们都属于很有“个性”的人,要不然他们也不能在没有郡守的情况下,不肯听州里调派,坚决自治,弄得州里也对他们没办法。

要说到打仗,裘盛并不是个没本事的人,别看是文官,同样很爷儿们的,昨天他表现出的胆怯,那是在突然得知匈奴兵南下,而且兵力极强的情况下,正常人的正常反应罢了,人无完人,他缺点是有,可是优点也同样有。能在北地郡最外围的县城当县令,没点魄力那怎么可能呢!

城外的敌情一旦得到暂时性的解除,裘盛立即带着城中百姓赶了出来,一边打扫战场,一边帮着乌蛋子等人收拢俘虏,还有那些没有立即死掉的匈奴兵,他也都派人关押起来,总之战后事宜,他处理得井井有条,一点不让李勤多操心。

待见到了扶角军回师,裘盛立即小跑着上前,叫道:“下官廉县县令裘盛,敢问那位是李郎,最仗义的李郎?”他已经知道了李郎最仗义这句话,是以便喊了出来。

他这一喊,廉县的百姓一起往这边看来,纷纷跑来,争先恐后地想看看打败了匈奴兵的李郎,到底是个怎样三头六臂的人物!

离得老远,李勤便大声道:“我便是李勤,见过裘县令!”他同样没有以下级的身份给裘盛见礼,但一报名,却就要下马,说归说,说什么没关系,姿态却是要做足的,哪怕只是做做。

可裘盛却立即跑到他的跟前,亲自给李勤牵马,作势去扶李勤,叫道:“哎呀,这位便是李郎,下官有礼了。昨晚因为要忙着城防之事,未能与李郎会面,李郎你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李勤一旦升任校尉,品阶会立即超过裘盛,成为北地郡最高的军事长官,裘盛很会做人,抢先用下级的礼数问候李勤,一来相谢支援之恩,二来拍拍马屁攀个关系,官场嘛,从来都是这样的,以前如何莫提,要看以后的发展。

李勤下了马笑了笑,刚想说几句客套话,却听人群中忽然有人叫道:“李郎,最仗义!”

百姓轰地一声,跟着叫了起来:“李郎最仗义,李郎最仗义!”不但叫喊着,而且一起往前拥着,拼命挤到李勤的身边,伸手来摸他,摸他的盔甲,甚至有的人还想从李勤身上扯下来点东西,留做纪念,当成传家宝,护身符的收藏起来!

典韦见状大惊,廉县这里的百姓,未免太热情了,就算是救了他们的性命,解了城围之难,也用不着这么个连摸带拉的!他赶紧上前,挡在李勤的身前,叫道:“嘿嘿,有话说话,不要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忽然想到,如果百姓们动口,怕是对自家少爷更不利了。

李勤哈哈大笑,道:“多谢乡亲们的抬爱,我李勤何德何能……”

裘盛却叫道:“李郎说得哪里话来,你救了我全城百姓,百姓们感谢你是理所当然的,你无需自谦,无需自谦呀!”

百姓们更加兴奋,更加的往前挤,弄得李勤连连后退,直到他的扶角兵大批拥上来,把他团团围住,百姓们的热情这才得到了控制!

李勤大声道:“乡亲们,危险尚未解除,匈奴兵只不过是前锋被击败,他们的大部队随后会到,依着匈奴兵行军的速度,怕是顶多两三天的时间罢了,我们时间太少,得赶紧做准备才行啊!就算要谢我,也等我把匈奴兵彻底赶走后再谢,那时我李勤和大家喝酒,不醉不散!”

他这话一喊,百姓们立即安静下来,心情又沉重了起来。是啊,匈奴兵只不过是前锋逃走罢了,可大部队随后就到的,现在高兴实在是太早了些!

裘盛道:“李郎乃我凉州名将,要怎么御敌,下官听你的,我廉县所有百姓也全都听你的!”面对匈奴兵大举南下,小小的廉县,无异于螳螂当车,他甚至都已然做好了身死城破的准备,所以干脆把指挥权交给李勤,并不在战前的紧急时刻争权。

李勤看了他一眼,别的方面不提,这个文官能做到不拖武将的后腿,已然相当难得了。他长长吸了口气,又骑到马上,在马背上立起身子,向廉县的周边看去。

半晌,他道:“如果得了裘大人和乡亲们的帮忙,那么我打算修一处工事,在城外与匈奴兵决战,而不光靠守城!”

“在城外与匈奴兵决战?”

“那不是野战吗?”

裘盛和张奣都呆住了,以数百兵力,和即将到来的数万匈奴兵打野战,这……这是自杀行为,不可能得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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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所有敌人都是草老虎

第九十九章 所有敌人都是草老虎

李勤才不管裘盛和张奣信不信呢,如果匈奴兵大部队真的来了,在城外野站,和固守城墙,结果都是一样的。难不成缩在城里,多活一天半晌的,就能把匈奴兵给拖退了?不可能的事情!

与其守城而亡,不如拼死一战,战情是时刻发展的,没准有什么奇迹发生呢,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奇迹是什么呢?

立在马背上,李勤叫道:“我扶军角誓与廉县百姓共存亡,抗击匈奴恶犬,决不退后一步!”

百姓们都抬头看着他,可却没有人能回答,就算大家再不懂军事,可是数百人与数万人野战,其结果就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光靠信心有什么用?要是信心有用,那匈奴兵的人多,他们的信心岂不是更大?

李勤顿了顿,又叫道:“我说错了,不是共存亡,而是共存,我们大汉必胜,匈奴必败!”

喊完之后,仍是无人答腔!

李勤却毫不气馁,又叫道:“大汉必胜,匈奴必败!”

仍旧无人答腔,不是大家不愿意跟着他喊,而是他喊的话太虚幻了,是不可能发生的结果!

李勤挥舞拳头,接着再叫:“大汉必胜,匈奴必败!大汉必胜,匈奴必败!”

忽然,人群里爆发出一片呼喊声:“大汉必胜,匈奴必败!”喊话的却不是廉县的百姓,而是李勤的扶角兵。

原本没人喊,可是扶角兵一喊,百姓们就象是得了主心骨一样,跟着大喊起来:“大汉必胜,匈奴必败!大汉必胜,匈奴必败!”

呼喊声中,李勤一指城北,叫道:“在那里修建工事,咱们大家齐心协力,就算是匈奴兵是铁打的,咱们也把他们磨成铁屑,碾成齑粉,齐心协力,共抗恶犬,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齐心协力,共抗恶犬,胜利必将属于我们!”城外好几千人,一起大喊了起来,就连城墙上的百姓,听到呼喊声后,也跟着喊了起来。

一时之间,城里城外,群情激荡,对于即将到来的血战,有了些不切实际的得胜信念,而这种信念的来源,就是那个立在马背上,挥舞拳头的李郎!

李勤用更大的声音叫道:“所有匈奴兵,都是纸老虎……”这年代不是所有的百姓都知道纸是什么东西,他又改口叫道:“所有匈奴兵,都是草老虎,咱们一把火将他们烧干净!”

百姓们又叫道:“匈奴兵都是草老虎,烧光他们,烧光他们!”

张奣也跟叫了起来,情绪激动,可裘盛却张着大嘴,没有跟叫喊,反而心中想着:“光凭着叫喊,就能打败匈奴兵?太儿戏了吧!打仗不是光凭嘴皮子功夫就行的!要是谁能喊,谁就能赢,那么匈奴兵一定比我们人多,他们喊起来,还不得把城墙震塌?”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树立必胜的信心,才能敢于和强敌开战,才能保持旺盛的斗志,百折不挠,勇往直前!

这,可不仅仅是口号,这是大战之前,对己方百姓所做的总动员,是一个名将在作战前,必须要做的动员工作!

裘盛不相信这些,那是因为以前从没有人做过!

百姓们的呼声越来越大,以李勤为中心,象水波纹似的,向四面八方辐射了出去,呼声不断,声可震天!

好半天,呼声才渐渐地停了下来,李勤又叫道:“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辛苦些,把全身的干劲都使出来,修建工事,保卫廉县,保卫家乡,保卫亲人,保卫自己!”

百姓们喊得嗓子都快哑了,可被李勤这么一鼓动,又都叫了起来!不喊之前,他们都是当官的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虽然听话,可却也没啥真正的干劲,都认为反正也完蛋了,不如逃走吧,可要是逃,又逃不过匈奴骑兵,所以人人心灰意冷,都没什么心情干活。

可被李勤这么一连续的鼓动,他们感觉是得干些什么了,为朝廷官员干活,那都是扯淡,但为了自己,也得干点什么呀,只要有希望,谁都想活下去的!

“全听李郎吩咐,你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

李勤点了点头,叫道:“大家把死马煮了,先填饱肚子,这样才有力气干活!”他跳下战马,对裘盛道:“裘大人,我来画个图,然后按着图来修筑工事,要想让百姓们出力,尽快完成工事,还得靠你啊,靠我是不行的,我终究是外人!”

裘盛咧了咧嘴,心想:“你太谦虚了你,看你这么能鼓动百姓,要是喊一声,没准百姓都能把你推上县令的位置,我就得一边凉快去了!”

张奣不喊了,听李勤这么说,他也有点犯嘀咕,他听说关里有太平道的妖人,特别能蛊惑百姓,做些与朝廷对立的事情,早晚得造反,可看李勤的做派,他比那些妖人还能蛊惑百姓啊,他不是妖人,简直就是一个妖王!

李勤却不管他们所想,蹲下身子,在地上画出图形,道:“以往敌军来攻,不能光说匈奴兵,所有的胡患都要算上,如果发现周边百姓都已入城,无人口和财物可抢,必会攻城,所以我们指望敌兵的攻城器不够,那是绝对不行的,不能说匈奴兵以骑兵为主,他们就不会攻城了,对吧?”

裘盛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实际上只要人多,不管是步战还是骑战,或者攻城,匈奴兵都不是弱旅,往常他们来攻,一是下官派人去求援兵,二来是送给匈奴兵财物,求他们退兵,要不然以廉县的城墙,那里能挺得到现在呢!”

张奣却道:“这次怕是靠求和不管用了,杀了他们这许多的士兵,就算匈奴王有意和谈,他的手下也必会反对,要是这次死了这许多人,却仍接受议和,那下次匈奴兵就不听使唤了,反正一样能勒索到财物,谁还肯豁出命去作战呢!”

李勤道:“所以,我们只剩下血战到底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否则便是城毁人亡,我想大家都不愿意这样吧?”

裘盛和张奣都是官僚人物,但官僚也是人,不管他们平常如何做官,但在严重威胁到他们的生存时,他们再怎么官僚作派严重,也是会配合的。把所有能利用起来的势力,都利用起来,是李勤眼前必须要做好的一件事。

指着地上的图形,李勤道:“就按这个修筑工事吧。今天剩下不到半天了,一晚上,加明天的中午,必须要建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建好,工事建好之后,剩下的事由我来做!”

裘盛和张奣点头答应。这时,贾诩过来,问道:“阿勤,咱们抓住了匈奴兵前锋主将,是要现在砍了,还是留着用用?他受了很重的伤,伤势严重,要是留着,只能你去给看了,景春没办法进行治疗,连箭都不敢拔出来!”

李勤哦了声,道:“抓住匈奴兵的先锋官了?杀是一定要杀的,但不是现在。我给他去看看!”起身去看刘十一。

裘盛和张奣也去忙乎建工事的事情了,全城百姓都要参加,能不能守住县城,就看工事修得好不好了!

廉县这边全县总动员,所有的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军民一心,全力以赴!

大草原。

一支人数仍为三千人的匈奴兵正在慢慢行进着,这是九帐部此次大规模南下的第二路先锋,领军的骨都侯是匈奴王刘九的另一个弟弟,名为刘黑豹。

刘黑豹是刘十一最强劲的王位争夺者,匈奴各大部都有自己的姓氏,但王族成员往往都取汉姓,当然不一定都姓同一个姓,只因九帐王刘九姓了刘,所以他的弟弟和子侄们便全姓了刘。

匈奴人的王位继承是兄终弟及,不一定非要父位子承,所以匈奴的王位争夺往往是在叔叔们中间进行的,而又往往是叔叔们打得筋疲力尽了,侄子们反而占便宜,可大位在前,只要有点能力和资本的人,都是舍不得放弃追逐的!

此次九帐部匈奴兵大举南下,刘九怕自己带兵走了,结果老家被别的部落给占了,那岂不糟糕,所以他先去讨伐了离得最近的乌桓人的数个小部,然后才带兵来凉州,时间上一耽搁,没能春季发兵,一直拖到了夏末,并且有了两路先锋,刘十一是第一路,刘黑豹是第二路。

刘黑豹和刘十一不同,刘十一喝酒喝坏了脑袋,凡事糊里糊涂,可刘黑豹却精明强干,狠劲十足,不但对外敌心狠手辣,而且对待自己人也同样的残忍,他就是没机会没实力,要不然别说刘十一,就连刘九他都能给杀了,自己当九帐王。

带着兵正在赶路,忽然前面奔回了大量的败军,都是刘十一的部属。刘黑豹得知刘十一大败被俘,当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廉县的汉兵这么厉害,竟然能打败三千铁骑,那自己是不是也有危险,喜的是刘十一现在生死不知,汉兵替自己解决了一个大对手!

刘黑豹仔细询问了败回的匈奴兵,得知廉县来了援军,叫做扶角军,非常擅战,而且领兵的汉将会极高超的巫术,在兵战与巫战之后,刘十一和格勃巫彻底战败,两个人一起被抓走了!

刘黑豹深怕不能激怒汉兵,不把刘十一给杀了,他立即加快行军,冲着廉县方向,猛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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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让我来教你打仗

第一百章让我来教你打仗

刘黑豹算不上是九帐部里最凶猛的勇将,但从指挥军队的方面来讲,却是比刘十一强得太多,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只不过才一天两夜的功夫,刘黑豹便带着所部匈奴兵,连赶三百余里从草原进入了廉县的地界刘黑豹正要指挥军队直扑县城,却现了道路上有不少的匈奴兵尸体。

这些尸体都被剁得四肢分离,而且人头也被砍走,尸体上全是苍蝇,嗡嗡地1uan飞,周围还有不少野狗在抢食,一见匈奴兵来到,野狗吓得四散奔逃。

刘黑豹立即命令军队停下来,派人过去查看,几个空袋子过去,片刻即回。

一名空袋子道:“骨都侯,汉兵杀了不少咱们的人,还把尸体剁碎,估计着是想阻挡咱们的进攻,散播瘟疫。”

草原游牧民族,以蓄养牛羊为生,最怕的便是瘟疫,瘟疫一来牛羊成群死掉,他们也就失了生活物资,甚至人也会被传染,所以匈奴人害怕瘟疫,比害怕大旱更厉害。

刘黑豹听着叹了口气,道:“过去一队人,把尸体都埋了吧,免得葬身野狗之腹,让他们的家人难过。”

一队匈奴兵奔出,下马后挖了个大坑,又小心翼翼地把尸体放入坑中,填土掩埋。

刘黑豹招手叫过自己的副手,问道:“看来刘十一手底下的兵,逃了不少啊,他带了三千人出来,可咱们只收拢了不到八百,剩下的人呢,不见得都被汉兵给杀了吧!”

他的副手在匈奴军中没有职位,只是个类似于幕僚一样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汉人,并州五原郡九原县人,乃是当地大族吕氏族人,名叫吕智,三十多岁不到四十,长得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很有几份英武之气。

吕智所在的吕氏家族,虽然勉强算是一个地方豪mén,可家族里勾心斗角的糟心事,却并不比级豪mén少些,吕智在家族中得不到重视,又年过而立,再不想出路,这辈子便蹉跎过去了,所以在他一次与族中宿老大吵之后,带着私愤,一怒北去,投了匈奴。

他到了匈奴之后,见到了刘黑豹,两人说起了家族中的糟心事,大有同病相怜之感,又因吕智很有些小聪明,所以刘黑豹便让他当了自己的幕僚,学着中原人的称呼,叫他为军师。

听到刘黑豹问话,吕智摇了摇头,道:“来之前咱们都查探得清楚,廉县并无强兵,就算是整个北地郡也没什么强兵,连郡守都没有,还谈什么强兵呢!所以我估计刘十一的手下逃走者居多,没准逃去西域了,丝绸之路上,只要百八十人结成盗伙,生活可就舒坦了”

“难道他们连妻子儿nv都不要了?”刘黑豹说完这句话,不等吕智回话,便嘿了声,道:“只要活着,妻子还不是随便抢,儿nv还不是随便生,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他用马鞭一指廉县方向,道:“不管逃的多还是被杀的多,那汉军的将领,就是那个会巫术的家伙,也必不好对付,说不定是个勇武之人呢,甚至比你我还要强些!”

吕智撇嘴一笑,道:“要说勇武之人,我有一个族弟,那真称得上是盖世英雄!可惜啊,就算再怎么勇武,他也没混出个名堂来,四处兜售武艺,四处碰壁,早就不知所踪了。这年头什么都讲个出身,就算那个汉兵的将领再厉害,在北地郡这种1uan地方,他也不过是个不得志的人物罢了,手下又能有多少兵?说他厉害,不如说刘十一废物!”

他深知刘黑豹的脾气爱好,所以说了几句,便开始贬低刘十一,以讨刘黑豹的欢心!

果然,刘黑豹听了这话,脸上露出笑容,点头道:“吕先生,你这话说得太对了,完全说到了我的心里去,刘十一可不就是个废物么,天底下的废物,如论排名,他怎么着都能排到第一位去!”

吕智点头道:“对啊,话可不就是这么说的么!”

这时,匈奴兵来报,尸体都处理好了,可以再次上路了。

刘黑豹问道:“吕先生,那刘十一虽然是个废物,可他活着终究是个麻烦,怎么能让他不再活着呢?如何能假借汉兵之手,将他给杀了?”

吕智道:“那咱们就得战决了。汉兵抓到了他,要是他死了,也就罢了,可要是还活着,汉兵定会认为奇货可居,要用他来和大王讲条件议和,如果大王到了,那定是要把他给nong回来的,那麻烦就还是麻烦了。所以我们要立即扑到廉县城下,立即开始进攻,只要把汉兵给bi得急了,城毁人亡之前,肯定会杀了他,就算不杀他,混1uan之际,咱们自己也可以下手,这不就都解决了嘛!”

刘黑豹笑道:“用你们南人的话来讲,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好,咱们这就立即扑过去,把廉县一把火给烧了,硬说是汉兵杀了他,就算我大哥到了,也无法责怪我!”

吕智含笑点头。他们两个把第一路先锋的大败,都给按到了刘十一废物这个可能上去了,同时忽略了另一个可能,万一汉兵很厉害呢,刘十一的三千人不行,难道他们的三千人就一定行了?

匈奴兵纵马奔驰,向廉县扑去,过不多时,便到了城外!

刘黑豹和吕智同时勒住战马,两个人心中都是惊诧不已,怎么廉县的城外竟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从没见过这种布阵方式啊!

就见廉县的城外,修了好大一个工事这个工事背东依河立寨,河对面就是茫茫的大森林,这个方面已然不能做为攻击的方向了,匈奴兵总不能钻林子,然后游过河去开战,那渡河之时,被半渡击了,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工事的南面是县城,寨与城之间也有护城河,而且城下全是横七竖八尖木棍,埋入土中,还放着许许多多的拒马木栅,拒马之上糊了厚厚的泥巴,以防止火攻,如果匈奴兵从这个方面攻,一是要受到城上守兵的箭击,二也是没法越过那数不清的尖桩和拒马的,冲不到半路就得被shè死,这个方向也没法进攻了!

工事的西面却是一大片的平地,不过看地上的泥土,象是被挖过的,都是新土,可能是建工事时,挖出来的土都撒到那里了。但这个方向有个蹊跷之处,就是在护城河的旁边,有许多壕沟延伸出来,还有木板挡着,不知是干什么用的,但从防御的角度来讲,这些立在壕沟前的木板,是没有任何防御价值的。这个方向是可以做为进攻方向的,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危险,离着城墙又远,过了一箭之地,可以进行骑兵的冲锋。

北边,也就是匈奴兵所在的方向,直通工事的路上,两边全是石头,大石头小石头无数,不少大石头还被埋在地里,这个石头阵很显然是阻挡骑兵冲锋用的,而且还修得很大,就算是匈奴兵全体下马捡石头,再动手开挖,三千来人估计得干上一宿,要是他们动手清除时汉兵趁机放箭袭击,估计不要说一宿了,就算是一天加上一宿,他们也别想清除完。

而石头阵的中间,有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上尽是大大小小的坑,骑兵仍旧过不去,但是步兵却可以的。如果从进攻的角度上讲,要么从西边动骑兵冲锋,要么就只能从这条通道上进行步兵冲锋了!

而狭窄的通道之后,却是一道又一道的环形土墙,第一道土墙不高,顶多一人来高,而且墙外呈坡形,如果匈奴步兵冲锋,冲到了墙下,极有可能顺着土坡爬上去,这种“半成品”土墙共有五道之多!

土墙后面则是数百名汉兵,汉兵的阵中放着无数的武器装备,羽箭成捆成捆的堆放,大弓无数,皮盾大刀长枪,总之一切能装备上的武器,阵中都成倍地堆放着!

匈奴兵立在远处,刘黑豹从马上立起身子观看,道:“汉军……扶角军吧,他们怎么在城外布阵呢,为何不上城墙,而且这阵布的还如此复杂,却又如此粗糙?”

吕智道:“可能是因为咱们来得快,他们还没修好呢吧!骨都侯你看,西面可是空出来了呢!”

刘黑豹嗯了声,看了看城墙,上面全是兵,又看了看工事那边,还全都是兵,他分不出来哪处才是重点,正琢磨着派人该去哪里问话,问问刘十一的事,却见工事那边,有一人拖泥带水地爬上了土墙!

就听这人叫道:“匹夫们,嗨嗨,说你们呢!匹夫们,都往这边看,看我!”喊话之人正是贾诩。

李勤在土墙下面道:“姐夫,你说咱们的话,匈奴人听不懂!”

贾诩回过头,笑道:“放心,他们一定听得懂的!”他回过头,又叫道:“你们是来打仗的吧,你们会打仗不,要不要我教你们?对了,你们吃了没?”

扶角兵本来严阵以待,可突然听到贾诩说出这句话来,无不哑然而笑,难不成你还想请匈奴兵吃顿饭,聊聊天么?

刘黑豹很喜欢汉家的权术,他会说汉话,而且他手下的兵将也大多数都听得懂,说是说不好的,但听却是不太费力。

匈奴兵们小声道:“是个脑子被驴踢了的人,正在问咱们吃了没,看来被驴踢得还不轻!”

刘黑豹问道:“这个人怎么回事,他1uan叫什么呢?”

吕智想了想,道:“或许是疑兵之计,正在拖延时间?不过没关系,咱们已经到了,也不着急,听听他说啥,就当听笑话呗!”

刘黑豹点了点头,道:“对,他既然要博君一乐,那咱们就乐乐!”

贾诩又叫道:“匹夫们,看来你们是不会打仗,所以只能由我来教教你们了。我叫贾诩,是扶角军里最聪明的人,非常英武,大家都很佩服我,都说我是好老师,好先生,都叫我贾诚实,因为我为人最诚实,从不说假话!”

他在上面嗷嗷喊,可土墙后的扶角兵却一起撇嘴,你还是好先生呢?你连四怎么写都不肯教我们!

典韦在下面小声笑道:“少爷,你说他非得姓贾,就算再诚实,也是假诚实,他要是姓甄不就好了,那就是真诚实了!”

李勤道:“不要拿别人的姓氏取笑,咱们军中可不是只有我姐夫一个人姓贾,小心你被群殴!”

远处的匈奴兵纷纷道:“这个人特别爱说假话,所以才被称为假诚实。”他们都挺纳闷的,别人都拼命说自己可靠,自己诚实,怎么这个人竟然当众说自己是假诚实呢?

刘黑豹也特奇怪的,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呀?怎么不说刘十一的事,尽说些废话呢?”

“定是在拖延时间,我肯定不会说错的!”吕智很有把握地道,他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两军即将jiao战之前,会有人嗷嗷1uan叫,说些不着边的话,这不是莫名其妙嘛!

那边贾诩却叫道:“匹夫们,你们都给我安静下来,不许喧哗,咋这么没教养呢,看见我在说话,还敢jiao头接耳的,不知我在教你们如何打仗呢吗?你们这些混帐东西,全是匹夫,你们的脑袋全被驴踢了!”

典韦靠着土墙,笑道:“是啊,他们的脑袋可不就是被驴给踢了。你说打仗么,上来就打呗,他在上面1uan喊1uan叫,那帮人就扬脖子听,脑袋不是被驴踢了,能听他1uan喊么?”

沈乙笑道:“可能是牛踢了呗!”

“那不踢死了……”

刘黑豹也不耐烦起来,而且非常生气,看那人的样子,一副装爹的表情,就象是当爹的在教训儿子似的,还说要教自己打仗,大家是敌军啊,马上就要开战,他教我们打仗,真把他自己当爹啦!

贾诩很有爹的气势,双手叉腰,叫道:“匹夫们,我只教你们一遍,你们都给我听仔细了,我可不教第二遍,你们要是笨得学不会,我就……哼,我就不搭理你们这些蠢货了!”

典韦又道:“那你赶紧让他们不要搭理咱们了,让他们哪儿远滚哪儿去吧!”

李勤摆手道:“行啦,有他一个人喊就够呛了,你就闭嘴吧!”

城头上。

裘盛伸着脖子往下看,见了那么多的匈奴兵,心中不免担忧,可见贾诩1uan喊1uan叫的,又有些腻味,他道:“那个姓贾的说,他不用一兵一卒,不一箭,只需动动嘴皮子,就能杀死至少三百名匈奴兵,可他这么个动嘴皮子法儿,是不是想腻味死匈奴兵啊,一下子就腻味死三百个?”

张奣咝了口气,道:“难不成这姓贾的,脑袋被驴踢了?”

“有可能吧!”裘盛点头道。

那边的贾诩仍在喊话,可他的下句话一喊出来,裘盛和张奣齐声啊出来,两个人互视一眼,心中都道:“利舌赛过刀,杀人不见血,这就是了,此人狠毒之极啊!”

第一百零一章 叫你们不听我的话

第一百零一章叫你们不听我的话

裘盛喃喃地道:“此人如此狠毒,真是世所罕见啊!”他只感头皮麻,后脊梁骨一股寒气窜了上来

张奣也是一哆嗦,道:“幸亏他是咱们自己人,可匈奴兵要糟了,怕是第一次冲锋,死的不止三百人啊!”

土墙上,贾诩继续装爹,他语重心长地道:“匹夫们,你们听好了。你们要想攻打我们,千万不能从西面进攻啊,因为那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说了半天,终于说到了一句重点,可这句重点偏偏还是这么一句话!

刘黑豹耐着xing子听了半天,听到这句,真是他气得咬牙切齿,哼道:“等一会儿抓住了他,一定要把他的舌头割下来,我要生着吃了下酒!”

吕智道:“对,到时骨都侯要分给小人一点儿,让我也尝尝这混帐东西的舌头,到底是什么味道!”

对面那个假诚实,实在是太气人了,把活人气死那不叫本事,他能把死人给气活了!

反正已经听了这么半天,就再听听呗,大家跑了这么远,正好借这个时间休息一下。匈奴兵倒是没觉得有啥大不了的,反而嘻嘻哈哈,都在大声议论着,踢那个假诚实脑袋的驴,到底是公驴还是母驴?

贾诩很负责任地,很有耐心地叫道:“你们听我细细道来。你们看东边,那是大森林啊,你们要想从那里进攻,就得下马,对吧?一下马就成步兵了,进入林子里后,我们就会放火箭,把你们烧死,就算烧不死你们,你们游水过来,我们在岸上,放箭也好,用枪也好,反正怎么着都能把你们给nong死,我说的没错吧,我这是为了你们好,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啊!”

匈奴兵纷纷摇头,当谁傻哪,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不可能从东边进攻的。

刘黑豹却道:“叫个刘十一的手下来,我要问问,这个家伙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临战之际,竟然教咱们打仗,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吕智叹气道:“天底下,真是啥人都有啊!”

贾诩还在滔滔不绝:“你们也不能从南边进攻,那边有城墙啊,除非你们要攻城池,可我们这么多人为啥要等在城外?就是在等你们攻城时,狠狠地对你们内外夹击啊!再说你们也没法把那些尖木桩和拒马都nong开啊,太1ang费时间了,你们一干活,我们就把你们都shè死了,那你们就死得太冤了,要战决,千万不要1ang费时间!”

匈奴兵们又想,这个人一定当我们是傻子,那边根本过不去,根本就没法进攻啊!可他都傻成这样了,怎么还要当我们也是傻子?难不成他在喊,我们听,大家是在比傻呢吗?

刘黑豹冲后面挥了挥手,匈奴兵纷纷下马休息,等一会儿要开战了,这时候不休息,就再没时间了。

贾诩又叫道:“你们只能从北边进攻,你们看看前面的阵地,那都是我们布置好的!是为了让你们挥不出骑兵的优势,只能步兵来攻,然后我们就shè你们,把你们全都shè死。实话跟你们说,我们缴获了你们好几万枝箭呢,再加上城里支援的,都快十万枝了,都能把你们shè死好几回的了。但是我还跟你们说实话,我们shè箭的本事都太弱了,准头太差,所以你们还是有可能攻进阵里来的,还有可能得胜,从北面进攻就对了!听话,我这是为了你们好,为了能让你们能正确地进攻,要听话啊,乖!”

他在土墙上大喊大叫,可这边刘黑豹却问清楚了,被打败的刘十一的部属,一口咬定,扶角军里有人会巫术,而且巫术极强,连格勃巫都斗不过他,如果没有料错,十有**就是那个大喊大叫的人,他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而是在释放一种邪恶的巫术,要害大家。

那匈奴兵说完这些后,竟然劝刘黑豹道:“骨都侯,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啊,那个姓贾的巫师,法术高强,我们是对付不了的,不如等大王来了,再进攻不迟!”

刘黑豹怒极反笑,挥起马鞭,重重地chou在这匈奴兵的脸上,喝骂道:“滚,没用的废物,什么巫师,全是胡说八道,只有你们这些傻子才会相信!”

这匈奴兵委屈地走开,回到了他的同伴当中,他们都是吃了大败仗的人,现在领兵的又是自己领的大对头,被人臭骂也没办法,只能忍耐,打落了牙齿,和着血水往肚子里吞!

那边,贾诩叫道:“匹夫们,都听清楚了吧,就照我教你们的方法来攻!好了,现在都做好准备吧,来杀我啊,来啊,快点来,快快快,度,要有度,要做个勇敢的好匹夫!”

喊完这最后一句,他跳下了土墙站到了李勤的身边,笑道:“完成任务,你就等着看他们怎么死吧!”

李勤笑道:“咱们动全城的军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修好了这个工事,结果你却把关键之处,全都说给了敌人听,你是不是匈奴人的jian细啊?”

贾诩却道:“非也非也,阿勤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么?要想骗人上当,十句话里有九句是真的,只要一句是假的就成,但这不算最高明的,如能做到九句半是真的,剩下的半句你不说出来,那就全都妥了,再聪明的匹夫,也得上当!”

扶角兵们听了这话,一头,李勤一再告诉他们,敌人的话不能相信,但贾诩说谎的本事更加高明,事实上贾诩刚才并没有说假话,他只是绕了好大一个弯子,而最关键的那半句,他并没有他只说西边有危险,这是半句,可下半句到底有什么危险,他可是没提,严格来讲他刚才根本没有撒谎,九句半全是真的!

可这九句半真话,要是匈奴兵都听清楚了,那他们可要吃大亏了!

刘黑豹胸口不停地起伏,他道:“吕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吕智道:“那个人满嘴谎言,一句真的没有。他说西边危险,其实照我看是因为我们来得太快,所以他们没来及做防务而已,他把各个方向的威胁说出来,就是想让我们不再注意西边,改从北边进攻,我们万不可上他的当!”

刘黑豹点头道:“那个人把咱们都当成了傻子,以为咱们会上他的当。其实,把别人当傻子的人,才是最大的傻子!”

他总结出一句很高深的话后,纵马来到匈奴兵的阵前,叫道:“儿郎们,刘十一凡事都压咱们一头,可是他却是个败军之将,他打仗不行,可咱们行,他现在定是被抓在牢里,等着咱们去救他呢,那咱们就救他!儿郎们听好,分出一支千人队,从西边冲锋,要以雷霆之势,只一击就把对面的汉兵击溃,让刘十一和他的废物兵们好好看看,真正好汉在咱们部中!”

匈奴兵们举起弯刀,齐声呼喝,领们互相暗斗,连带着他们和刘十一的部属也不对付,借着这次机会,正好要显显威风,以示自己的部队更加强悍!

刘十一的败兵们却都默不作声,人人心中却想,等你们知道扶角兵的厉害,看你们还叫不叫得出,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着看你们哭!

一支千人队上马,纵马向西,做好了冲锋的准备。领兵的千夫长为显英雄,竟然亲自上阵,手拿长矛跑在最前面,他身后的亲兵为他打着大旗!

远处的匈奴兵嗷嗷叫了起来,给他们呼喊助威!

城墙上,裘盛道:“上天保祐,可一定要成啊,全城百姓的mén板都在那里了,连我县衙的大mén都捐出去了啊!”

张奣却叫道:“冲了冲了,匈奴兵冲锋了!咱们挖了那么大个坑,他们还真敢往里面跳啊!”

土墙后,扶角兵都伸长了脖子向西看,李勤道:“姐夫,你说真话时,更能祸害人!”

贾诩得意地道:“我要是不说真话,他们一定会四下查探,可我一说了真话,瞧着没,他们直接就往坑里跳了,所以嘛,真话要经常地说,要做个诚实的人!”

千夫长纵马奔来,全力冲锋,一定要用雷霆万钧之势,只一个冲锋就杀进汉兵的阵里去,要把汉兵全都杀死,只留下一个,就是那个1uan喊1uan叫的混蛋,要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战马全力冲锋,可突然间,千夫长感到不对劲,心想:“怎么回事,我怎么有种踩到冰面上的感觉……”

马已提到极至,奔行快如飞鸟一般,他刚刚感觉到怎么有“冰面”的感觉,已然在冰面上奔出了数丈!

千夫长叫道:“下面是木板,有坑,有坑……啊!”等他反应过来下面有坑时,已然又奔出十几丈远了,别说逃出去,就连停马都不可能了!

轰!一声巨响,地面塌陷,前方的地面全都塌了下去,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坑!

城墙上廉县军民轰然欢呼,不少人叫道:“那是我家的mén板,就支在那的……”

裘盛满脸的激动,叫道:“对得起我那县衙的大mén啊,没白捐啊!”

张奣叫道:“这办法哪本兵书上说过啊,怎么mén板战术这么好使啊!”

土墙上扶角兵放声大笑,李勤笑道:“这就叫做,把一切敢犯我大汉边境的敌人,统统消灭在百姓战争的汪洋大海中!”

贾诩笑道:“不止三百啊,我先前说得太谦虚了!”

扶角兵又笑又跳,叫道:“小心啊,要放水了,别呛着!”

匈奴兵那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反应。刘黑豹惊道:“那,那,那是个陷马坑吧,这坑怎么这么大啊!”

吕智眼睛都立起来了,道:“不,不是陷马坑,是个陷马池塘,放水了!”

他们都以为西边汉兵没来得及做工事,实际上最厉害的工事就在西边,人家挖了好大的一个坑,应该说是池塘!

那些刘十一部的败兵,却人人都开心了,知道厉害了吧!人家扶角兵挖这么大个坑出来,你们也不能真往里跳啊,还雷霆万钧地往里跳!

第一百零二章 大坑战嘿大坑战

第一百零二章大坑战嘿大坑战

匈奴兵从西冲锋的千人队,为了能够一举击溃扶角军,冲锋的速度极快,全力以赴!等那千夫长冲到大坑的中间时,他身后紧紧跟随的匈奴兵,正如贾诩估计的,已过三百之数!

轰隆巨响之后,地皮塌陷,坑上的匈奴兵突然间就从地面上消失了,紧随着而起的便是震天动地的惨叫声!

坑里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削尖的木杆和竹竿,几乎廉县百姓所有晒衣服的竿子,还有硬木柴,烂扁担,只要是能削尖,能捅死人的东西,百姓们全把它们布置了巨坑当中,为的就等匈奴兵们雷霆万钧地来往坑里跳,然后好让他们雷霆万钧地一起死!

匈奴兵掉进坑里后,惨叫声立时响起,他们不但被坑里的尖杆子刺死,还被后面随之冲来,同样掉进坑里的匈奴兵给压死!

轰轰的惨叫声中,前面的三百多匈奴兵谁也没有爬起来,而后面又前仆后继地掉进去了百来个匈奴兵。所有的匈奴兵全力冲锋时,身上都绑有皮条,他们冲进扶角军的阵地后,强力的冲劲消失后,他们会割断皮条,去和扶角兵肉搏厮杀,可急行冲锋中,皮条却是需要牢牢把他们固定马背上的!

可就因为匈奴兵都稳稳地骑马上,所以一掉进坑里,他们想爬起来都难,不是直接被尖杆刺死,就是摔死,被压死,或者严重摔伤,总之四百余人,近五百的匈奴兵,谁也没能第一时间爬起来!

奔前面的千夫长骑术精湛,他是第一个掉进坑里的,但却不是第一个死的,他所乘的战马被坑里的尖杆刺死,可他却幸运地发现,由于自己是踩到了一面很大的门板上面,似乎是汉家官府县衙的大门,由于门板很厚,所以虽然被震坏了,可却也压断了尖杆,只有一根尖杆穿透了门板,刺中了战马,却没有刺中他!

危急关头之下,千夫长忙向后面看去,想叫亲兵来救自己,可回头之际,却发现自己的亲兵要么立时死掉,要么身体被尖杆刺穿,放声惨嚎!目光所及之处,没有惨叫的人,竟然只有他自己!

叫了声神灵保祐,千夫长挥刀割断了皮条,他挣扎着想从死马身下把腿抽出来,想要爬起身。可不动还好,一动他却发现自己的肋骨被摔掉了,断骨处巨痛难当!

千夫长咳嗽了几声,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他心里清楚,完了,自己受内伤了,怕是要交待这个大坑里,他们南人有句话叫“害人不浅”,这个坑可不正是真真的应了这句话,害人不说,而且还不浅!

顾不得巨痛,千夫长悍狠的『性』子爆发,他嘶哑着啊了声,用全身力气,他从死马的身下,抽出自己的腿。人危急的情况下,往往能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意识,这股意识会支撑着人做出以往绝不可能做出来的事!

千夫长爬起身子,张开嘴,嗬嗬几声,他满嘴的牙都被染成了紫红『色』,非常骇人!手举弯刀,千夫长看向身后,就见满坑全是死人死马,这也就罢了,他见过有多尸体的死人坑,可让他愤怒的是有些手下没有死,却无力挣扎着爬起来,只能无助地哀嚎!

都是他的手下啊,平常一起放牧,一起出征,可现却被汉兵祸害成这个样子,千夫长岂有不悲愤欲绝之理!

一举弯刀,千夫长面冲着廉县的城墙,气势惊人,充满了激愤之恨地叫道:“你们这些……”

没等他叫完,却见护城河那边原本立着的木板,就是那些莫名其没妙,不知有什么用处的木板,忽然间也塌倒了,木板之后,河水奔腾而来!波涛澎湃,一个浪头打来,河水直灌进千夫长的嘴里!

这一口水灌的,充盈之极,直把千夫长灌得连嘴都没法闭上了,直感天旋地转,一跤跌倒,他被浪头击倒,河水随即便淹没了他的身子!

千夫长刚刚想这个大坑是害人不浅,他实是想得太早了,也把害人的手段想得太肤浅了,什么叫“不浅”?现才叫不浅呢!

不管是坑里的匈奴兵,还是坑外的,突然见到坑里灌水,无不惊叫,这种情况下,不但坑里的人没法爬出来,就连坑外的人也没法进去救援的!

廉县的护城河,不是人工挖出来的,外面的大坑才是人挖出来的,护城河真是一条河,是活水,放不干净的,只要坑的地势比河道低,水就不停地往里面灌,不大会儿的功夫,整个大坑便被河水灌满了!

坑里的四百多匈奴兵全部被淹没,不管他们会不会游泳,不管他们的水『性』有多好,跟他们的勇敢无关,反正只要是掉进了坑里的,就再也没有爬出来!

坑外的匈奴兵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人,全被河水盖过了头顶,只不过片刻的功夫,河水灌满大坑,水面是小小的漩涡,却无半个人头,掩盖了所有的尸体!

忽然,咕咚一声大响,一块门板不知怎么地从水里面翻了上来,带起了一个匈奴兵,这匈奴兵只『露』出个头,叫了声:“救……”门板经不住他的按扶,又一翻个儿,背面朝上,那匈奴兵被压进了水里!

这是整场,只有匈奴兵参加的战斗里,后一声声音,此后,再无声响!

好半晌,好半晌,四下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惊叫声停止了,欢呼声停止了,就连战马都不再发出嘶鸣!

忽然,扶角兵的阵营里传出一声歌声,唱歌的却是李勤。李勤大声唱道:“地道战嘿地道战……错了,大坑战嘿大坑战,坑掉敌兵千百万,百姓士兵皆参战,全民皆兵,全民参战,打得他人仰马也翻,把匈奴兵彻底消灭完!”

轰地,阵地里的扶角兵,还有城墙上廉县军民,一起欢呼起来,他们学着李勤的歌声,也大声地唱了起来。就连裘盛也一边挥舞拳头,一边大声唱着:“大坑战嘿大坑战……”

城上城下,一片歌声!

远处的刘黑豹几乎气死!战斗才刚刚开始,只不过一次冲锋,汉兵仅凭着一个巨坑,就干掉了他将近五百名勇悍的士兵,连千夫长都阵亡了,而汉兵却一人未亡,甚至连箭都没放出来一枝,这势必会造成匈奴兵全军气馁,可这也就算了,汉兵们竟然还放声歌唱,这也太气人了,简直气死人了!

气死了?错了,这不叫气死人!害人不浅,是没害死之前,都叫浅;气死人了,没气死之前,都不叫气死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气的程度不够,差得远了!

真正能气死人的,这儿呢!

扶角兵的阵地里,土墙之上,贾诩竟然爬了上去,手指刘黑豹的方向,大声叫了起来!

贾诩叫道:“那个谁,说你们哪,匹夫,匹夫们,朝这儿看,看我!你们都看啥呢,看我,听着没,你们这群匹夫!”

他这话喊的缺德之极,他这么个大喊大叫法,匈奴兵岂有不看他的道理,而他还指的就是匈奴兵的方向,只要匈奴兵一看他,就立马就承认他们都是匹夫了!

汉话难学,匈奴兵说不好汉话,可听都还算是能听懂一些的,而要想学哪种话,往往先学会的是骂人话,匹夫可不就是这个时代,大众的骂人话么!

刘黑豹气得骂道:“这个家伙,他,他怎么又蹦出来了!”

就听贾诩叫道:“领兵的那个匹夫,你这个混蛋,我不是教你怎么打仗了么,你为什么不听?你为什么不顾自己手下的死活?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不听我的话,结果怎么样,把手下害死一大批吧!说,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不按我教的方法打仗,你还对不对得起你的手下!”

刘黑豹气得咬牙切齿,忽地他哎呀一声,气得太严重了,把嘴唇给咬破了,鲜血流了满下巴都是,嘴唇都被咬烂了!

吕智见状大惊,要糟,这是要糟啊!他忙道:“骨都侯,切莫动气,不要中了敌人的激将法,他就是要让你生气啊!”

刘黑豹一鞭子甩了过去,抽中吕智的手臂,他怒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看看,现结果如何?不但损兵折将,连我都要被当众辱骂,这还是打战吗,这还是打战吗!”

吕智又惊又怒,可却不敢顶嘴,心中只是想:“刚才你还说我的主意好呢,这会儿就翻脸了。弄了半天,赢了啥都好,输了就啥都不好啊,那谁还敢再给你出主意了!”

那边,贾诩又叫道:“匹夫,你打了败仗,都是你自找的,你活该,活该!”

刘黑豹双目赤红,眼珠就象是要滴出血来一般,他冲着后面的一个千人队叫道:“冲,冲过去,把他们全都杀光,全都杀光!”

就象应喝他这句话似的,贾诩又叫道:“匹夫们,来杀我啊,来啊,有种的过来杀我啊!”喊完这句话后,他跳进阵地里,倚靠土墙上。

贾诩对李勤道:“阿勤,嘴皮子上的功夫我用完了,现就看你的本事了!”

李勤道:“不,不是看我的本事,是看我们的本事!”他冲着后面的扶角兵叫道:“全体都有,准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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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乌龟阵也不好使

第一百零三章乌龟阵也不好使

刘黑豹一挥手,一支匈奴兵千人队立即出阵,慢慢向扶角军的阵地靠近。

领兵的千夫长阴沉着脸,默不作声,进攻的命令由刘黑豹来发,可具体怎么作战,却是要他自己拿主意了!

刚才另一个千夫长是怎么被阴死的,他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汉军领兵的将领特别阴损,非常会使花招,只要一不小心,就会上了他的恶当!所以,要想不被阴死,那就得打起精神,加倍的小心!

匈奴兵慢慢地靠近到扶角兵阵地三箭之远,千夫长一举手,后面大队的匈奴兵立时勒住战马,安静地等着。

对面,扶角军也安静了下来,他们同样不出声,都看着远处的匈奴兵。

整个战场,就连城墙上的廉县军民,也都安静下来,血战就要开始了,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

好半晌,千夫长始终没有动地方,他把扶角军的阵地,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发现四处都是破绽,壕沟不深,土墙不高,阵地后面还是河,如果战败,那些扶角兵连逃都没法逃!

可就因为破绽太多了,千夫长竟然不知先从哪里开始进攻,似乎不管破绽有多少,他都只能从那条狭长的通道,发起步兵攻击,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可用了!

千夫长咽下一口唾沫,心想:“真是怪了,头一回碰到这么个打仗法的,那些扶角兵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弄出一个这样的阵地出来,记得以前和汉兵开战,他们都是用大车连一起,汉兵都是躲车阵里的啊,我们只需绕着车阵,不停地引诱他们放箭,直到他们箭放光了,我们再冲过去,可现却没法绕他们转了,这个仗可该怎么打呢?”

打仗怕的是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主动权被敌人掌握手里,而现的情况就是,整个战场的主动权,被牢牢地掌握扶角军的手里。

就如同李勤的枪法那样,不管敌人想怎么打,想怎么打那是敌人的事,但开战之时,由我先做出打法,敌人爱怎么想怎么想去,跟别人谁打爱怎么打怎么打去,可只要是跟我打,就得跟着我的规矩来!

千夫长头痛欲裂,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种好办法,可以一举击破扶角军的阵营。就这时,后面传来号角声,这是刘黑豹催促他呢,要他马上发起进攻,不许拖拉了,刘黑豹气得嘴唇都咬烂了,千夫长竟然还磨蹭,太不体贴上司了!

千夫长一咬牙,只好下令,他招过一名百夫长,道:“结盾阵,慢慢靠过去,吸引汉兵们的箭,盾阵要结得结实,减少伤亡!”

这回换百夫长头痛欲裂了,就算盾阵结得再结实,也没法减少伤亡啊,看看汉兵的阵地里,箭都快堆成山了,啥盾能挡得住那么多的箭啊!

百夫长无可奈何,他再不愿意也得上啊!回身叫过自己的匈奴兵,说了盾阵的事。匈奴兵们全都无可奈何,没有办法,只能下马,取下自己的皮盾和弓箭,结成一个方阵,慢慢地向扶角军阵地蹭了过去!

土墙后,李勤道:“这是试探『性』进攻,匈奴兵怕了咱们了,他们搞不清楚咱们阵地的奇妙之处,深怕再上当,所以才只过来了一个百人队!”

他转过身,对扶角兵们大声道:“匈奴兵怕上当,那咱们就再让他们上一次当。”挥手叫过军中的几个碧睛奴,让他们做好准备。

众人的注视中,匈奴百人队慢慢的靠近了,终于进入了那狭长的通道里。可是,一箭之地走了过去,匈奴兵们视死如归,人人挺直了腰;两箭之地走了过去,匈奴兵们仍旧视死如归,还都挺直了腰;可一进入后的一箭之地,他们立即不再视死如归了,因为死亡就眼前了,再把腰挺直,就真要归了!

百夫长一声呼喝,匈奴兵全都蹲下了身子,把皮盾举头顶,就如同一个巨大的乌龟相仿,速度加缓慢地靠近扶角军的阵地。

要把扶角军比成一个刺猬,那么此时的匈奴兵就是一个大乌龟,两军第一次交战,就是要看是扶角军的刺利,还是匈奴兵的壳硬了!

忽然,一个扶角兵用匈奴话喊了起来,叫道:“我们要扔火油罐子了,要放火箭烧你们了!”

百夫长一愣,心想:“什么,扔火油罐子,就是那种见火就着的火油吗?这东西我见过啊,那真是见火就着,扑都扑不灭的!”

整个乌龟阵中,没见过火油罐子这种常规的防守武器的匈奴兵,还真没有!他们的心中一起叫苦,就知道那些扶角兵缺德,这回缺德之上,竟然还要冒烟,竟然要扔火油罐子,遇上火油这种东西,什么盾阵也不好使啊,铁盾都不行的!

那人的话刚喊完,就见土墙之后扔出了几个大罐子,扔罐子的人臂力奇大,不但扔得远,而且准头奇佳,仿佛这些人成天没事就扔罐子了,极有可能就靠扔罐子为生的!

几个大罐子之后,又是几个大罐子,接着又是几个大罐子!这些大罐子无一例外,全都砸中了匈奴兵的乌龟阵上,噼里啪啦地响声中,罐子全都打碎,里面的黑乎乎,发着恶臭的『液』体,流到了不少匈奴兵的身上!

匈奴兵惊骇到无法形容的地步,怎么搞的,竟然真的扔了过来,还砸到了我们的阵里,扔火油罐子的是什么人,怎么扔得这么远啊!

火油流到了盾上,流到了身上,只要扶角兵的火箭『射』来,他们不被烧死,也得被烧伤,而且还绝对不会是轻伤!

匈奴兵们想明白了这件事,再加上对诱敌的战术不满,其中一个前面的匈奴兵叫道:“着火啦,快跑啊!”他跳起身,就往回跑,什么诱敌不诱敌的,谁爱诱谁诱去吧!

危险中,只要有一个人开逃,剩下的人就都忍不住了,反正法不责众,临战之时,刘黑豹还能把他们都给就地处解了么,他们死的人还少么,再不交战就死人,别说他们受不了,刘黑豹自己也受不了啊,阵亡这种事得敌我双方相互亡才行,不能光我们亡啊,汉兵啥事没有!

匈奴兵数回奔,百夫长只一回头的功夫,就见身后跑得没人了,他叫了一声,也不敢再装勇敢了,跳起身发足狂奔而回!

匈奴兵来的时候慢慢靠近,可一开跑,却是迅如奔马,别看他们大多数都是罗圈腿,可要论这一段距离的短程冲刺,估计扶角兵都跑不赢他们,连赵正都得甘拜下风!

这支百人队呼呼地跑回了自己的阵营里,纷纷叫道:“汉兵要放火,他们太缺德了,阴损……”

千夫长也是没奈何,本来就是去试探汉兵动静的,试出了对方会用火攻,马马虎虎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吧,总算是没有人真被烧,没有伤亡,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就这时,对面那个会说匈奴话的扶角兵又喊起来了,他叫道:“不好意思啊,刚才扔错了,那些不是火油罐子,是臭泥水罐子,刚才太着急,所以扔错了!不好意思啊,吓着各位了,你们再来一次吧,再来一次!”

这话喊完以后,这扶角兵又用汉话喊了一遍!阵地里笑声一片,而城墙那里是哄笑声大响,不少军民又唱了起来:“臭泥战嘿臭泥战……”

千夫长听了这话,气得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臭泥水罐子,不是火油罐子啊!

逃回来的匈奴兵面面相觑,那百夫长是咧开嘴闭不上,这敌探的,这敌诱的,这叫啥事儿啊!

千夫长抡起鞭子,噼里啪啦地就抽起那个百夫长,叫道:“再诱,再诱,这回谁再敢逃回来,军法处置!”

百夫长捂着脸,只好带着匈奴兵再次结成乌龟阵,又向扶角军阵地前奔去!这回用的就是奔了,速度大快,他们刚才丢人现眼都丢到没边了,急于找回面子,已然失了分寸!

又到了一箭之地外,匈奴兵再次压低身子,把皮盾举了起来,而对面的扶角兵这次没有再提醒,可那些大罐子却几个几个,不停地扔过来,依旧砸进了他们的盾阵当中!

只片刻功夫,没等匈奴兵走出十丈远,几十个罐子就扔到了他们的盾上,里面的『液』体也又流到了他们的身上!百夫长身上也沾上了『液』体,他感觉有点不对劲,好象和刚才的不一样啊,这回好象真的是火油了!

许多匈奴兵也闻到火油的味道了,他们心中都想,这次不会是又上当了吧?可是,却不能再逃了呀!

对面弦声响起,一枝火箭『射』了过来!

后面观战的千夫长看着那箭,心想:“这是用铁胎弓『射』出来的箭……”

那枝火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正中匈奴兵的阵中,『射』到了一面皮盾上!

呼地,火苗子立时就窜了起来,第二次扔过来的罐子里,真的装的是火油!

紧接着,上百枝火箭一起『射』了过来,乌龟阵立时成了着火的乌龟壳,大火顷刻之间就着了起来!

阵中的匈奴兵嗷地叫了起来,真的又上当了,真的被烧了!可管不了别的了,反正丢人现眼的事刚才已经做出来了,再做一次又有何妨,难不成真的让我们被烧死么!

一些匈奴兵扔掉着火的皮盾,满地打滚,想要压灭身上的火苗子,而另一些匈奴兵则转身就跑,跑得比刚才还要快!

观战中的吕智喃喃地道:“刚才是用水淹,现又用火烧,下面该用啥了?”说话间,忽见刘黑豹怒吼着,纵马向前面奔去!

吕智大急,叫道:“骨都侯,莫再上当,莫再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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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怎么冲都是个死

第一百零四章怎么冲都是个死

吕智心里清楚得很,对面扶角军的将领很明显是用激将法,为的就是要把刘黑豹给激怒,使刘黑豹极度的愤怒之下,丧失理智,从而做出有利于扶角军的决定!

不管匈奴兵有多么的强,事实上不管那支军队都是如此,兵再强也要将来领着,如果将领一旦发疯,做出不理智的决定,那么兵再强再多,也都是个死的结果,而刘黑豹现可不就是要丧失理智了么!

吕智打马追了上去,探手抓住刘黑豹的战马缰绳,叫道:“骨都侯,你千万不能上当,且息雷霆之怒,如果现你发动冲锋,必吃大亏,还是暂缓一下,把周围的情况『摸』『摸』清楚……”

然而,此时的刘黑豹已被扶角军彻底激怒,他从小就战斗中长大,可以说什么样的战斗都见过,可就偏偏没有见过扶角军的打仗方法,他从没经历过心理战,匈奴人崇尚武力,讲的是以力服人,崇拜英雄,而不屑于只会骂人的狗熊,而偏偏眼前的战斗中,扶角军对他进行了,让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巨大侮辱,他岂有不怒之理!

被吕智拉住了战马,刘黑豹狂怒无比,他一挥马鞭打落了吕智的手,喝道:“难不成,你也要来教我如何打仗么?”他被贾诩刺激得太大了,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吕智到底身份特殊,刘黑豹平常再怎么和他称兄道弟,可他终究不是匈奴人,如果再强行劝阻,被刘黑豹想成是帮着“汉兵自己人”,那他的处境可就糟了。

吕智缩回了手,咽下一口气,道:“骨都侯,战后莫忘了我提醒过你!”说罢,退到了一边,再不多说什么。

刘黑豹奔了千夫长的跟前,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鞭子,骂道:“废物,草原上滚屎蛋子的虫子都比你们强!我军受此侮辱,你还不督军齐上,等什么,等着汉兵请你吃屎吗?”

千夫长的脸腾地就紫了,他能做到千夫长,自是个英雄人物,可他再沉稳,再知道这时候不该猛冲上去,可当众受此奇耻大辱,他也是受不了的!

千夫长叫道:“骨都侯,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不敢带兵冲锋,只是不想白白死伤士兵罢了!”他从马上跳下来,亲自取过一面皮盾,手举弯刀,叫道:“儿郎儿们,跟我冲啊!”带头向前面的阵地跑了过去。

他手下的千人队立即全部下马,集结起来,前面八百人举盾持刀冲锋,而后面两百人则拿着弓箭,要给前面的族人做掩护!

眼见着匈奴兵发动了大规模的冲锋,李勤叫道:“弟兄们,把弓都准备好,从现开始,都不要再出声了,正式开始作战!”

扶角兵都站到了土墙之后,把弓箭都举了起来,等着匈奴兵冲进『射』程,没有一个士兵再出声,就连贾诩和典韦都把嘴闭上了,全军紧张地向前望着,上千步兵的冲锋,他们还是头回见到,没法不紧张!

匈奴兵这回并不结阵,包括千夫长本人内,被刘黑豹的『逼』迫之下,没法再小心翼翼了,宁可阵前战死,也不能被骂成是滚屎蛋子的虫子,还是不如!

李勤两眼紧盯着冲过来的匈奴兵,叫道:“稳住,稳住……”

匈奴兵飞快地冲进了两箭之地,而扶角兵也都把箭压上了弦,两军都没有放箭,都等着!

一箭之地,看起来挺远,但只要全力奔跑,片刻即过!

千夫长冲第一个,他心想:“那些扶角兵马上就要放箭了,顶多再有二十步的距离!”

李勤叫道:“二十步,十五步,稳住,稳住,五步,放!”

弦声响声,第一轮箭雨扑向了匈奴兵!

千夫长早就料到了这点,他甚至就料到了这个距离,一听对面弦响,他并不看箭雨来的方向和面积,停下脚步,把皮盾往身上一扣,叫道:“嘿!”

他身后的匈奴兵和他的动作一模一样,善『射』者,自然知道怎么躲箭,甚至有些匈奴兵还会空手接箭,当然面对箭雨时,接箭是绝对不行的,但保护好自己,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近五百枝羽箭『射』来,就象是冰雹一样,撞击到了匈奴兵的皮盾上,几声惨叫传来,有匈奴兵被『射』中了,毕竟皮盾无法完全盖住他们的全身!

可也仅仅是几声惨叫而已,扶角兵这第一轮箭雨甚至没有给匈奴兵造成十个人以上的伤亡!

李勤叫道:“停,停止『射』击!”他望着前面的匈奴兵,心中明白,光靠放箭,对付冲来的骑兵效果比较大,可面对冲来的步兵,却是要难得多了,这第一轮箭雨已经彻底证明了这个残酷的,对他极为不利的现实!

千夫长透过皮盾的边缘,望向扶角军,见只有一轮箭雨,他心中便轻轻叫了声:“糟!”扶角兵很明显是等他们站起来时才放箭,这是相当稳重的打法。可是他也不弱,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的菜鸡,能够对抗沉稳的只有沉稳!

千夫长叫道:“十步,十步!”叫完后,立即起身,向前奔跑,只奔跑了十步,便立即又停下,蹲下身子,把皮盾盖了身上!

匈奴兵又和他一模一样,采取步步为营,步步紧『逼』的战术,这种战术一箭之地外很好用,但进入离扶角兵六十步以内的距离就不会多好使了,扶角兵会进行精准『射』击,匈奴兵会大片伤亡,但六十步以内,全力冲锋之下,却会有多的匈奴兵冲入阵地,那时就一切好办了,毕竟他们人多,而且坚信比扶角兵会战斗!

李勤叫道:“继续远『射』,对准匈奴兵的弓箭手,准备……”

举盾匈奴兵越靠越近,而他们后面的匈奴弓箭手因为弓箭的『射』程较近,为了掩护大部队冲锋,他们也只能靠近,可要比对『射』,他们就不如扶角兵了,扶角兵用的可是鸡肋大弓,不能持久,却可远击!

“放,全力『射』击!”李勤放声大吼,喊完之后,他亲自举起一只鸡肋大弓,向匈奴盾兵后方的弓箭手进行仰『射』!

嗖嗖嗖声不绝于耳,扶角兵开始连续『射』击,他们不管前面的匈奴兵,只是拼命的和匈奴弓箭手们对『射』!匈奴弓箭手立即进行还击,同样全速『射』击,要比放箭,他们还真是谁也不惧!

空中羽箭咻咻,犹如飞蝗一般,往来不绝!

远处的刘黑豹叫道:“好,『射』得好!”他看出来了,自己的士兵放箭的速度上,明显快过扶角兵,那些扶角兵很明显是练出来的箭手,和终生与弓箭为伍的匈奴兵比起来,不是差一点,而是差得很多,很多!

扶角兵放箭是比匈奴兵慢得多,他们九轮箭刚放完,匈奴兵已然『射』过来二十几轮了,要比箭术,扶角兵完败!

可要比伤亡,那就是匈奴兵完败了,他们『射』得再快,可『射』不到扶角兵啊,场面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对『射』不是比谁『射』得好看,而是看谁能『射』死人!

阵地之前,白羽一片,足足有几千枝羽箭铺地,可扶角兵一人未损,没有一枝箭『射』进了阵来;可再看匈奴兵的弓箭手,几轮箭雨『射』来,竟被『射』翻了七八十人,数千枝箭『射』过来,只死了七八十人,这个伤亡不大,可架不住弓箭手只有二百人呀,等于减员了三分之一还要多!

匈奴弓箭手们立即后退,他们没有皮盾,要想不死,只有后退!

刘黑豹脸『色』铁青,喝道:“把各队的空袋子都集中起来,和南人对『射』,快!”

通道里,千夫长和匈奴兵都静静地等着,等箭声一过,他们立即跳起身,呼喝呐喊着发动冲锋,距离不远了,他们可以一口气冲过去的!

四百扶角兵手中的鸡肋大弓已经坏掉,李勤的命令之下,他们立即退出第一道土墙,奔到了第二道土墙之后,又举起了第二把鸡肋大弓箭!

第一道土墙之后,只剩下了李勤和他的骑兵们。

李勤换了制式木弓,叫道:“散『射』,各找目标!”匈奴兵靠近了,步兵们箭术不行,无法做到精准『射』击,这时就要靠骑兵出采了!

钟羽啪啪开弓,嘴里数数,边『射』边笑道:“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哈哈,哈哈!”

而他旁边的刘迅却毫不示弱,也数着数,他道:“一个、两个、三个、五个……六个!”

“四哪,你的四哪!五个、六个、七个……”百忙之中,钟羽大声质问,两人比谁『射』的多,可刘迅这不是玩赖儿么!

刘迅却道:“七个,刚才『射』了个对穿,一箭『射』死俩,八个、九个、十个……哈,我比你先『射』倒十个,十一个……”

李勤看到了,这次他总算看到什么叫割庄稼一样『射』死敌人了,冲锋而来的匈奴兵成片地倒下!

术业有专攻,要想真的『射』倒大片敌军,还得是专业的弓箭手才成,步兵的箭术照骑兵的还是差上不少!

然而,不管骑兵的箭术有多好,有多能『射』,都没法结束匈奴兵的这次全力冲锋,而且匈奴兵精锐的箭手也调了上来,羽箭咻咻声中,也能『射』进扶角兵的阵地里了!

五百余名匈奴兵蜂拥而来,已然攻击到了第一道土墙之前,距离不足二十步了!

李勤叫道:“放他们进来!”

骑兵们立即退出,左右分成两队,向第二道土墙后奔去!

远处的匈奴兵轰然欢呼,他们攻破了扶角军的阵地,打进去了!

刘黑豹放声大笑,扶角军,不过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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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战斗进行中

城墙上,裘盛惊声叫喊:“怎么这么快就盘了?那李勤怎地如何地不经打,一打就退啊!”

张荫也是惊讶,他本以为扶角兵很厉害呢,前次与刘十一的战斗,表现得也很英勇,可是今天开战,怎么两军尚未肉搏厮杀,李勤就带着兵退了,两军开战之际,只能勇往直前,不能后退啊,一后退,军队的气势就泄了,就馁了呀!

李勤飞跑看到了第二道土墙前,跳了过去,随后又弯弓搭箭,叫道:“稳住,稳住……”

骑兵们也都翻过了土墙,立友墙后,瞪着眼睛看着冲来的匈奴兵!

千夫长依旧冲在第一个,他作战经验丰富,不但第一个冲到土墙之下,而且没有受半点伤,左手持盾,右手举刀,他咬紧牙关,直冲上了第一道土墙,在他的身后,数以百计的匈奴兵也都登上了墙头,做为进攻方,他们一次就冲上来这么多的人,胜利已在眼前,如在平常,可以说是胜局已定了!

匈奴兵一旦冲上第一道土墙,就等于是挡在了扶角兵的前面,而且论高度,还要高过第二道土墙后的扶角兵,他们后面的精锐箭手,已不能再放箭,以免误伤到他们!

千夫手举弯刀,刚刚登上土墙,他只看了一眼后面的敌兵阵地,就大叫糟糕,上当了,又上当了!

他在远处观察时,只能看到扶角军有五道土墙工事,可具体什么样子的,又非居高临下,哪可能看得清清楚楚,刘黑豹又逼得那么急,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仔细侦察!结果,等他冲了过来,才知道又上恶当!

就见那第二道土墙离着第一道不远,甚至还比第一道低些,可却不是圆弧形,而是棱角形,土墙支出来好几个尖角,而且也不再是缓坡,而是直上直下的墙壁,虽然比第一道土墙矮,可翻跃面难度却成倍的增加!

不仅如此,匈奴兵不管从那个方向进攻,由于土墙上那些棱角的存在,他们都将腹背受敌,不但要对付正而墙上的扶角兵,还要防止背后被箭射中!

再看人家扶角兵,金都举着箭呢,就等着他们往前冲呢!

然而,这种情况下哪可能返身而退,就算是要退,不但要被扶角兵射,逃回去后也必会被愤怒的刘黑豹斩首,马入夹道,只能向拼了!

千夫长虎吼一声:“狡猾的南人,我你们拼了,同归于尽吧!”他跳下土墙,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去。-=会员手打 =*

后面的匈奴兵扑通扑通往下跳着,要说勇敢,他们是真的勇敢,明知前面危险巨大,可却无一人后退,仍旧发动凶猛的冲锋!

李勤叫道:“放!”对准跳下土墙的匈奴兵便开始放箭!

扶角步兵将大弓放平,对着土墙上的匈奴兵就射了过去,这回离得又近,对方又全无还手之力,射击的质量大大提高!

随着他们的箭雨,第一波登上土墙的匈奴兵怪嚎声立即响起,在土墙之上,没俯身举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扶角兵的箭射过来!

羽箭劈头盖脸地射了过来,扶角步兵的箭术差,比不过匈奴兵,可再差又能怎么样,眼前的情况就是不用瞄准啊,匈奴兵齐刷刷地在土墙上站成一排,扶角兵开弓就能射着人!

不是人家扶角兵非要射着匈奴兵,而是匈奴兵等着让人家射啊,射不中都不好意思!

哎呀,天啊,神啊,能保佑我的人,你们都在哪儿亦……

匈奴兵惨叫着滚落土墙,把后面紧跟着上来的匈奴兵又给砸了下去,许多匈奴兵在土坡上打着滚掉下去,便如守方用来抵挡攻方时,扔下的滚木擂石一般!

匈奴兵凶猛地攻上了土墙,势如闪电,可扶角兵一开弓,他们又势如奔雷一样,唏哩哗啦地往下掉,真是来得快,滚得更快!

破阵与惨退,都是突然间爆发的,两种情况突然转换,快到上去就掉下来的程度!

后面还在放声大笑的刘黑豹呃地一声,笑声停止,他惊骇地看着前面,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怎地败得如此之快?

城墙上的裘盛却是刚刚叹气,现在却大笑起来,他又是跺脚,又是拍手,不象五十岁的人,却象个半大孩子,笑道:“天哪,这回换匈奴兵退得快了!”

张荫也呵呵地笑起来,道:“这这,这是啥战术啊?诱敌深入吗?”

冲得越快,死的越快,第一批冲上土墙的匈奴兵自然皆是英勇之士,他们一掉下来,后面的匈奴兵攻势顿时一缓,可看到了同族人的惨状,他们却也加了小心,不再不要命地往上爬,而是把皮盾挡在身前全身趴在土坡上……”小心翼翼地往上爬了!

匈奴兵一小心,扶角兵的突袭箭雨效果就不大了,但也够了,扶角兵谁也没指望能靠这种近距离射击,就把匈奴乓仓给打退了,只要能把攻来的匈奴兵隔开,产生断层,就是完成了任务!

后面,精锐的空袋子们又扑了上来,他们开始放箭,支援前面进攻的匈奴兵!

土墙后,李勤叫道:“放他们过来!”

随着这声命令,扶角步兵立即把子箭放下,挺起了长枪,等着匈奴兵冲过来!

嗖嗖,箭声之中,扶角骑兵射死了最先跳下土墙来的几十个匈奴兵,两道土墙之间,再也没有了站着敌人!他们和李勤不去射墙上的匈奴兵,而是专门射跳进来的,各有分工,效果奇佳!

扶角兵一停止放箭,被压在土墙上的匈奴兵立即就站了起来,继续冲锋,蜂拥冲上土墙,而后面的精锐弓箭手,也再次停止了射击!

两道土墙之间,千夫长躺在尸体堆里,他头上盖着皮盾,身上压着两具尸体,那两具尸体上都是羽箭,都是被扶角骑兵射死的,可千夫长却还活着,不但活着,而且依旧什么伤也没有受!

越是战斗的紧张时刻,千夫长越是冷静,他心里明白,这种时候,只要一急躁,他立时就会丧命,他要等待时机,他坚信自己的部属一定会冲过来的,攻坚战,最后还是要靠肉搏,不可能光靠箭就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千夫长终于等到了机会,他的部属呐喊着冲了过来,人数越来越多,冲上土墙的人超过了二百人,而且后继还有人接着冲过来!

可以了,就算是扶角兵再放箭,也不能把我们打退了!千夫大吼一声,从死人堆里跳了起来,夹在冲过来的匈奴兵中,一起向第二道土墙扑了过去!

千夫长极其冷静,他并不是第一个冲上前去的,他等着前面的一个匈奴兵冲上去后,立即紧跟登墙,他知道前面那个匈奴兵一定会被刺死!

所料半点不错,前面那个匈奴兵惨叫从墙上掉了下来,就在他掉下来的瞬间,千夫长看着头上那杆长枪,还没有缩回去的时刻,他突然间跃起,一把抓住了枪杆,叫道:“下来吧你!”

墙后的扶角兵刚刚刺死了一个敌人,可长枪尚未收回,却猛地被一拉,扶角兵没有挺住,啊地一声大叫,扑到在土墙上,他紧紧抓住长枪的尾端,不肯松手!

借力使力,千夫长呼地就翻上了土墙,他不是第一个扑到墙下的,却是第一个冲上来的!千夫长就是千夫长,勇士中的勇士!

千夫长便如是标杆一样,为冲锋中的匈奴兵做出了榜样,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凶猛的匈奴兵,包括眼前这支诡计连出的扶角兵!

只要撕开了一个口子,扶角兵就会崩溃,阵地就会被夺取,这是必将发生的,铁一般的事实!

轰地,匈奴兵一起欢呼起来!

千夫长纵身上墙,手中弯刀高高举起,对准那个“拉”他上墙的扶角兵,凶猛无比地劈了过去,他非常有信心,他一定会把这个该死的扶角兵,劈成两半的!

突然,侧前方,一杆金光灿烂的长枪刺了过来,犹如一条金蛇相仿,这杆长枪原本是刺向千夫长右肋的,可干夫长举刀砍向扶角兵时,这杆金枪却奇迹般地突然转向,猛地向千夫长的腋下刺去,快如闪电!

只不过金光一闪,千夫长高高举起的弯刀便没砍下去,那杆金枪一下子刺中了他的胳肢窝,枪尖一拧,紧接着拔了出来!

出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扶角军中,金牌枪手排名第一的赵正!

赵正本要一枪刺死这个勇猛之极的匈奴兵,可为了救护同伴,他将金枪转向,刺中了这匈奴兵的胳肢窝!

扶角兵训练中,有一条明确的兵规,保护你的同伴!

千夫长重重地捧倒在土墙上,他看向那个刺他的扶角兵,就见这名扶角兵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即没有惧怕之意,也没有刺中敌人时的欢喜,没有呼喝,眼中全是冷酷,冷漠到了极点,仿佛他不在乎敌人的死活,甚至连他自己的死活都不在意一样!

赵正金枪又刺,卟地一声,刺进了千夫长的皮甲,地拧动枪尖,随即拔出,把脸扭过一边,不再理会。就如同他刚刚杀死的不是一个大活人,而只是一只鸡似的!

也许,他在杀鸡时,会有些表情,可在杀人时,却什么表情都没有。枪尖甩着血珠,对准又一个扑上来的匈奴兵,接着刺了过去!

千夫长从土墙上慢慢滑了下去,跌进了尸体堆里,这回他的头上没有再盖着皮盾,可身上却有尸体不停地盖住他,那是他死去的部属!

战斗,仍在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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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绝不饶恕

匈奴兵仍在凶猛地冲锋,他们都看到了千夫长的阵亡“可是没有人退却,匈奴兵红了眼特地大叫,挥舞着弯刀扑墙!

阵后匈奴兵的号角声呜呜响个不停,大队的匈奴兵在刘黑豹的亲自督促下,慢慢向狭窄的通道前靠近,呼喝喊杀声不绝!

廉县的城墙上,同样是呼喊助威声一片,裘盛站在城垛后,不停地拍打垛口,全力呼喊,张薛则站在一架大鼓之前,拼命擂鼓,给扶角军助威!

阵地里,李勤站在土墙之后,手里举着大弓,不停地对准冲过来好匈奴兵放箭,而他身边的钟羽和刘迅等人,也都在拼命地拉弓放箭!

钟羽放开弓弦,忽地叫声了啊,举起手看去,却见手指已然血肉模糊,他拉弦的次数太多了,手指受不了了,手指上的皮套也已破烂。[书签:]他扭头去看刘迅,却见刘迅同样手指流血,可却仍旧在放箭,李勤没有喊停,谁也不能停下来!

似如大海中的浪头,匈奴兵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地砸向第二道土墙,在最正中的主攻方向,尸体已然高高堆起一层,甚至连匈奴兵都不用再费力翻墙,竟然站在尸体上,与土墙后的扶角兵拼杀!

战斗愈发的激烈!

呜呜呜一一匈奴后阵的号角声突然大作,刘黑豹所辖的最后一支完整的干人队,已然在做最后的集结,刘黑豹豁出去了,今天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一定要把扶角军的阵地拿下来,哪怕自己的军队打残也在所不惜!

阵地里,两道土墙之间的匈奴兵,人数在迅速减少,不管他们的冲锋有多么的凶猛,也不管他们的浪头砸得有多么的汹涌,却再也没有人成登上第二道土墙,所有的匈奴兵都被挡在了外面!

扶角兵已然开始有人伤亡了尽管他们平时的训练非常严格,可在匈奴兵不要命的扑墙下,也再难做到零伤亡!

李勤放下大弓,看向土墙之间的匈奴兵,差不多只有百十来人了,这些匈奴兵之所以还在亡命攻击,是因为他们没回头看,尚不知两军人数上的优势已然发生了转变还不知道他们所在的军队已然打残了!

把大弓放地上一扔,李勤抓起长枪,叫道:“杀出去,夺回第一道土墙!”喊完,他第一个跳出土墙,向匈奴兵们冲杀过去!

扶角骑兵跟在他的身后,也都纷纷跳出土墙!

原本扑墙的匈奴兵见侧面突然有扶角兵冲出来,立即返身,向扶角骑兵冲了过去!

对面冲过来两个匈奴兵嗷嗷叫着挥舞着弯刀,李勤红着眼睛,挺起长枪,对准右边的匈奴兵疾刺过去!

一枪刺中匈奴兵的肚子,枪尖拧动可他尚没有把长枪拔出来,左边的那个匈奴兵已然攻到,弯刀对准他的脑袋就砍了过来!

劲风大作,一柄巨大的断马刀呼啸着劈了过去,典韦出手了,他一直护在李勤的身边,保护少爷的安全!

断马刀把匈奴兵一劈两半,典韦叫道:‘,不过瘾!“挥动断马刀直上直下的猛劈,竟把随后而来的七八个匈奴兵全部劈成两半!

李勤抽出长枪,心想:‘,这些匈奴兵太凶悍了,远比刹罗枭那些强盗要凶悍,如果一直这么肉搏下去,那么伤亡必会增加怕是守不了多一会儿的,就算打得退敌兵,我的军队怕也是得残了!”

认清了眼前的形势,李勤叫道:‘,全体都有,出墙决战!”

土墙后面的扶角兵乓即反攻而出就算是这种紧急时刻,他们还牢记着军规,没有人发出声音都是默不作声地出挺枪反击!

两墙之间的兵力对比,立时逆转匈奴兵被成倍的扶角兵包围,而扶角兵中尽是枪术好手,尤其是象赵正和沈乙吴小三这样的金牌枪手,更是枪枪夺命,只不过片刻的夫,光他们三个人,就刺死了十七八个匈奴兵!

李勤叫道:“乌蛋子,乌蛋子,叫他们投降,叫他们投降,交枪不杀,交枪不杀!”

现在第一波进攻的匈奴兵,已然全部冲进两道土墙之间,而活下来的仅有三十几个人了,整整一支干人队,除了后面的弓箭手没有过来外,近八百余人,只剩下了这么一点!

幸存下来的匈奴兵中,已然没有了百夫长和十夫长这些军官,都只是些普通的匈奴兵,在窄小的阵地里,他们被十倍的扶角兵包围,厮杀已无实际意义,不为求胜,只为能在临死前砍死几个,当成是垫背的!

忽然,有人用匈奴话大声叫起来,让他们交枪不杀!已然做好阵亡准备的匈奴兵,就如黑暗当中,突然见到一丝光明,似乎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好死不如赖活,只要有一线活下去的希望,就没有人愿意死!

被扶角兵团团包围住的匈奴兵都停止了厮杀,看向那个喊话的长得象大猴子的扶角兵!

乌蛋子深怕自己口音不正,匈奴兵听不懂他的话,他一边喊着,一边把自己的长枪扔到地上,叫道:“交枪不杀,交枪不杀!”

扶角兵也停止了进攻,都端着长枪,默不作声地看着幸存下来的匈奴兵!

一个匈奴兵道:‘,他们是要议和了,想要拿咱们当条件,劝骨都侯退兵!”说完,他把弯刀扔到了地上。

有了领头的,又有了好的解释,匈奴兵纷纷扔下了弯刀,以前这种事情发生过,虽然被俘虏后,当成是条件放回去,必会遭到同族人的嘲笑,可总能活命,估计着骨都侯也是受不了士兵成批死亡的,所以他们回去后,也不见得会被砍头,保住一条命总还是能的!

李勤见匈奴兵扔掉了弯刀,立即冲扶角兵叫道:“回去取弓,快!“接着挥手,让钟羽等骑兵上前,把投降的匈奴兵全都绑起来。

李勤又叫道:‘,姐夫,贾诩,在哪里?出去,拖延时间!”

贾诩可没有参加战斗,他一直躲在土墙的后面,听李勤叫他,立即答应一声,跑了出来,奔到第一道土墙上,看了眼遍地的尸体,他咽平一口唾沫,叫道:‘,对面的匈奴老爷们,先别打了,先别打了!”

刘黑豹已然把最后一支干人队集结好了,匈奴兵们全体做好了准备,只待他一声令下,就要发动进攻!

忽见那个满嘴大骂匹夫的扶角兵,又跳出来喊话,刘黑豹心中一沉,他知道冲进阵地里的匈奴兵,全都死光了,要不然这人不能再跳出来。不过,这人怎么没喊匹夫,却叫起了匈奴老爷?倒是挺不正常的!

他高高举起的马鞭一时间便没有放下去,没有立即发动第二波冲锋!

就听贾诩叫道:‘,有理论理,没理才打人呢!你们有理,算你们有理还不行吗?咱们先讲讲理吧,有啥话好好说,万事都好商量,可别再打了!”

刘黑豹阴着脸,狞声道:‘,现在才想起来讲理,早干什么去了?”心中稍有犹豫,不知这是不是扶角军的缓兵之计,他转头,在人群里寻找吕智。

吕智一见他望过来,心中暗道:“对方要议和,你就想起我来了,早干什么去了!“终究是不敢拿大,赶紧过去,到了刘黑豹的跟前。

刘黑豹道:“对方要谈和,你去和他们谈。不管他们提什么条件,都答应下来,我们可以退后,但他们领兵的将军也必须从阵地里出来,骗他说去城门口那里具体谈,然后将之擒拿,这支军队必乱,明白吗?”

吕智立即点头,道:‘,明白,我懂做的!“他一夹马腹,向前奔去,想和贾诩谈判。

可他们这边一耽误时间,扶角军那边已然又做好了防守的准备!

李勤一招手,扶角骑兵提拎着那些投降的匈奴兵,把他们金都提上了土墙,按到地上跪下!

李勤摆手让贾诩下去,他亲鼻向对面喊话。

他叫道:‘,对面的人听着,你们犯我大汉疆界,该死之极。我李勤身为北地郡校尉,誓死与你们决战到底,绝不投降,也决不接受你们的投降!”

吕智立即停下了马,回头向刘黑豹看去,对方不是要谈和,这该怎么办?刘黑豹的脸由青转黑,心里清楚,怕是对方真的在拖延时间,又要上当了!

李勤叫道:“敢犯我大汉者,不问原由,全部处死,绝不谈判,绝不妥协,你们休想存了投降之心,就算投降,本校尉也绝不相饶!”

说罢,他抓过一个跪着的匈奴兵,抽刀砍掉了匈奴兵的脑袋。血淋淋地,他把人头高高举起,叫道:“这就是你们敢犯我大汉的下场,这个脑袋,就是你们的榜样!”

他把人头往坡下一扔,左手平举,伸出一根手指,冲着匈奴兵们勾了勾,叫道:‘,过来,受死吧!”

刘黑豹嗷地就叫了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修养再高,可今天作战失利不说,还接二连三的被侮辱,不是达到了他容忍的极限,而是远远地超过了他的极限!

刘黑豹跳下马来,抽出弯刀,抢过一面皮盾,叫道:‘,儿郎们,随我杀!”当先向扶角军的阵地冲了过去!

吕智见了,大惊失色,他叫道:‘,不可,骨都侯不可,你上当了!”

刘黑豹亲自冲了过去,不论这次匈奴兵的冲锋会不会成,只要他出了一点事,就算得胜,也是白得,要是万一被抓住,那就得全军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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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攻势达到最高峰

李勤冲着扶角骑兵一挥手,钟羽等人挥刀挺枪,便去杀死那些投降的匈奴兵!

有个匈奴兵会说汉话,他大叫道:“你不守信用,你说过交枪不杀的!”

李勤瞪眼喝道:“我说的是交枪不杀,你们交的都是刀,哪有人交枪?交枪者不杀,交刀者照杀!”

典韦一刀便将这个匈奴兵朵成两半,年道:“敌人的话你都信,真是蠢到了极点!”

李勤再一挥手,扶角骑兵将尸体踹下土坡,而后面大批的扶角步兵取了弓箭,又奔到了第一道土墙之后,接着防守,和他们刚才抵挡第一波冲击的战术一模一样!

扶角兵们刚刚做好准备,对面的匈奴兵已然发动了猛烈的冲锋,同样和第一波冲锋相同,可是速度却更快,而匈奴兵们的凶悍也更显露无遗,远超第一波!

刘黑豹只冲出几十步,他后再的亲兵就追了上来,把他保护在中间,一起冲锋!

后面的吕智见状,知道来不及了,他没再阻止了,可们心里却非常清楚,领兵的将军,不能亲自冲锋,又不是兵员不足,将军上阵,万一有闪失,可说什么都晚了!

吕智冲到了刘十一的部属跟前,叫道:“各位兄弟,此次只能胜不能败,你们也都上去吧,务必要拿平扶角军的阵地,否则大家可都回不去了!”

刘十一的部属听了他的话,别说准备战斗,就连下马的都没有一个。.[书签:]其中一个百夫长双眼一翻,哼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南人而已,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吕智大怒,气道:“这种时刻,大家正需要共进共退,还分什么南人北人,谁说得对,就应该听谁的,你们不去支援,是想造反吗?”

刘十一向来与刘黑豹不和,几乎都快到了捅刀子的地步,他们的部属自然也不和,再加上刚才刘黑豹侮辱了他们,此时刘黑豹有难,这些匈奴兵马不得看他的笑话,刘黑豹死了才好呢,让他们去帮忙,那是休想!

百夫长一挥马鞭,驱赶吕智,喝道:“狗南人,你连自己的族人都能背叛,还能不背叛谁?还有脸说我们,你自己就是造反的那个!滚一边去,要不然就宰了你,滚!”

“快滚,快滚!”匈奴兵一起瞪起眼睛,冲着吕智大声喝骂!

吕智咬牙切齿地道:“真恨我刚才没有建议骨都侯,要是让他先派你们冲过去就好了,让你们这帮白眼狼都死干净!”

百夫长大怒,上前对着吕智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鞭子,连抽边骂:“他死了才好,你也死了才好,我们的骨都侯被抓了,凭什么他还活着,你们都死光了才好!”

匈奴兵一拥而上,都对着吕智举鞭子乱抽,骂着吕智是狗南人,他这个狗叛徒,竟敢对着他们指手划脚,不抽死他,抽死谁?

吕智被抽得满脸是血,几乎就要从马上掉下去,他自从投靠刘黑豹后,匈奴人对他还算是礼遇,从没人提过南人北人之分,也没人骂他是个大叛徒。要是这话被汉家百姓骂,倒也罢了,可现在却被匈奴人骂,他心中气苦,大声叫嚷之中,远远地逃开。

他们在这头连打带骂地,可那边刘黑豹的部属却一个都没有过来帮吕智的,这种投靠异族的人,平常要用着他时,大家当然对他客客气气,得让他出力啊,可现在战情紧急,没人能关心到他,二来就算是看到他挨打了,别人也不愿意过来,这个时候,匈奴兵都对他忌讳起来,吕智再怎么说也是个南人,不会关键时刻,去帮助南人吧?都有了这种不信任的想!

吕智满头满脸是血,心想:“投靠异族,当真不是办呀,我再看看,要是刘黑豹完蛋了,弄赶紧走吧,另寻明主,再不要跟着匈奴人了!”

匈奴兵在这里内讧,可汉兵方面却是团结得很。

城墙上,裘盛正在想办去支援李勤呢!

裘盛望着下面的战场,叫道:“匈奴兵这次的冲锋太猛了,怕李郎难以守住,咱们得想办,去帮帮他呀!”

张雨停下击鼓,他也看向下面,道:“似乎匈奴兵分成了两伙,不太对付啊!大人你看,一伙匈奴兵全都压了上去,就连刚才在坑边的都压上去了,他们全都下马,可战马却都扔在阵后,而阵后那伙匈奴兵却离得远远的,不去替他们看马,这可不对头啊!”

“是啊,那么多的马,要是乱起来,那不糟了么!”裘盛喘了几口粗气,忽道:“张军司马,敢不敢出城一趟,你带人去把匈奴兵的后阵给踹了?”

张荫想了想,道:“敢、看眼下的情况,我们应该有获胜的把握,不用去杀伤匈奴兵,只要把他们的战马给惊了,那匈奴兵就得崩溃。”

裘盛点头道:“对,本官也是这么想的,李郎来支援咱们,咱们也得对得起他,不能他在下面拼命,咱们只在上面看着。”

张荫立即去点兵,城门都被堵死了,开城门是不可能的,但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无数的大筐,可以用大筐往外运送士兵!

裘盛又眯着眼睛看了会,他招手叫过一名衙役,道:“去把关着的两个匈奴大官带上来,要是咱们的人出去后有了危险,咱们就换人,那两个大官值钱得很,咱们的人被抓得再多,也都能换回来!”

未料胜,先料败,裘盛到底是文官出身,把张薛回不来后的打算,都提前做好了。他说的那两个匈奴大官,便是刘十一和格勃巫,这两个人被抓住后,一直关在大牢里。

通道上,刘黑豹和匈奴兵一样,都举着皮盾,蹲在地上,等着两军对射结束!

扶角兵这次再不保留什么,都在拼命的放箭,他们的羽箭极多,不但有自己带来的,还有缴获匈奴兵,廉县又支援了一批弓箭,所以扶角兵能把整个通道上,全都布满白羽,而不必担心箭用光!

头上羽箭咻咻之声不绝,而身边不时地传来匈奴兵被射中时,发出的惨叫声!不过是一顿饭的夫,可刘黑豹却觉得象是过了一年,他有好几次都忍不住要跳起来,想要冲过去,可丰富的战斗经验告诉艳,现在必须要忍,扶角兵就算是羽箭够用也没关系,他们的箭够用,可手指却不够用,这种连续射击之下,莫说汉兵,就算是匈奴兵也支持不了多久的,不管手指上的老皮有多厚,连续开弓几十次,也得磨个皮破肉烂。

只要再等等,只要等箭雨稍缓,那时扶角兵的死期就到了!

然而,他可以有耐心等,可通道里的匈奴兵却越等越心焦,越等越害怕,身边的惨叫声越来越密集,就算他们的皮盾再大,可也不能盖住全身,受伤的匈奴兵随着战斗时间的拖长,愈发的多起来。

而且匈奴兵没有扶角兵那样不得出声的严令,受了伤叫痛是理所当然的,凭什么不许人家叫?李勤可以用鞭子抽得扶角兵不敢出声,可匈奴兵却是没有人能理解这种事情的,也从来没有人让他们不许出声!

一个亲兵凑过一,对刘黑豹小声道:“骨都侯,现在至少有两百人娶伤,不能参加冲锋了,遍地都是箭啊,要是再等下去,怕是受伤的人更多,与其这么被射伤,不如冲过去,生死由神灵做主吧!”

刘黑豹咬着牙,摇了摇头,示意再等一会儿!

阵地里,李勤叫道:“再坚持一下,再射三轮,再射三轮就成!”

扶角兵们几乎所有的人手指都受伤了,即使有些士兵手上带着皮套,可皮套也磨破了,在这种强力放箭之下,不但手指受不了,双臂也受不了,有些人几乎抽筋,两臂快要抬不起来了!

所有的鸡肋大弓全部损坏,而制式木弓也快要被拉坏了,李勤让他们再坚持三轮,事实上,他们也没坚持到第四轮了!

片刻,终于箭声停止了,扶角兵停止了射击,扔掉弓箭,挺起了长枪,而对面的匈奴弓箭手也都停了下来,他们也受不了了,这场对射比部落之间的小规模战斗射出去的箭还要多,扶角兵挺不住了,实际上他们也已然陷于了崩溃的边缘!

箭声一停,刘黑豹打开皮盾向前面望去,见扶角兵换了长枪,他嗷地就跳了起来,叫道:“杀光他们,杀光他们!”发足便奔,他身边的匈奴兵也都跳起,嚎叫着向阵地冲去!

李勤叫道:“听命令,听命如…”

呐喊声中,第一批数十人的匈奴兵冲上了土坡!

“刺!”李勤放声怒吼!

扶角兵长枪齐刷刷地向前刺去,不管前面有没有敌人,命令是刺,那就算是刺空,也必须把长枪刺出去!

叶叶声立即响起,惨叫声也随之响了起来!

只一次齐刺,匈奴兵便倒下去一排,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一道土墙要修成坡形了,就是要让他们爬上来,以方便扶角兵刺人!

“刺,刺,刺!”李勤不停口地下着命令!

扶角兵不管不顾地拼命往前刺着长枪,人人咬紧牙关,谁也不出声。如果闭上眼睛,那么整个阵地上,只能听到长枪入肉之声,也只有李勤和匈奴兵在叫喊,闭上眼睛甚至都感觉不到,土墙后面竟还有三百余名扶角兵!

刘黑豹冲上了土坡,他的前面只剩下了一个亲兵挡着,他把头扬起,忽听一声大喝之后,就见土墙后面同时挺出一排长枪,而土墙前只有三十几个匈奴兵,这三十几个匈奴兵几乎没有什么还手的余地,一下子就被放倒了二十几个,自己的亲兵也在其中!

那数百杆刺空的长枪,在空气中转了个圈,又迅速抽了回去!

刘黑豹心想:“看来那个将领不懂练兵,这不是让士兵们白费力气嘛,士兵再有力气,又能坚持多久?我军必胜!”

大吼一声,刘黑豹冲上了土坡,左乎皮盾,右手弯刀,凶猛异常地扑到了墙前!

骨都侯亲自上阵,匈奴兵自然舍命冲上,顷刻之间,整道土墙之前,竟然同时扑上了二百余匈奴兵,人人手挺圆盾,高举弯刀!

最精锐的刀盾兵,对上了最便宜的长枪兵!

匈奴兵的攻势在这一瞬间,达到了最高峰!

突然,那名大声发号命令的扶角将领,叫道:“向右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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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求你补我一刀

第一百零八章求你补我一刀

刘黑豹手臂向后拉伸着,拉伸的幅度已然让他感觉到了疼痛,他的正前方有一个扶角兵,这名扶角兵的手里挺着染血的长枪,长枪上面还带着碎肉,刘黑豹心里清楚,枪尖上的碎肉就是他的亲兵的,这个扶角兵刚刚杀掉他的亲兵!

这刀只要砍下去,就可以砍开这扶角兵的头颅,我要用全身力气去砍,要用这暴雷一样的怒劈,把他杀掉,把他旁边的扶角兵震撼住,要让他们害怕,只要他们一崩溃,我就要把他们全都砍死,全都砍死,一个也不留!

刘黑豹心里想着!

突然,扶角军的战线上,那个唯一出声的将领,猛地喊出了一声向右刺!

生与死的紧要关头,敌军将领发出什么样的命令,都是无需考虑的,战斗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将领不管发出什么样的命令,面对面的厮杀中,都只能是你的枪刺向我,而我的刀砍向你!

刘黑豹很清楚这点,所以一旦双方士兵近身交战,他便没有发出过命令,他也不相信那个将领发出的命令,会对眼前的血战,能有任何的帮助!

然而,紧接着发生的事,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怪异的程度到了让人难以理解,他也没有时间去理解的程度!

对面那名扶角兵,面无表情,阴寒着面孔,正与刘黑豹对面而立,可当这名扶角兵听到命令之后,他竟然不管不顾地,完全象看不到刘黑豹砍来的弯刀似的,竟然偏转枪头,向刘黑豹的左侧刺去!

而刘黑豹的左侧,长枪刺出所以能达到的距离内,并没有匈奴兵的存,这一枪完全是命令下达之后,所进行的空刺!

单兵对决,这是紧要的关头,任何一点点的失误,都会要了『性』命,而眼前的扶角兵突然之间做出了这个不要命,完全属于『自杀』的行为,刘黑豹完全无法理解,他也来不及理解了!

随着原本是要他『性』命的枪尖,刘黑豹的目光无论如何也无法自制,竟然被枪尖带动着,向他的左面看去!

就见那杆长枪,空刺之后,空气中拧了半个圈,随即抽回,与此同时,刘黑豹的弯刀已然砍下,弯刀虽短,却也离着那扶角兵的额头不足半尺了,扶角兵的眼中,已现出弯刀的影子!

“啊——”惨叫声响起!

惨叫的却不是那个扶角兵,他往后躲去,躲开了致命的一刀,喊叫的人刘黑豹!

刘黑豹就觉得自己的右肋巨痛钻心,那是另一杆长枪,这杆长枪却不是空刺,而是刺进了他的肚腹之中,而且这杆长枪也不是空气中拧半圈,却是他的肠胃之间拧了半圈!

巨烈的疼痛瞬间就弥漫到了全身,刘黑豹全身的力气象是突然被抽光一样,他连动都没有办法动了!

随着长枪的拔出,刘黑豹的身子向前扑去,摔倒的一刹那,他看到了刺中自己的那名扶角兵,同样是一样全无表情的脸,手里端着的长枪上,同样带着鲜血和碎肉,然而这些碎肉却是他自己的!

刘黑豹摔倒地,土墙之外,惨叫声惊天动地响了起来,匈奴兵成排地倒下,他们的遭遇都和刘黑豹一样,扶角兵突然改变方向的枪刺之下,被刺中,摔倒地!

刘黑豹被刺中肚腹,可却一时不得立死,他全身痉挛『性』的抽搐着,嘴里吐着大块大块的鲜血,然而,他却是没有立即死掉!

双腿不停地蹬动着,刘黑豹疼痛已到极点,他现已然明白,就算是部属把他抢救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没有哪个医生,可以医好他的伤,无人可以回天,他没有救了!

喊杀声还响着,刘黑豹感到有人冲了过来,拉他的大腿,这必是自己的亲兵,要把自己抢救下土坡,可亲兵也仅仅是拉他一下,便也栽倒他的身旁,也被刺死了!

以土墙为界的战场上,随着刘黑豹的倒下,厮杀声忽然猛烈地爆发出来,匈奴兵见骨都侯被“阵斩”,全都不要命地冲上来,一波又一波,一个浪头接着一浪头砸向了土墙,这种猛烈的攻热,足足进行了五次之多!

土墙的前后,全是惨叫声,匈奴兵不要命的冲击之下,扶角兵的伤亡人数猛烈增加,由几个倒下,变成了十几个,几十个的倒下!

赵正手挺长枪,把牙齿咬得紧紧的,手里的长枪,不停地往前刺着,四周震耳欲聋的呼喊声,让他已然听不到李勤的命令了,他只能一枪一枪地往前刺,把冲到自己面前的匈奴兵全都刺翻,他已经没法去记数,不知道自己刺死了多少人,他也不是为战功而战,此时的他只是为了保住『性』命,不让匈奴兵冲过来,把自己砍翻!

李勤没有办法再下命令了,和刘黑豹一样,他也是亲自上阵,他的兵力不足以让他后面纵观全局,手摇羽扇地指挥战斗,为了得到胜利,为了保住『性』命,他也只能豁出去,亲自开始和匈奴兵肉搏!

每枪刺出,李勤都大喊着刺,可他的喊声已不能左右扶角兵的出枪频率,大家都拼命地刺向匈奴兵!

一枪刺出,李勤刺中一个头盔上『插』着雕零的匈奴兵,他叫道:“交枪不杀,你们的高首领死啦,你们快点投降吧,交枪不杀!”

实际上,他杀死的是一名百夫长,但他非要喊高首领,用以『迷』『惑』匈奴兵!

钟羽刺死一名匈奴兵,发疯似地跳出土墙,砍下了那个百夫长的人头,举起来叫道:“你们的高首领死啦!”

然而,等着他的却是几个红着眼珠子的匈奴兵,一起向他扑来!

匈奴兵成片的倒下,可却死战不退,整整一支千人队全都扑了上来,战死者已高达七百余人,可剩下的二百多个匈奴兵却仍呼喝着作战,而后面却又有数百名匈奴兵冲了上来,刘黑豹的军队,已然全部上阵,进行后的厮杀!

李勤拔出长枪,看向自己的军队,见扶角兵的战线已然出现了松动,怕是匈奴兵只要再进行两次到三次的玩命冲锋,他就必须得下令退守第二道土墙了!

扶角兵毕竟都是兵,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血腥,是他们第一次杀人,虽然已经做到了好,可后的胜利,只能属于强大的军队,这点是不争的事实!

忽然,就两军以命换命到了紧要的关头,匈奴军的后阵突然发生了『骚』『乱』,那论千的战马突然间奔跑起来,一开始战马只是嘶鸣小跑,可随后火光冲起,战马受惊,开始『乱』跑起来,而其中数百匹战马的奔跑方向,竟然便是狭窄的通道!

张奣带着廉县军赶到了,他们打仗杀人不行,远逊扶角兵,可他们杀起马来,放起火来,却一点不比扶角兵逊『色』,只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把匈奴军后阵的战马,全给赶得奔跑起来,往四面八方狂奔出去!

远远的那批匈奴兵,也就是刘十一的部属,没有过来相救,反而打马离开,向北边的大草奔去;而剩下的刘黑豹部属,除了伤兵以外,又全部进入了通道,要进行后的冲锋!

『乱』起突然,匈奴兵根本无法控制局面,就算不是战斗的紧要关头,即使是草原上牧马,成千的战马狂奔起来,也是极难控制住的!

后阵的匈奴兵骇惧地看着奔来的战马,突发一声喊,向『乱』石阵中躲去,数百人的兵阵立时崩溃!

抢上土坡的匈奴兵听到马群发出的巨大声响,同样骇然地回头,看到马群奔来,而战马奔跑中,却又成片地摔倒,可后面的马还是继续奔来,其情景只能用悲状来形容!

前有强兵据阵厮杀,而后面的援军又大『乱』,冲上土坡的匈奴兵再怎么勇猛,也毕竟还是人类,没有脱离这一范畴,极度的惊惧之下,匈奴兵再也忍受不住,『乱』叫着往后逃窜,他们也往石头阵中躲去,这种时刻,那里算是唯一安全的地方了!

李勤扑土墙上,看着前面混『乱』的场面,他叫道:“取弓,取弓,还能放箭的弟兄全力放箭!”他扔掉手里的长枪,捡起一把木弓,又四处找箭!

扶角兵们已然脱力,就算是李勤有命令,而他们也都想『射』箭,却已然无法再攻敌了,就匈奴兵逃走的那一刹那,无数的扶角兵颓然坐倒,再也没有力气去追击匈奴兵了!

然而,的喊杀声却从通道那边响了起来,张奣带着廉县的生力军,势如猛虎一般地冲杀过来,四处抓俘虏,把已然丧失抵抗力的匈奴兵,一个接一个地抓住,又一串接一串地捆绑起来!

李勤从土墙后面爬出来,叫道:“你们怎么样?不要休息,快点救助伤兵!”他从土坡上捡起一把大刀,跌跌撞撞地顺着土墙奔跑,他看到一个扶角兵战斗中被拖出了墙外,似乎没有阵亡,他要赶去救助。

可跑着跑着,脚下突然一绊,就见一个匈奴兵半抬着头,看着自己,满眼是哀求之『色』,他用汉话说着:“求你补我一刀,求你,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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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围魏救赵

第一百零九章围魏救赵

李勤一愣,这个匈奴兵怎么会说汉话,而且还说得如此之好?会说汉话的匈奴人应该身份不低,看他的盔甲式样,应该是个大人物!

冲着土墙里的扶角兵一招手,李勤道:“这个人留着有用处,不要让他马上死了!”说着话,他跑到了那个受伤的扶角兵跟前,给他查看伤势。

刘黑豹的头又低下了,埋泥土当中,他到现都没有死掉,可他现却无比的希望自己赶紧死掉,他再也忍受不住痛苦了,可他偏偏就是没有死掉,他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上天不让他死掉,这决不是对他的恩宠,而是对他的折磨,是对他的惩罚!

扶角兵跳出土墙,把刘黑豹提了起来,见他的肠子都拖出了身外,扶角兵无比惊讶,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个匈奴兵竟然还活着,当真是奇迹了!

越来越多的扶角兵爬起了身,有的去救助同袍,而有的却跳出土墙,发狠似地,去宰杀掉没有受伤的匈奴兵,把刚才血战之后的暴虐之气,全都发泄到敌人的身上!

通道那边继续『乱』着,过了好久,足足有一个时辰,张奣才提着血淋淋的大刀,跑向这边,他叫道:“李郎,咱们赢了,咱们赢了,咱们打败前后六千的匈奴兵,多少年了,都没有得过这种大胜啊!”

他跑到李勤的身边,却见李勤靠坐土墙上,满脸都是沮丧,他小声道:“怎么了,李郎想什么?我们赢了啊,我们胜利了,只跑了几百个匈奴兵,他们肯定不敢再回来了!”

李勤摇了摇头,指向阵地那边,叹气道:“我死了弟兄了,伤亡人数,怕不得过百,我的军队离被打残不远了!”

张奣立即收起笑容,他看向扶角兵,就见土墙后无数的尸体,一层压着一层,而墙边则横七竖八地躺着上百的扶角兵,有的人死了,身边有同袍嚎啕大哭,而有的人没有死,却大声地惨叫,情景凄凉,不似刚刚打完一场大胜仗,却似大败一样!

张奣咽下一口唾沫,想了半晌,却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好道:“李郎,你以算上辅兵才五百人的兵力,前后数场血战,把六千的匈奴兵都打败了,就算是武帝时期,我汉军兵甲全盛之际,这种战功都是罕见。上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伤亡百余,已是大幸,你切莫悲伤,切莫悲伤啊!”

李勤摇了摇头,抬手擦了把脸,不理张奣,大步向伤兵那里走去,和军医景春一起,给扶角兵查看伤势,包扎伤口!

李勤一过去,扶角兵就都围了上去,向他大声哭述着,没人认为胜利很重要,反而认为他们死了这么多的人,才是非常重要的,整个土墙里,全是哭声,而土墙之外,全是匈奴兵被宰杀时发出的惨叫声!

张奣心想:“何必呢,士兵死了,可以补充,打了这场大胜仗之后,想补充几倍都行,没必要这么难过。身为将领,和士兵太过亲近,不是什么好事,要心硬如铁才对!”

可他想了想,又感觉自己的想法说不太通,太过官僚,其实将领和士兵关系好,这样才对,只不过他自己做不到这点,他当官僚当得太久了,已然做不到待同袍如手足了!

张奣看向李勤,见李勤蹲地上,正给一个扶角兵处理伤口,李勤叫道:“是爷儿们不?”

那伤兵本是满脸的泪水,可听李勤这么一叫,他立时止住哭声,叫道:“是爷儿们,咱们扶角堡的兵,都是爷儿们!”

李勤拿着一袋子的酒,倒了这名伤兵的伤口上,这伤兵疼得眼珠子都要冒了出来,可他却扯开嗓子大叫道:“不疼,不疼,爷儿们要是喊声疼,以后就是娘儿们!”

周围的扶角兵一起叫道:“好样的,没丢咱们扶角堡的脸!”

张奣惊讶地看着那里,心想:“这支军队怎么如此的团结,我自认也会练兵,可要说到同仇敌忾,我的士兵可要照着李勤的士兵,差得太远了!唉,我刚才还想人家是心肠不够硬,现想想,是我做不到人家那样,我这是嫉妒啊!”

叹了口气,张奣去看自己的士兵打扫战场了,可不经意间,却被李勤的行为所熏染,他对士兵们竟也亲热起来,尤其是对受伤的士兵,是去亲自照看。廉县士兵无不惊讶,军司马怎么转『性』了,突然爱护起士兵来了,他以前可是对大家非打既骂啊,从来连句好言语都没有,就和别的地方的军官,一模一样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是打了胜仗,所以太高兴,以至于行为失常了吧?

混『乱』的战场,直到天黑之后也没有打扫干净,士兵们太过劳累,只好都城外过夜,而县令裘盛则亲自带着百姓出城,拿来好酒好肉,犒劳士兵。

第二天天亮,接着打扫战场,裘盛带着人把池塘中的匈奴兵打捞出来,战场上的尸体也集中起来,清点战果。

李勤昨晚没有睡好,他红着眼睛坐第二道土墙上,看着自己的军队,想着下一场战斗该怎么打,估计着匈奴兵的本部人马该到了吧,也就这两日的时间了。

裘盛来到土墙下,抬着头道:“李郎,匈奴兵的阵亡人数算出来了,加上前次打第一路先锋的人数,死的匈奴兵一共是三千二百人,抓住的活口有四百多人。我本来以为应该多的,可不知怎么的只有这么少,按着逃跑的人数算,应该能再多不的少呀!”

李勤指了指周围,道:“当时那么『乱』,这里又地形复杂,也许有些匈奴兵趁『乱』逃了吧,他们临走时带走自己亲近族人的尸体,纯属正常,换了我们,也会如此的!”

裘盛点了点头,道:“可战功是要按着人头算的,少了那许多的人头,实可惜!”

他当然明白昨天那种大『乱』的情况下,匈奴兵再怎么败,逃走的也不少数,可是朝廷的军功,就是按着人头来算的,少了人头,就等于少了战功,他自然心里感到可惜了。

李勤摆了摆手,对于他来讲,得到多少匈奴兵的人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能不能打赢随后的战斗,才是他要关注的。只要胜了,战果怎么吹都可以,朝中有人好办事,他现可是宫中有人的了,只要把战功报上去,都不用他自己吹,张久就得替他玩命的吹,可要是输了,连命都保不住,什么战果不战果的,都是扯淡!

李勤道:“我昨晚想了一夜,我还是太低估了匈奴兵的战力了,总以为做的准备足够,可通过昨天的战斗,我发现差得太远了,两军交战,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不是拼勇敢就能解决一切的!”

裘盛看了眼工事,道:“这准备的还不充分啊,要说勇敢,实话实说,下官再没有见过比李郎的士兵勇敢的了,匈奴兵照你的士兵,差得远了呀!”

“但他们就凭人多,就能把我们全吃掉,他们死得起,我可死不起!”李勤冲裘盛一招手,把他拉上了土墙。

李勤问道:“匈奴的本部人马应该从哪个方向来?我指具体的方向!”

裘盛道:“既然知道是九帐部的刘九,那么只能是东北方向,就是并州那个方向。不过到了咱们这里,就会变成正北方向了,刘九不可能带着上万的骑兵钻森林的,所以东边不用担心。”

李勤道:“我不是担心进攻的方向,到了这里,哪个方向事实上都无所谓了。还有,这个季节匈奴兵南下,有什么特点?我指的是整个部落迁移着来打,他们不是游牧部落么,还是只有士兵来呢,就象咱们汉军出征一样?”

裘盛想都没想,道:“这个季节,对咱们来讲很重要,对匈奴人来讲也一样重要,正是牛羊养膘的时节,牛羊就是他们的庄稼啊,养肥了才好准备过冬。所以他们只能是士兵来,老弱『妇』孺守着草原,而匈奴兵也是以行劫为目地,抢完就走的。”

顿了顿,他又道:“李郎放心,只要咱们守的时间久一些,等州里的援兵……唉,可能指望不上援兵了,但只要我们能多守一段时间,匈奴兵自己就会退走的,而且咱们手里还有人质,可以用人质议和,让刘九退兵。下官连夜审问,都审清楚了,有两个俘虏都是刘九的亲弟弟,奇货可居啊!”

哼了声,李勤道:“裘大人过于乐观了,你说的那两个人,也有人报告我了,都是活不久的东西,如果他们挺不过去,就算是活着交给刘九,可一交出去却死了,你猜结果会如何?”

裘盛脸上『露』出愁苦之『色』,道:“那,该怎么办呢?怕是刘九得倾力来攻,如此咱们也守不了多久啊,刘九打仗可不象他两个弟弟,他厉害着呢,有匈奴第一勇士之称!”

“匈奴第一勇士?”李勤嘿了声,道:“就算是第一勇士又能如何,他也一定有弱点的,只要找到他的弱点,什么勇士不勇士的,都是死货!”

裘盛道:“刘九的弱点是什么?他不象有弱点的人啊!”

李勤道:“他的弱点是什么,就要看我们怎么做了。这还要裘大人你帮我一个忙才行,我打算来个围魏救赵,用此计打败刘九!”

裘盛一愣,没听明白,道:“围魏救赵?谁围谁啊?”

忽地,他叫道:“不会是我们去围刘九吧?去围他的老家?那可是并州外的大草原上呢,就算集我凉州所有的大军,也没法围的啊,咱们现可连一千兵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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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匈奴第一勇士

第一百一十章匈奴第一勇士

李勤看向裘盛,眼中『露』出很惊讶的神『色』,似乎是不敢相信,裘盛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可裘盛却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李勤,也不敢相信李勤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还围魏救赵,知道这个典故是怎么来的吗?

贾诩这时从远处走了过来,他和李勤一样,双眼也是通红,连着睡不好觉,他的体力已然透支,再加上扶角兵伤亡惨重,他也快熬不住了。

走到土墙下,贾诩慢慢地爬了上来,嘶哑着嗓子,对李勤道:“阿勤,伤亡人数统计出来了,共死了六十七个弟兄,有四个是因为伤势过重,没抢救过来,昨晚过世的,重伤十一个,虽然『性』命保住了,可也都残废了,其余的都是轻伤,但十日之内不能再上阵的有三十五个,总共加起来是一百一十三个。匈奴兵两次冲锋,就把咱们的军队给打残了,如果再打,怕是坚持不住了。”

李勤沉默了好半晌,这才道:“带出来战兵四百五十人,一下子减员两成半,这仗打的,怎么和乡亲们交待啊!”

贾诩也是好半天不说话,好久他才抬起头,看了李勤一眼,又看了裘盛一眼,嘴唇动了动,象是要说什么话,但碍于情面,裘盛的面前,他没说出口。

看到贾诩的表情,裘盛的心一下子就吊了起来,他已然知道贾诩是李勤的姐夫,并且是扶角军的军丞,官场上,别的事情都可以缓一缓,但唯独人际关系,是必须要第一时间就得弄明白的,否则会有大大的不便。贾诩的身份他知道了,又清楚贾诩李勤心中的份量,硬的关系无过于裙带关系,万一贾诩说出点啥不利于廉县话来,他哪受得了啊!

与其让别人背地里说,不如他当面就问出来,这样反而能让别人没法说出不利于他的话了。裘盛问道:“李郎,贾军丞,你们不会是想撤兵回富平吧?”

贾诩嘴唇又动了动,但没吱声,他看向了李勤。李勤眉头皱起,却道:“大的胜利就眼前,岂有撤兵之理,那我的弟兄们岂不是白死了!”

裘盛这才稍稍放下点心,可他仍旧还是很担心,问道:“可是那围魏救赵之计,行不通啊,如何才能大破刘九的匈奴兵?”

贾诩道:“围魏救赵?就是咱们上次提过的那个计策?”上次他们提过这个计,不过当时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怎么当真,这回听裘盛又提,他便想起这事来了。

李勤点头道:“不错,正是围魏救赵,我打算这么办,你们听听,这个计策可行不可行!”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汉末三国,既不缺武将,不缺谋士,甚至有很多非常厉害的谋士,只因不是曹刘孙三家集团的人,所以历史上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李勤的围魏救赵之计,算不上高明,确切地说乃是行险之计,只能算是下策,但现的战状下,这个下策却是很有市场的。

贾诩和裘盛听完,都同时哦了起来,贾诩道:“有些行险了,但可一试,只要方方面面布局周密,那么此计未尝不能奏效。”

裘盛也点了点头,可他想的却多些,道:“那么撤走的百姓,只能沿着廉河往东去了,可这么多的百姓撤走,怕是行不出百里,匈奴大军就得到,万一被追上,那可怎么办啊?”

李勤摇头道:“百里不近了,就算刘九派出精锐士兵哨探,也不会往河上探的,不会沿着河探出百里之遥,不用想刘九会不会,要换过来想,如果我们是刘九,我们会派出斥候,沿着河探出百里吗?我们肯定不会这么做的,所以刘九也不会的!”

裘盛这才点了点头,道:“可这事只能由下官亲自去办了,就没法和李郎并肩作战了,没法支持你了!”

“只要裘大人能让百姓安全,不受匈奴兵的祸害,就是对我大的支持了!”李勤道。他们三个人蹲下身子,开始土墙上画地图,商量着怎么使用围魏救赵,这个巨大的计划。

这个围魏求赵之计的关键是,李勤必须要守住廉县,以便使刘九产生李勤是拖延时间的怀疑,只要他产生了这种怀疑,别的就好办了。

由张奣带领廉县的士兵,要精通骑术之人,往并州方向,大规模的“传递军情”,甚至要丢掉一些紧急军情,故意让刘九得到,使刘九认为汉军的主力部队,正向他的草原老巢奔袭,如此一来,刘九为了老巢的安全,必会撤兵的!

可这个计策是有巨大风险的,那就是刘九撤前,会不会发疯似的,非要攻下廉县不可?这是很有可能的!所以李勤要裘盛带着百姓撤走,如果走陆路,一来『妇』孺走不快,二来容易被匈奴兵发现,所以好走水路,廉县靠河,船是够用的,百姓们躲船上,顺流而下,反而能离得县城远些。

李勤带着扶角军抵挡刘九的大军,这时要再守土墙,那就不现实了,阵地修得再好,可要是遇到上万的匈奴大军,几百人也一样守不住的,只能改去守城,不求用打来得到赢,而是用拖延时间来得到胜利,刘九的大军极有可能打进城去,那么李勤和扶角军,有全体阵亡的可能!

这个计策成功的几率很大,可李勤能不能活着看到后的胜利,却是两说了,对他自己和扶角军来讲,是极为危险的!

三人把计划的方方面面都理顺了,裘盛叹了口气,道:“李郎,咱们以前不认识,什么交情都没有,可你此次来援,却要承担如此巨大的危险,这让我裘某和全城百姓,以后如何报答啊?”

李勤也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来,道:“我虽尚未成为本郡校尉,可守土之责却是不能推卸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百姓,为了百姓啊!”

裘盛也站起了身,他看着李勤的侧面,过了好半天,才轻轻地道:“李郎,仗义!”

围魏救赵的大计划,迅速地执行了下去,只留下数百名壮丁帮助守城,修建工事,而其余百姓皆走,老弱『妇』孺们都登上了船,家中财物只好舍弃,大难临头之际,虽然家破,但人未亡,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倒没有谁会抱怨,百姓们上船前,反而感谢李勤,都叫着李郎仗义!

并州方向的大草原。

年纪还不到四十岁的刘九,站一辆大车上,大车由二十几头牛拉着,是辆楼车,车上不但有帐篷,还有一座高高的木楼,让他用来指挥大军,匈奴兵一里之外,就能看到他的大纛,为他扫平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刘九身材魁梧,单从身材上来讲,竟不输与典韦,而且比典韦还要粗壮,他一脸的黄须,眼珠子也微微发黄,嘴巴极大,鼻梁极高,从相貌上来讲,和他的弟弟几乎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尤其是和刘十一相比,根本不象是亲兄弟。

刘九身上没有穿着盔甲,而是穿着一身很普通的皮袍子,戴着一顶破旧的皮帽子,装扮上丝毫没有匈奴王本应有的华贵,反而象个潦倒的穷牧民,如果他一个人走草原上,压根就不会有人认为他是匈奴单于的有力争夺者,只会认为他是个连饭都吃不上的穷光蛋!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刘九往楼车上一站,四周的匈奴兵望向他时,眼中却都充满了敬畏之『色』,认为只有这样的首领,才能带领他们得到胜利,打败所有的敌人,抢光敌人的牛羊,占领敌人的草场,占有敌人的妻女,九帐部大王,和别的匈奴王不一样,他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不但对于汉地英雄们很重要,对于匈奴人来讲同样重要。如果一个首领啥啥的都随大溜儿,别人如何,他也如何,那牧民们何必追随他呢?追随谁都一样,何苦追随刘九?

刘九匈奴人中的地位极高,有不知道单于是谁的,却没有不知道刘九是谁的,因为刘九的英雄之名,响彻草原,乃是匈奴第一勇士!

刘九的部落和地盘,完全是他一手打出来的,他的部落叫做九帐部,那就是因为他继承部落时,原本富强的部落只剩下了九个帐篷,不用别的部落来吞并,部落自己就快消失了,可刘九凭着弯刀和弓箭,硬生生地打败了比他大几倍的部落,反过来吞并,再吞并,十数年的征战之后,九帐部拥有牧民十几万,是草原上第一大部,可以上阵厮杀的匈奴兵达到了三万,对外号称二十万,威震草原!

楼车上,刘九回过头,看了眼远处的仆从军,叫道:“让他们快着点,等咱们打下了北地郡,我让他们汉地立帐篷,告诉他们,好日子后头呢!”

匈奴兵大声答应,奔向后队,对着仆从军大声吆喝,命令他们加快行军。

刘九进攻北地郡之前,刚刚扫平了并州外面的几个乌桓部落,裹挟了大批的乌桓士兵和牧民,他打算大抢北地郡后,把这些仆从部落留下,替他看守北地郡,吸引汉廷的兵力,这样他的草原地盘才不会受到威胁,又可以腾出兵力,去抢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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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时地利人和

第一百一十一章天时地利人和

刘九喊完话,又看向了前面,这次南下,他除了留下五千匈奴兵守住地盘外,剩下的三万余士兵全部带了出来,而且由于他扫平了乌桓数部,又得了五千人的仆从军,刨除两路六千先锋,他的本部人马达到了两万九,将近三万,以这样的大军进攻北地郡,战败一说无从谈起,他只需想想,是不是光抢北地郡,还是把别的郡也顺便抢了,这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刘九望着前方,志得意满,离着北地郡只有两天的路程了,估计着前面两路先锋,应该已经攻下了三个县城,廉县肯定是到手了,富平也差不多了,要是好的话,那么环县也应该到手了,三个县的财物和人口,便已足够他的九帐部过一个舒舒服服的冬天,如果能横扫北地郡,那就连明年的春天,他都不用再兴兵出战了,可以好好地休养生息,把部落再扩大一些,稳稳地压住单于,对于他抢得汗位,大大有利!

“能否明后年就当上单于,就看这次能不能把北地郡扫平了!”刘九心中想着。

远远的,一骑奔来,马上的匈奴兵是个精锐空袋子,这匈奴兵奔到楼车之下,叫道:“大王,附近发现汉兵,看样子是从北地郡出来的信使,有十几个人,是往东北方向去的,不过看样子不是去并州,向是往草原上去的!”

刘九啊了声,道:“不是去并州的?”

他心中有些纳闷,大军南下,汉地各郡县不知道是不可能的,而且也都会做准备,四下求援,可如果是从北地郡出来的信使,不应该和自己碰上才对,应该是往东南方向的陇县去求援,而不是往东北方向的并州,加不可能是绕开并州,去草原上啊,草原上有谁?是自己啊,难不成汉兵是向自己求援的?求和还差不多!

下面的匈奴兵又叫道:“他们奔得极快,而且离得咱们老远就绕开了,弟兄们没抓住他们!”

刘九『摸』了『摸』黄胡子,想了想,道:“随他们去吧,不用理会。”顿了顿,却又道:“让空袋子们撒得远些,把离大军三十里的地方,都探一遍,尤其是树林什么的地方,要好好的查探。”

下面的匈奴兵答应一声,纵马离去。

刘九嘴上说不用理会,可心里却想:“汉兵的信使,什么信使?往草原上去,是去找谁的,是向我求和的吗,可我就这里,他们怎么不过来?”

要是心里没有疑问,那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可一旦有了疑问,却又迟迟无法得到解答,刘九忍不住有些烦躁起来。

大军行进速度极快,一日百里,待到天黑时分,刘九下令扎下营盘。

匈奴兵燃起无数的篝火,刘九坐一处篝火旁,他的身边坐的是大德巫,也就是格勃巫的父亲。

大德巫满脸的皱纹,和格勃巫一样,他也扎了一头的小辫子,辫梢儿上都结着五彩羽『毛』,他的头发全都白了,眼眉和胡子也全是白『色』。

大德巫手里抓着块烤羊肉,用小刀割着吃,他看了眼刘九,道:“大王,胃口不太好啊,怎么吃得这样少?”他看刘九连半块羊肉都没吃完呢。

刘九摇了摇头,道:“今天我听说附近出现过汉兵的信使,是往草原上去的,可汉兵去草原上干什么呢?”

大德巫没有立即说话,他先想了想,这才道:“应该不会是求和的信使,要不然直接过来就成了,也许是去并州的?”

刘九又摇了摇头,道:“不象,去并州应该再往南一些才对。这事很奇怪啊,你算一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算清楚了才好,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大德巫放下手中的羊肉,衣襟上擦干净手,道:“那我便算算,看看和咱们临出发时算的,有没有差别。”

临出兵时,他早就算过了,用汉家百姓的话来讲,是抽中个上上签,所以才出兵的。

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兽骨,大德巫把兽骨包手心里,晃了晃,嘴里振振有词地念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咒语,然后把兽骨往地上一扔!

看着兽骨摆放的样子,大德巫嗯了声,道:“是和咱们临出发时不一样,有了变数啊,有妖魔作祟,危险来自北方,主黑煞!”

刘九低头看着兽骨,他可看不出什么,道:“妖魔,还是主黑煞的妖魔,来自北方?咱们是去进攻北地郡的,这个北方倒是很容易让我明白,可妖魔如何说起呢?”

大德巫道:“好象是个黑牛妖魔,而且法力高深,我年轻时汉地待过,见过他们法术高深的人算卦,用的是《周易》这本书来算的,曾算出过黑牛妖魔来,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妖魔,而现我算出来的这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黑牛妖魔王了!”

刘九啊了一声,道:“汉家的巫术自然是很高明的,可是牛妖……”

大德巫把兽骨捡了起来,晃了晃,又扔到地上,这回他道:“有了,有破解之法了,我们进入北地郡后,见牛就杀,尤其是黑牛,把黑牛都杀光,那我军便可获得全胜,如果少杀了一只,怕就会有变数了!”

这是巫师们惯用的手法,其实和汉地的神棍和神婆没什么不同,先说出一个让人震惊的“由头”,然后根据这个由头,再说些不着边际,却又怎么解释都能通的话,所用手法各异,但结果却是一样,都能把人给蒙住!

大德巫说的是黑牛,其实说黑羊也一样,是什么无关紧要,重点是这种东西一定没法完全消灭掉,总会留点“意外”出来。大王既然有了疑问,那就代表一定出了问题,否则以刘九的『性』格,他不会说出来的,那么身为巫师,就得好好琢磨一下,该怎么为大王“解『惑』”了。

去北地郡杀黑牛嘛,很简单的事,如果出征得胜,这个可能『性』大,那就说明黑牛被杀光了,并且是大德巫的提醒下杀光的,大德巫德高望重,提前示警,刘九会信任他,如果作战失利,那很简单,就说黑牛没被杀光呗,而大德巫同样也示过警了,只因黑牛太多,藏得太隐秘,没被找到,所以才导致作战失利的。

这种“预言”典型的例子就是:桃园三结义,孤独一枝!反正咋说咋有理,咋都能说得通!

刘九听了大德巫的话,又陷入了沉思,他想不清楚其中的关键所,而大德巫向来说话只说半截,下半截只能靠他自己去猜。

这么一思,就一直想了大半夜,等到后半夜时,刘九正帐篷里休息,忽然外面有人叫道:“大王,大王,有紧急军情!”

刘九翻身而起,他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对于手下部属的要求是,好消息天亮时当着众人的面说,而坏消息不管多晚都要叫醒他,先和他一个人说。这大半夜的有军情来,肯定不是好消息。

刘九叫进来报信的匈奴兵,问道:“什么紧急军情?”

匈奴兵呈上一个竹筒,道:“今晚我们外面巡察时,发现三十多里远的地方,忽然出现一队走夜路的汉兵,汉兵没有发现我们,我们便从后面跟了上去,结果离小半里地时,被他们发现了,汉兵人数有三十几个,我们上去后,只打下一个,可被打伤的那人却被汉兵舍命救走,但他的战马却被我们『射』死了,死马的鞍上,发现了这个!”

刘九看向竹筒,道:“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可是东北方向?”

匈奴兵点头道:“对,就是这个方向,而且他们尚不知我军此扎营,要不然远远地就绕开了,不会被我们追上!”

刘九又问了几句细节,这才让匈奴兵出去,叫大德巫来。他看着竹筒,见上面盖着火漆印信,而且还『插』着一根一尺长的雕翎!

他熟知汉家传递紧急军情时用的方法,这是一封类似“羽檄”的鸟『毛』信,从汉高帝刘邦起,传递紧急军情,就用这东西,据说有个汉家名将韩信,就是这上面倒的霉,具体的他不清楚,是小时候听别人说的,不知真假,但羽檄是重要的信件,这肯定是真的。

刘九打开竹筒,从里面倒出一根竹简,见上面写着六个字,天时地利人和,而人和两个字上,用红『色』画了个圈,不知是什么意思。

这时,大德巫也来了,他便把事情说了,又把竹简给大德巫看。大德巫也没看明白,只是道:“这竹简上的话说得如此含糊,明显就是怕失落,被咱们得到,看来不象是假的。可地利好明白,他们守城,自然有地利,天时这个就不好说了,对他们有利,对咱们同样也有利啊,可人和上面画了个红圈……”

两个都搞不明白这竹简到底是啥意思,讨论了小半宿也没讨论明白,扔骨头也没扔明白,可天一亮,不用讨论,也不用扔骨头,他俩就全明白了!

天下雨了!

匈奴兵出征时,憎恨的天气第一是下雪天,第二就是下雨天。比如说:会天大寒,我师不能彀弓矢,敌围廷让数重。还有,金人恃骑『射』,夏久雨,胶解,弓不可用,故屡败。

匈奴兵的弓无法做到一千年后蒙古兵那样的精良,防雨的效果不好,一遇下雨天,弓箭的威力会减弱,这不就对汉兵有利了么!

刘九走出帐篷,抬头看天,心想:“整个夏天都没有雨,偏偏这时候下起雨了,这便是汉兵所说的天时?地利有了,天时也有了,那何谓人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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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兵临城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兵临城下

刘九生长草原上,对于天气变化,当然不会一无所知,此次出征,有可能会下雨,他事先是想到过的。

但是,没有截取扶角兵的“鸡『毛』信”前,下不下雨,他是并不放心上的,这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三万大军去打北地郡,别说下雨,就是雨和雪一起下,也不是问题,光凭匈奴兵的刀马之力,照样可以把北地郡扫平!

可现他得到扶角兵的信函了,想的事情就难免会多了起来。

刘九叫过大德巫,道:“现我明白了汉军那根竹简上一大半的意思了,天时地利人和中,他们占了两样,天时和地利都有了,那么人和呢?指的是什么,还有为什么人和那两个字上,要画红圈呢,代表什么?”

大德巫说话向来谨慎,他的一生中说过“预言”无数,年轻时难免犯点小错误,可上了年纪后,就再也没有犯过错误,因为他懂得,什么样的预言可以说,什么样的预言要避免说,力往神灵的身上推,不要由他亲自说出口,就算说也要含含糊糊地说。

想了好半天,大德巫才道:“汉家官吏,杀掉犯人时,有用红笔勾决的习惯,他们人和二字上画红圈,是不是代表,他们还没有得到人和呢?送信的人,想告诉收信的人,如果再不解决好人和,那么就有可能完蛋呢?”

刘九『摸』着黄胡子,想了好半天,才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和呢,到底汉兵要与谁和?”

大德巫叹气道:“那只有天上的神灵,才会知道了,但神灵却迟迟没有降下启示,我也不得而知!”

总不能『逼』着神灵给他们解释清楚,如果凡人一有点疑『惑』,神灵就赶紧托梦一通解释,那也就犯不着求神了,反正不求都必应了,那还有什么好求的!

刘九和大德巫都没有想明白画红圈的人和,到底说的是什么事,只能作罢,带着匈奴兵继续赶路,前往廉县。

可是,一路上却不停地有匈奴兵来报,说见着东北方向有汉兵来往,但汉兵都有了防备,离着大军很远,匈奴兵连靠近都不能,别提抓人了!

世上可怕的事,不是知道危险是什么,而是明知道有危险,却不知道这个危险是什么!

越搞不清楚,刘九心里越烦躁,正赶路中,却忽然又有匈奴兵来报,说前面碰到了从北地郡败退回来的军队,两路先锋的士兵都有,人数差不多近千人,可是却没有刘十一和刘黑豹的踪影。

刘九大吃一惊,败退,六千人去打一个小小的廉县,还能败退?只逃回来不到千人,而且他的两个弟弟还都没回来,这怎么可能!

他连忙叫过来几个败兵,他问一个百夫长,道:“怎么就败了,可是碰见了汉军的主力?有多少战兵,领兵的将军是谁,是护羌校尉亲来吗?”

逃回来的百夫长,路上早就把话想好了,他深怕刘九责怪保护不利,丢了两位骨都侯,听了刘九问话,他未语先嚎,哭了几嗓子,这才道:“回大王的话,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以至于汉军有所准备,他们也不知廉县埋伏了多少军队,先是把第一路先锋给打败了,抓走了大骨都侯,等小骨都侯带着我们赶去救援时,他们出动大军,城外野战,竟然又把小骨都侯给抓了去……”他称刘十一为大骨都侯,称刘黑豹为小骨都侯。

刘九急道:“是谁领的兵,有多少人马?”做为匈奴王,弟弟不算啥大事,别说弟弟被抓,老娘和老婆被敌人掳走,都不是啥稀奇事,他关心的是汉兵数量和统兵的将领。

这百夫长吭哧了半天,才道:“听说是北地郡的校尉亲来,倒不是护羌校尉,他带的兵号称扶角军,人数众多,擅长打埋伏,我们估计他们得有十万来人……”

刘九大暴怒,举起鞭子抽人,喝道:“胡说八道,就算凉州也没有十万兵马!是谁领的兵,是谁,怎么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人名来!”

百夫长吓得浑身哆嗦,抱住脑袋,叫道:“不,不知道人名,好象听说这个校尉是巫师,会黑暗巫术,好象姓李吧,到底叫啥,没探出来,没抓到汉兵俘虏!”他们被扶角兵抓俘虏了,哪有机会去反抓扶角兵的。

刘九愣了好半晌,才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扶角军,似乎听谁提起过。”

大德巫旁也皱眉道:“似乎确曾听人提起过,但是……”

好久,刘九这才重稳住心神,他又问了些具体细节,可是败回来的匈奴兵却谁也说不清楚,人人都有说法,而且越说越离奇,本来挺简单的事情,被他们说出来后,反而变得『乱』七八糟,把刘九搞得云里雾里,完全『迷』糊了!

无可奈何,只好带领大军继续赶路,直扑廉县!

廉县。

城防工事已然接近尾声,李勤站城楼上,看着整个县城的防线,对于即将到来的匈奴兵,他知道这城很难守得住,但他也不需要非得守住,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贾诩满身灰尘地跑来,叫道:“阿勤,三个城门都封死了,只留西门,壮丁们是要撤走,还是留城里?”

李勤道:“都要留下,告诉他们留城里,是九死一生,如果出去,被匈奴兵抓住,必死无疑。”

贾诩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万一被抓住,那城防的关键之处可就暴『露』了。”

留下来的壮丁,不仅有廉县的,还有镔部和牢姐羌的,这些羌氐胡人失了家园,虽然互有冤仇,可归根到底冤仇的根源都匈奴人身上。如果不是匈奴兵『逼』得急,牢姐羌不会攻打镔部,而牢姐羌又反被匈奴兵几乎灭族,都是家破人亡的弱小部落,互相再斗也无实际意义,只能找共同的敌人匈奴兵报仇了,所以不少壮丁也都留了下来,帮着扶角军守城。

这几日,军民们把东、南、北三座城门堵死,城外挖壕沟灌水,把平地弄得坑坑洼洼,幸得老天开眼,天下起雨来,把壕沟灌得满满的,这么一来,匈奴兵已然无法对三座城门发动攻击,只剩下了西门。

《孙子兵法》中列举的用兵打仗原则,攻城时,就有一条是围三阙一,包围三面,只留一面。这可不是好心放敌人一马,而是为让敌人不至于死守,而且敌人逃跑时,可以从后追击,扩大战果!

李勤是守方,可他却仍然使用了这条原则,这等于是强迫匈奴兵,只能从西门进攻,以防止匈奴兵从别的城门突破!

其它三门的工事,是修城外,而西门的主要工事是修城内,城上是木栅栏和土袋,把城墙分割成一小段一小段的,这样匈奴兵就算是攻上来,也没法立即占领整道城墙,李勤兵力总数少,可局部却多,可以保持局部兵力优势,能把攻上来的匈奴兵再赶下去,而且李勤没有把西门堵死,为的进行关门打狗的战术!

李勤来到西门,雨水打他的盔甲上,噼里啪啦地作响,他望向远方,隔着雨幕,连百步之外都看不清,心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匈奴兵这两日必到,只盼望这场雨,不要停,下上一个月才好呢!”

刘九终于带着大军到了廉县,他为人谨慎,并没有立即组织攻城,反而是派出大量的侦骑,四下查探,等着回报。

三万名匈奴兵都停雨中,静静地等着,先锋军败回后,本部的匈奴兵也都知道了扶角军的事,而败兵的口中,把扶角军神乎其神地夸大一番后,现连本部的匈奴兵都开始动摇起来,如果扶角军真的很厉害,又有巫师坐镇,那他们能否获胜,而获胜之后,又能否得到预期的财物和人口,大德巫能否干掉那个校尉巫师?这些他们都不敢肯定!

大德巫也极度的闹心之中,他的儿子格勃格被抓了,生死不知,他岂有不焦心之理。

城下等了好久,派出去的空袋子才有人返回,他们还带回了一小队的匈奴兵,是原刘十一手下的败兵,领兵的百夫长名叫披,是千夫长乞儿麻的儿子。

披那日带人去追钟羽和刘迅,追到一半时,忽然被高顺袭击,惨败之下,他只能带着人窜入附近乡村躲藏,却没有参加刘十一和刘黑豹的战斗,可偏巧让他们抓到了一个人,这人竟是脱离了高顺等人保护的汤表!

汤表可是熟知李勤底细的人,被抓之后,有啥说啥,把李勤的老底全给说了出来,披听了,认为汤表大有用处,继续躲乡村里,直到刘九来了,他们才敢出来汇合。

披的父亲和兄弟都被扶角军给杀了,苦大仇深,和扶角军誓不两立,一见到刘九之后,立即就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刘九叫他们把汤表带上来,和颜悦『色』地问话。汤表浑身湿透,跪刘九的马前,什么骨气都没有,问什么说什么,不怕外敌强,就怕窝里斗,出现叛徒了!

当刘九得知,李勤就是那个抢了他一千根蚕丝弓弦的人,他终于想起来了,怪不得扶角这个名字总觉得很耳熟,原来就是他啊!

可刘九没怎么生气,心想:“李勤这个人,很了不得啊,是个将才,比我手下所有的将领都要强!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要想成大事,就得有好的将军,这个李勤须为我所用!”他叫过了大德巫。

刘九道:“你亲自去劝降,告诉那个李勤,只要他肯归顺,我愿将亲妹刘十嫁给他,并封他做骨都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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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上兵伐谋

大德巫听着一愣,道:“不攻打了,要变成招降?”

刘九淡淡地一笑,道:“南人有兵’说是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

大德巫点头道:“大王高见。我这便去劝降他!,’他心里松了口气’如果能招降李勤,那是再好不过,起码自己的儿子格勃巫有可能活着回来。

雨中,大德巫纵马向前’但快到城墙时,路上坑洼过多,而且都有积水,他只好下马步行,身前走着两个匈奴兵,为他持盾护卫。

离到了一箭之地,大德巫叫道:“城上李勤校尉可在,我是九帐部大德巫’奉了刘大王之命,特来找你议和,可愿对答否?,’他的汉话说得字正腔圆,如果闭上眼睛听,甚至听不出他是一个匈奴人。

李勤在城垛后面露出了头,叫道:“可以议和’你过来谈吧,我们不会放箭的!’’

大德巫当即靠近,待到了护城河外,他冲上面道:“李校尉,你们南人常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本无仇怨’只是因为一些小小的误会,所以才导致刀兵相见’能否和解,大家做个朋友?如你愿意,我家大王愿嫁亲妹刘十’并封你做骨都侯’送方圆干里的牧场做为你的私产’这比你当校尉强多了,你看如何?’’

城上安静丫片刻,没有人回答。

李勤侧过头,对着趴在另一个垛口处的要诩笑道:“要招我做妹夫呢’还送我方圆千里的牧场。要不’我就去草原上转一转?,’

贾诩也乐了,道:“成啊,我陪你一起去。’,

李勤又回过头’道:“那个刘黑豹不是死了么,把他的尸体抬过来。’’刘黑豹重伤而死,不过刘十一和格勃巫却还活着’先不用活着的,用死的。

李勤冲下面喊道:“一干里的牧场太小,我要一万里的!’’

大德巫在下面听到,嘿了声’低声道:“胃口还不小,竟然拖延时间,看来是不想归顺。

’’他提高声音’叫道:“两千里,如何?要想有一万里的牧场’你得凭自己的本事去抢!’’

李勤叫道:“你是大德巫对吧,那么你的预言一定准了,我今天让你预言一次,你要是预言对了,我就投降’要是预言错了,咱们少说废话,开打吧!’’

他让人立起刘黑豹的尸体,又叫道:“这人名叫刘黑豹’是你们大王的亲弟弟,你看清楚了!”抓住刘黑豹的头发,让下面的大德巫观看。

距离虽远,又在下着雨,可大德巫仍旧看清了刘黑豹的容貌,只不过没看出刘黑豹是死是活。他叫道:“喂’你想要干什么?’,心中顿时急了,看样子不象是要放俘虏,是要杀害啊!

李勤叫道:“我让你猜猜’今天刘黑豹会不会被从城上扔下去,你猜猜看啊!’’

大德巫焦急万分,冲一名匈奴兵道:“快回去报告大王’说李勤并不想投降,让他准备好攻城吧!’’

匈奴兵立即跑了回去!

“有话好好说’什么都可以商量,切不可做出有伤情谊的事来啊!’’大德巫叫道。

李勤哈哈大笑,道:“听你的意思,是猜我不敢扔了!我告诉你,你猜错了’咱们还是开打吧!’’说着’手一挥,命令扶角兵把刘黑豹的尸体扔下了城墙。

就听扑通一声大响,尸体重重地掉到了地上’激起一片泥水!

大德巫惊呆了,真敢摔啊’那明白了,李勤不想议和’也不想归顺’这是死战到底的表示!什么话也不再说’说得再多,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大德巫转身就走。

可李勤又叫了起来:“嗨’别走啊,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猜猜看’我会不会把他也扔下去,猜对了’咱们接着谈!’’招手间,扶角兵把刘十一也提了过来。

刘十一伤势极重’但从伤势上来讲,还不会致命,只要李勤肯给他治就成。可李勤哪会给他治伤’对于入侵之敌,没什么好怜悯的’非杀不可’只是时间早晚罢了,而现在的时间就到了。

李勤叫道:“看清楚,他是你们大王另一个亲弟弟,你猜猜看,我会不会把他也扔下来啊?’’

大德巫怒极回头,喝道:“猜什么猜’你刚才不是已经扔了么’扔了一个’难道还不敢扔第二个?’’

刘十一相当虚弱,可见了下面的族人,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气’他叫道:“大德巫救我’你儿子格勃巫也被抓了,救救我们两个!’’

大德巫啊了声’听到刘十一的喊声,他停住了脚步’自己的儿子也被抓住了,儿子还活着?

李勤却道:“这回听你的意思,你是说我会扔他了?好,你猜对了’我确实要扔他’而且这就扔!,’又把手一挥。

扶角兵举起刘十一’脑袋冲地,扔下了城墙!

又是一声大响’刘十一摔到了城下,连哼都没哼,直接气绝身亡!

大德巫惊骇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是望着护城河对面的刘十一和刘黑豹’两个骨都侯,在匈奴草原上都是跺跺脚,草皮都能颤三颤的人物,就这么被活活摔死了,还是在他眼前摔死的!

李勤叫道:“这次你猜对了,我答应和你谈条件,不过两千里的草原,和你们大王的妹子,不够份量,别计价还价的’痛快点儿,把好处给全!要是不快点谈’那我可扔第三个啦!,’他又让扶角兵,把格勃巫给拎了过来!

格勃巫大叫道:“阿爹,阿爹,救我,不要让他们扔我啊!’’一边喊着,一边拼命挣扎’想离得城垛远一些!

大德巫擦了把脸,也不知是在擦泪水,还是雨水,他叫道:“两位骨都侯已死,你岂能独活,和他们一起去吧!李勤,你虐杀俘虏,不怕你的朝廷责罚吗?,’

前一句他说得相当地有骨气’很有英雄气概,不受李勤的要挟,可后一句话,听着还挺有气势,可实际上却是在告饶了,提醒李勤’你杀了我儿子,你自己也好不了!

李勤叫道:“你们这么多人来打’我还能着能活到被朝廷责罚的那一天吗?别人信不信我不管,反正我是不信!’’

他一把抓住格勃巫的头发,按到了城垛上’大声道:“就算我死了,也有的是人陪葬,你儿子是第一个,要玩狠的,咱们就比比谁狠!’’他抢过一把大刀’一刀就把格勃巫的左耳给割了下来’扔下城墙!

格勃巫放声惨叫,大德巫也是惊叫:“有话好说,你说有的是人陪葬,是什么意思,你的手下给你陪葬,你还很高兴吗?只要你服一句软,他们就可以活命了,难道你就那么希望他们死?,’他出言挑拨,围城之际,最怕兵将不是一条心,不管李勤的骨头有多硬’只要手下士兵有软骨头的,那就一切好办了!

贾诩叫道:“有你们全族人陪葬’我们不在乎!,’

李勤用刀一指大德巫,叫道:“要议和就快点,如不议和,直接来攻,哪儿这么多的废话!’’

大德巫又看了一眼儿子,再不说话,转身离开。回到了刘九的身边,却见刘身满脸的阴沉。

自己的亲弟弟被李勤扔下城墙摔死,刘九都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愤怒那是不用说了,可他终究是个匈奴王,让他发怒容易’可在发怒之下做出不理智的行为’那就不容易了。

大德巫道:“大王,那李勤嘴巴很硬,只是一个劲地要开打,但他的一个手下却插嘴说什么要咱们全族的人陪葬’象是说漏了嘴,难不成咱们的留守族人要有危险,那人和二字指的不会是他和草原上的其它部落勾结了吧?,’

刘九的心咯噔一下’这些时候的所有担心’立时就都清晰起来,他沉默了好半晌’道:“难不成是汉兵的主力去了草原?或者他们和单于勾结了?’’

九帐部最大的敌人,不是在南边’而是在北边,刘九并不在乎汉廷如何,现在汉廷得很,对内镇压羌氐胡人的叛乱力度很大,可时于国境之外征伐,却不如早些年了,很少有大规模用兵的事发生。

大德巫一来的确怕儿子被杀,如果发动攻击,那儿子格勃巫被杀是肯定的,做为父亲和大臣,他首先是一个父亲,没有父亲会希望儿子死掉,他自然也不例外,二来他也确实是怕九帐部的老巢被单于吞并。

游牧部落’要想兴盛起来,那是很快的’可要是想衰败下去,同样非常快’如果老巢一旦被占领,就算是能再抢回来,也必实力大损,很多牧民会因为刘九没能保护住他们,从而离开九帐部,去依附别的部落,从此使九帐部一蹶不振。

大德巫道:“汉家朝廷最惯用的技俩就是扶一个打一个,扶弱的打强的,现在我们和单于的部落比起来,强弱差不多,但我们对汉家朝廷的威胁更大,所以汉家朝廷不见得会派大军北上,但极有可能支援单于财物,诱使单于来攻打我们。’’

刘九长长地吸了口气,慢慢吞出,点头道:“极有可能。不过,是不是会真的如此,只要我们现在做两件事,立即就能试出来!”

他招手叫过一小队匈奴兵,指向旁边的汤表,道:“把这个人推到城门那里杀掉,以示招降的诚意。告诉李勤,他杀了我两个弟弟的事,我不和他计较’还把他的仇人替他杀了,不为别的,只为让他替我效力!,’

大德巫道:“我去办这事!,’带上匈奴兵,提着汤表又往城墙那里走!

汤表大声求饶,叫道:“不要把我交过去啊,饶命饶命!’’他听不懂匈奴话,可也知道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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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退兵

谁会管汤表的求饶,匈奴兵提着他,跟在大德巫的后面。再次来到了城护城河外!

李勤在城墙看得清楚,他咦了声’道:“那不是汤表么,他怎么被匈奴兵给抓住了?,’

贾诩也道:“是啊’他不是早就从富平逃走了吗,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都不知道汤表去找高顺的事’甚至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那天帮他们大忙的人就是高顺’当时正在追敌,李勤又让高顺他们跟来,可高顺他们并没有跟来’反而离开,还打算给李勤收尸’所以李勤也就没有机会去问’他不知道高顺的来历’当然也就不清楚汤表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大德巫再次冲面喊道:“李校尉’你想好了吗,想不想得两干里的寺抛’做我匈奴的骨都侯?,’

李勤叫道:“我是很想做的’可还得容我再想想’三天时间怎么样,我考虑一下,也要把城里的事情安排好,这样才能跟你们走啊,你说对?’’

大德巫心中一沉’果然是在拖延时间,那么汉军和单于勾结的猜测,十之五六是真的了!他叫道:“莫非李勤校尉不相信我家大王的诚意?好’那我们便证明给你看。

这人名叫汤表’他是你的仇人,把你的底细都和我们说了’想要致你于死地’我们现在就把他杀了’以示绝对不会进攻,这样你该相信了?’’

他把手一挥,让匈奴兵按翻汤表’准备要确汤表的脑袋!

汤表听不懂匈奴话’可听得懂汉话啊,大德巫说的可是字正腔圆的汉语’他听得一清二楚!人’如果一旦没了骨气,那就再也硬实不起来了,汤表本就不是有骨气的人,现在生死关头他哪还能顾及太多!

汤表叫道:“李郎’救命啊’兄弟以前得罪过你’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兄弟这一次,看在我叔叔的份’饶了我!,’

大德巫哦了声,低下头问道:“你叔叔是谁?’’听话里的意思’这汤表的叔叔应该是个人物’而且还是能压李勤一头的重要人物。

只要有一线生机’汤表就不会放过,他连忙道:“小人的叔叔是富平县令汤介,是李勤的顶头司’我很有用的’让我活着,我一定让我叔叔报答大人。”’

大德巫点了点头冷冷地道:“你叔叔既然是李勤的顶头司,那么你就更得死了,这样李勤怕被司往死里整’他才会投降啊!,’说完,他对着匈奴兵一使眼色。

匈奴兵举起弯刀一刀砍下了汤表的人头’提拎起来,让城的李勤看!雨水打在人头,混着鲜血滴到地’只片刻功夫’地就是一片血红!

大德巫“好心好意地提醒,’李勤’叫道:“李校尉’如此诚意可够你怕得罪你们县令,不敢杀掉这个人’可我们不怕,我们替你杀了’那个县令有什么话说,让他来找我们九帐部说凡事由我们给你撑腰’你不用担心!’’

李勤看着下面’摇头道:“这是把我往死了逼里啊!不过,他们可是料错了,这汤表可是连他叔叔都得罪过的汤介哪可能因为这么个无赖’而迁怒我呢!’’

贾诩一双眼睛眯了起来’他道:“底下这个人是个巫师专门说预言的那种人。就让我和他比试一番,看看谁的预言说得准些!,’

他抬了抬下巴道:“接下来,他还会问你归不归顺’你仍旧敷衍他,他便会回去,然后再来’告诉你说,敬佩你是个英雄人物,所以大家不如交个朋’他们便不攻城了’你杀了他们的人’他们也不计较了,然后作势撤兵离开!’’

李勤点了点头,道:“然后呢,只是作势撤兵吗?,’

贾诩嘿了声,道:“他们是在试探你’当然是作势了,但只要咱们应对得当’那作势撤兵就会变成真的撤兵。在他们要撤走时’如果我们什么事都不做,那他们只会撤退一里两里的,便会认为试探成功,认为咱们刚才杀死两个匈奴大官不是在拖延时间,而是在垂死挣扎。他们当然就会再来攻打’也不会认为草原的老巢有什么问题了!,’

李勤道:“有理……’’

还没等他俩把话说完,就听下面的大德巫又叫道:“李校尉’想得如何了?可要归顺?可要草原称雄?’’

李勤叫道:“好啊’那我再考虑一下,不过我看三天时间太短,过个十天半月的,我再给你答复,辛苦你们了,在城外等着’天下着雨’就当天天洗澡了’多洗澡好啊,可以延年益寿!,’

大德巫抬头看着他’轻轻地哼了声,道:“好啊,那我们就洗澡,你也洗!’’说完,再次转身离开,又回到了刘九的跟前。

大德巫道:“大王’探出来了’是在拖延时间!’’

刘九却摇了摇头,道:“还需再试探一次’没有十足的把握,我终是放心不下!你再去和他说,说我们认为他是一条好汉,是个英雄人物所以我们不打他了。大家交个朋,以后可以联起手来’打打别的什么部落’好处平分!,’

大德巫答应一声,又返回身’往城墙走。

借着这点时间’贾诩接着说刚才没说完的话,他道:“如果在他们作势撤退时,我们反应激烈些,非要和他们开战,拼命表现出要留下他们的意思’那他们就会认为,我们不是在垂死挣扎’而是在拖延时间了,那么他们反而会撤退,是真的撤退’而且是非常快的撤退!’’

李勤点头道:“但愿意如此,那个老巫师又回来了!,’

就象是贾诩为大德巫安排好’而大德巫在照着贾诩为他设计好的话,照着复述出来似的’大德巫刚到城下,就叫道:“李校尉’我家大王敬佩你是个英雄人物’大家不如交个朋””’’

李勤和贾诩互视一笑,贾诩眯看的眼睛睁开了’瞪得大大的,笑道:“阿勤,敬佩姐夫不?’’

李勤笑道:“我敬佩姐夫你是个英雄人物’咱们哥俩儿不如交个朋,一起吃吃喝喝如何?’’

两人同时呵呵地笑了起来。

李勤对贾诩真的是很佩服,就算贾诩日后做不成汉末三国时期的第一毒士,可光凭他说预言的本事’去了匈奴大草原混日子’说不定能比下面那个大巫师,混的还好呢’没准能混成是单于帐前第一大巫师,日子过得照样很滋润,光凭他对人心揣摩得这么透彻,他在哪儿都能混得开!

下面的大德巫尚不知自己说的话’都成了笑话了,他说完之后,冲李勤抚胸行了个礼’便即回转。刘九见他回来,把手一挥’下令全军慢慢撤退,离开廉县。

淅淅沥沥的雨中,匈奴兵早就浇得湿透,而他们也从空袋子精锐的口中得知’东北方向有汉兵信使往来,虽然大家想的都不够深远,可是也能嗅到危险的气息,此时一见大王下令撤退’而不是全力攻城,他们心坐实了’草原老家方向怕是真的有点啥变故了!

李勤和贾诩见对方果然撤退’且是慢慢搬退,两人又是相视一眼d贾诩道:“我从来都骂别人是匹夫’可我现在却半点都不希望那个匈奴王是匹夫’我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他是个英雄人物’办事果断的草原大豪!”

如果刘九是个英雄人物,有大野心’有大抱负,那他一定会选择立即回师草原,不管汉军有没有勾结匈奴王,他都不会冒老家被抄的危险,只要人活着,地盘在手里,不管什么仇恨,总有机会去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他要报什么仇根本用不着等十年;可如果刘九是个匹夫,是个只会鲁莽行事的人,那么今天这口气,他一定咽不下去,非得先把李勤给解决了’再回师草原!

草原的枭雄越厉害,对北地郡越不利,可火烧眉毛,眼下的情况却使贾诩无比地希望,刘九是个真正的草原枭雄,而非貌似!

李勤回头叫道:“押五十个匈奴兵来!,’扶角兵立即推来五十个匈奴兵到垛口,他们抓到数百俘虏’现在正是用到这些俘虏的时候了!

李勤扯开嗓子,叫道:“匈奴狗’你们听着,爷爷不归顺了’爷爷要干翻你们的奶奶’先杀一批孙子,让你们看看!,’

刘九和大德巫他们根本没走远’都等在队后呢’就等着看李勤的反应,李勤一叫贼’他们立即回头’默默地看着城的事情。

就见扶角兵把五十个匈奴兵俘虏’全都抬了起来’脑袋冲地扔下了城墙’匈奴兵全部死掉’无一存活!

刘九看着匈奴兵被摔死’可他的眼皮都没眨一眨,真真的做到了心硬如铁,他道:“看来’汉家朝廷挑拨单于来攻我’是真的了!”

大德巫却脸肌肉跳动,他害怕那些人里有自己的儿子’道:“是不要派乌桓的仆从兵,去攻打一下,说不定能攻进去呢!,’

刘九道:“你就不怕那些乌桓人借机逃走么,我们哪有时间去抓他们,与其让乌桓人在这里白死,不如让他们去和单于的兵打’死得也有点价值!,’

他抽出弯刀,对着城墙喝道:“南狗,你今日杀我匈奴一人,来日我必杀一百南狗报复!,’

李勤听不到他喊什么,却把第二批匈奴兵推了垛口,接着往下扔,叫道:“回来啊,来杀我啊’咱们接着打啊!,’

刘九心如铁石’意志坚定’调转马头离开’再不回头。可大德巫却心痛之极,他不在乎死多少匈奴兵’他心痛的是自己的儿子,有没有被摔死啊?

大德巫咬牙切齿地道:“如就这么走了,实在太便宜李勤了,我有一计’愿献给大王’保准让李勤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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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凉州震动

是个人都有火性,刘九再怎么以大局为重·可对李勤的挑衅。却也不克不及是无动于衷,他心里的火比谁的都大,但成大事者,第一重要的是就得能忍,刘九是个成大事的,他要的是日后能当上匈奴单于,在这个大志向下,什么挑衅他都能忍’可再怎么能忍,也不代表他不愤怒!

刘九听了大德巫的话,回头道:“有何计,来听听!’’

大德巫眼睛里全是血丝,他救不回儿子,心中的伤痛难以形容,他恨不得吃李勤的肉,喝李勤的血,扒了李勤的皮当褥子!他恨声道:“大王可以派人给北宫伯玉送个信,告诉北宫伯玉’只要他能杀失落李勤,那么我们九帐部愿意和他结为永世之好,还可以将大王的亲妹刘十嫁给他。北宫伯玉为人莽撞,又深恨汉廷欺压羌人,所以他一定会承诺的,会去杀失落李勤,把整个扶角军全都杀死,做成肉干!,’

他的北宫伯玉,是凉州羌人的大首领,历来都不服凉州汉家官吏的管辖’无时无刻地不在想着’怎么能把凉州酿成羌人的’而凉州的护羌校尉历次镇ya,也都是以镇ya他为主,不过每次北宫伯玉都能在护羌校尉所带的重兵之下突围,始终也没有被抓住过’反而势力越来越大,成为整个凉州最大的叛逆势力,但这人兵戈不可,手下没有好的将领,所以尽管势力很大’却也没掀起多大的风浪。

刘九想了想,颔首道:“此计甚妙,南人管这叫借刀杀人,我们便借北宫伯玉的刀,等失落李勤’灭了他!不过,万一北宫伯玉灭不了李勤,那该如何,估计今年我军是没法再南下了,至少要比及明年才成,我不想让那个该死的李勤,活这么久!’’

大德巫咬牙切齿地又想了片刻,道:“还有一计,可以一起使出来,不怕整不死李勤,这次咱们借一借汉官们自己的刀’让他们自己人杀自己人!,’

他撺掇刘九’给凉州刺史写封信,就刘九本想把自己的妹妹献给大汉皇帝,并向大汉称臣,永为藩属。可护送贡品和王妹时,却因北地郡内乱,被李勤带着扶角军把送亲的步队给抢了,还杀死很多匈奴人,把使者刘十一也给杀了。

刘九派刘黑豹去讨要贡品和王妹,李勤却又把刘黑豹给杀了,不单吞了财物,还杀良冒功,要把匈奴人的人头,当作是战功报上去请赏。刘九亲自带兵来问罪,可李勤又伙同廉县的军队,要和刘九对着干。刘九以大局为重,不肯和大汉关系闹僵,只能引兵退走。所以现在刘九派人来问问刺史’如果不想让九帐部称臣,那就明’咱们开战即是!

刘九听了大德巫的第二条计策,大感高明,他道:“这个计,比上一个还要稳妥些,他们汉家朝廷’对藩属称臣的事最上心’总什么tian朝上国,要四方来朝。如果皇帝得知李勤杀良冒功,弄得我们不称臣,反要进攻,那皇帝是一定会杀了李勤的,并且是要杀全族,李勤家里一个人都别想剩下!,’

大德巫道:“对,大王所言极是,两计齐出’双管齐下,李勤要么死在北宫伯玉手里,要么死在他们自己人手里’总之他一定活不过今年!’’

刘九想了想’又道:“他们南人最喜欢官官相护,不过李勤的上司是不会护着他了,就怕凉州有人护着他,要是把咱们的信压下,那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不克不及不考虑好!’’

大德巫思索了会儿,道:“据那李勤会当上北地郡的校尉,不定凉州他真的有人,但他只不过是个处所上的校尉罢了,洛阳一定不会有人。官官相护,那咱们就不把信交给朝里当官的,而是送给宫里当官的,听宫里有什么十常侍的宦官’最喜欢多管闲事’和朝里当官的对着干,宦官们是不成能帮着李勤的,那不如我们托人,把信送给宦官,让宦官们出手整死李勤?,’

一到宦官,刘九的心情立时变好了’他道:“对对,我早就听十常侍最坏,专门派监军去管着处所武将,这就明他们专门和武将作对,如果把李勤交到他们的手里,李勤想不死都难!对,就把信找人交给那些狗宦官,让他们那十只狗,去咬李勤这条恶狗,想一定能咬死李勤!’’

大德巫道:“这事交给我去办,大王就等着接消息吧,接李勤满门被斩的消息!’’

刘九和大德巫两个人相视颔首,都感觉这两条计是保险上面加保险,一定能把李勤给弄死,并且是满门都被弄死,仇一定能报得了!

他俩筹算得挺好,想要整死李勤的计策竟有两条之多,可惜,有一点他俩不知道,李勤在凉州的官场上没人,反而在京里有人,他俩要是把信交到了十常侍手里,事情的结果不见得会象他俩想象的那么美好!

匈奴大军退却了!

贾诩紧张地往远处望着’他的手不断地拍打着城砖’道:“英雄,英雄,希望那个匈奴王是个英雄!’’

李勤却道:“乌蛋子,带人下去探探,一路跟着,一直跟出北地郡的地界,然后再回来述说,要是匈奴兵半路返回,们藏起来即是’我这里不会放松警惕的,他们一回来’我自然知晓!,’

乌蛋子承诺一声,挑出几个本领高强的骑兵,钟羽和刘迅都在其中,他们坐着大筐下城’又把战马绑在绳子上’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把马吊下了城墙,骑上马远远地跟在匈奴大军的后面,去查探消息。

李勤又叫过两名骑兵,道:“们顺着河道,去下流追赶裘县令’让他们暂时不要往远走了,停在河边,等我们的消息。,’

把该派走的人都派走了,李勤和贾诩一起进了城楼’士兵们也都找处所避雨,可谁也没有离开城墙’都在继续紧张地等着消息。

两天以后’雨停了,蓝天白云全]文}天气转寒,秋天到了!

派出去的标兵回来了,带回来好消息,匈奴大军简直是退走了,已然出了北地郡的地界,返回了草原!

李勤大喜’立即叫人打开城门,又派人去告诉裘盛’让他可以带着苍生回来了,他又赶紧给富平的汤介写信,给他报喜,又写信给凉州刺史,让刺史没必要派兵来援,太具体的战报,暂时不消写,请刺史派人来查点战果,然后由刺史亲自写捷报给长安的司隶校尉,再由长安转送洛阳,这么做的原因,是李勤要分功给刺史大人,以报刺史“有先见之明’’,提前支援给他大量的武器装备’而长安的司隶校尉也可以从中捞点功劳!

官场嘛,有好处大家分,这样才能包管以后再有好处,大家城市想着李勤,才可以良性循环’让李勤获得更多的实惠,也避免了功高盖主,更可以避免其他同僚的嫉妒!

消息一传去之后,就如平静的水池里’突然砸进去一块大石头,激起偌大的水花!

裘盛获得消息’固然是立即带着苍生返回,他简直难以相信,李勤的围魏救赵战术,竟然真的成功了,把草原上大名鼎鼎的匈奴王刘九,给吓得带兵返回了草原。廉县苍生更是欢呼不竭,感谢李勤救了他们,也救了他们的家园。

消息送到了富平后’县令汤介看了,目瞪口呆,直叫不成能。

这不成能,李勤绝对不成能击败刘九;而可能的是’这是刘九故意派人送来的假消息,为的是引自己上当,派兵去支援李勤’那不等于是羊入狼口了嘛,可送信回来的,却是熟人赵正’那个得了金牌枪手之称的年轻扶角兵,不由他不信。

汤介知道赵正是不成能投降的,不成能帮着刘九来诓骗自己,可他实在是不敢相信,李勤竟能打败刘九,他早就获得了裘盛发来的求救文书,可他哪敢真的派兵去援’刘九大兵南下,他能守住富平都得称侥章,还打败刘九,开什么玩笑!

可事情来了,又不克不及干等着’汤介只好派出自己的侄子汤仁’带着一队富平兵,跟着赵正去廉县。不凡日之后’汤仁回来,确定了事实,李勤是真的打败了刘九的“五万’’大军,他还见着了裘盛和张荫,亲口听他们的。

汤介震惊得无法形容,立即启程’赶往廉县,要亲自去“犒劳’’李勤和扶角军。

而李勤送往陇县的战报’在半路上就被带兵来支援的护羌校尉获得了,护羌校尉看了战报,也是震惊无比!这不成能,一支的扶角军竟能打败“八万,’匈奴大军,这是绝对不成能的事!

护羌校尉赶紧把战报送往陇县,交给刺史,他自己刚带着军队。加急赶路,去给李勤和扶角军以“强有力,’的支持!

战报送到了凉州刺史那里,刺史也被震惊了,这不成能,李勤不就是张久曾提起的那个人物嘛’自己还送了批军备给他的。那李勤竟能把刘九所部的“十万,’匈奴兵给打败,还阵斩了刘九的两个亲弟弟,两个骨都侯,这不成能!

消息一传开,除廉县的军民外,其它各郡县的人’第一个反应都是:这不成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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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何谓足尺加三

第一百一十六章何谓足尺加三

李勤率领扶角军打败刘九的消息一传开,消息就象是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凉州各地,这个消息是整个凉州近年来,大的消息,比换了刺史的消息还大。就算是换了刺史,凉州军民也没啥好震惊的,反正换了谁,都是一样的刮地皮,可区区扶角军,以五百的兵力,大破匈奴兵“二十万”的消息,无论从哪方面说,都是天大的消息了,没法让百姓们不震惊!

然而,震惊之后,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凉州出了个吹牛大王,是富平县扶角堡的人,名叫李勤!

没有人相信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因为它根本就不可能是真的!

裘盛第一个回到了廉县,他太着急了,等不急坐船回来,而是骑马一路狂奔,返回的县城。等到了县城,裘盛见扶角兵和壮丁们正清除城门外的工事,他纵马飞奔过去,叫道:“李郎,李郎可,李郎哪里?李郎,李郎!”

李勤还城墙上,他指挥扶角兵清除城墙上的木栅和土袋。

这些工事都没有用上,等于白出力修建了,可是大家谁也不抱怨,反而一边干活,一边嘻嘻哈哈地,说着匈奴兵大败的事,而且各人都大声地“提醒”别人,自己这场“大战”中的重要『性』!

一个看样子是镔部的壮丁,大声叫道:“前些天抬土袋时,我一个就搬了五十个袋子,要不是我出了这么大的力气,工事能修得这么好嘛,能让匈奴王一看到工事,就吓得夹尾巴逃嘛!”

而有的壮丁却笑着叫道:“呸,胡吹大气,这城墙上的工事,匈奴王上哪儿能看得见,他是千里眼吗,从天上往下看?”

有的壮丁道:“就算是千里眼,也不是能从上往下看的。要我说啊,匈奴王为啥跑得那么快?是因为看到了我们牢姐羌打制的木栅栏。你们知道这些木栅栏叫啥不?放野地里,那就叫拒马,骑兵见了都害怕!”

“放到野地里?那人家匈奴兵傻呀,不会绕着走啊!”许多百姓一起取笑道。

李勤的身边跟着许小泥,他是李勤的铁杆,听了百姓们的叫喊嬉笑,皱眉道:“勤哥,明明是你使用的计策,才把那个刘九给吓退的,可这些百姓怎么叫着是他们的功劳,这也太不象话了,要不要我去训斥他们一下,让他们都说成是你的功劳?”

李勤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泥,你这才当几天的官啊,就端上官架子了,长久下去可不成啊!咱们打了胜仗,百姓们开心,都说着自己的功劳,这是好事啊,这代表他们把咱们当成了自己人,所以才说说笑笑的,要是想抢你的功劳……”他没往下说。

许小泥连忙问道:“要是真抢功劳的,那该怎么样?”他觉得这些百姓就够能抢功劳的了,这种事还能分真假么!

李勤低声道:“要是真抢功劳的,绝对不会明说出来,他自己也不会当着咱们的面,说他也有些功劳,而是表面和你嘻嘻哈哈,可背后偷偷『摸』『摸』写信,四下疏通,想利用这件事,给自己捞取到好处!”

许小泥哦了声,道:“暗地里下手,背后捅刀子!”

李勤点头道:“对,就是这样子的。有很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认为自己立了功劳,就应当全是自己的,却忘了一件事,功劳大了遭的忌讳也多了,羡慕嫉妒恨,这是按着顺序来的。你有了功劳,别人首先会羡慕,想着你很厉害,自己比不上你,可过一段时间,就会嫉妒了,为什么你能,我就不能,你有啥了不起的,运气好罢了,这时别人就会开始贬低你了,说你的坏话,说你不过如此,再然后,别人又会想,你得了那么多的好处,为什么不能分给别人一点?你这人当真的可恶,器量太小,太不会做人了,这时候,就会有些人伸腿使绊子,冒坏水整你了!”

听完之后,许小泥很惊讶地道:“这个不能说是咱们器量小吧,应该是使坏的那人器量小才对!”

“可器量小的人,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器量小的,乌鸦只能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的!”李勤微笑着道。

许小泥挠着后脑勺儿,道:“这就是官场吗?也太黑暗了些吧!可要遇到这种事,咱们该如何应对呢?”

李勤道:“把有可能变成敌人的人,变成我们的盟友。把功劳分出去,让只要和这件事有点关系的人,都能多多少少地得到些好处,让他们感到,如果以后想得到多的好处,就要离得我们近些,和我们关系好些,这样就成了。如此一来,不但没人会羡慕嫉妒恨,反而如果有人给咱们下黑手,他们还会拼命地阻挡,帮咱们说好话!”

许小泥想了半晌,可却仍旧感觉很遗憾,他毕竟从小只生活扶角村里,没见过什么世面,对于勾心斗角的事情,极少接触。他道:“可功劳要被分了出去,本来能有十分的,却也只变成七分了,说不定还会少!”

李勤笑道:“错,这你可想错了!如果你把功劳分出去,就算咱们只得七成,可你知道足尺加三,再加三的说法么?简单地说吧,本来只有十分功劳,可大家为了都能多分些,就会把功劳吹成是十三分的,可人多了,就还得再吹,就变成了十六分的,我们分七成,你算算,该是多少?”

许小泥使劲抓着后脑勺儿,道:“好象,会变成十一成吧?比十一成还要多的!”

李勤拍手道:“对啊,不但不会少,反而会多的!”

花花轿子人抬人,你抬了别人,别人自然会反过来抬你,很简单的道理,很简单的手段,要是连这么简单的方法都不懂,那官场就干脆没法混了!

李勤刚刚拍完手,就听到下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低头望去,见是裘盛回来了。他笑道:“你要是不信,咱们就试试,你看裘盛是怎么替咱们吹的,此次大战,他可是有着功劳呢!”

贾诩和典韦他们都忙乎着呢,李勤身边只有许小泥,他便只带了许小泥下城,去迎接裘盛。李勤一出城,便笑道:“裘大人,你提前回来的?”

裘盛跳下马来,大声说话,似乎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似的,就听他直着脖子喊道:“李郎,下官听说你前日出城与刘九决战,领兵四百与三千匈奴兵混战,阵亡一百,却阵斩匈奴兵一千二百五十一人,可有此事?”

李勤咦了声,道:“裘大人怎么知道的?这战场都打招干净了呀!”

许小泥嘴巴张开,下巴几乎要掉到了地上,心想:“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哪有出城决战?而且怎么连匈奴兵阵斩的人数都出来了,还不是整数,一千二百五十一人,这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没等他惊讶完,就听裘盛又叫道:“可你怎么不把人头都砍下来啊,人头是记战功的,没了人头,如何记功?”

李勤却道:“裘大人,我不是不想砍人头,而是记得你的嘱咐,要以守城为先,人头什么的不要紧,只要咱们守住了城池,就什么都好,咱们打仗,是为了守土,为的是报效国家啊,功劳什么的,也不必太过计较!”

裘盛一本正经地道:“我确是这么嘱咐李郎的,可你也太实诚了,太不为自己着想了!唉,看样子,报战功时,我一定要据理力争,把那一千多颗人头,怎么着也得为你报上去,相信上官们不会忘记你舍小我,全大局的作法的,一定会把这个功劳给你记上的!”

李勤拱手道:“裘大人,这都是你的嘱咐之下……你的指导之下,我才会这样的啊,要不然我一个厮杀汉,哪能想得这么周全啊,哪能通过血战,打得匈奴兵大败而逃啊!”

许小泥加惊讶,他的下巴真的支持不住了,就要往地下掉,围魏救赵的计策,就是勤哥和裘盛他们研究出来的啊,裘盛比谁都清楚,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啊,明白了,十分的功劳里,哪有这一分啊,这是足尺加三,硬加出来的,可要是不加这一分,裘盛哪能多分功劳?他为了多分,就得让勤哥多得……原来如此,这就是官场啊!

李勤和裘盛手拉手进城,说说笑笑,互相恭喜,互相吹捧!许小泥原地呆站半晌,这才跟了上去!

数日之后,富平县令汤介赶到,李勤和裘盛亲自出迎,许小泥自然也队中。就见汤介远远地骑马而来,人还没下马,汤县令就叫道:“李郎,听说你以一部战兵之力,击溃了五万匈奴铁骑,可有此事?人数我说少了没?”

许小泥又队中呆住,喃喃地道:“怎么变成了五万?那两万人是从哪里多出来的?”

众人见面,自有一番寒暄,又是手拉手地进城,又是互相恭喜,又是互相吹捧!

又是数日之后,李勤正和两位县令城外安排百姓们返回的事宜,远处却飞奔而来一骑,到了城外众人的跟前,马上汉兵叫道:“护羌校尉引兵来援,敢问哪位是李勤李校尉?”

李勤快步迎上,道:“我便是?敢问护羌校尉今何处?”

这传令兵立即跳下马,满脸笑容地道:“您便是以一部兵力,击溃八万匈奴铁骑,打得匈奴王刘九狼狈逃窜的李校尉?”

人群里的许小泥又呆住了,他道:“怎么又多出三万,五万就够多了,怎么变成了八万?”

他身边正好站着贾诩,贾诩听了他的话,笑道:“才八万啊,这也说得太少些了,凉州再加点,长安再加点,传到洛阳时,怎么着也能变成二十万吧!”

许小泥惊骇地看向贾诩,道:“九帐部有那么多人吗?”

贾诩道:“你怎么知道没有,你去查过啊?你这么了解匈奴人的事,难不成你是个『奸』细?”

“我……”许小泥总算是知道,什么叫足尺加三了,这哪是加三,都快翻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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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战报连载

第一百一十七章战报连载

那传令兵巴结了李勤好半晌,这才道:“回李校尉的话,我家冷校尉带领五千大军,离此不过十里,请你随末将去迎接他吧!”

李勤笑道:“自当如此,咱们一起去吧!”他回头叫上裘盛和汤介,也叫上了张奣。

张奣前几日便回来了,也是个有功之臣,现凉州有实权的武将到了,他当然要跟着去,笑呵呵地让人牵马过来,服持几位长官上马,他跟后面,一起去迎接护羌校尉。

汉朝的校尉很多,比如袁绍做过司隶校尉,曹『操』做过典军校尉,孙策做过折冲校尉,还有各地方校尉,比如护乌桓校尉和护羌校尉,等等,品阶各不相同,而管着李勤的校尉,正好便是护羌校尉。

众人一起上马,顺着大路下去,去迎接护羌校尉。

护羌校尉姓冷名徵,世家贵族出身,算是大汉帝国里顶级的豪门之一了,冷徵年过五旬,比裘盛大着几岁,但官做的可比裘盛大太多,裘盛属于小官僚,而他属于大官僚,就算是到了京师洛阳,他也是有资格进朝堂,和一众重臣大员们吹胡子瞪眼的。

冷徵陇县时,接到廉县的求援文书,和刺史商量之后,头疼无比。要说匈奴兵南下,如是单于亲自领兵,集草原各部军队来攻,他们还真的不怕,这就属于国战了,非地方官守备不力之责,两国交兵,那是要从长安和洛阳派军队来的,他们凉州的军队只能算是协助作战。

可怕就怕是象刘九这样的匈奴王领兵来攻,要说规模,也不能算大,有个三五万的兵力,那也就顶天了。然而,这不算是国战,只能算是某个不服天朝管的部落,跑过来揩大汉的油,占占便宜,所以朝廷是不会调集中央军队过来的,只能让凉州自己解决。

可冷徵和刺史怎么解决?不还得带兵去打么,三五万的匈奴兵,对于朝堂上的重臣们来讲,是不算多,不值得调动大军,可对于冷徵来讲,那就是不少了,集结凉州所有的军队去打,能不能打得过,还两说之间呢!

冷徵得到求援文书后,立即点起一万汉兵,赶往廉县,可无奈军队集结得仓促,诸多准备没有做好,走到半路又遇上雨天,无奈之下,行军速度大减。正担心匈奴兵的事呢,却忽然又接到消息,说北地郡的校尉李勤,带着几百个士兵,把好几万的匈奴兵给打败了,打得刘九落荒而逃!

这种战报,冷徵哪会相信,纯属扯淡一样,要是几百个士兵就能打败几万的匈奴兵,那母鸡都能打鸣,公鸡都能下蛋了!可一路走去,却不断有人来告诉他,廉县那边真的发生了大战,而且匈奴兵也真的被打败了,每次的消息都不一样,近一条消息,竟然说李勤打败了八万匈奴大军,还把刘九打得献上妹妹求和,可那王妹只因长得太丑,两军交战之际,突然出现,把扶角兵都给吓得呆了,所以这才让刘九逃脱,真可谓是天下奇闻!

冷徵不相信了,这种鬼话,骗骗无知之徒还凑合,怎么可能骗得过他,但他也知道,肯定是打了胜仗了,但到底如何,还要他见了李勤才能知道。

离廉县不过数里之遥,就见远远地奔来一队人马,头前带路的,正是他派去的那个传令兵,队中有文有武,估计李勤就其中。

冷徵停下马来,等着李勤过来见礼,他知道李勤这个人,上次刺史大人让他调拨军备,还是经他的手呢,当时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军侯这么多的装备,现他算是明白了,这有可能是洛阳那边,有意要栽培提拔此人,没准这人京里有大靠山呢!

李勤远远见到护羌校尉的大旗,立即加快马速,奔到冷徵的跟前,翻身下马,上前大声道:“恩师,学生李勤照着您的嘱咐,打败刘九了!”他不认得冷徵,可一看旗下那人年纪不小,盔甲鲜明,也只能这个人是冷徵了,不可能是别人。

冷徵一愣,心想:“他就是李勤?我什么时候成他的恩师了?啊,这是套交情!很好,这个交情套得我喜欢,尤其是他立了大功之后,这个交情套得就好了!”

官场嘛,人家挟着战功而来,见面就叫恩师,见面就叫是照着自己的嘱咐才打的胜仗,这就是明摆着给自己送礼来了,别的可以不收,礼却是一定要收的!

冷徵的脸上瞬间就『露』出了笑容,点头道:“李勤,你很好,果然不负我的重望,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劳,战报写没,如果没写,由为师亲自给你写!”

众人一听,无不惊叹,这李勤只叫了声恩师,冷徵就连战功都不核实了,直接要亲自写战报,还真痛快啊!

就如同认识了许多年,真的是师生关系一样,李勤对冷徵行了师生之礼,冷徵则下马搀扶,“师生”二人见面,互相问着家人的情况,一点看不出是头回见面,两人的感情完全“发自肺腑”,真真的半点都不作伪!

后面的汤介看了,心中惊疑不定,难不成李勤真是冷徵的学生?不可能啊,从没听说过;而裘盛见了此情此景,竟然也信以为真,怪不得李勤打仗这么厉害,怪不得提前能得到消息,弄了半天,有这么个大靠山州里,他是冷徵的学生啊!

汤介和裘盛等人纷纷上前见礼,冷徵含笑和他们打招呼,却并没有问什么,他拉着李勤的手,道:“李勤,咱们师生许久未见,这便一起去廉县吧,路上你把此次的战况,好好和为师说一说!”他说话的声音很大,明显是提醒别人,我们师生要说悄悄话了,你们都离得远一点。

众人都是识趣之人,当然不会往跟前凑合,冷徵和李勤前面并骑而行,他们则远远地后面跟着。

冷徵回头看了眼众人,这才小声道:“李勤,怪不得魏刺史看重你,你果然有过人之处。会打仗这不算啥大本事,会做人才叫大本事,你年纪不大,却老于世故,这很好,我很喜欢,就真的收了你做学生吧!”

李勤忙道:“多谢恩师的栽培,其实学生心中,早就将您当成是恩师一样看待了!”

冷徵笑了笑,心想:“有多少人想拜我的门下,我都不收,你第一次见面,无人引见,上来就叫我恩师,我便收了,这可是给足了你面子,要不是看你送来一份天大的功劳,就算是你跪我的马前哭求,我也是不会答应的!”

李勤则心想:“我送你功劳,主要是看你岁数不小了,不知哪天就要解甲回家,那时你还得多照顾照顾我这个学生,要是能让我当上护羌校尉,那也不枉我叫了你一声恩师!”

几句客套话说完,冷徵立即问起战况。李勤并没有夸大,而是实话实说,没掺什么水份,反正这种事情,冷徵会问别人的,看他的样子又是个谎报战功的老手,怎么吹嘘战功,由他来办就好,没准比自己吹,还要吹得大。

冷徵听完之后,又问了几个关键问题,一一弄明白之后,他才道:“李勤,你的校尉之职,我听刺史大人说过,这事既然京中已有定论,那为师自然要让你稳稳当当地做校尉。不过呢,打仗和写战报,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战报之事,便由我来作主,由我来写吧!”

“有劳恩师了!”李勤忙道。

一路话说不停,进入了县城。果然如李勤所料,冷徵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而是又找了裘盛和张奣,单独问话,直到天快黑时,才算问完,又让人打着火把,他出城四下查看,看看曾经的阵地,又去士兵那里询问,直到后半夜,才算忙乎完。

第二天一早,冷徵把李勤叫去,道:“我已写好了几份战报,是交给刺史大人由他转呈长安的,再由司隶校尉呈送京城,你看看吧,有什么想法,现就提出来!”

李勤坐到案边,拿起战报来看,他道:“恩师,为何写了几份战报,学生一直以为,战报只写一份就成呢!”

冷徵嘿嘿笑了两声,道:“这你就不懂了,写战报可是有讲究的,要第一份战报,让朝中大臣们感觉战情是小事一桩,无需挂怀,而第二份要让他们感觉,怕是要出大事,第三份则是让他们料事如神,真的出大事了,让他们着急,而第四份要让他们感觉,怕是要完蛋,匈奴兵要攻下凉州了,第五份嘛,要等个十来天后,再给他们送去,说胜了,这样朝中大臣们才会又惊又喜,但惊的多,喜的少,搞不清到底怎么胜的,互相议论,互相猜测!”

李勤“恍然大悟”,弄了半天,写战报是要连载啊,要铺垫的!

冷徵笑道:“至于后一份战报,才要为他们说明,到底是怎么胜的,如此一来,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京里的大臣们早被拖得筋疲力,此时才会放松下来,大忧过后的大喜,那才叫大喜,咱们的功劳才算大!”

他拿起几份战报,冲李勤晃了晃,道:“你看着吧,我定要让天下震惊,说不定,你因为此功,还能封上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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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救了高顺

第一百一十八章救了高顺

李勤听了冷徵的话,脸上『露』出大喜的神『色』,道:“恩师,此战功真的能让学生封侯吗?不瞒恩师说,学生祖上乃是飞将军……”他赶紧把自己家的族谱报了出来。

冷徵听完之后,微有惊讶,道:“原来是名将之后。不过,你们李家可是犯过事的,虽然年头久了,朝廷也不追究了,可是你李家的门第之辉也弱了许多,已不复当年了呀!”

他顿了顿,道:“听说有个叫李傕的人,也说他是飞将军之后,现好象是并州那里为官,也是富平人,你可认得他?”

李勤一咧嘴,赶情儿大家都知道李傕啊,他道:“倒是不曾相识,估计李傕离开富平的早,所以我们没有相识,学生的家是从外地迁来的,并非富平本地人。”

冷徵哦了声,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飞将军之后这个名头,是很好用的。如果那李傕不如此自称,怕是并州也是待不下去,就象他富平待不下去一样!”

他的意思很明显,李傕有可能是假冒的,李广之后的名头,凉州本地不好使,估计有人知道李傕的底细,所以他没法本州求官,但一离了老家就不同了,去了并州那里,他的底细可就没人会去查询了,有了飞将军之后这块敲门砖,先并州站稳脚跟,只要有些真本事,边疆地带,总比京师要好当官的得多,李傕的钻营之道是正确的,而历史证明,他也的确是叱诧风云了一段时间,人只要一出名,真实的身份,别人也就往往不去意了,他是不是真的飞将军之后,谁乎呢?

李勤道:“如果以后有机会,学生一定要和他好好认识认识,好歹也是一家人嘛!”

冷徵微微笑了笑,心想:“要是你当上了校尉,封了侯,那不用你去认识他,他自然会来认识你的!”

冷徵道:“廉县的事,无需你我师生此,自有裘盛打理。为师明天也就要回去了,这几份战报要派人快马送回陇县,交给刺史大人,有些事情,瞒别人可以,瞒自己人就不必了。战报由刺史大人安排时间,分批送去司隶校尉那里,这些你不必管了。”

李勤点头道:“学生省得,一切听恩师吩咐!”

冷徵又道:“我估计着,庆功之事,快也要两个月之后才能开始,主要是送信往来的路上要耽误时间。那时你再去陇县拜见刺史大人吧,为师会为你说好话的,这段时间,你好好整编一下军队,然后带着兵去陇县,让刺史大人和百姓看看你扶角军的精气神儿!”

顿了顿,他又道:“这场战功委实太大,所以你一定要拿出好的一面,让别人看看,到时京里也会来人的,而且……而且一定会有人挑你的刺儿,不管你有多好,都一定会有人挑刺儿的,这点你要牢记心。如果真有人找你的『毛』病,你要豁达一些,不要争吵,这样反而显得你有大将之风,为师的脸上也有光采!”

李勤自然一一答应,两人又说了好些别的,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冷徵便领兵回去,而李勤也和裘盛张奣告别,和汤介一起返回富平。

廉县的事告一段落,汤介身为富平县县令,暂时还算是李勤的上司,他这次也是分了很大的功劳,当然居中指挥的功劳是轮不着他的,那是刺史大人的工作,他可不能替人家刺史去做,可如实贯彻刺史大人的吩咐,派李勤去支援廉县,并给了强而有力的后勤支援,这个功劳却是稳稳当当地跑不掉的!

汤介心中盘算着,凭这次的功劳,自己能不能当上郡守啊?估计着北地郡应该有个郡守了吧,而人选除了自己,也想不出别人啊!

李勤骑马走他的身侧,见一路上汤介神情恍惚,心中明白,这是想着升官的事儿呢!他道:“汤大人,汤表的事你已知晓,虽然他和末将有些过节,却也没给末将造成什么损失,所以末将是不恨他的,他被刘九杀了,末将心中也是很难受的!”

汤介一愣,回过神来,哈了声,道:“那个畜生,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李郎不用为他难过,他早被我汤氏家族除名了,我再不当他是侄子了。”

李勤没吱声,心想:“你不乎就好,你都不乎,我就不乎了!”

隔了一会儿,汤介有点不太好意思地道:“李郎,我以前倒不知你是冷将军的学生,你有这样的好师父,为啥从没听你提起过啊?”

李勤哪可能和他说实话,他一见面就认冷徵当恩师,而冷徵立即就答应了,这种事情玩的是互相利用,两个心照不宣,可既然是不宣,当然就不会宣给汤介听了。

李勤道:“是恩师不让末将说的,倒不是末将有意欺瞒汤大人!”

“这个……算不上欺瞒的!”汤介干笑两声,还以为李勤和张久说过啥,所以才要当上校尉,弄了半天李勤真正的靠山是冷徵啊,现官不如现管,有护羌校尉给他当靠山,那再凉州当个校尉,还不是正常么!

不好意思的表情甚,汤介试探着问道:“李郎,冷将军有没有和你透『露』点儿啥出来,比如说咱们北地郡的……的某些变动?咱们北地郡可是多年没有郡守了呀!”

李勤心想:“这是想探我的口风呢,可这种话不好回答,说不知道人家肯定不信,会认为我敷衍,不肯帮忙,可要是说我知道,那就真的要帮忙了,帮不上麻烦!”

正想着该怎么能含糊过去,忽然后面有人叫道:“李郎,后面发现个人,受伤了!”

李勤赶紧道:“我这就过去看看。”冲汤介告了声罪,往队后奔去。

汤介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回富平后,要不要设宴款待李勤,酒桌子上好探探口风。

李勤跑到了队后,就见乌蛋子他们围着一个人,他上前问道:“是谁受了伤?”他以为是自己队中的人呢,或者是带着走的羌氐族人,可等众人分开,他看向受伤的人,却是一愣,见竟是那个当初帮着自己追杀匈奴兵的大汉。

赶紧上前,李勤蹲这人的身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哪里发现他的?”

受伤的这人是高顺。高顺那日带着手下弟兄藏了起来,本以为李勤必败,如果李勤被匈奴人杀了,那么他打算抢回李勤的尸首,进行安葬。可高顺附近村落里等了一段时间后,竟发现李勤打败了匈奴兵,迫使匈奴兵退走。

高顺对这件事相当地惊讶,实难相信李勤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大名鼎鼎的刘九给吓跑了。匈奴兵撤走之后,他又等了几天,这才往返回并州,可路上却和小股的匈奴兵遭遇,那领兵的匈奴将领正是披。

披的父亲和兄弟都战斗中阵亡了,他想方设法地报复,带着手下匈奴大军的后方游弋,偏巧碰上回并州的高顺,上次是高顺暗中偷袭他,这回变成了他暗中偷袭高顺,一场厮杀之后,高顺大败,手下全被杀死,只有高顺一人逃了出来,逃回廉县,幸亏披不敢再回来,停止追击,要不然高顺也得遇害!

乌蛋子和扶角骑兵负责断后,发现了被战马驮着的高顺,将他救下,但众人尚不知高顺的姓名,只知道他是一个曾经帮助过扶角军的侠义之士。

李勤见高顺伤腿部,背上也有箭伤,但幸好都不致命,之所以昏『迷』不醒,估计是因为伤势再加上过度劳累所致,他不知此人就是高顺,但自己有困难时,别人帮了自己人,别人有困难时,他当然也要全力相助。

李勤为高顺处理伤口,进行包扎,又让景春好好照顾他,等高顺醒了之后,再详细询问,如果愿意留扶角堡,那他自然是非常欢迎。

路上,汤介倒是再没探过他的口风,他们带着兵马和羌氐胡人,返回了扶角堡。汤介回了城,而李勤刚扶角村和扶角堡之前来回忙乎。

这次他带回了上千的羌氐胡人,镔部的人就不用说了,一个都没拉下,全数带回,而牢姐羌的族人失了家园,裘盛又不待见他们,他们无处可去,见李勤有意收留,便一起跟着来到扶角堡,以后便要这里生活了。

回到扶角村后,李勤见着李田和何氏,把这次出征的事说了出来,李田和何氏极为后怕,连忙又拉着李勤拜祭祖先,认为李勤能得胜归来,都是祖先的功劳。

整整忙乎了两日,这天景春来见李勤,道:“李郎,那位义士醒了,病情有所好转,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李勤道:“自然要去看看。”和景春一起去许小泥的家,高顺便这里养伤。

进了屋子之后,李勤见高顺半躺床榻上,旁边陪着景奇,景奇是佩服大侠的了,曾经他也想成为一名大侠,现遇到了高顺,自然与他亲近,这几天是他帮着景春照顾高顺了。

一见李勤进屋,景奇忙站起身,叫了声李郎,道:“这位便是我们扶角军的校尉李郎,这位是高顺高大哥。”他给两人做了介绍。

李勤哦了声,道:“什么,这位义士如何称呼?”

高顺榻上直起身子,道:“恕下不能起身,下高顺,见过李郎!”

李勤看了他一会儿,没说别的,只是道:“家里还有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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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打造断马刀

第一百一十九章打造断马刀

高顺听了李勤的问话,微微一愣,摇头道:“下家中并无亲人,因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不想有家室之累,是以未曾娶妻生子。”

李勤点了点头,道:“高兄弟,英雄岂能无家,不如便这扶角堡成个家,安定下来吧!你一人自由自的过日子,也许是好的,但也得为高家的香火着想不是,这里民风淳朴,百业待兴,正是过日子的好地方啊!”

高顺微一犹豫,其实他一直也想着这事,弟兄们都死光了,并州又无恒产,回不回去都一样的,眼见着李勤是个英雄人物,他也想着留此处发展,他向来不服人,可对于李勤,那真是服得不能再服了,不管是谁,能领着数百士兵,把三万多的匈奴兵给吓走,要是他还不服,那除了天上的神仙,他也没法再服别人了!

李勤又道:“先不要做决定,你这里安心养伤吧,等伤养好了,让景奇帮你扶角堡那边盖个房子,你先住下,寻个活计,我看你弓马娴熟,不如就当个教头,教教士兵们武艺,要是想长久留下来,那我自然高兴,军中给你留个位置,要是你还想走,那时再走也不迟啊,你说是吧?”

高顺点了点头,道:“多谢李郎美意,下谢过,等伤好了,就堡里寻个活计,报答救命之恩!”顺势他就答应了,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说得见外了,大家都是兄弟嘛!”李勤笑了,又给高顺看看了伤,这才出屋。

扶角军此次出征,伤亡惨重,虽然得胜归来,但阵亡的将士却需要安葬。李勤扶角堡外寻了个风水好的地方,建了处墓地,安葬牺牲的将士,并且把将士们的家属都妥善安置好,并墓地前立了块石碑,由贾诩撰文,记录此次支援廉县的战事,纪念阵亡的将士。

这年代士兵的待遇不高,阵亡之后家属是少有抚恤,而且也没有纪念之事,李勤能如此尊重出征阵亡的将士,并且好好照顾他们的家人,这年代非常少见,这同时也让幸存下来的扶角兵感觉,就算自己以后有可能也回不来了,但家人可以被照顾,衣食无忧,他们就算为扶角堡卖命,也是值得的。

又过了数日,把各种事宜都安排好,李勤便又开始招兵,这回他打算把五个部两千人的步兵招满,并且再招一支四百人的骑兵部队,凑成一个可以随时拉出去野战的中型兵团。

这次招兵,倒也还算顺利,他大胜匈奴兵的事传了出去,本郡百姓不少都前来投靠,就算不能当兵,但扶角堡附近住下,至少生活上是安全的,李勤既然能打败匈奴兵,自然也就能保护住他们了。

李勤用的还是以前那招,让报名参军的壮汉们跑步,然后拉弓,做各种测试,这些事情都是他做过的,交给贾诩和孟木他们去做就成了,他则专心去研究以后的兵团,该用什么样的武器,运用什么样的阵法。

从这次出征的战况来看,李勤得出一个结论,如果想战胜成建制的骑兵冲锋,一是要打阵地战,但这种情况对斥候要求极高,要事先得到敌军骑兵的消息,敌骑是如何行进的,速度如何,自己有没有时间做准备,如果以上条件都不具备,而是打遭遇战,那么无法进行阵地战时,该用什么样的方法?

弓箭肯定是要大力发展的了,这点毋庸置疑,远程攻击武器是战争的发展趋势,只不过以现的制造水平来讲,李勤还发明不出火枪来,要不然他非得组建出一支火枪军团来不可,那么火枪火炮不行,就要以提高冷兵器军队的实力为主了。

对付大规模的骑兵军团冲锋,各朝各代都有好的方法,但封建军队,如果光靠武器装备的完善,还是不够的,有些朝代的武器装备非常好,可却对付外敌入侵却束手无策,不是将领不够好,也不是士兵不敢战,朝廷也不致于**得一塌糊涂,加不是外敌太强,而是种种因素结合到一起,才使中原王朝有被外敌灭掉的情况发生。

军队发展的各个阶段,有各个阶段的『性』质,不是说知道应该建立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就能建立出来的,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方方面面涉及得太多。不但要针对敌人做出什么样的防务,还要有后勤的保障,百姓的支持,各种物资的筹集,所占用的时间,运送军队和粮食走什么样的道路消耗少,武将该怎么培养,士兵该如何训练,战时如何调兵,非战时如何养兵,如何屯田,如果保持士兵的战斗意识,不能一段时不打仗,士兵就怕见血了,等等,诸如此类,多到绝非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

对于扶角军现阶段来讲,财力无法支持大型军团远征,且兵员数额无法即时并就地补充的情况下,只能是建立中小型的军团,进行不离开根据地较远的战斗,如此才能保证出战必胜,至于以后如何组建军队,那是要随着李勤实力发展而逐步变化的。

既然是中小型的军团,那么这支军团就必须强而有力,不与敌军打消耗战,而要打闪电战,速战速决。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时间拖久,人力物力消耗不起,二来可以快速度的把敌人打晕,无力反抗。

要做到,只要我扶角军此,别人都得给我滚得远远的!

现扶角军北地郡可以做到这点,可要放到整个凉州,就未免有点不够看了,所以还得再打造一下军队,要让扶角军和别的军队有所区别,让人一提起扶角军,那就自然而然的有种想法:那是支很强的军队,靠硬拼,我们怕是拼不过他们,不如暂避敌锋吧!

这种前提下,李勤又得到了镔部的打铁高手,所以他决定让士兵们长枪上,再加一种武器,便是断马刀,唐朝会发展成陌刀,出现一种冷兵器时代,为豪华的军阵,陌刀阵!

唐朝步军的陌刀阵,如墙推进的战术,创造了盛唐时期辉煌的战争历史,也创造了陌刀的神话。可以说,陌刀军团到了战场上,只要一摆开阵势,就能把敌人吓一跳,心里发哆嗦。

唐朝陌刀兵团之所以退出历史舞台,原因很多,但说到底,还是因为有了其它便宜的武器出现,有效而不昂贵的兵器永远是军队装备的首选,宋朝时军队装备了长矛、长刀、斧钺和神臂弩,这些武器远不如陌刀奢侈,但同样好用,所以豪壮的陌刀阵才会成为历史。

陌刀是很奢侈,也必会被别的兵器所取代。但是,对于眼下的扶角军来讲,却是好的选择,因为豪华的陌刀阵,外表上就会完全区别其他军队,汉末三国时,诸侯作战,往往出动几万或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军队,但说到底,大多数还是靠拉壮丁,编入伍的士兵,扶角军里,这种士兵连辅兵都不如,可这年代大多数的军队,都是这么个组成成份,精兵毕竟是少的。

不是诸侯们不知道训练士兵,而是连年的征战,使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训练士兵。

这种现实情况下,就算陌刀阵太奢侈,太昂贵,可对付业余敌兵却是好使的。面对刚刚被拉了壮丁,没啥战斗意志的敌兵来讲,他们刚把锄头放下,木杆上刚刚装上个枪头,就被拉出来打仗,军阵一列,突发现对面的扶角军都拿着豪华之极的断马刀,哗地把大刀一挺,冲着他们一瞪眼睛……

刚被拉了壮丁的百姓,会怎么想?那只能是这么想:“扶角军来啦……太可怕啦……不如逃吧!”仗还没等打呢,失败就已成必然!

陌刀阵难练,没有一两年休想成军,所以扶角军就算装备了陌刀,也不会立时就发挥出刀阵的威力,但吓唬人可是足够了,先把业余的敌兵吓住,等到敌军精兵冲上来时,该放箭放箭,该拿长枪捅就拿长枪捅,打败了精锐敌兵,再去抓业余的,来得及的!

李勤做好了打算,便把镔部的人叫来,商量大批打造断马刀的事情。镔部的族长和牢姐羌作战时没有死,却被匈奴兵抓去时死了,现镔部说了算的是族长的哥哥,名叫哈大力!

李勤叫来哈大力,见这人五十来岁的年纪,身高体壮,两只手象小蒲扇似的,他先是赞了声好汉,便让典韦把大号断马刀拿来,问哈大力道:“这把断马刀是你们镔部打造出来的吧,还能不能再打造出来?”

哈大力见到这把断马刀,非常吃惊,道:“这把断马刀确是我们镔部打造出来的,但很久以前就不见了,不知被谁得去,李郎怎么会有这把断马刀?”

李勤道:“这是一次剿匪的时候,我得到的战利品,你们还能再打造出来吗?我指的是大批的打造,我至少要两千把!”

哈大力大吃一惊,道:“两千把?这个铁……”

“我来想办法,你只说能不能打造出来,要多久,能不能做到和这把一样锋利?”李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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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扶角堡扩建

哈大力听了李勤的问话,想了好半晌,这才道!“打造刀枪, 这本就是我镔部的看家本事’打造多少把都没有问题,两千把刀’要是铁料充足,开头几天慢些,过个十天八天的,就能快些’一天怎么着也能打造十把以上。可如果要和这把断马刀一样锋利’那就难办了’普通的好打,但要是锋利一些’哪怕只锋利一点点’那么所需时间就要增加’如和这把刀一样,就算是我亲自打造’也得一个多月的时间’这还得是在看四五个帮手的情况下’才能打造出来’要是我一个人’打半年都没准!,’

李勤倒是没看吃惊’他点头道:“好刀需要千锤百炼,这我是知道的。要不这样,两千把断马刀,我只要普通样式的,但外表要精光闪亮,让人远远地一看就是好刀,这样难度大不大?”

哈大力想了想’道:“李郎的意思是,二十多斤三十斤不到的那种普通断马刀?’’他见李勤点头’便又道:“我们镔部别说爷儿们’就算是女人强壮些的,都能抡几下锤子,几百人打造普通的断马刀,三个月肯定能打完,如果只是外表好看些,那么用黑刀身’白刀刃是最好,好铁用在刀刃上,刀身再加宽一些,拿在手里就好看了’而且比普通的断马刀看着还要好看,更能唬住人!,’

术业看专攻,镔部的人就是靠打造打枪为生的’李勤一说要求’他就明白了’只是要在打造普通断马刀的基础上’再加一道工序罢了,要实用性和观赏性兼顾,一般来讲这种刀都是给贵族子弟打造的,普通士兵上阵用不着’对于杀敌来讲,刀只要够实用就成不用多漂亮。

李勤点了点头’道:“你们能办到就好。还看’这把巨刀是用来显本事的吧,显示你们镔部打造断马刀的手艺高超’那你们能不能打造得出锋利’但份量却轻些的呢’比如吧……’他转头张望了一下,看到了贾诩便道:“就是贾军丞也能使用的大刀’十几二十来斤就成’但要看着豪华’而且要锋利!,’

哈大力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6‘李郎说得可是给豪门子弟用的那种刀?这种刀可是难打得很,面且所需时间很长’并不适合上阵打仗用啊!,’

“我是想拿到洛阳长安等地卖钱’咱们扶角堡这么多人’花销巨大光凭着种地收庄稼,凭着州里赏赐’可不是长久之计’得有自己的买卖才成’这样才不会太过依赖别人!,’李勤道。

哈大力想了好半晌却为难地道:“可就算是我们镔部’能打造这种刀的人也不多,算上我也就十几个,一把刀至少要打一个月’就算打到年底’也打不了多少把啊!,’

李勤沉默一小会儿’道:“那你能打造出一种软一些的剑么?剑身可以细长些,上面刻着花纹剑刃只比普通的剑锋利一些即可,剑鞘可以非常华丽,甚至用镏金都可以。但这种剑在出鞘之时’会发出嗡的一声轻响,而且剑身要颤动,非常的花哨你能吗?,’

说完’他让人拿过纸笔’画了个圈,实际上就是仿照后世影视剧里的宝剑模样画出来的,非常漂亮!

哈大力张大了嘴巴喃喃地道:“这个不难做到,可是……宝剑是用来杀人的啊’做成这种样子未呃……’

这年代的工匠不管制造什么’首先都要讲究实用性尤其是在刀剑上,恨不得一把刀一柄剑打造出来’用上几代人才好呢,极少讲究花哨,更加不讲究流行,什么潮流’连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引导潮流了!

哈大力打了半辈子刀剑’都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种打法!

李勤笑道:“你不要管样子怎么样,你只说好打造不?不要太锋利,只要锋利一点点,和造价差不多的刀剑相碰,能把别的刀剑磕出豁儿来,就成!”

哈大力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打造,但肯定不好使’用做装饰和街头打斗还行,可要上阵是经不起砸磕的。李郎你想’这种剑上阵时,和别人的大刀相磕’就算能磕崩大刀的刀口,可剑也得断了,半截子剑对大刀’那不是找死么?”

李勤嘿嘿笑了笑,道:“谁说要用这种剑上阵了,我说过么?,’他又提笔画了一种大刀的样式’这回是仿造电视剧里的屠龙刀画的,他道:“这个肯定能打造出来吧?”

哈大力目瞪口呆,看着大刀的图纸,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也是只要锋利一点点?,’

李勤笑道:“对,能把别的刀磕出豁儿来就成!,’

哈大力道:“这个不难’但打造成这种样子,实在不适合上阵厮杀,看些拖泥带水了!

“这就够了!,’李勤道:“断马刀’还看这两种刀剑,你都先打出样品来’让我看看,然后你再想想’怎么能让刀剑样子新奇,拿在手里威风’佩在腰里有面子’那你就多造些样品出来!,’

贾诩见这边说话,他走了过来,道:“是在说打造刀枪的事吗?阿勤放心’这事交哈哈老兄去办’他一定会办得妥妥的!,’

李勤笑道:“哈老兄自然会办得妥妥的!,’嘱咐了哈大力几句,和贾诩走开’他问道:“括兵的事怎么样了’没招齐吧?,’

“要招一千多人呢’怎么可能这几天就招齐!,’贾诩笑道:“不过,秋收之后’来的人就会多了’咱们现在也算是名头在外了!,’

两人一起去了扶角堡,城堡的周围正在进行着大施工,由孟木带领着壮丁们’开始扩建城堡。

棱堡和别的城堡不一样,要想扩建难度并不大,不象别的城池那样,如果在城墙外加外城,会延长防线,分散守兵兵力,棱堡的扩建是沿着原本凸出的城墙,隔上一段距离,然后再修一个棱堡,堡与堡之间的那段距离以后会成为一条极宽阔的大街,用做集市,而这条大街完全处与两堡之间的射程之内,成为堡间街’安个且宽阔。这种大街是头一回在汉末出现,应该算是开放性的大街,它的出现意味着扶角堡,可以无限扩张’和现代的建城理念,有所接近。

人力物力只要跟得上,干什么都容易’新招来的士兵只有四五百人,加上老兵也不足一千人,新兵‘练在每天上午进行,下午新兵则在老兵的带领下’修筑堡墙,新兵听老兵讲战斗故事’而老兵尤其是立了战功的老兵,借此机会拉近和新兵的关系,为着升官做准备!

李勤在堡边巡视了一番,感到都挺满意,对新兵进行了鼓励,便去找刘胜’要和刘胜说关于铁料的事,打造断马刀和新的兵器,是需要用到大批的铁料,光靠州里给’那是不可能的,还得自己想办法才成!

刘胜这几日也是超忙的,阵亡的扶角兵里,有他的族人,他得挨家挨户地去慰问’做一个族长该做的,而且由于有别的羌部来投,他还得负责接待’忙得脚不沾地。

李勤找到了刘胜,和他说了铁料的事情。刘胜听罢,道:“这个事要说好办也好办,要说不好办,可也是真的不好办。铁料有钱就能买得到,但却得有官府的文书,否则几万斤几万斤的买卖,光靠私底下运,那是不成的!,’

李勤笑了’道:“原来是这个啊,这容易。我现在就是官,文书我来开就是了,不过钱的方面’怕是要先赊了,我拿不出那么多来,现在咱们这里可是处处都要钱的!’’

刘胜皱眉想了下,道:“李郎,要不然你看这种方法行不,我在长安和洛阳都认得有人,不过都是我巴结人家的,只能我亲自去办,洛阳太远,只能就近找长安的大商人,弄来大批的铁料’你不是要打造那种好刀么’先赊铁料,然后打造出好刀好剑来,用刀剑付钱,如何?不过这样一来’你可就看债主了,背债的日子’可是难受的很呢!’’

这年头和后世可不一样’后世欠钱的是大爷,而这年头债主才是大爷,只要有可能,没人会愿意欠债的。

李勤却是不在乎,他道:“没关系,如果对方要抵押,我就把我的官印押给他们,这个换谁都能信得过吧?,’

“官印你都敢押!,’刘胜大吃一惊,道:“那别说几万斤生铁了,就算是铁矿我都能弄来了!’’

李勤笑道:“那就这么办。对了,要想让刀剑好卖,我看个主意,你看行不行得通,咱们先把风声放出去’就说咱们扶角军这次之所以能打败匈奴兵,主要是因为用了新式的刀剑,刀叫屠奴刀,剑叫杀奴剑,每把刀剑在出炉之前,都是用匈奴兵的血祭过的,乃是英雄之剑,只看英椎才能佩戴,你看这样宣传一下,会不会好卖些?,’

刘胜疑道:“只有英雄才能佩戴’那不是英雄的人…啊,明白了,没人会说自己不是英雄的。如果用这种方法卖剑,那谁要是不佩戴一把,别人都会笑话他不是英雄的’这生意做得!,’

众人一起大笑!

李勤笑道:“先造势吧!还有,剑鞘上也要刻些诗句,让我来想想,渴饮匈奴血这样的话一定要刻上去,一定卖得好!咱们要做天下第一的军人…天下第一的武器制造商’官办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洛阳里 望平安

李勤在扶角堡大搞扩建,拼命成长武器装备,他忙得不成开交,而凉州、长安、洛阳的官场上’大官们同样忙得不成开交。

护羌校尉冷徵在没看从廉县回去时,就已经发了信函送回陇县’送呈凉州刺史魏元丕’而魏元丕接到书信后’大吃二惊’他原本获得李勤的战报后’已然吃了一惊,这回接到冷徵的信后’就等于是确定了这次大战的真实结果’他固然只能再吃第二惊了!

魏元丕是洛阳的大豪门身世’擅长书法’不擅长作官’但他有没有作官的能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写字好看’这年头写字好看就是大本领’如果家里布景再硬实些’他当上大官不奇怪’他当不上大官’那才奇怪呢!

魏元丕当上流州刺史后’什么政绩也没有’事实上在他死后’由于他的不作为’凉州刺史的官位竟呈现了空缺’从而引发了官僚们的争夺’而凉州处所势力也迅速抬头’从而使得他的继承者’后任的凉州刺史在四年内换了五个’不单全都当不长’还看被诸侯砍死的’之后又换了好几个’也都命欠好,归正从他之后’谁当凉州刺史谁不利,韩遂砍完,马超接着砍,轮着砍!

就因为魏元丕什么政绩都没看’所以他特另外渴望看政绩’而打败了匈奴兵的来犯’不管从哪方面前’都是大大的政绩’凉州官场文武不分炊’谁的功劳’最终城市算在魏元丕的头上’都是他的功劳!接到冷徵的书信后’魏元丕的手都颤抖了’他道:“果真如此?那’那那’那李勤竟然真的打败了刘九?那可是刘九’不是杂七杂八的哪个匈奴王!’’

刺史衙门的大堂里坐满了人’官员们逐个传看冷徵的书信人人都是惊讶,看过之后’又纷繁这是天佑凉州,此次对匈奴兵的大胜,都是魏元丕的功劳!魏元丕文人身世’对抢占他人的功劳’在良心上还是看点的欠好意思的’他会不会兵戈大家都知道’朝廷里的大官们也都知道,硬把功劳个哗啦到自己身上,莫他人不信’他自己都不信。

他拿出冷徵给自己的私信’道:“既然李勤把功劳立了’那看些事情也就无需瞒大家了。不瞒诸君,这李勤乃是冷将军的满意门生’冷将军是他的投业恩师。事实上在匈奴人南下之前,本官便和冷将军获得了消息,为此我们两人对此次作战’连夜进行了商讨’并且制定了计划这个计戈即是交给李勤去执行的’看来他没有辜负我和冷将军对他的期待’把匈奴兵给打败了!,’

官员们心中都想:“扯淡!’’可大家却一起颔首’脸上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脸色’齐声道:“原来如此。下官都还在纳闷’为什么李勤能如此了得’原来他是受了大人和冷将军的指导’这才打了胜仗看大人和冷将军运筹帷幄,那换了谁都能打胜!’’魏元丕笑道:“这……倒得也是!’’他让官员们出主意’怎么能好好地向朝廷请功,以便大家都获得利益’不克不及大家见者看份’但“应该看份’’的人那是必须要看份的。

官员们对这种事极为上心’究竟结果这关系到大家的利益了’纷繁出主意’暗示自己看什么样的关系’都能和朝中的哪位大臣上话能出什么样的力。

讨论一番,做了个报功请赏的计戈’魏元丕命人依计戈行事其实他们的计戈,和冷徵的差不多’只不过更加完善各个方面的细节都照顾到了罢了。

第一份战报,以及魏元子写的私信’很快地送到了司隶校尉那里’长安的司隶校尉见了’和凉州官场一样,也是大吃一惊,难以相信这种事是真的’不过看了魏刺史和冷校尉的包管’他也只能相信这是真的’他可和魏元丕冷徵都是熟人,了解两人的脾气天性’知道这种弥天大谎他人敢扯’可他俩却是不敢扯的,所以这份战功虽然夸张,但却看可能是真的。

看罢了战报’司隶校尉立即又看了魏元丕的私信’感觉那个李勤极看可能是撞大运撞上的这场功劳’做为镇守长安的军事主座,他固然知道怎么兵戈,而刘九的突然撤离’极看可能是草原上出了什么事,只能仓促返回’而刘九退回的时刻’正好是李勤死守廉县的时刻,两个时刻一重和’就把李勤给玉成了’也把凉州上上下下的官员全给成个了!

司隶校尉拿着魏元丕的私信’看了最后一段’心中窃笑:“还好’两个兄弟很够意思,离得我这么远’也没把我忘了’竟把我也给玉成了一次!’’

私信里的最后一段,写着是因为司隶校尉提前给凉州送的信’刘九要大举南下,提醒他们半做准备,所以凉州才能获得此次胜利的!

司隶校尉’旧号卧虎’是监督京师和京城周边处所的秘密监察官’职权类似后世的锦衣卫和工具厂’但权势更大。正因为他是专门秘密监视他人的’所以监视一下草原上的匈奴人’也就不足为怪了’能提前把消息送给凉州刺史’这岂不是正好明’他处事得力,是个大大看能力的官员嘛!

一旦知道自己也将获得好处,司隶校尉岂看不卖力之理’立即亲笔写了书信’和战报一起送去洛阳’给大家请功!

战报快马加鞭地送进了京城洛阳,送到了侍中何进的案头。

何进是皇后的哥哥’深得皇帝刘宏的溺爱’他本人性子很卤莽’从做官的角度来讲’他是相本地不合格,但因为和十常侍对着干’却获得了朝中很多官员’尤其是武将的支持,所以就算他不会做官’但却做得稳稳的’并且越做越大’已然做到了侍中’并且看望成为大将军’朝中的大臣都很凑趣他’甚至以他为标杆,他什么话’大家便认为皇帝就是那么想的,于是大家纷繁琢磨上意,随着何进的话’以便获得皇帝的宠任。战报连着送来,何进却才刚刚看到,他的本职工作是吃喝玩乐’顺便和十常侍对着干,更~新а]pO业余时间才措置政务’凉州大捷的战报早就在京里传开了’可他才州洲知道’要不是手下的官吏一个劲地提醒他’他到现在都没时间去看战报’手下官吏告诉他’皇帝大朝会时会问到这个’他才看的,要否则看可能还得拖上几天’冷徵的连载战报法’对另外大官好使’可对何进欠好使!

何进把战报挨吓】地看了遍’惊讶地道:“两个县的郡兵’打败了刘九的二十万匈奴兵,这怎么可掷’’他问衙门里的官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事早在洛阳里传开了’官吏们自然知晓’并且合都明白得不克不及再明白了’纷繁向何进解’结果把何进越越糊涂,更加不相信这事是真的了。

何进道:“就算是魏元丕想捞功劳,也用不着编这么大个战功出来!两个县的戎马,一千人都不到吧,怎么可能打败二十万匈奴兵’再那刘九看二十万的兵吗?我可不信!’。

想了想’他又道:“这事宫里的人知道不,他们是怎么的?,’他自己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就问十常侍是怎么的’十常侍怎么’他只管否决就是了’归正不管啥事’只要十常侍对’他就一定要不对,只为了否决而否决!

手下的官吏们都摇头’暗示不知’凉州大捷的事情’已在京中传开,可让人纳闷的是’往常有点啥风吹草动,十常侍总是先跳出来颁发意见’可这回十常侍啥消息没看’到现在为止,宫里什么消息也没传出来过。

何进听了这话’想了想’道:“明天即是大朝会’上朝时再吧’我以不变应万变’先让十常侍话’他们什么’到时我反过来就成了!’’

官吏们心中暗想:“也就这点本领了’还得先看人家的脸色!’’可他们却同时颔首,道:“高明’侍中大人以不变应万变’实是最高明的反制之法!’’

何进在衙门里和官吏们商量事情,而宫里的一座大殿里’十常侍也在商量着事情,同样的也是李勤的事。

大殿之中,大宦官们全都来齐,围坐在一张大案之旁,听着张让话。

张让拿着一张羊皮’在桌上铺开,嗓音沙哑地道:“各位’这事们想必都提前获得了风声’我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了’今天叫大家来’就是商量这个事的’这是刘九托人送进宫来的’是要呈给皇上御览’可只要是进宫的工具’都得经我这一关’我便截留了下来,想听听各位的意思。’。

大宦官们谁都没看凑过来’羊皮上写的什么,他们早就知道了’宫里的事瞒不住张让’同样瞒不住他们。

曹节第一个话’他清了清嗓子,道:“不就是刘九想用反间计么’挑拨离间罢了。要是张兄想提拔那姓李的子’把这张羊皮拿出去给皇上看即是,要是看他不顺眼’那就把这羊皮压下来’然后朝会上夸夸那子’保准他啥封赏得不到’还得死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张让嘿嘿笑了笑’道:“我却是想栽培一下姓李的子’听张久他挺懂事的’还立下字据要和何进对着干’如此的好苗’我等岂看不细心栽培之理?’’

大宦官们一起笑道:“那就把羊皮拿出去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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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为反对而坚决反对

张让冷笑了两声,道!“原本我还琢磨着,那姓李的子。又懂事,又能立大功,咱们得好好奖赏一下人家,可又怕朝里的废料们否决,所以迟迟不克不及下决心,怕因为他再闹出点什么事端来,现在有了这张羊皮’那就一切都妥了,不消咱们开口,那何进就得拼命帮他求官’不定还得给个侯爷,让那姓李的子铛铛呢!,’

大宦官们一起笑了起来,曹节道:“那姓李的子要和何进对着干?他留下什么字据了,张兄拿出来让咱们也都看看,如何?,’

“正要让们看看!,’张让着话,从袖子里取出李勤写的字据,放在桌子上,让大宦官们看。

大宦官们看了,无不惊叹,曹节拍着桌子’啪啪作响,叫道:“这是要和何进往死里干’不共日月之仇,姓李的子……那李将军到底和何进看什么仇?,’

不看字据时,只不过感觉李勤就是一个想凑趣他们的处所武官罢了,很普通,很平常,可看了字据之后,曹节立即感觉李勤太会做人了,简直就是他们宦官的好朋友’好兄弟,一定要获得尊重,一定要好好栽培才成,不叫姓李的子,改叫李将军了。

其他宦官也都颔首’一起看向张让,都想知道李勤到底和何进有啥仇,竟然敢留下字据,这就等于是铁了心的,要和何进不死不休,这样的好朋友,好辅佐,上哪儿找去?

张让皱起眉头’道:“这个’倒也不是特另外清楚’不过听张让回来时,这个李勤似乎是李广的后人’有可能是自吹吧,不过这种事情,也没法查证,只能就当他是李广的后人了!,’

大宦官们面面相觑’李广的后人?李广也算不上啥大人物’要是冒充名门之后,咋地也得找个更看名的,没犯过毛病的大人物才行’好比张良,干嘛要冒充李广的后人!

曹节笑道:“李将军既然愿意认李广为祖先,那咱们不如帮帮他’帮他把这个身份坐实?,’

大宦官们一起颔首,纷繁笑道:“这个自然,事一桩,咱们一定能帮得上的!,’

张让笑了’道:“我看那姓李的子’要青云直上了!,’

曹节道:“张兄所言差矣,是李将军!,’

大宦官们一起笑道:“对’是李将军!,’

张让笑着颔首道:“对对,是李将军,他是咱们自己人,要尊重看来才成!,’

第二天。

皇帝刘宏平时几乎不上朝,只有在特定的日子进行大朝会时’他才会勉为其难地上朝坐一会儿,尽一尽当皇帝的责任’平常他有什么事,都是交给十常侍或何进去办的,一般的大臣想见他一面前不容易。

上朝之后,刘宏打了个哈欠’冲侍立在一旁的张让挥了挥手,张让弯着腰声承诺,上前一步’站到龙案之侧,大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臣们谁都没吱声’看事他们也不会在朝堂上的’他们一起看向站在最前面的何进,等着何进出度,凉州的战事,这可是近年来,最大的一桩事了。

何进咳嗽一声,心想:“我该怎么启奏呢,得让张让他们先颁发意见才行,可怎么才能让他们先颁发意见呢?这帮人又奸又滑,可能也想先听听我的意见吧?,’

张让完了无事退朝之后’也没吱声,却看向何进’冲何进很轻蔑地瞄了一眼,又把脸别了过去,似乎多瞪一眼何进,都是有份的事一样。

何进忽见张让向着自己来了记蔑视,马上大怒,他脾气本就卤莽,最受不了他人给他气受’张让一个混蛋宦官,竟然敢蔑视自己’他固然也要好好地蔑视回去,可惜张让再不看他,弄得他没法蔑视。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人声,叫道:6‘匈奴有信使到!,’刘九只是个匈奴王,并不是是单于,他的使者只能称为信使,而不克不及称为使节。

张让忙转过身子,弯腰看向刘宏’刘宏咦了声,道:“匈奴的信使?这也没有到进贡的时节’怎么就来了?,’

外面那信使是张让放置的,并不是是真正的匈奴人,那来送信的匈奴信使,早就被张让派人给装麻袋里,系上几块大石头,沉到城外的河里去了。张让做事向来心狠手辣,什么匈奴王刘九,还刘八呢’他才不在乎。为避免信使出些什么“真相,’来,干脆整死算了,然后派个人假装信使’完事后再假装大白日的出城回草原,然后该干嘛干嘛去,要是刘九再派人来询问信使,就信使一路平安出了汉境,结果在草原上被乌桓人给杀了,让刘九找乌桓人算帐去!

张让堆起笑脸’问道:“皇上,可要宣那信使上殿?’’

刘宏嗯了声,道:“那就宣吧,看看单于给朕送了什么贡品来,估计又是马,除马他也不会送另外了。”

张让很看先见之明地道:“听着是信使,不是使节,估竹不是单于派来的人!,’转身叫道:“宣匈奴信使上殿!,’

刘宏却皱了皱眉头’不是单手的使节’那见不见就没意思了。

黄门一声接一声地把话喊了出去,过不多时’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到了殿外,还没等进大殿,在外面就跪下了,叫道:“冤枉,请大汉天子,为我匈奴民做主!,’

刘宏一听这话’心里更烦了’不是单于派来的人,他就挺不高兴了,匈奴部派来的人向来都是要赏赐的,进的贡品极少,他自然就不肯意见,缺钱缺得他都卖官了,还能待见管他要钱的人么,至于到告状的’他就更烦了,匈奴人打来打去的,找他这个大汉皇帝干什么。

做为一个皇帝,汉朝正是在刘宏手里走向宪全的衰败,他可不象祖宗那样爱管草原上的事’他看书就来oo连大汉自己的事都不肯意管。

张让又看了看刘宏’声道:“皇上’要是您累了,不如让老奴去措置?,’

“还是能替朕着想,便由去措置吧!”刘宏看心回后殿,可想了想,还是没看起身’归正那匈奴信使也趴下了’不如听听他啥,自己能看点新鲜事回去和嫔妃,匈奴人的不开心事,让宫里的嫔妃开心一下。

别看张让名字叫让’他可一点谦让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把那个假信使叫上殿来,接过羊皮信,放到刘宏的桌前,君臣两个一起看。

刘宏看了,忽地笑道:“原来不是匈奴人自己打自己,是咱们的人把他们给打了,这个李勤挺厉害的,只是不知贡品有没有送进京来?’’

他才不在乎匈奴人死活呢,为了捞钱,身为大汉皇帝他连“四园卖官所”都设立了’公开卖官,连官他都开始公开卖了’他还有什么在乎的,更别在乎匈奴人了。

张让却一脸惊讶地道:“皇上,这个李勤罪大恶极,并且是犯官李陵之后’还竟然劫杀匈奴人,杀了两个骨都侯,他如此胆大包天’可不克不及轻饶!,’

刘宏看了一眼下面趴着的信使,心想:“杀几个匈奴人罢了,看什么大不了的’并且还是刘九的匈奴人,如果刘九真的拿李勤有体例,早就开打了,根本就不会派人来洛阳’肯定是打不过了,才来告状的,还是空手来的’无趣之极!’’

张让这么一话,其实就等于是摆明态度’他要收拾李勤,这是很正常的’他看哪个武将不顺眼’就收拾哪个,经常这么干!

可下面的何进却着急了’他立即出班,大声道:“皇上,臣有话,臣这里有数份战报’只因前些时候战果未出,所以臣一直不敢呈给宴上看’怕皇上为此烦心,现战果已出,臣这才敢拿出来,面呈皇上!’’

罢’他从袖子里取出了那几份战报,一起交给黄门,呈给刘宏。刘宏打开战报’逐一看了起来,张让其实不打搅,这事他早就知道了,比何进知道的还早。

刘宏看罢战报’笑道:“这才对嘛,刚才朕就在想’以匈奴人的狼子野心’如果打得过李勤,岂看不打之理,这是被打败了,所以才来恶人先告状的!,’

刚才心里所想’加上现在战报的印证’可不就显出来他这个皇帝大看先见之明了嘛,事情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何进大声道:“皇上,这场大胜’臣原本还有些不信,可现在匈奴王刘九竟派人来告状,由此即可以证明’战报上所写全是真的’那李勤确实是打了大胜仗,应当重赏,而不是重重赏罚!,’

张让心中冷笑’这何进真是个草包,只为了否决而否决,好象和我们对着干他能获得啥好处似的。他道:“皇上,就算如何侍中所,这些战报是真的,可李勤却是犯官李陵之后,他自称祖上是飞将军,这叫趋尖附势’如这人品怎能够封侯?,’

朝堂上,另外大臣听了这话,心中都想:“怎么扯到封侯上去了,难不成李广封不上侯,那侯位却要落到他后代李勤的身上?看来何进要上当!’’很多人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谁也没吱声’神仙打斗,常人不掺杂!

何进被张让一激,竟然想都没想’立即便加以辩驳,道:“那李陵犯事,已过百年,先帝们没有追究,皇上自也没必要追究。李勤立了大功,凉州刺史和司隶校尉都夸他好,这便证明他的人品不差,如何不克不及封侯?臣以为,李勤可以封为关内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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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关内侯

何进在下面大声着,竭尽全力地反时张让的话。

然而’上面的张让听了’心想:“封关内侯?很好’这可的!,’

其他的大宦官听了这话,无不冷笑,鲁莽之人,果然是登不上台面,只略施计,就让他结结实实地上了个当!

刘宏看向张让’道:“何侍中的似乎有点事理!’’他见何进情绪激动,便开始向着何进话。固然,要是张让也激动一下,他便会再倾向于张让话,其实他是挺喜欢看大臣和宦官打斗的’比看斗鸡走狗好玩多了。

张让顺着话茬儿就上来了,他忙做出坐卧不安地样子,道:“皇上看理’自然就是有理的,老奴现在也觉察’那李勤确实应该封侯,何侍中的半点都没有错。,’

死宦官张让服软了?下面的何进马上就呆住了,他还历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往常和张让“理论。”非得脸红脖子粗不成,甚至得比及大臣们一起上,宦官们也一起上’那时才能分出个胜负,怎么今天张让服软就服软了?这和他的性格可不一样!

何进看些茫然,回过头看向大臣们,大臣们则一起心中叹气,同时暗道:“蠢货,上当了,被张让给耍了,看来李勤是张让的人才对,还为人家请功,还要封侯’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刘宏感到有点不耐烦,他摆手道:“那就如此吧,张让来拟旨!,’完,他再不想待在朝堂上’起身便走,回后宫找嫔妃们玩乐去了。

皇帝一走’张让便笑了,对何进道:“侍中大人要封李勤做关内侯,那就关内侯,什么,就是什么’合都依!各位’散朝了’咱们也回吧,拟旨去!,’完’阴阴地笑了两声,一甩袖子,他也走了。

大宦官们不谋而合地,嘿嘿阴笑起来’全都把袖子一甩,晃晃悠悠地回宫去了。

何进张大了嘴巴合不拢,好片刻,这才转过头,问向身边的大臣:“那个李勤,不会是他们的人吧?,’

听到他话的几咋)大臣,难免全都一翻白眼,才明白,未免太后知后觉了些!

论功行赏,这是天经地义的’只要朝里的两大集团分出胜负,那就什么事儿都好办了,李勤被正式任命为北地郡校尉,封为关内侯,而司隶校尉和凉州刺史等人,因为运筹帷幄有功,也都有封赏,其中凉州官员,受益最大的除李勤之外,还有汤介’汤介有识人之明,竟被破格升为北地郡的郡守!

张让对李勤这个自己人’那真叫出手大方,他亲自给司隶校尉写信,让司隶校尉全力支援李勤,并且暗示’如果司隶校尉欠好好处事’那就要从京里派出宦官,去给他当监军了’在这种威胁下,司隶校尉固然会全力支援李勤。

这年头,哪个武将不怕监军,监军最招人烦,那都不是一般的招人烦,而是烦死人!

然而’司隶校尉是躲过了监军一劫’护羌校尉也躲过了此劫,偏偏李勤却没躲过去,他人没有被派监军,他却反被派了一个!

张让和另外大宦官一商议,觉得李勤太重要了,从数量上讲’李勤是他们唯一一个在洛阳之外拥有的武将,必须要加以呵护,所以决定派一个监军给他,但这个监军不是去监督李勤的,而是去监督他人的,好比汤介,好比冷徵还有魏元丕。十常侍很是怕这些高官为难李勤。要是玩起什么两面三月’当面和李勤称兄道弟’而背后捅刀子下绊子,李勤肯定受不了,而他们更是受不了。所以,监军等于是给李勤当副手了’专门负责摆平各方面的关系!

这位被派出的监军’名叫张芹,是张让最信任的一个干儿子’比张久还要得宠。张芹号称知兵,宫中宦官三千,他最能干,他要是想去难为谁,一定能难为得住,要想呵护住谁’也一定能保得了!

张芹带着给李勤升官的圣旨,还有大批的赏赐’从洛阳解缆’去了扶角堡。

扶角堡。

李勤的武器研发,已然开始步入正轨,哈大力已然打造出“扶角堡制式’’断马刀的样品,并且开发出很多种“新式’’武器。

每种新式武器的外表都很是漂亮,奢侈华丽,并且刀锋要优于同时代大多的武器,从战斗价值上来,并不是第一流,但从外表上来讲,绝对都是超一流’用现代的话来讲,此物仅供炫耀!

扶角堡演武场’李勤和手下将领正在试刀。

典韦手持一把断马刀,站在木桩之前’双手高高举起,口中猛喝,呼地一刀劈下,断马刀应声将木桩劈开!

收式站好’典韦看了看刀刃’道:“一点没崩’锋利是够了’如与敌兵阵战’一刀即可劈开铁甲’不过要从使用技巧上讲’怕是远不如蛇矛了,蛇矛兵两三个月即可‘练好’可要是用这种大刀,怕是得‘练一年’甚至时间还要长些!’’

场边的李勤点了颔首,对哈大力道:“这种刀’现在一天可以打造十把吧?,’

哈大力忙道:“回李郎的话’现在一天可以打造二十五把了,比预竹的要快很多’并且过半个月后’至少每天可以打制三十把以上,但要想打造得再华丽些’怕是无法做到,如要在刀身上铸出纹路’那花的时间,比打造一把刀还要长呢!,’

李勤摆手道:“咱们扶角堡的制式断马刀’偏重实用,华丽什么的,先不考虑。咱们是穷人,固然只能用差一些的刀了,好刀要卖给看钱人用,换钱吃饭’这才对嘛!,’

贾诩嘿嘿地笑了起来,道:“这话得太对了’咱们扶角堡寨的人,向来艰苦朴素,不玩虚的。”

李勤手一摆,高顺拿着另一把断马刀上前’也站到了一座木桩之前。他手里拿的断马刀’和典韦的不就来最快同,典韦拿断马刀是“扶角堡制式,’,而他拿的这把则是“扶角堡制造”’一字之差,刀与刀却是大大的不合。

扶角堡制式的断马刀,重量适中’可以劈开铁甲,不追求外表的华丽,也不追求锋利水平的极限,以好造,好修补,好杀人为根本目地;而“扶角堡制造,’的断马刀’则以追求各种极限为目地’要么极端锋利,要么极端华丽’要么极重,要么极轻’有的刀上有复杂的花纹’而看的刀却光滑如镜’甚至比铜镜照人还要清楚!

现在高顺手里拿的断马刀就是一把可以当镜子用的’大刀通体用精铁打造,而外表则用铜皮包裹,只有刀刃处才露出雪亮的铁刃,铜皮光可鉴人’光辉精明。但实际上这把刀的杆柄是空心的,刀身又宽又薄’然而刀刃却极锋利!

高顺举刀劈下,木桩发出一声轻响’劈为两半。高顺收刀站好,看了看刀刃,道:“够锋利’可是却只能用做武将的单打独斗,并且如果被铁锤等重兵器打中刀身,怕是直接就断了,这刀好是好,但照我看,只能用做仪仗’不克不及拿来兵戈!,’完’他看向李勤。

李勤笑道:“只要能卖出好价,买刀的人爱用它干嘛,就用它干嘛,就算人家用这刀修指甲’也不关咱们的事!’’

哈大力道:“这把大刀重不过十二斤’莫壮汉,就算普通的妇人都能抡得动,一把两把的还行’可要是大批销售,他人知道了这刀的素质,怕是买的人不会多吧?’’

李勤看了他一眼,心想:“打刀的本领一流,可做生意的本领却是差到底了!,’他道:“就看怎么给这习做宣传了,并且起个什么名字,这都是很重要的。”

拿过高顺手里的华丽断马刀’李勤道:“这刀要起名叫做鬼头刀’宣传时要讲明’刀贵在精而不贵在重’一刀在手,与我为敌者皆成断头鬼。如此一来,他人就会忽略这刀上不得阵的问题了。再,这刀就算上阵’只要不出意外,用几次还是没问题的,使重兵器的人不见得处处都是’随时都能碰上!’’

众人一起点了颔首’接着看将领们试验另外刀。

一边看试刀,一边讲着怎么去长安和洛阳等地销售’忽然有人来报,凉州方面看人来’是来传圣旨的。

众人听了大喜’传圣旨的肯定是从洛阳来的,那么是先到的凉州’又到的扶角堡,这明凉州方面的官员已先获得了封赏’这么一来,不单洛阳方面会看赏赐’而凉州方面也会看“支援”送来,要发家不是一笔呀!

李勤笑道:“快,列队’去迎接天使!,’带着手下将领’骑上马’迎接上去。

前来宣圣旨的人正是张芹’张芹已然三十好几了’相貌颇有些猥琐,他对此次能来北地郡当监军,是很是满意的’这明他在宦官二代中,算是第一人了,宦官集团从没有掌控过军队’扶角军算是第一支,而他做为第一支军队的监军’身份自然要高于另外宦官二代’本就是宫中人’又掌了军权’假以时日,他必能取代现在张让的位置,成为最看权势的中常侍’宦官哪有不盼着这一天的’中常侍已经是宦官的颠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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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自吹自擂表彰大会

马车外,蹄声急促,一名羽林军队正纵马而来,到了车窗外,道:“中官大人,李勤来了。,’

这名羽林军队正是陪着张芹来的两名军官之一,名叫姜授,他还有个弟弟便是另一个同来的军官,名叫姜予,两人都为羽林军的队正。年纪都在二十出头,是洛阳姜氏子弟’属于小豪门。

小豪门没法和大豪门相比’子弟要想出头,就得走旁门左道,那么走宦官的路子就是捷径了,所以他兄弟二人属于亲宦官集团的军官’这次奉命保护张芹来扶角堡,打算干一番事业,以便日后回到洛阳,好能顺利地出人头地。

张芹听了,立即探出头,向前面看去’道:“哪个是李勤?,’

姜授道:“那个没看穿盔甲的年轻人,就是李勤,听闻中官大人来到,他欣喜若狂,亲自带着手下文武前来。,’顿了顿,他又道:“估竹李勤还不知道监军的事情,这种事,怕也不会有人提前和他通风报信儿!,’

张芹点了点头’他当然理解’这年头只要一提宦官监军’没有哪个武将会不烦的,就算有人提前得到了信儿,也不会和李勤说,说高兴的事儿还说不过来呢’谁能吃饱了撑的’和李勤说烦心事’那不是找不自在么’万一被自己知道了’说不定还会受到责备,所以李勤肯定不知道。

张芹心想:“我该怎么和李勤说监军的事儿呢?圣旨上是写了,可李勤听了会看什么反应?毕竟以后我还要和他共事,几年之内要在一起的,要是第一次见面,就让他和他的手下反感’以后没法相处了啊!’’

见面要怎么打招呼’张芹已经菩恼了整整一路,可始终没看想出好办法来,监军这个职位,毕变太招武将的反感了’不知李勤会怎么想?

他道:“以后就要和李勤共事了’大姜你说,头次见面,怎么能和枷…和枷…称兄道弟呢?’’他管姜投叫大姜’管姜予叫小姜。

张芹一路上想的啥’姜投自然明白,可这种事他也没法解决’只能道:“中官大人’日久见人心,要是大人以监军的身份和李勤相处,怕是得过一段时间,才能真正的称兄道弟,这头回见面嘛…要不然’末将替大人先探探口风,你在车里先看看他的神色,再做定夺?,’

张芹叹了口气,坐回车里,再没说别的。

李勤远远地望向前来的车队’他大声赞叹道:“怕是足足有一百辆大车吧,这得装多少东西啊,还看人带着家眷来,定是工匠无疑!,’

贾诩乐得嘴都歪了,笑道:“这回可是要发大财了!,’

典韦他们无不惊喜’这次朝廷的封赏’可真是大手笔,都说朝廷最小器,看来传言有误,这哪是小器,是大方得很啊!

姜投见李勤他们到了跟前’立即拍马迎上’翻身下马,拱手道:“李校尉’末将姜授,现任羽林军队正!,’

李勤笑道:“久闻姜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啊,今日得见,真乃三生看章!,’

姜投呃了声,微微一怔,这种客套话,应该是他对李勤说才对吧’怎么变成李勤对他说了?自巳有啥名气啊,还能让李勤如雷贯耳!

姜投微微侧过头,看了马车一眼,转过头,对李勤堆起笑脸’道:“李郎如此说’可是折杀末将了,以后末将还要在李郎的军中混饭吃,还望李郎多多照顾啊!’’

李勤眨巴眨巴眼睛’心想:“以后就要在我这里混饭吃了?他是羽林军怎么会在我这里混饭吃?,’却见姜授又侧过头望了马车一眼。

他心中顿时就明白了,监军!肯定的,肯定张让派了监军!想想也对,凭啥人家给你大笔的好处啊’好处都用上百辆大车运来了,人家不得派个人来看看你是怎么发展的?得了,我也别等着人家主动说了,还是我主动点儿吧!

李勤拉过姜投的手,道:“哎呀,姜兄’你我一见如故’要是你能留在我扶角堡,那可是太好了!,’

顿了顿,他又大声道:“对了,不知我张久张大哥有没有一起来?我上次就和张大哥提过,我这人看时候办事糊涂,如果张大父能派个懂军事的人来帮帮我就好了’指导我一下,这样我才能把扶角军办得有声看色啊’姜兄你说对不!,’

姜投一愣’心想:“派人指导你,说的是监军吧?还有人主动要求宫里派监军呢?这倒是头一回碰上!,’

车中的张芹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欢喜,那张久说李勤最会做人,今日尚未正式见面’就先领教了’他还真是会说话啊!

姜投喃喃地道:“这个对是对,似…但也算不对’宫里哪可能派人来指导李郎………他吞吞吐吐地说不出来,宫里哪可能派人出来指导武将,监督还差不多。

李勤跺脚道:“难不成中常侍看不起我?认为我一个小小的校尉,就不能有监军,就不能得到宫里人的指导?怎地如此看不起我,这么不重视我?这这’这太我……唉!,’他一副’我的心都凉了,我被轻视了,我太寒心了的表情!

车门一开,张芹从里面出来了,尖着嗓子道:“李郎说得哪里话来,中常侍哪有看不起你?他老人家特地派了咱家来,给你当监军的,就怕你出事啊,你要是出了事’可让中常侍怎么办?咱家来就是专门指导…指导凉州官员地!’’

他倒是没说假话,他来凉州’确实是主要对付别的官员’而不是监督李勤的,只不过名义上是李勤的监军罢了!

李勤忙道:“这位是……”’

姜授忙道:“这位便是新作的北地郡扶角军监军,张芹张中官大人!’’

李勤大步上前,也不行礼,而是两手张开,抱住了张芹’大声道:“张中官,张兄,兄弟盼星星盼月亮似地,终于把你盼来了!,’

张芹哪被人抱住过,李勤未免太亲热了,可他心里也是大为感动’原本的担心一扫而光,叫道:“李郎,以后咱们就要一起共事了’你有什么烦恼,尽管跟咱家说,不管多难’咱家都一定给你办妥了!,’

李勤心想:“那可太好了’你是一把好枪,我指哪儿你就打哪儿,一定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

后面的贾诩和典韦等人’本来听到监军二字,都是一激灵,可见李勤和张芹两人这般的亲热法,人人心中又明白过来了。此监军非彼监军也,张芹这个监军名为李勤的监军,实际上是来帮李勤的,却是监督别人的。

这么一想通,人人欢喜起来’纷纷围了上来,对着张芹又是拱手’又是问候’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亲热之极。

李勤把张芹又请回了车上’一同返回扶角堡。

进了堡之后,张芹先宣读了圣旨’把关内侯的大印和北地郡校尉的大印交给李勤’又替张让勉励了李勤一番’最后又和李勤出去,把带来的好东西,一一查点过数,交给李勤。

这次张让可真是大出血了’对待李勤当真是好的不得了,一次性的就拨调给李勤三干副铁甲,都是羽林军的制式铁甲’但却是半成品’也就是说甲片和牛筋等物是齐全的’头盔也是全的,但却没有组装到一起。这主要是掩耳盗铃,如果直接调铁甲过来’怕落人口实,而调零件过来,虽然组装起来要费些力气,可名义上却不是调的铁甲,就算被何进告状,刘宏亲自过问’十常侍也能找理由蒙混过去,毕竟零件和铁甲,不是一回事。

除了铁甲之外,还有近两百户工匠,都是带着家眷过来的,以后就要在扶角堡安家生活丫,什么样的匠人都有’足够扶角堡发展之用。

这些主要的东西之外,还看一些别的物事’十常侍极会做人’竟然还替李勤的家人准备了礼物’供李田和何氏享用,要想让李勤卖命’就得对他的亲人好些,十常侍很明白这点。

李勤对这些礼物满意之极,他命令贾诩去查点’而他则陪着张芹四下转了一圈,让张芹看看扶角堡的发展。现在的扶角村一片生机勃勃’军民都在热火朝天的大生产’而且由于是李勤亲自陪着’百姓们一见张芹到来’无不欢呼’怕监军大人渴着’每到一处都看人送水过来,还看食物果品,张芹得到这种待遇’简直是又惊又喜。

张芹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宦官,竟能得到老百姓的欢呼’还给他送喝的送吃的,不要说他’就算是任何一个宦官’也没看得到过这种待遇啊!他激动万分’几乎就在丹刚转完一圈之后,他就决定要把扶角堡的发展’当成他自己的事业来做了,而且一定要做好。

晚上’李勤为他接风洗尘,好酒好肉的款待。张芹借着酒劲,对李勤道:“李郎,你收拾收拾,等后天咱们一起去陇县’魏刺史说了,要招集凉州各地官员,一起去他的衙门里,听你讲讲是如何打败刘九的,让官员们也学学’等以后匈奴人要是敢再来’就使劲跟他们干,说不定能反打进草原去呢!,’

李勤一愣,暗想:“这年头也看学习表彰大会呢?”他道:“张兄,末将才疏学浅’不善言辞,怕是说不好啊!’’

“有什么说不好的!’’张芹一挥手,笑道:“就是自砍自擂罢了,你要是不会吹,没关系,咱家替你吹!’’(

第一百二十五章 韩遂

李勤听了张芹的话,也没怎么当回事,他打了大胜仗,凉州刺史自然要表扬,现在朝廷的封赏已经下达’也该好好表扬他一下了,估竹着也就是开场大会’让各郡的官员去陇县玩玩’公款吃喝一番,其实不会看什么实质性内容的。

对李勤来讲’能开场大会也好’可以认识一下凉州的各地官员’大家称兄道弟互相吹棒’不定以后能用着官员,而官员们要是遇到麻烦,好比有人造反,求他派兵去镇压一下,那他可就求之不得了,顺理成章地就能把式力向北地郡之外延伸。

一场酒宴’尽欢而散。第二天,汤介亲自来到扶角堡,大拍张芹的马屁,张芹自然要“明示’’一通,告诉汤介’他之所以能当上郡守,都是借了中常侍张让之力,要否则郡守之职,哪轮到他来做呢!

汤介心里头怎么想的,不得而知’可概况上自然“感激涕零。”还送了张芹一些处所特产,聊表了一点点的寸心。

又过了一天,张芹汇同李勤和汤介,一起赶赴陇县’去加入大会,这是既定的放置,他们算是去得晚了’按着日程来讲,其它郡的官员应该已经先到了陇县。

李勤带上了二百人的军队,全部骑马’穿戴铁甲,全副武装’不过由于制式的断马刀没有打造出来,士兵们也没开始‘练,李勤怕露了底,所以没让扶角兵带断马刀,仍带制式蛇矛,可各种各样的新式武器,却是人手一把,归正哈大力打造出来的新式武器样品极多,虽然大大都都是不实用,只能当安排的,可胜在样式新奇,那出去卖卖’倒还是不错的。

朝着东南标的目的’一路行进,数日冉便到了陇县。

听李勤带兵达到,冷徵亲自出来迎接,他这个当老师的要提前和李勤些事情’也就顾不得老师的架子了’直接迎出城来,而刺史魏元丕和别郡的官员,则等在衙门里。

冷徵出城见了李勤,先和张芹打过括呼’便把李勤拉到一边’冷徵问道:“现在有了监军了,心里可有不痛快?为师告诉,这个监军不见得会拖的后腿’没准遇到事情,会给当急先锋呢!’’

李勤颔首道:“关于这点,学生却是看出来了。恩师,怎么接出城来了,这可让学生什么才好,哪看恩师接学生的事理……”’

不等他完,冷徵摆手道:“礼数之事暂且不提,我提前出来会,是要告诉’现在州里很多的官员’对封侯一事极为不满,还投靠了宦官,和朝中正义之士作对,可知道这些事情?’’

李勤一愣,道:“却是不曾听!,’投靠宦官’这个可不太正确,李勤从头到尾’也没看替宦官做过什么事,反却是张让他们给了他很多的好处,他投靠宦官是错的,宦官拉拢他,却是有几分的事理。好处送到手里了’难不成还让他推出去?没这个事理呀!

李勤问道:“朝中的正义之士,指的是谁?学生不认识朝里的谁,作对二字’更是休要提起!”

冷徵嘿了声,道:“正义之士嘛’能咋呼的都是正义之士’而咋呼不过他们的,就都不是正义之士呗。要具体是谁’那就是以侍中何进为首的了,他的妹妹是皇后,要他不是正义之士’那岂不就等于他的妹妹也不怎么正义了,那将把皇上置于何地,把皇子置于何地?,’

李勤了声,心想:“何进是正义之士?开什么玩笑,他哪里正义了,他绝对是祸国殃民的典型代表,他妹妹顶多是红颜祸水,可他连红颜都没有,光剩一祸水了!,’

冷徵道:“听是张让在朝堂上和何进勾心斗角,结果何进斗败’便对另外官员的坏话,如此一来,和张让不对的人,就都对不满了,这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

李勤撇了撇嘴’道:“难不成朝堂上是斗鸡走构的处所,斗败了的就乱叫乱吠’乱咬好人不成?,’

冷徵道:“朝堂上的事情,向来是这样’以后习惯了就好。不过也不消闹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好处落袋,他人爱啥啥去,那帮人就会穷咋呼’要真本领屁都没有,要否则还能封侯么,封了侯’就明何进他们拿没体例,只能乱叫一通,过过嘴瘾罢了!,’

李勤点了颔首’问道:“恩师,不知凉州有谁看我不顺眼,是个大大的正义之士呢?”

冷徵想了想,道:“郡守之流都没什么,他们能做到郡守,固然不会乱话。不过看个金城郡的从事,名叫韩约的’一个劲地的坏话’这人着实让人厌恶,不过他官职低!就算再正义,也不会怎么着的’就怕他一乱讲,他人也跟着他乱讲,那就看麻烦了!,’

李勤眉头皱起’韩约?那不就是韩遂么’他现在没有造反,并且还是金城郡的从事?官不算大’可也不算了,那他以后是怎么造的反?这年头好象很少看人不作官’反而去做反贼的吧!

韩遂原名韩约,因为他极力否决宦官干政’甚至还跑去洛阳向何进献竹,可何进没法解决失落十常侍’只好敷衍了他。韩遂一怒之平,回了凉州,却被北宫伯玉给劫持了去,强行要求他入伙,他便走上了造反之路,结果竟然还反出了名堂,成为三国时期著名的一路诸侯。

不过’现在的韩遂还啥也不是,用冷徵的话来讲,是个只会口头上喊正义的穷咋呼’并且也没有改名字,仍叫韩约。

李勤道:“多谢恩牟提醒,学生自会心在意。’’

众人一起进城,后面车里的张芹叫过李勤’问道:“李郎,刚才冷将军和了什么?,’他怕冷徵“挑拨离间,’’让李勤心自己,所以才看此一问。

李勤道:“冷将军是末将的恩电脑~拜候师,他特地出来提醒末将’有官员要对我,好象挑头的人名叫韩约’是金城郡的从事。,’

对韩遂,李勤绝无半点招揽的意图,韩遂这个人太频频无常了’他靠着北宫伯玉等人起家,可羽翼一成,就把北宫伯玉等人杀了’他还和董卓勾搭在一起,董卓死了’他就支持李催郭汜,结果李催郭汜和马腾一开战,他就又帮着马腾打李催郭汜’结果打败了,就又改为支持李催郭汜,又和马腾开战’把马腾的妻儿给杀了,还把马腾赶出凉州,打了一通之后又和马腾好了,可等马腾出了事,他又和马超起腻’频频无常。最后就连他女婿都否决他,在他死后’脑袋被人给割了去,献给了曹操。

这么一个人物,要是留在身边,那可是太危险了,李勤缺少将领不假,但他可不敢把韩遂给收了’什么感化,那就看点扯淡了,感化好了却是没啥,可要没感化好,不知啥时候自己就得被捅上一刀’危险机率太大,李勤可不会去做’还是让韩遂去祸害他人,比较实惠一些,对他好处更大。

张芹听罢’嘿了声’道:“韩约?什么玩意儿?李郎没必要放在心上,他要是敢的坏话,咱家废了他,直接整死!,’

李勤笑道:“这倒也没必要,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嗯,这话得好,那就不把他整死,只整得他生不如死!’’着,张芹尖声笑了起来。

李勤陪着干笑两声’整韩遂太简单了,他不是自己的竞争敌手’要是能把董卓给整了,那才算张芹有本领!

一行人进了陇县,来到刺史衙门。衙门口’魏元丕带着上百名的官员,一起等在门外,以李勤一个校尉,是不值得魏元丕亲自出迎的,可李勤现在看了关内侯的爵位,又有了十常侍当靠山,还立下了大功,这就不克不及不让魏元丕重视起来了。出迎’不过是多走几步路’可要是把李勤给拉拢好了,却是好处多多,官当得越大,越晓得卖他人面子,魏元丕另外不可,这点却是极明白的。

李勤和汤介等人远远的便下了马,快步赶来,给魏元丕行下属之礼,口叫刺史大人!魏元丕满脸的笑容,上前扶起了李勤,好生勉慰’拉着李勤的手’亲自迎他入衙。

就在大家一团和气之时’忽听看人大声道:“李勤’与宦官同流合污’祸害我汉室江山,还有廉耻么?,’

李勤这个头疼,至于么’这还没等我进门呢,就和我起腻,至于么,多大的冤仇!

要冤仇’那可真是令人切齿,这年头’朝臣和宦官们的冤仇’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境界,不是死就是我亡,没什么好妥协的,尤其是某些处所官员’真可谓是见着宦官,就有生吃活录的想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理解这种冤仇!

魏元丕回过头来,喝道:“韩约’不得无理,胡言乱语些什么’还不快快向李校尉赔礼!’’

李勤回过头,望向人群,一时之间,没有找到刚才话那人,认不出谁是韩遂。

然而,却见张芹一个箭步冲进了人群,伸手抓住一个官员的脖领子,喝道:“刚才什么,再一遍给咱家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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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反贼

两个人都没有骑马,韩遂是被赶出来的,而赵正为了不让韩遂现自己,也没有骑马,两个又都是擅长跑步之人,在城外较劲开跑,那可真是各有千秋了

韩遂大步流星,一口气奔出三里多地’可越跑心里越凉’身后甲叶之声不止,说明那个扶角兵追得很紧’而且人家是全副武将,他只穿了官服,还没拿重武器,要说比赛长跑,他是一败涂地了

脚下不停,奔到一条小河旁,小河蜿蜒’向河的两边望去,离此有小半里的路,才有一座小桥。

韩遂心想:“要是我顺着河边跑’不等我跑到桥边,就得被那扶角兵追上,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这可糟糕了。,’

在河边停住脚步,韩遂叫道:“我说兄弟’你不过是当兵吃粮而已,何苦如此逼迫我呢?不如咱们打个商量,我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好好地过完下半辈子,你不要再当兵了,回乡当今富家翁’岂不美哉’你意下如何?,’

赵正也停下脚步,没有立即逼上来,他点头道:“回家乡当今富家翁?这怕是很难办到,我的家乡便是扶角堡,我要是放了你,可是连家都回不去了,你这不是坑我呢嘛,’

韩遂脸上肌肉抽搐,又道:“那你去别处也可以啊,天车之大,大丈夫何愁无家?’’

赵正眨了眨眼睛,道:“那也成,不过你得先把钱给我’我看着够过完下半辈子,才能放你走,’

“你看我身无长物’现在哪能拿出钱来’要不然你说个地方,我把钱给你送去?’’韩遂感觉怕是收卖不了这个扶角兵,空口白牙地说给人家安家费,换谁谁能信?手扶剑柄,看来只能开打了。

赵正点头道:“好啊’那我就说个地方’你看扶角堡如何?你让人把钱送到那里去’一手交钱,我一手就放了你,’

说话间,两个人的气儿差不多都喘均了’什么“客气’’话也不再讲,赵正把长枪一挺,而韩遂则又抽出佩剑,两个人相对怒目,慢慢转起圈子,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

赵正轻轻地道:“我保证,我不立即杀了你,我要把你按到水里,用水呛死你,我杀人几十,却从没试过这种杀法,想必有趣的紧,今天定要试一试,’

韩遂只听得头皮麻,后脊梁骨寒气直冒,他哼了声,道:“那便试试,’一抖宝剑,对准赵正的面门就刺了过来’可只刺到一半,他突然又退一步,把手里的长剑对准赵正便扔了过去,紧接着转身跳进了小河里

韩遂可不是啥啥都硬拼到底的莽夫,明知打不过,干嘛还要打’真嫌命长么?眼前的扶角兵全身铁甲’只要他往水里一跳,这扶角兵没法也下水的,就算水性再好’穿着铁甲往水里跳’也得沉底,到了水里,就是韩遂按着他的脑袋用水呛了

赵正万没想到’他把长枪一挺’竟能逼得韩遂跳河’一愣之余。笑道:“有种’’他却不着急,怀抱长枪’站在岸边看着韩遂。

韩遂游到对岸,拖泥带水池爬上了岸’回头冲着赵正叫道:“你没带弓箭?有本事你躬我一箭啊’我不躲,’重重地呸了一声,转身又开跑,这回他深信,无论如何,那扶角兵也不可能再追上自己了。

赵正嘿嘿笑了两声’还是没有着急,就看着韩遂逃走,一直等到韩遂跑出半里地去,已然不可能再返身回到河边,不能来个二次跳河逃脱’他这才顺着河边,往小桥那里奔去,这回他不再玩猫捉耗子了’而是把度提到最高,飞奔到了小桥,过了河去,一路疾奔,全力追赶韩遂。

韩遂是挺能跑的,也认为后面的扶角兵跑不过自己’可他要是知道了这扶角兵名叫赵正,是整个凉州乃至天下最能跑的人,能把顶级的斥候都跑趴下的飞毛腿,那他就不会这么有自信了。

又跑出三四里去,韩遂停下来喘气’他擦了把汗,心想:“这回甩掉了,要是再甩不掉,那我就只能……哎呀,我命休矣,’他回头望去,却见那扶角兵离自己不过小半里了’飞奔而来,比自己跑得可快得太多,太多了

韩遂这下子可着急了,他现在是赤手空拳,当然就算是手里有武器’也打不过那扶角兵’而现在啥也没有了’岂不更加糟糕?大路上奔跑不行,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他四下张望’见不远处有一小小的村落’不如前去求救’他身穿官服’应该可以求到村民的帮助’只要说那扶角兵是乱兵造反,想要杀官’估计村民能信。

拔腿就跑,他窜进了小村’可一进村,便即叫糟这个村子竟是废弃的,村子房屋破败,没有村民居住。后面脚步声等,那扶角兵已然追近

韩遂长叹一声,不成想这小小的荒村,竟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他猛地回身’叫道:“反贼,敢来战否?,’明知必死’他大丈夫气概爆,竟如武将上阵一般’喝出了敢来战否的话,顺手捡起道上的一根短木棍,拿在手里’准备垂死挣扎。

此时’荒村之中却还有别人,一座破旧的房子里,或坐或站着十几个彪形大汉,人人都做羌人打扮,这些大汉围着一个五十多岁,须花白的老羌人,而这老羌人正拿着一张羊皮地图’边看边说着话。

这老羌人不是别个’正是凉州鼎鼎大名的羌人领北宫伯玉。

北宫伯玉从懂事起,刚刚学会拿刀子,就开始造反,他先跟着父辈们早饭(和谐),父辈们被官兵压下去’都遭杀害之后,他便自己举旗早饭(和谐),长年累月的早饭(和谐)生涯,使得他名头极响,在凉州羌人的心中,他就是独一无二的战神,唯一能引导羌人过上好日子的领。

而北宫伯玉却清楚’自巳很能战斗,却并非一个好将领’打一场两场的战斗还可以’可要是进行大规模的战争,推翻大汉朝廷在凉州的统治,他却不行了,他不愁兵马,只要登高一呼,便可以集结到成千上万的羌人勇士,跟随在他的大森之后战斗。可是,每逢和前来镇龘压他的官军开战,他却总是以优势兵力战败,怎么也打不过官军’原因无它,就是因为他本事不够,只能指挥小股羌军,却没能力指挥军团作战,所以才总败。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对于北宫伯玉来讲’是最真实的写照。

北宫伯玉放下羊皮地图,道:“现在凉州的官员都集中进了城里,只要我们晚上进去,趁官员们不备,必可杀掉几个,如果能把李勤给杀了,那便可以向刘九交待了’刘九再南下时,我们和他南北呼应,必可占了凉州,我也不奢求’只要给我三个郡,就知足了。,’

壮汉们纷纷点头,他们前些日子接到刘九的信,刘九约北宫伯玉共同起事,还请他们帮忙干掉扶角李勤,可他们去了扶角堡,却是没敢动手,一来扶角堡也有羌人居住’而且不少还都是士兵,如果他们和李勤起冲突,扶角堡的羌人不但不会帮着北宫伯玉’说不定还得出来杀掉他,秉承羌人不杀羌人的想法’他们只好决定,改用暗杀的手段,把李勤杀死,而李勤现在离了扶角堡,可不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机会。

北宫伯玉叹道:“可惜’我打仗不行’如果咱们羌人能出一位善战的将军就好了,可以领着咱们一起干。’’

一个壮汉道:“阿叔,咱们羌人不缺少勇士,要多少就有多少。,’

北宫伯玉摇头道:“我说的是能带领勇士取得胜利的将军。要说起领兵打仗,还是他们汉家的人行,他们读的兵法多啊……’

话没说完’就听外面忽然有人叫道:“fan贼,敢来战否?,’

北宫伯玉大吃一惊’叫道:“怎么回事?难不成风声走漏,咱们被汉兵给盯上了?,’

壮汉们毫不惧怕,纷纷操起李刀’冲了出来

韩遂喊了一声之后,荒村之中竟然乱了起来,他回头看去,就见一座破房子里,奔出来十几个羌人打扮的壮汉’个个手持弯刀’跑出了屋子,向他这边望来。

韩遂顿时呆住,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有羌人,而且看样子都不是善茬儿,不象是善良百姓,难不成我真的碰上了造反的fan贼’这些乱的羌人?

赵正奔到村边,脚步也停了下来’他第二次把韩遂逼到绝路,可心里却再无欢喜之意’他看到那些羌人了,而这些羌人明显不是普通牧民,极有可能是造龘fan的fan贼

赵正把长枪一挺,用羌语叫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没看见你们,你们也当没看见我,咱们各走各的,’

羌人大汉们只一眼就认出了赵正的军服,整个凉州’穿得起铁甲的兵将可不多,而这种精致的盔甲,只有扶角兵才穿得起,眼前这个手拿金枪的汉兵,定是扶角兵无疑

但是’这个浑身湿乎乎的人却是谁?看样子是个汉官,可扶角兵怎么追起汉官来了?

北宫伯玉心想:“原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刚才喊话的人是这个汉官,可他怎么叫扶角兵为反贼呢?难道说李勤造龘fa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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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拍即合

韩遂看向后面的亲人,转过头叉看向赵正,忽然间,他婪糖玉动,叫道:“这回知道厉害了?我就知道李勤会派人追杀我,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

赵正看向后面的羌人,见他们不回话,却都挺刀看着自己,严加防范,却没有人去注意韩遂,他心中犹豫,难不成这些人真是对方的帮手,要不然他们为何只防着我,却不防着他呢?

韩遂手里没有兵器,也没穿盔甲,样子狼狈,羌人们根本用不着防着他,一条刚从河里爬出来的落水狗罢了,有什么好担心的,而赵正全副武装,又是扶角兵的打扮,这才是让羌人们担心的人,他们深怕后面会来大批的扶角兵,扶角兵的强悍,凉州无人不知,就算是这些羌人自认为勇武,可也不敢和大队的扶角兵对敌。

事实上,不但羌人们不敢过来,就连北宫伯玉也做好丫“暂避敌锋”打算,打得过才打,打不过就走呗,没什么好丢人的。

赵正没有立即上来,他又用羌语道:“你们可知此人是谁,他可是和我扶角军做对的狗官,你们帮着他,就是和我们扶角军对抗,不要命了吗?”

他感觉这些人不象是韩遂的手下,所以才说这话,扶角军中羌人很多,如果提提扶角堡的名头,只要这些羌人和韩遂关系不太铁,那么应该是不会过来为难自己的。

可赵正毕竟不是神仙,也没有半仙看面相的本事,他万没成想,他不提扶角军的名头还好,一提对面的羌人就有反应了。

北宫伯玉道:“估计我们的事情被李勤知道了,否则这里如此偏锋,他怎么会派人来?可能是来探的们底细的。”

丝绸之路上,强盗们行劫商旅,惯用的招术之中,就有先派出一个可怜的人,求过往的行商搭救,由此混入商队中做为内应,然后在晚间,大队强盗来袭,里应外合,把商队给抢了;或者几个强盗假装吵架,引起路过的商人注意,前来询问时,强盗突然暴起,杀死商人,控制住商队的领,然后大队强盗过来,把商队抢个干净。

眼前的事情,可不正好和强盗行劫相似,有时为了生计,北宫伯玉、也用这种招术去抢行商的,对于这些技俩,他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羌人们向北宫伯玉,等着大领拿主意。

北宫伯玉道:“都不是好东西,这个软的拿下,那个横的杀掉。还有,去看看周围有没有扶角兵大队”

羌人们立那分头行事,几个人出村去查看,而两个大汉过来,抓住了韩遂,其余的则手拿弯刀,向赵正扑来。

赵正心中叫苦,看来这伙人和韩遂不是一伙的,要不然不能抓他,可却也不是和自己一伙的,竟然不在乎扶角军的名头,这可要了命。

要谁的命,也不能要自己的命,赵正眼睛一瞪,手里的长枪对准奔过来的羌人,喝道:“用话好说,莫要动粗”

可羌人们谁听他的,挥刀砍来

赵正情知对方这是要杀自己,他叫道:“可敢留下姓名?”长枪指着羌人们,却并不攻击,而是连连后退,向敌人示弱。

见这扶角兵后退,羌人们以为必胜,定能将他杀死。一个羌人叫道:“让你死得明白,听好了,我们是北宫大王的亲兵,受死”

如果赵正不示弱,他们便不会吱声,怕赵正跑了,去叫帮手来报复,毕竟他们现在身处险地,可赵一示弱,他们便以为定能留下他,当然也就敢报名了。

问清了姓名,赵正哼了声,不再后退,立在当场,喝道:“说得好,受死”

长枪疾刺,卟卟卟三声闷响,刺死了冲在最前面的三个羌人,他枪术高,单挑必胜,而群殴,只要敌人是从正面来,人数不过十个,他根本不惧,一枪一个,都不用补枪的。

羌人见同伴被杀,而且是被杀得干净利索,自然大惊,没想到这扶角兵的枪术高到这种地步。一惊之下,随后冲过来的五六个羌人立即放慢了度

赵正拔出长枪,枪尖崩血,他面无表情,一声不出,举步踏前,长枪继续疾刺,一枪一个,又是卟卟卟三声闷响,又将三个羌人刺倒

羌人们大惊,在赵正的长枪之前,众人几无还手之力,枪枪都有人丧命,这人怎么如此厉害

北宫伯玉见状,也是大吃一惊,他刷地把腰间的弯刀也抽了出来,却颇有些不知所措,面对枪术高手,不知该如何应对,他大半辈子中,见过许多武艺高强之人,个个自称杀人不眨眼,可却都只能说是自称,真正能做到杀人不眨眼的,却只有眼前这个人

打斗爆的突然,事先羌人们对赵正毫无了解,没有半分的准备,而赵正出色的枪术,更是打得他们措手不及,这一切都是在瞬间爆的,还没等破晓更新组zy王野提供他们反应过来,就已然死了六个人

赵正再次迈步上前,紧逼羌人,稳稳当当,不慌不忙,信心十足,一枪刺出,又刺死了一个羌人

北宫伯玉大急,他带出来的人转瞬间就死了好几个,这个损失他无论如何接受不了,一咬牙,就要亲自挥刀上前。可这时却听那被抓住的狼狈汉官叫道:“放箭,放箭,你们有箭干嘛不用,他可是扶角堡的兵,和他比什么枪法”

扶角兵枪术冠盖凉州,已是全州皆知之事,和扶角兵比谁更能刺,那不是等着被刺死呢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羌人们心中叫苦,光顾着和这扶角兵打斗了,怎么忘了我们有弓箭了,而这扶角兵没有带弓箭啊

弓箭是远程攻击武器,这么近的距离开打,很少用得上,可却不代表不能用两今后面的羌人立即后退,奔进破房子里,去取弓箭

赵正听了韩遂的喊话,当即后退,不否紧逼,他骂道:“你这吃里扒外的狗才,竟然帮着外人”他可不是迂腐之人,对方要是用箭,他还顶硬上,那岂不成傻瓜了,跳出圈子,转身便走,为防羌人放箭,他飞奔进了树林,从林中逃走。

待那两个羌人取出了弓箭,却早已不见了赵正的踪影,众人向韩遂。

北宫伯玉心想:“这人了不得啊,只喊了一句话,就把那厉害之极的扶角兵给吓走了,只是不知他们是不是在作戏?嗯,应该不会,如果他不提醒,我们都得被那扶角兵刺死,甚至被刺伤生擒,所以应该不是作戏,他俩是对头,不是同伙”

北宫伯玉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你又为什么被扶角兵追?”

韩遂却反问道:“你就是北宫伯玉?我早闻你的大名,只不过以前从没见过,你不是自吹自擂?冒充英雄好汉”

北宫伯玉微微一怔,颇有失意地道:“北宫伯玉又算是什么英雄好汉了,冒充他有什么好的”想到自己半生抚争,却毫无建树,今天又被一个小小的扶角兵堵在村中,差点就交待在这里,实在和英雄好汉四个字,沾不上什么边

韩遂哦了声,看来这人确是北宫伯玉,他这才道:“我姓韩名约,原是金城郡从事,只因今日随刺史出迎扶角李勤,恨他勾结宦官,所以出言斥责,结果被刺史罢了官,赶出城来,却又被李勤派来的人追杀,如果没遇到北宫领,怕我已是身异处了”

那边一个羌人叫道:“你是没事了,可我们却死了好几个兄弟”被赵正刺死的人中,有他的亲族兄弟,他伤心之余,怪起了韩遂。

北宫伯玉脸色黯然,道:“原来你也是李勤的仇人,我也是来找李勤晦气的,可现在行踪暴露,怕是不能行事了,只能远遁,再找机会报仇了。

韩遂却道:“如有远离的打算,我劝北宫领立即就走,那个扶角兵凶狠之极,他被逼走肯定不甘心,必会带人来报复,此处离城不远,如果李勤派了扶角兵出来,那时再走可就来不及了”

北宫伯玉看了他一眼,道:“要是只有他一个人,倒是不必担心什么,我们都有马。”

韩遂却道:“马可有人看守?小心他祸害你们的马·……·……”话还说完,却听村旁,靠近树林的那里,有马嘶声传来,马嘶凄惨,似乎有人在杀马

羌人们尽皆大惊,他们的马都拴在村外,藏在林边,以便出意外时,可以迅离开,却不知怎么地就遭人暗算了拿着弓箭,羌人们立即向栓马处奔去。

赵正逃进林子,他可不想这就算了,见羌人们没敢追来,他便在林里绕了个小弯,又跑了回来,看到了村边的战马,立即挺枪刺马,把十几匹战马,挨个刺死,只剩下最后一匹,他翻身上马,拍马便走,赶回去报信。

羌人们赶到村边时,正巧碰到赵正上马奔走,他们纷纷放箭,却是没能射中赵正,被他给逃了。

北宫伯玉看向韩遂,道:“韩壮士,你说得还真准啊,用你们汉家百姓的话来讲,这就叫料事如神”

韩遂一咬牙,道:“如北宫领不嫌弃,我韩约愿意跟呃·……愿意入伙,助你一臂之力,共图大业,你看如何?”他不愿意用跟随两字,认为北宫伯玉不配领导他,便用强盗入伙的词来说,以便以后能和北宫伯玉平起平坐。

北宫伯玉一挑眉毛,想了想,道:“好,能有你相助当然大好。不过,你不如先显显本事,让我们能平安离开陇县,如何?”

韩遂想了想,点头道:“那便试试,如果我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又如何能和北宫领,称兄道弟”(破晓更新组zy王野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有晓。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武器买卖

赵正杀了北宫伯玉的战马,片刻都不停留,立即纵马狂奔。一口气奔出三四里地,直到后面的荒时看不到了,他这才停下马来。

可想了想,自己要是这么回去了’怕是不好交待,头一回出来行事,就没成功,李郎是不会责备自己的,可却怕被别人笑话’他好歹也是金牌枪手,丢不起这个人。

调转马头,他又返了回来’到了荒村附近,他把马藏进树林,自己价价地又进了荒村’想找机会再捅死几个。可进了荒村之后’却发现人都走光了,不知去了哪里,他手挺长枪,里里外外找了好半天,也没看到那些羌人,只是看到藏在房子里的尸体。

赵正叹了口气,看来丢人是丢定了,他转身离开,去林里把战马牵出来,等了一会儿’又回到荒村’又再找了一圈,又杀一次回马枪。

最后终于让他发现了几个脚印,脚印是带着血迹的,想来是羌人们不小心踩到了尸体的血’所以才露出了破绽’而这几个脚印竟是向着县城方向去的。

赵正心中吃惊’难不成这些羌人胆大包天,觉然敢进城?或是他们在城里有内应?这伙人怕是有所图,不会是想要暗杀李郎吧?

一想到这点,他冷汗直冒,立即打马返回县城’再不敢耽误时间了。

赵正刚刚走了不久,林里一棵大树上,呼呼跳下一群人,正是北宫伯玉他们’其实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都藏到了树上,刚才赵正前后两次进村搜查,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事先’韩遂告诉北宫伯玉’要想避开追杀,顺利离开陇县的地界’不是要把追兵杀死’而是要让追兵认为他们去了陇县’这样追兵便会立即回城’给李勤报信,如此一来,大队的扶角兵也不会追出来,而是在县城里使劲去搜查,这样他们便有了时间’可以安然离开了。

北宫伯玉本来还不太相信’他认为那个扶角兵既然离开,必会快马加鞭地去报信,引来大批的扶角兵’而不会再回来,毕竟那个扶角兵只看一个人,岂看冒险之理?

但,韩遂的主意也不难办,只是让他们在树上等一会儿罢了’所以北宫伯玉便带着人上树’打算等一个时辰,看看是不是和韩遂说得一样,这也是考察这新入伙汉官的方法,总不能要个废物入伙吧,还是个汉官。

可事情就和韩遂说得一模一样,只是过了不大会儿的功夫,那个扶角兵就偷价摸摸的回来’当真是艺高人胆大’压根儿就没把羌人们放在眼里。赵正在村里搜查时,北宫伯玉等人看得清清楚楚,其实他们当时离赵正并不远,看的羌人甚至想放暗箭射死赵正’可韩遂却不让,不能让这个扶角兵死’否则他们可就真逃不掉了。

当赵正第一次离开时,北宫伯玉以为就这样了,就想下来,可韩遂不让,说这扶角兵凶悍异常,必不甘心,肯定会再杀个回马枪’所以干脆下去踩几个脚印,引那扶角兵离开。

北宫伯玉心中认为这是多此一举’但还是照办了,叫人下去踩出血脚印,而且还照着韩遂的吩咐,踩得稍隐蔽些。可照着做是照着做了’羌人们却都不以为然,人人都觉得这实在是太麻烦了’根本就是脱了裤子放屁!

可出乎所有羌人的意料’那扶角兵真是胆子大到了极点’也谨慎到了极点’竟然骑着马,又回来了,而且仍旧仔细地搜查了一遍,竟然还搜查进了树林里,如不是羌人们都躲在树上’藏在树叶之中’说不定还真就被发现了。那扶角兵转了一圈,这才发现了血脚印,只停留了片刻,便如韩遂所料’竟真的放马疾驰,返回了县城!

北宫伯玉和羌人们立时对韩遂的印象大为改观’这个人太了不起了,真的可以称为是料事如神,把一个凶悍之极的扶角兵,轻松支走,而没看引起扶角兵的任何怀疑’这实在是非常了不起的本事,北宫伯西、自认不如’而他所见过的羌人勇士当中,也一个能做到此点的都没看!

下了树后’北宫伯玉用汉家礼数’对韩遂一躬到地,大声道:“韩壮士’你本事了得’我北宫伯玉钦佩无比’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共图大业’我愿奉你为军师,只要你有所指,我北宫伯玉及各羌部百姓,无不尊从!,’

这有点象是刘备请诸葛亮了’不光是刘备这样的人需要谋士,北宫伯玉这样的羌人豪强,同样也需要的。

韩遂心中暗叫侥章’章亏刚才追来的只是一个枪术超群的扶角兵,而没看跟来扶角军的斥候,要不然他的竹谋没准就不好使了。见北宫伯玉心悦诚服’他很有种满足感,看来自己不用去洛阳了,就算是在凉州,他是大看前途的。

韩遂赶紧还礼’道:“承蒙北宫首领不弃’韩约敢不效力。,’

北宫伯玉和韩遂两人四手紧握,大看知己之感。北宫伯玉道:“韩兄弟’你和我们一起造反,可是掉脑袋的事,以后能否占有凉州’还是未知之数’可你在金城的家人怎么办?会不会连累到他们,万一李勤派人报复,怕你会看破家之险啊!,’

韩遂想了想,道:“一是要接我的家人去平安之地,二是我改个名字吧!韩乃父祖之姓,不可更改,但名字却可以由约改为……改为遂吧,以后我不叫韩约,就叫韩遂好了!’’

遂’有称心,如意,成功等意思’他改名叫韩遂,就是想万事称心如意,直到最后的成功。

北宫伯玉拉着韩遂的手’道:“韩兄弟’我们走,离开陇县’去金城那,先去你家’安顿好你的家人’然后咱们集兵数万,与凉州的狗官们大干一场,把那李勤也给杀了!”

韩遂道:“李勤,区区一郡之校尉也’咱们广集羌兵,灭他犹如探囊取物,此事必成!,’

两人手拉手进了荒村,指挥手下羌人把尸体掩埋,这才离开陇县地界,赶去金城郡,去干他们的造反大业了。

赵正返回县城后,正赶上酒宴的热闹时候’官员们在里面吹牛拍马,吃喝玩乐,还叫了舞姬献上歌舞’满大堂的靡靡之音,玩闹得不亦乐乎。

赵正看了此情此景’心想:“这帮当官的’比土财主也强不了多少,吃喝玩乐的本事大,可别的本事却不好说了。”他找到贾诩,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贾诩听了’摇头道:“你上当了,他们没有马’你回来时又没看到他们,哪有人会跑得那么快,如我所料不错,你后两次回去搜查时,他们一定躲在暗处’没有离开。

赵正脸上一红’他也想明白了这事,他不是乌蛋子那样的斥候’对于搜查这种专业活’是不太了解的,术业看专攻,他不可能样样都精通的。

贾诩感觉说得重了些,顿了顿,又道:“也章亏你没发现他们’要不然他们非得用箭射你不可,你要是受了伤,我可没法和阿勤交待了!’’

赵正这才心里好过些,他告退出了大堂’心中暗想:“那个韩约太狡猾了’我下次见了他,啥也不说,直接就刺他个透明窟窿,非捅死他不可!,’

陇县的吹捧大会,足足开了三天’把李勤弄得筋疲力尽’比打仗都累,好不容易,吃喝玩乐结束’本以为这就行了,却又进行了一场简单的阅兵仪式,阅兵之后,又吃喝了一天’这才算是拉倒。

好在’这几天他也没闲着,向凉州的官员们推销新式武器,别看他的武器不怎么实用,可外表却好看,武将们尤其是豪门出身的武将,最是喜欢。

豪门把持官场太久了,很多武将已然不能上阵打仗’连重些的兵器都舞不动,只能靠着祖上余荫过日子’可又死要面子得紧。李勤的新式武器正好对了他们的胃口,又华丽,又锋利,虽然不禁磕砸,可谁在乎呢’上阵又轮不到这些贵族老爷。

结果,李勤的新式武器,全被官员们买走了,有些官员还买了好几把,看些没买到的,则向李勤订货,甚至异想天开地自己画图,让李勤给他们打造,李勤自然全都答应。

二百把新式武器,卖到的钱’竟然是普通武器的十倍,还要多些,足够全副武装地组建一个最吃钱的骑兵部了!

贾诩等人万没想到这种华而不实的新式武器这么赚钱,他们本来对李勤打造新式武器’占用了大批的铁匠,都是不太赞同的,可现在什么意见都没有了’还纷纷要求李勤大力发展新式武器’这玩意太赚钱了!

李勤心中得意’奢侈品才是利润最高的商品,你们还没看到后世之人,排着队买限量版的奢侈品呢’那才叫场面火爆,保准你们作梦都想不到。

陇县大会结束,他带着扶角兵和汤介一起返回了扶角堡’接着练兵,盖房子,打造武器。

安稳的日子没过上两个月’第一场雪后,金城郡传来消息,以先零羌为首的羌人,在北宫伯玉的带领下,造反了。这次造反与往次不同,竟然连下三座县城,而且兵围金城郡郡治所允吾县,冷徵发兵一万前去救援。

整个凉州的大乱开始了’而李勤又一次扩充实力的机会,也来到了!(本文字由破晓更新组木颜倾城提供)

第一百三十章 雪地大操演

金城郡楚零羔造反的消息一传到扶角堡,李勤立即派龘出所有的标兵,赶去金城郡刺探消息,大半个月后,标兵们纷繁回来,向李勤述说这次先零羌造反的具体情况。李勤听了乌蛋子等人的述说后,招开了扶角堡军官大会,商讨此事。

经过大规模的建设’全力地筑城盖房子,现在扶角堡已经扩成了六个城堡,以老扶角堡为中心’周围又新建了五个城堡,都是棱堡’堡墙全部三丈高,老扶角堡的堡墙也加高加固了,不再象一个土围子了。

从规模和占地面积来讲’扶角堡已经跨越了北城郡任何一个县城’并且人口数量猛增’已然将近三万人了,不单比北地郡任何一个县城的人都多,甚至隐隐看追上陇县的趋势’胡汉苍生都有,人口数量始终在增加,估竹明年开春时’还得再建几个新城堡。

如此巨大的规模,固然要看相匹配的实力’而要想让实力更大’光靠在北地郡折腾是不敷的,海纳百川’还得吸收北地郡以外的人力和财力才行’这势需要进行扩张,每个扶角堡的军民都清楚,李勤的地位必须再往上进一步,从郡校尉升到州里去,而李勤地位的上升,只能通过对外战争,那么现在金城郡的先零羌造反’毫无疑问就提供了一个好机会。

老扶角堡’校尉所。

虽然校尉所盖得比较粗犷’白了就是很简陋,但大堂却还是有模看样的。

李勤在大堂最里边的案后危坐,贾诩坐在他的左下首,而孟木坐在右下首’典韦坐在李勤的侧后方’扶角堡的军官们,左右分隔,从在大堂两侧。

堂里坐得满满的,足足有好几十人’鸦雀无声,等着李勤发话。

李勤咳嗽一声,拍了拍手,道:“下雪了’天气寒冷,来人’先给大家送上热汤,让大家先暖和暖和。’’

仆人挨桌送上热汤’之后便都退了出去’关上了大门。

堂中只剩下了军官们,沈乙性子最急,他也不喝热汤,叫道:“李郎,金城郡那边北宫伯玉造反,冷将军去镇龘压怕是不可的,估计有可能调咱们扶角军去,到底有什么样的章程,李郎快点拿出来,让咱们听听吧!,’

李勤道:“被调去兵戈’可不是什么好事’兵戈是要死人的’着什么急!,’

沈乙摇头道:“上次和刘九干了一场,咱们算是有了经验了,并且现在人也多了’要是再开战’不见得会有几多伤亡。’’

军官们纷繁颔首,他们大大都都是加入了廉县战役的老兵,经历过了血战,针对那场战役,他们总结出许多经验’都用在了平时的练兵上头,可以这么,如果再和他人开战,扶角军绝对不会再有那么高的伤亡比倒了。

李勤道:“希望如此吧,伤亡固然是越少越好了。乌蛋子,过来给大家讲讲,此次去金城郡的所见所闻。,’

乌蛋子身为标兵首领,现在已经是军司马了,统掌扶角军骑兵军队。听李勤话,他赶紧承诺一声,又学着李勤的样子,先咳嗽了声,这才道:“我这次去金城郡’发现这次北宫伯玉造反’与以往不合,可以大大的不合……”’

吴三笑道:“和以往不合’就好象北宫伯玉以住造反,全都知道似的。”

吴三现在也是军司马了’随着地位的上升,他都开始请人编辑他的吴氏族谱’算是扶角堡的准豪门了。

贾诩道:“莫要空话’听乌军司马事。,’他瞪了吴三一眼。

乌蛋子其实也请人编辑了自家的族谱,他甚至有意要改姓名,想要姓李,想自称是李勤的远亲’可李勤没承诺’所以改姓名一事,便担搁了下来。

乌蛋子冲吴三一笑,道:“我就偏都知道,怎么样,还能吃了我不成?’’

顿了顿,他又道:“以往北宫伯玉造反’是打完一个县城,抢掠之后便即退兵,他怕官兵围剿’基本上是打一场,便换一个处所。可这次不合,他算是学会什么叫稳扎稳打了,每打下一个县城,便派兵镇守,并且还任命官员管理苍生’其实稳定抢,所以他的势力算是越打越大了。,’

贾诩道:“北宫伯玉打下了三个县城’立稳脚跟之后,立即兵围允吾县,这是直取中宫的做法,如果他一旦打下了允吾县,金城郡便没有了郡守,各地混乱,他极有可能在今年年底’就占了整个金城郡。,’

军官们看看我,我看看’纷繁道:“这个北宫伯玉怎么突然变伶俐了’他以前要是也用这种体例造反,不定还真能成气候呢!,’

乌蛋子道:“咱们做标兵的,要是只能探到这此明面上的消息,那他就不叫标兵了。我亲自混进了羌人里,多方探问,得知北宫伯玉新得了一个军师,这军师极为了得,造反的各项事宜,都是这个军师策划的,这个军师是我汉家苍生,不是羌人,名叫韩遂,是金城郡本地人,对金城那的秘闻所知甚详,所以才能一击便中,把允吾县都给围了,逼得郡守向陇县求援。,’

“韩遂?那是谁’没听过!,’沈乙等人互相询问,他们都没听过韩遂这个名字。

李勤道:“这个韩遂,就是原金城郡的从事,原名叫韩约。’’

军官们这才恍然大悟,韩遂在陇县哗众取宠,当众和李勤起腻’这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个人竟然造反了,还成为北宫伯玉的军师。

赵正听到韩约二字’脸色刷地就变了’一片惨白,当初他没杀死韩遂,这事除贾诩之外,他没有跟任何人过,视为今生的奇耻大辱D

李勤道:“冷将军名义上是我的老师,老师有了困难,我这个当学生的固然要去辅佐’并且照刺探回来的消息看’他带的一万士兵,怕不克不及解决失落更新o}o北宫伯玉,所以我扶角堡出兵,是早晚的事了,不定调兵手令,这几日便会送到。,’

他看向在座的军官’大声道:“诸君,可做好了远征的准备!,’他是在问话,可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军官们齐声答道:“准备好了,时刻准备着!,’

李勤拍手道:“好,那咱们就来一场会军大操演,做好战前总员D还看,粮草军备等的挑唆,就用孟将军负责了。,’

孟木立即答道:“属下必尽全力!,’他现在也是军司马的职位’升官没看老扶角兵快’一直是负责后勤工作的。不过’李勤却他是军司马中的第一人,如果以后有了升官的机会’他也会优先考虑,不管怎么,兵戈就是打后勤,尤其是军团作战,规模越大,后勤压力越重,所以孟木的担子,不单不比作战将领轻’反而更重些。

众人讨论好具体事宜,便即散会,各自下去准备了。

准备两天’比及第三天’扶角军的新军举行了成立后的第一次’也是出征前的最后一次大操演。

天刚刚亮’汤介便亲自带着官吏们前来观看,以前扶角军操演,他是来视察的’可现在只能是捧场了,扶角军已经完全脱离他这个郡守的掌控,汤介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了。

操演场上,新建起一道土墙,土墙很结实,也很高,几乎和县城的城墙一样高了’有二十丈长,并且还在土墙的正中间,修了座城门’和县城的城门完全一样,土墙的前面修了一道土沟,权当作是护城河。只因天气寒冷,无法注入河水,所以这护城河只是个安排,但苍生们却在沟前沟后全都浇上了水,把土墙前面弄得溜滑。

土墙之后,即是扶角堡的一道堡城,李勤和汤介贾诩等人,都在堡城上,观看此次操演。

汤介看向操演场,对李勤道:“李郎’的军队现在怕是有五千多人了吧?本官没另外意思,只是的军队超出编制了,郡校尉所领之兵,不得跨越五部,如果超了编制,怕是朝中得有人弹劾呀’尤其是某些早就看不顺眼的人!,’

这是好心提醒,汤介固然知道何进看不上李勤,朝中大臣也大大都对李勤不满,但他是边郡的郡守’朝中大臣们的看法虽然重要,但天高皇帝远,他也不见得能有多怕’可麻烦少些,总比麻烦多些要强。

李勤道:“多谢大人提醒,不过末将的部下,战兵只看五部,其实全是辅兵。”

他简直只有五部战兵,但他把辅兵和战兵一起练,虽然辅兵还及不上战兵,可比别处的战兵,还是要强上很多的’只不过名义上,还算是辅兵!

汤介嗯了声,道:“名正言顺就好’归正朝中某些大臣的势力也进入不了咱们北地郡!,’他现在也牛气了,看种不服天朝管的架势。固然,谁的势力大了’谁也不会在乎朝中那些只会咋呼的大臣。

扶角军一队接着一队的进入场中,队列行进,阵法操演’和以前并没看什么不合,只不过多了场刀法操演,但也只是拿着断马刀比划比划罢了,其实不是主要操演项目。

孟木高声叫道:“辅兵守墙’战兵进攻!,’

鼓声响起,扶角兵建军以来’第一次开始操演如何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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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汉末的机械化部队

扶角辅兵一支四百人的军队,登上了土墙,而下面一支同样是四百人的战兵军队也集龘合好了,随时可以开始攻守操演。

李勤道:“大人请看,这道土墙是按着县城城墙规模修筑的,如果我军能攻下这样的城门,那么真正县城的城门也就能攻下来。,’

汤介嗯了声,声道:“攻城不比阵法演练,可不要弄出伤亡来才好。,’

李勤道:“伤亡方面是考虑到的’亡不见得,但伤兵是肯定会呈现的。末将让士兵把箭头都拿失落了’箭上沾着白灰,如果士兵被躬中’身上留下白点,那么就算是伤亡’是要退下来的。”

张芹一直不话,这时候却道:“这个主意是咱家想出来的,咱家向来爱兵如子,不忍让他们受伤,咱家让姜家兄弟去当监军,谁要是身上沾了白灰’就得立即下来,一来是呵护他们不受伤’二来是不让他们有机会耍赖。,’

实际上,箭上沾白灰的主意是李勤想出来的,暗示了一下张芹’张芹顺势就当作丫自己的主意,在汤介这个郡守面前显显本领,也会写在书信上,述说给张让,让张让重视他,这个人情李勤给了他’他自然是要收下的。

汤介忙道:“张中官好本领’箭上沾白灰的做法,下官就没有想到过。,’随口拍了记马屁,宦官嘛’第一喜欢钱,第二喜欢马屁力

又一队战兵进入了操演场,按事理来讲,应该是攻术士兵数量三倍于守方,这样才能勉强发的进攻,不过操演罢了,便没必要全军齐上了。

后进入场中的战兵’却既没有抬着云梯’也没有拿着盾牌,而是推着五辆大车进来的’其中三辆是高车,有点类似于匈奴王刘九用的那种楼车,车上全是涂抹了厚泥的木板,可以招架火箭的射击’三辆高车就象三个长方形的大箱子,又有些象大烟白,只在板壁上露出射击孔’供士兵们放箭,高车的高度和土墙差不多。

另一辆大车则比较低些,这个大车的顶部有着一个巨大的长形伞盖,而伞盖之下则是一个攻城锤’推车的士兵都躲在伞盖下面,一队士兵推车,两队士兵举盾’护在大车的两旁。

这两种车,汤介是都能看得懂的’高车是用来向土墙上放箭的,另一辆大车则是撞门的’可最后一辆大车,他却是看不明白了。最后那辆大车’只能是一个大木架子,并且很有些复杂,又是绳子,又是杆子的。

汤介指着最后一辆大车,问道:“那是什么车?看样子有点象抛石机,不过却又不太象。

李勤道:“大人明鉴,这确是一辆抛石机’只不过经过改良了’我给它起名叫做扶角炮!,’

“扶角炮?这是怎么用的?,’汤介不解地问道。

李勤道:“同样是用来投掷大石块的,只是更加精确了些,并且还可以投掷火油罐子’算是比普通的抛石机多了个功能。,’

汤介颔首道:“原来如此,这和中原的霹雳车’却是有相似之处。’’

李勤笑了笑,心想:“霹雳车那是曹操大力成长的,不过我的扶角炮比他的霹雳车还要厉害一些,所投掷的石块也更巨大些。,’

他的这些装备都是扶角堡的工匠们’在他的提示之下打造出来的,都不是新鲜玩意,但加以改良’用作攻城,经过几次试验,还是挺好用的,并且好修补,可以延续使用。

在汉末这年代,能拥有这种技术力量’并且上司愿意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成长的’仅有扶角军这样一支军队。要想再呈现这样的将领和军队,至少得等十年’甚至二十年,得等曹操和诸葛亮羽翼丰满时,才会大力成长属于这年代的“机械化军队,’。

两人这边话,下面的扶角军做好了准备,令旗挥舞,土墙下的第二支扶角军,已然开始策动进攻!

轰隆隆中’攻方的扶角兵推动高车上前’土墙下的第一支扶角军开弓放箭’向守方进行躬击,而守方的扶角兵却其实不放箭还击,而是人人手举盾牌’躲在墙垛之后,等着攻方靠近。

很快’三辆高车慢慢地靠近了护城河’虽然可以直接冲过去,但因为是演习’不克不及因为能过去而就直接过去,而是要尽量完整地把攻城时,有可能遇到的问题都演练出来,尽早发现问题’尽早解决,这就叫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高车停在护城河的岸边,车里的扶角兵开始放箭,压制城头上的守兵,而后面那辆攻城车则也推了上来,士兵们到了护城河边’从车上取下麻袋,扔进沟里,然后又在麻袋上面一截一截的铺放木板!

汤介看了,皱眉道:“李郎,这体例大笨了,不是所有城池的护城河,都是靠填能填上的。”

李勤刚想话,旁边的张芹却忍不住了,现在张芹很反感他人质疑扶角军的战术,体例太笨的人也就是汤介’要是换了他人,敢这体例太笨,张芹非得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挠人不成。

张芹尖着嗓子道:“汤大人所言差矣,咱们这次出兵,又不是去打所有的城池,只是去打金城郡的几个县城罢了’那几座县城的护城河哪有宽的’并且必都上冻了,水位降低’不定有的河都干了,靠填的固然没问题了!,’

李勤也道:“是,咱们这次只是去攻打几座县城罢了,天气又冷了,所以填河虽笨,但笨体例还是能有点效果的。,’

汤介哦了声,点了颔首,倒没再另外。

乌蛋子那些标兵,把情报工作做得很到位,他们观察了金城郡几个被占县城的护城河规模’发现都不如廉县的护城河’都不是利用现成的河,而是人工挖掘出来的河沟’都不是太宽,并且天寒地冻的,水位已然下降’随着天气的进一步降温,河水甚至电~脑拜候最快}}会干涸,就算剩点水也会结冰,所以扶角军用最笨的体例去填’却反而会是最有效。

土墙下面一填河,上面的守军立即跳起来,向下面开始特箭,射击高车和攻城车’但由于大车上都涂抹了厚厚的泥土’几乎和土墙一样了,所以射击的效果其实不大!

远处,扶角炮开始了第一次投掷’一块巨大的足有百来斤的大石头,呼啸着砸向土墙!

周围观战的苍生无不发出惊呼,这么大块石头砸过去,不得把土墙给砸塌,照这个样子,也不消操演另外了,直接投掷大石头,就能打进城去!

望着那高高飞起的大石头,张芹叫道:“持…呃…哎呀!,’他突然被李勤按到了堡墙上,而旁边的汤介也大声叫起哎呀,也被李勤给按倒了。

李勤叫道:“糟……”’

他看出来了,炮手投掷大石头的本领太差’扶角炮是造出来了’可炮手们却因为没经历过几多‘练’竟然失了准头,把大石头投得太高了,肯定是要越过土墙的,而土墙的后面就是堡墙。固然,隔得距离远着呢’炮手没准头的意外,他早就想过,就算失了准头,大石头也砸不到堡墙这边来,可是人情却是一定要卖的’此时不卖’更待何时?他一手一个,把汤介和张芹一起给按到了地上。

旁边的贾诩和典韦一起咧嘴’心中都想:“心着点儿,别把他俩的门牙给磕失落了!’’他俩也都哎呀叫着’一起趴到地上,假装遁藏大石头。

那大石头戈J过一道弧线,越过土墙,在离着堡墙七八丈远的处所,重重地砸到了地上’震得土地直颤!

大石头一落地,过了片刻,李勤这才抬起头,道:“万章,万章,那大石头没有砸过来,汤大人,张中官’们都没受伤吧?,’

汤介和张芹心中都想:“原本是不会受伤的,可被一按,却是摔得生疼!”可李勤也是为了他俩好,他俩心中都自感动’站起身来,一边拍着灰尘,一边叩谢。

只迟误了这么一会儿,土墙那边的战况就产生了转变’扶角炮没这么快再投掷第二次的,正在做调剂,可是攻城车却冲过了护城河,来到了大门之外。士兵们推动攻城车’嘿吆嘿吆地叫着,全力撞击城门,而上面的守军则往下开始扔石块和大木,去砸攻城车!

攻术士兵全力放箭,很多守术士兵被射中,纷繁退了下去,可是由于大门的后面,聚积了无数的装土麻袋,所以攻城车要想撞开城门,可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就在这时,后面那座扶角炮终于调剂好了,第二块大石头又投掷了出来,不过却不是砸向大门标的目的的,而是土墙的最边上’那里没有攻守双方的士兵,可以避免砸到人!

大石头呼啸而去,轰隆一声巨响,砸到了土墙’灰尘飞扬中,土墙轰然倾圮,土墙上的士兵被震得站立不稳,纷繁摔倒!

早就等着的第一支扶角军’举起大盾,手提扶角堡制式大刀,向倾圮的标的目的奔去’作势进城!

张芹满意万分’叫道:“汤大人,此次操演,看如何?天下可有城墙能挡得住如此的雷霆一击?,’

汤介轻轻了声,良久良久’没有出话来!

围观的苍生,突然间,发出了震天价的欢呼,掌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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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出兵平叛

张芹见汤介不话,好象是被震呆了,他更加满意,身为一个宦官,能参予进军队的建设,这自己就是破天荒的事情,而军队建设到能把本地的郡守给震呆了’那更是破天荒加上破天荒’很是了不起的事了!

张芹双手叉腰,洋洋满意地道:“汤大人’这些都不算什么,还没看看到投掷火油罐子呢’上百个火油罐子一起投到城墙上,火箭射上去,那简直就能燃起冲天大火!区区几个金城郡的县城,根本就不在话下,攻下来,那就是攻下来,要是攻不下来,找咱家,咱家必会给个交待!”

汤介确实是被震惊了,他固然知道什么叫抛石机,但没有见过真的,只是在书上看过,书上只是投射石块去砸城楼,顶多是给敌军一点震慑罢了,能砸倒土墙的抛石机,就算书上有写,他也是不会信的,可今天却实实在在地看到了这种情况’他岂看不震惊之理?

好片刻,汤介这才回过神来’道:“好’好,如此攻城利器’别打下凡个金城郡的县城,就算是打下……打下陇县,都是可以的了!’’他来是想打下长安都是有可能的了’可长安却是大汉故都’这个可是大不敬的,只好改成陇县。

心中隐隐地,汤介感觉章亏李勤是官军,要是叛军,那他造起反来,十个北宫伯玉加到一块’都不如他一个!

张芹却想得不敷深远,也从没看想过李勤会去进攻长安’甚至洛阳,他只知道自己是扶角羊的监军,扶角军所得的战功,都有他的一份,这就知足了。嘴上喋大言不惭地着’赞美扶角炮的威力’也顺便自己在制造这种大炮时,出过什么力,功劳看苦功更是很多!

下面,攻方的扶角兵已然冲到了土墙之后,呐喊着转到了城门口’而守术士兵则缴械投降’攻守操演到这里’算是结束了!

如果扶角军真的进行攻城,必不会如此的顺利’并且打破城门,接下来便要进行巷战,巷战才是伤亡最大的战斗,但现在不过是操演罢了,巷战是没法操演的’所以便没有进行’并且攻城战中,是允许士兵们呐喊的,也没有连结缄默的军规。

这场攻守战,很是的激烈,很是的好看,扶角军历次操演都没有这次好看,堡中苍生看得热血沸腾,操演已经结束,可却都不肯离去。仍旧叫喊着,有人甚至冲了过去’拿着酒肉去犒赏士兵,场景热闹之极。

看罢了操演,汤介道:“李郎,不知金城郡那边的战况如何’如果顺利,也许冷将军就不会从咱们这里调兵了。其实呢’本官却是挺想他调兵的’但这种想法太对不住冷将军了,他究竟结果是的恩师!,’完,他打了个哈哈,要是冷徵从扶角堡调兵,那就证明他打了败仗了。

李勤心想:“他肯定会从我这里调兵的’现在造反的可不是北宫伯玉,而是韩遂!’’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道:“冷恩师必会告捷,这点是毫无疑问的,如果他告捷了,末将定要带着礼物,去恭贺冷恩师了。,’

张芹却哼了声,道:“照咱家的估计,的礼物是可以省下来的了。

,’他是宦官,才不在乎诅咒冷徵打败仗有什么了不起的呢’打败了更好,正和他的心意。

众人谈谈,下了堡墙,去慰问操演完的士兵,热闹了好半天,汤介这才回了富平。

送走了汤介,李勤立即召开了军事会议,这次他让张芹也列席了。众将领进了校尉所大堂,坐好之后,李勤道:“咱们这次操演。流露出两个很重要的问题,一个就是如果攻城车撞不开城门’而扶角炮又砸不倒城墙,那该怎么办?第二个是巷战如何进行’如何减少我军的伤亡?汤郡守在时,我没好意思’现在这里都是自己人,大家看,该怎么解决这两个问题?,’

贾诩道:“攻不进去的问题好解决,只要我们纵火’让城墙上四处冒烟’就一定能攻上去,火油我们不缺,到物资,如果我们在凉州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关于巷战,这才是真正让我们头疼的处所。’’

张芹道:“纵火好使,那就接着再纵火呗’攻进城后,我们只要纵火烧房子,什么巷战也都没有了。,’

众人一起摇头,就算纵火,也要士兵们去放才成,放的过程中’就会进行巷战的,并且打下的都是汉家城池,把城镇一把火给烧光了,那夺回空城’还有什么用?不定没有功劳’反有大罪。

张芹又道:“那么屠城?,’话一出口’他也感觉不对,就算再怎么草管人命,可也不克不及看了汉家自己的城池,那里边可有汉宗苍生呢,

李勤看了他一眼,心想:“三国还没到呢’就要学那些杀人如麻的武将了么?,’他摇头道:“屠城肯定是不可的,就算是我下令这种命令,可在屠的过程中,岂不是要爆发更激烈的巷战?我们的士兵会受到更大的伤亡的。,’

这年代还没有巷战这个词’但这个词简单明白,一听就懂,大家都知道这种战斗的残暴。可是巷战一般都产生在外敌入侵时,敌兵想要屠城,或杀死男子’掳走妇人,为了捍卫亲人,苍生们才会进行巷战,可现在情况正好相反,是扶角军去夺回城池,却要防着叛军混入苍生中’匹敌扶角军,这种情况是一定会产生的,如果不提前想好,后果会很是严重。

贾诩叹了口气,道:“看来那韩遂是个人才’可惜当初没有将他杀死。北宫伯玉是打完了就跑,可韩遂是打完不跑’这就难办了,敌我混杂,这种事情最难解决。’’

李勤默不作声,想着解决巷战的好体例,可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非论是斯大林格勒捍卫战,或格罗兹尼巷战,还是柏林巷战,攻方都付出了及其惨痛的价格’可胜负还不一定’并且在巷战之前’最好书都是飞机大炮一顿枉轰。象柏林巷战中,苏联军队一天之内打出去一百二十万发炮弹,可就算这样,在进入柏林后’苏军路上打欠亨’只好进下水道,在下水道里去和德军白刃战。

这种战斗,是李勤无论如何都要避免的,而在三国时期,诸侯们往往用屠杀去震慑所占城池的苍生,使得人口巨减,却效果极微,这也是李勤不克不及采取的体例。

想了好半天,李勤才道:“如果只是韩遂指挥军队,那么他一定会死战到底,咱们攻下城,他会拼命的夺回来,频频如此的耍狠,失落臂苍生死活,并且只要他狠一次’以后咱们就难办了,不可是咱们难办’哪支军队碰上了这种打法,都难办。咱们不管输赢,士兵伤亡是一方面,也会失去民心,那以后再想成长’阻力就会大很多。,’

众人一起看向他,这年代的武格在作战前,一般是不会想这种问题的,打赢就行呗,兵戈哪有不死人的!只有逆天级的人物,才会注意这种问题’象曹操在大屠杀之后,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改为大力成长屯田,想尽一切体例让苍生休养生息,刘备则是宁可逃跑’也要带着苍生一齐逃’而孙策忍气吞声,也不和本地的苍生起突冲,他们这么做都是怕失去民心。

李勤道:“韩遂占据城池,裹挟苍生’使得我们投鼠忌器,如果换了另外军队去攻打,屠不屠城的不去,总之赢了,抢回县城就好,可咱们要去了,怕是……”’

众人一起颔首’扶角军要去了,不管怎么打,只要苍生死很多了,何进那帮人非得象狼似地扑过来,何进是不会真的在乎苍生死活的,但他可以用这个借口’把李勤置于死地,而十常侍不帮着李勤话还好,他们要是一辅佐,那李勤非得污名昭著不成,宦官不单在这个时候帮不上忙,反而只能添乱!

李勤不可是要打赢’还要借这个机会’把式力扩张出去’如能占有整个凉州,那是最好的,所以有些事情,不克不及欠好好竹划了。

过了片刻’李勤又道:“我看一竹,可以让苍生酿成杀器,咱们这样做……’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把计策了出来。

众人立时便有云开雾散的感觉,尽皆颔首称好’就连贾诩都大叫了几声佩服。

时间上,比预期的要晚了好几天’直到第十日上,金城郡才有人来送军令,冷徵调扶角军越境进入金城郡,和他一起镇龘压北宫伯玉。

李勤叫来传令的汉兵,详细问了金城郡那边的战况’实际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北宫伯玉采取了韩遂的招术,每占一城,便开仓放粮,使得许多贫民苍生得了粮食,而贫民苍生怕官府追究’竟有很多人跟着他造反,而其他部落的胡人也都纷繁响应,如此一来,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北宫伯玉竟然有了十万大军’与冷徵接战三阵,阵阵大胜,冷徵被逼进允吾县,只能据守城池,再不敢野战。

战局如果再这么成长下去’怕用不了多久,另外郡也会有人造反’烽火连天’凉州全境都将大乱了!

李勤片刻不敢迟误,立即点起扶角军’赶去金城郡’镇龘压北宫伯玉和韩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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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李文侯不服扶角军

第一百三十三章李文侯不服扶角军

此次出北地郡作战,李勤早就做好了准备,两千名步兵和四百名骑兵全部出动,骑兵每人双马,步兵每人一马,另外还带了一千名的辅兵,赶着三百辆大车做后勤。攻城车、高车、扶角炮全部带上,弓箭盔甲都带齐全,除了军医之外,还带了三十个匠人,用来修补弓箭和刀枪。

三千多人的大部队出了富平地界,骑兵一日行进百余里,大部队七十里,汉末年代,这种速度已然快接近极限了,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奔袭。又要保证士兵不掉队,不降低战斗力,又要保持速度,行军一两日,不少军队都可以做到,可要行进数日,那整个凉州,只有扶角军可以做到了。

李勤带着扶角军直扑金城郡,数日之后便来到了金城郡外围的令居县,这座县城不小,人口过万,可是却已被造反的羌兵占领,领兵的将军和北宫伯玉一样大大的有名,乃是西羌名将李文侯!

如果从辈份上算,李文侯比北宫伯玉小了一辈,还不到四十岁,可长得苍老,看样子竟似年过五旬,头发花白,要是和北宫伯玉站到一块,都得以为他们是哥俩。

汉末,凉州羌氐叛『乱』,前期共有四员名将,便是韩遂、北宫伯玉、边章和李文侯,从势力上来讲,北宫伯玉第一,李文侯第二,边章第三,韩遂末。可韩遂却有本事,没用多长时间,便成为势力大的,并且杀了另外三人,吞并了他们的军队。

李文侯当然不知以后会被韩遂杀死,他还把韩遂当成是好兄弟呢,韩遂让他守住令居县,就是看他勇猛,李文侯便依着韩遂的吩咐,守这里。

李文侯虽叫文侯,却和斯文沾不上多大的边,他使用的兵器名叫马头锤,少年时代,曾一人一锤,冲进过镇压他的汉兵军中,把上千人的汉兵部队,冲了个直透,而身上无伤,由此名声大振,被羌人叫做千人敌。

他手下有近万羌兵,由于他是千人敌,所以他的羌兵便被称为百人敌,以此类推,他的一万羌兵便可敌百万汉兵,所以他的军队对外号称百万!

李文侯的确对外号称他有一百万的士兵,而不少人竟然信以为真,信息不发达的时代,多莫名其妙的谣言都能满天飞,着实能吓唬住一些人,这也是为什么这年代的人总喜欢把自己的军队号称是多少多少万,方法简单,靠吹就行,可有时候却还真的挺有用。

当然,要是不好用,别人也不会总用了,不过用来吓唬李勤却是吓唬不住的。进入金城郡后,斥候把李文侯的兵力告知了李勤,李勤听完后,立即传令下去,让士兵们对外号称,扶角军有精兵五百万,而且另有五百万路上,随时可以进入金城郡。

令居县。

李文侯脸『色』阴沉地站城楼上,他身后站着一排羌将,众人都望向北方,那是扶角军要来的方向。

李文侯道:“怎么来的这么快,从日子上算,李贼至少要五日之后才能到达,怎地说到就到,已然进了金城郡了!”别看他也姓李,可骂李勤为李贼,却是一点都不嘴软的。

羌将们都道:“李贼巴巴的前来送死,咱们如他所愿便是,早来早解决,岂不正好!”

李文侯点头道:“不错,等咱们把李贼给解决掉,再去攻打别的县城,这次起事,咱们至少得占上五个县城,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咱们以后吃喝不愁。”

羌将们一起笑了起来,都道:“对对,这次怎么着也要占上五个县城,要真能如此,以后的日子可就舒服了!”

李文侯和手下羌将现阶段还没有什么太大的理想,还为能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奋斗,而对他们来讲,能占领五个县,就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事了,作梦都能笑出来那种好事!

令居县城外早就没有了百姓,大多数被他们以保护为名,强行拉入城中,而少数城外的百姓则逃难到了别的地方,城外所有的房子,都被烧了个一干二净。这是韩遂出的主意,用这种坚壁清野的方法,迫使百姓依附他们,裹挟百姓,使之为己所用。

城外,羌兵几骑几骑地往城里退着,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变成了十几个,几十个的往城里退,随着进入城里的羌兵数量增多,说明扶角军快来了。

待到黄昏时分,远处传来隆隆的蹄声,一支扶角军的骑兵部队隆隆而来,看人数四百左右,人人双骑,将士均是铁盔铁甲,兵锋锐利,气势惊人!

李文侯趴到城垛上,眯着眼睛望去,他道:“看来这是李贼的先锋部队,人数不多啊,只有几百人!”

羌将们也都趴城垛上,往外望着。包括李文侯内的所有羌人,要说不怕扶角军,不怕李勤,一点都不顾忌,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一点都不怕,他们一万来人的部队,也不可能全都收拢回城里,而且李文侯也不可能冻得咝咝哈哈地,还要站城墙上等着扶角军来,

实是因为扶角军名气太响了,尤其是因为宣传工作做得好,这支打败匈奴王的军队,凉州百姓心中,已然有被神化的趋势,搞得李文侯和羌将也都害怕起来。

可是,当他们忽然发现,声名远扬的扶角军,前锋部队竟然只有几百人时,那他们就不再害怕,反而有种欣喜的感觉了,因为有便宜可占了呀!

一个皮盔上『插』着野鸡翎的羌将叫道:“大王,小人愿请一枝令箭,领五百……领一千勇士,下去将李贼的先锋打垮,捉了那先锋官来,割下耳朵,给大王下酒!”

李文侯嘿嘿笑了两声,道:“好,你领兵出城迎战吧,我亲自给你擂鼓助威!”

这野鸡翎羌将大步下了台阶,点兵出城,他刚刚下去,又有一员没有皮盔,却戴着貂皮帽子的羌将站了出来。

貂皮帽将军叫道:“大王,小人也讨一枝令箭,下去给大王抓个百夫长上来,挖出心肝炒一炒,给大王下酒!”

李文侯哈哈大笑,道:“你跟我的日子可也不短了,却还这般没有见识,汉军领百人的军官不叫百夫长,而叫做屯长。好,你去吧!”

貂皮帽羌将大步流星下城,去追赶野鸡翎羌将了。

李文侯正要进入城楼,去擂鼓助威,却见又有一名羌将跳了出来,这羌将右耳朵上戴着一个大耳环,光头不戴帽子,模样非常凶悍。

大耳环羌将叫道:“大王,让小人也下去吧,捉个屯长回来,掏出肠子,炒一炒给大王做盘肥肠下酒!”

见手下的将领们如此积极请战,李文侯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只有兵将敢战,地盘才能越打越大,和普通的汉军开打,显不出本事,只有和扶角军这样的强军交战,才能张显军威,以后再和汉军开战,必可让汉军闻风丧胆,连扶角军都能打败的羌军,还有什么能打不败的?

李文侯挥手道:“好,你也去吧,多掏几个屯长的肠子,我喜欢吃肥肠了!”

大耳环羌将转身刚要下去,又窜出了两个羌将,这两个羌将是哥俩。

哥哥羌将叫道:“大王,让我们兄弟也下城去战吧,抓来屯长,取出内脏,给大王熬汤喝!”

弟弟羌将张了张嘴,心想:“哥哥,你不对啊,你把内脏全给熬了汤,那我呢,啥也不给我剩啊!”他叫道:“大王,小人下去抓住扶角军的屯长,把他们的……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放地上踩着听响,给大王助酒兴!”

羌将们哄堂大笑,都说这哥俩有意思,比前面三个人可狠多了!

李文侯痛快之极,他道:“好,好好好!我有敢战之士,何愁金城郡不平,何愁凉州不归我所有,你们都去吧,好好杀敌,咱们不杀扶角军的下马威,要让他们连马都没下,直接就死光!”

兄弟羌将一起下城,去追赶前面几个羌将了,深怕去得晚了,扶角兵被他们杀光。

李文侯对着剩下的羌将笑道:“咱们的勇士多,全都敢战,我真希望北宫伯玉此,让他看看咱们儿郎的威风啊!”

羌将们一起点头,从人数上来讲,他们比不过北宫伯玉的军队,可要说到勇敢,看看,他们的将领可是勇敢的,毫不畏惧扶角兵!

此时,那野鸡翎羌将已然冲出了城门,他等不及兵马点齐了,第一个冲出城门,朝扶角军冲去,去和先锋官开战,将之阵斩,立上头功!

他前脚刚出门,那貂皮帽羌将也跟着冲了出去,两人只相差不过十余丈,真可谓是阵前比英勇,谁也不甘落后。

李文侯大步进了城楼,抓起鼓槌,对着大皮鼓,咚咚咚地击了起来,为他的勇士们助威,五将齐出,定有斩获,大胜已是必然!

不过只击鼓十余响,下面的野鸡翎羌将已然和那扶角军的先锋官面对面了!

突然间,城上的羌将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喊,有人叫道:“大王,脑袋被砸碎了!”

李文侯气道:“这话说的,怎么成我的脑袋碎了,是扶角先锋的脑袋碎了!”出城将领初战即得大胜,就算是城上的说错了话,他也没怎么怪罪,鼓击得响了!

不过是眨眨眼的功夫,羌将们又叫道:“脑袋又碎了,又碎了……”

李文侯微微一愣,又碎了?难不成扶角军有两个先锋官?他城楼里,视线被趴城垛上的羌将所阻,看不到下面的战况,他停下手,问道:“是扶角军有两个先锋官,还是又打死了一个屯长?”

他的话没人听到,羌将们第三次大叫起来:“脑袋又被砸碎了,天啊……”

一个羌将回过头来,叫道:“大王,是咱们的人脑袋被砸碎了,已经死了三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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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服就砸他个稀巴烂

第一百三十四章不服就砸他个稀巴烂

李文侯顿时愣住,急切之间,脑筋没有转过弯来,什么死了三个人了?不是一共出去五个将军呢嘛,怎么刚出去就死了三个了?不可能啊,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拿着鼓槌,大步到了城垛边,扒拉开一个羌将,向下面望去!

此时,太阳的后一抹余辉即将消散,冬天里,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夕阳的余辉如血一般殷红灿烂,映照得下面的战场,也是如血一般……就是血的殷红,惨烂!

就见下面一员骑着大马,身材魁梧的铁甲扶角将军,手中高高举着一杆说不出是啥东西,却又瓦亮耀眼的武器,正对着哥哥羌将的脑袋,猛力地砸下!而战场上,已然躺倒了三位羌将,野鸡翎、貂皮帽和大耳环全都躺地上,他们的脑袋全被砸开了花,鲜血和脑浆崩得满地都是,把雪地染得又红又白,场景可怖!

阵前砸人的扶角将军不是别人,正是李勤手下第一悍将,典韦!

扶角军大军出动,自然要派出先锋部队,而扶角骑兵无疑是适合的部队,又可以当斥候探查敌情,又行进速度奇快,个个都是弓马娴熟之人,不让他们当先锋,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而先锋官自然要是勇猛之人,做为尖刀刀锋一样的将领,先锋官的作用之一就是能杀敌,杀得敌人胆战心惊,扶角军中这种人物极多,个个悍狠异常,可如果比狠,那是谁也比不过典韦的了,他又升了骑兵部队的军司马,由他来当先锋是好的!

典韦一路南下,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浑身的力气无处发泄,好不容易到了令居县,可不成想他刚到,城门就开了,从里面冲出来好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向他挑战,这可真是嫌活得时间太长,死的不够快了,竟然敢跟他单挑,简直是……太好了,既然他们如此强烈地要求被砸,那就满足他们吧!

那柄大号的断马刀,因为要做样品,给来的铁匠们照着学,所以只能交上去,典韦便没有了趁手的兵器,当然他也不太喜欢那把大号的断马刀,实太过沉重,他本来就身子够沉,又要有盔甲,又要有装备,再拿着把大刀,除非他改骑骆驼,否则什么马也禁不住压的,跑不快也就罢了,要是上阵再来个马失前蹄,趴到地上,那就糟糕了。

典韦让哈大力为他专门打制了一柄铜槊,槊头打造得是个人形,双手抱肩,一腿屈起,一腿伸直,伸直的腿连着槊杆,这槊由于是铜打制的,又只有一腿伸展,所以叫做独脚铜人槊,而铜人的大小当然不可能和大人一样大了,和几岁的小娃娃一般大,是以这杆造型奇特的巨槊,全称是独脚铜人娃娃槊!

本来想打造得比大号断马刀要轻一些,可按着典韦自己画的图形打造出来后,上秤一称,竟然和大号的断马刀差不多一样重,也超过了百斤,哈大力让典韦改图形,他重给打制,可典韦却不让。

典韦很喜欢这柄巨槊,他去求李勤,让李勤给了他些金子,又让哈大力给巨槊镏金,使得巨槊加的耀眼夺目,华丽异常。巨槊太过沉重,华丽的外表下,再沉重也不是问题,典韦带了三匹马,其中一匹专门给他驮槊,还招了个扶角兵,每天专门给他擦拭。看他的样子,不象是要把巨槊当成是兵器,而是要当成传家宝,传给儿孙后代,以后儿孙后代们拜祭他,不用跪祖宗牌位了,跪这把独脚铜人娃娃槊就成了!

典韦带兵到了令居县外,离着还有大半里呢,就见城门大开,一队羌兵冲了出来,冲前面的几人个个都是壮汉,一看就是将军,典韦叫小兵把巨槊从马背上取下来,扛到他的跟前,他取过巨槊,纵马上前,亲自迎敌。

羌将中奔前面的羌将,自然是野鸡翎,他叫道:“来将通名……”后半句爷爷矛下不死无名之鬼,还没喊出来呢,就见那名扶角将军已经冲了过来,手中拿着金光灿烂,也不知是啥玩意的东西,对准自己的脑袋就砸了过来!

野鸡翎大吃一惊,这扶角恶将太不守规矩了,他们汉家将军打仗之前,不都得先鼓噪一番么,报报姓名,再讲讲大义,说不定还要劝降一番,怎么这扶角恶将如此的蛮横,什么规矩都不讲,上来就砸人的?

双臂较力,野鸡翎就想把典韦的巨槊架开,他也是力大之人,使用的长矛并非是木柄,而是铁制的矛杆,所以他认为不存矛杆断掉这种意外,而且坚信他能把典韦的巨槊架开……

他想错了,架是架上了,但没架开,脑袋却开瓢了!

巨槊咣地就砸到了矛杆上,矛杆很结实,没有断!典韦的砸压之力太大,竟把矛杆砸了下去,矛杆正好砸中野鸡翎的脑袋,直接就把野鸡翎砸了个脑浆迸裂,从战马上掉了下去,栽倒雪地里!

典韦哼了声,道:“爷爷叫什么名字,凭你也配问!”他的话刚刚说完,第二个羌将便冲了过来!

后面冲来的羌将是貂皮帽,他曾说要把扶角先锋官的心肝挖出来,给李文侯下酒,跟着野鸡翎冲出城后,见前面直接就开战了,他还想着,看来头功不能归自己了。这个念头没等他转完呢,就见野鸡翎被砸死了,这回好了,头功就眼前,野鸡翎没把头功拿去,现他可以去拿了!

冲得太快了,这时想要勒住战马,已然晚了!

貂皮帽不想要头功了,可他却仍旧冲到了头功的跟前,情急之下,只好抡起大刀,抢先出手,想要砍死典韦!

典韦哼了声,不躲不闪,还没等貂皮帽的大刀砍过来呢,他便把巨槊挺了出去,正中貂皮帽战马的马头,战马的脑袋直接就被杵中,连人带马一起摔倒!

巨槊再次砸出,又把貂皮帽的脑袋给砸了个稀巴烂!

眨眼功夫,典韦便杀了两将一马,可第三个羌将紧接着就冲过来了,正是那个大耳环!

大耳环可和前两个人不一样,如果典韦是扶角军第一猛将,那么他就算是李文侯所部羌军中的第一猛将了!

眼看着前面两个人被典韦砸死,大耳环心中惊骇,可却没有勒住战马,身为勇将,不怕死很重要,而他恰恰就是不怕死的,就算打不过典韦,他也不会逃的,照样冲了过来,举起铁环大刀,哗楞楞中,向典韦的脑袋劈了过来!

典韦纵马冲来,不声不语,抡巨槊就砸,两人的兵器空中对撞,铁环大刀直接被砸飞,典韦的巨槊却不停留,接着便砸到了大耳环的脑袋上,又是一片血光,大耳环同样被砸了个脑浆迸裂!

后面,兄弟羌将也冲了过来,可他俩的脑袋比前三个都好使些,既然好使,就不肯挨砸,哥哥羌将勒住战马,便想调头逃走,可典韦却直冲了上来,举起巨槊,对准了他脑袋!

城上的李文侯正好趴到了城垛上,看到了下面的这一幕!他反应奇快,叫道:“鸣金收军,叫他们回来……”他手里正好还拿着鼓槌,刚刚击了鼓,现立即就要鸣金,可眼前哪有锣呢!

话没等他喊完,下面的脑袋就又被砸烂一个!

弟弟羌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被砸碎了脑袋,他红着眼睛,不管不顾地就冲了上来,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时候让他逃他都不逃,狂叫着杀向典韦,要给哥哥报仇!

砸烂了哥哥羌将的脑袋,典韦呸了声,道:“都太没用了,砸得一点都不过瘾,显不出我的气势来!”

弟弟羌将没听清他说什么,要不然不用典韦拿巨槊砸他,光凭这一句话,就得把他气吐了血!手挺长矛,弟弟羌将冲到了典韦的跟前,拧矛便刺!

典韦嫌拿巨槊砸人脑袋玩,太不过瘾了,想玩点花样儿,他闪身躲过长矛,单手探出,两马交错之际,一把抓住弟弟羌将的系甲带,把弟弟羌将从马上给扯了下来!紧接着他扬声吐气,抡起胳臂,竟然把弟弟羌将抡到了半空当中!

城上城下的羌兵见了,无不惊呼,天下竟有如此力大无穷之人,真是难以想象!李文侯嘴巴张大,思维已近停止,他万想不到,扶角军竟然比传闻中的还要凶悍,如要形容下面那个扶角将军,只能用三人字来形容了,非人哉!

将弟弟羌将抡到半空中后,典韦举起巨槊,对准下落中的弟弟羌将,举槊击去,击中弟弟羌将的胸口,把弟弟羌将撞得鲜血狂喷,胸骨断,没等掉下地来,便已气绝身亡!

后面的扶角骑兵见状,震天价儿地喝起采来,骑兵中多数都是羌人,可他们却丝毫不同情死去的五个羌将,羌人部落也是互相开打的,而北地郡的羌部和金城郡的没有半点关系,既是敌人,又有什么好同情的!

典韦笑道:“这么个杀人法,还算有点味道!”巨槊一挥,后面的扶角骑兵立即冲了过来!

对面出城的羌兵只不过才出来五百来人,只因前面的将军跑得太快,羌兵的队伍刚刚集结完,可还没等他们全出来呢,前面胜负已分,五个将军一个没剩,全体阵亡,个个死的难看之极!

扶角兵弓箭齐开,向羌兵们『射』击,羌兵们哪有恋战之心,都被典韦那后一场的空中杀人表演给震住了,转头就跑!

典韦却并不趁势追击,他举槊冲城墙上一指,喝道:“孽畜,还敢再来战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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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高顺使用扶角炮

第一百三十五章高顺使用扶角炮

城上的羌将们看着典韦,都感此人太过嚣张,可却再没人感主动请缨,下去和他单挑了,这家伙简直就不是个人,而是一个妖兽,大家却都是人,人和妖兽是不可以作战的,那太吃亏了!

思维终于开始恢复正常,李文侯看着混『乱』的城门口,心中却想:“扶角军明明得胜了,可他们为什么不趁机进攻,现城门口『乱』成一团,他们趁势冲杀进来,有可能会夺下城门,可他们为什么不过来?”

下面的扶角军『射』箭不是太积极,只两次齐『射』,便停弓不『射』,离着城墙足有两箭之地远,不停地笑骂,嘲笑逃进城里的羌兵,却一点都不着急,仿佛眼前的大好战机,他们根本就不乎似的。

典韦举着独脚铜人娃娃槊,下面耀武扬威了一通,大喝几声孽畜之后,也引马后退,回归本阵,接着又下令,让骑兵们下马,去整理场地。

这时,羌兵们『乱』哄哄地好不容易才都进入了城门,城门关上。城外时,羌兵们只顾着逃跑,可一进入城里,他们安全了,却又威风起来,破口大骂扶角军。

而一些羌兵跑上大街,喝令城中的百姓,给他们拿来食物,扬言要吃饱了再出去开战,刚才没打起来,不是他们怕了扶角军,而是因为没吃饱,回城也不是逃跑,而是回来吃饭!至于说到他们为啥没吃饱,就跑出去开战,那都是百姓们的错,就因为百姓没给他们做饭,所以他们才饿着肚子出去的!

这些日子羌兵欺负老百姓,都快成习惯了,虽然韩遂告诉过李文侯,这次要想起事成功,就必须得善待百姓,只有把百姓裹挟住,才能让李勤不敢强攻,然后他们再制造些谣言,说李勤有拥兵自重的嫌疑,时日一久,汉家朝廷必会换将,这是铁板钉钉的必然结果。

汉家朝廷的那帮官老爷,别的不行,拖前线将领的后腿,那本事却是非常大的。官老爷们自己不行,那是不重要地,可他们说起别人不行来,那可头头是道,光靠崩唾沫星子,都能崩死了李勤。

李文侯刚打下令居县时,确实比较善待百姓,可过了几天,他就不怎么再约束羌兵了,而羌兵们还有什么客气的,他们为啥要造反,不就是为了好吃好喝,吃喝解决了,自然就要解决一下别的问题,比如看哪家大姑娘长得好看,抢来谈谈心什么的,反正能做的,和不能做的,他们都想试试,也真的开始都试试了。

城中百姓对他们简直是恨之入骨,可刀把子羌兵的手里握着呢,百姓们又没有领头的,所以只能是敢怒而不敢言,都极力地忍耐,也祈求上天,赶紧让官军来吧,把这些反贼都镇压下去。

羌兵受了惊吓之后,便开始去惊吓百姓,就如此后世的阿q似的,受了欺负后,闷气无处发泄,便去欺负小尼姑,总能找到比自己弱小的,可劲欺负!

城里『乱』成一团,而混『乱』的程度越来越严重,有从城门口向全城漫延的趋势,可李文侯却茫然不知,他还呆呆地站城头,看着远处忙乎着的扶角军,一个劲地想,他们是干什么呢,看样子不象是要扎营,扎营不可能扎得这么近,他们是平整地面?可平整地面有什么用呢?有的人还搬石块,又平整地面,又搬石块,真是搞不懂,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天黑之后,忽然变天了,白天还好好的,可一入夜,却下起了雨加雪,这时节本来早就不该下雨了,可今晚不知怎么的,竟然下起雨加雪来,而且越下越大,天黑后不过一个时辰,整个令居县便笼罩一片白茫茫中。

雨加雪下到地上后,过不多时就结了薄薄的一层冷,而羌兵们则全身湿透,扶角军就外头忙乎,李文侯都没进去避雨避雪,羌兵们又谁能进去呢!

李文侯的胡子和眉『毛』都结上了白霜,可他仍旧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处,早就看不到扶角军了,可李文侯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扶角军一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如此恶劣的天气,那些扶角兵不但没有扎营立起帐篷,反而还不停地忙乎,实搞不明白,他们到底忙乎什么,而越搞不懂,他越担心,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羌兵们城墙上跺着脚,缩着脖子,双手嘴边不停地哈着气,人人都低声咒骂,下面的扶角兵太能折腾人了,这种天气他们还折腾,折腾他们自己也就罢了,连累自己也挨冻!

羌兵毕竟都是乌合之众,李文侯对他们少了约束,他们加的不守规矩起来,不少人下了城墙,躲进民宅里,他们估计这种天气,扶角军不会进行夜战的,就算夜战也没关系,外面一有动静,他们现奔上城墙,时间上也来得及。

城里的羌兵冷,城外的扶角兵冷,他们穿的是铁甲,又是雨又是雪的,都快把他们冻透了,可典韦始终没有下达脱掉铁甲的命令,而且督促得极紧,让他们不停地干活,清理场地,搬来大石头,扶角兵只能照做,虽然天寒地冻的,可忙乎的时间久了,身体能稍微暖乎点。

又过了一个时辰,快到午夜的时候,远处传来轰轰的蹄声,李勤带着扶角军大队赶到了,本来他不会来得这么快的,大部队和骑兵隔着好远的距离。李勤提前叫骑兵放慢速度,而大部队加快速度,时间上算好,就是要午夜时分,大部队赶到令居县,进行夜间攻城。

一切都算得挺准,除了天气突变,忽然下起雨加雪来!

待到了令居县城外,李勤看到过来迎接的典韦,问道:“城防如何?李文侯军队的战力如何?”

典韦笑道:“城防应该是做了不少准备的,都敢出兵野战了,说明城防必固,要不然哪敢开城门。但要说到战力嘛,那就弱得一塌糊涂了,一口气出来五个羌将,全被我给拍死了!”

李勤笑道:“你杀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啊,不,应该是杀了他们一个出城威!”

贾诩也笑道:“你一通杀威槊拍下去,竟然打死了五个羌将,那羌兵呢?”

典韦摇头道:“没有乘胜追击,出来几百个羌兵,见将领死了,就一窝蜂似地逃了进去,他们没有受什么大损失,我这可都是照着少爷的吩咐来的,没有鲁莽行事!”

李勤点了点头,他的确这么嘱咐过典韦,典韦执行命令时,就这点好,不管命令是对是错,他都坚决执行,这点非常让人放心。

李勤道:“让羌兵们活着,比杀了他们有用处,当他们把咱们可怕的消息传出去,会让别部的羌兵也害怕咱们的,这种白替咱们做宣传的人越多越好。”

说话间,高顺过来了,他自从投了李勤之后,李勤也没特别对他重视,加没有直接就给他个官做,而是让他做了个队正,之后见他练兵上有天赋,便升了他做屯长,再又见他对运用器械上有见解,这才升他做了军侯。可以这么说,高顺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升,踏踏实实的,不但越来越受到李勤的看重,而且他手下的扶角兵也佩服他得紧,要说军中的名气,虽比不上典韦和几个老扶角兵,可兵当中,却是威望极高,隐隐有兵第一人的架势。

高顺上前,对李勤道:“李郎,地面被典军司马整理好了,攻城车我这边也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发起进攻,只等你的命令了。”

李勤问道:“这种天气使用扶角炮,会不会准头上造成偏差?”

高顺摇头道:“对扶角炮有些影响,但却不大,不至于说无法使用,只是炮手们要辛苦些了,估计得预先投『射』好几次,才能把准头找好!”

李勤摆手道:“那就投石吧,给李文侯点震撼,让他这一宿也别睡了,咱们这么辛苦,要是不让他也辛苦辛苦,那可太对不起天地良心了!”

高顺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领着扶角炮兵,推着一架扶角炮,到了一箭之地,一箭之地不算远,可由于天气恶劣,城墙上是看不到他们的,当然他们同样也看不到城墙上,甚至连城墙都看不清。而一箭之地的距离,是扶角骑兵刚才标记出来的,是粗略的位置,要想进行投石『射』击,那就得精确些了,得重定位才行。

十名弓箭手出列,点了上火箭,呼呼呼地『射』出箭去,箭杆都是浸了火油的,就算是沾了雨雪,也不会立即熄灭,可以用来测距。

十枝火箭『射』了出去,都没有『射』到城墙,有的『射』过了护城河,能的没有『射』过,有的干脆『射』到了护城河的冰面上,接着又是十枝箭,再又是十枝,足足『射』过去上百枝箭,这才把距离『射』出来!

城墙上的李文侯听声音,知道扶角军又有部队来了,现又看到『射』过来火箭,心中暗道:“准头可够差的,而且也够蠢的,这种天气『射』什么火箭,过一会火就灭了,难不成他们看不到,城墙上也没点火把么!”

又过了片刻功夫,忽然间半空中传来奇怪的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来,李文侯抬头望向夜空,就见一个大黑影呼啸而来,身边的羌兵叫道:“这是只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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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三块大石定胜负

第一百三十六章三块大石定胜负

不要说凉州这种偏僻的地方,就算是中原,汉末时代,也很少有人见过投石机,投石机一般只用攻城时,中原尚未发生大规模的战『乱』,是用不到投石机的。

而凉州能进行攻城的,往往要么是南下的匈奴兵,要么就是造反的羌氐部落,可他们哪有技术和财力,去建造投石机呢?汉军如果不用,那么他们当然就都没有见过,甚至绝大多数羌人,包括李文侯自己内,连投石机是啥都不知道,别说没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下着雨加雪的夜晚,忽然间天空中飞来一个不明物体,没人会认为是大石头,那太神奇,超出了羌兵们的认知范围,他们都以为飞鸟,就连李文侯也以为是一只奇大无比的老雕呢!

不明物体呼啸而来,待飞进了城墙,李文侯这才看清,不是什么老雕,而是一块大石头,怕是天外陨石吧?

下流星雨了吗?城头上的羌兵都抬起头来,一起去看流星雨!

大石头轰地就砸到了城楼上,顿时砸得瓦片飞崩,而大石头砸透了房顶,又砸到了那架大鼓上,就是李文侯击鼓助威时用的那座大皮鼓,砸塌了大鼓,大石头砸到了地上,轰地一声巨响,大石头把地上的石块给砸得稀巴烂,震得整个城门口上面直颤!

李文侯站立不稳,一下子靠到了城垛上,他望向城楼,惊骇得难以自禁,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他不知什么是投石机,但却知道这块差不多有上百斤重的大石头,肯定是扶角军扔过来的,可到底是谁扔过来的,实是猜不出啊,扶角军里太多的非人哉了!

大石头砸地之后,城头上一片惊呼,可惊呼之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羌兵们无法理解眼前看到的事实,他们无法理解这种恐怖的事情,惊骇之后,全都呆了!

李文侯也是同样,他靠着城垛,慢慢滑下,坐倒地上,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羌兵们呆呆地看着城楼里大石头,又傻傻地转过头,去看他们的李大王,可见李大王也是一副傻傻的样子,他们就变得傻了,不知该如何应对,要是敌人来攻,那他们拿起刀枪抵抗便是,可现是大石头来砸,那该怎么办呢?刀枪不好使,盾牌肯定也不好使,别的再也没啥可以抵挡的了呀!

城头上没有发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忽然,那种能把人变傻的呼啸之声,又传了过来,天空中,又飞过来一块大石头,而且位置还是冲着城楼来的!

然而,这块大石头的准头就比刚才差了些,看来扶角军里扔石头的那个人,手法不怎么高超,做不到两块石头都砸中同一个地方!轰地又是一声巨响,这块大石头飞得稍近些,没有砸到城楼,只砸到了城门上的城垛,石屑纷飞,被砸中的那个城垛,转眼就不见了,大石头咚地掉到了城外的地上,地皮又是一阵轻颤!

这回羌兵可不再傻傻地发呆了,从初惊骇到无法动弹,变成了歇斯底里,他们发疯似地叫着,四散奔逃,谁也不敢再城墙上待着了,实太危险了,看得见的敌人不可怕,看不见的敌人才可怕,而看得见的大石头,却是可怕当中可怕的!

李文侯还算幸运,他背靠的城垛,不是被轰飞的那个,隔着好几个城垛呢,离得不近,可是被轰碎的石块『乱』飞,却砸到了他的身上,把他的额头给砸伤了,鲜血顺着额头就往下淌!

李文侯挣扎着站起来,他叫道:“不要慌,不要慌,都给我稳住!”

可不管他怎么喊,羌兵们也稳不下来了,两块大石头砸过来,虽然没有砸死一个人,可却把他们全给吓住了,大王的话也不听了,保命要紧,全都拥向楼梯往下逃!

楼梯那里挤成一片,而越挤越不能迅速逃离,羌兵们就越着急,就接着使劲挤,有的人惊惧之下,竟然哭叫起来!

幸好,李文侯的亲兵还没有丧失理智,奔到他的身边,叫道:“大王,你的头受伤了!”

李文侯啊了声,伸手一『摸』头,立感巨痛,再瞧自己的手,满手都是鲜血,他脑袋开始眩晕起来,刚才不知道自己受伤了,没感觉有什么,可现发现头上是鲜血,他不由自己地想起今天阵前被砸死的那几名羌将了,那脑浆迸裂的样子,立时浮现脑海里!

亲兵见他摇摇晃晃地要跌倒,赶紧扶住他,又叫过几个亲兵,众人一起拥着李文侯,向楼梯那里奔去。亲兵们大声叫喊,让羌兵不要挤了,赶紧让出通道来,让大王先走!

城墙上『乱』成一片,人人自危,如果扶角兵现攻城,保准什么阻力都没有,架起个梯子,就能爬上来!

远处,李勤和扶角军的军官们都下马,站扶角炮的附近,人人焦急,他们根本想不到,也没法想到,只两块大石头砸过去,就把羌兵给吓得崩溃了!

李勤急道:“高顺,怎么样了,还能不能再发『射』了?”

天气虽冷,可高顺却满头大汗,他叫道:“皮绳断了,正换备用的,可能得等一刻钟……不不,至少得两刻钟!”

李勤跺脚道:“平常试验时,也没这么不禁用啊,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只发『射』两次,绳子就断了,这坏得也太快了些!”

贾诩叹道:“早知如此,就多造几架好了,可以轮换着用,只发『射』两块石头过去,震慑力大大减弱,怕是城上的李文侯不会害怕啊!”

李勤忍耐不住,又叫道:“高顺,刚才听声音是砸到城墙了,你能估计下城墙的损坏程度吗?”

高顺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他连擦都不去擦,头上是汗水,可嘴里却干涩得要命,他嘶哑着嗓子道:“怕是没什么效果,离得太远,也看不清啊!不过,第二块石头砸坏了个城垛,却又掉到了城外,估计是吓唬不住人的!”

典韦气道:“这什么破炮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制出来,拉着走了这么远的路,就轰塌一个城垛,然后就坏了,还不如架云梯呢!”

扶角军的将领们无不摇头叹气,实没想到,这架扶角炮中看不中用,没有起到预期的震慑效果!

李勤叫道:“快点修好,然后再发『射』,不要等天亮,天亮了震慑力就没有了,天黑时吓唬人才好使!”

越着急越办不好事,高顺急得亲自上前,动手换绳,可本来由炮手们去换,两刻钟能换好,他一亲自动手,却反而慢了,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绳子才换好,才又能再次发『射』。

而李勤他们也都不着急了,急劲儿过了,都泄气了,大家全都唉声叹气,有的将领则跑去检查高车和攻城车,估计明天白天得用它们攻城了,万一它们再出点『毛』病,那谁受得了啊!

高顺叫道:“可以了,可以再发『射』了!”喊完之后,他小声对炮手们道:“李郎看着呢,大家都卖点儿力气,这次无论如何得出点采,这扶角炮回去之后,必然还会再改进,所以大家也不必着急,用平常心就好,平常心就好!”

他这话说得颇有不通,又是让炮手们卖力气,又说要用平常心,他是慌了,炮手是不堪压力。瞄准了城墙,呼地又把第三个大石头发『射』了出去!

李勤和将领们全都安静下来,静静地等着城墙那边传来的声音,想听听有没有砸到,刚才第一个大石头砸过去,肯定是砸到东西了,可羌兵们却没有大喊大叫,这说明就算是砸到了,也不是砸到什么重要的地方,所以人家都没『乱』,而第二个大石头只砸坏了个城垛,城墙上面传来的呼声虽大,却肯定没有砸死人,这两次发『射』,都可以说是失败了,就看这第三个大石头,能不能立些功劳了!

炮手们真的是很用心了,他们万分紧张地发『射』出第三个大石头,发『射』出去之后,他们也都停了下来,静静地听着声音!

大石头呼啸着飞向城墙,可不成想,这次什么大的响动也没有发出来,大石头竟然连城墙都没有砸到,由于飞得太高,竟然直接越过了城墙,直接飞进了城去,也不知砸到哪里了,而城墙上也没有再发出叫喊声,羌兵们很镇定,竟然一点都没有害怕!

李勤长叹一声,道:“罢了,估计可能是天气的关系,以至于扶角炮不好用,倒是不能怪炮手。高顺,今晚就这样吧,你们修理一下扶角炮,如果明天放睛,再发『射』不迟!”

说完,他小声道:“去把高车和攻城车准备好,扶角炮指望不上了,只能靠它们了!”

贾诩听了之后,赶紧亲自去检查大车,深怕再出问题。

外边的扶角军以为投石机没啥大用处,可里面的羌兵却不这么认为,他们都被吓得炸了营了!

羌兵们蜂拥挤下城墙,以为躲到城里就没事了,城墙上早就没有人了,别说扔第三个大石头,就算扔第三百个大石头,李勤他们也听不到城墙上有人叫喊的,都没人了还喊什么呀!

李文侯被扶着下了城墙,站城门的后面,遇到这种情况,他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用静观其变这招了,可静观了半天,也没发现其变。

羌兵们见首领此,心中稍宁,也都围了过来,围李文侯的身边,跟着他一起静观其变。过了好久,也没再听见巨响,外面的扶角兵没有再扔大石头!

本以为这样了,危险消失,可羌兵们刚刚松了口气,第三个大石头挟着风声就砸了进来,越过城墙,正好砸到了静观中的羌兵人群当中,其变发生了,而且还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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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羌兵出逃

第一百三十七章羌兵出逃

李文侯站的地方是城墙之下,由于有墙挡着,大石头砸过来的方位,是砸不到他的,可羌兵们却站他的外围,正好是大石头砸过来的位置,而且由于他们站的很密,大石头砸下来后,竟然砸到了好几个人!

羌兵猛地见大石头飞过了城墙,无不惊叫,纷纷想要躲闪开,可他们人挤人的站着,就算眼看着大石头砸过来,而且算准了将要砸的方位,那个方位的羌兵却挤不出去,根本没法躲!

几个羌兵眼睛一闭,算了,看看大石头硬,还是自己的脑袋硬吧!

轰地一声大响之后,惨叫声响了起来,大石头砸死了几个羌兵,这也就算了,可大石头却还翻滚了一下,把周围十几个羌兵给撞伤了,伤兵们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城下的羌兵猛地遭此恐怖袭击,无不骇惧到了极点,他们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军队完全处于扶角兵的攻击范围之内,而他们却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只能被动挨砸!一旦认清了这个残酷的现实,羌兵们再不敢待城门口,全都转身逃上大街,向百姓的民宅中跑去!

韩遂曾再三叮嘱李文侯,如果遇到扶角军,两支军队必须要开打时,量不要野战,而是要城里打,羌兵甚至还可以换上百姓的衣服,这样战斗中,扶角兵就会有所顾忌,无法完全发挥出他们的凶悍了,羌兵得胜的可能『性』会成倍的增长。

李文侯把这个话告诉了手下的羌兵,羌兵们也都听了进去,记心中,现可不是到了危险的关头,羌兵第一个念头不是从别的城门出逃,而是先逃到百姓家中去,抢件百姓的衣服穿穿。当然,有些羌兵会趁机抢劫,他们感觉不可能占据令居县多长时间了,临撤退之前,捞足了才好,也不枉造反一回。

大石头砸进城之后,亲兵豁出『性』命,把李文侯抢进了城门洞里,他们都蹲下身子,亲兵紧紧围护住李文侯,不让大王受伤!李文侯躲城门洞里,没人去指挥羌兵,大部队已然崩散,羌兵们四散奔逃,城中『乱』成一团。

过了好半晌,城外都没有再飞进来大石头,亲兵问道:“大王,咱们怎么办?要转到别的城门去吗?这个城门有大石头!”

李文侯摇头道:“转到别的城门去,那这个城门不要了?”他忽地重重叹了口气,现就算是想要,也没法要了,羌兵都跑光了,没人守城门了,要是这时候扶角兵攻城,自己极有可能被抓了俘虏!

李文侯道:“本来我还没怎么把扶角军放眼里,认为韩遂一再的叮嘱,实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可现看起来,还是他有远见啊!”

亲兵们全都看着他,都有些着急,城门洞里仍是很危险的,要是再飞来大石头,砸到城门上怎么办,他们可都门后躲着呢!

李文侯站起身来,扒拉开挡身前的亲兵,道:“打开城门,放扶角军进来,咱们和他们城里决战,就照着韩遂的办法干,我想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亲兵们大骇,放扶角兵进来?放他们进来容易,可要是想把他们赶出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如此一来,令居县岂不是要失守?好不容易得来的县城,却这么轻易地失去,这可实让人接受不了!

李文侯见亲兵们不动地方,他喝道:“还不开城门,还等什么呢!”

亲兵们只好打开城门,还多此一举地放下吊桥,深怕给扶角军进城多添麻烦似的!

李文侯顺着打开的城门向远处望去,虽什么也看不见,可他却哼了声,道:“反正这县城也不是我的……”转身离开,亲兵后跟随。

城门是打开了,可雪夜无月,离得又远,扶角军根本就不知道李文侯选择了巷战,当然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会过来的,李勤早就制定好了作战计划,根本就没有抢城墙这一说,连云梯他们都没有带,就算要打也是明天天亮后的事,今晚的战斗,对于扶角军来说,已经结束了!

外面的扶角军没有动静,可里面的动静却大了。韩遂的作战方法好不好,那肯定是好的,诱敌深入,关门打狗,这招大多数时候都是好用的,甚至开城门这招使出来,就算里面没兵,都能把外面的敌人给吓住,诸葛亮可是唱过空城计的,韩遂没那本事,不敢唱空城计,可诱敌深入,他却唱得不错!

计是好计,可李文侯却被大石头给吓着了,竟然把韩遂的好计提前使了出来,唱得太早了,李勤还没过来呢,他就开始表演了,也太着急了些,心急唱不得空城计!

亲兵们拥着李文侯去了县衙,坐镇中宫,向外面发布命令,而羌兵的将领们也都得到了命令,并且又传给了羌兵,可现的羌兵却很分散,命令传下去后,不但羌兵知道了,就连城里的百姓也都知道了,作战计划泄『露』得满天飞,那还成什么作战计划了!

令居县的百姓又不傻,他们先前无力抵抗,只能任由羌兵欺辱,可现城外来了强悍之极的援兵,而羌兵竟然把城门打开,想引扶角军进来决战,那倒霉的是谁?还不就是老百姓,县城可是老百姓的家啊,房子烧了可以再盖,可人死了呢?却无法复生!

百姓们偷偷地从家里出来,三五成群地聚集到一起,有的人胆子大,竟然偷偷跑出城去,给扶角军报信,而有的百姓,尤其是被羌兵欺辱了百姓,都恨得咬牙切齿,决定趁着天黑,杀些落单的羌兵,反正羌兵现分散,落单的人极多,好杀得很!

李文侯指挥过大军团作战,但几乎没有得胜过,否则他也不会到现还没发达,而对于如何守城,他是头一回,没有半点经验,守城从来都不是他的事情,以前的作战生涯里,他甚至都没想过,自己会有守城的这一天!

诱敌深入的命令不过才下达一个时辰,整个城里就大『乱』了,喊杀声越来越响,就连县衙里都听到了!

李文侯从大堂里出来,叫过一个羌将,问道:“外面到底怎么了,扶角军攻进来了吗?可为什么城门那里没有喊杀声,反倒是城里叫喊起来?”

这羌将哭丧着脸,道:“大王,城里的百姓造反了,他们四下劫杀咱们的士兵,一开始还是暗地里进行的,可是现越弄越大,竟然把菜刀扁担都抄起来了,咱们的军队没法集结了!大王,这哪是裹挟百姓,是咱们被百姓给反过来裹挟了啊!”

李文侯大吃一惊,大步出了县衙,向街上望去,雨加雪已然停了,现光下着鹅『毛』大雪,地上的冰溜滑,城里没人点火把,可四下里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却越来越响,似乎整个县城里的所有人都战斗,没有一处安静的地方,而且喊杀声正向县衙方向漫延过来。

很显然,令居县的百姓们团结起来了,正往县衙这边杀来!

羌将道:“大王,要不然咱们撤出城吧,城里打仗不是咱们擅长的,咱们还是出去野地浪战吧,那个韩遂太害人了,他的主意根本就不管用!”

李文侯愣了片刻,点头道:“是啊,韩遂的主意不适合咱们,汉家的书生,只会说空话,我信了他,他却害了我!”

要是得胜,他一定会夸韩遂有多好,可一旦发现战败,他立即就想起韩遂的身份了,韩遂可是汉人,用他们汉人的话来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用羌人的身上,反过去说汉人,也同样说得通的!

李文侯道:“吹角,集兵,南门!”说罢,他叫人牵过战马,上马向南门疾驰而去!

呜呜呜,号角吹响,这是羌兵集结的角声,所有的羌兵听到角声后,都必须向角声吹响的地方集结,迟到者立斩不赦!现,迟不迟到的已经没人会去关心了,可混『乱』中的羌兵们却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有马的骑马便奔,失了战马的,甩开步子便往南门跑,一时之间,羌兵们又恢复了些精气神儿,向他们的大王那里聚拢过去!

城外,扶角军已经支好了简易的帐篷,都躲进去避雪,而斥候们则辛苦地营地四周巡逻。

此时的李勤正自己的帐篷里,和一个年轻后生说话,这后生是从城里跑出来的,来通风报信,告诉李勤城里发生的一切。

李勤听了年轻后生的话,点头道:“多谢兄弟你出城报信了,等明天一早我们就发动进攻,也许不进攻,那些羌兵也得逃出城去。”叫人送年轻后生去休息,他一个等帐篷中,等着天亮。

天终于亮了。

李勤走出帐篷,雪过天睛,四野一片银白,他望向城门那边,却见一队百姓敲锣打敲地出城,正往营地走来。

贾诩笑着过来,道:“阿勤,李文侯逃了!”

李勤笑了笑,道:“写战报给魏刺史,我扶角军深夜到达令居县,攻城,投巨石三块,城即破!”

贾诩呵呵笑道:“三块大石头就把令居县给打下来了,看来扶角炮,还真是厉害啊……不,是阿勤你真是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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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皇帝很喜欢听李勤的事迹

北宫伯玉造圌反,前去镇圌压的汉军连战连败,而第一场胜利是由扶角军创作发现的’这点其实不出奇,在整个凉州,没有人认为扶角军会打败仗’扶角军打胜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然而’只发射了三块大石头’就获得了胜利,这个消息还是很震撼人心的!

当李圌勤的战报传到陇县后,魏元丕的嘴巴差点都乐歪了’赶紧给长安写信,而长安的司隶校尉获得角息后’连核对的过程都省了’直接就给洛阳写奏章,述说这场胜利。张让获得消息后,立即把奏章呈给了刘宏。

对镇圌压叛逆的羌氐部落,刘宏一点兴趣都没有,可三块大石头,就攻下一座城池,未损一兵’就把上万的羌兵赶得连夜狼狈逃走,这个事情他就感兴趣了’并且是很是的感兴趣,竟然在朝堂上当众问了出来。

朝中的大臣们对李圌勤没有好印象’以何进为首的自然要否决,可他们拿不出证据来’只能李圌勤谎圌报战’胡八道。

张让是特别了解刘宏喜好的,何进那些大臣们不是李圌勤的坏话么,他和另外大宦官也不回嘴’而是找了个能言善道的宦官,在朝堂上,象书似的,把李圌勤如何扔大石头,把羌兵吓走的事情了出来,要不是这年头还没有评书和快板这种表演体例,那宦官非得拿着竹板,在朝堂上唾沫乱崩地道:“当里个当’当里个当,话扶角李圌勤郎……”’

何进那些大臣们的意见’刘宏根本不听,反而对宦官的书兴味十足,当他听到宦官到:“大雪纷飞中’李郎站在令居县的城外,他眼望着城墙,了声这城墙不高,看我的通臂神!把手一招,李郎手下的两员虎将,典韦和贾诩抬着一块大石头就上来了,一边抬大石头,还一边呼哧呼哧地喘气……”’

何进气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宏瞪了他一眼,道:“闭嘴!,’又看向宦官,问道:“然后呢?,’

宦官忙道:“就见李郎抓起那块大石头’一百多斤的大石头’在他手里轻若无物’李郎把大石头在手里掂了掂,道:太轻了……”

大臣都快气疯了,这里是朝堂,又不是酒肆,怎么起这种胡言乱语了,更可气的是皇帝还听得津津有味,简直是有失体统!

大臣们齐声道:“万岁,快快让这人闭嘴’朝堂之上,岂可这些莫名其妙的混帐话!,’

刘宏正听到高兴之处,他平常在后宫和嫔妃们玩闹,都有些腻了,好不容易有了有趣的事情,岂能中途抛却?他冲大臣们喝道:“闭嘴’们!,’又冲宦官道:“别理他们’接着往下!,’

宦官道:“典韦和贾诩这两员虎将,听闻李郎大石头太轻,只好又跑去找更大的石头’过了好半天,这才又找来一块三百多斤的大石头。

李郎单手拿起这块大石头,道:这还差不多,虽然还是轻了些,不过就对着用吧!完’李郎举起大石头往城墙那边砸去,城上正好有叛羌的首领李瘟猴,这人双臂极长,犹如猿猴,臂力也大,全身黑圌毛,冬季都不消穿厚看,光靠长毛就不会冻着他’人送绰号大力猿,他见李郎扔上来一块大石头’便道:区区一块石头罢了,让我来接!,’

刘宏拍手道:“然后呢,他看没有接住?,’

大臣们再也忍不住’上了年纪的大臣摇头叹气,畴前朝开始’他们就见惯了荒唐事,本朝更是月月都看荒唐事,并且一次比一次的更荒唐,而今天真是应了没看最荒唐,只有更荒唐,竟然在庄严的朝堂上,一个的宦官胡八道,而堂堂皇帝竟然还听得直问然后呢?

年老的大臣们可以接受卖圌官舅爵,虽然否决,可他们总也算是受益者,必竟他们官做得大了,家中有钱’而子侄们要想有前程,花钱就可以买圌官,卖圌官鬻爵对他们这些人来讲,好歹还算是有利可图的事。

可吹棒一个处所武将呢?一个处所武将罢了,他再怎么了不得,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处所武将罢了,还能了不获得天上去?竟能如此不知羞耻地替他揄扬!在十常侍做过的所有荒唐事中,以此事为最,而皇帝同意宦官们做的荒唐事中,也以此事为最!

年老大臣们只会叹气,可少壮派却不干了’一个身穿武将服色的青年将军’大步出班,道:“陛下’李圌勤谎圌报战,按罪当斩,张让放任所为,应当连坐,陛下切不成再听这个黄门胡八道了,臣恳圌请陛下下旨,将他推出去斩首示众!,’

这青年武将话声音宏响’很有底气,大臣们一起转头看向他,而宦官也停嘴不’有点害怕,但他没看看向青年武将,却看向了张让~张让撇了撇嘴,暗示不屑,却没吱声。

何进转头看向青年武将’心想:“好一个袁绍,有种!,’

刘宏看了眼袁绍,很不耐烦’摆了摆手,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朕想听听李郎的事情,竟然这么多人呱噪。罢了,散朝!’’他站起身来’中卜宦官一招手,道:“咱们回去,接着,那个大力猿接着大石头没有?朕想’他一定没看接住’他力气再大’也不成能比李郎还大!,’

宦官弯着腰跟在后面,道:“皇上料事如神,那大力猿可不就没看接住大石头么,自不量力之吧……’着话’他随着刘宏回后宫’接着白话去了。

袁绍年轻气盛,在后面叫道:“陛下乃天下共主,岂可称他人为李郎,于礼不命……’

张让哼了声,冷笑道:“袁本初,懂什么,咋呼什么,这里是朝堂,岂容大呼叫!,’

袁绍额头青筋暴起’喝道:“还知道这里是朝堂,看看们丹才做了什么!’’

张让都懒很多看他一眼’挥手对值殿武士道:“轰他出去!,’一甩袍袖,也回后宫了。

没有哪个值殿武士敢真的上前轰走袁绍,袁绍转过身,对何进道:“侍中大人,宦官在京中为非做歹也就罢了’现在竟有处所武将奉承他们,此事万万不成助长,还得拿出主意来!,’

何进大起知己之感,他平常对袁绍是不怎么放在眼里的,他是靠裙带关系才当上的侍中,而是袁绍是身世顶级豪门的大贵圌族子弟,何进挺看不上袁绍的,可今天袁绍这么“英勇’’,竟敢当廷和张让对着干,这让何进对他印象大为改观,好感值直线上升!

何进拉过袁绍的手’道:“本初,还是有冲劲!来来,咱们去我府上,把酒叙事’好好一该怎么对那些狗宦官!,’

袁绍忙道:“如此’叨扰侍中大人了!,’

两人一起出了朝堂,去了何进的府上。

令居县。

扶角军并没有进入县城,李圌勤只是让城中苍生支援了他些粮食和一些工匠,扶角军中永远都缺工匠,手艺高的匠人越多越好’只要看机会,他就使劲划拉。

令居县的县令被李文侯给杀了,而县中的官吏要么被杀要么逃走’已然没看官圌府了。李圌勤只好暂时把景春留下’让他暂时当一下县令’代管令居县。

景春是军医,性格温和’又识文断字,在没看另外人选下,只能让他留在这里,暂时现今县令了。不过’李圌勤没给景春留太多的人手,只能派人回扶角堡’让刘胜派些人过来,帮忙景春,这样他们就等于是独霸住了令居县’算是扩充了土地。

在令居县只待了一天,李圌勤就又带着大军上路。原来源根基筹算是挨个城的打过去,都象令居县这样’攻下后由李圌勤派县官,可是当他们看到了李文侯弃城逃跑的情况’李圌勤觉得没需要挨个城去攻了’靠吓唬就能把羌兵吓走,这多省事,少了许多的麻烦。

李圌勤命令高顺带着一屯人,推着几辆战车,用黑布把战车都遮盖起来,装成是秘密武器的样子,推去其它两个被羌兵占据的城池那里,去吓唬羌兵,如果吓唬不住’那就晚上进攻,几个大石头砸过去,不怕羌兵不逃’有了李文侯给他们做楷模’羌兵们肯定会照着学的。

叫过高顺,李圌勤嘱咐道:“到了处所后,不要立即进攻,而是派出大嗓门的士兵,在城下向城里喊话,和他们李文侯的事’但不要李文侯的坏话,要李文侯是个俊杰’很识时务,他不敢抵当王师,又见了我们的天降陨石,所以派人来和咱们谈判’我们承诺了他的条件,让他的军队平安撤离令居县,没有进行追击。”

顿了顿,他又道:“要让那些守城的羌兵知道,我们有强大的武器,可以请天兵天将下凡帮咱们作战,天兵天将最擅长使用的即是陨石,看到陨石的人会得瘟疫’把瘟疫得可怕一些就行了。,’

高顺连声承诺,道:“这些话属下会,主要是废弛李文侯的名声,让另外羌兵认为他有勾结官圌府的嫌鬼…不不’是有黑暗归顺官圌府的行为’然后再用会传播瘟疫陨石,据守城的羌兵吓走。,’

李圌勤笑道:“对,就这么。但看一点要注意,如果羌兵弃城而走,一定要作势追击一下,让他们感觉出’咱们在看待他们的态度上,是和李文侯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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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允吾县

李圌勤决定派高顺去攻打另外两个被占据的县城,他自只则率兵赶去允吾县’去解救冷徵和陈懿’陈懿是金城郡的郡守。

别看令居县和允吾县都在金城郡内,可距离却是着实不近,并且要过两条大河’这两条大河都是黄河的支流’河面甚宽’在眼下的季节,其实不适合大批的骑兵行进。如天气再冷些’河面结冰,冰冻得结实,那骑兵可以直接从冰面上过去,如果再暖和些,坐船也可过去,可现在偏偏河面结冰了,船过不去,可冰却没结实诚,骑兵同样不克不及过去。

待到了第一条河边’乌蛋子把河面的情况探清了,回报李圌勤’李圌勤就感觉要糟,想要突袭,扶角军突然呈现在允吾县外,打韩遂一个措手不及,看样子是不太可能了。

乌蛋子道:“李郎’要否则咱们跟着李文侯的逃跑标的目的’赶去允吾县吧,他们是绕远走的,不过只多出三天的路程,倒也不算担搁的太久,不定我们半路上’还能追上他呢,杀他个屁滚尿流!,’

李圌勤叫过来贾诩,问道:“前面有大河挡路,看该怎么玉,可要跟着李文侯的后面走?他走的路也是能到允吾县的,只不过多出来三天罢了!,’

贾诩想了想,问乌蛋子道:“前面的大河冰没冻结实?要几天功夫,冰面才能支撑住咱们的人马过河?’’

乌蛋子道:“刚才把冰凿碎了一块,看厚度,至少得五天。看冰面不克不及看刚刚好,得更厚些才行,不怕另外,就怕咱们的人马走到一半时’冰面哗啦一下子裂了’那可是要命的事!,’

贾诩道:“五天,绕远要三天,实际上只多出来两天罢了’也不算多出太多。我们还是从冰面上过去吧’不消绕远。,’

顿了顿,贾诩又道:“不过这几天,乌蛋子们也别闲着,普通士兵过不去现在的冰面,们标兵总能过得去吧?,’

乌蛋子很骄傲地道:“那固然难不倒我们,我们都能在冰面上凿洞,想要过去还不容易么!贾军丞有啥妙竹要让我们去办,这就出来吧!,’

贾诩道:“们先过河去’往允吾县那边去,混进北宫伯玉的军队里去造谣,就李文侯归顺了朝廷,在令居县和扶角军谈好了条件,等咱们把北宫伯玉的羌兵打败’就封李圌义侯当官,让他当令居县的军司马,并且暂代县令之职’只要他在之后的战斗中,配合官军作战得力,那么就上报朝廷,将他正式任命为县令。,’

乌蛋子咧了咧嘴,道:“就一个县的军司马’似乎有点官太。了!,’

贾诩笑道:“造谣嘛,主要就是为了让他人信’要让李文侯当金城郡的校尉,那他也不值那个价,再校尉要由朝廷来任命,可不是阵前就能谈好的条件’所以明白人一听就知是谣言,可让李文侯现今军司马’这谣言就真假难辨了,如再他配合有功才能当县令,那信的人可不就多了么’都得以为是真的。,’

李圌勤嘿嘿笑了两声,道:“我现在听着,就差点当作是真的了。’’

乌蛋子乐了’道:“成’那我就去这么造谣’好好李文侯的坏话!”他蒂着一队标兵,过河赶去允吾县了。

李圌勤带着扶角军大队,等在河边,果真如乌蛋子所料’足足等了五天,河面上的冰才结得实诚了’大队人马心翼翼地过了河’可走了两日,却又到了第二天河的前面,这条河比第一条还要宽,这就是在地广人稀的凉州’要是放在人口浓密的中原’大河的两岸不知得富贵成什么样子’可在这里放眼望去’周围几十里,竟然一户人家都看不到,荒凉至极。

当晚在河边扎营,等第二天天亮时,这才敢过河,仍旧心翼翼,大队人马这才从河上过去。可这么一来,时间上却迟误得长了,扶角军只不过行出半日’后面竟然有造圌反的羌兵军队赶来。

这支羌兵军队可不是来追击扶角军的,他们是被高顺从县城里吓出来的。高顺带着炮兵推着黑布蒙着的大车,在城下一通乱喊,把羌兵们全给震住了,他们已然得知令居县失守的事,可具体情况却是不知,李文侯并没有走这条路。

听了高顺在下面的喊话后,羌兵还想再支撑一下,他们觉得下面的扶角兵不多,而城里有上万的羌兵,要是被一百多个扶角军吓得弃城而逃,未免也太丢人现眼了。然而,他们没有立即逃,却也被高顺的大话给震住了,愣是没敢开城出来迎战。

其实也仍够丢人的’一万来人的羌兵’被一百多个扶角兵给堵到了城里,连出城打一场的勇气都没有’这不叫丢人现眼,那什么叫丢人现眼!

当天晚上’高顺便让炮手们往城墙上面投射大石头’并且大石头上还浇上了火油,投射圌到空中后,由神箭手射火箭把大石头点燃,大石头冒着火光。就砸到了城墙上!

比令居县还干脆’这县城里的羌兵都没用炮手们连投三个大石头’只不过这一个大火球砸过来’他们就全逃了,从另一座城门逃出城来,挟着尾巴往允吾县逃,要去找北宫件玉和韩遂!

高顺见羌兵开逃,他带着扶角兵作势在后面追了一追,没敢逼得太近’究竟结果逃兵太多’他们可不敢真的追上去一通砍’靠砍人是吓不走羌兵的,反而会流露出他们不是天兵天将,真把羌兵吓走的是着火的大石头!

羌兵一路往东逃窜,连过两条大河,竟然从后面追上了扶角军!

领兵的羌将突然发现前面有汉军’而看旗号竟然是扶角军,他大吃一惊,勒住战马,喝令羌兵停下。

他对副手‘斥道:“刚才我就觉着奇怪,为何雪地里那么多的车马印迹’不成想竟是汉军的,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副手差点被‘哭了,其实他早就和领兵的羌将了,前面道路上如此多的车马印迹’有可能是汉军的,可领兵的羌将却‘斥他,这看可能是逃难的苍生留下的,他们追上去,正可抢掠一番,宣泄一下被扶角军赶出城来的怒火。可万不成想,却正好遇上了扶角军的大队,结果羌将却又‘斥自己’未免太过冤枉了!

羌兵面对扶角军’算是猝然遭遇,可扶角军却已然做好了准备,断后的异候早把消息告诉了李圌勤’扶角军列阵等待’已然跨越两刻钟了,扶角兵们都冻得快顿脚大骂了,羌兵要是再不过来,他们可就过去了!

领兵的羌将望着前面的扶角军,两军不过隔着三里多地’而双方又都看马’这点距离实在是不敷瞧的。三里多地,望过去人比蚂蚁也大不了几多,可他却望见远处的蚂蚁竟然列出了整整齐齐的方阵’一看这军阵,便知道欠好惹’何况不消看军阵,一听是扶角军就知道欠好惹了!

羌将咽下口唾沫,问副手道:“现在该怎么办’看他们的人数也比咱们少不了几多,要是冲过去’咱们怕是不克不及告捷,反而会吃大亏D看没有什么好主意,快点出来一个!,’

副手硬着头皮道:“这个,真没啥好主意!’’

羌将喝道:“赶紧想一个出来,不克不及再在这里等着了,再等一会儿,不定他们就过来了,就算咱们不冲过去,难道他们不会冲过来!,’

副手心想:“那干脆直接转身就逃’不就得了’干嘛非要我出来呢!,’他道:“听那个叫高什么的扶角兵,李文侯归顺了官圌府’那他就成了叛徒了呀!要否则,咱们去讨圌伐他一下’把李文侯抓圌住’献给北宫大王?,’

羌将听了大喜,颔首道:“这个主意不错,甚合我意,怎么不早!来人,传令下去’调头,咱们去讨圌伐李文侯’现在就去’快快!’’

羌兵们心想:“讨圌伐李文侯?李文侯在哪儿呢?估竹现在也去允吾县了吧,咱们要去讨圌伐他,应该是往前走才对,怎么反而调头呢?’’

可面对扶角军’羌将已然丧失了勇气,他们这些从戎的’就算看胆量,可胆量又能有多大?首领怎么’就跟着怎么办呗!

调转马头’羌兵往大河上又奔了回去’想赶紧过河’离得扶角军远远的。

李圌勤见羌兵逃了’转头对贾诩道:“还真没料错,他们竟然真的没敢过来。,’

贾诩笑了笑,招手叫过几个大嗓门的扶角兵,道:“过去云话吧,就照我教们的喊!,’

大嗓门的扶角兵纵马疾冲’追到羌兵的后面,扯脖子大喊道:“看在李文侯李军司马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们一回,要是下次再碰上’定斩不饶!,’用羌语频频不断地喊过去。

羌兵们听到了喊话,人人心中气愤,因为没有接战,所以扶角军没看追过来’他们自然不会感谢李文侯的,才不认为沾了李文侯面子的光,可他们却都在想:“是不是李文侯真的叛变了,投靠官圌府了?还做了军司马!”

这队羌兵从大河上过去,绕远继续赶往允吾县’而后面的扶角军却也真的没有追来,似乎是真的卖了李文侯一个面子!

李圌勤带着扶角军继续赶路’两日后便距允吾县五十里之遥了,李圌勤下令扎营,等着去造谣的乌蛋子回报。

允吾县。

北宫伯玉和韩遂兵围县城。

大帐之中’北宫伯玉居中而坐’左手坐着韩遂’右手却坐着另一个汉人,而他们的对面’却站着李文侯!

帐中众人’人人脸上阴沉,却又都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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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互相猜忌

大帐之中,静悄悄的,只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再没有另外声音。

过了好久,李文侯才道:“北宫大王,是信不过我了,认为我真的投降了官圌府?’’

北宫伯玉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李大王’圌的圌人品我信得过’绝对不会投降官圌府的,汉兵造谣’就是为了离间咱们之间的感情,我岂看上当之理!来人,给李大王拿个垫子过来!’’

李文侯坐在了垫子上,就坐在那新来的汉人下首,他是不在乎位置的人,可那汉人却没有让让他’他心里多几几何有点不痛快。尤其是北宫伯玉嘴上信任,可是在他进帐后,好半天才信任,这表白实际上北宫伯玉还是怀疑他了,这让他更加的不痛快!

李文侯道:“大家都是好兄弟,一起抵挡常府的欺压,就算是官圌府许了我再多的好处’我也不会投降的。’’

韩遂眼皮眨了眨,道:“李大王不会投降的’我们这里的人都不会投降的,就算是投降,官圌府也不会真的给什么好处,只不过是权益之竹罢了,我当官这么多久,什么龌龊事都见过。

帐中又是一阵恬静。虽然大家都在着不会投降,都在着信任李文侯,可心中却都存了芥蒂,不成能再象以前那样亲密无间,精诚团结了。

以前在汉军镇圌压羌氐胡人叛逆时’收买奸细,拉拢羌将的事几乎每次都产生’并且每次都奏效’总有羌将抵不住诱圌惑’投降官圌府,致使造圌反失败,所以羌氐胡人对这种事特别敏感,而最近羌兵中流传李文侯造圌反的传言,得看凭看据,让北宫伯玉完全分不出真假,他和李文侯又不是亲兄弟哪可能会不加保存的信任,并且就算是亲兄弟,也看交恶构怨的’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好片刻,好片刻,都没有人话。

新来的汉人咳嗽一声,道:“李大王’在下边允是韩兄的至交好友,今听闻北宫大王和李大王举起圌义旗,共抗官圌府,所以特来相投。现允已改名为章,以后李大王直接叫在下的名字,叫我边章就好了!,’

李文侯哦了声’冲边章弯了弯腰,手在胸口抚了抚算做见礼。要是放在十数日之前,他正把韩遂当回事时,见了边章肯定会极为亲热,可他现在吃了败仗’却一心认为是韩遂诱敌深入的竹策不可没人会认为是自己不可的,出了事往往会怪他人不可,他固然也不例外,所以他对韩遂有所不满,连带着对边章也不是很客气了。只见了个礼’便不再理睬。

边章有些尴尬,干笑两声’道:“两位大王韩兄弟,那李圌勤来了,驻兵在五十里之外’却没有过来踏营’也没有派人通知城里的冷徵和陈懿’这明他在期待时机加上他派人造了李大王的谣,所以我估计着,他是在等着我们内讧,等我们这里一乱’他就会立即带兵前来攻打抡现在的廉价。”

韩遂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李贼诡竹多端,奸诈无比他是什么样的无耻招术城市使出来的,咱们定要心谨慎才行。,’

北宫伯玉皱眉道:“李圌勤狡猾这点我已知道’可他屯兵不攻’我们却也不克不及再攻打县城,事实上他只要在五十里外一扎营,我们攻打允吾县的竹划,就算是失败了。”

边章道:“李贼定然也想到了这点,所以他一是在等着我们内讧,二是等着我们退兵,只要我们一退兵’他顺势杀来,仍会给我们的军队带来巨大损失的,起码断后军队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李文侯摆手道:“既然退兵必会被追杀’那干嘛还退,干脆攻城即是,我带兵攻城,北宫大王带兵防住李圌勤,咱们分头合作,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韩遂啪啪地拍起手来,摇头叹道:“看看’咱们这就意见不统一了吧,李圌勤要看到的就就是这点。只要咱们两家一分兵,他肯定就会打过来的,并且我还料到,李圌勤一定不会攻打李大王的军队,而是只攻北宫大王的。我们知道这是挑拨离间,可十来万的士兵如何能尽知?我们再怎么提前和他们,比及一见血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再相信了,只会恨李大王勾结官圌府,不定有些部的人,会反而去攻打李大王。’’

北宫伯玉叹道:“是’咱们戎马虽多’可却不是都听我命令的,很多部来投靠我,各有所图,如果我拿军法措置他们,只要措置了一个’人心就散了’另外部也会离开我们,那时我们就真的又失败了!,’

帐内再次恬静下来。李圌勤带着扶角军,只是在五十里外扎营,便起到了震慑作用,而他这招只看不打,还真就让北宫伯玉他们没体例化解,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进退两难。

又过了好半天,边章才道:“我看一竹’出来请两位大王和韩兄弟参详,看看好欠好使!,’

三人全都看向了他,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不太了解边章,可韩遂却是知道边章的,边章很不得了的,可以算得上是文武全才’尤其是在竹谋方面比他都强,不过边章也有弱点,就是凡事不克不及下决定,主意虽多’却总要犹豫好久,做不到杀伐决断,所以边章也是极难做到一军主将的。

韩遂道:“边兄有每竹策’来听听。,’

边章道:“不如我们将竹就竹。李贼不是等着我们内讧么,那我们就假装内讧’引兵离开允吾县,诱李贼来追’然后在半路上设下埋伏,将李贼和扶角军全部杀死’们看怎么样?,’

三人齐声道:“将竹就竹?这个主意好!,’

李文侯喜道:“那该如何设埋伏呢?,’

边章道:“我是金城本地人’对周边地形很是熟悉,允吾县东南标的目的即是落羽河,离此七十里,河道看一个大拐弯处,名为河口关’那里的地势算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北宫伯玉等三人全都对金城郡的地形熟悉,一听到河口关,全都了出来,三个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喜欢!

不错’如果到设伏,那寻遍整个凉州,再也没看比河口关更合适的了’那里简直就是绝境!

北宫伯玉脸色竟然兴奋得看些潮圌红,他道:“如果真的能把李贼引到河口关,那别咱们有十万大军,就算只有几百人’也能把扶角军给逼死!”

李文侯道:“可是,李贼会上这个当吗?就算他不是金城郡本地人,可也听过河口关吧?,’

边章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能不克不及让他上当,就得看咱们怎么演这场戏了,也看两位大王舍不舍得士兵的性命了!,’

帐中又恬静了下来,人人都知道’要想把李圌勤引入绝境,那是真得下大本钱才行,否则傻圌子才会上这个当……不,就算是傻圌子,听到河口关这三个字,都不会上当的!

好片刻,韩遂才道:“那些部的人投靠北宫大王时间不短了,可却什么功劳也没立过,这次诱敌’不如就派他们吧!’’

北宫伯玉脸色稍微一黯’可随即道:“正是如此,就把他们喂了李贼吧’只要咱们打败了扶角军’那么整个凉州,还有谁是咱们的敌手,一州之地唾手可得!’’

四个人凑到一起,开始算竹起李圌勤,同时他们也很不道德地,把自己人也给算竹了一通,那些部落的羌氐胡人,还不知道他们被出卖了!

扶角军大营。帐篷里,李圌勤在开军事会议。

乌蛋子满脸兴奋地’道:“李郎,的竹策很成功’我们把李文侯投降的谣言撒出去后,几乎听到这个事的羌兵’全都相信了’他们都破口大骂李文侯,他吃里扒外。,’

李圌勤笑道:“那李文侯他自己的羌兵呢’有没有相信这个事?,’

乌蛋子摇头道:“李文侯的军队刚到’我们没还没有接触,李郎就也到了,我们来不及混进李文侯的士兵傍边去。”

贾诩笑道:“自会有人告诉李文侯的士兵,他们的大王黑暗投降了,谣言止于智者’不过估竹没几个羌兵会是智者吧!,’

帐中众将领哈哈大笑,兵法上上兵伐谋,扶角军玩攻心战’还是很看一手的,北宫伯玉那里’应该已经乱了吧!只要北宫伯玉和李文侯这两个造圌反头子有了罅隙’那就啥事都好办了。

贾诩道:“咱们既然到了这里,再怎么着也得把消息送进城里去,估竹城里这时已然等得心急如焚了,咱们早点把消息送进去,也好让冷将军心安。,’

他对乌蛋子道:“这事还得派人去才行’让送信的告诉冷将军和陈郡守,就羌兵有可能内讧。是否内讧是很好判断的,非论是北宫伯玉或是李文侯哪部的羌兵攻城,如果另一方不支援,就可以判定他们起内讧了,到时请冷将军和咱们里外夹击,羌兵必可大败!”

乌蛋子听了,立即出帐,找本领高强的标兵,把消息送进城去。而李圌勤他们则一直等在五十里外,静候佳音’等着羌兵内讧。

城里。冷徵和陈懿获得了消息,李圌勤带着扶角军到了,并且还弄得羌兵要起内讧,两个自是都大喜过望。

冷徵憋足了一口气’如果真的能内外夹击’把北宫伯玉给打败’那他一定要穷追不舍,非把北宫伯玉给杂了不成,以报这么多天来被围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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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众口铄金

第一百四十一章众口铄金

计划一旦被定下,那么执行起来是非常快的。

北宫伯玉、李文侯、韩遂、边章都非等闲之辈,他们做起事来,根本不可能给敌人,甚至是自己人一点反应时间,就算是别人明白了他们的计策,知道被算计了,那也是战后的事情,而战前,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再没别人知道计划!

北宫伯玉当夜便下达命令,让李文侯带兵攻城,他则带领主力羌兵三万人,连夜拔营,撤离允吾县,而留主力部队之后,负责断后的军队,竟然多达七八万人。从常规的战术上讲,这是绝对错误的,完全可以解释为是主将临阵脱逃!

所有接到这个命令的羌兵将领,全都认为这是逃跑。看到羌兵又攻城又撤退的,就连城里的冷徵和陈懿也是这么认为的,而远处一直没有参战的李勤和贾诩,也都认为他们的反间计成功了,弄得羌兵大军分崩离析,再不能统一指挥!

午夜时分,李文侯指挥军队开始攻城,他所部的羌兵架起云梯,一波接着一波的往城上攻,但只限于西城门,别的城门没有羌兵进攻,而外面围城的羌兵却一营接着一营的撤离!

冷徵和陈懿一起来到了城墙上,他们看着下面的战场,都忍不住笑了。

冷徵道:“攻城的是李文侯的羌兵,不怎么卖力啊,上万人只立起了二三十架云梯,这不就是做样子么,做给那个北宫伯玉看的!”

陈懿笑道:“李文侯是告诉北宫伯玉,他没有投降,所以才连夜攻城的,掩护北宫伯玉撤退。可惜啊,他的士兵攻得这么有气无力,反倒是坐实了他投降的事,要是咱们此时出击,去追赶北宫伯玉,还不得把北宫老贼给气死!”

冷徵『舔』了『舔』嘴唇,道:“这个北宫伯玉,这些日子围得我好生气闷。现眼前有大好良机,不如我领兵出城,大杀一通,就算不能砍了北宫伯玉,可能让他恨李文侯,也是挺好的,过些时日,对他们挨个剿灭,必可全胜!”

陈懿道:“不等李勤过来了?嗯,不等也好,现李文侯军队还没有疲,不是里外夹击的好时机,至少得等到天快亮时才行,那时北宫伯玉早就逃得远了!”

冷徵回过身,叫过副将,道:“传令点兵,点精锐骑兵三千,随我出城追敌!”

副将答应一声,下去集结军队了。

陈懿想了想,忽然道:“冷将军,我看追击三十里就差不多了,不要往远了追,再远可就是河口关了,那里不好开战的。”

冷徵嘿了声,道:“我自然明白,哪可能追出六七十里。”河口关离允吾县不近,七十里地呢,这么远的距离,根本不会被计算追的范围内,要是他带兵追出七十里,那就不叫追击,而叫奔袭了。

过不多时,三千精锐护羌兵集结好了,清一『色』的骑兵,冷徵下城带兵从东门出城,尾随北宫伯玉猛追了下去。

五十里外,斥候一来报告,李勤立即点起扶角军,从营地里出来,慢慢地压了上来,他并不着急,既然是李文侯的军队攻城,那么一开始肯定是带着怨气去开战的,换了谁被那么诬陷,谁都得动气,而李文侯肯定不是个好脾气的,一开始肯定打得猛,可只要一两个时辰没攻上去,那么士气一泄,他再带兵过去,直接就能把羌兵打得落花流水,说不定光抓俘虏就成了。

扶角军压到了十里之外,便再没有动地方,就那么等着,一直等到拂晓时分。果然不出所料,李文侯的军队攻势减缓,喊杀声逐渐止歇。

乌蛋子纵马来报,叫道:“李郎,李文侯的军队开始撤了,是往东边撤的,是从南边绕的,避过了北边。”

扶角军便等西北方向,羌兵从南往东绕,说明李文侯已然知道扶角军压上来了。

李勤叫道:“吹角,慢慢压上去!”

羌兵就算撤退,也会留下断后部队的,而且就算断后部队再怎么没用,可如只抵挡一次追击,马马虎虎还是没问题的。可是,如果扶角军吹角,把角声吹得超级响亮,那么羌兵的断后部队必会害怕,只要羌兵一加快速度撤退,必『乱』无疑,那时再追上去大砍一通,收获就会大很多。

扶角军全军上马,向南面纵马小跑,军中只要有号角的士兵,全都拿出号角来吹,竭全力地给撤退的羌兵施加压力,而李勤又派出斥候,赶去城门那里,给冷徵和陈懿报信。

小跑七八里,已然绕过了南面的城墙,往东行进,但扶角军始终没有和李文侯的羌兵接战,相反距离越拉越远,羌兵的撤退速度和李勤预料得完全一样,一开始还算有点模样,可撤退的速度越来越快,而越快,证明羌兵越『乱』。

李勤奔队伍的末尾,这时一个斥候追了上来,叫道:“李郎,城上喊话,说冷将军带兵出东门追击北宫伯玉,已经走了多时!”

李勤啊了声,心想:“有点急了,允吾县的地界里,不见得能把北宫伯玉怎么着了,我们只需要把李文侯的军队给吃了,也就足够了,北宫伯玉的大部队要允吾县境外解决掉,十万叛羌,想要速战速决,可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叫过贾诩,李勤问道:“和原计划有变,冷徵去追北宫伯玉了,李文侯的军队怕是只能咱们自己解决了。”

贾诩皱眉道:“你这个冷恩师打仗不怎么样啊,这般『性』急,怕是要吃大亏。咱们只能追上去了,要不然怕是冷徵回不来了。”

李勤也道:“北宫伯玉不可能没准备的,就算要打败他,也得是第二次追击,第一次追击,不吃亏才怪!”他下令加快行军,向李文侯的军队扑过去。

此时,前面撤退的李文侯当真是着急上火,他的军队本就没什么斗志,现一撤退,刚开始还凑合,可现却越来越『乱』了,不少羌兵竟然拍马狂奔,这哪是诱敌,干脆就是真的逃走了,如果逃得太快,万一扶角军不追了,那可怎么办?

李文侯一咬牙,士兵没了可以再招,可要是这次不把李勤给整死,以后可就没机会了。他叫道:“传令,列阵拒敌,咱们就这里,和扶角军开一仗,然后假意再退,引他们来追!”

亲兵赶紧把命令传了下去。可命令是传下去了,听从指挥留下来列阵的羌兵却是连一半都没有。羌兵毕竟不是正规军队,比之以后的黄巾军也强不了多少,打顺风仗那是越打越勇,可要是一旦受了挫折,要想让他们坚持到底,那就难了,毕竟他们没有被『逼』到绝路上,还没到玩命干到底的程度。

羌兵『乱』哄哄地列好了阵,李文侯勒马停阵前,心脏突突狂跳,等着扶角军到来!

扶角军鼓角而来,前面领兵的沈乙见羌兵列阵,立即派人回报李勤,李勤和贾诩纵马上前,查看敌情。

此时天光放亮,贾诩见了羌兵的军队,笑道:“李文侯害没害怕,这个难说,可他手下的羌兵怕了,却是肯定的。阿勤,我们不要攻过去,绕开他们继续前进,不用多时,羌兵自然崩溃,李文侯身边剩不下几个人的,而且以后他也再招不起人来了!”

李勤哈哈大笑,道:“正是!”把手一挥,扶角军并不上前迎战,绕过羌兵的阵地,继续向前,去支援冷徵。

扶角军一绕路,列阵的羌兵沉默片刻,忽地就『乱』了。羌兵们也听到了谣言,说李文侯暗中投降了官府,然而能留下来列阵的羌兵,自然都是没有相信谣言的,他们算是信任李文侯的,不相信李文侯会投降。

然而,扶角军如此强悍,人数又不见得比留下的羌兵少多多少,可却绕路而走,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传言不假,李文侯真的暗中投降了,出卖了羌人!留下的羌兵对李文侯失望之极,真是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大王竟会投降,如果他不投降,扶角军干嘛不打过来?

不少羌兵对李文侯怒目而视,而忠于李文侯的羌兵则聚集到了大王的马旁,谣言的恶果开始显现了。

李文侯望着远去的扶角军,心想:“这算是诱敌成功么?扶角军真的追过去了!可是,可是这下子我可糟了,别人非得都认为我暗中投降了啊!”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没过多一会,从西边一队人马奔来,也是羌兵,这队羌兵却是河边被扶角军吓走的,他们绕远赶来,现却也到了!

领兵的羌将见允吾县外已然没有了围城的羌兵,正感奇怪,却突然发现了李文侯的军队,而李文侯的军队却似乎正处内讧的前夕,羌将很是吃惊,离得老远就停下了军队,没敢直接过来。

忽然,羌将见李文侯的军队『乱』了起来,竟然分成两伙,开始火拼,而且战场上不停地传来,杀死叛徒的呼声!羌将立时明白,李文侯果真背叛了……

城墙上,陈懿已然转到了东边的城墙上,手搭凉棚,正往这边望,一边望,他一边嘿嘿笑着:“真内讧啦,真的内讧啦?以前要想让叛羌内讧,咱们又得许官,又得给钱,可这次只放出些谣言,就让他们内讧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古人诚不欺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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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河口关

第一百四十二章河口关

李文侯的军队终于一分两半,坚决要和官府干到底的羌兵造反了。

羌兵本来就是造反的,谁的反不是造,官府欺压他们,他们就造官府的反,李大王背叛他们,他们就造李大王的反,反正已经走上了不归路,何必回头?

厮杀中,李文侯被忠于自己的羌兵护着,往东南方向边战边走,去找北宫伯玉,而远处的那些观望的羌兵却也赶了过来,死冷寒天的,那些羌兵被迫大兜圈子,着实遭了不少的罪,现罪魁祸首就前面,他们哪可能放过,便也过来厮杀,也想要了李文侯的命。

羌兵们杀红了眼,一开始还都想着杀李文侯,可打着打着,一来大家也分不出谁是反李文侯的,谁是挺李文侯,二来往日有冤仇的,互相看不顺眼的,这时候也都开始找机会报仇了,嘁哩喀喳地『乱』砍,越打越『乱』。

陈懿城上看着远处的大『乱』,越看越高兴,他叫城里的汉兵做好准备,等羌兵们打完走人了,他们赶紧出去捡功劳,把死去的羌兵脑袋割下来,那可都是大大的战功啊,白来的,不要白不要。

一时之间,陈懿太过高兴,竟然没有再派兵出去,去支援冷徵和李勤,光想着他自己了。

李勤带着扶角军,一路疾赶,后面的厮杀声传来,可扶角军却没有回头,仍旧加速往前赶,李勤深怕冷徵吃亏,冷徵这个便宜恩师可是他凉州大的助力,万一出点事,后果可就不太妙了。

赶路中,路上不断地出现大批羌兵的尸体,不少羌兵都是被割了脑袋的,而越往前赶,尸体就越多,但被割脑袋的尸体却渐渐少了起来,看来冷徵的军队赶得太快,杀敌太多,已经来不及割脑袋了。

扶角军也不去割羌兵的脑袋,这种战功对他们来讲无所谓,可李勤和贾诩看到这种情况,却有些心惊肉跳,从路上的羌兵尸体看,已然超过了两三千具,这是很不正常的,就算是冷徵带的护羌兵再强,而羌兵再弱,逃的时候混『乱』,却也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伤亡。

正常情况下,羌兵逃跑过程中,断后部队一旦发现冷徵带兵来追,必是列阵迎战,双方士兵厮杀,只能是一块阵地上进行,而不可能是打了一路,不要说冷徵的护羌兵,就算是李勤带着扶角军,也不可能一路猛打,打出二三十里地的。路上死了两三千的羌兵,这就代表开战的羌兵至少要上万,甚至多。如果冷徵的军队能打败这么多的羌兵,那他还至于被围城里好多天么?

贾诩看着路上的情景,道:“不对啊,怕是冷徵上当了吧,那北宫伯玉明显是诱敌,引着他去追的啊!”

李勤点了点头,这是标准的添油战术,用来诱敌是非常好的,可以吊足追兵的胃口,极少有追兵能拒绝这种唾手可得的战功,冷徵算不上名将,他上当了!

典韦等将领听了,无不惊讶。典韦道:“拿这么多羌兵的『性』命诱敌,这本钱非免花得太大了些,羌兵又不是傻子,让他们诱敌,让他们被杀,他们就肯,就真的断后了?”

贾诩哼了声,道:“这有什么难的,只经北宫伯玉先命令一个亲戚多的小部落羌人首领断后,这个首领一旦被杀,北宫伯玉便让别的羌兵来给他报仇,每次都派那个首领关系近的部落来,总会有亲近的人派出来的,而那些羌兵不得不来,一个一个地前来送死,能有多难?”

将领们听了,无不『毛』骨悚然,都说这北宫伯玉心肠未免太歹毒了些,为了诱敌,连自己人的『性』命都不放心上。

李勤却道:“北宫伯玉不见得会想出这种狠毒的计来,估计是韩遂的主意,那韩遂怎么可能管羌人的死活,他又不是羌人!”

“既然知道是诱敌了,那咱们还过不过去?”贾诩问道。

李勤头疼得很,现可是进入死胡同了,明知前面是南墙,可也得硬着头皮去撞了。他嘿了声,道:“我这位冷恩师,是怎么当上的护羌校尉啊,还护羌呢,被羌人耍了,官大无脑!”

贾诩也嘿了声,道:“他能当上这么大的官,是人家投胎投得好,你要是出身豪门,也是个贵胄,那没准你当的官比他还大!”

李勤气道:“这怎么办,前面定有陷阱,北宫伯玉肯定前面下套了,咱们要不要去钻啊?”

贾诩道:“我刚才这不也问你呢吗!”他叹了口气,道:“李郎仗义,这时候明知前面有陷阱,你也得闭着眼睛往里钻啊!谁让你仗义呢,要换了我,我肯定不去!”

典韦道:“少爷,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陷阱又如何,圈套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北宫伯玉,带着几个烂兵罢了,还能蹦达到天上去,管他怎么设埋伏呢,照灭,以力伏之!”

将领们一起道:“对,以力伏之,管他什么陷阱不陷阱,圈套不圈套的呢!”

李勤忽地笑了,道:“也对,要是连这点魄力都没有,那还谈什么以后,干脆一直就窝扶角堡里种地不就得了!”

贾诩却道:“如果让别人知道咱们扶角军胆怯了,那上门欺负的人可就多了,咱们就算是想窝老家安生种地,也是不可能地了!”

李勤一挥马鞭,叫道:“丫的,干死他们,弟兄们,跟我追!”

贾诩和典韦他们听了这话都是一愣,贾诩道:“丫的,什么丫的?是哪里的方言,和匹夫孰轻孰重?”

典韦却叫道:“丫的,干死他们!”跟李勤的马后,向前面冲去。

扶角军全军启动,继续向前。

冷徵一口气直追出五十余里,护羌兵人困马乏,他的副将叫道:“将军,莫要追了,追出的太远了,还是赶紧回城吧!”

冷徵望向前面,道:“他们的队伍越来越『乱』了,看样子是支持不了多久了,只要咱们再加把劲,就能追上北宫伯玉,我非要把他砍死不可!”

这次追击,实是太容易了,简直是顺风顺水,前来阻挡他们的羌兵一波接着一波,可冷徵却一一将他们击败,杀得四散奔逃,让他有了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宝刀未老,依旧锋利……比年轻时还要锋利,根本就是势不可当!

冷徵并不听副将的劝告,但他也不能算是鲁莽之人,追出这五十多里,他一直都很小心,不停地算着打散了多少羌兵,从数量上来讲,至少有两万多人,而根据正常情况推断,羌兵阵亡和逃走的比例,应该是一比十。

羌兵这种乌合之众,是经不过十成里一成的减员的,甚至连普通的汉家郡兵都经不起这种损失,可北宫伯玉不可能有二十万人的,从数量上推算,他现应该只剩下身边的铁杆亲信了,所以这时候追上去,应该是可以抓住北宫伯玉的。

不能算是经验丰富,但羌兵得胜时越发嚣张,而失败时转身就逃,这点冷徵是很清楚的。他不相信,也想不到北宫伯玉竟能如此的大手笔,竟然抛弃小部的羌兵,为的就是钓自己这条大鱼,而他也不了解那个曾经小小的金城郡从事有多厉害,象他这种高官,是不会将韩遂放眼里的,不会想到一个小小的从事,竟然能使出这般凶狠的手段来设计自己。

其实,韩遂也没想到,因为这场大手笔,他根本就不是用来对付冷徵的,而是用来对付李勤的,对付冷徵这种人,还用得着跑到河口关去?

前面有护羌兵叫道:“将军,看到北宫伯玉的大纛了,他的大纛就前面,就前面!”

冷徵啊地一声,他叫道:“追,追上去!”纵马向前疾冲,他后面的护羌兵只好紧紧跟随,可人人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似乎前面有巨大的危机等着他们一样!

河口关。

如要多水的南方,这种地形倒是常见,两边是数丈高的石头山,中间有大河流过,这种地势也可称之为峡,石头山下有一条道路,沿着河道延伸,其长不过三里,但仅可供双车并行,此处没有大片的农田,又因是河道的拐弯处,水流湍急,既不适合种地,也不适合放牧捕鱼,所以这里是没有百姓居住的,异常荒凉,尤其是风大的季节,北地大风吹过峡谷,往往会发出鬼哭狼嚎一样的声音,非常瘆人。

冷徵带着军队一口气追进了河口关,就见大河已然结冰,而由于河床太深,水量减少后,『露』出的河床足足低于地表三四丈深,从道路上往下面望,几乎有种从城墙上往下看的感觉,再加上谷里风大,就算他们明知掉不下去,可仍旧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羌兵已然停止了逃跑,等了前面的道路上,而石头山之上,竟然出现了大批的羌兵。

北宫伯玉站山上,看着下面的冷徵,气道:“怎么是他,为何不是李勤?”

韩遂便站他的旁边,哼了声,道:“他来了好,咱们堵住了冷徵,李勤不追来便罢,要是追来,他就算看出这里是陷阱,也必须得进来救人,正可一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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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张良计遇上过墙梯

第一百四十三章张良计遇上过墙梯

北宫伯玉看着下面的冷徵,而冷徵也抬头看着他!

冷徵心想:“糟糕,我中计了!”

石头山上的羌兵见护羌兵进入峡谷,自然不会客气,他们就站石头山,拿起石头就往下扔,去砸护羌兵!

韩遂见状叫道:“不要『乱』扔,让那个姓冷的活着,活的比死的有用……”

可羌兵们都是没受过训练的,离得又远,听到的是不扔石头了,可没听到的,还有听到假装当没听到的,仍往下面扔石头!

护羌兵顿时大『乱』,纷纷调转马头,想从来路退出去。可后面的羌兵却扔下了大石头,把道路给封死了,进入峡谷的护羌兵无法退出去。

冷徵带的士兵不少,大部份跟着他进了峡谷,可还有少数没有进来。后面的护羌兵见状不妙,他们没法冲进来救人,只好调转马头,往来路奔回,想去找支援,可却碰到了埋伏外面的羌兵,两军交战,混『乱』无比。

峡谷内石块『乱』砸,羌兵没有什么章法,反正有石头捡起来就往下扔,石头山上的石块虽多,可被上万的羌兵捡起来往下扔,也没支持多久,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山上的石块就扔光了!

北宫伯玉望向山下的道路,放声狂笑,他看到了,堂堂的凉州护羌军,几乎被砸得全军覆没,道路上是死人死马,不少护羌兵竟然躲避中,掉到了下面的河床,摔得血肉模糊,而没掉下去的护羌兵也同样血肉模糊,都被砸倒地,伤兵凄惨地嚎叫着,受伤的战马也嘶鸣,犹如人间地狱相仿。

而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护羌校尉,却看不到了,不知躺哪个尸体堆里,写着冷字的大旗,倒地上,打旗的旗手被砸得满头是血,已然毙命多时。

韩遂叹气道:“北宫大王,你的手下不听将令啊!我们是要杀掉冷徵和李勤不错,可不是现就杀掉冷徵啊,如果冷徵现就死了,天又快黑了,那李勤哪还可能进来,时间一拖久了,那李勤没准想到别的办法了!”

北宫伯玉却对手下的猛砸很满意,打仗嘛,就是要杀死敌人,哪有那么多的说法。他笑道:“韩兄弟多虑了,冷徵死里面,外面的李勤怎么可能知道,他该进来,还是要进来的!”

边章也轻轻地叹了口气,心想:“难怪北宫伯玉造反这么多年,一直被官军压着打,今天的机会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可他还是往糟了办!”

边章想了想,道:“下面汉兵的尸体太多,就算是李勤带兵入谷,尸体挡道上,他也不会深入的,如果峡谷口就退后,那咱们是堵不死他的。要依我说,不如派人下去,把尸体搬开,扔到河床上去,然后道路上设下拒马,拒马之后绑上冷徵,『逼』着李勤来救,那咱们得胜的机会,就会大上很多了。”

北宫伯玉笑道:“不用这么麻烦,还造什么拒马啊,只要再扔石头……啊,看来,还真得造些拒马了。”

他向周围一看,见羌兵们都站着呢,没有再扔石块,上山的石块都扔光了,往下扔是简单,可把石块捡上来,那费的劲可就大了,比造拒马要花的力气都大。

北宫伯玉把手一挥,下令让羌兵们下山,去打扫战场,死了的汉兵全都扔到河床上去,活着的抓成人质,尤其是一定要找到冷徵,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找到他。另外他又派人去造拒马,现不是野地浪战,所以拒马的质量不用太好,只要能把道路堵上,等扶角兵来攻时,能给扶角兵造成伤亡即可。

羌兵峡谷里忙乎,一直忙到天快黑了,这才把道路清理出来,尸体和石头扔进河床,又把活着的护羌兵绑起看押,打制好的粗糙拒马也都摆到了道上。

冷徵是幸运又不幸的,他大石头砸下来时,只被砸伤,却没有被砸死,他身边的副将和亲兵却都被砸死了,只活下来他一个人,这算是幸运的,可不幸的是他被抓了俘虏,对于凉州的军事长官来讲,他被俘虏了,还不如死了,就算是李勤救了他,他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当羌兵把受伤的冷徵抬到北宫伯玉的面前,北宫伯玉得意到了几乎笑抽的地步,他造反几十年,护羌校尉换了好几个,可次次都是他被追着打,可今天却把护羌校尉给抓到了,这场大胜,实是当初预料不到的。

北宫伯玉一摆手,让羌兵立起一座高高的木架,把冷徵吊到了木架上,用来诱敌,让李勤不得不前来解救。韩遂和边章却没他这么得意忘形,两人一起下了石头山,亲自去检查拒马。

要想和扶角军开战,靠砸石头是不行了,只能靠山上放箭,可光靠放箭也是不行的,凉州是个人就知道,和扶角兵比谁能『射』箭,和比谁死得快是一个道理,所以还得用拒马才行。

扶角兵只要一进入峡谷,见到前面的冷徵,就算他们再不愿意,也得过来搭救。韩遂设了三道拒马阵,每阵都由数百名的精锐羌兵把守。从入峡谷处一里半设下第一道拒马阵,不能离得谷口太近,怕李勤见了拒马阵,不进谷或是进到一半就往外退,那把守谷口的羌兵是没法拦住李勤的。

第二道拒马阵离第一道有半里远,而第三道又隔第二道半里远,这样既不太密集,让李勤感觉能打破,又可以给扶角兵带来重大伤亡,而峡谷的出口,也是就是道路的三里处,则用大木封死,万一扶角军勇悍到逆天,竟把三道拒马阵全都掀翻,那么待他们冲到峡谷出口时,羌兵还要再抵挡一次。

后还有一种情况,不过这种情况韩遂和边章认为不可能出现,那就是扶角军冲出了峡中通道,虽然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但韩遂和边章小心为上,他们仍旧做好了准备,那就是峡谷外面让上万的骑兵列阵,就算是扶角军真的冲了出来,羌兵冲上去,也照样能把幸存的扶角兵杀光!

北宫伯玉见了他们设的五道障碍,大大地不以为然,他对韩遂道:“韩兄弟,你未免有些太胆小……太仔细了些,这河口关乃是陆上天险,别说区区的扶角军,就算是真的天兵天将来了,要想活着出去,也只能从天上飞,而不能从地上走的,我看谷口和谷外,就不用埋伏人,大家都等石头山上,冲下『射』箭就足够了!”

韩遂和边章却一起摇头,都说小心点儿好,过份小心没啥了不起的,可要是粗心大意,万一堵不死李勤,那死的可就是他们了。

北宫伯玉不再说什么,可仍是摇头,他手下的羌将也都摇头,按计行事是没错,可却没有人认为扶角军会出来,甚至都不见得能冲过第二道拒马阵!

天近午夜,天上无月也无星,整个河口关外漆黑一片。

李勤率领扶角军来到了河口关外。他半路上遇到不少逃回来的护羌兵,听他们说冷徵中了埋伏,被困了峡谷里面,现生死不知。

李勤除了叹气,也没有别的表情了,他早知冷徵会中计,倒也并不意外。

来到峡谷外面,李勤叫道:“乌蛋子,去周围看看,此处地势如何,速速回报!”

乌蛋子答应一声,带着斥候散开,查探附近地势。

过不多时,斥候纷纷回来,乌蛋子道:“李郎,前面是落羽河,河道弯转,两边有山,山不高也没有树,虽然离得远天又黑,可却也能感觉到山上有人,还有离此三里多远的平地,有羌兵藏林中,多少不知,但有人说话,还有马嘶,人数怕得三千以上,估计是等咱们进了峡谷,便过来封住入口的,想要把咱们堵死谷里。”

李勤听了,转头看向贾诩,问道:“你看怎么办,前面是个大口袋,咱们钻还是不钻?”

贾诩想了想,道:“冷徵要么战死,要么被抓,有他,就算明知前面是陷阱,你也得闭着眼睛往里跳,所以这个口袋不钻也得钻。”

顿了顿,他又道:“羌兵缺少训练,埋伏得不够隐秘,被我们探出了藏身之地,口袋是要钻的,可钻之前,咱们得先把口袋给他撕破了,然后再钻。”

李勤道:“你是说我们先去把三里外的羌兵给收拾了?”

贾诩笑道:“不收拾了他们,难道还留着过年么!不过,要是咱们过去收拾他们,未免太抬举他们了,不如引他们过来,让他们来送死,这样才比较有趣些。”

李勤也笑了,道:“如此好。”叫过将领,吩咐一番,这才领兵继续前进。

过不多时,扶角军来到了峡谷口,李勤下令,让士兵们谷口大声叫喊,然后全军退后,士兵们站黑暗当中,管好自己的战马,量不发出声音。

石头山上,羌兵听见扶角军的喊声,都吓了个够呛,赶紧做好战斗准备,可却发现扶角军并没有入谷,而且就象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谷外静悄悄地,没了半点声音。

正纳闷间,忽然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声,有大队人马赶来,虽天黑看不清,可从方向上判断,却知道是藏远处,等着扶角军进入峡谷后,前来堵死入口的羌兵。

山上的羌兵立知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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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折腾死他们

第一百四十四章折腾死他们

山上的羌兵有沉不住气的,有些人竟然叫了起来,想要通知赶过来的羌兵,让他们不要过来,扶角军就埋伏谷口呢!

谷里负责把守拒马阵的正是边章,边章听到山上有羌兵叫喊,气得几乎要吐血,都说烂泥扶不上墙,今晚可真是见着实例了,羌氐胡人为什么长年累月的造反,可就是成不了气候,就这个样子,要是能成了气候才怪呢!

边章叫过一名羌兵,气道:“快点传令过去,不要让他们喊了,咱们是埋伏起来打扶角军的,他们这一喊,还成什么埋伏了!”

这羌兵却没把他这个投之人当回事,反而却道:“听弟兄们的叫喊,是扶角军外面埋伏,想要打赶过来的弟兄。本是咱们埋伏,可现变成扶角军埋伏了,难不成提醒一下还不行么!”

别的羌兵也都开始埋怨,说边章的计策根本就不好使,人家扶角军早就看出来谷里有埋伏了,人家都不进来,却反过来埋伏,要打咱们自己人。边章出的是什么狗屁主意,难不成他是李勤派来的『奸』细,专门祸害羌兵来的?

边章近来投,军中全无威信,连亲信都没有,羌兵们怀疑他,他也无可奈何,只好叫人把冷徵从后面提了过来,现想让李勤进入陷阱,只能用这位冷将军了,要是李勤不念及师生之情,那陷阱就白设了,而李勤如果只派一部份扶角兵进来抢人,这个陷阱的用处,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谷外静静等候的扶角兵,听到了石头山上的喊话,老兵都是满脸不屑的摇头,而兵则是非常的诧异!

兵们心想:“这些羌兵为什么会出声,难道他们不知临战出声,是要被重罚的吗?”他们只当过扶角堡的兵,以为天下的士兵都有临阵不许出声的严令,而现埋伏着的羌兵,竟然大呼小叫,这实是让他难以理解,不可置信!

远处的羌兵纵马隆隆而来,和前次一样,他们以为只要谷口处一『乱』,他们过来封路口就是,不少羌兵还想,上一次没把汉兵全都堵死,这回一定要使把劲,不能再让人逃走了!

蹄声中,羌兵刚刚靠近谷口,就听到山上有人叫喊,领头的羌将心想:“这么快就开战了,不过喊杀声怎地不大啊,不象上次似的!”

奔前面的羌兵,有人叫道:“好象不对头啊,山上的弟兄是让咱们小心……”

羌将一愣,道:“小心,有什么好小心的?是不是扶角兵没有全进去呢,咱们来得太快了?”

没等他想明白呢,忽然,黑暗之中,响起了尖锐的呼啸声!羌兵们一听便知这是羽箭的破空之声,他们遇到袭击了!

前面的羌兵立时被『射』翻了好几十,惨叫声传来,后面的羌兵赶紧勒住战马,现太黑,他们根本看不清前面,前面叫得越惨,他们就越害怕!

羌将叫道:“有埋伏,撤退,撤退!”

可这时候要想撤退,那是太不容易了,扶角兵向来是要么不放箭,要放就是十箭连发,夜空之中,咻咻声不绝于耳,成千上万枝的羽箭『射』了过来!

羌将万没有想到,自己是过来打人的,结果反被人打,黑灯瞎火的他什么也看不清,就算他本事再大,可也躲不开象飞蝗一样铺天盖地『射』来的羽箭,卟卟几声,他身中数箭,倒栽下马!

黑暗之中,羌兵们哪知将领被杀,就算将领不被杀,他们也早『乱』了,狂喊『乱』叫着四散奔逃,数千人的队伍连一刻钟都不到,就逃了个精光,只留下了几百具尸体,还有黑暗中惨叫的伤兵!

一轮箭雨过后,扶角兵停止『射』击,静等李勤下令,可李勤半天也没下令,扶角兵便安安静静地等黑暗中,仍旧无人说话。他们瞬间就打垮敌人,不少老兵却轻轻摇头,认为对手太弱了,简直弱得不象话,而兵虽不敢说话,可呼吸却变得粗重起来,显是用力压制自己的兴奋。

谷外的战况瞬间爆发,瞬间结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谷里的羌兵都被震住了,竟也都安静下来,他们深深地感到了一种恐怖的气氛,外面越安静,他们恐怖的程度就越重!

一个羌将对边章道:“边首领,外面来的肯定是扶角兵,他们和先前的汉兵不一样啊!听说那个李贼会巫术,能杀人于无形,看来是真的,要不然为什么只听见咱们的叫声,可却听不到一点他们的声音呢!”

这个说话的羌将,正是刚才不听边章命令的那个,刚才他不服边章,现又说起李勤会巫术。临战之时,这算是又违抗军令,又动摇军心了!

边章心中腾起一股怒火,他真想把这个羌将给来个阵前正法,可却又不敢,万一激起羌兵哗变,那可就变成他被正法了!

边章道:“把冷徵带过来,周围点上火把,让李贼好好看看!”

羌兵立即把大木架子推了过来,立拒马之后。

边章看向那个羌将,道:“我给你个立功的机会,却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带一队人过去,冲李贼喊话,告诉他冷徵已被我们擒住,而且我们已经设好了陷阱,只要他敢进来,就得和冷徵一样被我们抓住,扒皮抽筋,他要是害怕,就挟着尾巴滚蛋吧!”

羌将大吃一惊,道:“告诉李贼这里有陷阱?这怎么可以,那咱们不就白埋伏了嘛!”

边章气道:“难不成现还不是白埋伏么,你当李贼不知谷中有陷阱么?这是激将法!你过去照我说的喊话吧,不用害怕,他们不敢拿箭『射』你的,把他们引过来,你就立了头功,以后北宫大王面前,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他见这羌将仍面有惧『色』,哼了声,道:“算了,你要做懦夫,当胆小鬼,那也由得你!这里,有谁是不怕死的勇士……”

羌将大怒,面对黑暗中的强敌,有所忌惮是正常的,可却不能说他是胆小鬼!这羌将跳过拒马,招手叫道:“是咱们羌人好汉的,跟我走!”手提弯刀,向谷口跑去。

边章轻轻哼了声,激将法,现你不就上了么!

拒马后跳出几十个羌兵,大叫大喊着向谷口那里冲去,能守第一道拒马后,自然都是羌兵中勇猛的!

羌兵勇士们连喊带叫,无所顾忌地奔到了谷口,挥舞着弯刀,冲外面叫着。那个羌将记『性』不太好,把边章教他的话全给忘了,只是对着谷口叫着,让扶角兵有种就进来决战!

李勤叫过乌蛋子,道:“你带着人绕到山上去,给他们来个狠的,然后立即回来,不得恋战。”他又转头对沈乙道:“你带一队人过去,把他们都『射』死,然后每隔一刻钟,就吹一回号,折腾死他们!”随后,他大声道:“扶角军!”

扶角兵们齐声应喝:“勇绝天下!”

李勤呵呵一笑,道:“原地休息,吃干粮,点上火堆,咱们暖和暖和!”他才没那么傻呢,大半夜的,赶了这么远的路,还一头往陷阱里扎,就算要扎,也等天亮再说吧!

扶角军立即四下去找柴火,点起篝火,该吃吃,该烤火烤火。

他们外面舒服上了,可里面的羌兵可是被折腾的厉害。沈乙带着兵进去,一通『乱』『射』,把跑过来嗷嗷『乱』叫的羌兵全部『射』死,谁让这些羌兵都是勇士了,不逃就死呗!

『射』完之后,沈乙让扶角兵吹角,作势要攻!

拒马阵后的边章听到角声,叫道:“准备,扶角兵要打过来了,弓箭手,弓箭手!”

羌兵立时紧张起来,都站到了拒马后面,做好一切战斗准备,等着扶角兵过来。可前面只吹一会角,便又恢复了安静,扶角兵并没有杀过来。

边章听角声结束,又叫道:“小心他们『摸』黑过来,小心,再小心!”

冬夜无月,羌兵们看不到扶角军,只能等待。等待是难熬的,足足等了一刻钟的功夫,羌兵们象是等了一年,可扶角兵却仍是没有过来。刚刚松了口气,前面却又吹起角来!

边章叫道:“准备好,扶角兵这次真的过来了!”

羌兵们再次紧张起来,奋起精神,又守了拒马后面!然而,这次扶角兵仍未入谷,可石头山上却响起了喊叫声,竟是有扶角兵『摸』上山去,狠狠地偷袭了一把!

羌兵们紧张得不行,感觉前方的黑暗中,有无数的扶角兵正往这里冲。也不知谁发了声喊,把箭『射』了出去!他这一『射』可不得了,羌兵们一起开『射』,开弓声和箭『射』出去的声音响成一片!

过了好半天,山上的叫喊声才渐渐地小了下去,不少羌兵从石头山上冲下面叫道:“支援,要支援,扶角兵杀上来了!”

边章一颗心突突狂跳,刚才那么一『乱』,他也搞不清扶角兵到底有没有杀进来,可让他派兵去支援山上,那是不可能的。他只好命人去后面,让北宫伯玉派兵上去,石头山是万不可以失守的,否则那就成了扶角兵居高临下,『射』他们的拒马阵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羌兵这才安静下来,他们喘着粗气,听着前面的动静,可前面却没有动静,也不知是扶角兵没有过来,还是过来的都被『射』死了!

可他们的气还没等喘均呢,前面又响起了号角声!

边章叫道:“事不过三,这次是真过来了,弟兄们准备好,这次他们肯定会过来的,信我,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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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闯关

第一百四十五章闯关

两军作战,向来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极少会有三次吹角,而不进攻的,所以边章认定,这次扶角军一定会冲过来的!

谷口处的号角声也没吹太久,就是吹了几声之后,角声便即停止,又恢复了平静,黑暗之中,也不知扶角兵有没有攻过来!

边章心急如焚,他实搞不清楚李勤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还不派兵过来,难不成他不怕冷徵死了?冷徵可是他的老师……突然间,他明白了,他恍然大悟,李勤怕是不乎冷徵死活的,没准加盼着冷徵死掉呢!

现的凉州,州一级的军官以冷徵为,可郡一级的军官,却是李勤出风头,如果冷徵死了,而现又是战时,朝廷是不可能再派一名护羌校尉过来的,那么阵前接过指挥权的,只有李勤,而李勤一旦暂代护羌校尉之职,再打一场胜仗,那他就等于是坐实位置,朝廷必会顺水推舟,任命他为一下任的护羌校尉!

所以现的情况就是,冷徵死了才好呢,只有他死了,才能腾出地方来,让李勤升官!

边章想明白了这点,脑袋嗡地一下子,诱敌深入的计划,其实就等于是失败了,李勤极有可能不会进入陷阱的,他和韩遂失算了,只想着那句李郎仗义的传言,却忘了如果李勤次次都仗义,却唯独这次不仗义呢?

可事到临头,他想明白了又能怎么样?也不能和羌兵们明说啊,羌兵本来就不服他,听到自己计划失败,岂不是会不服!自己北宫伯玉的跟前,也会失去信任,自己岂不是白白的造一次反,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么!

边章心『乱』如麻,只能硬着头皮等,干等拒马阵里,脑中思绪万千,却实想不出好的应对之策来。想了好半天,连谷口那边的号角声都又吹了好几次,他还是没有想出对策来。

忽然,一个羌兵道:“扶角兵是不是折腾咱们啊?我发现他们每隔一刻钟就吹一次角,不多不少,时间都是算好的,可干吹却不过来,这不是耍咱们呢嘛!”

羌兵们也都感觉出问题来了,纷纷议论,有的人甚至过来问边章,他们是不是上当了,要不要派人去前面看看!

这种话提醒了边章,自己不是找不出借口去通知韩遂么,正好用这个借口,把韩遂叫来,他俩暗中商量一下。他道:“不错,是应该派人过去看看,你们谁去?”

有不要命的羌兵,而且还有好几个,跳出拒马,『摸』黑向谷口潜去,去打探消息。而边章又叫过一个小兵,道:“你快点去后面,把韩首领叫过来,就说现战情有变,请他过来议事。”

打发走了小兵,边章接着发愁。过不多时,去前面打探消息的羌兵回来了,一回来他们就破口大骂,说扶角兵竟然都休息,谷外围着篝火睡觉,只有几个扶角兵,隔一刻钟就吹一次角,他们根本就没有进攻的打算。

羌兵们听了,也都纷纷大骂起来,骂完了扶角兵,有些羌兵便开始小声埋怨,怪边章事先没有料到,结果害得大家紧张了这么长的时间。

边章听着羌兵们的牢『骚』,一言不发,这种时候,他说什么也不好使,加不能替自己辩解,羌兵们大都是火爆脾气,万一哪句话勾起他们的邪火,动手打人,那吃亏的可就是自己了。

又过了好半晌,韩遂从后面过来了,见了边章,问道:“边兄,这是怎么了,扶角兵怎么还没进来,你有把冷徵被抓的消息传出去吗?”

边章拉过韩遂,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用冷徵,怕是不好使……”他把自己所想,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韩遂听罢,脑袋同样也是嗡嗡作响,他也想明白过来了,小声道:“那怎么办,李勤不进来,难不成咱们还要打出去吗?”

边章想了想,道:“不如假意议和,把冷徵放出去,告诉冷徵,李勤盼着他死,所以外面不进谷,咱们现是进退两难,把咱们的难处主动暴『露』给冷徵,然后告诉他,只要他能许给我们一块地方,给个小小的封号,我们就愿意归顺朝廷,就由冷徵把咱们招安。”

韩遂眉『毛』一挑,道:“这是挑拨离间之计,冷徵出去后,定会为难李勤,怕是等不到回陇县,半路上就得把李勤给罢了官,或者李勤见冷徵活着出去,知道不妙,半路上便把冷徵给暗害了……”

边章小声道:“总之,内讧是一定会起的,但不管他们怎么个内讧法,咱们既多得了时间,又能让李勤暂时退去,是真的和,还是接着打,都可以从容考虑。”

韩遂点了点头,道:“事关重大,我先去和北宫大王商量一下,不过我估计他会听我的。你也借这个功夫休息一下吧,我看你眼睛里全是血丝。”

边章苦笑道:“你不也一样!”两人齐声长叹。

韩遂返回了后面,去找北宫伯玉说事,而边章再不督促羌兵守卫,按照他的料想,扶角军是不可能进谷作战了,那么拒马阵也就白设了,失去了意义。

羌兵少了约束,三五成群地找地方去休息,有的人甚至点起了火,割些死马肉,烧烤起来。

里里外外的一通折腾,这时天『色』已然快到拂晓时分了,正是一天当中,人疲倦的时候,除了谷口每隔一刻钟,象是整点报时那样地吹一通号角外,谷内谷外一片安静。

谷外。

乌蛋子小跑着到了李勤的身边,道:“李郎,醒醒,拂晓时分到了。”

李勤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道:“醒什么醒,一直没睡。谷里怎么样了?”

乌蛋子笑道:“羌兵升火了,看来是认为咱们不会进攻了。”

嘿地笑了一声,贾诩也坐起了身,道:“北宫伯玉还是成不了大气候啊,这点气都沉不住,还打什么埋伏。”

李勤站起身来,道:“准备进攻,悄悄地『摸』过去。吴小三,这次你带队。”

吴小三答应一声,将他手下的四百名扶角兵召集起来,由他带着,悄悄进入峡谷,向羌兵那边潜行过去。

拒马阵后。边章坐一堆篝火旁,闭目养神,他身心俱疲,说不出的劳累,这一晚上,他感觉过得比一年时间都长。原本信誓旦旦地认为李勤一定会上当,到被扶角军猛劲地折腾,又到知道李勤根本不会进谷作战,到现怕失去北宫伯玉的信任,心情大起大落,而现又陷于漫长的等待,当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正边章怀疑自己能力的时候,韩遂回来了,他绕过篝火来到边章的跟前,轻轻拍了拍边章的肩膀,小声道:“边兄,边兄!”

边章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抬头看向韩遂,问道:“如何了,北宫大王可答应了?”

韩遂叹了口气,道:“他除了答应之外,还能有别的啥办法。咱们这就去和冷徵说话吧,由你说还是我说?”

边章也重重叹了口气,道:“你和他认识,好歹同朝为臣过,由你说比较合适些。”他站起身,和韩遂一起去了绑着冷徵的大木架子前。

冷徵身受重伤,不但伤口没有被包扎处理,却反而被绑了一夜,他年纪本就大了,自然坚持不住,活着是没错,可离死也不远了。

两人到了他的跟前,韩遂从地上抓起把雪,抹到冷徵的脸上,把冷徵激醒,他道:“冷将军,清醒清醒,我有话对你说。”

冷徵双眼充血,气息奄奄地看向韩遂,眼中是茫然,显然他连韩遂是谁,都没有认出来。

韩遂道:“冷将军,我是北宫大王的使者,奉大王之命给你捎个口信儿,我们打算放了你,因为你已经没有用处了。”

冷徵嘶哑着嗓子,啊了声,仍旧满眼的茫然,似乎没有听懂韩遂说的话。

韩遂哼了声,又道:“我们本来想用你做诱饵,待李勤来救你时,把他的扶角军全给灭了。可万不成想李勤这个畜生,他竟然不顾念师生之情,不进来相救,他是想假我等之手,把你给杀了,然后他好取而代之,坐上护羌校尉的宝座。所以,既然你的学生这么盼着你死,那我们自不能如他的意,我们打算放你回去,也请你给穿个针引个线,让朝廷招安我们,让我们也有机会为朝廷效力,你看如何?”

顿了顿,他又道:“当然,招安的大功,就算你冷将军的头上。怎么样,可愿否?”

韩遂和边章一起盯着冷徵,却见冷徵慢慢地摇了摇头,道:“李勤定会来救老夫的,你们不用挑拨离间……”说着,大咳几声,口中喷出少许血沫。

边章皱起眉头,对韩遂耳语道:“看来不能指望他上当了,这老家伙老『奸』巨滑,打仗不行,可玩勾心斗角,咱俩却是都不如他!”

韩遂脸上肌肉抽搐,道:“冷将军,你信得过李勤,可李勤却一心盼着你死啊……”

话还没说完,忽听拒马阵那边传来惨叫声!

两人猛地回头去看,就见黑暗当中冲进来无数的扶角军,冲进拒马阵,如切菜砍瓜一样,大砍大杀,而羌兵全无防备,只眨眼功夫,就被放倒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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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喝西北风去吧

韩遂和边章两人同时大惊,今天晚上的事情,真是一波三折。战况连续转变。本以为李圌勤定能来攻,可是李圌勤没看来攻’又以为李圌勤一定不会来攻,可偏偏李圌勤攻来了’他俩还在这里对冷徵进行劝’李圌勤不会来救他,结果人家反却是来了’这让他俩面对着冷徵,情何以堪哪……

冷徵哈哈大笑’眼中茫然之色尽去’沙哑着嗓子,喝道:“两个毛贼’看到了吧,老夫过’李圌勤定会来救我,怎么样,可有错?李郎最仗义,这句话可不是白叫的!,’

韩遂脸色铁青,他把冷徵从木架上解了下来,拖在手里’狞笑道:“冷老儿,李圌勤来救又能如何’他仗义又能如何,猜猜看,能不克不及被救出去?,’

拖着冷徵’韩遂情知第一道拒马阵守不住’他也不去守’直接拖着冷徵,就往后面跑。边章一顿脚,无可奈何,只好跟上,他俩和李圌勤斗智斗勇,全面落败’费尽心力设下的拒马阵’第一道竟然什么做用也没阐扬出,他俩就被赶着往后逃了。

连拉带扯,韩遂和边章一起脱手,把冷徵拖到了第二道拒马阵后,喝令士兵做好准备,扶角兵转眼就会来攻。

第一道拒马阵后’吴三手挺蛇矛,带着扶角兵一通大杀。羌兵本无准备’又是拂晓前最困乏的时刻,被扶角兵突然杀了进来,自然不克不及看效抵挡,转眼间就被刺死砍翻了好几十人,剩下的人发一声喊’转身便逃,全无恋战之意。

吴三带兵追出十几丈’见羌兵跑得比兔子都快,他叫道:“是汉子的,就留下来厮杀,娘们儿才逃呢!,’

可羌兵没人听他的’该逃还逃’转眼间就都逃往第二道拒马阵那里去了。

吴三哼了声’骂了声废料,其实不下令追赶,而是待下来等大军队上来。

李圌勤带着大军队’随后即到,扶角兵牵着战马过来,沈乙叫道:“老吴,子行,攻下来就攻下来了’看两下子,比我只差一点点!,’

吴三嘿嘿笑了笑,道:“这帮叛羌也太差劲了,我带着人摸过来’他们竟然到我们翻过了拒马’他们才反应过味来,也太废料了些!”

李圌勤笑道:“莫要自吹自抽’这才哪到哪儿,后面还有敌阵要去闯呢!’’

这时’天光放亮,李圌勤抬头向石头山上望去,就见上面的羌兵稀稀拉拉,都在叫喊着’可真过来放箭的却没几个,看来昨天晚上那次偷袭把他们给吓住了,都退到了后面,结果刚才一开战’羌兵没能及时过来,可现在过来’岂不是晚了!

李圌勤一举马鞭’喝道:“放箭,把他们赶回去!,’

扶角兵立即开弓放箭,对着石头山上的羌兵一通猛射。羌兵们昨晚为防再被偷袭,都尽量往后退’现在见扶角兵势大,又不敢过来’纷繁叫喊着’退到了第二道拒马阵的上方。这些羌兵也没感到看什么欠好意思的’守不住拒马阵,可不是他们掩护不力,只眨眼的功夫阵地就丢失了’要怪也只能怪边章,怪不到他们的头上。

沈乙叫道:“李郎,要我去打第二道拒马阵吧,我一定比老吴打下来得还要更快,我比他强多了!,’

吴三笑骂道:“放屁,臭不成闻!,’

许泥却叫道:“勤哥,还是派我去才对,他们都立过功劳了’只看我还数有立,就算是轮,也该轮到我了吧!,’

景奇嗷地一嗓子’叫道:“什么叫只有还没立,别把我忘了呀’我也没立功夫呢!,’

李圌勤哈哈一笑’道:“别着急,都有机会!’’他一指乱七八糟的拒马阵,道:“把这里收拾干净’咱们休息一会儿再过去,让羌兵们紧张一下,我看他们太散漫了,也该紧张紧张了。,’

扶角兵立即开始扫除战场,把拒马直接扔到河床里’而羌兵的尸体则抬到谷外’进行燃烧,免得尸体留着,明年开春时爆发瘦疫,北宫伯玉可以不再乎瘟疫啥的’因为他是破坏者’可扶角军却不克不及不在意,因为他们是建设者,这就是两者之间的区别。

李圌勤望向半里外的第二道拒马,就见拒马之后,羌兵严阵以待,持弓挺矛,紧张万分地等着自巳攻打过去。

笑了笑,李圌勤道:“走,咱们再往前移一移,移到一箭之地外’咱们吃点干粮,吃饱喝足,然后再去攻打!,’

贾诩笑道:“对,吃饱了才有力气兵戈,咱们吃,让羌兵看着眼馋去吧!,’

扶角兵步队前移,他们一起动,可把羌兵给吓坏了’韩遂亲自指挥,他叫道:“准备,弓箭手准备,扶角兵过来了!,’

羌兵齐声大喝,瞪着眼珠子,等着扶角兵过来,就要开战了,能不克不及打败凉州第一强军只,就在今日。可比及片刻’却见扶角兵在一箭之地外,停了下来,有些扶角兵竟然把铁锅拿了出来’面看些扶角兵往谷外跑’不知他们干什么去了。

韩遂见状,又叫道:“注意,李贼要使诡什了’他知道他们的盾牌招架不住我们的弓箭’所以要用铁锅当盾牌,如墙推进,大家心些’射箭时找好准头,从铁锅的缝隙中射圌进去’把扶角兵射死!,’

边章也叫道:“扶角兵怕了咱们的弓箭’他们这是未战先怯’勇士们,们一箭未发’就吓住了官兵,们是真正的勇士!,’

这么一夸,羌兵们心里稍稍舒服了些,很多人叫了起来:“李贼’狗安,别以为拿着铁锅就能打赢’我们不怕’来几多锅,我们砸碎几多!’’

羌兵一起大叫起来,声可震天,就连后面的羌兵也都被这种激情感染了。

北宫伯玉问道:“过去一个,问问到底怎么了’咱们的兄弟现在士气高涨’可是打败了李贼的进攻?杀死几多扶角兵?问清楚,让我也高兴高兴!,’

一个羌兵嗖嗖地跑到了前面,问韩遂道:“韩首领’和李贼交战了?可是告捷了?,’

韩遂大声道:“李贼害怕我们的强弓,所以把吃饭用的铁锅都拿出来了,想要挡箭。回去告诉北宫大王’此战我军必胜!’’

这羌兵连跑带颠地跑回了北宫伯玉那里’把事情一,北宫伯玉放声狂笑’大声道:“原来李贼也知道害怕,兵戈竟然连铁锅都用上了’他还真是勇气可嘉!’’

羌兵们无不大笑,总算是松下口气来’只要扶角军害怕就成,他们一害怕,这仗就好打了!

第二道拒马阵后,韩遂高举大刀’叫道:“我羌氐勇士们,威武!,’

羌兵跟着他一起大叫,士气高昂,就象是打了场大胜仗似的!

对面的扶角兵听了,无欠好笑,贾诩道:“这帮家伙,声嘶力竭地喊什么呢’他们一宿没吃工具了吧,今天早上更是不会看什么工具下肚,估竹连水都没的喝,吃能往嘴里塞雪了,就这样还这么大声,看来都是匹夫’当奴圌隶的好料!’’

扶角兵根本就不睬会羌兵的叫喊,他们把铁锅支好’出谷的士兵回来时,抱了许多的柴火’开始燃烧烧水,把马肉杂碎扔进锅里,筹算熬点肉汤喝,死冷寒天的,大清早有碗肉汤喝’这是啥享受,并且还是阵前喝肉汤,让仇敌饿着肚子看,那就更是享受了!

肉汤的香气飘来,刚才还大喊大叫的羌兵都恬静了下来’咽着口水往这边张望。韩遂大是尴尬,他还以为李圌勤要使用铁锅阵呢,要否则把铁锅都拿下来干嘛,结果现在才明白,人家拿出铁锅干嘛?那不就是做饭吃么,还能干嘛!

羌兵越看越饿,尤其是随着肉汤熬熟,香气更加浓郁,他们越闻越饿’肚子全都骨碌骨碌叫了起来!

看的羌兵埋怨道:“扶角兵哪是怕咱们的弓箭,分明是饿了要吃饭!要否则咱们也做饭吃吧,饿得都没力气了!,’

而有的羌兵却苦着脸道:“可咱们就算想做饭’也没有锅’咱们是来打埋伏的,连干粮都没带’更别提锅了!再就算有锅也不可’又没柴火’难不成还把拒马劈了当柴烧’咱们烤雪吃!’’

峡谷中风大,现在是冬季,寒风凛冽’扶角兵坐在远处喝肉汤’而羌兵们集体站着观望’人家喝肉汤,他们喝西北风!

这时,刚才跑过来的那个羌兵,又跑了过来,叫道:“韩首领,大王让我来问问’怎么还没开战,扶角兵吓得都不敢进攻了吗?’’

韩遂慢慢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慢慢转过了头,没有回答他,边章则长长地叹了口气’同样啥也没。

这羌兵越过他们’往远处望去,忽然,他叫道:“他们在吃饭?他们竟敢在兵戈时吃饭’还是现做的,热乎的……”’

这羌兵喊完后’跺了顿脚,跑回去告诉北宫伯玉了。

守在拒马后面的羌兵人人心想:“这哪是扶角兵怕了咱们,要用铁锅当盾牌!还人家怕咱们,根本就是人家半点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羌兵跑到了北宫伯玉的跟前’把前面的事情了,北宫伯玉大吃一惊,随之而来的又是极真个愤怒,他叫道:“李贼,胆敢如此看我等’真是真是……再去一趟,告诉韩遂’叫他带兵,把扶角兵的铁锅都给我掀翻,我让他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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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的位你顶

北宫伯玉一发怒,羌兵自然赶紧又跑了回去,去向韩遂和边章传这命令。

韩遂和边章听了北宫伯玉的话,两人相视苦笑,去掀翻扶角兵的饭锅?开什么玩笑,这种命令也能下达?要是那李勤真怕咱们去掀他的饭锅,人家还可能在阵前熬肉汤喝么,既然敢熬,就明人家不怕!

韩遂好声好气地对传令的羌兵道:“劳这位兄弟,回去告知北宫大王,我这里军力不足’就算是要守住拒马阵都为难,实在是分不出军力去掀李贼的饭锅’请北宫大王稍安勿躁,兵法云,骄兵必败’李贼如此看我等,此次作战,我看十足的掌控’让他横尸阵前!’’

羌兵听了’只好又跑回了后面,把骄兵必败的话,告诉了北宫伯玉,北宫伯玉听了’也实是无可奈何,除也用骄兵必败四个字来抚慰自己,也实在找不出另外词来抚慰了,那李勤实在是太可恶了!

铁锅旁,沈乙又盛了碗汤,还多捞了两块肉,坐到了李勤的身边,他喝了口汤’嚼着肉道:“李郎,他们怎么不过来突袭,他们要是一过来,咱们也没法如此安适地吃饭了。,’

李勤笑了笑,没吱声,贾诩却道:“这明他们怕了,是真的怕了,要否则非得过来不成。领兵的是韩遂吧’这个人还是看些谋略的’只不过今早却犯了个大毛病。,’

他把肉汤喝干净,又道:“如果这些羌兵全是他的手下’那他忍辱负重,等着咱们吃好喝好,还没啥,相反还能激起羌兵的斗志。可他率领的羌兵却不是他的手下,他再忍辱负重’可就不会激起斗志了’激起怨气还差不多,羌兵都得认为他胆如鼠,是个懦夫,而非勇士。,’

李勤道:“就算他下令让羌兵过来,那些羌兵也不敢的’不定还会反过来他鲁莽,不会兵戈。,’

贾诩笑道:“羌兵胆如鼠,可却其实不防碍他们韩遂胆如鼠’胆的都是他人,可没人认可自己胆的。”

李勤也把肉汤喝干净,拍拍屁股站起来’道:“吃得差不多了吧,把工具收拾起来’还看’给我找幅白布来,我要写几个字,送给韩遂。’’

他要白布写字’扶角兵自然立即去找’片刻就给李勤找来好大一块白布,是个撕坏了的帐篷,很厚实’又找来大块的黑炭,给李勤当笔用。

李勤拿着黑炭’写了三个大字’道:“去给韩遂送去’要这么

两个扶角兵扯着白布’站到了阵前,扯脖子叫道:“韩遂,韩老兄’多谢的关照’让我们安生地吃了完早饭’特地向汇报一下,我们喝了肉汤,吃了麦饼,还有咸菜,味道很不错,吃完后全身热乎乎的’都是力气!,’

韩遂看了那白布上的三个大字’脸气得铁青’而旁边的边章却摇头不语,只会浩叹短叹!

扶角兵又叫道:“刚才’要是派兵冲过来,非得把我们的饭锅给掀翻了不成,我们全军都在吃饭’可没法招架来掀锅’可没有来’是一个大大的好人,我家李郎特写书法一幅,送给’聊表谢意’请务必收下,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韩遂几乎被气死,他手握剑柄,真想跳过拒马’去和李勤单挑’谁跟是好朋友,我跟誓不两立!

偏巧,那个跑来跑去的羌兵,又被北宫伯玉派来了,他叫道:“韩首领’怎么还没开战,大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他忽然看到了远处那块大白布’这羌兵识得几个字’要否则也不克不及当传令兵,他大声地念道:“好人…那个字念卡吧?上面写的是好人卡吧,那是啥意思?,’

羌兵们识字的不多’几乎都没搞清楚那块大白布上写的是啥’可现在听这羌兵念了出来’马上就炸营了’纷繁破口大骂,都骂韩遂太不象话了,有没有搞错,刚才要是冲过去掀了扶角兵的饭锅不就得了’结果现在倒好’被人家发好人卡了,这三个字听起来没啥,可里面的意思却是布满了冷笑,明明白白地冷笑韩遂的愚蠢!

这羌兵念完之后,看向韩遂’就见韩遂脸都青了,看向黑色转变的趋势,他不敢再多什么,赶紧又跑了回去。

北宫伯玉问道:“如何,前面为什么还不开战,可是在互相试探?,’

羌兵摇头道:“没看试探,而是李贼在夺韩首领是个好人,还什么要当永远的好朋友,还在一块大白布上写了字,要在两军阵前送给韩首领。,’

北宫伯玉皱起眉头’道:“白布上面写的是什么?兵戈就兵戈’怎么还写起字画来了?,’

羌兵道:“写的是好人卡!,’

“好人卡?那是什么意思?,’北宫伯玉大大地不解。

羌兵撇了撇,道:“李贼感谢刚才他吃饭时,韩首领没看过去掀他的饭锅,所以写辐字画”以表感谢!’’

北宫伯玉一愣,随即暴怒,他顿脚叫道:“刚才偏偏不听我的命令,他不过去’让李贼安平稳稳地吃饱了肚子’这回好了,他成了好人了,还被发了那个什么好人卡’丢人不丢人,废料不废料!,’

北宫伯玉在后面发脾气,可这次不消他催促,前面的两军也已然开战了,扶角兵开始列阵’列了一个百人方队’而两军士兵则全力开始放箭,对射过后,便要开始肉搏战了!

两军一开始对射,装备的优劣立时就显现了出来,羌兵的制式武器很少,只有少数羌兵从被攻下的县城里获得了些制式的弓箭’而大大都羌兵都是拿着自己的弓箭,而扶角兵用的都是改良后的鸡肋大弓,虽然还是只能射十箭,可是射程却比以前又远了十几步。

不要看这十几步’原本鸡肋大弓躬程便远超普通弯弓’现在远上加远,两军对射之时,羌兵的箭根本射不到扶角兵,而扶角兵的箭却成百上干的射入拒马之后!

纬遂和边章两个人蹲在一起,他俩各举着一只盾牌’盖在身上。羽箭射在盾牌上,发出噼啪的声音,只听得两人心惊肉跳。突然,卟的一声响’一枝羽箭射透了盾牌’箭尖刺穿盾牌足足两寸,刺到了边章的额角!

边章地一声大叫’吓得旁边的韩遂赶紧转头看他’就见箭尖虽然妾道被卸,没看刺进边章的骨头里’却把额角的皮肉给刺伤了,鲜血顺着边章的额角’一直淌到了下巴,半边脸都被血给糊住了!

韩遂问道:“边兄’没事吧?,’

边章把盾牌稍稍举得高了些’轻轻摇头道:“没,没事’就是不知冷徵有没有事,我现在真不知该盼他被李勤射死,还是盼他平安无事!,’

两人一起回头,见木架子上的冷徵已被解了下来,被好几个羌兵压在身上’举着盾牌替他招架箭雨。羌兵们虽然看种种缺点,可在这方面却做得不错’不消韩遂和边章叮咛,他们就主动呵护人质的平安。

两人互视一眼,齐声叹了口气,羌兵们还不知冷徵的利用价值不大了,还在尽力呵护他的平安,反却是他俩,现在不知该怎么利用冷徵,让李勤垂头了。

边章用袖子擦了把额头’看到袖子上的血迹,他道:“怎么办’如果李贼依仗弓箭之利,没完没了的射击,咱们可是招架不住的!,’

韩遂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没看哪支军队能没完没了的射箭,我们只需等得片刻’他们就射不动了!,’

可他的话完,等了片刻,又等了片刻,可是扶角兵的箭雨却仍旧一轮接着一轮,没有半点停歇!

边章气道:“他们带了几多箭过来,只这么一会儿,怕就躬过来上万枝箭了’这比匈奴兵带的箭都多了!,’

韩遂叹了口气’把盾牌又举了举,面对绝对的实力’真是什么竹莱都欠好使’只能挨射,再无它法。

终于’扶角军停止了躬击。羌兵等了一会,这才敢站起身子来,向对面观望,就见扶角兵已然站成了方阵’士兵们手挺蛇矛,随时城市冲过来;可再看拒马阵之后’全成了白色,雪地里密密麻麻的全是白羽,并且地上尽是死失落和受伤的羌兵!

韩遂看了眼自己的阵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抖,原本守在阵后的数百羌兵,被射死了足足一半,不管羌兵们用盾牌盖很多严,可仍旧看很多人被射死射伤。兵戈哪看不死人的,伤亡达半也就罢了,可最气人的是,他们光挨射,却毫无抵挡的余地,只能挨打,不克不及还手,这就让人实在是太难受了!

羌兵们面如土色,就算是扶角军停止了射击,可他们仍旧拿着盾牌挡在身前,不敢松手。羌兵们都是善射之人,可这么大规模,一次就射过来上万枝箭’并且随时有可能再射过来上万枝箭的情况,却是头一回遇到。

道路才有多宽,不过是能供两辆大车并排走罢了,这么窄的道路上,上万枝箭射到的拒马阵后,这情景真是要多震撼人’就有多震撼了!

韩遂一咬牙,知道再不提升士气’这仗没法打了从尸体堆里抓起了冷徵’狞笑道:“冷老儿’好运气’竟然还没死,没有被的宝贝学生给射成刺猬!’’

拖着冷徵他就到了拒马后面’叫道:“李勤,看看这是谁!,’

冷徵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境,可他拼起身上最后一点力气,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叫道:“李勤,给为师报仇’我的位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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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强悍至极

冷徵一直挺乖的,从被抓住到刚才……点点抵挡的举动都没有,就连韩遂也认为他认命了,可万不成想,冷徵站起来后,会叫出这么一句话来!

韩遂大急,一脚把冷徵踹翻在地,喝骂道:“老匹夫,什么呢!我看是不想活了!”

冷徵一口鲜血喷到了胡子上,他嘶哑着嗓子道:“老夫受此奇耻大辱,根本就没想着还能活!士可杀不成辱,难道没有听过这句话么!”

罢,他高呼道:“李勤,给为师报仇雪恨!”罢,咬断舌头,气绝而亡!

韩遂马上就傻了,这下子可好,不单没有把冷徵给利用上,反而让他激起了扶角兵的悍狠,等一会战斗开始,岂不是不死不休,可他和冷徵不一样,他还没有做好自尽的准备呢!

边章在旁顿脚道:“大事欠好,这下子可要拼命了,咱们……咱们得拼命守住拒马阵才行!”

他原本想咱们这下子可守不住了,扶角兵非得玩命才行,并且还给了李勤正当的理由,这回他可不怕他人他不尊师重道了,不单护羌校尉他当定了,并且李勤非得玩命指挥军队进攻不成,以全他仗义之名,为师报仇之义,两道拒马阵和后面的埋伏,能不克不及招架得住,顷刻是就成了未知数!

对面的李勤尚不知冷徵自尽,只以为是韩遂把他踹倒,可他见羌兵们大乱,心中立时咯噔一下,他叫道:“韩遂,咱们有话好好,万事好商量,把我恩师放回来,我立即撤兵,我包管,三天之内不策动进攻!”

贾诩却道:“不仇家,冷将军怎么动也不动了,羌兵还乱成一团,他是不是被踹死了?”

李勤一颗心突突乱跳,他转过头嘱咐了乌蛋子几句,乌蛋子立即用羌语叫道:“只要们把冷将军的尸首还回来,我们也会退兵的,羌人兄弟们,们把冷将军的尸首抬过来就成,咱们有话好商量!”

羌兵们听了,有些人就往冷徵的尸体前走去,可只走了几步,却停下脚步,一起看向韩遂和边章。谁也不傻,都知道事情变得极糟,如果真的象那扶角兵喊的那样,把尸体还回去,他们就能撤兵,无妨一试,可扶角兵有可能是骗人的,所以主意还得两个首领拿!

韩遂和边章两人一下子都傻了,羌兵们听了扶角兵的谎话,走上前两步,并且羌兵们也没有真的去抬,也不克不及他们不对,只能他们是粗人罢了,可这么个动作,就足够告诉李勤,冷徵已经死了,现在地上的不是受伤的冷徵,而是一具尸体!

对面,李勤后退一步,道:“完了,看来冷将军是死了!”

贾诩声道:“打吧……口气打过去,抢回冷将军的尸首,送去陇县,然后由来接任护羌校尉,掌凉州一地的兵权。”

扶角兵对冷徵没啥感情,死就死了呗,谁让他上当钻进了陷阱的,象典韦这样儿的,差点向李勤出恭喜来。

李勤脸上肌肉抽了抽,挥手道:“击鼓,进攻!”

鼓声响起,扶角兵踩着整齐的鼓点,挺蛇矛向前列阵行进。这次进攻的军队,是由赵正率领的,原本轮不到他,可他一再向李勤提出请求,他一定要杀了韩遂不成,李勤便承诺了他,让他领兵进攻!

赵正狠狠地瞪着拒马后面的韩遂,手里的金枪攥得紧紧的,这次他非要杀了韩遂不成,再不让他逃脱。

见到扶角兵列阵来攻,韩遂叫道:“准备战斗,勇士们,现在是们向官军报仇的时刻了,想想他们以前是怎么欺压们的,现在报仇吧!”

为了鼓舞士气,他第一个冲到拒马之后,挺起一根长矛,架在了拒马上,做好战斗准备,边章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去他的旁边站着,但他也叫道:“大家跟着韩首领,一起杀官军!”

喊罢,他也站到了拒马的后面,可却是站在边上,他的脚旁就是河床。边章早就想好了,万一招架不住扶角军的进攻,而他又来不及往后面逃,那么河床离道路虽高,可是跳下去也不见得摔死,总能逃得一条命的,他可不想给造反的羌氐胡人们陪葬。

鼓点声中,扶角兵来到了拒马前三丈之处,赵正一声大喝,扶角兵起步奔驰,冲到了拒马前,人人手挺蛇矛,失落臂不管地朝前面刺去!

两军的近身肉搏战,顷刻间就爆发了!

由于道路太窄,拒马前后能够真正交战的双术士兵,不过十余人,第一波上前的扶角兵列阵冲来,而羌兵亦全是勇悍之极的强者,血腥厮杀,谁也不惧谁!

卟卟声中,只一个照破晓更新组提供面,交战的十乓各躺下四五个人,势均力敌,而羔兵还稍稍占了上风,可上风也只是在瞬间占据,后面的扶角兵踩着同袍的尸体就冲了上来,而羌兵大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哪可能立即补位!

第二轮枪刺同样在瞬间爆发,又是卟卟声响,可这次扶角兵无一阵亡,而拒马后的羌兵却全部被刺倒,就连韩遂都被刺中了肩膀,向后仰面朝天的摔倒,而边章见事不妙,直接就趴到了地上,他可没有受伤,但样子却做足了,完全一副被刺倒的模样!

拒马之后一个羌兵也没有了,可扶角兵并没有停止枪刺!

赵正叫道:“刺!”

扶角兵一排接着一排拥到了拒马前,前排的士兵举着枪,对着空气就刺,虽然这次齐刺没有刺到任何羌兵,可却把后面前来补位的羌兵冲势减弱,羌兵怕被刺着,都顿了一顿,没有立即把位置补上!

赵正叫道:“翻!”

扶角兵平日里的训练傍边,就有一项是翻木板,训练中的木板墙可比眼前的拒马高多了,扶角兵压根就没把前面的拒马放在眼里!

前面的扶角兵无法立即翻过去,可他们却扑到拒马上,而后面几排的扶角兵踩着他们的身体,直接从他们身上翻过去,荐到拒马之后!

赵正趴在了拒马上,别看他是领军的,可关键时刻和普通士兵是没有两样的,必须顾全大局,让能先过去的士兵先过去,他咬着牙,瞪着地上正在爬起的韩遂,绝不让韩遂离开他的视线!

后背和肩膀,不断地有人踩着赵正,从他的身上翻过拒马,一直翻过去五六个人,好不容易才有了间隙,赵正这才从拒马上翻了过去,可这时韩遂早就爬了起来,在羌兵的呵护下,往后面逃去!

赵正喘着粗气,手挺蛇矛,叫道:“姓韩的,往哪里走,站住,让我刺一枪,一枪就成!”咬牙切齿地追了上去!

韩遂还算好点儿,他虽然妥了伤,可是却成功逃离了拒马之后,受伤了也不算是重伤,可拒马下面装死的边章,却倒足了大霉!他往地上一趴,简直是躲过了扶角兵凶猛的枪刺,可他却没躲过扶角兵的大脚丫子,被一个接着一个跳过来的扶角兵,几乎踩得断了气!

扶角兵从拒马上往下跳时,见着地上有“尸体”,固然是往尸体上跳了,有垫脚的干嘛不消?边章被踩得几乎吐血,可又不敢动,要否则就白挨踩了,扶角兵发现他没死,随便哪个兵随手给他一枪,他立时就得见了闱王!

又一个扶角兵踩到了边章的身上,边章心想:“不可了,再也坚持不住了,扶角军那么多人,就算光从我这里过来的,就得有百八十,我不得被踩成肉饼么,不定肚子里的馅儿,还得被踩出来!”

再也不敢装死了,边章趁着下一个扶角兵没有过来,他往旁边一翻身,跳下了大道,向河床中失落了下去!

边章被踩得跳了河床,摔得几乎气绝,可那边的韩遂却被追得也快断了气了!

羌兵们万没想到,扶角兵强悍到这种境界,只一个冲锋,严格来讲只是一个照面,一个回合,就把拒马阵给攻破了!羌兵原本想,两军攻守厮杀,怎么着也能打上两刻钟,直到一方攻不上来,另一方守不下去,这才能见到真章,分出胜负。可没想到扶角兵杀进来,就杀进来了,一点都没有拖拉,一点都没含糊!如果实力差不多,那还能打打,实力差得如此悬殊,还打什么?

羌兵们的勇气被扶角兵的凶悍之气给压住了,无不后退,待到大批的扶角兵冲过拒马,向他们冲杀过来时,羌兵齐声惊呼,转身就跑,跑向第三道拒马!

一开始还有两个羌兵呵护韩遂,可一旦撒丫子飞奔,越跑越害怕,羌兵干脆就不管韩遂了,全都跑了,韩遂竟然落在了最后!

赵正飞奔着过来,叫道:“姓韩的,站住,站住……好好好,我不杀,咱们交个朋友,是好人,是好人!”

韩遂哪敢跟他交朋友,这个朋友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捅他一枪,这个要求万万不克不及承诺!

赵正虽然是后跳过来的,可跑得却快,不过追了十几丈,他就跑到了第一位,差不多马上就追上韩遂了!

韩遂手捂着肩膀,叫道:“北宫大王,救我,救我!”

第三道拒马阵后的北宫伯玉,已然看得傻了,实难想象自己的军队,怎么会解体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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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羌兵大败

第一百四十九章羌兵大败

北宫伯玉知道自己的军队比不过扶角军,他也没想过和扶角军靠直接厮杀,能打个平手,否则他干嘛要来河口关设伏,又干嘛设了五道障碍?

第一道拒马阵失守也就罢了,完全可以说成是李勤太过狡猾,用诡计攻破了第一道拒马阵,虽然少了一道防线,可羌兵士气不落!但这第二道拒马阵呢?不能再被攻破了,他的羌兵也不能废物到一触即溃的地步啊!

北宫伯玉眼珠子通红,他叫道:“不许后退,都回去,压回去,和扶角兵拼了,和李贼拼了!”

可这种时候,羌兵们谁还能再听这种将令,将令再大,也大不过自己的命去!没有停步,也没人返回去,还呼呼地往第三道拒马阵这边跑!

北宫伯玉砰地一拳击拒马上,他毫不犹豫地喝道:“放箭,冲这帮逃兵『射』,把他们『射』回去!”

拒马后面的羌兵稍稍一顿,对着自己人下手,终是硬不起心肠,可见北宫伯玉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们只好举起弓箭,向着逃来的羌兵『射』去!

逃来的羌兵哪可能想到自己人会『射』他们,只一轮箭雨过后,就躺倒下十几个,这还是放箭的羌兵手下留情呢,故意『射』飞很多箭,要不然死的多!

北宫伯玉声嘶力竭地叫道:“回去,回去厮杀,不得后退,后退者死!”

羌兵们又惊又怕,现是后有追兵,前有『乱』箭,怎么都是个死!他们只好转过身,去和扶角兵厮杀,得胜是不指望了,可临死前,好歹能拉个垫背的,比被自己人『射』死,白死要强啊!

羌兵们一回冲,韩遂得救了,而刚刚追近的赵正,也只好停住脚步,他想杀韩遂是不错,可要是杀完韩遂后,被反扑回来的羌兵给杀了,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只片刻功夫,羌兵便扑了回来,而韩遂夹人群当中,总算是松了口气。然而,对面的扶角兵也冲了过来!

赵正并不急着上前,他叫道:“列阵,列阵!”

扶角军枪阵是厉害,尤其是这种避无可避,不能四散奔逃的道路上,能发挥出强劲的攻击力。奔前面的扶角兵立即停下脚步,十个士兵一排,迅速列出简单的枪阵!

赵正站队伍的边上,旁边就是河床,他叫道:“全体都有——刺!”

扶角兵长枪齐出,立时把冲过来的七八个羌兵给刺死,赵正的命令声中,后面的扶角兵也都列起了枪阵,再后面,咚咚鼓声中,枪阵向前面慢慢地,却坚定地移动起来!

羌兵一群群地冲过来,却一堆堆地变成了尸体,扶角兵枪阵,天下无人可当!

几次冲锋之后,羌兵又受不了了,看来死前拉几个垫背的,这种愿望太奢侈了,无法实现,他们转身又逃,边逃边叫大王开恩,让他们躲进拒马阵!

韩遂已经跑到了拒马那边,翻过了拒马,北宫伯玉并没有阻拦,他总不能把韩遂也给『射』死。可他放了韩遂进来,就不能再阻止羌兵们进来了,长叹一声,只好让羌兵逃进来!

羌兵见放他们进去,慌忙一个接着一个地翻过了拒马,可他们一进来,却把原本守拒马后的羌兵给冲『乱』了,防线出现松动,如果这时候扶角兵趁势冲过来,怕是这第三道拒马阵,同样会一触即溃!

可扶角军却并没有直接冲过来,而是杀光了没逃回去的羌兵后,赵正一声令下,扶角兵全体立正,停道路当中,全军默不作声地望着拒马后面的羌兵!

北宫伯玉喘了口粗气,很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现该怎么办了,战况完全不按着他所想的发展,脱离了掌控,现不象是他打埋伏,而象是变成了他守城,而扶角兵攻城一样,可他不擅长的就是守城!

韩遂捂着肩膀,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北宫伯玉的身边,道:“北宫大王,咱们得改变打法,不能再象刚才那样守拒马了。”

北宫伯玉转头看向他,道:“该怎么打,你说吧?对了,边章呢?”

韩遂道:“可能,可能被杀了吧!大王,你赶紧向山上的人传令啊,让他们往下『射』箭,咱们埋伏了上千人山上,现是用到他们的时候了。”

北宫伯玉哦了声,他都昏了头了,怎么把山上的伏兵给忘了,他抬起头望向石头山,不望还好,一望差点没被气死!

山下道路上的羌兵大败,山上的羌兵本就不敢靠近扶角兵,下面的拒马阵刚一开战,他们本来还打算支援一下的,可却发现有大批的扶角兵从侧面攻上山来的,上来的人足足近千,可不比他们的人少!

扶角兵领兵的是许小泥和景奇,他俩没轮到进攻拒马阵,自然抱怨,李勤便派他俩上山,抢夺制高点,他俩带领着自己的部队,冲上了石头上!

山下刚才互『射』,可山上实际也没有闲着,也互『射』,而山上的羌兵没有带盾牌,他们带的箭多,属于纯粹的攻击部队。他们没想到扶角兵会这么快得胜,没想过扶角兵能攻上来,结果只一场对『射』,羌兵便大败逃走,不比下面的拒马阵崩溃得慢多少,而且他们逃跑,又没人阻拦,所以当北宫伯玉抬头时,发现山上的阵地已然被扶角兵夺了过去,而扶角兵现所站的位置,竟然离自己一箭之地内了!

韩遂出完了计,这才也抬头望去,他又受伤,又逃跑,又急着往北宫伯玉的身前挤,哪有功夫去看山上,可计出完了,话出口了,他一抬头,顿时叫糟!

许小泥和景奇站山上,恶狠狠地望着北宫伯玉那里,扶角兵全都举着弓,却谁也没放箭,都等着命令!

韩遂又望向前面的赵正部队,喃喃地道:“怪不得他们不急着冲过来……”

北宫伯玉气道:“你也太后知后觉了,现该怎么办?现不是我们埋伏李贼,变成他埋伏咱们了!”

过了好一会儿,扶角军也没有行动,羌兵自然也不敢有所行动,原本羌兵人数上是很占优势的,可现却不行了,道路狭窄,没法大军团作战,两军的锋面上人数是一样多的,总兵力再多,也无法体现锋面上。

李勤后面找到了冷徵的尸体,他见冷徵是嚼舌自的,心里很是难过,不过冷徵会不会打仗,官声如何,可他对自己却是极好的,现冷徵毙命,他心中自然不好受。

贾诩陪他身边,道:“阿勤,把冷将军的遗体抬出谷去吧,等咱们回师时,再将他的遗体好生安葬,他战死沙场,不管以前怎么当官,可仅凭着一点,朝廷就会追封他的。”

李勤长叹一声,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叫人把冷徵的尸体抬出谷外,安置大车上,以便回去安葬。

李勤眼望前方,喝道:“北宫伯玉和韩遂罪大恶极,抢我百姓,杀我恩师,此仇不共戴天,今日势必将他们阵斩!来人啊,传我将令,杀死北宫伯玉和韩遂,杀死一个赏大宅一座,良田百亩,抓活的……抓活的一个大子儿都不赏,对于他俩,我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扶角兵听了,齐声大叫:“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李勤把手一挥,扶角兵列阵,号角一声接着一声的吹响,全军向北宫伯玉那边移动!

隔着阵前的扶角兵,北宫伯玉和韩遂是看不到后面的大队的,可他们听着角声越来越响,就算看不见,他们也知道李勤带领大队压上来了!

北宫伯玉道:“准备作战,弓……把长矛都挺起来!”他本来想让弓箭手准备的,可又怕提醒了扶角兵,万一再来次对『射』,怕还是『射』不过人家,干脆就摆出一副肉搏的架势得了!

扶角兵倒是也没举弓,后面的角声转为急促,赵正一声大喝,百人军队小跑着就冲了过来,奔跑中,扶角兵竟然还能保持步伐一致,而且一声不出,这种情况,直把羌兵看得头皮发麻,这得是什么样的纪律,才能让这支军队如此,纪律好成这样,那战斗力不用想,也知道是强大无比的!

扶角兵冲到十余丈时,羌兵嗷嗷大叫,把手里的长矛平举,而扶角兵则加快速度,凶猛地冲了上来!

两军刚一接触,便如巨石相撞,火星四溅。枪来矛去,直杀得鲜血狂飙,惨叫声震耳欲聋!

肉搏战,北宫伯玉身为高统帅,本不应该亲自上阵,可他为了鼓舞士气,不得不亲自站拒马后厮杀,而韩遂却因肩膀上有伤,反而退了下去,离着拒马足足十余丈远!

冲杀过来时,赵正没有再站队伍的边缘,而是直接对着北宫伯玉冲过去的,他并非是为了奖赏,而是见李勤恼怒,所以他就一定要杀了北宫伯玉,给李勤出气!

赵正和北宫伯玉站了个面对面,他手挺长枪,凝神吸气,举枪对准北宫伯玉的胸膛,狠狠地就刺了下去。拒马后的两个羌兵见这个扶角兵凶悍,大叫着冲上去,把北宫伯玉拉向后面,他们一起挡了他的身前!

卟的一声长响,两个羌兵被刺了个透心凉,象肉串似的,被赵正用长枪刺穿,而后面的北宫伯玉,却也感胸腹之间一片冰冷,低头看去,就见半个枪尖刺进了自己的胸腹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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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枪刺韩遂

第一百五十章枪刺韩遂

赵正一枪刺出,这枪是他平生刺出的凶猛的一枪,使足了全身的力气,长枪刺出之后,他双手巨痛,知道这是使力过猛的原因。他双手微放,松了松长枪,随即又再握紧,把长枪猛力拔出!

刺的时候用力,拔的时候用力也不小,赵正差点向后摔倒,幸亏后面全是人,把他给挡住了!

赵正尚不知他刺中了北宫伯玉,叫道:“推我过去!”

后面的扶角兵推着他的屁股,把他硬是给举了起来,赵正从拒马上翻了过去。这时就听北宫伯玉嘶声大叫,他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地上,手捂着肚子,全身抽搐,嘴里喷出血沫子来!

羌兵们见状,无不大惊,管不得扶角兵冲过来了,他们一起拥向北宫伯玉,叫喊着大王,就连韩遂都往这边挤,拒马后的战场,『乱』成一团,已然无力再抗击翻过拒马的扶角兵了!

赵正见人堆里那个惨叫着的人是北宫伯玉,他又惊又喜,叫道:“我刺中……刺死北宫伯玉啦,我刺死北宫伯玉啦!”他挺着长枪,就想杀过去,可前面的人太多,他连着刺死好几个,可却仍是挤不过去!

韩遂同样也没有挤过去,可他望到了赵正,他对赵正是又恨又怕,这个家伙似乎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不杀了他不甘心一样,而且这家伙还刺死了北宫伯玉,那下一个岂不是轮到了自己!

见挤不过去,他也不挤了,反正战场上只要受了伤,又是伤肚子上,几乎可以断定,北宫伯玉必死无疑,就算长枪没刺死他,可这种寒冷的天气,又缺医少『药』的,北宫伯玉同样救不过来!

韩遂飞步向后面奔去,一声不出,奔得奇快,转眼就奔出小半里去,离着峡谷出口处不远了!

翻过拒马的扶角兵越来越多,后面的扶角兵也不翻了,而是推着拒马,把拒马给推下了河床!羌兵再也支持不住,全面崩溃,对北宫伯玉忠心的几个羌兵,抬着北宫伯玉,也往后面逃走。北宫伯玉的伤本来就很重了,再这么一折腾,就算他再不想死,可也明白,自己怕是不行了,肯定是没救了!

就如同冷徵临死之前,叫着让李勤给他报仇,位子由李勤顶一样,北宫伯玉临死前,也想着让别人为自己报仇,自己的位子该由谁坐。

北宫伯玉张嘴喷了口血沫子,道:“让,让韩……让李文侯给我报仇,我的位置由他坐,不要……不要再待凉州了,去并州,去并州……”口中不再喷血沫子,而是暴喷鲜血,双腿猛地一蹬,气绝身亡!

羌兵们见他死了,无不放声大哭,可却不肯丢弃他的尸体,继续向峡谷出口处逃。

北宫伯玉临死前,本来想说让韩遂替他报仇,可回光返照,他咽气之前,脑子却突然清醒起来,他造了一辈子的反,虽然没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可却稳稳当当,部落没有灭亡,而且还有实力小打小闹。可韩遂来了之后,花样是折腾出不少,可却折腾得羌兵连败,而且还把自己给折腾死了,韩遂是不是『奸』细,这个已然无法考证,可韩遂办事却不靠谱,这点是确定无疑的了,所以他临死之前,把自己的位子让给了李文侯做,却不交给韩遂。

北宫伯玉没有好的选择,虽然李文侯并非是好的人选,可军队交给他,自保还是可以的,而且只要离了凉州,而去兵力薄弱的并州,那么羌兵也许还是会有些发展的,至少不会被李勤全部吃掉。

羌兵们连哭带嚎地奔向峡谷出口,而扶角兵这次可没有再列阵,而是后面紧追不放,把逃后面的羌兵刺死上百人!

赵正望见了韩遂,他举着长枪,紧追不舍,竟然一口气跑进了羌兵的队伍里,可他却并不去刺羌兵,而羌兵逃命中,也没去砍他,这种时候哪个羌兵敢要是停一停,就得被后面的扶角兵追上,就算和赵正干一场,可后也得被杀,没人敢停!

赵正一路追过了抬着北宫伯玉的羌兵,他看向北宫伯玉,见北宫伯玉的肠子都出来,心知这位羌***首领没命活了,他也不去砍脑袋,仍是猛追韩遂!

韩遂逃得飞快,第一个逃到了峡谷出口处,障碍后的羌兵都傻了,他们和当初北宫伯玉发现第二道拒马阵一触即溃的时候一样,他们也难以相信,北宫大王亲自指挥的第三道拒马阵,竟然也是一触即溃,败得也未免太快了些!

韩遂叫道:“北宫大王有令,现军队由我指挥,弟兄们放箭,放箭!”说着话,他爬上了挡路上的巨木,就想翻过去!

可突然,韩遂却感觉自己大腿巨痛,象是被人用枪给刺中了一样,他回过头,猛地看着了赵正,这个阴魂不散的扶角兵,竟然脚前脚后地追了上来,简直让人难以相信,这个扶角兵是怎么冲过羌兵人群的啊?

赵正向来枪枪不落空,想刺敌人哪里就刺哪里,可偏偏这一枪失了准头,他追上了韩遂,举枪就刺,可这时候羌兵也都赶了上来,到了出口处,那不停也得停,羌兵们岂有让赵正再嚣张下去的道理,自然挥刀砍来!

赵正一枪刺偏,拔出枪后,只好和拥上来的羌兵对打,可羌兵越来越多,他就算是枪法无敌,可也左支右挡,别说再去补韩遂一枪了,就连自保都吃力!

后面的扶角兵汹涌而来,双方士兵便峡谷口开始打了起来。这时,几个羌兵扑到了巨木障碍那里,叫道:“快点帮忙,把大王拉上去!”

巨木上的羌兵见到了北宫伯玉的尸体,本来还能抵挡一下,可现却轰地『乱』了,北宫伯玉一死,谁还能再守着峡谷口呢,没有了首领,别说临战之时,就算是部落安稳之时,也经受不起这种打击啊!

韩遂捂着大腿,从巨木上翻了过去,他叫道:“弟兄们别慌,还有我呢,现听我指挥,把扶角兵打回去……听我的话,大家才能活命,现不要慌,把他们打回去……”

可这种时刻,谁还能听他的,北宫伯玉阵亡,全军已『乱』,莫说羌兵们没办法做到再组织防御,就算是扶角军失了李勤,也得瞬间崩溃!

巨木后的羌兵转身就逃,狂喊『乱』叫着逃离峡谷口,往谷外的平地上逃去。谷外,等着羌兵的大部队,他们都下了马,坐地上烤火,忽然见到谷里逃出无数的羌兵,他们也都傻了,自己人逃出来,那就是打了败仗啊!

逃跑的羌兵叫道:“大王死啦,大王死啦,大家快逃啊!”

谷外的羌兵听了,无不大骇,有的人难以相信这是事实,可看前面逃来羌兵的惊慌程度,却又不象是造谣!人人惊惧,可让他们马上就逃,却也没有多少人动地方,毕竟他们还没经历和扶角兵的厮杀!

可就这时,山上也逃下来了羌兵,他们也大喊着大王死了。不管是峡谷口逃出来的,还是山上逃下来的,溃兵们都是来找马的,只有骑上马,逃得才快!

这下子谷外的羌兵可『乱』了,他们不想相信也得相信,北宫伯玉看来是真的死了,要不然不可能谷里的羌兵全面崩溃!

再不敢停留,羌兵纷纷上马,调头就逃。后面逃过来的羌兵却破口大骂,给他们留些马啊,不要全都带走,骑一匹也就是了,就别留备用的了!

谷内,赵正终于同袍的支援下,把身边的羌兵都刺死,他翻过巨木,四下寻找韩遂。韩遂大腿被刺伤,又没有人扶他背他,哪可能逃得远,赵正只看了几眼,就发现了人群中的韩遂!

哈地大叫一声,赵正叫道:“韩遂,李郎让我借你的脑袋一用,你大方些,这便借了吧,一定还的,一定还,李郎绝不会将你的脑袋占为己有!”

韩遂一瘸一拐地往谷外逃着,心中暗道:“我命休矣!”

两人一逃一追,待到了谷口时,韩遂已然能看到外面的羌兵,只要再逃两步,说不定他就能混上匹马,有了马,他应该是能逃得掉的,那个要命的扶角兵就算跑得再快,可也不能比马快吧!

说时迟,那时快,不管韩遂看到的希望能不能实现,可他总也看到了希望。然而,就希望面前,赵正追上了他!

韩遂只感自己的另一条大腿巨痛传来,他又被刺中了,一个跟头摔倒地!赵正拔出长枪,喝道:“如何,你跑啊,接着跑啊!”嘴里说着话,可手里的长枪却举了起来,接着就要往下刺,这回对准的是韩遂的后背!

韩遂突然转身,叫道:“我有重要机密,我要和你家李郎亲口说……”

赵正喝道:“重要机密,留着和阎王爷说去吧!”手中长枪疾刺而下,卟地一声大响,枪尖刺穿了韩遂的骨头,扎进了他的胸膛!

韩遂眼珠外凸,他手抓着枪杆,不可思议地看着赵正,实难相信,自己的缓兵之计,怎么会不好使,眼前之人上次追他时,被他耍得团团转,已经证实是个莽夫,怎地今天竟能看破自己后的一计?

赵正一使劲,拔出长枪,道:“李郎有命令,只要死的,不要活的,所以你有机密也没用,我必须遵令行事,非杀了你不可。对了,你有啥机密,要不和我说说?”

韩遂躺到了地上,心想:“果然是个莽夫,只会听命行事,我堂堂……”没等他把自己怎么会死这种人手里的念头转完,已然去见了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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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又打败了二十万

第一百五十一章又打败了二十万

赵正见韩遂死了,把长枪放下,抽出佩刀,割下了韩遂的人头,头发拧了个劲,血淋淋地系屁股后面。他左右张望,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羌兵背着北宫伯玉的尸体,几个羌兵的护卫下,正往谷外的平地上跑。

收回佩刀,捡起长枪,赵正自后追上,长枪连刺,把护卫着的羌兵放倒,又一枪刺中背着北宫伯玉那个羌兵的大腿,他叫道:“跑这么快干什么,赶着去投胎吗!”一枪刺死羌兵,又抽刀把北宫伯玉的脑袋割了下来。

这时,后面大批的扶角兵赶来,典韦手提单脚铜人娃娃槊,叫道:“赵兄弟,你这么半天,只宰了两个羌兵吗?”他一晃手中巨槊,笑道:“我已经拍巴死了二十多个了,是你的十倍有余!”

赵正笑道:“我杀的不比你少多少,我割这两个人头,一个是韩遂的……”他拍了拍屁股后面的脑袋,拍了一手的血,又举起刚刚割下的脑袋,道:“这个是北宫伯玉的。怎么样,你的二十几个脑袋,比这两个如何?”

典韦一愣,随即笑道:“不会吧,这两个人都被你给杀了?你运气还真不赖啊!”

赵正把北宫伯玉的脑袋也系到了腰带上,笑道:“我这个人啊,从小就这样,别的啥都不好,偏偏就是运气好,我自己有时也纳闷儿,我这运气咋就这么好呢?典大哥,你知道为啥不?”

典韦笑骂道:“你这混帐小子,刚说你胖,你就喘上了!走,咱们再去杀敌,比比谁杀得多些!”说着,当先向羌兵跑去。

赵正后面跟上,叫道:“要比谁杀得多,怕我是比不过你,可要比谁杀得有功,那你就不行了,咱已经把头功立了,你杀得再多,也就能当个第二!”

说着话,两人一起冲向羌兵,而他俩的前面,已经追过去好几百扶角兵了,大家都抢着立功劳,谁也不甘落后。

李勤带着贾诩等人,也到了峡谷口,他把手一挥,扶角兵上前,想把巨木移开,这样骑马才能过去,可却发现巨木都是整棵的大树,足有十几棵,靠搬实是难些,只好让辅兵过来,用斧头把巨木砍断,一截一截地搬开,扫清谷口,让大队的骑兵通过。

一出了谷,李勤向远处望去,就见从谷里逃出来的羌兵被追得鸡飞狗跳,抢到马的,随着大队奔逃,可没有抢着的就糟糕了,要么跪地投降,要么反抗,可反抗的羌兵几乎没有幸免的,都被全力想立功的扶角兵刺翻,去阴间见他们的北宫大王去了。

李勤把马鞭一挥,叫道:“追上去,好好立一场战功,大家一起上去,不用跟我身边了!”

扶角兵大喜,纵马狂奔,去追赶羌兵了。

贾诩跟了上来,李勤的马旁笑道:“阿勤,此战得胜,可保我凉州五年平安,五年之内,羌兵是没有力量再这么折腾了。”

李勤却道:“这么多人,我们不可能都杀光,可这些人会逃到哪里去呢?如果散进民间,那可就糟了。”

贾诩嗯了声,道:“这就是个难题了,羌兵群龙无首,这个说法是抬举他们,如果有首领的话,他们还能聚团,可要是没了首领,怕是他们非得散入民间不可,那可非得把老百姓祸害死不可!”

李勤想了想,道:“那个李文侯死没死,应该还后面和羌兵内讧呢吧?照眼下的情况看,他还不能马上死,得让他把羌兵收拢起来才行,这么多的羌兵可万万不能进入民间,那可是后患无穷啊!”

他转过身,叫过一名斥候,道:“你和几个人去查查,那个李文侯有没有死掉,如果没有死,就先不要动他,给他留出时间,让他收拢羌兵。”

斥候答应一声,叫过几个扶角骑兵,一起回允吾县,去查李文侯的事了。

贾诩一指前面,道:“阿勤,咱们追上去,能杀多少杀多少,务必这次就把羌兵杀破了胆,这样他们才不敢再待凉州,只要他们出了境,爱去哪折腾去哪折腾,跟咱们就没啥关系了。”

李勤点头道:“估计着,他们会去司州吧,去长安附近折腾一通,那里可是富饶之地,羌兵去了那里可以补充粮草,比去别的穷地方要强得多。”

贾诩却摇头道:“未必,如果换做是我,那我就去并州,那里也不算太穷,至少比凉州要富些,但兵力却薄弱,刺史是个糊涂蛋,比魏元丕还要糊涂几分。如果我是李文侯,就带着军队去那里,那里好站稳脚跟啊!可去了司州就不同了,长安虽富,兵马却也多,想要站稳脚跟,可比凉州还要难呢!”

李勤道:“也对,还是你想得比较周全些。”

贾诩怕伤了李勤的面子,忙笑道:“当然,去并州而不去司州,是因为羌兵太废物的关系,要是李文侯带着的是咱们扶角军,那他想去哪就去哪,谁也拦不住他。”

李勤哈哈大笑,道:“你不用给我找台阶下,多高的墙我都敢直接往下蹦,不需要走台阶的。”

号角声,喊杀声,一阵响过一阵,扶角兵穷追猛打,直杀出三四十里,这才收兵,这一路上,足足杀伤羌兵七八千人,一口气把这支羌兵打得丧了胆。

李勤收兵,找了块背风的地方,等着辅兵上来后,安营扎寨,好好地庆祝了一番。

贾诩赶紧给大后方,“掌控全局”的监军大人张芹写信,把战况说了,又说冷徵阵亡,临死之前,当着两军将士的面,说让李勤顶他的位,问这件事该怎么办,怎么上报给朝廷?

当然,信里免不了有许多自谦之词,说李勤资历不够,才疏学浅,只会打仗,是个粗人,怕是难当护羌校尉的重任,不过现凉州正处多事之冬,现不是冬天么,道路难走,所以朝廷派来的护羌校尉之前,李勤愿意暂时代理,保凉州一地平安,报效朝廷,报效皇帝,然后又隐秘地写报效张让。当然,所有的功劳都是张芹的,计划也是张芹定的,李勤只是执行罢了,没有功劳,只有点小小地苦劳罢了。

送完了书信,李勤把扶角兵撒了出去,去附近的乡村抓捕落单的羌兵,坚决不能让溃兵去祸害百姓。

扶角兵下了乡村后,抓了不少的羌兵,百姓们正发愁,落羽河那边打了大仗,不管是官兵赢了,还是羌兵赢了,总是会有败兵的,而败兵向来比蝗虫还要厉害,能把老百姓抢得啥也不剩,要是光抢也就罢了,再杀起人来,那谁受得了!

可扶角兵一下乡,对于保护老百姓起到了关键的作用。羌氐溃兵本以为扶角军只能去追大队的羌兵,哪会管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可他们却料错了,扶角军不去抓大王八,却非要和他们这些小鱼小虾较劲。下了乡之后,老百姓的帮助下,附近的村庄,根本就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十分之九还要多的羌氐溃兵都被抓住了,只有极少数的溃兵逃进了原始森林或者偏僻山区,这才没被抓住,可现死冷寒天的,就算是躲也躲不了几天的,不是冻死,就是得被饿死。

扶角兵足足附近乡村抓了四五天,这才算是扫除干净,把溃兵的威胁给消除了。这段时间李勤也没闲着,先是等到了前来“支援”的陈懿,仗打完了,这位郡守大人才姗姗来迟,还装出一副我已经很努力往这里赶的表情。

李勤和他说了战况,两人把冷徵的尸体装进现打制出来的棺材里,派人运回了陇县。李勤又问陈懿关于李文侯的事,陈懿告诉他,李文侯的手下起了内讧,自己人打起了自己人,一场大战之后,死了将近两千人,后来两支军队合到了一起,往落羽河那边去了。

李勤又问起逃兵的事,逃兵可是往允吾县去的,然而陈懿却说他没看到溃兵,估计是中途转向,去了别的地方,看雪地里的马蹄印,好象是往东北去的。

李勤有点着急,羌兵往东北方向去,那岂不是要去陇县,东北方向能算是稍微富饶的地方,也就是陇县了,别处再也没有能提供数万羌兵粮草的地方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赶紧又往陇县跑,去支援刺史大人。陈懿见扶角军厉害得不象话,他也不害怕了,竟然跟着李勤一同去了陇县。半路上,他们又碰到了另一个心急火燎赶来支援的人,当然就是张芹了。

张芹一见到李勤,别的啥也没管,立即就道:“李郎,你给咱家的战报,咱家重写了两份,一份送去给魏刺史,而另一份直接送进京去,交给中常侍大人,这次你立的泼天大功,肯定还会再有封赏,估计你的侯位还得再升一升。”

李勤叹气道:“现管不了这许多了,还是去支援魏刺史要紧,羌兵向陇县那个方向溃败了。”

张芹听了,自不敢怠慢,和陈懿一起跟着李勤,往陇县赶去。

可他们到了陇县,离着县城还有几十里,却发现这里依旧是平安无事,羌兵是往这个方向来的,却远远地绕过了陇县,看方向竟是去并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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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吕布

第一百五十二章吕布

到了陇县,李勤派出乌蛋子,去通知魏元丕说他带兵到了,如果陇县受了攻击,那么他可以马上领兵去战,全听魏刺史的调遣。

扶角军向陇县慢慢靠近,可一直到了离城十里地时,仍未见着有羌兵,李勤这才放下心来。又走了几里,却见前面的道路上全是人,都是从城里出来的,由魏元丕亲自领队,敲锣打鼓地,看样子是来迎接他们的!

离得老远,魏元丕便亲自过来了,大笑道:“李郎,听说你打败了二十万叛羌,可喜可贺啊!这是你第二次打败二十万敌军了,要说武功可谓我大汉第一人啊!”

李勤远远地便下了马,快步上前,给魏元丕行礼,笑道:“刺史大人,你怎么亲自出来了,末将哪有功劳,就算是苦劳都不多,都是听了你的吩咐,这才打的胜仗。要说武功天下第一,是你魏大人,可不是末将啊!”

魏元丕听得心花怒放,李郎这孩子就是会说话,真是讨人喜欢,从来不吃独食,这么好的手下,上哪儿去找啊,怪不得冷徵收他当学生呢!

一想到冷徵,魏元丕脸上『露』出悲伤之『色』,道:“仗是打胜了,可以算是一场天大的功劳,只是可惜你的老师了,冷将军忠肝义胆,英雄一世,却不成想死了宵小的手里,被北宫伯玉给害了『性』命!”

李勤也难过起来,道:“冷恩师殉国,末将心里难受,这几天把眼泪都哭干了,还晕倒了好几次。”这话本来应该别人替他说的,只是这时贾诩他们还没跟过来,只能由他自己厚着脸皮说了。

魏元丕叹气道:“你节哀顺变,不要哭坏了身子,留着有用之身,还要为朝廷,为皇上效力啊!”

这时,张芹他们也过来了,听说起冷徵,无不唏嘘,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都悲伤了一会儿。紧接着他们说起了此次大胜,瞬间便眉飞『色』舞起来。尤其是张芹,他把扶角兵进入落羽河的绝境,却反过来把羌兵打得逃跑,还阵斩了北宫伯玉的事,说得活灵活现,就如亲眼所见一般,头回听他说故事的人,还以为这场战斗是他指挥的呢!

魏元丕听了,连连惊呼:“竟然会这样,怎么地会如此?那北宫伯玉怎地如此的凶残?嗯,李郎的面前,再凶残的人,也得被阵斩……嗯嗯,原来如此……”

陇县的官员们旁听了,也都个个目瞪口呆,等张芹白话完了之后,他们才纷纷地说,凉州能有李郎,真是朝廷之福,百姓之幸啊!

就如同上次来陇县那样,大家一边吹捧,一边进了县城,又去了刺史府,大排宴席,吃喝玩乐,牛皮满天飞舞,直把李勤拍得五『迷』三道!

扶角军得胜,自然要大肆吹捧,又吃又喝,又看美女跳舞,可对于战败了的羌兵,却是凄凄惨惨,犹如丧家之犬,连凉州的老家都待不下去了,只能往并州逃难。

那天,战斗中,边章装死不成,怕被踩死,只好自己跳了河床,他的命还真叫大,跳到了冰面上,虽然摔得七荤八素,却没有摔死,只是腿脚疼痛,歇息了足足两个多时辰,他这才能起来行走,可这时战斗已经结束,他是不敢再上去了,虽然冻得透心凉,可却还是顺着河床,一路跌跌撞撞,一直走出十几里,这才敢爬上岸来,哆哆嗦嗦地野地里等到了天亮,想去找羌兵大队,却发现四下里全是扶角兵,抓捕羌氐溃兵。

边章幸亏是个汉人,他把武器和衣服上的标志扔掉,装成是普通百姓,这才成功逃脱,顺着大道上的马蹄印,走了好几天,他这才找到了羌兵大队,见到了李文侯,这对难兄难弟见了面,差一点就抱头痛哭。

李文侯虽然被自己的手下给内讧了,可却没有混『乱』中被杀,铁杆亲兵的护卫下,逃脱了战场,本以为他这辈子算是完了,自己的手下不再相信自己,而北宫伯玉怕也是不会再相信自己了,他万念俱灰,就有打算去西域,当个商人,要么就当个强盗,反正他还有几百个跟随者,这股势力去了西域,干什么都能混上口饭吃。

可万不成想,峰回路转,他还没等去西域呢,北宫伯玉就大败了,逃走的羌兵半路上碰到了李文侯,把北宫伯玉临死前的交待和他说了。这么一来,李文侯便成了凉州大的羌王,而且谣言不攻自破,再也没有人说他暗中勾结官府了,羌兵们都把他当成了主心骨,以后怎么办全都听他的!

李文侯赶紧学着古人装大度,宽恕了那些内讧的手下,表示再也不追究,而且大夸特夸,说那些手下虽然反对他,可也正由此说明这些手下是忠心的,一心一意要和官府对着干,不但无罪,反而有功,都是好兄弟,大家一起接着造反。

经过好一顿收拢,李文侯这才收拢到将近五万羌兵,成份极其复杂,有先零羌的,也有其它小部的,不过好这些羌兵大多失了首领,首领都战死了,羌兵们成了散兵游勇,倒是方便了他整合,虽然『乱』得不成样子,可却能听他的话。

北宫伯玉临死时,让李文侯带着人马去并州,李文侯仔细地想了想,感觉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并州离着大草原近,就算是并州的汉军围剿他,可他也能去草原上,大不了去投刘九,两军合一是有希望东山再起,再战扶角军的。

李文侯主意打定,便带着羌兵赶往并州,可去并州,往东北方向走,势必要经过陇县,羌兵虽多,可却被打成了惊弓之鸟,不敢去陇县抢劫。李文侯也怕耽误了时间,被扶角兵追上,所以只好绕道,忍饥挨饿地野地里行军。

穿州过郡,李文侯的军队好不容易才出了凉州地界,进入了并州,骑兵行进,竟然足足走了十余天,路上缺衣少食,说到心酸之处,真是让李文侯这辈子都忘不了!

进入并州地界后,第一个到达的地方,名叫两界山。两界山名为山,其实并非一座山,而是由十几座小山组成的,严格来讲是一个山区,各座小山也自都有名字,但合起来叫两界山,山的西面是凉州,山的东面是并州。

两界山的主山峰,名叫宝盖山,说高倒也不能算是太高,山的高度不高,可宽度和长度却是很可观,长足足有五六里地,宽也有一里来地,山的正中间,有个宝塔盖子似的小山包,算是山上之山,当地百姓以这个山包的形状为名,给这座山起名叫宝盖山。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山多的地方贼就多。两界山既是山区,又是两州的交界处,山高皇帝远官府管不着,那贼就多了。此时天下处于要『乱』而未『乱』的时候,不少所谓的英雄好汉,还都没有找准自己的位置,马马虎虎称得上是人江湖,身不由己,只能干些没本钱的买卖,说白了也就是落草为寇。

当然,这年头落草为寇,当强盗抢别人,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官府身上去,只要说官府欺压百姓,搞得民不聊生,把这个当成是正当理由,就可以安心当强盗,见着谁就抢谁了!象赵云没地方可去时,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强盗呢,而且当得理直气壮,就连别人都认为他当得对,没有谁指责过他。

宝盖山上,也有着这样一个日后会被所有人认为是英雄人物,可现只能“自称英雄”的大强盗头子,此人姓吕名布,字奉先,自称打遍并州无敌手,手下有小喽罗五百余人,强盗当中算得上是家大业大,霸占了整个两界山地区。

吕布是并州本地人,五原郡九原县人,只因家族中混不开,只好离了家乡,来到两界山混饭吃。吕布很想投靠个大官,做为晋身之阶,只可惜现并州还算太平,太平之时,豪门子弟拿笔杆靠『吟』诗作赋出头,只有『乱』时,他这种武将才能风光起来。

他连投了好几个郡守,却无人赏识他,连刺史他都求见过,可惜这时的并州刺史不是丁原,现任的刺史大人不缺少干儿子,不希罕收留他,所以吕布只好自力生,来到了两界山,开山立柜,当了强盗头子。

事实上,这年头当强盗头子是很有前途的,只要中原一『乱』,并州受到波及,官府找不出能征惯战的武将,而他一归顺,带着手下去报效朝廷,那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会立即窜起,官吏们还得使劲拉拢他才行,比如说认他当干儿子,让他当主薄什么的。

可现的吕布,还没遇上肯给他当干爹的丁原,离着遇见董卓有好几年,所以他只能抢劫过往行商,能混个酒足饭饱,就很知足了。

吕布这些日子过得着实的舒服,前不久,他的族兄吕智来投,这吕智便是匈奴刘黑豹的幕僚,刘黑豹被李勤杀了之后,他无处可去,便来了吕布这里。好歹是自家亲戚,吕布当然舍得一口饭给他吃,而吕智还算有点本事,连着给吕布出了好几个主意,让吕布抢了几票大的,山寨的日子一下就好过了起来,简直可以说是红红火火奔小康了。

这日,吕布正坐英雄堂里,忽有小喽罗来报,说从凉州那里,来了支军队,象是落难的羌兵,有好几万人,看样子是想去并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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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世上无我一合之将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他回头望向树林,就见吕智冲他招了招手,手里拿着树枝晃了晃。吕布冲他点了颔首,又望向大道前方。

羌兵大队中,李文侯铁青着脸,率兵前进,他的军队越来越庞大了,这一路上,又有很多的羌人来投,并且很多羌兵的家眷也找来了,每个羌兵都有家人,羌兵出来兵戈,如果胜了也就罢了,可现在败了,羌氐部落的牧民深怕被官府报复,所以纷繁来投,以至于军队象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要是来投的都是强壮的士兵,那固然是多多益善,可来的大多是老弱妇孺,李文侯心里就很不肯意了,可他又不克不及赶这些牧民走,赶他们走就等于是赶羌兵走,所以他不单不克不及起,还得给这些牧民提供吃食,原本粮草就少,就已经不敷了,随着人数越来越多,步队越来越大,现在就连他自己都不克不及包管一天吃两顿,只能一天一顿了,并且还不克不及吃饱,更别提他的手下了。

这次羌兵大军,看上去人数众多,行起军来铺天盖地,实际上这是一支饥饿的军队,战斗力严重削弱,如不进行休整,便不克不及作战了。

急需要找一个处所休养,李文侯摸了摸腮帮子,他的嘴里这些日子因为上火,起了好几个大火泡,没看药物治疗,只能忍着。

前面看羌兵来报,马上就要进入并州,前面就是两界山,只要过了山区,就是并州了。

李文侯心想:“到了并州就好了,那里有县城,不消多我只要攻下一个,就能缓解眼前的困难,就算是官军来征讨也不怕,归正并州也没看扶角军那种强悍的存在,官军将领只要和冷徵差不多那自己就绝对看体例解决得了,日子会好起来的!”

又行军半日,终于离得两界山近了。前面又看羌兵来报,过止,的大道上看人拦路,看样子只看一个人,身穿普通盔甲,可手里拿着的断马刀却是扶角堡打制的,不知和扶角军看什么关系。

李文侯听了述说摆手道:“扶角堡的兵器卖得四处都是,这里看人用很正常,并州不就在凉州的边上么。们把那个人砍死即是……嗯,不,要抓活的,问问他附近可有村落,逼他领路,我们去弥补一下粮草。”

羌兵领命而去。

李文侯一点不担忧,他一听前面那个拦路的人用的是扶角堡打制的兵器就没把那个人当回事,扶角堡的兵器,他也见过几把,都是华而不实的工具,谁用这种兵器就证明谁是个废料蛋子,中看不中用的所谓名士了!

过不多时,羌兵快马回报,前面那个拦路的,一口气砍死了五个羌兵,又砍死了三个羌将!

李文侯听了,马上吃了一惊,那个人很厉害看来不是纨绔子弟,算是又中看,又能中点用。可他还是没看当回事,摆手道:“咱们的人吃不饱,被那人占了廉价,不要一个一个的上也不要抓活的了,上去把他乱刀砍死即是!”

羌兵却道:“那人的身后树林里,枚条晃动,看样子是埋伏了很多的人。实在不知他到底和扶角军看什么关系,难不成是扶角军派人来截咱们的?”

李文侯一愣大队人马走得慢,如果李勤真的派了人来,是完全有可能赶到他前面的并且正好在出凉州的处所拦截,明极有可能是李勤的人马究竟结果李勤还没大胆到敢派兵跨越州境的境界,他要是敢派兵过境,那可就是造反了!

李文侯道:“我亲自去看看。”打马向前,奔到了前面进入山区的大道上。

远远望去,就见大道上,正有人厮杀,是三个打一个,三个羌兵和一个汉家武将服装的人,不过这个汉家武将穿的却不是扶角兵的制式盔甲,看样式也分不出是哪支军队的。

大道上,吕布断马刀挥舞,一刀一个将三个羌兵尽数砍下马来,这么会的功夫,他已然砍死了快二十个羌兵,全都是一刀结束战斗,没有一个人在他面前走上两个回合。

收刀立马,吕布哈哈大笑,用断马刀一指前面,喝道:“无用的匹夫,还谁来敢战,要是打不过我,一起上来也可以,我又没禁绝们全上来!”

嘴上得威风,可吕布心中却也在叫苦,他不擅长使断马刀,平常练练还可以,可一旦真上阵厮杀,他立时就感到这玩意欠好用,纯属样子货。这断马刀不克不及和仇敌的兵器相碰,只能靠着他的武枝,把羌兵杀死,他又要一刀杀敌,其难度可想而知,就算他武艺高,可连着厮杀,他也是受不了的!

兵器太不合手,都不如蛇矛好使,吕布心想。可他嘴上仍要得威风八面,呼喝着让姜兵们一起上来。

羌兵虽是丧家之犬,可他们只是怕整支扶角军,而不是怕某个扶角兵,别面对一个不知名的武将,就算是扶角军中的名将来了,好比典韦高顺赵正等人,到单挑,羌兵也不会退缩的,两军开战是一回事,可武将单挑又是另一回事,这可是关系到个人名誉的大问题,羌兵决然不会一拥而上的,几个打一个就是极限了,一群上去……除非李文侯下令,要否则可没人丢得起这个面子,那太失落价了。

武将吕布,又高声呼喝了几句,却发现后面来了一个大人物,这人的身后看大纛,应该是领军的大将了。

吕布大喜,见着正主就好。他叫道:“前面的羌胡,是北宫伯玉还是李文侯?速速报上名来,我吕布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李文侯哼了声,看向吕布身后的树林,问道:“那里边看几多伏兵?”

羌兵答道:“探不出来,咱们的人过不去,看树枝摇晃的架势,估竹着只看几干人吧,算是很多了。”

李文侯却摇了摇头,他一听对面的那个武将,叫喊什么匹夫,就第一时间感觉可能是扶角军,因为扶角军的军丞贾诩最喜欢喊人匹夫,几乎都成了招牌了,人尽皆知,所以他一听到这两个字,自然而然地就认为有可能是扶角兵来截他了。

李文侯道:“不会有几干人,如果真的看几干人,那岂不是扶角军全军出动了!人数顶多几百,只看人数少,他们才会在树林里摇树枝,真要是大军埋伏,那必会尽可能的掩饰,哪会故意让咱们发现。”

这时候,边章从后面赶了上来,问清情况后,他想起了落羽河边的埋伏,他道:“李大王,前面也是一处山区,和落羽河太相似了,照我料想山中必看埋伏,而前面那个武艺高强之人,即是诱我们进去的,深怕我们不会全军进入,所以才故意在此激怒咱们的。”

李文侯也想到了那场要了北宫伯玉和韩遂性命的大埋伏,深感韩遂言之看理。他颔首道:“不错,这正是诱敌之竹。只可惜李贼打错了算盘,他的竹策太差劲了,咱们这么多人,哪可能一次全都进入山区,就算走得再快,至少也得走上一天才能全都过去。”

边章道:“所以李贼才派那人来激怒咱们,只要咱们的精锐军队追着他进山了,李贼带着本部人马在后面一冲击,咱们的军队势必再次解体!”

想到落羽河的那次大解体,两人毛骨悚然,都感如果再呈现一次,那羌氐之人真的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李文侯叹气道:“咱们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既知前面有埋伏,那不从这里走也就走了。”他叫过一个熟悉地形的羌兵,问了一下,得知如果不走两界山,绕过去要多走五十里以上,且雪地难行,怕是要多走一天到两天的时间。

边章道:“那就绕过去吧,不过是多走点路,我亲自断后,提防李贼追击。”

李文侯想了想,也觉得这是稳妥之竹,李勤见他们不上当,绕路而行,就算调兵来追,也是需要时间的,并且边章只要断后得力,那么损失肯定不如进入两界山大,权衡利弊,应把损失降为最。

把马鞭一挥,李文侯道:“不进山,绕道进入并州。”罢,他又看了眼前面道上的那个武将“哼了声,道:“不要动他,和他坚持,拖住时间,让他以为咱们要从这里走。”

羌兵听了,立即有人过去,再接着和吕布单挑,只不过却是半天过去一个,而以叫骂为主,对吕布的十八代祖宗进行毁灭性的侮辱。

吕布是望不见大队羌兵的,李文侯绕道远离,他看不到具体的情况,只能等羌兵过来,可羌兵过来得太慢,频率大大减低,反而骂声高昂,过来的羌兵叫骂两声,拨马便走,其实不开打,一直过了午夜,他竟然一个也没再砍死,可祖宗十八代却被侮辱了干百遍!

月过西天,骂他的羌兵也都退走了,吕布等了好半天,这才回头叫过吕智,又派出宋宪去探敌,又再过了好半天,宋宪这才回来。

宋宪纵马快跑,边跑边叫:“大头领,羌兵退了,他们绕道走了,咱们大获全胜!”

吕智大喜,立即冲吕布道:“兄弟,一战成名,以一己之力,吓退百万羌兵,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威名传出去之后,定可成为天下第一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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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白出名了

吕布哈哈大笑,他向来自命不凡,今日一战,以前想的种种不凡,都成了真正的不凡,他一人一马,只在入山大道上一站,连斩二十凶羌,硬是把数万羌兵给吓退了,强大至此,天下何人可及?

吕布笑道:“那咱们得赶紧把告捷的消息给宣扬出去,有什么好体例没看?”

吕智布满了智慧地一笑,道:“刚才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已经全然为想好了。我们就学扶角李圌勤的体例,给老苍生送肉吃,然后让他们替咱们宣传,把打败百万羌兵的事,好好地吹一吹!”

吕布皱眉道:“送肉给老苍生吃?这……咱们山上钱财不是很宽裕,如何送得起?再,如果给老苍生送肉去,然后再让他们宣扬我的战功,会不会被人成是我在吹法螺大话呢?我贿赂苍生,让他们帮我吹法螺?”

吕智摇头道:“兄弟,贿赂谁,也没有贿赂苍生的,人为刀俎,苍生为鱼肉,哪有贿赂鱼肉的事理。

可咱们要想引起刀俎的注意,就得先让鱼肉曹咱们宣传一下,关键是要找个好的理由,这个理由,为兄已经替找好了。”

吕布忙道:“己长看何竹,速速来。”

他手下的喽罗也都凑了过来,吕布只要一发财,他们就会也跟着发财,扶角兵的章福生活,他们都听人起过,美慕的不得了,时刻盼望着也能过上那种好生活。

吕智道:“咱们占山为王,苍生是不敢到咱们这里来的,只能咱们去苍生那里,把酒肉送给他们……”

喽罗们惊讶地道:“酒肉?不是光送肉吗?”这年头当山贼也不容易的,他们平常都不克不及顿顿混上酒肉,还要去送给苍生,未免心疼了些。

吕布不耐烦地摆手道:“听兄长把话完!”他可不在乎什么酒肉,只要能把事情办好了,这些算得什么,提一提都是浪费口舌。

吕智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酒肉算得了什么!我们要以庆贺兄弟大胜羌兵为理由,送苍生酒肉,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并且还要告诉苍生,等明天开春时,还要借钱给他们,让他们买种子、买耕牛、买农具,要造福一方成为吕善人!”

吕布了声,慢慢地址头道:“这个……好吧,那看来咱们得加把劲,多抢些行商了,要否则上哪儿去弄钱财借给苍生呢!”

吕智嘎嘎地笑了起来,指着吕布道:“兄弟,也未免太实诚了些,为兄这是在学李圌勤,可也只是学学还能真的让完全照着做吗?只要咱们让苍生感激,他们就会为咱们好好宣传,那时不消比及明年,不定过上几日,刺史就会派人来请去做将军了还用得着真给苍生好处吗?”

吕布一愣,他还没学会什么叫狡猾,他几乎历来没有口空白牙许过他人好处,固然他也不需要这么做。他道:“难不成李圌勤也是这样欺骗苍生的?真是不成思义!”心里对李圌勤的钦佩立时大打折扣。

吕智对李圌勤是很是愤恨的,他可不会李圌勤什么好话,颔首道:“不错,那李圌勤就是这么欺骗苍生的,他不是个好人仗义二字都是罢了,实际上他这个人最不是工具。唉,只看兄弟这样的老实人,才会上他确当!”

吕布可不是省油的灯“哼了声,道:“这种事李圌勤做得,我也做得。好,就依兄长所言,咱们给苍生送酒送肉,让他们替我庆贺一番我也当一把李圌勤,他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获得并且比他做得还要好!”

吕智拍手道:“兄弟,有志气这就对了!”

喽罗们也都唏嘘,都纷繁李圌勤竟然是个大骗子,如果不是吕智揭发他,他们至令还被蒙在鼓里,认为李圌勤是个大好人呢!

事不宜迟,吓走了“百万”羌兵,这种大事得赶紧宣扬出去,出名需赶早,吕布越看名气,对他们这些当喽罗的人越看利。山寨中的所看人,立即回了宝盖山,第二天一早便行动进来,去两界山附近的山村,去给苍生送年货了。

吕智算是一个伶俐人,料事如神实在算不上,可料事如鬼他却是做到了,他预计的事情,果然惊次产生。

几件事情中,首先一件,他先是派人讨好苍生,许下空头好处,两界山周围的苍生,得了酒肉,又得了许诺,自然很是高兴,这年头苍生都很浑厚,没想到吕智是在骗人,并且就算是骗人,他们也得了酒肉,这可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于是乎,苍生们驰驱相告,把吕布一人一马,吓走百万羌兵的事宣扬了出去,没过上半个月,就连州府的人都知道了,两界山有个山大王,名叫吕布。

第二件,李文侯带兵绕过两界山,进入并州后,一战而下高奴县,占领县城!后,羌兵们终于可以进行修养了,吃喝问题一解决,他们立即四下劫掠,把半个并州搞得天翻地覆。

第三件,凉州刺史宋枭派出官兵前去征讨,结果开战就败,连领兵的校尉都被李文侯给阵斩了。再派官兵去,结果又败,第三次再派,仍旧再败。人比人气死人,并州的校尉们和李圌勤没法比,去一个被李文侯杀一个,全都没回来。李文侯在凉州被李圌勤赶了出来,可在并州却找到了人生的第二春,简直可以成是攻无不克,意气风发!

第四件,凉州刺史无将可派,已然山穷水尽了。以上的事情,吕智全都料对了,他每天和吕布等在宝盖山里,掐着手指数日子,算着刺史大人也该派人来找他了吧,请吕布出山,去平定李文侯!

第五件,吕智前面四件全算准了,偏就算差了这一件,那个宋枭竟然没看派人来请吕布,而是派人去洛阳求救兵。而洛阳里,非论是皇帝也好,十常侍也好,何进也好,看到了求救信后,竟然意见一致,都不消从洛阳派兵去镇圌压,只要从凉州调兵就成了,一定能把李文侯镇圌压下去,原因很简直,李文侯就是李圌勤的手下败将!

吕布派了宋宪去州里刺探消息,派哪路军队去镇圌压李文侯这可是大事,根本瞒不住的,并且刺史府的人也没筹算瞒,事先把消息放出去,也好让李文侯有所忌惮,不定因为害怕李圌勤,没等李圌勤到呢,李文侯就能被吓跑,不费一兵一卒而告捷,这种大好事,何乐而不为呢?所以宋宪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扶角军要来的消息,他赶紧回了宝盖山,告知了吕布。

吕布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几乎被气晕。他在山寨里大发脾气,骂刺史宋集不识良将,明明有自己这个名将就在本州,怎么还去请外人,干嘛非要请李圌勤,那李圌勤是神吗,那李圌勤能一人一马,吓退百万羌兵吗!

吕智问宋宪道:“去州里时,可曾听到关于咱们大头领的传说风闻,州里的牟员和苍生,是怎么大头领的?”

宋宪看了眼吕布,有点不太敢,在吕智的催促之下,他这才道:“州里的人都知道大头领了,大头领的名声极是响亮……”

吕布气道:“既然如此,那刺史为什么不清我,而要求李圌勤出兵呢?”

宋宪硬着头皮道:“那是因为大头领的名声虽响,却不是啥好名声。州里的官员都大头领吹法螺大话,就如同军队里的将领谎圌报战功一样,的都是假话!”

吕智大吃一惊,道:“怎会如此?明明就是事实,怎么成了假话?”

宋宪道:“州里的官员李文侯根本就没有路过两界山,他是为了突然攻下高奴县,不给高奴县令准备的时间,所以才派了一队的羌兵,假装从两界山走,这样高奴县令就算得知了羌兵进入并州,也不会想到去的是他那个标的目的,然后李文侯突然呈现在县城外,这才一战而下高奴县,由此在并州站稳了脚跟!”

吕智和吕布尽都呆住,万想不到州里的官员想象力这么丰富,竟然会把事情这么个想法,这不是曲解事实么!

其实,他俩都没接触过官圌场,还不知道官员们是怎么互相扯皮,互拖后腿的呢!派出的校尉哪个不是官圌场上有人的,他们战败身死,亲族为了遮丑,固然不克不及认可吕布英勇,那岂不是把打败的校尉们给比下去了,这谁受得了。所以只好委屈吕布了,继续做他山贼这份有前途的职业去吧!

吕布怒道:“所以他们就去找李圌勤了?”

宋宪颔首道:“是,并且那些官员们还呃……”他咧了咧嘴,看点不敢下去。

吕布喝道:“,都出来,他们还怎么我的?”

宋宪道:“他们还,李文使用计迷惑了高奴县令,利用了大头领,可大头领却愚蠢之极,竟然没看出来被利用,反而大肆宣传,还送苍生酒肉,就象是深怕不知道很蠢似的,非要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一样,现在天下的人都知道大头领吧……”他见吕布脸色青绿,再不敢下去了。

吕布几乎要气疯,对吕智道:“都是出的好主意,我英雄之名没看传出去,狗熊之名却人尽皆知了,这让我以后如何做人!”

吕智也是难堪之极,他气极反笑,道:“兄弟,没必要着恼,那李圌勤要来并州打李文侯,不定也是要过两界山的,他不来便罢,要是来了,咱们就让他好看!”

吕布一拍桌子,喝道:“他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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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袁绍想要拉拢李勤

李勤镇压北宫伯玉和李立侯造反的战报,送入洛阳之后,洛阳官场和民间,再次掀起波澜!

战报这种工具,写是一回事,传又是一回事。李勤镇压了十万羌兵,可传入洛阳后,酿成了二十万,其实如果能传成一百万,那么很多人是愿意这么传的,可别羌兵,就算是羌氐胡人,在凉州的也没有一百万,所以传得太多,就会显得这事的人在胡八道了,而喜欢胡八道的人,最不欢喜的就是他人他在胡八道,所以传了二十万,也就到顶了。

十常侍投其所好,赶紧又编出了一部关于西凉李勤是如何大战叛羌的故事,由宦官给皇帝刘宏听,而刘宏听得津津有味,虽没有全都信以为真,可李勤在他心中的地位,却再次获得了提升。现在在刘宏的心中,李勤就是天下第一武将,大汉朝开国以来,没人比得上,是上天特地赏给他的名将,保他皇位坐得稳的!

朝堂上,又是一通的争论,何进不懈努力地继续辩驳,李勤又在谎报军情,北宫伯玉哪次造反,也没有集结过二十万大军的,这次怎么偏偏有这么多的人,而哪次北宫伯玉都没被打死,为什么这次却被打死了?这明明就是谎报战功嘛,李勤又在造谣,以便邀功请赏了。

而十常侍仍旧护着李勤,和何进对着干,甚至找人黑暗去刺探何进有没有违法犯纪的事情,收了几多的贿赂,列出个票据,交给皇帝,用来冲击何进的势力。

在朝堂上,张让亲自“不心“地把票据失落了出来,然后又“不心”地让刘宏看到,接着信誓旦旦地,何进人品纯白无暇,绝对不会干坏事的,请刘宏千万不要相信票据上的事情。

刘宏却是没什么,把票据给了何进,让他引以为戒,不要真的干出这种事来,接着又去听宦官李勤的事迹去了。

十常侍用了这么一招,虽然没能真把何进怎么招了,固然凭着一张票据也不成能真把国舅爷怎么招了,可却成功地把何进的气焰给打了下去,何进再不敢叫嚷着李勤谎报军情了。就连后面十常侍为李勤求了个扶角乡侯的爵位,他都没敢再吱声否决。

何进最讨厌他人当面指责他的毛病,尤其是这些毛病还都是真的,可他这次却再没招了,只能任着张让他们气焰熏天,而他只能暂时退避。

退朝之后,何进出了大殿,心中着实气恼,忽然后面有人和他话,转头看去,却是袁绍。

袁绍上前一半,来到何进的身边,道:“侍中大人,这次皇上封了李勤做扶角乡侯,还让他做了护羌校尉,他现在可是执掌一州的兵权了,并且又得了大批的赏赐,至此他羽翼已成,以后再难对了。”

何进叹了口气,道:,谁不是呢!唉,这李勤是张让大力扶持的武将,现在竟然掌了凉州兵权,这可如何是好,久长下去,怕是张让等人会压过我们!”

袁绍默不作声,跟在何进的身后,一直走出了皇宫。两人在宫门口骑上马,袁绍这才话,他道:“侍中大人,这个李勤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末将实在想象不出,他一直不来京里,咱们看不到他,只是跟张让他们较量,这始终是落了下风!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然而现在是张让等人知我,我却不知张让等人,要想在朝堂上告捷,看来我们还得从李勤的身上下手才对!”

何进嗯了声,道:“有理,要否则等下次朝会时,我禀明皇上,让李勤进京一趟如何,那时咱们就能看到他了,该当如何对,自有计较!”

顿了顿,他又道:“只是不知这李勤的喜好是什么,美女、金帛、还是权势?照我看,当是权势,要否则他岂会投靠张让。唉,要是他当初投了我,我也能让他当上乡侯的,护羌校尉也不是不克不及当的。”

袁绍也点了颔首,暗示遗憾,既遗憾他们没有获得李勤,也遗憾李勤为啥那么没有眼光,为什么不来投何进。

他俩都忘了一点,要是李勤真的投了他们,在豪门望族独霸下的官场,李勤想要出头,那才是真难呢!人家张让多大方呢,李勤要什么给什么,不要什么,照样提前给李勤送去,可他们能做到么?他们不管李勤要工具就不锋了,还指望他们能给,还是全力支援,更是不成能的事了!

袁绍摇头道:“侍中大人,让李勤进京面圣,怕是阻力重重,咱们想见他,张让定是不肯,他们给李勤派了监军,在李勤的身边已经有了线人,见不见到李勤的本人,无关紧要,可他们却定会阻止我们见他本人的!”

何进想了想,道:“对是这么个事理。万一李勤进京后,被咱们拉拢讨来,那张让可得不偿失了,所以他一定不会让李勤进京的,我就算提出来也是白提,只要张让凉州有军情,皇上就不会承诺李勤进京。可,那该怎么办呢,怎么能知己知彼呢?”

袁绍道:“要否则,由末将走一趟吧!侍中大人这次也出点本钱,送李勤些礼物,由我送去,如果侍中大人能为末将求到钦差一职,那就太好了!”

何进心想:“这个可能有点难,张让定会派宦官去颁旨当钦差的,岂会由我派人……不过,要是我连这点事都办不成,那以后朝中大臣城市看不起我,不定会去凑趣张让他们了,那我岂不是糟糕!”

他颔首道:“这件事容易,我今晚就派人进宫,去和皇后娘娘这件事,让她和皇上,由去颁旨,顺便见见李勤。如果去,我就安心了。”

袁绍很有信心地道:“只要我去了扶角堡,对李勤晓之以理,深明大义,那他一定会摒弃张让等人,转投侍中大人的。可是,该许他什么好处呢?总不克不及过张让给他的。”

何进呃了声,道:“兵起……这个比较难办,爵位他已经是乡侯了,要是再往上升的话,县侯也不是不成以,只是他刚刚升完,要是再升,怕得等一段时间了!”

袁绍心想:“让人家来投,又不克不及立即许下好处,那他人干嘛来投?”

如果这时换了曹操,那么肯定会建议何进,干脆让李勤当凉州刺史,然后从朝中派一心腹,给他当副手,如此一来,既能让李勤得了实际的好处,又能控制住,实在不可,嫁个女儿给李勤,让他给何进当女婿,那不是更保险么,曹操是绝对舍得好处的。可偏偏现在是袁绍,他可不是个大方的人,官僚气息浓重。

袁绍道:“如不克不及立即许下好处,不如侍中大人再求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和皇上,把李勤的祖上追封一下吧,李广难封,不如追封李广为扶角县侯,再把李陵的罪给免了,恢复李家的声誉,想必那李勤定会感激涕零,哭求侍中大人收录门下的!”

他的主意实际上啥好处也没给李勤,其实就是同等认可了李勤是李广后人的这个传说风闻罢了,李勤以后没必要自称是飞将军后人,而是朝廷公开认可了。固然这年头要是换了他人,基本上城市感激涕零的,认为得了莫大的好处,所以袁绍出了这么个主意。

何进听了,却摇了摇头,道:“这个,本初,有些事情,……不太了解,究竟结果是世家身世,这个嘛“李勤不见得会因为这个感激咱们的!”

何进和袁绍是两种身世,何进是屠夫之子,何皇后连入选后宫的资格都没有,是他们的父亲用贿胳官员的体例,这才让何皇后进的宫,又因为生了儿子,才被立为皇后的,何进以前无所事事,一步登天当上的大官,所以他虽对门第很看重,但当初封他父亲当午阳宣德侯时,他也没怎么感激,认为妹妹生了皇子,对皇室有大功,封什么都是应该的,而正因祖上没什么门第,另人都知道,所以就算封了,他也不会有多感谢,因为原本就是假的呀!

可袁绍就不合了,他走身世四世三公的顶级豪门,对门第有种近乎偏执的观念,其实他的情况和李勤差不多,他的家世是真的,认为李勤的就算也是真的吧,能锋复祖上的声誉,这可是天大的恩赐,怎么能不感激呢。他和何进可不合,他的家世可是真的,情况不合,如不换位思考,非得各人想各人的,那得出的结论固然不合。

袁绍不赞同何进的法,想了想,他道:“末将近来留意过李勤的身世,闻得他母亲姓何,年纪不了。如果侍中大人真心想要拉拢李勤,不如和他母亲叙亲,族谱上添一笔,认了他母亲为姑母,这样李勤就成了侍中大人的弟弟,那时称兄道弟“……

没等他完,何进就生气了,摇头道:“这怎么可以,绝对不可!”

袁绍赶紧道:“侍中大人,要想拉拢住李勤,就得折节下交才行,只能和他平辈,如是认他母亲为姐,比他高一辈,那李勤就得叫一声舅父大人,我看他是绝对不会肯的,反而认为有意侮辱,占他的廉价,不单不克不及结交,反而构怨!”

何进怒道:“我不是这个,我是如果李勤成了我的亲戚,那以后皇长子继位称帝,岂不是得叫他一声舅父,他成了什么,皇舅吗?怎么可以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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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再次扩军

见何进不答应,袁绍心想!ll屠夫之子,果然是小家子气严重,为了个称呼竟然还要发怒,既想拉拢人家李勤,又不想给好处,连口头上的好处都不给,那人家凭什么投靠你呢?”

袁绍拱手道:“侍中大人三思,或许可以和皇后娘娘商量一下,听听皇后娘娘的意思。“他内心深处是瞧不起何进的,也不多劝,只一拱手,便告辞走了。

何进在原地待了半晌,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只好回了家,把事情和夫人说了,夫人也劝他去和皇后娘娘商量商量,一切听皇后娘娘的安排。

何进夫人劝他道:“就让咱们家闺女替你进宫走一遭,问问娘娘的意思,说不定娘娘想给皇长子找个舅父大人呢!”

“这个,不太可能吧,娘娘怎么会让李勤这种武夫,给皇长子当舅父呢!”何进感觉挺不可思义的。

何进夫人却道:“你又不是娘娘,你怎知道她不愿意呢?让咱们闺女替你问问吧!”

何进思来想去,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好派自己的女儿进宫,把事情去向何皇后说明,问何皇后是什么意思。

白天派去的,晚上何家小姐就回来了,带回来了消息,让何进大吃一惊,何皇后竟然同意了,决定认李勤这个兄弟,让李勤给皇长子当舅父大人,并且还说服了皇帝,让袁绍去给李勤宣旨,袁绍这个钦差算是当上了。

原来,宫里的人和宫外的人看问题的方式是不一样的。何进在宫外,和大臣们都对李勤的看法不好,所以并不认为李勤有多了不起,要想贬低一个人,首先就得真把这个人看得很低,要不然怎么贬低?所以何进认为李勤给皇长子当舅父,实在是让他们何家很掉价的一件事。

可宫里的人却不这样认为了,宫里的嫔妃都是看皇帝刘宏的脸色过日子的,刘宏有多看重李勤,宫里的人都知道,刘宏几乎就要认为李勤是天下第一武将了,还把他当成是上天赐给自己的良将,是保卫他皇座坐得稳的有功之臣。皇帝都这么认为了,这么看重李勤了,那宫里的嫔妃自然也认为李勤很了不起!

所以何皇后一听要和李勤拉裙带关系,马上就同意了,愿意认李勤这个兄弟,还认为以后皇长子继位,京里有何进这个亲鼻父做为倚靠,而京外有李勤这个假舅父做外援,皇位必可坐得稳。

何进听了闺女的话,对夫人道:“真是难以想象,皇后竟然同意了,她就不怕掉价,认李勤这种人当兄弟,有什么好的,有辱咱们皇亲国戚的身份啊!”

何夫人却道:“听我的话,准没错,我让你问问娘娘的意思,怎么样,这算是问对了吧!你不能光自己想,得知道娘娘怎么想啊!不管你愿不愿意,娘娘的话总归是要听的,咱们何家可就指望着她呢!”

何进无可奈何,只好答应,找人去修改何氏族谱了,把李勤母亲何氏加了进去。他自己安慰自己,李勤好歹也是李广的后人,和自己家攀上关系,也不算辱没了何家的门庭。

叫人按着袁绍出的主意,准备了不少的礼物,用来拉拢李勤。

袁绍得知何进为他求来了钦差一职,心里也挺高兴,此时他还不是以后的大军阀,正值壮年,很想干一番事业,而现在天下最有名的武将,便算是李勤了,比他年纪小不说,已然当上了护羌校尉,执掌一州兵机,大汉武官除了司隶校尉之外,能盖过李勤的没有几个,就算是袁绍这种出身四世三公的人物,也得给李勤几分面子,他很想看看李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李郎最仗义这句话,到底是虚闻,还是事实!

朝廷里办事,向来拖拉,今天能办的事,肯定不会今天办,非得拖到明天不可,能拖到明天的,那么就非得拖到后天不可,拖拉是常态,雷厉风行才是非常态,尤其是在袁绍当了钦差,而十常侍拼命拖后腿的情况下,事情更是拖得不象话,再加上又得了并州的告急文书,关于派李勤去越境镇压的事,又耽误了一段时间,这才敲定。

等到袁绍终于可以上路时,竟然已经到了第二年开春时节,路上如走得慢,估计到达凉州时,地里都能长出草来了!

京里办事拖拉,袁绍无可奈何,可一旦出京,他立即加快速度,督促车队日夜兼径,赶往凉州,去扶角堡。

扶角堡。

朝廷升李勤当护羌校尉的消息早就传了过来,凉州官场上上下下,都知道李勤就是护羌校尉了,也如此的看待他,可是正式任命的圣旨却还没有送到,所以革勤没法去陇县就职,只能还在扶角堡待着,但再次扩军他却可以做了,而且也没有人会找他的茬儿。

就算有人找茬儿也没关系,自认是扶角保护神的张芹,可以摆平一切反对势力,谁敢找李勤的茬儿,他张大神就会去找谁的茬儿,绝对不带拖拉的,肯定雷厉风行。

这一次,李勤决定把军队扩充到一万人,事实上做为护羌校尉不是非得有直辖军队的,出征作战时,护羌校尉往往征招各郡士兵,组成护羌军对叛羌进行镇压,不过由于历任护羌校尉对羌部的镇压太过残忍,血腥屠杀之下,不但没有缓解羌人的叛乱,反而加巨,叛乱连年不绝。

战事一多,出兵的次数自然增多,每次都集结各郡兵马是不行的,把各郡兵马招集了来,刚打完一仗,没等解散呢,下一仗又要开打,集来散去的各郡开销太大受不了。所以,护羌校尉慢慢地就有了自己的直属部队,由凉州刺史调拨粮饷,在陇县附近屯田,人数是有上限的,不得超过一万人。

冷徵战败身亡,他手下的护羌兵损失惨重,李勤没有全盘接收,而是挑出精壮的护羌兵,大概三千多人,编入了扶角军,加上原有的两千多扶角兵,这就有五千多将近六千人了。李勤又把一千辅兵转为扶角军战兵,如此一来,扶角兵就有了将近七千人。

余下三千来人的名额,李勤一分为二,一千人的名额分给各郡,郡守们为了能让他们的势力进入扶角军,自然会把亲族子弟送来,这样便会加强李勤对各郡的控制,剩下的名额从羌氐部落中招收。

别看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带着大批的羌氐胡人造反,事实上流州的羌氐各部并不团结,尤其是被他们出卖的各羌人小部,正好趁李勤招兵的机会,借机拨乱反正,洗去叛羌之名成为官军,而李勤也借机拉拢住凉州的羌人,使之在他的旗帜下统一作战,加强团结。

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李勤就把士兵招齐了,并且进行整编,开始训练,现在离黄巾之乱越来越近了,他不敢耽误时间,能赶紧把军队心练出来,那就尽快,凡事宜早不宜迟。

又过了两个月,虽北地郡春天来得晚,可却也已经春暖花开了,扶角堡的堡民下地耕种,如果不出意外,那么今年估计又是一个丰收年,就算堡中人口猛增,积不下多少的粮草,可够一年的嚼裹,却也不是难事。

这日,李勤正在校军场上看士兵操演,有人来报,说朝廷的钦差到了,离扶角堡不过五十里,打前站的羽林军已经到了。

李勤听了,当即叫人把报信的羽林军叫过来,问道:“钦差大人来我扶角堡,是直接来的?怎地陇县没有派人来通知我呢?”

羽林军见了大名鼎鼎的李勤,自然十分恭敬,答道:“回李将军的话,钦差大人为了赶时间,怕耽误了大事,所以是直接来的,并没有去陇县。

“是哪位大人前来颁旨?”李勤有点纳闷,如果是宦官来宣旨,那张芹提前好久就得叨咕,可这次张芹什么动静也没有,莫非不是宦官?

羽林军道:“是袁将军,袁将军讳绍,表字本初,官拜中郎将之职!”

李勤啊了声,笑道:“是袁绍?怎么会是他,还真瞧得起我啊!”他来汉末,见了不少的名人,可却没想到袁绍竟然能给自己当钦差。

羽林军忙道:“李将军,要不,末将这就回报袁将军了?按路程来算,他应该今天就到,袁将军走得很快的。”

“自当迎接,我们一起去吧!”李勤叫过孟木,让他准备一下招待袁绍的宴席,又派人去通知郡守汤介,便带着一众将领,上路去迎接袁绍。

一百多人的欢迎队伍走出不到二十里,就见前面来了一大队的车马,看来这次又带了不少的礼物来。那羽林军纵马奔出,先去给袁绍报信了。

过不多时,几骑向李勤奔来,当先一人相貌堂堂,一身中郎将的打扮,看样子就是袁绍。李勤脸上堆起笑容,拍马迎了上去。

离得老远,就听袁绍在马上叫道:“前面的可是李将军?某袁绍袁本初,这厢有礼了,久闻李将军大名,如雷贯耳,今日见了李将军的英姿,果真是英雄人物啊!”

李勤一乐,这袁绍好生亲热啊,看来是来拉拢我的!(未完待续本文字由破晓更新组@神灵の觉醒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毗)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未来皇帝他舅

第一百五十八章未来皇帝他舅

奔到近前,袁绍抢先下了马,抢步上前,冲李勤拱手,满脸的笑容。李勤赶紧也下了马,同样对袁绍拱手,脸上的表情和袁绍如出一辙,也是笑容可掬!

袁绍肩负着拉拢李勤的重任,当然要好好地表示一下亲热,他道:“绍京中,常听人提起李郎仗义这句话,听起李郎的事迹,就连当今圣上也对李郎赞不绝口,所以绍听说此次朝廷要向李郎颁旨,便特地讨来了这个差事,想要来结交李郎,咱们不如兄弟相称如何?”

李勤听了他的客套话,心里挺奇怪,袁绍这种顶级豪门出身的人,不是应该骄傲的吗,自己可是草根出身,而且由于和十常侍关系不错,所以很得某些自命清高的官僚的忌恨,袁绍也应该是这些官僚中的一个吧,怎么见了自己,这般讨好?还要主动交朋友!

李勤笑道:“既然袁将军想要交朋友,那勤恭敬不如从命了,其实我也很想结交袁将军呢,扶角堡经常能听人提起你,袁将军家族有四世三公之称,乃是我大汉的中流砥柱……”他滔滔不绝,拍起袁氏家族的马屁来。

袁绍向来以自己的家世为荣,见李勤脸上还『露』出了艳羡的表情,心中得意,笑道:“李郎,说笑了,要说起家世,你的家世可是加荣光啊,飞将军之名,史书尚有记载,你出身名门,自己又是名将,这才是了不得呢!”

两个互拍了一会儿,这才上马,一同赶去扶角堡。待袁绍见了扶角堡的造形,立时大为惊叹,他道:“李郎,这便是你的扶角堡,怎地修得如此怪异,可是有什么说法么?”

李勤笑道:“袁兄好眼光,只一看就看出这城堡的怪异了。实不相瞒,我这扶角堡修成这个模样,可是大有说法的。来来来,让我为袁兄好好解说解说!”

扶角堡的修法,咋一看挺惹眼的,其实只要是明白人,转上一圈,就能发现其中的奥妙,是根本瞒不住的秘密,所以李勤乐得大方,不用袁绍自己去转圈,他就先带着袁绍转起圈来。

两人并不先进堡,围着扶角堡兜了个大圈子,李勤指着堡墙,又指向周围的地势,把种种好处,详细地说了一遍,袁绍有不解之处,只要问出来,李勤就加以解说,一点都没有藏私。

解释了一圈,他们这才进入扶角堡,李勤又陪着袁绍上了堡墙,陪同他参观,袁绍大为感激,这年头只要有关军事的,都可以称为机密,几乎所有的将领,要是有点啥作战经验,恨不得藏着掖着,传子不传女,深怕外人知道,能象李勤这么大方的,真可是绝无仅有,少之又少了。

看完了城堡,李勤陪着袁绍进了校尉所,天井之中,袁绍宣读了圣旨,升扶角堡为乡,而李勤则被封为了扶角乡侯,比以前的关内侯高了一些。李勤心里算是满意,他现是乡侯了,比关羽的汉寿亭侯,还要高级。不过由此也看出来,十常侍比曹『操』还要大方,曹『操』拉拢关羽,也不过只封了个亭侯,而自己一跃升为乡侯,不管怎算,都是一方诸侯了。

袁绍又念了关于给李陵“平反”的内容,李勤当然要感激一番,紧接着大排宴席,款待袁绍。

酒席宴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袁绍借着酒劲,象是不经意地道:“李郎,听说太夫人姓何,与当今皇后娘娘有亲,乃是皇后娘娘的姑母,这可是真的?”

李勤一愣,心想:“什么,跟当今皇后有亲,还是皇后的姑母?当今皇后不是何进的妹妹么,这是怎么拉上关系的,难不成就都因为姓何?天底下姓何之人,何其之多,却也不见得都是亲戚,可人家已经暗示了,咱也不能不认抬举吧!”

他道:“这个,倒是有这么一说,只不过年代太久远了,我家又西凉这等偏僻之所,是否和皇后娘娘有亲,这个还有待考证,平常时,我们也只是家提提,却不敢和外人说起,怕别人说我们冒认皇亲,有不敬之嫌!”

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含糊其辞,让袁绍自己猜去。

袁绍心中嘿了声,这个李勤,他自称是李广之后,真假不知,极有可能是冒认的,这个才是无法考证呢!然而,他和皇后有没有亲,这个还需考证么,我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家和皇后娘娘没有半点的关系!

可心里这么想,袁绍却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拍手道:“看来传闻是真的了!嗯,倒也不能说是传闻,前次我去侍中大人府上赴宴,侍中大人曾提起过,并且拿出家中的族谱,说家中有位姑母嫁给了凉州李氏,可却因书信不便,失了联系,实为憾事。侍中大人曾说,姑母嫁给的李氏,名讳为田,不知李郎的令尊是否……敢问令尊如何称呼?”

这是非常明显的攀亲戚关系了,只不过是袁绍替何进向李勤攀而已,座的扶角将领无不好笑,看来那位何侍中坐不住了,也来拉拢李郎了,不过他用的方法可真够特别的,竟然是要认太夫人为姑母,这是要和李郎称兄道弟啊!

贾诩下首相陪,听了这话,脸上『露』出微笑,替李勤回答道:“承蒙袁将军问起,我家丈人确是名讳为田。”说完,他看了眼一旁的张芹,这可是要认亲戚啦,你有什么话,现不说,过会儿再说可就晚了。

张芹旁边目瞪口呆,还没把袁绍的话给消化完呢,何进要认太夫人做姑母?皇后也要认?他们要是认了,可就等于是替皇上也认了,以后万一大家见了面,皇上也要称太夫人一声姑母?这个,似乎不妥呀!

袁绍啊了声,叫道:“李郎,如果你家世居扶角村,那令尊就真的是……哎呀,那令慈岂不就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姑母,而李郎你和侍中大人可就是兄弟啦!”

这话他可说错了,他是对李勤的家世做了详细的调查,可也只能查出明面上的一些事,象李勤没发达前的事,他就查得不太清楚了,李田大半辈子没有出息过,他以前住哪里,几乎就是查不出的,而李田恰恰并不是扶角村本地人,他是后迁来的,这个袁绍就没有查出来!

可他没有查出来,别人却是知道的,张芹来到扶角堡这么久了,成天装出一副亲民的模样,四下里『乱』转,李田是不是本地人,袁绍这刚从京里来的人搞错了,他这早就从京里来的人,还能搞错吗!

张芹终于说话了,他可不想让何进与李勤攀上裙带关系,那对十常侍将大大的不利,他道:“袁将军此言差矣,李翁并非世居扶角村,是从外地迁来的。”他斜着眼睛看了眼袁绍,怎样,这会编不下去了吧,有咱家此,你休想拉李郎过去。

可袁绍却早防着这一手呢,说错了没关系,他一样编得下去,他装出一副加吃惊的表情,道:“竟不是世居扶角村,当真如此?”

张芹大声道:“当真如此,咱家岂能说错!”

袁绍拍手道:“有张中官作证,那就没错了,李郎果然和侍中大人是兄弟!实不相瞒,我出京之时,侍中大人准备了不少的礼物,要我送给李郎,主要就是为了认亲,可又怕认错,引得李郎尴尬,所以我便自做主张,刚才故意说错,其实如果令尊世居扶角村,那便不会是侍中大人的姑丈,如果不是世居此地,才反而是呢!”

他满脸笑容地看着张芹,道:“侍中大人能与失散多年的兄弟相认,自必高兴,这还多亏张中官你啊,要不是你作证,哪可能如此顺利地认亲呢?”

张芹啊地一声,万想不到袁绍如此狡猾,自己出言反驳却反过来等于是给他作证了,这岂不是等于自己把李勤推给了何进,要是张让知道了此事,还不得把自己的皮给扒了!

李勤看了眼张芹,转头对袁绍笑道:“原来如此,我竟然和侍中大人是兄弟,如袁兄不提,张中官不作证,我自己竟还一直不知呢!”

贾诩顺杆爬上,高举酒杯,大声道:“来,咱们为李郎寻到了兄长,满饮此杯,遥祝侍中大人安康!”

扶角军的将领无不嬉笑,一起举起酒杯来,给远洛阳的何进敬了杯酒。

典韦一口将酒干了,问袁绍道:“袁将军,要照你这么说,那当今的皇长子,以后要是见了我家少爷,岂不是得叫声舅父了,就同他称呼侍中大人一样?”

袁绍有点尴尬,这人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皇长子哪会真的叫何进为舅父,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就算是亲戚也不能『乱』叫的。

李勤心中好笑,不管哪个小皇帝,只要是没落难前,是不会叫什么舅父的,顶多称我一声李卿,那就是天大的面子了。

贾诩却笑道:“当然,当然要如此称呼,而且还得……”

袁绍心中吃惊,这些边疆的武将,没怎么把皇家放眼里啊,竟然敢拿这种事打趣,他们说得,我可听不得。他赶紧转移话题,道:“李郎,近来并州战事紧迫,怕你不日就得起兵前去镇压,你是如何练兵的,能否透『露』一二,让我也学学?”

这话一出口,顿时没有人拿皇长子开玩笑了,一起沉默下来,看向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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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袁绍偷艺

第一百五十九章袁绍偷艺

李勤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早就知道袁绍当了这个钦差,定是有所图而来,而所图者当为自己的练兵之术,他原本以为袁绍会玩阴的,暗地里偷学,可没成想这个袁绍竟然不先玩阴的,玩起了光明正大,可这么一来,自己反倒是不好拒绝了,毕竟人家是钦差代表皇帝,他要替皇帝看看扶角兵的『操』练之术,自己还能不答应么!

李勤心里想着事,就没有立即答应,堂上静悄悄地,众人都看着李勤。

袁绍成功转移了话题,可他的心也突突狂跳,见李勤默不作声,他便道:“当然,如果李郎为难,那愚兄不看也罢,咱们今天只谈风月,不谈军旅!”又将了一把李勤。

李勤哈哈一笑,道:“袁兄,此言差矣,区区练兵之术,小弟岂能有藏拙之理,不如明日我军『操』演,便请袁兄指点一番如何?”

扶角军的将领顿时就急了,他们练兵的方法可是与众不同,让张芹知道没啥关系,张芹是宦官,就算看了去,他也学不会,也没法去实践,可这袁绍却不同了,他也是个领兵的将军,万一把『操』演之法学去,他也练出一支强兵来,那扶角军该如何自处?

如果扶角军弱也就罢了,可现却是大汉朝强之师,这年头的将军都不喜欢把自己的练兵方法告诉外人,扶角军将领的思想还没升华到大公无私的地步,让袁绍看练兵,人人都不愿意。

典韦等武将立时就有发怒的先兆,好几个人把酒杯放下,对着袁绍怒目而视,要不是看他钦差的份上,几乎就要老拳相向,狠削他一顿了!

张芹刚刚败了一仗,正气闷着呢,忽见酒桌子上气氛大变,他又得意起来。这个袁绍还真是个纨绔子弟,竟然如此不通世事,竟然要学人家扶角军的『操』演之术,凭你也配,你以为你是我哪,想看就看!优越感油然而生,他又洋洋得意起来,等着看袁绍的笑话。

贾诩道:“李郎,明天没有安排『操』演啊,如果仓促决定,怕是有些战术不能演练出来,可不能演练的完全,怕有慢殆钦差之嫌,怕钦差大人说咱们藏拙,徒自惹人笑话。依着属下看,不如改日,等以后有机会,咱们上京之时……”

说话留三分,他是和李勤说话,可却是暗示袁绍,你要是知趣,就赶紧放弃,不要想看什么『操』演了,就算要看,我们也不会把重要的让你看到,你要是能等,就等着我们上京吧,只要你能等到那一天就成。

可袁绍却并不知趣,要是这次他看不成『操』演,以后就没机会了,他也想过收买某些扶角兵,可又认为靠收卖是不行的,扶角兵就算有叛徒,把『操』演之术卖给他,可也只能是从士兵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对于他的帮助不大,如果真是照本宣科就成,那看《孙子兵法》就成了,人人都能是名将了,又岂会让李勤出头,所以要看,就得从高层次看,站李勤的角度看才行。

袁绍笑道:“我只是想看看名震天下的扶角军军容如何,倒是没有想得太多,看不完整,就不完整吧,能看看就行。李郎,你可不要让我入宝山,空手而归啊!”

李勤也笑了,好啊,你不是要看么,那就要你看,你要是能学去,我算你有本事,可你要是学得四不象,邯郸学步,把自己的军队给练得比以前还差,那你可千万别怪我,是你自己主动要求的!

扶角军的训练方法与众不同,如果光要看表面,那么鞭笞士兵的内容占了多一半,如果不学如何奖励,只学惩罚,那极有可能把士兵给弄得哗变了。袁绍要是学了表面去,那他以后可是要糟大糕的,别说逐鹿中原了,就连自保都成问题!

李勤把酒满上,大声道:“来,袁兄,咱们干一杯。明天我就让兵『操』演,『操』演全套的。要么不『操』演,要『操』演就是全套的,咱们是自己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到时你要是有什么建议,可不要吝惜,一定要提出来啊,我好改进。”

袁绍立时举起酒杯,笑道:“如此甚好,多谢李郎!”

两人对饮一杯,又开始说起别的事来,袁绍把该说的都说了,之后又讲了些京中的趣闻,又问了些李勤是如何镇压叛羌的,李勤知无不言,言无不,虽然别的将领脸『色』都不好看,可他俩谈的倒挺投机,一顿饭吃了快两个时辰,这才散了。

给袁绍等人安排好住处,李勤就去看礼物,贾诩和一众将领陪着他。见左右没有外人,贾诩道:“阿勤,你好糊涂,难不成你真的要让那个姓袁的看咱们的『操』演吗?你莫要上当,现何进为了拉拢你,便认了你当兄弟,可有朝一日他用不着你了,就会把你一脚踢开,到时反会说你是主动去攀他的亲,说你不要脸的。”

李勤看着何进送的礼物,大是满意,很多东西都是奇珍异宝,如果拿去变卖,可是大大值钱的东西,比他卖兵器可是赚多了。

听了贾诩的话,李勤笑道:“脸这种东西,不是要来的,也不是靠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来的。袁绍想的是什么,我岂有不知之理。他要学,就让他学,当然学不学得会,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典韦道:“那个袁绍看样子不象是个笨蛋,挺聪明的,说不定真能学去点什么,他可也是武将,而且是京中的武将……”

李勤摆手道:“越聪明,怕是他越学得糟。好了,你们要是不放心,就这么办……”他把明天的安排说了出来,众人听了,当即放下心来。

贾诩笑道:“这个袁绍啊,唉,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事情一解决,众人心中大石放下,都高兴起来,和李勤一起兴致勃勃地看起了礼物。

第二天一早,李勤便招集了八百名兵和四百名老兵,『操』演场上列队,叫来袁绍,和他一起观看『操』演。

袁绍站堡墙上,望着不远处的扶角兵,心想:“看军容,很一般啊,不如羽林军,一点都不威武,反而有点死气沉沉的!”

李勤指着下面,道:“袁兄,我扶角军有一条军规,就是临兵斗时,士兵不得出声,谁要是出声,就得挨鞭子。”

袁绍哦了声,道:“怪不得如此沉寂,只是为什么不让士兵出声呢?”

李勤道:“当兵吃粮,很多人都不是自愿的,只因家中失了田地,被迫入伍,如果他们战斗时,出声呐喊,万一有人叫出什么不中听的,比如说来了来了,敌兵人数很多,诸如此类的话,那岂不是要动摇军心,临战之时,可以阵斩,『操』演之时,只好抽鞭子了。”

袁绍点了点头,心想:“原来李勤也抓壮丁啊,对待壮丁,严厉一点有好处,这点他倒是没有说错,不过严到这种程度,连士兵都不能让说话,却是少见,这点我且记下!”

『操』演场上,辅兵安放好了十个拒马,兵位于拒马之后是守方,而老兵则远远地离开一箭之地,算是攻方。

李勤道:“这是实战『操』演,是根据落羽河一战而来的战术,那时我带兵狭窄的通道上连攻北宫伯玉的三道拒马阵,所以『操』演之中,便加入了这个项目。下面守方是兵,攻方是老兵!”

袁绍一听,顿时大感兴趣,落羽河大战,可算是扶角军的经典战例了,洛阳里早传得神乎其神,各种打法战术编得满天飞,就连宫里的小宦官也是胡编『乱』造,袁绍一直都不信,今天能亲眼看看真实战术如何,他当然感兴趣了。

李勤把手一挥,下面号角声吹响,扶角老兵立时开弓放箭,而兵也进行还击,他们用的都是无头箭,箭杆前端包着布块,涂满白灰,谁要是被『射』中了,就得退下。

一通箭雨过后,老兵放下弓箭,挺长枪列阵前进,而兵则继续放箭,老兵一排排的被『射』中,一排排的退下!

袁绍见状,吃惊地道:“李郎,如此攻法,伤亡惨重啊!”

李勤却道:“让袁兄见笑了,当时落羽河交战时,我军占据了石头上,从上面可以『射』箭,压制羌兵,所以伤亡并不多,只是现是『操』演,就没有安排弓箭压制,当然这只是其一,其二是如果过去的老兵太多,那么兵是挡不住的,虽是『操』演,但战败的一方,仍旧要受到惩罚,所以可能的让实力平衡些!”

袁绍哦了声,心想:“就算是『操』演,战败之后也要受到惩罚,军法如此之酷,我汉军从没有过,就算是暴秦也不会这样吧,暴秦是按人头记功的,砍不到敌兵人头却也不见得会受罚,可李勤却『操』演中也要处罚,那万一战败……明白了,怪不得扶角军没有战败过,就是怕受惩罚啊!看来李勤练兵的主要手段,就是惩罚,士兵害怕,所以才奋勇向前,这点很重要,我得记下!”

李勤用眼角余光瞥了袁绍一眼,看他满脸的沉思,不免心中好笑,但他仍旧表情严肃地道:“袁兄注意了,现老兵要攻拒马了!”

袁绍集中精神,向『操』演场上看去,就见老兵冲到了拒马前,不管不顾地挺枪就刺,而兵立即还击,两军只一接战,第一排的全都挨了枪,兵补位,而后面的老兵则踩着前面的,开始翻拒马,战况顷刻间就激烈起来,幸亏用的都是无头枪,枪杆上包着厚布,要不然真的会有伤亡的!

袁绍大吃一惊,道:“只是『操』演而已,无需如此吧!”

李勤道:“就要如此,能挺下来的,就是强兵!”

袁绍目瞪口呆,强兵竟是这么练出来的,也太火爆了些!

旁边一直不吱声的张芹看了,却松了口气,看来李勤没有真的投靠何进,万幸,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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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给个当让他上

第一百六十章给个当让他上

袁绍望着下面扶角兵的『操』演,越看越是心惊,就见扶角兵简直可以称是大打出手,老兵虽然人少,可凶狠之极,而兵人数虽多,凶猛程度上却大有逊『色』,老兵一通劈头盖脸地暴打之下,拒马很快失守,而老兵毫不留情,抢过了阵地不算,还对撤退的兵穷追猛打。

整场『操』演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结束了,兵从开始到后,都是被老兵压着打的,后崩溃之后,老兵还不相饶,把兵全都按地上,让兵抱头蹲着。

领着老兵作战的将领,抬头望向堡墙,等着李勤下达命令。

袁绍转过脸看向李勤,就见李勤举起右手,伸出大拇指,冲着老兵将领晃了晃,接着又把大拇指对准了那些抱头蹲着的兵,手慢慢翻转,大拇指冲下一比!

袁绍心想:“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手势代表什么?”

李勤一做出这个手势,就听下面的那个老兵将领叫道:“战败者受鞭。兵,全体都有,列队!”

兵们站起身来,小跑着站好了队列,而老兵们则人人拿着皮鞭,扒下了兵的裤子,噼噼啪啪地抽打起来,每抽一下,兵们就得大声叫道:“该!”

抽得整齐,喊得也整齐,就如同事先排演好的一样!

袁绍惊讶到难以形容,他问李勤道:“李郎,这是为何?『操』演而已,总是要有胜有败的,可败了之后,似乎不必殴打士兵吧,这会让士兵有怨言的,何况一边被鞭笞,一边喊该,你就不怕士兵哗变?”

没等李勤回答,张芹欠嘴欠舌地道:“这叫做抽该,俗话说不以成败论英雄,那是因为败的都是狗熊。袁将军,难道你不认为战败者都是狗熊么?难道狗熊不该挨鞭子么?难道挨鞭子的时候,不该喊该么?不喊该,难道还让他们喊不该?”

李勤看了眼袁绍,道:“玉不琢不成器,只有这样,才能让战败的士兵感到屈辱,知耻而后勇,这样以后无论『操』演还是作战,士兵才会奋勇向前。以前那些打人的老兵当兵时也是如此,只不过现他们是老兵了,轮他们抽兵而已。”

袁绍虽然已经力地装沉稳了,可这时还忍不住有点结巴,他道:“这这,这恐怕……恐怕会引起哗变吧?我京中时,也带过羽林军『操』演,却从没有这种规矩,而且,而且……”

他实想不通李勤如此地殴打士兵,竟然没引发扶角兵的哗变,而且看兵挨打的样子,似乎还很乖,也没谁愤怒,没有叫骂反抗的,如果放羽林军里,这实是难以想象的。羽林军『操』演中,就算是战败的一方,也只能给予鼓励,连重话都不能说得太多,要不然羽林军非得叫骂不可。哗变羽林军是不敢的,毕竟家眷都京中,可是他们不痛快却是一定的,不哗变却会闹饷,或者说“受伤过度”,家躺着不去军营,反正什么样的怪招都能使出来,非得让将军低头不可。

袁绍就是京里的中郎将,成天碰到这种兵大爷,对于羽林军只能又拉又哄,哪能用鞭子抽,抽一两个进行下杀鸡骇猴也就可以了,绝对不能这么大片积地抽,而且还是一边抽,一边喊该!

李勤很耐心地对袁绍道:“袁兄,我扶角军和京中的羽林军是不同的,我的士兵都是穷汉出身,活不下去了才来当兵混口饭吃,他们不听话,我就不给他们饭吃;可京里的羽林军就不同了,都是世家子弟出身,就算门第不怎么高,可总也认识几个高的吧,他们都是吃穿不愁之人,岂会老实?”

袁绍慢慢地点了点头,心想:“这倒也说得通,可是这么殴打法,士兵不可能没有怨言的呀!”

李勤笑了笑,道:“袁兄,你是不是想,下面挨打的士兵,心中会不会有怨言,对不对?”

袁绍唉了声,道:“是啊,关于这点,我真是怎么想,也想不通啊!士兵心中有了怨言,以后上阵时,关键时刻你就不怕他们趁机报复,去『射』那些殴打过他们的老兵,或者干脆不听你的命令?这种事,中原诸军当中,可都发生过啊,我看你们凉州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吧?”

李勤笑笑没吱声,可贾诩却很得意地道:“袁将军,我们扶角军中,还真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原因很简单,简单到一说就破的地步!”可他讲完这句话后,偏偏不说了,就等着袁绍来问。

袁绍很是尴尬,这个姓贾的卖关子,说什么简单,可再简单他不说,自己也破解不了这个问题啊!他只好硬起头皮,问道:“不知是什么原因呢?”

贾诩笑道:“因为这些挨打的兵心中很清楚,他们今天的打不会白挨,他们总有一天会成为老兵,而他们成了老兵之后,他们就可以情地去抽兵的鞭子了,而且想怎么抽就怎么抽。棍棒之下出孝子,鞭子之下出强兵啊!”

袁绍咝地抽了口气,心中不由得恍然,原来诀窍这里啊!

看罢了『操』演,李勤便拉着袁绍,去参观扶角堡周围的田地,这时正是春忙之时,堡民地里忙乎着,而扶角堡农田采取的是大农庄式的管理,田地相连,放眼望去,绿『色』的田地一眼望不到头,绿『色』的田地和远处的蓝天相交,地平线的终端相交成一线,景『色』煞是壮观。

众人骑马上,站田地的边缘,李勤指着远方,笑道:“袁兄,你久京畿之地,人多地少,怕是很少见到这种景象吧?我想也只有凉州这种边疆之地,才能如此的种地,要是换了洛阳和长安……”

他说着话,却发现袁绍没什么反应,转头看去,却见袁绍一脸的沉思,半低着头,似乎想着什么。

李勤道:“袁兄,袁兄,你看我扶角堡的农田如何?”

袁绍啊了声,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农田,他心中有事,虽然和李勤等人出来,可心思却还放扶角军的『操』演上,这时李勤一提醒,他这才注意扶角堡的庄稼地。

面对一眼望不到头的田地,袁绍稍有震惊,他点头道:“看来丰收有望,李郎是个富家翁啊!”他有点词不达意,只是随口说一句罢了。

对于袁绍来讲,庄稼种得再好,也不过就是农夫罢了,顶级豪门的人物平常是连厨房都不去的,认为掉价,至于说到看农夫种地,那简直就是掉价上面,再加上掉价了。不但他如此,京中的豪门子弟大多如此,都不关心农业生产,就算是天下大『乱』之时,有不少豪门子弟仍旧大肆抢劫百姓,摧毁农田,袁绍的兄弟袁术就是其中之一。这些贵族子弟,只有『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时,才会大力发展农业,体恤百姓,比如曹『操』。

众人见袁绍一副心不焉地样子,忍不住都撇了撇嘴,尤其是张芹,他本来也不是个关心生产之人,可扶角堡待得久了,见这里人人关心生产,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开始留心起来,现却看到袁绍这副样子,心中自然有些瞧不起,心中骂了声纨绔,忍不住要出口讽刺几句。

张芹道:“袁将军,可是还想着『操』演之事?扶角军的『操』演事宜,咱家可是全程参予的,你有什么不解之处,问咱家就成了,咱家一定好好教你!”嘴上说得好听,要教袁绍,可脸上的表情却是,瞧你那笨样,就算有什么不懂,也不要问我,自己琢磨去吧!

他这么一讽刺,袁绍自然愤怒,他本来还真有想问问的念头,可张芹这么一讽刺,他反而问不出口了,干笑几声,并不说话。

众人又看了会儿田地,便又回了城堡,这时郡守汤介来了,见到袁绍之后,自然又有一番恭维,再次大排宴席,又吃喝玩乐起来。

散席之后,袁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打开竹简,开始提笔记录自己的心得。他总结出要练出强兵,有三条关键之处,一是要拉壮丁,因为好管,而不能用世家子弟当兵,因为不好管,二是要军法严厉,对士兵责罚要重,打得士兵不敢不听军令,否则就不给饭吃,穷汉当兵不就为了混饭吃么,为了吃饱肚子,怎么抽他们,穷汉也得认命,三是平常『操』演要如同作战一样,不能马虎,不要怕有伤亡,伤亡之人都是废物,留下来的才是强兵,而他练兵,不就是为了要得到强兵么!

总结完之后,袁绍看着竹简,心想:“如果照此练兵,我也是能练出强兵的,而且我的财力要比李勤雄厚得多,他能练出一万人,我就能练出十万人,我名震天下之日不会太远的。”

可他又想,他只是看了如何『操』演,却没有看过真实的战斗,正好朝廷要让李勤去并州镇压李文侯,不如自己跟着去看看吧,反正也不着急回京,既然要偷艺,何不偷个完全!

主意打定,吹灯睡觉,袁绍决定明天就督促李勤发兵,去镇压李文侯,而他非要看看,扶角军是怎么打仗的。

躺床上,袁绍闭上双眼,心想:“凉州这种穷地方,就让李勤折腾吧,他也就是个当边将的料。现中原各地不太平,闹什么太平道,估计大『乱』之日不远,中原才是我大展身手的地方,待我练出强兵……嘿,我袁家高的荣耀,就让我来铸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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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吕布自称盖李郎

第一百六十一章吕布自称盖李郎

袁绍自认为这次扶角堡他没白来,又总结出了自认为正确的练兵之法,心满意足,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一夜好睡,第二天早晨起来时精神饱满,又去找李勤了,想催促李勤赶紧发兵,去镇压并州的李文侯。

可当袁绍见到了李勤,却发现李勤眼中布满红丝,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他赶忙问道:“李郎,这是怎么啦,你昨晚没有睡好,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李勤叹气道:“不瞒袁兄,昨天我回了一趟扶角村,去见我的父母大人,向他们说起侍中大人认亲的事,结果……”

袁绍一激灵,问道:“结果如何?可是太夫人查族谱时,没有查到侍中大人这一支?所以无法认亲?”这事要是办不好,那回京之后,何进非得和他怒不可,好不容易才拉下脸来,认了李勤这个兄弟,可李勤却不认他,那让何进的脸往哪儿放?丢人都丢死了!

李勤忙道:“非也非也。家慈哪有家谱,根本就没有查。而是家慈听闻她竟是当朝皇后娘娘的姑母,情绪激动,竟然昏厥,结果我只能守了一宿的床,整夜没有合眼啊!”

袁绍笑道:“原来如此……哎呀,怎会如此!”他赶紧把笑意咽了回去,李勤的母亲激动过度,以至晕厥,他要是笑出来,李勤非得和他翻脸不可,要是李勤也激动一下,那后果可严重了,简直是不堪设想,自己可人家的地盘上呢!

他忙一脸关心地问道:“令堂现可好些了?”

李勤点头道:“全好了,醒过来后,便谢天谢地,还拉着家严和我一起去拜祖先。唉,足足跪了半个时辰,我的腿都跪麻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这才出了家门,要不然现袁兄想见我,就得去我家了!”

袁绍忙道:“正该前去拜访……”

李勤一皱眉,道:“袁兄的好意,兄弟心领了,可你一去,怕是我又得跪上一个时辰,接着拜祖先了。”

袁绍颇有尴尬,道:“拜祭祖先,那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李郎事忙,要拜祖先却也不必非得现,不如等去并州斩了李文侯,大胜还乡之时,再拜祖先,那样才好些。”顺口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出征并州上。

李勤嗯了声,道:“朝廷让我去并州,这是朝廷对我的信任,我也该誓师出征了。”说罢,打了个哈欠。

事实上,李勤昨晚确实是没睡,也确实是回了一趟扶角村,李田夫『妇』住不惯城堡,还是认为住老家舒服些。当李勤回到家后,说起了何进认亲一事,何氏才没激动呢,反而疑『惑』地问,皇后也姓何吗?侍中何进是谁,没听说过啊!乡下老太太哪可能关心洛阳里的大人物,何氏连洛阳哪儿都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说到何进……他是谁啊,卖啥的,是个好庄稼把式不?

李勤便向母亲解释,说何进是个小人物,见自己立了大功,又封了扶角乡侯,所以便来巴结,想认母亲当姑母,顺便也替皇后娘娘认认,这样等着以后皇长子继位当了皇帝,不就有了自己这个本事大的舅舅了么,何进这是给皇长子找武将当靠山呢!

李田和何氏对何进没啥兴趣,可听到李勤能当上未来皇帝的舅舅,倒是满高兴的,不过也仅仅就是高兴,没别的啥太多表示,毕竟对他们来讲,洛阳是传说中的存,皇帝是传说中的人物,皇帝能恢复李家的名誉就足够了,别的事他们也管不着,也没心情去管,还不如多『操』心一下李勤的婚姻大事呢!

李勤回家见了父母,又去了军营,去看望白天『操』演时受伤的士兵。扶角兵平常『操』演,也是动真格的,但象白天那样“激动”,却是从来没有过的,而且就算是兵战败,也只是惩罚跑圈,没有扒裤子抽屁屁的。可今天为了让袁绍上当,大家的屁屁却遭了罪,李勤自然要去慰问,别把士兵真的弄出怨言来,那不就糟糕了。

兵们倒是都没啥怨言,相反见李勤来了,他们纷纷问是不是真把那个姓袁的给骗住了,听李勤说肯定骗住了,兵们自是喜不自胜,认为鞭子没有白挨,甚至有些人还提议,为了让袁绍加相信些,要不要再『操』演一次,再抽抽鞭子?不过,这次要换兵去抽老兵的屁屁……

李勤忙了一宿,直到天明时分,才回校尉所眯了个囫囵觉,没眯多一会,又得起床应付袁绍,所以才满眼的红丝,有些疲乏。

袁绍听李勤肯立即出兵,自然很高兴,又见他疲乏,很知趣地不再打扰,送李勤回去补觉了,他则满堡的游走,想找些扶角兵谈谈心事,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免得被李勤骗了。

可惜,堡中还有张芹呢,李勤不能陪着袁绍,可张芹却自告奋勇,非要陪着袁绍不可,袁绍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袁绍跟谁说话,他都得凑过去听听,弄得袁绍什么也问不出来。张芹甚至还对袁绍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关心和热情,竟然搬到了袁绍的隔壁住宿,白天陪还不够,晚上也要陪,幸亏不是一个屋子里陪,要不然袁绍非得做恶梦不可!

出征并州是大事中的大事,做为地方军队,越境作战是必须要准备妥当的。李勤说是马上出兵,可军粮、大车、兵器、盔甲,以及辅兵等诸般事宜准备下来,足足准备了小半个月,这才算是告一段落。

挑了个黄道吉日,李勤扶角堡百姓的欢送下,带领一万两千扶角兵,其中战兵八千,辅兵四千,车马无数,堡中除了孟木等人外,其余将领数跟随,张芹和袁绍也都跟着李勤,大军浩浩『荡』『荡』地上路了。

从凉州进入并州,道路有很多条,但如果要解高奴县之难,那么走两界山是近的。高奴县就两界山的后面。

李文侯当初进攻高奴县时,高奴县的县令没有任何准备,其主要原因就是李文侯没有经过两界山,这样从方向上来讲,看上去就不是去进攻高奴县的,县令当然就不可能做什么准备,以为羌兵是去进攻别的县城。结果李文侯绕路过去,直接打了高奴县一个措手不及,占了县城,从此站稳了脚跟!

可扶角军去镇压,当然就不必象李文侯那样打什么马虎眼,玩出花招儿来,李勤成天忙得要命,也没功夫去关心并州的事情,他甚至不知道这里有吕布,不知道吕布还以他为榜样,竟然单枪匹马地去阻击李文侯,这才弄得李文侯绕路,让高奴县倒了大霉!

一路行军,马不停蹄,不一日便到了两界山。

乌蛋子等斥候先去探查地形,不久回报,告之李勤,两界山属于山区,不适合大军行进,如果要过去,万余大军得走上一天,也就是必须早上天不亮就进山,等到晚上天黑才能出山,而且山中还有土匪,得先派人进去剿匪,然后大军才能过去,当然土匪的山寨并不是很大,一部扶角军足可以解决,当天进山,当天就能把山寨给烧了。

山外。

李勤和众人登上了一座小山包,望向不远处的两界山。

贾诩道:“这里地势还算险要,而且面积还大,可却也不能吓住李文侯吧?看来他不走这里,而是绕路去攻打高奴县,实为高招啊,李文侯也算是个人物了,可惜没有走正途,处处与朝廷作对,当了叛羌。”

听他开口闭口地说大道理,扶角军众将领都笑了,谁也没有吱声。可袁绍却笑道:“要说起这两界山,倒是有一个笑话,京中流传甚广,无论是官吏还是百姓,茶余饭后都当成是笑资,说来开心解闷的。”

张芹道:“什么笑话,说来听听,咱家离开京城日久,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了。”

袁绍道:“这个笑话名叫山有两界,蛋有吕布……”

李勤一愣,转头道:“什么?蛋有吕布,什么意思?”不是马中赤兔,人中吕布,怎么换说法了,变成蛋有吕布了,是说的同一个人吗!

“是这么回事!”袁绍想起这事就好笑,他道:“李文侯为了攻打高奴县,派一小支军队来两界山喧哗,弄出声势来,故布疑阵。可这两界山中却有一个强盗头子,名叫吕布,他被李文侯给利用了,却不自知,反而以为他一人一马打败了十万的羌兵,竟然四处宣扬,还给附近百姓送酒送肉,让百姓替他高兴……”

说到这里,李勤惊讶得无可加复,听袁绍这么说,那人当真就是吕布了,吕布现是当强盗吗?嗯,丁原现还没有当上并州刺史,吕布还没认爹,现当当强盗,也不算什么太意外的事情。

袁绍接着道:“那吕布竟然自称他一个人就打败了百万羌兵,李郎请想,整个凉州都没有百万羌人,哪会有百万的羌兵,就算是老弱『妇』孺加一块人数也不够啊!他被利用了,还四处叫嚷,深怕别人不知道他被利用了,岂不是个大大的笨蛋?洛阳里的人便说他是山有两界,蛋有吕布了!”

众将领哈哈大笑,张芹拍手道:“还真是个大笨蛋啊,被利用了不知也就罢了,竟还四处宣传!”

李勤忍不住也嘿嘿笑了起来,道:“看来可以送吕布一个绰号了,就叫吕蛋儿,你们看怎么样?”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袁绍笑道:“我出京时,听说这个吕蛋儿也知道自己是个笨蛋了,为了再给自己造声势,他自己给自己起了个绰号,就叫……”他看了眼李勤,说道:“叫做盖李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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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山中有埋伏

李圌勤微微一怔,道:什么?那吕布自称什么?”他可没想到,吕布竟然以他为楷模,并且还想超出他,叫什么盖李郎。

袁绍道:“我在并州时,听过很多关于这个吕布的笑话,大大都都是真假难辨。其中看个笑话是他仰慕李郎的大名,凡事以为楷模,处处和学……”

李圌勤大吃一惊,道:“什么,这个吕布以为我楷模,事事都向我学?他,他怎么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学又能学到什么?”

袁绍笑道:“李郎最仗义,天下皆知,那吕布学的样子,处处装仗义,听他还要借给苍生们钱粮,以便开春时苍生可以买种子和耕牛等物。他本以为不到开春,就能被刺史招去做官呢,所以再怎么向苍生许诺,也没必要兑现,可刺史却一直没有招他,他也一直窝在两界山里当毛贼。”

他到这里,周围的扶角将领无不哈哈大笑,典韦大笑着道:“怪不得蛋看吕布,这个吕蛋儿可真够笨的。他以为能空口白牙地许好处,啥也不出就让苍生领他的情,可这种假仗义是不可的,现在他拿不出钱粮来,苍生还不得笑话死他,他没自尽吧?还有脸活着?”

袁绍摇头笑道:“这个我可不知,谁会在乎这种人物的死活,不过这种人物向来脸皮厚,估竹着他还活着,舍不得自尽吧!”

李圌勤却没看和大家一起笑,他轻声道:“人物,人物,吕布是个人枷……

贾诩在旁声道:“固然是人物,难道一个山贼还能是大人物吗?阿勤,随便指个将领进去吧,把那个吕蛋儿的山寨烧了也就是了。”

他抬头看天,又道:“天色不早了,今天大队入山已然来不及,只能在山外扎营。

不过,也正好借这点时间,派人进山去烧寨子,今天就解决了,免得明天麻烦。”

李圌勤嘿了声,道:“去烧吕布的寨子,还随便派一个人就成,那派谁去呢?”着,他转头看向众将领,想看看谁能自告奋勇,去摆平山里的吕布。

可他看了一圈,却发现将领们谁也没看自告奋勇,甚至连起码一点暗示兴趣的脸色都没看,人人都很淡定,都认为不管谁去,都不会派到自己头上。

李圌勤看向典韦,道:“虎躯,要否则走一趟?”

典韦的脸上,马上露出惊讶的脸色,紧接着这种脸色酿成了委屈,然后又酿成了受侮辱后的脸色,他道:6,少爷,为何要派我去,我没做错事,我没乱话呀!”

李圌勤心想:“我是让去打吕布,又不是要赏罚,去打吕布难道是一件丢人事吗!”他又向看另外将领,可他看到谁,那个将领就赶紧把头低下,往常一出战,这些将军一个比一个的积极,强烈要求出战,可今天却都唯恐点将点到自己头上。

李圌勤问道:“沈乙,要否则去吧,早点进山把寨子烧了,咱们明天好赶路,莫要迟误了时间。”

沈乙却咧着嘴……脸难堪地:“李郎,这个……宰个吕蛋儿,就别派我去了吧,未免太丢了人些,怕是以后会成为我的作战污点,好欠好听!”

李圌勤皱眉道:“这有什么好欠好听的,又怎么会成为污点呢!”他把脸又转向了吴三,道:“为人稳重,由去我看挺合适的,不如去吧!”

吴三满脸的苦色,道:“李郎,杀个吕蛋儿轻松加愉快,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派我去有点大材用了,杀鸡焉用牛刀!”

李圌勤气道:“怎地自称大材,又自己是牛刀,脸皮何时变得如此之厚!”他又看向他人。

景奇不等李圌勤问话,他抢先道:“李郎,这吕蛋儿现在可是名闻天下的笨伯,今天不管我们谁去烧了他的山寨,以后城市有人问起,那个蛋看吕布,是死于何人之手?回答之人,必会个姓名出来,不管出谁的名字,和这种大笨伯联系到一起,那可是实在丢人,杀了他又不是什么不得的战功,可名字却要和他放在一块,这个人他人丢得起,我可丢不起的。要否则,派许泥去吧,他也挺笨的,所以不会在乎……”

许泥大怒,骂道:“景混圌蛋,才笨呢,和吕蛋儿是一对,是混圌蛋,他是笨伯!”

景奇却振振看词地道:“大家请看,许泥现在的样子,可不是挺笨么,和吕蛋儿怕是八两半斤!”

李圌勤心想:“我就算想要派许泥去,现在也不克不及了,其实我现在派谁去都不合适了,按着景奇这个混子的法,派谁去谁就挺笨的,那我派了谁去,岂不是就等于在那个谁笨么,这可太影响团结了!”

李圌勤摆手道:罢了罢了,们这此胆如鼠之辈,连个吕蛋儿都不敢去杀了,还要们何用?干脆我自己去吧,我是咱们扶角军里最笨的,这总行了吧,们都伶俐,并且个个伶俐无比,盖世无比绝伦!”

忽然,后面有人道:“李郎,杀鸡焉用牛刀,杀个区区吕布,何劳李郎和各位将军出手,末将愿往,现在离天黑还有一个半时辰,末将马上进山,掌灯之时必回!”

李圌勤回头看去,见竟是赵正。赵正为人向来低调,虽然是扶角军中的金牌枪圌手,可平常却从不显山露水,没想到今天众将领都不肯去,他却主动要求去了。

赵正对笨不笨的是不在乎的,他笨就笨呗,他腰上金牌,胯下黄马,掌中金枪,不是凭着伶俐得来的,而凭的是枪术,只要他人不他枪术差,他笨不笨的,他固然不会放在心上。

李圌勤点了颔首,道:“好,由去最好,他人对是不会在笨不笨上料结的,只会夸砸烂笨伯,手段最高超!”

贾诩却笑道:“这可要廉价吕蛋儿了,他下了阴曹鬼门关,间王爷问起,谁杀的,他岂不是要光荣地叫着,是扶角军第一枪王么,死得何其光采!”

众将领哈哈大笑,张耸更是尖着嗓子笑个不断,连袁绍也笑了。

袁绍心想:“怎么回事,什么第一枪王?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竟然是扶角兵里枪术最高之人?这可真是人不成貌面了,早知他如此本领,我就该试着拉拢一下才对!”

赵正在马上冲李圌勤一拱手,纵马顺着山路向前奔去,后面跟着一百扶角兵。望着赵正的布景,李圌勤道:“关键时刻,还是赵正给力!”他转头瞪向其他将领,大声道:6,给力,明白什么意思不?给力的意思就是给力,很有力量!”

将领嘿嘿笑了起来,给力就给力呗,让他们去羡慕赵正,那是不成能的,吕蛋儿算个什么玩意儿,杀了他看啥好光荣的!

李圌勤挥手,让士兵们下马,就在山外扎营扎寨,今天提早休息不赶路了。扶角兵立即开始忙乎起来,扎下营盘,埋锅造饭。

过了好一阵子,饭都吃完了,时间也过去了一个时辰,可山区傍边却仍无消息,不见赵正派人回报,也没听见里面传来厮杀声,不知剁匪的战况如何!

李圌勤有些担忧,赵正虽然枪术高强,可他面对的终是吕布,就算是吕布现在名声不显,可是武艺却不会差到哪里去,吕布现在缺少的是暴起的机会,可不是因为武艺不可。

李圌勤叫过乌蛋子,道:“去探探,莫不是山里道路难走,赵正迷失了标的目的,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吕蛋儿的山寨呢!”

乌蛋子承诺一声,带了几个标兵,上马进入了山区。

过了不多时,一个标兵便奔了回来,回来得倒挺快的。这标兵到了李圌勤的跟前,禀报导:“李郎,果真如所料,赵将军在山区里迷路了,到现在别杀了吕蛋儿,就连吕蛋儿的山寨在哪里,都没有找到,还在里面转圈呢!”

李圌勤哦了声,稍稍放下心来,道:“现在找到了吗?就往最高的山上找就走了,山寨肯定是修在最高的山上,一来可以居高临下,提前望到敌情,二来也易守难攻!”

标兵道:“正在寻找,乌将军亲自出马,肯定会很快找到的,不过就是得等天黑之后才能开战了。”

李圌勤皱起眉头,道:“夜战?那吕蛋儿可是地头蛇,如要进行夜战,怕是对我军大大晦气!”他站起身,对着其他将领道:“大家吃饱了,不如进山去散散步,消化消化食儿,也顺便给赵正助助威,等他杀了吕蛋儿,我命令们每人写诗一首,赞美赵枪王!”

将领们听了,差点全都晕过去,早知如此,还不如进去杀吕蛋儿呢,杀人他们在行,可写诗却是完全不在行了,还写诗赞美,岂不是会要了他们的老命!

袁绍和张芹也自告奋勇地跟着去散步,偕同众将领,李圌勤点了一部扶角兵,顺着山路,进入了两界山,只留下贾诩守护营盘。

进入两界山,走了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就见前面过来一队人马,正是赵正和乌蛋子他们。乌蛋子叫道:“李郎,怎么也进来了,今天怕是打不成了。夜间攻山,怕会看失,只能明天再战,山寨的位置找到了!”着,他回身往一座浮图盖子似的山头一指。

李圌勤道:“稳妥是好的……”没等他把话完,却听身后一声锣响,树林之中呼呼啦啦奔出数百喽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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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单挑就单挑

天色已然擦翼…在山区甲…忽然间后面呈现一支强盗PS幽洒要景换了他人,都得吓一跳不成,可扶角军众兵将却谁也没有害怕,反而都笑了,什么中埋伏不中埋伏的”他人在乎”扶角军哪会在乎!典韦笑道:‘好极了,省着咱们去找了…”

沈乙也道:‘剿灭个山贼罢了,实话…太麻烦了还真受不了,他们肯主动出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军中只有张芹和袁绍算是吓了一跳,他俩都不是扶角军中的将领…没什么太强大的自信。可张芹也只是吓得一个激灵,随即就情绪正常了”和扶角将领嘻嘻哈哈地笑起来,还不时地去看袁绍。当张芹看到袁绍一脸的骇然”心里头那欢喜劲就甭提了…什么四世三公,什么豪门贵早,也不过如此,还不如自己一个宦官呢!

袁绍见山中突然呈现了强盗,还是堵在后面…他固然要惊骇了”他在洛阳待的日子久了,虽然是个中郎将…虽然以后会成为一方强势诸侯”可这些其实不代表他现在就是个英雄人物,突然间发现中了埋伏”吓一跳是正常反应,不吓一跳,他才是傻了呢!

袁绍看向李勤”见李勤撇了撇嘴,又见其他将领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这才稍稍放下心”看来扶角军很有信心把强盗全给灭了。感到有人在看自己,转头看去,竟是张芹,张芹竟然冲着自己撇嘴,而见自己看来”这个死宦官竟然把脸一扬,假装看天”一副目中无人的脸色!

袁绍向来是看不起宦官的”可今天却被宦官当众看不起”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他气极反笑”道:‘李郎,区区一伙山贼罢了…那领头的吕蛋儿又是个笨伯”我看我就豁出去让名声有污…过去杀了他吧,看如何?,

他是钦差,从洛阳来的大人物…李勤再怎么着…也不克不及让他过去打强盗,肯定会作声阻止的”他也就顺势不过去了…却可让张芹看看,不是我胆,也不是我不敢…而是李勤不让!

谁知,李勤听了这话”竞然笑了”颔首道:“难得袁兄有此想法,那不若就去把吕蛋儿阵斩了吧,兄弟给压阵”为助威!”…如果能让吕布阵斩了袁绍”虽然很可惜…究竟结果袁绍以后会是一方诸侯,由自己打败他,会大大地提升扶角军的名气”不定能如曹操那样一统北方,可如果袁绍现在就死了,被吕布给斩了,那也是可以的,只不过以后会麻烦此”因为他将直接面对曹操”他真正的敌手不是袁绍,而是曹操。从战略上讲…他应该联合袁绍先干失落曹操…然后再反手干失落袁绍“…不过,能看看袁绍和吕布单挑…也挺有意思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袁绍听了”忍不住心想:‘不会是把我当笨伯了吧,让我去和吕蛋儿相斗”两蛋相煎,他坐壁上观…看得开心拍手”反是为我助威。”



可话已出口,落地砸坑,他总不克不及把话再捡起来”咽回肚子里去,只好硬着头皮…从告捷环上取下长槊”叫道:‘李郎,为某压阵!”纵马奔到了强盗的队前。领兵断了李勤后路的人,固然就是被天下人当作是笨伯…蛋闻广为流传的吕布吕蛋儿了!吕布被人冷笑,心里固然是不痛快的…他不知几多次黑暗埋怨吕智了…要不是看在族兄的份上,又加上除吕智他再无谋士”那他非得把吕智给荆成肉酱不成”现在没人可用”他只能忍着!

扶角军前来镇压李文侯…吕布和吕智提前就得知了消息,要依着吕智”他就要暂避敌锋了,他听李勤此次带了万余的扶角兵出征…这么多的戎马”上两界山如何招架得住,不如溜之大吉…才为上上之策。

吕布却坚决不肯逃走,他丢人丢大发了…坚决要在哪里颠仆的,在哪里爬起来…李勤不是要来么,那就让他来”自己正可以和他大战一场”把自己丢失的威名…再给找回来。

吕智固然不赞成这种匹夫之勇,吕布还什么找回威名…他有个屁的威名,一个屁强盗头子罢了,还敢跟李勤争长论短的”好听此叫自不量力…欠好听些这叫臭不要脸!

可吕布执意如此,他也没体例,只好出了个计策…全军掇出山案,躲入树林之中,和扶角兵玩捉迷藏…等扶角军大队人马穿过两界山后,去袭击一下断后的军队。这样一来…既打了扶角军…可以马马虎虎地正正吕布的名誉…证明他还尊是个人物,二来打的是断后军队,万一打不过了,转身就逃”也不至于被扶角军大队追上,未料胜…先料败”自保为先”可以让吕布和吕智自己都平安此。

要再过几年”吕布青云直上了”自信心爆满的时候,他要是和李勤开战…竞然只能打打断后军队,还得提前做好转身就逃的准备,那他非得认为吕智是在侮辱他不成。

可现在…他有啥信心,嘴上叫得挺响…可要让他真和扶角军的先锋军队硬碰硬的上干上场…别看他是吕布…此时此刻,他脑平还是正常地”还没烧糊涂,所以是不敢的!

吕布同意了吕智的计策…带着手下喽罗,埋伏在树林子里,他们看着扶角军进山来…只不过是一百来人”便知道这是要来剁灭他们的军队…吕布大感不满…李勤实在是太高傲了,太瞧不起人了…就耸要来灭自己”也不克不及只派一百来人,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一点都不重视自己!

吕智却挺高兴”道:“李勤瞧不起咱们,扶角军骄兵悍将,一个比一个的自大…这种军队肯定疏于提防,等明天他们过山,咱们必能狠狠地给他们一下子,干完了咱们就再钻进两界山…在山区里和他们兜圈子”化整为零,就算李勤有天大的本领,也奈何不得我们!”

他的游击战术,听起来挺好,如果真用起来,那肯定也是不错的”李勤还真拿他们没体例,扶角兵要是在两界山里捉他们”还真是捉不住…不定第一场败仗…还真就得吃在这里。

可吕布听着憋气,这也太窝囊了,在自己的土地上,自己还得化整为零”满山跑着等扶角兵来捉…这是什么狗屁战术,作出去怎么办?名声差…他已经做人都难了,要是再这么招…也别提什么做人难了…干脆就不消做人了!

在衬子里憋屈着,吕布又看着一队扶角兵进山…汇同前面的那队人”四处乱转”终于让这些扶角兵看到了宝盖山”正接着憋屈着呢,却又见进来一支扶角军,这支扶角军可是大大地不合于前两支,军中足足有好几十人,全都穿戴闪亮的盔甲,骑着高头大马”有十来个人还披着大红披风…不消猜一看就是领兵的大人物”不定李勤就在其中。

吕布再也不肯意憋屈了,对吕智道:‘大丈夫死于阵前,死则死耳”绝不克不及做缩头乌龟!”完了…他便带着喽罗冲出树林…断了李勤的后路。

吕智在林子里气得直顿脚…这个时候出去,不是找死呢嘛”止外还有大批的扶角军没进来呢,再就算进来的,人数也很多,五六百人”都比喽罗多了…这仗还打个屁?真以为那断马刀天下无敌哪”别忘了,那断马刀还是人家扶角堡出品的呢!

李勤定睛看去”就具喽罗的前面,站着三员武将”三个武将都是威武的壮汉,可却没有一个是使方天画戟的,不知哪个是吕布,也许中间的那个是?

正想着”袁绍已经冲了过去!

袁绍勒马站住,长槊一指…喝道:,贼寇,谁敢来战?,…

吕布脸上肌肉抽动…哼了声…道:‘侯成…取他的首级”…

侯成应声而出,高举手中双刀,冲着袁绍便冲了过去…他叫道:‘来将通名…可是李勤?,

袁绍哪会和毛贼通名报姓,他亲自来战,已是后悔万分了”还通名,开什么玩笑一样”丢人不丢人…挺槊便刺!

侯成是上阵厮杀的武将…袁绍虽然也算勇武,却其实不擅长阵前对砍”又加上心中其实不肯意,单打独斗,未开战前,已然先落了下风!

两人交手,不过两个回合,袁绍便心中叫糟,他喝道:“不是我的敌手,换个人来!”

侯成一愣,应该是他不是我的敌手吧,怎么反过来了?只一愣之间”就见袁绍已然调转马头…奔回了扶角军本阵!

袁绍叫道:“不当…这人武艺太差,我如杀了他…宣扬出去…会有损我钦差的名头!李郎”还是派人过去吧!”…

众将领一起撇嘴…还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这个台阶还找得挺合情合理的”有几个人竟还笑作声来!李勤冲沈乙挥手”让笑”这回止须得过去!

对面侯成反应过来了,他又惊又喜,转回头…冲吕布叫道:‘大头领,我打败李勤了”他也不过如此!”…袁绍划才没吱声,他还以为是默认,以为袁绍就是李勤呢!话没等他完,就见扶角军中奔出一人,这人没有骑马,是步行过来的!

沈乙手持蛇矛出阵…叫道‘孽畜,敢来战否?”

侯成叫道:‘有何不敢!”纵马来战。

沈乙笑道:‘不错”得好。

孽畜,让过来,还真的敢过来!…后面的扶角将领哈哈大芜

侯成一不心,就认可了自己是孽盲”恼怒之下”挥舞双刀砍来!

沌乙不慌不忙,闪身让开侯成的战马”枪长刀短…别看他没骑马,却是占了十足的廉价,侯成人在马上,战马冲过”哪可能立即转身?可沈乙只一转身,待马过去…他的站位便在侯成的身后了…瞄准侯成的后背一枪刺出!

当的一声大响,侯成后背的护心镜被刺穿”侯成惨叫一声,身子晃了晃”从马上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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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吕布对典韦

吕布眼光有独到之处,一眼就看出了沈乙枪术的特点,并且也给出了正确的破解之法,只要宋宪按着他教的体例去做,极有可能打败沈乙,就算打不败,打个平手也是容易的,要是宋宪能再找出沈乙的某些缺点,那么真砍了沈乙的脑袋,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宋宪大步上前,到了沈乙的跟前,他把蛇矛倒戳入地,刷地抽圌出腰刀,用刀一指沈乙,喝道:“我家大首领让我来砍的脑袋,还不快快把脖子伸过来!”

沈就哼了声,道:“瞧那德性,长得不象孽畜,必是牲畜!”罢,拖着蛇矛,转身就走,叫道:“这个牲畜,们谁来宰杀,别光我一个人丢人,们该丢也得丢丢,不克不及可我一个祸祸!”

以沈乙今时今日的地位,上阵与毛贼厮杀,他认为是相当丢面子的一件事,所以不克不及光让他一个人丢,他人也得丢丢!

李圌勤道:“不成大意,我看这人比州才那个武艺要高些,们谁比沈乙厉害,不如就替沈乙解决了他吧!”

吴三一听这话,立时就叫道:“我比沈乙厉害多了,不是厉害得一点半点,就由我去解决了那个家伙吧!”着催马上前,路过沈乙时,他还叫道:“沈兄弟,怎么了,被吓回来了?别怕,哥哥替去解决了那家伙,只管在后面看着就行了!”

沈乙气道:“是谁哥……”

吴三骑马迎向宋宪,叫道:“通名!”

宋宪一愣,心想:“糟糕,刚才还能为要和那人脱手,我弃马步战,可现在对方印反而来个骑马的,这可怎么办?刚才大首领的取胜之术,完全用不上了!”

后面的吕布心中也是叫苦,怎么想也想不到,对方会换将,他们明明是赢了的一方,输了的换将正常,可赢了的人换什么将,是怕我们车轮战么!

宋宪咽下口唾沫,他眼盯着吴三,慢慢后退,想去把蛇矛再给取回来,对方又是骑马,又是拿蛇矛的,他只拿腰刀,那可太吃亏了,边退边道:“……”

只了一个字,吴三便又喝道:“少空话,通名!”着,纵马拧枪,向宋宪扑去。

宋宪已然退到了戳枪的处所,他扔下腰刀,便把蛇矛拔了出来,可他的动作终是稍稍慢了一点!

吴三已然到了他的跟前,蛇矛疾刺而出,对着宋宪的面门就刺了过去!突然,破风之声大作,一枝羽箭向着吴三射了过来,目标同样是他的面门!

是吕布出手了,他见情况不妙,立即开弓放箭,偷袭吴三。

吕布的箭术相本地不错,辕门躬戟可是他的满意之作,现在的箭法不比以后的要弱,一箭射去,逼得吴三圌不克不及不回枪护住面门!

啪地一声响,吴三磕飞羽箭,紧接着赶紧再横枪架开宋宪刺来的蛇矛,他叫道:“怎地,要价袭么?爷爷不怕!”

他一片腿,呼地就从战马上跳了下来,和宋宪都成了步战之势,战马踏踏地跑开,两人面对面站立,各挺蛇矛,都在全神戒备,吴三比宋宪还要多戒备一点,他怕再有冷箭来袭!

宋宪坚决不和吴三比快,他也看出来了,这个扶角兵出枪的速度一点不比刚才的那个慢,如果用刚才大首领教的那招,没准也能奏效!

一咬牙,大丈夫当断不竭,必受其害,这种时刻,可不克不及犹豫,宋宪再次扔失落蛇矛,脚尖一挑,把地上的腰刀,又挑到了手里!

他这么一动,吴三立时抓圌住机会,蛇矛疾刺而来,他蛇矛刺出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根本就不给宋宪反应的时间!

吕布教给宋宪的破解之术,是刀破枪的体例,如果换做吕布自己来使,吴三是挡不住的,非被吕布给杀了不成,可现在却是宋宪在使,他的武艺照着吕布差着好大一截,无法化解得了吴三终年累月练习的疾刺术!

眼看枪头冲着自己的右腹刺来,宋宪心中暗叫:“完了,我根本躲不开……

就在这干钧一发之际,又有一箭射来,吕布第二次出手,这回他没法再躬吴三了,围魏救赵的招术欠好使了,吴三枪刺出的这么快,已然不成能回枪自保,而射死吴三,却也救不下宋宪,射人是毫无意义的!

本地一声大响,羽箭射中了吴三的蛇矛枪杆,吴三双臂发麻,蛇矛被荡开,他退后一步,心中惊骇,这箭好大的力气,吕蛋儿了不得,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废料!

阵后,典韦一声大喝:“岂看此理,这不等于是两个打一个了嘛!”纵马松槊,冲着宋宪就冲了过去!

吕布一声大喝,扔下弓箭,也冲了过来!

典韦先到,松起独脚铜人娃娃槊,瞄准宋宪的脑袋就砸了下来,宋宪可不敢招架,他眼神好着呢……看典韦的气势,就知他无论如何也架不住,把刀冲着典韦就掷了过去,他一个懒驴打滚,勉强着躲开了典韦的致命一击!

这时候,吕布也到了,他其实不去救宋宪,也不去砍典韦,而是舞动断马刀,对着吴三一划,断马刀搭上了蛇矛,顺势下滑,眼看着就要把吴三的手指都切断!

吴三吓得头发都快立起来了,他再也不敢瞧吕蛋儿了,这家伙武艺高得惊人,自己绝不是敌手,就算他再练十年刺木球,再来和吕蛋儿单挑,他也照样打不过吕蛋儿!

撇手扔枪,吴三也使了个懒驴打滚,勉强躲开了吕布的一击,爬起身时,脸色惨白!

典韦和吕布同时赶走了障碍,同时收住兵器,四目相交,心中都在想:“这人的武艺,好生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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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要让他逃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不要让他逃了

典韦问道:“吕蛋儿?”

吕布一愣,心想:“什么吕蛋儿?谁是吕蛋儿?”

典韦又道:“吕布?”

吕布哼声道:“正是某家!”

典韦却道:“不对,你不是吕布!”

吕布怒道:“我怎地不是吕布,难道天下还有第二个吕布么?”

典韦又道:“你真的是两界山的吕布!”

吕布不耐烦地道:“当然,这还有假!”

典韦啊了声,道:“我看你长得人五人六的,还算是有几分人样,并不象只蛋啊!你即是吕布,那便是吕蛋儿了,山有两界,蛋有吕布!不对,你骗我,你绝对不是吕布!”

吕布大怒,额上青筋暴起,怒道:“我不是吕布,难道你才是么!”

典韦呀了声,道:“你真的是吕布?”他冲后面一招手,叫道:“他就是吕布,大家快来看吕蛋儿啊!”

吕布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整了半天,这人竟是戏耍自己,非要管自己叫吕蛋儿,还非得要自己承认不可,蛋中吕布,吕蛋儿……真真的岂有此理!

扶角军的将领纵声大笑,个个笑得前仰后合,有几个捂着肚子,看样子是笑岔气了!

袁绍看着前面的战场,刚刚还想:“又侮辱敌将,这会激起敌将死战之心的……”可众***笑之际,他又看到吕布的脸象是喝醉了一样,红得发紫,显而易见地,吕布已经被气得失去理智了!

袁绍忽然间明白了,怪不得扶角军打仗之前,非要逞口舌之能,原来是大有作用的一招,激起敌将的死战之心不要紧,要紧的是敌将头脑一晕,交战之时,狠劲多了三分,可稳劲却少了七分,极易失手,这样一来扶角兵得胜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这是激将法,不,应该说是激怒法,激怒敌将以便有机可乘,这是高招啊,我得记下来,以后要照着学才行!

李勤怕典韦有失,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后上来的人必是吕布无疑,只是这吕布怎么不使方天画戟,却使了扶角堡出品的中看不中用的断马刀,这个他就有点想不明白了。

招手叫过神箭手钟羽,李勤小声道:“这个吕蛋儿自认箭术很好,竟『射』起个没完,你也『露』两手,给他来个狠的!”

钟羽忙点头道:“是要戏耍够了再『射』死,还是直接『射』死?”

李勤稍一沉『吟』,道:“直接『射』死,不要活的!”

“明白!”钟羽取出弓箭,瞄准了吕布。

吕布气急反笑,用断马刀一指典韦,喝道:“来将通名,吕某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典韦笑道:“你猜!”

“我,我猜?”吕布一愣,就算他怎么想,也想不到典韦竟是这么个回答。可只一愣神的时间,就见典韦抡着巨槊,冲他的脑袋砸了过来!

吕布呸了声,他才不怕典韦呢,现他是不知道典韦的名字,可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见得会害怕,论单打独斗,他从未落败过,就连能接住他一招的人都很少,又怎么会怕眼前这个傻大黑粗的扶角兵呢!

吕布却不举刀相架,他情知断马刀只是锋利加华丽些,但却是不经砸的,何况对手使的是重兵器。他马上一侧身子,断马刀横着砍出,砍向典韦的腰间,这是要让典韦必须回槊自救,而典韦只要一回槊,他便占了上风,典韦要想再把大槊拖展开,那就可难了!

典韦见吕布只一出手,就要『逼』得自己撤槊自保,心头一凉,暗道:“这个吕蛋儿厉害啊,他力气多大不知,可招术上却远超于我,这可不妙!”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只一招之间,典韦就知道靠比招术,他肯定比不过吕布,只能另想办法,好是互拼力气,那吕布可就不行了!

断马刀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砍向典韦的腰间,吕布心想:“估计是砍不中,要是他回槊一挡,那我只能再变招了。唉,兵器不趁手啊,要是用刺的,是把长枪就好了!”

偏这时,破空之声再响,这回可不是吕布『射』别人了,而是别人『射』他,一枝羽箭挟着呼啸之声,准确无比地『射』向吕布的脑袋上方!

这枝箭不是『射』向吕布脑袋的,而是『射』向他的脑袋上方,原因很简单,因为吕布现是侧着身子,而不管他现使的这招,是砍中还是砍不中典韦,也不管他后续如何变招,紧接下来的动作,他的身子一定得坐直了不可,脑袋一定会抬起来,如果他不坐直了,脑袋不抬起来……那他就非得闪了腰不可!

这寸劲掐得这个准啊,真是高一分不可,矮一分不够,快一分不行,慢一分还是不行,正正好好就掐中了这个点子上!

吕布这腰不闪就不行了,他和典韦单挑,就算是兵器不合手,典韦武艺也不差,可他俩要是打个几十回合,吕布十有***,还是会占上风,必胜不一定,但上风他肯定能占到。然而一吕二赵三典韦,吕布单挑典韦没问题,可要是挑典韦和一个神箭手,那吕布说什么也是不行地,就算他是吕蛋儿,也不能真的拿蛋儿碰石头啊!

箭一过来,吕布一听声就知道要糟,他的武艺真叫盖的,高强之极,就非闪了腰不可的情况下,他硬是没有闪了腰!

吕布侧着身子,就势往地上一摔,扑通就从马上翻了下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可他也同样把钟羽『射』过来的箭给躲开了!

钟羽『射』完箭后,他以为一定能『射』中呢,别说『射』人,就算是让他『射』飞空中的石头子,他都一『射』一个准,岂有『射』不中大活人的道理,可今晚他偏偏就没有『射』中!

钟羽大为惊骇,他道:“李郎,这这,这人好生厉害,我生平所见之人,以他武艺为第一!”

李勤心想:“废话,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武艺第一!”

别看吕布从马上摔了下来,可扶角军将领们却全都张大了嘴巴,谁也没有笑话吕布,甚至人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骇然的表情!吕布这招儿,看似狼狈,可场的所有人,却没有半个能使出来的,被暗箭偷袭,又是神箭手『射』出的,掐寸劲掐到了完美程度的这一暗箭,却没伤得了他,这里换了谁,谁也不行!

再没人叫吕蛋儿了,没人敢笑话他了,传闻有误,这人一点不废物,绝对和笨蛋沾不上边儿!

吕布掉到地上,立即翻身爬起,却见典韦抡着巨槊砸来!

典韦叫道:“吕蛋儿了,滚得倒挺快的,再滚一次给爷爷看看,爷爷给你赏钱!”独脚铜人娃娃槊直上直下的砸了过来!

他这么一叫,听似侮辱吕布,可其实典韦是留了心眼,他感觉吕布要是再使出什么“非常规『性』的武技”,那么很有可能从自己手里逃脱,现天已经黑了,吕布要是大山里转起来,谁能找得到他?

吕布听了典韦大叫,心想:“他这么一喊,我却不能再出奇招了,否则必会被他笑话,要是真的扔了两个铜钱过来,当给我表演的赏钱,那我这辈子就再也没法做人了!”

哼了一声,吕布道:“少逞口舌之能,你也下来吧!”他一挥断马刀,向典韦跨下的座骑砍去。

断马刀,砍战马那是正合适,吕布一刀扫去,顿时把战马的两条后腿,一起砍断,战马惨嘶着摔倒地,而典韦也从马上摔了下来,他可比吕布摔得重多了,一条腿还被战马压住!

吕布正要上前给典韦一刀,可扶角军那边突然鼓噪起来,好几个将领一起纵马奔来,而钟羽刘迅等神箭手是嗖嗖放箭,吕布眼瞧着典韦被压马下,可他就是没法过去砍人!

扶角兵一冲过来,后面的喽罗也都冲过来了,宋宪叫道:“大首领,咱们撤吧,钻林子,钻林子!”

吕布却不甘心,他被扶角兵侮辱得够了,饱受今生大的侮辱,他非得整死一个不可,咬牙切齿地冲向了典韦,拼着挨上一箭几箭的,他也要给典韦来记狠的!

可典韦又能比他弱多少,他大叫着爬了出来,眼看着吕布向他冲来,他手中的单脚铜人娃娃槊一摔之下,已然离手,滚出好远,可他并不乎,他弯下腰,抓住自己的座骑,扬声吐气,竟然给举了起来,对准吕布砸了过去!

吕布眼看着巨大的战马砸过来,他心中惊骇,这个家伙还是人不是,竟能举得起马来,他是吃什么长大的呀!

向旁边一躲,吕布勉强躲过战马,可旁边却有人挺枪刺来,竟是一直躲着的吴小三!吕布挥动断马刀格开吴小三的的长枪,可这时候扶角兵已经冲过来了!

宋宪不顾一切地护吕布的跟前,叫道:“大首领,留得青山,不怕……”噼里啪啦地,他和吴小三打一起,而周围的喽罗则对上了扶角兵。

只不过一个照面,奔前面的三四十个喽罗竟被全部放掉,而宋宪也被吴小三刺伤,战情瞬间开始,而仅一触便分出了胜负!

知道今晚再讨不到好去,吕布并不恋战,转身便逃,丢下了宋宪和喽罗,自己逃进了树林!

李勤远处看得真切,他叫道:“不要让他逃了,不要让他逃了,抓住他,死活不论!”

扶角军众将领谁都不敢再小瞧吕布,知道这是一个劲敌,全数向树林里冲去,去追杀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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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穷追不舍

第一百六十六章穷追不舍

吕布一心一意地想扬名立万,想让扶角军知道他的厉害,想让天下百姓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他吕布不是吕蛋儿,而是吕大英雄!

他成功了,他成功地让扶角军的将领们都意识到了,他的确是个人物,可一旦知道了他是一个人物,扶角军的将领们就全都追过去了!

此时此刻,吕布一个人前面跑,后面一大群的将军追,吕布心中叫苦,还不如不出这个名呢,自己就算是再厉害,可也打不过那么多的人啊,这帮扶角兵怎么搞,那么多的喽罗他们不去杀,脑袋不去砍,怎么就对着自己使劲啊!

树林里,还躲着一个人,那便是吕智。吕布不听他的话,他既然叫智,自然不是笨蛋,留了个心眼,就象上次他从廉县逃脱时似的,他又落了后面,只要见事不妙,他可不会跟吕布讲什么兄弟之情,该先一步逃走,那他肯定不会晚一步的!

大道那边战斗顷刻间爆发,吕智便知不妙,立即上马,林中顺小路逃走,可他刚刚没逃出多远,吕布就进了林子,而后面一大群的人追!吕智和吕布一样,心中也叫苦,他心想:“吕布啊吕布,你这个倒霉脑袋,就算你要逃,也别往我这边逃啊,难不成你临死之前,还要拉哥哥垫背不成,咱俩有啥仇恨啊!”

现是夜晚,而扶角军将领一进入林子,便看不太清东西了,见有一人骑着马跑,将领们的注意力便被转移,以为那个骑马的才是吕布,以为吕布进入树林,是为了骑备用马匹逃走,谁也没有想到林里还藏着个吕智!

两界山和别的山不一样,这里算是山区,道路弯弯绕绕的,如果不是本地人,就算是大白天的林子里走,都很容易『迷』路,何况是大半夜的追敌!只不过两刻钟的功夫,将领们就把吕布给追丢了,一部份人回去打喽罗,另一部份去追吕智,吕布的身后,喊杀声渐弱,不久便没有了声音。

吕布林里奔跑,他听到吕智的马蹄声了,如果开战前他发现吕智玩这种花招,留这么大个心眼,那他非得暴怒不可,再也不会认吕智这个兄弟了,可现他却对吕智感激无比,边跑边想:“还是自家兄弟够意思啊,竟然不顾『性』命地引开追兵,要不然我失了战马,又没有手下,想要逃脱,那可是难上加难了。对了,还有宋宪,他也是好兄弟,可惜他替我挡住了扶角兵,生死不知……唉,哪还有生的可能,他和侯成都是我的好兄弟啊!”

林子里一口气跑出三四里地,林里的路和外面的不一样,跑出三四里是非常累人的,吕布再怎么身强体壮,也感劳累,他停了下来,靠到一棵大树上,呼呼地喘气。

他跑的时候,耳中是听不到什么的,只能听到脚步声,可他一旦停下来,自己的脚步声没有了,可却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后面到底还是有人追了上来,而且这人弃马不用,竟然和自己一样,也是靠两条腿跑的!

树林里,如果后面的扶角兵骑马,反而会追不上他,可如果也是跑着过来的,那追上他的几率却会大上很多,而且同时会证明,敢追来的一定不是弱者,起码从身体的强壮程度上来讲,不会比他差多少,有可能加强壮些!

吕布一个激灵,心想:“莫不是那个拿怪槊的恶汉追上来了?”想到典韦竟然能举起马来砸自己,他忍不住叹气,那家伙一定不是个人,简直就是个野兽,不对,用野兽形容他还是夸他了,天下哪种野兽能把马给举起来的?

藏树后,吕布一声不出,他想等追来的那人到了近前后,他突然出击,要了追兵的『性』命。然而,脚步声离自己不过几丈远便消失了,显见那人发现他不见了,所以也停下了脚步,四下寻找!

吕布静静地等着,屏住呼吸,他相信过不了多一会儿,追兵一定会过来,哪怕只要离他几步远,他突然蹦出去……不用突然,只要离得近些,他出去就能杀了追兵。

可左等那追兵也不过来,右等追兵还是不动地方,吕布再也没有耐心,他从树后探出头,想看看那个追兵到底干嘛呢!

一探头不要紧,吕布就见离他几丈远的一棵大树下,靠着一个扶角兵,这扶角兵全身上好的盔甲,兵器是一杆金『色』的长枪,明显是一个将军,他认得这个将军,不就是第一支进入两界山的那个么,还带了一百来人,想要剿灭自己的那个!

这将领不是别人,正是金牌枪手赵正。赵正和别的将军一起追进树林,追不多远,他便发现『乱』追极有可能追不上,所以他下了马,一直紧盯着吕布追,没有被吕智分散了注意力。吕布前面跑,他就坠后面,也不加快脚步上来,可想甩掉他也是不可能的。

吕布停下来喘气休息,赵正也停了下来,他靠树上,把金枪也靠着大树立好,双手抱肩,看着吕布那边。

忽见吕布从树后探出头来,赵正冲他咧嘴一笑,道:“你也不行啊,这才跑出多远,就要休息这么半天。我劝你还是赶紧接着跑吧,要是耽误了时间,那我们后面大队人马追上来,你可跑不掉了!”他好心好意地提醒了吕布一句。

吕布咝地抽了口凉气,原来不是那个比野兽还凶残的恶汉,竟是这个拿金枪的人。这个人拿着如此华丽的金枪,想必也是一个目中无人,却又眼高手低的家伙。他掂了掂自己手里的断马刀,有点沮丧,要是对方如此,那自己岂不是也如此了,这把断马刀也是华而不实得紧呢!

吕布从树后跳出,低声喝道:“多谢提醒,为了报答你的提醒,我决定砍死你!”向赵正冲了过来!

赵正呸了声,道:“好心提醒你,你竟然要砍死我,你这个王八蛋!”他拿起金枪,转身就跑,这回变成吕布后面追他了!

要是放大道上的战斗开始之前,那赵正必会和吕布单挑,他自信枪术高强,压根就不会害怕一个区区的吕蛋儿,可现他却不这么认为了。赵正枪术是很高,可他自己却也知道,他肯定打不过典韦,比典韦差得老大一截子呢!可吕布和典韦过招,却把典韦打得掉下马,虽然吕布是先掉下马去的,那是因为钟羽这个『射』箭手阵后偷袭的原因,而吕布掉下马,不但不能说他武艺差,反而是用事实证明,他武艺高得不象话!

这种情况下,赵正哪还敢跟吕布单挑,明知打不过,还非得要打,那他赵正不成笨蛋了么,以后不要叫赵正了,改叫赵蛋儿就成了!

吕布见赵正前面跑,叫道:“有种的你就别逃!”

赵正叫道:“有种的你就别追!”

两人前逃后赶,一口气跑出好几十丈。吕布不但没有追上赵正,反而越落越远,他只好停下脚步,嘿了声,道:“便宜你了,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说罢,转身又往远处跑去,想快离得扶角军远些,越远越好。

可他一转身奔跑,没过多一会儿,就又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心中不免骂娘,那个金枪将竟然又跟了上来,离着自己不远,还是几丈的距离!

吕布气道:“给你脸你不要脸,难不成非得『逼』着我杀了你不可吗?”

他一停,赵正立即也停下,笑道:“是啊,我活够了,就想让你杀了我,你来啊,来杀我啊,你不来你就是吕蛋儿!”

吕布大喝一声,发足又向赵正冲去,赵正也大喝一声,转身发足便逃,两人又和刚才一样,你追我赶,呼呼地跑了起来!

这次倒是没有追出几十丈,不过十几丈的距离,吕布便停了下来,他冲赵正叫道:“要是再敢纠缠,我非杀了你不可!”

只要吕布跑,赵正就跑,只要吕布停,赵正就停,他回过头,笑道:“我偏要纠缠,我偏要你杀了我!你这人也真是混蛋,怎么光咋呼,却不过来啊!快来杀我,速度,我太忙,还有别的事要去做呢,你别浪费我的时间,行不行,快点!”

吕布几乎被气晕,他道:“好啊,你不是要我杀了你么,那我要是再放过你,那我就不姓吕!”挺刀又冲了过来。

赵正却道:“不行,你必须得姓吕,你要是不姓吕,你就不能叫吕蛋儿了!”转身又逃!

转眼又追出几十丈远,吕布仍旧没有追上赵正,反而又落得远了!气得吕布跺脚道:“我要不是失了弓箭,我非『射』死你不可!”

赵正停了下来,回过身,学着吕布的样子,他也跺脚,叫道:“我要不是失了弓箭,我非『射』死你不可!”

吕布怒道:“不许学我!”

赵正也怒道:“不许学我!”

“我砍死你!”吕布举刀又冲了过来。

“我砍死你!”赵正叫完了,转身又跑!

追出几丈,吕布又停下了,叹了口气,这人如此无赖,实非大丈夫所为,可偏偏就是这么个无赖,自己却拿他没有半点的办法。

吕布转身又走,心想:“让他跟着吧,他总不能一直跟着,见拖不住我,过一会儿也就得回去了,难道我跑二十里,他还能跟出二十里么!”

他一转身,赵正又跟了上来,还后面坠着,也不靠近,可也甩不掉。

吕布以为赵正无论如何不能跟出二十里,可他料错了,两人跑了大半宿,吕布真的跑出了二十里,而赵正竟然同样跟出了二十里,怎么甩也甩不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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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逼到悬崖

第一百六十七章『逼』到悬崖

吕布努力地不把后面的赵正当回事,可后面的赵正却努力地让吕布把他当成是一回事,两人你前面跑,我后面跑,每当吕布停下来喘气休息时,赵正也停下来,两人离得不远,赵正便絮絮叨叨地和吕布说话。

赵正漫无边际地说着天气,说着凉州的风土人情,甚至还说两界山这个地方不错,要是没有吕布这个山贼,这里还算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呢,山青水秀的,可惜被吕布给糟蹋了!

而吕布只要一和赵正说话,赵正立即不再絮叨了,而是吕布说什么,他就说什么,甚至吕布做什么动作,他就做什么动作,直到吕布气得七窍生烟,可拿他却无可奈何!

跑到了一座高山上,此处是两界山的边境了,再往前面走,便是并州的地境,两个人林子里兜圈子,转来绕去,竟然跑了一晚也没跑出去,等天快亮时,他俩才到了边界。

吕布已然累不行,他刀马娴熟,不管马上步下,都是一等一的绝世骁将,可再怎么骁勇善战,也是打仗的时候才能有所体现,象这么奔跑了一宿,跑出二十多里地,以前可从来没有过,他要是没事这么跑着玩,那他不是有病么,真成了吕蛋儿了!

赵正见吕布又停了下来,他也停了下来,靠一棵大树上,喘了几口气,从腰间取下水囊,喝了一口,把水囊伸过去,假装要递给吕布,实际上两人离着好几丈呢,吕布胳臂再长,也是接不到的。

赵正好心好意地道:“你渴不,跑了这么久,该口渴了吧,喝口水解解渴吧!”

吕布道:“好啊,你把水囊送过来吧!”

赵正笑道:“好啊,你把水囊送过来吧!”他学吕布说话,学得上了瘾,不学还不舒服呢!

吕布哼了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挺能跑的啊,扶角军里定有你的字号,说出来听听!”

赵正也哼了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挺能跑的啊,天下蛋中定有你的字号,说出来听听!”他学着吕布的语气说话,只是把扶角军改成了天下蛋中,还是说吕蛋儿。

吕布道:“徒逞口舌之能,非丈夫所为也!”

赵正道:“不逞口舌之能,为蛋儿所为也!”

“我宰了你!”吕布突然跳起,冲着赵正冲去。

赵正转身就跑,百忙之中还叫道:“我让你宰!”

吕布只冲出两步,便停了下来,哈哈笑道:“你上当了,我根本没有要追你的意思,是吓唬你的!”

赵正停了下来,也哈哈两声,道:“你上当了,我根本没有要逃的意思,是把你当蛋儿唬弄的!”

吕布呸了一声,转身又走,过了这座高山,就是并州的地界了,他熟悉附近的地形,而且还请附近百姓吃过酒肉,可以找个地方先避避,他还要找个地方,『逼』住后面的追兵,先甩掉这个可恶的家伙再说。

上山容易下山难,吕布一来太累,二来下山的道路要比上山难走,虽然道是同样的道路,可有时候脚下滑,不小心会摔倒的,他走的速度便慢了下来,休息喘气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赵正仍是不紧不慢地跟着,等走到半山腰时,他见吕布又停下来,他也坐到一块大石头上,这回不拿水囊了,而是掏出一块饼子,吃了起来,边吃边道:“我小时候家里穷,总是吃不饱,所以我不管走到哪里,身上总要带着吃食,就怕饿着。你知道不,被饿极了的感觉实是太可怕了,饿到深处,就感觉不到饿了,而是疼痛,从肚子里往外的那种疼。”

吕布默不作声,反正他只要一说话,这个可恶的扶角兵就要跟着学,还不如让他自言自语去,就当狗放屁了!

见吕布不理自己,赵正道:“你这个人啊,真是无趣,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么,怎么声也不出一下。”他看了看手里的饼子,道:“啊,明白了,你是饿得没力气说话了,你真可怜啊,吕蛋儿,你真是太可怜了,我很同情你!”

吕布气得呼地站起身来,他一起身,赵正也跟着跳起来,就象是屁股下面有刺儿似的,呼地就跳了起来,拿着金枪做出逃的姿势!

吕布嘿一笑,心想:“我跟这种人制什么气,就把他当狗算了,随他吠去!”又坐了下来。

他一坐下,赵正也坐下了。赵正道:“蛋儿啊,听叔的话,脾气别那么大,脾气大很容易吃亏的,叔不想你吃亏,还是吃饼吧!”

他把饼咬得只剩下后一小块,对着吕布又道:“蛋儿,你学声狗叫,叔就赏你块饼吃……不过你不要学得太象,因为你不是吕狗儿,你是吕蛋儿,做蛋儿才是你的本份,做狗不是!”

吕布脸上的肌肉巨烈抽搐,他真是再也忍不住了,他真的太想杀了这个无赖了,可他就偏偏追不上这个家伙,这家伙也太能跑了,扶角军里怎么全是这种东西,碰上个举马砸人的恶汉也就罢了,现又碰上这么个能跑的无赖!

忽然,那一小块饼扔了过来,骨碌到了吕布的脚下,就听赵正道:“嗟,来食。这是叔赏你的,别不好意思,捡起来吃吧!”

吕布长长地吸了口气,慢慢吐出,他站起了身,紧紧腰带,又提了提靴子,整理好衣服,他拿起了断马刀,微微一笑道:“这一路上,你气我了,是想让我失去理智,做出些错事来,比如说不再出两界山,而是追着你不放,对吧?这样你就好叫帮手,来一起战我了!”

见吕布做准备,赵正同时也做好了准备,等吕布把话说完,他道:“这一路上,你气我了,是想让我……”没等他把话学完,就见吕布再次挺刀冲来。

吕布拿定主意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杀了这个无赖,而此处这个无赖就算是想跑,也不可能跑得快了!

然而,这次赵正却没有再转身逃跑,下山的路上,他位于吕布的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吕布,他手挺金枪,道:“吕布,敢来战否!”

吕布奔到离赵正一丈之遥,他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着赵正,说道:“这次不学我说话了?不再叫我吕蛋儿了?”一提到吕蛋儿三个字,心中不免又腾起怒火。

赵正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并非是油嘴滑舌之人,也从不侮辱敌人,我只杀他们。可昨晚的情况,我只能不停地与你说话,让你分心,为的就是怕你想到正确的逃生之路。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学你说话么?”

吕布骂道:“那是因为你嘴贱!”

赵正摇了摇头,道:“那是因为我没词儿了,而如果只是絮絮叨叨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你就不会听了,你一不听,不就能想起许多别的事么,比如怎么逃!所以我只能学你的话,一来可以气你,二来也省得我再编词儿!”

“现不用编了!”吕布摆好了姿势,虽然他站坡下,可他也自信能扑上来,只要和这扶角兵接上手,杀他不话下。

赵正点头道:“不用编了。你听,听到声音了吗?那是我们扶角军斥候的声音,我怕他们找错了路,所以一路上不停地把身上的东西扔下,后一件就是那个水囊……哦,不,应该是那块饼,不过看来饼用不上了,因为斥候们已经找过来了!”

吕布微微一怔,就如赵正说的,他一路上被气糊涂了,只听着赵正的胡言『乱』语,却没注意赵正扔东西留记号,甚至到现如果赵正不说,他都没有留意到。凝神听去,吕布果然听到了人声,而且是从好几个方面传来的,说明他被包围了!

赵正道:“斥候的箭术都很好,昨晚放箭『射』你的那个就是斥候,而他只是箭术好的人之一,和他本事差不多的,斥候军里足足有上百个,而他们向来不是太喜欢近身厮杀,所以我劝你和我交手之时,留点神,我这明枪易躲,可他们的暗箭你却难防!”

吕布却不答话,他听着那些声音似乎离自己有十丈开外,他要是扑上去,斥候们不见得会放箭,以免伤了这个扶角兵,那么自己只要动作快,是可以杀了他之后,再逃下山去的,只要那些斥候别象这人似的能跑就成!

赵正顿了顿,见吕布有扑上来的先兆,他又道:“我是军中第一能跑的,而第二能跑的,正是斥候军的首领,他叫乌蛋子,想必你听说过他的大名……”

吕布再不给他机会拖延时间,挺刀冲上!

赵正双脚站稳,他苦练枪术,不但扶角军中第一,而且现的枪术已然远比他刚得金牌时高了!

吕布断马刀由下自上挑来,实际上这应该是枪招,如果换了槊会威力大,可赵正却不躲不闪,他已然把生死置之度外,决定以命换命,手中金枪对准吕布,呼地就刺了过去!

吕布急忙变招,格开了刺来的金枪,心中惊骇,一直以为这个人擅跑,想不到他的枪术是厉害啊,比能跑可怕多了!

就这时,林中突然『射』出十几枝箭来,箭箭挟着呼啸,一闻既知是箭术高超的神箭手所『射』!

吕布再不恋战,他也一直都没恋过战,转身便走,向山下跑去!赵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刚才那一枪,他使出了生平所有的技术和力气,可仍没有刺中吕布,他脱力摔倒,可吕布却飞奔下山,两人的武艺高低,一招之内便分得清清楚楚了!

赵正挣扎着站起身来,叫道:“此人是劲敌,不能留着!”不等后面上来的斥候,他紧追下去。

又是奔跑,可这回只跑了半盏茶的功夫,吕布又停下了,此处有一座悬崖,下面便是一条汹涌澎湃的大河,对面同样是一座悬崖,悬崖之间,有一座独木桥,过了此桥,他便逃出生天,过不了就得被扶角军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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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吕布欲哭无泪

第一百六十八章吕布欲哭无泪

吕布是地头蛇,两界山的地势他当然清楚,被赵正一夜追得烦心之极,他走这条路,就是为了不再让赵正追上来,只要过了独木桥,他把桥给毁了,那赵正自然就没法再追上来了!

吕布停独木桥前,心想:“没想到会有扶角兵的斥候追上来,要是我过桥时,他们放箭那可就糟了,我桥上如何躲避,那是必死无疑的啊!”

赵正紧跟着也跑了过来,叫道:“我没带着弓箭,可斥候们却带了!如何,有本事你就上桥啊,要不然,咱们再想个别的方法,比如你投降……”

吕布情知他是拖延时间,什么投降,扶角军是杀俘虏的,他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他被扶角军的将领好大一顿的侮辱,就算真的降了过去,以后他也没法和同僚相处啊,现又没被『逼』到必死无疑的境地,还用不着想投降!

只耽搁了这么一丁点的时间,后面的斥候就赶了上来,虽然离得还远,可人数却多,林子里钻出来足足五六十人,全往这边跑!

吕布心想:“现要想逃出生天,有三条路,一条是把他们都打败,这个就是妄想了,每二条路是我投降,这就是等于把命交到了别人的手里,暂时也不用想,第三条就是从桥上过去,或者直接跳到下面的河里去!可从桥上过去,我极有可能被箭『射』,说不定会掉下去,可掉下去,和直接跳下去,结果是一样的,那何必直接跳呢?再怎么样,我也得试试,看看他们的箭『射』得准不准!”

吕布不理赵正,转身向独木桥上跑去,这个桥他以前走过,只要不往下面看就成,越往下看越害怕,不看走得还快些!

赵正却并没有跟上独木桥,可他上前几步,用脚去踹木桥,大声笑道:“我要把桥给毁掉,让你掉到河里喂王八!”

小小独木桥罢了,被他用脚一踹立即晃动起来,吕布桥上哎呀一声,再不敢动了,这可和他武艺高低没有关系,人桥上,身不由己啊!赵正接着使劲踹,可却发现这独木桥踹着容易,可要想毁掉却是很难办到。可别看他只能用踹的,桥上的吕布却受不了了,脚一歪,他桥上摔倒!

断马刀从吕布的手里掉到了下面的大河之中,奔腾的河水里,只激起几片水花,转眼便不见了!而吕布则两手抱着独木桥,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地吊了半空中!

后面的斥候已然奔到,领头的正是乌蛋子,他见到桥上的情景,哈哈大笑,叫道:“怎会如此,这吕蛋儿怎么趴桥上面了,看这回他还往哪里逃!”

扶角军斥候全都奔了过来,看到吕布的狼狈模样,无不哈哈大笑,乌蛋子抬起大弓,搭上羽箭,道:“吕蛋儿,来世做人,万不可再和我们扶角军作对了,十八年后再见吧!”对准吕布,一箭『射』出!

吕布见这么多人到来,便知完蛋了,又见领头的扶角兵取弓,情知今天已难逃脱,他不上不下地半空中,想反抗都没法反抗,反抗不了,只能躲避了,可下面是大河啊!

吕布眼睛一闭,心想:“算了,就这么招吧,这就是我的命,我就得认命,不认不行!”手一松,他闭着眼睛就从独木桥上掉了下去!

然而,他松手的时候,乌蛋子的那箭也『射』来了,卟地『射』中了吕布的发髻!

吕布大叫着掉了下去,半空中他就想:“有没有被『射』中,有没有被『射』中?”这种危急时刻,他感觉不出疼来,甚至连自己有没有中箭,是不是被『射』中了脑袋,都搞不清楚!

而桥边的乌蛋子也叫了起来:“有没有『射』中,有没有『射』中?”

赵正和斥候们一起道:“『射』中了,『射』中了,是『射』中了他的脑袋!”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吕布是脑袋上『插』着箭,掉下河去的!

乌蛋子笑道:“『射』中了就好,下面是河,水流还那么急,只要他是脑袋带着伤掉下去的,那非死不可。好了,胜利完成任务,大家回去吧,这一晚上,可把咱们给辛苦坏了!”

斥候们一起转身往回走,而赵正却仍站悬崖边上,往下面望着,杀人要是不杀得敌人死透了,他就感觉没有杀得利,没看到吕布正式咽气,他总觉得有点不保险。

乌蛋子叫了好几声赵正,赵正这才答应,转身跟着他们走了。

吕布从独木桥上掉了下去,掉入河中,激起水花无数,由于是从半空中掉下去的,实是太高了,冲劲惊人,他差一点就沉了底,进入水中,他拼命往上扑腾,好不容易才浮上水面,可就算浮上来得快,他也咕咚咕咚呛了好几口水,呛得头晕脑胀!

头伸出了水面,吕布挣扎着向四周看去,却见自己已经顺流而下很远了,已然被河水冲出了那段悬崖,两岸景象已变。

努力辩别岸边的草木,他向地势较缓的一边游了过去,爬上岸后趴地上,使劲地往外吐水,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神志也渐渐地恢复清醒。头发湿漉漉的难受,他抬手想打开发髻,可一碰头发却啊地声,手指被割破了,头上竟有利器。

吕布拿下头上的利器,见是那个扶角军斥候『射』来的箭,『射』穿了他的发髻,这般水里折腾,箭竟没有掉下去!

看着手里的羽箭,吕布又看了看流血的手指,接着他又看向四周,心中一股悲愤之气再也憋不住了,他跳起身,两臂张开,放声大叫,似乎是要把胸中的愤怒都叫出来一样!

吕布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窝囊过,现的他虽然不敢自认天下第一,可却非常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并州第一,可却万没有想到,他这并州第一碰上了凉州来的扶角军,竟被打得落花流水,这可真的是落花流水,他这朵花落到了水里,现全身上下的流水呢!

吕布怒吼着,可正当他情地发泄着心中的愤怒时,忽然对面的岸上出现了一个人,正是追了他整整一夜的那个扶角兵!

赵正总感觉不保险,所以他往回走了片刻,便既转回,流着河水流动的方向,向下游寻找,想看看吕布的尸体会不会浮出水面,可却看到了对岸正扯脖子大叫的吕布!

赵正已然管乌蛋子要了一副弓箭,他看到吕布后,叫道:“那谁,你,你……吕蛋儿,你竟然没有死!”他相当地惊讶,这家伙可真叫命大,被箭『射』中了,还从那么高的地方掉进河里,竟然还没有死,可真是太幸运了!

吕布看到了赵正,他停止吼叫,用手中的箭一指赵正,高声叫道:“你,可敢报上名来,方便***后找你报仇,可敢,可敢,可敢!”连着喊了三声可敢!

赵正哼了声,他叫道:“有何不敢,可我偏偏不告诉你,你有本事,就使劲地猜吧!”说着,弯弓搭箭,对准了吕布!

又让我猜!吕布气得真是无话可说,扶角军的将领怎么都不喜欢报名,总是让别人猜他们的姓名,他们是不是有『毛』病啊,这年头武将唯恐名声不显,换谁谁都是大叫着自己的姓名,还要加上籍贯,可扶角军却偏偏相反,谁也不肯说姓名!

赵正嗖地一箭『射』来,叫道:“箭上有我的姓名,你要是识字,就大声地念出来吧!”他这箭『射』得力道奇大,要是吕布敢接,非把他手上的皮给撸掉一层不可!

吕布早就气得失去理智了,见箭从对岸『射』过来,他大显武艺,竟和匈奴兵一样,闪身一躲,伸手就去抓箭,竟然还真让他给抓住了!

箭上有那可恶之极的扶角兵的姓名,他是一定要好好看看的,记心中,以后一定要报仇雪恨,他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低头去看箭杆。这箭『射』来的力道太大,他接着接住了,可手上的皮肤却也被磨破,箭杆上全是殷红的血迹!可是,却没有名字!

吕布翻动箭杆,心想:“怎么没有名字?”正想着呢,忽然对面嗖嗖嗖嗖嗖嗖,呼啸声不绝,那可恶的扶角兵竟然连着『射』过来七八枝箭,连珠发『射』!

吕布哎呀一声,我怎么上当了,这个扶角恶兵,实是太坏了,太『奸』诈了,从昨晚开始就不停地使用诡计,不停地骗我上当,可我怎么直到现还上当呢!

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笨,是个吕蛋儿啊!

吕布闪身躲箭,可由于他刚才看箭,而这么多枝箭一起『射』过来,他失了防备,躲过了大多数,可后两枝却无论如何也没有躲过去,一枝箭擦中了他的小腿,而另一枝却擦中了他的腰间。幸亏他武艺高强,没有被『射』中,可是擦伤却是没法避免的了!

吕布狼狈之极地后退,逃进了岸边的树林,对面的赵正却叫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姓名吗?来,再接我两箭,我就告诉你!”

吕布心想:“罢了,不要再说什么了,口舌之能我是逞不过他的,徒自再受伤害!”他不再问赵正的姓名,转身后捂着腰,一瘸一拐地向东面走去。

这个世道,能与官僚势力对抗的,只有官僚!

吕布心中明白,他没有靠山,那他就这辈子别想报仇。听说李勤的靠山是十常侍,那他就反投何进,就算是让他认何进当义父,咬咬牙,他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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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会死得很惨

第一百六十九章会死得很惨

吕布怀揣着一颗饱受摧残的心灵,带着水淋淋负伤的身体,去寻找可以依靠的官僚势力了。而对岸的赵正却直跺脚,他没能『射』死吕布,实是很遗憾的。

吕布认为他狡猾,认为他『奸』诈,可实际上赵正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相反他还认为自己是扶角军里人品高尚,说实话多的人呢!

李勤曾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过部下,信谁的话,也不能信敌人的话,敌人的话就是为了要你的命,所以万万不相信敌人,自己也没必要对敌人说什么实话,杀掉敌人是战斗目标,为了达到这个目标,说几句假话骗编敌人,这是天经地义的,和一个人诚实于否,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自己人不能骗,可敌人要是不骗,那不就等于把敌人当成是自己人了嘛,这是万万不行的!

赵正对于欺骗吕布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的,反而认为骗了一通,竟然还没有把吕布给整死,实是太遗憾了。他岸边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这才转身离开,追赶大部队了。

此时天光大亮,李勤带着扶角军大部队,开始穿过两界山,行军路程中,一队扶角兵跑到了宝盖山上,把吕布积攒下来的家底一扫而光,全都收到了辅兵的大车上,接着一把火把山寨给烧了,就算昨晚的战斗中,有喽罗逃走,成为漏网之鱼,他们再回来时,也必成无寨可归之人,只能另找地方混饭吃去了。

李勤行半路,尚未出两界山,可一队队出去追击的扶角兵却都返了回来,向李勤报告战果。李勤听着连连点头,扶角兵杀死了一百多个喽罗,又俘虏了将近三百个,估计逃走的喽罗也就几十人,不会超过一百,夜晚作战,能得到这种战果,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袁绍听着战果,惊讶地道:“李郎,我虽极少带兵野战,却知道不少士兵夜晚无法视物,不能进行夜战,可我观你的扶角兵,却很少有这种情况发生,士兵的眼神似乎都不错啊,夜战相当厉害,这其中可有什么诀窍?”

这年代的士兵,不管是哪族哪州的,很多人都有夜盲症,就算是洛阳的羽林军也是如此,不但不能夜战,而且极容易夜晚发生营啸,比如士兵们野地里扎营睡觉,可是突然有***声叫嚷,那么士兵被惊醒后,往往会跟着叫喊,而且极容易歇斯底里,一旦士兵发生互殴,那么会爆发无法控制的自相残杀,这种残杀会持续到天亮为止,而天亮后这支军队基本也就废了。

这种情况时常发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尤其是大战将起时会发生,几乎所有的将领都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去解决,只能强令士兵夜间不许出声,这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袁绍见李勤的军队就没有这种情况,他自然要问,这是绝对的好经验。试想,两支军队作战,一支不能夜战,而另一支能,那么可以夜战的军队只要派人去搅『乱』敌营,那岂不就稳『操』胜券了,这么好的经验,他当然要学学。

关于士兵得夜盲症,原因有很多种,汉末想要大面积地治疗这种疾病,是不现实的,但小范围的治疗却是可以的,李勤扶角军这个小范围内,就成功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可要让他去告诉别人,尤其是象袁绍这种人,那就不可能了。

如果来扶角堡的人是曹『操』,那李勤毫不客气,找个借口就把曹『操』给剁了,根本不可能放曹『操』活着回洛阳,可现来的是袁绍,袁绍志大才疏,又想拉拢李勤,只要李勤对他进行反拉拢,那两人是极有可能成为盟友的,和袁绍成为盟友,对于李勤来讲那可是好处多多了,可以替他解决掉很多他解决起来吃力的对手,省掉他许多的麻烦,而且李勤只要一出兵,就能把失去利用价值的袁绍给干掉。

然而,如何治疗夜盲症这么重要的事情,李勤仍然不会“把实话说完整”。

李勤道:“袁兄问的这件事,你还真是问对人了。我家祖上留下过兵书,里面就记载过有关的方法。”

袁绍眼睛一亮,道:“可是飞将军留下来的?”

李勤嗯了声,道:“那当然,别人家的兵书我也看不到啊!其实士兵夜不能视物,主要是***结婚的原因……”这个原因只是其中一个,而且还不是主要的,但反正这年头也没人知道,加无法考证,还不是随他怎么说么。

他接着道:“比如说姑表亲通婚,生下来的孩子,往往就有这个『毛』病,或者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人,祖上有亲戚关系的,后代结婚生子,也会有这个『毛』病。”

袁绍咝地一声,道:“姑表结亲,这是亲上加亲啊,天下人很多如此,可有的人……有的人,没有这个『毛』病啊!”

李勤道:“不是绝对的,但一百个士兵里有七八个人有这『毛』病,这支军队不就要糟糕么,别忘记是夜间作战,不是白天作战啊,哪怕十成里有半成人有这种『毛』病,他们一叫喊,军队想不『乱』都难啊!”

袁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看着李勤,听他往下说。

李勤道:“所以我选士兵时,量不选有姑表亲通婚的,而且士兵们不以地域和部族进行编制,要量打散编制。”

“可是,姑表通婚这个好查,可同一地域或者部族的人……他们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祖上有亲戚关系啊,这个如何区分?再说,晚上能不能看到东西,只要一问便知,似乎不用如此麻烦。”袁绍道。

李勤道:“分开编制是怕士兵之间有矛盾。袁兄你想,俗话说远是香的,近是臭的,离远了想,离近了烦。有时候就算是亲兄弟也是有间隙的,而不熟悉的人,往往矛盾却少些,尤其是大家都不认识的情况下,互为同袍,反而能加团结,相反要是互相惩罚起来,也能下得去手!”

袁绍越听越糊涂,前一句还讲士兵们能团结,可后一句却讲互相惩罚能下得去手,这什么意思啊?他看了眼周围的扶角军将领,却见众人都默不作声,也不往他们这里看,那个贾诩却一脸的不屑,而张芹是撇着嘴!

袁绍心想:“难道这个问题很简单,我问了出来被笑话了?可这个问题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简单吧?”

李勤见他一脸的茫然,便道:“如果有一个人不能夜战,可却喊了出来,他周围的人就可以上去抽他的耳光,把他给抽醒,不会有什么侄子抽叔叔,弟弟打哥哥的事情发生,以后军队解散了,大家也不住一起,不会有报复的事情发生。”

袁绍道:“原来如此。”

李勤道:“这样就把发生营啸的可能『性』给解除了。而挨打的士兵知道打他的人和他没有冤仇,不是想趁机打他,所以也不会恼怒,因为大家平常都挺团结的嘛,以后上了战场,别人知道他夜不能视物,会给予较多的照顾,我的军队就是这么练的!”

袁绍听了这话后,默不作声,他感觉李勤的方法有些不对头,可不对头哪里,他却听不出来,要是说李勤骗他,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太可能说假话,而且自己只要私下找个扶角兵问问,旁敲侧击地问一下他们是不是混编的,那李勤的话就可以立时得到证实,他说假话也没用啊,说了一大通,自己几句就能破解,李勤不会这么笨的。

张芹却道:“说这些干什么,咱们还是说说去了高奴县后怎么打李文侯吧!”

袁绍看了眼张芹,心想:“他这是阻止李勤再说关于夜战和营啸的事,想来李勤的话是真的。”

他低头沉思,李勤说的方法不可全信,但又不可不信,他要好好地总结一下,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这样才能练出一支强兵来。

张芹也看了眼袁绍,心中却想:“袁蛋儿,你要是真信了,真照着这么练兵,使劲地惩罚士兵,不用等开战你被阵斩,估计你没等出兵呢,就得被自己的手下给剁了!李郎真是仗义,和咱们十常侍是一条心的,使劲地骗何进的心腹,这是往死里整他们啊!”

贾诩和其他扶角军将领立即说起以后的战事,都有意不去提练兵的事,可他们心中却想:“这个袁绍啊,估计以后会死得很惨,非常惨!”

这时候,乌蛋子回来了,他笑着道:“李郎,我把那个吕布给『射』死了,赵正把他『逼』到了悬崖上的独木桥,由我把他给『射』死了,『射』中了他的脑袋!”

斥候们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大声说着吕蛋儿的狼狈相,他们都以为吕布死了,就算不是被『射』死的,也肯定得淹死。

李勤听吕布死了,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欢喜,当然失望也谈不上,吕布不能算是他以后的劲敌,顶多算是个搅屎棍,这种人活着不会对他造成威胁,死了也无所谓,反正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他是不会收做手下的。

过不多时,赵正回来了,可他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吕布没有死,乌蛋子那箭只『射』中了他的发髻,却没『射』中头颅。

李勤听了,笑了笑,道:“这一仗估计是把吕蛋儿给打丧了胆,以后为了防止再被『射』脑袋,我猜他不戴头盔时,脑袋上面也一定会戴着冠,没准为了增加气派,他还会戴金冠呢,不信你们就瞧着吧,下次见着他时,他一定得戴冠。”

乌蛋子道:“那等见着面,我可得提醒提醒他了,他戴冠的习惯,还是我给他养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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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高奴县

扶角军出了两界山……路直奔高奴县,那里是李文侯在并州第一个攻下来的县城,也是羌军的大本营。

李文侯这段日子可真是风光无限,他把在凉州受的气,全都宣泄在了并州,羌军所到之处,真可谓是所向披靡,无论并州刺史派出哪支军队,由哪个将军率领,统统被他打败,并且打败得速度奇快,就如同扶角军打败他那样,一样的快!

并州也是有羌人的,并且还有很多的乌桓人和匈奴人,李文侯带着羌兵从凉州到来,接二连三地打胜仗,让其它族的胡人看到了希望,认为跟着李文侯能有前途,所以纷繁来投,李文侯来者不拒,他要的是声势,人越多越好。

经过一个冬季的聚拢,再加上开春这段时间,高奴县不单城里住满了人,城外方圆数十里之内,绵延出去的全是牧民搭的帐篷和茅草棚子,一眼望不到头,详细人数已无法统竹,可如果光挑精壮的汉子,那足足跨越了二十万人,并且每天还看人不竭地向高奴县赶来投奔,从气象上看,李文侯绝对成了气候,已经有了大部落首领的威风,就算是他到了草原上,匈奴可汗都不敢惹他!

李文侯在并州风光,可他也没忽视了凉州方面的消息,他已经获得消息,大汉朝廷调遣了扶角军,从凉州过来镇圌压他,而扶角军是他的宿敌,他必须郑重看待。

这日午后,李文侯在县衙里升堂,就如同自己是县官一样,他把羌兵的文官武将都召集了过来,筹算开个军事会议,商量一下如何对即将到来的扶角军。

李文侯轻袍缓带,服装得和汉廷巨宦一模一样,先给他所谓的文武官员们送上酒水果品,这才拿起一张羊皮,道:“诸君凉州方面的扶角军已经过了两界山,向咱们这里赶来了,诸君有何破敌之竹,速速来。”

羌兵将领们听着李文侯不三不四的话体例,不单不感到别扭,却人人兴奋,他们都是穷到底的牧民身世,能象汉家官老爷一样话处事那可是无上的荣光,人人都坐得笔挺,故做寻思,此暗示自己在思考对策。

边章生在李文侯的左手边,他现在是新兵的首领,负责放置刚刚投奔来的新兵整编问题,也就是给新兵放置住的处所,弄些兵器给他们。由于来投的胡人极多,新兵的数目已经跨越了十万虽然战斗力奇低无比,可光十万这个数字,就足能够吓住一大批的人了。边章水涨船高,现在已然稳稳坐定了羌军的第二把交椅,是仅次于李文侯的第二号人物。

羌兵将领们思考了好半天酒喝了很多,果子也吃了很多,可主意却一个也没想出来,跟李圌勤打过仗的,知道李圌勤的厉害,想不出破敌之法,而新来的将领见老将领们都不吱声,他们感觉资历不敷也不敢吱声,堂上无人话。

李文侯等了片刻,道:6,大家都是自己兄弟,该啥就啥,都痛快些,别憋着不作声。”

羌兵将领们看看我我看看,还是没有人吱声,他们都没有什么好主意,又都等着有人当第一个话的。

李文侯心中叹气,自己的手下也就是人多可另外方面却照扶角军差得远了,连个能给我出主意的人都没有他把头转向了边章,问道:“边将军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边章皱了皱眉头,心想:6,我能有啥好主意面对李圌勤,只有两个主意,要么是死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要么就是再逃走,归正天下大得很,终有李圌勤到不了的处所,咱们总能找到落脚之外的。”

但李大王出口问了,他这二王总得出点什么来。他想了想,这才道:“李贼为人很是奸滑,并且野心勃勃,不甘人下,我看他对功名极是热衷,是个名利之徒,这是他的弱点,我们不如对着他的这个弱点,进行规画,把他击败,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李文侯哦了声,颔首道:“这个我意下很好。可是,就算知道了他的弱点,我们又能怎么应对呢?他越是热衷名利,越会想着打败我们,这样他才会获得更多的名利,我们还是很难办的。”

羌兵将领们面面相觑,李文侯出这番话来,就等于是李圌勤兵戈很厉害了,就算不是害怕,也等于是害怕了。

边章闭上眼睛,想了好片刻,睁开眼睛道:“既然知道了弱点,那么我们可以给他更大的名利,吊住他的胃口,让他不克不及不和我们硬拼,就如垂钓一样,把诱饵下足,让他上了勾后舍不得吐出勾来,只能让我们钓上岸来,舌鳞去肠,做成鱼汤下肚。

李文侯和羌兵将领们听他这么,尽皆大善。看来边章这是看了计策了,这是要挖陷阱让李圌勤跳!可喜欢之余余,又隐隐有些担忧,上次落羽河的那个大陷阱就设得完美之极,可李圌勤却硬是冲了过去,还把北宫伯玉和韩遂给打死了,万一这次仍是如此,那该怎么办,还接着逃?

边章道:“现在我们虽然在并州干得风声水起,可是在汉家朝廷的眼中,不过仅是一伙毛贼罢了,是他们口中的叛羌,他们其实不如何重视的,远不如重视匈奴人那样,我们都快把并州给掀得底朝天了,可他们还是没有从洛阳派兵过来,只是从凉州调兵,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出他们对我们不重视!”

李文侯和一众羌兵将领默默地址了颔首,话虽听着不怎么顺耳,可事情却就是这样的,边章没有错。

边章又道:“为什么汉家朝廷不重视我们?就是因为我们名不正言不顺,不象匈奴人那样,看自己的国号,还有自己的可汗,因为匈奴是一个国家,所以汉家朝廷没法叫他们做叛匈,而我们没看自己的国号和可汗,所以就被叫做叛羌了!”

羌兵将领们听了,禁不住都叹起气来,都知道这年头门第很重要,可没想到造圌反也是要门第的,要是家里没有可汗啥的,造起反来人家朝廷都不重视,这可真是难为人了,李文侯虽是羌王,可汉家朝廷其实不认可,连带着大家造圌反都得不到重视,让哪儿理去!

李文侯听了边章的话,却狠看感悟,他道:“边兄弟,的意思是让,让我称可汗?”

他把话一挑明,羌兵将领们这才反应过味儿来,原来边章是让李大王称可汗,这可是大事,如果李大王成了可汗,建立了国家,那大家岂不都成了开国元老,都能混上个什么侯铛铛!

边章却摇头道:“非也,不是不是,兄弟可没看劝大王称可汗。”

李文侯颇有些失望,看来自己还没有资格称可汗。也对,人家匈奴的可汗多威风呢,就算是对汉家朝廷也是称兄道弟的,自己不过是个羌人的部落王罢了,还是那种没获得认可的,只能算是自称大王。

羌兵将领也都挺失望,看来当开国元老是没戏了。

可边章的下一句话却是:“既然要建圌国称帝,那何必称可汗呢,干脆称皇帝即是,与汉家朝廷的皇帝平起平坐,大家谁也不比谁矮,肩膀一边齐,这样岂不正好!”

李文侯啦地抽了。凉气,即位称帝?这个他以前可从没有想过,这个未免有点太大了!

边章道:“大王,现在汉家朝廷腐圌败透顶,中原各地暗潮汹涌,随时都看天下大乱的可能,如果我们能抢占先机,先称帝,那么天下一乱,各方豪杰为了抵挡汉家朝廷,必会蜂拥来投,就算不投,他们也纷繁称帝,可却是先称的,名望最高,等汉家朝廷一垮,大家把天下一分,也能分到大头!”

如果他人不提,李文侯就算是看心称帝,也只能是晚上睡觉时在被窝里想想,可现在边章当众一提,他感觉确实是这么回事,象汉家朝廷那样占据天下,这个实难想象,他连南方都没看去过,听热得很,他也没什么兴趣,可如能占有北方数州,那也挺不错的,不单自己风光,没看白活一把,还能给子孙后代留下份基业,何乐而不为呢!

边章又道:“并且,如果大王称帝,那扶角李贼为了获得灭国之功,必会全力来攻,就算他不想来也不成了,汉家朝廷非得逼着他来,听他这次才来了一万余人,而我们有雄兵二十万还多,二十个打一个,他的扶角军再厉害,也是不可的!”

李文侯重重地址头,道:“不错,正是如此,边兄弟得太对了。咱们人多势众,也没必要操心思去打什么埋伏,只要把扶角军给包抄住,围着他狠狠地打,那就足够了,不出奇兵,只打正战!”

边章拍手道:“不错,正是如此!”顿了顿,他又道:“臣边章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着,他给李文侯跪下,山呼万岁!

羌兵众将领见他们又看希望当上开国元老了,赶紧学着边章的样子,给李文侯跪下,大叫着陛下万岁,的高奴县衙门里,宛如洛阳的朝堂,一片山呼万岁之声!

李文侯原本还有些欠好意思,感觉现在就叫他万岁还太早,国号和年号啥的都没定呢,可下面万岁万岁的一通叫,没叫几声,他就舒服了,心满意足,纵声长笑,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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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李文侯称帝

既然要称帝,季文侯处事就利索起来了,一系列的动作快得异乎寻常。

先,一个人要想当皇帝,得下面的人起哄才行,哄得这个人必须适当皇帝,否则天下就要大乱,乱到能捅破天的境界,这个人不当皇帝天就得塌下来,洪水猛兽就得一起呈现,山崩地裂,所以这个人必须适当皇帝。

立即就有人从高奴县的某处集市上买到了条大鱼,鱼肚子里找出了卷帛,上面写着李文侯必须称帝,此乃天意,接着李文侯在某次,其实也就是第二天出城狩猎时,不心斩杀了条大蛇,而那大蛇在临死时他是汉家的末代皇帝,这也乃天意。两今天意合到一起,李文侯就非得称帝不成了,要是他不称帝,那就是有建天意了!

然后,羌兵将领们一起土书,在同一天上书三次,请求李文侯称帝,此乃民意,天意和民心又合到了一起,所以李文侯还是必须得称帝。

再然后,李文侯不听劝告,坚决不肯称帝,还跑到了城外的一个村庄里,是要隐居,隐名埋姓地过完下半辈子,手下将领们一通寻找,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在当晚就把他给找到了,众星捧月一般地把他迎回了县城。

再再然后,不计其数的人,主要以老人和孩为主,一起跪破晓木颜手打倒在县衙门口,嚎啕大哭地请求李文侯一定要称帝,如果不称,他们就要跪死在大门口。

最后,李文侯无可奈何,为了不违天意,不违民心,还为了救那些跪在大门口寻死寻活的天下黎民,他只好洒泪承诺称帝,并且郑重声明,他是迫不得已才称的帝,当皇帝不是他的真垩实想法,他只是想现今普通苍生罢了,只是没体例,大家非要他当皇帝不成,他就只能当了!

这一套当皇帝的必走流程,起来麻烦可办起来却快得惊人,连三天功夫都没到,流程就走完了。在李文侯刚刚承诺当皇帝的一刹那,就有人把龙袍给他披上了,红色的锦袍土面画着龙的图案,来不及绣了,先画条龙对着穿吧。接着国号也定下了,年号也定下了,国都也定下了,从李文侯承诺的那一刻算起,这一系列的事情,在一刻钟就全都做好了。

在边章的率领下,二十万羌兵以及比他们人数还多的各族老弱妇孺,一起向李文侯山呼万岁,一个国号为赵,年号为升平,皇帝叫李文侯,国都在高奴县的国家降生了,固然高奴县在大赵立国确当日,便被命名为所归城,取众望所归之意。

李文侯这一称帝,并州立时就大乱了,并州刺史宋枭象发了疯似地,连着向洛阳写奏章,述说此事,并且还把他所有能集结起来的军队,全都集结起来,由他亲自统兵,去讨伐李文侯!

对宋枭来讲,不管李文侯怎么折腾,他也只是一股叛逆势力罢了,就算李文侯再欢实,他再镇龘压不下去,也就是失职,顶多丢了官位,轮不到失落脑袋的,要失落脑袋也得是凉州的魏元丕先失落;可一旦李文侯称帝,那就不得了了,处所官的辖地之内出了这种事,别管守官是谁,守官的爹是谁,门第有多高,都必须要被处死的,除非洛阳的皇帝自身难保,没法管他了,那宋枭还有可能躲过一劫,可现在皇帝坐得好好的呢,还没换孩当,并州又呈现一个皇帝,那他这个刺史不被砍脑袋,还能留着他吗?留着他干嘛呀?

宋枭紧急集结军队,东拼西凑了五万戎马,其中绝大部分是现从田地里拉来的壮丁,少部分是李文侯的手下败将,大军什么都没准备,连粮草都没备齐呢,就被宋枭拉出来,往高奴县也就是所归城进发,去征讨李文侯。

宋枭获得了消息,李勤自然也获得了。

李勤处事向来仔细,历来不马虎看待任何一场战斗,当他得知高奴县的羌兵已经高达二十万之多,他便不再急着过去了。就算是羌兵再弱,可蚁多咬死象,他也不克不及轻易看待,所以他放慢行军速度,一边派出标兵去探查敌情,一边做好各种大战前的准备。

可李勤等来的却是李文侯称帝的消息,这可是让他受惊到不敢相信的境界,李文侯竟然敢称帝?他是怎么想的,难道不知缓称王的事理?不管造反的人有几多,可谁要是敢称帝,敢建国定年号,那大汉朝廷就绝不会放过他,肯定会集中军力,集结一切可用的士兵去镇龘压,非得打倒敢称帝的人不成,这是封建社会的帝王和大臣们,绝对不克不及容忍的事。可李文侯就敢干,他是疯了还是傻了?是谁给他出的主意,是想整死他吧?

李勤赶紧把他手下的将领都拖集起来,也象李女侯似的,召开会议。李勤坐在大帐的书案之后,道:“李文侯称帝了,这个消息已经获得核实,他简直是这么干了,国号叫赵,还有年号叫什么来着,归正他这算是建国了,大家有什么看法,都出来听听!”

扶角军将领提前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他们也知道李勤叫他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他们可和李文侯的手下不一样,轰地一下子就议论开了。

出乎李勤意料之外的事情产生了,几乎所有的将领,甚至抱括贾诩和破晓木颜手打张芹在内的人,甚至是袁绍,都对这件事情大为兴垩奋,有的无法无天的将领,好比典韦这样的,竟然还满脸艳羡地李文侯这辈子没白活,竟然还能当了把皇帝,这明他命里有这个福分!

李勤对这种情况很是纳闷,不过一想,又释然了,现在是汉朝,改朝换代的事只产生过一次,并且还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还没有产生过皇帝轮流做这种事情,并且对抢先称帝的严重后果,没有清楚的认识,只有那时局产生转变时,人们才会意识到这点,缓称王这种事是要有历史布景的,汉朝人哪能象明朝人那样想事情,他们又不是穿越来的。

李勤皱眉道:“有人称帝,们怎么如此的兴垩奋,应该感到气愤才对,竟然这样兴致勃勃地,难不成大汉出丫个陈胜王,是件好事吗?”

他一这话,袁绍立即严肃起来,而张芹也不笑了,贾诩则一副不苟言笑的脸色,了声:“李文侯,匹夫也,就凭他也配称帝,做他的白日梦去吧!”

可将领们却没有几个在乎的,典韦笑道:“少爷,李文侯当了把皇帝,也算走过把瘾就死了,归正他也是要死的,过了瘾总比过不了瘾要强吧!”

另外将领们一起颔首,都连着称是,有的人甚至李文侯一当皇帝,他的手下可都成开国元勋了,这也算走过把瘾就死,没白活一世。

李勤脸色一沉,啪地一拍桌子,喝道:“都闭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们也能得出口么,还有没有点忠义之心,还懂不懂什么叫做礼义廉耻了!”

完,他看向袁绍,道:“袁兄,常言道者无心,听者有意,看在兄弟的面子上,请务必做个无心之人,他们这些混帐工具出来的混帐话,还请当作没听见,他们其实不是有意要笑的,都是无心的,无心的,千万不要传到朝堂上去。”

袁绍相本地尴尬,心想:“他们得,我却是听不得,有罪,当听就没罪破晓木颜手打么?我疯了么把这事传入朝堂,万一追查时,反咬一口,我也参予了,那我不也得跟着不利,就算不办我的罪,可我也算是有污点了,以后还想升官么,我前途被毁干净了。还他们是混帐工具,我看是所有混帐工具里面,那个最不是工具的混帐!”

他强自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是左耳听右耳冒,大家的什么,我全都没记住,一点没听见。

对了,们刚才什么了,不如再一遍,让我也听听?”

李勤笑道:“没听到就算了,大家时间紧,现在就不了,以后有时间再,不急不急。”他转过头,瞪了典韦他们一眼,明示他们禁绝再了,这里有外人在,一个个的脑子进水了当着钦差的面这些。

将领们立即闭嘴,谁也不再笑了。贾诩咳嗽一声,道:“阿勤,李文侯称帝,这件事刚刚传到我们这里,但想必消息也送去京里了,只不过京城尚未获得消息。但只要京城获得消息,必会派出大军来并州镇龘压,如果我们能抢先一步,在朝廷大军未到之前,就把李文侯给斩了,那这可是奇功一件!”

李勤颔首道:“不错,大家从戎卖命,不就是为了获得功劳么,有了功劳才有赏赐,大家的日子才会过得舒服,只是不知朝廷会给咱们什么样的赏赐呢?”他看向袁绍。

李勤来镇龘压叛羌,功劳是有,可却不是太大,顶多侯位能再升升,可现在酿成是征讨大赵皇帝李文侯,虽然同样是兵戈,可名义却不合了,功劳自然也不一样,想让李勤兵戈的时候积极些,他这个钦差大人不得表个态呀?

袁绍硬着头皮道:“李郎,以的官职,再升可就是刺史了……”

没等他话完,张芹一拍手,叫道:“好,那就这么定了,让何进写奏章,举荐李郎升并州刺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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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二李的计划

袁绍呃了声,他哪可能指挥得动何进,让何进为李勤向皇帝球个并州刺史的官职,那可是相当不容易的。

袁绍道:“刺史乃是封疆大吏,不单要看功劳,还要门第方面,要看人举荐,更加要看资历。固然前几项李郎是不缺少的,尤其是举荐人方面,更是不缺,可是这个资历……这个就难办得很了,按着惯例,至少得有十年以上处所官吏的经验,还要有在京中为官的履历,才能做一州刺史,我大汉总共也没有几个刺史的,这过……”

李勤听了,心想:“哪儿这么多的惯例,等再过几年,刘备那样的都能被让一让徐州,何况是我。”

张芹嘴巴动了动,他自然是知道规矩的,袁绍的度没有错,要是按着惯例来,李勤还真不太寡易当上刺史,究竟结果刺史和校尉不一样,校尉只要能兵戈就成,可刺史要具备的条件就要多了许多。

扶角军的人可不会管这些,什么惯例不惯例,规矩不规矩的,没有真的,编个假的也成!贾诩道:“袁将军,请教一下,里正是否算是处所官吏?”

袁绍一皱眉头,里正固然算是处所官吏,和亭长的职份差不多,虽然都是职如豆,可却谁也不克不及里正不是处所官吏,如果不是,那就看影射汉高祖的嫌疑,汉高祖以前也当过类似的吏的。

袁绍颔首道:“里正固然算是处所官吏,这点是无需质疑的。”

贾诩颔首道:“那么做十年里正,便算是有了处所官的履历了吧?实不相瞒,我家李郎十一年前,从李太公那里继承了扶角村里正之职,所以他已经做了十一年的里正了,所以处所官履历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李勤在旁边一乐,心想:“这年头就有履历造假了?十一年前我才多大,还在玩泥巴的年纪,就当上了里正,这也太神奇了吧!”

袁绍咧了咧嘴,道:“十一年,那还多出了一年,那这个资格算是够用了。

贾诩又道:“我家李郎还在京中任过职,在做扶角村里正的同时,又在洛阳某处衙门里做官,只不过这个官是暗查官员们是否有贪污受贿的官,不克不及公开,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但张中官是知道的,是吧张中官?”

张芹立即颔首道:“对,看这么回事,这个咱家可以作证,一会儿就给宫里写信,相关手续信到即办,空白的官凭告身,李郎想填什么就填什么!”

袁绍苦笑道:“如此一来,李郎是绝对看资格当上并州刺吏的了,我这便给何侍中写信,让他做李郎的举荐人即是。”

李勤忽道:“那凉州刺史呢?我可不成以兼领?”

众人一起看向他,心中都道:“胃口太大了吧,兼领两州刺吏之位,这不太可能!”

袁绍和张芹一起道:“这个是不成能的!”

李勤道:“那怎么能让这事酿成可能呢,可看什么好体例?如我能兼领两州,扶角军两州作战,可以便利许多,才能更好地为皇上,为朝廷效力!”

袁绍一脸为难之色,他可是不敢出什么主意,并且也没有主意好出。

张芹却快言快语地道:6,只有一种体例,那就是两个州的刺史一起死失落,两个州又都在兵戈,那李郎就能做上两州刺史,没准连校尉都能兼上了,身兼数职!”

李勤哦了声,再没话,帐中的其他将领却一起寻思起来,各自想着心想,而贾诩则眨巴着眼睛……看就是在想坏主意!

袁绍看了眼张芹,心中暗道:“与魏元丕和宋枭看多大的冤仇,这种话都得出口,这不是等于在告诉李勤,只要整死这两个刺史,他就能身兼数职了么!”

帐中好一阵缄默,过了片刻,李勤才道:“我这个人太家子气了,大敌当前,竟然还想着自己的升迁,人品有失,人品有失!”

张芹和袁绍连忙一起非也,李勤要是人品有失,那我们这些人不是干脆就没人品了么!

叫人拿出地图,李勤指着高奴县,道:“这里的地势平缓,没有可以埋伏的地址,所以如果我军一旦和羌兵开战,只能是硬碰硬的野战,没看任何花巧可言。”

为了显示自己也懂战术,袁绍抢先道:6“我军没有花巧可言,同样李文侯也没有花巧可言,如果硬碰硬地野战,我军是完全可以击败羌兵的!”

将领们一起看向他,心中都道:“那可不一定,硬碰硬是要死人的,我们越境以客军的身份作战,如果伤亡太大,那么打到一半,我们就得想体例退却,哪可能硬碰硬到底,打个平手看可能击败就未必了……”……

包含贾诩在内的所有扶角军成员,没有人认为会“打不过”李文侯,但却没有人认为一定会“击败”,打不过有可能是平手,可击败是胜利,平原地区一万人对二十万人,就算对方再渣,可也不是赢就能赢的,起码李文侯的军队伤亡得起,而扶角军伤亡不起,这可是绝对不克不及忽视的问题。

李勤和将领们没看话,可张芹却道:“袁将军,话可不克不及这么,硬碰硬就算是告捷了,可我军得死几多人,弟兄们可都是看家看业的,大老远地来并州送死,那谁愿意,要惊着咱家,为了减少伤亡,咱们还得用计。李郎,对吧?”

袁绍看向张芹,心中暗骂混蛋,这是在挑拨离间吧,挑拨我和扶角军的关系。

李勤干笑两声,道:“还得用计,现在大家不就是在想着这事儿呢嘛,该怎么个用竹法呢?”

贾诩忽然道:“不如,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李文侯怎么办,然后我们再找出破解之法,这样的话,我们有可能不消硬碰硬的。”

众人一起颔首,白了就是大家先歇歇,拖延时间。

李勤叹了口气,道:“那,就先静观其变吧!”

袁绍嘴唇动了动,想什么,可却终是没有出口。

扶角军停住不动,其实不过去攻打李文侯,这个消息一传到所归城,立时引发了羌兵的狂欢,羌兵们认为他们大赵军已经完全盖过了扶角军,把李勤给吓住了,连过来都不敢过来,根本不敢开战!

李文侯也是又惊又喜,在他的印象里,扶角军天不怕地不怕,起兵戈,他们真的敢打就打,就算是被埋伏了都不在乎,可现在却被自己给吓住了,停步不前,这叫什么?这叫战端未开,三军之气已泄,扶角军不可了!

得知了扶角军不敢过来的消息,羌兵将领们一起跑到了皇宫,也就是曾经的高奴县县衙,向大赵皇帝李文侯祝贺,马屁狂飞,玩命地歌功颂德。

边章也来了,他见着李文侯先是三呼万岁,行过君臣之礼,这才道:“陛下,臣以为李勤不敢过来开战,这明他怕了咱们大赵,估竹他是想着等一等,看看并州刺史宋枭的消息,而宋枭是一定会带兵过来的,等咱们大赵和宋枭开战,李勤极有可能趁机举事,对咱们大赵两面夹击,不克不及不防!”

李文侯道:“边将军,是李勤现在没看掌控,光靠他一支扶角军就能打败我们吗?”

“他肯定是没看掌控的,要否则以扶角军骄兵悍将的性子,岂看不直接过来之理

李文侯长舒了口气,道:“如果我们能一鼓作气,把宋枭给打败了,那么李勤一定还不敢过来,他可能还要观望,但时间拖得越久,对我大赵越有好处。”

边章道:“可惜现在只有我们大赵一家匹敌汉家朝廷,要是多些就好了,遍地烽火,让汉家朝廷顾东顾不了西,咱们即可从中渔利。”

李文侯想了想,道:“要否则咱们联系一下匈奴刘九,让他去进攻凉州,抄了扶角军的老家,那李贼就不会在并州多待了,可解我大赵两面作战的困境。”

“陛下英明,此竹妙不成言。”边章拍马屁道:“听中原闹什么太平道,如果咱们再派人去中原,联系一下太平道的人,跟他们立国称帝的好处,臣估计着中原应该有很多人愿意当皇帝的,那时他们一造反,中原大乱,汉家朝廷肯定是先顾中原,而李勤又回去救援凉州了,那并州岂不是成了咱们的天下,徐徐图之,没准咱们还能再获得几个州呢!”

李文侯眼中放光,道:“不错,正是如此。那咱们就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宋枭给打败,吓唬住李勤,同时再联系刘九和太平道的人,南北双管齐下,大局一定!”

边章道:“为了避免咱们大赵和宋枭开战时,胜负未定李勤便扑过来,咱们可以先给李勤提个醒,告诉他刘九要去袭劫凉州,他一获得消息,自然就不敢轻举妄动了,不定直接回凉州,都是有可能的!”

李文侯深以为然,两人又谈了些细节,把事情敲定,边章亲自去办了。

李勤和李文侯这两个姓李的做计划,全都是以牺牲宋枭为基础的,可宋枭还不自知,带着拼凑起来的军队,着急忙慌地往高奴县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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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宋枭求救

第一百七十三章宋枭求救

宋枭当官的本事上,那是着实不小,天下未『乱』之际,能当上一州刺史这种大官的,个个都不是简单人物,他相当地会当官,真实历史上,他甚至还当上了凉州刺史,并且全身而退,没有被韩遂或马腾给咔嚓了,这可是汉末三国时期,凉州刺史里面少有的特例,而此可知他有多会当官了。

可会当官和会带兵打仗是两回事,往往越是会当官,官场上勾心斗角的人,带兵打仗越废物。宋枭凭着为人处世的本事,可以大『乱』的年代里自保,让别人不来打他杀他,但要让他去打别人杀别人,这个可就是两回事了!

五万临时拼凑起来的大军,说少也不少了,那李文侯的兵马虽多,可说白了也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也没有训练过,而且还都带着家眷,编制只有比宋枭的军队『乱』,除了人多的优势外,再也没有其它的了。

可宋枭带着军队出来,却还没等到高奴县呢,半路上就跑了一小半的人,等离高奴县百里之地,宋枭一查人数,自己的军队竟然只剩下了二万人,不是跑了一小半,变成跑了一大半了!

宋枭差点没直接晕帐篷里,这仗怎么打,以十分之一的官军去镇压李文侯,怎么打都是个输,虽然官军打叛羌向来是以少胜多,胜多败少,可再少也不能少十几万人,而且他的士兵还不是正规的官兵,都是临时拼凑出来的,这仗是没法打了!

宋枭立即派出斥候,去侦察敌情,他则收拢军队,拼命地许好处,把高奴县的土地全都许了出去,甚至还答应只要此次战役中立功的人,只要能砍一个羌兵的脑袋,就可以免税三年,并可以分高奴县一百亩的土地,要是谁本事大,砍十个羌兵的脑袋回来,就算是捡回来的,那也一样免税,免三十年的,后半辈子都不用交税了,还能得到一千亩的土地,给儿孙留下好大一笔家产!

空头许诺说出去了,虽然明显地不合理,可是并州兵却几乎全信了,大规模的逃跑趋势立即得到减缓,甚至还有逃走的士兵又回来了,士兵们都想着侥幸得到好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就算得不到重赏,到时再跑也来得及,看宋枭的样子也没本事拦得住他们。

斥候回报宋枭,说扶角军停止了前进,离得高奴县好远,并不过去攻打,似乎是等人,估计就是等他们这些并州本地的军队吧,让他们先攻,然后扶角军才会过来两面夹攻。

宋枭一听就知道糟糕了,李勤这是耍心眼儿啦,头阵要让自己去打,打头阵肯定兵马损失惨重,无论胜败都是如此,李勤这是用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招术。不过想想也对,人家大老远的从凉州赶来,凭什么让人家先打头阵啊,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宋枭明白,要想让李勤早发兵夹攻李文侯,那自己不但得先和李文侯开战,而且这头阵还得打得火花四溅,给李文侯带来巨大的损失,李文侯的损夫越大,李勤发兵的速度就会越快。

宋枭是明白人,明白人自然做明白事,他当即下令全军收拢,集中力量进攻高奴县,而且把斩获羌兵首级的加码再往上升,田地是没法再多给了,可一个人头却由免税三年,变成了免税五年。这般重赏,就算并州军是拼凑起来的,可却也激发出了士兵们的战斗热情,并州兵擦拳磨掌地要和羌兵大干一场。

并州军全速向高奴县进发,可还没等他们靠近高奴县呢,大赵的皇帝李文侯便亲自带领军队出来应战了,大赵军各族人马汇集,倾巢而出,二十万兵马铺天盖地地扑向了并州军!

中午时分两军相接,立即交战,可没到半个时辰,并州军便全面溃败,什么田地什么免税都不好使了,并州军玩了命地逃跑,一直被李文侯追出了五十多里地,宋枭差点被俘虏!

待宋枭逃到安全地带,收拢残兵败将时,他很悲情地发现,自己的并州军只剩下了五百多人,这五百多人都是正式的官兵,而临时招集起来的士兵竟然跑得一个都不剩,连委派的军官都没影了!

宋枭惊慌万状,带着残兵败将进了树林,躲了整整一宿,见没有羌兵追来,天明时分,他这才敢带着兵出来。

望着几百名手下,宋枭左思右想,自己打仗不行,可别的方面却不太差,比如说唬弄人。他立即找出竹简,写了份奏章给洛阳的朝廷,说他带领大军与李文侯交战,大获全胜,斩羌兵三万,可是由于粮草不济,缺口太大他必须亲自督办,前方战场交给了李勤,由李勤全权指挥,他把军队也交给了李勤,而自己则回治所筹备粮草,如果朝廷有什么指示,直接指示李勤就成了。

写完了奏章,他又给李勤写信,告诉李勤他已经成功给李文侯带来了重大的损失,可他自己的损失也不小,所以高奴县的战事他决定交给李勤指挥,由李勤全权负责,他则回治所给李勤准备庆功宴去。

两封书信送出去,宋枭拍屁股就走人了,逃回了治所。回到治所之后,他把历年来的积蓄全都拿出来,送去洛阳行贿和买官,并州『乱』没关系,他当不成并州刺史也没关系,换个地方当刺史呗,去冀州去扬州,甚至不当刺史,降级当个郡守,他也认了,只要让他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就成。

一直按兵不动的李勤接到书信,赶紧再次招集众将来开会,将领们听了信上的内容后,无不目瞪口呆,这样也行啊?这不是临阵脱逃么,宋枭的胆子不小啊,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这种事情得问张芹,李勤拿着竹简,问道:“张中官,宋枭明明打了败仗,可却说成是大胜……”

“打住,李郎,你看清楚了,这竹简上可没有说大胜!”张芹别的不行,玩花花肠子,那可就行了,他一眼就看出宋枭书信上的猫腻了。

袁绍也看了竹简,道:“这宋枭老『奸』巨滑,他这么写信谁也挑不出个理来,而且他要是同样给京中写信,也是这种写法,那倒霉的事全由你兜着,而战功却一定跑不了他的一份。”

李勤皱眉道:“何以见得?”

张芹嘿了声,道:“他没说胜,也没说败,可却暗示他给了李文侯重创,而他回治所则是因为他打仗太卖力了,所以自己军队也失了巨大的损失,而且不管你和李文侯以后谁打赢了,他都有话说,如果不是他卖力地李文侯死战一场,重创了李文侯的军队,你又岂能轻易获胜?”

袁绍看着李勤:“李郎,就算是你灭了这个什么大赵国,怕是叙功之时,你也得屈居第二啊!”张芹也默默地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一个政权越是**,这种事情就会越多,而现的大汉朝廷已经病入膏肓了,宋枭败而无罪,反有大功的事情,不会是头一件,肯定也不会是后一件。

李勤想了想,道:“就算犯了罪也没关系,蛰伏一段时间,换个地方接着当官,对吧?”

张芹道:“你要是不来并州,犯的罪宋枭一个人去承担,他脑袋一定保不住,谁让出了个大赵国呢!可你来了,就要由你承担了,宋枭反而无事,因为他把指挥战斗的事交给你了呀,而且还是他给了大赵国致命一击之后,才交给你的,如果你要是打不败李文侯……后果你自己想吧!”

典韦等将领听了,无不大怒,又喊又叫着要李勤赶紧写奏章,告宋枭一状!

张芹摆手道:“没法告的,你一告,宋枭立即就会反咬你一口,他会说你按兵不动,畏敌不前。李郎你想啊,他现招集兵马从治所赶来,他都和李文侯交战了,可你这先到的却未交一战,这怎么解释?”

李勤大感为难,道:“这宋枭好生厉害,他打仗不行,可这勾心斗角的本事却是厉害之极,我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啊,被他给绕进去了。早知如此,我先领着兵和李文侯打上一仗就好了,不该搞什么静观其变,结果竟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他人做嫁衣!”

“非也,李郎言之差矣!”张芹和袁绍异口同声地道。

同时说完,张芹和袁绍对视一眼,袁绍便没再吱声,张芹对李勤道:“李郎不是有当并州刺史的想法么?宋枭跟你玩心眼儿,你可反玩之,把并州刺史的官位玩到手里来。”

李勤奇道:“这个……是如何玩的?”

张芹笑道:“身为并州刺史,宋枭竟然把征讨大赵国的战事全权交给你负责,你正可将计就计,并州招兵买马一番,然后使劲让宋枭给你提供粮草军饷,反正他不是说他现就能干点这活儿,那就让他使劲地干呗,可他一旦发现太难干了,又怕担责任,所以一定会上书朝廷,请求调职。咱们京里可有人啊,只要上面一点头,他爱上哪儿就去哪儿,这并州不就属你大了么,将李文侯打垮了,那你就顺理成章地当并州刺史了,咱们上面有人,不用你花钱买官,还不是可你方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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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夜袭

第一百七十四章夜袭

袁绍笑道:“张中官所言甚为有理,只不过李郎你还担着护羌校尉的职司,可凉并两州却都不太平,所以你还得兼着护羌校尉的差事,如此一来,就等于是你执掌了一州的兵权,又执掌了一州的军政大权,离着两州刺史也只有半步之遥了!”

张芹接着道:“李郎,要是真能如此,那你李家可是我大汉能排进前十的名门啦,比什么四世三公可强多了!哎呀,你瞧瞧咱家这张臭嘴,说话没个把门的,袁将军,咱家可不是说你,你可别误会!”

袁绍心中忍不住骂娘,暗骂:“他娘的,你个死宦官,我朝四世三公除了我袁家还有谁了,你这不是指桑骂槐么!”

可张芹都道歉了,他也只能硬挤出几丝笑容道:“没误会,没误会,我知道张中官说的不是我袁家。”

“你知道就好!”张芹得意洋洋地道,只要有机会,他就一定要骂骂袁绍,谁让这个家伙是何进的走狗了,是狗就得狠揍!

李勤听了他二人的话,心中已经了然,他道:“多谢二位相助,如我李勤能光复李氏门庭,必将永感两位的大恩!”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当大官,想扩充地盘,便说自己这么求上进,是因为要恢复李家的门庭,正好有这么个借口,当然要用用了。

张芹和袁绍忙道:“李郎客气了,你为了光耀家族,恢复门庭,我等要自然倾力相助!”他俩也不磨叽,立即叫人拿过笔墨,分别写了书信,给京里的两伙大势力,让这两伙势力一起为李勤说好话,让他当上并州刺史。

朝中有人好做官,十常侍是肯定会帮着李勤,李勤京畿之外,越是有权有势,那么十常侍京城里便会坐得越稳,而何进为了拉拢李勤这个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好亲戚,就算不帮忙,他也不好意思拖后腿,所以李勤这个并州刺史算是当定了。

写好书信,派人送去京里,众人又开始讨论接下来的战事。

贾诩见李勤有望当上刺史,心中高兴,他越高兴头脑就越灵活,对李勤道:“阿勤,你要是做了刺史,那这并州就不能让李文侯祸害得太严重,要不然以后你当了刺史,面对一个烂摊子,这个刺史当得未免不是味儿啊!”

李勤嗯了声,点头道:“不错,我得赶紧把李文侯灭了才行,可不敢再拖了,早灭早省心。”

贾诩道:“依我所见,突袭是好的方法,阿勤你不是说过么,『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咱们不要和羌兵大队纠缠,而要一口气冲进他们的军营,象钉钉子似的,直接钉进高奴县,把李文侯直接打死,只要他一死,什么大赵不大赵的,直接就烟消云散了,我们只需要把羌兵招降,然后安置到一处,能让他们活命就可以了!”

张芹嘿然道:“不如全部杀光,一了百了,干净利,永远后患。”

袁绍也道:“对于这些反贼,要杀一儆百,以免别人有样学样!”

李勤心想:“就是因为杀戮太多,所以羌氐胡人才一反再反,如果象我这样,平等对待羌人,把他们当成是自己人,那他们就会真的成为自己人了,才不会造反呢!当然,要是羌氐胡人不造反,我也捞不到大官做,这就叫凡事都有两面『性』,有一利就有一弊。”

这种话当然不能现说出来,以免影响士气,等到他平定了李文侯之『乱』,以招收兵,稳定地方为由,慢慢使出来,也不为迟缓。

李勤点头道:“这些以后再说不迟,现咱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把李文侯给干掉。”他一拍书案,大声道:“诸将何!”

扶角将领们齐声道:“末将此!”

“发兵高奴县,阵斩李文侯!”李勤把酒碗当成是令箭,扔到了地上,众将领齐声应诺。

攻打高奴县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只要一声令下,大军当日就可以启程,并不需要浪费多少时间。

李勤不派先锋,全军聚集一起,并不拔营,只留辅兵守营,战兵轻装出发,所带辎重只有攻城车和扶角炮,扶角兵只带两日的干粮,全体上马,连夜直扑高奴县。

扶角军大营离高奴县并不太远,正常行军两日多既可到达,如果快马奔行,那么只消不到一夜的功夫就能直达县城之外,当时安营的时候,距离都是算好的。

高奴县。

李文侯大败宋枭,打得并州兵土崩瓦解,连宋枭这个刺史都被打得狼狈逃走,这可是大赵立国以来,第一场战役,而且是以大获全胜结束的,如何不让李文侯欣喜若狂,而大赵的文武百官和牧民百姓也都由此看到了大赵的希望,认为他们已经完全超越了汉兵,就算是扶角军来了,他们也不怕,打得败两万多的并州军,他们就有信心打得败一万多的扶角军,大赵军百战百胜,天下无敌!

大赵的国都里,连日来天天宴饮,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歌舞升平,大赵国里不管是刚当上官的,还是等着当官的,甚至是永远没法当官的,都庆祝,吃喝玩乐,快乐得都没边儿了,仿佛他们要把以前从没有过的享受,这几天里全都补偿回来,虽然这种作法太没出息了些,可谁让他们绝大多数人的理想,就是有吃有喝,暂时还没有高的理想呢!

皇宫里,其实也就是县衙的大堂,门口挂上个匾额,写上所归宫三个大字,就当是皇宫了。大堂上,李文侯一口干了碗中酒,笑道:“诸位爱卿,朕今天高兴,你们多喝几碗,不醉不归!”

大赵的文武百官们一起叫道:“遵旨,皇上万岁,咱们不醉不归!”大口地喝酒。

边章是整个大赵国里,算是极少数能保持清醒的人,他道:“陛下,咱们大赵虽然打败了宋枭的并州军,可凉州的扶角军却还一旁虎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

李文侯大笑着道:“扶角军虎视一旁?就算他们是老虎又能如何,咱们有的是打虎英雄!”

众将领放声大笑,进入并州后一系列的胜利,以及打败宋枭的那个干脆劲,早就让他们五『迷』三道了,全都忘了,或者干脆不知道扶角军的厉害,竟然都大叫着,胡吹自己就是打虎英雄,让扶角军放马过来吧,来多少杀多少!

见边章脸上『露』出不快之『色』,李文侯道:“边兄弟,咱们是自己兄弟,你心中所想,朕岂有不知之理。你太高看李勤了,他见了宋枭被打败,又见咱们势大,以他那『奸』滑的『性』格,岂有以卵击石的道理,估计着正找借口,要回凉州呢,这并州又不是他的老家,他可没必要此损兵折将吧?再说了,咱们不是已经给他找好回凉州的借口了么,匈奴刘九为报大仇,估计用不了几日,就能带兵进入凉州了,那时李勤还不挟着尾巴,拼命回去护住老家啊!要是我所料不错,那刘九进入凉州后,第一个要去打的就是他的扶角堡,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边章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此时此刻,看李文侯和羌兵将领们的兴奋劲,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白搭,反而会引起李文侯的不快,说不定由此引发间隙,没等天下平定呢,就开始杀害起功臣了,象李文侯这种没出息的货『色』,这种事情他可是干得出来,自己不能不小心应对。

可他终是担心,没等宴度散场,他便说要去看看城防为由,出了县衙,招集自己的亲信手下,去城上转转,一来巡视下城防,二来也是散散心。

站城墙上,边章远望东南方向,那里是京城洛阳的所方向,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李文侯不是成大事之人啊,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李文侯不过是只小小的麻雀罢了,刚刚占据一个高奴县,县衙里当当皇帝,就兴奋成这个样子,以后还能有什么发展?估计也就是个被灭的货『色』。

想了好半天,边章感觉自己和李文侯观念上差得太多,如果一直一起,反而会出现间隙,慢慢的会引发猜忌,反正李文侯也就这么大的出息了,而自己现又有了实力,不如把军队拉出去单干,说不定反而能干出一番事业来,而且事业还是属于自己的,总比窝李文侯的手下要强。

想明白了,边章又回了县衙,他打算和李文侯把事情说清楚,让李文侯接着高奴县当大赵皇帝,而他则带着本部兵马,去攻打并州治所,如能打死宋枭,夺下治所,便迎接李文侯去治所当皇帝,算是迁都了。当然,如果真的打下了治所,他会不会送给李文侯,那就另说了,不过现得和李文侯这么说才行。

回了县衙,酒宴已散,羌兵将领们有的回自己的住处去了,有的则四仰八叉地躺榻上,呼呼大睡,满大堂的酒气和脚丫子味儿,臭不可闻。

边章皱了皱鼻子,心想:“借那扶角军军丞贾诩的话来说,这帮人全是匹夫,没出息的货『色』!”

他进了后堂,叫过守门的卫兵,问道:“陛下可曾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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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破城而入

第一百七十五章破城而入

守门的羌兵哈欠连天地道:“原来是大将军啊,你来得不巧,陛下他老人家早就睡下了,你回去吧,明天再来!”

旁边还有几个羌兵,他们连站都没站起来,靠墙上打哈欠,有一个还睡着了,竟还打着呼噜。

边章看着极为生气,上梁不正下梁歪,李文侯没出息,连带着手下人也都没出息,常言道居安思危,可现连安都没居到呢,竟然也不思危,实是太不象话了!

边章喝道:“少说废话,都精神点儿,进去一个人,把陛下叫醒,本大将军有要事要和陛下说!”

羌兵被呵斥,心中不快,这个羌兵是李文侯本部落的人,跟了李文侯十几年了,而边章是个来的,又是汉人,他根本就瞧不起,认为边章不是他们的自己人,再加上边章现做了大将军,青云直上,还管着十来万的兵,比他们这些本部羌人混得都好,他加的羡慕嫉妒恨了。

羌兵不打哈欠了,精神头恢复,可他却瞪着眼睛道:“大将军,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迟,现进去会打扰到陛下安歇,要是陛下发起怒来,到底是你担当,还是我担当?赶紧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边章大怒,嘿然道:“这可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挡,你一个小小的守门兵,竟敢和我如此说话,你不要命了么!”不等羌兵再顶嘴,他刷地抽出腰刀,向前一送,腰刀捅进了羌兵的肚子里!

这羌兵嘶声大叫,他万想不到边章敢拿刀子捅他,一点儿的准备都没有,他身子慢慢滑倒,瞪着眼睛看着边章,嘴里不住地喷出鲜血!

这声大喊把旁边的羌兵都给吓醒了,他们看着边章从那羌兵的尸体上拔出腰刀,都震惊得不知所措!

边章甩了甩刀上的鲜血,冷冷地道:“军国大事,岂能耽误,你们现就进去禀报陛下,说我有要事必须现就和陛下说!”

杀完了人,边章心中也有些后悔,今晚自己这是怎么了,怎地如此易怒,本来是要和李文侯说自己要离开的事,可现杀了他的卫兵,怕是李文侯会不痛快,虽然不至于因为一个小兵和自己翻脸,可自己临走时,怕是得不到什么物资上的支援,说不定精壮士兵他还会卡下,只让自己带走老弱病残。

羌兵反应过来,他们一起跳起身,刷刷地抽出弯刀,几个人围住边章,而一个羌兵则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后堂,去叫醒李文侯了。

边章把刀收回刀鞘,心中还后悔,自己怎么这般突动,心绪不定,往常自己不这样啊,难不成今晚要发生大事,而自己有所预感,所以才这样易怒的?

片刻的功夫,那个羌兵就跑了出来,叫道:“大将军,陛下让你进去。你的刀得留下,什么武器也不能带进去!”

边章解下腰刀,塞给一个羌兵,空着手大步进了后堂。

李文侯拥被坐床榻上,头晕脑胀,他见边章进来,很不高兴地道:“边兄弟,你有什么事啊,非要今晚说,明天不行么,我头疼……朕头疼得很啊!对了,你干嘛要杀人啊,外面都是跟了朕多年的弟兄,你杀了他们的人,以后大家该如何相处?他们会想办法报复的,你说那时朕管不管,左手是肉,右手也是肉……”说着话,他还摇了摇头,似乎想把头疼给甩掉,让自己再清醒些。

边章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他跪李文侯的跟前,道:“陛下,臣原本布衣,有幸跟随陛***边,建功立业,可不成想今晚却为了见到陛下,一时冲动,伤害了陛下的亲近族人,臣自知以后再难和同僚相处,所以想求陛下一事!”

李文侯嗨了声,道:“边兄弟,你别让朕为难啊,总不能因为你难和同僚相处,就让朕把你的同僚都给杀了吧,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边章道:“陛下误会了,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是想暂时离开所归城,带兵去讨伐宋枭,为陛下将宋枭的人头取来……”

李文侯大吃一惊,酒一下子就醒了,他大声道:“边兄弟,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要拉队伍出去单干?你,你这是要造反啊!”

他这么一叫造反,外面的羌兵呼啦啦全都跑了进来,手持弯刀,对边章怒目而视,他们刚死了兄弟,正对边章不满呢,现皇帝又叫什么造反,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他们就能把边章剁成肉泥!

边章忙道:“不不,臣绝对没有拉队伍出去单干的意思,陛下你误会臣了……”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外面发了疯似地跑进一个羌兵,叫道:“陛下,大事不好,扶角军打来了,已经闯过外围军营,到了城门口了!”

李文侯呼地就从床榻上蹦了起来,叫道:“什么,什么扶角军打过来了,他们离着咱们远着呢,怎么可能打过来,你们怎么放的哨!”

他刚刚躺下,现一蹦起来,光着上身,全无半点大赵皇帝的气势,倒有些象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边章也是大吃一惊,他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今晚心绪不宁了,这是有大难之前的预感啊,扶角军夜袭,他们打过来了!

边章也跳起身,叫道:“陛下莫慌,臣这就去城上抗敌……”

“等等!”李文侯一摆手,看着边章道:“边章,你今晚说要拉队伍出去单干,还如此的着急,竟然为了见我一面,还杀了我的亲兵,你是不是提前就得知扶角军要来,你和那李勤串通好了,对不对?”

边章大急,比听到扶角军来袭还要着急,他道:“陛下,这个误会可太大了,臣哪会和李勤串通?这是有人造谣,有人陷害臣……”忽然想到事情刚刚发生,还没人来得及造他的谣,都是李文侯自己想的。

他赶紧又道:“陛下,你可曾记得当初那李勤是怎么造谣生事的,说你串通了他,结果弄得你和北宫大王不和,以至让北宫大王身死,而你被迫远走并州?现李勤又使出了同样的招术,又来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啦,陛下万万不可上当!”

李文侯想起了自己的经历,顿时一愣,随即想到如果边章真的要造反,那根本不可能一个人来见自己,他只要带着一队手下进来,刚才就能把自己给杀了,不需要象现似的,气急败坏地辩解。

他点头道:“我信得过边兄弟,刚才确是一场误会,现大敌当前,你我兄弟不可有了间隙,还应团结起来,共抗李勤才对!”拍了拍边章的肩膀,道:“咱们一起出去和李勤交战吧,有什么话等打完了仗再说。”

边章忙道:“等打跑了李勤,臣必向陛下负荆请罪!”他转身跑出后堂,先去城上抗敌了,而李文侯则赶紧顶盔罩甲,随后也跑出了后堂。

此时,城外扶角军已经打到了城下!

李勤带着扶角军,急行军冲到了高奴县外。城外二三十里全是各族胡人的大营,羌兵大都是有家眷的人,他们的军营和正规军营不同,只能算是迁徙中的游牧部落,是以家为单位住宿的,而不是以作战单位,这种大营岂能经得起冲击!

二三十里的距离,骑兵纵马即过,扶角军并没有和羌兵纠缠作战,就算他们这时候能把羌兵打得落花流水,他们也没有这么干,而是一口气,直接就冲到了城下,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李勤亲自带着斥候军先赶到了西门,他叫道:“放箭,放火箭,把能烧的全都给我烧了!”

斥候们点燃羽箭,嗖嗖地往城里放箭,火箭越过城墙,『射』到了城中的住宅上,顷刻间便燃起了冲天大火。高奴县并不象中原的大城,城里没有什么富户,百姓的民居多数是以茅草作房顶,火箭一落到上面,茅草岂有不着火之理,而且一着起大火,连救都没法救,这种时刻,也没有羌兵会去救火了,都往城墙上跑!

过不多时,扶角军大队赶到,士兵们围着城墙跑,边跑边往城里『射』火箭,不过两刻钟的功夫,整个西面城墙之后,已然是火光冲天,四下里全是呛人的浓烟!

数万枝火箭『射』入城里,城上的羌兵赶紧还击,可战果却小得可怜,他们的弓弱,根本就『射』不到扶角兵,关键的是扶角兵也没靠近城墙,仅是凭着弓箭的『射』程远,情地欺负他们!

边章奔到了城墙上,身后是大火,身前的城外却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扶角军。咽下一口唾沫,边章稳住心神,叫道:“不要再放箭了,停止『射』击,扶角兵这是引诱我们放箭,想让我们放光箭,然后他们好爬上城墙,大家不要上当!”

城墙上已然『乱』得不成样子,周围全是叫喊声,除了他身边的一些羌兵能听到他的话外,稍远一点的羌兵别说听到命令,就连他到了城墙上,都不知道!

脚前脚后地,李文侯也跑到了城墙上,他望着远处的扶角军,吃惊地道:“他们怎么闯过外围军营的?快快吹角,集结军队,让弟兄们全来西城,快快!”

号角声吹响,羌兵们听到角声,都往西城方向跑来,而军营中的老弱『妇』孺却都往远离西城的方向逃难,现又是天黑,成千上万的人一开跑,情况加糟糕,城外的羌兵不战就已经离自溃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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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让大石头飞

第一百七十六章让大石头飞

拉着攻城车和扶角炮的后续军队,很快就赶了上来,这支后续军队汉末已然算是半机械化军队了,士兵们清一『色』都是工兵,由高顺带领。

高顺骑战马上,护送着扶角炮到了城下,他叫道:“李郎,这就要攻城吗?”

李勤回头看了他一眼,把手一挥,道:“把能砸塌的,全都砸塌,别跟我客气!”

“好咧,末将一直就不知啥叫客气!”高顺笑道。他回过身来,立即叫人把扶角炮给安装好,准备攻城。

现的扶角军使用的扶角炮,算是升级换代产品,比援救金城郡时的攻击力还要强大,而且炮车也小了许多,精确度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发『射』的石头的重量,也增加了许多,关键的是现有了两架扶角炮!

扶角炮安装好后,高顺叫道:“试『射』一石,目标城门楼!”

扶角炮手们齐声答应,把一块大概二百来斤的大石头装上了车,对准城门楼,呼地就发『射』了出去!

大石头呼啸着飞向了城楼,就满天的火光中,轰地就砸中了城门楼前的城垛,立时把两个城垛砸得不见了踪影,而大石头也掉到了城外!

城上的羌兵中,有见过扶角炮的,他们嗷嗷地叫了起来,这能让大石头飞的可怕战车,他们金城郡的时候可是见过的,当时不知这是啥玩意,还以为是天上掉陨石,可现他们却全知道了,这是一种投石机,而且是特别强悍的那种投石机!

李文侯见了那飞崩的碎石,虽然这次砸的离他很远,可他还是感同身受,跺脚道:“糟了,扶角军又用这种投石机了,我怎么忘了,他们有这种攻城利器呢!”一着急,也不自称朕了,又自称起我来了。

边章叫道:“陛下,你认得这种投石机?”

李文侯气道:“废话,我当然认得,我还被砸过呢!”他叫过自己的亲卫羌兵,道:“打开城门,你们出去把那投石机给捣毁了!”

面对扶角军的投石机,堵不堵城门是毫无意义的,这种可怕的攻城武器连城墙都能砸倒,何况是城门了,解决这种武器的唯一办法就是釜底抽薪,摧毁了它们!

办法是很好找的,可执行起来就太难了。李文侯的亲卫羌兵当然都是强悍之人,可一听皇帝陛下让他们出城去砸车,却都人人不敢了,出去就是个死啊,外面扶角兵可堵着呢,别说去砸车,就算出城转一圈,能不能活着回来,那都是两说之间的事!

边章跑了过来,叫道:“陛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哪些兄弟们要是敢去捣毁了投石机,那么回来后,人人都封侯,封万户侯!”

李文侯连忙道:“对对,都封万户侯,自认勇士的,都去,都去!”

嗷嗷几声大吼,羌兵中到底还是有不怕死的,几个平常强悍的羌兵抄起兵器,就往城下跑,打算出去砸车!可这几个人也太少了点,都不够给扶角兵喂箭的,别说砸车,就算是攻到投石机的跟前,没有一二百人都是不够的,几个人未免太少了些!

边章见大多数羌兵还是站着不动,他又叫道:“砸完车后,不必回城,城外都是我们的人,你们去收拢军队,与我们里外合击,把扶角军彻底打垮。各位,建功立业的时刻就眼前,如果放弃了,以后就没有了,想要风光,就算拿命去搏!”

这句话倒是挺有效果的,能不能砸到投石机,这个无法保证,可要是砸不到投石机,却能不能招到士兵,这个就比较容易办到了,就算办不到也没关系,转身就跑还不会么,现待城外,可比待城里安全多了!

羌兵中立时就有好几十人叫了起来,抄家伙就往城下跑,他们一边跑一边叫喊,听到他们叫喊的人,也都纷纷抄家伙跟着跑了起来!

李文侯见状,道:“边兄弟,还是你有办法,几句话就让他们下去了,要不然我还真没办法呀!”

边章苦着脸道:“这也是被『逼』无奈,照臣的估计,下去的这些人,能有一半真的去砸车,就已经得谢天谢地了!”

他的话刚说完,第二块大石头就砸了过来,而且砸的方位可比第一块要准确得多了,轰地一声巨响,就把城门楼给砸塌了!城墙上的羌兵无不惊呼,纷纷躲开,再也不敢城门楼的附近待着了!

城外。高顺见第二块大石头正中目标,他叫道:“就按这种力度,再『射』,两炮同一目标,不准换地方!”

有了明确的目标,那光投掷大石就简单得多了,扶角炮兵装上一块又一块的巨石,呼呼地往城门楼那里砸去!四五块大石头过去,本就塌倒的城门楼那里,又再接着塌,连城墙都被砸得裂了缝!

高奴县的城墙是用土建的,只有城门楼那里用了些石料,如果同一位置被大石头反复地砸,那土墙可是受不住的!

又是两块大石头砸了过去,城门那里轰地一颤悠,就算土墙修得再结实,可也终于要被砸塌了!

这时候,城门忽地大开,无数的羌兵纵马从城里冲杀出来,嗷嗷大叫着,往扶角军的方向扑来!可他们只冲出来几十人,后面的羌兵正往外冲时,就见天空中又砸过来一块巨石,不偏不斜,仍旧砸到了城门楼那里,城门楼的下面,可就是城门洞了!

轰地一声大响,城门塌了,整个城墙凹下去一大块,把身城门洞里,正往外冲的羌兵,全给活埋进了土石之中,连惨叫都没给羌兵们机会发出,他们就全部交待了!

后面的羌兵放声大叫,都勒住战马,赶紧往回退,顺着入城大街,就往别的城门跑过去了,现不是他们要去袭击投石机,而是要离得投石机越远越好!

李文侯和边章城墙上一起跌倒,城门那里塌倒,震动得太厉害,整个城墙都颤悠,不但他俩坐到了地上,所有的羌兵全都趴下了,人人惊恐万状,这种战斗场景,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实是太过彪悍了些!

城里火光冲天,城墙上的情景,城外的羌兵看得清清楚楚,本来尚有无数勇猛的羌兵还往这里冲,二十多万人的部队里,勇猛的人还是有很多的。可这些勇猛的羌兵看到城门口竟然被大石头给砸塌了,无不惊骇,全都不敢过来了,这和是否勇敢无关,而是人类的正常心理反应。

这年代的人消息闭塞,没有电视没有电影,当然也没有报纸和网络,对于天下的事情,羌兵们很多很多都是不知道的,眼见着大石头砸塌了城门,就如同现代人看到了外星球高科技飞船往地球扔风暴弹一样,初的反应都是无所适从,不知如何反应!

城墙倒塌的一瞬间,羌兵们都呆住了,被震惊得动都动不了,可也仅仅是瞬间的功夫,羌兵们回过神儿来,吓得再也不敢往扶角军那边冲了,不管是勇猛的,还是胆小的,调转马头,转身就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谁都没了再打的心情,只想着保命为先!

上阵被砍死是死,被大石头砸死也是死,虽然结果一样,可几乎所有的羌兵两种死法都不选,全都想着活命为先,疯狂地逃跑起来!

李勤勒转马头,望向远处,黑夜里他根本看不到太远的地方,甚至目光所及都没有超出自己的军队,可他却感到羌兵逃跑了,而且是成群结队地逃跑,现的高奴县已成孤城一座,休想再得到任何的支援了!

笑了笑,李勤对贾诩道:“看来突袭这招确实好使,尤其是大火中使用扶角炮,那就是好使之上,再加好使了!”

贾诩兴奋得满脸红光,他道:“不能让李文侯跑了,他现肯定没有守城的心思了,上次他就逃过一次,凡事有一就有二,他这次肯定还得逃,咱们得赶紧去堵城门,没准能抓住个活的呢!”

李勤道:“不用想,他肯定会往相反方向逃,必是东门无疑!”他招手叫过乌蛋子,道:“你带着人去东门,贴着护城河绕过去,到了东门时,也不要马上开战,要坠上去,等跟出七八里地时,再进行厮杀。”

乌蛋子大声答应,点了两千扶角兵,沿着护城河往东门绕了过去。沿着护城河走,可以少遇到羌兵,这种时候哪有羌兵敢靠近城墙,所以乌蛋子带兵过去不会受到太大的阻力,不马上追击,是因为李文侯刚逃出城时,身边必会有很多的羌兵保护,可逃出一段路程,羌兵便会开始逃亡,不跟着李文侯混了,这时乌蛋子追上去开战,可获得大战果!

城墙上,李文侯和边章互相扶着站起身来,边章道:“陛下,扶角军兵锋正锐,我们得暂避敌锋才行,要不然你从东门走到,由我城墙上再抵挡一会,吸引扶角军的注意,快到天明时,我从北门突围,咱们三天之后,两百里外汇合,你看怎样?”

李文侯道:“北面?不妥,北面地广人稀,适合作战,不如往南边冲,那里是并州繁华之地,我们可以裹挟百姓,让李勤不敢来攻,咱们便可得到休整的时间了!”

“南边?好,那就南边!”边章说完,送李文侯下城,他自己打算收拢士兵,假装抵挡一下,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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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下马沟

第一百七十七章下马沟

城外。高顺兴奋无比,他指挥扶角炮兵砸塌了城门,心里这个痛快啊,这可比他平常指挥炮兵『操』演过瘾多了,尤其是看到城门口的那种混『乱』,特别的有成就感,仿佛天地我胸一样,世上就没有他砸不塌的城池!

高顺叫道:“继续『射』击,城墙上的任何地方均可,只要把石头砸到城墙上就行!”这就等于是下了自由『射』击的命令,现的羌兵已然『乱』得不能再『乱』,也没必要去找目标了,反正只要是城墙,就全是目标!

扶角炮兵们和他一样,个个兴奋无比,嗷嗷大叫着,他们炮兵就是有这点好处,不必遵守默不作声的军令,只要高兴就能喊上几嗓子!

士兵要是一兴奋,战斗力就会成倍地增加,炮兵们呼呼地往城墙上扔大石头,又砸倒了一片城墙,现的城墙上已经没有人了,所有的羌兵跑了个干净!

可是炮兵仍旧『射』击,李勤那边没有下令停止,他们就『射』个没完,就当是练兵了,砸城墙这可是再好不过的实战演习了,平常哪舍得修这么长这么结实的土墙『操』演,就算是人力也调集不出这么多啊!

袁绍见城墙上已经没有了羌兵,他打马到了李勤的跟前,道:“李郎,可以停止了吧?咱们可以开始爬城了,我看城墙倒的豁口很大,不用云梯,士兵们也能爬上去!”

李勤笑道:“那倒是不必,城里的羌兵肯定都往外跑,又是大火满城的,咱们进去也没用,又不是非要得到城里的什么东西!”

张芹也过来了,听了李勤的话,他多嘴多舌地道:“袁将军,这就是你的经验太少了,还是少经战事啊!咱家自从来了扶角堡,大大小小地也经历过几十场战斗了,对于眼下这种情况,还是很熟悉的,现应该这么打……”他一副老师的模样,开始教导起袁绍来。

袁绍心想:“几十场战斗?扶角军自从成军以来,总共才几场战斗啊,你一个人就经历了几十场,你是作梦的时候经历的吧?”

可他又不能反驳,那就太不给张芹面子了,以张中官的小心眼儿,他要是今晚不给面子,那以后张小心眼儿就能一辈子都不给他面子,所以咬着牙也得听他瞎白话!

李勤不听张芹罗罗嗦嗦地胡说八道,他叫过贾诩,道:“如果乌蛋子没能抓住李文侯,你想想,李文侯会哪个地方收拢败兵?他肯定是不甘心战败的,而且这么多的羌兵他也不可能丢下,定要收拢残兵败将,该是哪个地方?”

贾诩想了想,道:“我军大胜,看天『色』追击时间又将是白天,所以追出几十里路是肯定的,骑兵追逐,对于李文侯来讲,一百里内都是不安全的,所以李文侯必会逃出一百里才会歇息,可他这时不会立即收拢军队,因为那样会吸引我们接着追,而这时羌兵惊魂未定,四处都有,所以他收拢也收拢不到多少!”

李勤道:“那按着距离上算,他近也只能是两百里左右的地方开始收拢残兵败将,只有这么远,他才能是安全的,刚刚收拢的军队也才不会被再次打散!那么应该是哪个方向?”

贾诩笑道:“不用想,西边肯定不行,北边要穿过大半个并州,这可不容易,而且败之军想要得到给养,那是想都不要想,东面是宋枭的地盘,就算这位刺史大人再废物,也不会见着便宜不捡的,李文侯再傻也不会自己跑去当便宜,所以只剩下了南边,那里人烟稠密,既好抢劫,咱们又不敢过于紧『逼』,免得他狗急跳墙,往洛阳方向跑一跑,那后果可严重了!”

李勤道:“好,那么咱们就往北面追,先作势往南边追,等李文侯一转向,咱们就堵上他了!”

贾诩笑道:“然也!”

李勤叫过各部将领,道:“典韦,你先带着人往南面跑一跑,要让所有的羌兵都知道,你是追李文侯,而李文侯正是往南面去的,等你看到有军队转向,往北逃时,便收兵回来,就守这高奴县吧,派人去看看,现附近还没有汉家百姓了,还有如果有羌兵来投降,你也收留一下,暂时就这么招!”

典韦答应,带着一千兵马,往南方跑了下去。

李勤又道:“剩下的,全体都有,跟着我向北面走,行军途中,谁也不许出声,也不许和羌兵交战,只管安安静静地行军就成,咱们抓李文侯去!”

将士们齐声答应,纷纷开始向北面开拔。

高顺却叫道:“李郎,那我呢,现只用上了扶角炮,攻城车什么的还没有派上用场呢!”

李勤指了指黑烟滚滚的县城,道:“这座城的西门已经废了,就算没塌的城墙也是裂纹,要是重修的话,得先扒倒了才行,无法就地还原。所以,你干脆就来次大『操』演吧,把整座西墙全都砸倒,好好练练兵,你们炮兵以后是要派上大用场的!”

高顺红光满面,他现开心的事就是砸东西,已然变成了他的嗜好了,比喝酒都上瘾。他叫道:“好咧,有李郎这句话,末将砸起东西来,那就加地干劲十足,想停都停不下来了!”

李勤哈哈大笑,道:“应该是砸劲十足才对!”带着扶角军,往北方行进。

袁绍看了看高顺,心想:“这扶角炮可是好东西,我是不是要留这里学一学啊,以后我也造几架出来,就象李勤似的,看着谁就砸谁!”可他又看向了李勤,又想:“我还是跟上他吧,扶角炮是死物,想什么时候学都来得及,可李勤打仗的本事却不是随时都能看到的,这次我看不到,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依依不舍地又看了眼扶角炮,袁绍跟上了李勤,他问道:“李郎,那李文侯是往北面跑的吗?”

李勤道:“不是,他出了城后,应该是往南边跑的。我不是派了典韦出去嘛,典韦带着兵一叫喊,那李文侯现正如丧家之犬,肯定得被吓唬住,那他定会转向北边,因为除了北边,他再无可去之处了,咱们带着大军去北边堵他,必可一堵就中!”

袁绍心道:“这算料敌机先了?不对,这比料敌机先还要厉害,简直是牵着敌人的鼻子走啊,李勤有这么厉害么?嗯,如果他真的能这样,那我可是学到了一招,以后也要用用!”

夜间行军,又是高奴县火光冲天,羌兵都躲着走的时候,扶角军只要不去追赶羌兵,是没有哪个羌兵敢往他们跟前凑乎的。扶角军行军倒是极为顺利,待到天明时分,已然赶出了五十来里,所过之处,不管是茅草棚子还是破帐篷,里面都没有羌兵了,全都跑得干干净净,只留下遍地的狼藉!

五十里处,有一条小河,这河不宽,顶多只有两三丈,可河水却深,斥候们回报,说这条河的深度足足有三丈,水流也急,河中泥沙较多,水『色』浑浊,看小河的两岸,没有大军行进的踪迹,估计李文侯还没有逃到这里呢!

李勤亲自到了河边,看着小河,心想:“这不能算是条河,应该说是一条沟,而且泥沙如此之多,再不治理的话,有可能就会决堤,河水漫延,会把附近村庄给淹没的!”

望了望四周,李勤道:“过去一队人,对面埋伏起来,等李文侯来了,过了这条河沟,就狠狠给他一下子。赵正,抓人你拿手,就由你去办吧!”

赵正向来低调,李勤不叫他,他很少过来的,听李勤下令,他连忙叫道:“得令!”带着五百名精锐的扶角兵,下了战马,游过河去,找地方埋伏了起来。

李勤又道:“那边有片大树林,咱们进去休息休息吧,吃点干粮,不吃饱哪有力气打仗。”引军进了树林,休息去了。

过了好半天,远处才传来隆隆的马蹄声,上千名的羌兵往这里逃来,看样子估计就是李文侯的亲兵卫队了。

李文侯骑马奔羌兵的中间,他心中的气闷无法形容。昨晚他带兵出了东门,往南边一直逃了下去,可没逃出多远,后面就有羌兵嗷嗷叫了起来,说后面追来一支扶角军,大喊大叫着要活捉他。李文侯第一个反应就是边章投降了,要不然扶角军怎么知道自己要往南边逃,而且后面的扶角兵还这么大喊大叫呢?

可转念又一想,当时边章就是要劝他往北逃的,是自己非要往南的,似乎怪不到边章的头上。也许是边章被活捉了,所以才招供的,想要用自己的人头立上一功,以便扶角军里混个差事?

他无法证实自己的想象,可却知道往南逃是不行的,可往东往西也都不行,他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兵绕了个大圈子,向北面兜了过去,这回倒是挺顺利,竟真的把那支大喊大叫的扶角兵给甩掉了!

可又逃出几里地,后面竟然又跟上来一支扶角兵,这支扶角兵是善『射』之人,追上来后『乱』『射』一通,把羌兵『射』下去好几百人,羌兵见状不好,逃走了不少。他只能派出得力的羌将去抵挡。追兵倒是被挡住了一段时间,可没过多久,估计是把羌将给杀了,竟然又追了上来,就牢牢地坠后面,怎么甩都甩不倒!

急速奔行中,前面有羌兵叫道:“陛下,到下马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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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生擒大赵皇帝

李文侯听走到了下马沟,心中忍不住有了丝凄凉。这下马沟是在几百年前,秦朝末年时呈现的一个地名,那时有个人起兵造反,想要推翻暴秦的统治,所以在此处告天,带着乡亲拿着锄头造反,往南去打天下。

拼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下马沟的名称由此而来,那个造反的人最后在汉朝是得了善终的,算是功成名就了。

可在看看自己,李文侯忍不住有要哭的念头,他自己比起那位造反前辈,可是厉害多了,不单手下戎马众多,并且还建国称帝了,然而现在戎马也散了,他自己还被官兵追得狼狈逃窜。下马沟,难道是谁要把自己这个皇帝拉下马吗?百度破晓更新组逸首发。

李文侯道:“过河,莫要担搁。”

羌兵继续奔驰,可到了下马沟前,却见附近并没有桥,起码一眼望去,河的上下游三四里之内,是肯定没有桥的,可树木却是很多,河的这面有树林,对面还有树林。

李文侯看了看河沟子,不出的气恼,这河沟宽不宽,窄却也不窄,如骑着好马……跃可过,但如果战马普通,那么河沟的宽度就正好比一跃之距,稍微宽了那么一点点,这河沟的名字起得真是名副其实,要想过去,还真得下马不成!

李文侯看了下自己的座骑,座骑奔了这么久,早已汗出如浆,如果换在平常,以座骑的强健,是可以跃过这条河沟的,可现却是不可。

挥了挥手,李文侯道:“砍木造桥,造个简单的木桥就成了,咱们快点过去,后面还有追兵呢!”着,他翻身下马想趁此机会休息一下喘气喝水。

羌兵们虽然累得不可,可是后面有追兵这句话很重要,他们再累也得赶紧干活,赶紧把桥造出来,要否则后面的扶角兵追上来,事情就欠好办了!

手持大刀,羌兵们奔向树林,人多好处事造个结实好用的桥肯定是来不及的,可是造个一次性的桥,那还是没问题的,几棵大树削去枝干,往河岸上一架,牵着马就能过去,他们过了桥,再把大树推入河中,免得后面的扶角兵利用此桥,扶角兵要过河让他们自己造桥去吧!

羌兵们想得都挺好的,都在往树林里跑,可还没等他们跑到树林边上就有人叫道:“扶角兵,这里有扶角兵!”

羌兵马上大乱,转身就往河沟这边跑,边跑边叫,告诉李文侯树林里有扶角兵埋伏!

李文侯大吃一惊刚刚坐到地上,他又蹦了起来,往树林那边望去就见树林里面慢慢地开出一支军队,人数奇多,一队队开出,只见头不见尾。队中的扶角兵打着好几杆战旗战旗上图案各异,显而易见地树林里的领兵将军不单官大,并且有好几个!

李文侯叫道:“盖住,盖住!”他翻身上马,当先便逃,顺着下马沟,往下游奔去。

羌兵们听了命令,可却谁也没有过去阻挡,扶角兵只是从树林里开出来,却没有策动进攻,羌兵们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扶角军不进攻,他们岂有先跑过去进攻之理!

羌兵们快速后退,比及了放战马的处所,他们取下弓箭,瞄准扶角军,可却不敢先放箭,深怕引来扶角军的箭雨,可他们见扶角军也没有放箭的意思,又见李文侯已经跑出半里了,羌兵这才上马,跟着李文侯向下马沟的下游跑去。

李勤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望着逃走的李文侯,道:“他被打得丧了胆了,在金城郡时就被我们赶着跑,现在又是如此,似乎他见着我,除跑之外,再也没干过另外!”

贾诩在他身后笑道:“希望这次别再让他跑了。”

李勤笑道:“落到赵正的手里,他想跑失落可是不容易了,忘了赵止是最能跑的,谁也跑不赢他。”

他想起吕布了,那吕布绝对算是英雄好汉,武艺比赵正不知高出几多,可遇见了赵正,仍是被逼得满山撒丫子,李文侯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吕布去?不见得吧!

袁绍和张芹也都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张芹道:“那个人就是李文侯?长得也不象是猴子,要长得奇异,咱家看他远不如乌蛋子将军那般讨人欢喜!”

袁绍转头看向张芹,忍不住咧了咧嘴,乌蛋子?就是那个长得象大乌猴子似的标兵首领?他那模样竟能用讨人欢喜来形容,看来这死宦官的审美倾向还真是与众不合!

袁经问道:“李郎,咱们是不是要赶过去,把李文侯给逼下河?”

李勤摇头道:“大可没必要,咱们只要慢慢地压过去就成,让李文侯知道咱们就在他的身后,他的退路已被断失落,这就足够了。再稍等一会儿,就能看到是谁在追他了!”

袁绍哦了声,道:“就是那位讨人欢喜的乌蛋子将军吧?从时间上算,他也该来了!”扶角军都出了树林,正在准备上马时,就听这外又传来隆隆的蹄声,乌蛋子领着人马,从远处追了过来,不过乌蛋子并没有往树林这儿来,他远远地望见李文侯转向顺着下马沟跑了,便也转向,直接追了下去。

李勤带着扶角军大队,自后压了上去,不急不徐,只是要让李文侯知道,他除过河沟之外,再无其它选择,所以就算要下马游过去,他也照样得弄一身湿,除此之外,再无它法!

李文侯顺着河沟跑出好远,可却始终没有看到有桥,他气得直抽战马,这河沟明明极欠好过,河不宽,水又急,没有渡船那是可以理解的,可没有桥,就实在让人不克不及理解了!可气愤归气愤,没有桥就是没有桥,现造是来不及的。

这时后面有羌兵叫道:“陛下,昨晚追着咱们的那支扶角军,又追上来了,离咱们越来越近了!”

李文侯一咬牙,叫道:”下马过呵!过河之后咱们弓箭伺候,非得射死一批人不成,这些扶角军可恨到了极处!”

现在的羌兵,恨眼前的这条河沟,比恨后面的扶角军都厉害,这河沟宽不宽,窄不窄的,却刚刚能把他们给盖住平常遇见这种事,还不觉得怎么样,可现在却让他们恼恨之极!

羌兵纷繁下马,人人牵着自己的战马,进了下马河,往对面游过去。可他们刚刚下河,就见河的对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队扶角兵,呼呼地往河边跑,一看就是来堵他们的!这队扶角军就象是凭空冒出一样事先没有半点预兆,固然要是有预兆,羌兵就不克不及选在这里过河了!

李文侯这时刚刚下了河看到远处奔来的扶角军,他差点气得呛着水。有没有搞错,这河才多宽,不过是窄窄的一道河沟罢了,这些扶角军竟然还要玩半渡击他们是不是兵法把脑子给坏了,书太多成傻子了!百度破晓更新组逸首发。

可别管扶角军是不是书成了傻子,也别管人家为什么非要在这么窄的河沟子里玩半渡击可人家一来,立时就把羌兵给堵在河沟子里面了!

后面是已然追近的扶角兵,而前面却是跑过来堵人的扶角军,两支军队一汇合立马儿就把李文侯这个大赵皇帝给堵在河里,是往前上岸也不可往后同样还是不可,尴到水里了,只能泡着了!

李文侯大急,这种时刻要是扶角兵放起箭来,那可是大糟而特糟了,他非得被射死在水里不成!他叫道:“弟兄们,放箭,抢先放箭,不要让前而的仇敌靠近!”

羌兵虽多,可其实不是所有的人都下水,下水的连三分之一都不到,大大都还在岸边,没有来得及下水呢!听到李文侯的高呼,岸边的羌兵立即开弓放箭,瞄准跑过来的扶角兵就射了过去!

跑过来堵人的正是赵正,他原本埋伏在树林子里面,就在李勤藏身的树林的对面,可他是猎户身世,深知猎物被围追切断时的举动,肯定要往最容易脱身的处所跑,那么抓逃跑的仇敌,应该是也差不多的,相比较而言,顺着河道跑,比跨过河跑要容易很多,所以李文侯应该是先顺着河道跑,等甩开追兵一段距离后,才会开始过河。

根据这种想法,赵正带着扶角兵顺着河道慢慢往下游走,李勤堵在上游标的目的,那李文侯只能往下游逃。他带着兵在树林子里走着,果然见到李文侯往这边逃来,并且就在离看自己不远处,就要过河,这下子可让他给堵到个结实!

赵正见羌兵放箭,他立即叫道:“放箭,咱们也放箭!”扶角兵停下脚步,开始放箭还击!

两军相距较远,虽然扶角军弓箭的射程更远些,可是也射不到羌兵,只能是互相吓唬!可这么一吓唬,时间就担搁了,后面的乌蛋子领兵追了上来,标兵军一到,同样也开始放箭。

一时之间,河沟子的两边全是嗖嗖之声,羽箭往来飘动,没过多一会,羌兵就开始有伤亡了,他们差在装备不可,这是客观事实,没法改变!

轰地,羌兵再也不管李文侯了,什么大赵皇帝不大赵皇帝的,羌兵们决定下辈子再向李文侯效忠,这辈子嘛,就算了吧,归正这辈子欠皇帝的忠心,下辈子加倍地补……轰而散!

混乱中,乌蛋子和赵正都迫近了河沟子,刚才一场遭遇战,开始得快,结束得也不慢,河里漂着百来具羌兵的尸体,两位将军来到河边,相视一笑,然后便赶紧去看河里,想找到李文侯,那可是大赵皇帝,非论是抓住还是杀失落,都是奇功一件!

忽然,就见河里冒起一串气泡,一个脑袋从水里露了出来,正是刚刚当上大赵皇帝没几天的李文侯!(本文由破晓更新组逸手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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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要赶袁绍走

一见着李文侯·起正二话不,扔下金枪·扑道就跳进了河里。去抓李文侯,他平常和乌蛋子关系不错,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算得上是好朋友,可大功在前,扶角军中的规矩是见义勇为,让些鱼虾可以,把李文侯让出去,却是没有这个事理了!

而对面的乌蛋子看到了,嗷地一声大叫,他从马上跳下来,紧跑几步,也到了河边,扑通一声,他也跳进了河里,想去抓李文侯,可他终是晚了一步,李文侯已经被赵正抓住了,正揪着头发往岸上拖呢!

乌蛋子叫道:“赵兄蒂,抬头看看,天上有什么?”紧着向李文侯游过去。

听乌蛋子喊得突然,赵正刹那间没有反应过味儿来,还以为天上有危险,正在袭击自己,他脑子反应不敷快,可动作却快得异乎寻常,顾不得抓李文侯了,双手一起抬起,护住自己的脑袋,之后他这才向天上看去,可却什么也没看见,既无陨石,也无天外飞仙!

赵正放下手,叫道:“天上有什么,我没看到!”

只担搁了这片刻的功夫,乌蛋子便游到了跟前,一把揪住了李文侯的头发,把他往岸边拖。乌蛋子听赵正问话,笑道:“是啥眼神,天上那么大个太阳,都看不到吗!”手脚不断,拖着李文侯远离赵正!

赵正大怒,自己竟然上当,被乌蛋子给骗了,到手的大赵皇帝竟被抢走了!他叫道:“乌蛋子心些,河里有怪鱼,专咬的裤裆!”着,他赶紧上前,又抓住了李义侯的头发,叫道:“乌蛋子,还要不要脸了·……·……”

“脸给李文侯给我别和我抢!”乌蛋子叫道。

他俩一人抓住李文侯的一边头发,拼命地往自己的怀里拖,激起水花无数,而两边岸上的扶角兵大声地鼓噪起来,扯脖子大喊给自己的主座助威,甚至有很多扶角兵跳下水,想要过去辅佐!

李文侯在水里泡的时间不算长由于刚才战斗瞬间爆发,他被身边逃命的羌兵给撞了失了战马不,还被呛了好几口水,差点沉了底儿,可刚刚才冒头出来,就被一个扶角兵给揪住了,然后又过来一个扶角兵和这个扶角兵抢他!

赵正和乌蛋子抢李文侯,李文侯这罪可遭大发了,他叫道:“们·……混·……·……蛋,风……开……·……咕咚·……”

赵正叫道:“这家伙还没晕,先弄晕他!”

乌蛋子则叫道:“对,弄晕他咱们再抢!”两人四只手,一起按到了李文侯的脑袋上,使劲往水里按了下去!

李文偻咕咚咕咚灌了半肚子的水,心中暗叫:“太过份了,们两个混蛋!”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赵正和乌蛋子在水里撕扯起来,互相叫嚷着,让对方松手,他俩都是一手撕扯,而另一只手都抓着李文侯,谁也不肯松开!

最后,赵正叫道:“李文侯是我的,是我的!”老实人要是倡议飙来,最是吓人,他再不管乌蛋子,而是双肩张开,紧紧地抱住了李文侯,全身都贴了上去,叫道:“是我的,是我的!”

乌蛋子见状,稍微一愣,他叫道:“我让跟我抢,们都是我的!”他也扑了上去,把赵正抱在了怀里!

下马沟里面,赵正抱着昏迷的李文侯,而乌蛋子则抱着他俩,岸上的扶角兵一起大喊大叫,又是顿脚,又是吹口哨,都亢奋不已!

这时,李勤带着军队过来了,他骑在马上,看到了河里的情况,马上目瞪口呆,不出话来,他身边的扶角军将领见了,赶紧下马,都围了过去,见是赵正和乌蛋子在抢功劳,他们无不哈哈大笑,也跟着起哄!

袁绍一路上尽被张芹冷嘲热讽地欺负了,一直找不到机会还击,他看到河里的状况,立时就有词儿了,总算有机会报复张芹了!

袁绍对李勤大声道:“李郎,领兵在外,将士们很是寂寞孤单,很多多关心他们才成!我听有些近来很多士兵喜好男风,同袍之间又吃住在一起,往往会日久生情,这种事情不单在军中盛行,就算在宫里也是很盛行的,不信问张中官,他对这种事情很是熟悉,很是了解!”

张芹大怒,喝道:“咱家了解个屁!”

袁绍忙道:“对对,正是和屁有关!李郎看看,这三个人,不是两个,竟然是三个,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在水里做这种事情,还一群人围观,伤风败俗,不堪入目!对吧?张中官,走了解地……”

张芹几乎气晕,宫里假夫妻却是很多,但多是宦官找宫女,做些假凤虚凰的事情,却很少有宦官找宦官的,这个袁绍以此为借口,冷笑诬陷自己,认真是岂有此理!

李勤回过神来,叫道:破晓更新组手打袁兄,打住,打住。个人喜好不合,那是个人的事情·我等无需议论,当尊重他人的喜好才对,我是历来不这种事情的,以后最好也不要在我的跟前!”

张芹用马鞭指着袁绍,叫道:“姓袁的,听着没有,李郎是站在咱家这边的,子咱家的坏话,就等于是李郎的坏话,等着,咱家非要给好看不可!”

袁绍咧开了嘴,他在京里时,和一些知己好友经常开玩笑,又见李勤随和,便开了张耸的玩笑,本以为李勤能一笑了之,却不成想李勤如此郑重地告诫自己,不要这种话,这可是意料不到的。而张芹当众大喊要报复,自己原本还想多跟在李勤的身边学些兵法呢,现在看起来得提前启程回京了,没法再待下去了!

贾诩冲袁绍撇了撇嘴,心想:“很好,早就看不顺眼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赶走,免得赖在阿勤的身边,要学这个要学那个的,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恶心人!”

李勤冲到了河边,大声呵,叫赵正和乌蛋子不成胡闹,徒自让他人看笑话,功劳有的是,不需要非得抢这个!

赵正和乌蛋子见李勤来了,这才消停,他们一起把李文侯拖上岸来,放在地上,就见李文侯昏迷不醒,肚子高高涨起,看来是喝了很多的水。早有士兵上前,抢救李文侯,把他肚子里的水呕出来,免得堂堂大赵皇帝,兵戈时没死,却被人抢功时给淹死了,这死得可冤枉,见了阎王牟,阎王爷问起他是怎么死的,让李文侯情何以堪,如何回答!

袁绍一直在旁边发楞,忽然,他想明白了,这是要找借口赶他走,人家这是嫌他在扶角军里待得时间太长,抓住个机会就大作文章,不让他在这里待了!袁绍心中无比的后悔,他身世豪门,自幼就受到家之,深知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事理,可他偏偏今天嘴欠了,开了无聊玩笑,气是把张芹给气得半死,可却也给了他人赶他走的借口,而这个借口要是传进京中,指不定获咎几多人呢!

袁绍肠子都悔青了,有心想找张芹私下聊聊,赔礼报歉,好歹让他在李勤的身边多待些日子,扶角军操演之术,他只学到了皮毛,没有学到精髓,这半吊子的本领是练不出强兵的,照猫画虎不成,反成犬类,那岂不是糟糕?

他看向张芹,却见张芹仍旧气鼓鼓地,他心里明白,就算是自己过去报歉,对方也不会和解的,归正十常侍的人是绝不会允许何进的人,在李勤这么重要的将军身边,待得太久的!

他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来,不肯意过去低三下四,袁绍长叹一声,罢了,以后万不成再轻浮了,该的话三思后开口,不该的话坚决不。他又想起扶角军的那条军规了,禁绝士兵在临兵斗时作声,看来这是大有事理的,一旦声出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扶角军的诸位将领,哪会管袁绍的自哀自怨,他们都忙得不成开交了,李文侯被抓了活的,就等于是并州战事完成大半,只剩下收尾的工作了,他们还得赶紧去抚慰羌兵,还有得赶紧给受到战乱的汉家苍生,以及各族胡人牧民弄到粮食,恢复生产,这些事情实际上比兵戈还要累人的。

乌蛋子和赵正互抢功劳,李勤只问是谁最先抓住的李文侯,无可非议地固然是赵正了,李勤便把这件大功定给了赵正,让赵正以后再接再励,多抓些大人物,而乌蛋子臭不要脸地抢功劳,也要受到重重地赏罚,具体的等凯旅回扶角堡再,现在却要让乌蛋子去抓边章,如果抓不到边章,两罪合一,绝不轻饶。

这时,李文侯已被救醒了,李勤来到他的跟前,弯下腰,笑着问道:“叶李文侯?可认得我是谁?”

李文侯已然清醒过来,看向李勤,怒哼一声,把眼睛闭了起来,一副士可杀不成辱的脸色。

李勤点了颔首,回头问道:“们,他认不出我是谁,这算不算是一桩罪过,该当如何赏罚?”

扶角军的将士轰地叫了起来,出什么主意的都有,其中赵正的声音最大,他有了功劳,正是兴奋之际,也不矜持了,少有地跟着起哄,叫道:“把他再扔到河里去,多喝点儿,他就能认出李郎了!”

李勤笑道:“众意难违,好吧,那就把他再扔到河里去喝点,他认不出我,明他喝得还是少了!”

立即就有士兵上来,抬起了李文侯,就要把他往河里扔。

李文侯气得睁开眼睛,叫道:“是恶贼李勤,朕认得!”

河边,一片哄笑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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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以后这就是惯例

李勤哈哈大笑,道!“朕?是干嘛吃的呀,竟然还自称为朕!既然如此自称,那就不克不及对客气了,就算认出我来,也仍旧要让多喝点,如要不让喝足了,怕嗓子渴,嗓子一渴,就要自称是朕,这可不可!来人,伺候李文侯大老爷喝水!”

扶角兵连声承诺,抬着李文侯,又给他扔到了河里面,为了怕李大老爷少喝水,接着口渴,好几十个士兵都跳下了河去,争先恐后地去按李文侯,伺候周到,深怕李文侯喝不饱!

李文侯被扔到了水里,心中叫苦,他有心要自尽,可是却又下不了狠心,他还不想死,他认为会有人来救他的,所以更舍不得死。被扔到河里之后,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水,他刚把头从水里伸出来,好几只大手就按了过来,又把他给按进了水里!

李文侯难受之极,用水淹比砍脑袋还难受,这份罪遭的,早知李勤这么不是工具,把他再扔进来就再扔,那他刚才就不该该逞口舌之能,结果现在倒好,又失落进河里了!

岸边,李勤见扶角兵噼里啪啦地激起水花,看他们的兴垩奋劲,是真的要呛死李文侯,他马上急了,叫道:“行啦,给他点儿教之就行了,把他拉上来吧!”

扶角兵意犹未尽,可听李勤下令,只好又把李文侯给拖上了岸来,李文侯仍旧是肚溜圆,被灌了一肚子的水,又被扶角兵们一通拍,他才又把水吐了出来。

李勤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李文侯大老爷,这回认得我了吧,不消我提醒了吧?”

“认,认得了,我认得了!”李文侯这次不嘴硬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现在想不当俊杰也不可了。

李勤点了颔首,又道:“怎么着,这回怎么不自称朕了,不是自称大赵皇帝么,是皇帝就应该称朕,怎么不称了?”

李文侯被当众戏耍,心中怒气勃垩发,他就不信李勤能再把他扔到河里,他叫道:“朕与社稷同休,今天朕和拼了!”他猛地坐起身,就要扑向李勤。

周围一群扶角兵呢,哪可能让他真的扑到李勤,一起脱手,把李文侯给按住了,扶角兵纷繁叫道:“把他再扔河里去,看来他还是。渴,刚才没有喝饱水!”

李勤回头问道:“张中官,袁兄,们看呢?是不是还要再把他给扔河里去?”

袁绍心中有事,没有反应过来,微微一愣,心想:“还扔?再扔怕是要出人命”

可张芹却叫道:“扔,再扔河里去,谁嘴巴缺德,谁嘴巴臭,就给谁扔河里去,让他多喝点儿!”喊着话,他对袁绍怒目而视,显见是在指桑骂桡,的是把李文侯扔河里去,实际上他想的是袁绍。

袁绍心想:“这死宦官,心眼儿“,

李勤叹了口气,对李文侯道:“那,那也只能如此了。李大老爷,再上岸时,可别再嘴巴难听的了,要否则吃亏的可是,别弄得没等人来救呢,就先呛水呛死了!”把手一挥,让扶角兵再把李文侯给扔河里去。

扶角兵可高兴了,就象走过年似的,他们以前听李文侯即位称帝,建立什么大赵国了,他们简直是羡慕嫉妒恨,明面上大骂李文侯不是工具,竟然敢造反称帝,可晚上睡觉时,人人却艳羡不已,都想李文侯真是好狗命,竟然能过上皇帝瘾,就算以后被抓住杀了,可他也是当过皇帝的人,和普通人不一样。要是他们知道李文侯家的祖坟在哪儿,嫉妒之下,都能把李文侯家的祖坟给刨了,现在把李文侯给活捉了,岂有不使劲虐之的事理。

抬起李文侯,又把他给扔河去了!

李文侯一失落进水里,他就哭了,泪水和河水掺杂到一块,也分不出什么是泪水,什么是河水了,归正没有界限了,随他的便哭去吧,皇帝哭吧哭吧不是罪!

扶角兵扑通扑通又跳进水里一大群,都等在水面上,只要李文侯一露脑袋,他们就要往下按。可这次李文侯学乖了,他失落进河里时深吸了口气,不着急露出脑袋,让上面的扶角兵等着去吧!

岸上,有士兵来报,李文侯所带的亲兵军队,有一部分逃走了,大部分被抓了,问李勤要怎么措置?

李勤想了想,道:“打造木笼囚车,把那些俘虏全都装上车去,等战事结束,就押进京去,领功受赏!”让手下人去办这件事,他又看向河里,却见李文侯一直没有露出头来。

心中惊讶,李勤道:“怎么了,是不是他逃走了,还是被淹死了?”

水性好的扶角兵立即潜入水乍,眨眼的功夫就把李文侯给揪了!来,大笑着道”“李大老爷在下面憋气呢,这口气憋得好长!”

李文侯一出水面,忙大口吸气,他深怕再被按下去,叫道:“李勤,我决定投降了,我投降了,把我送到洛阳去吧,让我离远点儿!”

河中,岸边,顷刻间寂静一片,扶角军的人都是一怔,这么快就投降了,这什么大赵皇帝,未免也太没骨气了!

忽地,哄笑声大作,除李文侯自己外,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张芹也笑了,满腹心事的袁绍也笑出了声,李文侯服软了,还想着离李勤远点儿,怎么几口水呛下去,连心里话都出来了!

李勤见李文侯没有被淹死,稍稍放下点心,活着的大赵皇帝,肯定代死了的值钱。

他把脸色一沉,喝道:“太不象话了,这么容易就投降了,还有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么!原本看是个胆大妄为之人,马马虎虎地也算是个勇士,可这么容易就投降了,明不是勇士,不是勇士就得接着喝水!来人,再给他喝点儿!”

扶角兵轰地笑了起来,归正这李文侯是嘴硬也要喝,投降还是要喝,就可着他祸祸了!一个扶角兵按住李文侯的脑袋,叫道:“我们从凉州大老远地跑到这里,全是因为,我们赶路辛苦,可却当什么大赵皇帝,这水不喝,谁喝”把李文侯又给按下去了。

贾诩手挥马鞭,叫道:“虐之,虐之!今日之事,便成我扶角军之惯例,以后每擒到敌军将领,需要如此虐之,以泄心头之气!”

张芹尖着嗓子,放声狂笑,他的心理向来是不怎么正常的,要依着他现在只不过是灌仇敌一点水喝,这手段也太低浅了,要让他下令,那还得再劲爆些才成,各种各样好玩的手段,都要逐一使在仇敌的身上,如此才能让他心怀大快,固然现在心里也是很痛快的!

袁绍咽下一口唾沫,心想:“以后可千万不要落到扶角军的手里,要否则这灌起来没完,谁受得了,归正我是受不了。”可转念又一想,自己应该不会落到扶角军的手里的,除非他和扶角军兵戈,可他和李勤同为大汉朝臣,又怎么可能兵戈呢,顶多也就是在朝堂上打打嘴皮子的仗罢了,所以自己被李勤虐之的事情,按常理来讲是不会产生的。

好一通虐之,李文侯终于又被拖上岸来,这时候出去追敌的扶角兵已经回来了,抓回来大批的羌兵,羌兵被绑成一串,牵看来到河边,他们见扶角兵把李文侯水淋淋地从河里拖上来,而李文侯则挺着个大肚子,一动不动,生死不知,他们立时放声大哭,既是哭李文侯所受之苦,也是在哭他们自己,他们现在可也是俘虏了,莫不要也要被扔进河里吧!

章亏李勤对虐名将有兴趣,可虐兵却是兴趣缺缺,并没有把羌兵集体扔河里去洗个澡。李勤道:“让他们蹲在一旁,等木笼囚车打造好了,一起押回高奴县去。”

扶角兵分隔,一队人马散出去,继续去抓俘虏,而剩下的则打造木笼囚车。木笼是很好打造的,可是车却欠好打造,车轮的问题就没法解决。折腾了好一阵子,连一辆大车也没打制出来,最后没体例,只好从高奴县调了批大车过来,把木笼装上去,除李文侯被囚了进去,另外羌兵都是在地上走,仍是被绑成一串。

李文侯瘫倒在囚车里,精神萎靡,心想:“看样子边章没有被抓住,只要他能跑失落,那么必会来救我的。我还有大军,只要集结起来,仍是好大一股势力,而边章是汉人,他驾驭不了我的军队,只能来救我,让我去当首领,我还是有希望出去的!”

李勤押着李文侯和俘虏,一路赶回了高奴县,他一回到县城外,就见四下里一片狼藉,处处都是被扔失落的帐篷和各种生活用具,除马以外,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就连大锅都是成堆的,被收集到一起,放在城门口。

再看西面城墙,已然不复存在了,被高顺一口气全给砸倒了,估计着以后扶角炮兵的战斗力必会大幅度提升,再遇到什么城墙,必可一砸既倒,多造几架扶角炮,甚至拉去洛阳,干些拆迁的差事,他们也能完全胜任。

扶角军拆迁队长高顺纵马跑来,边跑边叫道:“李郎,我把西面的城墙全给砸倒了,啥时候盖新的?我看其它三面墙也都太老旧了,要不一次就全给砸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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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打土豪分田地

第一百八十一章打土豪分田地

李勤笑道:“他以后就是队长了,高队长。”

他旁边的贾诩咦了声,道:“高队长?是队正一级的吗?那岂不是给他降了级,高顺会不高兴的。”

李勤笑道:“他是大队长!”

等高顺奔到近前,李勤道:“高将军,你把城墙给砸倒了?只砸一面就行了,修起来就够费事的了,要是全砸倒了,岂不是等于要建一座城,咱们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啊!”

高顺勒住战马,笑道:“可以叫别人去修啊,说不定修得大!”

李勤摇了摇头,问道:“典韦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高顺一指县城,道:“典将军安置俘虏。说来真是奇怪,我本以为那些羌人都得跑干净,可只不过一晚的功夫,竟然回来上万人,虽然老弱居多,但里面却有不少的女人,不知她们回来干什么,难不成她们不知,当兵的见着女人就会没命地往前凑么,她们主动跑来当俘虏,这是很危险的啊!”

李勤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可贾诩却道:“这个原因很简单啊,羌人中很多人都是从凉州过来的,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现加什么都没有了,除了命之外。那些女子想必是没了家人的,活都活不下去了,还乎别的么。而她们要是能被哪个士兵看上,总能得些吃食,说不定还会被带回凉州去呢。对你来讲,她们不应该回来,可对于她们来讲,回来却比不回来,活命的机会要大上许多呢!”

高顺哦了声,想了想,可他仍是道:“幸亏她们遇到的是咱们扶角兵,要是换了别人的军队,她们可要遭殃了。”总之,他对于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又加上他的『性』命没有危险,所以无法换位思考,不能理解遭受了兵灾之苦的百姓的悲惨。

李勤打马入城,进城之后,就见满大道都是转投扶角军的胡人难民,这些难民见有军队过来,不但不躲开,反而凑上来,伸出手向士兵们要吃食,情景凄惨,实是饱食者无法想象的。

李勤轻声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他看着那无数的难民,想象着再过几年,天下大『乱』时,整个大汉帝国,处处都将出现这种惨象,一时之间,打败李文侯,灭掉兴大赵国的兴头,全都消失了。

前面的扶角兵给他开道,而一众将领紧紧围他的周围,不许难民靠近,李勤享受到了大官僚才有的排场,可心情却异常沉重。

到了县衙,县衙里面已经收拾干净了,就等着他进来居住。李勤见一块写着所归宫的匾额被扔门口的墙边,他摇了摇头,下马步行进入县衙,大堂里坐好,扶角军将领左右分开,坐他的两侧。

等了片刻,等将领把气都喘均了,李勤道:“外面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虽然我军大胜,可打地盘容易,守地盘却难。不说我有可能会当上并州刺史,就算当不上,我们也不能就这么走了,把一个『乱』摊子留下,这会引发大的叛『乱』的,今天出了个李文侯,明天就可能出现王文侯,今天出现个大赵,明天就有可能出现个大晋。”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会儿,又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你们说说,为什么?大家都说,谁也不许不吱声!”

沈乙的嘴快,他抢先道:“这个简单,好回答得紧。老百姓造反,能为个啥,不就为了口吃的么,老百姓只要有口吃的,只要今天能过得下去,谁也不会想着明天造反。”

将领们全都点头,人人都说是这样的,他们大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深深了解底层百姓的苦难。这个世上什么事情是可怕的?那就是家中没有隔夜粮的百姓,一早睁开眼睛时!

张芹不是扶角军将领,他默不作声,可却也想起了自己的往事,要不是家里穷得连渣都没的掉,他又岂能净身当了宦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要是能过得下去,他至于如此么!

可整个大堂之上,唯一一个没被沈乙的话打动的人,就是袁绍了,他出身豪门,一辈子都没吃过苦,连半点都没有吃过,也没有挨过饿,加没有感受过下顿饭哪儿的痛苦,一顿挨饿的感觉,和顿顿挨饿,而下一顿却还没有着落的感觉,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是有希望,而一个是没有希望,当人没有希望时,那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而袁绍恰恰就没有过这种感受。

袁绍心想:“这些人,太过小家子气了,就算没饭吃又能如何?饿死是小,失节是大,对于女子尚且如此,何况是堂堂男子汉?难不成因为要饿死了,就要造反,就要不顾大义么?怪不得百姓不喜读书,他们不读书就不知先贤之语,大丈夫当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他的想法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就是那种听了百姓没饭吃,还会很奇怪,认为百姓很笨的人。百姓没饭吃,这有什么关系,不吃饭,吃肉不就得了么!

当然,袁绍就算是对扶角军众人的看法不以为然,可也不敢当众说出来,看看扶角军这些人的蛮横劲,他要是现提出反对意见,那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非得把他给扔到河里,给他洗个澡,顺便润润嗓子不可。沉默是金,袁绍可不敢再『乱』说话了,免得象得罪了张芹那样,再得罪了别人。

李勤点头道:“沈将军说得对,老百姓只要能活得下去,他们就不会造反。可他们为什么要造反呢?不就是因为活不下去了么!我们凉州时,仅限于扶角一地,充其量也就是能影响一下北地郡,我虽当上了护羌校尉,可因时日太短,真正能为羌氐各族牧民做的事却太少太少了,几乎没做过什么……”

众将领一起摇头,都说李郎太过自谦了,他做的是不多,可却开了个好头,只要以后接着做下去,羌氐各族牧民团结他身边,是迟早的事。

贾诩道:“阿勤,你让大良羌的刘胜当了咱们扶角堡的副堡主,实际上这已不仅仅是善待羌人了,而是把他们当成是自己人啊!要不然你看,为什么别的地方羌氐各族的百姓总造反,只有咱们扶角堡没事?不光是咱们扶角堡没事,整个北地郡都没有事啊,这都是你的功劳呀!”

将领们一***头,钟羽和刘迅一起道:“李郎,你待我羌氐族人,如同一家,你做得不少了。”这两个神箭手,一个是羌人,一个是氐人,他们现都是扶角军的高级将领,从来没有人歧视过他们,也从来没人和他们论过出身,别人感觉不出,他们哪能感觉不出呢!

李勤道:“我只是开了个头,还没有把咱们扶角堡的各项福利,推广到整个凉州,别说是并州了。”

这回,连张芹都忍不住了,他道:“李郎,咱们刚到并州啊,打仗了,来不及干别的呢!”

李勤拍手道:“张中官说得好,咱们光顾着打仗了,尚未来得及干别的,那现仗完了,咱们就应该干些别的了。”

堂上众人除了袁绍之外,人人都点头,确实该干些什么了,比如说征兵。要是李勤当上了并州刺史,还兼着护羌校尉的差事,那么执掌的兵马就要多,好的办法就是趁现难民多到数不清时,好好地征招一批,怎么着也能再招到一万精兵,这都是少说了。

李勤道:“高奴县这里算不上繁华,要是再往北走,那么土地多,不是没有人耕种,也不是没有人愿意去放牧,而是税收太重。并州这里的税比咱们凉州要重得多,对吧?”

贾诩道:“这些日子我也打听了下,要说税收重不重,实话实说,要想比咱们凉州还轻的,还真是找不着了。不过并州这里的税确实是挺重的,和中原差不多了,听说都收到十年以后了。那个刺史宋枭激励手下士兵作战时,好象说的奖赏有一条就是免税。”

李勤点头道:“虽是道听途说之言,可是却也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百姓交不起税。我决定,把高奴县的无主土地,全都分给难民,每人二十亩,不管男女,不管老幼,全都有份,如果高奴县的熟地不够分,再往北去,荒地每人三十亩,这叫均贫富,别的地方不论,但这里,不许有大地主,不管是谁要吃饱饭,都得下地干活,这叫打土豪分田地。至于说到税……”

他心中暗暗地算了一下,大『乱』还有几年,大『乱』要想平定,还得再过几年,而休养生息,还是得几年,应该十五年到二十年之后,百姓才会有安稳日子过,似乎还是不够,离三国鼎立还得不少多年。

他一拍手,道:“免税,免三十年的。告诉分到地的各族百姓,分到地后,我扶角军发给文书凭证,三十年内他们可以不用交税,如果谁敢收他们的税,就让他们去扶角堡找我,或者得知我哪里,就去找我,由我给他们作主!”

众将领听了,无不惊讶,打土豪这个容易,现高奴县哪还有土豪了,分田地也容易,现遍地都是无主的田地,可免税三十年,你能做三十年的并州刺史么?并州很难三十年内都姓李啊,除非是……你真的让并州姓了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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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颗红心向扶角

第一百八十二章一颗红心向扶角

大堂里的扶角军,好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吱声,毕竟免税免到三十年后,这个决定有点太大了,要是奖赏给有战功的士兵,这个好歹还能说得过去,再说有战功的士兵也不多,还是能给得起的,可要是大规模的免税,这个就得有朝廷的特许了,否则是很难行得通的。

袁绍嘴巴张了张,有心提醒一下李勤,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没敢真的说出来,现他开始沉默是金了。张芹低头想着,区区一个高奴县,免税就免税好了,反正捞钱的地方多的是,也不再乎这点,甚至这事都不用让皇帝知道,只要张让一点头就成,何进不给添『乱』子,那就啥事没有,但这个人情要卖,也一定得是十常侍卖给李勤,不能让何进出手。

他看了眼袁绍,见袁绍不吱声,张芹便咳嗽了声,道:“李郎,你说的事情,兹事体大,不过咱家是绝对支持你的,这件事就由咱家来办吧,由咱家写信给中常侍,请中常侍给你作主,一定能成。”

张芹的话说得挺有担当,一副有我,什么事情都好办,我是绝对挺你的表情,他认为李勤一定会很感激他的,非得一连声的相谢不可。

谁知,李勤却摇头道:“这个,倒是不必惊动京里了,毕竟是造反的羌人,他们竟然比我汉家百姓交的税还要少,还有田地可分,那岂不等于是告诉别的百姓,只要是造反,就能有好日子过么!这是万万不行的,所以还是不要上报朝廷吧,免得天下人都知道了,有样学样。”

张芹呃了一声,道:“不见得吧,不光是羌氐胡人,就算是我汉家百姓来了高奴县,不也是一样的么,咱家看这里不出几年的光景,就得繁华起来,如此政绩……”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凡事有一利,便会有一弊,虽然政绩可佳,但如果别的地方的百姓有样学样,万一『乱』了起来,寻找源头,找到李勤也就罢了,要是找到张让等十常侍的头上,那替罪羊非得成他张芹不可,不能为了政绩,就忘了掉脑袋的过失啊,何况政绩又算不到他的脑袋上。

张芹立即改了口风,道:“那也行啊,李郎你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咱家都听你的。”

李勤又道:“高奴县这里以后不分哪族,都要一视同仁,不可区别对待。关键是如果我不这里,比如带兵去打仗,或是换了地方官,非要收他们的税怎么办?那就只能去找我了,不管那时我当什么官,任什么职,只要是百姓来找我,我就一定给他们作主,这话今天我就撂到这儿了,你们出去和百姓说时,也就这么说吧!”

将领们一***头,人人都说李郎仗义,这回都仗义到并州了。

贾诩却心想:“这事不上报朝廷,那就等于是暗中来做的,可又岂能真的暗中?各地百姓们还是会都知道的,而且口口相传,阿勤的名头必会加响亮。现看大汉的情形,『乱』相已现,凉并两州其实已经『乱』了,要是我们能把这两州稳下来,又打出了名头,那么中原要是一『乱』,那阿勤很有可能去平叛,又有威名,又有军队,那进入洛阳也不是不可能的,看看那李文侯……哎呀,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啊……为啥不敢想,想想能咋地,又不和别人说!”

李勤道:“我要高奴县进行的这个计划,我想好名字了,就叫一颗红心向扶角,我扶角军就是各族穷苦百姓的子弟兵,因为我们的士兵就是从这些穷苦百姓当中选取的,所以咱们要告诉百姓们,有事找扶角军,准没错!”

扶角军的众将领一起拍手,叫道:“对,一颗红心向扶角,咱们扶角军就是老百姓的子弟兵!”

张芹跟着叫道:“扶角军可是咱们宫里人的军队,大家得牢记这点!”他时时刻刻都要提醒别人,他们宫里的人很重要。

袁绍感觉李勤的行为,很有拥兵自重的先兆,要是这么下去,李勤很快就要成为大军阀了,当然现他就已经是了,而且自己也学着当个和李勤一样的军阀。

我要不要上报朝廷呢,让何进去参李勤一下?袁绍心想。可想了一想,他又觉得不应该上报,莫说何进会不会真的去参李勤,能不能参得倒,单说现大汉的局势已然不稳,以后的事情还都不知道呢,自己何必当这个恶人呢!再说,看看李勤这个方法行不行,如果行的话,他也可以照着学啊,现的大汉已然日薄西山,连李文侯这种货『色』都能过把皇帝瘾,那别人为什么不行?

李文侯当了大赵皇帝这件事,虽然没有多久,地盘也小得可怜,可却让很多人的心思都活了起来,不仅贾诩暗中要想想,连袁绍都开始想起来了,当然他们都只是心里想,不会说出来的。

李勤道:“大致上就这样,咱们不要耽搁时间了,写告示,把消息传出去吧,还有军粮方面……去催宋枭,他堂堂并州刺史,只要一天任,他就得管咱们饭吃,咱们可是帮了他大忙的!”

将领们哈哈大笑,都说那是自然,不过看宋枭的样子,估计他也当不了多久的刺史了,屁股该挪梛位置了。

贾诩立即起草了份告示,把扶角军好一通吹,又写了分田地和免税的事,让人贴出去,而后将领们一拥而出,他们都打着小算盘,想挑些精壮的兵,兵一多,他们的官就能大呀,这是自己给自己升官的佳途径了。

待将领们都出去,李勤这才对袁绍道:“张中官,袁兄,现这个什么大赵国,已经被灭了,连李文侯都被咱们抓住了,这都是张中常侍和何侍中相隔千里的运筹帷幄之下,我们才取得的胜利,我大汉并州才得以太平的。”

他先说了几句官场话,张芹和袁绍立即点头,听着李勤下面要接着说什么。

李勤道:“如此一场大功劳,朝廷必有重赏,我看不如就由袁兄把李文侯和他的手下押送回京,向陛下献俘,二位意下如何?”

张芹立即道:“那是好,不过上报朝廷时,奏章上是不是要写这次作战功劳谁大啊?”他的意思很明显,献俘的风头由袁绍去出了,可别的功劳怎么着也得分他一点吧!

袁绍则心想:“来了,来了。果然是要赶我走了,用献俘这个大由头赶我走,我还真没法再不走了。”好歹是出风头的事情,他点头道:“全听李郎的安排,你说如何,愚兄便如何!”

李勤笑了笑,道:“要说这次远征的计划嘛,当然是张中官做的策划,是张中官的指导之下,我们制定出如此完美的计划,一击致胜,灭掉了李文侯。”

张芹大喜,他就知道李勤够意思,有了功劳从不独吞,现给的这么干脆,他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李勤又道:“致于说到生擒李文侯,这个功劳就是袁兄的了,是由你带领一支奇兵,带领赵正追赶李文侯,终于下马河里,把李文侯给生擒了,这和由你进京献俘正好相符,袁兄可还满意?”

袁绍哪可能说不满意,这次出征,他是半点功劳都没有的,可却平白捞了巨大的好处,一下子就成为了洛阳城里的贵,他要是还不满意,那不是脑袋里面进水了么。袁绍忙道:“李郎,你仗义,愚兄感激不!”

忽然间,他有了一种感觉,这个李勤虽然跋扈,手下是骄兵悍将,蛮横无礼,可是从个人角度来讲,李勤为人处世还真的比一般人强,有好处一定要分给别人,就算放眼整个洛阳官场,都极少有人能做到。

袁绍心想:“这个人很值得一交,至少他不会出卖盟友,以后要是真的有了什么大事,我和他结盟,要远比和别人要强!”

李勤见他两人都满意,便道:“那么,我高奴县的有些事情,可能做得尺寸有些大了,两位还要替我多多担待些啊,咱们是自己人,不说两家话,我除了两位之外,也真的再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这话说的,真叫动听,变成了他依靠张芹和袁绍了,搞得两人脸差点一起红了,他俩有啥值得人家李勤依靠的啊,他们的长处不过是背后有人罢了,一个代表十常侍,一个代表何进而已,就算李勤要依靠,也是依靠这两个集团。

三个人又说了些具体的事宜,把方方面面敲定,他们便出去看安抚百姓了。

此后几天,高奴县大批的难民涌来,对于穷苦百姓来讲,谁能让他们过上安稳日子,谁就是好人,他们的要求很低,仅此而已,李勤能让他们实现这个愿望,他们自然就愿意跟着李勤,从化敌为友的速度上来讲,他们要比当官的快得多,什么台阶都不用下,只要对他们许个承诺,他们就会跟过来的。

木笼囚车打造好了,由袁绍带着他的手下,押送李文侯和一众羌兵将领回京,而张芹则亲自跑到去了并州治所,去斥责宋枭,问他为什么还不把粮食送去,是不是和李文侯有一腿,所以为难李勤啊?他要写信给京中,向皇帝告宋枭一状!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顶大帽子扣过去,把宋枭吓得屁滚『尿』流,几万石的粮食,直接就给送来了,半点都不敢拖延。

宦官有时候还是很好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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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董卓

第一百八十三章董卓

袁绍回京了,张芹去骂宋枭,李勤则留高奴县,这里的事情太多,他不得不全力应对。

分田地和免税的事情,虽然只限于高奴县,可老百姓传消息是快的,只不过数日的功夫,小半个并州的人都知道了,而且消息还不停地扩散,大有往其它州郡漫延的趋势。

不光是羌氐的各族胡人往高奴县涌来,就连有些穷苦的汉家百姓听了,也都往这里赶来,至于那些家乡有田产的百姓,让他们背井离乡去高奴县混块田地,那是不太容易的,可是听了免税的消息,他们也不免心动,甚至有人开始埋怨起本地的地方官来。

百姓怪地方官为什么不能象李勤那样,啥事都为老百姓着想,现的税多重啊,都收到十年后的了,不少上了年纪的百姓感到吃亏,他们能不能再活十年,都不一定呢,可税先交到了,这叫啥事!

能有这种抱怨的,自然都是不去高奴县的,而不去高奴县的,自然又都是有家底的,他们要是抱怨起来,地方官怎么受得了?可并州所有的地方官却只能硬着头皮听着,谁也不敢上报,谁也不敢说李勤半个不字。他们都清楚得很,看李勤这么个折腾法,他是对并州的刺史位置有想法,宋枭极有可能被挤走,面对极有可能成为他们大上司的李勤,他们哪敢抱怨,是嫌命长啊,还是嫌官做得时间长啊?

高奴县,李勤累得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而扶角军是全军出动,玩了命地去安抚百姓,去分田产,贾诩带着临时招来的一批文官,反正只要会写字,扶角军里就能混上个小官当当,谁让扶角军缺官缺得严重呢,寒门的文人们算是捡着便宜了,终于能进入仕途了,每天写凭证发田契,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这种情况下,招兵太容易了,而且是挑着来,只挑精壮的,一般体格的还不要呢,不过十数日功夫,便招了上万的兵,其中以羌氐族人为多,都是打散编制的,由老兵带兵。当然扶角军是凑不齐给兵的装备的,只能等回凉州再说。

宋枭支援的粮食到了,李勤总算是松了口气,有了粮食,一切就都好办了,他也不用成天去安抚了,什么安抚的话,也不如一碗粥好使。

这日,张芹回来了,而就同一天,洛阳的使信也到了,信使带来三件事,一件是李勤打败李文侯有功,扶角堡由乡升县,而李勤的侯位升了一级,变成了扶角县侯,这可是高爵了;第二件事是宋枭暂代并州刺史一职,而由李勤升任并州刺史;第三件事,是第二件的补充说明,为什么要让宋枭暂代刺史,而李勤不能马上去治所呢,因为凉州那里出『乱』子了,李勤必须马上回凉州,去抵挡再次南下的匈奴王刘九。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李勤见过信使之后,只好紧急召开军事会议,把将领们招集到一块,商讨应对之法。

李勤先把京中的消息告诉大家,将领们自然是一通恭喜,而后便都静了下来,李勤加官进爵是好事,可是现他们的老家要被刘九给抄了,这可就大大地不妙了,人人都是上火着急。

李勤道:“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有啥事咱们都能先一步知道,可消息是从京里传过来的,时间上也必耽误了不少,咱们竟然不知道,这可是斥候的过错了。乌蛋子,对于此事,你有何辩解?”

乌蛋子听到李勤点名,脑袋嗡地一下子,他被命令去抓边章,可却没有抓到,边章跑去了中原,好象去找什么太平道了,没让他给抓住,这本来就是相当上火的一件事,可现又出现了让人上火的事,而他做为斥候首领,竟然是听李勤说老家有事,他才知道的,这么大的过失,他可是担当不起!

乌蛋子离了座位,趴地上,他道:“回李郎的话,末将因这些日把精力都放到了抓边章的事情上……不不,末将无话辩解,无话可说,一切皆任李郎处置。”

李勤哼了声,这些日子忙,他也忽略了凉州方面的事,而且也想不到老家竟然有被抄的危险,他自己都是如此,何况手下,所以也没法太责怪乌蛋子。

李勤道:“京中都得到消息了,又传给我们,想必这时候草原上的刘九,已经南下了,说不定都打进北地郡了,咱们扶角堡都被围了。”

说到这里,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家中父母都扶角堡,要是刘九真把他的老家给抄了,那他非得和刘九拼命不可,仗要是打起来,不死不休,就算是让他追到草原上去,咬咬牙,他也带兵去了。

扶角将领们听了,人人都是又拍大腿,又叹气,他们的家人都扶角堡,要是那里出了事,可真是没法活了。

贾诩的情绪还算是稳定,他道:“扶角堡不见得被围,如果家里面出了事,早就有人来报信了,哪可能拖这么久,要是我所料不错,那么就是刘九还没有集结起大军,他还没有正式南下呢!”

张芹也有点紧张,他道:“对啊,刘九去年被李郎打败,今年估计还没有缓过劲来呢,而且匈奴人向来住得分散,要想集结起来,恐怕会需要很多时间,现可能还没有进入北地郡呢,就算是进入了也没关系,别的县也会派援兵的,还有那魏元丕也得派兵啊,所以李郎你也不用太着急。”

想了片刻,李勤忽道:“明白了,刘九本来是不会南下的,他的匈奴人也是要休养的,不可能败之后,这么快就再来劫扰,他一定是看我们来打李文侯,所以想捡个便宜,这才来的。”

贾诩也道:“正是。不过,我估计有可能是李文侯看咱们来了之后,给刘九送了个信,求刘九南下凉州的。这样一来可以解他的大赵之危,二来也可以让刘九报仇,一举两得,刘九这才会南下的,只不过李文侯没有想到他败得那么快,而刘九也没有想到。”

李勤道:“刘九会不会还犹豫了些时候,所以才出兵晚了的?”

贾诩和众将领忙都点头,认为这是极有可能的,而张芹见大家都点头,他连忙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李勤道:“原因是什么,现就算分析得再透彻,也是白分析,该来的还是得来,咱们现必须马上回师,好趁刘九没有进入富平县之前,先把他拦住,以避免我扶角堡遭受兵灾。”

沈乙叫道:“对对对,咱们赶紧回去吧,可别这儿耽误时间了!”他出征之前,终于向乔女去提亲了,而乔女也答应了,回去之后他们就要成亲,幸福的生活正向他招手呢,他能不急么!

李勤办事向来利,他立即下令各军整队,派典韦和乌蛋子做先锋,乌蛋子是第一路,典韦是第二路,带领精兵先去救援,去拦截刘九的匈奴兵,而他自己则带着大军,随后跟来。

高奴县这里扶角军是顾不上了,李勤拜托张芹代为打理,只要先稳住形势就好,别的等他打败了刘九再说。张芹虽然总以英雄和大丈夫自居,其实他一点都不大丈夫,听到刘九带兵南下,他本就很害怕了,刘九可不是李文侯,而李勤实际上也没有真正的打败过刘九,只是当初用计『逼』走了刘九而已,所以当张芹听到李勤让他留高奴县时,他差点感动的哭了。

张芹道:“李郎回扶角堡便是,高奴县这里就交给咱家了,等咱家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就会立即去支援你的。”

要回师就得赶紧走,一天都不能耽搁。扶角军两路先锋,一队中午启程,一队晚上出兵,而李勤第二天就带领大军,赶回扶角堡。

大军很快又到了两界山,正要过山,前面却有人来报,说老家扶角堡派信使来了。

李勤一听,赶紧让信使来见,终于有消息了,都快把他给急死了。那信使见了李勤,下马便叫道:“李郎,你可算是回来了,刘九的大军已经进入北地郡了,别的县城都不去打,直奔咱们扶角堡去的,估计这几天已经围堡了!”

李勤差点从马上掉下去,问道:“援军呢?有哪路援军来救,魏刺史可派了兵来?”

信使道:“魏刺史的大军已经到了,不过只有五千人马,这支兵马进了富平县,打算和咱们的扶角堡成犄角之势,分散匈奴兵的兵力。还有,刘副堡主就近向西域求救了,带了重宝去求西域的戊己校尉,请他出兵援助。”

李勤忙道:“那戊己校尉带了多少兵出来救援?”

这信使脸『色』一黯,道:“他没有派兵出来,说是怕刘九带兵转向,去攻打西域,他要留着兵马守着,所以不能前来支援,可是重宝礼物却收下了,并没有退还!”

李勤脸上肌肉跳动,他道:“以前倒是没有留意过西域的事情,那个戊己校尉是谁,这般的不是东西,他就不怕我找他秋后算帐么,收了钱还敢不办事,混蛋之极!”老家快要被抄了,他再也没法好脾气了。

信使道:“那个戊己校尉名叫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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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扶角保被囤

李圌勤微微一怔,道:“谁,叫什么名字?”

他一直忙着凉州的事情,很少关注西域,而来了并州之后,更加没想过自己能和西域扯上什么关系,和那里的官僚也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今天忽然听信使出董卓二字,自然要地怔一下。他见过的三国名人多了,听到董卓的名头已经不克不及给他什么震撼,可这个董卓不肯出兵救扶角堡,就让他很有些恼火了。

信使道:“是新上任的戊己校尉,以前是干什么的咱们历来没听过,这是头一回打交道。这人么叫董卓,表字叫做仲颖,据他有勇有谋,并且很会为人处世,极能凑趣上官,所以才升任的戊己校尉!”

李圌勤奇道:“既然他会为人处世,怎地不来交好我,他难道不知扶角堡看难时,他要是来相助,我必会永感大恩,以后定会酬报么?”

信使摇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贾诩从后面上来,问道:“是寡里来人了吗?怎么样,战况如何,那刘九到堡子了吗?”

李圌勤把事情和他了,贾诩惊讶地道:“董卓?这个人我知道,在扶角堡时,我也曾留意过同边地区的武将,是听过董卓这个人的。”

李圌勤道:“我以前以为他在并州呃……嗯,我也听过这个人,可却从不曾放在心上过。他是怎么当上的戊己校尉?他的治所应该离咱们很近吧?”

贾诩道:“算是较近的,只不过咱们和西域少有来往,他又不是什么出名的武将,谁会把他放在心上呢!”

李圌勤忽地怒道:“我扶角堡有难,他离得最近,可竟然敢不来救,这仇结大了,待我击败刘九之后,找个借口,第一个就要征讨他,去给我找那个借口。”

贾诩嘿了声,道:“这个容易,只要咱们扮成是强盗,进入西域,在他的土地上先闹一闹,把他引出来,然后围歼之,那是容易得很。

不过他不来救,是因为他和何进的关系密切,深得何进的欢心,而咱们却是十常侍支持的人,他不来救正常,来救才是不正常呢,再他的戎马也不多,区区一个戊巳校尉,比这护羌校尉可差得远了,估竹他连三千戎马都没看,咱们要是打他,就象玩一样,派任何一个将军去,都能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李圌勤嗯了声,这时候的董卓还没占有凉州,更加没看去并州,也没当上河东太守,估计正在走门路,寻求上进呢,象他那种人,为了拍何进的马屁,啥事干不出来,不来支援自己,岂不是正常之事!

贾诩道:“西域离着洛阳太远,要我料想他还不知道何进认了当亲戚呢,如果知道了,他就会认为在十常侍和何进之间,都能游刃有余,前途无量,就算他看三百人,也会跑来支援的,只是不会直接去打刘九,只能骚扰一下匈奴兵罢了,可那也是人情!”

李圌勤一甩马鞭,道:“、归正这仇算是结下了,我早晚要取他项上人头,绝不轻饶,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挨砍吧!”

贾诩唉了声,道:“这些都是后话了,等打败刘九后再不迟,咱们还是赶紧往回走吧,莫要咱们回了富平,见到的却是扶角堡成了废墟……呸呸呸,我怎么此不吉利的话!”

贾诩的家人也在扶角堡,和李圌勤一样,要是扶角堡失守,他也成了无家可归之人了,报仇什么的话用不着,家人没有危险才是真格的。

李圌勤冲着正在疾驰中的扶角兵叫道:“加速行军,弟兄们,关键时刻到了,咱们得拼命了,要是这次还不拼命,以后就没机会拼命了!”

经过他身边的扶角兵大声承诺,人人都是焦急无比,老家遇险,每个士兵的心思都是一样的,恨不得马上回到家,看亲人无事才好。

过了两界山即是凉州地界,一进入凉州,消息就多了起来,不单有扶角兵来往述说最新的战况,并且魏元丕的汉兵也在给李圌勤送消息。这次刘九南下,正是凉州空虚之时,凉州精兵在镇圌压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时,就遭受了损失,而战事过后,又被李圌勤整编,现在刺史魏元丕能用的军队,除陇县的常备军外,只有各郡的郡兵了,可各郡对支援李圌勤,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圌勤能怪董卓不派兵,可却不克不及怪各地的郡守,郡守们要是能来救他,岂有不来之理,李圌勤可是护羌校尉,本地最高的军事主座,他们不来救李圌勤,别官能不克不及当得久长,就算当得久长,可以后要是他们看难,李圌勤只要去救得稍微晚上一步,那他们的脑袋就得离开脖子了,金城郡那几个被北宫伯玉杀死的县令就是楷模,那时可就不是冷徵救的稍微晚了一点么,破晓更新组提供马时冷徵还不是故意的呢,后果就那么严重了。

李圌勤率领扶角军一路狂奔,等进入北地郡时,前方有扶角兵来报,是刘九的大军到扶角堡了,这次来了三万匈奴骑兵,由刘九亲自率领,已经切断了富平县和扶角堡之间的联系,县城和扶角堡之间的村庄已被烧个干净,而扶角村也未能章免遇圌难,已成焦土一片。

得知了这个消息,李圌勤脑袋嗡嗡作响,他连声问着将士们的家眷如何,看没有被匈奴兵掳走?所章报信的扶角兵回答没有人被掳走,因为刘九在行军途中所责时间较长,没有对扶角堡突袭,所以将士们的家眷事先就进了城堡,在堡外却是没有受到损失,可今年的粮食是甭指望了,刚种下的青苗,被匈奴兵的战马吃了个干净。

这时候哪还能想什么粮食不粮食的,只要人没事就成!

李圌勤一听家眷无事,这才稍稍地放了点心,他催促军队行耸,又给前面的乌蛋子和典韦送信,让他们一到扶角堡,立即就要开始作战,以减轻匈奴兵对城堡的攻击压力。

半路上,各地的援军陆续开到,虽然各郡派不出太多的援军来,可是几百人的军队却还是能派出来的,尤其走到了离富平一日之地时,廉县的张荫带兵到了,廉县不过才有四百战兵,又离富平最近,实际上廉县是除富平之外最危险的处所,可张薛却仍带了二百士兵出来,并且还押了一千石的粮食,还有五百民夫赶来支援,这绝对算得上是够意思了,当初李圌勤救了他们,他们现在来回报了,这是让李圌勤最感动的事。

还没到扶角堡,乌蛋子便派人送来了战报,这是他在和刘九开战前送来的最后战报,信一送出,他便带着标兵军,以敢死队的体例,向刘九的王帐进行了冲锋。又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典韦也送来了战报,他也是在进行冲锋前,派人送来的消息,前面的乌蛋子冲匈奴兵大营后,纵火烧了几百座帐篷,但却没有打到刘九的王帐前,只能带兵直透大营,向西面走了,现在还不知标兵军的损失,典韦走进行的第二波敢死冲锋!

李圌勤下令让扶角军整队,此时他们离最外围的匈奴兵不过五十里了,这段距离平常看起来不近,可是如果骑兵交战,这只能是两军冲锋的距离,他们要去打匈奴兵,可匈奴兵也同样会出击,来攻击他们的!

不到半个时辰,扶角军已然整队结束,新兵由于装备不齐,又是新编,不克不及带着上阵,以免新兵溃败,带乱了老扶角军。李圌勤让新兵和各地的郡兵待在一起,做为预备队,最后时刻使用,而他则带着最精锐的六千老扶角军,全军向前慢慢奔驰,等着刘九派兵来攻。

老扶角军行进不过二十里,前面派出的标兵便开始收拢,述说李圌勤是匈奴兵出来了,又过了片刻,大队的匈奴空袋子精锐,呈现在视野之内,这些空袋子都是以百人认为单位的,他们尽可能的靠近扶角兵,呼喝叫骂,还放箭骚扰,很明显,他们是在为匈奴兵的集结做掩护,过不了多一会儿,大队的匈奴兵就要成建制地呈现了。

李圌勤站到了高处,望向扶角堡标的目的,虽看不清具体什么,可却能看得见那边没有黑烟,并且锋火台全部健在,一个都没有被摧毁,这明扶角堡外围没有失守,这可是大章之事,烽火台没失守,就明扶角堡也没看被攻破,甚至匈奴兵连爬城都没有成功过,他总算是及时赶回来了!

过不多时,大队的匈奴兵呈现了,军中大毒竖起,正走到九的大毒,刘九亲自来战了!

李圌勤下了高处,奔到了扶角军的阵前,纵马跑,他在阵前叫道:“弟兄们,咱们狂奔回堡,现在家园就在眼前,可家里面却多出来三万匈奴兵,这是咱们无论如何不克不及忍受的。们,匈奴兵是来干什么的?”

要换了他人的军队,听到主将这么问,非得回答是来抢自己的。可是扶角军与众不合,士兵们齐声回答:“匈奴兵是来送死的!”

李圌勤叫道:“对,他们是来送死的。咱们远程回援,已成疲军,可对方却养精蓄锐,以有备战我无备,咱们却没法再做准备了,这是场我军处于下风的遭遇战,们怕不怕?”

他人军队肯定会喊不怕,这样才够气势,可是扶角兵却大喊:“怕,固然怕,怕咱们太累了,不克不及把他们全杀光!”

“对了,就怕咱们不克不及将他们全杀光!”李圌勤刷地抽圌出大刀,叫道:“弟兄们把所有的力气都使出来,把他们全杀光,全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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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刘九的痛苦

第一百八十五章刘九的痛苦

扶角军跟着李勤放声呼喝,似乎要把连日来赶路的辛苦,和这些日子对家人的担心,这一时刻全都发泄出来一样,等一会儿开始战斗,他们就不能再喊了!

高呼之后,李勤把手一挥,扶角军全体下马,士兵们把战马往后赶去,由后面的辅兵去照顾,他们则慢慢向前移动,离匈奴兵一里之远的地方列阵,准备战斗。

前面,刘九夹大军中间,他身后就是自己的大纛,草原上属于九帐部的勇士,只要望见这杆大纛,就要聚集过来,这是他大王身份的象征。

虽然是大王,仅次于匈奴单于的存,可面对扶角军,刘九也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之处。刘九马上站起了身,往扶角军那边看去,他问道:“李勤到底带了多少人?空袋子怎么到现都探不出个准信儿?”

有匈奴兵答道:“咱们的人过不去,扶角军的斥候见着咱们的空袋子就放箭,只能是他们过来了,咱们才能看到,没法探到扶角军的全貌。”

刘九心中极是惊骇,他又道:“确定这是扶角军吗?是不是搞错了?这应该是从洛阳派来的军队吧?”

上次他来北地郡,与扶角军大战,那时候扶角军才几百人,而且时间才隔了多久,刘九是万万想不到,扶角军扩充得这么快,这次他再来战,对面的扶角军竟然是论千的,而且是好几千,仅仅刚才两支冲他王帐的扶角先锋就都有上千的士兵,而且战斗力强悍,一战即知是受过训练的正规军,绝非辅兵。

刘九的认知当中,一个匈奴兵要想成为可以上阵交战的勇士,那是要从小就开始培养的,至少需要十年的功夫,虽然匈奴兵没有什么正规的军事『操』演,可每年诸如赛马大会这类的娱乐庆典,也是选拔勇士的手段之一。对于他来讲,短短的连一年时间都不到,扶角军就扩充了十倍以上,这实是难以想象的。

他旁边的将领听他有疑问,忙亲自去前面察看,片刻即回,他道:“大王,看战旗确都是扶角军的,他们的战旗向来是可笑的,都是小孩子『乱』画的那种,别家军队肯定不会用的,所以好认得很。”

刘九皱起眉头,他并非鲁莽之人,从草原上来之前,自然要对扶角堡做一番调查,虽然做不到深入调查,可是大概的情况,还是能查出来的。当时那些派出去的空袋子,回去后就和刘九说过,扶角军大规模的扩军,不但各族百姓都有,而且还有不少以前的护羌兵。如果用来形容现的扶角军,那就完全可以用羊杂汤来形容,什么人都有,士兵的战斗力也参差不齐,只不过是人比以前多了些而已。

刘九听了回报后,犹豫了好些日子,扶角军扩军这个他是明白的,换谁有了那么好的条件都是要扩军的,可扩军之初的日子是难熬的,各种事宜多到数不清,所以一支军队的战斗力是否会增加,并不是扩军之初的几个月内,至少也得过一年两年的,尤其是越强的军队,这个时间就会越长。打仗厉不厉害,不是看这支军队的人有多少,废物再多,也禁不住一次冲击。

当初北宫伯玉造反时,刘九就知道他成不了气候,一听那么多的人,他就知道肯定得被官军镇压下去,兵贵精而不多。北宫伯玉和李文侯造反,都是十几二十多万的人,可占据的地盘北宫伯玉连一个郡都没有,而李文侯差劲,虽然声势弄得极大,半个并州都给搅动起来了,可真正据有的地盘,才一个县而已。可刘九就不一样了,他只带着三万人南下,但这三万人别说打下凉州,就算是打到司州,威『逼』洛阳都是有可能的,这就是兵精不精的区别了,当然前提时他必须要首先干掉李勤,否则有李勤这个拦路虎,他就休想去中原享受一把。

刘九犹豫了好些天,后感觉自己还是有把握干掉李勤的,就算李勤再怎么扩军,扶角军的战斗力也不会得到多大的提升,这才出兵凉州,可时间上却耽搁了挺长时间,等他带兵南下时,却又听说李文侯吃了败仗,已经被李勤给镇压了。

这下子刘九可乐了,李文侯吃败仗没关系,死不死他才不乎呢,从头到尾他就没想过要去支援一下,但这却等于是告诉他,李勤这仗损失也不小,不但兵力上受到了损失,而且再强的兵也要成为疲军,如果他这时要把扶角堡给围了,把李勤的军队象是溜驴似地给溜回来,那他就一定能把李勤给咔嚓了,所以他这才带领匈奴大军穿越边境,哪个县城都不攻,直接就扑到扶角堡外,把城堡给围了,他没打算立即就攻下扶角堡来,而是等着把李勤给溜回来。

可到了扶角堡后,刘九却大吃一惊,这个扶角堡竟然比哪个县城都大,由数个小堡组成,占地极广,而且周围还有十数个烽火台,烽火台修得又高又结实,墙壁竟然有三丈多厚,还真没白叫了台这个名字,而且整个锋火台竟是没有门的,士兵进出都是爬梯子,就算是匈奴兵用攻城车去撞墙……那得是啥车,啥车能撞开这么厚的墙啊!

刘九简直难以相信,以攻击力闻名凉州的扶角军,竟然把他们自己的城堡修得象个乌龟壳,而且是天下厚的乌龟壳,除了靠人命爬进去夺取烽火台外,就剩下挖地道进去了,可烽火台的周围是一圈的深沟,就是为了防止敌人挖地道的,没等挖进墙里去呢,地道就得『露』天!

差点被自己的空袋子气疯,刘九怒斥手下,为什么事先不把外围烽火台的情况说清楚,这种样式的烽火台,如何能攻得下来,而这些烽火台之间的距离,正好是两箭之地,把扶角堡不临河的两个方向,堵了个严严实实,要么先攻下这些烽火台,要么就从河那边进攻,而河那边还有烽火台,距离也是算好的,整个扶角堡修得就如铁桶一般,匈奴兵想从哪个方向进攻,都得死上无数的人。

空袋子们却很委屈,他们报告刘九时,是刘九自己不信的,他不相信会有哪个堡主,会把小小的堡子修成这个样子的,那还是比县城要小一级的堡垒么?比兵营都兵营,现刘九看了实际情况,却不记得当初他们说的话了,还要反过来责怪。

刘九硬着头皮下令进攻扶角堡,匈奴兵没法直接去攻城堡,只能一个一个地外拔钉子,去挨个地打烽火台。本来还以为能打下一个,找找经验,然后进攻的速度就可以加快呢。谁知,从刘九到了扶角堡那天起,一直到李勤回来,他竟然连一个烽火台都没打下来,可匈奴兵却死了七八百人,面对如此坚堡,却是无从下手,匈奴兵怎么也爬不上去,后竟还产生了怠战情绪,进攻时开始磨蹭,不肯拼命爬墙了。

要是放以前,面对这种堡垒,刘九是不可能进攻的,绕过去就成了,可这次他却无论如何得打下来,要不然士气大泄,以后就再也没法和扶角军对敌了。可他就说什么也打不下来,别说打扶角堡了,就连外围他都打不进去。

事实上这种遇到坚城而无法攻破的情况,汉末三国时代很常见,甚至数十年后,诸葛亮都遇上过这种问题,他也没办法解决,只能粮而退,刘九再厉害也不如诸葛亮,而且他遇到的坚城比诸葛亮遇到的还要坚固,他又没有扶角炮,如何能攻得进去烽火台,当他是神仙吗?

刘九着急上火,极端的愤怒之下,他纵兵富平县大掠,可由于匈奴兵不是突袭而来,附近百姓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啥也没抢着,只能放火烧房子,烧庄稼,仅能用此来发泄心中怒火了。

好不容易等到李勤带兵回来了,可第一路先锋就给了刘九一个下马威,扶角兵冲入他的大营,虽然没有打到他的王帐,可却烧了好几百座帐篷,而第二路猛,领兵的大将见冲不到他的王帐,直接转向去烧匈奴兵的粮草了,匈奴兵的粮草基本就是羊群,扶角军没杀几百匈奴兵,可却祸害了好几千只羊,这比杀人还要严重!

刘九明知李勤来了,可为啥过了这么半天才领兵出来,他指挥匈奴兵去抓羊了,要是羊群没了,大军吃什么呀,周围的庄稼地被他烧光了呀!

眼望着扶角军,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刘九对着自己的士兵叫道:“李勤仓促回军,而且又都是兵,咱们一定能将他们全都杀光。儿郎们打起精神,只要把扶角军打败,整个凉州就是咱们的了,那时你们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次本王许给你们整个凉州的子女财帛,本王一概不取,全都赏给你们,所见之物,谁拿到,就是谁的!”

匈奴兵毕竟人多势众,又扶角堡外憋了这么长时间,早就一肚子的怒气了,他们又没有被扶角军真正的打败过,自然不会害怕,听大王许下好处,人***呼,他们也不整队,对准扶角军的阵地,策马冲锋,要一鼓作气,直接就把李勤送去阴曹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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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铜缸对铁瓮

扶角军提前做的战斗准备,全军只然列好了队阵……个巨人的,四四方方的空心阵,就等着匈奴兵攻来!

李勤退入阵中,亲自拿起弓箭,他回头叫过一名标兵,道:“去,告诉后面的弟兄们,让他们把马速提起来,去后面的匈奴军营转一圈,不消真的开战,只要围着大营转就成了,等刘九回兵救营时,他们就往县城那边退却,做出要去解围的样子,但也不消攻打,转个圈子,再往回奔就走了,圈子绕得大一点,尽量向北!”

标兵承诺一声,上了战马出阵去告诉后面的新兵了。

李勤叫道:“全体都有,从现在开始,连结恬静,一直到战斗结束。战斗结束后,禁绝追击,再听命令!”

扶角兵立即恬静下来,全军进入了战斗前的静默时刻,要是袁绍在此,他就又能学到一招了,并且是很重要的一括,可惜他没有在这里。

李勤又叶道:“弓箭准备!”

扶角兵放下蛇矛,取出弓箭,默默地看着冲杀过来的匈奴兵!

望着匈奴兵,李勤心中默默地竹算着距离,等匈奴兵到了一箭之地,他叫道:“放!”

立时几干枝羽箭一起向着匈奴兵射了过去,奔在最前面的匈奴立时失落下马去,只一次箭雨,就射下了上百名的匈奴兵,而后箭雨一波接着一波,顷刻之间,几万枝羽箭便射了过去!

不过眨眨眼的功夫,前面战场上匈奴兵的尸体就躺倒了上干,这个损失实在是太大了,虽然并不是是全都立即阵亡,可是战马被躬中后,倒地压在了匈奴兵的腿上,而匈奴兵一旦坠地,那么就必死无疑了,会被后面的同伴踩成肉泥!

然而,不管扶角兵的箭雨看何等的强大,也不管匈奴兵的损失看何等的严重,两军将领们全都没有任何的反应,非论是李勤也好,刘九也罢,两个人甚至连眼皮都没看眨一眨,他们心中都明白,这只是大餐前的开胃菜,大军团作战,要是连这点损失都没看,那还打什么打,直接拍屁股该干嘛干嘛去了!

贾诩站在阵中,他看着李勤,却见李勤一箭未放,只是举着弓,他道:6,阿勤,今天怕是有一场恶战,我们的箭雨是挡不住匈奴兵的。

李勤嗯了声,他何尝不知,可是现在已经交战,又能如何?他今天和刘九对上,白了是一场没有事先准备过的战斗,从素质上来将,是一场遭遇战,硬碰硬的开战是没有计谋好讲的,全凭实力。谁的士兵够强悍,谁就能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另外都是扯淡!

李勤道:“怕是我们要看千人以上的损失,而能给刘九带来的损失,也不会跨越五千,第二场恶战要在天黑之后,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把匈奴兵引入到锋火台的后面去,在哪里对他们进行全歼。”

贾诩摇头道:“不成能全歼的,刘九就算夜战战败,他也仍会剩下跨越一万人,甚至更多,即使我们追击,他也不会被抓住,他可不是李文侯,而匈奴兵也不是刚刚放下羊鞭的牧民,他们都是善战之人,是真正的劲敌!”

李勤慢慢地放下了弓箭,面对刘九,能把他的匈奴兵击败就已经是大胜了,要想全歼,的简直确是不克不及想象的,就算是两军人数相当,而战场不在富平,可以罢休玩命地祸害,那也一样只能击败,不克不及全歼,只能最大限度地给匈奴兵造成损失,让他们以后不敢再来,才能正确地形容这场战役的结果。昔时汉武帝倾全国之力都没灭得了匈奴,就凭李勤一己之力,要想把草原上第一大部落给灭了,那是不现实的,至少在现阶段是不现实的。

贾诩道:“匈奴人向来欺软怕硬,如果咱们这次能把刘九打得奇痛无比,那几多年他都不会再来,并且另外匈奴部落见了,也不会再南下,至少不敢来看咱们扶角军的处所,所以咱们这次拼着自己受损,也要把刘九打痛,这样中原万一有事,咱们才能腾出手来,否则一旦离开凉州,就象这次似的,他人就来惦记咱们的老家,那咱们也受不了!”

李勤一咬牙,道:“现在关键就是看刘九会往哪里退却,把他们往西域赶,这次就算是要追敌,也至少要追出上千里地去,一直追进西域,豁出去了,打到刘九再也不敢看见我!”

贾诩了声,道:“追上千里出去?那这可真是豁出去了,不会是要趁机报复那个董卓吧?”

李勤哼道:“一箭双雕,有何不成,同朝为臣,我欠好意思杀董卓难不成刘九还欠好意思么……”……

“他才不会欠好意思呢,怕只怕董卓欠好意思跑到他跟前,让他杀!”贾诩道。

话间,匈奴兵已然冲到了扶角兵阵前十几丈处,喝杀声和马蹄声震耳欲聋,扶角兵的箭雨到底没荆当住他们的冲锋!固然,这种大冲锋,要想用箭雨盖住,也不是太可能的,除非有更加密集的弹射兵器才行!

李勤叫道:“撤箭,举枪!”他的呼喊声已然传不到最前面扶角兵的耳中了,他身边的传令兵吹响号角,转达命令!

最前面的扶角兵此时已然不克不及把大弓扔到阵后,转身的功夫每奴兵就会杀到。扶角兵把大弓扔向前面的阵地,随即举起蛇矛,瞪着冲来的匈奴兵,咬紧牙关,所有的士兵都不敢爆发声音!

阳光之下,扶角兵的蛇矛枪尖耀眼,他们的蛇矛与汉军制式蛇矛不合,枪尖要长出一截,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尤其是成排的枪尖举起,更增气势。

对枪尖,匈奴兵是不会害怕的,这时刻就算害怕也没有用,可他们的战马却是害怕的,越是久经战阵的战马,对枪尖这种工具,反应却是巨烈,兵是越打越勇,马是越打越怂,尤其是受过伤的战马,看到成排的枪尖更是害怕。

战马冲锋陷阵,散兵交战骑兵对冲时,作战次数越多的战马,越不受敌兵的影响,那时是人对人战,可面对枪阵却正好相反,是人对马战,敌兵的刺击目标主要是马,而非马背上的人,归正马一倒,骑马的人也就跟着完蛋,马的目标还大些!

匈奴兵应对战马临阵害怕的体例,主要是给战马戴上眼罩,虽不致于向给拉磨的驴那样,完全蒙上,可也必须包管战马的视线只能看到正前方,而不克不及看到旁边,这样只能往前冲。可由于他们是奔出大营,直接就开打,又仗着人多势众,疾驰而来,就没有来得及给战马戴上眼罩,这就使得他们冲过来时,有了一些的麻烦!

位于最前面两侧的战马在冲到扶角兵几丈远的处所,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战马转向,围着扶角军的大阵绕起圈来,根本就不往枪尖上冲,使得冲在最前面的匈奴勇士没当作勇士,可这不单保住了马命,同样也救了他们这些勇士的命!

两侧的战马绕过了枪尖,可中间的战马却不克不及,有上百匹战马轰地就撞上扶角兵的枪阵,冲力极大,就如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撞到了另一列静止的火车上一样,惨叫声,嘶鸣声顷刻间就响了起来!

上百的战马和它们背上的匈奴兵无一章免,尽数倒地,他们几乎是同时撞到了扶角兵大阵的锋面上,而又几乎是同时阵亡,匈奴兵损失惨痛,扶角军的大阵难以避免地向后面缩了缩,扶角兵同时倒下了十几个,战情紧急,两术士兵都腾不出手来救助同伴,可以在这个时刻里,只要倒地,就代表着阵亡,没看爬起来再战的可能!

后面的匈奴兵象是大海里的巨浪一样,第二波骑兵又撞了上来,扶角兵的大阵再次后缩,两术士兵的伤亡瞬间扩大。扶角兵再强,可也损失跨越了百人,而匈奴兵更惨,只要撞上来的,就全都死失落,两次冲锋,匈奴兵失落下马后,连一个都没有站起来的!

李勤在后面大叫:“弟兄们,顶住,他们超不过五次的,咱们只要顶住五次就成,五次,还有三次!”没等他喊完,第三波的匈奴兵已然撞了上来!

后面的刘九看到了战况,他比李勤还要受惊,如此猛烈的冲锋,只要敌军步兵方阵纵深不敷,没有站够十排,那么一次冲锋就能撕开敌阵,而第二次冲锋是完全可以冲杀进去的,只要有一个口就成,只要一个豁口,匈奴兵即可垫定胜局!

可前面的扶角兵不过才站了三排,而锋面还不是全部受击,却硬是顶住了两次冲锋,就算是匈奴单于的亲兵卫队,也无法做到这点!

刘九心想:“要糟,如果死人死马太多,后续士兵冲锋的速度就提不起来了,没有了冲力,还破什么阵,只能下马步战,可一旦下马,自己的士兵,哪可能打得过扶角兵!”

关键时刻,刘九豁出去了,他叫道:“空袋子,全部都上!”他一口气把自己最精锐的军队,全都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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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假装破阵

李勤和刘九一起天喊,都在让自己的军队顶住!

第三波匈奴兵已经撞到了扶角军的大阵上,这第三次的冲击,远远跨越前两次,匈奴兵冲上来的人数已然跨越了一千人,几乎把整个最前方的扶角军锋面全给封住了!

扶角兵再强悍,可被连着撞击三次,也实难再支撑得住,士兵列队时的锋面纵深不敷,而步兵集团对骑兵的猛列冲锋,纵深是相当重要的!

呼喊声中,扶角军的锋面崩裂了,呈现了一个大豁口,豁口处,数十名扶角兵倒地,就地阵亡,但他们并不是是白白牺牲,在倒地的同时把打破阵营的匈奴兵给刺下马来,豁口处两军伤亡惨痛,几乎没有异人了!

匈奴兵一见这边呈现了豁口,就如同看到了蜂蜜的狗熊,不要命地往这里冲来,而扶角兵其它处所的士兵,并没有去堵豁口,而是借着压力稍减的瞬间,迅速整队,尽力恢复战斗初始时的队列状态!

阵中的后备队,其实也就是李勤的亲兵队,齐声呼喝,挽弓搭箭,瞄准冲入阵中的匈奴兵,各找目标的射去。能做李勤的亲兵,箭术自然高超,虽然人数不过几百,可人人箭无虚发,只一轮射击,就把冲入阵中的匈奴兵全部射下马来!

李勤回过头,冲四方空心阵最后面的那个锋面,叫道:“前队击敌,后队放箭,向阵前放!”

后阵的扶角兵,立即转过身,再次拉开大弓,冲过来的匈奴兵大规模的放箭,他们无法做到精准射击,可是羽箭越过自己的兵阵,还是可以射到匈奴兵的。

扶角军最重操演,对敌军冲入阵营时的操演尤其重视,现在的战况正好是曾经屡次频频操演过的,后阵的扶角兵其实不去支援前面的,而由阵里的扶角兵去堵缺口,而后阵的放箭。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李勤经常讲这句话,而这句话在此时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后阵的扶角兵一出手,立即就把匈奴兵的冲势减缓了,而骑兵冲锋最重要的就是冲力,事实上骑兵对步兵的冲杀,就是在战马靠近的一瞬间,如果战马停下来,那就等着步兵杀骑兵吧!

匈奴兵和他们的战马,成批成批地摔倒,几乎把整个阵前全都塞满了,战斗虽然开始不过两刻钟的时刻,但匈奴兵已然损失了将近三千人,而扶角兵的阵亡人数跨越了五百,对两支军队来讲,这样的损失都是巨大的,是让他们难以忍受的!

匈奴兵的第四波冲锋,贴了上来,已然不克不及用撞来形容了,骑兵冲势大弱,而扶角兵此时,已然再次把豁口堵住,那些冲入阵中的匈奴兵,尽数被斩杀,这代表着匈奴兵凶猛异常的四次冲击,以失败告终!

忽然,匈奴军中号角声大作,一队人数只有七八百的步队,以比前四次还要凶猛的架势,悍恶无比地冲了过来,马上匈奴兵人人骑术高超,虽然阵前尸体无数,可他们的冲势却并没有多大减缓,仍是迅猛地冲来!

李勤看着冲过来的匈奴兵,叫道:“这是第五次,肯定是最后一次,弟兄们守住!”他回过头来,再次叫道:“弓箭支援,全速放箭,直到弓散为止!”

后阵的扶角兵扯开大弓,不管失落臂地放箭,只求射得远,射得密,其它的什么都不管了,就算是这次战斗过后,他们的手指都皮破肉烂,也再所不吝了!

猛烈的,不计其数枝的羽箭射了过去,远处冲来的匈奴兵,虽然人人骑术高强,可是面对无边无际的箭雨,他们仍是论百的失落落下马,而更远处的匈奴兵则开始放箭还击。但匈奴兵的箭雨支援,却远不如扶角兵的了,他们不敢瞄准前阵的扶角兵放箭,那会误伤到自己人,现在冲锋的是匈奴军里最精锐的空袋子,个个都是宝贝,死一个就少一个,被扶角兵射死射伤,那是没体例,可要是被自己人误伤,那就太不值得了,非得把刘九心疼得吐血不成。匈奴兵的箭雨只能射向两旁的扶角兵,可那些扶角兵因为没有加入战斗,他们是不需要一直举枪的,把盾牌往头土一遮,就能把箭雨挡去七八成,旁边的扶角兵离匈奴兵较远,箭雨的威胁本就不是很大!

刘九脸色惨白地看着前面的战场,虽然派出了空袋子,但他已然知道,这第五次冲锋,也必会以失败告终,扶角兵虽然没有在战斗前做好准备,可他们平时的准备就足够了,足以应付现在他的匈奴大军冲锋了!

旁边观战的匈奴将领们和他一样,全都脸色青白,甚至有惨绿的趋势,一个将领道:“大王,损失已跨越一成,再这么下去,怕是不可了,如果伤亡的儿郎达到两成,怕是要崩散!

一般情况下,非特殊状况,匈奴兵的阵前损夫人数,是不会跨越两成的,每奴兵虽然强悍,可却不擅长打阵地战,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才是他们最擅长的,但也正是这种最擅长的战术,使得匈奴兵没有久战的耐心,只要发现仇敌过强,就会暂避敌锋,以退却引敌兵来追!

这种战术是极厉害的,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却很不适合。现在他们打到了扶角军的老家,四面皆是仇敌,而扶角兵也全部都是骑兵,就连步兵都有马骑,如果匈奴兵一旦开逃,那么一来逃不远,二来只能舍弃全部的插重,在汉家土地上舍弃辎重,又被汉兵追,他们压根就跑不出多远的,那就会有部落的人投降了。

将领提醒刘九,而刘九岂有不知情况严重之理,他的九帐部是通过吞并另外部壮大的,在平常他能包管部匈奴人的平安,也能给他们带来丰衣足食的生活,可是如果他战败了,那么就全完蛋了,部的人马会首先投降,甚至会逃往别处,舍他而去,这种事在草原上年年都产生,已经平常到见怪不怪的境界了!

刘九脸上肌肉抽搐,他道:“不克不及退后,必须连结攻势,否则我们怕是回不去草原了!”

他刊完这句话,第五波冲锋的匈奴兵撞土了扶角军的战阵,基本上来,这是最后一次了,可带给扶角兵的损失却一点不比前四次!

空袋子们冲到阵前的不过才三百余人,可这些空袋子身为匈奴军中最强悍之士兵,个个武艺高强,人人都是身经百战之士,他们冲到阵前后,并没有象前四次那些匈奴兵似的,纵马冲阵,而是跳下马来,以步兵作战的体例,冲到了扶角兵的跟前!

空袋子喝呼呐喊着,挥舞弯刀,和扶角兵进行白刃战,而扶角兵里的队正们,大声下达着命令,向前刺,向前刺!

扶角兵蛇矛齐出,然而匈奴兵损失惨痛,他们何尝不是,有很多扶角兵都是身上带伤的,可蛇矛阵一旦呈现缺口,士兵们不克不及进行链式的戍守,那么损失就会增大,以个人勇武和武技厮杀,扶角兵明显不如匈奴兵,空袋子在个人战斗力上,远远跨越扶角兵。

在前阵里,最高的指挥官是芜卜三。吴三此时两只眼珠子都红了,他直辖的军队几乎被打倒,就算是这战胜利,他军队的建制也将消失,直接退出战场,就算是李勤会给他弥补士兵,可是新兵之练,再整合成军,也至少得三个月的时间,甚至更长,并且由于老兵损失过多,战斗力也将会削弱,他势必成为扶角军将领傍边,所带军队最弱的一个,

吴三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亲自从后队补缺到了最前面,手举蛇矛,每刺一枪,便叫道:“向前刺,向前刺!”

扶角兵出枪已然无法做到整齐,匈奴空袋子太强了,交换率已然达到了一比一的境界,对以整体作战为基础的扶角兵来讲,这已经超出他们的忍受水平,历来没有遇到过每杀死一个仇敌,他们就要损失一个同袍的战斗,而在平时的操演中,也历来没有哪个将领过,会呈现这种情况,有很多扶角兵已经惊骇到刺不出枪的境界了!

李勤在后面看着,心知要糟糕,吴三已然无法正常指挥了,他冲后面叫道:“骑兵呢,叫骑兵土来“”忽然想起自己的骑兵被当作先锋,典韦和乌蛋子都派了出去!

贾诩却叫道:“放他们进来,放他们进来!”

李勤一怔之下,立时明白,骑兵在哪里?他自己就是骑兵,只要把这支匈奴兵放进来,他带着人冲过去,立时就能将之砍杀干净!

李勤冲传令兵把手一挥,传命令立时吹响号角,命令扶角兵往两边退却,放匈奴兵进来!这都是提前操演好的战术,扶角兵听到命令后,中间的士兵立即向两边退却,加厚两翼的厚度,而把空心阵的中间,也就是主将的位置,流露给匈奴兵!

空袋子们压力立时大减,他们其实不于扶角兵缠斗,兵罢了,杀得再多,又能如何?可如果能斩杀李勤,只需杀他一个,就能立即结束战斗!从缺口处纷繁涌入,仅剩下的一百余名空袋子,以无比凶猛的气势,杀向李勤的战旗!

远处观战的刘九又惊又喜,叫道:“破阵了,终于破阵了,杀失落李勤,杀失落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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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刘九又败

没有加入冲锋的匈奴兵欢呼起来,在以往的战斗中,不管匈奴兵和哪支军队作战,只要是攻破了敌军的军阵,那么就一定会获得最后的胜利,历来没有一次是例外,至少在九帐部的历史上,历来没有过例外,而对普通匈奴兵来讲,九帐部的历史,就是他们自己的历史,他们既不知道汉军和匈奴兵交战曾有过什么历史,并且就算是给他们听,他们也没有兴趣听,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刘九兴奋异常,他无数的在被窝里想象过,自己该怎么打败李圌勤,而打败李圌勤后,要是能抓圌住这个家伙,他该怎么措置李圌勤。具体的过程他都想好了,他要首先和颜悦色地劝李圌勤投降,归顺自己,可自己却绝对不会原谅李圌勤的,也绝对不会接受投降,李圌勤落到他手里的唯一结果就是被朵碎了喂狗,但他却依然要劝李圌勤投降。

他要用最美妙的语言,最多最美好的许诺,把李圌勤给服投降了,可只要李圌勤一垂头,一投降,一认为投降可以获得活命的机会,那他就会翻脸,他要尽情地冷笑李圌勤,李圌勤不是一个勇士,竟然微贱到战败就降的境界,而他只重英雄,他绝不接受懦夫的投降。

刘九已然把词儿都想好了,李圌勤在这个世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应该是:“本王原本筹算要饶过的,前提是是一个英雄,其实只要一直硬气到底,本王就会放了!可惜,是个懦夫,竟然卑恭屈节地投降,所以本王反而不克不及饶了,懦夫不配活在世上!”

等匈奴兵把李圌勤拖出去砍死前,他要对着李圌勤那绝望的,将恨的眼神,放声大笑,只有这样他才能把胸中这口恶气完全地出干净!

刘九望着前面,他一挥手,叫道:“儿郎们,待我去抓李圌勤,要活的,不要死的,一定要在他见到本王之前,还剩一口气儿!”

匈奴兵大声欢呼一起冲向扶角军大阵,他们认定了,这次战斗他们赢定了,他们有最嘴锐的空袋子,而空袋子攻破了扶角军的兵阵,他们只需要去收割胜利,就可以了!

战场上,空袋子冲进了兵阵,他们简直难以相信前面不过数十步的距离,竟然竖立着十几杆战旗,这就等于是,扶角军几乎全部的将领,都在这里了而正中间那杆大旗下,就是李圌勤,李圌勤的旁边,就是所有匈奴人都痛恨无比的贾诩,那个骂他们蠢货,骂他们是匹夫的邪恶之人!

匈奴兵恨贾诩,比恨李圌勤还要严重!

眼望着冲进来的空袋子,李圌勤举起蛇矛叫道:“弟兄们,该咱们上阵了,骑兵冲锋!”一夹马腹,座骑疾冲而出!

匈奴兵和汉兵柞战,向来是匈奴兵骑马冲锋,而汉兵列阵招架就算是本次作战,也是如此,只不过最后这次冲锋,酿成了步兵对步兵罢了!可空袋子们一旦冲进阵来,战况却立时转酿成了扶角兵骑战,他们酿成步战了!

空袋子们往常向来是纵马驰骋,追赶仇敌可这次他们面对着全身披甲,就连战马都披着铁甲的扶角兵他们才发现,还不如冲不进来呃……

李圌勤和他身后的扶角兵,是武装到牙齿的最精锐士兵,这些士兵都是从整个扶角军里挑出来的,平常是用来呵护各将领的,而在战斗的最关键时刻,他们同空袋子一样,都是最后的冲锋力量,谁也不比谁差的!

最精锐,对上了最精锐!

然而,空袋子们四下望去,只要是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扶角兵,他们陷入了重围,连逃都没有处所可逃了!

战马奔腾,兵阵之中,喊杀声立时震天动地地响了起来,而外围的大阵,那个放空袋子们进来的大缺口,却又迅速地合上了!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喊杀声停止了!

刘九的大毒还没有进入最后的冲锋距离,可刘九和他的匈奴将领们却都停了下来!

就见远处,扶角军的兵阵再次打开一个缺口,一队骑兵冲了出来,这些骑兵人人都用蛇矛挑着人头,领军之人正是李圌勤本人!

李圌勤手中的蛇矛上,同样挑着一颗人头,他对着刘九叫道:“”、九,可还记得李某?”

刘九一个激灵,怎么回事,自己的空袋子都死圌光了?不是冲悔……难不成是被故意放进去的?他呆呆地看着耀武扬威的扶角兵,什么话都不出来了!

前前后后,匈奴兵损扶的人数已过四干,对三万南下远征的匈奴兵来讲,这个损失太大了,四干匈奴兵没了,就等于是方圆几百里的草场上没看了男主人,上万甚至更多的匈奴牧民失了主心骨,这个损失,是十年内都无法弥补回来的!

威风之时,没人想起扶角军的厉害,就连刘九自己都刻意地不去想,可现在战败的局势已成,却人人想起扶角兵的凶恶来了。年前南下时,刘黑豹两兄弟率领的匈奴兵,就是惨败在李圌勤的手下,那时的损失可不见得比现在要,而那时扶角兵才有几多人,可现在人家有几多人!

刘九心想:“糟了,从数量上来讲,扶角兵虽然损失也过一成了,没准更多,可他们是在自家的土地上作战,不见得会有人逃跑!可我呢,我的士兵呢,他们要是能逃得走,可是没人肯留下的!”

他现在进退两难,再冲上去,结果和前五次肯定一模一样,甚至更惨,最精锐的空袋子死圌光了,可要是现在退却,只要一退后,全军就得解体,打是打不得,可退也不可了!

“难道我不比北宫伯玉强几多?可我圌干万不要象李文侯那样,被抓了活口!”刘九的喉咙立时冒起烟来,心中惊惧,草原上作战,部落王被打成光杆的时候可很多,他就打得另外部落王好屡次只身逃跑,连妻子儿女都被他俘虏了,可草原之大,总能逃得失落,在扶角堡这里,却如何逃得?就在这时候,总算是看人给他台阶车了,十几名匈奴兵向他跑来,叫道:6,大王,后面还有扶角军,并且人数更多!”

刘九一愣,问道:“哪里是后面?”他都被打蒙了,竟然问起哪里是后面。

匈奴兵一指自己大军的后面,叫道:“是咱们的后面,扶角兵去烧咱们的大营了,去的人比这里的还要多!”

刘九这明白过味儿来,他大吃一惊,道:“本王上当了?中了李圌勤的调虎离山之竹?”他以为李圌勤带兵在这里拖住自己,而又派了嘴锐军队去袭圌击自己的大营,对他用了竹策呢!

正愁没有借口撤离,匈奴将领一起叫道:“大王,事不宜迟,这奸恶的李圌勤留着明天再杀不迟,咱们得赶紧回去救大营,要是帐篷被烧光了,羊郡被祸害了,咱们可全完了!”

刘九连犹豫都没看犹豫一下,颔首道:“好,今天就放李圌勤一条生路,让他多活一晚。儿郎们,咱们回去救大营,不要和李圌勤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罢,转身打马便走,返回大营。

大大都的匈奴兵其实不知道大营看危险,他们都正忧愁,前面五波冲锋全部失败,人死得满地都是,如果刘大王不肯服软,那势必还是要进攻的,下一波的冲锋就要轮到他们了,他们都是看家有口的,万一被扶角兵给杀了,家里的人怎么办?

甚至有些匈奴兵连上次的仇都不想报了,只盼着刘九一声撤兵,大家离开扶角堡,该抢他人就去抢他人,该回过草原上去放马牧羊,就去放马牧羊,可别在扶角堡这里待着了,这里的气候不适合他们……

听刘九下令退兵回营,匈奴兵人人都松了口气,大赞刘大王英明,总算可以回去了,先休息一下,然后再关于李圌勤的事吧,不着急,看看人家扶角军都没有着急,都没有追过来!

扶角军眼望着匈奴兵如大海退潮般,向远处退去,士兵们都喘着粗气,人人焦急,想要追过去,因为匈奴兵虽在向远处退却,可退却的标的目的却是扶角堡,因为他们的大营就在那个标的目的,离着扶角兵的家园很近,没有哪个扶角兵愿意让匈奴兵在自家门口睡觉的!

李圌勤同样喘着粗气,他把蛇矛挑着的脑袋扔到地上,回过头叫过传令兵,道:“吹角,整军,清点伤亡人数。

传令兵同样心中焦急,他的一家老都在城堡里呢,能不急么,他问道:6,李郎,咱们不追过去吗?”

李圌勤一努目睛,喝道:6,去传令,今天白日的战斗到此为止了,不消追击!”

传令兵只好去传令,扶角兵开始救助伤兵,清点之后,发现阵亡的士兵达到七百余人,而受重伤的一百余人,轻伤者跨越五百,吴三的步队被打残,而给他做侧翼掩护的许泥的军队,残了一半,都是损失严重,吴三甚至还受了伤,呆呆地坐在伤兵人群里,一动不动的。

李圌勤来到阵亡士兵的旁边,心情沉重,他把伤兵留下来,又把吴天和许泥的军队都留下来,让他们休整,还要他们照顾好伤兵,另外阵亡将士的遗体也要照顾好,等战斗结束了再举行葬礼。

稍稍休整了一会儿后,李圌勤命令余下的扶角兵,步行向扶角堡标的目的前进,慢慢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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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把刘九赶到西域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把刘九赶到西域去

刘九带兵撤回了大营,可还离得老远,他就差点马上晕过去,就见整个大营已然四处冒烟,几乎所有的帐篷全都被火点着了,而且营中横七竖八地躺了无数留守匈奴兵的尸体,情景十分的惨烈。

李勤让后面的扶角兵和各地援军,只是往大营这边过来,并没有让士兵们放火杀人,他怕兵和援军战斗力不足,万一交战起来有所损失,那麻烦就大了。可是兵和援军到了大营这里,发现只有不到两千的匈奴兵守营,立时他们就不肯只来『骚』扰一下了。

张奣以李勤的战友自居,他的带领下,成千上万的兵和援军一起冲进了匈奴兵的大营,他们人多势众,比匈奴兵多出好些,虽然战斗力确实不怎么强,可一来气势如虹,二来仗着人多,嗷嗷大叫着就冲进了大营,见人就砍,见着东西就烧,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把匈奴兵的大营给梳理了一遍,能杀的全给杀了,能烧的全给烧了!

踹营完毕,张奣以大胜之势,带着军队又往富平县那里奔去,听说那里还有匈奴兵,他决定再去踹一次,踹人很过瘾的,能使劲踹,那就不能把劲留着,大军又奔去了富平县,等刘九赶回来相救时,张奣早就带着人不见了,早跑没影了。

刘九着急上火,又气又悲,这回麻烦可大了,辎重被烧,营盘被毁,他的军队根本就没法扶角堡再待下去了,只能再次以撤兵为结束,又被李勤给打败了。

刘九气急败坏地叫道:“快去看看羊群,快去看看羊群……”

匈奴兵也都蒙了,帐篷没了,晚上没地方睡觉了,所幸现天气变暖,野地里熬熬也冻不死人,可是如果羊群要是再没了,那就不是所幸,而是所悲了,他们总不能杀马果腹,马可是他们能活着回到草原的保障啊!

匈奴兵立即赶向羊群那里,可他们穿过冒烟的营盘,刚望见羊圈,就见一队扶角兵,正那里赶羊呢,看这队扶角兵的样子,正是堡里的守兵,扶角堡里的士兵出来筹集粮草了,筹集的就是匈奴兵的羊群!

象疯了似的,匈奴兵纵马冲去,想把扶角兵全都留下,可这队扶角兵骑术却极是精湛,一看便知是羌氐族人出身,而且这种时候能出来抢羊的,自是精锐士兵无疑。这些扶角兵见到匈奴兵冲过来,赶紧打马离开,一边不紧不地跑着,一边还回头放箭,有艺高人胆大的扶角兵嘎嘎怪叫,叫嚷着让匈奴兵追过来。

匈奴兵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见扶角兵这么猖狂,竟然还敢出城来抢羊,见着羊主人来了还敢嚣张地叫喊,身为匈奴勇士,岂能放过这些扶角兵,那实是太失勇士之名了!

大部分匈奴兵去照顾羊群,他们见羊群被祸害得差不多了,不是被『射』死,就是惊得四散奔跑抓不回来,剩下的羊从数量上估计,只够大军食用两天的了,损失实是太大了。

另外少部分匈奴兵则去追杀扶角兵,匈奴兵恨极了扶角兵,这些扶角兵李勤没有回来时,缩城堡里不出来,从来没有一次出来交战过,可今天李勤刚刚回来,这帮扶角兵就敢出来猖狂,实是太可恶了,必须要给予沉重的打击。难不成匈奴兵打不过李勤的大军,还打不过这些一直缩城堡里的守军吗?他们敢出来,就不让他们活着回去。

前追后赶,三百多的扶角兵前面跑,五百多的匈奴兵后面追,两军马不停蹄,一直跑到了烽火台的附近,这里可是扶角兵控制的地区了,除非匈奴兵大军来攻,否则小股匈奴兵是不敢靠近的,烽火台里的扶角兵有一种投石机,可以投『射』碎石,不但投得远,而且杀伤力远远超过弓箭,实是难以对付。

跑到了烽火台边上,扶角兵放慢马速,慢慢撤到两个烽火台之间,便即勒住战马,回过头来冲着匈奴兵骂娘,这些羌氐族人全都会说匈奴话,骂起人来很是阴损,几乎把匈奴兵祖宗十八代,以及子孙十八代都给骂了!

匈奴兵本来就有心过去冲杀,又听扶角兵骂得狠恶,怒火高涨之下,几个百夫长的带领下,这五百匈奴兵纵马向扶角兵杀去,豁出去了,拼着受损失,他们也一定要杀上百八十个的扶角兵,出一口胸中恶气!

一见匈奴兵过来,扶角兵不躲不闪,反而拍手叫好,大喊着:“孽畜,是过来送死的吗!”

烽火台上的扶角兵见敌人过来,立即架起了简易版的扶角炮,也就是小型投石机,对准匈奴兵就是一通『乱』砸,虽然投不出上百斤的大石头,可什么砖头瓦块的砸出去,威力也很可观,尤其是两座相邻的烽火台一起出手,是把匈奴兵砸得满脑袋青包!

冲过来的匈奴兵有五百之多,虽然被投石机砸下了几十人去,可他们仍是人多,转眼就冲到了扶角兵的跟前。扶角兵立即放箭,他们仗着武器装备精良,弓箭可以及远,嗖嗖地又『射』下了几十个匈奴兵。接着,这些扶角兵调转马头,又跑向扶角堡,并不与匈奴兵接战,边跑还边骂,嘴里半点都不闲着。

一个大嗓门的扶角兵叫道:“孙子,过来啊,给爷爷『舔』脚丫子!”

又有扶角兵叫道:“来啊,来啊,你们来啊,来抓我啊!抓不着,抓不着!”

匈奴兵都快被气疯了,再也不管别的,后面追向了扶角堡!

外围的一个城堡忽地堡门大开,从里面杀出一队人马,人数五百左右,人人披甲,手持长枪,对着匈奴兵就冲了过来!

匈奴兵之所以敢追过来,就是想人多打人少,可忽见扶角堡里有兵出来,转眼就变成人家人多打人少了,百夫长立即大叫,命令匈奴兵不许追击,调转马头,往大营方向撤离,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正是匈奴兵擅长的战术。

可来时容易,去时就难了,刚才匈奴兵穿过烽火台时,上面的扶角兵不过只是向他们投『射』了些砖头瓦块,可当匈奴兵再退走时,上面却是『乱』箭齐发,而且后面的扶角兵呐喊着就追了过来,刚才是他们被追,现是他们追人了!

这支匈奴兵受了损失,而且相当地不小,他们无法还击烽火台上的扶角兵,因为他们的箭根本『射』不上去,那得离的多近啊,所以他们只能挨『射』,穿过死亡通道不过短短的几十丈距离,就被各种远程武器放倒了一半,只有二百余人逃离了烽火台,可他们却又被后面的扶角兵追上了!

后面的扶角兵仍是一通『乱』箭,待追上后,几个对付一个,顷刻间就又放倒了一百多的匈奴兵,只有几十个匈奴兵逃往大营。逃跑着的匈奴兵大喊大叫,求同伴们赶紧来支援,而大队的匈奴兵见状,连忙来救,后面的扶角兵见状,又停了下来,他们砍下了匈奴兵的人头,挑枪尖上,烽火台附近往来奔驰,大声嬉笑,吸引匈奴兵的注意!

匈奴兵见了,无不痛恨,可却再也没有人过去了,只能任扶角兵喝骂,匈奴兵现已然感到这次大战要输,他们极有可能今天就要撤退,连夜都不能这里过了。

刘九没心情去管扶角兵的挑衅了,他又接到了战报,富平县那边的匈奴兵也受到了扶角兵的袭击,而且不光是扶角兵去打,一直被匈奴兵压城里,当缩头乌龟的陇县汉兵,见援兵到了,竟然胆大包天地出城了,汉兵可有五千人呢,李勤不回来他们不敢出来交战,可李勤一到,他们马上就欢实起来,出城对着外面的匈奴兵就是一通猛踹!

县城外的匈奴兵是刘九用来震慑汉兵的,并非是精锐部队,刘九当然不可能把精锐放富平,他想打败城里的五千多汉兵难,可要想把汉兵吓唬住,不让他们出来,却是容易得很,四个城门各派五个百人队,不过两千人马,就能把汉兵压得不敢动地方!

可扶角兵一回来,战局立时转变,等刘九接到战报时,竟是两千匈奴兵只逃回了十一个,剩下的要么被杀,要么被抓,竟被打了个全军覆没!

刘九心想:“完了完了,全完了!这实是预料不到的事情,李勤突然间变得兵马众多,竟然不比我少,而且现又是他的地盘上开战,天时地利人和,我一样不占,兵营又被烧,羊群又被毁,我现只能退兵了!”

一咬牙,刘九到底是草原枭雄,拿得起放得下,他叫过将领们,道:“我军现只能撤退了,刚才听说有上万的扶角兵往北边去了,他们是切断我军回师的道路,我们现只能往西边撤退,不过退得不能太快,否则士兵们会逃亡的,你们带领大队先走,本王带三千精兵断后,万万不要慌张,收拢士兵,我们慢慢走,明白吗?”

匈奴将领们谁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他们信心十足而来,却被李勤一锤子打了个晕头转向,连一天都没熬过去,就要被迫退走,人人心头沉重,可又无可奈何,只好按着刘九的命令,去整军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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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刘九断后

第一百九十章刘九断后

刘九点出三千精锐,守全军的后方,等着李勤来追,这时候李勤带着大队的扶角兵已然慢慢地压了上来,可是两军并未交锋,李勤暂时没有发动进攻,而刘九只求李勤不要过来,哪还敢主动进去呢,两军一时之间陷入了对峙阶段。

刘九望着远处的扶角兵,心想:“此人必是我匈奴日后的大敌,亡我匈奴者,必李勤也!”

而对面的李勤望着刘九,心中则想:“我是不是该派人去见见匈奴单于了,警告一下那个什么狗屁单于,要是再敢放纵刘九,那我可就对他不客气了,发大军去草原,单于不收拾刘九,我可就要收拾单于了!”

放以前,李勤哪敢想着收拾匈奴单于啊,他和单于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可今时却不同往日,他的扶角军越打越壮,士兵越打越多,越战越强,如果时间上充足,他还真能去修理一下单于,直接把匈奴人赶去欧洲就得了,一了百了,省着放边境上看着碍眼!

此时,天『色』渐黑,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匈奴兵可不敢做饭,虽然死羊一大堆,可现谁敢去烤肉,就算是敢去烤,也没心情吃啊!

李勤却不乎这些,他知道刘九不敢过来,便下令士兵升火造饭,趁机休息,决定胜负的大战要天黑后才开始,现不吃饱休好,哪有力气放马追敌!

扶角兵阵前做饭,匈奴兵就远处看着,包括刘九内的所有匈奴人,无不垂头丧气,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抱怨,好端端的干嘛要听李文侯的话,跑来扶角堡捡便宜,结果便宜没捡到,却反被李勤把便宜给捡了去!

大队的匈奴兵开始撤退,营中人喊马嘶,混『乱』不堪,而对面的扶角军阵中,也是一片喧哗,陇县出来的汉将与李勤会师了,两方将士见面,要说的话自然多到数不清,扶角兵都问家人的事,而汉将则向李勤大倒苦水,述说着这些天来被围的担心,也顺便向李勤夸功,如果不是他们牵制住了刘九,那扶角堡还指不定得什么样呢!

李勤连声地感谢,不管这些汉兵帮没帮上忙,可人家来了,就是人情,就是好事,如果他怠慢了,以后扶角堡再有难,人家不来了,那岂不糟糕。李勤许下无数的好处,感谢来支援的汉兵,他保证各郡的援兵都有好处,他要给每个将领都送上一批扶角堡制的奇兵器和盔甲,包这些将领们满意。

好处许下,胜利望,大家当然皆大欢喜,就等着李勤再下令攻打刘九,取得后的胜利了。

终于,天『色』大黑了,而匈奴兵的大队也走的差不多了,除了刘九的断后部队外,后一支匈奴兵也离开了三十里,暂时『性』的安全了些。

刘九叫过一名匈奴兵,道:“去前面告诉李勤,说明年我们再战,我还会再来的!”

匈奴兵一咧嘴,心想:“真倒霉,怎么叫我去送信儿啊,早知如此,我就不离大王这么近了,这回可好,离得大王近,就等于离得李勤近了,谁愿意离李勤近啊,那不是找死么!”

可大王有令,小兵岂敢不遵,这匈奴兵打马奔向扶角军,离得老远,他就停了下来,叫道:“嘿,扶角小儿听着,叫你们的头子李勤过来说话……”

没等喊完这句,就听黑夜当中嗖嗖声响个不停,扶角兵才不管他喊什么呢,谁敢过来就『射』谁,上百枝羽箭飞了过来!

幸亏这匈奴兵离得远,羽箭虽多,却是一枝也没有『射』中他。这匈奴兵惊魂未定,只好大声叫道:“我家大王有话,叫李勤你这小子等着,等明年我匈奴大军还来,到时烧光你们的房子,抢光你们的粮食……”

又没等他喊完呢,就听马蹄声响,估计至少有上百的扶角兵过来了,这匈奴兵再也不叫什么场面话了,打马就跑,一溜烟似地回到了刘九的身边。他对刘九叫道:“启禀大王,末将把话告诉李勤了,李勤被吓得不敢出声,又派了人过来求饶,你要不要见?”

刘九身边的将领们听了,无不心中痛嗓,就知道逞口舌之能,有啥屁用,小心把扶角兵引过来,说什么不好,竟说明年还来,怕李勤不往死里追咱们么!可人人只敢心里痛骂,却不敢说出来,连不满的表情都不敢『露』出,深怕惹恼了刘九,刘九现可正气头上呢!

刘九心中岂有不知之理,可是他却一挥马鞭,喝道:“本王不接受李勤的投降,告诉儿郎们,李勤要投降,被本王拒绝了,除非李勤送人质来我九帐部,否则不要想休战了!”

匈奴兵赶紧把话大声喊了出去,匈奴兵听了这才心情好了点,总算由大王找回了点面子,他们齐声高呼:“大王威武,大王威武,不接受李勤的投降!”

三千匈奴兵连喊带叫,从声势上看,竟算是士气高涨,不象是吃了败仗,反而象是打了胜仗一样!

刘九威风凛凛地一挥手,道:“我军此次南下,大获全胜,撤军回草原去,把胜利的消息告诉牧民,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将领们一起看向他,打了胜仗?死了那么多的人如何解释,还有战利品哪里?两手空空地回去,牧民还能高兴?没准看你不行了,不跟着你混了,转投别人去,别说他们了,我们现就有这种想法!

刘九喘了口气,对将领说道:“你们心中所想,本王一清二楚,用他们汉人的话来讲,咱们的当务之急是拆东墙补西墙,凉州我们未能得到战利品,可不还有西域呢嘛,那里有丝绸之路,是富有,而且汉兵兵力不足,我们只需要去那里走上一圈,就能得到足够的财物,回去便能有所交待了。”

将领连忙称是,凉州没的抢,就去抢西域呗,反正只要有好处,哪里不是个抢呢!只不过西域并非象刘九说的那样好抢,严格来讲,西域是匈奴单于碗里的菜,要不然刘九不早就过去抢了,还能跑到凉州来干什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刘九自己都说了这叫拆东墙补西墙,为了能回去有所交待,不让九帐部崩散,只能小小地得罪一下匈奴单于了,事后赔礼道歉就行了,就算是刘九和单于再不对付,可面对汉庭这个共同的大敌,单于总不能向着外人,关键时刻还是得向着刘九的。

叫嚷一通之后,刘九下令断后部队开拔,慢慢向西面行进,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如他所料不错,李勤是一定会追上来打的,不后半夜,就拂晓时。

李勤正和汉将们说话,忽听到匈奴兵大喊大叫的,他问道:“对面喊什么呢,他们是要主动攻过来吗?”

一个汉将答道:“回李郎的话,听声音匈奴兵是欢呼,称赞他们的大王刘九,说刘九威武,还有就是……嗯,没有了。”

李勤笑道:“怎么可能没有了,匈奴兵要是欢呼,总得有欢呼的理由,他们是向咱们示威吧,吆喝着让咱们打过去?”他估计也就是这话了,反正匈奴兵不吆喝他也得打过去,结果一样,那他们岂有不给自己壮壮声『色』的道理。

那说话的汉将干笑了两声,道:“那倒不是,嗯,也算是吧,反正就是瞎咋呼呗!”

可李勤身边的一个亲兵却道:“匈奴兵喊的是不接受李郎的投降,好象说你要投降,可刘九不许,认为他们大王很有魄儿,所以才欢呼的!”

李勤脸『色』一沉,道:“是么,他们是这么喊的?那就不好意思了,他们为了面子这么喊,那我为了面子,却不得不追了!”翻身上马,叫道:“传令下去,全军集合,咱们追上去,不远不近地跟着,看看他们怎么个不许我投降法儿的!”

扶角兵吃饱喝足了,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听到李勤下令,扶角兵全体上马,跟战旗之后,向匈奴兵追去。张奣见了,叫道:“李郎,等等我啊,咱们可是生死之交,是好兄弟,你去杀敌立功,怎地不带上我呐!”

李勤笑道:“一起来吧,匈奴兵脑袋有的是,只要砍下来,就是功劳。”说着,打马便走,他叫过几个扶角兵,让他们去堡里送信,告诉刘胜他们,说自己要去追敌,少则十天,多则半个月。

各地援军跟着扶角军,一起去追匈奴兵,跑着跑着,援军竟然超过了扶角兵,跑到了前面,而且张奣带着军队竟然跑前面,兴奋异常地大喊大叫着!

前面退走的刘九,当然知道扶角军会追来,要不然他能亲自断后么,可从马蹄声上,他估计着至少得两万多人来追,这已经快超过了匈奴兵的总数了,怕扶角军不是光想追追就完事,这是要追上来大战,是要全歼匈奴兵啊!

不但刘九这么想,他的手下将领也都这么想的,而且有的将领心想,扶角军怎么这么多人追过来,是全军皆来吗?李勤不去看看他的地盘受了什么损失,却先追了过来,这是为什么?这于常理不合啊!

嗯,明白了,本来李勤不想追过来的,可是被我们刘大王给刺激了。这刘大王也真是的,没事吃饱了撑的,派人过去贬低人家李勤干嘛,这回好了,李勤打过来了,非要看看你俩谁是后投降的,可这不是连累到我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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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两次追击

第一百九十一章两次追击

匈奴兵前面走,扶角军后面追,援军跑前面。

没有跑出二十里,扶角军的骑兵部队都回来了,典韦和乌蛋子一起来到李勤的跟前。典韦大笑着道:“少爷,今天这仗打得痛快,把匈奴兵给杀了个落花流水,全无还手之力啊!”

乌蛋子也道:“李郎,末将烧了不少匈奴兵的帐篷,只可惜当时匈奴兵太多,我实冲不过去,要不然啊连刘九的大纛我都能给抢了来!”

扶角军的将领们哈哈大笑,都道:“你就吹吧!”

李勤也笑了笑,可笑容一闪即逝,他道:“咱们也损失了不少人,吴小三和许小泥的军队差不多都被打残了,咱们得追上去报仇才行,要把刘九打得痛入骨髓,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来咱们扶角堡了,一提起扶角二字,他就得哆嗦才行!”

乌蛋子叫道:“李郎,追敌的事你交给我就行了,我带人上去探探,你说追多远吧,我们绕到前面去埋伏!”

李勤道:“至少要追出千里,要一直追到西域去。西域有个戊己校尉,名叫董卓,为人极其恶劣,我扶角堡有难,求他发救兵,还送了礼物去,可礼物他收下了,却不发兵来救,这仇可结得大了,见死不救还敢趁火打劫,我和他此仇不共戴天,非要死一个不可。你们说,是我死,还是他死吧!”

扶角将领们一起叫道:“当然是他死,这个卑鄙小人,活世上就是浪费粮食,咱们杀了他,算是给天下的老百姓做好事了!”

就连不少跟李勤身旁的援军将领也叫了起来,大拍李勤的马屁,说董卓不是个东西,不杀他便是对不起天地良心,就是对不起大汉朝廷,甚至对不起董卓自己,他做人那么品质恶劣,难道活着不痛苦么,就让大家做做好事,结束他的痛苦吧!

乌蛋子带着自己的斥候军,从后面追了上去,去探匈奴兵断后部队的虚实了。李勤则带着大军继续向前。

过不多时,午夜时分,前面忽然喊杀声大作,有扶角兵回报,说援军和匈奴兵接上阵了,已经打起来了,不过援军处于下风,乌蛋子上去支援了。

李勤听了,连忙赶到队前,去看战状。他早就知道追击的第一仗不好打,所以才让乌蛋子上去探虚实,可没想到张奣那么着急,竟然抢先打了起来,那非得吃大亏不可。

来到了前面,此时就见战斗已然基本结束,两军已然分开,匈奴兵继续前进,而援军停了下来,两军相距不过二里来地,虽然实是近了些,可总算是还有点缓冲距离。

张奣一脸的沮丧,刚才没交战前,他信心十足,以为一定能把断后的匈奴兵给砍倒一片呢。他看李勤的扶角兵打败匈奴兵,也没费多大事,只不过是一场战斗而已,便认为匈奴兵不过如此,李勤能打赢,那他也就一定能打赢,这才带着援军呐喊着追上了匈奴兵。

可一旦交战,张奣才知道自己和李勤的差别,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李勤能把刘九打得逃跑,可他却差点被刘九打得逃跑,要不是李勤就后面,刘九不敢过份紧『逼』,那匈奴兵可不就真的反冲过来,把张奣打得逃跑么。

李勤来到张奣的跟前,问道:“张兄,刚才战况如何,损失可大么?”

张奣摇着头,一脸的羞愧,道:“还没来得及清点,我带的军队各郡都有,并非是我直属,所以清点方面,不是特别的迅速。”

李勤忙道:“张兄,你所带的军队未经整合,可刚才一战,却打得刘九落荒而逃,由此可见,你的指挥才能,远小弟之上啊!”

“别别,我知道李郎是为给我留面子,可要说才能,我真是拍马也比不上你啊!”张奣心里好受了些,李勤说话向来给人留面子,这点让人很受用。

贾诩这时过来了,他叫道:“刚才打完了?可是打了败战?”他可不象李勤那样,处处给人留面子,他不叫张奣是匹夫,就已经是给留面子了,而且是留了好大的面子。

张奣的脸刷地又红了,道:“不,不错,是没有打胜!”

贾诩道:“可想胜否?如果想胜,现赶紧追上去,再打一次,保准你可以获胜,就算抓不住刘九,可把他的大纛抢过来,却是不难的!”

张奣大吃一惊,道:“还要追过去?我怕是不行,还是李郎去追吧,我带的弟兄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

话还没说话,李勤便打断了他,道:“张兄,听我姐夫的话准没错,你现追上去,肯定能大胜,这可是大功劳,也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张奣听李勤也这么说,他只好硬起头皮,道:“好,既然李郎和贾军丞都这么说,那我就再追一次,反正输一次是输,输两次也是输,我也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了!”

他一摆大刀,冲着各队援军叫道:“弟兄们,刚才和我一起去打刘九的弟兄们,想不想报仇,现有李郎给咱们做后盾,咱们啥也用不着乎,追上去,给刘九一下狠的,打得他叫娘!”

援军刚才损失不小,但还没到打不动的地步,听了张奣的叫喊,不少人就想不追了,他们是客军作战,又自认为远不如扶角军,没必要非得拼命,可又听到张奣喊有扶角军给他们做后盾,人人心想要不再过去打一次吧,就算又打输了还能怎样,大不了就撤回来呗,还怕李郎不给大家报仇么!

齐发一声喊,援军跟张奣的身后,再次向匈奴兵追去,这次追得比上次还快,还猛,人人咬牙切齿,都想着给刘九来下狠的!

前面,刘九总算是松了口气,幸亏是他亲自断后,要不然刚才近万的汉兵追上来,还追得凶猛异常,换了哪个将领断后,怕是都得被打败,甚至军队都得被冲散,那可就坏了大事了,自己的大军将暴『露』汉军面前,说不定反而会引得汉军大举来追,要是由李勤亲自带兵,那后果是不堪设想。

刘九此时已然知道,刚才追过来的不是扶角军了,也不是李勤亲自带的队,估计着是汉家各地的援军,想要立些零碎的功劳,所以才追来的。估计李勤这时应该回扶角堡了,他从并州回来,扶角堡又被围了这么久,他不得回家看看啊!

把追来的汉兵打败,刘九有些放松了,原本紧张的情绪松弛了下来,普通汉兵与扶角兵不同,他们一次战败,估计着就不会再追来了,应该是回去搬李勤这个救兵去了,而李勤要想再追来,至少得明天天亮之后,那时自己早就走远了,见追不上,李勤也不会白费力气的,毕竟自己已经离开了扶角堡,出了他的地盘,他也没必要再追个没完了。

危机解除,不但刘九松了口气,所有的匈奴兵都松了口气,刚才的战斗他们并没有损夫多少人,伤亡人数不超过五百,可却给汉兵造成了上千人的损失,绝对是把汉兵给打疼了,他们不会再追来了!

每个匈奴兵都是这么想的,紧张的情绪一放松,随之而来的就是加倍的疲倦,他们都没有力气说话了,骑马上奔跑,而跑后面的匈奴兵,连弓箭都收了起来,不再做什么警备了。

突然,夜空中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轰轰的蹄声代表着有无数的汉兵再次追来,而且人数不比刚才的人少!

刘九大吃一惊,汉兵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竟然败之后又追了上来,就算有李勤给他们撑腰,也不至于嚣张如此吧!

匈奴人也都吃惊,赶紧再次集结,人人回头张望,都不敢相信汉兵再次追来!

两里多地才多远,骑兵眨眨眼皮的功夫就冲到了,没等匈奴兵再次做好战斗准备,张奣带着大队人马便出现了月『色』之下,横冲直撞地杀了过来!

这次匈奴兵可不象刚才了,打完一仗劳累不说,他们士兵还没来得及整合呢,虽然匈奴兵都往这边赶来,可也没有这么快的!

刘九本来走队伍的前面,他赶紧往后队跑,给他打大纛的匈奴兵紧紧跟他的身后。刘九叫道:“注意,前军变后军,举弓,举弓!”

匈奴兵刚把弓箭再次拿出来,还没等他们做密集『射』击呢,汉兵便冲入了他们的队中,上万人去打两千来人,又是骑兵对战,又是夜战,混『乱』的场面可想而知!

为了自己的面子,张奣手举大刀,借着月光看到了正往队后奔来的刘九,其实他没看到刘九,但他看到刘九的大纛了!

张奣叫道:“刘九,拿命来!”带着自己从廉县带出来的汉兵,发了疯似的冲向刘九的大纛!

刘九大吃一惊,就见一队汉兵杀向自己,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敢死队,势不可当,而匈奴兵还没自己的跟前形成防线,可那队汉兵却杀到了!

张奣可以玩命,刘九岂会玩命,他的命可值钱得很,不到后关头,是不能让别人玩的,加不能让别人拿着刀来玩。刘九一调马头,向前冲去,并不与张奣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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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败了又败

第一百九十二章败了又败

张奣到现为止都没有看到刘九,黑夜里就算月光明亮,他也分不出哪个是刘九。刘九有个习惯,就是“亲民”,他穿的衣服和普通匈奴将领的差不多,唯一能分辨他和别的匈奴将领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大纛,如果他身后没有大纛,那几乎没人能认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九帐王。

张奣认不出刘九,可他却认得大纛,后面疾冲过来,手舞大刀,将两个迎上来的匈奴兵砍死,叫道:“抓住刘九,刘九就前面!”

刘九策马狂奔,心想:“这汉将怎么知道我就这里,他们应该认不出我来的啊,这是怎么回事!”

汉兵大批的冲上,四下里喊杀声一片,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匈奴兵便即崩溃,士兵四下奔逃,除了汉兵追来的方向外,其余各个方向都有。

然而,刘九的身后却始终吸引着大批的汉兵,而且冲他追来的汉兵越来越多,没奔出十里地,后面竟然追来了三四千人,上万条马腿叩击大地,蹄声隆隆,让逃跑的匈奴兵增恐惧!

刘九回头张望,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汉兵怎么追得这么准,难不成我的军***了叛徒,向他们指认我……啊,原来是大纛的关系!”

回头之际,他看到自己的大纛了,弄了半天,为啥汉兵追得这么准,要是换了自己,也一样追得准啊,汉兵不需要认出自己,只要跟着大纛追就成了!

刘九是草原枭雄,可不象别的匈奴王那样,把大纛这种东西看得那么重要,宁可命不要,也要保住大纛。对于刘九来讲,什么宝贵,那就是『性』命,只要命,他就可以再竖大纛,部落还能再次兴旺,可要是命没有了,那大纛不也就没了么,谈不上什么保住还是保不住的!

刘九冲着旗手叫道:“把大纛扔了,往道边上扔,引汉兵往别的地方追!”

旗手一激灵,心想:“都到这种地步了吗,连大纛都不要了,看来我们这次是真的惨败了!”他也不想让后面无数的汉兵来追,听了刘九的话,立即转向,往别的方向奔出十几丈,这才扔到大纛,接着又追刘九去了!

张奣追到近前,看见了扔道边的大纛,他惊喜交集,万想不到第一次大败,第二次会是大胜,同样的时间,带着同样的兵,打同样的敌人,怎么两次的结果却是完全两样呢?

他跳下战马,把大纛捡了起来,空中挥舞,叫道:“咱们胜了,缴获了刘九的大纛,弟兄们快来看啊!”

汉兵们也都兴奋不已,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胜利来得如此快速,而且如此的轻松,简直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刚才还厉害无比的匈奴兵,打得象兔子似的没命『乱』逃,连刘九的大纛都被缴获了!

围到了张奣的身边,汉兵们情地欢呼,人越聚越多,大家都不去追匈奴兵了,都张奣的身边叫喊,发泄着胸中的闷气!

过不多时,李勤带着扶角军过来了,将领们见张奣举着大纛嗷嗷叫喊着,无不哈哈大笑。典韦叫道:“张将军,行啊,你真把刘九的大纛给抢来了!要是把这大纛送到洛阳里去,没准你都得官升三级啊,说不定能封侯的!”

张奣兴奋得语无伦次了,他道:“那是肯定地,我是侯爷了,我是侯爷了!”叫了好几声,周围兵将们的哄笑声中,他这才慢慢地恢复理智。

张奣看到人群里的贾诩,赶紧过去道谢,他问道:“贾军丞,第一次我败,你却叫我再追,说一定能胜,这是为何,其中可有玄机?”

贾诩『摸』着下巴,很是得意地道:“说起来,还真没有什么玄机,只不过是料敌机先而已。嗯,是这样的,第一次本不该你去追的,因为你的……因为你没有训练过各地士兵嘛,指挥起来不便,所以取胜的机会不大,应该由阿勤指挥我扶角军上,这样胜算才大些。”

张奣连忙点头,这个他已经知道,他被打败这是事实,自然知道自己实力不够。

贾诩又道:“刘九亲自断后,这说明他知道咱们一定会追击的,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你直接追上去,岂有不失利之理。可是第二次就不同了,刘九得胜之后,必然以为短时间内咱们不会再追,就算要追,也得是天明之后的事了,所以必会放松警惕,不再督促匈奴兵备战了,如此一来,你突然间的又追上去,当然就能抢下他的大纛了,没把他的脑袋砍下来,都算是便宜了他!”

张奣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道理其实很简单,可刚刚我却说什么也没有想到。贾军丞,还是你了得啊,不愧是我凉州第一谋士!”

贾诩呃了声,脸上有些不快,心里忍不住骂了声匹夫,这么不会说话,根本就是匹夫加莽夫,应叫他匹莽夫!

旁边有人赶紧接了句,道:“张将军此言差矣,你没说完全啊!贾军丞应该是凉州加并州的第一谋士才对,不久之后,就会成为天下第一谋士了!”

张奣啊了声,忙道:“对对,是我失言了,贾军丞是天下第一谋士,无人可及,绝对第一!”

贾诩这才笑了,论计谋,到现为止,他还真没遇见比自己厉害的,凉州和并州号称第一,那是肯定没有问题,天下嘛……天下又能有谁比自己强呢?都是匹夫而已!

李勤听他们一起奉承贾诩,笑道:“你们,你们喝多了吧你们,怎么说起醉话来了!”摆了摆手,又道:“好了,现刘九大败逃走,咱们追上去,正可扩大战果,事不宜迟……”

没等他说完,天下第一谋士立时就又有话说了,贾诩道:“阿勤,不要着急,你现追上去时间上是不对地,战果什么的扩大不了多少,反而会遭受到不必要的损失,如果天明时分再追上去,那时才能真正地扩大战果呢,而且兵力损失也不会太大,至少比现要小!”

刚说你胖,你就喘上了!李勤道:“这是为何?”

贾诩一副老师的模样,笑道:“现去追,刘九的断后部队刚刚被打散,黑灯瞎火的你去追什么?追不上几个的!而且远处的匈奴大军此时必知刘九战败,他们岂有不作好准备之理?咱们现过去,和他们硬碰硬地一场大战,当然损失重大!”

李勤哦了声,道:“我明白了。匈奴兵今晚肯定会有准备,他们把刘九等到后,自然不会休息,会接着准备,而刘九却不知我们会不会再追上去,但却仍是要准备好我们追上去后该怎么办,这个时机,应该是拂晓时分,所以拂晓之前他们都会严阵以待。”

张奣这时也明白了,他笑道:“可咱们偏偏拂晓之后过去,匈奴兵又饥又渴又累,偏又不能进食和休息,那时咱们再过去,大白天的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军容,他们疲惫之下,会加害怕,那时咱们再杀过去,战果必将加辉煌!”

将领们一起笑道:“那咱们岂不是都能升官发财了!”

贾诩哈哈大笑,道:“那是肯定地,听我的话,准没有错!咱们现整军休息,吃点东西,等天亮了再追上去,保管可以把刘九又打得落花流水,说不定还能打得他屁滚『尿』流!”

“就听你的,咱们再整军休息!”李勤当即传下令去。

远处,刘九终于摆脱了后面的追兵,他策马狂奔,追上了大部队,断后的败兵也纷纷赶了上来,人人惊慌失措,都不知该怎么反应了。匈奴兵都认为他们只是打不过扶角军,可不成想连普通的汉兵也打不过了,竟然让汉兵们把大纛都给夺了去,这实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刘九奔入大部队,把小部落的首领都召到了他的身边,他道:“各位,我军败,实是事先没有料到的,那李勤诡计多端,用阴谋暗算与我,其实从打仗上来讲,他远远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是堂堂正正地交战,他必输无疑!”

他深怕小部落的首领们此时弃他而去,只能这么说了,希望能稳定住军心。

匈奴军一败再改,反而激起了部落首领们的愤怒,此时他们又汉地,能往哪里逃,不怕被李勤追上么?落单逃亡,危险大!再说刘九又没死,万一回了草原后,报复背叛他的人,那岂不是糟,打不过李勤没关系,总能逃掉『性』命,可是被刘九打,那就是真要命了!

一个小部落的首领道:“大王,用他们汉人的话来讲,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和汉兵打,向来是胜多败少,今天虽败,和以前相比,不过是打个平手而已,再说我军又处攻势,是来他们汉家的地盘上开战,他们又没打到草原上去,说起来还是我们赢呢!”

首领们一***头,都劝刘九不用难过,小败而已,实力尚存,怕什么,只要大家能活着回去,早晚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刘九道:“好,大家说得好。但咱们这口气一定要出,还去西域,反正离这里又不远,出了北地郡便是,咱们无论如何不能空手回去,其中道理,你们是明白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首领们一***头,越是吃了败仗,越是不能空手回去,要不然别的部落听说九帐部实力大败,非得趁机来捡便宜不可。

刘九道:“不要停,去西域,马上,马上。要是我没料错。李勤天亮必来,他狡猾,可咱们也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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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董卓受惊

第一百九十三章董卓受惊

做为草原上杰出的部落首领,一代枭雄,刘九临敌的经验丰富,他与李勤的作战中接二连三地失败,并非他打仗不行,而是扶角军一来过于强悍,二来与普通汉军作战方式不同,刘九面对扶角军这种“式汉军”,毫无经验可找,倒是不能说他多无能,只能说他还没有找到对付扶角军的方法,仅此而已。

但刘九既然知道了扶角军不好对付,又有大批的汉军作辅助,那么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注意,他半辈子是追着别人打了,现却被李勤追着打,他当然知道该怎么躲。贾诩天明过来打匈奴军的方法虽好,可刘九却是明白,因为他也干过相同的事,换了别人有可能被贾诩算计了,可换了是他,却正好可以躲过此劫,至少是这一次的劫数,他能逃得过去。

匈奴兵又累又饿,可是刘九要求全速行军,士兵们也知未脱离险境,倒是没有抱怨什么,都跟着刘九,继续往西边退却,几乎是把所有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就好象跑过了今晚,就不想明天的事一样。

一夜马不停蹄,匈奴兵一口气跑出八十多里地,这个距离无论如何不能算是近了,再怎么着也能把扶角军甩开。刘九派出匈奴兵从原路返回去查探,匈奴兵回报说五十里之内,没有扶角军的踪影,刘九这才放心,如果换做是他,敌军撤退得这么远了,那么他也是不会再追击的,李勤是个明白人,应该也不会再追来了。

到了条小河,刘九命令士兵下马,河边休息,士兵吃饱,同时将养马力,他们出来虽急,可仍旧是每人双马,多出来的马不仅可以换乘,也可以提供肉食,给匈奴兵充饥。

直休息到天『色』过午,刘九这才又派出匈奴兵,去看看后面是否有扶角兵跟来,他估计跟来是肯定的,但也只能是小股扶角兵尾随监视,不会有大队来的。

可大半个时辰之后,匈奴兵跑了回来,告诉刘九,扶角又追了上来,却不是小股的斥候军,而是大军齐来,看人数差不多有两万人,并且是由李勤亲自带军的,离匈奴大队休息的地方,不过三十余里了,看样子他们是要上来交战的。

刘九头疼欲裂,他万没有想到,李勤竟然追起个没完,难不成是自己真的激怒了他?可两国交兵,你来打我我去打你,这不是很正常么,而且自己又没有攻破扶角堡,只是烧了周围的庄稼地而已,用得着这么苦大仇深地追个没完,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么!

刘九无可奈何,现让他再去和李勤对掐一场,他是绝对不肯的了,能做的只有再撤退,他就不信自己再退出百十来里,李勤还能再跟上来,除非李勤吃饱了撑的。

匈奴兵再次上马,人人默不作声,气氛异常沉闷地接着赶路,半天时间根本没有休息够,可是只能再撤,人人心情恶劣,可人人也都没有办法,面对绝对实力,兵弱的一方从来都是如此,以前他们草原上这么对付过别的部落,现被李勤同样这么对付,匈奴兵都无话可说,只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来,结果弄得麻烦一身。

后面,乌蛋子望着过来查探,力往自己这里靠近的匈奴兵,他叹道:“这回贾军丞可失算了,还说什么天亮后过去,一定能狠狠地痛殴一顿刘九,可现连刘九的影子都看不见,人家也不傻啊,连夜的撤退。”

他叫过斥候,跟回去禀报李勤,说今天白天怕是追不上匈奴兵了,该怎么办,是继续坠着,还是狂奔过去打一场?

乌蛋子估计,李勤应该是让他继续坠刘九的后面,一直压迫着刘九,让刘九没法休息,只能不停地赶路,从方向上看,刘九是去西域的,这点已经能确定个***不离十了。

李勤接到斥候的禀报后,对贾诩道:“姐夫,你看看,你算错了吧!昨天我们还一起夸你,说你的计策高超无比呢,结果今天就挫了吧,刘九跑得比兔子都快。”

贾诩很是尴尬,道:“谁能想到他好的不学,学兔子啊,逃起来个没完。不过这也没关系,咱们派出精锐士兵,去赶一赶他,他不是想学兔子么,那就让他使劲地跑,不许他停!”

典韦等将领却不同意,他们都说这样不好,应该是后面始终压着才对,这样才能把刘九『逼』得一直进入西域。

贾诩不理他们,只是道:“阿勤,再信我一次,这回我保证能把刘九累死,你不是要修理那个董卓么,你把刘九『逼』得进入西域,那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没准人家刘九就是往西域去的呢,可你要是能把刘九『逼』得进入西域后,象疯狗似的,见着谁就狠命地咬,那你就得听我的了!”

李勤笑道:“那就还听你的,反正派斥候过去『骚』扰,也属于正常的战术,你的想法,和我差不多的。”他告诉斥候,让乌蛋子把刘九再赶一赶,这回不许刘九休息了,要让他一直地跑,不得停留地一口气跑到西域去。

乌蛋子接到李勤的命令后,小小地吃了一惊,竟然是让他带兵去攻打,不是一直坠着,那他也只能过去袭拢匈奴军了。

两千斥候军放马奔驰,从后面直追上去,一副要决一死战的架势!

行军中的匈奴兵看到了冲来的扶角斥候,赶紧报告给刘九,刘九气得几乎要昏厥,都离扶角堡多远了,怎么还追啊!愤怒之下,他再次带领两千匈奴兵,等路上,要和过来的扶角军大干一场。

乌蛋子领兵过来,二话不说,『乱』箭齐发,并且由于是平原上行军,乌蛋子竟然带着扶角军绕开,想从断后匈奴兵的旁边绕过去,去袭拢匈奴大队!

刘九哪能真的让乌蛋子绕过他,立即提兵去拦截,可乌蛋子这个方向绕不过去,他作势从另一个方向绕,反正就是不与刘九的断后部队交战,反正平原大得很,有本事我绕,你就一直挡我前面拦啊,我绕不过去,可你要想停下来休息,那就算你有本事!

乌蛋子的这种方面,相当地有效,刘九明知这支扶角军不会真的过来大战,可他却是无法将之赶走,而且他加不敢让自己的大军停下来,这支扶角军让人痛恨,粘上就甩不掉,可是他们的后面有李勤呢,匈奴兵要是真的被『骚』扰得恼了,停下来交战,那就等于是上当了,后面的李勤非得立即扑上来不可。

刘九岂能上这种恶当,可他不肯上停下来的当,就得忍着劳累,不停地往西边走,无法再停下来好好休整军队了,可越不能好好休整,士兵越是劳累,越是劳累,就越怕被追上,就越不敢停!

一连五天,匈奴兵几乎如同生活地狱里相似,每天就是不停地赶路,甚至晚上都不敢下马睡觉,只能马背上打盹。过份的劳累人受不了,马匹是受不了,大批的战马被累死,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所有被骑用的马匹全部死掉,匈奴兵只好上了备用马匹,而备用马匹也开始成批成批的死亡,不少匈奴兵已然两人一骑了,这种情况,如果再持续三天,那么刘九就只能投降了,他已无路可逃!

然而,他终于没有投降,因为他进入了西域的腹地!

就匈奴兵进入西域的头一天,扶角军就减弱了『骚』扰的力度,第二天那支怎么甩也甩不掉的斥候军便真的被甩掉了,不再靠近匈奴军,只是离着三十里远坠着,而第三天,就匈奴兵进入西域三百多里远的地方,斥候军离开了。

刘九终于能松口气了,他当天就命令匈奴兵休息整军,又派出大批匈奴兵去侦察,看看李勤的军队有没有再跟过来。

匈奴兵好一顿侦察,足足用了一天的时间,这才回报,告诉刘九李勤的扶角军离他们百里远的地方,安营扎寨了,看样子是不打算追了,但也不能肯定,谁知李勤哪根筋不对,又再追过来呢?李勤和他的扶角兵同正常人不一样,所以不能用常理来推测。

刘九小心翼翼地等了一天,再次上路,这次他走的不快,一边休整,一边赶路,再一边不停地去探查李勤的动静。这回匈奴兵带回来的消息就准确了,他们告诉刘九,李勤撤兵了,已经开始拔营起寨,赶回了凉州!

消息一传出去,匈奴兵欣喜若狂,恶梦一样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天神保祐,邪恶的李勤终于不再追了,他终于滚蛋了!

一旦安全不成了问题,匈奴兵立即就欢实起来,这些日子他们太痛苦了,现好不容易来了西域,这天下著名的富庶之地,要是再不好好地补给一下,可实说不过去了!

刘九二话不说,立即整顿军队,带着匈奴兵把两个西羌部落给抢了,这两个西羌部落地处丝绸之路,后面就是西域戍已校尉的驻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万万不能有闪失的,否则西域就将门户大开,匈奴兵想打哪里,就能打哪里了。

匈奴兵这一西进不要紧,把董卓给吓了个半死,他说什么也想不到,刘九和李勤开战,后倒霉的竟然是他,这上哪儿说理去啊,刘九和李勤互掐,跟他有什么关系,怎么跑来打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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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董卓的厚脸皮

第一百九十四章董卓的厚脸皮

董卓是个很会钻营的人,他就属于那种打了败仗,还能一直升官的人,他没有发达前,虽然对比他官职低的人跋扈,可对比他官职高的人却是巴结得极好,很得上司的信任,并且他本人也是有本领的,不是那种光会耍嘴皮子的将领,所以何进才会那么的信任他。

可就因为董卓太会奉迎上官了,所以他不肯支援李勤,结果导致了李勤把刘九赶入了西域,给他自己造成了几乎是毁灭『性』的严重后果!

西域做戊己校尉,董卓是很不满足的,虽然这也是地区『性』的军事长官,而且油水还多,但却远离中原,发财容易,升官却难,想要位列朝班,是难上加难。董卓是个有大理想的人,他可不甘心西域待一辈子,所以西域发的财,他都花疏通官路上,想要调往凉州,或者并州,这样离着洛阳也能近一些。

要想买官,现如今的大汉朝,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十常侍的,一条是何进的。但董卓不能走十常侍的,他表面上要装出高洁的样子,要和世家豪门搞好关系,那就一定不能和宦官集团有什么联系。当然,等他走出了西域,完成了第一步,那时会不会和宦官勾结,那是另说,可现他却绝对要和宦官对立的,要不然他就没法走何进的路子。

对周边的情况,董卓向来关心,李勤凉州混得风生水起,他当然知道,可李勤混得越好,对他的威胁就越大,他就越没有希望调往凉州,等到李勤去了并州,董卓加知道,自己没戏了,凉州他去不了,并州也够呛,而要想得到河东那种好地方,是想都别想。

而李勤走的是十常侍的路子,董卓要想越过李勤这座大山,进入中原,那他就必须把何进巴结好,可他毕竟人西域,消息不是那么太畅通,所得到的消息往往有时间差,这样就使得他没有得到何进和李勤交好,并且互认亲戚的事。

当董卓得知刘九趁着李勤去了并州之机,南下攻打扶角堡时,他差点没乐疯了,要是刘九把李勤的老家给抄了,那李勤就完蛋了,什么名将不名将的,都成了笑话,连老家都被抄了,还有脸自称名将么!

由于董卓干的是戊己校尉,主要的职责是守护丝绸之路,充当灭火队的角『色』,丝绸之路上,哪里有战事,他就去哪里,反正只要丝绸之路上,他就不算离了自己的营地。

当扶角堡派人来向他求救时,他正好敦煌附近,以西域戊己军的擅跑本事来讲,要是他去支援扶角堡,都没准能比陇县的援军早到,毕竟戊己校尉就干的是灭火工作,跑来跑去就是他的本职差事,董卓的军队驰援方面是很有一把刷子的。

敦煌是凉州的属地,那是护羌校尉的地盘,董卓这个戊己校尉这里转悠是不对的,属于越境转悠了,而且扶角堡又派人来向他求救,要换了别人,董卓这个面子是一定要给的,可他偏偏不给李勤的。

董卓巴不得李勤倒大霉呢,扶角堡被烧成平地才才高兴呢,还让他去救,别开玩笑了。他看了扶角兵送来的礼物,很是贵重,看来扶角堡的守将是真急了,给他送来不少的宝石,就算是他西域刮地皮,也从来没有刮到这么贵重的珠宝。

别人给他送礼,他还真没有不收过,可别人求他出兵,那就不肯了,把礼物收下后,敷衍了一通,说自己要赶回西域,没法去支援李勤,随即他带着礼物,领着戊己军,连跑带颠地回了西域,一直跑到了高昌,以示他真的很急,西域真的有危险。

可董卓刚回到高昌没多久,还没等把扶角堡被烧成平地的消息盼来呢,他却把刘九给盼来了,这倒霉催的,他上哪儿能想到刘九会跑到西域来啊,而且还跑到腹地来了!

西域长史府也得知了消息,长史暴怒之下,立即派人给董卓下令,让他带兵迎击刘九,西域虽然处匈奴单于的威胁之下,可就连单于本人,也只是向路过匈奴地盘的行商收些财物而已,顶多派人来西域『骚』扰一下,小规模的劫掠,从来没说过大举入侵的,刘九就敢带兵来,这还了得,必须要将之赶走,这个任务当然就要交给董卓了,谁让他是戊己校尉呢!

董卓着急上火,赶紧召集手下,他的手下倒是不少,而且均是善战之人,其中有几员猛将,是了得,象李傕、郭汜都是其中的佼佼者。董卓把手下将官召集到了他的校尉所里,召开军事会议。

大堂上,董卓端坐正中,他满脸愁容地道:“各位,现刘九带着兵马来我西域,该当如何退敌,各位可有高见?”

将领们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谁都不吱声,心中却都想:“刘九是被李勤打败了,所以才跑来的,根据探马来报的情况看,是李勤故意赶着他来西域的,这明摆着就是报复,报复咱们不去救他老家,事实上我们现不是要和刘九打,而是和李勤较劲呢!”

郭汜道:“将军,听说那李勤追刘九进入西域后,已然退兵了,好象是驻兵敦煌一带,那就等于是扼住了刘九往东的退路,而刘九是不可能往南的,也不会再往西了,西边是匈奴单于的地盘,所以他只能往北,可北边是他的地盘,只要李勤不追他,他就安全了,既然已经安全,他又岂能轻易退走,当然是要抢到满意为止了。”

李傕也道:“刘九所来,是被『逼』无奈,以他败之师,倒是不会占我西域的土地,只是想抢些财物,回草原上享受罢了,不如就让他抢好了,等抢够了,他也就走了。反正抢的也是行商的,又不会来高昌抢咱们的。”

将领们一***头,都说对啊,反正又不是抢咱们的,顶多咱们损失点孝敬罢了,犯不着和刘九开战的,顶多作势去威胁一下,等刘九抢够了退兵,咱们就可以说是咱们打退的他,别人又不会追究,长史不会怪罪,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董卓道:“这话倒也有理,可是我走了何进的门路,钱也给了,何进也许了我河东太守之职,说不定还能当上并州的刺史,当然刺史之事那是后话,可河东太守的官位,却是给我留好了的,万一有人眼红,刘九的事上做文章,那我怕就不能去河东了,你们也只能跟着我西域吃沙子了。”

郭汜道:“将军,那河东可是并州的地方,如果咱们去了,以后没准还得是李勤的下属,近不是说李勤当上并州的刺史了么,虽还没有上任,可这事却也是定下来的,你得罪了他,以末将看,那河东太守不是什么好官位,不要也罢。”

董卓皱眉道:“可钱花了呀,要是要不回来的了。那何进是属母狗的,只进不出,钱到了他的手,难不成还能要回来么,只能换个别的地方去当太守了,可别的地方却又如何及得上河东。”

李傕道:“各位,各位,咱们现说的是要如何退敌的事,刘九还咱们的地盘上呢,怎么说起河东来了?我并州待的时间不短,那里的情况很是了解,河东虽好,如不能得到,那也不要再多说了。”

董卓嗯了声,道:“对,咱们说的是退敌。对了,稚然,你不就是北地郡的人么,老家哪里?”稚然是李傕的表字。

李傕脸一红,小声道:“是富平县,不过末将离开那里很久了,去了并州,后又跟随将军来了西域,倒是再也不曾回过富平。”

对于李傕的身世,董卓和座的将领们知道得不能再知道了,李傕一天到晚总是挂嘴边上,说他是飞将军的后代,家里还有个好亲戚,名叫李勤,如何如何的,成天说。只不过近因为董卓开始提防李勤了,所以李傕才不再说而已。

将领们谁也没吱声,一起看向董卓。董卓则一脸的“惊讶”,他道:“那么如此说来,稚然和那李勤是有亲了?我记得你说过你是飞将军之后吧,那李勤可不也是,你们的老家又都是富平,那么应该有些关系吧?肯定有亲戚关系!”

李傕硬着头皮道:“这个关系嘛,是有那么一点点,可如说是亲戚关系,倒也不见得,我和他还没有见过面,尚未曾认过亲呢!”

董卓嘻笑颜开,拍着手道:“见了面,不就能认了亲嘛!稚然啊,我有一事相托,不知你愿意去办否?”

李傕赶紧直起腰来,冲董卓抱拳道:“将军但有吩咐,傕敢不从命!”

董卓道:“你去和李勤认个亲吧,把上次他送给我的礼物,再给他带回去,我再重重地备上一份礼物,你一并带去,他现不是驻兵敦煌么,求他发兵,助我击退刘九,好生恳求一番,他看你的面子上,应该是会答应的!”

李傕顿时就犯难了,这个任务可是太没面子了,这等于是向李勤去哀求了。可是上次人家李勤来求他们发兵,他们没去,还强收了礼物,现他们反过去求李勤……这得多厚的脸皮才能干出这种事啊,实太考验自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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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答应董卓的要求

堂上的将领们也都很有难堪的脸色,刚才还得好好的呢,要怎么退敌,不管怎么退,都「」是他们自己想体例,靠自己的能力。可着着,董卓不单先跑了下题,估计是故意的,然后就起了要去求李勤出兵,这也太没面子了。

李催不去还好,要是去了,不管李勤答不承诺,以后戍己军都在扶角军面前抬不起头了!

可董卓却不是这么想,丢人就丢人呗,多大一点儿的事儿,无所谓的,只要最后的目的达到,面子随便丢,归正他另外都缺,就是不缺面子,怎么丢都丢不完!

见李催有为难的脸色,董卓竟然还劝道:“稚然,成大事者不拘节,咱们陷入了困境,虽然我很不肯意在西域待下去,们固然也不会有何等想待,那就得想体例!可咱们想离开西域,却偏偏出了事,那罢官还差不多,还怎么能够调离西域呢?是这个事理吧?各位是不是?”

将领们一起颔首,连声称是,又把目光转向了李催,归正去求人的也不是他们,只要李催愿意去,那他们还有啥不合意的呢,只要李催同意就行呗!

李催怎么能不肯意「」去呢,他刚刚完敢不从命,然后马上就反悔了,那也太不爷儿们了!无可奈何,他只好颔首道:“那就由末将走一趟吧,可是我去敦煌,来去至少要十日的光景,这段时间怎么办?刘九肯定是不会干休的,他还会在咱们的土地上接着抢!”

董卓道:“要否则,我去求求单于?”

话刚完,他自己都知道不可,求李勤不过是丢面子,靠着厚脸皮就成,可要是去求匈奴单于,那就是叛国了,就算他送何进再多的财物,那何进也非削死他不成,在对匈奴的国策上,非论是何进集团,还是宦官集团,意见全是统一的,那就是绝不当协,甚至是绝不来往,谁敢跟匈奴单于扯上关系,谁就得失落脑袋,并且是全家的脑袋一起失落!

众将领一起摇头,都道这可不可,要是去求匈奴单于来救,莫他不肯去打刘九,就算是肯打,也得跑到西域来打,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单于和刘九打一场,然后联手大抢西域,那该怎么办?长史大人非得把他们戍己军全给宰了不成,董卓第一个上行场,而他们就都得舍命陪君子了。

李催忙道:“将军,万万不成,还是由末将去求李勤出兵即是,就算是我给他跪地磕头,也一定要把援兵求来,绝不辜负将军的信任。”完,他起身行礼,告别董卓,立即出门去了。

董卓赶紧让人准备礼「」物,不单把李勤给他送来的那些全部归还,还又再重重地备上了一份,派出两百名精锐骑兵,护送李催去给求李勤。

李催干就干,相本地干脆,虽知丢人是肯定的,可是只要他承诺了,他就一定会去的。

当天就带着士兵,押着礼物上路,去敦煌见李勤了。

路上非只一日,李催绕过正在被刘九祸害的地区,绕路到了敦煌。李勤的大军在逼着刘九进入西域后,便把军队带到了敦煌,在这里休养,敦煌是大郡,并且商业极其发财,工具方行商如云,是货物的集散地。

从极西之地来的商人,在这里把货物卖给从东方来的商人,又从东方来的商人手里,置办齐他们需要的货物,然后再运回西方去。敦煌这里虽然称不上是黄金遍地,可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巨富,却是半点不假的。

李勤的扶角军和各地援军,追敌辛苦,再李勤又不克不及奖赏给士兵太多的工具,那么在敦煌好好地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就算是稿赏三军了。

为了获得扶角军和凉「」州各地郡兵的呵护,在行商时给予便利,很多大商人是愿意出血的,送上大笔的孝敬,商人们晓得投资,舍得花钱,以往他们去官府疏通门路,在重农轻商的社会里,他们往往连大门都找不到,甚至钱花了事不给办,这种事情都经常产生,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凑趣,那岂有不大套近乎的事理。

扶角兵和各地的郡兵在敦煌如鱼得水,大吃大玩,不亦乐乎,甚至都不想回老家去了,能在敦煌多待一天是一天。

这日午后,李勤正带着将领们在大街上闲逛,忽然有人来报,城外来了一队西域兵,自称是董卓派来送礼的,问李勤见还是不见,许禁绝他们进城?

将领们听了董卓二字,无不破口大骂,这个趋炎附势的人,竟然还有脸派人来见李勤,这很多厚的脸皮!董卓派人来,不消问他们也知道,定是求李勤出兵,帮他赶走刘九,可当初他们求董卓时,董卓为什么不出兵?

季勤却是没多什么,问那报信的士兵鲨!“董卓是派谁来的?让我猜猜看,那个人一定姓李「」,并且叫李催,对不对?”

士兵笑道:“回李郎的话,可不正是叫李催,他还自己是富平人呢,和李郎是老乡!”

李勤道六哦就知道是他,以前一友以多这恃催是在并州,可由于事忙,就没有去找过他,后来得知他在董卓处,这次又出了这档子事儿,董卓不派他来那却是怪了。

也罢,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要是不见他,他岂能泪眼朦胧丫!”

将领们哈哈大笑,典韦叫道:“那少爷就快点见见他吧,我却是真的很想看看他泪眼朦飚究竟是个啥样子!”

众人立即回了郡守府,李勤叫人把李催带进城来,前来对自己泪眼一番。

李催在城门外等了好半天,总算是比及了消息,李勤承诺见他了。李催禁不住叹气,求人处事难,还得看人脸色,竟然等了这么半天,才让我进城,估计等一会儿见了面,李勤不得怎么为难他呢,难听的话一定不会少。

整理了下情绪,李催带着送礼的步队进入了城门,直接去见李勤。比及了府门口,就见府门口站着一大群的人,几乎全是身穿武官服色的将军。

李催心想:“怎么「」着,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会不会再列出两列刀阵,把大刀往空中一架,让我低着头钻过去?好吧,如果让我钻,我就钻,谁让我就是来装孙子的呢,就怕装完了孙子,李勤这位爷爷还不肯出兵,那才是真要命呢!”

可还没等他下了座骑,就见一今年轻人,大步上前,伸手抓住了马缰,笑着问他:“兄可是李催李稚然?弟李勤,这厢见过族兄!”

李催大吃一惊,这人就是李勤?他怎么这么客气,这个……实在是没有想到!他赶紧下马,给李勤行礼,道:“李君侯,卑职正是李催!”完,感觉只行拱手礼,未免过轻了,他一撩衣襟,给李勤跪下,就要磕头。

李勤立时伸手相扶,不让他把头磕实了,笑道:“莫要如此,万不成如此多礼。如果因为的官职些,就要给我磕头,那我的年纪却比,还是的族弟,那岂不是我也得给磕头么?咱们大家还是都免了吧!”笑着将李催拉了起来。

李催心中惊诧,认真是难以形容,他来的一路上,无数次的想过,如果李勤给他脸色看,给他难堪,那么他该如何应对,可就是没有想过,要是李勤给他面子,「」对他亲热,他该怎么办?一时之间,竟愣在就地,不知如何反应了!

李勤拉着他的手,笑道:“族兄,我早就听过的大名,可惜一直没有见过面,今天好不容易见着了,咱们可得叙叙家常,好好祖先的往事!不过,这些却也不急,来来来,我给介绍一下我的弟兄们!”

他先介绍各地援军的将领,然后又介绍扶角军的将领,每介绍到一个将领,那人都对李催亲热无比,这里几乎没有人比李催的官职低,个个都是高级将领,可人人却又都对李催很是的和气,一点难看的脸色都没有,相反都和李催称兄道弟,甚至还问他有没有儿女,儿女有没有婚配,一副要攀亲家的脸色。

李催惊讶到几乎不出话来的境界,怎么会是这样?李勤怎么会如此的给自己面子,难道真的因为自己也是飞将军的后代?不过他的李氏族人之名,可是连他自己都吃禁绝的,仅是自称罢了,可李勤却估计是真的,李勤不会真把自己当作是族兄了吧?

介绍完之后,李勤又拉着李催,道:“族兄,咱们府里话,弟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酒宴,给族兄接风洗尘,咱们好好喝上两杯!”

眼见着李勤如此亲热,李催大感欢喜,可有些话最好是现在就,免得一会儿到了酒桌子上,他被灌醉了,反而不出口。李催道:“李君侯,实不相瞒,卑「」职此次来……是代表我家董校尉,向您报歉来的,二就是想求出兵西域……”

没等他把话完,李勤笑道:“可以,没问题,我全都承诺。我也实不相瞒,如果姓董的派他人来,不管他送我什么,求我什么,我工具照收,事情不办,让他哭去。可他派了族兄来,我他人的面子不给,的面子还能不给么?所以,我全都承诺,不为另外,就为了给族兄面子!”

李催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张大了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道:“李郎最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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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挖董卓的墙角

李催象是在梦中一样,被李勤和众将领拥着进入了犬堂,李勤让他坐在上座,而将领们都在下首相陪。

面对满堂都是比自己官大的人,李催的头昏昏沉沉的,已然分不出工具南北了,这辈子历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尊重,历来没有被这样重视过,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尤其是当李勤一口一个族兄地叫着,更是让他在云里雾里,不所该如何反应了,固然他是不敢真的称李勤为族弟的,那就是蹬鼻子上脸了。

好几次,李催都想张嘴替董卓报歉,请李勤不要把上次的事放在心上,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原谅董卓的行为,可每次张嘴,话没出几个字,就被李勤岔过去,不谈公事,只叙私情。

李勤问道:“族兄,本是富平人,可为什么不在富平谋事,却要去并州呢?是先去的并州,后来去的西域吧?”

李催颔首道:“回李郎的话,卑职年少之时,总是想着建功立业,可家乡贫困难以过活,所以便随着一队南迁的苍生离了富平,本想去中原谋生的,可半路上却遇到了强盗,我还算有几下子傻力气,出手打退了强盗,被一个路过的官员见了,他便收了我做随从,他在并州当官,我就跟着他去了并州,后来那位官员告老还乡,临行前又向他人推荐了我,几经周折,换了好几个差事,最后宇跟随了董将军,现在又和他来了西域,领有四百精兵,专管抓捕丝绸之路上的伏莽。”

“原来如此!”李勤笑道:“看来族兄前半生的仕途,还是相本地坎坷!”[破晓神灵提供百度

在座的将领们一起点了颔首,看这李催的年纪也不了,混了这么多年,才带上四百士兵,并且还不是一县主将,更何况还是在西域从戎,前途无亮,坎坷是得好听,没有用才是真的。

固然,大堂上险了李勤之外,没有人知道李催最后会混成什么样,而单以现在李催的官职上来看,简直是凄惨了些,应该算是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张霹道:“李将军,要领兵几多,其实我领的兵也不多,可却是在凉州当官,并且是一县的主将,也算是逍遥自在,又有李郎帮衬着,以后没准还能再往上走一走……”

李勤哈哈大笑,道:“张兄,客气了,以的本领,就算没有我的帮衬,也能往上走,我看不久之后,北地郡校尉的差事,十有就会落到的头上,是的掌中之物,以后我们就要叫张校尉了!”

要北地郡校尉的官职,扶角军里有的是将领可以担负,可李勤一来以后要带着他们去中原兵戈,二来他得用张薛给他人做个楷模,只要和他李勤亲近的人,就算不是明日系,也是可以升官的,这样另外将领习会学着张薛的样子,成为李勤的助力,楷模的力量是无穷的,而张雨正好是一个。

李勤的话连暗示都算不土,其实就等于是当众明示了,明示张薛就是下任的北地郡校尉。众将领听了,先是恬静了片刻,随即轰然叫好,都张薛功劳很大,完全可以当上校尉的,刘九的大毒就是他缴获的,有了这份功劳,当上校尉,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的!

张荫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他这辈子没啥太大的指望,能把一县的主将当到退仕就心满意足了,可没想到此次前来支援李勤,只不过是怀了报恩的心理,却意外地要升官,成为一郡的主将,这岂能不让他喜出往外么!

张荫连声叩谢,一个劲地声称,自己不肯意升官,只希望能追随在李勤的马后,多杀些匈奴兵,为苍生多做好事,就足够了!

固然,他这是客气,谁不想升官呢,人人都想,只不过他是第一个罢了!

满堂的笑声中,李催也感到了些许的兴垩奋,这里的气氛和董卓那里完全不一样,李勤为人宽厚,对将领们很是随和,而跟着李勤又能立大功,做大官,这可是所有官员都希望能碰上的好上司,俗话这叫可遇而不成求![破晓神灵提供百度

李催又想起了董卓,董卓想升官,走的不是立多大的功劳,固然功劳也是有的,只不过董卓更偏重于获得上官的相信,渴望成为何进的心腹,并且花钱疏通,走的是这种升官路线。可董卓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西域的一个校尉罢了,还成天怕当不久长,又要担忧不克不及升官,不克不及讨得上官的欢心,担忧的事情多到数不清,连带着他自己也胡乱担忧。

可看看人家李勤,啥也不担忧,并且跟着他的将领也不消机心,什么事李勤都能替他们办好,升官的路不消花钱去铺,也不消去奉迎,只要有功劳就成,而跟着李勤,立上些功劳却偏偏又是最简单的。

李催心中艳羡,虽然他没有投诚的意思,可想着如果自己能跟着李勤这种上司,那该有多好!

就象是明白他的心事似的,同为李催老乡的贾诩话了,他就坐在李催的旁边,他人都在对着张薛话,可他却声对李催道:“李将军,要论起关系来,咱们还算是亲戚呢,并且还都是老乡,算得上是亲不亲一家人,都是喝着富平的水长大的!”

李催固然知道贾诩的身份,这可是扶角军的军丞,还是李勤的姐夫,不单关系近,官位大,并且话相本地有分量。

李催忙也声道:“贾军丞,我早知的大名,就是以前无缘相见,这次卑职来敦煌,还特地给备了一份薄礼,等酒宴结束后,就送到的府上去。”

贾诩笑了笑,道:“我在这里哪有府第,并且我们扶角军也不兴送礼。不过,既然是李将军的一片情谊,那我自不克不及推辞,等走时,我也有礼物送,还望能笑纳”

李催吃了一惊,忙道:“没必要回礼,贾军丞太客气了。”

贾诩摆了摆手,不再礼物的事,他道:“李将军,咱们是自己人,一家人不两家话。我扶角军里虽猛将如云,却没有李将军这样的人,俗话亲不亲故乡人,兵戈亲兄弟,土阵父子兵,我们把当兄弟,因为咱们原本就是兄弟,可那董卓可不见得会把当作是兄弟吧?要否则这次他也不克不及派来!”

李催脸色黯然,贾诩的话到关键的处所了,刚好震动了他。平常他觉得董卓对他还算不错,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今天看了李勤是如何看待所属将领的,再和董卓一比较,立时就感董卓对他太不敷意思了,远的不,一时半会的也想不起来,就近的,这次任务在来之前,大家都认为是极丢面子难抬头的事,可他的同僚们谁也没有替他一句话,而董卓却非要派他来不成,让他来和李勤攀亲戚,对一员武将来讲,这的简直确是很失落价的事。

李催道:“贾军丞,的有理,我李催漂泊半生,始终未遇明主!”他感觉自己挺有本领的,可现在还没有发财,那固然就是自己运气欠安,没有遇到好上司了。[破晓神灵提供百度

贾诩道:“明主不明主的,在我们扶角军里从不看重这个。不信李将军请看,大家都管阿勤叫李郎,哪有叫他官职的,还有我是他姐夫,连李郎都不消叫,就叫他为阿勤,我们这里和别处不一样,处处透着情义二字,看是这样吧?”

李催看向四周,就见将领正和李勤拼酒,大家笑笑,气氛融洽,更难得的是大家都没有往他们这里看,正好便利他和贾诩悄悄话。没感觉出大家都不看他们,有什么不对的,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很兴垩奋吧,尤其是那个张薛,即将升官,所以特别兴垩奋些,正在大口灌酒,大家都在看他。

李催不疑有它,接着声对贾诩道:“贾军丞所言极是,能跟在李郎的身边,跟着他建功立业,实是人生一大快事!”他心中极渴望贾诩能替李勤招揽他一下,但他自己又欠好意思出口,只能尽可能地表示出向往,期待贾诩能主动提。

贾诩真是个好人,竟然真的主动提起了这事,他声地道:“李将军,跟着董卓没前途的,何必在他的乎下受气呢,什么脏活累活都由来干。既是阿勤的族兄,和我又是亲戚,不如就有我来搭桥,辞去西域的官职回家乡吧!在哪里从戎都是吃的厮杀饭,何苦受气,落叶归根,就算要从戎,也是捍卫自己的家乡,哪有捍卫他人家乡的事理,何况他人又没把当作是自己人!”

李催缄默了片刻,道:“我正有此意,只是觉得跟了董卓一段时间,如果就这么离开,有些对不住他,他虽然对我不是太好,可也不是太坏。”

贾诩哼了声,道:“他这次派来,还算不太坏?那太坏该是怎样,把派去给刘九杀不成?嗯,这样吧,这次阿勤出兵赶走刘九,就算是完成任务,救了董卓一命,不要没有欠他什么,就算是欠他的,这一次也还得清了,他反过来还算是欠了的人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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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给李催一个投诚的机会

贾诩说得头头是道,李催听着大感心动,他早就觉得在西域待着没有前途了,又感贾诩说得对,他不过是个汉兵罢了,又不是董卓的私兵,他在哪里当兵都是一样的。既然哪里都一样,为什么不回家乡当兵呢,落叶归根嘛,这句话等同于真理。

李催道:“贾军丞,就是不知李郎是什么想法,这事对他来讲是小事,可是对我来讲,却是大事啊!”他现在也跟着众将领叫起李勤为李郎了,不再叫李君侯了,叫李郎感觉更亲近一些。

贾诩道:“一家人,阿勤乐不得你能回家呢,游子在外多年,也该回家了,他这个做兄弟的,还能不让你回家么?这点你放心,我去说,他也一定能答应,宴席散了之后,你等我一刻钟的时间,我就能把这件事给你办妥了。”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说到官职,由于扩充了新军,需要将领,位置肯定是有你的,但你刚一回来,就做太高的官,怕是不行,会引起别人的嫉妒的,对你反而不好。要不这样,你先当新军的一个郡校尉,就河东校尉吧,领地在并州,你看如何?先去并州,因为阿勤当了并州刺史,咱们一起去并州,一家人不要分开。”

李催大喜过望,他能当上河东校尉,这不就等于是一郡的主将了么,只比郡太守差了半级,而且这还是一入扶角军得的官职,要是再过些时日,他当上郡太守并不为难啊!想那董卓花了无数的钱财,求爷爷告奶奶似的巴结何进,何进不过也只是许了他一个河东太守的官,可自己只一落叶归根,立马儿就比董卓向往的官位只差半级,这种好事上哪儿去找?

李催有些磕巴地道:“这这,这,这一郡的校尉,这官位太大了些,我怕是不能胜任啊,我一直当的是小军官,没当过主将啊!”

贾诩笑道:“不会当不要紧,可以学着当嘛!你和阿勤一样,都是飞将军之后,祖上威风赫赫,你当个河东校尉,又有谁能说什么昵?就算有人说也没关系,只要他们也是阿勤的族兄,那就也让他们当!”

这年代亲族门第极为重要,只要扯上这层关系,没理也变成有理,不应该也会变成应该。李催心想:“看来,这事有九威的把握能成啊,如果李郎真的去并州上任了,那河东校尉我也就一定能得了,现在只剩下李郎点头了!”

李催脸色潮红,他道:“贾军丞,这可我要如何报答啊….,贾诩嗨了声,道:“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昵!不过要说到报答,现在你还真没有能报答我的地方,所以我现在也不提,不过以后,我要是想起来有什么地方要你帮忙,你可不能把今日之事忘了啊!”

李催忙道:“不能忘,我绝不会忘,此大恩终生不忘,我我,我现在也说不好,一切情义都在这……这杯酒里了!”他端起酒杯,给贾诩敬酒。

两人对碰酒杯,都是一饮而尽,相视大笑。

见他俩大笑,李勤便知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他冲两人道:“你们在说什么,为何发笑?”

贾诩道:”光许你们笑,就不许我们笑了?真是岂有此理!”

李催听着一哆嗦,怎么跟李郎这么说话,还真是一家人啊,如此的不客套,他可不敢和李勤这么说话,在西域时也不敢和董卓这么说话,他这半辈子就从来没有和比自己官位高的人,用过这样的口气,连想都没有想过。

李勤却笑道:“好好好,你们笑,你们笑,不过你们为什么要笑啊?”

贾诩道:“我和李将军打算要做亲家,给你外甥说门亲事,就娶李将军的女儿当媳妇,那可是你的外甥媳妇,不但我们要笑,你也要笑才对!”

李勤啊了声,道:“这是好事啊!可是,我外甥在哪儿昵?你有没有儿子,我能不知道么!”

众将领一起看向贾诩,心中都想:“不会是养了外室了吧,外室给你生了个儿子?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李郎的姐姐抽你嘴巴!”

贾诩笑道:“现在还没有儿子,不过以后总会有的,先把媳妇给他找好了,也省了我一桩心事!”

典韦大笑道:“你这个匹夫,连儿子都没有呢,哪来的心事!要照你这么说,我连媳妇都没有昵,可心事却也得一箩筐了?”

李催听着又一咧嘴,怎么叫起匹夫来了,这个典韦还真不客气,贾诩不会大怒吧?

谁知,贾诩却一点不生气,反而一本正经地道:“匹夫,你还没媳妇,怪不得你总上大街,专往人多的地方挤,赶情儿是去占别人家女子的便宜。”

李催嘴合不上了,怎么互叫起匹夫来了,两人都不生气,而别人却都在大笑,难不成都听习惯了,或者是被叫习惯了?

贾诩转过头,看着李催的大嘴,道:“李将军,你还有没有女儿了,不如就便宜了这个家伙吧,给他做个丈人!”

李催大吃一惊,怎么玩笑开到自己头上了,他倒是有女儿的,但要嫁给贾诩那个不知在哪儿的儿子,本来就属于扯淡,现在又弄出个典韦来,这就更是扯淡了。

他忙道:“我倒是有两个女儿……”

没等他把话说完,堂上一片哄笑之声,将领都拍桌子大叫:“典韦,叫丈人,叫丈人!”

典韦却道:“两个?嗯,我倒也不嫌少……”

李催差点没蹦起来,这怎么顺杆就爬上来了,谁要招你做女婿啊!他忙道:“可年岁太小,和典将军不匹配啊,是嫁不得的!”

典韦却又道:“那你有妹妹么?几个?”

李催苦着脸道:“我,我没有妹妹,当然更没有姐姐,实在是和典将军没法做这门亲了!”

李勤道:“嗯,族兄以后看着有合适的,就帮他说一说,让他早点成亲,免得上街就往人堆里扎,不威体统!”

“这都是憋出来的病啊,可怜,可怜!”

贾诩笑道。

话题成功被转移,又拉近了李催和堂上众将领的关系,大家又吃又喝,尽欢而散。

李勤让人给李催安排住处,李催出了堂后,却没有走远,在门外假装看风景,实际上是等着贾诩和李勤说事,他好早点知道结果!

只等了片刻的功夫,贾诩就从里面出来了,对李催道:“李将军,我陪你去住处,有话咱们去那里说。”他脸上满含笑容,显见是事情办成了。

李信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跟着贾诩去了住处。等进了屋子,把房门关上,贾诩对李催道:“李校尉,以后咱们可就都在扶角军里共事了。’

李催大喜,对贾诩一躬到地,道:“多谢贾军丞美言!”看来他的河东校尉当定了。

贾诩道:“你能回家乡当兵,阿勤当然开心,这里的事一切都好说,只是董卓那里,有些不好交待。咱们和董卓有点1日怨,这你也知道,但出兵肯定是出的,可也不能让董卓得了功劳去,你说是吧?”

李催一听他用上了咱们二字,心中高兴,现在他对董卓没什么想法了,反正只要李勤出兵,他就算完成任务,至于让董卓多些损失,那就和他没关系了。

贾诩又道:“有处叫做颉勒滩的沙漠,那里没有水草更无绿洲,周围都是沙子,对吧?”

李催点头道:“是啊,匈奴话里颉勒滩是死亡之地的意思,不过那里可离着匈奴单于的地盘很近,就因为有这块地方做屏障,西域才能少受单于的攻打,那里无人居住,而且也没有行商经过。”

贾诩道:“我们会把刘九逼到那里去,然后你和董卓说,让他出兵和我们一起把刘九弄死,那里就是决战的地点。”

李催想了想,道:“然后咱们并不真的在那里决战?只是让董卓和刘九去打?”

贾诩摇头道:“非也非也,咱们只是会去得晚一点罢了,董卓会不会被刘九打死,或者是他打死刘九,就看他的造化了!”

李催嘿了声,道:“他怎么可能打死刘九,不过被打死,倒也不太可能,董卓在逃跑方面,本领相当大的。”

贾诩心想:“那就是我们的事了,却不能提前和你说。”他道:“最好他俩一起死,那样才永除后患。”

两人又说了些具体的事,贾诩这才离开,留下李催一个人躺在床上做美梦。

求援兵的事,当然不能耽误时间,既然李勤答应出兵了,又说了决战的地点,李催第二天便带队离开,回去向董卓禀报。

董卓已然等得望眼欲穿,刘九现在抢出兴头了,竟然不肯离开,而且越来越向西,已然离得董卓不远了,估计刘九有可能会来,毕竟董卓屯兵的地方非常富庶,刘九岂有放过之理。

李催把李勤同意出兵的事一说,董卓大喜,又得知决战地点是颉勒滩,董卓不疑有它,反而笑着和李催说,那个地方最好,如果他和李勤联手把刘九给打死了,那他可就立上大功了,到时再耍些手段,把首功抢到自己手里,那么被调往富庶之地当官,就不会只是想想,何进一定会帮忙的。

事不宜迟,董卓立即点起三干兵马,向刘九活动的地区慢慢开去,做出一副要开打的架势,等着李勤带兵进入西域,把刘九往颉勒滩上赶。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颉勒滩

第一百九十八章颉勒滩

此次由于是李傕联系成功的扶角军,董卓为了对他表示感谢,便给李傕一点轻松的差事,他让李傕负责押运粮草,这个差事既不必『操』刀上阵,又是事关重大,怎么着都能有一份功劳,算是对李傕小小的奖赏。

李傕正巴不得不上战场呢,都明知董卓要倒霉了,他再争着冲锋前,那不是等于给董卓陪葬么,既然决定要离开,李傕便不会磨叽,拖泥带水不是他做事的风格。听从董卓的安排,李傕走大军的后面,负责粮草的押运。

董卓带着兵马,走得相当地慢,可斥候却派得满天飞,不断地向西域百姓和行商传递消息,说他去打刘九了,战祸马上就要过去了,要大家不必担心,有他万事无忧。

可咋呼了好几天,他也没有正式靠近刘九,刘九该怎么抢,还怎么抢,行动一点没有受到阻碍。

足足过了十来天,董卓这才带着兵马磨蹭到了离刘九百里远的地方,可李勤的扶角军却到现还没有来,把董卓急得不行,他派人去后面找来了李傕。

行军帐篷里,董卓对李傕道:“稚然,你和李勤到底怎么说的,他是不是真的答应了派兵啊,怎么到现还没有动静,他不会是不来了吧?”

李傕赶紧也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道:“回将军的话,末将去见了李勤,他答应得好好的,说一定会派兵来,还说了决战的地点,应该是不会变卦的,他连礼物都收了,不能不办事的呀!”

董卓腮帮子一抽抽,心想:“谁说他一定会办事的,当初我不也收了他的礼物,却也没有给他办事呢,如果他要报复起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可是好的报复手段了。”

董卓道:“稚然,要不你再去催催,让李勤快点发兵,如何?”

李傕有些为难地道:“将军,现我们离着刘九不过百里之远,我要是去见李勤,得绕过他的阵营才行,这可是很危险的事啊,万一被刘九的人给堵住,怕我就不能再回来见将军你了!”

董卓却道:“正因为危险,我才派稚然你去啊,换了别人谁也不行,只有你才能胜任,我向来是倚重你的,稚然万不可辜负了我的信任啊!”

这话要放以前说,说什么倚重,信任,换了别人谁也不行,那李傕非得大大地被感动不可,认为让自己去干这事,是份荣耀,别人想去还不行呢!可他自从和贾诩“推心置腹”地谈过之后,便对董卓不满起来,这次听了董卓的话,心里就不是滋味儿了!

李傕心想:“什么叫正因为危险,才要派我去,难不成别人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丢面子的事让我去做,现丢命的事还叫我去做,我是你的私兵么?是你的家将么?我做的可是朝廷的官,吃的朝廷的饷,只不过是分到了你董卓的手下而已。还是贾军丞说得对,要当兵还得回自己老家去当,人外乡,处处受人的欺负,这个董卓不是东西!”

可董卓都表示信任他了,李傕总不能不识抬举,说自己不愿意去。不但得说愿意为将军大人效命,还得感激涕零一番,这可是难得的信任啊!

李傕只好再次去见李勤,他带上了自己的亲兵,绕了好大一个圈子,从刘九的阵营旁边绕过去,去见李勤。

这次他倒是没有走多远,加没有进入凉州,李勤早带着扶角军从凉州出来,离着刘九的阵营不过二百来里,只不过因为中间隔着刘九的阵营,所以董卓方面得不到消息罢了。当然就算不隔着刘九,消息传递也不会有多快,毕竟扶角军和董卓距离差不多有三百多里远呢!

李傕路上遇到了扶角军的斥候,正好是他认识的人,就是那个名字很怪异的将领,叫做乌蛋子的。乌蛋子见了他之后,连忙把他带到了李勤那里。

李勤见了李傕,问道:“事情还都顺利吧,那董卓已然带兵出来了?”

李傕道:“确已带兵出来,只是因为迟迟不见李郎带兵攻打刘九,所以才着急起来,派卑职来见你。”

李勤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可贾诩却道:“怎么又派你来,这可是要命的差事,为什么他每次都派你呀,莫非他军中再无别人了?”

李傕咬牙切齿地道:“董卓恶贼,贪生怕死,他自己不敢攻打刘九,却要派我绕过刘九的阵营,前来求援,两次辱我,我和他誓不两立。”

李勤和贾诩互视一眼,贾诩道:“李将军,你来时危险,回去时岂不加危险?要不这样吧,你就留我扶角军中,不必再回董卓那里了!”

李傕想了想,却又摇头道:“我家人尚董卓那里,如不回去,怕董卓会对我的家人不利,所以就算是危险,也仍旧得回去才成。”

贾诩叹了口气,道:“忠义之士啊,就算明知董卓有害你之心,可你却还要回去,咱们富平人向来爷儿们,宁可人负我,我却不负人,可这也太吃亏了些!”他随口一句,就把话说成是董卓要害李傕。

李傕心中一惊,心想:“莫不是董卓真的有害我之心?他对李郎有不利之心,而我和李郎又是族人,所以便想借刘九之手,将我除去?”顺着贾诩的话,他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这些。

李勤拿出地图,边看边道:“董卓让你来求我立即进攻,既是你来,我也只能答应,可一旦进攻,兵马调动,你再想绕回董卓那里,危险就大了。要不然这样吧,我给你一千兵马,你从南边绕过去,远着点绕,安全第一,让这一千人保护你。等到了董卓那里,让他们去接你的家人,而你去和董卓说一声我马上就到,然后你找个借口离开,汇合那一千人,带着家眷,直接去凉州吧,你看如何?”

如此地为李傕着想,李傕岂有说不字的道理,他当然答应了,再次告别李勤,回去见董卓。这次负责保护李傕的人正是乌蛋子,他带了一千名精锐的斥候兵,绕开刘九的阵营,去接李傕的家眷。

待快到董卓扎营的地方,李傕给乌蛋子指明了道路,他便带着亲兵回去见董卓。半路上,他的亲兵和他说,反正他们也不打算跟着董卓混了,以后要去扶角军,那么说什么也得立些功劳才成,要不然光凭着李傕一个族人的身份,进了扶角军当官,怕是别人不会服气。别人都有功劳,就他们没有,难免会有人风言风语的,说些不好听的话。

李傕想想的确是这样,他受了李勤的照顾,又给自己升官,又派兵保护自己的家眷,自己要是两手空空地进了扶角军,别人一定会说闲话的,自己堂堂大丈夫,不能如此,非得立些功劳不可,让别人没闲话可说。

李傕问道:“可如何才能立些功劳呢?此次作战,我只是个押运粮草的,位处后方,无力可使啊!”

亲兵七嘴八舌地道:“决战地点不是颉勒滩么,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沙子,如果董卓没了粮草,他还打什么打,饿也饿死了他!”

亲兵们没什么见识,可李傕却是明白的,就算董卓进了沙漠,没了粮草,他也不会饿死的,董卓会跑了,光靠跑的他也能跑出沙漠,何况那沙漠又不是很大,从中心向四周,远的距离也超不过三天,哪那么容易就饿死。

想了半晌,李傕道:“饿死他很难,可如果没有水,渴死了他……渴个半死,让他无法再战,却不是什么难事,就从水上咱们做做文章吧!”

亲兵们大喜,都说这个主意大好,只要能让董卓大败,那他们就算是立上了大功,以后进入扶角军,也没有人敢说他们的闲话了。

商量好后,李傕进了董卓的大营,把李勤已然出兵,马上就要发动进攻的事和董卓说了。董卓听了,终于算是放下了心,把李傕大大地夸奖了一番,便打发李傕去守护粮草了。

董卓心里还是感到有点对不住李傕,可现说奖赏还不是时候,只能等打完了仗,再好好奖赏了。

李傕回了自己的军营,召集心腹手下,详细地吩咐了一通,心腹手下们听了,无不惊讶,他们早知有可能会跟随李傕去投奔李勤,但却没想到李傕临走前,要给董卓一下子,不过他们一想董卓的所作所为,又都觉得就该给他一下子,他对李傕不仗义,就是对他们一群人不仗义,给他点厉害尝尝,是天经地义的事。

又过了一日,董卓得了消息,扶角军已经『逼』近了刘九,双方的游骑已然接战,预计一天到两天之内,大战就会爆发。

董卓立即带兵赶往颉勒滩,他才不去帮着李勤夹击刘九呢,既然知道了李勤会往颉勒滩『逼』迫刘九,那他岂有不先去抢位之理,等他先到了颉勒滩,刘九败兵一到,他立即进行狙击,没准还能抓到刘九呢,这头功不就是他的了么。

至于说到对不起李勤,反正已经对不起一次了,再对不起一次又有啥了不起的,次数多了,李勤自然就会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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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董卓自食恶果

第一百九十九章董卓自食恶果

刘九西域这些日子,可算把凉州受的气,全给撒出来了,他带兵所到之处,如龙卷风来袭一般,摧毁一切,几乎他途经的所有西域部落、小城、绿洲全被抢了个干净!

西域胡人众多,各族都有,有的甚至是很强大的部落,可遇到刘九的匈奴军,却皆如朽木一般,被连根拔起,毁于一旦!

可刘九虽抢得过瘾,却也知道得罪了不少的胡族,尤其是西羌各部,他是得罪了个干净,但他也不乎,如果自己不这样,那回到草原后,九帐部就会分崩离析,他必须要带回让族人感到惊喜的财物,才能让族人继续留他的身边,只要保住了九帐部,以后胡人部落联合来攻,他是不乎的,有本事就来草原打他呀,不怕别人来,就怕他们不敢来呢!

抢了这许多时日,刘九的军队已然装满了一万余辆大车,所得财物,足够九帐部的部民舒舒服服地,啥也不用干地过上三年丰足的日子了。得知李勤已然带兵再次进入西域,刘九便收拢了军队,抢也抢够了,现主要的就是能把这些财物安全地带回草原去。

和上次一样,刘九仍旧亲自带领精锐士兵,从大队里分出来,可这回他却不是断后,而是自己当前锋。刘九当然知道董卓带着军队等西面,而且兵力不多,至少比李勤少,那么他干嘛还要去打李勤,不如直接去打董卓,狠抓西域兵俘虏,然后以俘虏进行要挟,不让李勤追过来。

这就是匈奴部落和大汉朝廷的区别了,如果汉兵抓了匈奴人某个部落的俘虏,去要挟另一个部落,那肯定不好使,但如果匈奴兵抓了一个地方的汉兵,去威胁另一个地方的汉兵将领,却是十有***会好使的,如果那个将领见死不救,那不用刘九把这将领打败,大汉朝廷就会替他收拾了这个将领。

刘九明白他自己这辈子是甭想打败李勤了,那不如就借用外力,借大汉朝廷的力干掉李勤,所以他把主攻的方向定了董卓所的西面。他带领匈奴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了董卓的大营。

董卓却尚不知刘九要来攻打自己,还以为刘九得先和李勤掐上一架呢,他只要捡便宜就成了,哪里会想到他自己成了便宜,要被刘九来捡呢?他带着戊己军,还往颉勒滩赶呢!

刘九带着匈奴兵冲到了董卓的大营,却发现戊己军已然拔营起寨,向北面进发,他立即督军去追,两军相距不过百里之遥,只要匈奴兵够快,两天就能追上。

董卓带兵正赶路,忽然后面有斥候来报,说匈奴兵从后面追上来了,看样子是一支精兵,行军速度极快,估计很快就能追上戊己军!

董卓大吃一惊,匈奴兵不和李勤去打,怎么反和自己较上劲了?难不成是欺软怕硬,不敢和李勤打,所以就来打自己了?

匈奴兵就后面,董卓不敢停下来观望,只能硬着头皮,往颉勒滩赶,他再次派人去找李傕,想让李傕第三次去找李勤,看看扶角军走到哪里了!可派的人去得快,回来得快,告诉董卓,走后面的李傕竟然带着军队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脱离了大队,完全失去了联系!

这回董卓连吃惊都吃不起了,他这才明白,自己这是被李傕给卖了,李傕一定是转投了李勤。对于部将叛变的事情,他以前是遇见过的,可李傕叛变的太不是时候了,简直就是要把他往死里『逼』!

就如一个小商人,拉了一车的陶罐,走上坡的山路上,这时候忽然跑来一只狼,咬住了小商人的屁股,小商人要想保住这一车的陶罐,就得拼着让狼咬掉屁股上的一块肉,反之他想保住屁股上的肉,那就得松开拉车的手去赶狼,可一车的陶罐就得顺坡掉下去,全都摔碎!

现的董卓就如同小商人一样,进退两难,这个仗不管怎么打,不管谁赢谁败,反正他都得遭受到巨大的打击,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别想再缓过气来了!

董卓暴怒之下,不管不顾地,反正已经这样了,他还怕什么,下令全军停止赶路,等路上,要和匈奴兵决一死战,也不去颉勒滩了,行军粮草不够,还去什么去!

刘九带兵狂追,得知董卓的军队停了下来,大喜之下,立即催军来战,两支军队第二天的正午,面对面了!

董卓停半路上,可这里却也是一片戈壁滩,虽然不至于寸草不生,却也人烟罕见,粮草得不到补充,加没有水源,他的士兵每人只带了一皮囊的水,喝光了就没有了,运供给的李傕跑了呀!

正当董卓做好准备要和匈奴兵大战一场时,有士兵来报,说水喝光了,而且士兵们口渴难耐,再也坚持不住了。

董卓很是惊讶,每人一皮囊的水,省着点喝,三五天应该没问题的啊,怎么现就没有水了?一问之下,士兵却告诉他,所带的水越喝越渴,味道是咸的,竟是里面加了盐,虽然加的很少,皮革的味道盖住了水的咸味,只有极淡的咸味,可架不住只有这种水,士兵们越喝越渴,已经坚持不住了!

董卓差点把李傕的祖宗八代全给骂了,可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他也没办法,只能让士兵喝马『尿』解渴,沙漠里如果没有了水,喝马『尿』也是一种方法,没有谁会笑话谁的,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然而,供给没了,人没水喝,马也没有,『尿』不出来『尿』,整个戊己军现连马『尿』都喝不上了!

这种情况下开战,如果董卓还能打赢刘九,那他可真成了战神了!

两军对阵,匈奴兵一个冲锋,戊己军便即大败,四散奔逃,有超过八成的戊己军被刘九抓了俘虏。

战斗结束后,刘九查点俘虏,可被俘虏的戊己兵虽多,却是没有董卓。刘九心想:“小兵抓了一大堆,可没抓到主将,似乎份量不够啊,不知会不会要挟住李勤。”

刘九带着大批的俘虏,回师去接应自己的大部队,他的大部队可是赶着上万大车的,好大一笔财富,关系到他九帐部的未来,万万不能有失。

却说董卓,他西域当官,别的本事不见长,可是却极为擅跑,与刘九作战时,他情知必败,所以后面指挥,待见自己的军队一触即溃,他并不去整军,而是立即调转马头就跑,一口气奔出二十里地,这才停下来休息。

董卓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戈壁,又回头看向自己的亲兵,发现身边不过只剩下了三个人!满嘴的苦涩,董卓道:“弟兄们,咱们现只能返回驻地,可无粮无水,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如果渴的时间久了,人就会产生幻觉,那时分不清方向,怕是没人来追,我们自己就得死道上!”

三个亲兵别说被渴晕了,现就已经晕了,他们看着董卓,谁也说不出话来,都等着他拿主意。

董卓道:“我们要想活着回去,就得有水才行,所以我们必须得等匈奴兵过来,抢了他们的水,然后再赶路!”

亲兵们这回不晕了,人人害怕,抢匈奴兵的水喝?这怎么可能,他们总共才四个人,哪可能打得过匈奴兵,匈奴兵不用过来多,只要一个十人队,就能把他们全给收拾了!

董卓毕竟不是平凡人,他道:“匈奴兵必会四下抓俘虏,但我们离他们有二十里远,所以就算有人过来,也不会是成队来的,只是散兵游骑而已,咱们就等这里,把马放出去,匈奴兵见了马,肯定会过来牵走,咱们趁机杀掉他们,抢了马匹和饮水,然后再往回走,你们有没有这个胆子?”

亲兵们都不是孬种,虽然害怕,可却没有说不敢的。他们立即行动,下了战马,把战马赶开,而他们则趴到了沙子里,拿着弓箭,准备伏击过来的匈奴兵。

果然不出董卓的所料,待天『色』擦黑之时,果然有六个匈奴兵来到这里,看样子是来抓逃兵的。这几个匈奴兵见了那四匹马,立即就过来了,两个人取出绳圈,而四个人则靠近战马,如果不能牵走,那就用绳圈去套马。

可这几个匈奴兵刚过来,几枝羽箭就从飞了出来,把四个过来的匈奴兵一起『射』死,后面的那两个还没发现敌人哪里,又是几箭『射』来,把他们也给『射』死了!

董卓和亲兵欢呼几声,从沙子里跳出来,牵过匈奴兵的战马,取下水囊,先每人灌了一肚子的水,这才骑上匈奴兵的马,拉着备用马匹,返回驻地。

一路狂奔,连续三天,竟然没有匈奴兵追来,而他们离着驻地越来越近,董卓和亲兵总算放下心来,只要一进驻地,那就安全了,不管是再集兵马,还是去向长史求救,总之难关总是会度过去的。

临近驻地只有半天的路程了,已然能见到绿洲,董卓正想加把劲,争取今晚就能回家的时候,忽然他发现前面出现了汉兵,而且这些汉兵都是身穿全副盔甲,人人骑着高头大马,一看就是精锐中的精锐。

董卓心想:“这是哪里来的兵?是从长史府来的?可长史府也没有如此的精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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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董卓被抓

第二百章董卓被抓

董卓看到了那些精锐的汉兵,而那些汉兵已然开始往他们这里奔来,这说明那些汉兵早地就发现了他们!

董卓放慢马速,回头问道:“你们谁知道前面是哪里来的人?有谁见过?”

两个亲兵摇头,都表示没有见过,可后一个亲兵却道:“是扶角兵,肯定是扶角兵,除了他们,没有人会阔气到都穿铁甲的!”

“是扶角兵?这里怎么会有扶角兵?”不但董卓惊讶,剩下的两个亲兵也都惊讶,这里是西域的腹地,怎么可能有凉州兵,何况是和董卓很不对付的扶角兵!

董卓叫道:“必是李傕引来的扶角兵,这个叛徒,我怎么早没有发现他的险恶居心!”半点都不犹豫,他调转马头就跑。

他的驻地出现了扶角兵,那肯定是李傕引来的,而且肯定不是来帮着自己的,他得罪了李勤,李勤岂能放过他?这些扶角兵一定是来抓他的!

亲兵们见董卓跑了,赶紧跟上,他们一边跑一边回头,心里却都想:“完了,连老家都被扶角军给占了,现应该是李傕说了算吧?扶角兵只是要抓董卓,却不一定非要为难我们这些小兵,李傕都能投靠扶角军,我们为什么不能?所缺少的不过是一份功劳去投诚罢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好榜样的力量无穷,坏榜样的力量也同样无穷,尤其是当亲兵发现坏榜样过上了好日子,光明无穷时,那他们自然也不想受穷了,跟着董卓这种穷途末路的废物,有何前途可言?不如早早学李傕,换个地方当兵,这才是俊杰所为!

几个亲兵互相望去,见人人眼中都有些“企图”,他们便放慢了马速,凑到一起小声嘀咕了几句,主意拿定,回头望向扶角兵,估计扶角兵还得半刻钟才能追上来,他们还有时间办事!

一个亲兵冲前面叫道:“将军,不是扶角兵,是何侍中派来的羽林军,你不用跑啦!”三个亲兵却拍马追上,离董卓越来越近。

董卓听到喊声,赶紧勒住战马,回头望去,叫道:“是羽林军吗?”他马上站起身,望向后面的扶角兵,感觉有可能是羽林军,羽林军也是穿得起整副盔甲的。

待亲兵们奔到近前,他道:“看着有些不象是羽林军啊,他们骑的都是凉州大马,羽林军的马都是……”

没等他说完,三个亲兵一拥而上,其中一个从马背上跳起,跳到了董卓的马上,抓住董卓就把他往地上推!袭击来得太过突然,董卓完全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亲兵推到了马上,摔倒了地上!

董卓反应奇快,他立知自己的亲兵也和李傕一样,背叛了自己!他力气极大,远比平常人多出几份蛮力,摔倒之后,挥手就把亲兵给推到一边,他就要爬起身来!

其余两个亲兵见状,怕抓不住活的,不敢用马蹄踩,而是一起从马上跳下,一个直接跳到了董卓的背上,把他又给压趴下了,而另一个连滚带爬地过来,也压到了董卓的身上。那个被推开的亲兵,这时也过来了,象叠罗汉似的,他也压了上来,四个人压成了一堆,董卓下面!

亲兵们均知董卓力大,深怕压不住他,上面的亲兵从腰里抽出短刀,叫道:“吃我一刀!”就把短刀向下面刺去!

啊地一声大叫,压董卓身上的那个亲兵叫道:“你刺错人了,怎么刺我!”

就这时,董卓突发一声大喊,硬生生地用背拱翻了压身上的三个亲兵,他爬了起来,抽刀砍死一名亲兵,叫道:“谁敢过来?”

剩下的两个亲兵连滚带爬地向远逃开,谁也不敢过来,他们都没有拿弓箭,没法『射』击董卓,又董卓的积威之下,不敢过来厮杀!

董卓不敢浪费时间,他跑到一匹战马的跟前,翻身上马,取下弓箭,嗖嗖两箭,『射』死一名亲兵,另一箭『射』空,可也把亲兵吓得趴地上不敢动!

回头望了一眼,就见扶角兵越奔越近,离他们不过数十丈远了,董卓催动座骑,赶紧逃走!

扶角兵眨眼即到,仅存的亲兵从地上跳起来,叫道:“董卓往那边逃了,我是李傕将军的人……”

这队扶角兵人数过百,领头的是神箭手钟羽,他是乌蛋子的得力手下,斥候军的第二号人物,听这亲兵叫喊,他道:“我当然看到他往那边逃了。”

马上俯***子,钟羽问道:“那个身体肥胖之人就是董卓?你没认错人?”他没见过董卓,是以有此一问,实际上他带兵过来,也不是来抓董卓的,只是过来盘查而已,谁能想到董卓能逃回来呢,还只带了三个小兵,一点没有西域大将的派头。

亲兵叫道:“没有认错,我就是董卓的亲兵啊,是……是李傕将军派我他身边的,就是为了抓他!”

钟羽笑道:“真是好运气,竟然这里碰上了董卓,看来是天意如此,让我抓住他啊!”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扔给亲兵,道:“这是赏你的,你去找李将军吧,他还会有重赏的。”

说着,钟羽带着扶角兵向董卓追去。

亲兵满地捡钱,心中大喜,连叫运气,看来跟着李傕学,果真有好处啊,还没等怎么样呢,就满地捡钱了!

董卓一口气跑出两里地,可却越跑越慢,他的战马连续赶路,早就疲惫不堪,现又被董卓狠抽着狂奔,再好的马也受不了啊,已然口吐白沫,眼瞧就要摔倒!

董卓大急,他逃得匆忙,没有带备用马匹,座骑一倒,他可就没法再逃了!一咬牙,他翻身下马,好汉不吃眼前亏,服软吧,好生哀求一番,只要现不死,日后再找机会不迟,站路上,等着扶角兵过来。

钟羽纵马到了近前,看着董卓,有些将信将疑,问道:“请问一下,你可认得董校尉?”

董卓一呆,忽然想起,扶角兵不见得会认识自己啊,大家以前又没见过面,凭什么就认定他就是董卓本人?脑筋一转,董卓道:“认得,我就是董校尉的替身,因我和他长得象,而董校尉又怕死,所以每当有危险时,就让我代替他。我姓王,是陇西人。”说着口音里带出几丝陇西味道。

钟羽哦了声,道:“竟然不是董校尉,咱们竟然被刚才那个人给骗了!”扶角兵一起叹气,可却把董卓给包围了。

忽然,有一个扶角兵道:“将军,把他杀了吧,就当是杀了董卓,给他举行个葬礼,就当是董卓死了,说他是和匈奴兵作战时死的。这样就算是真的董卓回来,也成假的了。”

钟羽乐了,道:“好主意。真董卓咱们不敢杀,他毕竟是西域的主将,可假董卓不杀白不杀,反正替身活着,就是替主人挨刀的,咱们给他一刀,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扶角兵一听这个,全都笑了,一起叫道:“对啊,真的不敢杀,那可是朝廷命官,可假的有啥不敢杀的,不过就是个替身而已,本来就是个死货!咱们把假的杀了,再把真的弄成假的,西域可不就成了咱们的了。”

有的扶角兵是叫道:“钟将军,我看你就能当这个啥啥的西域校尉,董卓一没,你就顶位上吧!你升官了,咱们大家都能跟着借借光!”

好几个扶角兵都把弓箭举了起来,很责地叫道:“咱们就把这个假货弄成是被『乱』箭『射』死的,说是被匈奴兵『射』死的,咱们拼死拼活地把他的尸体抢回来,还能小小地立一场功劳!”

钟羽哈哈大笑,道:“不错,咱们抢回了董校尉的尸体,然后就去他家管他的妻妾要点好处,把她们当家的尸体抢回来了,咋地不得给点儿好处啊,劝她们赶紧改嫁吧,不少弟兄们都没成家呢,正好去挑挑她们,谁往这个假货身上『射』的箭多,谁就先挑!”

这话一出口,扶角兵全都把弓箭取了出来,上百枝箭头,寒光森森地对准了董卓!

董卓又气又怕,万没想到这帮扶角兵无法无天,竟然要杀良冒功,这不和自己一样了么,杀良冒功,可是自己的拿手好戏,他们比自己还过份,杀了良不说,还要去祸害良的妻小!

董卓叫道:“停,停,住手!我说实话了,我就是董卓本人,不是什么替身!”

他这一叫,扶角兵果然没有放箭,四周一片寂静!可只不过寂静片刻,便是满场哄笑,扶角兵将无不笑得前仰后合!

钟羽笑道:“你不是假货么,不是替身么,怎么又变成真的了!”把手一挥,他身后好几个扶角兵跳下马来,抹肩头拢二臂,把董卓给绑了个结结实实,连嘴都给堵住了。

董卓被抓,却不敢反抗,心中只是想:“只要不是现杀我就好,我不管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等见了李勤我便跪地求饶,只要保得住『性』命,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

钟羽道:“莫让别人认出他,给他化化妆,免得城里的人把他给认出来。”

扶角兵把董卓的头发披散开,又拿出随军携带的画地图的墨块,使劲往董卓的脸上蹭,把董卓涂抹得象个灶王爷似的,这才绑马后,往军营里拉去。

董卓被战马拉着,没走多远便跌倒地,可扶角兵不肯停留,硬着一路拖着他,拖进了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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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将计就计

第二百零一章将计就计

扶角兵营是位于戊己城堡外的,而且还不近,离城有三十来里,位于一小块绿洲上,这是为了避免和城里的戊己军起冲突,虽然扶角兵不怕冲突,但没有接到李勤的命令前,麻烦还是少些为妙。

戊己城内已然完全被李傕控制住了,李傕从前线跑回来后,本想带着家眷去凉州,可他发现城里的士兵『乱』哄哄的,整座城堡已然失控,似乎所有的士兵和当地百姓,都认为董卓回不来了,而且城中处处流传着董卓兵败的谣言,他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李傕找到了乌蛋子一问,这才知道,原来散播谣言是扶角斥候的拿手好戏,斥候军一到这里,立即就开始胡说八道,造董卓的谣,抹黑这位戊己校尉。西域正打仗,而董卓兵少,又没回来,前线消息传不回来,再加上李傕先跑回来了,虽然李傕没说啥,可当地军民自然而然地就往坏处想,以至于全城都『乱』了起来。

李傕转念一想,要是董卓真的回不来了,那他岂不就是戊己军里大的了,大丈夫讲究的是当仁不让,自己正好挑起这副担子,把西域这块地盘,替李勤抢回来,这份功劳一立,他再入扶角军,就不会再有什么闲言碎语出来了。

想到就要做到,李傕立即开始着手稳定城堡内百姓的情绪,顺便夺取了兵权。这个时候,就算是董卓回来,也是白回了,城里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钟羽回到扶角兵营后,立即带着董卓去见乌蛋子,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又找到那个亲兵,让他指认董卓。乌蛋子为人谨慎,他不敢光听那个亲兵的一面之词,便派人去城里找李傕,让李傕来看看,抓住的这个大胖子,到底是不是董卓。

李傕得知了消息,立即赶来,进入乌蛋子的大帐,他看到了被五花大绑,扔角落里的董卓。虽然董卓脸上黑乎乎的,可是李傕仍然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乌蛋子紧张地问道:“李将军,这人确是董卓吗?”

李傕道:“的确是,他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他。”说着,走到了董卓的跟前,拔出堵嘴的布块,李傕笑道:“董校尉,董将军,咱们又见面了,你没想到有今天吧!”

这要换了别人,面对叛徒,非得一口唾沫吐到李傕的脸上,然后破口大骂不可,然而董卓却非别人,他见了李傕,竟然把嘴一扁,呜咽着道:“稚然,你可算来了,快快救我!”

李傕一怔,没想到董卓会是这个表情,他有些茫然地转过头,看向乌蛋子,道:“身形相貌完全一样,可这『性』子却大大地不象了,从没见董卓哭过,象个娘儿们似的!”

乌蛋子一跺脚,道:“到底是不是啊,真是急死我了!董卓可是我扶角军的大仇人,我家李郎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如果抓住个假的,却当成真的交上去,那可就无趣得紧了!”

李傕上去就踹了董卓一脚,喝道:“我看你就是董卓,不要再哭哭啼啼地装孬种了!”他不踢还好,一踢董卓竟然装晕。

董卓自然知道自己装孬种太丢人,可现他要想活命,也只能这样了,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韩信还钻过裤裆,勾践还卧薪尝胆呢,为啥勾践能报仇成功,就因为他叫勾践,够贱,所以才能报仇。大人物都这样了,他一个董卓还有啥非要硬气的,能保住命,才有后话,命没了,啥就都没了,这个道理要是不懂,那不白活了么!

乌蛋子旁道:“要不把他的家人弄来,指认一下,你看如何?”

李傕道:“他就是董卓,『性』格虽然变了,估计可能是吓的。他被吓傻了,不知李郎还会不会对他感兴趣?”

要是董卓真的被吓傻了,对付这样一个人,就不是大丈夫所为了,李勤要是不屑对付他,那大家可不是白忙乎了么!

乌蛋子道:“既然你能肯定,那就不用费什么事了,把他送去李郎那里吧,一切看李郎的处置,由李郎作主。”

李傕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乌蛋子命令一队士兵,押着董卓,去见正向刘九大军『逼』近的李勤,让李勤发落董卓。

此时,一片大戈壁上,李勤已然追上了刘九的大队。匈奴兵押着上万辆大车,想走得快是不可能的,没用多久就被李勤给追上了!

扶角军位于戈壁的边缘,而匈奴大军躲进了戈壁滩,两军相距不过三十多里地,扶角军没有着急动手,而匈奴兵则用大车结阵,他们不敢主动出击,不敢再赶路,只要车阵一解开,扶角军立即就会扑上来。

李勤坐帐中,看着地图,道:“不用咱们『逼』,这里离颉勒滩也不远了,如果我们这时候去打刘九的大军,你们说匈奴单于会不会领兵来援?不管怎么说,他们可都是匈奴人。”

贾诩指着地图,道:“过了颉勒滩就是匈奴单于的地盘了,不过估计匈奴单于是不会来救刘九的,他只会刘九打了败仗之后,去顺势捡便宜,这样可以一箭双雕。既除了刘九这个大的威胁,又不和我扶角军翻脸,匈奴单于不傻,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是不会和大汉开战的。”

李勤嗯了声,道:“听斥候传回来的消息,刘九把董卓打败了,还俘虏了大批的戊己兵,看样子是要用俘虏来威胁咱们,此计不可谓不毒辣,咱们该如何应对?”

贾诩想了半晌,这才道:“从昨天我就开始想这事。要依我说,咱们这次如果不顾及戊己兵的死活,那你的仗义之名将毁于一旦,所以不能再以干掉刘九为目地了,而是要以救回俘虏为目地,干掉刘九的事,交给匈奴单于去做。”

他指着地图,道:“从路程上估计,刘九要三天之后,才能到这里。这三天的时间,我们要办成三件事!”

众将领一起围了过来,想听听是哪三件事,贾诩一肚子坏水,看看这次要怎么放坏水。

贾诩道:“第一件事,我们要派人去斥责匈奴单于,问问他为什么的要放纵刘九,以至于刘九西域抢了上万车的财物,并命令他立即出兵,把刘九给镇压了!”

众将领一起唉了声,有没有搞错啊,还斥责匈奴单于,还让单于去镇压刘九,要是单于有镇压刘九的本事,那早就镇压了,还能留他蹦达到今天么!

李勤却道:“姐夫的意思是说,告诉单于,刘九有携带大批的财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匈奴单于为了财物,也会出手去打刘九的,倒不是因为我们去命令他出兵,咱们扶角军哪可能命令得动单于,连洛阳的朝廷都命令不动他!”

贾诩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第二件事,我们要***住这片戈壁滩,不让里面的匈奴兵派人去和刘九联系,也不让刘九联系到里面。等刘九来了,我们就用里面的匈奴兵换戊己兵,刘九怕匈奴兵有失,他只能答应,当然财物是一定要留下来的!”

李勤点头道:“这个是容易办到的,利用消息传递的时间差,我们可以获得大受益,第三件事呢?”

贾诩道:“收拾东西回家呗,难不成还要西域待着?凉州和并州还一大堆的事等着咱们去处理呢!”

李勤和众将领都笑了,纷纷点头,看样子他们和刘九并不能真的再战一场了,只需要看热闹就成了,刘九和单于大战,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说不定是两败俱伤!

按着贾诩的计划,扶角兵全部出动,***道路,把里面的匈奴兵围住,又派出了能言善辩之人,去斥责匈奴单于。

没过两天,刘九尚未来到,匈奴单于那边也没传回消息,可戊己大营那边却有人来了,钟羽一路狂奔而来,并且带来了董卓。

听闻抓住了董卓,李勤立即升帐,他不仅视董卓为西北方向大的敌人,而且对董卓不肯救扶角堡一事极为恼恨,化敌为友那是扯淡,把董卓『乱』刀砍死,他倒是很想。

董卓被推进了大帐,这几天他算是遭了大罪了,扶角兵对待俘虏方面,向来是不太怎么宽厚的,而他这个见死不救,大大得罪了李勤的人,是被扶角兵恨得牙都痒痒,一路上不给董卓吃饭,连水都不给他喝足,每次休息时,都要痛打他取乐,短短几天时间,把董卓折磨得已不成人形了。

李勤看着趴地上,动也不能动的董卓,惊讶地道:“听说他是个大胖子啊,可看上去也不怎么胖啊!”

负责押送的钟羽忙道:“回李郎的话,这就是董卓,这几天瘦了些,可能是吃喝较少的原因,他因为听说能见到李郎,所以兴奋得吃不下喝不下,以至于稍有憔悴。”

李勤点了点头,道:“稍有……憔悴。把他先关起来,我自有用处。”现他的主要精力放了刘九那边,暂时没有收拾董卓的心思。

扶角兵把董卓拖出了大帐,贾诩却跟了出来,他叫过钟羽,指着董卓道:“把他的脚筋挑了,还有两天之内不许他死了!”

钟羽连忙答应。

董卓听到了贾诩的话,他慢慢抬起头,看向贾诩,心想:“这人就是那个贾诩吗,我和他有什么仇?”

贾诩也看了眼董卓,一甩袖子,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两个字:“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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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议和变成乞和

、、、、、、、

比预期的时间稍晚了些,两天之后,刘九这才带着匈奴兵押着戊己兵到达了戈壁滩的外围。

刘九一到这里,便派出匈奴兵去和里面的人联系,可所有派出的匈奴兵要么被杀没有回来,要么就是被扶角兵追着,亡命逃回。

匈奴兵告诉刘九,方圆十几里的范围内,全被扶角兵封锁了,把里面带着大车的匈奴兵给团团围住,里面的事情根本查不到,不知情况如何,里面的人出不来,他们这些外面的人,也压根就别想进去。

刘九大急,如果失了里面的军队,那他就真的全完了,九帐部也将不复存在,他又得重头再来了。

既然联系不到里面的匈奴兵,刘九只好联系李勤了,他要和李勤谈判,要李勤放出匈奴兵,两军交换俘虏,用戊己兵换出里面的匈奴兵。

李勤才不答应呢,告诉匈奴使者,让他们准备给里面的匈奴兵收尸吧,扶角兵已经把里面的匈奴兵分割包围,正在逐个地歼灭,让刘九不用着急,只要再过十天八天的,里面的战事就能结束,如果刘九想要救人,那就亲自带兵来攻!

刘九得了李勤的回复后,吓得几乎当场晕倒,李勤是很少说狠话的,他只是杀起人来狠而已,可现在却忽然说起狠话来,看样子是非得要消灭自己的九帐部不可了,以报他带兵围攻扶角堡之仇!

又过了两天,刘九的匈奴兵仍旧没有突破封锁圈,到底也没有和里面的匈奴兵联系上,越是不知情况,刘九越是着急,他已然完全失去了草原枭雄的风度,一怒之下,竟然要和李勤决战,押着所有的俘虏,一起到了李勤的营前。

李勤立即带兵出营,和刘九对峙,要打就打,他可不怕刘九!

李勤和刘九在两军阵前互望。刘九最终还是没有沉住气,他纵马出阵,靠近扶角军的阵地,冲李勤叫道:“李君侯,别来无恙乎?”

李勤同样纵马出来,笑道:“刘大王,我们的话你说得挺好啊!不错,值得表扬,省得我叫通译过来了。客气话就全免了吧,还别来无恙呢,你巴不得我有恙,而我也盼着你早点死掉呢!”

刘九干笑两声,道:“李君侯说话还真是直接,不过你没拿箭射我,我却还是很高兴的,这说明我们化敌为友了。既然是好朋友,那不如我们互放俘虏,你看如何?”

李勤却摇头道:“你手里有俘虏,我却没有,我这人向来不抓俘虏的,凡入侵我大汉国土者,杀无赦,我的作派你早就知道,我可没有俘虏和你换!”

刘九额头青筋暴起,咬了咬牙,他道:“你围着我的族人,虽不是俘虏,可也希望你能让出一条道来,让他们出来,和我一起回草原,以后咱们谁也不再打谁,你看可好?”

李勤打了个哈哈,道:“不好,我围的人多,你抓的人少,而且抓的又不是我的兵,我干嘛要放?有本事你过来和我打吧,我要是输了,谁你的便,愿意救谁就救谁,如何?”

刘九好话说了一堆,可李勤就是不松口,他再也忍耐不住了,委屈求全可以,但对方不同意自己的委屈求全,那何必还受委屈,打就打,杀人就杀人,谁还怕了谁不成!

刘九叫道:“好,李勤,用你们汉家的话来讲,算你有种。既然你都不怕被汉廷追究,那我还怕什么!”他转过身,把手一挥,匈奴兵立即押上戊己兵俘虏。

刘九对着李勤又叫道:“我问你一遍,你说一个不字,我就杀一百人,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硬!”

匈奴兵立即推倒一百名戊己兵,把弯刀高高举起,看着李勤,只要李勤敢说不,他们就要砍人了,戊己兵立时大叫起来,不少士兵开始挣扎,他们可不敢指望李勤能换回他们,董卓得罪得李勤还不够么,李勤最恨的就是他们这些戊己兵。

李勤叫道:“刘九,也算你有种,不过杀这些小兵,不算你有本事,我现在就把戊己校尉董卓交给你,我看你敢不敢杀!”

他也回过身,把手一挥,扶角兵拖着董卓来到了他的身边,架起了董卓,让刘九那边验明正身。

李勤道:“看着没有,这就是丧师辱国的戊己校尉董卓,他吃了败仗,损失了这许多的兵马,按着我大汉的军规,他就是个死货。我现在就把这个死货交给你,你有种就杀了他,不过照我看,就算是个死货,你也没种杀他,你要是杀了他,我就叫你一声种男!”

刘九心想:“种男?不象是好话啊,这可不是夸我呢,是在侮辱我!”就见扶角兵把董卓象拖死狗似地拖到了阵中,扔到地上。

李勤又叫道:“杀啊,你有本事就过来杀了他!”

董卓抬起头,看向刘九,心想:“他不会杀我的,反而会来救我,好利用我来反咬李勤一口!”

董卓还真料对了,刘九哪会真的杀他,不到万不得已,他连戊己兵都不会杀的,还指望着能换回自己的匈奴兵呢!

刘九回头说了几句话,几个匈奴兵立即跑了过去,把董卓给拖了回来。董卓在地上趴着,却吃力地回过头,他嗓子巨痛,说不出话来,却冲着李勤咧嘴一笑,似乎是在嘲笑李勤的愚蠢,竟然想借刀杀人,这种想法太愚蠢了,刘九是不会杀自己的,甚至还会给自己一支军队,让自己以后拼了命地报复李勤,就象养一条恶犬相仿。

董卓现在认命了,只要能报仇,那么他宁可当恶犬了,一定要把这个仇报了不可,他和李勤誓不两立!

见刘九派人拖走董卓,整个过程中,李勤没有任何表示,而扶角兵也没有出手阻止,可一旦董卓被拖到了匈奴兵的阵地里,李勤立时就说话了!

李勤指着董卓,叫道:“好啊,董卓,你果然是和刘九勾结在了一起,引狼入室,让刘九来祸害西域,如果不是你里应外合,刘九岂能抢到那么多的财物,杀了那么多各族百姓?”

这下子可够狠的,一下子就把董卓叛国的罪名给坐实了,事实就在眼前,刘九刚刚把他“救”回去啊!

刘九脑袋嗡地一声,只一个疏忽,一个不小心,上了恶当了,这回可是怕换不回来自己的匈奴兵了!

董卓要是背叛了大汉朝廷,那就是死有余辜了,而他的戊己兵也是死有余辜了,李勤根本就不需要换回他们了,就算他当着李勤的面,把戊己兵全给杀了,而李勤一个都不救,那也和见死不救扯不上关系了!

刘九脸色铁青,心中大怒:“我干嘛要救这个董卓,我上了恶当了!都怪这个董卓,这个家伙害得我要失去部众了!”

反应过来也晚了,谁让他吃饱撑得往回拖董卓,事实证明,李勤给你啥你都不能要,要了你就等着他咬你吧!

刘九反应过来后,想都不想,立即回头叫道:“把他砍了,砍了,乱刀砍了!”

匈奴兵听到命令,立即抽出弯刀,对准了董卓!董卓大惊,虽然嗓子巨痛,已经好几天说不出话来了,可是现在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他竟然嘶哑着嗓子喊道:“不要杀,不要杀我,你杀了我,反果更严重!”

可来不及了,刘九反应过来后,命令下得太快了,他有无数的部众等着他去救,他哪能管一个小小董卓的死活,就算杀错了又能怎么样,他刘大王不在乎,又不是自己儿子,就算死错了,还指望他能心疼不成!

匈奴兵弯刀落下,把地上挣扎着要爬起来的董卓,乱刀分尸,砍成了无数段!一代枭雄董卓,在还没有成为枭雄之前,就死掉了,吕布没机会了,貂蝉也没机会了,可惜,可叹!

刘九见手下匈奴兵砍死了董卓,他回过头来,看向李勤,这回他要看看,这个李勤还有什么话说,看他还说不说自己和董卓勾结了,还要不要换回戊己兵了,现在没有借口了吧!

远远地,就见李勤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似乎在想着什么事,但这种茫然的表情,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片刻即逝,又恢复了正常。

李勤一指刘九,叫道:“好你个刘九,你竟然杀人灭口,想以此来欲盖弥彰,说你没有和董卓勾结,可你刚才不杀董卓,我还只是怀疑,你一杀他,我就完全明白了,你确实和他有勾结,要不然你干嘛要杀人灭口?你懂不懂什么叫欲盖弥彰,要不要我解释给你听?”

刘九张大了嘴巴合不拢,又上当了,有没有搞错,这李勤是怎么都有话说,把董卓往阵前一扔,我救人,他说我勾结董卓,我杀了人,他还说我勾结,还讲不讲理了?

刘九知道现在是不管使力,还是斗智,他都不是李勤的对手,他只好服软,再也不硬气了,从马上下来,给李勤深施一礼,道:“李君侯,我前后两次得罪了你,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了我吧,现在我对天发誓,只要我活着,我九帐部就绝不再进入凉州,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九帐部就退避三舍,绝不相扰!”

议和变成了乞和,这是最后的办法了,再没有别的了。

李勤看着他,笑了笑,道:“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要是早这么说,那我早就放人了。好,那我就放人,你在此等一个时辰吧!”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战利品

李勤完话,转身回了自只的阵地,冲将领们笑道:我吃软不吃硬,可刘九这家伙正好相反,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怂货。”

贾诩道:“阿勤,去里面和匈奴兵谈吧,我去和刘九谈,得把那些戊己兵要回来才成。”

李勤点了颔首,他带着典韦等人进入了戈壁滩,去找里面的匈奴兵,而贾诩则打马向前,去接着和刘九谈话,要释放俘虏的事。

贾诩的事好谈,刘九已经被逼到这份上了,也论不着他不可,只要能让部众出来,他还有什么不承诺的,根本没条件可讲。贾诩让他交换俘虏,他就承诺交换,不让里面的匈奴兵带出财物,他也只能承诺,再没有另外想法了,统统承诺,只要能让他带着部众回草原,那就一切都行。

李勤进了戈壁滩,命人向里面喊话,告诉里面的匈奴兵,刘九来救他们了,已然讲好了条件,只要里面的匈奴兵抛却财物,即可以出来,不消投降,也不消交出武器,并且每人都可以带备用马匹,但只限每人带一匹,还可以带足食物和饮水。

对被包抄的匈奴兵来讲,这种“突围……条件,已经好到难以想象的境界了,甚至可以是“不战自胜……”除财物不克不及留下外,他们并没有损失自己的工具,甚至还具备了突围后,继续战斗的条件,理论上来讲,这应该是个圈套,就算两军议和,李勤也不该该承诺这种条件的!

里面的匈奴兵将信将疑,不敢马上就承诺,派了勇士出来,非要先见见刘九不成,否则他们就不出来,让扶角军接着围。

李勤很痛快地承诺了,亲自带着那些敢出来的匈奴兵,去见刘九。又回到了两军阵前,李勤冲刘九叫道:“刘大王,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可真是服了的手下了,我们议和成功,我要放他们出来,可他们竟然不出来,还非要见不成,否则就让我接着围他们!这不是天大的怪事么,难不成我挺喜欢围他们的,我求他们让我围!”

一甩马鞭,李勤让里面的匈奴兵去见刘九。那些匈奴兵飞奔到了刘九的面前,用见着亲人的神情,叫道:“大王,可算是来了,再要晚几天,我们断了粮草饮水,可就全都完了!”

刘九见着了里面的匈奴兵,连忙问道:“里面情况如何,可曾交战,有多大的损失?”他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部众损失了几多,要是损失得太多,那他可受不了,等于是要了他的老命。

匈奴兵异口同声地道:“没有大战,只是零星地作战,都是游骑互射,咱们没有损失几多人,财物更是没有损失,弟兄们都在车阵里守着呢,扶角兵没有策动进攻。”

刘九这才放下心来,道:“原来只是被围……他心思又有点活了,如果只是被围,实力没有受损失,那自己在外面一冲,来个里外夹击,那么会不会打败李勤?

正想着,志然听刚才和他谈判的贾诩叫了起来。贾诩叫道:“刘大王,和手下商量什么呢?是不是想着里外夹击?”

刘九一激灵,看来扶角军早有准备,要否则不克不及喊得这么大声,他看向贾诩,却没有话,贾诩这个人嘴巴太损,并且谈判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要是有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和这个人再话了。

贾诩却挺乐意和刘九话的,他叫道:“别瞎寻思了,没用!我们敢放他们出来,敢在这里等着,就不怕耍花括儿!告诉,派人去后面转转,就能看到我们的另一支军队,离不远哪,要想里外夹攻,先搞搞清楚,谁在谁的里面!”

刘九又是一激灵,他回头道:“出几队人,去外围转转,看看扶角军的伏兵在哪个标的目的!”

几队匈奴兵立即向四面散开,去探查敌情。

对面,李勤却道:“姐夫,瞎咋呼什么,刘九一派人出去,岂不是露馅儿了,咱们哪还有另外军队了。”

贾诩笑道:“安心吧,越是让他们去查,他们就会越起疑,越起疑,就越不敢想另外了,攻心为上!”

李勤嘿嘿两声,他叫道:“刘大王,想得如何了,这天可快黑了,要是再不拿定主意,心我可反悔!”

刘九大急,好不容易淡妥的事情,要是李勤再反悔了,他可受不了!赶紧回应道:“我主意已定,就枝咱们好的来,让手下让开一条路吧!”

他又对从里面出来的匈奴兵道:“事已至此,我们再无其它路可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们回去后,把里面弟兄们带出来吧,只要雄鹰的同党没有折断,就还能再飞上蓝天!……

匈奴兵只好返回了戈壁滩。过了好半天里面的匈奴兵才慢慢从车阵里出来……”心翼翼地向扶角军开来,离着半里的路,便停了下来。

非论是外面的刘九,还是里面的好奴兵都是万分紧张,深怕李勤反悔,万一扶角军这时候倡议进攻,匈奴兵可真回不了草原了。

刘九传下命令,告诉匈奴兵,如果李勤不守约定,临阵反悔,那么就算是大家要死在这里,也要血战力尽而死,人人都要拉上垫背的,自己活不成,也不让扶角军接着在世上等张!

匈奴兵都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阵中悲壮之气大增,士兵们都血红着眼睛,国着对面的扶角兵。

可惜,扶角军并没有给他们悲壮的机会,李勤很是守信用,完全枝着议和时好的,只要匈奴兵不带大车出来,他就不策动进攻,并且还命令扶角兵让开一条大半里长的通道,以便让里面的匈奴兵出来!

一切都很顺利,天色尚未擦黑,戈壁滩里的匈奴兵就全都出来了,奔到了刘九的阵后,匈奴阵中,哭声四起,非论是来救人的,还是被救的,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能够死里逃生,实在是让他们太激动了!

刘九看着不远处的李勤,他这时可不敢带戎马上就走,天马上就要黑了,万一他带兵行军,扶角兵从后面追上来,那怎么办?他亲自过来,在弓箭的呵护规模之内,叫道:“李军侯,我要从哪个标的目的走,才不会追击我们?”

李勤哈哈大笑,这真是一旦服软,再想硬起来可就难了,刘九这是完全服了,被打到服了!他挥手道:“爱往哪个标的目的走,就往哪个标的目的走,我要去查点大车了,哪有功夫管。不过我提醒,西域和凉州的气候不适合们匈奴人,如果敢往那几个标的目的走,要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身体不适,可别怪我没有提前和明!”

刘九心想:“往南是不成能的,往西是西域长史府,而往东是凉州,我现在只能往北了。可在这个处所往北走,就是颇勒滩了,离着单于太近了些……唉,已无路可选,只能如此了,只要我心一些,绕开单于的土地,虽然多走些路,可还是能回到九帐部的!”

长叹了一声,刘九带着匈奴兵往北面走了,刚开始二三十里,匈奴兵连放马奔驰都不敢,深怕扶角军从后面追上来了,可走出三十里,天色已然大黑,匈奴兵再也忍耐不住,放马狂奔,离得李勤越远越好!

李勤也没闲着……面让贾诩带着人去释放俘虏,一面进入戈壁滩去查点大车,上万辆大车的财物,可是太多了。

扶角兵连夜进入戈壁,先把大车都看好,第二天天亮便开始查点,又派出人去通知李催,让李催也来分点战利品,李勤不筹算把财物全都吃下,虽然财物很多,但不克不及只看眼前利益,财物总有花完用完的那一天,可土地却是始终放在这里不动的,并且只要有土地,财物就会源源不断地供应上,所以巩固土地,才是最关键的!

李催得知了消息,立即赶来,等他到来见到李勤后,见万余辆大车已分做了四份,最大的一份竟不是李勤自己要的,而是要让李催还给西域的,如果各族胡人和行商没有被匈奴兵杀失落,只要拿出证据来,就可以拿回他们的货物。

这是用财物拉拢西域胡人和往来行商,尤其是西羌各部,更是李勤要拉拢的主要对象,这个任务先交给李催去做。

第二大部分,主要是贵重珠宝,是交给西域长史府和京中官员的,秉承有了好处,人人府份的原则,这笔钱是省不下的,并且钱花出去了,可以让各方官员给李勤[破晓难过手打百度贴吧话,把西域划入扶角军的势力规模,只要能控制了丝绸之路,那李勤的军费就不成问题了。

第三部分主要是浮财,苍生日经常使用的工具,李勤筹算在回师的路上,发给沿途苍生,打打名气,巩固扶角军在西域的人气,让西域苍生留个印象,那就是想过得好,就去找扶角军,可以吸引更多的能人异士来投。

第四部分,由李勤自己带走,主要是战略物资,这些工具最实惠。

李催老老实实地听从李勤的叮咛,等休息时,他私下找到了贾诩,对贾诩道:“贾军丞,看我不去河东,留在西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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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李傕送子为质

贾诩听了革催的话,笑道:“怎么,不想去河东了?瘿想留在西域?”

李催陪着笑脸,道:“是,在西域待的时间长了,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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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摇头道:“不是舍不得离开吧?”他唉了声,叹气道:“的心思我明白,是怕在扶角军里没有住置,不管怎么样,董卓的事·……·……还是会对有些影响的,怕有人些风言风语,所以才要留在西域的。”

李催微微叹了口气,点了颔首,董卓的事确实对他有些影响,他算是把董卓给出卖了,董卓因此丧命,如果进入扶角军,不是马上昔时夜官,那还没什么,也不会引起他人的嫉妒,可他是去当河东校尉的,骤然昔时夜官,扶角军中的将领们定会有一些人对此不满,这是无法避免的。

所以他当上了河东校尉,怕是也不会很舒服,并且如果有人给他下样子,那他的仕途也就是个河东校尉了,升不上去没关系,如果被整得贬官,那岂不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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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留在西域就没关系了,李催有的是体例控制住西域,只要李勤暗尔一下,他都能暗害失落西域长史,把西域全部收到掌中,那他就成了西域的最高主座,自然就不怕他人闲话了。

贾诩了解李催的想法,他道:“咱们扶角军扩充得太快,人一多事就多,要是留在西域也挺好,省了很多的麻烦,并且自为一方主将,除阿勤之外,再不消看他人的脸色,逍遥自在,挺好。固然,阿勤的脸色是非看不成的,谁叫他是上司呢!”

李催苦笑道:“贾军丞得哪里话来,李郎的脸色是我非看不成的,要是不让我看,我才不自在呢,再李郎为人仗义,从见到我的那天起,就从没有给过我难看的脸色,我要是还不知足,我还叫个人么!”

贾诩拍了拍李催的肩膀,道:“这事我去和阿勤,必保能成,就安心吧!在西域,替阿勤守好丝绸之路,以后李郎要是再有什么成长……·……嗯,那都是后话了!”

李催哦了声,声道:“贾军丞,李郎会不会进京昔时夜将军,为我武将之颠峰?现在我朝大将军之位可是空着呢,遍观全朝,能够得上这个位置的,似乎除李郎,也再没有他人了!”

贾诩嘿嘿笑了笑,道:“现在咱们扶角军的土地,要起来可是有三个州了,凉州、并州、西域、整个西北地区,可都是咱们的天下了,要处所武将,那固然是为咱们阿勤为第一,至于到大将军嘛……还得再有机遇才成,这个话咱们自己人还成,可别和外人,徒自惹得他人笑话!”

李催忙道:“我晓得,这个我是懂的。”

两个人又了些另外,贾诩便去和李勤李催的事了。

李勤正在忙乎着呢,把财物分隔之后,琐碎事情却是不消他去做,是刘九方面的消息,他却要认真看待了。而这些天,流水价似的,刘九方面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都放到了李勤的案头。

刘九带着本部戎马返回草原,西域虽大,可烦勒滩却是他避不开的道路,这是他非走不成的处所,而须勒滩的后面,就是匈奴单于的领地,而刘九的半辈子里,主要的仇敌就是匈奴单于,同样匈奴单于最盼着赶紧死的那个人,也正是刘九。

刘九心翼翼地到了须勒滩,刚到第一天,扶角兵标兵就把消息送给了李勤,并且明,匈奴单于已然领兵南车,正在往顾勒滩行军,将在刘九州出颉勒滩的时候相遇。

李勤静等第二个消息,消息很快就传来了,为了平安通过须勒滩,刘九在进入大沙漠前,下令把所有的老弱病马屠宰失落,以便使行军的食物充沛,并且用马皮做成简陋的皮囊,用来装水,九帐部的匈奴兵都在忙着这件事。

第三个消息传来,刘九进入了须勒滩,而匈奴单于的戎马已然靠近了大沙漠,却并没有进入,只是等在边沿,匈奴单于的行动要比预期的快,看来单于是筹算好了,要一次性地解决失落九帐部。

第四个消息又再传来,刘九出了须勒滩,与匈奴兵单于的军队遭遇,开始作战了。

到此为止,第五个消息尚未传来,两军交战的具体情况,标兵兵还来不及送回来,李勤只能期待。

贾诩进了李勤的大帐,见李勤正对着地图发楞,他道:“阿勤,可是还在想着刘九和单于两个人,谁能赢吗?”

李勤道:“不消想我也能猜到结果,肯定是单于打赢,问题是刘九的损失水平是多大,而单于在打败刘九后,势力会扩张几多,这都是要心的。”

贾诩点了颔首,也看向地图。刘九被打败,这点已经基本确定的了破晓更新组@木颜倾城提供但九帐部会不会因此而消失,凉州和并州以后还会不会再变刘九的威胁,这才是关键。如果刘九完蛋了,那么单于在势力大涨之后,会不会把刘九的土地给接手过去,继续对李勤的土地进行威胁,这就是第二关键了!

看了会地图,贾诩道:“等标兵把消息传回来,咱们再做决定也来得及,并不是是要马上决定的事!”

李勤笑道:“这个我也知道,但早一刻知道结果,我这心也能稳当些。对了,有什么事要和我?我看李催把拉了去,应该是他有事要转告我吧?”

贾诩道:“对,正是他的事。李催想留在西域,取代董卓的位置,看怎么样?”

李勤稍微缄默了会,历史上的李催属于没有什么大报负的人物,董卓被吕布杀死后,他甚至还想逃回凉州去当老苍生,要不是贾诩出主意,李催都没有讨伐吕布的想法,而后来李催控制了司州之后,又与献帝讲和,又归还御用之物,虽然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坚韧好斗,可全]文字手~打~他始终没有什么大成长。

对李勤来讲,这种人是最容易让他安心的,因为李催想什么,有什么动作,根本瞒不住他,很容易让他控制住。

贾诩见他考虑,有些犹豫未定,便道:“李催这人,有厮杀之胆,却无称霸之气,我看他总想着抱他人的大腿,而没有自己成为大腿让他人抱的念头,所以让他留守西域,算得上是好人选。至于到安心二字,其实不消不安心他,相反他有可能还会不安心,他怕和咱们的将领有子盾,这才不去河东,怕的就是他人在面前他的坏话,所以只要对他稍使一点手段,他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了。”

李勤道:“这话有些自相矛盾,他要是不安心我,岂不很容易造反么,我再对他使点手段,他造反得岂不更快了。”

贾诩摇头笑道:“非也非也。只要让他交个人质给,他就反而会心安了,认为只要自己的人质在扶角军里,就不会动他,如此一来,让他造反他都不会造了。有些人就是喜欢犯贱,这位亲戚族兄,正好其中的佼佼者。”

“我的亲戚,可就是的亲戚,还好意思他犯贱!”李勤笑道。

贾诩道:“这个交给我去办,就专心等刘九的消息吧!”罢,他出帐,又去找李催了。

李勤又看向地图,叹了口气,接着等消息,他焦躁不堪,恍如心中憋了口气,始终无法舒展开一样。

贾诩又找到了李催,见李催竟和李勤一样,也都焦躁着呢。李催一见贾诩来了,连忙迎过来,把房门关上,道:“贾军丞,李郎可承诺了?”紧张得眼睛都变色了,有点发蓝。

贾诩道:“阿勤却是承诺了,不过·……”

李催忙道:“不过什么,可是李郎有对我不安心之处?”

“没有没有,阿勤对是很信得过的,究竟结果是自家亲戚,再怎么也是他的族兄,他不安心,还能安心谁呢!不过呃……”贾诩稍微停顿一下,这才道:“听有个儿子?”

李催一愣,喃喃地道:“我有好几个儿子,不知贾军丞问的是哪个?”

贾诩一笑,道:“我问的是哪个呢?我跟,李郎有一心爱的侄子,名叫马超,但马超缺少玩伴,很是孤单寂寞,如果有儿子的话,不如就让阿勤带回去,和马超做个从的兄弟,看如何?或者等阿勤以后有了儿子,家孩给幼主做贴身侍卫,岂不大好?”

李催忽地明白了,这是要押人质,自己得把儿子送给李勤,名义上是代他教养,实际上如果自己要是不老实,那儿子的命就不保了!

听到要押人质,李催反而心安了,只要他不造反,那儿子是没有半点危险的,相反儿子在李勤的手里,却可以获得李勤的相信,这可是好事。再如果他儿子要是能和李勤的儿子,从就做兄弟,那长大后,自然前途无量,这笔买卖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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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催道:“我的明日子,名叫李式,是我妻杨氏所生,甚为溺爱,我深怕这孩子长大后成为纨绔,可我又不善教导,总是舍不得吵架,如此放任下去,这孩子必成朽木,为了能让孩子长大成材,我大胆想托李郎教诲,不知贾军丞可代为恳求李郎,请他应承?”

贾诩笑道:“好,这个不消去求阿勤,我就能作主,不管怎么,我可是马超的师傅,以后也是阿勤儿子的师傅,多收个学生,有何不成。的儿子,我带走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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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西域纳入掌中

李催听贾诩答应“心中明白,李勤为全仗义之名,不好亲自说这立、事,也不好要求他送子为质,所以只能由贾诩出面,说不定这个主意还是贾诩出的呢

他并没有不愿意的念头,反而很是心安,这代表他可以安心地在西域当一方主将,而儿子也可以由此进入扶角军下一代的权力核心,对他们家父子来讲,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李催忙道:“那就有劳贾军丞了,这拜师之礼,等我回去把儿子接来后,就举行,贾军丞你看可好?”

“好,当然好,我这边是没有问题的”贾诩笑道。

李催办事相当地痛快,他暂时还不能离开李勤的大军,但却立即派人回去接儿子李式,让妻子赶紧把儿子送来,交给贾诩,了却他的一桩心事。

消息很快送到了李催的家里,李催的妻子杨氏听闻儿子要被当成人质,送去给李勤,当时就嚎啕大哭,一天之内哭晕过去好几次。她对于儿子李妾极为溺爱,舍不得儿子离开身边。

李催曾和郭汜翻脸,打了一通之后,又要讲和,两个人商量着互换儿子为质,可就是因为李催的妻子杨氏太过爱护儿子李式,所以坚决不肯送儿子给郭汜,没办法李催只好又和郭汜商量,互换儿子不成,那互换女儿成不成?郭汜只好答应,两个人便互换了女儿做为人质,再次结成同盟。

互换人质的历史事件中,这都能当笑话说了可也由此看出杨氏是多么疼爱儿子李式了。破晓神灵提供百度

但现在的李催有什么资格不送儿子送女儿,他这辈子都没希望自封大司马了,而杨氏这辈子也只能当今地方武将的夫人,没机会去长安说一不二。莫说李勤不过是要李催的儿子,就算是把杨氏和李式一起要去,李催也不敢说个不字,杨氏也得乖乖地去才行

大哭一通之后杨氏只好给李式收拾东西把儿子交给士兵,当成人质带给李勤,她只敢痛哭,连抱怨的话都不敢说一句,还得对前来的士兵一再表示李式能拜贾军丞为师,实是他李家莫大的荣章。

数日之后,李式被送进了扶角军在李催“一再的苦苦哀求之下”贾诩这才“勉为其难”地收了李式当学生扶角诸将纷纷送来礼物,恭喜李催的儿子拜了个好老师,而贾诩收了个好学生,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捧场而已,没人说破,却是有不少人见了这个事,竟起了效仿的念头,都想把儿子往贾诩的身边塞,以此来获得李勤的相信。

李勤却没功夫管这些,他已然再次接到了斥候传回来的消息,消息说刘九大败,在尚无法证实的情况下,说刘九已然阵亡,被匈奴单于给砍了,但尸体扶角兵却得不到,此消息不能得到证实。

李勤叶来了贾诩,见贾诩满面红光,道:“收了个得意门生,看把你美的”

贾诩笑道:“我美,我乐,我高兴。但却不是因为收了个得意门生,天下想拜我为师的人,多到数不清,我随时都能桃李满天下。我真正高兴的是,从此西域归了阿勤你,我是替你高兴啊”

李勤也笑了,道:“你这么一说,连我也高兴了。“他把信交给贾诩,道:“咱们的斥候说刘九死了,但却无法证实。”

贾诩看过信之后,道:“刘九是不是真的死了,消息总会传出来的,但匈奴单于不可能立即把真相告之草原,他怕刘九的盟友会趁机来攻。但这也暗示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匈奴单于在和刘九的大战中,损扶惨重,已然到了他没办法再和刘九盟友立即开战的地步,只能休整之后,对刘九的盟友们进行蚕食,鲸吞是休想了”

顿了顿,他笑道:“这一仗,我扶角军以逸待劳,以胡制胡之策成功,匈奴两大势力两败俱伤,可保我西北国境,二十年太平啊”

李勤摇头道:“这个我也想到了,可不见刘九的尸体,我终是不安心,要不然我亲自带兵往北,去震慑一下匈奴单于,让他把刘九交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看如何?”破晓神灵提供百度

贾诩摆手道:“大可不必,以现在咱们的实力,和匈奴单于受损失的程度来讲,要想得到刘九是否死掉的切实消息根本不用你真的带兵过去,只要你用羊皮纸写上几个字,就能让匈奴单于乖乖地照做,不信咱们就打这个赌,我来写这封信,如何?”

李勤哈地就笑了,道:“好啊,那你写,不过赌就不必打了,反正你也没啥好输我的”

“可不见得是我输”贾诩笑道,他拿出一张羊皮纸,写了封简单之极的“战”叫进扶角斥候,让他们给匈奴单于送去。

由于贾诩一再强调,不用在西域等着,扶角军可以开拔了,匈奴单于一定会听话的,所以李勤便也没再等,命令大军拔营起寨,慢慢往凉州退回,一路上散财物,吸引西域各族百姓来投。

在快到敦煌时,后面终于有扶角斥候追了上来,他们带回了刘九的人头

事情就和贾诩预料的完全一样,匈奴单于果真是没有力气再打了,再也打不动了,兵力损失严重,而且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因为刘九根本就没有带着上万辆大车,而且九帐部的匈奴兵在被消灭之前,向单于的军队动了自杀式的冲锋,九帐部被灭了,可单于的军队也打残了,单于不但无法面对李勤的战,甚至连匈奴草原其它的部落都没法镇住了,连汗位能不能保住,都成了未知数。

李勤管匈奴单于要刘九的尸体,单于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砍下刘九的脑袋,装入木盒之中,就给李勤送了来,还求李勤不要雷霆之怒,不要征讨他,有什么话都好商量,他连西域丝绸之路的常例贡品都不敢要了,全都送给李勤,以后由李勤收税

李勤见匈奴单于如此示弱,差点不回凉州,要去攻打单于,顺势把匈奴率国给灭了得了

贾诩却赶紧阻止了他,他告诉李勤,现在虽然匈奴单于势力大损,打不过扶角军,可是别的匈奴部落却还在,如果扶角军这时去攻打,那么匈奴各部立即就会团结起来,抵抗扶角军,反而更容易抱团,扶角军不但不能获胜,反而会有巨大的损失。

但如果这时扶角军不去,那么匈奴各部就会打单于的主意了,都要顺势占便宜,加土人人都想从九帐部的毁灭中捞到好处,很有可能会互相攻打,如此一来草原必会兵祸连年,各部皆损,再也无力南下,这才以胡制胡的上策。破晓神灵提供百度

李勤采纳了贾诩的计策,不再想着攻打匈奴单于,而是让匈奴人自己打自己去,等他们打不动了,扶角军再出兵不迟,把他们都赶到西方去,去祸害欧州去

一路向东非只一日,扶角军回到了扶角堡,李勤立即上给朝廷,还把刘九的脑袋一起送了去,并且给张让写信,希望得到西域的控制权,顺便还提出了自己想多为朝廷出力,能不能又当并州刺史,又当护羌校尉,虽然要求太多了些,但朝廷能答应一件是一件,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嘛

信送出之后,李勤又给并州的张芹写信,让张芹帮忙,给自己说好话,还有问一下并州那里如何了,局势有没有稳定,而且他在信中一再嘱咐张芹,今年并州的税要减免,一定不能出差子,他在西域得了不少的财物,暂时用不着物资,而要交给朝廷的税,能拖就尽量地拖一拖,不用着急给,就以战乱刚止为由,如果能拖到明年,那是最好。

李勤心中明白,明年牟初,动摇整个大汉天下的黄巾大起义就要爆了,用句俗点的话来说,这是历史展的必然,他无力阻止,所以只能顺应,他要做的就是在这场大乱中,获得最大的好处,从而使天下尽快恢复安定,不要让诸侯混战的事情生。

一边等待洛阳的消息,李勤一边在扶角堡大搞生产,而且派出军队,四下宣传,四下安民,让附近百姓都能过上小康日子,这是几年之内他都做不到的,可以算是宏伟目标了,但让百姓安下心来,不要在中原大乱时,他们也跟着乱,这个算是小目标,还是可以达成的。

夏去秋来,秋收之后,冬至来临。凉州冬天远比中原寒冷,已然是白雪积地,四下里银白一片了。

这日,李勤吃罢了早饭,穿戴整齐出门,今天是个大日子,冬至了,他要检阅新军,新的扶角军已然练成,新老扶角兵的总数已达两万四千人,如果算上辅兵,总数已达四万,整个凉州的精锐士兵,全都聚集在他的扶角堡了,凉州刺史已被架空。

和父母一同出了家门,李勤见住在他家附近的扶角军诸将领,已然都等在了街道上,将军们全副武装,站在最前面的是贾诩。

李勤笑道:“姐夫,怎地你也穿上盔甲了?”

贾诩笑道:“和你们这些丘八在一起,我自己当然也要丘八一下,免得太鹤立鸡群了”

众人说说笑笑,赶往新建的大校军场,就在这时,远处疾驰而来数名骑兵,领头一人叫道:“我要见李郎,李郎在哪里?”

贾诩咦了声,道:“象是洛阳来的信使,怎么赶得这么急?难不成是洛阳出了变故?”(未完待续【字由破晓更新组神灵の觉醒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晓)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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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黄巾遍地

李圌勤看着奔来的骑兵,道:“看装束是羽林军,不过也有可能是张芹派来的人,他的手下也有羽林军的”

典韦大着嗓门叫道:“嘿,往这边来,李郎在这里。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

那几个骑兵立即奔来,待到了跟前,领头的骑兵道:“我们从洛阳来,不过不是送圣旨的。”

李圌勤明白了,从洛阳来,又不是送圣旨的,那肯定是十常侍派来的啊看他们急成这个样子,估计是朝堂上出的问题,如果是黄巾军的事,十常侍才不会着急呢,他们向来只关心自己的利益,从来不考虑国家的。

果不其然,那领头的骑兵只用眼一扫众人,便知道谁是官最大的了,这份认人的本事,确是羽林军的专长。

领头的骑兵,快步到了李圌勤的身前,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双手呈给李圌勤,道:“张大父有信给李郎。”

张大父指的是张让,因皇帝常称张让为父,所以底下人为了拍张让的马屁,便管张让叫张大父,不过除了十常侍的人之外,别的官员从来不这么称呼。

李圌勤接过竹筒,见上面盖着火漆印信,正是张让的,心想:“章亏用的是竹筒,这要是蜡丸,我还得用劲捏开。

不知里面写的是什么的,但猜一定和何进有关。”

贾诩在旁问道:“你从洛阳来,可先经过了陇县,见着魏刺史?”

领头的骑兵嘿了声,道:“哪能经过陇县,我们是绕着过来的,那魏元丕的刺史当到头了,我们怕他狗急跳墙,要是截了我们,那可是犯不上,没准就得把我们给暗害了。”

贾诩见李圌勤正在旋拧竹筒,还没把信取出来,他又道:“现在该称何侍中为什么?”

领头的骑兵顺嘴就道:“马上就要称他为何大将军了,这个屠夫之子,竟然能当上大将军,名爵和卫青这等英雄人物并列,简直是莫名其妙,要论战功,我朝谁能比得过李郎,要做大将军,也是咱们李郎做啊”

扶角军众将领听了这话……头,对这些骑兵立时就有了他乡遇故知的那种“友情”,一起上来说话,典韦和沈乙等人还大声吆喝着,让人给他们拿热汤来,暖暖身子。

贾诩凑到李圌勤的身边,小声道:“猜也是这回事,除了何进势力大涨之外,哪还有能让十常侍看急的事了,只是不知何进怎么当上的天将军?”

李圌勤取出帛,打开看了看,道:“还没当上大将军呢,只是一群武将们在起哄。嗯,看来中原真的是要乱了,巨鹿那里有人造圌反,好几个县的百姓……的乱圌民响应,难怪皇帝着急了。”说着话,他把帛,交给了贾诩。

贾诩看着帛,就见上面的话也不是很多,就是说巨鹿那里有人造圌反,查出来是太平道的人,在抓了领头之人后,附近几个县竟有上万的百姓跑去救那个领,甚至还把当地的汉兵给打败了,加上太平道遍布中原,朝廷深怕各地效仿,所以这才着急起来,武将们起哄,想让皇帝拜何进为大将军,但皇帝还在犹豫,主要原因是十常侍从中作梗。

这封信明面上没有说李圌勤应该如何,可能是怕落入到何进那方势力的手里,但暗示的却也很明显,就是要让李圌勤争位,十常侍将对出兵镇圌压太平道一事,大肆进行破坏,让何进一方的武将连战连败,这样在无将可派的情况下,十常侍就会向皇帝推举李圌勤,李圌勤领兵进入中原,那时十常侍就会支持他镇圌压太平道了,一旦镇圌压成功,就由李圌勤承任大将军一职,从而控制住大汉的兵权。

看罢了信,贾诩和李圌勤互视一眼,两人同时摇头,十常侍想捧李圌勤当上大将军,从个人角度来讲,是大好事,李圌勤应当感激涕零才是,但从长远的方向上来看,却是要命的事。

李圌勤如想当上大将军,有很多种途径,但如果按着十常侍所设想的,通过给前线的武将拖后腿,然后再让李圌勤上,那就等于出卖朝廷利益了,就算李圌勤真的镇圌压了太平道,也会被人瞧不起,朝廷上的所有官员都会认为,谁都能镇圌压得了太平道,只不过李圌勤是因为有十常侍撑腰,所以捡了个便宜,李圌勤并非是个英雄人物,而是个趋炎附势的宦官走狗罢了

这是万万不行的

李圌勤就算是当上了大将军又能如何,就算是说一不二又能咋地?别人不知道,可李圌勤自己却是太清楚了,董卓牛不牛,都能换皇帝,权势够大,可名声却臭不可闻,结果呢?没有貂蝉,也会有貂蚕,出不来吕布,也会有品布,早晚是个众叛亲离的下破晓更新组木颜倾城提供要想真的能成为逆天级人物,那就得按着逆天级人物的做事方法来,要么会哭自称皇叔,要么假装要匡扶汉室,再不行就跑到南方去和大地主们搞联欢,反正不管怎么样,都得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大好人,而光靠宦官集团撑腰,是肯定不行的,那不成坏人了么

贾诩看着李圌勤,心想:“靠着十常侍家,这个谁也说不出来啥,干这事人多了,又不是光咱们一家,耳要是靠着十常侍当上大将军,那还是算了,李家的十八代祖圌宗被骂个遍,我贾家的也势必会受连累”

李圌勤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李圌勤冲骑兵们道:“各位远来辛苦了,先好生休息一下,我今天要去阅兵,等阅兵之后,我再和你们详谈,如何?”

几个小兵而已,就是送个信的罢了,李圌勤说得这么客气,他们还能说不行么,再说赶路这么辛苦,他们也都想好好歇息一下。在几个扶角将领的陪同下,这些骑兵去休息了。

李圌勤把帛又放回了竹筒里,揣入怀中,道:“按原计划,咱们还去阅兵,做咱们自己的事,别人的事先放一放。”他带着人去了校军场。

由于扶角军的规模不断扩大,不但城堡要不停地扩建,就连以前的校军场地方也不够大了,所以只能建一个更大的,可以同时操演上万人的巨大校军场。

来到校军场,李圌勤登上高台,各部扶角军立即进行操演。现在的扶角兵已然开始细分,不但野圌战步兵和骑兵分开,而且还新建了一支工兵部队,由高顺带领,主要任务走进行土木操作,还有运用各种攻城器械,在这年代,这是整今天下,唯一一支专门进行土木作业的职业军队,其它军队都没有。

大操演自然是热闹非凡,整个富平县的百姓都来观看,顺便也做一下小买卖,而北地郡别的县城,也就近派来“学习团”,学习扶角兵的操演之术,回去好用来操练各地的郡兵。

面对下面热火朝天的操演,李圌勤却有些心不在焉,何进要当大将军了,历史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虽然皇帝现在还不能下决心,让何进这个外戚执掌天下兵马大权,可只要黄巾大起圌义爆,遍地黄巾,如洪水一样涌圌向洛阳,那么皇帝立即就会让何进当上大将军,从信往来的度上来讲,估计下一次十常侍再送信来,何进就已经是大将军,而不是现在的将要走了

李圌勤转头对贾诩道:“奇怪了,那帛上没有提我升官的事,我现在还没有当上流州刺史,而且西域归不归我管,也没有说明。十常侍办事向来痛快,从来都能舍得好处,怎么这次却如此之慢?”

贾诩却道:“也不能算慢了,毕竟你要想当上两州刺史,又再兼管西域,这么大的事,要好久才能决定。说起来,咱们要想真的把西北三地全部控制住,这可是我大汉从来没有的事,比何进当大将军都要重要,哪可能说办好就办好,除非张让自己是皇帝,可他要是自己当了皇帝,他才不会让你势力这么大呢”

李圌勤嘿了声,道:“是啊,就因为他不是皇帝,所以才会拼命扶持咱们,要是他成了皇帝,就该变成防着咱们了。”

“不过,那个小兵却说魏元丕当不了多久刺史了,这倒是个好消息”贾诩想了想,又道:“就算张让不能为你要来凉州刺史的官职,可他如能把凉州弄得没了刺史,你这护羌校尉不也就说了算么,这是个折中的方法啊”

李圌勤点了点头,道:“有理。我今晚就写回信,可咱们对于洛阳方面的事不太了解啊,还得好好问问那几个小兵才行,不知谁会去镇圌压太平道,张让要拖谁的后腿?”

贾诩道:“不用问我也猜得到,你好好想想,那个人你认识的。”

“我认识……袁绍?”李圌勤道。

贾诩笑道:“何进派他来向你学了一通兵法,袁绍学成回京,现在巨鹿有事了,袁绍不上谁上?”

李圌勤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摇头道:“要是派的是袁绍,那就算张让不拖他的后腿,我看他也够呛啊”

“那也不见得呀”贾诩轻声道。

下面轰地一声大响,扶角军的操演结束了,一座高高的土墙,补扶角炮轰成了一堆土渣渣

李圌勤和贾诩一起望向下面,透过弥漫的尘土,他们看到了欢呼中的扶角兵(破晓更新组木颜倾城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晓)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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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曹操

就在李勤和贾诩琢磨着,怎么能在即将到来的大乱中,为扶角军谋求到最大的展,看着扶角军大规模的操演时,在洛阳却也上演着同样的一幕。

洛阳,西郊校军场。

何进全身披挂,看着点将台下,大批的羽林军操演,他的身后站满了文臣武将,他这一方所有的支持者都来了,都来见证羽林军的重生,欣赏由虎贲中郎将袁绍之练出来的新军

下面的操演场上,袁绍同样全身披挂,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后竖立着他的战旗,是一面线条很简单的战旗,蓝色底面,旗上画着一只虎,不过这只虎画得非常简陋,明白底细的人知道旗上是虎,可要是不知底细的人,却是没法第一眼认出这就是只虎,很有可能认为那是一只猫

袁绍身后站着一排的骑兵,每个骑兵要么拿着令旗,要么拿着号角,每当袁绍下达一个命令,传令兵就会挥旗,还会吹响号角,给羽林军传达命令。

三干名羽林军列成数个大方阵,一队队地从点将台下走过,每个方阵到了点将台下,都会抽出大刀,向上面的何进敬礼,然后大喊着羽林军威武

单从气势上来讲,那真可谓是相当地威武,盔明甲亮,刀枪耀眼,而且每匹战马的头上,都插着长长的羽毛,羽毛被染成各种颜色,每种颜色代表着一个方阵,非常显眼,非常分明。

何进看着下面的羽林军,心怀大快,他虽然官任侍中,可是却始终没有自己直属的军队,在羽林军里也没什么地位,这是他在和十常侍的争斗中,总落下风的原因之一,十常侍可是掌着一半羽林军的兵权呢,可他却只是名义上总理羽林军实际上羽林军将领没几个听他的。

何进摸着胡须,笑道:“我有袁本祖,如虎添翼也”

他身边一人笑道:“侍中大人,现在羽林军可是你当家作主了。不过,风光之后,却是暗潮涌动,怕是将起波浪呀”

何进转过头,见说话的人是侍御史王允他道:“子师何出此言?”子师是王允的表字。

王允道:“侍中大人,木秀于林,何必摧之。在羽林军中,大人以前有名而无实,宫里某些人倒也不会在兵权上打什么主意,可现在大人有名且有实,那某些人的脑筋可就要转一转了”

“你是说那些阉货?”何进哼了一声,道:“有兵在手,他们能耐我何?难不成还想派出监军到羽林军里吗?笑话”

王允摇头道:“据闻那些人向皇上进言,说你独揽兵权,有外戚专政之嫌,所以要分你的兵权,好象是要立个什么西园八校尉出来”

他冲下面扬了扬下巴道:“那袁绍有可能就是八校尉中的一个。现在袁绍对侍中大人言听计从,那是因为他是大人的下属,可如果他成了分大人兵权之人,大人想想看,他还会听你的话么?”

何进唯地抽了。凉气,再往下看袁绍时,眼神就不怎么对了

王允说话说到一半,却不再往下说了他指着下面,道:“侍中大人,卑职有一事不明,袁虎贲的战旗,怎么画了只猫啊?”

何进心不在焉地道:“那不是猫,而是虎。

我也问过他为什么画得如此简陋,是谁画的,他说找的是冲角顽童画的,为的是能推……推什么广,画得简单正是要让所有人都能画出来这样大家就都知道他了。这招肯定好使,因为是李勤用过的,扶角堡的战旗就是这么画的是个叫马的小孩画的,是叫马还是牛画的没记住,不过听人说这孩子可能是李勤的私养儿子,也不知真假。”

王允道:“既是李勤用过的招术,那一定是好使的,那小孩却不见得是他的私养儿子。”

正巧这时下面的羽林军开始列阵,而袁绍的传令兵拼命吹着号角,羽林兵都从怀中取出布条,绑在了自己的嘴上。

王允又问道:“侍中大人,羽林兵为什么要拿布条绑嘴啊?”他象个好奇宝宝似的,见着啥就问啥。

何进答道:“是为了让士兵不出声,不过羽林兵都是些混帐小子,不好管教,让他们不出声,他们却偏偏要出声,就好象谁能在操演时出声,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似的,宁可挨鞭子,也非得怪叫两声不可,袁绍始终之练不好他们,只好让他们用布条绑嘴了,说如果谁敢再出声,布条改成袜子,结果士兵们就都怕了,真是贱骨头,不修理不听话”

王允问道:“为什么要用这招?”

何进唉了声,叹道:“也走向李勤学的,破晓更新组木颜倾城提供只有让士兵们在作战前不出声,才会增加悍狠之气,打起仗来才会不要命”

“又是跟李破晓更新组木颜倾城提供勤拿的……王允道:如此说来,真正能抢侍中大人兵权的人。不是袁绍,而是李勤啊”咳数两声,他又道:“是抢,不是分。”

何进转过头,瞪着王允,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王允冲何进行了一礼,道:“待操演结束后,允愿向侍中大人献计,专门对付李勤。”

何进大吃一惊,道:“你有何计,说来”他作梦都想干掉李勤,可手下却没有一个人给他出个靠谱点儿的主意。

王允小声道:“此处不是讲话的所在,需当提防有十常侍的耳目。”

何进嗯了声,道:“不错,是应当提防,不过那个曹**没让他来

一提起十常侍的耳目,他第一个就想起了曹操,曹操是宦官之后,虽然对他很亲近,月并不和宦官们来往,可出身所限,所以何进一直对曹操没法完全信任,只要说到宦官的耳目,他就自然而然地想起来,甚至这次操演,他都没让曹操来观看。

王允却冲校军场外撇了撇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何进也向场外看去,就见一骑扬尘而来,马上之人正是骑都尉曹操何进怒道:“不让他来,他偏偏要来,真是不听话,难不成要我往他的嘴里塞袜子不成”

王允看向下面的羽林军,人人都用布条绑着嘴,他忍不住笑了,心中却想:“曹操有大才,何进不用他,实在是可惜了,虽然曹操出身特殊,但却也不必放在心上,都是陈年旧事了,何必再提呢,我倒是要劝劝何进,不要太小家子气。”看了何进一眼,他心中又想:“小家子出来的人,让他不小家子气,怕是很为难啊”

王允出身豪门,年少之时就靠着家族的力量当上了郡吏,在门第观念之下,他当然是看不起何进的,只是现在何进身份高了,他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曹操纵马奔入校军场,直接来到了点将台下,勒住座骑,他冲上面叫道:“侍中大人,今日羽林军操演,操乃羽林军中的骑都尉,怎地大人却不叫我来观看?可是对操有戒心乎?”

“乎,乎,乎什么呀你乎”何进心情正不好呢,见曹操不行礼,却大声质问,更让他恼火,他喝道:“不是让你去草料场吗,去准备战马过冬的干草,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可曹操却仍大声道:“侍中大人可是对操有戒心乎?”接着乎。

点将台上的文官武将都看着曹操,全都皱起了眉头,而场内的袁绍则轻轻叹了口气,他和曹操的关系不错,不能算得上是朋友,但平常也有来往,曹操被何进猜忌,他看着也挺闹心的。

袁绍接着下令,让羽林军操演枪阵,曹操怎么和何进叫嚷,都和他没关系,他只要把军队练好就成。羽林军接着操演,可不少士兵却笑嘻嘻地,要想让他们严肃认真,那可真是难比登天,他们可不是扶角兵,人人家底厚着呢,不当兵也能活得很滋润,破晓更新组木颜倾城提供所以并不在乎什么,大不了挨鞭子呗,可行刑的人也是哥儿们啊,谁还能真抽么,除非袁绍自己亲自动手

何进正要再呵斥,王允却道:“侍中大人,需当给曹操留些颜面,不可只记得他的祖父,却忽视了他的父亲啊”

曹操的祖父是宦官,他父亲曹嵩是宦官的养子,可这个曹嵩现在却是朝廷的太尉,不可忽视。

何进哼道:“太尉又能如何,不就是花钱买的么”可王允的话却也提醒了他,脸色一正,道:“孟德,你的差事可办好了?办好了就好。来,到我身边来,陪我操演。”

曹操虽然年近三十,在这年代不能算是年轻了,可却仍很气盛,见何进对自己改了态度,他便下马,大步上了点将台,冲何进行了一礼,一点没谦虚地站到了何进的身边,比王允站得还靠前。

王允只好往后退了半步,把位置让给曹操,但他却并不介意,心想:“有锐气,好对付李勤,用那些暮气沉沉的将军可不行,就得用曹操这样的,我看那袁绍都不如曹操。嗯,他表字是孟德,小名叫阿瞒。瞒,闭目状也,看来曹嵩是怕他养不大,所以才给起了这么个名字,希望阎王爷能闭上眼睛看不到他,瞒过阎王爷,从而让他在阳间长寿,这名字可比狗剩儿强得太多了”

想到这里,王允笑了,冲曹操点了点头。

曹操哪知道王允在想他的小名,还想到了狗剩儿,见王允冲他笑,他连忙躬躬身子,回了王允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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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王允要用美人计

汉末直至魏晋时代,不但极讲究门第,而且他极讲究官员的相貌,太丑的人是不能当官的,所以大汉的文武官员长得都挺好看的,就算不是全部相貌堂堂,可至少长相说得过去。

何进长相就挺不错,他一家人的相貌都不错,他妹妹是皇后,长得当然漂亮,他也是个相貌伟岸的男子。何进的出身低,他当了侍中之后,感觉在门第上被人瞧不起,心中不忿,所以总想贬低那些门第高的人,他就想了个法子,要是看谁不瞧眼,他就责怪那人的先天不足,说那人长得不好看,有损朝廷的颜面,然后便会把那个人贬官,或者赶出洛阳。

但何进能找别人的毛病,却是在长相上怎么也找不出曹操的毛病,也找不出袁绍等人的毛病,反正就是一句话,能在他身边混的,从长相上来讲,都挺优秀的。

曹操站到了何进的身后,何进回头看了他一眼,见曹操相貌堂堂,气宇不凡,心中感叹,曹腾那个老宦官,友收养子的时候,还真的挺有眼光的,曹嵩长得就很有气势,而这个曹操长得更是不差,一看就是当大官的料。

他把长相和能否当大官联系到了一起,有了这种想法,再看曹操,那就顺眼得多了。

何进问道:“曹·……·……孟德啊,你说如果巨鹿那边生战事,朝廷派兵镇圌压,那么该由谁调兵谴将呢,谁来做大将军呢?”

这是试探性问话,何进知道曹操必会回答侍中大人应为大将军,但他要听的是曹操说自己为什么能当大将军,而不是只得到个答案。

曹操毫不犹豫地就答道:“侍中大人当为大将军,如侍中大人不能为大将军,不论谁反对,便是与操为敌,操必亲自提刀,将之杀死”

他没有回答为什么何进可以当大将军,而是说谁敢反对,他就跟谁玩命,从效忠的程度来讲,属于愚忠,不问缘由,就是要跟着何进一条道走到黑了

何进大喜,这个问题他问过很多人,可不管是问谁,都要说一说他为什么可以当大将军,就连袁绍都是长篇大论地分析了一通,唯有曹操,回答得这个痛快,这个让他心里舒服啊

刚才王允说了袁绍的“坏话”,说十常侍有可能选袁绍分他的兵权,所以他对袁绍就不怎么放心了,可刚一不放心袁绍,就来了个曹操,东风不爽,西风爽,何进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

伸出手,拍了拍曹操的肩膀,何进道:“孟德,前途无量啊”

曹操忙道:“操不求前途,只求能终生伴在大将军左右,做大将军的马前卒”

何时满脸笑容,连连点头,他看向了王允,见王允也是满脸的笑容,他道:“王御史,你看孟德可以做什么官呢?”

王允想了想,答道:“回侍中大人的话,卑职认为如果我朝要新立校尉,率领羽林军,那么曹都尉,可以为一校尉。”

他这是在提醒何进,如果十常侍要立西园八校尉,那么不要紧,他们选了袁绍,你就选曹操,如此便可不放,或少放些兵权。

何进竟然没有立即明白,反而呃了声,眨巴了眨巳眼睛,破晓更新组木颜倾城提供这才又哦了声,明白了

王允心中嘿然,就这本事还想当大将军?嘿,要不是有皇后在,你还是回乡下,接着杀猪杀羊去,还当大将军呢,就算是侍中你都不够格,要非给你安排个职司,我看里正就是你仕途的尽头儿了

曹操消息灵通,早就知道十常侍想要弄个西园八校尉出来,以免何进在羽林军里一家独大,他正愁没法进入权力核心呢,现在听王允“举荐”自己,而何进又似乎答应了,心中不由得大喜,他对何进这么套近乎,为的是啥,还能真为何进这种废物效忠么?他可从来没有想过为何进,或是某个位高权重的人效忠

何进把头转了过去,又看羽林军操演,而曹操则向王允深施一礼,嘴上没说什么,可表情却是很承他的情。

王允冲他冲点微笑,回了一礼,心中对曹操更加满意,在他的心里,四世三公家族出身的袁绍,远远比不上宦官的孙子曹操了。

袁绍正在指挥羽林军进行枪阵表演,羽林军就如同扶角军一样,列成方阵,后面的士兵扯开弓,做放箭的模样,一通比划之后,最前排的羽林军一起出枪齐刺

从表面上看,羽林军的枪术表演,丝毫不弱于扶角军,长枪齐刺,相当地有模有样,从这点上来说,如果不进行实战,只是表演,就算羽林军和扶角军同场操演,那也是不分胜负的

何进在长枪刺而出的一刹那,忍不住拍手笑道:“好,好枪阵,真可称得上是天下第一”破晓更新组木颜倾城提供陪同他观看操演的文官武将同时挑起大拇指,叫道:“采”……点将台上,喝采之声响成一片

王允小声问曹操,道:“孟德,这枪阵是袁虎贲从扶角李圌勤那里学来的,想必你以前是看过的,袁虎贲操演之时,自是不会避开你。”

曹操点头道:“王大人说得是,操确是见过,还向本初提过点建议,可惜他未能采纳,完全照搬李圌勤的练兵之术来的。”

王允道:“是什么建议,可否说来给老夫听听?”他看向羽林革,道:“孟德看出这操演之术的破绽,可老夫却是没有看出来啊”

曹操轻轻叹了口气,道:“现在的场面不出破绽来的,我说的不是操演,而是练兵。本初对士兵责打过甚,可越打越不听话,从表面上看士兵阵法整齐,可如一旦与敌兵交战,怕是崩溃得很快,而且如崩溃,那么士兵怕再受官长责打,所以往往会反噬主将,后果不堪设想啊”

王允哦了声,微微点头,道:“那么说李圌勤的扶角军也容易崩溃了,他的性命也时刻处在危险之中了?可事实并非如此啊”

曹操小声道:“关于这点,操早已想到,李圌勤的部下皆是穷困潦倒之人,不靠着李圌勤就没法活,而跟着李数却可衣伞无忧,士兵自不会背叛,练习之时也会听令,可羽林军却正好相反,谁当主将对他们来讲无所谓,而且就算不当兵,他们同样可以过着富足的生活,自然惜命,在临战之时不肯出力了”

“法不责众,也是其中一条”王允笑了笑。

在羽林军齐声大喊一声杀后,下面的操演正好结束,何进听到曹操和王允说话,他回过头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王允道:“我们在说李圌勤练兵之术的缺点”

何进忙道:“有什么缺点?”他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可王允却道:“还在议论中,不能完全肯定,如卑职和孟德找出了李圌勤练兵之术的缺点,定立即禀报侍中大人”

何进忽然想起来了,这个王允还说要在操演之后,和自己谈一谈对付李圌勤的办法呢,他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他道:“好,等会儿还要请王御史过府一叙。”他看了看曹操,却是没有出声邀请,现在还没法把曹操当成是心腹。

马蹄声响,袁绍奔到了点将台下,对何进道:“羽林军操演完毕,下面该当如何,还请侍中大人示下”

何进摆手道:“本初辛苦了,赏锦缎一百匹,另赏美酒百坛给将士们,沐休一日。

袁绍心中稍有失望,怎么只赏了锦缎和酒呢,沐休一日更是算不得犒赏。何进怎地前后态度不一,真是奇怪他看向何进身后的曹操,心中又想:“难不成是曹操向何进说了什么?等一会儿得问问旁边的人,到底他说了些什么。”

何进又对着羽林军说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便下了点将台,带着王允一起回府,其余众人便都散了。

袁绍对曹操圌起疑,可曹操却很是亲热,竟还邀他一起去喝酒,袁绍便没有去问旁边的人,和曹操一起走了,羽林军各自回营,全都散了。

何进带着王允回了自己的府中,让王允先去房等他,茶点伺候,何进先擦了把脸,换了身便服,这才出来,问王允道:“王御史,你说有对付李圌勤的办法,现在便说出来听听”

王允不说则已,一说就把何进吓了一跳王允道:“侍中大人如要对付李圌勤,让他失势的办法我没有,可要他死却有一计,侍中大人愿听否?”

何进大吃一惊,道:“让李圌勤死?你是指由皇上下圣旨,将他诛杀或是赐死?这是不可能的,有十常侍在,皇上是不可能下这种圣旨的,而且就算没有十常侍,皇上也不会杀掉李圌勤的”

王允忙道:“非也非也,要杀李圌勤何需皇上下旨”

何进道:“那是将李圌勤诱入京中,埋伏刀斧刀杀之?这个也是不可能的,他麾下猛将如云,而且他才不肯进圌京呢,根本没有这种机会”

王允还是摇头,道:“非也非也,要杀李圌勤,哪怕我们调集百万精兵,怕也是不能可杀李圌勤何需百万兵,只需一女子,便足矣”

何进大奇,道:“一女子?一个女人吗?刺客?哎呀,这可真是把我说糊涂了,要是天下有哪个刺客能杀得了李圌勤,那我不早用这招了,还需你说么”

王允笑道:“侍中大人误会了,我说的女子,并非是指女刺客”(破晓更新组木颜倾城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晓)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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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二乔之姨

何进奇道:那你说的是「字由戚泓妍提供」什么?……个女子岁能杀得了李勤据我所闻……”李勤并非是好色之徒,人品……都说他人品端正我看也不一定……”但他不好女色”却是真……似乎是真的,”

他挑不出李勤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便含糊其辞,不说李勤好色,却也不肯说李勤不好色。

王允道:“大人看曹操此人如何”

何进啊了声”眼睛立时就竖起来了,惊叫道:“你不会是说要把曹操当成女子送给李勤?那曹操相貌虽然不差,可他是个男人啊咦”莫不是李勤不好女色却好男风……”你想让曹操去诱惑他?这”这”这不可能啊”那曹操也不能愿意啊”

王元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有没有搞错……”怎么想到把曹操当成女子送给李勤了那曹操胡子都长出来了……”快三十的人了,就算装女人,也装不桑啊

他道:“侍中大人误会了我是说大人看曹操此人如何……”是否是个心狠手辣之徒?”

何进这才松了口气,气道:“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害得我想歪了那曹操应该是个心黑手狠的人物,至少要比袁绍狠多了。不过呢小事上看不出来……”得从大事上看才行”

王允忙道:“那大人想不想用一件大事去考验一下曹操呢……”看他能不能堪大用?”

“这”不是说女子么,怎么扯到曹操的身上去了?好”那你说要怎么考验他?”何进有点不痛快了,他嫌王允说话弯弯绕绕太多明知自己是个直肠子……”却还这么说话,实在让他不舒服。

王允见何进面露不悦之色再不敢绕圈子……”他说道:“我倒是听说曹操很是好色……”早些年甚至还有霸占他人之妻的事,如果他遇到一位容貌极艳之人,必会心神动摇利令智昏……”不能自禁也”

何进一拍桌子”喝「字由戚泓妍提供」道:“曹操被女子迷惑”关李勤屁事”你再这么说话,就回家去”……

王允心中叹气”和何进说话”用点到即止的方法看来真不行啊,只能直截了当地说了。他道:“侍中大人息怒”是卑职没有说清楚。我这计名为美人计用一美人而杀李勤……”不过并非是让美人去刺杀李勤……”而是让另一人”因美人而对李勤愤恨从而杀掉李勤……”这人便是曹操。”……

何进一怔”道:“美人计?好计怎么个美人法说来……”愿闻其详,”

王允道:“侍中大人可选一美艳绝伦的女子,以拉拢曹操为名请他来府上赴宴……”将此女子介绍给曹操并告之曹操……”此女可以许配他为来……””

没等他说完,何进又不耐烦了,道:“你总是在说曹操,那李勤呢我们要杀的是李勤……”不是曹操,再说曹操也没有胆量敢千里迢迢地跑到凉州去杀李勤就算妻子被李勤抢了……”他也不敢吱声的。””

王允笑道:“大人听我说完啊曹操突得美人……”必满心欢喜就在他等着迎娶美人之时……”我们再通过宫中人……”请侍中大人和皇后娘娘说一说……”让皇后娘娘夸一夸那美人,把那美人说得天下第一,十常侍必会得知,他们现在急需讨「字由戚泓妍提供」好李勤好让李勤对付大人你……”而李勤又没有成亲,只要找人去暗示他们一下,他们必会将这今天下第一的美人送给李勤。这时”再请皇后娘娘举荐一下,让曹操做那送亲的使者,把本来属于他的美人,由他送去给李勤……”

说到这里,何进明白了,他拍手笑道:“好主意啊,原来是这么个美人计。

那曹操心中怀恨把美人送到李勤那里……”要是在成亲那天他再多喝几杯说不定他就能暗中杀了李勤……”洞房花烛夜”别的扶角兵还不能靠近他正好行事……”等到第二天早上扶角兵现李勤死在床上……”他们哭都来不及了””

高兴了一通拍了一通手……”何进脸色却又黯了下来,道:“可是要是曹操没有这个胆子……”那该怎么办李勤那可是绝世凶人……”万一瞪起眼睛,把曹操吓得尿了裤子那不就糟了……”我看这种情况极有可能生……”而且曹操也不见得敢去杀李勤。”……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就算曹操不敢……”可大人你不会向他说点什么么,恍如说下个命令啥的”王允又道。

何进还是摇头”道:“那我干脆下命令不就得了,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王元大大地叹了口气「字由戚泓妍提供」”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个何进为人也太粗糙了些,他吃啥长大的啊,怎么脑袋象是水囊一样,里面尽是水啊

他道:“大人,你要派人去杀李勤,试想能靠近李勤的人,身份必不能低,可身份不低之人,谁敢杀他呀?你自己都说他是绝世凶人了连袁绍那出身四世三公如此豪门的人物……”见着他都象老鼠见了猫,别人谁敢去杀他?就算受了你的命令没有一腔火气……”也难以下手”不易成功啊”咱们要的是不击则已一击必中……”不能进行试探的”

何进这才恍然”道:“对啊”这倒也是我倒是没想到这点……”万派去的人不敢下手……”那该怎么办那么曹操是敢下手了……”因为夺妻之恨”不过我看他也回不来了,”

王允道:“他回不来,那是他的造化不够,要是回来,侍中大人好生待他便是李勤对曹操是不会有防备之心的……”来大人你在众人面前……”对他态度不好”不让他看操演,还派他去草料场二来曹操乃是宦官之孙……”又是由十常侍派去的……”这就更容易接近李勤了,以他的特殊身份,以及心狠手辣的作派,又一心想要投靠大人你的心思放眼满朝……”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来了。”

何进点头道:“照你这么一说,我便清楚了曹操还真是唯一一个合适的人选……”我们再使出手段,不怕他不下决心去杀李勤。很好就派他了……”只是能让他和李勤,还有十常侍都看中的美人,却去哪里找呢?”

王允道:“大人可知江南乔玄?”……叫乔玄且为官的不止一个人,所以要加上江南二字。

何进眨巴了眨巴眼睛,道:“乔玄?我当然知道……啊是江南的……”那就不知道了”他是谁啊?”。

王允心想:“你不知「字由戚泓妍提供」道”难不成还要我解释一番?没这个必要。”他道:“一个从江南来的小官,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他的妻子很是美貌素有艳名……”为他生了两个女儿更是冰雪可爱……”一个五岁”一个三岁……”

何进大吃一惊”道:“那女子已为人妇”还生了女儿这可不行……”李勤不会迎娶他人之妻的,就算我杀了乔玄,使她成为寡妇,这也是不行的……”

王允忙道:“不是指她,她已经病故了,我说的是她的妹妹她妹妹艳如桃李……”却誓不嫁且不与其他妇人来往……”所以艳名不显”只为亡姐照顾两个幼女,说是要把那两个幼女教养成为琴棋画无所不精的才女此女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实为极难得的佳丽……”

何进皱眉道:“她既然艳名不显又不与外人来往……”那她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呢你这人好不正经……”打听别人家眷的事”

王允心丰大骂说大事时他糊里糊涂……”可一说起家长里短他的聪明劲儿就来了……”真是小家子出身的人,拿他没招儿

王允硬着头皮道:“那个,这个,我也是道听途呃……哎呀我说大人啊……”她是否能让李勤和曹操……”还有十常侍看中,不得要你先看中才行嘛,你要看她,让她来府上直接看看……”不就得了。”

“这倒也对,很好”既然这样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如果办好了”我会向皇上保举你的位列三公……”并非难事”何进许下诺言。

王允连忙道谢”告辞出了何府,他立即就去找乔玄了乔玄在江南很有名气……”来到洛阳是为了求官,却并不是要在洛阳做官而是求个官位……”回江南去做,这算是一种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想法。

不过谁让他家里有美女呢……”红颜祸水,可不仅仅是对李勤和曹操而言的。

到了乔玄在洛阳里的住处,王允一点没客气他是京官……”而乔玄是地方来京求官的……”王允身为京中御史……”见着谁都比谁高一级……”态度很是傲慢。他见着乔玄之后摆出一副上官的架子……”把乔玄当成了乡下人,告诉乔玄,侍中大人要见见他的妻妹,让他立即把妻妹,送去何府。

乔玄听了王允的来意之后,大「字由戚泓妍提供」吃一惊,他从江南来到洛阳不光是为了当官……”也是仰慕洛阳的繁华,所以来此暂居没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竟跑来个御史……”要把他妻妹送给何进

乔玄大急”他告诉王允”他并不是非要当官不可的……”更加没有想过要用妻妹去换官位,还请王大人不用这么热情不用替自己去向何侍中送礼求官……”他和王大人又没有什么交情……”干嘛要如此的热情

可王允句话就把乔玄给震晕了……”王允告诉他”侍中大人不是要他的妻妹然后再给个大官让他做做……”而是只要他的妻妹要了之后……”不给官的”白要(未完待续【字由破晓更新组戚泓妍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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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绝世妖姬

乔玄听了王允的话,差点就地晕倒,他万没有想到何进会看上他的妻妹!

乔玄是江南人,家乡山清水秀,地杰人灵,所出美女被称为南方佳丽,与北地胭脂并称世间,他的妻子和妻妹更是此中的佼佼者,尤其是他的妻子,在家乡时便素有艳名,被附近百姓夸为江南第一美女!

虽然仅是自夸,是自家人夸自家人,可是既然能被称为第一美女,就算是一个村子里的第一美女,那也得有几分姿色才行,至少得五官端正吧!

乔玄之妻名叫温婉,妹妹名叫温柔,温圌家乃是地方大族,乔玄娶温婉算是门当户对,温婉在生下两个女儿后,生病去世了,但她妹妹温柔,虽叫温柔,却并不怎么温柔,很有个性。

也就是因为太有个性的原因,温圌家人觉得这个女儿以后嫁出去,可能和夫家的人相处不和睦,所以订亲就稍晚一些,当然也是希望温柔这个小汝儿,能嫁个好人家,在挑选亲家时,要求就高了些,一直等到十岁时,才给温柔订亲,这时代女子十三四岁就会成亲,所以十岁订亲已经算是很晚了。给温柔订的这门亲相当地好,是一郡长史的独生儿子,那年也刚才十岁。可亲事不过才订了三个月,那位长史公子便一命呜呼了,温柔未婚先寡!

这是非常遗憾的事情,根据这年代的礼法,就算是没过门,但也得给未婚夫守孝,不守三年,一年怎么着也得守吧,何况那男孩的父亲还是长史,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于是,一年之后,温圌家人才又给温柔订亲,这回还是个官宦人家的公子,武将之子父亲是位军司马,而且是郡中的军司马,很有权势,不比长史差。可亲事又是刚订下三个月,这位武将的公子,看来不如他爹,身子骨一点不好,竟然也得病死了!

这下子温圌家小女儿的名声就不怎么太好了,连着克死两个小公子,而且都是官宦人家的孩子,还都是订亲才三个月,就都死了,温圌家小女儿明显克夫啊!有了这种被事实验证后的传闻,要再想找官宦人家的孩子订亲,那就不容易了,几乎不可能了!

温圌家人也挺闹心的自家女儿名声不好,他们当然不会有多愉快,可嫁不进官宦人家,那嫁给有钱的豪族也成啊!于是乎,温圌家人便给温柔找了一个大财主家的儿子家有千亩良田的那种大财主,家有万亩良田的大财主基本都是当官的,这个不可能找到了,但千亩良田也不错呀!

可事实证明,温圌家的小女儿的确克夫,亲事订了两个月后,都没到三个月,那大财主家的儿子竟然也死了!那大财主几乎被气疯了亲自上门叫骂,说温圌家的小女儿哪是嫁人,简直是嫁祸于人,亲事才订了两个月,就把他儿子给克死了!

温圌家人无法,感觉这事确实挺理亏的要放在后世,这有啥好理亏的,但在汉末这年月,女子克夫就是理亏,尤其是克死三个未婚夫之后那就更是理亏了,谁沾上他家的小女儿,谁就得死啊!

这时温柔已然十四岁了,已到了适婚的年纪嫁不进官宦人家,也嫁不进大地主之家,那就在自己家里找吧,至少小女儿成亲之后,能不受委屈!在这种想法下,温圌家人给温柔挑了个自家的佃户,这回可不是小男孩儿了,而是成年男子,年过二十,身强体壮,力大如牛,怎么看也不象是个短命的,这回肯定成!

可万没有想到,这回亲事说了才一个多月,那个平常从来不得病的壮小,伙,竟然仅受了点风寒,就一病圌不圌起了,不过三天功夫,这个二圌十圌年都没得过什么病的壮小伙,便没了!

这下子可不得了了,附近百姓都把温柔当成了妖女,专门杀害男人的妖姬,谁也不敢和他家订亲了!

温圌家人一怒之下,这回我们不找未婚男子了,我们找成过亲的,让小女儿给人家当续弦还不成么!温圌家人物色了一个三十多岁,又穷又丑,还死了妻子的然夫,想把女儿嫁给他。

这人穷得活着都难,所以也就不怎么怕死,见温圌家人给他了一百亩的上好田地,又给了大批的嫁妆,他就同意了,而且决定本月第一个吉日就成亲!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这个鳝夫连本月的第一个吉日都没等到,生了场急病,没等到日子呢,也死了!

温圌家人都傻了,自家女儿难不成真是个妖姬?竟然连着克死了五个人?不行,自家可爱的小女儿怎么可能是妖姬呢,一定是别人无福消受她,所以才死掉的!可有福的人,他们是真找不到了,不但在本郡找不到破晓更新组提供,外郡的都找不到了!

没办法,温圌家人只好去找县令,想让县令从死囚里面挑出一个,不求别的,第二天就成亲,就在牢里成亲,反正是死囚,这回他死了,不能再说是自家小女儿克死的吧!不求别的,只求能给小女儿留下个孩子就成!他们已经不指望小女儿能嫁出去了,可又怕他们百年之后,小女儿无人供养,所以只求小女儿能有个孩子,以后能给她养老,就行了!

县官倒是很配合,真的就给她找了个死囚,并且当晚让死囚洗澡,明天就成亲!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死囚得知在自己临死之前,还能得个媳妇儿,一高兴,大笑几声之后,没等洗澡呢,愣是一口气没顺过来,也死了!

县官都害怕了,你家小女儿哪是温柔啊,简直就是瘟疫啊,再不敢配合了!

克死六个了,不信邪也得信了!

温圌家人绝望之际,正巧有个人贩子路过,听了温柔之事后便说要买她,温圌家人当然不会卖小女儿丫,但见这人贩子不信邪,便告诉他,卖小女儿是不可能的,但如你不信邪,你娶了她怎么样?人贩子坏事做尽,他要是信邪,他就不能干缺德事儿了,所以一口答应,连第二天都不等,当天就成亲!

温圌家人立即就答应了,也不管这人贩子是不是好东西,只要他不怕死就成啊!这种人现在不是好货,可以后必成大器,连他家的小女儿都敢娶,这绝对是勇士啊,是勇士,以后还怕不能出人投地么!

当时接待这个人贩子时,是在偏厅,这种货色温圌家不可能在正堂接待,可一说要成亲,而且是马上成亲,那就去正堂拜堂吧!

人贩子还没等出偏厅呢,不小心绊到门坎上了,把头给磕破了,当场就死了,血流一地!

温圌家的小女儿简直可称得上是绝世妖姬,功力非凡,正邪通杀,无一章免,谁敢娶她,必死无疑!

温圌家从此再也不提嫁女,从此绝了这个念头,就把小女儿一直养到老吧!可他们是这样想的,别人却不是,非要拿这个事开玩笑不可!

有一日,酒楼里一咋i口齿轻薄之人喝酒时拿温柔取笑,他说温圌家小女儿杀人如麻,他这辈子是不敢娶的,可要有下辈子,他就勉为其难地娶了!这话才出口,他端起酒杯喝酒时,却喝得太急,被酒给呛住,硬生生地给呛死了!

好么,温圌家的小女儿别说谁敢这辈子娶,就算是打她下辈子的主意,那都得去见阎圌王,直接就去混下辈子了!

本县震惊,本郡震惊,江南震惊,连江东都被震得颤了三颤!连克死七个本世未婚夫,又克死了一个下辈子的,事实上,温圌家小女儿已然不能再在家乡待下去了,她的妖姬之名,已然坐得实的不能再实了!

温圌家姐妹其姐艳名远播,可其妹却妖名极盛,不是她不愿意和别人来往,而是别人不敢和她来往,甚至连提她都不敢提,要是提也是碍于情面,不提她克夫之事。

乔玄的妻子去世了,又留下了两个幼圌女,他为人不错,见温柔已然连温圌家自己人都把她当成灾星了,他却不怕,当然他的不怕不是指他要娶温柔当续弦,那他就怕了,而是让温柔住到他家,替他教养两个幼圌女,也算是对他的亡妻有个交待,毕竟是唯一的妹妹!

于是,年已十八岁的“老姑娘”温柔,住到了他家,在他上圌京时,又跟着他一家人来到了洛阳。

听到王允要把温柔接去何府,乔玄拉住王允的衣袖,道:“家丑不可外扬,可我现在也只能说实话了。不能让我妻妹去见何侍中啊,那不等于是要杀了何侍中一样么!”他把温柔的光辉往事,向王允说了一遍!

谁知,王允听了后,大惊之下,随即狂喜,叫道:“如此说来,你的妻妹乃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奇女子啊!她要想杀谁,不用动刀,只需动动嘴,说一声,我要嫁给你,那人就得立即归天!她要是上阵去打仗,面对百万敌兵,只要说一声,你们都来,全是我的夫婿,那岂不是得流圌血千里,横尸遍野!”

乔玄苦着脸道:“这这,这太夸张了!”

王允道:“那我更要看看她了!对了,光看看,那是没事的吧?我看你就没什么事儿!”

“看看倒是无妨,虽然她是未嫁之女,见大人有些不合礼法,可是这世间的礼法,对她都不管用啊!”乔玄叹了口气,命人进去叫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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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杀器

王允坐在堂上,乔玄坐在一旁相陪。[]

由于王允今天是看了操演,又去了何府,用了很长的时间,所以此时天色已然黑了,乔玄有些魂不守舍,待客便不怎么殷勤,堂上一片漆黑。

王允提醒道:“久闻灯下观美人,美人更娇,只是可惜现在堂上无光!”

乔玄哦了声,回过神来,道:“还有这种法么,以前却是不知。”

他拍了拍手,唤进仆役,让他们点上灯烛。仆役进来点灯之时,看向王允的脸色很是古怪,竟然有着几分怜悯,似乎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似的!

王允心想:“那名叫温柔的女子,莫不成认真是个蛇蝎美人,只要是和她沾上关系的人,都得死么?我又不要娶她,只是看看罢了,不消把我当作是死人一样瞻仰吧!”

过了好一会儿,那温柔还是没有来,乔轩使人去催,可仆人回报,温姨姨正在哄两位姐睡觉,还得等一会儿才能过来。

王允听着心中不快,自己身为侍御史,在京中也是一个人物,那温柔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官的家眷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竟然敢让自己等,而她却在哄孩睡觉,认真是不知礼数,没有教养之极,就这样的女子,还想把乔家两个幼圌女教成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才女?莫名其妙!

他心想:“嗯,这个女子自己就是个莫名其妙的存在!他人杀人需当用手段才成,可她杀人连手段都不需用,如果让她和京中的那些武将相比,都没几个能赢得了她的,那些武将虽也杀过人,可连杀八人的,却是不多,远不如她!”

见王允不悦,乔玄忙道:“王大人且稍坐,下官去去就来!”他冲着王允拱了拱手,站起身,亲自去叫温柔了。

又过了好半天,那温柔还是没有来,而乔玄竟也没有回来。王允等得极不耐烦,又加上今天确实是累着了,他打了个哈欠,用手柱住头,偎在案上,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细的琴声传来,曲调优美,如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温洋洋的。王允本不想睡,他心中有事,哪能在他人的家里睡着,可听了这琴声,他心里的那些事,竟然慢慢消失了,也不想了,头也不痛了,慢慢竟然睡着了,发出了微微的崭声!

琴声越来越细,直至微不成闻,王允轻轻地嗯了声。突然,他想起自己是来处事的,并且很是重要,他怎么可以睡着呢,猛地醒来!

睁开眼睛,就见堂内灯光明亮,而不远处的柱下,背对着自己,坐着一个长发女子,这女子没有梳头,头发自然滑下,披散在身后,没有戴任何的饰物,身上则是穿戴白衣,白衣上却也没有任何的花纹绣图,这女子的服装竟和这年代的官宦女眷完全不合,没有半点砥砺修饰之处。

王允心想:“这女子怎地竟然是这么一副打命……,不对,她根本就没有服装,看她的布景,怎地象个女鬼?难不成她就是那个绝世妖姬?可如不服装,那也就称不上是绝世妖姬了,只能称为绝世妖了,三分长相,七分服装,最简单的服装,非论是谁,都是需要的!”

坐直了身子,王允咳嗽了一声,示意这女子可以转过身来了,听到声响,那女子果真慢慢地转过了身来!

这一转身,王允仅看到了她的一半容貌,立时直觉得满堂烛火一暗,似乎在这女子的容色之下,连烛火的光芒都要减弱三分!

待到这女子面对王允之时,王允就感全身的血液一起向脑袋涌来,把他的脑袋冲击得嗡嗡作响,他身子晃了晃,气息瞬间隔离,破晓更新组提供几乎就地躺倒,再也起不来!

刚才他还想着什么三分长相,七分服装,这女子连最简单的服装都不去做,硬是把自己弄得跟个女鬼似的,可现在这种想法全都没了,其实现在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章亏旁边有人扶住了他,正是乔玄。乔玄道:“王大人,王大人,还好吧?”

王允双手按头,好片刻,心神才自稳住,道:“好,好一些了!她,她,她·……”

“她即是下官的妻妹,名叫温柔!”乔玄含笑道。

他自己的妻妹,他自然知道情况,如从相貌上来讲,那远比他的亡妻美上无数倍,固然杀气也重了无数倍,杀气重到了都没人敢惦记她的境界!

王允定了定心神,又看向温柔,把她和书里过的美女暗自比较,闻西施美艳,王昭君奇丽,两人皆有倾国倾城之姿,可到底美到了什么水平,却不知道,但眼前的这女子,他一看心里就升上四个字,那就是倾国倾城,并且倾到了他一看就头晕眼花,气都喘不过来的境界!

每个时代都有各自的审美观,可不管哪个时代的审美观怎样,都必须得认可,这个女子美极、艳极、丽极!

王允喃喃地道:破晓更新组提供“容光艳色认真是不成方物,如不是她的克夫名声,如此绝色之女,怕是早己艳名远播,天下皆知了!”

乔玄道:“谁不是呢!可是,没用,没人敢传她的名声呀,提都不敢提她!”

忽然之间,王允放声大笑,他道:“用不了多久,她的名声必会传遍天下,甚至会记入史书,她的名字也必会与那西施昭君并列!”

乔玄大吃一惊,连声道:“万万不成,万万不成!”他以为王允的是温柔克夫的事呢!

其实,王允的是这位温柔将要置李圌勤于死地,世间凡绝色圌女子要想青史留名,都得和大人物相联系,而那李圌勤绝对是个大人物,吞并汉室西北的江山,打得匈奴捧首鼠窜,整个朝廷所有的人,要么想杀了他,要么想凑趣他,这种人物,固然算得上是大了,而这女子要是能把李圌勤给弄死,还是在自己的绝妙好计之下弄死的,那就算他人不往史书上记,他也得亲自去记,大不了以后不当御史,改当史官,非把这事记到书上去不成,人一辈子如能干成这么一件大事,也值了,不算白活!

王允看向温柔,却见这个女子头转过身来,一直到现在,没有半个字,脸上也没有呈现什么惊讶的脸色,自己所来何为,乔玄应该已经和她了,可她却没有任何暗示,这个就比较奇怪了,难道她是看破了红尘,所以对世事再不放在心上,一切都不在乎了?或者,她是个哑巴,不会话?可不会话,也应该有点脸色吧,好比挑挑眉毛,撇撇嘴啥的!

王允咽下口唾沫,问道:“刚才的曲子是弹奏的?”

温柔轻轻地址了颔首,果然很温柔,一点都不妖姬!

见她只颔首,还没有吱声,王允感到自己问得笨了,这个问题她只需颔首或摇头就行,没需要话,他便又问道:“曲子叫什么名字?”这回光靠颔首可不可了!

温柔果然话了,一就把王靠;给逗乐了,就听温柔道:“女子刚刚演奏的曲子名为妙不成言!”声音很是温柔悦耳,和她的名字相符。

王允拍手道:“好一个妙不成言,听得我都睡着了,岂还能言!”

乔玄忙道:“大人明鉴,这个曲子本就是助人睡眠的。刚才她见大人疲乏,便弹此曲,以便让大人好好休息!”

王允道:“很好,我休息得很好,现在精力充分!”他站起身,道:“温姬,我的来意,想必知晓,这便和我去见侍中大人吧,不消收拾了,侍中家里什么都有!”

温柔却道:“能否不叫女子温姬,听着别扭!”

她的这话,在汉末是极不合礼法的,这年代女子一般有姓无名,能有个名字就很了不得了,被称为姬是暗示尊重,可温姬和瘟鸡同音,而温柔在家乡时有个绰号,叫瘟疫,所以她很反感类似的称号,不肯意让王允如此叫她,并且就地指出。

虽然大大地不合礼法,可她语气温柔,却有种让人不克不及辩驳的意味在里面。

王允一愣,那该叫她什么?就听乔玄在旁道:“在家时,我们都叫她的名,叫她柔柔!”

王允心想:“柔柔?揉揉?让她揉哪儿?开玩笑一样,谁敢让她揉,她句话就能克死人,要是再上手,还让不让人活了,不得挫骨扬灰!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他问道:“不当?只是那该叫什么呢?”

温柔抬袖掩嘴一笑,道:“叫女子温圌氏即可!”

王允点了颔首,感到这个女子与众不合,和他所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要是换了另外女子,有了她的经历,非得自怜自怨,整日以泪洗面不成,不定早就上吊自尽了。可看她的模样,一点自尽的念头都没看出来,更加没有虐圌待自己的倾向,活得还挺美滋滋的,再加上乔玄敢把两个幼圌女让她教养,明她什么都很正常,他人的看法对她丝毫不起影响,并且胆量相昔时夜,得知她自己要去见何进,竟一点都没害怕·……嗯,怕的应该是何进才对,她用得着怕谁,谁敢动她一下试试!

看着温柔,王允心中满意之极,这样的女子天下难寻,他已然预料到了,只要把她的经历保密住,那李圌勤是·定会满意的,而曹操和十常侍,以及何进也城市满意的!

摸着胡须,王允慢步走向门口,心想:“大杀器,如果把天下兵器排个名,那她必排名第一,天下无敌!嗯,照着她的样子,我回家也得培养几个出来,以后看谁不顺眼,就把美女杀器送给谁,给谁谁死,消灭一切仇敌,万无一失,不费吹灰之力!”

想到这里,感觉人生有了目标,那就是培养杀器,调圌教祸水,王允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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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好大的杀气

、、、、、、、

王允要带温柔走,可温柔却道:“王大人,现在就要走吗?天都这么晚了,不知见了何侍中之后,小女子什么时候能回家呢?”

王允微微一怔,心想:“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去见了何进,她还想回来?从此就要离开乔家,开始她自己的……那个前途了!她怎么会以为还能回来?”

很惊讶温柔竟会有这种想法,王允道:“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再回来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什么,你以后的生活会比现在好得太多,所以应当高兴才成。”

一个女子,被带到了陌生的地方,又要周旋在一大群的男人中间,对于这年代的女子来讲,绝对和幸福沾不上边,没几个女人会希望过这种曰子,所以他得赶紧给温柔吃颗定心丸,别以后哭哭啼啼的,坏了他的大事,那岂不糟糕。

可温柔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地道:“是明天才能回来吗?可是我那两个外甥女,晚上有起夜的习惯,还有明天早上要是起床,见不到我,必会哭闹,我不能在何侍中那里待得太久啊,非要明天才回来吗?”

王允咝地抽了口凉气,看向乔玄,眼中充满疑问,是不是跟我装糊涂啊,她难道不知这种事意味着什么?她被何侍中选中了,以后别说不是乔家的人,连温家人都不是了,难道真不懂,还明天回来都嫌晚,和我讲条件呢吗?开什么玩笑!

乔玄脸色一苦,别的女子能明白这事,可他的这个妻妹偏偏就不明白,但这可不怪她,她十岁之前被家人当做心肝宝贝似的疼爱,那么小的女孩儿,哪可能有人跟她说世事艰辛,说了她也听不懂啊,可十岁之后,她成了别人眼中的妖姬,外人不敢靠近,自家人成天为了她的事唉声叹气,仍旧没有人和她说这些,她只是一个人躲在家里,学着琴棋书画,连朋友都没有一个,哪可能知道比如说强抢民女,或者相关的事情?

乔玄只好道:“柔柔,你去何侍中家里住上些时曰,陪陪何夫人,等过几天我再去接你回来。”

“不是明天,还要过几天?”温柔惊讶地道,她的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象是听到了很不理解的话,她道:“为什么要住上几天,那莹儿和倩儿怎么办?我要是不在家,谁来照顾她们?”

温柔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被人邀请作客,没人敢邀请她,而来她家作客的人,也从来不敢靠近她,她除了江南的温家之外,就只在乔玄这里住过了,对于作客的事情一无所知!

王允哦了声,这才明白,怪不得这个小女子对于今晚之事,什么反应也没有呢,原来她干脆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刚才还纳闷呢,她怎么对离开家,什么表情都没有,弄了半天,她竟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见温柔竟然有不愿意去的表情,吃惊之余,心想:“很好,啥也不懂最好,这样才没有泄密的危险。嗯,为了防止乔玄泄密,押他的人质很有必要!”

王允对温柔道:“你要是不放心两个幼女,那么便带上她们,一起去见何侍中吧,不过必须今晚去才成!”转过头,对乔玄道:“你也一并去吧!”

乔玄一愣,自己也要去?他连忙答应,正好不放心呢,本来温柔去见何进他就不放心,当然不是担心温柔的安全,而是担心何进的安全,现在王允又让他的两个幼女去,他就又变成担心孩子了,能一起去更好。

王允出了大门,去马车上等他们,温柔去把两个小外甥女抱起来,两小女娃娃还睡着呢,都没有醒,而乔玄则去准备车马,忙乎了好一阵,他们一家人这才出门上了马车,跟着王允一起去见何进。

王允在车里等得好生不耐烦,嫌他们行动也太磨蹭了,一点都不利索,竟然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大有怠慢何进的味道,何进是最要面子的了,等了这么久才把美人等到,不但得怪乔家办事磨叽,说不定还得怪他自己办事不利呢!

马车行进,过不多时到了何府,何府大门紧闭,王允亲自下车去叩门,对门房说明来意,说何侍中正在等他到来,门房不敢耽搁,立时进去传报。

过了好一会儿,管家亲自迎出,把王允和乔玄一家接了进去,直去后宅,去见何进。到了后宅,王允让乔玄一家在院里等候,他先进去与何进说事!

在内室的外间,王允半跪着坐好,就见珠帘一分,何进从里面打着哈欠出来了。

何进坐到正中的榻上,半眯着眼睛,问道:“子师,怎地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能办好事呢,所以已然睡下,不成想你竟然回来了。”

王允笑道:“侍中大人,下官不顾夜深回来,只因是要向大人你报喜啊!”

何进精神一振,道:“报喜?何喜之有?难不成那美人你已经找到,并且带来了吗?”

“正是!”王允道:“这个女子乃是天上煞星转世下凡,有杀人于无形的本事,世上任何一个刺客,甚至是武将,都远远地不如她了,就算是李勤亲来,和她比试谁更能杀人,李勤也必败无疑,而且还会命丧她手啊!”

何进大喜,道:“这女子会飞檐走壁的功夫,是个武学高手?那咱们可是得到宝贝了!”

“简直是如获至宝啊!”王允笑着,把温柔在江南的一系列“恐怖”经历,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何进听罢,目瞪口呆,好半晌,他忽地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道:“竟然这么厉害!我本以为她是个武学高手,是个女刺客呢,没想到她竟然无需比武较技,只要说一句话,就能杀人于无形,连面都不用见,就能置人于死地啊!”

汉末时代,几乎所有的人都迷信,迷信是常态,而不迷信才是非常态,如果有哪个人不迷信,那就会被说成是怪物,说世上无鬼神的言论,在这年代属于哗众取宠,而且还是那种只能哗众,却取不到宠的傻帽行为!

何进和王允都是这年代的正常人,而这年代的正常人都是迷信的,事实上就算李勤都没有公开表示过自己不信鬼神,顺应潮流嘛,身处这个时代,就得按这个时代的规矩处世。

王允道:“关于这个女子的事情,我也是听了她姐夫的话,这才完全清楚,而乔玄说这些,倒不是怕他这个妻妹被如何,而是怕她会把大人你如何,为了不影响他的前程,这才和我说的!”

何进对温柔的恐怖经历深信不疑,但他可没有把温柔占为己有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没有,所以也用不着害怕被克死。他一拍大腿,很是遗憾地道:“天下竟有这等女子,以前我怎么不知道,要是早知道,早就把她接入府中了……”

王允忙道:“那还是算了吧,大人万万不可对她有什么亲近之念,万不要心存侥幸,这种事可是不能试的呀!”

何进嗨了声,道:“你误会了,我哪会想亲近她,我疯了不成!我是说要是早点让她成为自己人,就可以用她来对付反对我的人了,都不用把她嫁过去,只要让反对我的人,和她订一下亲,那不就得了,多简单点儿的事!哼,那些宫里的混帐东西……”说到这里,他便住口不说了。

王允笑了笑,反对何进的人主要就是宫里的宦官,而宦官们是不可能娶妻的,所以温柔对付别人行,对付宦官们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他道:“李勤那厮可不正是宫里那些混帐的人么,用此女对付他,再合适不过了。”

何进开心起来,笑道:“我看这个女子是可以当成武将来用的,你想啊,她要是穿上盔甲,骑着马往战场上一跑,见到了敌人的武将,她只要冲着那敌将叫声,想占我的便宜不,把我娶回家当媳妇儿吧,那敌将必会占此便宜,只要他敢答一声行,那他就完蛋了,立时就得掉下马去,气绝身亡啊!”

王允也呵呵笑了起来,道:“此女的模样,只要不知她经历的人,怕是都会想占她的便宜,人人都想着娶她为妻啊!那李勤必会色令智昏,而曹艹也会甘心为她去杀李勤,十常侍等人嘛,他们向来是有眼无珠,不过对于此女,怕也是会很满意的,认为可以通过她,拉拢住李勤!”

何进笑道:“照你这么说,我倒是很想见见她了,你把带她叫进来吧!”

王允答应一声,站起身,片刻功夫,叫进了温柔,他挡在温柔的身前,对何进道:“侍中大人,此女来了,你且瞧仔细了!”说着,他突然把身子往旁边一闪,心中暗念,一、二、三……王允猛地闪开,后面的温柔立时便出现在了何进的眼前,何进瞪大了眼睛,看到了灯下的温柔!

全身的热血,立时就往何进的脑袋里涌去,何进只感得头晕眼花,身子摇摇欲坠,一口气没喘均,呃地一声,就要向后躺倒!

王允正好数到三,他心中大定,看来出丑的不是只有自己,何进还没自己强呢!他快步上前,扶住了何进,问道:“大人,你还好吧?”

何进好不容易把气顺了过来,哎呀一声大叫,他道:“好,此女好大的杀气啊!”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曹操也偶遇

第二百一十三章曹『操』也偶遇

王允忙道:“侍中大人,你也看出来了?可还满意?”

何进只感口干舌燥,喉咙里象是要冒火一样,他使劲地咽下口唾沫,道:“满,满意,太满意了!”

王允看向温柔,满脸堆笑地道:“温氏,还不快快见过侍中大人,侍中大人,这位便是温氏,本名温柔,她不喜别人叫她温姬!”

温柔跪下给何进行礼,道:“小女子温氏,见过侍中大人!”

何进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他连声道:“免礼,免礼,快快请起!你,你为什么不喜欢别人叫你温姬?”

温柔眨了眨眼睛,直起身子,歪着头看着何进,轻声道:“小女子订亲多门,每门的未婚夫婿,都称小女子为温姬,大人想和他们一样,也如此称呼小女子吗?”

何进一咧嘴,心想:“那还是算了吧,我可没有当你未婚夫婿的意思!嗯,王允对我还是很忠心的,幸亏他及时提醒,要不然我叫了她一声温姬,怕是会有不可预测的严重后果发生啊!”

点了点头,何进又问道:“你都会什么才艺,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就弹奏一曲,让我品评一下如何?”

温柔却道:“小女子来得匆忙,没有带琴,等明日为大人演奏如何?”

何进正要再说别的,忽然门外传来小孩儿的哭声,而且还似乎不止一个小孩。何进奇道:“怎么会有孩童的哭声?我家里没有小孩子啊!”

王允忙道:“是乔玄带了两个***陪着温氏前来,如果那两个***不来,温氏便……便有些为难了,大人不要让她为难才好!”

何进正要问温柔,却见温柔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似乎是想急着出去哄小孩,他只好道:“我怎会为难她呢!温氏,你暂且我府中住下吧,让管家领你去客房……不,让他领你去花园居住,那两个孩子也和你一起住便是!”

王允忙道:“还不快快谢过侍中大人!”

温柔冲何进又行了一礼,道了声谢,便出去哄大小二乔了。

何进道:“那个乔什么来着的,打发他回去吧,他想要当什么官,只要不是太高,就给他当好了,不过不能再京里,必须马上离开,免得他嘴巴不严,把温氏的经历说出去,那可麻烦大了!”

王允连声答应,这事交给他去办就成了,他道:“可是那两个***,该当如何?我看温氏对那两个***十分疼爱,片刻都不愿离开,如果把她送去给李勤,她离了孩子,万一心中气恼,说出点对咱们不利的话来,那岂不功亏一篑?”

何进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且也不愿意费脑筋多想,他摆手道:“要是她离不开那两个***,就让她带身边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对了,李勤不是有个私养儿子,叫马超吗?就把那两个***给他吧,给马超订门亲事,说不定那两个***杀气重,远超其姨,能把马超也给克死呢!如此一来,李勤被克死了,私养儿子也被克死了,这叫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王允道:“如此,我也一同去办。不过那马超必不是李勤的私养儿子……好吧,就当是吧!”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也没必要和何进多说什么,主要目标完成,那就一切都好。

他又道:“那不如趁热打铁,明天我就把曹『操』叫来,让他和温氏见面,把亲事给他订下来?”

何进稍稍沉默了半晌,道:“曹『操』还算是个人才,只要他不站到张让的那边,我倒是不希望他早亡,亲事就先不订了,免得他暴死,你再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同样让他为此女着『迷』,且对李勤恨之入骨?”

王允笑了,轻声道:“让曹『操』为此女着『迷』,根本用不着想什么办法,只要让他见见此女即可,说到让他痛恨李勤,这个却也不难办到,大人交给下官去办,就可一切安心!”

何进挥了挥手,让王允出去办事,他则回内室接着睡觉。可他却睡不着了,满脑子只是想着温柔的娇艳媚态,忍不住躺被窝里叹气,如此美丽的鲜花,竟然是带着毒刺的,让人既不敢沾,不敢碰,实为遗憾。他虽妻妾成群,可是如和温柔相比,皆成粪土,全是草沫!他一夜未眠,翻来覆去地只是叹气!

王允让何府管家把温柔的往处安排好,那管家和仆役见了温柔,无不热血冲头,摇摇欲坠,可人人却都奇怪,如此美艳之极的女子,为什么主人见了却不立即纳入室中,难不成有什么隐情?他们自是不敢多问,但殷勤招待,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处。

王允带着乔玄出了何府,问乔玄要当什么官,他好去打招呼,不用拿钱买的,何侍中大方得很,不要钱也给办事。乔玄自是大喜,赶紧把自己所求的官职说了,王允听他竟然不是求的京官,而是想回江南去,这个太好办了,本来就想打发乔玄离京的,他亲口提出来,这顺水人情当然要做。王允满口答应,又说要留下温氏和大小二乔,言语中『露』出威胁之意,如果乔玄敢这件事上嘴巴不严,小心他的以及他全族人的脑袋!

乔玄听后,惊得呆住了,官是求到了,可妻妹却丢了,妻妹丢了无妨,他乔家和温家巴不得她能嫁出去呢,妻妹有了人家,这是好事,但他却也把两个***给丢了,这可是让他哭都哭不出来了!

王允才不会管乔玄的感受如何呢,与他将要对付的李勤相比,乔玄只能算是一只小虾米,连是否存他都不乎,哪还会乎他的感受,他王大人可是很忙的!

把乔玄打发回家之后,王允也回了自己家,和衣打了个盹,第二天天一亮,他立即就去找曹『操』,可曹『操』的家人却告诉他,曹『操』和袁绍宴饮,一夜未归,现还酒楼呢!

王允听了甚是欢喜,这曹『操』和袁绍来往甚密,正好可从袁绍口中多听些关于李勤的事,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有些话袁绍不和何进说,却有可能酒桌子上和曹『操』说,曹『操』越是了解李勤,刺杀起李勤来,把握就越大,他问清了是哪座酒楼,亲自去找。

倒是好找得很,那座酒楼王允也常去,顺利找到了曹『操』。他一进屋子,就感酒气扑面而来,见榻上躺着两人,都是四仰八叉地,一个是袁绍,另一个正是曹『操』。王允叫店伴取来冷水,浇醒了曹『操』。

曹『操』『迷』『迷』糊糊地醒来,见王允正瞪着自己,他大吃一惊,顾不得头痛,忙道:“王大人,怎地你到我家来了……啊,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昨天和袁绍喝酒,向袁绍倾诉心中的委屈,认为何进不信任自己,让他去管草料场,草料场这种地方,岂是他应该待的地方。袁绍自然要安慰他,两人一来二去的,便喝多了。

王允哼了一声,道:“我奉了何侍中之命,一大早就去你府上找你,却不想你不家,竟然这里鬼混,成何体统!”

曹『操』大吃一惊,道:“何侍中找我?找我何事?”

“去了便知,有什么话咱们路上说吧,此处非是讲话之地!”王允看了眼地上的袁绍,挥了挥手,让曹『操』跟上。

曹『操』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不小心还踢到了袁绍,跟王允的身后,出了酒楼。

袁绍被踢醒了,他『迷』糊着起来,见屋里无人,便叫来店伴,问道:“曹都尉呢?”他比曹『操』喝得少,记得现是酒楼里。

这店伴是个嘴快的,答道:“曹都尉被王大人叫走了,看来曹都尉指日就要高升了,王大人可是一大早就去曹府找他呢,找不到才来了这里,听说是要去见何侍中的!”

袁绍啊地一声,酒一下子就醒了,想起昨天何进对他前后态度不一的事来,他练出了好兵,何进应该倚重他才对,把他当成心腹,可一大早的却反叫曹『操』,而且那个不知哪位的王大人见着了自己,为什么不叫醒?打个招呼也是礼数啊!

他爬起身,来到窗口向下望去,正好见着曹『操』上了王允的马车,他加惊讶,王大人竟然是王允,王允大清早的亲来酒楼叫曹『操』,这是要有大事啊!他心中一片茫然,不知怎么地就失去了何进的信任,难不成是曹『操』的关系?

王允马车里却不和曹『操』说什么,曹『操』只能干着急。等到了何府之后,王允让曹『操』偏厅等候,他去见何进。

曹『操』心中忐忑,好半天才等仆人到来,仆人说何进请他去后花园议事。曹『操』又惊又喜,能去后花园,说明何进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赶紧跟着仆人去了。

何府的后花园极大,仆人将他领上了一座小桥,小桥大池塘之上,直通池塘正中的水榭亭台。

走桥上,曹『操』忽见前面跑来两个小小女孩,都是年纪幼小,却生得粉雕玉琢,极是可爱,这两个小小女孩欢笑着小桥上跑着玩耍,后面传来女子的呼声,让小女孩不要『乱』跑。

曹『操』心想:“这定是何进的家中女眷,我不可多看,以免失礼!”他把身子微微侧过,不去看跑过来的小女孩,不敢看追来的那女子!

脚步声响,一个小女孩跑到了曹『操』身边,扬着头看着曹『操』,『奶』声『奶』气地道:“你是谁,身上好臭!”

曹『操』一身酒气,当然味道不好,他很是尴尬,可又不能和一小小女孩端架子,这可是何府里的人呢!他看向小女孩,没等说话,却见一双雪白的手伸来,抓住了小女孩,一个温柔的声音响声:“看你还敢『乱』跑!”

小女孩咯咯笑着,道:“再不敢了,姨姨不要咯吱我嘛!”

顺着那双雪白的手,曹『操』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只这一眼,他便双眼瞪直,全身热血冲进脑袋,身子晃了晃,直接栽进了池塘当中,扑通大响,激起水花无数!

远处,花阁当中,王允道:“看看,我没说错啊!”

何进摇头叹气,道:“怎地竟然真的掉了进去,这下子他的酒醒了吧!”

王允却笑道:“侍中大人此言差矣,不是酒醒了,而是——从此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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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二乔和曹操

第二百一十四章二乔和曹『操』

王允说完之后,冲着仆役们叫道:“还不快快去把曹都尉捞上来,站着看什么热闹!”

何府的仆役连忙跳进水里,去打捞曹『操』。其实也不用去打捞,池塘的水不深,都没有及腰,想要淹死曹『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温柔领着大小二乔,站桥上看曹『操』水里扑腾。妹妹乔倩道:“他干什么?”指着水里的曹『操』。

姐姐乔莹道:“洗澡,你刚才不是说他臭么,他惭愧了!”

乔倩哦了声,奇怪地道:“那为什么不脱衣服?是怕羞羞吗?”

乔莹道:“没人替他看衣服,他怕衣服丢了!”

温柔一手拉着一个,她道:“不许『乱』说话,要做到为长者讳,我不是教过你们嘛!”

乔莹和乔倩听闻,同时啊了声,都扬起了小脸,问道:“他怎么啦,为什么要为他讳?什么叫做为长者讳啊?”

温柔想了想,道:“你们看他长着胡子呢,是大人长辈,所以他要是有了什么不好的事,你们不能提,这就叫为长者讳!”

乔莹哦了声,点了点小脑袋,道:“长胡子的就叫长者,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乔倩年纪小,她道:“他有了什么不好的事呀?他不就是洗了个澡吗!”

温柔嘘了声,道:“他不是想洗澡的,而是掉到了水里,应该是喝多了。以后遇到这种事,你们不能说他是因为喝多了掉进水里去的,而要说他自己主动跳进去的,等他上来时,还要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掉到了水里,所以下去捡的呀?要不要我们帮忙啊?这样就给他留了面子,免得他尴尬了。尴尬的意思,我以前教过你们,你们还记得不?”

乔莹和乔倩一***头道:“记得,就是难堪,不好意思!”

温柔道:“乖,所以别人不好意思,尴尬时,我们要给别人一个台阶下,让他不丢面子,这样别人就会感激你们的,认为你们是有礼貌的好孩子!”

乔莹和乔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一起看向池塘,想看看尴尬的实际例子,到底是啥表情,以前学过这个词,但却没有见过真实的样子。

仆役们早就跑过来了,他们有的跳进池塘里去捞曹『操』,而有的站桥上,假装担心,顺便假装帮忙。听温柔教导两个小女孩,他们都感好笑。要给水里的曹都尉留面子,问他为什么丢到了水里,要让他们说啊,那就是魂丢了,要不然能掉水里么!

连拉带扯,连推带举,仆役们总算是把曹『操』给捞了上来,下水的仆役们心中都想:“好家伙,这位都尉大人可真够沉的啊!”

曹『操』水里扑腾,自然没有听到温柔是怎么教大小二乔的,上了桥之后,他巨烈咳嗽,咳出了好几口水,只感胸中胃里,难受之极,可心里却想:“我感才是怎么了,竟然无法自禁,竟然掉到水里,当众出丑,而且还是一位绝『色』佳人的面前出丑,实是太尴尬了!”

正想着尴尬,忽听两个小女孩中的一个,问道:“长者,你丢了什么东西水里?”

而另一个接上了话,问道:“你跳进水里找东西,可找到了?”

两个小女孩一起说道:“用不用我们帮你找找?”

曹『操』身上全是水,水淋淋的,心里全都是事,全是美人的事!他一时之间,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又吐了口水,脑子这才清醒了些,心中大赞,果然是何侍中的家眷啊,真是有教养,竟然懂得给我留面子,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长大之后定会是名扬天下的佳丽!

他道:“我,我,我的玉佩掉到了水里,因是父亲大人所赐,所以才着急去找的,倒是不用两位小姐帮忙,『操』这厢谢过了!”

话说了出来,又想我干嘛跟两个小女孩解释这些啊!嗯,我不是对她们解释,而是向这位绝『色』佳人解释,免得她认为我是个登徒子,无礼之人!

曹『操』刚心里把两个小女孩夸了一通,却见两个小女孩一起拍手道:“哎呀,他真是这么回答的啊!”

稍大的小女孩道:“姨姨,我们是不是给他台阶下了,他有面子了吧?”

稍小的小女孩则道:“姨姨,以后见着别人掉到水里,就说他是主动跳进去的,是去捡东西,没错吧?”

温柔忙道:“别当着他的面说这些啊,等咱们回屋去了,再说不迟!”

乔莹和乔倩一起哦了声,小女孩们都很惊讶地道:“还不能当面说啊,不是给他留面子了么!”

仆役们一直旁边听着,实忍耐不住了,一起笑了起来,又不敢大声地笑,只能嘻嘻呵呵的,捂着肚子,都快憋出内伤了!

曹『操』立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的脸腾地就红了,羞臊得要是有个地缝,他都能钻进去,几乎有跳进池塘,把头埋进水里,再不伸出来的想法。

正羞愧中,忽见那绝『色』佳人递过来一条手帕,温柔地道:“这位将军,擦擦汗吧!”

大冷的天,曹『操』又全身是水,冻得脸都快青了,哪有汗可流,这丽人明显是给他留面子,而递来手帕,是有着赔不是的意思里面。曹『操』接过手帕,道:“多,多谢!”他这辈子都没有感到这么尴尬过,可却发不出火来,只因这丽人实是很替他着想!

曹『操』赶紧擦了把脸,待他再站起来时,那丽人和小女孩却已不见了,他身边只剩下一众仆役。仆役的带领下,曹『操』来到了亭台中,见何进和王允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现已不是难堪和尴尬了,曹『操』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上前行礼道:“参见侍中大人。末将……末将,现是寒冬时节,京中各处河流均已上冻,可末将却见大人家中的池塘碧波『荡』漾,不解为何池塘不结冰,心中想探一究竟,这才跳下池塘,却发现这池塘真的没有上冻,未曾结冰。『操』心中疑『惑』,想求询侍中大人,求得寒冬流水之法,回家后也修这么个池塘,以孝父亲!”

何进和王允互视一眼,忍不住都脸『露』笑容,王允道:“侍中大人家中有温泉,这座花园乃是御赐之所,京中花园当中,排名第二,你又不是不知,怎会有此一问?”

何进家的这座花园大有来头,园中有一泉眼,常年涌出温泉,除了皇宫里的御花园之外,号称京中园林第二,这是整个洛阳城里人人都知之事。何进很重视享受,把花园修得直如人间天堂一般,要不然他能让温柔住这里么。

曹『操』连忙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末将,末将倒是忘了,多谢王大人提醒!”

何进看向曹『操』的左手,见他手里紧紧抓着条手帕,不由得哼了一声,却没说话,王允也看到了,也没有说话!

曹『操』心惊肉跳,他现手里抓着的可是何府女眷的手帕,不还给那丽人也就罢了,还敢这么一直抓着,这可是大大失礼之处,但要他把手帕还回,他却无论如何也舍不得,他已然把这手帕当成是定情信物一样的存了!

何进一甩袖子,站起身来,道:“你回去吧,我没事要和你说了!”

曹『操』顿时呆住,大清早的把自己叫来,定是有急事,可怎么不说事,却反赶自己走了,难不成是因为那个丽人,何进生气了?

王允连忙起身,拱手弯腰,对何进的后背行礼,道:“曹都尉是我请来的,理应由我送走,下官这便告辞了!”再抬起头时,发现何进已经不见了。

王允拉着曹『操』往外走,道:“哎呀,曹都尉,你今天失态啦!”

“『操』自知失态,只是……只是不知侍中大人找我何事?”曹『操』本想问那位丽人是谁,可他终是没有问出口。

虽然三国时期,曹『操』好『色』之名是远超其他大人物的,可他的头脑却也不是别的大人物可以比的,就算他对那丽人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可是他却也仍忍住没有问。

王允道:“似乎是想问问你对练兵有何见解,可能是……”他故作神秘地道:“这话只是私下说说,可能是不愿让袁绍一家独大,所以才找你来,看看你能不能分一下袁绍的兵权,也练出一支强兵来,谁知你竟然往水里跳。”

“这这,这……『操』,『操』是想为老父孝……”曹『操』张口结舌地道,不过他好歹算是放下了心,只要何进存了分袁绍兵权之心,就算今天不和自己说,以后也必说,倒不是着急之事。

两人一起出了何府,又一同坐上了王允的马车,王允还是不说话,可这次曹『操』却按耐不住了,他问道:“今天『操』的确是失态了,只因不敢直视侍中大人的女眷,所以才……难以启齿了。王大人,不知那位,那两位小小姐,可是何大人的女儿?”

王允心中好笑,终于问出口了,还是年轻啊,尚须磨炼。他道:“非也,她们不是侍中大人的女眷,而是江南送来的美女,详细情况我也不知,不好多问啊。不过有一点我倒是知道,何侍中并没有想留下那位丽人,他现正用人之际,那丽人嘛……对了,还有那两个***,现虽然幼小,却可预见,长大之后必有美艳绝伦之『色』。这个,有些事,我不说,你也懂的。说得直白些,就是待价而沽罢了!”

曹『操』哦了声,心想:“原来如此,那丽人竟不是何进的女眷,却是用来拉拢心腹的,那么如果我成了何进的心腹……”想到这里,他热血沸腾,脸上竟然现出红『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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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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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说完了话,便假装看车窗外的风景,可眼角余光,却始终注视着曹操。

曹操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一会晴,一会阴,一会睛转阴,不过短短片刻的功夫,便换了好几种表情。

曹操好色,极爱美貌女子,他在四十多岁时,还要霸占张绣的婶子,在五十多岁时,还想着二乔,这辈子他追求美女的心思,一点都不比他追求权势的心思小,何况现在正处壮年,正是热血沸腾之时。

过了半晌,曹操这才平静下来,他问道:“王大人,不知何侍中都召见了哪些将军,就象召见我一样的?”

王允摇头道:“据我所知,暂时还没有别人,只有你一个。其实呢,要是我来估计,那两个幼女是没你的份了,她们太小,你?”

曹操可不会想到多年以后,他会挫在那两个小小女孩的手里,他现在时二乔也没有什么想法,听王允这么说,他苦笑道:“王大人说笑了,操人品方正,岂会垂涎幼小稚女,那不成畜生了么”

王允呵呵笑道:“那你垂涎不幼稚的,就是英雄了?”

“这个,操不敢自称英雄,但天下又哪有许多的英雄”曹操可是谁也不服的,虽然现在没有青梅让他煮酒,而且他还是个小小的骑都尉,但让他说英雄很多,却也不可能

王允脸色一正,道:“说起来,那位丽人名叫温柔,是从江南选上来的,送入侍中大人的府中,当然如此佳丽,侍中大人是断然不会送入宫中,以免惹起皇后娘娘的怒火。”

曹操连忙点头,一个劲地说那是自然。他心头砰砰直跳,得到了丽人的名字,心中更加火热。州才王允说何进不打算留下温柔又不会送入宫中,那必是用来拉拢文臣武将的,文臣似乎没有谁能让何进下这么大的本钱,可武将就多了,别的不说,那袁绍就是其中一个,而且现在袁绍从李勤那里学来了练兵之术,风头正劲听说张让他们也在试图拉拢他,何进要是反拉拢,那就得下大本钱,而那丽人岂不正是最好的礼物么

一想到袁绍有可能得到那丽人,曹操心中不由得腾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甚至很想去找袁绍去决战,谁赢了谁得到那个丽人。

不过他终不是平常人,转念一想,不光是袁绍也有可能是别人呢,他总不能每个人都去决斗一把。

王允道:“曹都尉,你也看到了,那名叫温柔的丽人,天姿国色世间罕有,如此佳丽,侍中大人竟能不纳入内室,可见所图者大,你可知侍中大人所图者为何么?”

曹操眼皮垂下,何进想的是什么,莫说朝中百官都知道,就算是在路上随便揪住一个老百姓那百姓都能答出来。何进不是就想独揽大权,把持朝政么,可他要想达到这个目地,就必须得干掉宫中的十常侍,所以何进之所图,不外乎干掉张让等人了。可用美女对付十常侍这是没有用的,又不能献给皇帝,那只能是用来拉拢心腹,然后让心腹去和十常侍对着干,十常侍最绮重的人是谁呢?李勤除了他没有别人

曹操抬起头道:“可是为了对付西北李郎?”

王允立即表情严肃地道:“孟德怎么说出这种话来。那西北李郎可是何侍中的亲戚,认了兄弟的,再说李郎乃是国家栋梁何侍中怎么会对付他呢”

曹操干笑两声,跟我玩义正严词呢车里又没有别人,那李勤把破晓更新组木颜倾城提供西北全给占了,说他是栋梁,开什么玩笑,他都成巨石了,压得朝廷喘不过气来。

王允看着曹操,道:“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何侍中有朝一日,和那李郎兄弟反目成仇,你站在哪一边,帮谁?”

曹操想都不想,立即道:“当然是帮着何侍中,我与那李勤素未谋面,怎会帮他”

“可敢对天誓否?”王允又道。

曹操立即手指苍天,其实也就是车顶,下了一个毒誓,一定帮着何进干掉李勤

王允听了很满意,笑道:“那丽人与你在桥上偶遇,其实是侍中大人事先安排的,而有些话侍中大人也不好当面向你说,这才让老夫出面,先来试探一下孟德你的本意啊”

他态度大变,竟把曹操当成了好朋友一样,竟然用手拍了拍曹操的大腿。

曹操狂喜,道:“侍中大人为何要安排操与那丽人偶遇?还望王大人能为操解惑”

“这惑还用得着解嘛,明摆着的事儿”王允笑道:“只要孟德对侍中大人忠心一片,那丽人必会成为你曹家之人这样,明天我就去劝侍中大人收那丽人为义女,然后你再准破晓更新组木颜倾城提供备一份礼物,要重礼啊,可不能轻了,我代你向侍中大人提亲。你看如何?”

曹操大喜过望,他要是能娶到温柔,就算让他给王允跪下磕头,他都愿意,要不是现在车中空间太小,他真的就容易给王允跪下了,美其名曰:谢媒

看着曹操大喜的模样,王允哈哈大笑,道:“美女配英雄,本就该当如此,只不过要给何侍中做女婿,你可想好了,不要回家之后,曹太尉反对,那就无趣得紧了”

曹操忙道:“家父必不会反对的,这点大人尽管放心”

给何进当女婿,曹父岂有反对之理。在整个朝廷,没人敢说比何进大着一辈的,曹父自然也不敢,比何进大一辈,就等于比皇帝大一辈,除非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否则谁不要命了,给何进当长辈?再说,曹父干嘛要反对,又不是曹操娶正妻,温柔再美,嫁进曹家也只是妾室,又不影响什么。

王允笑道:“那好,这事就说定了,便就这么办”

这时马车到了曹府,曹操美滋滋地下车,去准备聘礼了。

王允隔着车窗,看着曹操的背影,心中暗叹:“死到临头,尚不自知。算你运气,何进并没有真要将那女子许给你的意思,要不然你还想娶妾呢,你先告诉你的妻子,做好当寡妇的准备”冷笑一声,让车夫赶着马车,又返回了何府,去向何进报告此事。

何进听了王允的回报,感觉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那个曹操已经被美女迷得五迷三道了,只要按计行事,那么曹操一定会对李勤恨之入骨的,必会是一个很好的刺客。

下一步计戈j就要何进亲自出马了,只有他才能入宫,王允走进不去的。何进进了宫,去见何皇后,把事情告诉了何皇后,求何皇后帮忙。何皇后对于美人二字是很敏感的,她深怕别的女人分了她的宠,盼着天下漂亮女人都死光才好呢

听何进说要把那个绝色美女送去西北,用她来除掉李勤,何皇后不关心这事会不会成功,却问道:“兄长,你把那女子说得那么好看,而且克死男人的本事天下无双,那她把李勤给克死后,该去哪儿呢?会不会还得回洛阳?”

何进知道妹妹担心的是什么,他忙道:“不会不会,她要是把李勤给克死了,根本就不能再活着了,李勤手下尽是凶恶残暴之人,那些凶人见她克死了李勤,自然要给李勤报仇,把她给杀了,所以娘娘不必担心她会回到洛阳。”

何皇后对于何进怎么对付李勤不感兴趣,反正那个美女对她没有威胁就成了,别的无所谓。她答应按着何进教的话就去做,尽快让十常侍知道那个丽人,把她送给李勤。

何进把王允教他的招术,又仔仔细细地教给了何皇后,确保万无一失之后,这才离开皇宫,回府等消息了。

何皇后办事利索,当晚就在自己的宫里向宫女哭述,说何进不顾念手足之情,竟然想把一个绝色美女送进宫来,这岂不是等于争了自己的宠么,哪有这样当兄长的,哭完之后,洗洗睡了。

消息立即就传到了十常侍的耳朵里,白天何进进宫,晚上何皇后就哭哭啼啼的,自有眼线去告诉十常侍。十常侍听了这个消息,尽皆大喜,他们正愁没法满足李勤的要求呢,李勤想当凉州的刺史,可他们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现在的李勤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他们给李勤点好处,李勤就得感谢他们,可现在李勤占了整个西北,手握重兵,已经变成他们巴结李勤了,要是李勤提出什么要求,他们却没法办到,他们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十常侍听说有美人,都等不及天亮,当晚就派人去何府打探消息,何府的仆役里面也有他们的眼线。派去的人回来报告他们,说何进得了一个美人,美得无法形容,好象是江南人,何进有意把送给她某个武将,有可能是曹操,但曹操白天见着美人之后,竟出了个大丑,所以何进又有可能把这个美人送给别的武将,具体是谁,现在还探听不了来,但这美人是用来拉拢心腹的,却是可以肯定的。

张让大喜,何进得了个大美人,而李勤还没有成亲,不如把那个女子抢过来,然后转送给李勤,讨李勤的欢心。

要抢何进的人,那可是不容易,但张让有的是办法,他不亲自出手,他竟然去找何皇后,让何皇后出手,抢过那个美人。

然而,何皇后正等着他来呢(破晓更新组木颜倾城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有晓。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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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如五雷轰顶

第二百一十六章如五雷轰顶

一大清早,张让便去找何皇后,他和何进虽然争权夺利,但和何皇后关系还算不错,甚至平常还多有来往,敌对情绪并不严重,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张让来到何皇后的宫殿,经人通报后,进了大殿,见何皇后正梳妆打扮。何皇后请张让坐下,问道:“张常侍,今天怎么有闲暇时间来本宫这里?”

张让恭恭敬敬地道:“娘娘,老奴来见娘娘,是想问一下,何侍中可是得了一位美人,还要送进宫里来吗?”

何皇后不擅长作戏,只会按着何进教她的话说,其实昨天教她的话,她睡了一觉,都有点记不清了。听张让果然问她那个美人的事,便道:“谁说不是呢,兄长从江南得到个美人,他对皇上太忠心了,便想把这个美人送进宫来,让皇上享用,可我却是不愿意的,宫中已有这么多的女人,已占了皇上太多的时间,来本宫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要是再送美人进宫,那还不得把我……还不得把皇上的龙体给弄垮么!”

张让点头道:“娘娘担心皇上的龙体,实是让人感动,但恐怕这个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吧,老奴听闻,近京中不少人都谈论那位美人,如果皇上知道了此事,怕是一定会要见她的,那时……唉,真为皇上的龙体担忧啊,这世上狐狸精太多了!”

何皇后道:“可不是嘛,现就是妖孽太多,狐狸精越来越多,还都想往宫里窜。为了皇上的龙体,咱们得想办法阻止这种事情发生,不能让她们进宫祸害皇上啊!张常侍,你是有主意的人,你快点想个法子,不要让那个狐狸精入宫。”

张让故作思考,半晌才道:“如果消息尚未走漏,那就好办得很,只要让何侍中不把美人送进宫也就是了,可现消息已经传出,要想让皇上不能选此女入宫,那就只剩一个办法了,那就是让此女嫁人,成为他人之『妇』,自然就不能进宫了。”

何皇后对给何进出主意的人,大感钦佩,那个叫王允的人太了不起了,张让要说什么,他都提前算到了,现就等于是牵着张让的鼻子走了!

何皇后问道:“那就快给她找个丈夫吧,随便找一个就行,她是狐狸精,得给她找个能制得住她的丈夫!”

张让忙道:“娘娘不可,不能随便给她找丈夫,不能京中找,还是嫁得远一些,这样才妥当。”

顿了顿,他又道:“这狐狸精让娘娘如此生气,应当好好惩罚才好,她是江南人,定然怕冷,那不如就把她嫁到苦寒之地,老奴看凉州就很好,凉州嘛一定凉得很。”

何皇后拍手笑道:“对,就把她嫁到凉州去,还有得给她找个厉害点的丈夫,天天打她骂她,打得她原形毕『露』,『露』出狐狸本身,这样才好!”

张让想了想,道:“要按着娘娘的想法,那她只能嫁给扶角李勤了,那李勤可是绝世凶人,天天打她那是肯定的,说不定一个时辰就打一顿呢,他又是娘娘的亲戚,只要娘娘说一声,他岂有不遵命行事之理!”

何皇后想了想,道:“嫁给李勤啊,他能愿意么?听说他没有成亲,就算要娶妻,也得是名门之女,那个狐狸精只不过个是江南选进京的美人罢了,从身份上不适合啊!”

这年头很讲究门第的,何皇后认为李勤不可能娶一个身份不相当的女子,可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这个皇后,出身也不咋地,如果必须遵从门当户对的规矩,那么她怎么可能成为皇后呢?就算是生出儿子来,也是不可能的啊!

何皇后早就忘了,或是故意想不起她自己的出身,可张让却记得,但他不能说出来,否则何皇后非得挠他不可!

张让道:“如果这女子身份变高了呢?老奴打算收她为义……义妹,老奴身有侯爵之位,她要是老奴的义妹,那也就不算辱没李勤了。”

李勤和何进成了亲戚,别的好处没有,可辈份上却没有人敢占他的便宜,谁也不敢长他一辈,就连张让也不敢占他的便宜,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王允的计划里,可没有关于张让收温柔当义妹的这一环,何皇后又不机灵,不会随机应变,她愣了片刻,道:“这样好吗?你又没见过那个女子,怎么能随便收义妹呢?”

“老奴是为皇后着想,只有这样,那狐狸精才能远嫁,而且嫁了李勤这样的人物,就算皇上得知了她的艳名,也不好再招进宫来。”张让很为她着想地道。

说别的何皇后还会犹豫,说不定还得叫张让先回去,她再派人问问何进,可一提不让皇帝见那丽人,她立即就答应了,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办,就由本宫去和皇上说。对了,那不得派个得力的将军护送她去么?本宫听说曹『操』这人不错,还是曹腾的孙子呢,也算是咱们宫里的自己人,就派他去吧!”

只要能讨好李勤,派谁去是无所谓的事,何况曹『操』还算是个比较不错的人选,张让立即就同意了,两个人说了说具体细节,便把此事敲定,由何皇后去和皇帝说,让皇帝赐婚李勤,而张让则派人去何进府里,去接温柔,先把温柔接到皇家别院,不能再让她住何府了。

宦官们办事,和朝中的大臣们不一样,大臣们是能拖就拖,可宦官只要是为宫里办事,就从来不带拖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整个大汉朝里效率高的机构了。张让派出小黄门去办事,而小黄门竟然一个时辰之内,就把事情全都办好了,温柔被接进了皇家别院,何皇后也和皇帝把事情说了,这种事情对于皇帝无所谓,只需点个头就成了。

张让立即又准备好嫁妆,这好歹也算是他嫁妹啊,虽然到现为止,连那个妹妹都没看见过呢,但该准备的却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曹『操』带兵,护送温柔去凉州了。

张让从来也没想过,曹『操』会这场送亲事件上,会扮演什么角『色』,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

这天早上,曹『操』欢乐地起床,欢乐地去和父亲说了美人的事,还说这个美人是何进认的义女,是何进为了拉拢自己,为了和十常侍对抗,所以才让美人嫁过来的。曹父也挺高兴,他虽然是宦官的养子,但那已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他并不支持现的十常侍,当然他也不怎么看得上何进,但两家能结成亲家,也是挺不错的,没必要反对。

曹父叮嘱了一番,让曹『操』娶了『妇』,不可忘了旧人,还要对妻子好一些,如此类似的一堆废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曹『操』还会对妻子好点,但该说的还得说,礼仪之家么。

大富之家,准备什么都容易,曹『操』立即准备出了一整套的好聘礼,价值数千金,他亲自押着聘礼,去找王允,特地选的午后,估计这时王允应该把亲事和何进说定了,而天还没黑,他先见王允再见何进,天黑之前,就能把事情搞定。

待他到了王允的府上,只等了不大会儿的功夫,王允就回来了。曹『操』连忙迎上前去,问道:“王公,那门亲事……”

王允连忙装出一脸的无奈,他看了看院子里的聘礼,道:“孟德,看来这笔聘礼你可以省下了,亲事未成,自然也就无需送礼了!”

曹『操』大吃一惊,急道:“这是为何?可是侍中大人不答应?还是别人抢先一步,先去提亲了?可是那袁绍?”

王允摇头道:“不是,都不是。来,咱们去书房里说。”他把曹『操』带到了书房,屏退仆役,他这才道:“侍中大人本就有意将那丽人许配给你,甚至今天就想收他为义女,可不成想今天宫里传出消息,那位张让张中常侍竟然抢了前面,要收那丽人为义妹,你说奇不奇怪,张让竟然也知道了那丽人的名声,而且还要把她认成妹妹,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啊!”

曹『操』顿时就呆住了,心想:“会不会是十常侍得知何进要用那丽人拉拢心腹,所以他们来了招釜底抽薪,先把那丽人抢到手,然后也用丽人去拉拢心腹?”

想到温柔的娇艳,曹『操』竟然有点冲动,要不然自己干脆转换阵营得了,转投十常侍,反正他是宦官之后,身上已经打上了烙印,就算他转投十常侍,别人也不会感到意外。

曹『操』咽下口唾沫,艰难地问道:“张常侍要那丽人有什么用?他是要用此丽人拉拢心腹吗?他不会也想着……他是不是要拉拢袁绍啊?”他把袁绍视为大的竞争对手,要不然京中也没有能比他再强的人物了,也就一个袁绍而已。

王允叹了口气,道:“孟德,你只猜对了一半。听说张让确是要用此女拉拢心腹,你猜对了前面的,却没有猜中后面的,那人并非是袁绍。”

曹『操』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袁绍就好,别人他不怕,只要他亲自去和张让说明“厉害”,那么张让必会放弃那人,而把丽人嫁给他的。他问道:“那是谁?京中似乎除了袁绍之外,也就是……能配得上那丽人的人,不多了啊!”

王允嘿了声,道:“谁说一定要是京中的,那人远西北,便是那嚣张蛮横的李勤啊!”

耳中突闻李勤二字,曹『操』如遭五雷轰顶,他争得过别人,却哪可能争得过李勤,他和李勤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那丽人他定然无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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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夺妻之恨

曹操如遭雷击一般,呆呆地不动,什么话也不说。王允看着他,却也不说话,他得让曹操回过神来,然后才好进行挑拨,现在曹操都震得呆住了,他说什么,曹操也不见得能听得进去

过了好半晌,曹操才回过神来,他嘶哑着嗓子道:“那丽人愿意嫁去西凉?那里可是蛮荒之地,遍地凶人,就连那李勤都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凶残之徒,她要是去了,岂会有好日子过?”

他说的这是废话,可现在除了废话,他也说不出啥有用的话来,竞争对手太强劲了,他根本就无法应对。至于说到温柔愿不愿意嫁过去,这种事情她还能作得了主吗?

王允长叹一声,道:“昨天那丽人见了你之后,何侍曾经问他,问她对你的印象如何?”

曹操连忙道:“她,她说什么?我在她面前出了丑,怕是她对我的印象极坏”他神情更加沮丧了。

可王允却摇头道:“这你可猜错了,正好相反,她对你的印象好得很甚至还说你是个痴情男子,对她一见钟情,以后如果能成为夫妻,你一定会一心一意对她的。”

这种话,哪个女子也不会说,太不好意思了,可王允随口就编造了出来。而曹操却立时就信以为真了,他就和后世坠入爱河的青年男子一样,己经顾不得许多,只要心上人说他一句好,他就认为真的好了

曹操喃喃地道:“她真是这么说的么,那岂不就代表着我和她的亲事,一定能成么”

王允连着叹气,道:“如果不是横插进来了一个张让,又是把她送去凉州,那她嫁入你曹家,自是干肯万肯的。可是……唉,世事难料啊,这世上竟还有个李勤”

“世上既有了操,却为何又多出来个勤呢”曹操脸色赤红,心里就象是憋着股火似的,就是想泄出来。

王允看着他要怒,心很是明白,关于女人这种事,属于越想越怒,越怒越想,最后怒火烧坏了脑袋,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什么后果都不去计较,色令智昏,从古皆然

看着曹操呼呼喘气,王允道:“此事便就作罢,你再想也没有用,那丽人总不会和你私奔的,就算她肯,也没有机会了,听说张让把她接到城外的皇庄去了,你总不能去皇庄里见她。算了,忘了这件事,章亏你们还没有拜堂,这也不能算是夺妻之恨,而且那李勤你也得罪不起,忍一忍,这事慢慢就忘了,你万不可因此对李勤记恨,那人凶狠残暴,要是知道那丽人曾和你有一段情,而那丽人又对你倾心,他非杀了你不可,非杀了你不可啊”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王允不说这些还好,可这么一说,却把曹操激得狂怒,他跳起身,叫道:“他敢杀我?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杀我,我要先杀了他,取他的呃·……他,他这个汉贼,汉贼,别人都叫他李郎,他偏要叫他李贼”

见曹操激怒,王允心大喜,看来事情成了一半,这个曹操可以派去刺杀李勤了,但他脸上是不会表现出来的。王允道:“那李勤霸占破晓更新组提供西北,不但吞并了西域,还做了并州刺史,他竟然还想着做凉州的刺史,听说为了满足他的要求,十常侍已经对魏刺史下手了。说李勤是汉贼,也不为过,只可惜他离京城太远,要不然老夫非要亲自去手刃此獠,似·……力不从心啊”

曹操虽然激怒,但他终究不是普通人,就算是胸极度恼恨,可也没有说出他要去刺杀李勤的话来。

要说他有没有这个胆子,他是真的有,在董卓权倾朝野时,他都敢独自一人怀揣短刀,去刺杀董卓,又岂有不敢杀李勤的道理,李勤现在还没有董卓的风头呢

可曹操却不再说什么,冲王允一拱手,道:“王大人,操现在心绪不宁,恐有失礼之处,这便告辞了”他心里难受,虽没有上王允的当,说要去凉州干掉李勤,但也不想再提李勤什么了。

王允亲自送他出府,一再叮嘱,让他放宽心,凡事只要忍一忍,海阔天空,不要钻牛角尖,如此这般地说了一大通,却句句都如火上浇油,让曹操更生气了。

回家之后,曹操把事情和父亲说了,曹嵩也劝他不可意气用事,不过一个女子罢了,犯不着因为她得罪了李勤,尽早把事情忘了,才是上策。

曹操在父亲的劝说下,好不容易心情才稍稍恢复平静,他只是想着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只要他不死,李勤还活着,他就总有机会能报此仇,此仇暂且记下,慢慢再做打算。

可他想慢慢打算,别人却不许。曹操刚回了后宅,就有宫里的小破晓更新组提供黄们来到,让他接旨。曹操不明所以然,只好出来,可小黄门念的圣旨,却把他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给勾了起来,而且比先前燃烧得还要旺盛

圣旨竟是让他护送那丽人温柔去凉州,赐婚给李勤,那丽人已经被张让收做了义妹,李勤现在不但是何进的亲戚,而且马上也要成为张让的亲戚了

曹操送走了小黄门,气得把牙都快咬碎了,他不但痛恨李勤夺了他心的“娇妻”,还恨李勤在官场上玩得转,朝两大对立集团,都拼命地去拉拢他,而自己却不行,何进派他去管草料场,张让还不把他当心腹。

李勤是要官有官,要军队有军队,要美人有美人,要地盘有地盘,要啥有啥,可他却是正好相反,要啥没啥,还得把自己的“未婚妻”送去给李勤享用

曹操一个人回到了内室,在地上不停地转着圈子,嘴里连声说着:“李贼,我誓杀汝”

圈子转得再多也没有用,他却是无计可施,而王允再也没有找过他,何进也没有再找他,张让连答理他都没有答理,就好象所有人都把他忘了,或者只把他当成是一个普通武将,护送温柔的一个小保镖而已,不值得重视

曹操遇到了人生最大的挫折,可他却无可奈何,只因对手是李勤,这让他的心充满了无力感,充满了挫折感,伴随着这两个感觉的,还有憎恨

他在以后的岁月里,吃女人的亏,在女人身上挨挫,不止一次,可却没有记性,一次不够,就象再来一瓶似的,非得再来一次不可,而现在不过是第一次罢了,人人都得有第一次,只不过曹操的第一次,是遭遇了李勤而已。

可这第一次也是最严重的,以后不管多少次,都是曹操恃强凌弱,这次他却是弱者,所处的位置变了,有些想法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曹操在这里伤心,可张让那里却把事情都办好了,他亲自见了温柔,送给温柔好多的礼物,又说他给大小二乔订了门好亲,让她们嫁给李勤的心爱子侄,而且他还给了温柔自主权,那就是她愿意把哪个小外甥女嫁给马都可以,由她作主,两个都嫁也没关系,就算是她看不上马,哪个小外甥女也不愿意嫁给他,还可以,凡事都有他这个义兄撑腰,李勤要是欺负她,对她不好,她·定要记得,她有自己这个好哥哥,而她的娘家在宫里,天下没有人敢和宫里人作对的,包括李勤在内

可对于温柔来讲,张让讲的这些都是废话,她听是听进去了,却没有放在心上。温柔只是在想:“我又被订亲了?还是大名鼎鼎的李勤那李勤真是可怜,不知他晓不晓得他在不知情的前提下,订了我当妻子?要是知道,他得拼命反抗”

温柔叹了口气,心想:“第个了,归真,千万不要再有第十个了,这辈子我别的事没做过,尽订亲了,可惜史里不记女人的事,要不然我非得被记进去不可,被后人瞻仰”

数日之后,一切准备就绪,由曹操亲自护送队伍,温柔和大小二乔一起上了车驾,往西进,去见那名叫李勤的西北霸主

扶角堡。

今年的扶角堡又进了一轮新的大扩建,城堡的规模更加巨大,住在周边的百姓更多,隐隐有压过陇县的势头。李勤甚至有个想法,他如果能当上流州的刺史,可以把州治所迁到扶角堡来,历史上流州的治所过到了武威,不过现在武威还没有展起来,而扶角堡却日见兴旺,所以治所迁到扶角堡,是一个上上之选。

这日,李勤刚从外回来,便有人报告他,说京里张让有信送来,送信的羽林军说是大好事,要给他道喜。

李勤高兴起来,他估计这是凉州刺史的事有消息了,那位魏元丕大人要移一移地方,而他就要成为真正的凉州之主了。

为了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众人,他让士兵把所有的将领都找了来,张让送来的信。

众将领受召,一同到来,都聚集在了新建的议事厅里,等着李勤宣布好消息,他们也都猜到了,张让派人来,说的一定是凉州刺史的事

把那送信的羽林军叫了上来,拿过信之后,李勤目瞪口呆,贾诩凑了过来,看了信之后,也愣住了,片刻却哈哈大笑起来,冲着众人笑道:“咱家李郎要娶亲了,娶的是张让的义妹”说罢,他手按肚子,狂笑不止

满堂众将领却也都和李勤一样,目瞪口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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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干掉曹操

如此三个逆天级人物里,就只剩下曹操了!曹操已经成年,并且正当青壮年,正是意气风,积极进取的时候,并且曹操是名门身世,有家乡这今天然的土地为依托,这都是李勤无法控制的,所以曹操是他最大的仇敌!

李勤心想:“如果曹操在洛阳,我想要动他,那是相当不容易的,而黄巾大起义转眼间就要爆,曹操领兵作战,势力只会越来越大,我要想动他,更是千难万难,他和袁绍可不一样,我原以为要想消灭曹操,只能在战场上见胜负了,没想到天助我也,竟然把曹操送到了我的跟前,我要是不宰了他,那可就是对不起老天爷了!”

李勤道:“洛阳城里,才俊极多,不过最有名气者,一是袁绍,们大家也都见过了,二就是这个曹操了,这个曹操是个人才,听还远胜袁绍。[]”

他这话的意思是,曹操是个威胁,比袁绍更加危险!

可是众将领却会错了意,袁绍是不是人才?应该算是一个,但袁绍这种人才,他们是不放在眼里的,袁除问问题外,就是往本子上记兵法了,看不出有多大的前程。

可现在李郎夸曹操也是个人才,并且还是比袁绍更大的人才,他们竟然都以为李勤起了爱才之心呢!

贾诩笑道:“阿勤,我扶角军在展之际,人才只嫌少,不会嫌多,如果看上了那个曹操,不过是一个的都尉罢了,留下他即是,让他为咱们扶角军效力,至于张让那里,一声就得了,他还能不放人么!”破晓更新组提供

典韦也颔首道:“是。少爷,现在骑兵数来越多,我又不管事,光靠一个乌蛋子忙不过来,正好缺个副手,那曹操又是骑都尉,不如就留他在骑兵当,也现今都尉吧,或者给他升个官啥的,让他现今郡校尉,掌掌实权,这不比他在羽林军里混吃等死要强么,他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肯定乐得屁颠屁颠的!”

众将领也纷繁颔首,好几个将军也都开口要人,既然曹操都是个人才了,那不如给他们当副手好了。

李勤心想:“我要是不承诺他们,那就等于关闭了求才的道路,以后另外人才得知,也不会来投奔我了,可他们会错了意,我得纠正才行!”

他道:“袁绍是何进派来学咱们练兵之术的,学了个皮毛回去,但听也练得象模象样了,现在张让派了个曹操来,没准也和袁绍一样,也是来学咱们兵法的。要想留下曹操,怕是张让不会承诺,并且曹操是张让的人,留在身边,也不克不及让咱们安心!”

将领们听了,恬静平来,想想好象确实是这么回事。

高顺道:“李郎,另外学去也没什么,可咱们的攻城术,还有器械的制造,万不克不及让他学去!羽林军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兵有兵,如果把咱们的工具学去,军队能不克不及练好那是两可之间,可是攻城器械他们却可以制造得出,没准还能制造得更好!”

李勤颔首道:“我也在担忧这个事。并且如果洛阳总派人来学咱们的兵法,要是成了惯例,那以后可是会有大麻烦的,皮毛加到一块,也很容易酿成皮肉,这种事还是越少越好才行,得断了洛阳再派人来的念头,所以这个曹操嘛·……”他没往下,不过暗示得已经足够了。

扶角军的将领们,和洛阳朝廷的大臣们有个明显的区别,就是他们高度团结,对任何损害,或有可能损害到扶角军的人或事,都显现出一种强烈憎恨的态度。莫曹操只是人才,就算他是木材,可是危害到了扶角军的利益,他们也一起出手,把曹操给劈成木柴,一把火烧了。破晓更新组提供

意见几乎在瞬间就统一起来,贾诩先言,他道:“要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不如放置一场意外吧,不过的一个骑都尉罢了,让他做点贡献,多的咱们也不要,就要他的命就成了,他要走出了点意外死,了,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杀鸡骇猴,那么洛阳以后就不敢再派人来向咱们学兵法了,并且一个骑都尉死了,张让也不至于翻脸,大家概况上一团和气,也就足够了!”

将领们一起颔首,都就应该这样,整死那个曹操算了,他的命不值钱,把他当只鸡杀了,已经算是抬举他了。

李勤要听的就是这句话,他颔首道:“为了久长着想,让曹操进场意外,是为上上之策。不过,这个意外该怎么出呢?在咱们凉州出意外,那就太明显了,这曹操究竟结果是送亲来的将军,咱们整死了他,要是事情传出去,好欠好听!”

“不错,确是有损我扶角军的光辉形象!”贾诩最近和李勤学着,也挺会捅词儿的,光辉形象都出来了。

想了想,贾诩又道:“东边快乱了,那个太平道必会是朝廷心腹大患,朝廷怕是一时半会之间,不克不及顾及西北,而西北四地,现在只剩下司州不在咱们的掌控之,不如借此机会,把司州也给吞了吧,一石二鸟,就借曹操这个由头!”

李勤听了,缄默不语,司州可不比并州和凉州,更不是西域,要想趁着朝廷无暇西顾之际,兵司州,打是肯定能打下来的,可却不见得守得住,除非他亲自坐镇长安,那也就代表着离开扶角堡这个根据地,而开始经营长安了,兹事体大,不克不及不让他好好想想。

典韦却道:“少爷,贾老匹的主意还不错,可以用用,要是欠好使,再赏罚他也还来得及。”他和贾诩关系在互相对骂,越来越好,现在已然直呼贾诩为贾老匹,而贾诩也不生气的境界了。

贾诩瞪了他一眼,典韦却满意洋洋地道:“贾老匹,的主意我看行,不如就让我带兵去长安,装做强盗,把曹操给杀了,然后咱们以抢回新娘子为由,兵司州,假装把我给打败,抢回了新娘子,然后咱们便赖着不走,看那个司隶校尉能把咱们怎么样!”

沈乙叫道:“他要是敢怎么样,就由我装成强盗,把他给杀了,长安不就归咱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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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曹操有种预感

贾诩道:阿勤,这两个匹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就和他们的长相一样,甚为粗糙,不堪入目。[]”

李勤叹气道:“那司州可和另外州不一样,长安乃是本朝故都,哪有那么容易就到手的,还需谨慎看待才成!”

贾诩道:“这事难,那是极难,可容易,却也容易,只要计划好了,那么即可万无一失。

要依我,我们就以曹了,送亲队被抢为由,和司隶校尉翻脸,然后带兵强行进入司州,兵围长安,让司隶校尉找出盗伙,以硬对硬,强占长安!”

将领们全体赞成,要是比硬,那天底下再没有比扶角军更硬的了,他们就是石头,而另外军队统统都是鸡蛋!

李勤皱眉道:“就没有再好的体例了么?的体例,只能特殊时间使用才行,那就是太平道已然开始造反,而朝廷大军派去了东面,我们从西进入长安,朝廷无力西顾,才会以抚慰为主,暂时允许我们在长安休整,可太平道的事一摆平,那朝廷立即就会让我离开,并且各路戎马也城市来讨伐咱们,所以这硬碰硬的招术,不到最后关头,最好还是不要用。”

贾诩笑道:“我就知道不克不及承诺,这满堂之,除咱俩之外,全是匹夫,刚才谁赞同的越快,谁的匹夫水平就越大!”

上的将领一起笑骂起来,典韦更是叫道:“既然明知少爷不会承诺,为什么还,还故意让我们上当?现在话,越来越象放屁了!”

贾诩一点都不生气,他很愿意和典韦斗口,因为十次里面有八次是他赢!贾诩满意地道:“是,我是在放屁,就是放给闻的,好闻不,看的样子很享受,我的屁对来,与那山珍海味同等,让欲罢不克不及!”

李勤摆手道:“正事儿呢,要斗口出了大堂再斗。姐夫,真正的主意是什么,快快来。”

贾诩道:“要想用一个大家都不翻脸的借口出兵长安,那只能是阿勤亲自出马了,究竟结果司州长安不是轻易之地,不出马,我们谁出也不可的!”

顿了顿,他道:“皇帝赐婚,嫁的又是张让的义妹,此女身份特殊,并且看信上,竟然用的是公主的礼仪,这可是很罕见的事……来明皇帝对重视,二来也明张让在此事出了很大的力,他就是要让满意,这算是最高规格的凑趣了!”破晓神灵

李勤颔首道:“不错,用嫁公主的礼仪嫁那个女子,这很明显就是拉拢,反常之事必有反常之意图,非论是张让还是何进,甚至是皇帝,他们对我坐拥西北,其实……其实是有了戒心了!”

将领们全都一震,李勤不,他们想不到这点,只是认为现如今扶角军如此风光,是大大的好事,可李勤把话明,他们就想到了!为什么洛阳方面对李勤如此的大方?还不就是看出李勤有可能要脱离掌控,为了避免这事的生,所以他们才使劲拉拢么!

贾诩道:“洛阳迟迟不把凉州刺史之位交给阿勤,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有了戒心,再处事就欠好办了。所以我们要想出兵长安,那就得找一个咱们受了委屈,而身处巨大危险之的借口才行,至于在一年到两年之间,不克不及让朝廷真正开始提防咱们。”

李勤道:“到这里,我就明白了。我来我想的主意,看看和的有什么不合之处。皇帝赐婚,又是嫁的张让义妹,以公主之礼嫁过来的,那么我必须得表示得欢喜万分,感恩感德,要否则就是不识抬举了!”

贾诩道:“对,这个是必须表示出来的,所以要迎接送亲步队,得出凉州地界才行,而凉州的东边就是司州,所以得进入司州,就算不去长安,也得在附近迎接才算是识得抬举!”

李勤道:“由于我仇家遍地,出凉州迎亲又没有带太多的军队,所以半路上让人给劫了,竟然消失不见,不知所踪了,这可是大事件,咱们的扶角军只能越境进入司州寻找我,这是必须的,那司隶校尉不克不及否决,要么他找到我,要么让咱们的人找到我,归正非找到不成,所以他能也只能同意我军出兵!”

贾诩拍手道:“对,并且这样还能使司隶校尉理屈,所以不存在翻脸的情况,他还得谢谢咱们出兵帮他找人,要否则这么大个人物被强盗给绑了,他这处所官可是死罪!”

众将领听了,全都跟着拍手笑了起来,都要是这么干的话,那就一切妥当了,自己这边占看理哪,还可以指责司隶校尉,连处所治安都没搞定,竟然让李君侯在他的土地上被劫走了,这还了得!

李勤道:“那送亲的步队咱们不去动,却派人告诉司隶校尉,是曹操勾结了强盗,想要害我,原因嘛……不明,让司隶校尉自己猜去,但不管他怎么猜,他都得把曹操抓起来,不过,我估计他不会杀曹操的,究竟结果曹操算是钦差!”

贾诩嘿了声,道:“借刀杀人,他要是不肯当刀,那是正好!只要不呈现,咱们的军队便会怒,杀入长安,把他和曹操一起给宰了,然后再呈现,咱们退兵。”

李勤笑了,道:“可这时候司州却忽然乱了,强盗突然多了起来,因为这里的强盗厉害,都能把我给劫了,他人更敢劫了。从时间上算,这应该是明年的事了,估计着东边也该乱起来了吧,朝廷顾得了东边,顾不了西边,只能让我坐镇长安了,可我一再的推辞,暗示不肯意留在司州,因为这里太乱了,连我都害怕了,可长安又离洛狙那么过……”

贾诩啪地一拍手,接着两手摊开,道:“如此一来,不是要占了司州,而是朝廷求着占,却还不肯意占,朝廷的人还能再什么,就算东边的事他们摆平了,也欠好意思让立即走人,时间只要拖土一年,那就万事大吉,就算非要把长安还回去,都没有人敢接手,因为司州一直在乱着,谁敢接手,一进入司州,们怎么样?”

将领齐声叫道:“谁敢来,谁就得死!”

李勤哈哈大笑,道:“够阴险,不过我喜欢!妥了,就这么办吧!”

扶角堡这头,开始放置各种出兵的事宜,行动迅,而曹操押着送亲的步队,走得却是相本地不迅了,磨磨蹭蹭地,直到三天前,他才带队进入了司州。

司州有长安,是西汉时的京畿所在之地,向来富贵,进入东汉之后,长安苍生经过休养生息,百年复苏,使得司州更是富贵,商旅云集,物产丰富,算得上是天下最富庶的处所了。

这一路上,曹操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击想着车驾的美人,可越不想,越是憋着,他的火越大,最后实在忍耐不住了,他非要和温柔话不成!破晓神灵

这天晚上,送亲步队在野外扎营,士兵们燃起篝火,围在火堆边聚饮,曹操喝了几斤酒,他醉醺醺地对着身边几个兵道:“们谁去叫一下那个美人,问她要不要来吃点喝点,别成天闷在车里,出来好几天了,她天天这样,心闷出病来。”

兵们看看我,我看看,全都没动处所,有个兵还道:“都尉大人,还是算了吧,她不出来,难不成咱们还要让她出来么,不要命了!”

曹操哼了声,道:“让她出来,能要谁的命?那李勤就算再嚣张,可咱们是护送他女人的……”他的意思是,不敢去叫美人,那我就去叫,我不怕获咎李勤,看了他的女人又能怎么样,我不怕!

他晃晃悠悠地刚站起来,却被一个兵拉住,这兵道:“都尉大人,万万不成,可不克不及叫她了来,她可是绝世妖姬,躲都躲不失落她呢,岂能往她身边凑合,不怕被克死么!”

曹操一愣,甩了甩头,道:“什么意思,什么克死?”他一直不知道温柔的恐怖传,这段时间他的脸色极臭,没人敢靠近他,自然也就没人和他,今晚和兵们围着火堆,他又喝多了点,算是态度和蔼可亲,所以兵便出言提醒。

兵们见他竟然不知道温柔的事,一起兴垩奋起来,那最先话的兵道:“都尉大人,我们见这几天心情欠好,还以为是因为被派了这么个不利差事,所以心气恼呢,不想竟然不知此女是谁!”

众兵七嘴八舌地把温柔的事了出来。

在洛阳时,何进和王允还想把温柔的事给瞒住,其实他们就算要瞒,也只能瞒着一些当官的,可要想瞒住苍生和底层唉……他们可太瞧群众的力量了。

曹操听完之后,突然打了一个颤抖,接着又打了一个,过了片刻,他又打了一个颤抖!酒全都醒了,他心明镜一相,自己这是卷入了一场大阴谋当,被人给利用了,利用他的人就是何进,出主意的那个混帐工具,必是王允无疑!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曹操的心底,慢慢地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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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兵人司州

听了小兵们的话,曹操就没有去找温柔,虽然他很想跟这个心仪的丽人说上几句话。甚至在前面的几天里,他还曾有过不切实际的想法,想抛弃一切,和温柔私奔,找个偏僻的地方,去过他们的小日子。

当然,这些都只是想法,要是真的让他抛弃富华富贵,让他不追求权势,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温柔真的答应了,他反而会犹豫,最后找出某种折中的办法,又得美人,又不用私奔。

可现在听了小兵们的话,曹操就不去了。

对于迷信方面曹操算是这年代少有的开通人士,信这个信那个,得跟据实际情况来,对他有利的他就信,对他没利的他就不信。可迷信好解决,现实中的利害,就难解决了!

曹操推说头疼,回了自己的帐篷,躺在毡垫上,他仔细一琢磨,感觉他现在已经身处危险之中了,何进和王允先让他看到温柔,明摆着就是要让他一见钟情啊,可他偏偏还真的上了当,竟然真的对温柔动了感情,心仪的女子被强权人物夺去,那他这个小人物会有什么反应?肯定是要报复的,可他这种小人物岂有报复李勤那种大人物的机会?所以,何进和王允就给他创造了个机会!

张让应该也被算计了,张让是宦官,宦官是最信因果报应的,他要是知道温柔如此的不祥,那断然不会把她送给李勤,要是明知温柔克夫,还把她给了李勤,那不叫拉拢,那叫陷害!

曹操心想:“这个王允好算计啊,竟然把这么多的人全给算计进去了!可他们为什么会选我昵,难不成是看我傻,至少比袁绍要傻,否则他们为什么不派袁绍,而要派我昵?”

一想到自己被当成了傻瓜,曹操心中的怒火瞬间就升腾了起来,他呼地坐起了身,自言自语地道:“我绝不能让他们得逞,他们不是想激我去刺杀李勤么,我偏偏不去刺杀,反而见了李勤之后,我要把事情挑明,并和李勤结成同盟,共同对抗何进!”

他第一次感觉,原来张让这种宦官,也并不是非常的惹人恨,最让他痛恨的,反而是道貌岸然的王允,这个侍御史,平常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上属他最坏!

曹操决定了,何进一个屠夫之子,乡野匹夫,他都能掌控朝政,那自己为什么不行?干脆和李勤联手算了,李勤在外,他在内,取代何进,由他来执掌朝政,岂不更好!

想好了以后要做的事,曹操这才又躺下,慢慢进入了梦乡。

扶角堡。

李勤点起了一百名精兵,亲自带领着出发,快马加鞭地赶往陇县,全速前进,奔行极快,两天后便到了陇县。他见着刺史魏元丕后,告诉魏元丕,说皇帝赐婚,他要娶张让的义妹了,他心中十分欢喜,所以决定亲自去迎接送亲队伍,但又怕带兵过境,会引起司隶校尉的不满,所以他只带一百精兵,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烦。

魏元丕已经知道了李勤将要成亲的事情,洛阳方面已经下了公文到他这里。他对李勤是有相当不满的,认为李勤有可能会抢了他的官位。魏元丕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如果能在刺史位置上荣退,那是再美妙不过的事了,不但对于他自己的名声好,对他魏家的子弟,也是有极大好处的,至少在他荣退之前,可以把自家子弟的官职都安置好,并且能够扶持一段时间。

然而,现在这些已经都不太好办了,他可以给自家子弟安置好官位,可这年头,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魏家门第虽高,可最大的实权人物就是他,他一旦不在位置上了,别人卖他的面子也就卖了,不卖他还能昨地?何况看李勤的跋扈样子,也不象是个能卖他面子的人。

不过好在李勤在抢地盘时手段凶猛,可表面上却从来都是很温和的,从来不下别人的面子,至少对于他这个马上就要滚蛋的刺史大人,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蔑视来,该给的尊敬一点没有少给,这点还是让魏元丕很满意的。

他对李勤即将大婚,表示了“由衷”的恭喜,并且还送上了一份贺礼。

李勤大表感谢,在临走之时,还请魏元丕给他一份名单,上面列好魏家的子弟,说他想给这些子弟在并州和凉州寻到好差事,要是想去西域也威,只要在他的能力所及范围之内,他都一定要帮上忙!

这人情卖的,虽然一个大子儿都没花,可却着实让人欢喜,魏元丕对李勤的印象又好了起来,感觉如果让李勤掌了凉州的大权,也是件挺不错的事,至少不会对他魏家造成损害。

魏元丕这个人就是这样,对他有利,他就认为那个人好,对他没有利,他就认为那个人坏,现在在他的心中,认为李勤是个大好人!

李勤在陇县只待了一晚,就装出一副毛头小伙子的架势,心急火燎地离开陇县,往司州方向奔去,去接他的新娘子了。魏元丕亲自送出城门,望着李勤的背影,他还在想,不过就是张让的义妹罢了,估计也就是个没选进宫的女子,皇帝不要的,就便宜他了,这种女人天下有的事,至于这么着急么,跟没见过女人似的!

李勤进入司州之后,找了个无人之处,换下了盔甲军服,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扶角兵护着他,又返回了凉州,抄人少的小道,赶回了扶角堡。李勤当然不会真的去司州,万一司州有强盗,而且很强悍那不糟了,何况现在是黄巾大起义的前夜,万一有不要命的黄巾军,把他给劫持了,当做筹码,去攻打长安,那他可就甭想能活着回家了,他这种大官僚落入黄巾军的手中,绝对没有个好,肯定会被祭旗的,用砍他的脑袋方法,来激励黄巾兵造反!

李勤回了扶角堡后,便换贾诩出马,他亲自带领着典韦和沈乙吴小三等猛将,点起一万扶角兵,大军直奔陇县,去找魏元丕理论!

魏元丕忽见扶角大军来到,吓得他差点尿裤子,他最怕在自己荣退前出点差错,可越怕出差错,这差错偏偏越是找到他!

贾诩怒吼着告诉他,李勤在司州被强盗给劫走了,现在下落不明,听说有可能是太平道的人劫走的,生死不知,极有可能被杀了!

魏元丕当场就晕倒了,躺在床上一病不起,他是一个很没有用的大官僚,在凉州当刺史,什么好事也没干过,但坏事也没干多少,算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官僚。他当官日久,可是从没有碰到过这么大的麻烦,李勤是并州刺史,还霸占着西域,凉州更是他的大本营,这种强势人物被劫持了,地方官是一定要被朝廷砍头的,就算朝廷不追究责任,可扶角军却是一定会追究的,现在不就跑来追究了嘛!

魏元丕躺在病榻上,一再向贾诩保证,他和此事完全没有半点关系,李勤离开陇县时,是安然无恙的,就算出了事,也是司州地方官的事,贾诩应该去找京兆尹和司隶校尉,不应该找他啊!

贾诩也不是真的要把他怎么样,看到魏元丕吓得生了病,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让魏元丕立即给洛阳送信,八百里加急,把事情告诉朝廷,而他自己则要带着大军,进入司州,去找李勤了!

魏元丕只能答应,立即给洛阳写信,派出信使,一路换马不换人,尽快给何进和张让送信,顺便给长安也送信!

贾诩带着大军,火速开拔,只两日功夫,就进入了司州,直扑长安城!

长安城。

京兆尹盖勋坐在衙中,呆若木鸡地看着案上的告急文书,这文书是刚刚送来的,说的便是李勤被劫的事情,而他旁边则坐着司隶校尉张温,张温也是一脸的木然,也盯着那书信,一动不动。

消息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也实在是太严重了!

堂堂李勤,大汉朝最能打仗的将军,西北霸主,手握重兵的君侯,竟然河沟里翻了船,在迎亲时被些小强盗给劫了去,如果这消息不是魏元丕送来的,那换了谁和他们说,他们都不会相信的!

他俩正在发呆呢,忽然有衙役跑到了门外,叫道:“大人,将军,大事不好了,扶角军军丞贾诩,提大军进入了我司州,行军极快,已然离长安不过三天的路程了!”

盖勋大吃一惊,他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叫道:“那贾诩想要干什么?他带了多少兵马来?”

张温也急道:”没有朝廷调令,贾诩就敢带兵越境,他是不是想造反啊!他带了多少兵马来-)”

两个人都非常关心来了多少扶角兵,现在大汉东边大乱将起,要是李勤的部属趁机作乱,那可比东边的威胁还要大,只需数日,大汉朝廷就会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那衙役道:“来报信的那个人累晕了,不过他说至少上万人,漫山遍野全是扶角兵,而且他们还把持了各处要道,那个贾诩他……他亲自领兵往咱们长安来的!”

盖勋一屁股坐到榻上,张温急道:“如此说来,李勤被劫的事是真的了,要不然他的手下也不可能这么急的!盖大人,此事该如何应对,你快点想个办法啊!”

好半晌,盖勋才道:“快,快向朝廷奏明此事,要撇清关系,说此事和咱们无关,还有……还有那个送亲队伍呢?怎么还没有到长安,怎地如此磨足曾,要是他们早到几天,没准就没有这事发生了!”

张温冲衙役怒吼道:“送亲的人是谁,派兵去把他抓来,所有的责任,都要由他来承担!”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温柔的遗憾

第二百二十一章温柔的遗憾

张温一句话提醒了盖勋,他回过神来,也叫道:“一定要重重处罚那个谁……好象叫曹『操』的人吧?一定要重重地处罚他,洛阳离长安才多远,他竟然走了这么多天,要不是他磨蹭,李君侯能亲自来迎接么,一来迎接却碰上了强盗……”

说到这里,他又为难了,对张温道:“张将军,这境内抓捕盗贼的事,应该是由你负责的呀!这种事本官倒是不宜越俎代庖……”

张温大怒,赶情儿推卸责任,推到了我的头上!他道:“盖大人此言差矣,我是司隶校尉不假,平常忠于职守也是真的,所以司州境内才太平无事啊!可为什么会有盗贼呢,那信上不是说是太平道的人干的么,太平道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大人比我要清楚吧,都是些吃不上饭的百姓,百姓吃不上饭,所以才当了强盗,这是谁之过?这明显就是民政方面的事啊,与我无关,民政是你负责的,我可也不能越俎代庖的!”

盖勋呃了声,道:“此言差矣,事实上这件事情……”他猛地一拍大腿,道:“咱们司州境内向来太平,百姓丰衣足食,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都是咱们的功劳。可为什么会有强盗出现呢,是因为巨鹿那边的地方官不好,太平道的『乱』贼,他们那里活不下去了,所以跑到咱们这里来了,这才出现了劫持李君侯的事,所以错都是他们的,与咱俩都无干系啊!”

张温咝地抽了口凉气,眼珠一转,道:“对,就是这么回事,李君侯被劫之事,都是巨鹿地方官的过失,与咱们无关,咱们这就上奏朝廷,要朝廷治巨鹿地方官的罪。不过,巨鹿地方官是谁,我平常倒是没有留意!”

“我也没有留意过……来人啊,速速去查!”盖勋叫道。

那衙役还没走呢,同时要办两件事,他有点为难,问道:“大人,将军,查名字的事好办,可是该派谁去抓那个曹『操』呢,官职好要比他大,可咱们这里能派出去的人……”

张温一撩袍子,道:“我亲自去,我要好好处罚曹『操』,不管谁给他撑腰,都得让他认罪不可!”

盖勋起身送他到门口,叫道:“此事就托付张将军了,一定要办好啊!”

张温回头气道:“什么叫都托付给我了,你也别闲着,赶紧写奏章,赶紧弄清楚巨鹿的地方官是谁啊!”

盖勋连声道:“对对,我马上办,我马上办!”跌跌撞撞地回了书案旁,一屁股坐下,开始写起奏章来。

长安这边『乱』了,路上的曹『操』却还不知道,消息没这么快传过来的。曹『操』因心中想的事情太多,他放慢赶路的速度,心里不停地盘算着,他要和李勤结盟,共抗何进,可是李勤肯不肯和他结盟呢?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羽林军骑都尉而已,并无实权,要说职司,却还是个看草料场的,都怪那何进,分派给自己这么个差事,现他连和李勤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了!

一路行进,一路思考,可曹『操』却始终想不到让李勤能够重视自己的筹码,身份相差得太过悬殊了!

越想得多,越想不到好方法,他走的就越慢。这一天,终于到了离长安城一天半的距离,今晚休息一晚,明天天擦黑时就能赶到长安。

才刚过中午,曹『操』就下令寻找住宿的地方,好歹是送亲的队伍,又是皇帝赐婚,让他住一般的镇子是不行的,只要不错过宿头,他就不会野外扎营,现离长安近了,人烟稠密,他打算就近进入县城,进城去住宿,让县官给他安排。

行不多时,派出去打前站的羽林军就回来了,告诉他住宿的地方安排好了。曹『操』便即带领队伍,赶往县城,他这也算是半个钦差了,县官自然要巴结,把他安排进驿馆里,住好的院子。

此时,天『色』尚早,离着掌灯时分还有段距离,曹『操』洗漱之后,坐房间里,他这时已经不去想温柔了,美人再艳丽,也比不过他的前程,正思考着见到李勤后该怎么办,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曹『操』正心烦之际,听外面嘈杂,他跳起身,出了房间,喝道:“是谁,是谁……哎呀,原来是张将军,您怎么来了?”

他认得张温,张温可是司隶校尉,绝对的高官,张温不认识他正常,可他不认识张温那就不正常了,洛阳时,他是见过张温的!

张温却没有想起曹『操』是谁的孙子来,而且他是来找茬儿,自然不会有多客气。张温叫道:“谁是曹『操』,叫他出来!”

“末将便是曹『操』,见过张将军!”曹『操』连忙上前,给张温行礼。

张温看了眼他,道:“你就是曹『操』?你来送亲,这是何等重要之事,怎么路上如此的磨蹭,从洛阳到长安要多久,而你走了几个多久,你还有没有把李君侯放眼里,你对得起他吗?”

曹『操』一愣,心想:“又没有规定日期,走得慢和走得快,并无差别啊?难不成是李勤等得急了,所以派人告诉了张温,而张温为拍李勤的马屁,所以才来对我吼叫?唉,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他俩还大了我好几级,这口气也只能忍了!”

曹『操』道:“回张将军的话,只因路上,路上不是特别太平,为了保护……”

没等他把话说完,张温就瞪起眼珠子,喝道:“你也知道路上不太平?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走得这么慢,你是故意拖延时间吗,你和强盗们有勾结?”

曹『操』大吃一惊,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我和强盗有勾结了?走这一路,我连强盗的影也没见着啊!他道:“张将军明鉴,正因为末将知道路上不太平,所以才走得慢了些,也正因为如此,才没有碰上强盗……”

又没等他说完,反正张温是不会让他把话说完的,既然是来找茬儿的,就得赶紧把茬儿找着,不能让曹『操』辩解啊!

张温指着曹『操』,喝道:“你当然没有碰上强盗,因为你是和强盗一伙的,可李君侯却遇上强盗了,他被强盗给绑了!这都是你的错,你必须负全责!”

曹『操』惊骇得身子晃了晃,他可是没有想到,李勤会被强盗给劫持了,天底下不可能被劫持的人中,不管怎么排,李勤都能排进前十名,李勤被暗杀是有可能的,但李勤被劫是绝对不可能的!

曹『操』叫道:“张将军,李君侯肯定不会被人劫持的,定是消息有误!而且,而且这事和末将有什么关系?”

张温却一挥手,道:“左右,将此人拿下!”他带来的士兵一拥而上,反剪曹『操』的双肩,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按翻地。

把曹『操』给绑了起来,张温这才道:“就是因为你走得太慢,所以李君侯等不及了,便从凉州出来,来我司州迎亲,结果被强盗给劫持了,不是你之过,难不成是我的?”

从智慧上讲,曹『操』绝对超过张温,他只微微一怔,便道:“此事蹊跷,消息定然有误。张将军请想,那李君侯是何等人物,岂有行险之理,他不可能来司州的,不可能身边带着的随从连强盗都打不过,李君侯行伍出身,岂有犯此错误的道理?”

张温咦了声,他也感觉不太对劲儿了,以李勤的为人,似乎真的不会干出这种没头脑的事情来,别说李勤,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而且书信上写着,他带了精兵一百,虽然人数少了些,可要想打败上百名扶角精兵的强盗,那得多少?

强盗都是乌合之众,不可能打得败扶角精兵的,就算打得败,那人数不得上千么!上千人的强盗团伙,别说上千,就是上百的司州都没有,要是有上千的,他早就坐不住了,非得提兵去剿匪才行,这里是司州,可不是并州和凉州那种地方,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大规模的盗伙的,就算是太平道的人,也没法李勤刚进入司州,就立即招集起上千人的大队的。

张温听了曹『操』的话,感觉有点不对头,自然就没有再呵斥,但也没有让士兵把曹『操』给松绑了!

这个院子里面***,隔壁的院子自然就听到了,声音那么大,整个驿站都能听到,何况是隔壁的院子了。温柔就住隔壁,她此时正坐榻上,怀里一左一右抱着大小二乔,张温和曹『操』叫嚷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温柔心中大不是滋味,心想:“看来我这辈子真是嫁不出去了,这怎么又克死了一个!还以为这次的亲事能成呢,那李勤是名闻天下的大英雄,大好汉,我本以为他的命一定硬得很,可却没有想到,我两人尚未见面,他就死了!”

乔莹问道:“姨姨,他们说什么,可是又一个姨丈得病死了?”

温柔摇头道:“不是,他没有得病,他是个很有名的武将,同以前的那些人不同,得病是不会得的,但是却被坏人给劫持了,估计这时候已经死了吧!”

乔倩道:“不是得病啊!那他是个有名的武将,为啥还能被人给劫了呢?他会不会是不想娶姨姨你啊!”

温柔眨了眨眼睛,道:“不会吧,他又没见过我!”

“以前的那些姨丈也没有见过姨姨啊!”乔倩道。

小女孩子心思单纯,只从李勤愿不愿意娶温柔的方面想,乔莹想了想,道:“会不会是他装死啊,等姨姨你一走,他就又活过来了?”

温柔一呆,心想:“是啊,也许真有这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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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曹操被抓

第二百二十二章曹『操』被抓

一旦某种事情经历得多了,自然就会从容应对,温柔抱着大小二乔,仔细听着隔壁的对话,她感觉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是很让她难以理解,她都如此克夫了,为什么那么多男人,还争着抢着和自己订亲呢?

一个不够,两个不够,竟然成群结队地来订亲,然后成群结队地死掉。可就算是这样,京中的大人物还要给她安排婚姻,还给安排了李勤这样的大人物,这回可好,连李勤都被克死了,只不过可怜那个曹『操』了,都没和自己订亲,却也身遭横祸,估计着他会成为替罪羊,为李勤的事情背黑锅,负上全责!

听了半晌,温柔实忍耐不住了,她认为整件事情都是她不好,正因为她克夫,所以李勤才会死的,可曹『操』却被连累,实是对不起他,这种时候,她应该主动出去承担责任,不能让无辜的好人受连累!

温柔从榻上站起来,一手抱起一个女娃娃,道:“姨姨带你们去见客人,你们要有礼貌,见了客人要问好,知不知道?”

大小二乔一***头,道:“知道,要叫伯伯!”

温柔抱着她们,出了自己住的院子,向隔壁走去!

张温想了片刻,却想不出什么来,他知道这件事有蹊跷之处,可蹊不蹊跷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不是管事情有多离奇,而是要考虑黑锅由谁来背。他这个司隶校尉是不肯背的,而明显盖勋也是不肯背的,那么除了把责任往巨鹿方面推,就只剩下眼前的曹『操』可以替他们分担了!

张温瞪起眼睛,哼了声,道:“曹『操』,你胡『乱』猜疑,想必是个心思很多之人,既然你的心思很多,那不如就去长安的大牢里面好好用用心思,想出这件事到底有什么蹊跷之处!放心,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你是不会死的!”

曹『操』可不是普通人,他一听张温的话,便知是话里有话,极有可能是要杀人灭口!这种事情要是不当面抖搂出来,那他可真容易畏罪『自杀』“被自”了!

院子里有很多人呢,不但有张温带来的人,还有曹『操』带来的羽林军,有驿站里面的人,曹『操』叫道:“张将军,你说这话是何意思?你说你不会让我死,那么我牢里要是死了,就是畏罪『自杀』了?我曹『操』现对天起誓,关于李君侯被劫一事,我曹『操』全无干系,我既不会认罪,不会畏罪自,如果我牢里死了,那必是被杀无疑!”

张温有啥想法?他的想法真的和曹『操』料的一模一样,如果事情实推不出去了,那就来个死无对证,把曹『操』牢里弄死,留份遗书,遗书里把事情全都栽到曹『操』的头上,死无对证把案子弄成无头公案,不了了之,他们自然就安全了!可曹『操』这么一喊,他不但不能杀了曹『操』,还得保护曹『操』不被别人给杀了!

张温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曹『操』,喝道:“好个『奸』滑的家伙,你以为你这么说……”

刚才是他不让曹『操』把话说话,可现变成曹『操』不让他把话说完了,曹『操』自知生命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他自然要积极自救!

不等张温把话说完,曹『操』又叫道:“曹福、曹寿、曹禄,你们都过来!”他带出了好几个家将,这是其中的三个。

曹府的家将都聚曹『操』的身边,他们见曹『操』被绑,都是又惊又怕,如果换了长安来的其他武将,他们一定会上前阻止,可来的却是司隶校尉,张温绑人他们自是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曹『操』被绑,却都束手无策。

听到曹『操』叫喊,家将中的三个立即叫道:“老爷,小的们都这儿呢!”赶紧凑到了曹『操』的跟前。

曹『操』道:“你们现就回洛阳,去告诉老太爷,把今天的事说明白,让老太爷速想办法。就说有人要陷害我,让他去求圣旨,去求圣旨!”

曹『操』心里很清楚,事情关系到了李勤,那么朝中任何一个大臣说话都不好使了,又有何进从中作梗,那曹嵩去求谁也没有用,只能去求皇帝,现除了皇帝的圣旨外,再也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让他免遭替罪羊的下场!

三个家将听了,立即奔向门外,临走时都对张温怒目而视,就差没有怒骂出口了!

他们不瞪张温也就罢了,毕竟现事情没查清楚呢,张温是不会阻止曹『操』派人回京求救的。曹『操』只是个小小的骑都尉,张温没把他放眼里,也不知曹『操』的父亲是谁,所以不怕曹『操』派人求救。

可张温既然能做到司隶校尉,他当然就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了,骑都尉他都看不上眼,何况是骑都尉的小小家将,这三个小小家将还敢瞪他,这还了得!

张温喝道:“干什么,想派人去给强盗送信,然后你想……哼,你想把盖大人也给劫了么,好大的胆子,有我此,岂容你派人通风报信!左右,将他们全都拿下!”

他带来的汉兵一起冲上,不但把曹福等三个家将给抓了起来,连曹『操』的其他家将,也都一起给绑了,数按翻地,等着听张温的发落。

张温看着曹『操』,道:“本官一心为公,不管你的靠山是谁,我都不想知道,你也不要说给我听,我这只是公事公办罢了,就算是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

曹『操』把话挑明了说,他也把话给挑明了,免得让曹『操』反告他假公济私。事实上,曹『操』的后台是谁,他只要一查就能知道,又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只不过他以前没有注意过曹『操』罢了。

人都抓了起来,张温正要带人离开,刚走到门口,却见门口出现了一位丽人!

张温猛地看到这位丽人,登时便就愣住了,后退半步,他年纪大了,又发怒的时候,自然不可能来场震『荡』,呼吸断绝,摇摇欲坠一番,可他看到了温柔,却仍是双眼发直,心中暗道:“天下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如不亲眼所见,当真是难以置信!”

他带来的士兵也都呼吸急促起来,士兵眼里看着美人,手上不自觉都便多加了几分力道,把手里抓着的曹『操』捏得呲牙咧嘴!

曹『操』心想:“你们这帮『色』鬼,尚不知此女是谁吧?她可是绝世的妖姬,谁敢对她有想法,谁就得死!李勤厉不厉害,可遇上了这个女子,也照样是个死货,被强盗抓去了,他还想活着回来么……哎呀,他可一定要活着回来啊,要不然我可完了!”

温柔把大小二乔放下,冲着张温飘飘行了个礼,道:“小女子温氏,见过这位将军!”

张温啊了声,道:“你,你便是李勤的……李君侯的未婚妻子?”

“正是小女子!”温柔答了一声,她拍了拍大小二乔,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叫人啊!”

大小二乔立即很乖很听话地叫道:“伯伯好!”

小乔乔倩还加了一句:“你吃饭了吗?”

张温挠了挠额头,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这女子竟然都有两个孩子了,她以前嫁过人?”

温柔指着后面的曹『操』道:“这位将军,你怕是误会曹都尉了,李郎出了事,应该和他是没有关系的,关系……谁那儿呢?还需好好查一查才行!”

她可不会当众说她自己克夫的,换了谁也不可能当众说啊!

张温回头看了眼曹『操』,感觉曹『操』长得还算是挺英俊的,他回头又看了看温柔,感觉两人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倒是挺般配的,不过好象曹『操』有点配不上这个女子,但这个女子都有两个孩子了,所以……他俩有可能也是能将就一下的!

心中龌龊的想法立即就产生了,张温心想:“不会是曹『操』真的勾结了强盗吧,他看上了这个女子,利用送亲之便,和这女子勾搭上了,这才又去勾搭上了强盗,让强盗去害李勤,所以李勤才被害!”

想到这里,张温豁然开朗,他叫道:“我明白了,怪不得曹***走得这么慢,又怪不得李君侯刚进入司州,就被人给劫了,果然是你干的好事啊!”

曹『操』一看到张温的眼神,他就明白了,这个张老鬼太龌龊了,肯定没想好事!然而,如果他和温柔真的有什么,现被抓也就罢了,可他和温柔却半点事儿都没有啊,送亲路上,他连话都没和温柔说过,可现却被如此的冤枉,有嘴说不清!

曹『操』心想:“这个女子当真是害人啊,我都没和她订亲,却也要因她而送命了!”

张温一摆手,道:“来人啊,送……请李夫人上车,咱们一起回长安,有什么话回长安和盖大人说去,我可不想先听!”

温柔大吃一惊,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根本就不听解释,直接就抓人!

那些士兵没敢上前,幸亏温柔带了不少的女仆来,女仆们围着她,她们不敢违抗张温,只能陪着温柔上了车驾,一起和张温去长安。

车里,大小二乔尚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们问道:“姨姨,到吃饭的时间了,咱们不吃饭了吗?那个老伯伯为什么不让咱们吃饭啊?”

温柔叹了口气,道:“等你们以后长大了,一定要管好你们的夫婿,不能让他们外面不讲道理!”

大乔乔莹哦了声,道:“那个老伯伯很不讲理,他的夫人一定不讲理!”

张温就车外,听到车里的小女孩说话,他差点没从马上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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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离长安

第二百二十三章离长安

童言无忌,小女孩不懂事,又是车里说的话,张温挺大岁数的人了,总不能打开车门,进去把小女孩抓出来,进行一通教育,所以他只能假装没听见,何况他现也不敢得罪温柔,没弄清楚李勤是死是活的前提下,哪敢得罪李勤的未婚夫人!

张温人老成精,心里明白得很,他可以对曹『操』吆五喝六的,硬往曹『操』的头上按罪名,可他却万万不能得罪了扶角军的人。他是司隶校尉不假,可李勤的眼里,怕他啥都不是,别说李勤了,就连扶角军的将领们怕是都没把他当回事,人家都敢领着大军进入司州,这就足以表明,人家压根就没把他这个司隶校尉当盘菜啊!

被小女孩数落,张温无可奈何,耳不听为净,他远离温柔的车驾,去看曹『操』了。他是没有问曹『操』的背景,可他也不用问,他只要用耳朵去听就成了,自然有手下替他去问。

不过走出十来里地,曹『操』的家世就全都被探听明白,主要也是曹『操』的家将们,怕张温对曹『操』再进行伤害,所以赶紧把曹『操』的家世说了出来,想以此来震慑一下张温,让张温别太过份。

当张温得知曹『操』竟然是曹嵩的儿子后,他有点犹豫了,不知该不该再拿曹『操』当替罪羊。要说他怕曹嵩,那是不可能的,他是司隶校尉,是实权的将军,地方高级武官,而曹嵩虽然是朝廷的太尉,可这个官位却是拿钱买来的,只是个空头太尉罢了,没什么实权。他和曹嵩势力上没有可比之处。

但就算是他不怕曹嵩,可也不能对曹『操』做得太过份,毕竟曹嵩本人没有压得住他的势力,可曹嵩认识不少人哪,与朝廷里不少的大官关系都不错,人情和关系,平常看着用不上,可到了关键时刻,那不但用得上,而且很好用。

张温心中为难,这可怎么办,用曹『操』当替罪羊怕是后患无穷,杀了曹『操』,曹嵩还不得和自己拼了老命么?要不然,回去后和盖勋商量一下吧,盖勋都能当上京兆尹了,势力比自己只大不小,有他能分担过去一些麻烦,还是很有必要地。

一路上,他再没有难为曹『操』,相反客气不少,该给吃给吃,该给松绑给松绑,反正也不怕曹『操』跑了,面子上总得过去才行。

回到了长安,张温把事情和盖勋说了,又说了温柔的事情。他当然不会亲自去问温柔,但曹『操』的家将却都说了出来,说温柔是如何的克夫,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说得连张温都害怕了,给温柔安排了住处后,就算她长得再好看,他也不敢去看了。

盖勋听完了张温的叙述之后,道:“这个女子简直就是一个刺客啊,张让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收了这么个义妹,还许配给了李君侯,这不是要害他一样么!”

“什么叫要害,已经害了,而且还是咱们的辖区里害的!”张温气恼地道。

盖勋咽下口唾沫,道:“你走时催得急,非要我写奏章不可,我没办法,只好听了你的话,把奏章写好了,已经送去洛阳了,现可倒好,弄出个太尉之子来,这可怎么办?你去抓人之前,怎么不先搞搞清楚,连曹『操』的爹是谁都没搞清楚,就把他给抓来了,再加上那道奏章,曹嵩还不得和你拼了老命,竟然还要连累我!”

张温大怒,叫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还要内讧!那曹『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骑都尉罢了,去抓这么个货『色』,我还用得着管他爹是谁么!”

盖勋叹了口气,道:“现怎么办?咱们是不是得派人去找李君侯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才行,要不然不用等曹嵩和你拼命,那些扶角兵就得先把你的命给拼没了!”

“你这人……你你,我真是没法说你了!”张温见盖勋非要把责任推给自己,自己却又说不过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无计可施。

盖勋又道:“那个曹『操』被关进大牢了吧?要不然我看干脆这样,要是贾诩管咱们要个说法,咱们就把那女子和曹『操』一起交出去,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咱们大不了……你大不了写道请罪的奏章,然后我来给你说说情,现朝廷正用人之际,也不见得能把你怎么样了!”

张温摇头道:“好吧,那这事我就一个人担着,可贾诩那边得你去应对,我只管背黑锅就得了,别的一概不管!”

盖勋大喜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一旦有人愿意背黑锅,他的脑袋立即就灵活起来,只要事不关己,他的聪明劲儿就来了。

想了想,盖勋道:“不对啊,张让再糊涂,也不能把一个克夫,还克死了那么多夫的女子嫁给李勤的,我看他是被人给算计了,而能算计他的人,只有何进了。你说是不是何进要整死李勤,所以才弄出这么一档子事来,结果还真把李勤给整得生死不知了?”

张温的头脑也清醒起来,点头道:“是啊,你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我们这是卷入两派争斗的漩涡了,该当如何应对?”

盖勋道:“当然是置身事外了。我看曹『操』不能交给贾诩,如交了,就等于是咱们也加入争斗了,你我又得不到什么好处,没必要啊!”

“你就说怎么办吧!”张温气道。

盖勋道:“立即把奏章追回来,咱们先静观其变,不搀和这件事。然后把曹『操』给放了,让他赶紧带着送亲队伍离开长安。曹『操』愿意再去凉州,那是他的事,他返回洛阳,还是他的事,而贾诩带兵四处找人,是他的事,要是不愿意找了,管咱们要那女子,咱们就说被曹『操』带走了,他找不找得到,还是他的事!”

张温点头道:“反正都是他们的事,和咱们没关系,咱们也不用忙乎了,就作壁上观,装聋作哑就得了,对吧?”

盖勋道:“对啊,这就叫无为而治,乃是为官之道的高境界!”

“就听你的,你说了算!”张温道。

盖勋一下子就急了,道:“别着啊,什么叫听我的,我只是随口说说,主意还得你拿,我这个人向来没有什么主见的!”

张温气得心里骂了声:“他娘的,这牲口说什么也不肯担上半点的责任!”他只好道:“行行,都是我的主意,我喜欢无为而治了,这总行了吧!”

盖勋这才点头,他命人把曹『操』给放了,把温柔也请出了衙门,又把送亲队伍一股脑儿地全给轰出了长安城,假装啥事也没发生过!

计划不如变化快,不管是曹『操』还是贾诩,都没想到盖勋会这么处理这件事,竟然玩无为而治,可这招无为而治还真好使,一下子就把曹『操』和贾诩全给治住了。

曹『操』被赶出了长安,直感犹如做了一场恶梦,醒来后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而贾诩一点都不知道这事,还领兵往长安赶呢!

曹『操』出了长安,除了惊吓之外,什么损失也没有受,他查点人数,一个不缺,查看财物,是一点没少。他去问温柔该怎么办,是隔着车子问的,不管怎么样,他被抓的时候,温柔是替他说了好话的,所以还要不要去凉州,他得问问温柔的意思。

温柔也不知该怎么办,如果曹『操』不问她,她心里是很想回家去找乔玄的,起码她乔玄那里,还能正常的生活。可曹『操』一问,让她来拿主意,温柔想的就不一样了。

温柔心想:“订了那许多门的亲事,未婚夫却都死了,如果回去,以后说不定又得再嫁,没准还要克死别人,可能自己真没有能嫁出去的命,与其嫁来嫁去的,不如到此为止吧,不要再害人了,自己也不再嫁了,老老实实地过完下半辈子就行了!”

温柔对曹『操』说,她想去凉州,给李勤守寡,做李勤的未亡人,从此后就扶角堡定居,给李勤的父母养老送终,她就是这个命,她认了!但她想求曹『操』一件事,就是把大小二乔送回洛阳去,交给乔玄,她不想让两个小女孩子跟着自己受苦,她们有自己这样的姨姨,长大后怕是不好嫁人,说不定名声会受累的!

曹『操』听完,吃惊不已,这个女子竟然会有这种想法,实是没有想到。温柔求他把大小二乔带回洛阳,这个好办,他反正是要回去的,可温柔要去给李勤守寡,这个就难办了,李勤已经“没了”,送亲也就没有了意义,从他的角度来讲,是不想去扶角堡的。

可谁让他问了呢,而温柔又给出了明确的答复,他只好同意,带着送亲队伍,接着往扶角堡走,但这回却走得快了些!

可曹『操』带着队伍刚走出百里,就见大队的扶角兵经过,曹『操』不敢立即过去相见,他打算好了,就算是去扶角堡,也是去见李勤的父母,能不和扶角军的将领接触,那就量少接触,李勤没了,将领们必会争夺权力,甚至会出现内讧的局面,他现要是和正“气头”上的扶角兵相见,极有可能会被“先斩后奏”,这是很不上算的一件事。

带着送亲队伍,曹『操』躲进了一座小小的山谷当中,等扶角兵过去了,他才敢出来。

站山顶上,望着滚滚而去的大军,曹『操』心想:“现的扶角兵失了首领,应该算是『乱』兵了,可『乱』兵竟然还有这种气势,真是不枉被称为天下第一强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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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兵到长安

第二百二十四章兵到长安

曹『操』躲了起来,不与现“作『乱』”的扶角兵相见,算是捡了一条命,他要是这时候出去和扶角兵相见,不但不能把差事缴卸了,反而会要了他的命,他要是见着了贾诩,贾诩非杀了他不可!

此时的贾诩正带着大军往长安急赶,他路上稍等了两天,派出斥候去探查长安方面的动静,发现长安那里竟然什么动静没有,竟然没有调动军队,他立马儿就来劲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时不占长安,待何时。立即催动大军,向长安扑去!

扶角兵不管骑兵还是步兵,行军时全都有马,区别只于步兵只有一匹马,而骑兵多匹,全军骑马奔驰,自然快速无比。从发力到扑到长安,不过仅用了两天的时间。

贾诩到达长安时,正赶上这天的傍晚时分,冬天天黑得早,他赶到长安三十里之外时,斥候奔回,告诉他长安已经关城门了,城上火把无数,所有的城门都被关闭,显然城里的官员已经知道他们来了。当然,知道他们来了这个很容易做到,上万的扶角军扑来,要是城里的官员不知道,那才是奇怪呢,但官员们却也明显把扶角军当成了敌人,要不然这时候应该派人来接触,而不是关城门!

贾诩听了斥候的报告,心中有数,城里的官员肯定是没有处理好曹『操』的事情,要不然不能惊慌。他带着扶角军来,就是为了来霸占长安的,所以也就用不着客气什么了,反正借口找到了,只剩下开战了!

贾诩拿出长安的地图,他是从西边来的,位置算是西北,从这个方面想进入长安,不是太容易,西汉时代营建长安时,为了防备从西北方向来的匈奴人,所以西城和北城修得是牢固,尤其是西城,也就是他现所处的方向,城外大大小小是堡垒,个个堡垒遥相呼应,易守难攻,北城也差不多,而且明光宫外还有外城,从这两个方面进攻,一万士兵想打进城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从南城进攻,那就是未央宫的方面,可那里向来是重地,城外也有堡垒,同样难以进攻,所以一万人的部队,主攻方向只能是东面,好攻的一个城门就是宣平门,这里是以前朝贡使臣走的城门,城外有大面的平地,而且堡垒少,主要是大汉朝廷向外显示威仪的地方。

贾诩道:“咱们绕到东面去,今晚弟兄们轮番休息,每隔半个时辰换一队人,去向城门叫骂,让里面的官员出来谈判!”

把命令传达下去后,扶角军立即转向,由西向北,再由北向东,二多时便奔到了宣平门!到了宣平门,扶角兵借着月光和城门上的火把光亮,望向大汉陪都,无不发出赞叹之声,这座城门实是太宏伟了,他们所见过的城门,以此为!

贾诩骑马上,喘着气道:“长安果然就是长安啊,可不比咱们乡下小地方。乖乖的,光看这城门楼子就有藐视天下的气势啊!”

典韦道:“真大,看这个城门楼子,里面怕是能站满上千士兵吧,再把城墙上的算上,光这一个门的守卫兵力,怕就得五千以上!”

贾诩嗯了声,道:“只是不知京兆尹哪里,还有那个司隶校尉有没有来,他们可能还守西面呢吧!”

典韦很是兴奋,可他却很难得地粗中有细了一把,道:“高顺可没跟咱们一块来,要是现就攻城的话,咱们连云梯都没有,怕是攻不进去啊,会死很多兄弟的!”

贾诩切了声,笑道:“开什么玩笑,就算要攻城,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还能真的攻打么,那不成造反了!”

他回过头,叫过一名传令兵,道:“去城门那里喊话,告诉上面的人,让盖勋和张温都来,我有话要和他们说!”

传令兵立即就冲了过去,城下大声吆喝,直呼盖勋和张温的名字,一点面子都不给留。

城门上的汉兵将领见扶角大军竟然转到了他守卫的城门,只感头晕目眩,几乎不能站立,长安承平日久,从这将领的祖父那辈起,就没有见过阵仗了,而他这辈子除了常规『操』演外,甚至连长安以外,上千人的军队都没有见过,忽然城外漫山遍野地扑来上万的扶角兵,他哪里受得了这番惊吓,已经派人去找盖勋和张温了,而他甚至都已经做好如果扶角兵扑城,他就脱下盔甲逃跑的打算了!

听下面的扶角传令兵叫喊,这将领亲自趴到了城垛,冲下面叫道:“是从扶角堡来的兄弟吗?有话好说,大家都是吃朝廷军粮的,都是自己弟兄,可千万不要有误会,千万不可动粗啊!”

传令兵相当地嚣张,凡扶角军里待时间长的士兵,都看不起别的军队,这个传令兵也不例外,他抬头叫道:“少废话,快去叫盖勋和张温来,让他们来向我家军丞回话,你如敢磨蹭,小心我们亲自进城,去抓他俩出来!”

将领心中叫苦,那个什么军丞也真是吃饱了撑的,那么多的城门,他偏偏不去,却非得来自己的宣平门,这不是要命了嘛!他只好又派人去催盖勋和张温,让他们赶紧来宣平门!

过了好半晌,盖勋和张温还是没有到,下面贾诩已经派传令兵来催三次了,而且第三次上,传令兵直接就告诉将领,盖勋和张温再不到,他们将认为这是对扶角军的大不敬,所有引起的后果,全部都要由他们来承担!

传令兵下去之后,一队约有千人的扶角兵开到了城外,离城一箭之地,扶角兵下了战马,列出了一个方块阵,看样子是要攻城了。这个季节天寒地冻,长安的护城河虽宽,却已上冻,只要扶角兵开始进攻,便会直接打到城门,而此时城门后面没有堵死,是极有可能被撞开的。

当然,对于扶角军来讲,他们只是做出个进攻的姿态,要想让他们真的进攻,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城上的汉兵不知道,他们见扶角兵列阵,齐声惊呼起来,那将领是急得满头大汗,再顾不得别的,他亲自下了城墙,去找盖勋和张温,这里的事情他实处理不了了!

半路上,将领就碰到了赶来的张温,他把事情一说,张温反倒放下了心。张温本来是和盖勋衙门里待着的,听说扶角军离城三十里时,盖勋非要居中指挥不可,不肯离衙,所以张温只好自己去了章城门,可又听说扶角军绕到了宣平门,没办法他只好又往宣平门奔来,却不想半路遇上了宣平门的守门将领。

张温和他一起赶往城门,张温道:“你不要惊慌,你还真以为扶角军能攻城么?那岂不是要造反了!”

将领急道:“可他们真的列阵了!”

两人一起上了城墙,张温望着下面的扶角军,他道:“果然列阵了,那就安全了。”他指着城外,道:“要是他们不列阵,那才危险呢,可他们列了阵,而且又说非要见我,这才表明他们不会进攻;要是真有心思攻打,他们哪会这样,直接就『摸』黑,一声不出地扑上来了,还会让咱们做好准备么!”

将领这才放下心来,道:“还是张将军英明,末将就没有想明白这事。那要不要还去叫盖大人呢?”

“当然要去叫,他是长安的主官,这种时候他不出来谁出来。告诉他,贾诩点名让他出来,如果他不出来,那么扶角军攻城,一切后果由他承担!”张温气道。

将领立即又派人去叫盖勋了。

张温冲远处叫道:“本将便是司隶校尉,请贾军丞过来说话!”

扶角传令兵立即去报告贾诩,贾诩听了骑马过来,向上面喊道:“张将军,我是贾诩。我家李郎你们司州出了事,你得给个说法,否则我扶角军便会『乱』了,要有什么不忍言的后果,可得你来承担,我贾某人是概不负责的!”

张温却道:“贾军丞,稍安勿燥,盖大人马上就来了,他会回答你所有的问题的!”他也学乖了,不肯承担责任,非要等盖勋来了不可。

他话说完没有多大会儿的功夫,盖勋便气喘吁吁地登上了城墙,来到他的跟前,问道:“贾诩说什么了?”他往下一看,又道:“没事的,他不会进攻的,越是摆出驾势,说明他越不能进攻!”

张温心想:“英雄所见略同……他娘的,他算什么英雄,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

贾诩又叫了起来,非要上面给他个说法不可。

盖勋向下叫道:“李君侯来司州了吗?我们一点不知道啊,就连送亲的人我们也没看到,你要是找人,你去别处找,不要长安找了,快走快走,要是再城下喧嚣,小心我们把你当成反贼一样对待,我们可放箭啦!”

贾诩大吃一惊,官场上互相推诿责任很平常,他向来是知道的,可推诿责任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就是值得佩服了!

贾诩现有点发蒙,长安的情况和他所料想的完全不同,下一步该怎么办,他可拿不出主意了。没办法,他只好叫道:“那我们可附近抓捕强盗了,要是引起什么冲突,可不要怪我们啊!”

盖勋却叫道:“要是引起了冲突,全都怪你们,当然要怪你们!”这话他喊得极大声,很有气势,很难想象得到,他一个文官竟然这么有气势,扶角军大军压境的情况下,他还敢这么大喊,这完全是没把扶角军放眼里啊!

张温一挑大拇指,道:“盖兄,我一直挺看不起你的,觉得你以前说话办事,很不象条汉子,可我现觉得,你就是一个大丈夫,兄弟我远不如你!”

下面的贾诩回头道:“事情不好办了,立即派人回去,让李郎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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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迎李郎为凉州刺史

第二百二十五章迎李郎为凉州刺史

贾诩的原定计划是与盖勋和张温谈条件,所有相关事宜都是围绕着对方“会妥协”,这个基本点展开的,他认为扶角军大军压境,长安的地方官不可能不屈服的,必会象块面团似的,让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可他没有想到,对方竟和他玩无为而治,反正就是扶角军爱干嘛干嘛,他们一概不管,出了事情他们也不负责,随扶角军折腾去!可贾诩没法再怎么折腾了,再折腾就等于是造反了!

扶角军先出招,长安方面要接招,后续的计划才能展开,可长安方面却是你出招?那,你出招吧,我看着,我不接招,我就看着,就是看看你接着怎么比划!

贾诩无可奈何,只能派人回去给李勤报信。

他很生气地对随军将领道:“实是难以相信,我们都到了他们的地盘上了,还是呼啸而来,他们竟然什么反应也没有,我就算是神仙,也料不到会这样啊!”

将领们也都是面面相觑,由于思想意识不同,他们很难理解长安大官们的想法。对于扶角军来讲,谁要是敢到他们的地盘上撒野,那结果只能是不死不休,刘九敢去扶角堡,李勤带着他们,就算是追击数千里,也一定要把刘九杀死,没有别的结果。可现扶角军已经到了长安,而且是城门外列阵,可上面的京兆尹竟然说所有事情他都不知道,和他没有关系,让扶角军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去!

这实是让扶角军众将领难以理解!

典韦道:“这幸亏来的是咱们,要是匈奴兵来了,难不成那个姓盖的也要这样吗?随敌人他的辖区里蹦达?”

贾诩嘿了声,道:“匈奴兵是打不到这里的,你当这是高祖的时代么?不过,要是高祖时代,咱们也没机会来长安!”

他一挥手,道:“先就这样吧,咱们立即分兵,把长安几个城门全都堵住,只许进不许出,等李郎来了,再做计较。大家先安营扎寨,好好休息一下吧,这两天也确实是累坏了。”

将领们只能答应,一面分兵去堵各处城门,一边让士兵们好生休整,他们估计,等李勤来了,恐怕就会开战了,不过看上面守官的态度,就算是开战,也不会有什么激烈的战斗,估计两次冲锋,就能把守官给吓投降了!

陇县。

一名医生坐刺史魏元丕的榻前,正给魏元丕看病。

魏元丕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太好,主要原因是年纪太大了的关系,真实历史上,他这个时候已经去世,而凉州他去世后一段时间内,是没有刺史的,之后应该是宋枭调来当刺史,就是那位被李勤赶下台的并州刺史。

可能是因为李勤的出现,镇压凉州的叛『乱』方面得力,把北宫伯玉、李文侯、韩遂等人全给打趴下的关系,能让魏元丕烦心的事少了,所以他才多活了一段时间。但由于李勤司州被劫,这闹心事一来,他就又病倒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魏元丕权力没有交接好之前病倒,眼瞧着凉州就要无主,李勤没有办法,只好派出军中的医生,来给魏元丕看病,当然他自己是不会来的,不能让魏元丕知道他没有被劫。

给魏元丕看病的正是扶角军军医景春,他本来金城郡当县官呢,也算是进入仕途了,可魏元丕一病,李勤派人叫他来,他也就只好来了,他既然当了县官,那么医生的身份上自然要高于别人,马马虎虎算是凉州第一神医了。

景春给魏元丕看了病后,心想:“要完,这位魏刺史怕是挺不过三天了,这是旧疾复发之上,又添病,已然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他是李勤的铁杆支持者,别说魏元丕已经不行了,就算是行,他也不会给好好治的。可来之前,李勤却明确让人告诉他,不管权力斗争如何,做为医生,他必须要给魏元丕好好看病,这点没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

景春心想:“我不是不好好给他治,而是怎么治也治不好了。但李郎的命令,我必须执行,这也是行医之人应该有的本份!”

要换了他自己的意思,那可就要实话实说了,实话一出口,没准能把魏元丕刺激得当场就得死掉,可他却没有这么做。

景春对魏元丕道:“魏大人,你的病其实没啥,就是因为着急上火,所以才旧疾复发的,只要调养几日就能痊愈,以后注意保养就成了。说到『药』嘛……我看了前几位医生给开的方子,是足可以治好你的病的,就不用我再开方子了!”

魏元丕此时人已经有点糊涂了,他是很幸运的,因为李勤的出现,他多活了一段时间,可幸运不能总是光顾他,他这算是阳寿到头了。榻上轻轻晃了晃脑袋,没有说什么话,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了。

景春没有打扰,出了卧室,见着了凉州别驾,他可以安慰魏元丕,不去刺激他,可对于凉州别驾却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虽然景春只是个小小的县官,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那种,可别驾却对他很是恭敬。凉州别驾问道:“景大人,魏大人的病情如何?”

景春看了看别驾,又看了看院子里站着的一群官员,虽然只有别驾一人过来,可那些官员却都探头探脑的,看样子都是等消息呢。

景春道:“想听实话否?”

别驾悻悻然地道:“那是自然,这种关键时刻,假话可是会要人命的,还请景大人如实告知!”

景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看我这个表情,也就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劝大人你,要做什么准备,好就是这三五日之内了,我家李郎有惊无险,我不说你也清楚,既然你清楚了,那我就再让你清楚清楚,现扶角堡留守的主事之人,乃是副堡主刘胜,他是羌人,很喜欢交朋友,而且喜欢喝羊肉汤,他羊肉汤一喝足了,就喜欢向李郎举荐别人。这话我可只和你一个人说,你莫要传出去啊!”

别驾心想:“哪需用我传出去,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说得这么大声,现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是个多话的人,不会把刘胜爱喝羊肉汤的事传出去的。

景春姗姗然地走了。他一走,官员们立即围了一起,没人去关心刺史大人的死活,他们关心的是自己。

官场上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瞒上不瞒下,李勤到底有没有被劫,这个口径是统一的,他一定是被劫了,向朝廷报告,大家都得这么说,但被谁劫的,有没有什么危险,现是不是脱离危险了,这个就没必要向朝廷汇报了,底下人自己明白就成!

别驾一听景春话里话外的意思,就知道李勤啥事没有,就等着接任凉州刺史呢,其他的官员也都不傻,也全都听明白了!

见同僚们都围地了过来,做为现陇县的第二高官,别驾道:“各位,有什么想法,现就说出来,莫要单独行事,以免造成那边的误解!”他说的那边指的就是扶角堡。

长史道:“刺史大人肯定是熬不过这三五天了,这点肯定吧?”

别驾道:“就算刺史大人能熬过这三五天,又能如何?”

长史看了眼周围的同僚,道:“凉州不可一日无主,谁是下任刺史?如我等三五日后上报,从现的局势上看,朝廷得一个月之后才能指定谁来当刺史,可现那边的大军又堵司州,估计一年半载的派不过人来,那我凉州由谁来主事?”

官员们一起看向别驾,一个官员道:“要是放平常,那都好说,可现那边可把长安通往洛阳之路给堵上了,所以有些话就不那么好说了。别驾大人,现凉州以你官职大,你可有暂代刺史之位的意思?”

别驾苦笑道:“我上有老下有小啊,家中生计可都靠着我一个人呢!”

长史嘿了声,道:“咱们都是自己人,现同舟共济,多余的话咱们以后酒桌子上说,现就说关键的吧!我看咱们就一起去那边,迎立李郎暂代凉州刺史吧,朝廷又派不过人来,他先暂代,也属正常,而且就算是派人过来……”

别驾叹气道:“也得死半道上啊!”

众官员跟着他一起叹气,长史道:“换个刺史,就得换一批属官,但李郎为人仗义,只要咱们也仗义,他总不好那么快把咱们换了吧!只要有了时间,咱们便可疏通关系,总是能保住这份俸禄的!”

别驾道:“咱们一起去劝李郎暂代刺史之位吧,你们看怎么样?”

好几个官员却道:“可李郎现哪儿呢?”话刚说完,便引来一片白眼儿,其他官员们都看不起他们说出这种白痴的话来。

别驾道:“现不知道,可咱们只要一迎立他当刺史,那立刻就知道他哪儿了!”

众官员们商量了一下,便进去看了魏元丕,确定刺史大人肯定熬不过这三五日后,当即各自回衙,去做准备。

三日之后,魏元丕病重不治,这位没有半点作为的凉州刺史去世了!而他的属官一面给他发丧,一面派人向扶角堡报信,说他们要亲自去扶角堡,迎接李勤,奉他为凉州之主,美其名曰: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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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路遇阿瞒

凉州的官员把魏元丕去世的消息,送到扶角堡之后,很快就得到了回信,但回信不是李勤写的,而是刘胜让人写的。

在长安还没有到手的前提下,李勤不好立即就出现,他还得再等等,所以只能让刘胜替他写信。刘胜在信里告诉凉州的官员们,说扶角兵已经得知了李勤现在所处的位置,很快就会找到了李勤了,所以李勤暂代凉州刺史的事情是不会被耽误的,他们只管来迎立就好了,大不了在扶角堡多住几天

凉州的官员们收到回信后,又聚在一起商量了下,决定既然要投诚,那就不如早点去,现在李勤正好“据说”不在扶角堡,那他们去扶角堡等着,去安慰一下李家的二老,那岂不正是表示诚意的好方法么

官员们立即启程,赶往扶角堡,打算在哪儿住下了,一直待到李勤回来为止,顺便和扶角军的人好好套套近乎,以后好有个照应什么的

李勤对于能当凉州刺史,当然是很开心的,不过凉州已是他掌中之物,所以刺史之位,倒也不急,他现在急的是长安的事,司州是很重要的一个州,据有关中富庶之地,人口稠密,长安更是易守难攻,如果能把大本营搬到长安来,那他就有了可以虎视天下的本钱了。

在边境上待了几天,长安方面的贾诩送了信来,告诉李勤原定计划有变,京兆尹和司隶校尉竟然什么都不管,只要扶角军不进入长安,那就随便他们怎么折腾,那两位大官竟然可以装做什么都看不见。

李勤看了信后,心中嘿然,这京兆尹和司隶校尉都是很大的官了,可竟然这么个当官法,也真是两朵奇葩了,乱世将起,果然是妖孽丛生啊

这两个当官的怎么反应,对于他的下一步计划是很有影响的,要是他俩反应激烈,那还真不好办,可要是如此反应,虽然不在预料之内,但应对起来,却要简单得多。

李勤立即给贾诩写回信,不用在长安城外等着了,堵不堵城门没有什么意义,如果盖勋和张温想要派人去求救,长安城的城墙那么长,哪个地方都能派出人去,不用非得走城门的,而堵城门却反而容易让地方官员紧张,甚至连司州的军队也会跟着紧张起来,那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了。

李勤命令贾诩把军队散开,分成小部,去各个县城宣传扶角军,就说扶角军是一支光荣的军队,是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让当地的士兵和百姓认为扶角军是不可战胜的,然后再把扶角堡的各种福利说一说,让士兵和百姓对扶角堡产生好感,最后再散布谣言,那就是自己要成为司隶校尉了,朝廷还有意让自己兼任京兆尹,可自己却在推辞当中,但他来司州做官却是肯定的了,只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他一来司州,老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了,而且本地士兵也可以加入扶角军了,具体何时,敬请期待。

信送出去后,李勤没有立即启程赶去长安,而是让人回扶角堡,又调集了一万扶角兵来,在边境与他汇合,然后一起去长安。

在大军没有调集上来之前,李勤等在边境,但他也没有闲着,而是带着手下,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四下里转悠,他倒不是游山玩水,大冬天的没啥好游玩的,他是在边境的附近,画地图,用现代的制图方法画地图。他发现这年代的地图都太粗糙了,而且只画重要的地方,比例也不统一,往往一个地方有几个版本的地图,甚至没有地图,而版本不同的地图,所标地点往往大相径庭,如果在出兵打仗时,将领们用的地图各不相同,那可完蛋了,很容易出现调度不灵的事情。

李勤打算培养出一批专门画地图的士兵来,把制地图当成一件大事来做,做好比例图,然后成批的雕版印刷,分发给各级将领,这个工作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只能慢慢一点一点来,不过最先要做好的就是培养出一批会画地图的士兵出来。

既然要画地图,由简入难,那势必要各地都走,李勤带着一百来人,就在边境的各个村庄来回的转,考察地形。

这天,李勤带着扶角兵来到了由司州入凉州的小路地段,这里地形比较复杂,高山没有,可小山比较多,在小山中间有小路,离着官道有点远,这小路只是供当地百姓走,大队人马少有经过。

李勤纵马上了一座小山,指着下面的小道,对扶角兵道:“你们看,这条小道很少有人走,雪地上脚印稀少,这说明就算是当地百姓也极少从这条小路走,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跟在他身边的将领是赵正,赵正最擅长跑,而且人又不多话,在众将领当中,是最守规矩的,而且枪术精湛,箭术也不错,所以李勤才让他跟在身边。

听李勤问话,赵正想了想,道:“一般情况下,小路总是要比大路近些的,虽然小路总要难走一些,但因为近,所以走的人并不比官道的少。这条小路却人迹罕到,除了本地百姓外很少有人走,末将看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来是天气寒冷,百姓不愿出门,二来就是因为这条小路并不近,相反还比官道远些,又绕远,又不好走,所以走的人才会这么少”

李勤点了点头,道:“第一个不是关键,就算是天气寒冷,只要行人有需要,还是会走这条路的,第二个才是关键,因为这条小路不但不近,反而绕远,那行人自然不会选它了。可是,越是这样,这条小路就越有军事价值。”

赵正道:“末将明白了,这和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是一个道理。就因为这条小路知道的人少,走的人也少,所以对于行军打仗才越重要,咱们才越应该画好这里的地图。”

“对头”李勤点头笑道:“对于地形所使用的目地不同,所以重要性也不同,这就是军用和民用的区别之一。”

扶角兵纷纷下了小山包,开始准备画图,李勤和赵正则留在山上,算是在作纵观全局的工作。

过不多时,有个扶角兵跑了回来,冲李勤叫道:“李郎,从东边来了队人马,里面还有好几辆大车,看样子都是当兵的,要不要过去问问?”

李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东边望去,由于有树木遮挡,远处山包后面有什么,并不是看得太清,他看不到有车队过来。

李勤摆手道:“咱们的行踪不被人发现就好,哪有主动过去招惹的道理。”

话说完后,他想想有些不对头,从东边来的那就是司州方向,如果队中人都是当兵的,那他们为什么不走官道,反绕远走小路呢?是为了躲战乱?现在司州的情况不能说有战乱,只不过是贾诩在里面折腾而已。那这队士兵是在躲贾诩的了?如果要躲的是扶角军,那就得探查清楚了。

他挥手道:“把兄弟们都叫回来,不要让那些人发现咱们。还有,赵正,你去问清楚那队人马是来凉州干什么的,现在是考验你随机应变能力的时刻了,以后你总会独自领兵的,随机行事的能力很重要。”

赵正答应一声,打马下了山包,迎向那支不明身份的车队,而李勤则带着扶角兵,躲进了树林。

从东边来的这支车队,领头之人不是别个,正是曹操,在李勤生死未明之前,他不敢和扶角军的将领接触,又不敢走大道,怕有人向贾诩通风报信,他的这支车队是很容易被追上的,所以只能走小路,向当地人打听之后,他带着车队想通过这里,先去陇县。曹操想先在陇县休整,先和凉州刺史联系上,然后商量关于李勤的事。

曹操一路上想着各种可能发生的事,而他的主意也一变再变,甚至有几次他真的想不管温柔了,独自返回洛阳,可他到底还是没有这样做,可不是对温柔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同情心,他是怕回去后,被张让和何进一起修理。

曹操骑在马上,不住地叹气,虽然他有雄心壮志,可前途未卜,就算他再怎么自认有本事,现在这种情况,也着实让他闹心。

正叹气间,前面的羽林军叫道:“曹都尉,前面来了个骑马的,看样子很是剽悍,可能是羌人吧,这里可是到了凉州边境了。”

曹操啊了声,在马上坐直了身子,向远处奔来的赵正看去,见是个穿着普通百姓服色的壮汉,他道:“凉州羌人众多,在此处见着一个,并不为奇。怕只怕这人是强盗的哨探,这里如此的荒凉,正是强人出没的地方啊”

他身边的羽林军立时紧张起来,都抄起兵器,看着奔过来的赵正。

赵正到了跟前,心想:“我如直接问,怕他们不会说实话,既然他们有可能是躲我扶角军的,不如我就冒充是扶角军的敌人,李郎常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不定能探出点什么来。”

赵正叫道:“各位听着,前面我们弟兄正在办事,你们从原路退回吧,要是碍着爷爷们的事,小心刀枪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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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阿瞒跑得快

赵正说完之后,他用手中马鞭一指曹操等人,眼中充满了蔑视,他胯下黄马在原地转了小半个圈子,马蹄踏踏作响

羽林兵都极其愤怒,可他们却没上前赶走赵正,连大声喝骂的没有,队后的羽林兵不上前面来,而前面的却往后躲去,众人都看向曹操,想听他的命令,毕竟他是头儿

曹操眯起了眼睛,看着前面的赵正,心中暗道:“这世上有如此嚣张的强盗么?不象是强盗,此人在马上坐姿端正,衣服虽然普通百姓的,却整齐干净,没有丝毫的邋遢,不象强盗,反而象是个军官。”

曹府的一个家将靠近了曹操,小声道:“老爷,这人骑的是最好的凉州大马,而且得胜环上的长枪是特制的,价值千金,这种枪只有扶角堡才打造得出来。”

曹操看向赵正的长枪,顺势又看向腰间,见赵正腰间佩的刀同样华丽,刀鞘上竟然包着银皮,银皮上雕满了细致的花纹,价值不菲。

曹操道:“不象是强盗,倒象是扶角军里的军官”

这家将道:“要不要小的去试试他?”

“小心些”曹操点了点头。

这家将纵马上前,对赵正道:“敢问这位兄弟如何称呼?你们要在前面做什么?没看我们是官兵吗?官兵抓贼,岂有见贼躲着走的道理”他嘴里问着话,可脸上却露着笑容,有点万事好商量的驾势,不敢得罪赵正的样子。

他在试探赵正,赵正同样需要试探他。哼了声,赵正道:“如你们不是官兵,那还好说,可你们既在是官兵,那就不好说了”他把手中的马鞭一举,喝道:“爷爷们见着扶角兵,见着一个杀一个,见着两个杀一双说,你们是不是扶角兵?”

家将回头望向曹操,曹操皱起眉头,心想:“原来不是扶角军改扮的,估计是叛羌北宫伯玉的余党,在此开山立柜。不过他们也够逊的,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当强盗,这里能有多少油水。”

不愿多事,曹操冲家丁摆了摆手,道:“既然前面有事,那咱们也不好打扰,退回去便是,等前面的朋友办完事后,咱们再过去也不迟”

他这是息事宁人,不愿意节外生枝,再说现在他也没有资本生事,能安然到达陇县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羽林军听了曹操的话,心中都挺沮丧的,这也太示弱了,可就算曹操现在不示弱,而是下令让他们过去把眼前唯一这个强盗给杀了,他们却又不敢真的过去,别看他们上百人,而对方只有一个人,他们照样不敢过去,谁知这强盗的后面还有多少个同伙呢,得罪不起啊

听了曹操的话,为了显示他们还有点面子,羽林军们全都装出愤愤然的表情,表示如果不是曹都尉有命令,那他们非得过去把赵正杀了不可,他们退让是不得已的纷纷调转马头,前队变后队,想要离开小路,不往远了退,但退出十来里,总还是要的

可曹操退让了,却让赵正有点为难,他来之前,李勤曾和他说要看看他随机应变的本事,要不然没法独自领兵,身为将领哪有不希望独自带兵的道理,尤其是扶角军急剧扩张,同袍们都能独自领军的前提下,做为扶角军第一枪术高手,赵正的地位便越来越尴尬了,他现的官职已经等同于一郡的校尉,可却还没有直属自己的军队,这是让他非常尴尬的事情

见对方要退走,赵正喝道:“站住,没让你们来,你们偏偏来了,现在让你们走,你们却挤眉弄眼的,可是心中不服?那领头的家伙,速速报上官职姓名,否则爷爷可要发脾气了”

呀喝,羽林军的士兵们差点没气晕了,我们都势弱到要退走的地步了,我们都没说场面话,你倒来劲了可生气归生气,羽林军多“聪明”呢,他们才不当出头鸟呢,仍旧看着曹操,曹操皱眉没有说话,可他手下的家将却怒了。

一个家将心想:“自从离了洛阳,这一路上尽受人欺辱了,在长安那些大官们不把我们当人看,现在到了边境,一个区区的强盗竟然也能对我们吆五喝六的,这叫什么世道,难不成在这里的强盗比官军还要厉害么?再不能受此侮辱了,宁可战死”

这家将不等曹操下令,呼地抡起手中大刀,冲着赵正冲了过去,叫道:“无胆鼠辈,只会嘴里叫得响亮么”大刀直上直下地冲赵正劈去。

曹操在后面见状,急道:“不要动手,有什么话……”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见前面血光迸现,他的家将连一个照面都没有走完,就被那强盗一枪刺死,而那强盗竟在马上身子都没有晃一下,所做动作仅是取枪,刺出,拔枪,然后眼看着那家将掉下马来,在地上抽搐惨叫,蹬腿死去

曹府的家将顿时就都急了,一起抄起兵器,呼喝叫骂,想要上前和赵正厮杀。赵正哼了声,冷冷地道:“想要动手么?既然要交战,那就报上姓名吧”

曹操眼睛瞪得溜圆,他既心疼自己的家将,心中又充满了恐惧,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强盗,必是名将改扮的,这人定是扶角军中的名将。

再不肯示弱,死了手下,要是再示弱,以后谁还肯给他卖命?曹操纵马上前,一指赵正道:“好,既然要交战,互通姓名乃是理所应当之事,你叫什么,先说吧”

赵正道:“大英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梅名为奈何,你叫什么?速速说来”报了姓名之后,他心中很是得意,自己这也叫随机应变了吧,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大英雄,而且我说叫没奈何,看你能奈我何

曹操尚未答言,他身边一个年轻的家将叫道:“我家主人姓甚名谁,你不配知道。某乃夏侯渊,来取尔的狗头,受死吧”纵马前冲。

赵正咦了声,道:“姓夏侯?喂,领头的,你可是姓曹,你叫曹操,对吧?”

李勤是绝对不会放过曹操的,所以他对手下诸将反复强调,曹家和夏侯家渊源极深,所以曹操最亲信的手下,要么姓曹,要么就姓夏侯,如果他们碰上有这两个姓,且操中原口音的人,一定要加倍的留意,不可轻易放过。

眼前这支车队,既绕小路,又都是士兵,而且里面突然冒出个姓夏侯的,赵正岂有不怀疑之理?实际上这已经不能算是怀疑了,而是可以肯定,这支车队就是曹操的送亲队伍。

夏侯渊是曹操最亲信的家将之一,且是日后的大名将,张的上司,领兵打败过韩遂,打败过马超,曹操称他为虎步关右,所向无前,但却也劝他当以勇为本,行之以智计,不可恃勇,其实就是在告诉他,行军打仗不能光靠勇猛,也要有点头脑,讲究些计策,夏侯渊最后死于黄忠之手,果然是恃勇而亡

现在的夏侯渊年轻得很,正是气盛之时,他听赵正喊出了曹操的名字,仍旧纵马前冲,要给同伴报仇,他口中叫道:“既知我家主人是谁,还敢猖狂,授首吧”手中开山大刀,对准赵正的脑袋便劈了下来。

赵正哼了声,拨马躲开,道:“力气是够大的,可惜不够快”手中金枪闪电刺出,一枪正中夏侯渊的右肋

幸亏夏侯渊武艺高强,身上甲胄又精良,这枪虽然刺中了他,伤势却不至于要命,战马奔出几丈,马头调了过来,算是一个照面。夏侯渊手用捂住右肋,低头一看,见右边身子已全然是血

曹操在后面大吃一惊,叫道:“切莫动手,有话好说。”他赶紧冲赵正一抱拳,道:“这位壮士,如你我并非仇家,还请不要再动手了,现在天寒地冻,请容我为他包扎伤口,以免有不测之危。”

赵正回头看了眼夏侯渊,点头道:“好啊,你替他包扎便是。”顿了顿,他又道:“如你是曹操,那就好办了。实不相瞒,我是凉州刺史魏元丕的部将,前来迎接你的,封锁前面的道路,就是……就是为了迎接你,怕你路上有个闪失。既然话说开了,那我就去叫后面的人上来,接你们一起去陇县。”

他说完了话,纵马去找李勤,要引李勤来杀曹操。几个家将一起拥上,给夏侯渊查看伤势。

曹操想了想,却道:“不对啊,这人如是魏刺史的部将,岂有直呼其姓名的道理,而且他杀我一将,又伤一将,却无道歉之语,而且立即去叫人,这明显是要杀我啊”

想到现在扶角军的“内乱”,曹操感觉这有可能是某系的扶角军,在此设伏,想要抓自己为人质,究竟自己这个人质有啥用处,这个不得而知,但危险是肯定有的,而且非常大,如落入乱军的手中,极有可能丧命

正犹豫着该怎么办,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呼声,听声音就是那个刚走的使枪人,那人喊得竟是:“曹操,前面领头的人是曹操”呼声传出后,几乎是立即的,就听远处传来了轰轰的马蹄声

曹操叫道:“是乱兵,是扶角堡的乱兵,此地不可久留,撤退,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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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击杀

曹操一跑,他的家将立即跟着他逃走,一个家将把夏侯渊接到了自己的马上,他们俩二人一骑,由他照顾夏侯渊!

家将们跑得快,曹操一声叫喊,就跟着他向后跑了几十步,几乎要跑过了整支队伍!

羽林军的士兵因为离得稍远,没听清曹操喊的是什么,忽然见曹操带着家将往后狂奔,他们心中都想:“他是要去看车中的美人吗,怎地这么性急?”

可见曹操带着他的“自己人”竟然跑过了马车,一直往后面跑去!羽林军士兵顿时就急了,他们统统都是滑头,可他们都没跑呢,曹操这个当头领的却跑了起来,他们岂有还在原地不动的道理?

远处已然传来轰轰的蹄声,似乎有上百的骑兵冲来,羽林军士兵齐声大叫,他们情知不妙,调转马头,一起跟在曹操的后面,往来路跑去!

李勤带着扶角兵钻进了树林,等在树林边上,他和曹操一样,也不想惹什么麻烦,派赵正去只是想弄弄明白对方是谁,可赵正嗷嗷喊着,说那支车队领头的就是曹操!李勤一听这个,立即纵马出林,向小路上奔去,他后面的扶角兵一起抄起兵器,紧跟着就跑了出来。

李勤下了小山,见赵正迎面奔来,他叫道:“你打探清楚了,那个领头的真是曹操?就是送亲的那个曹操?”

赵正叫道:“对,就是他。我还杀了他的一个将军,还把一个叫夏侯渊的将军给刺伤丫,他们自己说的,他家主人就是曹操!”

李勤啊了声,道:“你把夏侯渊给刺伤了?真是没想到,你的枪已经这么厉害了!”

赵正勒住战马,道:“那个夏侯渊很有名吗?我看他力大刀沉,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本事,我只一枪,就把他的右肋给刺伤了!”

李勤道:“你应该再用点力气,把他刺死算了!”他并不停留,越过赵正,叫道:“跟着我追,要想立就得杀人,不要活的,不要活的,我只要死的!”

赵正赶紧跟上了他,扶角兵纷纷取出弓箭,呼啸着扑向车队!

曹操马术一般,可他骑的马却是相当地不错,而且身边的家将个个都是好手,护着他一口气奔出一里来地,这才敢回头张望。一回头不要紧,曹操吓了一跳,就见后面一大队的人,已经越过了马车,冲着他们追了过来。

追来的人清一色是壮汉,而且刀枪齐备,除了没穿盔甲之外,怎么看都是当兵的,而且是之练有素的精锐士兵。士兵和普通强盗的区别可太大了,最起码强盗们在追人时会叫喊,可后面追来的那些人一声不出,一看就不可能是强盗!

曹操叫道:“必是扶角兵无疑,我等分开逃命,在前……去长安汇合!”

他看到不少羽林军也跟到了他的身边,他本想说去前面某个地点汇合,可又怕羽林军被抓住后出卖自己,现在又没只和自己的家将明说,只能含糊地说去长安汇合了!

羽林军这时候谁管在哪儿汇合啊,他们只顾着自己能逃掉性命,后面那些扶角兵明显是来杀人的,而扶角兵要杀也不会杀他们这些小兵,他们和扶角兵没有什么仇怨,可曹操就不一定了,没准扶角兵怪曹操非着个专门克夫的女子,来给李勤当媳妇,结果把李勤给克死了,他们是来报仇的,啥叫报仇,不就是杀人么!

羽林军纷纷叫道:“散开,散开,分开逃!”

可叫的虽响,却没办分开,他们走的是小路,眼前没有岔道口,小路的两边都是小山,至少要再奔出去二十多里,才会转上大道,才能看见村落,这么长的距离,极有可能被追上!

曹操骑在马上,心想:“我的衣服和他们有区别,要是扶角兵真的要抓我,就算大家分开逃也没有用,他们还是会只追我一个的,我得换衣服才成!”

曹操把自己头上的帽子取下,使劲扔进路边的树林里,又开始解系甲丝绦。实际上,他前几天一直是乔装打扮的,为的是避免碰上贾诩带着的扶角兵,可进入小道后,临近凉州,他就放松了警惕,所以又换上了军服,前几天都换了,只有今天没有换,结果就今天出事了!

他身边的家将看曹操脱衣服,赶紧过来两人,道:“老爷,你只管往前跑,如果实在逃不掉,那你就弃马钻进树林,只要不被当场发现就成,我们引开追兵,然后会绕回来找你的!”

一个家将从马背上的包裹里取出一件百姓衣服,扔给曹操,又接过了曹操脱下来的盔甲,他打算扮成曹操的模样,吸引后面的追兵!

曹操他们一跑,随车队赶路的侍女们都急了,她们都非常害怕,对于扶角军什么的,她们不了解,也不关心,她们只知道护队的曹都尉逃了,而羽林军也都逃了,把她们这些弱女子扔给了强盗!

曹操跑得那么快,羽林军跑得也跟兔子似的,可想而知,杀过来的强盗是多的凶悍,把当兵的都给吓成了那样,这得多凶恶啊,没准是生吃活人的那种食人恶盗!

往常侍女们都离得温柔远远地,除了万不得已,基本上都不敢靠近她,她们都认为温柔实在是太猛恶了,虽然现在还只是克男人,谁知啥时候改克女人呢,尤其是在没有男人可克的情况下,那不就剩女人可以克了么,所以她们都不和温柔同车。

然而,现在恶盗冲了过来,她们却不约而同地从车里跑了出来,一起奔向温柔的马车!她们算是想明白了,恶人只能由恶人来磨,温柔是绝世妖姬,千年不遇的凶煞女,有她在就不用怕男人,说不定强盗虽多又凶恶,可一见着了温柔,一下子就全被克下马去,集体丧命呢!

李勤带兵追到了车队的跟前,就见十好几个侍女,年纪都不大,个个能称得上是年轻貌美,这些女子胆子可真够大的,跑了护卫之后,还敢下车,而且都围到了一辆马车的跟前,似乎是要保护车里的人!

扶角兵们见了这些侍女,个个眼睛放光,心想:“京城来的女子,就是和咱们小地方的不一样啊,真叫水灵啊,这小脸蛋儿红扑扑的,头发又黑又长,真是可人疼可人爱呢!”

李勤到了近前,却没有停留,他叫道:“你们都是送亲来的?曹操跑到哪里去了,他穿的是什么衣服?”

侍女们全都吓得哆嗦,不停地敲打着车门,希望温柔把车门打开,就算不放她们进去,可强盗问话,也该她来回答呀!

李勤马快,本以为这些侍女能回答他,他也就不用停马了,可侍女们谁也不吭声,他只好勒马止步,又转了回来,问道:“那个曹操,穿得什么样的衣服,相貌如何,骑的什么样的马?”

侍女们还是不敢吱声,那车门也没有打开,温柔也害怕着呢,能躲得一时是一时,再她可带着两个孩子呢,要是这帮强盗吃人,可不就得先吃小孩么,大小二乔长得那么水嫩,一定会被吃掉的!

赵正叫道:“那些人里面,有两个人披着红斗篷,一个说话了,一个在后面离着挺远,不知哪个是曹操,说话的那个留着短须,看样子三十来岁!”

李勤看了眼马车”心想:“里面就是张让的义妹吧,我的未婚妻子,不知长得什么样?”他纵马来到车前,一点都不温柔,砰地一拳就打破了车窗,车窗塌掉半扇,他道:“谁在里面,让我看看!”

温柔在车里面正抱着两个孩子,她只顾着看车门了,没想到会有人砸车窗,正巧大乔就在车窗旁边,车窗一破,还是破的半面,便露出了大乔!

乔莹小女孩子哪受过这般惊吓,对着车窗,哇地就大哭了起来,叫道:“姨姨,强盗要吃我!”

车里暗,外面亮,半扇车窗只露出个乔莹的脸,李勤又着急追人,哪可能会探头进去看,他一见是个小女孩子,还哇哇大哭着,不由得气道:“他,这是让我娶老婆,还是让我养闰女啊,怎么弄个童养媳过来!”

调转马头,他道:“留下几个人看好她们,其余的人随我接着追!”

扶角兵纵马又奔,人人忍不住好笑,京里头说给李郎选了个美人,结果不是美人,就算是的话,也得十好几年之后啊!

马不停蹄,一口气追出了十来里地,越追越近,有跑得快的扶角兵和跑得慢的羽林军,已然相距百步了!

追兵越来越近,羽林军都吓得大叫起来,他们擅长的是举仪仗,可不是打强盗。奔在后面的羽林兵军司马叫道:“放箭,放箭!”

羽林军取下弓箭,回身向扶角兵射去,但他们的箭术太差,距离又远,慌乱之下连一枝箭都没有射中扶角兵,只不过让扶角兵的追势稍缓。

那军司马心想:“我干嘛要跑啊,我和扶角军没冤没仇的,只要扶角军不,那整件事情就没有我什么关系,我干嘛要跑?”

他停下了马,叫道:“弟兄们,都别跑了,我来和后面的人谈判,都听我的!”

羽林军眼瞧着是跑不动了,他们只好都停了下来,看着军司马。军司马打马慢跑向后面的扶角军,叫道:“前面的弟兄们,有话好说,咱们都是吃朝吧……”

没等他把话说完,一阵箭雨袭来,把他躬成了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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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夏侯渊和吕布

第二百二十九章夏侯渊和吕布

李勤下的命令可是不要活的,扶角兵自然听从命令,眼见着一个身披红披风的武将,冲他们叫喊,扶角兵根本就没听他喊的是啥,一通羽箭『射』去,立时便把这位羽林军的军司马给『射』死了!

离着军司马近的羽林军士兵也被『射』下去好几个,其余的羽林军见状,吓得齐声大叫,他们都不算是精锐,如果是精锐也就不能被派出来干伺候人的事了,但他们都自认为见过精锐了,就是袁绍训练出来的那些仿扶角军的羽林军。当初他们看到那些『操』演的羽林军,都认为这就是天下厉害的军队了。

可今天见到了原版,见到了真正的扶角军,可不是模仿的,这下子他们可知道啥叫真正的精锐了!他们『射』扶角兵『射』不准,可人家扶角军奔跑中,举弓放箭,不但『射』得远,而且『射』得准,几十枝箭都是冲着军司马『射』过来的,而且还『射』中了!

羽林军半点恋战的心思都没有,别说替军司马报仇了,齐发一声喊,他们调转马头,一起接着逃跑,而且比刚才跑的速度快了!

曹『操』跑前面,听到后面马蹄声急促,喊声大作,他回头看去,就见羽林军象是发了疯一样,玩了命地向自己跑来!他叫道:“都停下,阻敌,阻敌!”

曹府的家将们也喊了起来:“光靠逃是不行的,要决战,逃是逃不掉的,敌人的马快!”他们想激励羽林军挡住追兵,以便让曹『操』逃掉。

可羽林军却谁也不傻,一个相信他们话的都没有,不少羽林军心中还想:“怎么会逃不掉?我们只要跑得比你们快,我们就能逃得掉了!”

无人停马,羽林军都争先恐后地往前奔,有的人跑得快,竟然还越过了曹『操』,跑到了他的前面!

曹『操』大急,早就知道羽林军不好使,平常京中一个个吆五喝六的,一个比一个的能吹,可现到了关键时刻,都看出来了,一个比一个的废物!

后面的扶角兵继续紧追,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从马速上看,只消半刻钟的时间,就会进入战斗距离,他们逃不掉了!

快马奔驰,又奔出了几里地,前面的道路豁然开朗,曹『操』奔出了山区,前面出现了岔道,几条岔道中,一条是官道,另有两条仍是小道,其中有一条是通往一片大树林的。

曹『操』心想:“官道是肯定不能走的,其它小路又没有遮挡之物,看来只能往树林里跑了,这树林看上去有几里的方圆,进去之后,追兵一时半会儿的不见得能追上来!”他纵马便顺着通往大树林的小路跑去。

他现不是跑第一个,前面还有几个羽林军,那几个羽林军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比曹『操』还要先做出决定,也往大树林那边跑去,而跑后面的人,除了曹府家将之外,其余的羽林军一看曹『操』往树林那边跑,他们立即都调转方向,谁也不往树林方面跑了,他们都知道,这种时刻可不能再跟着曹『操』了,跟得越紧,命丢得越快!

后面的羽林军都往其它方向逃去,而前面的羽林军跑了一段距离后,回头看去,见后面竟然跟着曹『操』,而再往后面,他们的羽林军同伴却都跑得不见了踪影!这几个羽林军立时就急了,他们调转马头,不往树林那边跑了,而是越过曹『操』等人,往别的路上逃去。

夏侯渊和一个家将奔后,他们俩因为是二人一马,所以奔得慢。见羽林军逃起命来,根本不顾长官的安危,夏侯渊手捂右腹,道:“这些人如此逃跑,就不怕日后老爷寻他们算帐么?”

那家将却道:“后面那些追兵定是扶角军,遇上了他们,羽林军这些废物,就以为咱家老爷没有以后了,所以根本就不乎算帐的事。”

夏侯渊想到刚才碰上的那个扶角兵,想到那闪电一般的枪术,心中很是着急,他道:“扶角军为什么要害咱家老爷,到底是什么原因?”

那家将道:“要是李勤活着,可能有点啥原因,可现李勤不了,有什么原因,咱们怎么会知道?那些将军们为了争夺权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会做出来的。你想那个贾诩,他不就领着上万的扶角兵,去祸害长安了么,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

夏侯渊回头望去,忽然道:“这就是背信弃义的下场!”

原来,那几个刚刚逃走的羽林军,还没等逃到别的路上去,就被追来的扶角兵给赶上了,『乱』箭之下,被全部『射』下马去,数死掉,一个都没有逃掉!

那家将也回头望了眼,道:“糟糕,看来那些扶角兵不是要抓咱们老爷这般简单,他们是要杀人啊!”

“到底为了什么要杀咱们老爷?”夏侯渊实想不明白,但他知道,现该是他效忠的时刻了!

夏侯渊道:“等到了树林边上,你把我放下来,我抵挡一下,问问清楚,他们到底是哪个将军的手下,为什么要害咱家老爷!”

那家将道:“不管问不问得清,都能以保住『性』命为上,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你量往林子里面跑,说不定能逃得掉!”他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没说什么你不要去啊,你不能死啊之类的话。

小路一直通进树林,曹『操』当先奔了进去,后面的曹府家将也都跟了进去,夏侯渊和那家将奔后。到了林边,那家将把夏侯渊放了下来,道:“一切小心!”深深地看了夏侯渊一眼,他心里明白,也许这是后一眼了,夏侯渊身上有伤,又一人阻敌,十有***,会遭遇不幸的。一眼之后,打马便走。

夏侯渊冲家将点了点头,目送同伴进林,他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柱刀,立入林小路的边上。

扶角军转眼即到,奔前的几个扶角兵看到了夏侯渊,他们没有立即开弓放箭,而是放慢了马速,一个扶角兵叫道:“嘿,前面这厮,可是曹『操』的手下?”

夏侯渊双手持刀,喝道:“嘿,前面的这些厮,可是李勤的手下?”

扶角兵大怒,一起挺起长枪,喝道:“我家李郎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

两伙人虽然都是问对方,可却也都等于默认了对方的问话!

夏侯渊见后面大队的扶角兵冲来,他手挥大刀作势前冲,可只冲了几步,却突然转身跑进了树林,边跑边叫道:“有种的,就来追我啊,不敢追的都是狗娘养的!”

这话说得够狠,几个扶角兵想都没想,立即就冲他追了过去,而后面的扶角兵继续进林去追曹『操』!

树林里面,夏侯渊虽然跑得不快,可后面的扶角兵追得也不快,战马无法林中提速,而且放起箭来,也都没有『射』中夏侯渊。

此时,夏侯渊逃跑的方向,正有一人喂马,这人手里拿着个草料袋子,正给自己的座骑喂草料。

这人听到远处传来叫喊声,立即顺着声音望去,隔着树林,他并不能看到什么,但听叫喊声,可以断定来的人不算太多,肯定不会超过五个。

这人哼了声,把草料袋子放下,拍了拍座骑的头,道:“现哪里都不安全啊,不过我正愁没钱,有人来了,就可以发点小财。一会又要辛苦你了,等到了有人家的地方,我给你加点好料,老酒加鸡蛋,好好犒赏犒赏你!”

他的座骑见草料袋子被拿开,轻声嘶鸣,这马不管以后能吃着啥,现没草料吃,它心里就挺不乐意的!

这人呵呵笑了几声,又拍了拍座骑的头。他从一边的树旁,拿起支树干上的兵器,翻身上了马,立林间。

这人身高体壮,相貌威武,手中的兵器是一把方天画戟,不是别人,正是被赵正赶得跳了河的吕布!

吕布自从山寨被攻破,他失了喽罗手下,本想逃往并州治所,可还没等他找到靠山,就得知李勤打了大胜丈,并州归了李勤,他只好离开并州,去了洛阳,想那京城繁华,他寻个差事总不是难事。

可到了洛阳才知,这里什么都讲门第,都讲出身,而且就算是有门第的人,也不见得能混得有模有样,大汉京城里早就豪门遍地了,他一个外乡来的,根本就没法此立足,无人推荐,要想当上官,难比登天。吕布又不愿意去做市井走卒,他很清楚,如果一旦落入京城的底层,那以后想要再寻靠山就可难了。

不过他也有招,只要有本事有武力,那到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能活下去的,而且还活得不错。洛阳豪门子弟众多,豪门子弟又都喜欢外出游玩,甚至还有人出城打猎,每次出门都骑着好马,拿着好兵器,穿着华丽的衣服……换句话说,洛阳城外,肥羊遍地。

吕布城外埋伏,专劫这种豪门子弟,抢夺他们的财物,他下手从不留情,从不留活口,尸体都埋荒野里,马匹也从来不要,只留金银,所以干了一段时间,竟从来没有被人发觉。

前些日子,他杀了一个外地来京求官的豪门子弟,这个豪门子弟骑的是好马,他舍不得杀掉,而且还从礼品中得到了一杆方天画戟,这兵器既名贵,他用着又趁手,也舍不得扔掉,可如果他留下这两样,早晚得被人发现,所以他干脆离开了洛阳,去长安谋发展。

可到了长安,却又见遍地扶角兵,他只能往安全的地方躲,结果越走越往西,竟然来到了凉州和司州的边境,这里虽离凉州近,可却反而安全,他也就一直待这里,想等着天气转暖,扶角兵不司州闹了,他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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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联手

第二百三十章联手

吕布见这里人烟稀少,便躲树林里,可没想到这里也不安全,竟然还有人来,而且听声音明显是厮杀,他只能做好战斗准备,不过他相信,只要过来的人不是太多,他是完全可以应付得了的,就算是可恶的扶角兵,他也不乎!

刚刚做好了准备,就见远处跌跌撞撞地跑来一人,这人穿着汉军的甲胄,一手柱着大刀,一手捂着右腹,正踉跄着往自己这边奔来。

吕布哼了声,心想:“原来是个被追杀的官兵,凡是官兵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个个都该杀。”心里这么一想,他也就没有了救人的打算,只要后面追来的人不为难自己,那他就要躲到一边去了。

再往后看,几匹战马从林木后奔跑着出现眼前,马上骑士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但个个剽悍,很有大强盗的风范。

吕布一乐,好啊,没想到这边境地带,竟然碰到同行了!普通百姓岂有追杀官兵的道理,这几个人明显就是强盗啊,而且看起来势力不小!

他心中立时就有了个想法,如果他和这些强盗照面,攀一攀交情,如能加入盗伙,以他的本事,极有可能当上个头领,再使出些手段,让强盗们佩服自己,没准还能当上大首领呢,要是有了这些剽悍的手下,那自己也就有了本钱,有了落脚的地方!

眼望着追来的强盗,吕布心想:“他们可比我以前的那些手下,强得太多了,简直可以和扶角军相提并论了!”

逃过来的人正是夏侯渊,他此时已经跑不动了,他刚被赵正刺中时,伤势并不严重,不足以致命,可这么一通跑下来,伤势加重,已然有威胁到生命的趋势了。

忽见前面有人挡路,而这人也同样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夏侯渊以为这人是扶角军,是这里堵自己的,他叫道:“你们这些李勤的狗腿子,我和你们拼了!”挥舞大刀,向着吕布冲了过去。

吕布一愣,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人骂李勤?还把我误认为是李勤的狗腿子了?莫非后面追他的人,是扶角兵改扮的?”

想起这段时间扶角兵司州里折腾的样子,又想到传闻说李勤死掉的消息,他忽然有点明白了,可能因为李勤死了,他的手下便开始作『乱』,贾诩去折腾司州,而别的将军则凉州折腾,派出士兵装强盗,然后杀害官兵,排除异己!

吕布哼了声,既然是扶角军的人,那就不能客气了。他冲过来的夏侯渊道:“这位兄弟,且退到一边,由我来收拾这些扶角恶贼!”手中方天画戟一指,向后面追来的扶角兵怒目而视!

夏侯渊心想:“难道这人不是扶角军的同伙?那我正好歇息歇息,包扎一下伤口!”他没有心情去管吕布是谁了,只要能替他挡一挡追兵,那爱是谁就是谁吧!他靠一棵树上,一边查看自己的伤口,一边看吕布和扶角兵对打。

扶角兵追了近前,奔前面的那个扶角兵见夏侯渊有了帮手,他嗤地一笑,道:“这不是吕布么,你怎么还没死啊!”这个扶角兵参加过剿灭吕布山寨的战斗,所以认得吕布。

吕布想起自己被扶角兵追得走投无路,后只能靠跳河来保命的事了,他脸『色』忽变,咬牙切齿地道:“果然是扶角恶贼!既然认得你家吕爷爷,还不赶紧自,免得吕爷爷动手,让你们死得加凄惨,痛不欲生!”

追来的扶角兵不多,只有四个,他们听到吕布说狠话,无不大笑。后面一个扶角兵道:“看来该着咱们立功,这个吕蛋儿也是咱家李郎要杀的人之一啊!”

夏侯渊正低头包伤口,然听到吕蛋儿三字,忍不住啊了声,抬头看向吕布,心想:“这个的外号叫吕蛋儿?怎地这般难听?”

吕布的脸腾地就红了,他怒不可遏地吼道:“少逞口舌之能,只不过让你们多活片刻,竟然就要胡说八道,看来非得将你们杀光斩不可!”他纵马前冲,挺起手中方天画戟,对准前面的那个扶角兵就刺了过来。

这扶角兵不知厉害,从同袍的口中,他只听说过吕蛋儿很废物,但因为没有亲自交过手,所以不知吕布有什么本事,还把吕布当成是一般小兵来对付呢!

这扶角兵同样也是一挺长枪,叫道:“来得好!”

两人交鞍错镫,只一个照面,扶角兵就被刺下马去,尸体倒地上,离得夏侯渊不远。

夏侯渊吓了一跳,心想:“这人好生厉害啊,竟然只一戟就把扶角兵给刺下来了,就算是我也没法做到这么干净利的!”

他可没有想到随便林子里碰见个人,不但能救他一命,还是个武艺极高的,他的命未免也太大了些!

吕布一戟刺下了冲过来的扶角兵,他相当地痛快,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身心俱爽了,自从他得到了这杆方天画戟,武艺便得到了大大的提升,他对这杆方天画戟满意之极!

用戟一指剩下的三个扶角兵,吕布道:“谁还敢上来?不要一个一个的上来,一起来吧!”

扶角兵齐声大喝,当真一起冲了上来,齐挺长枪,对着吕布就捅了过来,这几个扶角兵虽不是枪术高手,可枪术也都不差,能给李勤当亲兵的,当然都不是一般小兵。他们一起冲上,满以为能把吕布刺下马来,就算刺不死,刺个半死总是没有问题的!

可谁知,吕蛋儿武艺高得出奇,和废物二字一点边都不沾,卟卟卟三声闷响,吕布长戟连晃,竟然一口气,把三个扶角兵全都刺死!

吕布哈哈大笑,道:“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凡是扶角兵,统统该死,我只恨杀得太少!”他转过脸,看向夏侯渊,问道:“这位兄弟,你也和扶角兵有仇?”

夏侯渊把伤口包好,道:“本来没有什么冤仇,可是不知怎地,这些扶角兵竟然追杀我家主人。敢问这位壮士如何称呼?”不等吕布报名,他先说道:“下复姓夏侯,单名一个渊字,家主姓曹讳『操』,乃是羽林军的骑都尉,不知因为什么得罪了扶角军,以至于被人追杀,幸得壮士相救!”说着他给吕布行了一礼。

吕布哦了声,心想:“原来这人是一个羽林军骑都尉的手下,官不算太大。”他道:“扶角军向来蛮横无理,他们杀人如麻,就算你们不得罪他们,他们也会无故杀人的,我也曾被他们害过,以至于家破人亡,流落到此!”

顿了顿,他道:“我姓吕名布,本是并州大族之人,只是……唉,现并州的情况,想必你也是知道了的,也落入了扶角军的手里啊!”他这话说得含糊其辞,有意误导,但却表明他和扶角军势不两立,再加上他刚刚杀了四个扶角兵,所以容易取信于人。

果然,夏侯渊听了之后,立时就对吕布产生了好感,他们这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夏侯渊道:“吕壮士,我家家主仍被扶角军追杀,我想求你帮帮忙,如果能救下我家主人,我家主人重情重义,来日必有厚报!”接着他又说了一大通曹家京中的势力,把曹『操』的人品成夸得非常完美。

吕布听了,道:“既然如此,那就快点去吧,莫要再耽误时间,哪个方向?”

夏侯渊道:“沿着林中小路走,便可寻到。”他拉过一匹扶角兵的战马,翻身骑了上去,头前引路。

吕布和夏侯渊一起来到了林中的小路上,见地上是马蹄印,显见有大队人马通过,两人立即催马,后面追赶。夏侯渊心中焦急,不知曹『操』有没有被害。

行出不多远,小路上便出现了尸体,全都是曹府家将的,并没有扶角兵内,不管是人的尸体还是马的,都『插』满了箭,却并无打斗的痕迹,看样子扶角兵并没有真正的追上曹『操』。又行出里许,尸体渐多,但却仍是曹府家将的,可尸体的样子,却是经过打斗的,是明显的战死,而不是被『射』死。

吕布道:“夏侯兄弟,看样子情况不妙啊,你们的人远不是扶角兵的对手了。”

夏侯渊急得不行,他道:“我那些兄弟们,个个都是好手,平常都能以一敌十,而我看追来的扶角兵也不过百人,不知兄弟们怎么竟然抵挡不住,难道扶角兵真的厉害到了如此地步吗?”

吕布皱眉道:“扶角兵厉不厉害,我是见过的,确是一等强兵,但如果你的兄弟都和你一般,那就算抵挡不住,也不会死得这么多啊!”

夏侯渊道:“看来这些扶角兵是某个将领的亲兵,要不然不会这么厉害的!”

吕布心里一紧,他想起那个追着他跑的扶角兵了,道:“你和他们交过手,可看出他们有何不同之处了吗?”

夏侯渊道:“和我交手那人,出枪极快,只一个照面我就中了枪,他年纪不大,骑黄马拿的金枪,应该是扶角军中一个很有名的将军!”

吕布脸上肌肉一抽,拿金枪的扶角兵,他认得啊,可不就是那个追着他跑,把他『逼』到河里的那个人么!

他咬牙切齿地道:“那个人是不是叫赵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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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差点遇险

第二百三十一章差点遇险

夏侯渊听吕布问话,他摇了摇头,道:“不是,那人的名字不叫赵正,而叫梅奈何……他,哎呀,梅奈何,没奈何,这是假名字啊,他可能就是叫赵正!”他明白过味儿来了,那个使金枪的人是骗他。

吕布道:“扶角恶贼,喜欢无故杀人,他们这种恶人,岂能把真实姓名轻易告于人知的道理?赵正之名,也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打听出来的,夏侯兄,你上当了!”

夏侯渊又把手按到了伤口上,气道:“真是可恶,照我看,天下可恶的人,就是扶角堡的人了!”他隐隐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儿,可到底不对劲儿哪,他却说不出来。

吕布道:“这赵正是扶角军中可恶之人,如果是他这里,那么跟着他的扶角兵自然厉害,不可小视,咱们还需小心谨慎为上,我估计此人就是和贾诩抢夺扶角军兵权的人了,他是扶角军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吕布被赵正打败过,但他并不知道赵正扶角军中的地位,他之所以拼命提高赵正的身份,其实也是为自己遮丑,敌人的身份高了,自己的身份不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么!

可夏侯渊听了吕布的话,先前感到不对劲儿的地方,突然就想明白了,他惊叫道:“不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李勤定然没有死,而且就这里!”

吕布大吃一惊,问道:“何以见得?”

夏侯渊道:“吕兄有所不知,小弟刚看到那赵正之时,他不过只是个来查问的人而已,顶多也就算是个斥候头子罢了,得到我家主人的姓名之后,他立即就返回去报信了,这才引来大批的扶角兵。吕兄既然说他是扶角军里数一数二的人物,那谁又能支使得动他呢,只有李勤一个人了啊!”

吕布也想明白了,他道:“难道说那李勤没有死,他还活着?”

夏侯渊道:“这个……不能确定。咱们还是追上去看看吧,要是我所料不错,那李勤必前面!”

吕布咬了咬牙,道:“不错,追上去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

两人催动座骑,疾速向前面赶去。过不多时,他们便来到树林当中一块较大的空地上,远远的他们就听到了厮杀之声,前面有人交战!

夏侯渊眼尖,他叫道:“我家主人就前面,他被扶角兵包围了!”

两人又奔了一段距离,吕布见前面有好多人交战,而空地的一端,也就是靠近他们奔来的这一端,有几个人骑马站立,似乎是观战,而观战中的一人,正是赵正!

如果是别人,那吕布有可能认不出来,可他却认得出赵正来,真可谓是赵正化成了灰他也能认得出来!

夏侯渊手舞大刀,纵马前冲杀了过去。

站空地边上观战的正是李勤,追到这里,他终于带领大队追上了曹『操』,他见到一个披着红『色』斗篷的人被一众汉兵保护着,虽然那人躲汉兵的后面,可从服饰上看,应该是曹『操』,只是离得远了,看不太清楚面貌罢了。

李勤问赵正那个人是不是曹『操』,可赵正却也看不清楚,那人离得既远,又总是低着头,他根本没法看清楚,但看衣服,他判定应该是曹『操』,所以便也是这么向李勤说明的。

这时候,曹府家将已然只剩下七八人了,可这七八个人却极是勇悍,不管是扶角兵放箭,还是冲上去交战,都无法把他们杀死。这几个家将的战马被『射』死了,他们就下马步战,而那个披着红『色』斗篷的曹『操』又倚树而立,一时半会儿的,扶角兵竟然拿他没办法。

李勤看着前面的战斗,道:“要想拿下曹『操』,怕是得半刻钟的时间。赵正,你上吧,还有你们也都上,一定要把曹『操』杀死,不要让他跑了。听着,我不要活的,只要死的!”

扶角将领齐声答应,一起冲了上去!

身边的将军们刚刚离开,刚刚加入战团,李勤就听到后面有***叫,他回头一看,见一员大将手舞大刀,向着自己冲了过来!

李勤一皱眉头,心想:“怎么搞的,怎么从我后面来人了?”他倒也不害怕,取下了长枪,可并不迎过去交战,而是叫道:“回来几个人……”

他的话还没有喊完,就见那员大将的后面,又冲过来一个人,这个人他可认得,却是吕布!

李勤吓了一跳,这吕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真是打狼不死,必受其害!这吕布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冲过来了,他身边正好是一个将军都没有的节骨眼儿!

李勤打马便走,他可没有和吕布单挑的想法,而且现还不是单挑,他没有帮手,可吕布却有,现是人家两人打他一个!

吕布叫道:“李贼,李贼,他真的是李贼,他没有死啊!”挺起方天画戟,不要命地冲着李勤就杀了过来。

扶角兵听到了李勤的呼声,立即就不再管被围的曹『操』等人了,惊骇地呼喊着,一起返回来相救李勤!

吕布的马快,他的座骑尤其擅长短途冲刺,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李勤的马后,两人相距不过四五丈远了,他竟然越过了夏侯渊。

这时,几个扶角兵也冲到了,前面的便是赵正,赵正让过李勤,手挺长枪,叫道:“好啊,竟是吕蛋儿!手下败将,还敢言勇,你送死来的吗!”

两人交鞍错镫,枪戟相交,发出当地一声大响!

赵正出枪快,比吕布还要快,可吕布不必和他比谁出枪快,见赵正的长枪刺来,他用方天画戟只一搪,便将赵正的长枪架开!

赵正只感双膀被震,虎口巨痛,差点把长枪给撒手扔掉。他心中惊骇,这吕蛋儿怎么会这么厉害,上次交手时,也没感觉他力气这么大啊!

二马错开,吕布却并不回马再战,而是又冲着李勤冲了过去,而赵正却是来不及回马了,他和吕布交了一招,战马前冲正好碰上了过来的夏侯渊!

夏侯渊见赵正过来,他啊地大叫一声,举起大刀对准赵正就砍了过来,可他一抬胳臂,却牵动了伤口,巨痛传来,大刀劈下去的速度明显慢了!

然而,此时的赵正却也没法再枪出如电了,他和吕布交了一招,吕布没怎么样,他却两臂发麻,虎口上的皮都震破了,眼瞧着夏侯渊大刀劈来,他却没办法出枪战先击,只能用原始的招术,举枪去架!

刀枪相击,又是当地一声大响,两个人全都是虚弱之际,都没能拿稳兵器,长枪和大刀一起脱手掉到了地上!

两人都勒住了战马,又全都失了兵器,可兵器却他俩的中间,两***眼瞪小眼,都没敢立即过去抢夺兵器,那是得下马的,谁先下马,谁吃大亏!

赵正着急要去救李勤,就算是要吃亏,他硬着头皮也得吃了,拔出腰刀,大喝一声,先冲了过来,夏侯渊犹豫了一下,却放弃了兵器,掉转马头,往林中深处跑去,竟然没去救助那边的曹『操』等人。

李勤这时候却遇上了点麻烦,他知道吕布的武艺高强,三国时期人称第一,可万没想到竟然高到了离谱的地步,从他身边一口气越过去十来名扶角兵,他本以为定能挡得住吕布,却没成想,吕布一戟一个,一口气刺死了五六个扶角兵,接着和剩下的扶角兵大战,每过几招,便又会刺下去一个!

李勤到了安全地方,挥手又派上去三十多个扶角兵,就算是吕布再厉害,这么多人也足能将他扎得全身是窟窿了!他看向那边的曹『操』,却见刚才被吕布一搅合,那边的曹『操』竟然又趁机开逃,而且已逃出十几丈远了!

哼了声,李勤一摆手,道:“跟我追!”他亲自提枪,追向曹『操』,边追边叫道:“袋里的箭都『射』出去,不要留着,一定要把曹『操』『射』下来!”

扶角兵再次『射』箭,羽箭发出咻咻啸声,向着那伙人『射』去。奔跑中的曹府家将,大多数已失了战马,又无法再倚树交战,逃跑中被无数的羽箭『射』中,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全数被『射』死,只剩下前面的曹『操』一个人逃,大红斗篷极是显眼!

李勤越追越近,可越近却越觉得自己有可能上当了,曹『操』那么狡猾的人,逃跑中,怎么可能一直披着大红的斗篷,他早就应该脱了扔到地上了,怎么会一直披着,这人是假冒的吧,真的已经逃走了?要真是如此,树林这么大,可是不好找了!

十几枝箭尖啸着『射』了过去,前面逃跑的曹『操』身中数箭,他的战马失蹄倒地,把他压了下面!几名扶角兵冲到了近前,跳下马去,把曹『操』从马身上扯了下来,拖到了李勤的马前。

李勤道:“赵正,过来认认……”却发现赵正不身边。他只好问道:“你不是曹『操』,你是假冒的,真的曹『操』已经被我抓到了,你要不要看看他的脑袋啊?”顺嘴就去诈这人。

这人身负重伤,自知不能活命,脑中一片混『乱』,竟然上当,他叫道:“不不,我家主人不会被杀的……”

李勤呸了一声,果然是假冒的,他又道:“当然被杀了,我们是东面抓住他的!”

这人叫道:“你撒谎……”

李勤笑道:“被人你识破了,其实我们是西边,不不,是南边,对了,是官道上杀的他!”

他说方向时,这人没什么反应,可一说官道,这人瞬间一怔。李勤道:“官道,定是往长安方向逃的!”他立即便要出林。

扶角兵将这假冒曹『操』的人砍死,跟上李勤,又去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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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曹操收一大将

第二百三十二章曹『操』收一大将

李勤带兵回返,待他再次来到空地上时,见战斗已然停止,赵正等人全都阴着脸,空地查尸体,把曹府家将的尸体挨个翻看,显见他们也已经知道,那个逃走的“曹『操』”,是个冒牌货了!

见李勤回来,赵正迎了上来,道:“李郎,末将无能,让那吕布逃了。这厮不知怎地,武艺突然大涨,弟兄们竟然没能擒拿住他,让他给跑了。”

李勤摆了摆手,道:“只会逞强恃勇之人,不用放心上。我记得还有个拿刀的曹府家将,有没有将他抓住?我要审问一下他。”

赵正道:“也没有抓住,那个人跑得快,吕布还没逃呢,他就先逃了,而且逃的方向还不是去追那个披红斗篷的曹『操』,要依末将看,那个披红斗篷的曹『操』,定是假的,真的该是换了衣服,躲到了这林子里的什么地方,要不要?”

李勤道:“不必了,那个假曹『操』临死前『露』了端倪,那真曹『操』定是往长安方面逃的,咱们现去追便是!”

赵正一愣,道:“长安方向,贾军丞可那里呢,他去岂不是找死?”

李勤打马奔向小路,道:“危险的地方才安全,如果不是那个假曹『操』『露』了底,咱们哪会想他竟能往回逃!”

扶角兵跟他的后面,一起追了下去。

曹『操』与手下军将换了衣服,进入林中小路后,他先找了个地方猫了起来,待大队追兵过去,他才出来往回逃,身边只跟着两名家将。三人快马加鞭的猛跑,过不多时便回到了岔路口,曹『操』取道长安,没命地狂奔。

一口气直奔出二十多里,马力耗,他才敢停下来。曹『操』来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包,眼望北面,没有看到追兵,他这才松了口气,歇息了片刻,带着人又再赶路。

直到天『色』擦黑,他带着人来到了一座小村子里,这座小村他来时路过过,并此休息过,还曾给村民不少的铜钱,算是结了个善缘,村民见他又回来,虽然只回来三个人,倒也不多问,仍旧殷勤招待,酒足饭饱之后,还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可曹『操』哪敢此过夜,和两个家将只不过困了个点头囫囵觉,二天一过便再次赶路,这次他可没有给村民留钱,他现哪还有钱,结果被村民后面一通大骂,早知这样就不招待他了,给了那么多的好酒好肉,竟然半个大子儿也没留下!

一路东逃,终是马力不支,战马向来娇贵,平常赶路还可以,但如果持续快速奔驰,那不用多,一天一夜就能把马跑废了。

曹『操』没有备用马匹,不敢把马往死里催,只又跑了一个时辰,便又再休息,然后又跑了半个时辰,见战马再也支持不住,又无精料喂食,只好又再停下,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想着熬到天亮,再寻村镇,如果能买到马匹好,买不到那就只能硬抢了!

急行赶路中,如果一旦停下来休息,那么就会加倍的疲乏,再想起来接着赶,那是很难的了,就算是人能挺得住,战马却是挺不住的。

这一休息,直到天快亮时,也没有缓过乏来,曹『操』和他的两个家将都感全身乏力,可他们硬撑着起来,却发现战马不行了,没有精料伺候着,马比人还要倒得快!

战马不给力,曹『操』全无办法,他只好和家将牵着战马,慢慢赶路,三人心中全都哆嗦,深怕这种时候碰上扶角兵,那可想逃都逃不掉了!

越担心什么,什么便来得越快!他们还没有走出多远,就听后面马蹄声声,后面有人追来,不过听马蹄声,却不象是大队,倒有点象斥候。

曹『操』道:“来者不善,我这里引敌,你二人躲进林子里去,待他们靠近,放箭将他们『射』下!”

他不是婆妈之人,两个家将自然也不是,没说什么废话,一起躲进了林子,只等后面的人上来。

可片刻功夫之后,后面追上来的人却是夏侯渊!

夏侯渊离得老远就看到了曹『操』,叫道:“老爷,是末将啊!看到你没事,真好,真好!”话说着,眼中泪水涌出,好一条汉子竟然哭出声来!

曹『操』也是又惊又喜,他连忙小跑着迎上前去,道:“怎么是你,怎么只有你,别的弟兄们呢?”

夏侯渊到了近前,下马哽咽着道:“都没了,那些扶角兵凶悍之极,把咱们的弟兄全给害了!”说着,他放声大哭。

他从后面追赶曹『操』,曹『操』逃得辛苦,他追得也艰辛,这时候也是坚持不住了,总算是见到了曹『操』,又想起平日一起的弟兄,岂有不大放悲声之理。

一共来了两骑,夏侯渊前,吕布后。吕布挡住了扶角兵的攻势之后,见李勤走了,他立即也逃了,虽然他自认英雄了得,可面对一大群扑上来的扶角兵,能逃脱已是谢天谢地了,要他再去找李勤报仇,就算他自认英雄,也没有那份胆量了!

吕布也下了马,站一边,看着曹『操』和夏侯渊说话,心想:“这个人就是曹『操』?看样子也不怎么样啊,竟然如此的狼狈,我要是投他……他算老几,我干嘛要投他,只是暂时通过他羽林军找个落脚之地罢了。”

他洛阳求官四处碰壁,已然知道后台的重要『性』了,现虽然看着曹『操』狼狈,很是瞧不起,可脸上也不敢带出这种表情来,该低头时就得低头,这实是没有办法的事,大丈夫能屈能伸,笑脸一『露』,能搏取个前程,不也挺值的么!

夏侯渊简单地和曹『操』说了分开后的事,这才对曹『操』道:“幸亏遇见了这位吕布吕兄长,末将才能活着逃回来,吕兄武艺盖世,是他打败了扶角兵,我们这才逃出来的!”

他这话就说得不不实了,不是吕布打败了扶角兵,而是扶角兵要等李勤,所以没追上来而已。

曹『操』大吃一惊,道:“打败了扶角兵?吕兄好身手,『操』佩服之极!”

他虽然是一代枭雄,可现却没有小视天下英雄的资本,对于他来讲,扶角军就是天下至强之兵的代名词,别说打败,就算是能扶角兵手里逃得『性』命,都是大大不得了的一件事了。就象他现这样,又是改装,又是死了大批的家将,连羽林军都跑丢了,还都不敢说就安全了呢,何况是打败!

夏侯渊又说了句说他加惊骇的话。夏侯渊道:“那李勤没有死,他是装死的,就想趁机霸占司州,这次带兵的就是他本人,手下兵将悍狠之极,可是吕兄一人一戟,杀了数十人,连李勤都被他追得逃走,要不然末将岂能和老爷你相聚呢!”

吕布心中欢喜,这个夏侯渊当真够意思,竟然这么替自己吹嘘,他倒真的把李勤吓了一跳,可却并非是追得李勤逃走。能把李勤给打逃跑了,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吕布道:“夏侯兄言过了,只是把李勤『逼』退而已,倒也没追出多远。”顺手就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反正曹『操』也无法查证。

曹『操』向来爱才,猛地听说李勤还活着,他自然大吃一惊,可又听到吕布将李勤给『逼』退了,那便加吃惊,忙对着吕布拱手道:“吕兄,好英雄,好汉子。不知吕兄是哪里人氏?家中还有何人,改日『操』好登门拜访。”这就是客气话了,其实就是打听吕布的身世。

吕布自然把他的身世胡吹了一通,他的家族并州都算不上大族,放京里是啥也不是,可他却大吹了一通,还说自己曾和李勤交战过,就是为了憎恨李勤跋扈,只不过因为寡不敌众,这才败了,可也和李勤结成了死仇。

如此这般的一通说,曹『操』听罢,虽然没有什么同仇敌忾的想法,可也感觉这个人以后没准能成为自己人。

曹『操』道:“吕兄,『操』现正是落难之际,被那李勤追杀,许不了你什么,可如果一旦回到洛阳,家父乃是太尉之尊,『操』升校尉不过只是反手之间的事,那时『操』必向家父保举吕兄,让你羽林军中当一骑都尉,『操』绝不失言。”

他很会拉拢人心,要是这时许下太高的好处,吕布也不能信,反倒显得他虚情假意了,他只是点出父亲的官位,然后再说说自己的前程,后再许给吕布一个自己现就拥有的官职,这不但能显得他够意思,而且也让吕布感觉这个“前程”必定能实现!

耍心眼儿,吕布还差了点,竟然被曹『操』的话感动,他心想:“现这曹『操』正落难的时候,要是我帮了他,他日后定会报答,羽林军的骑都尉啊,这以前真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嗯,反正我也不会损失什么,就信他这一回吧!”

吕布立时单膝给曹『操』跪下,道:“承蒙将军不弃,允布追随,布岂能不效死力!”

曹『操』连忙将他扶起,道:“吕将军快快请起,你我自己兄弟,不可多礼。”

夏侯渊道:“老爷,咱们现身处险地,还是快些上路吧!”他看林子里奔出来的两个家将,又道:“马是不经用了,可骑马却也显眼,不如我们弃马步行,先躲过这一阵子,再回洛阳如何?”

曹『操』叹气道:“也只能如此了,如我所料不错,那李勤必已追来,说不定转眼即到,骑马是肯定不行的了。”

他向四周看了看,忽道:“我们迎上去,装成普通百姓,那李勤做梦也没不会想到,我们不逃,反而直接迎上去,说不定可以骗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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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心里瓦凉瓦凉地

第二百三十三章心里瓦凉瓦凉地

凡杰出之人,必有越超常人的胆『色』,曹『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吕布和夏侯渊都是大吃一惊,他俩都是武将,都可称得上是这个时代胆气过人之辈,可是胆子再大,也没大到这个份上,要让他俩想主意,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主动迎上李勤的!

夏侯渊胆子不小,但就算要他死,也得死的值得,不能白死;而吕布不能算得上是一个视死如归之人,要是他不和曹『操』现认识,成为自己人,而是和曹『操』对着干,被曹『操』抓住之后,他可是会出口求饶的,那还是多年以后,他威风盖世之时,现他还只是个小虾米,顶多也就是自称一下大丈夫,让他为曹『操』去挑战李勤,他就不怎么愿意了。

曹『操』见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他道:“你们都不想迎上去,去和李勤打个照面吧?”

夏侯渊忙道:“全凭老爷吩咐,末将誓死跟随!”他是家将,他这样回答很妥当,其他两个家将也都点头。

可吕布刚刚“效忠”却没有这样的觉悟,他道:“将军,似乎不妥,那李勤长得青面獠牙,面目狰狞,和他照面,实无意义啊!”

曹『操』摇了遥头,道:“既然已成敌人,便要宣战,自然要先见上一面,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百胜。吕将军请想,你不想去和李勤照面,那么李勤是不是也这么想呢?”

说完,曹『操』回头道:“咱们有普通百姓的衣服吧,都拿出来,都换上,把马远远地赶走,咱们装成是过路的行商,去会会李勤去。”

夏侯渊和家将连忙去找衣服,吕布也跟着去了。一边换衣服,吕布一边想:“照曹『操』的话来看,那李勤也是想不到我们会迎上去的,如此迎上去反而比接着逃加安全。也罢,就信他这一回,反正要是见事不妙,我保不住他,可我自己逃是没有问题的!”

把衣服换好之后,夏侯渊问道:“老爷,要不要把衣服扯上几个口子,装成是穷人的模样?”

曹『操』摆手道:“不必,咱们就这样过去!”说着话,他取出匕首,把自己的胡子给剃掉了,帽子也扔进了树林里,兵器什么的统统不要,他把头发披散开,挥手道:“走,迎李勤去!”

夏侯渊和两个家将也都如此,只有吕布舍不得他的兵器,道:“将军,我的兵器得来不易,要不先藏起来,会了李勤之后再取?”

曹『操』想了想,摇头道:“要不这样吧,吕将军诱敌如何?”他又对夏侯渊道:“你和吕将军一道,远远地吸引李勤,免得他问我们的话太多,时间拖长。”

夏侯渊自然答应,他有点担心曹『操』,可他和赵正照过面,也怕被认出来。吕布大喜,他正不想和曹『操』一起去呢,同夏侯渊一道,又骑上了马,问了哪里汇合后,一起向前面奔去。

曹『操』和两个家将大步向来路返回,一个家将道:“老爷,那吕布为人似乎有些『奸』滑了,非是可交之人啊!”

曹『操』哼了声,道:“薄情寡义,此人有求与我时,一切好说,可一旦他自己有了危险,是断不会追随我的。不过……嘿,小心些便是了,他人品虽劣,却也无妨。”

只短短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他就看出吕布的本『性』了,而且看得很准,那吕布杀起义父来从不手软,何况他还不是吕布的义父,但看清了本『性』,自然他也就会加小心的。

往前走不多远,就听远处马蹄声大作,一队人马赶来,正是李勤和他的扶角兵。

曹『操』的心脏砰砰狂跳,他和两个家将闪到道边,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低着头,假装不敢看奔过来的扶角兵。

李勤带着人马到了近前,却并没有停步,而是继续前进,只有一个扶角兵停马,走了过来,问道:“我说三位老乡,可见有人骑马过去?”

两个家将紧张之极,他们都没有兵器,要是这扶角兵认出他们来,可是没办法抵抗的。曹『操』却很沉得住气,他并不说话,用手一指大道,示意是有人骑马从这里过去了。

远处就有大镇子了,路上出现三个行路的,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而扶角兵也并不是全部停下来问话,而是大队继续前行,连李勤都没怎么留意路边这三个人,赵正他们也都没有特别关注。

按着常理来讲,没人会想到曹『操』如此大胆,问话的那扶角兵看他们三个人面生,衣服普通,不见华丽,却也并不破旧,很正常的三个过路的,见曹『操』指路,他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回归大队,叫道:“李郎,曹『操』确是顺着这条路走的。”

李勤嗯了声,没有回头,他着急抓曹『操』,又素知曹『操』逃得快,哪次逃跑都会让他逃掉,不管是被马超追,还是被关羽堵,都能化险为夷,所以他焦急得很,根本就没有留意过路的,还是迎着他来的路人甲乙丙!

扶角兵大队呼啸而过,一点都没有难为曹『操』!

这应该算是化险为夷了,想象中的刁难一点都没有出现,曹『操』和家将一起松了口气。两个家将同时抬袖擦汗,其中一个道:“老爷,你真是胆大心细,没有『露』出些许破绽,竟把李勤给骗了过去,他带兵追你,却浑然不知你就他的眼前!”

曹『操』也擦了把汗,刚才他心中甚是害怕,危险过去,便是欢喜,可只稍微过了一小会儿,后怕的劲儿过了,他却感到无法形容的屈辱,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过。

刚刚李勤连正眼都没有瞧他一眼,他白把胡须给剃了,而他冒着绝大的风险,要和李勤照个面,想的就是和李勤说上句话,权当是宣战。等日后两人如能再见面,战场之上,两军阵前,他把这事说出来,完全可以取笑一下李勤,笑一下李勤当日之蠢,有眼无珠。

可是现呢,不是李勤瞧不起他,而是根本就没瞧他。

实际上他刚才没有碰到一点危险,所有的危险都是他想出来的,李勤没有看他一眼,也算不上对他的轻视,反而证明李勤和他的扶角兵不会为难百姓,如此军阀岂不可怕?军阀不爱惜百姓,抢劫财物,强拉壮丁都是平常之极的事,所以军阀也没有几个能成气候的,可李勤却有军阀之权势,却无军阀之暴虐,这样的人才是对手,才难对付,甚至可以说他没有任何把握,可以战胜李勤。

曹『操』的心瓦凉瓦凉地,他长叹一声,道:“罢了,看来我非此贼对手,要想胜他,须当有援手才行。”

他道:“走,咱们钻林子,抄小路去前面和夏侯渊他们汇合。”顿了顿,他又道:“不管你们对那吕布有多看不上,却不可『露』出半点的轻视之『色』。此人虽品『性』恶劣,天生的薄凉,却是一员猛将,以后我要倚仗他的地方很多,你们万不可得罪了他!”

家将们一起答应,三个人钻了林子,抄小路赶去汇合的地点。

李勤带兵继续追赶,没过多时,扶角兵便发现了前面的吕布和夏侯渊,大呼着追上去!

然而,扶角兵追到这时候,他们的马也都疲倦不堪,奔不出速度来了,看到了却追不上,而且放箭距离还不够,这就太吊人的胃口了!可追不上,却一定要追,扶角兵这么多人,见到了目标岂有放弃之理?

夏侯渊手上牵着两匹马,吕布手里牵着一匹,都是可以换乘的,夏侯渊叫道:“吕兄,李贼定然没有认出老爷来,要不然他不会这么急着追来,咱们往远了跑,跑得越远,老爷越安全!”

吕布心中暗骂,他又被扶角兵给追上了,他要是不骂才怪,可扶角兵只要粘上了,就是没法甩掉的,他心里这个气啊!投了曹『操』,好处半点没有见着,可祸事却先来了,他武艺再怎么高,也是没法抵挡上百扶角兵的。

可他却忘了,临分开之前,曹『操』是要他一起迎上去的,可他不愿意,曹『操』只好让他引敌,他当时认为挺好,现迎上去的曹『操』没事,可他却有事了,他不想着自己当时有多不仗义,却反怪起要替曹『操』担风险了!

前逃后追,一口气跑出来十来里,前面现出一座大镇,这里离边境很有一段距离了,百姓聚居,平常不见兵灾,自是人口众多,房子一片连着一片,足足有几百户,算得上是相当大的一个镇子了。

他俩刚奔进镇子,就听街上传来呼喊声,夏侯渊望去,见好大一群的羽林军街边的店铺里休息!

吕布回头道:“他们冲你叫嚷,应该是自己人吧?要不要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替咱俩挡一挡?”

夏侯渊却道:“这些人吃喝拉撒是有一手的,可要说挡住扶角兵,那却连半手都没有了,咱们不能说实话,你看我的吧!”

他马不停蹄,叫道:“各位弟兄,误会消除了,我家老爷等路上呢,你们快去和他汇合。对了,前面还有没有人,我们还得再去招呼,还得接着去凉州啊!”

羽林军听了,信以为真,全都松了口气,纷纷说道:“我就说嘛,那扶角兵干嘛要为难咱们,那不成造反了么,定是误会!”

“对对,定是误会!”

羽林军正好休息得差不多了,听说没事,便即起身上马,出镇想去找曹『操』,可他们刚上马,就见后面大批的扶角兵冲进镇来!

两军突然遭遇,羽林军顿时惊呼出来,而迎接他们的则是扶角兵的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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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曹操的心理阴影

羽林军好不容易才逃到了安全的地方,结果被夏侯渊和吕布把扶角兵给引来了,他们仓促应战,当然确切地说,应该是仓促被射,全无还手之力,在这种情况下,伤亡自是惨重!

战斗刚刚开始,便旋即结束了!

半数的羽林军被连人带马射死,而剩下的一半人嗷嗷叫着逃跑,拼了命地往胡同里逃!羽林军一边跑,一边叫着:“扶角兵来啦,扶角兵来啦!”不过片刻功夫,就逃了个一干二净。

这座镇子承平已久,很久很久未见刀兵了,太平日子过得久了,镇上的平姓早就没有居安思危的想法,突见身穿百姓衣服的人,竟敢袭击官兵,百姓们都认为是强盗来袭,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去抵挡强盗,竟然全都跑回了家!

待李勤进入镇子时,就听镇子上一片关门上闩之声,窗户也都被百姓们砰砰地关上了!

赵正跟在李勤的身边,他道:“这些老乡也真好笑,竟把咱们想象成了强盗,可就算咱们是强盗,难不成一扇门板就能把咱们给挡在外面了?”

李勤挥手道:“说这些没有用,抓住曹操才是重点,可我刚才看到只有两个人逃跑,都不是曹操,那曹操呢?还有,他们怎么会有备用马匹的?”

赵正愣了愣,道:“可能是半路上抢的吧?”他琢磨过味儿来了,对啊,那两个逃跑的人怎么会有备用马匹?而且还都是战马?

李勤冲着扶角兵叫道:“去抓人,抓住那些羽林军,至少要两个活口别全给弄死了!”

扶角兵四下里抓捕羽林军,可却收效甚微,在镇子里忙乎了半天,竟然一个活的都没抓住!羽林军打仗不行,可逃起跑来,竟和曹操不相上下,甚至还高出一筹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除了死的,竟然一个活的都没有留下,全跑了个没影!

赵正亲自下马去检查尸体,见所有被射的羽林军全都断了气,一个活口没有他只好向李勤回报,看来没法从这些人口得到曹操的消息了。

李勤心焦急,要是贾诩在这里就好了可以有人给他出出主意,但他却清楚一点凡事反常即为妖,而追击过程,唯一反常的就是那两个逃跑的人,为什么会有备用马匹?

他对着回来的扶角兵叫道:“你们谁知道那两个人,其一个是吕布,还有一个是谁来着……”

赵正道:“是夏侯渊,他自报过姓名,还被我给刺伤了!”

李勤道:“对,就是这两个人,追在前面的,你们看到他们是怎么得到备用马匹的吗?”

扶角兵纷纷摇头,都说没有发现。-=手打吧会员手打 一个小兵忽道:“李郎,在半路上遇到三个过路的,还给咱们指了道,他们正好是三个人,而吕布他俩又正好得到了三匹备用战马,会不会是抢的他们三个的?可他们三个没向咱们叫屈,让咱们帮着抢回战马啊!”

李勤可不记得看见过什么过路的了,他大吃一惊,道:“我也想起来了,可不正好是三个人,普通百姓岂会有战马,能有匹骜马拉车就不错了!”

这小兵的脸顿时就绿了,他道:“都怪小的不好,误了李郎的大事!”

李勤摆了摆手,道:“这怎么能怪你,是我的不是才对,竟然忽视了过路的,着实大意!”

周围的扶角兵一起叫道:“这岂能怪李郎!”

赵正也道:“吕布和夏侯渊一定是引开咱们的,而那三个人里面必有曹操!真是难以料想,那曹操竟然如此胆大,不躲咱们也就罢了,竟敢迎着咱们走,那曹操是脑袋被驴踢了吧?”

“要是脑袋被驴踢了,岂能顺利脱险!”李勤又气又急,在汉末他遇事向来顺利,可今天却在曹操的手吃了个瘪,虽然他有穿越人氏的各种先见之明,可细微之处,面对面的斗智斗勇,却还是棋差一招,看来枭雄就是枭雄,就算早生了快二千年,人家也照样是厉害!

李勤调转马头,道:“要是换了我,我可也没有这种胆量,竟然敢深入敌后……这也算是深入敌后了,而我却到现在才发觉,粗心之极!”

他领着大队人马,往来路奔回,可刚刚奔出镇子,他又把马停下了。

李勤心想:“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我就是因为太着急,所以脑子才不灵光,让曹操钻了个空子,现在不能再鲁莽行事了,得好好想一想才成。曹操躲过了一劫,那么他必会藏起来,暗赶路,我不管怎么搜,都是搜不出的,可我何必要搜?曹操是要往洛阳逃,他只能通过司州取道长安,他只能从这里逃回去,而司州遍地都是我的兵,我只要命人在前面等他就成了,就算堵不住他,我也得给他心里留点阴影,让他以后见着我就怕!”又把马头调转了讨来,他道:“估计怎么搜他搜不出来他!这样吧,大家铺开,互相呼应,大声叫着曹操的名字,能把他给轰出来最好,轰不出来,也没什么,大家分头行事!”

在军事操演,没有搜人这一项,可却有斥候夜间侦察的演习,打草惊蛇算是必修课程,这是在己方实力强大,却找不出敌方斥候时所用的一招,可以有效吓退敌方斥候,使之不敢起身,不敢靠近扶角大军,也就没法探到重要军情的手段。

听了李勤的吩咐,扶角兵立即散开,又返回了镇子,挨家挨户地去叫喊,把百姓骚扰了个够呛,镇子里他们当然找不出曹操,便又散出去,在道路上,树林里,大喊大叫,每隔百来步就有一个扶角兵,象是撒网似的,大面积地叫喊,吓唬曹操。

李勤带了几个亲兵,往回赶路,他要去处理一下张让的义妹,不能让那个女子等在半路上啊,还得尽早送去扶角堡才行。

天黑之后,离镇子不远楚

曹操和两个家将躲在树林里,三个人全都爬到了树上,人人心惊肉跳。夜色,就听着远处不停地传来扶角兵的声音,就象是对暗号似地……声曹操之后,接着又响起曹操二字,也不知有多少扶角兵在附近搜查他们。

一个家将趴在树权子上,小声道:“老爷,那些扶角兵怎么这么能折腾啊,他们不用休息睡觉的吗?”

曹操轻轻摇了摇头,道:“他们人多,可以轮流休息,而且这里离凉州不远,他们可以随时调兵上来补充的,看来这里整片地方都被他们封锁了。”

另一个家将道:“老爷,要不要末将下去查查,看看扶角兵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确定咱们就在左近,所以才这般撒网似的搜查?”

曹操忙道:“别,千万别去,他们要的就是咱们主动出去,万一你被发觉,他们就能肯定咱们躲在这里,那时大队人马全面搜查,咱们就算是躲在树上,他们也能找到的!”

两个家将只好都不再出声,乖乖地在树上趴着。

扶角兵当真是能折腾,竟然一直喊到了月过天,还是没有停止搜查,反而搜查的方向,向树林这边来了,呼喊曹操之声,此起彼伏,一声接着一声,一会在东边响起,一会又在西边,没有个规律可寻。

咕噜咕噜一阵响,曹操摸了摸肚子,他饿得已经前胸贴后背了,现在是又冷又饿,都快熬不住了。他从出生到现在,以前从来没有遭过这种罪,出身豪门的人,愁的是好东西吃不尽,却不愁没东西吃,可他现在倒好,只能劈着腿骑在树权子上,忍饥挨饿不说,还要担惊受怕!

一个家将道:“老爷,要不然我下去找点吃食吧,这么干熬可不行啊,就算躲过了扶角兵,可你的身芋也得垮了,那时要再想走,却也难了。”

曹操犹豫了一下,却仍旧摇了摇头,道:“不妥,再等一等吧,等天亮后咱们再进镇,扶角兵折腾了一晚,天亮后必会疲倦,而且又是在白天,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咱们会在白天进镇,咱们反而安全!”

听说又要行险,两个家将谁都没敢吱声,不过却都有种感觉,只要听老爷的话,那就准没错。他们对曹操敢去和李勤打照面的事,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试问天下英雄,谁敢和李勤对着干,除了他家老爷之外,再没别人了啊!

他们等了片刻,忽然,就在树林的不远处,有人叫道:“曹看到你了,你出来吧!”

曹操和两个家将听了,吓得差点没从树枚子上掉下来,他们躲得又隐秘,又是在半夜,怎么还会被发现,难不成是刚才三个人的肚子响得太厉害,所以被扶角兵听到了声音?

两个家将一起看向曹操,曹操却冲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稍安勿躁,这有可能是扶角兵在诈他们呢,其实并没有看到他们。

果然,那个扶角兵叫了两声之后,便不再叫了,可却慢慢走了过来,竟一直到了三人藏身的树下,这扶角兵下了战马,从褡裢里拿出干粮,坐在树下吃了起来,片刻功夫,又过来一个扶角兵。

这两个扶角兵打了声招呼,一起吃起干粮来。他俩吃东西咀嚼的声音很大,吧嗒吧嗒的,一边吃还时不时地道:“好吃,这肉饼的味道很不错,还热乎的呢,这里的百姓日子过得不错啊!”

显见他俩是在镇子上的饭馆里弄了好东西出来,躲在这里偷吃,兼且偷懒。

曹操在树上,听着下面的咀嚼声,肚子里饿得火烧火燎,眼珠子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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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乔小乔你要哪个

下面是两个扶角兵在吃东西,而树上是曹操和两个家将在看着,树上的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而树下的也没有发觉头上有人

对于曹操来讲,不幸中的万幸,他的肚子没有在这时候咕噜咕噜地响,要不然非得被下面的扶角兵发现不可。

面对树下的两个扶角兵,曹操已然丧失了勇气,尽管他们是三个人,但他还是不敢下去杀掉这两个扶角兵,他怕引来更多的敌人,不能因小而失大,当然这只是他为自己找的借口,他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却很明白,这不是承认不承认的问题,实在是他被扶角军折磨得再也不敢和他们对敌了,这对他以后的发展极为不利

两个扶角兵吃完了干粮,擦了擦嘴,一个道:“咱家李郎为什么那么恨曹操,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送来了个克夫的女子?”

另一个嗨了声,道:“你这人啊,平常就知道傻吃傻睡,对于上面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也难怪箭法了得,却一直只能当个什长”

这扶角兵一说上面的事情,差点把曹操和两个家将一起给吓掉下来,还以为说的是他们呢曹操稳住心神,侧耳倾听,想听听到底是为了什么李勤非要杀了他不可。

这扶角兵道:“我听上面的人说了,好象是曹操是张让派来的奸细,是要来学咱们练兵之术的。你想啊,何进派来个袁绍,然后张让又派来个曹操,如此下去,都往咱们这派人,这哪受得了,咱们的练兵之术早晚得全被别人知道啊”

那个消息不灵的扶角兵听了这话,点头道:“对啊,是这么回事。”

这扶角兵又道:“所以上面的人说了,要想让京里的人不再派人来,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把曹操给杀了,然后随便找个理由按到他头上,实在找不着就说他被强盗杀了,谁还敢来查不成。这样面子上又没和张让撕破,却又把京里的人都给吓住了,以后自然就不敢再派人来了,这不就省了咱们不少的麻烦么”

另一个扶角兵哦了声,道:“原来如此,弄了半天,要杀曹操,并非是和曹操有仇,而是为了吓住张让啊可是,为什么不杀上一个袁绍呢?”

“可能是上次没机会吧,就因为上次没杀了袁绍,所以这次才派了曹操来嘛说起来这个曹操也真够倒霉的,因为袁绍没死,他就得死,因为张让不派别人,偏派他来,所以他还得死。”这扶角兵笑道。

另一个扶角兵也笑了,道:“所以他就非得死了呗,可惜到现在还没有抓住他。”

这扶角兵笑道:“一定会抓住的,他要逃回洛阳,只能取道长安,那里遍地都是咱们的人,没有抓不住他的道理。”

他俩又说了几句别的,无非是前面那个镇子里谁家的女人好看,谁家更有钱之类的话,又感叹了一番,要是能把司州给占了就好了,这里百姓的生活,比凉州和并州好多了,比西域更是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休息了一会,他俩便又上马,大喊大叫着,把曹操的名字喊得震天响,又去撒网了

危险解除,曹操和他的两个家将这才松了口气,一个家将小声道:“老爷,原来李勤要杀你,是因为张让和袁绍的关系,你这可是遭了无妄之灾了”

另一个家将也道:“老爷,没听你说过要学扶角军的练兵之法啊,是李勤误会了吧?”

曹操默不作声,在黑暗中思考了好半晌,这才道:“李勤的练兵之术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他是断然不想让外人知道的,所以追杀我也属正常。只可恨何进害我,要不是他,我也不能沦入险境。”

一个家将道:“要不要咱们找到李勤,把误会澄清?”话刚说完,他便摇摇头,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李勤愿意听他们解释,可他们也没法见着李勤,而误会解释清楚了又能如何?难不成李勤还能把曹操恭送回洛阳不成。

曹操道:“既然知道扶角兵必会在长安方向截堵,那咱们绕开长安也就是了,从并州绕过去,虽然并州也是李勤的地盘,可毕竟那里的扶角兵不多。”

两个家将同时点头,并州是张芹在主持政务,可张芹算个啥,一个宦官而已,并不懂得用兵,他要是懂得用兵,那李勤也不可能派他把守并州了,毕竟张芹是张让的人。

三个人又开始等着,漫漫长夜,极是难熬,好不容易等到天快亮了,就如同曹操预料的一样,扶角兵果然是累了,折腾得不欢了,大队人马转移到了别的方向,他们这里算是暂时安全了。

就算是饿得不行,可曹操也不敢去镇上了,他带着两个家将,找了小路,不再往东走,而是往北走,一路行去,从并州绕回洛阳。

夏侯渊和吕布连跑带颠,终于摆脱了后面的扶角兵,又汇集了一部份羽林军,他们到了曹操说的汇合地点,可等了几天,却没见曹操到来。夏侯渊担心曹操,便单身返回寻找,可见扶角兵仍在四下抓捕,便知曹操仍是安全的,只是不能与自己汇合了,这时不知去了哪里,幸好还有两个家将保护,他只能作罢,又赶回了汇合地点。

然而,他回了汇合地点,却发现羽林军和吕布全都跑了,那些羽林军逃跑也就罢了,他们摆明了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可吕布投靠了曹操,当时说得好听,可现在却不肯共患难,这便让他很不痛快了,骂了一通吕布之后,他便独自返回洛阳,一人上路,见着扶角兵就躲着走,倒也没遇到危险,顺利返回了洛阳。

边境。

李勤又回到了出事的地点,送亲的车队仍等在那里,被扶角兵看守着。李勤见了温柔,很是惊讶她的美貌,又得知她带着的两个女娃娃,一个是大乔,另一个是小乔,他当真是哭笑不得,名扬三国的两大美女,竟然现在还都只会哇哇哭的小女孩子,可真是让他挠头了。

因为凉州刺史魏元丕已然去世,现在凉州无主,而陇县的大小官员们又跑到了扶角堡去拍马屁,这种时刻,李勤必须要立即把凉州的军政大权抓到手里,所以他只能暂时放弃亲自去折腾司州的想法,带着温柔,赶去了陇县。

被强盗劫持的李勤,突然出现在陇县,自然引起了陇县官场的大地震,那些本来还在观望的官员立即向李勤表示效忠,对外声明只有李勤才能救凉州,凉州的天空只有一个太阳,那就是李勤

李勤得到留守官员们的效忠后,立即召来两千扶角兵,把陇县看住,免得他离开后再出什么乱子,他一直留了三天,把局势完全稳住后,这才带着温柔赶回了扶角堡。

李勤回来的消息,早就送到了扶角堡,他回来的前一天,那些急着拍马屁的官员,便一起迎出三十里地,等候在路边,等着向李勤磕头,向他宣誓效忠。

这天午后,李勤带着车队,踏上了富平地界。还离得老远,就见一小队人马奔来,领头的是刘胜。

刘胜叫道:“李郎,你可算是回来了,要是再晚几天,怕你就见不着我了”

李勤迎上前去,笑道:“怎么了,你得病了?看样子不象啊,红光满面的”

刘胜叹气道:“我是快被那些当官的给腻味死了。见过烦人的家伙,可没见过这么多烦人的家伙好么,成天围着我转,一群人非要和我结亲家不可,我哪有那么多的儿女,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啊,就算是现认干女儿干儿子,那也得认上好几十,实在是吃不消了”

李勤哈哈大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给闺女找个好婆家嘛,怎么现在又嫌婆家太多了?”

刘胜一本正经地道:“李郎,不瞒你说,现在咱们扶角堡越来越兴旺,我也跟着水涨船高,所以嘛,我的女儿岂能愁嫁?我想着还是给她攀门好亲才成,至少得三公九卿那样的人物才行吧”

李勤道:“这有何难,要是咱们能得到长安,那里百年的豪门一抓一大把,英俊小伙要多少有多少,你那闺女想嫁几个就嫁几个”

刘胜向来不把礼法放在心上,笑道:“那可好了,财礼能多收好几份。”

两人正说话间,后面一匹小红马奔了过来,小红马上坐着一个孩童,正是马超。马超叫道:“李叔李叔,你回来啦”他的嘴唇上不知怎么搞的,竟然黑了一大条子,象是长了胡子似的。

李勤咦了声,道:“小超,你骑的可是赤兔马?”

马超奔到他的跟前,道:“是啊是啊,就是赤兔马。刘伯说了,这马现在给我骑,不过算是借的,要是以后我有出息了,他就把赤兔马送给我,不过得到我嘴上长毛之后,就是长胡子以后”

他指了指嘴唇上的黑条子,道:“李叔你看,我长了胡子,还挺黑的,可刘伯说不算,画的不算,非得自己长出来的才算”

李勤很是疼爱马超,他忽道:“嘴上**,办事不牢,说你长胡子,是说等你办事牢靠后才能把赤兔马给你。对了,我给你定门亲事吧,现在有两个选择,是姐俩,一个叫大乔,一个叫小乔,你看看,喜欢哪个,领回家做媳妇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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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命最硬

要换了别的小孩,听说给自己说了媳妇,咋地不都得脸红一下,然后心中窃喜么,再怎么着也得忸怩一下吧,可马超一点都没忸怩,大大方方地道:“李叔,你给我带回来媳妇儿啦,还是两个?媳妇儿嘛,有啥好挑的,让她俩晚上都去我家住吧”

李勤哈哈大笑,道:“混小子,胃口还不小,竟然两个都想要,哪有这种便宜事她们姐俩你只能挑一下,而且得等再过几年才能成亲,现在可不能就去你家住,你们都太小了”他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让马超过去看看。

马超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表情,夹了夹赤兔马,跑到了马车的跟前,道:“大乔小乔,你们在里面吗?打开车门,让我看看你们,我是你们的夫君”

李勤笑道:“你不是她们的夫君,只是其中一个的而已”

刘胜也上前来,道:“这小子以后不管干啥,咱们当长辈的都不必担心他吃亏,这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和别人家的孩子一点都不一样啊”

李勤嗯了声,道:“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不好意思啥的,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刘胜看着那边不肯开门的马车,小声道:“听说那个女子极为克夫,你不会真的要娶她吧?”

李勤嘿了声,道:“克夫?我现在活着好好的,哪有被她克的迹象?而且……”他一指远处心急火燎赶过来拍马屁的凉州众官员,又道:“她没来之前,我怎么也没法控制住凉州,连张让都没有办法让我当上凉州刺史,可她一来,魏元丕立即就死了,而咱们的军队已经进入了司州,现在那些官员又来拥立我为凉州刺史。你看看,她这是克我呢,还是助我呢?她有旺夫之相啊”

刘胜呃了声,忽地笑了,道:“倒是和听说的不同,你这样说,怕是没有人会信啊”

“不信什么?”李勤反问道。

刘胜道:“她有旺夫之相呗,听说那女子长得艳极无匹,凡美艳之人,怕是都对丈夫不利啊”

李勤张了张嘴,在这种年代,全民迷信的时代,他要想说点后世的想法,那非得被当成怪物不可,既然大家都迷信,那咱就按着迷信的说法来,顺应潮流呗

李勤摆手道:“我天生命硬,多少枭雄都被我打垮了,竟然说我会怕一个女人,这是侮辱,这是诽谤你现在就叫人传下令去,让所有人的都说,我扶角李郎不但最仗义,而且命最硬,听清楚,我命最硬”

刘胜见李勤不高兴,他忙陪起笑脸,道:“何必和那些无知之人一般见识,谁要是敢说啥,说新夫人啥,直接砍谁的脑袋就行了,何必和他们浪费唇舌呢”

李勤却道:“不行,非要把这句话传出去不可,而且还要把新夫人怎么克夫的事也要说出去,不怕添油加醋,但最后一定要加上,我李郎的命最硬,非说出去不可”

刘胜只好答应,他见李勤真的生气了,再不敢多说什么。

那边,小马超性子倒是很急,他一个劲地敲车窗,要大乔和小乔出来,让他看看,他现在就要选媳妇儿,而那边李勤正在和刘胜说话,没人管他。这下子,可把车里的三个人给吓坏了。

这些日子,温柔过得相当地不舒服,虽然有一众仆妇对她伺候周到,可在扶角兵的监视下,她连洗漱都成问题,这么多天来,一直没有洗过澡,其它诸多不便,也就没法说了。

现在可算是快到了扶角堡了,又碰上个敲车窗的,这些日子来,温柔一直憋着的气,再也忍耐不住了,什么温柔不温柔的,也顾不得了

听车外敲窗声不断,温柔把吓成一团的两个小女娃娃往身后一推,她砰地就打开了车窗,冲着外面的马超喝道:“无礼之徒,再敢敲,就对你不客气了,把你爪子剁下来”

马超正敲得起劲,突然车窗打开,里面露出脸来的却不是小女孩,而是个成年女子,而且这女子还斥喝他,他吓得身子一缩,离得车窗远了,道:“你是谁?竟敢对我大呼小叫的”

温柔见是个男孩子,她对付小孩子最有办法了,立时又道:“再敢无礼,我就跟老妖怪说,让老妖怪把你抓走,看你还咋呼不”

马超啊地一声,他成天围着刘胜他们的身边转,大人们说了啥,他自然都听到了,刘胜他们说话又不会避着他,他早就听说那个从洛阳来的新婶婶是个绝世妖姬,虽然不懂妖姬是啥,但他却懂得啥是绝世妖……怪

马超连忙后退,叫道:“李叔,她就是新婶婶吧,她说要让老妖怪抓走我”心里害怕,可嘴上仍旧很硬,为了给自己壮胆,他对着温柔大声道:“我不怕老妖怪”

温柔却接着吓唬,道:“老妖怪你可怕?他可会把你抓走,让你再也见不着你的家人,更再也见不着你李叔了”

对付小孩子,这招最好使,小孩子都怕见不着家人,见不着自己的靠山,又因为说这话的女人身份特殊,而且妖名吓人,马超很委屈地看向李勤,眼睛里竟然有了泪花,道:“李叔,你快点休了她吧,要不然她也会叫老妖怪把你给抓走的。”

李勤往这边看了眼,还没来得及过来,可凉州的大小官员却都跑了过来,一起跳下马,跑过来对李勤行礼,马屁奉承之声震耳欲聋。

李勤只好也下了马,装出很随和的样子,向官员们点头示意,还亲自去扶,说了一大通以后要倚仗各位的废话,算是给官员们吃定心丸,暗示就算一朝刺史一朝官,可他也不会对他们下手的,就算要下手,也得等过段时间,只要大家努力为他卖命,那说不定还会成为他的心腹,如此这般了一通。

官员们见李勤待他们如此的亲热,自然全都松了口气,一个官员眼尖,见马车那边有人说话,车窗打开,里面露出一个女子,正和要掉眼泪的马超说话,他忙道:“那边便是刺史夫人吧,下官们自当拜见。”

温柔的事,官员们多少也有点耳闻,也都听说温柔是个克夫的女子,但克不克夫的实和他们没关系,他们也不敢提,而且如果这时候他们要是不去拍马屁,那就等于是他们听说过“不实的传闻”了,这就等于是当面削李勤的面子了,不管李勤对这个女子态度如何,那都是他家里的事,别人可不能多嘴多舌,至少不能在李勤的面前,表现出来他们有“有可能”在背后多嘴多舌,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假装没听过那些传言,该怎么见礼,就怎么见礼

汉朝没有宋朝以后那么多的规矩,从吕后那年代起,对于“主母”的权势,下属们就有了清楚的认识,而身为主母的女人们,也都很乐意借着丈夫的威风,向下属们摆摆她们自己的威风

温柔原本只打开了车窗,可见官员们呼啦啦地全跑了过来,在车前跪了一大片,她索性打开了车门,虚抬双手,虚扶下面的官员,道:“诸君免礼,还望诸君能好生辅佐我家李郎,妾身……小女子……我在这里谢过了”对于下属,没必要自称妾身,也没必要自称小女子,那只好改成了我,虽然这种自称有点不合礼法,但急切之间,她却想不出更好的自称来。

她这么一打开车门,外面的人便看清了她的长相,无不惊讶,这女子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美极艳极,而且妖姬之极,这么好看的女子竟然不是自家的,而是别人家的……幸亏是别人家的,要是自己家的,谁能消受得起,两天半的功夫就得被克死

马超终于看到了里面的两个小女娃娃,见她们长得粉雕玉琢一般,他叫道:“都要,都要,李叔,这两个媳妇儿我全要”

李勤冲他一瞪眼睛,小破孩儿起什么哄,他大步过来,道:“只能要一个,或者全都不能要”

马超反应倒挺快的,他叫道:“那就要那个大的,还算有点模样,那个小的……以后再说”脸皮果然不是一般的厚

李勤来到车前,看向温柔,这段时间他是总看到温柔的,但话没有说得太多,虽然也很惊讶她的美貌,但让他震惊倒是不会,毕竟他在后世见多了美女,连整过容的都见过不少,所以对美女的免疫力很强。

想了想,李勤道:“诸君请起,我和温小姐尚未成亲。不过既然大家见着她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大家想必都听说过她的事吧,她是我大汉天下第一克夫之人,凡是和她订过亲的男人,都惨遭横死,无一例外……不对,我就是那个例外”

官员们本想起来,可听他这么一说,都没敢动地方,长官家里的事,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人家说得,他们却听不得,这时候最好能假装中暑晕过去,可惜还是冬天,那就只好假装爬不起来,啥也听不见了。

李勤道:“她为啥嫁不出去?那不是因为克夫,而是因为那些男人福薄,没福份娶她,可你们看看我,可是福薄之人?”

谁敢说是啊,大家只好一起摇头,都道:“李郎自不是福薄之人。”

李勤又道:“实话告诉你们,我这个人命最硬,福份最大,你们要是不相信,就看看我会不会被她克死。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她不但克不死我,而且还会旺我,不信你们就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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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奔长安

第二百三十七章奔长安

李勤说自己命硬,又说自己很有福,所以温柔不但克不了他,还会反过来旺他。说完之后,他看向下面的官员,道:“各位都听明白了吗?”

官员们心中都想:“你命硬不硬,这个还说不准,可你嘴硬却是真的。你要是娶了这绝世妖姬,怕是也活不长久,早晚是被克死的货!”

心里怎么想,那是心里的事,可嘴上官员们却一起道:“下官等明白了!”

李勤大声道:“明白就好,以后不管谁问你们这事,你们都如此说!”

官员们立即又道:“下官等不敢!”谁敢『乱』嚼这种舌头,嫌命长么,就算要嚼舌头,也不能当着面承认啊,当面不嚼,背后『乱』嚼呗!

可李勤却又大声道:“有什么不敢,这是我允许你们说的事,就算别人不问,你们也都要见人就说,说我福大命大,洪福齐天,明不明白!”

官员们只好硬着头皮,又道:“下官等明白了!”还有这种事呢,竟然主动让别人嚼舌头,也算是怪事一件了!

温柔车里听了李勤的话,大是感动,她的想法和别人不一样,当然要是有了她的经历,想法还和别人一样,那就怪了。

温柔心想:“李郎真是条汉子,别人都说我的坏话,唯独他不说,还要替我分辩,还说那些被我克死的人,都是福薄短命鬼,这也算是替我正名了!”

乔莹,也就是刚刚被马超选了当媳『妇』的大乔,她还不知道自己有了婆家呢,她见李勤威风八面的对着官员们说话,她忍不住道:“姨姨,你教过我们的,这就叫视死如归,对不对?”

温柔忙把她的嘴给捂住了,小声道:“别『乱』说话,这叫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可乔莹说的话,已经被官员们听到了,官员们无不好笑,还是小孩子敢说真话啊,李勤现的表现可不就是视死如归么!

李勤眼睛一瞪,冲着马超道:“管好你自家的媳『妇』儿!”把手一挥,道:“回扶角堡,诸君伴我的马旁!”打马向扶角堡返回。官员们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跟着他上马跑后面。

马超却没马上跟着走,而是对着大乔道:“喂,婆娘,以后说话小心点儿,不可李叔的面前,说什么死呀活呀的,瞧你小小年纪,如何能知世事的艰辛,不可满嘴胡柴,引得李叔不快!”

大乔躲到温柔的身后,抱着姨姨的手臂,小声道:“他到底是谁啊?”

温柔道:“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小家伙,一看就是个欠揍的货『色』!”她说话向来温柔,可自从看到马超后,就忍不住总想贬低他,说他不成事,可能是因为一见面,马超就说要娶大乔当媳『妇』儿吧,让她很是不快!

大乔哦了声,道:“果然很欠揍,看他长得那样儿!”

小乔接话道:“啥样儿啊,没看出来有些稀奇的!”

温柔道:“就是因为那样儿太普通了,所以配不上你姐!”她砰地就把车门关上了,又砰地接着把车窗关上了!

马超外面咧了咧嘴,道:“古人诚不欺我也,果然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尤其是小女人,合二为一,加难养也!”说完,他催动赤兔马,去追李勤了。

李勤回了扶角堡,首先是***的欢迎仪式,李田和何氏也都出来了,他们见到儿子自然高兴,虽然明知儿子不会有啥事,但做父母的还是会担心,现见儿子当上了代刺史,自然高兴。

接着便是扶角堡留守官员们的见礼,海纳百川,由于扶角堡扩张迅速,又被李勤选做了的州治所所地,所以几乎每天都有许多人来投靠,李勤离了扶角堡没多久,可又多出来一大批的人,还得让刘胜一一给他介绍。

再紧接着,就是凉州的官员们一起恳求李勤代理凉州刺史一职,大家一致表明,只有李勤能挑起这个重担,才能稳住凉州的局势。

按着常规,李勤被下面的人推举成一州之主,而非任命,他再怎么着也得假意推辞,至少三次之后,才能勉为其难地当上这个所谓的代理刺史;可正因为不是洛阳任命的,所以李勤当仁不让,一次都没推辞,直接就答应了,而且还让凉州的官员们联名写一份奏章,都签上大名,向朝廷强烈建议,如果不让李勤当刺史,那他们就摞挑子,都辞官回家,谁也不干了!

李勤这招相当阴损,这就等于是绑架了凉州的大小官员,非要他们上了自己这条船不可,把大名签下,想反悔都不行,等于是向他交了投名状了!

官员们无法,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他们来此,就是为了拍李勤的马屁的,既然拍马屁,就总得听着响才成,要不然不就白拍了吗,还容易被马给尥蹶子,把他们踢个好歹的!

把奏章写好,扶角堡的所有官员,不论官职大小,全都上面签了名字,就连刘胜都代表着羌家百姓,也上面签了名。写好之后,立即就把奏章发往洛阳,请皇帝审批。

此后数日,李勤大忙特忙,又要忙着再练一批兵出来,又要忙着视察田间的耕种,又要忙着把陇县的各衙门和富户都迁到陇县来,成天忙得脚不沾地,连自己的亲事都顾不上了,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大丈夫尚未建功立业,何以家为,自己安慰自己了!

温柔虽然有绝世妖姬之名,可她为人细心,又懂得讨好李家二老,再加上大小乔两个女孩子二老面前撒娇,李田和何氏虽然心里不满意,可表面上却也没有『露』出来。二老去问了李勤,李勤告诉他们,自己一来尚不能马上成亲,二来可以通过温柔的名声,为自己天下人的心里树立个形象,那就是自己福大命大,有利于他以后的发展,三来温柔克别人但却旺自己,她一来到自己就得了凉州,而且看样子司州那边,也差不多了,所以对别人不利的事,却是对自己有利的。二老深以为然,他们发现事情好象的确是这样的,这温柔不但不克儿子,相反还挺旺他的!

这段时间,马超过得相当地开心,他和大小二乔相处融洽,大家都是小孩子,就算刚见面时有点不愉快,可隔了两天就都忘了,大乔管他叫夫君,而马超则管大乔叫媳『妇』儿,管小乔叫小妹子,小乔管他叫小超哥哥,他们都还不太懂得夫君媳『妇』儿啥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天天玩过家家,却玩得挺开心的,再加上大家都撺掇着他们这么叫,慢慢的,竟也成了习惯。

李勤忙了数日,洛阳方面有使者来了,却不是因为接到了联名的奏章,奏章此时还没送到洛阳呢,信使来的目地是告诉李勤,让他立即带兵赶去东边,支援前线,巨鹿那边发生了大叛『乱』,太平道的人造反了,现东边已然是黄巾遍地,战火越烧越烈,而且还有往洛阳烧的趋势,皇帝坐不住了,只能发大军去镇压黄巾张角,可是大军连战连败,黄巾军连续西进,从逆之人已达十数万,几次胜利后,叫嚷着要攻下洛阳,皇帝只好派人来招李勤,想让李勤这个大汉第一将军,带兵前去镇压,反正李勤镇压叛贼很有经验,所以希望就全放到他的身上了!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李勤接到圣旨后,立即点兵,不过他却没有象圣旨上要求的那样,带出所有的扶角兵,而是只带出一万早就预备好的,再加上现还赖司州不走的那一万扶角兵,他打算只带两万人出征。

李勤知道黄巾大起义的结果,不但会被汉军镇压下去,而且张角还活不长,当年起义,当年就死了,黄巾大起义虽然持续的时间长,而且也把汉朝的统治给动摇了,但主要还是局部地区,汉朝统治的中心地带,是被镇压下去了,而真正给汉朝统治带来颠覆『性』毁灭的,是诸侯混战,那些镇压起义当中立功的诸侯,开始实行割据,而终三个逆天级的人物,把大汉天下给分了!

然而,现李勤来了,那么局势就会发生变化,那三个逆天级的人物,两个还都没出现,而曹『操』则被他追得如同丧家之犬,现顶多也就一个袁绍,还能和他比划比划,可袁绍却学了半瓶子的兵法,练出来的军队,打打黄巾军是没问题的,可要是和他开打,那是必败无疑地!

李勤决定了,打黄巾军这种苦差事,让袁绍去干吧,反正历史上他就是干这个的,而自己却要趁此良机,不但要把司州给占了,还要顺势把洛阳给占了,那时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己先把政权给抓到手里,然后再横扫天下,他提前个几十年,不用等司马氏建立晋朝了,他就能建立一个,这样可以让老百姓少死些,免得长年累月地混战,让百姓多遭灾难!

主意一打定,李勤立即带着兵离开了扶角堡,再次踏上征途,去和司州的贾诩会师。这次他再出征,已然不是再为自己打地盘了,而是去争夺大汉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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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盖勋的妙计

第二百三十八章盖勋的妙计

大军出发,离了扶角堡,一路行进,路上非止一日,这日终于进入了司州地界。

东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人的,贾诩已然知道了,甚至连长安城里的盖勋和张温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盖勋是文官,平常是可以压着武将一头的,承平日久,文武两方,自然是文官占优势,可一旦大汉朝廷有了危险,开始打仗了,他这文官就不怎么好使了,局势越『乱』,武将便越有权,兵权这种时候,是能体现出官员的力量。

盖勋和张温本来就有点不对付,两个人一文一武,平常基本是盖勋说了算,他们被贾诩堵到了城里,虽然表面上盖勋一个劲地说,此事听他的就一定不会有错,大家是可以高枕无忧的,张温想不听也没办法,谁让盖勋是京兆尹呢!

可洛阳以东大『乱』一起,张温立即就不想听盖勋的了,谁也不是傻瓜,张温都当上司隶校尉了,自然也是个官场老油子,对于司州将来的局势,他自然就看得清了。

东边没『乱』时,那李勤也许不会怎么样,就算他怎么样,张温也不怕,盖勋当然也是不怎么害怕的,毕竟大汉天下还归着洛阳管,所以盖勋说话还能有点底气,可以和贾诩对抗一下。

可是现东边一『乱』,而且不是小『乱』,黄巾军几乎都有了进犯洛阳的实力了,那么现李勤要再想对司州有什么想法,那大汉朝廷已然无法控制了,甚至李勤对司州做出了什么事之后,大汉朝廷也没办法去惩罚他,以李勤的实力来讲,他想对司州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整个司州没有人能反抗得了,那么他岂有不做点什么出来的道理?

结果一想明白,那怎么去应对,张温自然也就明白了,看现的扶角军司州折腾得这么欢,他已经可以确定,李勤没有真的被劫持,而且他应该很快就亲自来司州了,司州被占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他可不想此陪着盖勋了,身为司隶校尉,这种时间应该去勤王,去保护皇帝才对,盖勋算老几,自己没有义务保护他啊!

张温也没和盖勋商量,他把自己的军队带出了长安,以回京勤王为借口,一溜烟地往洛阳跑,而他的军队加干脆,有不少人连家眷都带上了,拖家带口地想赶去洛阳。大汉承平日久,士兵们的想法很简单,京城洛阳是不太会陷落的,毕竟只是一些泥巴腿子造反,能成什么气候,想当初王莽多嚣张呢,不也被打倒了么!何况是连军服都置办不起的,只能拿黄『色』的布条围脑袋的泥巴腿子,所以他们是不相信洛阳会陷落的。可是,洛阳没事,长安却一定会有事的,李勤要是把长安给占了,怎么对待他们这些小兵还不一定呢,盖勋对他们又不是有多好,他们干嘛给盖勋陪葬,没这个必要啊!

张温带着城里的汉军一跑,连非长安的汉兵都跟着跑了起来,武官们见大长官都跑了,他们自然也不肯留着,带上自己的军队,也都往洛阳跑,美其名曰:勤王!

只要把借口往皇帝身上靠,那他们逃离司州,就是有功无罪了,谁让他们是忠臣呢,关心皇帝陛下的安危,所以只能为大舍小,让盖勋继续留长安,一个人凉快去吧,谁让他不忠心呢,不肯去勤王!

没有几天的功夫,司州的汉兵竟然跑了一大半,原本兵册上有三万兵马,实际上没有这么多,只有两万出头,可几天的时间,竟然跑了一万四五千,继续留司州的汉兵不过六七千人了,而这六七千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且还都是穷人,不是这些汉兵不想跑,而是离开了司州,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活,所谓故土难离,他们也只能留本地,心惊胆战地等着李勤来了。

司州空虚,守将又跑了,身为京兆尹盖勋几乎晕了,他可是真没有想到,张温竟然能这种时候跑去勤王,莫说张温事先没有和他商量,就算是和他商量了,他也没有办法阻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洛阳有了危险,当兵的跑去勤王,谁也不能说不对,这绝对是正当理由了,而且使用勤王这个理由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皇帝下圣旨,正打仗呢,万一信使半路上被反贼杀了怎么办?所以只要有了危险,第一时间去救皇帝,总是没有错的,除非皇帝明确表示不用他去救,可皇帝偏偏没有这样明确表示过。

盖勋做官算是个好官,对老百姓还不错,可官场上,他算是块滚刀肉,谁也拿他没办法,就算是贾诩这样的人物,都因为他耍无赖,都拿他没办法,大兵都到了长安了,可却找不到借口进城,只能长安的外面折腾。盖勋一看势头不妙,做为长安的长官,他便豁出去了,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李勤能咋地,有本事就让他来长安,看看能把自己咋地了!

发扬事情没到眼前,就当没有发生的本领,盖勋也不派人去追张温,不派人出去稳定司州的局面,而是成天待后衙里,听歌看舞,喝酒宴饮,就算天塌下来……谁爱顶谁顶去,反正他是不顶的!

这日,盖勋正后衙里喝酒,正喝得三分醉时,忽有衙役来报,说李勤带着扶角军进入了司州,行军迅速,已然离长安不过百里了,而且贾诩的军队也已经集结,也往长安赶,估计两支扶角军要长安城下会师。

这个消息早就长安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了,不少富户都转移财产,甚至有不少已经往洛阳跑了,可是因为盖勋什么事都不管,不肯出去办公,所以手下一直也没能把消息告诉给他,可今天实是拖不下去了,对于骑兵来讲,一百里的路程,骑兵行进不过一天时间而已,从他们得到消息,再报给盖勋,盖勋再做出决定,其实决定做出决定的同时,扶角军便已然再次兵临城下了,所以手下只好冒着被大骂痛殴的危险,把消息报告给了盖勋。

盖勋听完之后,沉默良久,报信的衙役看着自家大人,心中焦急万分,不知盖勋会拿出个什么主意来。

想了半天,盖勋终于说话了,他道:“现外面是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来了?他们都等大堂上呢吧?”

衙役忙道:“回大人的话,的确如此,现留城里没有走的大人们,全都来了,都等大堂上呢,吵着要见老爷,你要是再不出去,怕他们就要闯进来了!”

盖勋哼了声,道:“一群无能的鼠辈,见着了李勤,犹如要见到猫一样,让他们不要惊慌,都等堂上,本官马上就去!”

衙役见他终于要拿出京兆尹的架势了,心中欢喜,可算是有了主心骨了,连声答应,小跑出去,去通知外面的官员,盖勋马上就要出来了。

盖勋让仆人打来洗脸水,他洗了把脸,又穿上了官服,这才迈着四方步,不慌不忙地从后衙里出来。

大堂上,一众官员几乎都急得要跳上房顶了,面对马上就要到来的扶角军,他们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总算是把盖勋盼了出来,见盖勋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官员们一拥而上,叫道:“盖大人,李勤就要来到长安,该怎么应对,还得你拿主意啊,怎地这么多天不出来,让我等心焦无比!”

盖勋摆了摆手,道:“诸位,稍安勿躁。李勤来了又能如何,我自有应对之法,你们何苦要心焦,真是无聊之举。”

官们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但没有放心,反而加焦急起来,一个官员道:“盖大人,就算是你有应对之法,可也得和下官们说说才行啊,不能一个人憋着啊,让下官们着急!”

这官员说话已经相当地不客气了,长安两大主官,张温跑了,盖勋没跑,可留下来和没留下来没有区别,啥事不管,那还要他这个京兆尹有什么用?

别的官员也都『露』出大不满的表情,一起看向盖勋。盖勋却不理会他们,坐到了正中的榻上,道:“各位,你们都不要着急,今天咱们此畅饮一番,等明天李勤来了,一切看本官的,凡事和你们无关,不用怕的,难道还信不过本官么!”

他看了眼堂上的官员,嘿了声,又道:“都来了?还没有平常的一半人呢!好吧,那些人都逃走了,那就让他们逃好了,一场大富贵没他们的份了!”冲着仆人一挥手,道:“摆酒,上歌舞!”

官员们面面相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见他如此镇定,也只能听话。官员们都坐了下来,各怀心思地陪着盖勋喝酒看歌舞!

这一场酒宴,直喝到月上枝头,这才散了。

第二天一早,官员们便早早地来到衙门,等着盖勋说事,按着时间上算,李勤不是今天中午,就是今天晚上到来,盖勋到底有什么办法,现就得说了。

可官员们到了之后,却没见着盖勋,再也忍耐不住,他们一起闯入后衙,去质问盖勋,可到了后衙才知道,原来盖勋昨天晚上一散酒席,他就出城了,听仆人们说,好象是去迎接李勤了!

官员们皆目瞪口呆,这位盖大人说的方法,就是投降啊!就算他投降了,怎么不带上我们呐?

一个官员忽地叫了起来:“一个人投降,功劳大,不用分给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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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就是我的主公

第二百三十九章你就是我的主公

官员们听他这么一叫,全都想明白了,盖勋肯定是看出没办法阻挡李勤占领司州了,而洛阳方面又自顾不暇,盖勋身为长安守官,如果守不住长安,那是得死,如果逃走,那是肯定逃不掉的,所以还是得死,如果反抗,这也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他死定了;而要想不死,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归顺李勤。

李勤到现为止,还是汉臣,虽然他带着大军来司州,就是为了抢地盘的,这点大家谁都心知肚明,可不管怎么说李勤没有扯起反旗,他没有造反,所以他就还是汉臣。盖勋去归顺他,大家都知道是投降,可明面上却可以理解为迎接,反正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呗!

如此一来,那么谁第一个去迎接李勤,那么所得好处,自然就会多,对于首附之人,李勤再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起码得做做样子,给个大点的官,或者原居原职,但绝不能降职,以免寒了来投靠之人的心嘛,他要是把首附之人都给收拾了,那谁还能再来投靠他呢!

一个官员叫道:“怪不得盖勋装出一副超然的样子,弄了半天,他早就想好了要去拍李勤的马屁!”

有个官员跺脚叹气,叫道:“他实太狡猾了,竟然第一个跑去拍马屁,那我们呢?张温逃了,盖勋去拍马屁了,那我们呢?是逃,还是也去拍马屁?”

场的官员们都愣住了,他们光顾着骂盖勋了,盖勋如何他们知道了,那么他们该如何呢?现就得决定啊!

留下来不逃的,都是没法逃的,有家有口,甚至有些人还是一族之长,长安住了上百年,有的长达几百年,他们这样的人想要逃开,那可是太难了。

一个官员叫道:“事已至此,我族里上千口的人,总不能落个没下场,那李勤……那李郎据说向来仗义,如要是我等投靠了他,他手下的那些大头兵,总不好意思去咱们那里抄东西吧?要依我说,既然躲不过,不如就从了吧!”

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地都叫了起来:“咱们唯盖大人马首是瞻,他干什么,咱们跟着干也就是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众人一拥而出,跑出了衙门,跑出了长安,着急忙慌地去迎接李勤了。

离城二十里。长安繁华,久不经战『乱』,不光是城内人口稠密,就连城外也是如此,村庄比邻,就算是离长安城二十里之处,也相当的繁华了。

李勤带着军队来到了一处村庄,这时派出的斥候回来了,告诉李勤,贾诩的军队也到了,正往这里赶,问李勤哪里会师,是城下,还是另寻地方?

李勤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城下会师的比较好,两支军队城下会师,虽然从声势方面会很大,但会师时难免会有一些麻烦事,再加上两支军队都带着行李,不好安置,万一城里的官员有点什么不切实际地想法,趁这个机会出来偷袭一把,就算不能把扶角军怎么样,可也够烦人的,初来乍到,麻烦越少越好。

李勤告诉斥候,让贾诩带兵到这里会师,营盘扎这里也就行了,这里有村庄,等于是有了现成的军营,离城的距离又刚刚好,很适合威慑长安。打发走了斥候,李勤便命人进村,上万的扶角兵扎营,一个村子可不够,再加上贾诩的军队,估计方圆十来里的村子都得被征用。

带着军队村外等着,让士兵进村去通知当地百姓,如果愿意让出住宅,那么大军离时,会支付一定的费用,给百姓进行补偿,不会白住他们房子的。

正等着士兵回报,却见远处路上,奔来几个人,为首一个全身官服,看服『色』竟然是京兆尹!

李勤小吃一惊,京兆尹不是盖勋么,他来干什么?这时候,他应该城里固守才对,等自己兵临城下之时,城墙上对着自己痛骂,以全他大汉忠臣之名。可现怎么忽然跑来了?

不用问,李勤也能知道,盖勋风急火燎地跑来,肯定不是来骂自己的,文官好名,如果盖勋要骂自己,那肯定是城墙上,当着万千军民的面,列数自己的各种“不法行为”,然后他光荣就义,博得身后之名,忠心照耀史册;可现他跑来了,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位大汉的重臣,重是够重了,可忠是却不怎么忠的,这是向自己投诚来了!

李勤颇有尴尬,虽然他见惯了汉官们来投诚,比如说凉州那帮官员,可京兆尹这么大的官来投诚,他事先是真没有想到的,这等于是拿长安来当做投诚的礼物啊,而且自己现还没把他怎么样呢,至少也得怎么样一下下,然后大家谈谈条件才好,直接就跑来投诚,这个未免就有些『性』急了。

李勤下了马,手下亲兵给他搬来只行军马扎,李勤坐马扎上,等着盖勋到来,他想要看看,这位长安的京兆尹,向自己投诚时,会说些什么话,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打动自己,以便保住他的荣华富贵。

盖勋昨天摆了长安众官员一道,酒宴散了之后,他回了后衙,先是让仆人端来个碗,他用手指抠喉咙,先是哇哇地一通吐,把肚子里的酒水都吐出来,然后又咕咚咕咚灌了几碗醒酒汤,合衣床上躺了一会,恢复过精神后,便起床洗漱一番,带上几个心腹,出了后衙,赶去城门。

夜半时分,只有他才能叫得开长安城门,顺利出城,他一路往西,等离城十里处,他不知李勤到来的具体方向,只能这么等着,派出心腹去探查。天亮之后,待知道了李勤来的方向和距离,他立即就跑了来!

扶角兵见着了盖勋,立即上前查问,但却没有身,这是李勤特地吩咐的,不管谁要见他,都不可以身,一来这是表示对求见者的信任,二来也没哪个人能真的刺杀得了他,所以用不着多此一举。

盖勋来到村口,翻身下马,见一众盔甲鲜明的将军围着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坐行军马扎上,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猜这人应该就是李勤,看样子一点都不嚣张,外表很平易近人的一个年轻人。

盖勋年纪不小了,可年纪越大越是滑头,他大声道:“下官长安京兆尹盖勋,参见李郎!”嘴里说着话,可脚下却没有动地方,也没有拱手,加没有行礼。

李勤立即站起身来,笑道:“原来是盖大人,勤虽然远凉州,荒野之地,可也对盖大人的威名如雷贯耳了!”说着,他向盖勋拱手,微微弯腰,算是见礼。

盖勋虽然是先说的见礼,可实际上却是李勤先向他拱的手,如此一来,他见面之初算是小小地占了点上风,不过他这个上风却不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价,那会引起李勤反感的,李勤一反感,那他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盖勋的眼泪说来就来,眼圈立时红了,双手高高举起头顶,合抱成拳,对着李勤一躬到地,直到李勤扶他,他才直起腰来。等到再和李勤面对面时,他的老泪便流得满腮就是了,他哽咽地道:“李郎啊李郎,要是你再晚来几天,老夫便真的撑不下去了!”

李勤明知他演戏,可盖勋这般说,他只能顺着话茬儿往下问了。他道:“盖大人,何以见得?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呢?”

盖勋叹了口气,往四下里看了看,似乎是找坐的地方,李勤赶紧命人又拿来只马扎,让盖勋也坐下了,盖勋坐下时,竟然还拉着李勤的手,不肯松开,一副见着亲人的表情。

两人坐定之后,盖勋才道:“此事说来话长,要从几百年前说起……”

李勤一咧嘴,旁边的扶角将领也全都把嘴咧开了,好家伙,一上来就弄出个几百年前,你打算说到明天早上不成?

盖勋道:“李郎啊,几百年前,老夫的祖上乃是一名小校,跟随飞将军的左右,南征北战……”

李勤心想:“得,他这个关系攀得可有技巧,随便他怎么攀都行啊,根本找不出证据来反驳,几百年前的事,又没有文字记载,还不是凭他一张嘴巴说么。可他这么一说,我再想动他也不可能了,他啥也不用做,就能接着享受荣华富贵!当官当到这种地步,啥也不用说,这也叫一种境界了!”

扶角将领们听得眼睛发蓝,个个都有醍醐灌顶的感觉,这个盖勋了不得啊,怪不得能做到京兆尹这样的大官,处世的功夫真不是盖的。别人攀关系都是攀现的,那何进也不过才攀的是这一辈儿的,可这盖勋多厉害,只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李盖两家就成世交了!

盖勋接着白话,他道:“飞将军出事之后,老夫的祖上看不惯朝中某些人的所做所为,所以一怒之下,弃官不做,回家种地去了,后来族人去了洛阳,我这支才又回到了官场。可是,每代族长都留下了遗嘱,那就一定要找到飞将军的后人,我这一族要象当初辅佐飞将军那样,辅佐飞将军的后人!”

说罢,他两眼直瞪瞪地看着李勤,忽地他从马扎上跳起来,给李勤跪下,大叫道:“主公,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可以象盖家的列祖列宗有所交待了!”抱住李勤的大腿,他放声大哭!

李勤和扶角军一众将领,目瞪口呆,谁都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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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袁绍出兵

第二百四十章袁绍出兵

李勤惊讶得动不了,可盖勋却仍大哭,他道:“主公,你可千万不能赶我走啊,我总算是见着你了,从现开始,就算是死,也要死你的身边,就算你赶我走,我也是不走的了,我要为主公效犬马之劳,主公你有什么重担,交给我挑就成了!”

李勤茫然地看向四周,扶角将领们也全都茫茫然,人家投诚都是只要能取得信任就满足了,可这位盖大人却是不仅要取得信任,甚至还直接就张口要官!

就盖勋不停地表达着要扶角军里接着做大官的强烈愿意时,贾诩到了,大军后,他提前来见李勤。

有扶角兵叫道:“李郎,贾军丞到了!”这小兵见李勤被盖勋给缠住了,急忙出声解围。

贾诩奔到了李勤的近前,叫道:“阿勤,你来得倒还真快,我以为至少得再等半个月人,你才能来长安呢,东边发生大事了,你知道了吧?”说着话,他跳下战马,大步向李勤走来。

贾诩和李勤关系特殊,所以贾诩也不象其他人那样,管李勤叫李郎,仍然以旧时的称呼,叫李勤为阿勤,整个扶角军中,只有他可以这样。

可今天遇上不平常的人了,盖勋正哀求李勤给他个官做,让他效犬马之劳呢,忽听有人说贾军丞来了,他便知道那个司州使劲折腾的贾诩到了!

盖勋呼地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一副忠心护主的表情,指着贾诩,叫道:“你是何人,怎敢当面叫我家主公的名讳,还不快快跪下,请求我家主公的原谅!左右,将他拿下!”

扶角兵差点都乐出声来,有没有搞错,你一个降人,还是刚刚投降的那种,竟然敢对着贾军丞大呼小叫的,以后还想不想扶角军里混了?没有人动地方,他们不可能去抓贾诩的。

贾诩一看服『色』,便知这人是京兆尹,已然有扶角兵告诉他,盖勋跑来投诚了,要不然他能急着过来么,摆平了盖勋就等于是控制了长安,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要上心。

贾诩笑道:“呀喝,谁的裤裆没系紧,把你给『露』出来了,你是哪个林子里飞出来的鸟啊?”

李勤站起身来,轻轻推开盖勋,道:“二位不要误会,盖大人你误会我姐夫了,我姐夫叫我的名字是应该的。姐夫,这位便是长安的京兆尹盖勋盖大人,他……他的祖上和我李家的祖上关系深厚,咱们大家以后要多亲多近啊!”

他冲贾诩打了个眼『色』,意思是这人不好对付,你想个法把他打发了吧,长安这个地方,不可能再交给这人了,换个地方好了,地方由你来想。

一个眼『色』要传递这么多的信息,那是相当地不容易了,可是李勤却和贾诩心有灵犀一点通,别看只有一个眼『色』,李勤要表达的意思就清清楚楚了,而贾诩也明明白白了。

贾诩啊了声,道:“原来是盖大人啊!那日咱们见过面的,你城墙上,我护城河外,你忘了?”

盖勋哦了声,恍然大悟地道:“想起来了,你就是贾诩贾军丞啊!”他立时又两眼含泪了,上前紧紧握住贾诩的手,道:“自从哪日起,我便盼着贾军丞能早日进入长安,所以我做了很多相应的事情,都是为了贾军丞你啊!”说着,他还神秘地一笑,故做心照不宣状。

贾诩一愣,他也茫然了,看向李勤,心想:“这什么人啊,难不成是邀功?这似乎不象是投诚,倒有些象要邀功!”

李勤尴尬一笑,道:“两军会师,有不少的事情做。盖大人,不如请你先休息一下,待我们把营盘扎下,然后咱们再详谈,如何?”

盖勋忙道:“主公,你远道而来,哪有这小村子里扎营的道理,应该去城里休息才是啊!属下早已扫榻相候多日,就等着你来呢呀!”

李勤眉『毛』一挑,这还差不多,这可是省了许多的麻烦,只不知这是否是诡计,是不是要诓骗自己进城,然后来个关门打狗……不对,应该是瓮中捉鳖……也不对,反正就是骗自己进去,然后杀了自己,三国时代,这种事情可没有少发生过,我可不能上了他的当!

李勤摇头道:“不妥,大军进城,必定扰民,实非我所愿也,我向来是爱民如子的。要不然这样吧,我们就此安营,等长安城里的诸般事宜都安排好了,再让大军进去不迟,那时我也进去逛逛长安!”

盖勋知他不相信自己,他连忙点头道:“好,主公说如何,那便如何!下官这就去召集文武官员,让他们一起来此拜见主公,请主公此稍候!”说着,他对李勤和贾诩行礼,快步出了人群,翻身上马,向来路方向奔回。

望着他的背影,贾诩道:“这人是怎么回事,是怎么攀关系的?”

李勤嘿了声,把盖勋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他道:“你看此人,能否堪当大任?”

贾诩也嘿了声,道:“阿勤,别开玩笑了,他能不能堪当大任,难道还要问我么?这人是个官场滑头,典型的顾自己不顾别人,他今天能说祖上和飞将军有关系,明天指不定就得说和别人又有了什么关系,这种人身边,可是大大地危险啊!”

李勤皱眉道:“就因为他太狡猾了,所以我没办法处理他,他是第一个跑来投诚的,要是我贬了他,那以后别人谁还敢来投诚?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打过去,还不得把咱们累死,也死不起那么多的人啊!”

贾诩想了想,道:“给他安排一个好听,且没有实权的位置吧,一时半会的还想不出来,他已经做到京兆尹这么大的官了,从官位上来讲,咱们是没法满足他的了。”

李勤笑了笑,道:“不如这样吧,京兆尹这个位置不能给他,那就扶角堡里给他一个,为了表示他是自己人,不如就叫他扶角堡巡察抚民专员,简称巡抚,你看如何?”

贾诩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这倒是个官名,巡抚,听起来挺威风的!好,就叫这个名字,以后再有人来投靠,咱们照例如此安排就成,大不了多起几个官名!”

李勤道:“对地,就应该这么办!”

扶角兵开始村外扎营,两支军队汇合,自然事情多多,所幸长安城外啥也不缺,并非是野外,一切倒也顺利。

还没等李勤和贾诩喘过口气来,那个盖勋便又跑回来了,这次他带来了一大堆的官员。盖勋见李勤还村外,他连忙过来,叫道:“主公,属下把长安里没有走的官吏都带来了。”

他凑近李勤,小声道:“前些日子,为迎接主公到来,属下使出了手段,把长安城里不听话的官吏都给打发走了,就连那张温因为不肯向主公效忠,也被我给打发走了,让他去洛阳勤王了,连军队都带走了大半。属下这么做全都是为了让主公你能顺利地得到司州啊,长安可是好地方!”

李勤笑道:“劳你费心了!好,你的功劳我都记下了,必不会亏待于你!”他拍了拍盖勋的肩膀。这是头好驴,现还用得着他,磨没拉好了呢,不能先卸了他,不过,估计他现也打算着再出卖别人呢吧?

盖勋直到此时,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大汉的天要变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现李勤是强的军阀,长安被占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先向李勤投诚,如果李勤日后要是败了,那也没啥,再找别人投诚呗,万一洛阳那边派兵打过来,那自己再把长安交出去,美其名曰为忍辱负重,与李贼虚与委蛇,实则为大汉守住长安也,到那时仍旧是有功而无过,盖家荣华富贵可保也!

长安的官员们依次上前给李勤见礼,李勤自然要和蔼可亲一番,现贾诩,许多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贾诩把官员们都安排好,该训话训话,该勉励勉励,现当务之急是把长安的局势稳下来,顺手再把司州全境给稳下来,只要这两样做好,扶角堡就可以东顾了。

洛阳。

皇宫大殿上,皇帝刘宏看着满桌子的告急文书,忽地打了个哆嗦,道:“这是怎么了?为何一夜之间,竟有这么多人造反,攻下了这么多的城池,这到底是怎么了?”

朝堂上一众大臣都是唉声叹气,大臣们并非无能,黄巾军造反之前,很多人就看出苗头来了,他们还买通了黄巾军内部的『奸』细,让『奸』细提供名单,他们去抓人,可不管他们怎么想把黄巾军扼杀摇篮里,都没有成功,黄巾军到底还是起来了,而且声势浩大,已然对洛阳造成了威胁!

刘宏可不是天天上朝,加不是天天看奏章,今天猛地看到这么多的告急文书,有些文书还是半个月前发来的,他能不着急么,连声催问,到底该怎么办!

朝班中,何进咳嗽一声,走了出来,道:“陛下,这些日子派出去的兵将,屡战屡败,反贼气焰却日渐嚣张,以臣之愚见,我们只能派出羽林军了!”

刘宏道:“已经到了要派羽林军的地步吗?那李勤呢?不是让他带兵去镇压了吗,难道他也打了败战?”说着话,他低头去翻文书,却又怕看到李勤战败的消息。

何进道:“陛下,李勤的军队怕不是能及时赶到战场,火烧眉『毛』且顾眼下,现只能派出羽林军了,臣推举袁绍领兵,他练兵有术,已然练出一支强兵,定能横扫黄巾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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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袁绍初战得胜

第二百四十一章袁绍初战得胜

刘宏听何进推举袁绍,便道:“袁绍何?”

朝班里,袁绍的一颗心砰砰狂跳,终于轮到自己上场了,如果此次自己出兵能镇压了黄巾兵,那么假以时日,自己必会成为大汉的中流砥柱,功绩和名望要远远超过自己家的长辈,袁家门第会再高上一筹!

袁绍应声而出,跪大红地毯上,道:“臣袁绍!”

刘宏没直接和他说话,而是看向四周,又问道:“不再等李勤到来了?要是羽林军再败了该如何?那可就没人守京城,没人保护朕了呀!”

朝堂上稍稍沉默了一小会儿,大臣们随即便议论开来,虽然人多嘴杂,说什么话的都有,可意见却大概上算一致,七成以上的大臣主张不要等李勤来,还是直接派羽林军出去的好。

王允走了出来,道:“皇上,臣以为,以现的情况看,派出羽林军是适当的。李勤的军队从凉州去巨鹿,所需时间太久,而且如果扶角军要是再败了,那么黄巾贼的气焰便会加嚣张,本来只是喊着要来攻打京城,没准见李勤也败了,他们就会变成真的来攻打京城了!”

刘宏别的不怕,就怕黄巾兵打过来,他连忙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确是这么回事!”

王允又道:“但如果现派出羽林军,就算战绩仍旧不佳,但也会消灭黄巾贼的气焰,那张角意识到羽林军厉害,而京城羽林军多,他们是不可能得胜的,如此便会调头去打别的地方,这样时间上一拖,正好李勤带着扶角军就到了,可以让他别州和黄巾军周旋,以李勤之能,定可获胜,而且京城也能避开战火!”

刘宏听了这番分析,终于不再害怕,拍手道:“好,你的主意太好了,就照你说的办吧!”他一摆手,道:“袁绍加讨逆将军称号,带一万羽林军出京镇压叛逆!”

袁绍立即道:“臣定不负陛下重托,必定扑灭黄巾逆贼,向陛下凯旋报捷!”

散朝之后,何进拉过袁绍,两个人一起出宫。何进道:“本初,你知道我是向来看好你的,虽然近段时间咱们少了来往,但也只是因为事忙,并非是有意轻忽于你,这点你需当明白。”

因为王允说了张让等人有意要建西园八校尉,其中便有袁绍,自那以后何进对袁绍就不太友好了,袁绍去见他,他也常闭门不见,可现要从京里派兵出去,何进再也找不出别人,只能硬着头皮,又把袁绍给想起来了,并且推举他领兵出征。

袁绍忙道:“大人何出此言,绍从来没有想过大人会轻忽于我,如不是今日大人当朝举荐,绍哪可能带兵出征呢!”

何进嗯了声,又道:“派你去前线,兵力不过一万,但我想也足够用了,你去了巨鹿后,看好皇甫嵩那老儿,他屡战屡败,如你能打几场胜仗,那我便可朝中使劲,让你取代了他,做全军的统帅。”

袁绍大喜,连声称谢。两人又说了些别的话,这才分手,各自回家。

此后数日,袁绍积极准备,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他带领着一万羽林军誓师出征,离了洛阳,赶去巨鹿。

一万羽林军,并非全部受过袁绍的训练,但袁绍训练兵时,羽林军却差不多都看见过,所以还算是熟悉,行军途中,袁绍又对羽林军进行了下突击培训,所以出征的上万羽林军,马马虎虎是可以自称全部都是军的,但战斗力是强是弱,还有待考验。

待行到离巨鹿百里之遥时,就看到汉军的兵营了,汉军已然没法巨鹿城下扎营,被黄巾军赶出了百里之遥,如果不是黄巾军仓促成军,军中的将领又绝大多数不懂兵法,没法对军队进行有效的后勤供给,那么说不定黄巾军真的能把汉兵一路往西赶,真的能打到洛阳去呢!

袁绍进了兵营之后,立即去参见左中郎将皇甫嵩,皇甫嵩是领军的主将之一,负责巨鹿方面的进攻,袁绍来此支援,就是划入他的麾下的。

皇甫嵩打仗很有本事,可本事越大却也越难相处,他和宦官集团以及何进集团的关系都不怎么样,所以打头阵这种苦差事,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肩膀上。真实的历史上,他确是镇压黄巾起义的有功将领之一,不过他因为得罪了宦官集团,后的下场也不是太美妙,董卓祸害京师时,他也没什么大做为,可能是被宦官集团打击的,所以心灰意冷,只能明哲保身了。

袁绍被叫进皇甫嵩的大帐,见皇甫嵩正站地图的前面,面无表情,看样子有点象是发呆。

袁绍道:“皇甫将军,末将袁绍给你见礼了!”说着抱拳躬身。

皇甫嵩啊了声,转过身,看向袁绍,他道:“原来是本初啊,竟然真的是你来了,前几天收到京中消息,说派你来支援前线,我还纳闷,怎么连羽林军都派了出来,难不成朝中的大人们,真的小瞧我到了这种地步么?”

朝廷连羽林军都派了出来,自然是认为皇甫嵩支持不了多久了,如果认为皇甫嵩还能战,那何必派出羽林军呢,羽林军可是皇家军队,主要职责是保卫京城的。

袁绍叹了口气,道:“此中原因复杂,就如同一团『乱』麻一般。与其说信不信得过皇甫将军,倒不如说是信不信得过李勤了。”

皇甫嵩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和袁绍一起坐下,士兵送上茶水,喝了口热茶,皇甫嵩才道:“陛下召李勤东来了?而那李勤也真的来了?”

袁绍点头道:“那还有个不来的么,李勤做梦都想带兵东来呢!不过,听说他现还司州,长安那里折腾呢,待折腾够了,自然也就要往东来了。所以,我们的时间很紧迫啊!”

皇甫嵩嘿了声,道:“军国大事,竟然如此儿戏,互相勾心斗角,成何体统。”

袁绍道:“事实如此,又能如何?”

沉默了片刻,皇甫嵩道:“真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东边的黄巾逆贼尚未镇压下去,西边又来了个加厉害的李勤,咱们大汉的天下要『乱』了啊!”

从大臣的角度来讲,皇甫嵩确是一个忠心大汉的臣子,他镇压下黄巾起义后,兵强马壮,声势极大,就有人建议他登基称帝,顺势开国,可他却拒绝了,而且以后宦官集团打压他时,他也没有心怀愤恨,起兵作『乱』,从这点上,他要比别的将军强得多。越是忠心的人,说话越是直接,因为心里没鬼,不怕别人算计。

袁绍却不如他这般坦『荡』,他道:“李勤深受国恩,应该不会有什么二心的。皇甫将军慎言啊!”

皇甫嵩摇头道:“这有什么不敢说的?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如果不是怕李勤东来,那何必派你带着羽林军来巨鹿这里?不就是想早点结束这里的战事么,战事一结束,李勤自然就不能来了。可朝中的那些大老爷们就没想想,黄巾贼声势如此浩大,如果急着忙着去打,而不讲究策略,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袁绍自然也知道这点,他道:“现黄巾逆贼都以为能造反成功,学那陈胜吴广,可如果咱们能分而化之,暂缓攻势,那么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必会内讧,分抢权力,一帮泥腿子罢了,能有多大的出息,等他们一内讧,我军再行进攻,必可一一击破,轻松得胜!”

皇甫嵩叹气道:“可是现呢,越是急着进攻,黄巾逆贼越是会抱团,反抗越会激烈,如果让他们从巨鹿出去,那可真的是要天下大『乱』了!”

“听说别的地方已经有逆贼响应了!”袁绍说道。

两个默视无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必烫嘴无疑,可却又都没有办法,谁让他们只是听命从事的将军呢,朝中做决策的大佬们想的可和他们不一样。

就这时,一个士兵跑进帐来,道:“启禀将军,巨鹿方向来了一队黄巾贼,人数过万,看样子是出来抢粮草的,离我军大营不过十余里了,转眼即到!”

袁绍立即跳起身来,道:“皇甫将军,末将愿领一千兵马,击破此黄巾贼!”

皇甫嵩一愣,道:“你初来乍到,尚未休息整军,如何可战?”

袁绍却道:“不瞒皇甫将军,绍『操』练军之时,有一项便是行军途中与敌交战,今日正可一试!”

皇甫嵩稍一犹豫,便道:“好,那便由你领兵出战,我帐中等你的好消息。”

袁绍大步出帐,点兵出战去了。他一出帐,皇甫嵩手下的将领纷纷进来,他们对于袁绍来此,和皇甫嵩初的想法一样,都是很不满的。

一个将领道:“将军,为何让袁绍出战?他带的那帮羽林军大老爷岂会是黄巾贼的对手,他可还没见识过黄巾贼的不同之处呢,那可真叫铺天盖地呀!”

皇甫嵩哼了声,道:“让他吃点苦头,有何不可?让他也知道知道黄巾贼不是那么好平定的!”

将领们一***头,都认为应该给袁绍一点点的教训,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顶多过了半个时辰,外面忽然人声嘈杂,好几个士兵纵马奔到帐前,一个士兵下马疾冲进来,叫道:“将军,袁将军出战大胜,斩首过千,已然打退了黄巾贼,正回师途中!”

皇甫嵩大吃一惊,跳起身,叫道:“什么?他得胜了?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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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狂傲

皇甫嵩与黄巾军作战多日,对于黄巾军的作战方式太了解了。

汉兵与黄巾兵作战,单兵的战斗力,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以一敌五,甚至以一敌十都没问题。可一个汉兵杀了一个黄巾兵,可以吓跑剩下的九个,但一万汉兵可没法杀了一万黄巾兵后,再吓退其余的九万人,至少在现在的战况中,还做不到这点,毕竟黄巾军士气正旺。

黄巾兵仗着人多势众,人多胆子就大,虽然打起仗来毫无章法,可人多就是关键因素之一,铺天盖地地杀来,汉军往往不敌

如果是大军团作战,其实人数多少,只是关键因素之一,还算不上是绝胜因素,胜负主要是看将领的多少,将是兵的胆,只要杰出的将领够多,那就算是兵数少,也能得到胜利,这点在历史上被无数次的证明了

可现在巨鹿的情况是黄巾军不但人数多,而且能打仗的将领也不少,而且其中有不少是底层的寒门士子,这些寒门士子在大汉官场得不到进身之路,可却既有文化,又有胆色,而且不少人还都读过兵书,尤其是都知道***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打起仗来不要命,种种因素合到一块,短时间内汉军就没办法把他们怎么着了。

事实上,真实历史上汉军***下黄巾军,一来是后期在战场上找到了黄巾军的弱点,采取个个取破的战术,二来是张角突然死了,黄巾军无首。

皇甫嵩在领兵***黄巾军时,一开始初战不利,各路将领全都是初战失利,不光是他失利,但随即皇甫嵩便采取了静观其变的战术,就象是两个人打拳一样,如果一个人的胳膊总是伸直,那出拳的力度就不够,不能有效地打击对手,但要是先后退半步,把拳头收回来,然后再打出去,那力度就够了。皇甫嵩失利之后,便采取了这种战术,他先引兵退一下,然后看准了黄巾军的弱点,再突然出击,使用火攻等等战术,此后便连战连胜了。

皇甫嵩***黄巾军的几次主要胜利,基本都采取了伺机而动的战术,直击敌人的弱点,所以他才笑到了最后。

现在的战况正好处在,皇甫嵩没有找到黄巾军的弱点,而黄巾军士气最旺之时,暂时的失利是很正常的,稍假时日汉军就会占到上风,可洛阳朝廷偏偏等不及了,把袁绍派了来。

皇甫嵩知道与黄巾军作战靠硬拼不现实,还得找黄巾军的弱点才成,但苦于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找敌人的弱点。可现在袁绍来了,什么弱点也不找,以一千兵马出击,竟然打败了过万的黄巾军,以力搏力,还搏胜了,这就让他吃惊了。

他手下的将领们也都惊讶,跟着皇甫嵩一起出了大帐,向营外看去。就见那些刚刚到的羽林军,没有跟随袁绍出战的那些人,他们也不安营扎寨了,全都欢呼着跑出营去,去迎接得胜回来的袁绍。

皇甫嵩呆立在帐前,喃喃地道:“难不成这袁绍真的练出了强军,竟然远胜于我?”

他手下的将领都不服,道:“将军,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偶然捡了便宜罢了,如何能和你比,将军太瞧得起他了”

过不多时,营外传来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大队的羽林军回来了,全都在纵声高歌,而不少汉兵也都围了过去,跟着起哄,嘻嘻哈哈地瞧热闹,小兵和将军们的想法当然不一样,小兵们更希望能早点结束战争,好早点回过和亲人团聚,至于是谁打胜了,谁的功劳更大些,和他们关系不大,反正就算打胜了朝廷有封赏,分来分去最后摊到他们头上的,也没多点儿东西,甚至啥也没有,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他们并不嫉妒羽林军打了胜仗。

袁绍一马当先,手里举着杆沾满了血污的大旗,一路纵马奔到了皇甫嵩的跟前,跳下马来,双后举着大旗,对着皇甫嵩叫道:“将军,我把张宝的战旗抢来了”

皇甫嵩看向战旗,他认得这旗,的确是黄巾军地公将军张宝的战旗,张宝是张角的弟弟,黄巾军里的二号人物,他和张宝交战数次,互有胜负,可却从来没逼近过张宝,更别说夺下他的战旗了。

皇甫嵩微微地点了点头,脸上现出笑容,道:“袁将军好本事,出战即胜,此功我当立即写奏章,向朝廷报捷,为袁将军请功”

袁绍把大旗往地上一扔,用脚狠狠地踩了几下,他大笑道:“小胜一阵而已,将军不必着急,待绍把黄巾军扫平,砍下张角的人头,那时再往朝廷报捷,一并请功,要不然打一场报一次,岂不麻烦”

袁绍本来对于出战黄巾军信心只有六成,他知道自己是一定能打得赢黄巾军的,他见过扶角兵打仗时的模样,所以他相信自己按着同样方法练出来的新军,不会差到哪里去。可他却也怕初战不利,万一小有失利,怕是会影响到羽林军的气势,所以他才只带一千羽林军出战,就算失利损失也不大,而且还可以找找经验,等再与黄巾军交战时,便可占足上风。

然而,不但皇甫嵩没有想到,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带着一千羽林军出战,到了阵前,他只把阵势一拉,就把黄巾军给吓住了,磨蹭一会儿,没敢直接过来。领兵的张宝见羽林军其实也没啥,只不过列了个空心阵罢了,便催动黄巾兵冲锋过来。

可黄巾军一冲上来,空心阵的威力立显,袁绍练出来的羽林军在阵法上,表面和扶角军的一样,都差不太多,区别在本质上而不是在表面上,可这个表面就足够把黄巾军给打败了,羽林军先是一通放箭,只几轮箭雨过去,就射死了近千的黄巾兵

可黄巾兵也真够猛的,硬顶着箭雨,从四面八方冲过来,把一千出战的羽林军给围了起来羽林军中的士兵,大都是贵族子弟,哪见过这阵势,不少人都快吓尿裤子了,可袁绍亲自提刀,站在阵后,领着一群亲兵督战,哪个羽林军士兵敢要逃走,阵前斩首,绝不轻饶

虽然军法严酷,可羽林军士兵还有要逃的,然而就在面临崩溃的前一刻,黄巾兵冲到了,羽林军士兵只能听从指挥,一起出枪刺敌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一群快要吓尿裤子的羽林军只几次齐刺,便在他们的阵前,放倒了无数的黄巾兵,打得黄巾兵毫无还手之力,军阵的整体威力顷刻间就体现了出来,远远胜过乱打乱斗

初战得利,羽林军立时便信心爆棚,没想到阵前杀敌,原来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啊,这些黄巾兵也太不堪一击了

在袁绍的指挥下,羽林军齐声呼喝,这些士兵可和扶角兵不一样,他们谁都不遵守阵前不许出声的命令,只要我能打赢,能杀敌就行呗,你管我出声不出声呢,连喊带叫着冲刺,没过多一会儿,空心阵就乱了,不少羽林军纷纷跑着,去追杀逃走的黄巾兵。而黄巾兵毕竟不是百战之士,没有受过训练,得胜时能勇往直前,一旦失利,逃得比谁都快,乱哄哄的一哄而散。

转身逃命的黄巾兵把后面压阵的张宝亲兵卫队都给冲乱了,本来张宝还想着得胜之后,多抢一些羽林军的战马呢,可结果却是一交战便迅速落败,连给他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被乱军裹挟着,张宝也只能撤退

在追击过程中,羽林军竟然差点追上张宝,虽然没抓住这位地公将军,可却成功地抢到了他的战旗。袁绍第一次领兵作战,见好就收,只追出数里,便收兵回营。

一旦回营,袁绍便和刚见着皇甫嵩时不一样了,他本来就是好大喜功之人,现在年轻气盛更是如此,何况胜利来得如此容易,使得他信心十足,不但认为他完全可以打败巨鹿的黄巾军,而且还认为皇甫嵩太废物了,竟然连这么弱的黄巾军都打不赢,真不知他是干什么吃的

轻松得胜,表情未免骄傲,态度难免狂妄,现在的袁绍竟和初见皇甫嵩时判若两人,一改满脸忧国忧民的表情,竟然满脸都是傲慢,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将张角斩首。

姜还是老的辣,皇甫嵩心中不快,可脸上却尽量不表现出来,他拍手笑道:“袁将军有此必胜之心,实在是让人欣喜啊不如这样,今晚你好生休息,明日我们一起出兵巨鹿,去擒杀张角如何?”

袁绍点头道:“正该如此”

皇甫嵩不再说什么,他让手下将领给羽林军准备犒赏用的酒肉,并让汉兵为羽林军立帐篷,把羽林军象伺候大爷似地伺候着,他手下的将领心中不愤,可却也都没有办法,谁让袁绍刚一到,就打了个胜仗呢,可人人却在心中诅咒,希望袁绍能跌个大跟头

袁绍和手下的羽林军大吃一通,他却严令羽林军不许喝酒,并且悄悄传下令去,根据扶角军的操演之术,白天得胜,晚上安营时,一定要防止敌兵反扑,要做好敌兵劫营的准备。

羽林军初战得胜,自然对袁绍言听计从,虽然觉得黄巾军没种敢来夜战,可袁绍如此吩咐了,他们照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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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有人反水

到了二更天,皇甫嵩仍没有入睡,平常这个时候,他巡视完兵营之后,便要床休息了。可今天他既没有出去巡营,更没有洗洗就睡,而是全身披挂地坐在大帐之中。

一个小兵快步进帐,道:“将军,探得清楚了,袁将军的营里戒备森严,看样子是在防范黄巾贼来偷营。”

皇甫嵩嗯了声,皱起眉头,心想:“听说这个袁绍没有带兵出征过,可怎么做起事来,却象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呢?看来袁家在教育子弟方面,确有过人之处啊!”

作为老将,又是和黄巾军交过手的,皇甫嵩估计今晚十有会有黄巾军来偷袭,所以他不但做好了准备,而且还让派心腹去看看袁绍有没有动静,听到回报,说袁绍有准备,他自然要感叹一下了。

士气对于一支军队来讲至关重要,尤其是对黄巾军这种没有什么纪律,却大搞个人崇拜的乌合之众来讲,士气更加重要,士气几乎可以成为这支军队还能不能打仗的决定因素了!

张角兄弟靠着宣传太平道起家,现在巨鹿已经有了超过三十万的手下,这些手下指的全是可以拿着武器阵的男子,老弱妇孺还没算呢,而让这么多人围在他们兄弟身边的重要法宝,除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句口号外,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兄弟让百姓相信,大贤良师是战无不胜的,只要跟着天公将军地公将军还有人公将军他们,大家就打败汉家朝廷,然后大家就都有饭吃,有地种,可以过好日子。

这是很朴素的想法,也是受苦受难,受尽欺压的百姓所最希望实现的理想。

可在东汉末年,张角兄弟要想带领百姓完成这个理想,那他们就得战无不胜,还得让跟随他们***的百姓看到希望,如果前景渺茫,那谁还能跟着他们继续***呢!

可张角兄弟在宣传和组织方面很有手段,要不然能把太平道宣传出去么,更没法组织起这么多的百姓和他们一起***,可要说领导才能,领兵打仗,那就差得远了,光靠纸谈兵可不成,那真得需要实战才行,哪怕光是演习也不能少了啊!

一开始仗着人多,和还没有进入状况的汉军打几仗,那真是胜多败少,就算是败也是小败,而且往往小败之后,紧接着就是大胜,所以黄巾军内部声音还是统一的,而且因为强敌在侧,所有的将领都还是很团结的,没有什么内讧的事情发生。

可今天却不同了,张宝领兵出战,还没弄明白汉军是谁领的兵呢,就被打了个满头青包,大败而回,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这么大的败仗,是黄巾军成立以来的头一回。黄巾军的将领们一下子就急了,他们赢的时候团结一致,可一旦败了,立即就有了许多其它想法,而且还都说了出来。

黄巾军中自然也有擅长采集情报的人,没过多久就探明了新来汉军的底细,报告给了张角和张宝等兄弟。

张角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了,在汉末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大人物,在整个中国历史,他也是一等一的大人物,这点毋庸置疑。可张角的身体不是太好,虽然他成功地拉起队伍,造起了大汉朝的反,可身子却一天不如一天了,颇有种油尽灯枯的感觉。

真实历史,他也是在起义后不久就去世的,而黄巾大起义也正是因为他的死而失败,不过局部地区起义,还是坚持了很久的。

张角坐在案之后,听手下报告了白天那支汉军的来历,他不忧反喜,拍了拍案子,道:“好事,大好事啊!”

张宝和张梁都是一愣,来支厉害的军队,怎么大哥却反而叫起好来了?

张宝道:“大哥,狗皇帝竟然派来了羽林军,而那个领兵的狗将军,竟然还很会咬人,这对我们大大不利啊,你怎么还说起好来了?”

张梁也道:“是啊,这不是好事啊!大哥,不瞒你说,现在有人在外面议论,不少人都说打不过官军,不如大家散伙算了。这不过才打了一次败仗,他们就要离心离德了,要是再败几次,那还了得?说不定就得有人开始逃跑了!”

张角却比他们看得远,摆了摆手,道:“你们想啊,狗皇帝把他的羽林军都派来了,羽林军可是给他看守京城的军队,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狗皇帝着急了啊,而且没兵可调了,所以只能派出羽林军来。嗯,也不一定是无兵可调,可能是短时间内调不兵来,所以只能让羽林军来凑数。”

张宝和张梁齐声哦了出来,都点头道:“是这么回事,还是大哥看得比我们周详!”

张角道:“羽林军新来,当天来当天就阵,又说明这个羽林军的将领,和那个皇甫嵩不和,要不然不能这样,这明显是轻视皇甫嵩的行为。而这个将领又打了胜仗,估计两个人的矛盾就更严重了!”

张宝和张梁又点了点头,张宝问道:“那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呢?要不要我带人去劫营,打那个狗将军一个措手不及?”

张角笑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皇甫嵩和那个羽林军的人都会认为我们必在今晚劫营,所以他们一定都会做好准备的!”

张宝哦了声,道:“那咱们今晚就不去了,免得损失弟兄。”

张梁也道:“他们既然做好准备,咱们偏偏就不去,让他们准备去好了,最好一晚都不睡觉,那才好呢!”

张角却道:“不,不能这样。我们不但要去劫营,而且还要让那个羽林军的将领赢,让他赢得轻而易举,认为咱们黄巾军不过如此,只有这样,这营劫的才有意义!”

张宝和张梁又是一愣,可他们随即也都明白了,一起点头道:“妙计,大哥还是你行,这招叫欲擒故纵?”

张宝道:“大哥,还是我带人去如何?我看五千人也就差不多了,挑些身体强壮的弟兄。”

张角摆手道:“不,不要挑忠心的弟兄。你们刚才不是说,外面有些人离心离德么,你就带这些人去就成了,五千人太少,把和咱们不是一条心的人,借此机会,都清除出去。”

张宝和张梁互视一眼,齐声道:“明白了!”两人同时起身,张梁去查点兵将,排除异己,而张宝则做好出战的准备,两人分头行事,效率奇高。

刚过掌灯时分,黄巾军就做好了出城劫营的准备,一万七八千人的队伍已然集结好了,除了主要将领骑马之外,其余的黄巾兵都是步兵。巨鹿城离着皇甫嵩的兵营足足百里,就算是一点时间都不耽搁,黄巾军去攻打官军,也不可能在当夜到达,甚至有可能第二天的白天都到不了,夜袭劫营纯属笑话,如果真的想劫营,那只能是出动骑兵,而且就算是骑兵,一夜奔驰之后,到达官军兵营时,也只能发动拂晓进攻。

可天公将军偏偏就下达了夜袭劫营的命令,从军事角度来说,这是不折不扣的昏招,可是在有“黄天保”,并且是在天公将军请示了天之后,再下达的这个命令,那就不能算是昏招了,而是天的旨意!

张宝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亲自在后面压阵,他让数名军中骁将在前领军,带着军队,向官军的营地进发!这些骁将都算是私心比较重的,不心甘情愿和天公将军一起***的,属于是不顾大局的那种货色!

但私心重的人,往往心思比较多些,也比较灵活些,私心一重自然就喜欢琢磨别人,尤其是司的命令,都是揣摩意的高手,起码他们自认为自己是高手!

军队一出城,这些所谓的骁将就凑到一块了,反正张宝在后面,也管不着他们。这些骁将一合计,这事不对啊,感觉今晚不象是去劫营,反而有点象是去送死,天公将军兄弟几个这是要借官军之手,将他们除去啊!

这些骁将越商量感觉越不对劲,他们都怕了,要是张角真的要除掉他们,他们可就完蛋了,再当黄巾军可就没什么意思了,也没有前途了,那还不如投降官军,被招安之后还能有个小官当当!

这些骁将派出了自己的心腹手下,快马加鞭地赶往皇甫嵩那里,请求招安!心腹玩命地狂奔,还没过四更天,就到了兵营之外。偏巧,现在这个时候,游弋在军营之外的斥候,有一部份是羽林军的斥候,袁绍特地吩咐了羽林军要派出哨探,探查黄巾军的动向,说白了也就黄巾军到底会不会来劫营,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来了多少人,这都是在洛阳练兵时的常规作法。

羽林军毫不费力地就把骁将们的心腹给劫下了,一问之下,竟是请求招安的,羽林军大喜过望,这还没怎么地呢,还没开始大战呢,就有人来投降了,看来就该他们立功啊,这场战事很快就能结束呀!

羽林军欢喜无限,根本就没有理会皇甫嵩,而是直接就把心腹给引去见了袁绍。而袁绍见过了心腹之后,心中的欢喜简直难以形容,实在是难以想象,这场泼天一样的大功,竟然会这么轻松的就落到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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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计中计

袁绍得知黄巾军内部不和,那些出战的黄巾将领竟然想叛变,向官军投降!这种大好事岂有往外推之理,他只略一思索,便决定这事自己单干了!

袁绍是刚刚到达到巨鹿的,脚跟尚未站稳,可他刚到,黄巾军就内讧了,而且原因还是他白天打的那场胜仗,要是他啥也没干,那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因为他,黄巾军才内讧的,如此一来,他岂有分功给别人的道理。

招安黄巾军的事,他不打算和皇甫嵩说,皇甫嵩围住巨鹿那么长时间,无尺寸之功,可自己一来,就有黄巾这就要投降了。这么看来,皇甫嵩实在不是什么名将,远不如他,就象何进跟他说的那样,只要他能立些功劳,何进就在洛阳使劲,让袁绍当上大军的统帅!

袁绍心想:“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步登天的事,而且还被我碰上了!如此大好机会,岂有放弃之理!”

他立即点起兵马,出了兵营,向巨鹿方向急赶,上万羽林军全部出动,跟着他去招安黄巾军了!

这么多的兵马半夜出营,汉军兵将岂有不知之理,兵将们纷纷起身,出了帐篷,向羽林军观望。他们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胡乱猜测,但谁也没猜到是有一部份黄巾军要投降,还以为袁绍要立功,所以等不急了,要去进攻巨鹿呢!

自有汉兵把这事报告给皇甫嵩,报信的汉兵自然不敢胡猜乱想,撒在营外的斥候早就看见了那个心腹,只不过羽林军上前去截住了心腹,他们便不敢多事,不敢过去从羽林军的手里抢人,可羽林军把心腹带给袁绍后,不大会儿的功夫,羽林军便全军出营,整个经过汉军斥候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自然如实向皇甫嵩禀报!

皇甫嵩听了,脸上露出恼怒的表情,他对袁绍已经忍得够了,做为一个将军,他的脾气也不是太温和的,要不是忌惮袁绍的身份,他能对袁绍那么客气?可这袁绍也太不识抬举了,还真把他自己当个人物了,竟然敢不听命令,擅自出兵,还有没有将他这个主帅放在眼里?

帐外呼啦啦进来一大群的将领,都是皇甫嵩的手下,这些将领人人都满脸惊讶,他们纷纷问这到底怎么了,羽林军竟然独自出击,是皇甫嵩下的命令?怎么让羽林军单独出去了,不要大军配合?

皇甫嵩脸色极是难看,把事情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将领听了,无不大惊,比看到羽林军独自出营的事还要惊讶,没有主帅的命令,袁绍就敢擅自去攻打巨鹿,他坏掉了吧,还是另有隐情。

一个将领的得比较快,他道:“将军,那袁绍是在见了黄巾军的人才带兵出营的,难不成他在黄巾军中派有细作,得知了黄巾军的什么消息,所以才急着忙着出击的?”

别的将领听了,也都有点明白过味儿来了,都道:“袁绍这么急着出击,还没有报告将军,不会是因为他得到了什么重大的消息,情知必胜,所有不肯把功劳分给将军吧?”

这话不用他们提醒,皇甫嵩早就想明白了,越想越怒,他猛地一拍桌子,气道:“那就让他立功去好了,咱们就等着看他到底立了什么功劳回来!”

将领们面面相觑,心中都想:“难道真不去管袁绍?这时咱们不应该等在营里啊,而是应该紧跟其后,跑去分一杯羹才对,明知袁绍能得功劳,咱们不去分点,岂不太笨?”

他们正想劝劝皇甫嵩,却见皇甫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出去。将领们无法,只能都退出了大帐,出了大帐后,他们围在一起议论此事,又是大骂袁绍跋扈,又是对袁绍即将得到的功劳嫉妒,眼红得很。

忽然,一个将领道:“那袁绍如此的不仗义,擅自出击,折腾的动静可不小,如果皇甫将军想要把他拦住,或是派人把叫他回来,时间上完全来得及的,可皇甫将军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将领们一起安静下来,他们谁也不傻,事发突然,而皇甫嵩又态度含糊,光是发脾气了,却没有告诉他们该怎么做,所以大家一时“迷糊”也是情有可原的,现在有人一提示,大家立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一个将领嘿嘿干笑两声,道:“那个袁绍看来还是稚嫩啊,远不如皇甫将军老辣,这回他必吃大亏无疑!”

另一个将领则哼了声,道:“他要去立功,不叫上咱们,那就让他立去好了,咱们假装不知道有这回事就得了呗!”

其余将领都点了点,冷笑了几声,袁绍的功劳他们不分,假装不知道,换句话说,如果袁绍有难,他们也是可以假装不知道的,想明白了这点,将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了!

袁绍带着羽林军呼啸着出了大营,跟着那心腹往巨鹿方向疾赶,羽林军连日行军,白天又打了一仗,晚上又防着黄巾军来劫营,一直未得休息,军中大多数的士兵早已疲惫不堪,现在又跟着袁绍出营,只能是咬牙挺着,他们估计袁绍这是领着他们去立功呢,肯定是知道黄巾军的什么消息,要不然不能这么急,连皇甫嵩都没通知,直接就出来了,这是怕被分功啊!

直奔出二十余里,却仍没有看到那队出城的黄巾军,袁绍有点着急,叫过一队斥候,道:“你们去前面看看,逆贼离咱们还有多远!”

斥候们得了命令,立即向前面赶去。

袁绍带着大队,在后面接着赶路,但速度已然大不如刚出营的时候了,很多羽林军在马上已经左摇右晃了,这些老爷兵哪受过这份罪,要不是看在袁绍能领着他们立功的份上,这时候早就有人破口大骂了!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回来了一个斥候。这斥候告诉袁绍,前面确有一只黄巾军,人数不到两万人,全都是步兵,正慢吞吞地走呢!

袁绍听了禀报后,叫过那个黄巾军骁将的心腹,道:“不到两万的步兵,也敢和本将军过万的骑兵对敌,本将军必胜无疑,但本将军却愿意给你的那些将军一个归顺朝廷的机会,那么你们打算怎么证明你们归顺的诚意呢?”

那心腹不明白他的话,忙问道:“不知大将军想要小的们做什么?该当拿什么来证明?”

袁绍道:“领兵的是张宝,对吧?”

那心腹忙道:“确是张宝,他走在最后面,算是督军,作战的主要还是我们这些当小兵的。”

袁绍道:“你们去把张宝杀了,只要你们提了张宝的人头来见本将军,本将军不但允许你们归顺,而且归顺之后,还会将你们编入官军,你们的将军更能到官职,从此享受荣华富贵。”

顿了顿,他忽然把眼珠子一瞪,大声道:“可如果不能提来张宝的人头,那就证明你们并非真心投降,而是想引我上当!回去告诉你的那些泥巴腿子将军,就算他们不归顺,本将军的上万铁蹄,也足能把他们踩成肉泥!”

这话说得相当地不客气,语含侮辱,做为大汉顶级豪门的子弟,袁绍不觉得他这么说话有啥不对,他实话实说而已,黄巾军全是泥巴腿子,其中的将领不是泥巴腿子将军,还是别的么?

那心腹嘴巴动了动,他是个寒门出身的人,读过几本书,脑子比较灵活,这才能被那些骁将当成心腹派来和袁绍联络,他被袁绍当众侮辱,心想:“就算我们归顺了官军,估计也不能有啥好日子过,可已走到了这一步,还能怎么办?”

冲着袁绍一抱拳,心腹道:“小人定把袁将军的命令带给我家将军!”说着,打马走了。

这心腹一路狂奔,不久就回了黄巾军中,那些骁将见他回来了,一起围上来,心急火燎地问道:“官军那边是怎么说的?可答应招安咱们了?”

心腹道:“自然答应了,他们巴不得咱们归顺呢。不过小的却没见着皇甫嵩,只见着那个羽林军的将军了,名叫袁绍,是他答应咱们归顺的,可他却很是瞧不起咱们,而且还要让咱们提了张宝的人头去才行,否则他就要派大军过来,他带了一万名骑兵,都是羽林军,说就算咱们不归降,他也能带着兵把咱们全给踩成肉泥!”

骁将们脸色都难看起来,他们现在不能算是向官军乞降,还没到那地步呢,可就算不是乞降,人家都这么看不起他们了,要是真的乞降……估计一连串的败仗打下来,官军也用不着他们投降了,***的一律杀掉,官军是绝对能干出这种事的!

骁将们商量了一下,既然要拿张宝的人头当投降的保证,那就拿好了,反正张宝就在后面,只要把他骗过来,一刀砍死也就是了!可他们又怕杀不了张宝,如果张宝逃了回去,他们拿不到张宝的人头,便没法投降官军,那时黄巾军也要杀他们,官军也要杀他们,岂不糟糕!

骁将们决定把张宝引入一片树林当中,那时杀张宝,就算张宝反抗,可在树林里也没法骑马快速逃走,他们得手的机会就能大些!

主意一商定,骁将们立即以士兵太累为借口,引兵进入了一片树林当中,后面的张宝果然急了,派人来催,不让他们休息要接着赶路,可骁将们却不听指挥,张宝大怒之下,果然上当,亲自来了!

这时,袁绍带着羽林军也离着树林不远了,两支军队相隔不过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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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火烧羽林军

第二百四十五章火烧羽林军

骁将们紧张地等在树林当中,他们这算是第二回造反了,第一次是跟着张角兄弟造反,成了黄巾军,现在又要从黄巾军里造反,向官军投降,可这次他们却都异常紧张,不知怎么的,人人都感到事情会不太顺利,而且人人都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骁将手下的黄巾兵,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头领们要杀张宝,兵和将领们的想法不一样,要说忠心,还是兵们更加忠心。骁将们造反,别的不说,单就是这几个人,都是各有心思的,而且他们几个尽都不是赤贫出身,都算是寒门士子,他们造反都是报有投机目地的,可不是特别坚决,但他们手下的黄巾兵可不一样,兵们都是深受官府之害的赤贫,造反之心坚决,而且对带着他们造反的张角兄弟,更是忠心耿耿。

树林并不是很大,一万多的黄巾军往林子里面进,根本就没法全都进去,只进去了五六千人,连一半的人数都不知道,大多数黄巾兵还在林子外面

外面的黄巾兵远远的已经看到正在往这边奔驰的羽林军了,他们的纪律xing差,见到一只庞大的敌人骑兵过来,自然惊慌,不少黄巾兵叫了起来,想给树林里面的骁将们报信,让他们赶紧下命令,是要列阵,还是怎么着,这时候要是再不拿出主意来,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羽林军就要打到跟前了

林中,骁将们急得跳脚,派出的心腹回来告诉他们,张宝走到了林子外面,却忽然停住了,并没有进来

一个骁将道:“是不是他知道咱们要造反的事了?消息走漏了?所以他才不过来的?”

骁将们面面相觑,现在算是马入夹道,只能进不能退了,如果张宝不过来,可羽林军却过来了,那岂不要坏大事

另一个骁将道:“我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把张宝诓骗过来”他上了战马,往林外奔去,去后队找张宝了。

其余几个骁将紧张得身子都开始哆嗦起来,他们越来越感到事情不对头,可哪里不对头,却又说不出来

过了片刻,忽然后队那边有人喊了起来,上百人一起喊的,这些黄巾兵喊道:“地公将军进林了,地公将军进林了,弟兄们快点保护地公将军,里面有人要杀他,有人要造反啦”

这些黄巾兵都是大嗓门,喊得极响,林里林外的黄巾兵全都听到了,而听到的黄巾兵也喊了起来,都喊着要保护地公将军,林子里的黄巾兵自然而然地就往骁将们这边靠拢,而林子外面的黄巾军则拼命地往林子里冲,大喊大叫,局势瞬间就魂乱了起来

这时,羽林军已然奔到了,离着大树林已然不足一里马奔腾,气势非凡。可正是这种气势,让林外的黄巾兵又惊又怕,敌骑已然逼近,可骁将们却没有做出任何的作战命令,现在又传出了地公将军在林子里“遇害”的呼声,种种因素魂合在一起,使得林外的黄巾兵疯似地要往林子里挤,都不肯待在林外了

可是,树林里的情况却和黄巾兵的呼喊完全不一样事际上,张宝根本就没有进树林,只是一些黄巾兵在叫喊而已,误导其余的黄巾兵,造成魂乱

此时的张宝,已然离开了后队,往巨鹿方向奔回,而巨鹿方向,正有一支过万的骑兵,正在向这里快马加鞭地赶来。上万的骑兵,对于黄巾军来讲,已然是全部的骑兵力量,张角为了消灭异己,以及给上当的官军一招狠的,他竟然亲自带兵出城,前来和官军交战。当然,张角尚不知道,上当的官军竟然是新来的羽林军,而且骑兵数量不少于他带来的骑兵,否则他也要好好考虑一下子了,但就因为消息的传递出现了延迟,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林中的骁将见事不妙,情知消息走漏,张宝抢先对他们下手了,焦急之下,他们自然想要约束手下不要乱,他们甚至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调集亲信部队,冲上去把张宝给砍了。可他们却无论如何没法把亲信部队召集全了,现在林子里面,全是魂乱的黄巾兵,而且还有人叫了起来,说造反想杀地公将军的人,就是他们这几个骁将

对于普通黄巾兵来讲,张角兄弟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谁要想杀掉他们的地公将军,谁就是罪大恶极,不能原谅,就算那些骁将也不行,如果骁将想要杀害地公将军,那他们就一定要为地公将军报仇

极度的魂乱之下,有些赤贫出身的黄巾兵向骁将和他们的手下挥起刀来,这几个骁将都寒门士子出身,对于豪门来讲,他们是寒门,可对于赤贫百姓来讲,他们却是高高在上了,他们的手下亲信也大多数是这种人,身份地位的不同,使得他们和赤贫出身的黄巾兵并不和睦,时常有欺压的事情生,没出事时赤贫的黄巾兵还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了,可现在出事了,而且还不是事,这种时刻,那当然就是有冤报冤仇,有仇报仇了

还没等羽林军冲过来,黄巾军自己就乱了起来,林中有人挑头砍杀,就象是传染病一样,立时就把这种歇斯底里的情绪传染给了别人,原本有些理智的黄巾兵也开始起疯来,一开始还是为了自保,挥刀格挡,可几下子过后,有理智的也变成没有理智的了,乱打乱斗起来

喊杀声传出林外,林外的黄巾兵更加惊慌,见羽林军已然逼近,他们更加疯狂地往林子里挤,一时之间,林里林外乱得不成样子

袁绍领着羽林军冲到林外,看到黄巾军竟然自相残杀起来,他又惊又喜,黄巾军竟然提前内讧了,估计是那几个头领要杀张宝,结果被张宝提前觉,两伙人打起来了

大汉朝廷对于斩和招安的赏赐可不一样,对敌人斩,这说明是打了胜仗了,而招安一般情况下都是镇压不下去,只好采用怀柔的办法,所以有时候,为了取得更大的战功,汉将们往往杀俘,用人头换取功绩

袁绍大喜之下,回头对羽林军的将领们道:“机不可失,如果这次咱们赢了,说不定可以取得过万的人头,这泼天大功咱们可得紧紧抓住儿郎们,随我杀啊”

羽林军虽然又累又饿,不要说战斗,就连坐在马上都晃悠了,可眼前就有一场泼天的大功,要让他们放弃,却也是不可能的

振奋精神,羽林军跟随着袁绍,向林外的黄巾军猛扑过去黄巾军缺少弓箭,眼睁睁地看着羽林军冲过来,却没法有效地阻止

两军一交战,ji烈的厮杀便顷刻间开始,只不过眨眼的功夫,林外便血流成河,两军士兵在临死前的惨叫声震天动地地响了起来

“官军杀到了,官军杀到了”黄巾兵惊恐地大叫起来

“杀,杀,把他们全都杀光”羽林军兴奋地大叫着

林外战斗一起,林子里更加魂乱,里面的黄巾兵再顾不得别的,全都想赶紧逃出去,他们已然没有了什么打败敌人的想法,本来就不是受过训练的军队,自然要乱上加乱,就算是受过训练的军队,在这种时候,也是没法保持镇定的,建制全被打乱,外面的官军要杀进来,而身边的自己人随时也能捅自己人一刀

嗷嗷大叫中,袁绍带着羽林军把林外两三千的黄巾兵,嘁哩喀喳地全给砍倒了,羽林军也损失了数百人

袁绍叫道:“下马,进林,杀啊”他从战马上跳了下来,把长兵器一扔,抽出腰刀,抢先冲进了林子里这时候他满心都是立功的心情,什么害怕受伤,害怕阵亡,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满腔热血地只想把眼前的黄巾兵,全给砍翻

按着扶角军的练兵之术,领兵指挥作战的将军是绝对不允许参加来战斗的,李勤自己就从来不亲自冲锋陷阵,可他却没有告诉袁绍这点,而袁绍在偷偷学习练兵之术时,却看到过李勤亲临战场,这个就是一种理解上的错误了,亲临战场和勇武冲杀,是不同的两件事,指挥作战的将军要是亲自冲杀,那就等于不能指挥了,战况要是一旦生变化,岂不是哭都来不及了?

见袁绍冲进林子,羽林军大受鼓舞,主将都亲自上了,他们就算再累,也得跟着上啊,得抢着立功,砍反贼的脑袋啊

一半以上的羽林军下了战马,喊杀着冲进树林里,树林里的战斗越的ji烈起来

偏就在这时,树林的另一端,巨鹿方向狂奔来一支骑兵,领兵的正是张角,而张宝则伴在他的马旁,两兄弟都来了

张角一见树林里的乱相,他大笑道:“天助我也弟兄们,点火,烧林”

他带来的骑兵,算是整个黄巾军里的精锐了,而且这些骑兵都是中坚力量,打仗不要命,只要天公将军一句话,就算让他们自杀殉天,他们都是肯的。张角一声令下,黄巾骑兵叫喊着就冲了过来,围着树林便放起火箭来

林外尚有一部份羽林军照看战马,他们突然间见到黄巾骑兵杀来,他们也惊慌失措起来,袁绍又不在这里,他们赶紧扔下战马,冲过来阻挡,可却打不过这些不要命的黄巾兵,一战即溃

大火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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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官军大败

第二百四十六章官军大败

袁绍在树林当中,正杀得痛快,他现在年轻气盛,深信杀敌百万者为大英雄,当然杀敌百万,这点基本上没有人能做到,可带着军队杀一万多的敌人,这点他现在就能做到,而且做到后,必将朝野震惊,都得说他一声了不起,只要再让人造造势,为他吹捧一下,没准都得把他捧成是象白起那样的大人物,这点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对着惊慌失措的黄巾军乱砍,袁绍和他手下的羽林军当真是痛快之极,嘁哩喀喳地放翻了无数的黄巾兵,几乎马上就要得到胜利了,林里的黄巾兵已然丧失抵抗的能力,全都成了待宰的羔羊,任羽林军宰割

可就在这时,林子外面忽然传来震天动地的惨叫声,冒着烟的火箭射进了树林当中,树木燃烧,大火迅地就燃烧起来

袁绍大吃一惊,他停止砍杀,冲着手下叫道:“怎么回事,谁让外面的人放火箭的,我在林中,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他还以为火箭是林外的羽林军放的呢,并没有想到是又来了黄巾兵,而且还是精锐,他在树林当中,视线受阻,周围全是人,树林又在着火,他要是能看到外面,岂不成有了透视眼了

羽林军也都又惊又怒,怎么自己烧起自己人来了,就算不放火,他们马上也就要得胜了,放火岂不成了画蛇添足,多余的事情了么

可他们一停止厮杀,就听清外面的呼喊声了,叫救命的竟然是羽林军自己,外面又来了黄巾兵了,而且还是骑兵,火箭是黄巾骑兵射进来的

一听清外面喊的是什么,袁绍立时就毛了,他惊骇地叫道:“中计,我们上当了”再顾不得和林里的黄巾兵厮打,顾不得砍死别人,现在要顾得是自己不要被射死。他提着大刀就往外面跑,羽林军也都往外拼命跑出

可杀进林来不难,要想跑出去,却是很难了刚才袁绍带着兵杀进林来,深怕砍死的黄巾兵太少,所以拼命往里面冲,大有一鼓作气的势头,可现在要往外面逃,却是再而衰了羽林军就象刚才的黄巾兵一样,都成了没脑袋的苍蝇,乱跑乱撞,人挤人,人踩人,尤其是他们还和不少黄巾兵混杂在一起,如此一来,更是难以冲杀出去

林外,张角望着林子里混乱的场面,他哈哈大笑,道:“我军必胜无疑,让儿郎们再加把劲,把火点得再大一些”

张宝哈哈大笑,道:“现在天干物燥,点火容易,扑火可难,烧死那些官军,还有可恨的叛徒”

火势越来越大,黑烟滚滚,树林里已然有人呛死了在火场中,死亡的人不一定是被烧死的,很大一部份是因为吸入了有毒的烟气,还有高热的气体,破坏了呼吸器官,从而死亡的,尤其是在人多的时候,人越多越乱,越乱就越不好往外面逃,只要是一倒在地上,没等被火烧死,被烟呛死,也得被人给踩死

袁绍身为主将,身边的亲兵自然不少,这些亲兵玩命似地保护着袁绍,杀开一条血路,终于从树林当中逃了出来,可他们逃出来了,却没有了战马,只好徒步往汉军大营的方向逃

从树林里逃出后,没跑出一里来地,袁绍和他亲兵就都跑不动了,他们实在是太累了,真是再也跑不动了。袁绍没有办法,只好领着他的亲兵,收拢了一下败兵,让他惊骇的是,带出来的一万羽林军,现在一收拢,竟然只有八百多人,连一千都不到。当然,只要时间够,他接着收拢,有可能会更多,可现在他的身边却只有八百羽林军了,其中七百来人没有马,骑兵都被打成步兵了

袁绍只好带着残兵败将,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不敢再往汉军大营跑一在半路被黄巾兵给找到了,那时他连哭都来不及

黄巾军。张角带兵一通大战,战果辉煌,几乎把羽林军给打了个全军覆没,而那些背叛他的骁将也都在林中被烧死或杀死了,此次作战的目标,出预期结果地完成了

可张角却并不满足,虽然自从他造反以来,与官军作战,胜多败少,可这么大的胜利却是头一回,竟然把过万的羽林军给打垮了,试问天下还有谁是他的敌手?

张角亲自挥舞令旗,让黄巾兵不要停,命令他们直接去冲击官军的大营,乘胜进攻,扩大战果黄巾骑兵也都兴奋无比,没想到啊,这次出城作战,竟然这么容易就赢了,看来造反有成功的前兆,要照这么打下去,攻下洛阳,把狗皇帝给咔嚓了,指日可待

张宝却还算比较冷静,他道:“大哥,咱们虽然得胜,可兵力尚且不足,不足以去进攻汉军大营,要不然派人回城去,告诉弟兄们,咱们得到大胜仗,让他们全都出来,一起去攻打官军大营,咱们就算是先锋了,即使和官军交战稍有失利,可大军一到,就算是用脚踩,也能把官军的大营给踩平了”

张角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全好,就这么办,派人回去,让弟兄们全都出来,乘胜攻打官军,必可一战定胜负”

张宝立即派了军中健将,让他们回巨鹿去召集大军,黄巾军打仗有个习惯,那就越胜,那就越能打,而越败,散得就越快。此时正是大胜之际,岂有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的道理,当然是要猛攻了

张宝带着黄巾骑兵,呼啸向前,杀往汉军大营

大营里。皇甫嵩已然得到了斥候的报告,他现在和袁绍一模一样,也是又惊又怕。官军里面,将军们互相扯皮,互相拉后腿的事很常见,简直可以说每次出征都会生这种事,互相拆台的事在军队里,从汉初一直延续到汉末,从来就没间断过。可这次扯皮扯得未免大了些,这等于是把皮都给扯下来了啊

袁绍威风凛凛地出去,却被打了个全军覆没,连袁绍本人都不知下落如何,生死不知了,这个祸未免闯得有些太大了,没法向朝廷交待了

皇甫嵩立即升帐,把将领们全都叫了来,他叫道:“各位兄弟,袁绍出了事,咱们也是要负上一定责任的,尤其是袁绍的家人更是个个高官爵显,权力极大,所以咱们现在不能坐山观虎斗了,得赶紧去救他,就算救不到他,也得把他的尸体找到,要不然他爹非得找咱们玩命不可啊”

将领们也都害怕起来,他们不但怕被朝廷追究,也怕被被袁绍的长辈报复,他们更怕黄巾军乘胜打过来,那可糟糕了

号角声吹起,汉军的兵营里乱成一团,士兵们穿上盔甲,拿着刀枪奔出帐篷,在营里乱喊乱叫,可跑去营外列队的却没有多少

大军集合向来浪费时间,就算是将军们催得再急,可事先毫无准备的前提下,想要让全军集合,那也是相当费事的,尤其是在作战前,先得饱餐战饭才行,现在连这一重要环节都省了,士兵们岂能愿意,虽然大家都在假装忙着,可队伍都半天都没集合好

皇甫嵩见军队迟迟不能集合好,他只好亲自登上楼车,叫道:“弟兄们,听我说咱们要是不过去打黄巾贼,那黄巾贼可就要过来打咱们了黄巾贼可是到处流窜的,如果流窜到你们的家里,那就要抢你们的田地,杀你们的家人,还要抢你们的女人想想看,要是你们的女人被黄巾贼给抢去了,他们会对你们的女人做什么?想想看,你们能愿意吗?”

“不愿意,当然不愿意了,这种事还能有愿意的吗”汉兵们纷纷叫道。

说别的都不管用,对于普通士兵来说,什么效忠皇帝,什么一切都是为了朝廷,为了汉家江山,那都是扯淡,最要紧的不是造反的人会把皇帝给怎么着了,而是会把他们给怎么着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见士兵们的“决战之心”被提了起来,皇甫嵩叫道:“那就跟着本将军,去把黄巾贼给全杀了,一个不留……”

没等他动员完呢,有斥候玩了命地奔来,叫道:“将军,大事不好,黄巾贼杀过来了,全是骑兵,铺天盖地,也不知来了多少”

皇甫嵩大吃一惊,这么快就打过来了,还全是骑兵?他站在楼车上,转过身向远处望去,见过数里之外,尘头大起,黄巾兵真的打过来了,看样子这是跑来决战的

皇甫嵩叫道:“列阵,弓箭手准备,列阵,列阵”

汉军毕竟是正规军队,打仗他们不积极,谁也不想送死,都想活着回家呢,所以黄巾军被镇压了这么久,也没有被镇压下去,可一旦威胁到他们的生命了,再不玩命大营就要被踹了,那他们就得拼命了

汉军迅列起方阵,准备迎敌

可冲来的黄巾军都认为他们受到了上天的保祐,他们现在都是刀枪不入的,而且由张角亲自带领,官军岂是他们的对手

过得片刻,黄巾骑兵便冲杀过来,汉兵乱箭齐,可却没有抵挡得住黄巾兵的滚滚铁蹄,只不过一个冲锋,黄巾兵便打破了仓促应战的汉兵军阵,一口气冲到营门

乱战之中,皇甫嵩的楼车当其冲,竟被张宝亲自带人冲到他的跟前,刀光剑影之中,楼车被毁,皇甫嵩阵前被斩

官军大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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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扶角军东进

第二百四十七章扶角军东进

张角在后面压镇,他骑在马上不停地咳嗽,虽然离着厮杀的战场较远,他看不到具体的情况,但皇甫嵩的楼车很高,楼车他是能看到的

当看到楼车倒塌,张角大声地咳嗽起来,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楼车的方向,他脸sè赤红,说不出话来,可表情焦急,显见是在问楼车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一个身形巨伟的黄巾军将领道:“天公将军,末将去瞧瞧”催马冲向战场,往楼车那边疾冲。

张角和他身边的亲信将领,个个紧张万分,他们都盼着能把皇甫嵩给打死,可又不敢相信会真的打死,他们都是出身最底层的赤贫百姓,在以前象皇甫嵩这样的高官,在他们心里都是高不可攀的,能和这样的大人物对敌,对他们来讲,已经算是意想不到的大事了,要是能把皇甫嵩给打死,那简直就是作梦也想不到,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奇事了

没过多一会儿,呼喊声就传了过来,根本不需要那个黄巾军将领跑回来报告,黄巾兵的欢呼声就告诉他们结果了

楼车那边的黄巾兵欢呼声震天动地,他们大叫:“皇甫嵩死啦,狗将军死啦,咱们打死狗官军的领啦”

黄巾兵深恨官府,他们在称呼官府中人时,往往前面要加个狗字,皇帝被称为狗皇帝,大臣被称为狗大臣,而将军自然就只能是狗将军了

张角身子晃了晃,他嘶哑着嗓子道:“皇甫嵩被杀了?这个老贼终于死了,咱们胜了,咱们胜了”

黄巾兵全都叫了起来,兵将们兴奋不已,越战越勇,更加不要命地对着汉兵冲杀;而汉兵听到皇甫嵩死了,他们转头去看楼车,见楼车竟然倒了,很明显黄巾兵没有说谎,不是在虚张声势,皇甫嵩是真的死了,汉兵顿时大乱,领头的将军都死了,那他们还打什么打,只有逃命了

汉兵心无斗志,转身便逃,大营也不要了,帐篷也不要了,有马的纵马逃走,没马的就只能撒丫子了,汉兵往西边败退

黄巾军乘胜追击,跟在汉兵的后面砍杀,竟然一口气追出了二十来里,斩无数,这才由张宝带着,高唱凯歌而回。直到这时,从巨鹿方向出来的黄巾兵大队才赶到,在张角的指挥下,黄巾兵冲进汉兵的大营,一通大抢,先到先得,好东西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幸亏汉兵已然全面崩溃逃走,要不然就凭黄巾兵这个乱劲,汉兵只要一个回冲,就能把三十万黄巾兵给打败,轮到他们追着黄巾兵大砍大杀了

张角兄弟几个对于约束军队方面,手段差了些,而且他们得到了这么大的胜利,都被喜悦冲昏了头,根本就不去管黄巾兵,任由手下乱抢,而将领们则围着张角,一通大夸,拼命地吹捧,都说天公将军的计策实在是太妙了,只不过一天的时间,就把官军给打得落花流水。

不但手下将领们认为造反必将胜利,就连张角也有了这种不切实际地想法,虽然他和陈胜吴广做的事是一样的,可他却不认为自己会和陈胜吴广有一样的下场,他现在连西楚霸王都不佩服了,直接就把自己想象成了汉高祖刘邦,想象着自己也许会建立一个王朝,他自己也能当上皇帝呢

黄巾军大肆庆祝,一连庆祝了好几天,从军事角度上来讲,他们错过了扩大战果的最好时机,可从招兵的角度来讲,效果却是极好的,曾经那些摇摆不定,既痛恨官府,可又不敢加入黄巾军的百姓和寒门士子,从这场胜利上看出了希望,觉得跟着张角造反,是件有前途的事业,所以纷纷来投

不过数日功夫,黄巾军竟然又扩充了十万人进来,军队规模再次扩大,而各地来投的人还在源源不绝地赶来

张角狂喜之下,命令全军开拔,向西进攻,去攻打大汉京城洛阳

官军战败,皇甫嵩战死,袁绍生死不知的消息,已然传进了洛阳,洛阳一日三惊,这个消息实在太过巨大,没有人能瞒得住,不但连何进都急得犹如疯狗,就连张让等十常shi都被吓毛了

在对内镇压反贼的战事中,从东汉以来,还没有哪次的损失如此巨大,领兵的左中郎将被阵斩,而羽林军领兵的虎贲中郎将不知被打到哪儿去了,一百多年的东汉历史上,从来没有生过这样大的惨败,前去镇压的官军被打得烟消云散,只跑回洛阳几千人,而剩下的都不知跑到哪去了,朝廷已无直属军队可派,只能依靠各地援军了

皇帝刘宏也顾不得玩乐了,再玩乐下去,估计他就再没机会玩乐了,黄巾兵已然挥师西来,洛阳朝不保夕了

惊慌之中,刘宏召开大朝会,他坐在龙案后,拍桌子气道:“何进,你不是说只要派袁绍出战,就一定能扫平黄巾贼吗?现在呢,袁绍逃到哪儿去了?还有,黄巾贼现在知道京城空虚了,所以他带着反贼来了,现在怎么办?你去挡住他们,你去挡住他们”

刘宏最怕麻烦,他当皇帝没什么雄心壮志,只要能吃喝玩乐,好好地过完这辈子就行了,可现在他越不想麻烦,麻烦就越找上他,而且还不是麻烦,反贼竟然都快打到洛阳了,这让他怎么办?他要是知道怎么办,也就不脾气了

何进硬着头皮出了朝班,他哪想到袁绍那么废物,平常把牛皮吹得响,说练出来的新兵如何的厉害,可只一战就被张角给打了个找不着北,他要是能想到是这么个结果,打死他他也不能举荐袁绍带兵啊

何进道:“陛下,臣失察了,不想袁绍如此无能,请陛下治臣的罪”可他不等刘宏说他有多该死,该把他下大牢,只顿了顿,便抢着说道:“不过陛下不必担心,皇甫嵩和袁绍虽败,但我们还有别的军队,各地勤王之师陆续到来,尤其是李勤的扶角军,已然到达了长安,不日便可东来,只要李勤一到,黄巾贼的末日就到了”

刘宏一拍巴掌,急忙道:“对对,朕还有李勤呢,李郎是最能打仗的,谁都打不过他,只要他来了,那么黄巾贼必会被他打败。可是,可他怎么还不来呢,他不是早就到了长安了吗?那个谁,那个谁来着,从长安跑回来勤王的那个谁……”

急切之间,刘宏竟然想不起来司隶校尉张温了,满嘴的那个谁地叫着

张温身为司隶校尉,位列九卿之上,绝对算是一等一的大员,只不过他不在京中任职,少了和刘宏见面的机会,可这么样的高官,刘宏竟然没有记住他的姓名,也真让他情何以堪了

张温一脸苦笑地从朝班中出来,道:“陛下,臣张温就是从长安回来勤王的那个谁”他对刘宏的态度不满之极,可又能怎么样呢,人家是皇帝,而他只是那个谁罢了

刘宏啊了声,道:“对对,就是你。张温,朕问你,为什么李郎到了长安,却迟迟不来洛阳,是何原因,是不是你们难为他了?快说,你是怎么难为他的”

张温差点没哭了,有没有搞错,谁难为谁啊,要不是李勤难为我,我能从长安跑到洛阳来么,真以为是来勤王的哪,我是躲灾来的

可心里这么想,他嘴上哪敢这么说。张温道:“启禀陛下,可能是因为李勤兵力集结得慢,再加上路途遥远,粮草支援困难,所以才在长安休整的,他到长安之前,臣就已来京了,所以绝对没有为难过他。何况李勤手握重兵,臣就算想难为,也得为项上人头着想啊,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话说得委屈之极,可话里话外,却在不停地提醒皇帝和满朝文武,那李勤可不是什么好角sè,让他来勤王,去镇压黄巾贼,心请神容易送神难,引狼入室,那李勤要是赖着不走,不回西凉,大家可就都要糟糕了

大臣们个个都是人精,当然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可惜,皇帝刘宏却不算太精明,先入为主,他不但认为李勤又会打仗,而且对他很忠心,所以张温讲得再直白,他仍旧没有听出其中不地道的滋味。

刘宏着急地道:“你是司隶校尉,你不在长安好好地给李勤提供粮草,让他能及时赶来镇压黄巾贼,却自作主张地跑来洛阳,可你来了倒好,却不能去打黄巾贼,反而留在城里不知所谓,你这是玩忽职守”

张温扑通一声就给刘宏跪下了,他苦着脸道:“陛下,臣愿提虎狼之师,赶去镇压黄巾贼,臣请战,望陛下准许”没办法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再不请战,岂不成了贪生怕死之辈了。

可张温一请战,刘宏却并不答允,他道:“京城本就空虚,要是你出城了,那谁来保护朕?去镇压黄巾贼的事,交给李勤就好了”

他转头叫过张让,道:“拟旨,给李勤送去,让他三天之后就赶到京城,如果赶不到,朕就要治他的罪”

张让一咧嘴,他道:“陛下,从长安到洛阳,三天之内如何能够赶到,那不得把马跑死了呀?再说,派去给李勤送旨的人,路上也要时间的呀”

刘宏大怒,一拍桌子,道:“哪儿这么多的废话,连你也不听朕的了吗?朕说三天,就是三天”他想了想,感觉确实有点困难,便很大度地道:“今天就不算了,从明天开始算三天”

张让心想:“这是把李勤当成神仙了”他不敢再说什么,赶紧拟了道圣旨,让人给李勤送去,强令李勤三天后必需赶到洛阳

朝堂上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都想:“让扶角军东来,实不知福祸啊如果把扶角军和黄巾贼相比较,感觉还是扶角军更加危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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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建立科举制

第二百四十八章建立科举制

调李勤东进镇压黄巾军的圣旨,一天一夜的功夫就送到了长安,送信的使者足足跑死了三匹马,这才把圣旨送进了长安。

此时的长安,李勤已经进入了城里,他把长安城里的留守官员,全都给升了级,并向官员们表示了很大的重视,无比的信任,所以要让他们继续做官,做更大的官

盖勋是长安的京兆尹,当其冲,他第一个升官,被委派为巡抚,被李勤派往扶角堡,在那里直接受副堡主刘胜的领导,而其他长安的高级官员,逐次升职,都被派往扶角堡,用李勤的话来讲,这是对他们的信任,要不然岂能派他们去扶角堡当官呢,那可是扶角军的大本营啊,凉州的新治所。

长安的高级官员们都被派往扶角堡了,职位上出现了一大批的空缺,不过没关系,李勤有的是办法,他举行了一次考试,他和贾诩拟定了一份考卷,里有选择题、填空题、问答题还有论述题

这份考卷新颖之极,汉末年代,别说这种新式的考试,就算是老式的都没有,这年代连九品中正制还没有呢,科举考试更是没有,官员们升官哪有靠考试的,所以李勤忽然让官员们如此,长安的中低级官员全都蒙了

不过,正因为是第一次,所以相对来讲,算是很公平的,至少没有人作弊。不是没有人想不作弊,而是不知道该怎么个做法,如果这样的考试多了,那各种作弊方法就会层出不穷了

笔试之后,刷掉了一批不好好读,文化水平不高的官员,然后又进行了面试,贾诩先来头一场面试,又刷掉一批,然后选出十个成绩最好的官员,由李勤进行最后一次面试,当场问答,定出名次。

前三名,第一名叫扶角状元,第二名叫扶角榜眼,第三名叫扶角探花,后七名统称为扶角进士,都是按着名次排下来的。前十名之后的官员,则称为扶角举人,仍旧按着考试的成绩排名。所有名称前都特地加上扶角二字,一来是宣誓所有权,这些考试合格的官员都是他们扶角堡的,二来是让官员们有归属感,从此以后他们就是扶角堡的一份子了,要为扶角堡的建设大业添砖加瓦了

名次定下来后,李勤下令长安全城,张灯结彩,大放爆竹,以示庆祝,而且还从府库里拿出粮食来,宰杀掉一批猪羊,煮饭做肉,在长安的大街上分,给别人吃肉,是李勤最拿手的本事之他的扶角军最开始就是这么拉人入伙的,等到百姓都被招集到了街上,他又让通过考试的所有官员,全都披红挂绿,骑着高头大马,满大街地游行,还让差役们抬着大榜,榜上写满了官员的名字,全都是有排名的,一路走一路敲锣打鼓,让百姓们来评论。

这套流程下来,可把长安的官员给忽悠晕了,看来李勤对于选拔人才还真是别具风采啊,真正是太有风采了,这风刮得他们都找不着北了。可同样这也证明了一点,李勤是真的想要把司州划入他的地盘,而且是真的想把长安治理好,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大动作的,这简直可以说是和朝廷对着干了,委派官员这种大事,竟然由他一个外地的军阀来作,就算没有明着说造反,实际上也和造反没有区别了

可李勤的这套官场组合拳,却也让更多的文人士子们看到了希望,虽然汉末是门阀的天下,不出身豪门望族就别想身居要职,可毕竟天下没有那么多的豪门,没有那么多的贵族子弟,如果大家都豪门了,都是贵族了,那还贵个啥呀,什么事情都是一样,物以稀为贵,要是什么东西一多,那就不值钱了,而寒门士子们却从中看到了希望,这种选拔官员的方法,不看官员的出身,只看本事,这就让寒门士子出身的官员,有了进一步登上大舞台的希望,而只要有希望,就会有干劲,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尤其是李勤在公布了考试结果之后,他立即又公布了一项重要措施,那就是扶角堡所控制的地区,从此以后选拔人才,不再实行保举制,而是同样进行考试,只要是认为自己有点水平,识文断字,有能力当官的人,不论身份如何,都可以参加考试,而只要考试通过了,就可以被扶角堡录取,就可以当官,从此进入仕途

汉末没有炸弹,可这个重要措施一公布出来,却象一颗重型炸弹一样,把整个长安都给震惊了,从古至今还从来没有过这种选拔官员的方法,平民百姓也能当官,这在以前简直都是想都没有法想的事情

寒门士子们奔走相告,大加议论,从考试制度上他们都看到了希望,那就是自家的希望,只要有本事,那么他们就不用再看豪门的脸sè,不用削尖了脑袋去奉承豪门,奉承好了才能捡点豪门的残羹剩饭,而奉承不好了连剩饭都捞不到一口,如果李勤能长久地把持长安的政务,那他们的前途就无限光明了

几乎是在这个措施一公布出来,李勤就得到了绝大多数寒门的支持,甚至如果李勤不要司州,不再长安待着了,这些寒门士子都有可能跟着他走,李勤去哪儿,他们便跟着去哪儿

不但是寒门士子支持李勤,就连普通百姓也都思想转变,不再害怕扶角军了,而是转而开始支持扶角军了。其实老百姓的要求很简单,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支持谁,很朴素的想法。跟着李勤以后能不能有好日子,这个毕竟是以后的事,还不知道,可现在李勤却在请大家吃吃喝喝,这个就绝对是很实在的事情了,百姓能不夸他是好人么,好人卡无数张地冲着李勤就砸了过来

建立科举制,是李勤在自己的地盘所要进行的第一项改革,当然要好好地运作才行,他亲自带着士兵,给通过考试的官员们开道,长安大街上热闹非凡,热闹的老百姓

长安多大呢,而且看热闹的百姓一多,大街都被堵上了,行走缓慢,李勤带着官员们游街,竟然足足走了大半天,下午开始游街的,一直到晚上都没有游完

别看所耗费的时间长,可百姓们高兴,这么大的热闹以前哪有过,本来就没啥娱乐节目,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一个,看热闹还管饭,这好事上哪儿找去,他们能不愿意看么,跟着游行的队伍走,人越来越多。

而官员们别看累,可累归累,心里高兴啊,他们大多数都是寒门出身,这辈子哪有这么风光过,而那些豪门出身的官员,他们被全城百姓这么追捧,又有李勤亲自给他们开道,这份荣耀简直是难以形容。

一开始官员们还都挺腼腆的,不太好意思,可走过几条大街后,他们就全都适应了,骑在马上,不停地对百姓挥手致意,几乎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甚至有些官员还盼着,要是能这么一直走下去就好了,太光宗耀祖了

本来长安的官员们对李勤还不怎么服气,顶级豪门的大官都逃走了,只剩下他们这些豪门和寒门,他们都相当地害怕李勤,尤其是看到李勤把盖勋这些高官给收拾了,他们正为自己的命运担忧呢,却没想到李勤弄出来了一个考试选拔官员的措施来,结果他们一下子就对李勤产生了好感,有些人已经改口管李勤叫主公了,决意跟随李勤,以后就跟着李郎魂饭吃了

从洛阳出来送圣旨的一个宦官和几个羽林军,玩了命地狂奔,终于到了长安城外,来到城外时天已经黑了,他们心中都很焦急,天一黑就要关城门,他们要想去见李勤,怕得明天早晨了,就算他们带着圣旨,也不见得能叫开城门,他们怕人家不信他们带着圣旨啊,总不能让守门的兵将先验验圣旨,这东西可不是可以被验的

可当他们来城门口时,却现城门没有关,城里城外行人往来,热闹非凡,他们心中惊疑,不明白天都黑了,还不关城门,到底是啥意思,难不成李勤仗着扶角军厉害,连城门都不需要关了吗?

等进了长安城之后,宦官和羽林军们更加吃惊,又不过年过节的,怎么城里一片灯火辉煌,到处都是人,人人都在庆祝,他们在庆祝什么呀待找了个百姓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在庆祝官员们考试通过,什么状元榜眼啥的,听都没听说的一大通新名词

宦官相当地纳闷,人家当官,管你们老百姓啥事啊,用得这么欢乐么,没事闲的?可李勤怎么可自行委派官员呢,他又不是司州的最高长官?

正纳闷着呢,一个羽林军叫道:“中官大人,这事要糟啊,这么多人挤在路上,咱们怎么过去啊,咱们路上已经耽搁一天了,就剩两天的时间,李君侯再怎么着,他也没法带着军队赶去长安了,可不要连累咱们啊”

宦官一听这话,立即着急上火起来,可不是么,时间可真是再也耽误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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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用行军速度来立威

第二百四十九章用行军度来立威

眼看着大街上这么多的百姓,传旨的宦官当然着急了。他奉命前来传旨,是有时间要求的,要换了给别人传旨,那他尽可以磨蹭,反正倒霉的是那武将,不会是他,只要他在规定时间内,把圣旨传到了就行呗

可给李勤传旨,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耍李勤玩啊,李勤要是一翻脸,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他一个的宦官给咔嚓了,就算当时不翻脸,可让他在回洛阳的路上,生点啥意外,那也是极有可能的。退一步说,就算是他能回到洛阳,张让也饶不了他,整个大汉都知道,李勤可是张让大力扶持的人,而现在就连张让都怕了李勤了,都不敢得罪李勤的

宦官在马上急道:“这可怎么办,看样子街上的人一时半会也散不去啊,咱们现在算是寸步难行了,这也没法去给李勤传旨了呀”他一着急,嗓子不由得尖细起来。

一个羽林军道:“中官大人,你先别急,让末将想想办法”他跳下马,拉住一个百姓,说道:“这位兄弟,我们是从洛阳来的,要找李勤李君侯,可现在人这么多,也过不去啊,你知不知道路,我们从胡同里钻过去,烦劳你给指指路。”说着话,他从怀里抓出一把铜钱,塞到了这百姓的手里。

这百姓抓着铜钱,嘿了声,笑道:“这钱可赚得轻松了。好啊,军爷你既然问了,那人可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他一指街边,道:“看着没,从这里进去,一直往西走,走到尽头,然后向北拐,再走到底,就是京兆尹衙门了,李君侯就住在那里,现在大街上人多,可胡同里没什么人的,好走得很,你们不用两刻钟,就能到地方”

羽林军松了气,道了声谢,正要转身上马,却听那百姓道:“可你们要是有急事,现在就要见李君侯,也犯不着去衙门啊,在这里等着不就得了”

啊了声,羽林军惊讶地回头问道:“在这里等着?天都黑了,李君侯怎么可能来这里,你是在开玩笑?”

这百姓又嘿了声,笑道:“要是人没拿兵爷你的钱,说不定还真就和你开开玩笑,溜着你玩玩,可拿了你的钱,就不会开玩笑了,咱不能白拿你钱啊,你说是不?”

他扬了扬下巴,指着满大街的人,道:“今天是状元榜眼那些大官游街的日子,李君侯尊重读人,所以亲自给他们开道,而这个城门就是终点,到了这里后,游街的队伍就要往回走了,所以你们要见李君侯,在这里等着就行。趁机会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看你们的样子,怕是累了个半死”

这百姓看了看羽林军满身尘土的样子,把钱往怀里一踹,又说了句:“这钱可真赚得容易”深怕羽林军把钱再要回去,挤进人群不见了

羽林军愣了愣,没怎么搞明白,可他却对宦官叫道:“中官大人,那人说了,只要在这里等着就行,李君侯一会儿就来”

可宦官却气道:“混帐东西,这种草民的话也能信了,要是咱们在这里等着,李君侯不来怎么办,这个责任你来承担吗?”

羽林军一哆嗦,他可承担不起,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要是出了事,第一个倒霉的是你,跟我们可没啥关系他把可以从胡同里走的话说了,这个宦官倒是听了,他不愿意在这里等,却愿意钻胡同,带着羽林军进了胡同,打马往京兆尹的衙门方向跑去

那个百姓拿了钱,倒是真没忽悠他们,钻胡同确实是快,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他们真的奔到了京兆尹衙门,就见衙门口冷冷清清的,除了几个站岗的卫兵外,连一个百姓都没有,更加没有当官的。

宦官跳下了马,尖着嗓子叫道:“圣旨到,李勤接旨”他大步就要往大门里走,卫兵们却没有立即进去通禀,反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宦官急道:“没听见咱家说什么呀,快点让李君侯出来接旨啊,这可不是事”

一个卫兵走过来,问道:“那个,天使,是得叫你天使?天使大人,你要是从洛阳来的,那就得进东门,你应该能看着李君侯啊,他就在那条大街上,带着官员们游街呢,终点就是城门,你来时没看着城门是开着的啊?”

后面一个卫兵也道:“要是有急事,你在城门口等着就行了,不用往这里来的,说不定还能早点见着李君侯呢”

宦官顿时就呆住了,赶情那个草民没有忽悠他啊,确实在城门口那里等着就行了他身后那些羽林军一起撇嘴,都暗骂这宦官自作聪明,总想着不耽搁时间,现在可倒好,反而更加耽搁时间了

宦官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现在衙门里是谁主事,圣旨给他也行啊”他急于把事情办完,只要圣旨一交出去,就没他什么事了。

卫兵摇头道:“李君侯和贾军丞都不在,都去游街了,不过以前的京兆尹盖大人还没去凉州,他是在的,要不然你把圣旨给他?”

宦官大奇,他当然知道京兆尹是盖勋,可怎么成了以前的了,那现在盖勋是干嘛的?他尚不知道盖勋被架空,成了扶角堡的巡抚了,可他问卫兵,卫兵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宦官哪敢把圣旨交给扶角军以外的人,那不是乱给么,圣旨这种东西不能乱给的,他只好进了大堂,在堂上枯坐,等着李勤回来。

等了好久,都过二更天了,这才听到外面传来欢呼声,宦官赶紧出来,就见衙门外人声鼎沸,李勤和一大堆的官员,在士兵和百姓的簇拥下回来了

宦官蹦下台阶,叫道:“李君侯,李君侯,咱家可算把你给盼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咱家可就要急得上吊了”

李勤见一个穿着宦官服色的人大呼叫地,他立时就明白了,这是朝廷有动静了,只是不知是什么动静,他跳下马,大步上前,道:“这位中官大人,可是来传旨的?来来,咱们进院说话,待我摆设香案,叩迎圣旨”

宦官急道:“事急从权,没人会怪罪李君侯的,香案就先不用摆了”他拉着李勤的手,一起进了院子,随即便让李勤跪下,他拿出圣旨,读了一遍,念完钦此之后,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剩下是福是祸,李勤一个人扛着去,没他什么事了

李勤听完圣旨之后,大吃一惊,他跳起身来,叫道:“陛下要我三天之内带兵赶到洛阳?而且现在还已经过了一天了?”

贾诩也急了,他叫道:“两天时间,别说赶到洛阳,就算是集结军队上路都困难啊,好几百里的路,怎么可能两天时间赶到?”

宦官心想:“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我从长安赶过来,可也只用了一天一夜多一点的时间,要是拼着老命不要,赶个来回都行”

大军行进和几个骑兵快跑,这绝对不是一回事,信使可以六百里加急,甚至是八百里加急,可大军却急不得,按着常规行军度,步兵一天行三十里才能保持战斗力,而骑兵一天一百里也就差不多了,除非奔袭,要不然就算是赶到目的地,那马不也跑死了,人不也跑散了架了,还打什么仗啊,累都累死了

贾诩把宦官拉到一边,道:“圣旨上有些话说得含糊不清,当然有些事情也不能写到圣旨上。我问你,东边的事真的已经不可收拾了吗?黄巾军真的那么厉害,已然去攻打洛阳了?”

宦官不敢不如实回答,又不是什么秘密,他没必要说假话,他道:“黄巾军把皇甫将军都给打死了,袁将军练的新兵也给打了个全军覆没,黄巾军的确势大,非扶角军不能收拾得了他们啦”

贾诩哦了声,他到了李勤的跟着,凑近声道:“看来朝廷确实是急了,要不然皇帝不能下这种圣旨。照我看,不是想把你诓到洛阳去杀了”

李勤点了点头,他也怕十二道金牌的事情生在自己身上,要是真被朝廷给召到京城,然后把他给一刀咔嚓了,反悔就来不及了

他道:“如果黄巾军真这么厉害,那我的确得赶紧去才行,但两天之内带着大军赶到京城,这个是不可能的。要不然这样,我让典韦带着三千骑兵,算是先锋,一路疾赶,他们定可在两天时间内到达洛阳,说不定还能早到,只要他们一到,想必朝廷也就说不出什么了。而我带着大军随后启程,你负责粮草的供给,还有你得把长安这里的事处理好,不能留尾巴啊”

贾诩点头道:“我会尽快把长安的事情处理好的,这点你放心”

李勤叫来典韦,让他立即出城点三千精锐,连夜就往洛阳跑,什么辎重都不要带,就是赶路,能越早到越好,让朝廷的人看看扶角军的行军度,把他们震一震

典韦听罢,笑道:“用行军度来立威,这个倒也少见好啊,就由属下带兵去洛阳,让洛阳的那帮大老爷们见识见识,我扶角军是如何一日千里的”

李勤点了点头道:“一日千里估计难点,不过,试试,这也是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扶角军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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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皇帝病了

第二百五十章 皇帝病了

典韦立即出城,去集结军队。

扶角军的军营仍然立在城外,李勤做事向来小心,他没有把所有的扶角兵都带进长安城里,大半的扶角兵仍然在城外扎营,当然扶角兵是可以自由出入长安的,但晚上必须在城外过夜,以便应对有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这时不少扶角兵也刚从城里回来,今天的热闹不但是老百姓爱看,士兵们也爱看,脱下盔甲放下刀枪他们也是老百姓啊,也都爱看热闹的。士兵们刚刚从城里回来,还没有睡觉,都在大声谈论着,有些识字的兵将,还找出竹简来,把今天的事记录上,以便多年以后,哄孙子睡觉时,给孩子讲故事用。

典韦出了城mn,奔进了军营,点出三千jīng锐,他站在队伍之前,大声道:“洛阳有难,各路兵马俱败,现在能打败反贼的军队,只有咱们扶角军了,所以洛阳朝廷要调咱们进京”

长官不让说话,扶角兵是向来不吱声的,但兵将们听到典韦这么说,心中却都高兴,朝廷有了危难,靠别人都靠不住,最后还得靠咱们扶角军,除了咱们外,谁也救不了朝廷

典韦道:“皇帝陛下让咱们三天之内赶到洛阳,现在已经过一天了,还剩下两天。你们说,皇帝陛下是不是瞧不起咱们啊?”

扶角兵仍旧没有吱声,甚至在典韦面前列队的兵将,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什么反应都欠奉

典韦一挥手,道:“可以说话了,回答我”

长官下令让他们说话,轰地一声,兵将立即议论起来,有的将军叫道:“典将军,朝廷让咱们两天之内就要赶到洛阳?这个不太可能吧?”

有的将军则叫道:“就算咱们能赶到洛阳,也没法再和反贼开战,都得跑散了架子”

领兵的将军们想得tǐng多,可小兵却不象将军们那样,又要想粮草,又要想战马,想来想去一大堆的。士兵们的想法都很简单,他们一起大叫道:“皇帝这是瞧不起咱们,从长安到洛阳,才几百里的路程,两天怎么赶不到?用不着两天,一天就行啦”

典韦笑了笑,感觉还是当兵的话,让他听着舒服。他把手又一挥,让兵将们安静下来,大声道:“皇帝陛下让咱们去打反贼,咱们去就是了,打仗嘛,打就打呗,哪儿那么多的废话?咱们到得越快,就越能震住洛阳那些大老爷,更能把反贼吓一跳,能跑的军队,当然就是能打仗的,把大老爷们震住了,他们就得给咱们粮饷,好酒好ru地招待咱们,要是把反贼给震住了,他们就得逃跑,他们一跑,咱们就追,功劳就到手了,再去洛阳去大吃大喝”

兵将们只要不说话,就都面无表情,可人人心里欢喜,洛阳是好地方,那是帝都啊,好吃好喝,好玩好乐,还有无数的妹子,要是去了那里,那就是去享福的,长住那里才好呢

典韦道:“洛阳是好地方,是好地方咱们就得去玩玩,这大汉的huāhuā江山得有咱们扶角军的一份,你们说对吧弟兄们,跟着我去洛阳啊”他当先向东面奔去。

扶角军兵立即跟着他,三千jīng锐尽数开始奔驰,往洛阳方向奔去。

典韦带着人赶去洛阳,李勤也没闲着,他给扶角军全军下达开拔命令,明天天一亮就出发。什么辎重都不带,只要到了长安,还怕朝廷里的大老爷们不给扶角军置办新的么

贾诩也忙乎起来,李勤要睡觉养jīng神,他不睡觉,他还得干活。贾诩连夜把战马都牵出来,长安马倒是不少,可好马却不是太多。扶角军的骑兵每人可以做到双马,甚至可以做到三马,可步兵就只能是每人一匹马了,步兵能hn上马骑就不错了,还想要双马三马的,这个就难办了,可这次贾诩却非得给步兵都nng上备用马匹不可了,要不然没法赶路啊

第二天一早,李勤集结了军队,全军向东tǐng进,他没法带着大军象典韦那样狂奔赶路,但走的也不慢,从时间上算,两天差不就能赶到洛阳,这是非战斗情况下,最快的行军速度了,如果再快,那军队也就没法再打仗了

洛阳。

皇帝刘宏躺在寝宫之中,他再没心情去听歌看舞和美nv玩游戏了,反贼即将打到洛阳,他如何能够不急?别的事情他不需要害怕,可老百姓造反的事,他却不能不害怕了。大汉的老祖宗高祖刘邦,当初可就是靠造反建立起帝国的,现在轮到刘宏做龙位了,老百姓造起反来,那他不成了秦二世了,他能不能害怕么

刘宏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惊吓,他躺在chung上,只感xiōng口气闷,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转了个身,刘宏见何皇后坐在榻边,他很吃力地道:“皇后,李勤还没有到吗?”

何皇后忙道:“陛下,您前天才传的旨,李勤哪可能来得这么快呢,而且陛下让他带着大军三天内赶到,这个估计不可能吧,万一李勤知道没法赶到,他就故意磨蹭,抗旨不遵,这也是有可能的”

别看何皇后和李勤认了亲戚了,可有了说李勤坏话的机会,何皇后绝不会放弃的,该当长舌f时,她一点把舌头缩回去的自觉都没有

刘宏却对李勤完全信任,他听了何皇后的话,立时就发起脾气来,从chung上坐起来,指着何皇后怒道:“无知f人,李勤是朕的爱将,对朕忠心耿耿,他怎么会耽搁时间,故意磨蹭呢?你竟然出言挑拨,该当何罪”

对于何皇后,刘宏早就对她失去兴趣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痴情种子,宫里的美nv又那么多,让他对何皇后一直保持热情,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何皇后由于出身所限,很有点小家子气,不会玩以进为退的战术,说话直来直去,所以刘宏更是对她爱理不理,要不是现在刘宏身体不适,这种时候只能由皇后来照顾,那何皇后想见他一面都难,用现代的话来讲,何皇后这个黄脸婆早在多年前就失宠了

何皇后见皇帝发怒,她吓了一跳,可嘴巴却还是tǐng硬的,她这个人xng子粗疏,如是普通人家的媳f儿,这倒也没什么,可做为后宫之首,大汉的皇后,那就有些不着调儿了。真实历史上,正是由于她的不着调儿,才会让十常sh有了喘息之机,而十常sh刚喘过气来,就把何进给整死了,导致何皇后也失了权势,再也没有翻过身。

何皇后没有立即向皇帝赔不是,她认为自己说得tǐng对的,顶嘴道:“以前还认为李勤人不错,可现在却发现他越来越跋扈了,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更加不把陛下放在眼里。陛下要是不信,你就等着瞧吧,李勤一定不会在三日之内带兵来到的,他能来就不错了,说不定他在长安迟迟不动,就是想看陛下你的笑话呢”

刘宏怒不可遏,他拍chung喝道:“贱人,你竟然敢顶嘴,你才是不把朕放在眼里的人”他一生气,只感xiōng中气闷更甚,一口气没喘上来,呃地一声,双眼翻白,竟然晕了过去,仰面朝天地倒在了chung上

何皇后这才大惊,叫道:“陛下,陛下,你怎么啦?来人啊,来人啊,快去叫太医来,快去叫太医来”

大殿里伺候着的宦官和宫nv立时就lun了,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去找太医,有的小宦官趁机出殿,去给张让等大宦官报信,何皇后把皇帝给气晕了,这还了得,就算她是皇后,不能把她怎么样了,可把她的亲戚修理修理,倒还是不难的,比如说修理一下何进,训斥一顿,让何进大失面子,这个很容易办到

没过多久,太医便赶来了,一通抢救之下,终于把刘宏给救了过来。这些日子刘宏又是担惊受怕,今天又被何皇后给气着了,一下子就病倒了,太医急忙开出yo来,煎制好后给刘宏服用,不过太医们心里都清楚,刘宏的身子早就被掏空了,不遇大事还好,一遇大事,只要一病倒,基本上也就够呛了,可这种话谁敢明说?大家只要说吉祥话就足够了,明哲保身才是上策,甚至有些太医已然有了告老还乡的打算,他们深怕刘宏死了,朝中宫中的大官们把责任推到太医的身上,万一把他们给殉葬了,那岂不糟糕

刘宏服了yo后,又躺到chung榻上,嘴里喃喃地道:“李勤必不会负朕,他一定会在规定时间内赶到的,你们不要挑拨离间”慢慢地睡着了。

皇帝生病的事,当晚就传遍了整个洛阳的官场,不但大官们都知道了,就连中下级官员们也都知道了,人人心中揣揣,现在李勤能不能来是小事了,大事是皇帝还能tǐng多久,官员们又不傻,刘宏的身体是个怎么状况,谁不知道?皇帝成天在nv人堆里打滚,过度享乐,要是能长命百岁,那也太神奇了。

真实的历史上,刘宏的确是个短命鬼,官员们虽无未卜先知的本领,可却几乎都预见到了这点

事实证明,刘宏信任李勤,还真信任对了,在他病倒的第二天,就有扶角军斥候,玩命地狂奔到了洛阳,来到宫mn请求觐见,说扶角兵先锋,在半天之后就能赶来,从时间上算,比规定时间还早了半天一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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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天下第一强军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天下第一强军

扶角军斥候等在宫mn之外,按道理来讲,他应先去见太尉,或者去见大将军何进,可也不知这扶角军斥候是不懂规矩,还是故意的,他竟然直接就到了宫mn口,直接就要觐见皇帝,这不但是不守规矩,简直就是胡闹了

皇帝哪是想见就见的,就算是外国的使者,要是国家不够强大,使者来到洛阳,都是没有资格见到大汉天子的,大汉的大臣更是等级森严,一级压一级,就算是京官一辈子在洛阳当官,都有可能没见过皇帝,更何况是外地来的报信小兵了

守卫宫mn的羽林军听了扶角军斥候的话,不敢耽搁,扶角军先锋半天后就到,他们可不敢磨蹭,要是磨蹭一会儿,没等他们把消息送进宫去呢,人家扶角军就到了,那他们守宫mn的是一定要倒霉的。??⑤????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负责宫mn的羽林军校尉把扶角斥候安置好,他立即亲自跑进宫去,一边跑,一边叫道:“扶角军到了,扶角军到了”

宫里偏殿里坐着好几十个大臣,包括何进在内,几乎所有的重臣都在。皇帝生病了,黄巾军又要打到了洛阳了,他们能不急么,他们都等在偏殿里,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们都认为李勤的扶角军不可能来得很快,甚至都有可能不来,李勤霸占了长安,他们都知道,张温都跑到洛阳避难了,他们岂不知长安的下场?所以都认为李勤为了巩固他在长安的统治,极有可能不会来洛阳的,反正他不来,现在的朝廷也没法派人去抓他。

众人中,何进坐在正中间,他道:“你们说,李勤会不会带着扶角军来?”

张温嘿然道:“大将军这句话问得好,李勤会不会带着军队来,我说他一定会来的。”

大臣们一起看向张温,一个大臣道:“不见得,我看这个人野心不小,他既然占了司州,必要巩固地盘,事情不办完,他哪可能离开司州呢,万一他前脚走了,后脚让别人把司州给占去,那怎么办?”

何进点了点,道:“我看也是这么回事”

张温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说他一定会来,又没说他一定会马上就来。本书实时更新DU⑤⒏сΟm我估计他会在黄巾军打到洛阳后,他才会带兵东来,而且还要等到京里的粮食不够,所有的人都焦急万分时,他才会来,如此百姓才会感jī他,他的声望才会进一步提高”

大臣们纷纷点头,都道:“有理,这算是雪中送炭了,虽然假仁假义,可百姓愚昧,是看不懂他的意图的”

何进叹了口气,道:“看来必会如此了,他辜负了陛下对他的信任啊,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虽然他是我的亲戚,但他要是做汉贼,我也一样要手刃此獠”

这话说得tǐng有刚儿的,可大家谁都没有当真,开玩笑一样,何进还想手刃李勤,想得tǐng美

大臣们正说着话,忽听外面有人大叫起来,说扶角军到了

何进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惊讶无比地叫道:“什么,外面那人喊的是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大臣们也全都站起身,张温算是最着急的,他刚才分析了一通,还得到了同僚们的赞同,可话才说完没多久,外面就叫扶角军来了,这可算得上是当众打脸了,他也太没有先见之明了

张温跑出偏殿,冲那羽林军校尉叫道:“你过来,你喊什么呢,什么扶角军来了,扶角军怎么可能来呢”

那羽林军校尉连忙转向,跟了过来,叫道:“回张将军的话,扶角军先锋在半天之后能到,现在来了个报信的,正在宫mn口休息呢,末将是去报信的,把这个喜讯禀报给皇上”

张温顿时呆住,扶角军竟然真的来了,那个李勤竟会扔下长安不管,带着兵马来洛阳,难道他不知和黄巾军开战,会让他的实力大损吗?

张温摆了摆手,让羽林军校尉接着去报信,他慢慢转过身,看着何进和一众大臣。??⑤????阅读本书最新章节何进和大臣们也都有点发mng,在大家都认为李勤来不了的时候,李勤偏偏来了

众人愣了一会儿,忽然一起叫了起来,何进带头就往宫mn口跑,叫道:“那个送信的呢,我有话要问他”

大臣们一起跟着他跑了过去

皇帝寝宫。

刘宏躺在内殿里,喘气的声音粗重,发出嘶嘶呼呼的声音,xiōng口就象是破风箱一样,不用太医们明说,宫里的人也都知道,皇帝这是阳寿到限了

张让和一众大宦官坐在外殿,张让面无表情,眼珠子却在不停地转着,而其他大宦官也都如此,个个都在沉思,谁也不说话。

寝宫里静悄悄的,除了不时传来的皇帝咳嗽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在刘宏一通大咳之后,内殿的宫nv们手忙脚lun地伺候他,忽然有个宫nv不小心,打碎了个碗,发出啪地一声大响

随着这声大响,外殿的十常sh都把头抬起来了,大宦官们一起看向张让,张让是他们的首领,这种时候应该是他先说话才对

张让轻轻叹了口气,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什么场面上的话就不说了,只说最实在的。”

大宦官们同时点了点头,他们都算得上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大家一起在宫里这么久,有啥事不用明说,心里就都有数了

张让道:“大的好,还是小的好?”

大的是皇太子刘辩,小的是皇子刘协。皇帝刘宏被酒s掏空了身子,突遭大难,看样子是tǐng不过去了,那么立哪个皇子为新君,宦官们就得提前商量好了,只有立对了皇帝,他们好能再继续执掌权柄啊

话音刚落,大宦官异口同声地道:“小的,如果立大的,我等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大的皇太子刘辩是何皇后的儿子,何进的外甥,如果排排辈,刘辩马马虎虎还能算是李勤的外甥呢可十常sh向来和何进不对付,生死仇敌,如果把刘辩给推上皇位,那十常sh都得成了十常死,一个能活下去的都没有。对于十常sh来讲,他们没有选择,他们只能选立刘协为帝。

真实历史上,对于立哪个皇子为帝,在这件事情上,十常sh没有干过何进,何进势力太大,几乎满朝文武都支持他,而且刘宏驾崩,新君是皇太子,在名义上也是正统的,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十常sh根本没办法干过何进。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何进的势力并没有培养起来,京里的大臣并非都听何进的话,何进才当上大将军没几天,还没多大的号召力,各地的诸侯也并没有向何进靠拢,而最大的诸侯李勤,却是十常sh的人,至少十常sh他们是这么认为的,认为李勤一定会帮他们

张让道:“先派人和李勤通个气吧,让他上道奏章,挑一挑那个大的的mo病,然后再夸一夸那个小的,等他的奏章到了,咱们就给皇上看,暗示皇上一下,如果不答应立小的当太子,那李勤怕就不会带军队来了,黄巾贼可就没人去平叛了”

大宦官们一了点头,有个大宦官道:“那李勤能来洛阳吗?我看黄巾军不把京城给围了,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带着兵来的吧,要是提前来了,向皇上提条件要赏赐时,口可难开,要是晚一点来,那时皇上急了,他岂不是要什么就得给他什么”

张让嘿了声,道:“就怕皇上支撑不到那时……嗯,总之区区黄巾贼是不会担心的,必会被镇压下去的,这点毫无疑问”

十常sh和外面大臣们想的一样,都认为李勤不会这么快就来的,李勤怎么看,都不象是一个忠臣,说他是忠臣的,也就皇帝一个人吧,现在还病得快要死了

这时,外面忽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一个小宦官,张让怒道:“hn帐东西,谁让你进来的”

这小宦官忙道:“回张大父的话,小的有急事要禀报您”他一指外面,道:“刚刚前面有人来报,说扶角军到了”

大宦官集体失声,全都愣住了

小宦官忙小心翼翼地道:“张大父,各位大人,扶角军的确是来了,只要半天功夫,就能到洛阳了,那报信的斥候就等在宫mn口呢”

张让站起身来,道:“真是没有想到啊这,这消息可经查证了?去把报信的人叫进来,咱家有话要问。”

小宦官连忙出去,把那个羽林军叫了进来,张让问他消息是否属实。那羽林军说了扶角斥候的事,又说何进他们去查证了,尚不知真假。

张让对着小宦官道:“去前面看看,如果有人往后面来,把各处宫mn把守住,没有咱家的命令,不要让他们进来。”

小宦官答应一声,连跑带颠地去前面了,那个校尉也被带下去了。

张让和大宦官议论开来,他们都tǐng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李勤之所以能这么快来,说明李勤还是在控制之内的,不管李勤的军队有多强大,但他还是很听话的,他们扶持李勤,没有白扶持,现在总算能捞回些本钱了

过了片刻,小宦官跑了回来,道:“那个送信来的羽林军被软禁起来了,不许他出去,何sh中带着一大群的大臣,正在往这边赶来,被挡在舞阳mn外了,在mn外大吵大嚷呢”

张让道:“好,他们既然着急要见皇上,就说明消息证实了,扶角军的确即将来到,这个好消息不能由他们报给皇上,得由咱们去报才成”

大宦官们一起笑道:“正该如此”他们一起拥进内殿。

张让来到榻边,小声叫了声皇上,见刘宏睁开了眼睛,他道:“启禀皇上,在您的召唤下,天下第一强军扶角军赶来勤王,离洛阳只有数十里路了,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刘宏啊了声,脸上现出一片cho红,他坐起身来,道:“朕说什么来着,朕说李勤忠心,你们还都不信朕,现在可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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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皇子

第二百五十二章 皇子

张让他们一起跪倒,齐声道:“皇上圣明”

十常sh和皇帝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所谓的皇帝神圣光圈,在他们的心中早就没有了,他们早都看出来,刘宏虽然是皇帝,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要是让皇帝出宫去谋生,他非得饿死不可

可偏偏就这么一个啥也不是的皇帝,对李勤的事却看得极准,他说李勤一定会来,李勤竟然就真的来了

十常sh,包括张让在内,心中都想:“原来,圣天子果然是与常人不同的,平常还看不出来什么,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圣天子看得清啊”

刘宏躺的时间长了,猛地坐起身,头有点发晕,他咳嗽两声,张让连忙把一个枕头放在他的背后,让刘宏靠在枕头上。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du58

刘宏道:“从内库拿出酒ru财帛来,赏赐给扶角军。还有,李勤一到,就立即让他来见朕。”

张让一一答应,他看皇帝jīng神很不好,便道:“皇上,您再躺会儿吧,养好了病,这样才能在扶角军平叛之后,你在宫mn上检阅他们啊,让兵将们感到什么叫皇恩浩dng”

刘宏咳嗽两声,慢慢地躺下了,他闭上眼睛,有点m糊地道:“你们都下去吧”

十常sh一起看向张让,示意张让说刘协的事,张让微微点点头,他小声道:“皇上休息,需当榻边有人sh汤,皇上是要皇后来相伴,还是皇三子来伺候?”

皇帝生病时,chung边得有亲人伺候,端水递帕。张让要是问让谁来,刘宏的回答一定不会是皇三子刘协,小孩太小了,抱到病chung前来,纯属添lun。可张让却有技巧地问,是让皇后来,还是让皇三子来,二选一。

刘宏生病的原因之一,就是被何皇后给气的,他哪可能让皇后来陪,别说让何皇后来陪,就算是听见皇后二字,刘宏都烦得很。??⑤????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刘宏mm糊糊地道:“不要让皇后来。”

张让答应一声,和大宦官们一起退出了内殿。张让叫过一名小宦官,道:“去把皇三子抱来,nǎi娘和宫nv也都带来。”

小宦官连忙答应一声,去抱刘协了。

一个大宦官问道:“舞阳mn外的大臣们怎么办?还挡着?不让他们进来,怕是那何进得暴跳如雷吧”

张让yīnyīn地笑了笑,道:“等一会儿的,等把皇三子抱来,再等皇上睡着后,再放他们进来,让他们全都进来”

大宦官们一了点头,等皇帝睡着了再放何进他们进来,皇帝被吵醒,非得发怒不可,再加上被皇后气着了,皇帝肯定要斥责何进,何进当着大臣们的面,兴致勃勃地来报喜,结果被骂个灰头土脸,他在大臣们的跟前颜面尽失,必会被人耻笑;而何进看到陪在皇帝身边的是刘协,不是他的外甥刘辩时,非得发mng不可,让为皇帝有改立太子的想法,他必会去找何皇后,而何皇后也得着急不可,只要她一着急,跑来跟皇帝大闹,那她们一家子就上当了,皇帝非得狠狠地修理他们不可,说不定真能因此而改立太子呢

张让和一众大宦官坐在外殿等着,过不多时,小宦官把刘协给抱来了,老中少宫nv跟来一大批。张让看着刘协,挤出一丝笑容,道:“和王美人果然长得有几分相似,可惜啊,王美人被皇后娘娘给杀了,让小皇子成了没娘的孩子”

刘协的母亲王美人是被何皇后杀的,知道的人很多,可谁也不敢明着说,张让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小孩子不见得是懂什么的,但小孩子哭闹几声,叫几声娘亲,却是大人立即就能教会的

大宦官们一起凑到刘协的跟前,张让又道:“你的娘亲是被何皇后害死的,她有个哥哥叫何进,他一会和要进来见你父皇,等何进来了之后,你就往父皇的chung上扑,然后大叫不要杀我,求父皇救你,要不然那个何进就会象杀你的娘亲一样,也把你给杀了的”

一个大宦官深怕刘协不懂什么叫死,不懂被杀是怎么回事,他道:“何进要杀你,你要死了,就不能再看到父皇了,也看不到董太后了,也看不到你的nǎi娘了,你怕不怕?”

刘协年纪太小,三岁的小孩,他能懂什么,说要杀他啥的,他也不懂,可他却懂得见不着父皇还有别的亲近的人,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du58

小孩子吓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开始chōu噎起来,眼瞧着就要提前大哭起来,何进还没来呢

张让连忙招手,让nǎi娘过来,他道:“看好皇三子,不要让他现在就哭,等何进来了再让他哭,你们再教教他,要是教得好了,咱家重重有赏”

nǎi娘和宫nv们连忙答应,她们是伺候刘协的,都归董太后管,董太后和何皇后向来不对付,所以她们自然也都很想看何皇后倒霉,更加想看大将军何进倒霉,反正又用不着她们亲自动手,只是让刘协哭哭,很简单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看着差不多了,张让把手一挥,让小宦官去舞阳mn传令,把何进他们放进来。

过不多时,何进带着一群大臣,怒气冲冲地到来。何进喝道:“张让,你竟然阻拦朝廷重臣面见天子,你想隔断中外吗,该当何罪?”

张让却不慌不忙地道:“何大将军言重了,咱家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外臣要进寝宫,不管是因为什么,不管要说的是好事还是坏事,总得经皇上准许吧,难不成直接就可以进来?这里可是禁地”

理论上来讲,张让的说法绝对正确,皇家后宫本来就不许外臣进入的,不经皇帝允许,大臣们想进就进,那成什么体统;可实际上,在有特殊情况发生时,也可以不经皇帝本人允许,由群臣之首领着大伙进来,毕竟人生永远都有意外,万一皇帝病重,或是遭到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挟持,外面的大臣不来相救,那皇帝不就完蛋了

现在,正好就处在内忧外患的特殊情况下,黄巾军就要打到京城,而皇帝又生了病,内忧外患齐全了,在这种时候,身为大将军的何进是可以带着大臣们进来的,当然他要想自己进来,那就是不可以了,会让人说他有心控制皇帝,或祸lun内廷,所以何进宁可把报喜的功劳分给群臣,带着大家一起进宫,可张让偏偏把他们拦在了舞阳mn外,不许他们进入皇帝寝宫。

何进和大臣们又不是傻子,十常sh把他们隔在宫mn外,他们当然知道十常sh是利用这段时间去向皇帝报喜了,在皇帝病危的关键时刻,增加宦官集团在皇帝心中的份量,这是何进和大臣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如果皇帝在临驾崩前,留下有利于宦官集团的某个遗诏,那何进可就要完蛋了

对于张让的“义正严词”,何进同样“义正严词”地回答:“国家正处多事之秋,我等朝中重臣,请求觐见皇上,是理所当然的”

张让嘿了声,道:“如何理所当然,你且说来听听”

王允从后面上来,道:“朝臣之议,何需向宦官解释。张中官,你逾越了”他拉了把何进,暗示何进不要在这里和十常sh逞口舌之争,这是毫无意义的。

何进大步进殿,王允紧紧跟随。王允小声道:“大将军,见到皇上之后,需当在皇上身边留人,监视张让等人,万不可给他们机会矫诏,万一他们假造遗诏,那后果可不堪设想了”

对于皇帝的身体,王允心知肚明,这种紧急关头,再没必要忌讳什么了,他挑最重要的提醒何进,何进自然也明白,他一个劲地点头,心里想着该留谁守在皇帝身边,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妹妹何皇后,又紧接着想到了外甥刘辩,可何皇后不招皇帝的待见,而刘辩又太小。

正在犯难间,他们进了外殿,可一进外殿,何进的脑袋就嗡地一声,身子晃了晃,身后的王允也大惊失s,他俩同时看到了由宫nv们照看着的刘协了

这种时候,皇后和太子不在皇帝的身边,可刘协却在,这是极严重的危险信号,难不成皇帝要改立太子?

何进瞬间失神,可随即他就缓过神来了,怒道:“他怎么在这里,谁抱他来的?”

刚刚张让已经教好了,宫nv们见何进凶神恶煞的样子,立时就对刘协小声道:“就是这人要杀殿下,殿下快去求父皇救命”

刘协小小孩童他懂得什么,被宫nv们一吓,哇地就哭了出来,迈开小tuǐ,就往内殿跑,叫道:“父皇,父皇,救救儿臣啊”

这下子可坏了,这是当面诬陷啊,而且小孩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大人都会认为是真的,小孩子不会撒谎的,尤其是当父亲的,当然更加相信自己的儿子了,这要是被皇帝听到了,何进就算不被推出去斩首,也得下大牢,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何进大惊,立时追了过去,叫道:“站住,站住”

王允也急了,他没拉住何进,只好叫道:“大将军,不可追,不可追啊”他急得几乎跳脚,这种时刻,要是追过去,假的也得成真的,那可就是有嘴说不清了,什么事都得被坐实

何进却不管不顾地去追刘协,小小娃娃还不好追得很么,可他却没想到,这里是谁的地盘,他想在这里追人,开玩笑一样,当十常sh是吃素的么?

小宦官们一拥而上,拦住何进,而后面的十常sh一起叫了起来:“何进,休得行凶”

只感全身的力气象是被瞬间chōu光一样,王允心想:“完了,何进这个粗坯,不长脑子的蠢货,他上了恶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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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如清君侧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如清君侧

刘协小小孩童,人矮腿短,步能大到哪里去,如果何进要追他,那他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是刘协无论如何跑不掉,而是何进无论如何追不上他

小宦官一拥而上,连拉带扯,连推带搡,不但拦住了何进,而且还把他得衣冠不整,帽都掉到地上了

何进大怒,他堂堂大将军,整个洛阳除了皇帝,就属他大了,他连十常shi都不放在眼里,一群小宦官竟然对他动手动脚的,他xin本来就暴躁,现在又着急又上火的,加忍不住了

推开一个小宦官,何进腾出右手,一o腰间,他o到了剑柄,不加思索,刷地他就出宝剑,喝道:“谁再敢拉我,立斩不赦”

十常shi在后面大叫大嚷,不让何进行凶,可他们却谁也不过来,只是喊的大声而已,而且由张让带头,他们全都挡在了殿én,隔断了大臣们和何进,甚至一个大宦官亲自出手,把王允都给推了出去

小宦官们见何进把宝剑了出来,齐声喊,吓得四散奔逃,还有人大哭起来,叫着救命,大将军要杀人了

这时的何进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什么理智都不存在了,小宦官们一逃开,自然就让出了进内殿的路,而刘协此时已经跑进了内殿。本实时du58co何进大急,立即就追了过去

被十常shi推出去的王允几乎晕倒,他叫道:“大将军,你带剑入殿,逾越了,你逾越了”

按着朝廷的制度,只有受皇帝信任的大臣,可以带剑上殿议政,这是一种荣誉,但绝没有带着剑进后宫的。大臣们来得急,都没注意何进是带着剑的,而十常shi全都看到了,却谁也没吱声,何进正在着急上火中,光顾着刘协了,哪还顾着自己带着剑啊

何进把剑拔出来,再一追进内殿,大臣们就知道,何进完了,而他完了,何皇后也就完了,何皇后完了,那么太也就完了,估计改立太一事,必成定局,而太定是刘协无疑

有脑筋转得的大臣立即退后,明知何进要完蛋,他们是不可能给他陪葬的,还是躲得远点,没功劳不要紧,没危险是重要的

何进提着宝剑,刚进入内殿,他便听到王允那声大喊了,他只是xin格粗鲁罢了,却毕竟不是傻,自己提着宝剑进入内殿,追的还是皇,这是死罪啊,死罪啊

情知自己上了恶当,何进反应也不慢,把宝剑往背后一收,就想退出内殿……可惜,他动作再,也不过眼神,他从外殿进来后,一举一动都被皇帝刘宏看了个真真切切

刘宏刚ii糊糊地睡着了,可却被外殿传来的叫嚷声给惊醒,身为皇帝,又是在寝宫里,刘宏活了一辈,他都没有碰到过这种事,还有敢把他吵醒的,不要命了吗?

刘宏睁开眼睛,用手柱着huán榻,吃力地坐起身,他向四周望去,却现整个内殿,除了他自己外,竟再没有别人,身边连一个小宦官和宫女都没有。??5????章节刘宏有点惊疑,这是怎么了,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身边没人,刘宏的注意力自然就要从身边,转移到外殿的吵嚷声中去,他在内殿,看不到外殿的情况,只能听到叫喊声,而叫得大声的是十常shi,他们都在大叫着,让大将军不要行凶。

刘宏心想,大将军,那不是何进吗,他怎么进后宫了,他的妹妹气朕还嫌不够,他这个当哥哥的也来气朕吗,他们是盼着朕死啊,好早点让太登上皇位,他能为所欲为

真实的历史上,刘宏对皇太刘辩很不满,反而认为小儿刘协tin好,甚至有改立刘协的想法,可惜那时何进羽翼已成,而国家大乱,他已无力改变什么了,就算是皇帝也有说了不算的时候。本实时du58co

可现在情况却是不同,何进和何皇后还没有多大的势力,而刘宏也没有丧失对大臣们的控制,可何进和何皇后这么一闹,却提前让他对刘辩产生了不满,改立的想法提前产生了

刘宏正在生气,却忽然见小儿刘协跑了进来,小孩哇哇哭着,向自己的huán榻跑来,嘴里叫着:“父皇救救我,何进要杀儿臣”

刘宏瞬间就暴怒了,儿竟然哭成这样,这还了得,就算普通老百姓见着孩被欺负,都得火冒三丈,何况是皇帝

刘宏伸出手,道:“孩,到父皇这里来”

就在这时,何进冲进来了,手里提着宝剑,而后面随着一声王允的大叫,十常shi的声音传来,都在叫何进不要行凶

何进把宝剑藏向身后,可当他望向龙榻时,却见小皇刘协哭叫着爬上了huán榻,扑到了皇帝的身上,而对着他迎面逼来的,是皇帝愤怒的眼神

刘宏赤红着眼睛,瞪着何进,从牙缝里崩出了两个字:“放肆”

何进只感一阵天旋地转,手中宝剑当地一声掉到了地上,而就在这时,外面的十常shi“终于赶到了”,大宦官们一起动手,把何进按到了地上,张让叫道:“何进,你要弑君乎?”

何进刚要辩解,却忽然感到自己的咽喉被捏住了,虽然还不致于让他断气,可却让他说不出话来,他竟然无法出声为自己辩解

一群大宦官把何进按到地上,乱成一团,何进被捏住了咽喉,别人根本就没法现,刘宏加看不到了

刘协虽然年纪幼小,可却相当“懂事”,宫女们怎么教他,他就怎么哭,嘴里不停地叫着父皇救救儿臣

刘宏抱着儿,他本就生着病,心情已经不好了,现在儿又遭遇了危险,他的情绪简直恶劣得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

刘宏一手抱着刘协,一手指向何进,道:“拿下,关入死牢,把皇后也关进去太,太送到太后那里去听训”

张让立即叫道:“遵旨”

十常shi手脚麻利地把何进给拖了出去,从头到尾,从始至终,都没有给何进辩解的机会,可何进“犯罪的过程”,却让皇帝看了个“清清楚楚”

何进被带出去后,刘宏一下又躺倒在huán榻上,他呼呼喘气,几乎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地步,而刘协这时却停止了哭啼,看着父皇的样,忽然他很懂事地道:“父皇,你生病了吗,你口疼吗?儿臣给你rourou”

说着话,刘协伸出小手,在刘宏的口开始rou起来,他力气小,自然起不到什么作用,可这么一个动作,一句话,却让刘宏的眼泪流了出来。

刘宏喘着粗气,道:“我儿,好,好,好孩……”

把何进拖出去了,外面的小宦官和小宫女们便全都进来了,甚至还进来两个太医,何进没被收拾前,他们都不知在哪里,可何进一被擒拿,他们就全都出现了

太医进来,立即为刘宏止喘,刘宏这好了些,他不让刘协走,就让孩待在huán边,他眼睛看得见的地方

外殿。

当十常shi拖着何进出来时,大臣们就知道,何进完蛋了,而那些脑筋好使,已然退后的大臣们,则立即转身便走,出宫去了,宫里的浑水他们掺和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

王允见何进象死狗一样被拖了出来,他立即上前,挤到了何进的跟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允一反常态,再不对何进“忠心耿耿”了,他竟然一指何进,大声喝道:“何进,国贼也你竟然要刺杀皇,带剑威胁陛下,你该当何罪”

何进大吃一惊,这种时候,王允不是应该救自己对吗,怎么变成指着自己的鼻大骂了?

十常shi也是大吃一惊,可他们却都想,王允这个魂蛋,翻脸还真,竟在马上就转换阵营,他想向我们投降吗?可惜,我们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不会接受他的

王允一把抓住何进的衣服领,喝道:“本官身为御史,可却没看出你的狼野心,你这个败类,我恨不得吃你的rou,喝你的血可这也不忙,本官先要做的事,就是将你的罪行公布天下,让我大汉民都知道你是一个什么东西,本官要亲自审问你”

骂完了何进,王允对张让道:“张中官,多谢你抓住了这个国贼,现在把他移jā给本官,由本官审问他”

张让心中骂道:“魂帐东西,原来不是投降转换阵营,而是要救何进,你想得美”他道:“这倒不必了,何进在内廷犯事,就由内廷来处置他,也好随时请示皇上,请皇上示下,该当如何判何进的罪”

说着,张让一挥手,小宦官把何进押了下去。

王允见救不出何进,他恶狠狠地看着张让,道:“张中官,非要如此吗?非要致何大将军于死地吗?”

张让老jān巨滑,哪可能直接回答,他面带微笑地道:“你猜猜看”说罢,一甩袖,道:“都轰了出去”

十常shi跋扈之极,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张让一狠,大小宦官立即就往外赶大臣,把王允和大臣全给赶出了后宫

被赶到前面,大臣们都把王允当成了主心骨儿,都焦急地问道:“王大人,阉狗如此猖狂,我等该当如何应对啊?”

王允脸上肌r搐,好半晌,他道:“天下能人异士无数,如我等振臂一呼,招集到英雄好汉,那么咱们就来个清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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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吓人的生番

王允把清君侧的话一说出来,大臣们全都很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大家都官场上的人,个个自认是朝廷的柱石,怎么可能不知道清君侧三个字的意思呢

清君侧,说白了就是给造反找一个借口,仅此而已

王允环视群臣,道:“诸君以为如何?”

大臣们一起摇头,道:“不可,我等手中无兵,如果冒然动清君侧,有可能会被某些有心且有兵权的人利用”

一个大臣道:“王大人忘了,那李勤马上就要进京,他的先锋军半日之后就到。”

王允哼了声,道:“耽搁了这许久,已然有半天了,怕扶角军已然到了城外”

大臣们一头,他们都叹起气来,李勤不到,十常侍都已嚣张至此,如果李勤到了呢?以十常侍那些阉人的阴狠性子,还不得对朝堂来次大清洗么

王允道:“清君侧,我等自然无此能力,但李勤有啊,张让等人阴险,对付这种小人,难道我们还要再做君子吗?”

大臣们没听明白他的话,都皱起眉头,有大臣问道:“什么意思,让李勤清君侧,清了十常侍?这怎么可能,李勤和张让他们是一伙的,他才不会清除张让他们那些阉人呢”

王允摇了摇头,他稍一犹豫,他决定还是不把具体的想法说出来,在场的大臣们这么多,谁能保证他们当中的哪个人,和张让等十常侍有一腿?万一把他的计划给泄露出去,那岂不糟糕

王允道:“李勤的扶角军到了,咱们身为大臣,还是先议一议这件事,该当怎么办?”

大臣们齐声叹气,有几个年轻气盛的心中觉得王允说话太不靠谱儿,跳跃太大,现在都是什么时候,朝廷就要有大变,皇帝要死,太子要改立,连大将军都被关起来了,谁还有闲心去管扶角军怎么样啊,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去

王允道:“咱们立即去禀奏皇上,要扶角军到了洛阳之后,立即就出征平叛”说着,他大步又要返回后宫。

他走了好远,后面这才有大臣追上来,那大臣叫道:“王大人,你现在进不去后宫的,何苦再去看张让的脸色?”

王允脚步只是稍微一顿,却头也不回,更不回答那大臣的话,继续往前走,后面的大臣追了几步,见他这个样子,只好长叹,摇头走开,和别的大臣继续等在前面。

王允又来到舞阳门外,门楼上的小宦官见他又回来了,叫道:“王大人,何必呢,用不着这样,你还是回去,回自己家去”

王允冲上面叫道:“扶角军先锋还没有到来,如果他们到了,是让他们立即进城,面见皇上,还是出征去镇压黄巾贼?”

小宦官们懂得什么,他们听说扶角军先锋还没有来,都笑了起来,道:“等扶角军来了,再说也不迟啊,自有我家中常侍作主,何时轮到你出头?”

王允再不说话,转身就走了,小宦官们对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嘻嘻哈哈,嘲笑王允

等离了舞阳门,王允立即小跑着到了前面,他见大臣们还没有散,便道:“皇上身体不适,所以传下圣旨,如果李勤到了,就要立即去觐见,可如果来的不是李勤,那么直接开去战场,去和黄巾贼交战,不必进宫觐见了”

大臣们齐刷刷地哦了声,他们现在都象热锅上的蚂蚁,都失了分寸了,几乎没有一个是头脑清醒的,就算是头脑稍清醒些,想着也是自家的荣华富贵,怎么能在巨变的情况下保住自家的利益,谁有闲心去管国家大事啊,也就只有王允这种大傻瓜

听了大傻瓜王允的话,大臣们竟然都信以为真,纷纷答应,他们见王允要亲自去“传旨”,为了能给即将到来的扶角军留个好印象,他们全都要跟着去,这时候可没人想要落后,让他们回家等消息,他们都是不肯的

王允要的便是如此,否则他干嘛撒谎?不就是为了扯虎皮做大旗么大臣们要和他一起去,正合他的心意

大臣们跟在王允的后面,出了皇宫,都不坐车,全改骑马了,向城门方向奔去

对于即将到来的扶角军先锋,张让失算了,这就是大臣和宦官的区别,宦官们虽然能在党争中取得上风,甚至能影响皇帝,可他们终究是宦官,习惯了别人来见他们,而在提前就取得重要人物的联系方面,他们终是棋差一招,以为扶角军的将领来了,必会进城,必会在宫门等着被召见,却忘了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如果重要人物在进城前,就被截走,那该怎么办?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修理得了何进,可却控制不住朝堂的重要原因之一,他们只能等着何进进宫,可不能在宫外就决出胜负

王允却不一样,他是典型的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自己创造机会然后上的代表人物

别看大臣们在宫里,面对宦官集团的难,个个都是束手无策,眼睁睁地让何进被抓了,可只要出了宫,他们个个都是可以独挡一方的大人物,做官做到他们的位置,绝对不会是废物,只能说他们在更强的人面前,无可奈何的落于下风而已,但他们只要一离开皇宫,人人都是很了不得的

大臣们当中,就有专门管军队的,当然没有军队管是一回事,可职位是在的,对于京中的羽林军也许这种大臣说话不好使,可对于地方军队来讲,他们说话绝对好使,至少说起假话来,一时半会的绝对能蒙住人

一众大臣来到街上,他们人多自然引人注意,在皇宫到城门的路上,又有不少的官员临时加入,大家一起走,待出了城门,赶出五六里时,大臣们的队伍已然过百人,算上随从,足足近千,浩浩荡荡,好长一支队伍

尚未到十里亭呢,就见远处尘土飞扬,铁蹄隆隆,一支骑兵风驰电掣地赶来了,正是扶角军先锋部队

大道两旁有无数的百姓看热闹,洛阳百姓都听说过扶角军,这支军队已经被神化了,被吹捧得神乎其神,什么话只要一流传开,加上传播者的想象,极有可能会变成谣言,即使是在现代信息达,求证迅的时代,谣言依旧有着广阔的生存空间,何况是在汉末口口相传,传来传去大变样的年代了

百姓见扶角军到来,立时拍手欢呼起来,这支军队战斗力方面,那是没法说了,毕竟大家都没见识过,可从行军度上来讲,那真是无与伦比了,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待扶角军士兵奔到近前,百姓们连欢呼都免了,都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这支强悍的军队,百姓们现,这些扶角兵的外貌有点恐怖啊

典韦带三千扶角精锐长途赶路,要让士兵们穿着盔甲赶路,那这种命令肯定是乱命了,盔甲别说穿在身上赶路,就算是穿几个时辰,都能把人压趴下,再说就算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啊

所以,扶角兵在赶到洛阳城外时,所有的士兵都没穿盔甲。要是他们穿着盔甲,说不定也就能让百姓们感到惊讶,心里会想这支军队还是很强的嘛,装备不错,可就因为他们没穿着盔甲,惊讶就变成惊骇了,百姓们都有种头皮麻的感觉

王允眯着眼睛,向奔过来的扶角兵望去,他的头皮也有点麻,他这辈子见过最强的军队,也就是袁绍练出来的新军了,可就算是袁绍练出来的新兵,和奔来的扶角兵,也没个比

就见扶角军前,一个巨汉骑在马上,光着膀子,披头散,手里还提着个怪式怪样的兵哭,是个人形的大锤子,也不知是个啥兵器,这巨汉满脸狰狞,眼中凶光四射,就算他不咬牙切齿,可也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怎么看都不象是个好人,就差脑门上刻上四个字“吃人生番”

再看巨汉的后面,扶角兵个个都只能用凶残这个词来形容,大多数都是光着膀子,而不少士兵身刺青遍体,远远望去,不是青人,就是黑人,甚至有的人使用的是红色颜料,红通通地就跑过来了

一个大臣凑到王允的跟前,小声道:“确定他们是扶角兵吗?怎么看着比匈奴人还要恐怖,他们没军粮时,不会是靠吃人肉充饥?”

王允微微摇了摇头,他道:“他们当然比匈奴人还要恐怖,别忘了他们打得匈奴人落花流水。等他们过来了,千万不要露出反感的表情,否则你很快就会知道他们吃不吃人肉了”

他说话的声音大了些,后面不少大臣都听到了,无不哆嗦,对于养尊处优习惯了的人来讲,猛地看到“生番”,心理上确实有点接受不了,一点礼仪都不讲

扶角军。典韦看到前面的大臣队伍,笑道:“皇帝还是满懂事的,派了这许多人来迎接咱们”他勒住战马,没有立即过来,他身后,沈乙过来了。

沈乙道:“典将军,你且稍候,你是有身份的人,不用直接过去说话,我先去和他们扯扯”纵马上前。

王允和大臣们就见一个全身刺青,光头大汉,脑袋上还有花纹的恶汉到了跟前,张嘴就道:“准备好吃食了吗?怎地都是空着手来的?太不懂礼数了”

咝,大臣们全都抽了口凉气,我们不懂礼数,说反了,此人真是生番到了不能再生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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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会一会李勤

因为沈乙没有穿盔甲,又没有人介绍他,所以大臣们都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是什么官职。在官场上,如果不清楚对方底细,一般情况下,都是最好不说话的。

大臣们向王允,王大人是领头的,就算出口询问,也该是他说话才对,就算要得罪人,也应该是他得罪才对,在他被眼前这恶汉给揍了之后,大家会抬他去看医生的

在众人的心里,都认为王允必会低声下气地先自报姓名,然后再满脸巴结地问恶汉的姓名,最后还得把人家当成爷爷一样地给请进城去,要啥就给啥……

可惜,大臣们既没有猜到开头,也没有猜到结果

王允眼睛一瞪,对着沈乙,喝道:“放肆,你是何人,怎敢如此和本官说话,报上你的姓名以及官职”

沈乙顿时一愣,随即嘿了声,道:“你吃错药了,还是脑袋被门板给夹了?我怎敢如此和你说话?应该是你怎敢这么和我说话才对”

说着话,他从得胜环上取下长枪,长枪一指王允,枪尖正对着王允的鼻梁骨

大臣们见浑身纹身的恶汉竟然取出了长枪,都吓得连忙退后,读人是干不过当兵的,不管有理没理,都是说不清的,还是不要吃眼前亏的好

可只有王允没退后,反而把胸口一挺,大声道:“既然长枪已举,为何不刺?”

沈乙骂了声他娘的,回头看向典韦,道:“他要我刺他一枪,这种要求倒也少见,要不要满足他?”

典韦哈哈大笑,道:“虽是文官,可看样子却是个爷们儿,既然是条汉子,倒也不忙捅死他,先问问姓名”把手摆了摆,示意沈乙不要举枪威胁,这人如此大胆,想必是有所倚仗的,说不定还是个皇亲国戚啥的呢

沈乙收回长枪,道:“好,算你是个爷们儿。嗨,我说爷们儿,你姓啥叫啥呀,是干啥的,说来听听”

扶角军刚刚到洛阳,如果还没等进城呢,就和前来迎接的官员生了冲突,那就很不好了,尽管典韦和沈乙等人不怕京官,可现官不如现管,官员是管不着扶角兵将,可他们却管着粮草呢,万一在拨时拖拉些,可是受不了的事

大臣们望着王允的后背,都是大感钦佩,还是王大人有胆色啊,竟然把如此恶汉给震住了,看来王允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当他们的领,还是值得大家以他马是瞻的

王允看着沈乙,大声道:“本官由舞阳门来,带来张中常侍的命令,你听好了”

大臣们全都大吃一惊,王允怎么会这样说呢,大家和张让对着干呢,大将军何进都被干进去了,怎么反而你听了张让的命令?这么快就背叛了

沈乙一愣,这人是张中常侍派来的?张中常侍不就是张让么,原来这些人都是张让派来的啊他回头又看向典韦,他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张让不是很支持李勤的么,可派来的这人态度却很不友好,不会是有什么变故?这得典韦来拿主意才行

典韦也是一愣,他招手叫回沈乙,问道:“张让的命令?他有什么话说,你且说来给我听听”

听到扶角军的领兵大将,竟然直呼张让的姓名,大臣们都呆住了,他们都是人精,察言观色的本事都不小,领兵大将的一句话,立时就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大臣们又看向王允的后背,(禁)不住对王大人都由衷的钦佩起来。

王允道:“张中常侍有令,如果来者是李勤,那么立即进宫去见他,如果不是李勤,那么不得进城,不得休整,不得耽搁时间,必须立即赶赴战场,去和黄巾贼开战,尔等听明白了吗?”

典韦和沈乙互看了一眼,都感觉这事太不正常了,张让拍李勤的马屁都来不及呢,怎么却这般催促起来?啊,明白了,来的是李勤,就进宫去见张让,来的不是李勤,那就去见黄巾贼……这死宦官真不是东西啊

典韦哼了声,用独脚铜人娃娃槊一指王允,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向我们扶角军下命令,就算让我们上战场,也得皇帝亲自下令,张让干什么吃的啊,还敢让你来传什么狗屁命令,真把你自己当回事儿了么?”

沈乙喝道:“你这浑物,少说废话,我们赶路辛苦,从长安来到洛阳,怎么那张让都不说一声辛苦了,连点吃喝都不预备么”

不但典韦和沈乙怒,后面的扶角军也都大怒,他们一路急驰,要多辛苦就有多辛苦,可到了洛阳,却啥也没有,吃喝没有也就罢了,连好听的都没有一句,难听的倒有不少,竟是让他们直接上战场

扶角兵大声鼓噪起来,有不少(性)子急躁的,还取出兵器,对着大臣们呼喝起来

大臣们全都吓傻了,从没见过敢当面斥骂官员的兵将,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官职相当大呢,至少有十几个人和李勤的官位相当,可竟然被扶角兵当众斥骂,这让他们有够下不来台的了。可他却又全都没有办法,大汉的天下已乱,国将不国,文官掌权的时代过去了,现在是武夫当道,谁手里握着刀把子,谁就是大爷,他们别说反唇相稽,连大气都不敢出,都躲在王允的身后,集体哆嗦

董卓霸京师的一幕,提前上演了,只不过拿刀威胁大臣们的不是董卓,而是李勤的部队

别人都怕,可王允却不怕,他挺胸抬头,非常大义凛然地喝道:“嘟,尔等武夫,敢戗杀朝臣乎?”

沈乙喝道:“乎,乎你(奶)(奶)啊,少来这套”拿枪又要刺王允

典韦喝止住沈乙,看了眼大臣们,又看向王允,他把头抬起来,又望向大道边上看热闹的百姓,目光远及,又望向城门方向

典韦心想:“这种场合之下,又有这么多的大臣,这个混蛋大官应该没有骗人,哪有这么大张其鼓骗人的道理,这种场合下说的谎,片刻就会被揭穿,没有这么笨的人”

哼了声,典韦道:“不让我们进城,是张让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

王允道:“在舞阳门外,本官只见各位中官,未曾见到皇上”

“舞阳门是个什么门?”典韦皱眉问道,他不了解皇宫的布局,不知舞阳门是干什么用的。

王允道:“舞阳门是前廷与大内中间之宫门,朝臣不得皇帝召唤,不得进入舞阳门”他现在所说的话,让不明真相的人听起来,都是很确定的事实,可如果一旦知道真相,就会明白他是在有意的混淆视听,故意误导别人往岔了想,可日后如果追查起来,却是没法抓住他的把柄的,官油子对上大头兵,那是绝对会占到上风的。当然,前提是大头兵不挥刀子

典韦算不上鲁莽,和李勤贾诩等人待了那么长时间,他再不长进,也不可能胡乱就听信别人的话,可眼前这么大个阵势,大道上的百姓足足上万,而穿着官服的大臣也有一百好几十,这种场面他感觉王允不会说谎。他当然不知眼前这个牛气哄哄的人就是王允,在三国时期王允说谎的本事绝对能排进前三名,能把人骗得死无全尸

心中不快,典韦说道:“真是让人失望,大老远的把我们召唤到京城,竟是这么个待遇,如果朝廷……”感觉说朝廷,有影射皇帝,对皇帝不满的味道,他改口道:“如果张让对勤王之师都是如此,那以后谁还替他们卖命,大老远巴巴地赶来救他们”

典韦可不是能腆脸求人的主儿,他哼了声,调转马头,道:“走,张让不让咱们进城,咱们还不希罕进呢”

扶角军兵将愤怒之极,纷纷冲王允等一众大臣呸呸地吐口水,调转马头,跟在典韦的后面,离开了洛阳。

尘土飞扬中,扶角军越走越远,不过方向却是往东,也就是说,不管典韦对王允和张让有多大的不满,但他都在执行李勤的命令,本次东进,就是镇压黄巾军的,所以就算不让扶角军先锋进城,典韦还是会带着他们上战场

望着远去的军队,大臣们静了好久,足足过了半刻钟,忽然有人带着哭腔叫了起来,这大臣叫道:“王大人,你闯下大祸了,我等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大臣们轰地一下子,也都叫嚷起来,得罪张让不要紧,反正早就得罪了,法不责众,十常侍面对满朝文武,也不能咋地,可是法不责众对于李勤来讲,怕就不怎么好使了,谁敢得罪他,他真敢对谁动刀子啊,满朝文武咋地,大不了全都宰了,换一批

一个老大臣叫道:“你竟然敢当众欺骗扶角军,你知不知道,你的谎话顶多只有两天……不不,只有一天,那张让得知后,立即就会派人通知李勤,李勤的大军就在后面,马上也就要到了啊你要死,别拖累我们啊”

王允突然间大喝道:“都住嘴你们都在场,有什么话为什么不刚才和扶角军说,现在才来抱怨,有什么用?”

顿了顿,他又道:“无需两天,更不用一日,我这就让李勤知道事情的原委,让他带兵进京,清君侧”

大臣们一起叫了起来:“清谁?清咱们吗?骗李勤的人是咱们……不不,是你,你想让李勤进京,杀个血流成河吗”

王允哼了声,道:“是要杀个血流成河,不过不是杀你们,更不是杀我,而是杀张让等人”他叫仆人拉过马来,对着大臣们道:“想要活命的,立即跟我走,赶在张让的人前面,先去会一会李勤”

“你要去见李勤?你疯了?”大臣们全都惊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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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挑拨

王允翻身上马,大声道:“我没有疯,也不是我要去见李勤,而是咱们大家一起去见李勤”他看了眼大臣们,见这些所谓的同僚个个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连一个跟着他上马的人都没有。

王允早就预料到了点,别看这些大臣们平常叫得欢,可一到关键时刻,一遇到不好惹的角色,他们就都蔫了,尽成菜鸡,一个比一个的废物,他心里自然是愤怒之极

其实,他根本用不着愤怒,朝廷上的大臣们本就如此,真实历史上,在董卓进京后,大臣们比现在还废物,包括他自己在内,都不敢公然对抗董太师,最后还是凭着美人计,靠吕布才杀了董卓,大臣当中,除了曹操敢去刺杀一下外,哪个大臣都没有帮上他的忙。现在情况还算好的呢,至少大臣们能跟着他出城,给他当个背景,骗一骗扶角军的领兵大将。

王允心中气恼,可他越生气,表情就越镇定,他道:“各位大人,如果你们想回城去,那就回去,不过我劝告你们,最好不要进宫,都躲在自己的府中也就是了,免得李勤带兵血洗皇宫,剿灭阉贼时,把你们当成是同党,一起给杀了。你们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家人想想,尤其是家中女眷多的,想想你们的女眷要是落到了那些凶狠的扶角兵手中,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你们仔细想想”说完,他立即一挟座骑,取道向西,直迎李勤的扶角军本部去了

原地,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面面相觑,大道两边尚有无数的百姓,虽然离得较远,听不清王允和大臣们所说的话,可是看样子,百姓们都知道,京城大老爷们和西凉的扶角军产生了龌龊,怕是要有麻烦

老百姓不会想得太多太深,他们想的事情很简单,现在的局势是黄巾贼马上就打到洛阳了,而京官大老爷们都束手无策,好不容易来了援军,而且是非常厉害的援军,却连城都进不去,被京官们挡在了城门外,只能愤骂着离开,那这岂不是代表,洛阳重新又陷入了危险之中么

京城富庶,有钱人多,闲人也就多,不少闲极无聊的百姓就叫了起来,质问大臣们为什么不让扶角军进城,为什么不让天下第一强军进城巩固城防民不和官斗,虽然喊这话的人都是躲在人群当中的,可喊的人多了,声音自然也就大了

大臣们真是焦急万分,有性子急的便叫了起来,说是奉了张让的命令,不让扶角军进城的

百姓们不知具体情况,大臣们顺嘴胡说,推卸责任,以至谣言立即就满天飞了,甚至有些闲人还加入了自己的想象,猛劲地爆料,说什么张让等大宦官想要谋权篡位,诸如此类的话,传着传着,竟然传成了黄巾贼和宦官勾结,张让本来和张角是亲兄弟,所以张让要向张角献城,洛阳要被黄巾贼占领了,大家的好日子到头了,都要完蛋了,大汉的末日到了……

百姓们怎么认为,怎么传谣言,那都是百姓们的事,大臣们却没功夫说闲话,而且这时候不断从城里出来大臣,他们都是后得知王允出城迎接扶角军的事,所以急着忙着也赶来了

后到的大臣们到了现场才知道,王允竟然替张让“传令”,让扶角军直接赶赴战场,连城都没让扶角军进,直接就给轰走了,而且王允又去见李勤了

不管是先到的,还是后到的,大臣们全都象热锅上的蚂蚁,慌成一团。

争吵了好半天,终于有大臣叫道:“现在就两条路能走,要么跟着王允走到底,看看他有何本事能诓住李勤,说不定能救出何大将军,再有一条路就是投靠张让那些宦官,就这两条路了。反正本官是绝不会和阉人扯上关系的,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本官是要去追王大人了,定要助他一臂之力”这名大臣喊完,叫仆人牵马过来,他上了马,往西追赶王允去了

别的大臣一想,不少人感觉确实是这么回事,官场上现在是站队的关键时刻了,要么站在王允和何进的一边,其实也就等在了太子的一边,要么站在张让等十常侍的一边,说白了也就是站在皇子刘协的一边,反正就这两个队,站对了门第不倒,豪门还是豪门,说不定小豪门还能成为大豪门,接着辉煌,可要是站错了队,那就是万劫不复,家破人亡了

要说意见,只要人一多,就没有统一的时候,官员们都要为自身的利益考虑,争吵不休,可是如果一旦涉及到站队的大问题,那么争吵立即就结束了,十成里面有九成的大臣当即上马,追赶王允去了,让他们投靠十常侍,那是不可能的;而另外的一成,在原地犹豫了片刻,也都上马,却不是去追赶王允,而是回城去了,待进了城门,这一成的大臣又分做两群,一群进宫去巴结十常侍,给张让报信;而另一群大臣则回了自己的家,这些人等于是放弃了上进之路,不求升官,只求稳当,两个队都不站,不搀和朝政,这叫明哲保身。

王允一路疾赶,拼了老命地赶路,快马加鞭地一口气赶出了百十来里,直到座骑累垮,他才停下。王允从座骑上下来,直感两条腿的大腿里子疼痛无比,估计是在剧烈的奔驰中,大腿里子被磨破了

他坐在道边,往后面望去,却因大道有弯,他没有看到有同僚追来,心中失望,直骂同僚胆怯,都是无用之辈。

正在休息中,却见前面的大道上奔来一队人马,看样子是扶角军的斥候,领头一人长得尖嘴猴腮,犹如猿猴,看军服却是个校尉,明显是扶角军中的高级军官。

王允连忙站起,叫道:“诸位将军,可是扶角军,可是李郎的部属?”

来的这队人马,正是扶角军的斥候,而领兵的正是斥候领乌蛋子,李勤带着大队人马走不了太快,也没有必要走得太快,但大军进行,斥候却是一定要派出的,乌蛋子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在大军前方哨探,正巧在这里被王允给堵住了

见是个穿着官服的,乌蛋子立即勒紧缰绳,放慢马,小跑着过来,脸上堆起笑容,问道:“不错,我等正是扶角军,是李郎的直属斥候,请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啊?”他的表情还算有礼,可行为上就差了些,并没有下马。

王允心想:“这些扶角兵个个跋扈,见到了我,连马都不下,由此可见那李勤得跋扈到什么地步”

心里不痛快,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连笑容都不敢有半分的减弱,王允道:“下官侍御史王允,奉了何大将军之命,特离京百里,迎接李郎,不知李郎离此还有多远?”

王允这么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给足了扶角军的面子,为了迎接李勤,他堂堂侍御史大人竟然迎出百里,这面子给的可是相当地大了。照着他估计,这个斥候头子怎么着也得感动一下

可他料错了,乌蛋子不但不感动,反而脸上仅有的一点笑模样消失了,他大声道:“怎么,既然是来迎接我家李郎的,怎地只有你一个人,那何进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竟然连我家李郎也敢怠慢”

王允大吃一惊,怎么会是这种反应,我迎出了百里啊,百里,这还叫怠慢,那不怠慢得啥样?他忽然想到,是不是扶角军的前锋派人和李勤说了什么,所以这斥候头子才是这种反应的?

乌蛋子刚说完这句话,偏了偏脑袋,忽地笑道:“嗯,不是你一个,你后面至少还有好几百人,这还象点话”

王允微微一怔,他回过头,却仍旧没有见到后面有大臣追来,不过既然对方是吃斥候这碗饭的,应该是有人追来了

一个斥候兵跳下马,趴在地上听了听,起身道:“三百五十骑以上,四百以下,都是轻骑,却又跑得不快,应该是文官骑马,和他一样”他一指王允。

乌蛋子冲着王允笑道:“你是张让派来的人?有什么话和我家李郎说?”把手一摆,那下马的斥候立即扑了上来,竟然开始搜查王允,看他身上有没有带武器。

王允心想:“看来扶角兵跑得比我快得多,李勤应该得到信了,知道我传了张让的命令,让先锋赶去了战场,不过想那李勤尚不知我在说谎。”

还没等王允说话,后面传来马蹄声,大臣们终于追了上来,从人数上看,正好和那斥候估算得一样,不到四百人,只不过其中不光是大臣,还有他们带着的一些随从。

等到大臣们到了跟前,王允大声道:“这位将军,不瞒你说,我并非是张让的人,而是忠于皇上的臣子,皇上现在病危,已下旨让太子继位,可张让为了把持朝政,竟然带着爪牙封锁了皇宫,还把何大将军下了大牢,他要改立皇子刘协为帝,连皇上都被他软禁了,我们这些大臣来,就是要问一问李郎,他受过张让的好处,可是要助纣为虐,帮着张让祸乱我大汉?”

乌蛋子大吃一惊,叫道:“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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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说实话

第二百五十七章 说实话

王允说的这番话,不但是乌蛋子听着震惊,就连刚刚到达的大臣们也都惊骇无比,他们想不明白,王允怎么会说出这种谎话来,这种谎话是完全不能保密的,只要一经查证,立即就会被戳穿,而戳穿后的结果非常严重,不管是李勤或张让,都会对王允进行报复的,这种报复甚至会灭掉王氏全族

看着乌蛋子吃惊的表情,王允回过身一指气喘吁吁的大臣们,道:“如果将军不信王某所说之言,可以问问他们,我们这么多的朝廷命官,总不至于一起说假话,危言耸听”

乌蛋子点了点头,看向大臣们,而大臣们全都呆住了,事情生的太突然,他们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而在官场上,没有事先通过声气之前,大臣们往往不直接评论事情,好歹也都要先观察一下,思考一下才80fd53d0f897684003c00620072003e003c00620072003e002600006200730070003b002600006200730070003b002600006200730070003b002600006200730070003b53ef5c3fd94e484e006123795e7684529f592bff0c592734014e5f7098d5e540cff0014e5f70953cd5bf9ff0c90fd7098bf48bddff0c537462751494738b51417684b4e0aff0f79fb523044e4b5b507684b4e0a003c00620072003e003c00620072003e002600006200730070003b002600006200730070003b002600006200730070003b002600006200730070003b4e4b5b50867d7136505a459275b98ff0c53ef4ed653745e76975e7eaf7cb9610f4e494e0a768459275b98ff0c4e5f7097ecf53fc7771f6b6376845b98573aff0279d2519b5185907edd570952fe5fc3659789d2768465f65019ff0c59275bb690fd662f6b4ebaff0c54765662f670955658bf45565ff0c47654e0d73a9654500006f0000677384865a3002005b005700770077002e007700004e00730000750062000020005d999653d72c45b95ff465b00441039f006d62404ee55927344e002099ed8201dff0c4e4b5b504fbf4ee54e32f771f76844ff0c4f464ed653744e0d4f505a4ec04e4851b35b9a7684ff074e52e45c315728540e9762ff0c79bb6b644e0d8fdcff0c4ed65f9753bb9574e52e4624d884c3002003c00620072003e003c00620072003e002600006200730070003b002600006200730070003b002600006200730070003b002600006200730070003b4e4b5b509053ff2090a34e48ff0c59275bb690fd4e008d7753bb8974e905427ff07094ec04e4bdd90fd5425bb74e90bf4300254044f4d59274eb53e5fc3ff0c4e0d7b4951fa44ec04e484e8bff0c53925bb74e9052304ff0c90fd4f7acb537389e351b37684201d003c00620072003e003c00620072003e002600006200730070003b002600006200730070003b002600006200730070003b002600006200730070003b8bf47740ff0c4ed224b4e006446ff05a5501951757acb537365635f00ff0c520563523059273476845456f4ff0c96326b6267094eba572853bb8974e52e476848def4e0aff0c51fa70b9610f59ff0bd459828bf4204e0d5c0f5fc36389961f201d300296058bfb672c470065b07ae08282003c00620072003e003c00620072003e002600006200730070003b002600006200730070003b0026nbsp;王允重新上马,跟着乌蛋子去见李勤,而大臣们则在后面跟随,不少关系亲近的大臣们凑到一块,窃窃si语,都在小声议论着。

走出不过十数里,王允便看到迎面奔来的扶角军大队,远远望去,就见扶角军兵强马壮,人人都有备用马匹,奔行度不慢,但如果从表面上看,似乎不比羽林军强多少,别说和袁绍练出来的新兵相比,就算是和原来的羽林军相比,在外表上也差了许多

乌蛋子道:“王大人,请暂且在道边等候,莫要站在大道中央,以免阻了大军赶路,我去去就回”在没有得到李勤的命令前,他不好直接就带着王允去见李勤。

王允自然答应,待乌蛋子打马离开,王允回头看向大臣们,他招手叫过几个平常比较说得来的大臣,小声问道:“在城外,我走了之后,不可能所有在场的人都来了,有多少回城去的?”

一个大臣看了看四周,见没有扶角兵过来,他这才敢说话,道:“不少,具体的没查,可肯定在十个以上”

另一个大臣却道:“我看二三十都有,但他们大多官职比较低,估计为了升官,他们把仕途押到了张让的身上,去向他报信了”

王允点头道:“和我所料想的一模一样,当时我没把计策公开,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去报告张让。不过,他们去报信也正好,正和我的心意,如我所料不错,此时的张让已经动手了”

几个大臣都问道:“动手?王大人你是说他要对谁动手,是对何大将军吗?那你岂不是害……那咱们岂不是害了他”他们都着急起来,大家忙乎一通,本意是要救何进,可照王允的说法,现在反成害了何进了。

王允是瞧不起何进的,屠夫之子,只不过仗着有个好妹妹,好妹妹又生了个好儿子,所以才一飞冲天的,何进本人有啥本事,一个匹夫罢了,死了又能如何,这种匹夫一抓一大把,要多少就有多少,死一个,一万个等着补他的缺儿呢

心里是瞧不起,可嘴上却要说很瞧得起,很重视。来自王允叹了口气,道:“只有先委屈一下何大将军了。我料那张让必会派人出宫打探,当他觉我们这么多人出来,一起来找李勤,所以他定会先下手为强,皇上现在病着,正给了他矫诏的机会,估计他会g出一份圣旨来,说要改立太子,皇上……怕是挺不了多久了”

“王大人是说张让要对皇上下手?”大臣们更急了。

王允忙道:“不不,我可没这么说。而且张让就算不对皇上动手,皇上病成那样,又气又病的……唉,你们懂的,这些犯忌讳的话,就不要让我明说了”

大臣们怔了怔,同时微微点了点头,一个大臣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张让既然知道李勤马上就要到了,他何必急着动手呢?李勤一到,他立即就有了倚仗,那时还不是为所欲为么”

王允哼了声,道:“张让一阉人尔,掌权日久,早已轻视我等朝臣,可又怕我等联合起来,与他作对,此人无智却歹毒,只看得眼前,却不顾长久,乃是鼠目寸光之辈”

他还真没说错,张让的确脑袋不太好使,并且还是鼠目寸光的代表人物,要不然真实历史上,他能刚把何进杀了,就被袁绍和曹把他给杀了,十常shi一起完蛋么

大臣们点了点头,着王允,等着他往下说。

王允道:“张让认为李勤马上就到,而且他认为李勤一定会支持他的,所以他做起事来必会肆无忌惮。我等重臣,现在大多离京,朝中空虚,可不正好给了他办事的机会”

大臣们齐声啊了出来,王允在这里说话,越来越多的大臣们凑了过来,围成了好大一个圈子,而扶角兵随他们嘀咕,并不过来阻拦,也不过来偷听。

王允又道:“有了机会,张让自然要利用,而他和阉党必会趁此时机,把改立太子的事给办了,等咱们回京后,米已成炊,反对也来不及了,皇上又病重,张让只需不让咱们见到皇上,或是皇上已经……嗯,诸位都懂的,我就不明说了”

大臣们急道:“此事大糟啊”

有的人甚至心想,不但皇帝、太子、皇后、大将军要糟,我们更是大糟,现在岂不是等于羊入虎口,落到了李勤的手里了,那李勤不会把咱们全给抓了,再送给张让?

王允对大臣们道:“各位,先不要焦急,都听我的安排,等一会儿见了李勤,话由我来说,你们只管点头即可,别的都不用做,只需点头,这个没有问题?”

大臣们都皱起了眉头,可却又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同意,一切都听王允的吩咐

他们在道边商量,而大队的扶角兵从大道上经过,扶角兵看到这许多的大臣,都挺惊讶,士兵当然不会知道洛阳生了什么,可对于这么多大臣跑出百里之外来“迎接”,感到很是奇怪,感觉大臣们的“巴结”实在有些过火了

尘土飞扬中,李勤带着亲兵卫队赶到了。李勤已经听了乌蛋子的报告,他提前又接到了典韦派回来的人的报告,把事情综合起来一想,他已然得出结论,想必是何进与张让矛盾大爆,而张让由于是在宫中,皇帝的身边,所以宫斗中占了上风,可张让却又没有控制出朝堂,以至于满朝文武都跑了出来,照现在的情况看,那张让实在有够废物的,不是个能成大气候的人。

李勤看到了道边的大臣,心想:“没想到,我竟然成了大汉最关键的人物,竟然要我来主宰这场朝廷上的大变革不过,说来好笑,这些大臣们竟然在这时刻还想着要拉拢我,不知他们是天真得过了份呢,还是愚蠢到了尽头”

到了大臣们的跟前,李勤停住了战马,问道:“哪位是王允王大人啊?”说出王允两个字,他忽然感到有些好笑,不知王允这个汉末大骗子,是把自己当成了董卓来看待呢,还是当成吕布来看待,他会用什么样的谎话来诓骗自己呢?

王允立即上前,对着李勤躬身行礼,道:“卑职王允,拜见李君侯”

李勤哦了声,看着王允,笑道:“你就是王允啊,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果然相貌堂堂,一看就是个栋梁之才”

他这话说得不伦不类,把王允听得一愣,他直起腰来,道:“李君侯,京中生了巨变,我等特来此……”

李勤一挥马鞭,道:“你是说张让要改立太子一事?可他为什么不让我的先锋进京呢?我看,是你假传张让的命令,故意挑拨我和张让的关系?”

大臣们听了这话,全都吓傻,完了,王允所谓的好计,竟被李勤一眼就看穿了,看这回王允怎么往下编,不管他怎么编,都不要连累大家才好

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李勤都没有想到,王允竟然没有再乱编什么,而是扑通给李勤跪下了,满脸泪水地道:“李君侯,城外生的一切,都是允一手安排,所说的话,所办的事,均与真实情况不符,允如此做的目地,只是想求李君侯,救一救我大汉的江山”

李勤啊了声,看向了大臣们,就见大臣们个个脸sè铁青,看这种表情,王允现在应该说的是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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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立传捷报

第二百五十八章 立传捷报

李勤轻声道:“救一救大汉的江山,王大人言重了,李勤何德何能,能担此重任啊”

王允擦了把眼泪,道:“李君侯,卑职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是对皇上尽忠,还是要帮张让,助纣为虐呢?”

大臣们一起抬头看向骑在马上的李勤,现在是表态度的时候了,看看李勤将怎么表态。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du58不过,王允既然是这么个问法,李勤应该不会说自己会助纣为虐吧,那得多傻啊,当众这么说,可如果他现在当众答应王允,要对皇帝效忠,那么王允一定还有办法,让李勤立即去镇压了张让等十常sh,有时候言辞也是能够杀人的,而王允身为御史,正擅长此道。

李勤笑了,看着王允,他道:“助纣为虐?王大人,这话你可说得错了,大错特错,我李勤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王允心头一沉,心想:“要糟,看来李勤还是要帮着张让”

大臣们都感全身上下凉飕飕地,如果李勤要是帮着张让,那没准儿就得对他们下手了,怕这大道之旁,就是诸人的丧命之处

李勤接着道:“助纣为虐,首先对方要是纣才行,那张让是个神马东西,不过一宦官罢了,他也能算得上是纣么?王大人,你如此称呼张让,是高看他啊?还是小看皇上啊?”

如果把张让称为纣,那么就等于是把张让的身份抬高为了一国之君,要是抓人痛脚,大搞文字游戏,李勤就算及不上王允,可也差不太多的

王允顿时啊了声,抬起头来,他满脸喜s,叫道:“如此说来,李君侯是要做忠臣了?”

李勤道:“不是要做忠臣,我一直都是忠臣啊不过,刚才你把张让说成是纣,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测啊”

打嘴仗,能打过时才要打,打不时那就赶紧岔开话题,免得说多错多。王允道:“刚才因为下官心急如焚,以至于说错了话,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勤一乐,你说我助纣为虐时,tǐng欢实的,现在我说错的是你,你就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了,还真是宽于待己,严于待人啊

王允接着道:“既然李君侯效忠皇上,那不如现在就由我等陪同君侯进京如何?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啊”

李勤脸上笑容更盛,摇了摇头,道:“如你不来,我是急的,可既然你来了,我便不急了,你和这许多的大人同来,说明路上还是安全的,黄巾军离京城还远,那么京城无忧,我这勤王之师,也就不用玩命地赶路了”

说完,李勤哈哈大笑,看着王允脸上的表情,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如果他不知道王允是个什么人,那么被王允这一番做作,他很容易就中了暗算,可别人不知王允是何等人物,他却是知道得不能再知道了,这个大骗子休想在自己的跟前得逞

见李勤大笑起来,王允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他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李勤竟不顺着他制定好的路子走,要知道他想出的这个计策,并不是靠骗李勤上当,从而达到目地的,而是因势利导,先有势,而使李勤在大势所趋的情况下,不得不照着他定下的路子走,从而达到他的目地。本书实时更新DU⑤⒏сΟm

王允晃了一系列的huā枪,并不是让李勤上当,而是在骗张让上当,当张让等十常sh发现大臣们都反对他们,并且要开始行动时,为了自保,他们一定也会有所行动,以便反制群臣。而王允又和大臣们离开了京城,李勤的大军又要到来,这种时机莫说张让舍不得放弃,就算同样的情况,落到王允从头上,王允都不能保证他自己会不会放弃。

一天的时间,足够张让把生米煮成熟饭了,改立太子的诏书就算假的,他们也会nng出一份出来,皇帝躺在病chung上,哪可能阻拦得了,说不定皇帝这时已经被他们给气死了。等到李勤进京时,新太子已经确立,甚至张让都要准备新太子的登基大典了,有李勤在,朝臣们就算心中反对,可也不敢说出来,木已成舟,朝臣们此时不说,便再无彼时了

这个大势就是王允在宫里城外一通折腾给nng出来的,可王允却很清楚,李勤是个有野心的人,当李勤垂涎司州前,王允就知道李勤早晚得脱离十常sh,他不是张让能控制得了的。谁能控制得了李勤?整个大汉的天下,只有皇帝一人

王允认为李勤一定很清楚,皇帝现在是在被张让人胁迫着呢,如果他这时能及时进京,冲进宫廷,把张让等人全给放倒,那么必会让皇帝感动,从而充分信任李勤,再让太子拜李勤当老师,那么李勤取代何进成为当朝第一大官,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可现在李勤却说不着急进京,王允就头疼了,李勤不进京,就无法清君侧,张让等人就还能接着欢实

为什么,为什么李勤不着急进京,到底为什么?王允心中不住地大叫着,他隐约已经想到答案,可这个答案太可怕了

李勤看向大臣们,道:“大家今天辛苦了,赶了这么远的路来给本侯报信,本侯非常感jī,当好生款待各位才是”

说着,李勤叫过传令兵,道:“传令下去,今天就走到这里吧,在前面找个地方,按下营盘,还有去附近的乡村,找乡民卖些好酒好ru来,我要款待各位大人”

传令兵答应一声,把命令传达了下去,扶角军停止前进,开始扎营,他们带的行李简单,扎营的速度又快,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一个简陋的军营就出现在大臣们的眼前。

不知什么原因,李勤没有一直陪着王允和大臣,却忙他自己的事去了,而扶角兵一开始还在大臣们的附近监视,可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却全都离开,不再搭理大臣们,无人送水送饭,更不分给他们帐篷,无视之极。

大臣们一起凑到王允的跟前,问道:“王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把我们都给nng糊涂了,还请你来给我们大伙儿解hu,大家现在坐在一条船上,不能让我们m糊着啊”

王允坐在地上,他抬头环视了一圈围在身边的大臣,咬牙切齿地道:“我失误了,我早就知道李勤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必不甘心久居张让之下,受宦官的控制”

大臣们点了点头,都道:“那李勤本事不小,手握重兵,自然不会久居人下,我们也早就看出来了。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du58”

王允又道:“可我们却还是低估了李勤的野心。”他压低声音,道:“各位,你们想想,如果李勤晚进京两天,那会发生什么事?我们不能让他立即进京,如果张让派人来了,也叫不动他,那你们说,他想干什么?”

大臣们听了王允之言,只稍一愣神后,便是一片chōu气之声大家都不是傻子,李勤想干什么,不过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的

如果李勤把军队驻扎在离京城百里的地方,又谁都不能把他叫到洛阳去,那说明他不但要干掉张让,也要干掉何进,气死皇帝,然后立谁为新君,由他来说了算

张让派人来叫李勤,李勤不去,而这里又有一群大臣,张让那些宦官必会认为李勤已被大臣们说服,要转投何进,十常sh为了阻止这种事的发生,他们必会先下手为强,把何进和何皇后一起给解决了,甚至连太子都有危险。十常sh一定会这么做,因为只有如此,他们才能绝了李勤的后路,只要他们手里攥着皇帝和皇子刘协,那么把李勤再说服回他们的阵营,还是极有可能的

可是李勤野心不小,他要是不在乎皇帝和皇子的xng命,而是挥军入京,把十常sh全都给杀了,而这时何进已死,太子也得出意外,皇帝也够呛了,那么整个朝廷岂不是李勤一个人说了算?他想立谁为君,不就是立谁为君了,皇子刘协还小,只能受他摆布,而现在朝堂上有点份量的大臣,几乎全在这里了,都被李勤控制着……

一个大臣小声道:“难不成李勤想要做太上皇?想要学那王莽一样,做下篡位的大恶事来?”说这话时,他满脸的悲愤。

大臣们也都个个如此,都开始悲愤起来,表面上是这样,实际心里怎么样,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纷纷问王允,此事该当如何应对,甚至还有人出主意,要选出一个胆大之人,等一会见李勤时,把李勤给刺杀了

王允道:“各位,李勤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还没明确,大家稍安勿躁,且先静观其变,莫要mo躁,以免坏了大事”

大臣们只好点头,等着李勤的召见。可是,这一晚李勤并没有见他们,他说要好好款待大臣们,可却只是说说,压根就没理他们,连吃的喝的都是王允叫人去向兵将们现讨来的,要不然李勤连吃喝都不给他们,所谓的好生款待,等于就是请他们喝西北风

第二天,李勤也没见王允他们,而王允去请求见他,他也不见。军营之中,扶角军的斥候大批的奔进奔出,看来是在探查洛阳方向的动静,忙得不亦乐乎

一天一夜就在王允和大臣们焦急的等待中过去了,李勤不见他们,他们只能等,枯等

月过中天,忽然营外传来吵杂声,扶角兵欢呼了起来,而且欢呼声越来越大,没过多久,大半个军营的兵将竟然都喊了起来

王允坐起身,仔细听去,听到兵将们在喊胜利了,不知什么胜利了?

正在这时一个大臣跑来,道:“王大人,扶角军前锋,打败了黄巾贼的前锋,斩首过万,黄巾军大溃啊”

王允大吃一惊,他站起身,向李勤所在的营地那边望去,喃喃地道:“扶角军的先锋打败了黄巾贼的先锋?怎地会如此的快,这不可能啊,这才多长的时间,怎么可能就打赢了?”

黄巾军有多难打,别人不知,王允岂有不知之理,那张角号称是天公将军,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本事,在战场上作战,只要他手举令旗,就可以唤下天兵天将助阵,不但皇甫嵩这样的名将打不过张角,就连袁绍这种又会练兵,又会打仗的名mn之后,也不是张角的对手,两个大将一个被打死,一个被打得生死不知

然而,现在却传来扶角军先锋一战即击溃黄巾军的消息,王允再也没法淡定了,扶角军的这种战斗力,实是骇人听闻,让他难以相信

大臣们纷纷围了过来,他们现在都把王允当成了主心骨,等着他来拿主意。

一个大臣道:“王大人,你失算了,要是你当初不把扶角军赶走,而是让他们进城,说不定张让他们反而不会有所行动,他们会看着李勤的脸s的,可现在却好,咱们在这里,会让张让以为李勤投靠了咱们,你的目地是达到了,可张让动起手来却会更快,但李勤却不肯进京啊,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你把咱们大家的脚全给砸了呀”

大臣们纷纷摇头叹气,开始责怪起王允来。他们向来最喜欢放马后炮,让他们出主意时,他们没主意,都让王允做主,可一旦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他们立即就都怪起王允来了。幸亏这时候的诸葛亮还是个小屁孩,要不然“事后诸葛亮”就是专mn用来形容他们这帮家伙的

王允一跺脚,道:“不能再等了,我必须立即去见李勤,就算是闯帐,我也得闯进去才成”他把衣冠整了整,大步向李勤的帐篷方向走去。

走出了十几步,王允回过头来,见大臣们谁也没有动地方,他气道:“难不成这次还是我一个做主吗,那你们呢,没有跟我一起去吗?”

大臣们一起摇头,刚才那个责怪王允的大臣,竟然毫不害臊地道:“便由王大人你先去探探李勤的口风吧,如果你探不出来,我们再去见李勤,也不为迟缓啊”

王允气得一甩袖子,怒道:“竖子,不足与谋”一个人去见李勤了。

大帐之中,李勤和众将领站在一幅巨大的地图前,李勤很专心地看着地图,而将领们则嘻嘻哈哈,都在说着刚刚得到的消息,典韦带着三千扶角兵,在洛阳东边八十里处,遇到了黄巾军的第一路先锋,人数在两万左右,领兵的将领叫做管亥,据说是青州人氏,是黄巾军名将中的名将。

只可惜管亥遇到了典韦,管亥本y与典韦大战三百回合,看看谁更厉害,却不成想典韦在洛阳城外憋了一肚子的气,哪有闲心和他单挑,尤其是扶角斥候厉害无比,提前探明敌情,报知典韦后,典韦立即挥军冲锋,还没等管亥把军队集结起来,叫阵耀武呢,就被扶角兵冲进了军中。

在扶角兵一通lun砍之下,黄巾兵连两刻钟都没支持住,便即全面崩溃,被扶角兵追出十几里,砍死过万,管亥不知所踪,估计是逃往黄巾军本部了。

李勤看着地图,随口问道:“贾军丞走到哪里了,今晚能否赶到?”

吴小三答道:“估计得天亮后才能到,就算是走得再快,咱们派的人一去,贾军丞再一来,也不可能今晚就到的”

李勤嗯了声,道:“那个王允呢,他有没有逃走啊?”

乌蛋子答道:“没有,不过现在典将军得胜的消息传回来,他该坐不住了吧,差不多该来求见李郎了”

李勤眼睛从地图上移开,挥手道:“叫人出去看着,如果他来了,就把他抓起来,然后把那些官员的马都收走,随从仆役都抓起来,然后当着他们的面,绑成一串,告诉官员们,他们的仆人将被送去西域,去开垦荒地。”

乌蛋子问道:“李郎是要放走那些废物大官?他们什么用都没有,但个个却有名望,都是豪mn望族,家族势力非凡,控制住他们,似乎更好”

将领们都赞同乌蛋子的意见,认为这些大官身份特殊,留着比放了要强得多,再说放他们能放到哪里去,他们不还是得回洛阳么,那和现在留着他们,有何不同?万一他们回去后,利用家族势力招集兵马,反而会给扶角军带来损害

李勤笑了笑,道:“乌蛋子说得有理,他们确实是废物,可却家族势力强大,我要的就是这点,如果他们不是豪mn,势力不大,我还不放他们走呢”

顿了顿,李勤又道:“我问你们,咱们进京,由我来把持朝政,那么肯定是有人会依附咱们的,也有人会观望,这都好解决,只要咱们够强大,再多举行几次科考,那么他们早晚会成为咱们的自己人;可是,同样也会有人反对咱们,可如果反对咱们的人表面上恭顺,却在暗地里下刀子,那该怎么办呢?”

将领们一起道:“那就挨个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全都收拾掉”

李勤笑道:“可如果这些人分散在各地……”他对着地图一比划:“天下这么大,我们一个一个地打过去,得用多少时间,战事连绵,不得把天下打残了么?说不定得打几十年,打到咱们胡子头发都白了,也不见得能把天下都征服了啊”

将领们这回没话说了,看向李勤。

李勤道:“所以,不如让他们都浮出水面,全都跳起来反对咱们,他们自知单打独斗不是咱们扶角军的对手,那么必会组成联军,自称正义之师,来讨伐咱们,咱们正可一网打尽,谁反对咱们,一目了然,谁也别想逃掉”

将领们面面相觑,却纷纷道:“可如果他们不联合起来呢,仍旧分散在各地,那咱们还得挨个打过去,这可是**烦啊”

李勤笑了笑,道:“所以,才要放那些废物走啊,让他们去联系别人啊我有十成的把握,反对咱们的人一定会组成联军的,他们一定会主动来讨伐咱们的,而咱们只需等着,等他们来了,然后全歼,便万事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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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共讨李贼

第二百五十九章共讨李贼

李勤说的话,对于扶角军的将领们来说,有点太超前了。对于将领来讲,能跟着李勤进入洛阳,把持住朝政,就已经是成功的终点了,至于这个终点之后,还有什么样的路程,还有什么样的发展和变数,他们想不到,也没法想到

但,扶角军的将领有一个好处,就是绝对服从命令,坚决做到李勤指哪儿,他们就打哪儿,只要李勤决定了,将领们就绝不置疑。尽管大家都不太敢相信联军的事,但他们却都大点其头,表示支持李勤的观点。

乌蛋子道:“那末将出去看看,如果王允敢来聒噪,我就把他扇飞”大步出了帐篷。

李勤和将领们又看起地图来,许小泥问道:“大哥,咱们现在怎么办,是还在这里等着,还是往东去找黄巾贼?”

李勤道:“再等等,等姐夫来了,再定下一步的计划”汉末的大变革时代即将来到,但却提前了好几年,而且他是主角,为了稳妥起见,等贾诩来了,大家商量一下,这才是明智的选择。

他手指着地图,又和将领讨论起来,如果一旦在洛阳附近发生战斗,那么该怎么利用地形,怎么排兵布阵,等等

外面。王允一手撩着袍角,大步向李勤的帐篷走来。

一边走,王允一边给自己鼓劲儿,那李勤虽然是个嚣张跋扈的,但这个人还是很讲道理的,不是那种拿杀人当有趣的莽夫,只要李勤能让自己在他面前阐述道理,那么应该是可以说服李勤的,就算不能说服,那么至少也得知道李勤到底在想什么,只要知道他想要什么,对症下药,那就容易达到目地了。

李勤的大帐离着挺远,王允走了半晌才远远地望见,他加快脚步,对着帐外的扶角兵招手,叫道:“李郎在否?”

他不喊还好,听到他的喊声,扶角兵都往他这里看来,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军官,立即迎上前来。

王允见这人正是那个斥候头子,他已经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这人名叫乌蛋子,是李勤的铁杆的手下。见过一次面的就算是熟人,王允很自来熟地,很亲热地叫道:“乌将军,又看着你了,昨晚睡得还好啊?”

正常情况下,这话应该是乌蛋子问他才对,用来拉近两人的关系,套套交情什么,王允抢先说出来,这算是放低姿态,有意讨好了,不求别的,只求乌蛋子不要为难他,给他通报一声,让他能顺利见到李勤。

乌蛋子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大步上前,当离着王允两丈来远时,他忽然叫道:“王大人,你来干什么?没有我家李郎的命令,谁允许你在营里乱窜的?”

王允一愣,脚步立停,心想:“态度可不好啊,下边人的态度往往能泄露主人的态度,这乌蛋子是李勤的心腹,他说话这么不客气,所反应的消息不会是李勤要对我翻脸吧?”

他正想着,忽见乌蛋子开始助跑,而且是冲着他的方向助跑的王允心想:“他要干什么,怎么冲着我跑过来了?还跑得这么快”

军营之中,自然到处都是扶角兵,乌蛋子是斥候的首领,正经的高级军官,李郎的心腹,在这种身份下,他做什么事都有很多人注意,在方圆二三十丈的地方,所有的扶角兵都在看着乌蛋子和王允。

当乌蛋子突然跑起来时,围观的扶角兵便嗷嗷地都叫起来了,王允不明白乌蛋子为什么突然跑起来,可扶角兵却都懂呀,练兵时,他们天天练这个

乌蛋子越跑越近,王允本能地向后退去,他感到要糟,这乌蛋子看样子是要袭击自己,是要撞自己吗?

一脚蹬地,乌蛋子拔高跃起身来,右腿抡起,穿着皮靴的大脚,对准王允的腮帮子就抽了过去,就像是扇人大嘴巴子似的,只不过乌蛋子不是用的巴掌,而用的是脚面

王允看着乌蛋子抡过来的大脚面,越来越大,他想躲,却躲不开……啪地一声大响,大脚面重重地抽到了他的腮帮子上,把王允抽得直接摔倒,趴到了地上

“好”扶角兵轰地叫起来,噼里啪啦地鼓掌喝采

乌蛋子落到地上,抬起脚,看了看自己皮靴,道:“没把我的靴子给弄脏吧?我看这老小子不像个爱洗脸的人”

王允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嘴角淌血,他捂着腮帮子,嘴巴动了动,吐出两颗牙齿,乌蛋子这一脚,把他牙都给踢下来了

王允顾不得脸上和嘴里的疼痛,他心中叫苦,糟糕,李勤翻脸了,他这是要杀人啊,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会这么得罪人的,就算他再瞧不起我,也不会叫手下当众殴打我的,我好歹也是个御史

还没等王允质问,乌蛋子便叫道:“来人啊,儿郎们,把那些只会叽叽喳喳叫吵的狗官,都给我抓起来,还有他们的随从,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扶角兵齐声答应,立即就往大臣们居住的地方奔去,乌蛋子一摆手,过来两个扶角兵,把王允从地上扯起来。此时的王允,半边脸都肿了,嘴唇也破了,满嘴是血,却还不能擦,模样狼狈之极

王允这辈子哪受过这种侮辱,被打成这个样子,他现在恨不得把乌蛋子给剁了,再把李勤和所有的扶角兵全给剁成肉酱,这都不能解了他的心头之恨,他还想着把凉州一把火给烧个干净

乌蛋子走在前面,扶角兵拖着王允在后面,走向大臣们居住的地方。

此时,大臣们已经乱成了一团,王允被殴,扶角兵来抓人的消息,就如同一碗冷水被倒进了的油锅里,嘭地就爆了

大臣们差不都带着随从,随从算是贴身保镖,是带着武器的,而且因为他们不用去见李勤,所以武器没有被收走,还都带在身上。见着扶角兵向这边奔来,不知哪个大臣尖声惊叫了声,他的随从刷地就抽出了腰刀,叫道:“保护大人”

有了挑头的人,随从们当即都把刀抽了出来,冲到外围,组成一个大圈子,把大臣们都保护在圈内

扶角兵冲得不快,在自己的兵营里抓人,又不是去打仗,自然不会进行冲锋,只是从四面八方向这里涌过来而已,而且在乌蛋子再次下令前,扶角兵也都没有动手,以免抓错了人,这么多的大臣,应该能有几个是不需要抓的吧?

乌蛋子大步到了跟着,看到大臣随从们的样子,他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指着随从们,笑道:“你们想干什么?还想抵抗啊?”他转头看向扶角兵,叫道:“他们是不是想抵抗?”

扶角兵也都笑了起来,在兵营里,一群非战斗人员,竟然对着天下最强的军队动刀子,他们是想死得更快些吧?

最里面是一群哆嗦着的大臣,中间是一个由随从们组成的圈子,而最外围是无数轰堂大笑的扶角兵

圈子里的大臣们叫道:“这位将军,有话好说,你怎么带着兵过来的啊,这是要干什么?”

乌蛋子一把抓过王允,揪着头发,把王允的脸对着大臣们,他叫道:“想要干什么?看他的样子,你们还不知道爷爷想干什么?告诉你们一帮废物,爷爷想对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把王允往地上一扔,对扶角兵叫道:“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反抗者就地格杀”

扶角兵挺起长枪,就要列阵,打算压过去,虽然乌蛋子喊得嚣张,可几乎所有的扶角兵都以为不会真杀人,得抓活的

却听乌蛋子叫道:“不用列阵,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兄弟们把弓箭都抄起来,射死这群王八蛋”

扶角兵赶紧又把弓箭拿了出来,弯弓搭箭,对着了大臣和他们的随从

不要说拿箭了,就算是用长枪阵,大臣们也不敢拼啊,一个大臣叫了起来,就是那个在王允去见李勤前,让王允先去探口风的那个,他叫道:“这位将军,切莫动粗,我有重要事情,要和李君侯说,先让我出去,然后你们再放箭……”

他这么一叫,大臣们纷纷骂他不仗义,可有的大臣却有样学样,也大叫起来,说是自己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李君侯,眨眼功夫,要和李勤聊聊的大臣就超过了一半

乌蛋子哼了声,果然都是些废物,都不用动手,只是吓唬吓唬,就让这帮孙子投降了,未免也太简单了些,太不过瘾了

他道:“有话要和我家李郎说的都出来,站到我的左手边,没话要和我家李郎说的,也都出来吧,在圈子里面待着,挺憋屈的,不服的站在我的右手边。”

说完这话后,他抓起王允,把王允扔到了自己右手边,给大臣们做个榜样,谁要敢站到他的右手边,那就会被打成这个德行了;其实王允没有不服,还没等他表现出啥不服呢,就被踹得趴到了地上,满嘴是血,要是早知道会被打成这个德行,王允离得老远就得大叫我服了

面对扶角兵手里亮闪闪的箭尖,大臣们都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这种时候绝对不适合犹豫,必须动作快才行,免得被那可恶的军官当成是不服

大臣们从随从的圈子里跑出来,全都站到了乌蛋子的左手边,而右手边,除了一个倒在地上的王允之外,再无别人

而随从们则无所适从,自家的老爷们全去排队了,把他们全给留在当地了,随从们手足无措,手里拿着刀,却又都不敢举起来,可要是收回鞘中,却又似乎不妥,尚不知扶角兵会怎么对付他们,虽然大家都是仆人,可仆人也是人,自己的性命别人不当回事,可自己却无法不当回事的呀

乌蛋子看了眼大臣们,点头道:“你们都有话要和我家李郎说?很好,都好好想想要说什么,免得见了我家李郎,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对大臣们说完了,他又看向那些随从,一瞪眼睛,喝道:“你们拿着刀干什么,是想和我扶角军较量一下吗?好吧,既然你们不愿意放下刀,那咱们就较量一下,看看谁厉害些”

随从们听了这话,立即就把刀都扔到地上了,叫道:“将军莫要误会,我们没有要和贵军较量的意思,小的们哪儿敢啊”

乌蛋子一摆手,道:“来人啊,把他们都拿下,只有把他们都捆起来,这才能让我放心,免得他们再动刀动枪的”

扶角兵一拥而上,把随从们全给绑了起来,刚刚绑好,又听乌蛋子说道:“把他们绑成一串”扶角兵又忙用长绳,把随从们串了起来,没有那么长的绳子,只好一根接一根地连到一起。

把随从们绑完了,乌蛋子看了看地上的王允,见王允闭着眼睛,直挺挺地躺着,不动也不出声,不知在想什么呢,但肯定想的不是好事

乌蛋子哼了声,不理会王允,他看向随从们,喝道:“你们……尔等,尽皆都是王八蛋,竟然敢和我扶角军舞刀弄枪的,尔等还要脸乎?本将军现在宣判,你们都将被发往西域,去开垦荒地,不过西域的荒地都是沙子,所以你们都去西域吃沙子去吧,多吃点”

他叫过一队辅兵,当着大臣们的面,把随从押出了军营,往西面走,看样子确是要把随从们都押去西域当苦力

大臣们目瞪口呆,有几个大臣在看到绑自己随从时,想着要斥责几句,他们家的仆人,扶角军有什么资格处置,也太不把他们这些朝廷命官放在眼里了,可随即又想他们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在扶角军的手里捏着呢,便没敢斥责,可要他们出口为随从求情,却又张不开口,毕竟他们都不是求人的主儿

乌蛋子处理完了随从仆役,这都是李勤事先吩咐的,他只要按着做就成,没什么难度,可接下来他就要处理大臣们了,尤其是脚下的王允,这个就比较难办了,正在犹豫不决间,忽见李勤的大帐那边,涌来一大群的将军,估计是散会了,将军们都跑来看热闹。

吴小三跑在最前面,他叫道:“乌蛋子儿,怎么样了,你把他们修理得如何了,可修理好了?”

许小泥则叫道:“乌蛋子儿,给没给我们剩下点啥,这等好玩之人,你不能一个人全都玩了啊”

别的将军也都嘻嘻哈哈地,大家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兄弟,叫起乌蛋子自然不会嘴下客气,非要在子字的后面加个儿,乌蛋子儿,这个名字可和乌蛋子威风凛凛的表情,太不相符了

乌蛋子眼睛一瞪,道:“尔等……”

“跟谁尔等呢,没大没小的”吴小三把眼睛也瞪起来了,他眼珠子可比乌蛋子大多了

乌蛋子是个凶人不假,可人家吴小三那可是穷凶极恶,他可惹不起吴小三,在心里叫了声三儿,他道:“那个……诸君,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怎可直呼大名,还请叫我为乌君,乌将军也行啊”

“蛋子儿,你是不是吃多了你,撑着了吧”许小泥叫道。他奔到大臣们的跟前,先看了看王允,道:“这个死了?看来不象,让我来试试他是不是装的”抬起脚,对准王允的手就踩了下去

王允嗷地一声就睁开了眼,他叫道:“放肆,你,你等军汉,怎可侮辱朝廷命官”

许小泥道:“你们看,我说他是装的吧”他又抬脚,砰地给了王允一脚,将王允给踢晕了过去

吴小三一指大臣们,叫道:“你们这些混蛋,都站着干什么,都给我学猴子的模样,快点耍些把戏出来,让爷爷开心开心”

大臣们尽皆大怒,就算他们现在“自投罗网”,跟着王允这个倒霉脑瓜子,进了扶角军的兵营,还被这个丘八给控制住了,可让他们耍猴儿,他们却是绝对不肯的

一个大臣叫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们休想侮辱朝廷命官李勤呢,李勤在哪里,让他出来说话,他也是朝廷命官,难道就能放纵你们这些兵痞,羞辱同僚么”

别的大臣也都喊了起来,甚至有些大臣还扑上来,和看守他们的扶角兵撕扯,个个都是准备慷慨就义的表情

许小泥小声道:“小三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大哥吩咐的是给他们些羞辱,让他们恨咱们,这样才好报仇,可你让他们耍猴儿,这可是奇耻大辱,万一他们想不开,悲愤了,自尽了,还报个屁的仇啊?你这不是要坏我大哥的好事么”

吴小三呃了声,只好又叫道:“猴儿就不用耍了,让你们学乌蛋子儿也不太好……”

“关我屁事”乌蛋子怒道。

吴小三道:“你们全都学狗叫……”他看了眼将领,将领全都摇头,示意他胡闹,这同样是奇耻大辱啊

许小泥一推他,道:“别听他胡指挥。你们这些废物都听着,你们都是邪恶之人,我们要破除你们的巫术。来人啊,取狗血来,给他们每人的脑袋上都浇上一盆”

扶角兵轰然答应,把大臣们全给抓住,按倒在地上,又去找狗血,行军途中,没有带狗,再说就算带了也舍不得杀,何况也没有那么多狗啊他们找来羊血,用羊血冒充狗血,全都浇到了大臣们的脑袋上,其实羊血也没多少,不免往里面加了些马尿等物

许小泥笑道:“这叫狗血淋头,专破你们的巫术,让你们以后不能再作恶,祸乱大汉的江山。好了,现在你们都滚吧”

扶角兵把大臣们放开,连踢带踹地将他们赶出了军营

大臣们重得自由之后,无不破口大骂,扶角军要是用别的方法侮辱他们也就罢了,可偏偏用狗血淋头这招,还说他们是邪恶之人,如果此事传了出去,难免有愚夫蠢妇信以为真,传来传去必会坏了他们的名头,这招等于是诬陷加侮辱,缺德带冒烟儿

大臣们扶住王允,王允此时已醒,他看着大臣们,道:“此仇非报不可,我等速速回京,发布檄文,召集天下英雄,共讨李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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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曹操在此

第二百六十章曹操在此

王允和大臣们互相搀扶,没有随从的伺候,没有车马可以乘坐,对于他们这些平常养尊处优的官僚来说,真是一种折磨

众人走了大半天,累了个半死,可却才走出二十多里,甚至都没有走出扶角军斥候的巡逻范围,路上扶角斥候往来奔驰,看到大臣们,兵将无不哈哈大笑,有的兵将嫌他们挡路,甚至还拿出鞭子甩他们

王允道:“这么个走法不行,我们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回到洛阳,如果半路上再出点意外,那咱们这么多人,怕是全都回不去了”

大臣们全都赞同这个观点,他们大多数的人都是上了岁数的,这般折腾法,都快要了他们的老命,就算不出意外,都够呛能蹭回洛阳了

王允看向四周,道:“此处并非人烟罕至的地方,村庄不少,你们谁在这附近有庄园?咱们一起去歇息歇息,先派人回京里报信,让咱们的家小都做好应急的准备,这才是上策啊”

大臣们大喜,都大赞这个主意不错,果然是上策。京中的有钱人往往在城外有庄园,这里虽离洛阳较远,不过这么多大臣呢,总会有谁家在这里有庄园吧

可他们问了一圈,百来个大臣竟然谁在这里也没有庄园,他们顿时都傻了,大家一身狼狈,头上有狗血,身上却没有钱,又没有落脚的地方,这可怎么办?

一个大臣道:“王大人,咱们人虽多,可这附近却没有各家的庄园,要不然咱们找个村庄,进去休息一下?”

王允摇头道:“不可,普通小村哪可能安排我们这么多的饭食,恐怕连休息的屋子都不够,而且如果有歹人见咱们落难,趁机行劫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咱们可是无法阻止的啊”

大臣们纷纷点头,看来还得庄园才行,现在他们情况特殊,没法去普通小村子里求助

忽然,一个老大臣道:“这里倒是有个**园,是曹太尉的庄园,只是有些偏僻,要走小路才能过去。许多年前,老夫和曹太尉曾相约猎狐,曾去过庄园里歇息,只是时间有些久远了,老夫不是太记得了”

“曹太尉的庄园?曹嵩在这里有庄园?”王允大喜,他看向大臣们,却没看到曹嵩,心中有些失望,道:“曹太尉怕是不敢得罪李勤,没敢跟咱们在一起。对了,在城外时,曹太尉在不在,他不会在我走后,又返回城去了吧?”

如果曹嵩从城外回去了,那就说明他要明哲保身,不搀和改立太子的事,也有可能他投靠宦官集团,毕竟他是大宦官的过继儿子,也算是宦官的天然一派

大臣们回忆了一下,纷纷摇头,都说从始至终就没看见曹嵩,宫里城外都没看到过,这老滑头应该是一直躲在家里的,要不然就是家里出了事,倒是没听说过他得病,那就应该是家里有事了

王允道:“只要他不投靠张让等人就成。咱们就去他的庄园休息一下,沐浴更衣,再派人回京。曹家的庄园在哪个方向?”

那老大臣向四周望了半天,这才道:“好象在那边的山里,我记得那个庄园有山有泉,却有点偏僻”

王允道:“那就对了,如无山无水,曹太尉怎么可能在离京如此远的地方建庄,偏僻些最好,免得扶角恶贼跑来劫扰,他们是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的。”

大臣们在老大臣的指引下,互相搀扶着,离了大路,赶去曹家庄园。

两面有山,一面临水,一面有大树林,要说偏僻,曹家庄园的确够偏僻的,离着洛阳又远,一般的京中豪门是不会来这里修改庄园的,可曹家在这里却偏偏修了庄园,主要是因为这里有一眼好泉,两面有山,可挡住寒风,比较适合养老。

这座庄园是曹嵩修给曹腾的,可曹腾却没在这里居住过,曹嵩也不常来,庄园只有一些仆人看守,很少有外人来。

庄园。

曹操站在角楼上,不住地向北边望,而他的身后,则有十好几个人,以武夫居多,除一个人外,其余的都是曹操的家将,家将们都站着,而那个不是家将的人则坐着。

曹操被扶角兵好一通蹂躏,差点儿就死在司州,不能回到洛阳,历尽千辛万苦,经历无数可歌可泣的逃难过程,几乎可以写出一本曹操逃难记了,他才总算回到了洛阳。可就算他回到了洛阳,他也不敢住进城去,深怕何进和张让一起为难他,不管怎么说,他没办好差事,还把李勤给“惹怒”了,长官是没有错的,有错的全是具体办事的人,所以曹操这个办事的,倒霉是肯定的,他不当替罪羊,不被收拾,那让何进和张让去收拾谁,收拾曹嵩吗?

逃回洛阳后,曹嵩怕他在京里待着,总有一天会出事,便让他来到了这里的庄园,这里离着洛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又地方偏僻,是个避风头的好地方。曹嵩打算让曹操在这里待段时间,然后由他在京里走走关系,等把曹操头上的黑锅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再让曹操出来,再接着当官,走关系说白了就是给别人送钱,老曹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不差钱

曹操在庄园里本来住得好好的,顺便将养身体,甚至还胖了几斤。没过多久,夏侯渊找来,连吕布也来了,他俩本事还真算大,没有被扶角军给打死,竟然安然无恙地找来了。

以吕布的人品,放在哪里都是很不招人待见的,曹操更是不会把他留在身边,吕布这家伙翻脸太快,随时有可能反噬主人,太危险了,可现在曹操却没法挑剔了,吕布落难之中,他自己何尝不是,所以只能有啥人,就用啥人了,没资本挑剔了

大家都是落难中,所以在一起的气氛还算是比较和睦,颇有种同舟共济的味道,谁也不提以前的“不仗义”,都把眼光放长,往前看

可没过多久,突然间就有消息传来,李勤带着扶角大军东进。曹操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派人出去打探,结果派出的人当天出去,当天就回来了,告诉曹操说扶角军的前锋已经通过大路了,而李勤带的大军旋即便到。

曹操又惊又怕,他早就料到李勤会东进,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李勤占了长安,至少也得先把局势稳下来吧,长安可不像别的地方,只要派兵占领就行,得笼络人心才成啊,毕竟长安是大汉的故都

曹操连续派出家将,去探听扶角军的动向,当他得知扶角军在附近扎营时,他差点没晕倒,难不成李勤知道自己躲在这里,所以想要找自己报复?可转念一想,这么可能,自己在李勤的眼里算个啥,怕是啥也算不上,要让李勤停下大军来找自己报复,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他只好再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站在角楼上,曹操望着北边,道:“那边有人来,是咱们的人,他们回来了”

家将们都叫道:“对对,确是咱们的人,他们回来,还是一起回来的”

曹操和家将们的心同时一沉,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是一起回来的,这说明扶角兵势大,而且守卫森严,打探消息的人无法进行活动,只能一起回来,如果每个人都能打探到消息,那么回来时应该有先有后,而绝不可能是一起回来的

后面,唯一坐着的那个,正是吕布,虽然他和曹操表面上挺好,他处处以下属自居,但曹操是绝对不会把他当成是自己人的,而吕布对于能当上曹操的自己人,也实在没有什么兴趣,一个连自身都保不住,只能藏身偏僻庄园的人,岂能让他堂堂吕布效忠,那不开玩笑一样了嘛

听到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吕布站起了身,也来到围栏前,往远处望去,他道:“将军,似乎情况不妙啊,这些人马行进甚疾,显见是有事,不会他们被扶角兵发现,从而被追赶着回来的吧?”

曹操顿时一惊,要是把扶角兵给招来,那可完蛋了,小小庄园哪里经得住扶角军的攻打,怕是转眼之间就得变成一片废墟

他踮起脚来,往后面看去,却不见有大片的尘土飞起,应该是没有大队人马来袭,他这才稍稍放下点心,道:“弟兄们,万事小心为上,你们先下去,把马匹备好,如果真的有扶角兵追来,我等立即舍庄外出,暂避敌锋”

曹操的这个决定是完全正确的,不管情况如何,他都先立与不败之地,家将听了他的命令,立即下了角楼,一个家将去给打探消息的人开门,其余的则去准备马匹。

过不多时,打探消息的人到了庄前,进庄直奔角楼。待他们到了角楼上,曹操立即问道:“如何,李勤有何动静?”他见派出去的家丁,人人脸色古怪,似乎又是惊奇,又是害怕。

领头的家丁道:“回老爷的话,扶角军那边是出了大事了”

“什么大事,快快说来”曹操立时大急,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事,他深怕这事和自己有关。

领头的家丁道:“老爷,我们听到扶角军的欢呼,说是他们的先锋打败了黄巾军的先锋,斩首过万,大获全胜”

曹操顿时呆住,喃喃地道:“这怎么可能,怎能如此之快,不是说皇甫嵩都战死了,那袁绍也大败亏输,扶角军岂有一战而胜之理,这消息可是属实,经过查证了吗?”

领头的家丁摇头道:“尚未经过查证,不过这么大的事,扶角军应该不会说谎,说谎夸大战功,是对朝廷才有用的,他们自己人没必要唬弄自己人啊”

家将们一----头,只有吕布一个人撇嘴。家将们如果遇到敌人,交战之下,不管得不得胜,都有可能夸大战功,以便向朝廷讨要封赏,可他们却不会对曹操说谎,骗谁也不能骗自己的主人啊;可吕布却不这么认为,只要有好处,骗谁不是骗,如果夸大战功能捞到好处,那他对谁都是不会客气的

曹操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先锋军的领兵将领是不会骗李勤,那看来他们是真的打败了黄巾军”想到扶角军战力如此之强,真是让他不寒而栗

领头的家丁道:“老爷,小的说的大事不是指这个,这个大事和李勤后来干的事情比起来,还真不是大事。”他咽下口唾沫,道:“从京里跑出来一大群的朝臣,也不知为什么要见李勤,具体情况,小的们实在打探不出,连扶角军都没法靠近,更加不知他们和李勤说了什么”

曹操道:“这个倒是不怪你们。对了,咱家老太爷可在其中?”一问完,不等回答,他就知道答案了,如果他父亲曹嵩在里面,那么家丁定不会是这种表情。

果然,领头的家丁道:“老太爷不在其中。领头的大臣似乎是王允,他官职不是最高,可朝臣们却拥他为首,这个也是搞不清楚的一件事。”

曹操忽然道:“不是何进?怎么会是王允?”

他脑筋转得快,立时就想到,是不是何进出事了?要是何进出了事,那就证明宫里出了事,皇后和太子自然也就不会平安,那么极有可能是张让等十常侍对何进下手了

领头的家丁摇头道:“没看到何进。我们在那里等了好久,却看到扶角军把朝臣们的随从押出了军营,是押往西凉方向了。还有,过了没多会儿的功夫,朝臣们全都被赶出了兵营,而且,而且……”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发生在兵营那里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

曹操道:“被赶出来了?可是被侮辱了?”他也当真了得,一猜便中

领头的家丁忙道:“老爷说得真准,犹如亲眼所见一般,那些朝臣都受了重大的侮辱,被弄得全身血淋淋的,可又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这个也是搞不清的事,他们行走的方向是京城方向,不过走得极慢。路上扶角斥候往来频繁,我们不敢靠近,无法打探到具体情况,怕被扶角兵发现,找到咱们的庄子”

曹操嗯了声,他眼望着远处,半晌没有言语。突然,他一拍围栏,叫道:“糟了,那些大臣们必会来到咱们的庄子,扶角兵岂有不沿途监视之理?定会尾随至此”

夏侯渊也道:“不错,咱们庄子只是偏僻些,却不是什么隐秘之所,扶角兵岂有找不到的道理”

吕布道:“那些朝臣们到这里之时,就是扶角兵攻庄之刻”他和夏侯渊挺不对付的,当初他扔下夏侯渊一个人跑了,现在他无处可去,又厚着脸皮跑来投靠曹操,夏侯渊要是对他没意见,那就怪了

夏侯渊横了他一眼,道:“吕兄所言极是,你都能找到这里,何况扶角兵呢”小小地讽刺了吕布一句。

吕布的脸色腾地就青了,他走投无路是真的,可被人当众讽刺却有些受不了哼了声,吕布道:“如果扶角兵找来,你们先走,由我来断后,我一人一戟,定可保你们平安”

曹操摆了摆手,这种时候,怎可窝里斗,说这些伤脸面的话更是要不得。他道:“马上去准备,把庄子里所有的马匹,还有大车都准备好,直等那些官员们一来,我们即刻便走。嗯,为防有扶角兵追击,由我亲自断后,卖那些官员一个人情。”

家将们一----头,就连吕布都有些怦然心动,看情形朝中当有大变,在这种时刻,要是能得到朝臣们的好感,那自己飞黄腾达可就不再是梦想了

吕布说什么也不信李勤能把持朝政,他坚信就算李勤能一时威风,权倾朝野,甚至学王莽那样谋权篡位,可终也会被消灭掉的,就象刘秀重新统一天下,建立东汉一样。事情没有发展到下一步,他是看不到结果的,直到现在还认为,迎合大臣们,他就会有前途呢

曹操又道:“大家都别愣着了,快去准备,不光要准备马匹,还要准备柴草火油,等咱们出庄时,就当着官员们的面,把这庄子一把火烧了”

家丁们齐声答应,卖人情嘛,就得卖得十足,烧了庄园,这也算是破家为大伙儿,这种时刻帮官员们一把,他们自然会感激涕零的

忙乎了好半天,一切事宜才准备就绪。当曹操来此避风头时,曹嵩为了能让曹操安全些,自是留了后路,不但把出庄小路给清理好了,还备下了上百匹好马,就为给曹操逃命用的,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曹操一直等在角楼上,身边只有夏侯渊和吕布陪着。曹操望着远处,忽地他道:“来了,那些大臣们来了怎地会这么多人,难不成满朝文武,有一半都在这里了?”

夏侯渊也道:“看来,事情很严重啊”

吕布却道:“确定他们是大臣们吗?为何一个个都是红通通,紫不溜丢地就来了?啊,是血吧,可人人都流了这许多的血,怎么没人是被抬着走的啊?”看到官高爵显的人倒霉,他的心情,那真是说不出的舒畅,痛快之极

曹操立即跑下角楼,骑上马出了庄门,直奔大臣们就过去了,边跑边叫:“各位大人莫忙,曹操在此”

夏侯渊则叫道:“老爷,让小的先去看看,有没有扶角兵跟着”

吕布却快手快脚地整理好盔甲,骑上高头大马,手持方天画戟,威风凛凛地出庄,打算表现一把,给朝臣们留个好印象,以便能得到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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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京中巨变

第二百六十一章京中巨变

王允和大臣们看到了曹『操』,就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王允叫道:“那不是曹将军么,这座庄园果然是他家的,太好了!”

大臣们相互庆祝,总算是见到可以依靠的人了,要是再见不着,那他们非得死半道上不可!

大臣们纷纷向曹『操』打起招呼来,有的叫起曹贤侄,有的叫着曹将军,而那个领路的老大臣竟然叫道:“阿瞒,是我呀,我是你王伯父啊!”

能叫曹『操』为阿瞒的,自是他父亲的老朋友,曹『操』见状连忙关心,跳下马来,拉着老大臣叫起伯父来。大臣们把曹『操』围住,都叫着哭着,让曹『操』给他们报仇。

大臣们现的样子狼狈之极,他们被扶角兵用“狗血淋头”,而半路上又没有溪流供他们清洗,他们拖泥带水地走着,再难受也得忍着,可是越忍着,他们就越恨李勤,又不敢当众辱骂李勤,谁知道哪里会蹦出个扶角斥候来,冲他们抡鞭子,他们都这模样了,可实受不了。

曹『操』本来想着大臣来了,马上就带他们离开,可看现的样子,这些大臣也没有法走啊,必须得整理一下了,他正想着对大臣们说几句好听的,安慰一下他们,却忽听后面有战马嘶鸣!

曹『操』回头一看,就见吕布骑马上,猛勒缰绳之下,战马人立起来,而吕布马上,举着方天画戟,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横眉立目,齿不白唇不红……

曹『操』一愣,心想:“他这是要干什么,这种尴尬时刻,他把马弄得人立起来,想要干什么?”

就众人都愣神之时,就听吕布叫道:“诸位大人,莫要惊慌,庄内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用的清水,还有换洗的衣服,还有热乎的饭食,连马匹和大车都给诸位大人准备好了,诸位大人只管进去便是!至于那扶角兵……”

他把方天画戟呼呼地抡了几个圈子,叫道:“便由我吕布吕奉先去杀退,他们现何处,还望诸位大人告知!”

这种时刻,大臣们需要的是三件事,第一件是面子,面子比他们的命都重要,而他们现受此侮辱却还都活着,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讲,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是死了,岂不就不能报仇了,他们这是忍辱负重,为的是以后要找李勤报仇,找回丢掉的面子;第二件就是洗洗干净,吃点东西,这是基本的需要,不比面子轻多少;第三件就是怎么能回洛阳去,不能再这时待着了,不为了回洛阳,他们跑到这里来干嘛?

可吕布一通比划,又一通卖好,不但拿着方天画戟『乱』抡,要为大臣们去打扶角兵,还说给他们准备好了所需的事物,瞬间就把大臣们需要的一切都给处理好了,大臣们能不感激他吗!

吕布吕奉先是干嘛的?以前卖啥的呀?大臣们谁也不认识他!可见他如此的气势如虹,他们不免都有个想法,这人不会是太尉曹嵩的爱将吧,留着关键时刻用的,现可不就是关键时刻了么,现曹『操』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这说明这人必是曹太尉的心腹之人啊!

大臣们连忙道谢,就连王允都对吕布点头,道:“多谢吕将军!”

曹『操』并非是心胸狭隘之人,而吕布说的这番话却也算是替他卖好,只是卖的好处,被吕布一个人给占去了,他还只能跟着点头说对,心里头大不是滋味!

吕布纵马踏踏踏地远去了,其实他就是去追提前探查敌情的夏侯渊去了。可夏侯渊主动去办事,勤勤恳恳做人,却连一个好字都没落下,哪个大臣也没记得他,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可吕布耍滑头,却被一群大臣道了谢,所以他以后是诸侯,而夏侯渊只是诸侯麾下的一员大将罢了!

大臣们随着曹『操』进庄去休整了,王允把经过和曹『操』说了,曹『操』听完之后,大惊失『色』,难以想象李勤会这么做,李勤是疯了吗!可不管是曹『操』也好,王允也罢,他们就算是这个时代杰出的人物,可却都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对于李勤的行为,都得不出一个确切的结论,可他们却都有种想法,那就是一定要给李勤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大汉到底是谁的天下,他一个粗鲁莽夫算什么东西,竟敢侮辱大臣,非杀了他不可!

待王允清洗完,又换上干净的衣服,曹『操』道:“王大人,此处不宜久留,咱们这就回洛阳吧,要先把京城的局势稳定下来,只要京城稳定,那么李勤就算是再嚣张,也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王允自然答应,大臣们也都不敢这里待太长时间,洗洗干净,换上干净衣服之后,全都上了马,全都不坐车,就算是年过六十的老大臣,也不肯坐车,坐车太慢啊,万一别人骑马都先跑了,只留下坐车的后面,那岂不糟糕,谁知道扶角兵会不会再追上来。

众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庄园,刚刚上了出庄大道,大臣们就听曹『操』叫道:“烧庄,举火!”

家丁们立即对着庄园就放起火来,庄园大门上都浇了火油,见火就着,只片刻功夫就火光冲天,黑烟滚滚了!

大臣们见状,都是心中感动,曹『操』为了搭救他们,竟然不惜放火烧庄,算得上是自己人了。虽然一处庄园他们的眼里实算不上什么,要放平常,别说烧掉这么一座偏僻的庄园,就是把京里的大宅子给烧了,他们也都权当是笑话看,可现他们落难的时刻,曹『操』却这么坚决地把庄子给烧了,他们能不感动么,特殊的时候,自然有特殊的想法,尤其是落难时,容易受到感动!

王允对曹『操』的行为,也表示了感激,他心里明白,这是曹『操』表明立场呢,要说站队,那么曹『操』是坚决站他们这一队的,要和李勤作对到底,这才是关键的。

一众人马往洛阳方向疾赶,人人都拼命催动马匹,这时候谁也不说自己身体不好,骑不得烈马了,要是让谁骑得慢点,那个谁非得翻脸不可,让我骑得慢点?你有什么企图?

大概走出二十来里,不到三十里的距离,前面的夏侯渊和吕布一起奔回,和他们回来的还有两个做商人模样打扮的中年汉子!

吕布奔到了近前,抢先说道:“有扶角军窥探,已经被我吓走了!”说罢,他举了举手中的方天画戟!

大臣们齐齐地松了口气,好几十人同时称赞起他!

夏侯渊皱了皱眉头,心想:“哪有扶角兵过来窥探,他们要是想过来,还用得着窥探吗?直接就过来了,就咱们两个还想拦得住他们?不过,这点倒无需挑明,否则会让大官们不满,扶角兵都不过来跟踪他们,这是明显的轻视,要是挑明了说,他们怪不着扶角兵,却反而会怪我这个多嘴的!”

曹『操』点头道:“吕将军果然威猛,连扶角兵都怕你!”他看向那两个商人打扮的人,见竟是自己家中的仆役,不知怎么打扮成了商人行贩的模样。

可只稍一想,他就明白了,肯定是京里出了大事,父亲派人出来给自己报信,怕引人注意,所以才让仆人如此打扮的!

两个仆人本想和曹『操』说话,可又看这么多人,欲言又止,看着曹『操』,那意思是要不要找个没人的地方?

曹『操』却道:“你们怎么来了,可是老太爷派你们来的?有话就明说,这里都是咱们自己人!”

大臣们纷纷点头,都是自己人,有话就明说,可不能掖着藏着,难不成你们曹家有事,还想瞒着我们大家吗!

一个仆人立即道:“老爷,京里出了大事了,何进大将军被十常侍给斩了,首级都挂到宫门上了!”

这话一说出来,路上瞬间安静,鸦雀无声,不管是曹『操』还是王允,还是大臣和家将们,全都被这个消息给震呆了,何进死了,首级被砍下来挂到了宫门上?这怎么可能,何进可是朝中第一大臣,当朝国舅,十常侍就算和他为敌,可也不能杀了他呀!

沉默了片刻,突然间轰地一声,大臣都惊叫了起来,一个大臣叫道:“竟敢如此,竟敢如此!”大臣们也都跟着叫了起来,他们也说不出别的了,都被震傻了!

王允的反应快,他叫道:“皇上呢,太子呢,他们怎么样了?”

这句话问得很是关键,大臣们也都反应过来,一起叫喝起来。只不过转眼间,他们就想明白了,十常侍敢这么做,那一定是皇帝不行了,极有可能已然驾崩,否则十常侍哪敢这样做,直接就把大将军给宰了,这还了得!这比李勤都狠了,李勤都只是往大臣们的脑袋上撒狗血,都没说敢戗杀大臣,一群阉人就敢,这不是疯了……就是皇帝没了!

那仆人道:“宫门紧闭,没人可以进去,老太爷让小的们把家里大门关上,京里已『乱』成一团,不过现城门还没封,羽林军那边也没有动静!”

王允立时放下心来,道:“阉人无德亦无能,他们没有***城门,只是锁了宫门,又没有控制住羽林军,这是失算!曹将军,我等立即回京,赶李勤得到消息的前面,咱们调集羽林军,把十常侍剿灭,救出皇上和太子!”

曹『操』赤红着双眼,叫道:“正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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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乱世出枭雄

第二百六十二章『乱』世出枭雄

王允回头叫道:“家里有羽林军的大人请过来说话!”

羽林军是皇室直属军队,虽然强的兵将都被袁绍带出去打黄巾军了,可京中还留着一万余人,羽林军是没有吃空饷的,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所以就算是战斗力不强,但却不必担心兵员不足!

羽林军和别的军队不太一样,长官说话不一定好使,哪个羽林军都是有靠山的,区别只于靠山的大小而已!对于羽林军来讲,不听长官的命令,甚至和长官对着干都没关系,只要他们的靠山能给摆平就行,而他们的靠山一般都是自家的亲族长辈,所以别的军队都是听长官的话,而羽林军往往听自家大人的话,军队成员的特殊构成,决定了羽林军行动时的特殊『性』。

王允问完这句话,几乎所有的大臣们全都叫了起来,所有的大臣羽林军中都有亲戚,就算不是他们的子侄,也是他们的远房亲族,反正羽林军中都有他们能说得上话的兵将。

就连曹『操』都道:“王大人,『操』也羽林军中有职司的,而且管的是草料场!”

放以前,曹『操』被何进派去管草料场,对于老曹家来讲,简直就是被无视,曹『操』对此不满之极。可是现这种关键时刻,管草料场这个职司,反而对行动有利了。草料场是供应羽林军战马饲料的地方,换句话他控制着羽林军骑兵的供给,平常啥也不当,就是一个出力干活的,可关键时刻,草料场是可以当『操』演场使用的,军队是可以那里集结的!

王允道:“好,孟德,你管着草料场,正可为咱们京中集结军队提供便利。各位大人听我说,咱们进京之后,你们立即赶去羽林军,说服各家的子侄们,让他们跟着咱们进宫清君侧,铲除十常侍,而集结军队的地方,就是草料场,理由是给战马拉草料,这样便不会引发太大的动静,不让十常侍有所警觉!”

曹『操』和大臣们一***头,王允这个办法很好,免得羽林军去了『操』演场,大批兵将集结,肯定会引起张让等人的注意,万一派人出来破坏,那岂不糟糕。

众人商量好了,再次往洛阳方向赶去,一路奔行非常顺利,他们走的也是大道,而且离着扶角军的大营并不十分的远,严格来讲,扶角斥候是会游弋整条大道上的,这么多人赶路,扶角兵一定会过来察看。

可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扶角军并没有过来,整条大道上一个扶角兵都没有,反而遇到不少从京里跑出来的各府仆人,这些仆人都是出来寻找他们家老爷,通报消息的!

马不停蹄,大臣们不管年纪有多大,都崩发出了十足的精力,疯狂地往京里赶,等到天明时分,赶回了京城洛阳。

这个清早,下了好大一场雾,整个洛阳都笼罩一片白雾之中,大臣们赶到城门口时,城门尚未打开,而城门口也没有百姓等候。平常,有早起进城做小买卖的百姓,会等城门口,只等城门一开,便进城去卖东西,谁能先进去,谁的东西自然就能先卖出去,是以平常城门口很热闹的,可今天却冷冷清清,护城河的对岸竟然一个百姓都没有。

来到护城河前,王允道:“不知是因为大雾的关系,还是京中巨变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以至于百姓不敢进城?”

曹『操』道:“京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张让又没有***消息,传是肯定早就传得满城飞了,可要是传到了城外的乡村,似乎不会有这么快吧!”

这时,那个和王允挺不对付的老大臣凑了过来,说道:“非也,京中有变的消息,应该是从城外传向城里的,而且如老夫所料不错,张让之所以急着动手,就是因为消息传得太猛恶了,以至于不再是传播消息,却成了散布谣言,所以才把张让『逼』急了的。你们忘了,当初王大人可是城外去找的李勤,把扶角军先锋骗走的,用的理由可是张让不让扶角军进城,那时场的百姓,没有几万,一万以上,那是肯定会有的!想想看,一万多张嘴去说一件事,那么一件事会变成多少件事?”

王允顿时哦了声,点头道:“不错,正是这个原因!”

曹『操』眉头皱起,可随即又舒展开来,脸上微微『露』出笑容,道:“今番我等进京,大事必成!”

王允和大臣们全都点头,他们也都看出了这点。张让和十常侍终是不成大事的人物,他们仗着李勤的兵力,不把朝臣们放眼里,可王允只略施小计,就让他们对李勤产生了怀疑,从而急躁行事,可杀了何进之后,没有立即出宫控制羽林军,甚至没有派人出去和李勤联系,没有派人出来抓捕大臣,只是等宫里,等着李勤去见他们。这是典型的宦官思考方式,坐着等着,而不是主动出击,宫里的事他们摆平得极快,可宫外的却拖拖拉拉,要是这帮宦官也能成大气候,那天下真是再无英雄了!

王允道:“便由我去叫城,只是不知城门兵有没有被张让控制,如果被控制,那咱们就有麻烦了,怕他们会去告知张让咱们回来了!”

说完,王允纵马到了护城河边,提高声音,叫道:“城上是哪位将军当值,请出来说话,本官侍御史王允,要进城去,令你速开城门。”

城上此时早就探出一片脑袋了,虽然雾大,可城外来了一大群的人,城上守兵要是还不知道的话,那他们还守什么城门,怕是连自己家的家门都守不住了。

一个队正叫道:“王大人,不是我们不开城门,而是宫里传来命令,说没有张中官的命令,谁也不能开城门,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王允气道:“张中官,你说的可是张让?他是什么东西,一个阉人罢了,他有什么权力限制城门的开关?你速速把门打开!”

城上的那个队正只是道歉,希望王允原谅,但却不肯开城门。从他的话里话外,可以听出来,他并非是张让的人,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只要王允这边有人能压住张让,他就会开城门的,只要事后不追究他的责任就行,他是撇清干系,却并非是一定不开城门。

王允退后到了队里,道:“听起来,张让并没有完全把持住城门,如果他是个能成大事的人,至少得各个城门派出小黄门监督,无论如何不能让守兵有机会开城门!”

大臣们纷纷摇头叹气,道理很简单,张让不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可现城门不开,就算他们这帮人再厉害,而张让再不厉害,那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曹『操』忽然道:“让『操』去试试,也许可以的!”他纵马上前,大声道:“城上面听着,京中有变,皇上已传下圣旨,令凉州刺史李勤进京勤王,扶角军大队已到,我等朝臣正是去迎李刺史的。尔等速速开城,恭迎勤王之师进京平『乱』!”

城上的队正大吃一惊,圣旨?这个理由可够充分的,他有些犹豫地道:“不知圣旨何处,这位将军可否明示?”他没有资格验证圣旨的真假,可该说的话却是一定要说的,他一个守城门的,上面的事管不着,只要他自己这边不出事,就万事大吉了!

城上怎么样的,曹『操』心知肚明,他喝道:“你一个小小城门卫,岂有查看圣旨之理,你还懂不懂规矩。还有,如你不开城门,待扶角军到来之时,你便成叛贼的同党,你想螳臂挡车否?”

后面的王允和大臣们听到曹『操』竟然扯扶角军的虎皮,去吓唬洛阳的城门卫队,不免人人咧嘴,可稍微一想,解决现困境的方法,竟是没有比这个好的了,起码这个方法是快的,现不要别的,就要快,不能浪费时间啊!

果然,上面的队正马上就软了下来,叫道:“末将自然不敢!末将这就给各位大人开城门!”

吱吱嘎嘎声中,吊桥放下,城门也打开了!

曹『操』立即纵马进城,王允和一众大臣跟着就进去了!吕布走人群的后面,美其名曰断后,虽然后面并无追兵,但他却把姿态做得十足。

看着曹『操』只几句话就把城门叫开,他心想:“看来曹『操』确有过人之处,他的手段我要学一学。既然曹『操』会利用别人的名头,却达到自己的目地,那么我为什么不能?看来我也得利用一下李勤的名头了,李勤的名头真的是很好用的啊!”

众人进入洛阳之后,曹『操』立即带着家将赶去了草料场,提前去做准备,大臣们则赶去羽林军的大营,而吕布却落到了后面。

吕布心里清楚,羽林军他是别想『插』上一脚了,曹『操』不会放权,王允也不会,那些大臣也不会,退一步说,就算他们分给自己一部份羽林军,那也没有用啊,他没根没基的,怎么可能控制得了羽林军这种军队呢,他要想有自己的力量,就必须得想些别的路数!

看了眼城门口那两排的城门守兵,吕布心想:“就他们吧,这些人属于郡兵,虽然地位低,但正因为地位不高,所以我才能吓唬住他们!”

吕布停下战马,看着一众城门卫兵,问道:“尔等可是羽林军?”

队正一愣,心想:“怎么这么个问法,我们要是羽林军,能这里守城门么!”

他毕恭毕敬地答道:“回这位将军的话,末将并非是羽林军,按着规矩,城门确是归羽林军掌管,但羽林军不亲守城门已然多时,原本这里有羽林军长官坐镇兼管的,但由于讨伐黄巾贼,羽林军抽调人手,长官出征了,所以现是由末将这样的郡兵任责,不过我们还是都听上面的意思!”

对于吕布,队正根本就没有必要解释得这么详细,京里的官场复杂着呢,不合规矩的事满城都是,就算是他解释也解释不清,可因为他不知道吕布的身份,所以才这么回答,他不想给任何人当垫背的!

吕布稍稍沉默了片刻,道:“你说的本将军都清楚,你们看守城门,责任重大,可粮饷却低,生活想必艰辛啊!”

一句话说到城门卫兵的心里去了,京里苛捐杂税众多,百姓进城门是要交钱的,称为城门捐,对于城门守兵来讲,本来是挺有油水的差事,以前羽林军都抢着干。可后来张让给城门捐定下了数额,每天必须要达到一定的数字,如果达不到就要惩罚主官,由于数额太高,主官们往往达不到要求,不但无油水可捞,却还要时常受到责骂,以至于羽林军都不干了,改换了郡兵,可郡兵同样达不到要求,但他们都是没有靠山的,所以被责罚也没办法,再感到委屈他们也得受着。

队正大加感动,道:“还是将军体贴咱们,不象宫里的那些大官!”小小地发了句牢『骚』。

吕布一听这牢『骚』,立时就有了主意,他道:“象你们这样的郡兵,京里有多少人?能多久集结起来?”

队正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问,他道:“要全算上有两万来人呢,不过都分散开了,城里城外都有,咱们是郡兵,平常不用『操』演的,所以集结起来很难!”

事实上洛阳的郡兵从来没有集结过,洛阳有句话叫好铁不打钉,好汉不当兵。这个兵指的可不是羽林军,而是他们这些郡兵,京城的郡兵远不如地方郡兵,有钱的人家是不会让子弟京里当郡兵的,要么当羽林军,要么去京畿外的城镇当郡兵,绝少有京城里面当的,京里的郡兵说白了就是打杂的苦劳力,有什么好集结的!

吕布皱了皱眉头,又问道:“半个时辰之内,能集结起多少人来?”

队正有些茫然,这种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问过,他问道:“要是平常下去收税,那个时候弟兄们集合起来快,现通知的话,只需三刻钟,光我们西城这一片,就能有六百来人!”

郡兵们一起看着吕布,不知他问这些干什么!

吕布心想:“六百来人,太少了些,而且听他的意思,连成建制的军队都不是。不过,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要敢玩命,六百人也差不多了!”

吕布道:“不瞒各位弟兄,本将军姓吕名布,乃是扶角军并州五原郡郡兵校尉,你们听我的口音能听出来吧?”

队正和郡兵们一起摇头,他们可听不出来,他们甚至连并州有个五原郡都不知道!

吕布回身一指城外,道:“我家李郎马上就进城了,宫里的变『乱』很快就能平息。不怕弟兄们笑话,本将军扶角军里不得重用,和你们一样,也是个苦哈哈的人啊!”说着,他叹了口气。

一听眼前这个威风凛凛的将军,竟然是个扶角军里不得志的,队正和郡兵们与他的关系瞬间拉近。要是放以前,吕布说这番话,这些郡兵有可能不信,可刚才奔去一大群的大臣,曹『操』和王允可就是拿扶角军当的借口,无意间,就等于间接地“证明”了,吕布就是扶角军的一员,这个顺风旗,吕布扯得可是毫不费力,费力的事曹『操』和王允替他做完了。

吕布精神一振,大声道:“谁也不愿意一世不得志,我也不例外,想来你们也都想着出人投地,现宫中大变,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好时机,要是你们愿意,不如多叫些弟兄,咱们打个先锋,去宫门那里吆喝一番,不管咱们能不能打进去,可都是第一支响应皇上圣旨的队伍啊,封赏是少不了的。当然,大功还得李郎和各位大人去立,咱们顶多也就是捡点***宜,你们有没有和我一起去捡便宜的想法?咱们一起去吧,就此飞黄腾达不太可能,但趁着『乱』劲,得些财物,买房置地却是不难呀!”

队正和郡兵们咝地一声,齐齐抽了口凉气,集体心动!

要说他们立下什么大功,得到太多的好处,从此出人投地,平步青云,他们是不信的,反而不好煽动他们,可只说捡点***宜,以后能混个舒服日子过过,那他们就信了,而且很愿意参予,说白就是趁火打劫呗,不用别人教,大家都会干这个!

郡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然刚才那些大臣们已经证明了宫中要有巨变,李勤的大军又要到来,而眼前这位还是个扶角军的校尉,又不过是去打一群宦官,又有靠山,事情又不难,发财的机会十成十,那大家为什么不干?苦了一辈子,不抓紧机会捞一笔,难不成让儿孙后代也像自己这样,也吃苦受累?

队正一跺脚,道:“干了,这种吃不饱饿不死的日子,我算是过够了,现有这种好机会,拼了!”

郡兵们咬牙切齿地叫道:“拼了拼了!”

吕布道:“好,大家这就去找人吧,得快着点,别让羽林军抢了先!”

队正道:“吕将军,咱们这就去皇宫吧,人手半路上一吆喝就能招到,咱们郡兵和他们羽林军可不同,人手虽招不多,可招起来却不麻烦,用不着集结,喊一声大家就能跟着跑!”

吕布骑马,郡兵们地上跑,每到一处,郡兵们便大声叫喊,不时地有郡兵加入。每有人到来,队正他们就一通解说,说来说去,竟说成是大家奉旨去宫里搬东西!

皇帝会下旨让大家去搬皇宫里的东西?肯定是不会的,可现谁管这个啊!

扶角军马上就要进城了,大家都要去发财,落下别人可以,但落下自己却是人人都不愿意的,人多好办事嘛,事成了大家发财,不成……跑还不会啊,胡同那么多,大家又都是本地人,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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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两个太子

第二百六十三章两个太子

吕布带着一大群的郡兵往皇宫那边跑,事情比预期的要好,还没奔到皇宫,吕布的马后就聚集了上千的郡兵,甚至还有不少各部的衙役,人人都手持刀枪棍棒,叫吵着奔跑,而他们越叫得响亮,路上加入的人就越多!

往常要想多找些郡兵,确实是挺费事的,郡兵粮少饷薄,办差的热情自然就不高,凡事能拖就拖,想让他们有积极『性』,那可是非常难的一件事;可那是平常没事发生时,现不是出大事了么,郡兵甚至衙役的积极『性』立即就爆发了出来!

封建时代,天下大『乱』时,先能起来造反叛『乱』的,往往是赤贫之人,活不下去了的百姓,除了造反没有别的活路了,所以他们往往是第一波起义的人,而第二波基本就是低层的小官小吏了,比如刘邦萧何等人,再往后便是各阶层的投机份子,这些人集合到了一起,推举出一个大首领,这个大首领的出身不限,什么阶层的都有可能,主要是看各人的本事,然后围绕着这个大首领,建立起一套相对完善的政治体系,那么造反就有了成功的可能。

现的局势正好处赤贫百姓开始造反,黄巾军已然『逼』近了洛阳,而低层的小官小吏发现原来强大的朝廷,也有不行的时候,他们的生活属于能过得去,但过得并不舒服,手中有一定的权力,拥有武力,但却缺少领头的人,如果一旦有人挑头,对着他们煽风点火,那么这些人干起趁火打劫的事情,绝对这个时代是第一流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争先恐后!

郡兵平常难招集,要想让各部的衙役大街上跟着他们跑,是难上加难,可现情况却正好相反,不但大批的郡兵加入,有衙役加入,甚至连一些地痞流氓也都嗷嗷叫着,手拿各种“武器”加入了吕布的队伍,人***叫着:“勤王,清君侧!”

还没等羽林军去草料场集结好呢,吕布却先城里拉起了一支队伍,待他带着队伍奔到皇宫的后门时,吕布回头一看,好么,后面跟上来的人,足足超过了三千,虽然『乱』七八糟地没个章法,可架不住人多呀!

吕布再也崩不住了,他脸『色』通红,很有种喝多了的架势,他心想:“成了,成了,这么多的人,完全是有可能攻下宫门的!”

离着皇宫的后门,还有数十丈的距离,宫上的小宦官已然看到了这支杂牌军,他们一边去飞奔着报告张让,一边赶紧调集当值的羽林军保卫宫门。

羽林军中有张让的势力,但他并不能控制住全部的羽林军,只能控制住一部份,正因为他不能全部控制,深怕那些不听他指使的羽林军反对他,所以他只让能指挥得动的那部份羽林军入宫当值。

由于立场不同,想法便不同,曹『操』和王允都认为十常侍没能及时把握住羽林军,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但站张让的立场上来讲,算不得愚蠢,而是力所不能及,他控制不住,他还控制什么呀?于其贪多嚼不烂,不如全力把持住能力范围内的!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宫墙上的小宦官和羽林军都没有准备,他们望着嗷嗷叫着冲来的郡兵和衙役,皆不知所措,无法应对!

一个羽林军的校尉叫道:“有没有中官来坐镇啊,要是再不来中官,我们可也要撤了!”

小黄门立时尖声叫了起来,拖住校尉,不让他们走。小黄门嘴上哀求,可心里都痛骂,这些羽林军关键时刻竟然指望不上,都是些只会吃饭拉屎,却提不动刀枪的混蛋!

正混『乱』间,张让等十常侍全都到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宦官们也全都急了,他们尚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是李勤来了,还是大臣们召集军队回来了?可不管哪方带着人来,都不可能直接扑向宫门的,都要外面列阵,然后谈条件,李勤和大臣们都得问问皇帝的安危啊,直接冲到宫门,是怕皇帝死得不够快么!

张让等人到达时,吕布带着人早就到了。吕布正下面观望,虽然是皇宫的后门,可宫门厚实,宫墙高耸,比普通的县城城墙都要高,没有攻城器械,很难攻得进去!

张让冲着下面喝道:“尔等所来何事?难不知冲闯禁地是要杀头的么!”

下面闹吵着的郡兵立时就静了下来,他们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他们不敢和高官作对,这种观念是多年养成的,一时半会儿的可是无法改过来的!

吕布并州当了那么久的强盗,对于郡兵们的这种心态太了解了。要想让他们不再惧怕官府,跟着他杀人放火,勇往直前,那好的,有效的,快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手上沾血!只要让他们的身上背了案子,那以前胆小如鼠的人,立马儿就会变成胆大包天的,干到底,没说的!

吕布从马背上取出弓箭,对准张让扯开弓弦,嗖地就是一箭。他箭法出众,一箭『射』去,张让身边的羽林军立即举盾挡张让的身前,可这箭劲力奇大,竟『射』穿了盾牌,又『射』穿了那羽林军的胸膛,卟地就『射』中了张让的肩膀!

张让嗷地一声尖叫,仰面朝天地摔倒地,旁边的小宦官急忙上前救助,而其余的大宦官却都反应奇速,一起趴到了地上!

吕布不管有没有『射』死张让,其实他根本不认识张让,只知道谁说话,谁就是领头的,只要把领头的放倒,那就一切都成了!

他回过身,冲着杂牌军叫道:“首恶已诛,我等奉旨勤王,不得耽误!弟兄们,随我进宫,去救皇上啊!”说着,把手里的弓收回,抄起方天画戟,叫吵着,第一个冲向宫门!

杂牌军只稍稍安静了片刻,轰地齐声吼叫起来:“进宫救皇上,进宫救皇上!”

混队伍里的地痞流氓却叫道:“进宫搬东西啊……”

这支杂牌军嗷嗷大叫,一起冲向宫门。这些人一旦被煽动起来,破坏力是惊人的,有人叫着要抱树撞门,立时就有人奔到大道边,砍倒了一棵树,几十个人抱起大树,冲向宫门,咣咣咣几声大响后,就把宫门给撞开了!

守卫皇宫的羽林军对突然遭遇的袭击,没有半点的准备,宫门后也没有堆堵重物,光凭着几道门闩,岂能挡得住进攻?宫门被撞开之后,羽林军大惊,纷纷后退,甚至有些人开始跑进宫去!

吕布冲进宫门,心中的兴奋无法形容,他有点纳闷儿,为什么守卫皇宫的兵将不放箭呢?当然,他不是怕羽林军放箭,『射』死他的杂牌军,反而杂牌军也不是他的,他才不乎死多少人呢,他只是纳闷儿羽林军为啥舍弃有用处的武器!

事实上,没有提前预警的前提下,羽林军是不允许皇宫里使用弓箭的,弓箭可以『射』到外面,同样也可以『射』到里面啊,皇帝是天下至尊,国之共主,岂能生活弓箭的威胁之下,万一宫墙上的羽林军反叛,岂不糟糕?都不用所有的羽林军反叛,只要有几个心存歹念,往皇宫里『射』几箭,那就是要命的大事;所以不是后关头,不是需要守卫皇宫的紧急时刻,羽林军是不配备弓箭的,吕布来得突然,捡了个大便宜!

十常侍小宦官的保护下,连滚带爬地往后宫跑,大声叫喊着,让羽林军顶住,少数羽林军耍心眼儿,不肯出力,可大多数还算是职,不管挡得住还是挡不住,都冲上前去,和杂牌军厮杀!

吕布一马当先,方天画戟劈刺抡砍,如入无人之境,他的勇武此时完全发挥了出来,前面为杂牌军开道,竟然一口气杀掉了十几个羽林军!羽林军本来就没什么斗志,见他厉害,发一声喊,转身便逃,都奔进了后宫,谁也不守宫门了!

跟着吕布进来的郡兵和衙役,还有那些地痞流氓,见羽林军逃了,还以为是他们打败的呢,他们是不会去分析种种因素的,反正只要赢了就行,管是因为什么赢的呢,加玩命地往宫里冲了,『乱』砸『乱』抢一通!

吕布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心中的惊讶不比那些逃走的羽林军少!其实,他是没生明朝以后,他要是看过《西游记》,他就能明白了,实际上越和高级的兵将开战,他得胜的机会就越大。孙悟空大闹天宫时,十万天兵天将拿他没法,为啥?因为天兵天将都是玉皇大帝手下混饭吃的,大家犯不着玩命,可孙悟空为啥取经的路上,总碰到厉害的妖怪,弄得他总得去搬救兵?很简单,那些妖怪不是混饭吃的,他们是自己创业的啊,创业能不玩命么!

事情发生的时代不一样,可道理是一样的,吕布打扶角军那种创业的军队打不过,可他打羽林军这种混饭吃的就打得过了,他身后可跟着一大群创业的杂牌军呢,弟兄们都大闹皇宫了,还指望他们能消停么?

杂牌军进入皇宫之后,见着好东西,能拿得起来的就拿,拿不起来的就砸,见着好吃好喝的就赶紧往嘴里塞,见着小宫女……追呀!什么救皇帝不救皇帝的,什么清君侧不清君侧的,这些杂牌军全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宫门大开,外面不少“闲人”都窥探,他们见着里面『乱』成一团,有些胆子大的也冲了进来,趁火打劫,趁『乱』哄抢,这种事情哪朝哪代都不少见,而且一旦『乱』起来,越『乱』就越大发!

由于吕布无力约束杂牌军,以至于进宫的速度大减,杂牌军宫里『乱』闯了半天,也没有打到皇帝的寝宫,别提控制住各处道路了!

张让等十常侍跑到了皇帝的寝宫。

龙床上,停放着皇帝刘宏的尸体,大汉帝国的皇帝终于没有能逃过一劫,没能看到黄巾军被镇压下去,反而被内侍和外戚给活活气病,接着又病中给气死了!

十常侍见皇帝驾崩,他们***了这个消息,秘不发丧,而且还假造了传位诏书,废掉了太子,改立皇子刘协,并且准备扶立刘协登基,可这一切都还进行中,却被吕布的杂牌军给突然打『乱』了,十常侍再也没法按计划行事,他们连皇宫都没法待下去了!

一个大宦官急道:“张大父,你倒是说句话啊,现该怎么办?咱们都是无根之人,一身荣华都来自皇上的宠信,现先帝驾崩,君未立,我等无所倚仗,该当如何是好?”

别的大宦官也都眼巴巴地看向张让,等着他拿主意!

张让一跺脚,道:“事已至此,多说无宜,咱们带着太子一起出宫吧,去寻李勤。李郎仗义,这点天下皆知,就算咱们和他有什么误会,但只要能见着他,他必会念及旧情,救咱们一救,而且他也会扶助太子登基的,毕竟太子没什么势力,他可以把持朝政,当个摄政的诸侯!”

“那废太子呢?要不要把他勒死,还有皇后怎么办?留着她是个祸害啊!”一个大宦官道。

张让想了想,道:“废太子不管,接着让董太后看管着吧,她会有办法弄出宫去的,至于皇后……勒死她,不能落于叛军之手,以免她说些不利咱们的话,被叛军当成证据,反对咱们!”

一个大宦官奇道:“为何只杀皇后,却要留下废太子呢?”

张让气道:“糊涂,怎么连这种话都问出来了!你们想想看,如果废太子也没了,那以李勤之强,岂不就直接能把持朝政了,那他还要我等干什么?君登基之日,就是我等被灭口之时啊!可如果废太子被别人得去,得到他的人必会有心思,利用废太子和李勤作对,而且朝中大臣们必会群起响应,如此一来,李勤外患不除,内忧仍,他当然就要靠我们来为他证明,君是皇上改立,而不是他擅自拥立的,咱们的『性』命才能得以保全啊!”

大宦官们这才齐声惊叹,对啊,他们要想活命,就得对李勤有用处才行,要是没了利用价值,李勤干嘛还留着他们?说不定会把他们殉葬了,去陪先帝呢!

殿外的叫喊声已经传了进来,张让顾不得肩膀上的伤,他冲小宦官叫道:“带上太子,咱们立即出宫!”

不用小宦官动手,大宦官们亲自跑去,把太子刘协给挟到了腋下,不管小孩子的哭闹,夺路就往外跑!

张让临走前,后看了眼皇帝的尸体,要说感情,他对皇帝是真的有感情,说起来,皇帝是他一手抚养长大的,皇帝那声张大父真不是白叫的,可事情走到这一步,他事先也没有想到。

张让来到皇帝的跟前,擦了把眼泪,心想:“皇上没驾崩前,我总觉得自己权势很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皇上没了,我才真的明白,没有了他,我什么都不算,只是一个没根的阉人罢了!”

他不忍心皇帝的尸体落到“叛军”的手里,他心中,只要和自己不对付的人,都是叛徒,不管是大臣也好,外戚也罢,都是天杀的混帐!

把一根牛油大蜡扔到龙床上,又皇帝的尸体上盖上帷帐,他大哭三声,这才离开!

皇宫之中,已然『乱』成一团,董太后那里,也听到喊杀声了,小宦官们流水价儿似地向董太后禀报,说出了大事了,有叛军攻进了皇宫,董太后大惊!

董太后赶紧派人去问皇帝,有叛军入宫,皇帝得拿出个主意来啊,她到现都不知道皇帝死了,张让***消息,连她都给瞒住了。小宦官们赶紧又去皇帝那里,结果没多久就跑回来,说寝宫着大火了,董太后立时就傻了!

幸亏打进皇宫里的是吕布带着的杂牌军,要不然董太后这么个拖拉法,换做别的军队入宫,她这时已然成为阶下囚了!

皇宫这么大,就算是躲也能躲过一时半刻的,只要曹『操』的军队到了,原则上来讲,董太后不会有事的,留她身边的废太子刘辩也不会有事。可问题是,她不知道有援军,所以这位董老太太惊慌失措之下,竟然带着废太子刘辩和一众小宦官小宫女,从她自己的宫殿里逃了出去,还万分幸运地逃出了皇宫!

可出了皇宫,董太后却不知该往哪里去,有小宦官告诉她,袁绍的叔父袁隗就住附近,不如先去投奔袁家,袁家四世三公,累受皇恩,这种时刻应该会帮着他们的,而且袁家也不会反叛,比别的大臣都可靠!

董太后只好带着刘辩去了袁隗的府第,董老太太的运气再次爆发,袁隗果然没有加入曹『操』的队伍,而且很愿意收留董太后,保护她不受叛军的迫害!

可等董太后进了袁府之后,当袁隗发现她是带着太子来的,而且又知道皇帝的寝宫着了大火,立时他就改主意了。袁隗还不知道刘辩已是“前”太子,被张让等人给废掉了,就算知道他也不管,他才不会承认张让的假诏书呢!

袁隗改变了主意,他不再把董太后和刘辩留府中,而是招集家将,带着太后和太子,一起出京,不留京里了,并告诉董太后他们要去找袁绍,袁绍没死,而且收拢了军队,正和黄巾军周旋。

董太后不知真假,可袁隗这么说,她也只能这么信了。

袁隗是什么人,那可是官场老油子,他发现太子到他家避难,立时就有想法了!太子,国之储君,奇货可居也,不牢牢掌握袁家手中,难道还留着和别的大臣分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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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还我大汉朗朗乾坤

第二百六十四章还我大汉朗朗乾坤

袁隗带着董太后等人,出了洛阳城,却并非是直接往东,而是往东北方向去的。

按着现东边的战事,如果直接往东,那么袁隗将遇到典韦的部队,也就是董太后和刘辩必会落到李勤的手里,袁隗当然不会愿意的,而且他知道袁绍是东北方向,已经得到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书信往来中,袁隗已然得知那个帮手是公孙瓒。

袁绍大意轻敌,结果被黄巾军打败,收拢残兵之后,不敢待原地,加不敢回洛阳,战败之罪不说,还把主将皇甫嵩的命给丢了,就算是袁家四世三公,是名门中的名门,可是也照样不能保他平安,皇帝是一定会追究责任的,所以袁绍只能带着残兵败将,往别的地方走。

正巧,此时从辽东出来一支军队,这支军队由公孙瓒带领,是西来勤王的。公孙瓒这个时代,只能算是崭『露』头角,还算不上是什么名人,但公孙瓒有个绰号叫做白马将军,他还有一支骑兵队伍,名为白马义从,与边境胡人作战当中,屡立战功,算得上是辽东劲旅。

公孙瓒作战十分勇猛,有一次他带着几十个骑兵巡边,见着几百个鲜卑兵,他对手下说:“如不主动进攻必将被杀!”说完,便手持长矛,带着手下冲锋,杀伤好几十的鲜卑兵,大获全胜,名声一下子就传开了,鲜卑兵老实了很多,轻易不敢招惹他。

由于作战勇猛,又总是打胜仗,所以公孙瓒便很有些骄傲,他手下有三千骑兵,也都属于骄兵悍将,被称为白马义从,意思是: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公孙瓒带着兵马出来,一来是趁『乱』发展自己的势力,黄巾军搞得东边大『乱』,有点头脑的武将都会这么做的,他当然也不例外。西来的路上,公孙瓒碰到了避难的袁绍,这时候两个人还不是生死仇敌呢,公孙瓒还只是个小人物,而袁绍却是羽林军的高级将领了,所以公孙瓒对袁绍表达了充分的敬意,袁绍一征召,他就加入了袁绍的队伍,当然袁绍也给了他很大的承诺,只要这次镇压黄巾军有了战功,那么便会保举公孙瓒当上幽州的刺史!

两支军队汇合后,袁绍又招了不少乡间的百姓,马马虎虎地把自己的军队扩充过了一万,数量还持续增长中!

不过,这回袁绍学乖了,他清楚黄巾军势大,自己怕是不太容易讨得什么便宜,但李勤不是带兵来了吗,李勤当主力,把黄巾军给平了,他旁摇旗呐喊,总是能捞些便宜的,而且只要他自身实力不再受损,那就算李勤以后把持了朝政,他也仍会分上一杯羹的,李勤吃肉他喝汤,算得上是合理的利益分配。

一得安全,袁绍当然要给京里的家族写信,告知现的状况,所以袁隗得到了送上门的便宜,立即就带着董太后和刘辩,出京去找袁绍了!

洛阳,皇宫。

曹『操』大臣们的帮助下,终于集结起了五千羽林军,虽然这并不是羽林军留京城里的全部,可短短两个时辰之内,从联络到集结,再到领兵出发,已然是这个年代快的速度了,几乎可以说,从洛阳建都以来,这是羽林军事先没有准备的前提下,快的一次了,曹『操』足可以因此而骄傲!

然而,世事无常,什么事情都会有意外。曹『操』动员一切可以动员起来的力量,带着羽林军出战,可却没有想到,吕布比他还要快,当曹『操』带兵赶到皇宫时,发现皇宫竟然已被占领了,而跟他进城时还光棍儿一根的吕布吕奉先,现已经是拥有数千士兵的一员大将了!

曹『操』和吕布不一样,吕布走的是后宫门,曹『操』走的是前宫门,这时候吕布已经横穿了整座皇宫,来到了前宫门处!

抬头向宫门上望去,曹『操』就见吕布一手持戟,一手扶宫墙垛口上,身后站着一大群服饰各异的汉子,吕布正冲他微微笑着!

曹『操』叫道:“吕将军,皇上如何?太子如何,太后如何?”

吕布正冲着曹『操』微笑呢,心想:“怎么样,关键时刻,你不行了吧,还是太年轻啊,没什么处世的经验,豪门子弟全都一个德行,就会耍嘴皮子,办起事来却糟心得很!看看我,挥手间便拉起了一支队伍,还把皇宫给占领了,试问天下之大,谁能及我之万一,就怕是李勤来了,他也照样不行吧!”

正得意着呢,吕布还以为曹『操』见他上面,必会大惊,问他是怎么进的宫,领的是什么样的兵马,可万没想到,曹『操』不问这些,却问皇帝和太子太后如何!这让他如何回答,曹『操』问的这三个人,他哪个也没有见着!

吕布张口结舌地道:“这,这,曹将军,你说的皇上和太子……还宫中,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了,你莫要着急!”

曹『操』又叫道:“那十常侍呢?张让他们呢,你有没有将他们抓住?”

吕布蒙了,十常侍他倒是见着了,可哪个是哪个,他却没有分出来,『射』伤的那个是谁,他也不知道姓名,要说抓住,那就别提了,他到达皇帝寝宫时,那里正着火呢,幸亏皇宫里救火设备完善,而且火又是刚着起来,很容易就扑灭了,烧焦的尸体找到一具,可认不出是谁啊,吕布认不出来,他带进去的人认不出来了!

吕布这回不得瑟了,他道:“这个,布正派人抓捕,可却人手不够,正等着曹将军你来呢,你总算来了,要是再晚点,怕就难抓到他们了!”

他也不是傻瓜,随口就把责任甩回了曹『操』的身上,言下之意,没有抓到十常侍,不是他的责任,而是因为曹『操』来得太晚了!

说完之后,吕布急忙叫人去开宫门,赶紧放曹『操』进来,他可不想再独揽大功了,就算功劳都是他的也没用,皇帝都没找到,也没人封赏他啊!

曹『操』气道:“吕将军,该救之人,你一个没有救到,该抓之人,你又一个也没有抓到,那你进宫有何意义?反而坏了我的大事啊,你闯下大祸了!”

跟曹『操』身后的大臣和羽林军将领也都纷纷斥责起来,宫门上那是个什么东西啊,柱着把破戟装威风,羽林军面前还敢装大爷,他知不知道羽林军里全是大爷啊!

一个羽林军将领道:“那个东西身后的那群东西,我怎么瞧着象是郡兵啊,里面还有衙役,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可以随便进到皇宫里去?”

别的羽林军将领也都破口大骂,强者为尊是不假,可要让他们承认郡兵和衙役是强者,那就是作梦了!

就连大臣们也是议论纷纷,都感觉这事不对头。只有王允道:“这些人是趁『乱』打劫的。实难想象,张让竟如此的不堪一击,他连皇宫都没有守住,我等事先怎能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宫门打开,曹『操』立即纵马进宫,王允对着后面的羽林军叫道:“进宫之后,如见着有趁『乱』抢劫财物,侮辱宫女者,就地格杀!还有,把所有的小宦官都抓起来,不要放走一个!”

顿了顿,他又叫道:“以无须者为准,全部擒拿!”他深怕张让等宦官换了衣服,化妆逃走,所以加了一句无须者,这年代成年人都留胡须,少有例外,要是城里抓无须者,那估计会有很多人被误伤,可要进宫去抓,那弄错的机会就小得多了!

羽林军齐声答应,一拥而入,冲进了皇宫之中。

皇宫虽大,可架不住进来的人多,里面仍是『乱』成一团。吕布根本就没有本事把所有的郡兵都控制住,何况里面还夹杂着那么多的“闲杂人等”,他加的控制不住局面了,里面的人还肆无忌惮地大抢呢!

王允进入皇宫之后,见到『乱』象,他急得大叫:“儿郎们,莫要手软,该杀的就杀,皇宫可禁不起这些混帐的祸害!”

皇宫里可称得上是狼藉遍地了,就连皇帝升朝的宝殿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被打碎的东西遍地都是,这哪是占领皇宫,这是要拆了皇宫啊!

羽林军也都急了,这也太不像话了,我们这些真大爷都没说敢动手抢东西,这帮子王八蛋假大爷就敢动手,还有没有王法了!挥刀挺枪,羽林军刚一进入,就对着郡兵和衙役,以及那些地痞无赖大开杀戒!

跟着吕布进宫的那些人,要说战斗力,还真不见得比羽林军这些老爷兵差多少,可架不住他们没有组织,都是各抢各的,打小宦官和宫女,那是没说的,都不用兵器,拳头和大脚就够用了,可羽林军一进来,他们就不行了,羽林军再怎么不行,可也是受过训练的正规军,打他们这些乌合之众,那还不简单么!

个人力量是不能对抗组织的,能有效对抗组织的,只有另一个组织,谁让这些人不听吕布的命令,没有形成一个可以和曹『操』对抗的组织呢,怪不得别人!

宫里抢得正邪乎的那些人,莫说是地痞流氓,就算是衙役和郡兵也挡不住羽林军,羽林军所到之处,呼喝喊杀声,痛叫惨呼声,响个不绝,吕布带进来的人没多一会儿就被砍死了上百!

这回杂牌军可急了,终于想起来他们勤王之师的身份,他们和羽林军一样,都是来勤王的,是来救皇帝的啊,可皇帝呢?皇帝不知哪里,吕布他们倒是知道就这里,没事时不把吕布当盘菜,出了人命了,他们可算是想起吕布是盘好菜了,哭着喊着来找吕布!

吕布倒也算是够意思,他一来急需手下,二来也不想曹『操』的面前落了下风,就算占不到上风,可也别落得太下风啊,他已然决定,以后不跟着曹『操』混了,自立门户,现朝廷巨变,天下也『乱』了,汉家的江山和子民,人人有份,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他吕布的啊!

只要有杂牌军来找他,他立即就保护起来,让杂牌军跟他的身后,过不多时,羽林军就占领了整个皇宫,羽林军熟门熟路的,挺多人都宫里当过值,占领皇宫,可比杂牌军顺当多了。吕布见皇宫被羽林军占领了,他自知这里得不到什么好处,而且曹『操』和大臣们也不会把他当成是自己人,于其这里受气,受排挤,不如带着这支杂牌军出宫去。

吕布叫过一个郡兵领头的,说道:“咱们待宫里再不会有什么好处了,好东西你们拿了不少吧,咱们这就出宫去吧!”

这领头的郡兵述苦道:“吕将军,咱们看出来了,你和那个曹将军不是一路的,咱们宫里待着确是不会再有什么好处,可东西却没有抢到太多,本来大家都拿了不少,可刚才被羽林军追杀,又都散落了,咱们好不容易进宫一趟,没拿足拿够,回家不好向妻儿交待啊!你是咱们的首领,你说了算吧!”

吕布道:“现京中已然大『乱』,我有心自立门户,拉扯起一支队伍,但缺少人手,如果你们不弃,从此就跟了我吕布如何?定可有个好前途的,我是有靠山的人,这点你们放心!”说着,他往西边指了指,他又拿李勤当幌子子来唬弄杂牌军了!

郡兵们反正也豁出去了,自然愿意跟着吕布干,他们属于没干之前瞻前顾后,可一旦干起来,就收不住手的那种人,尝到了甜头,就没法再回头了!

见众人愿意跟着他,吕布道:“城里应该有府库吧,咱们去抢几个,然后出城去,这城里太不安全了,出了洛阳后,招兵买马,大家一起跟着我出人投地吧!”

郡兵大喜,去抢府库太好了,有的衙役叫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小的给吕将军领路!”

吕布并不向曹『操』告辞,而是直接带着杂牌军出了皇宫,去抢府库!

曹『操』和王允进了皇宫,他们直奔皇帝寝宫,寝宫里找到了那具烧焦了的尸体,他们也分不出这人到底是不是皇帝刘宏,只好把抓来的小宦官提来审问,一问之下,这才知道原来这具烧焦的尸体竟然真的是皇帝,曹『操』和王允以及众大臣立即扑地大哭!

一边嚎啕大哭,王允心中一边想:“这回糟了,皇上已然驾崩,可太子和皇三子又下落不明,何皇后被勒死,董太后不见了,不用问,这些人都是被劫持走了啊!赶情儿,我们忙了一大通,竟然全是为他人做嫁衣,我们什么也没有得到!”

旁边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曹『操』,心中则想:“如我所料不错,那皇三子肯定是被张让给劫走了,而且一定是去找李勤了,张让无路可走的情况下,他只能去投靠李勤,李郎仗义,嘿,这句话可真是能唬弄住人啊!李勤得到了皇三子,必会拥立他为帝,那么太子呢?太子被谁给弄去了?”

皇帝驾崩了,谁能扶太子登基,这拥立之功,可够吃一辈子的啊!太子会不会也被张让带走了,一并交给了李勤?想到这点,曹『操』忍不住冷汗直冒,要是李勤同时得到了太子和皇三子,那他可就说了算了,朝中再无自己的立足之地!

曹『操』顾不得痛哭表忠心了,反正皇帝都死了,表忠心也是白表,他跳起身,抓过一个小宦官,问道:“太子哪里,可是被张让带出宫了?”

这小宦官还算是个有点地位的,知道的事情也多些,他道:“小的不知,小的只知道太子被送到太后那里去了,张让说请太后管束太子,皇三子是被张让亲自看管的!”

曹『操』哦了声,道:“那董太后呢?”他估计董太后必不宫里,否则羽林军早就会来禀报。见小宦官摇头不知,曹『操』把他往地上一摔,喝道:“把这些肮脏龌龊的阉人,都拖出去砍了,统统砍了!”

羽林军立即把小宦官给拖了出去,外面大声传令,过不多时就听惨叫声响起,满皇宫的小宦官,只要没有逃掉的,被羽林军数杀死!

王允擦干眼泪,站起身来,道:“孟德,董太后肯定是带着太子出宫避难了,想来你是不会找到他们的,但却能知道他们现落谁的手里了!”

曹『操』一愣,问道:“这话怎么说,可是要全城寻找?怕是时间上来不及了,皇上驾崩,皇三子估计被张让带去送给了李勤,那李勤必会提兵入京,我等须当立即出城避难,连城都不能守,岂还能去寻找太后和太子呢!”

王允嘿然道:“董太后带着太子出宫避难,只能去高官之家,京中豪门望族虽多,可真正有资格能让董太后去避难的有几家?我看十有***是袁家,现我们只需派人去袁家看看,如果他们人去宅空,太子便定是落入了他们的手里,他们去找袁绍了!”

曹『操』恍然大悟,点头道:“可不正是如此!”道理简单,一点就通!他立即派人去袁家查看。

王允看着皇宫,道:“京中不宜久留,不管李勤和张让之间以前有什么误会,张让带着皇三子去了他那里,李勤立即就会原谅他的,有了皇三子,再弄一张假的传位诏书,李勤必会立即提兵进京,我等万万不可京中久留,扶角军入京之日,便是血洗我等朝臣之时!”

曹『操』道:“只好离开洛阳了,我等四下联系诸侯,集结大军,高举义旗,共讨李贼,还我大汉朗朗乾坤!”

王允长叹一声,道:“只能如此了!”顿了顿,又道:“一定要找到太子,拥他为帝,如此才能叫李勤为贼,如果让李勤先拥立了皇三子为帝,那他反而会称咱们为贼了!”

曹『操』一拍大腿,叫道:“可不正是,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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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传国玉玺

第二百六十五章传国玉玺

曹『操』和王允意识到大事不妙,立即带着大臣们和羽林军出了皇宫,皇宫里『乱』成一团,羽林军刚开始还维持了一会儿,可随着宫里时间待的时间延长,羽林军的眼珠子也红了起来!

现『乱』成这个样子,就算把皇宫给搬光了,也不会有人追究的。羽林军也是人,贪欲不见得比郡兵少,有了机会岂能不利用!

这回换曹『操』约束不住军队了,刚才吕布约束不住郡兵,现他同样也约束不住羽林军,郡兵不听话,羽林军可镇压得住,可羽林军一旦『乱』起来,哪还有军队能镇压下去他们呢!

曹『操』和王允跑出了宫门,可他们回头一看,见身后跟着的兵将不过数十人,而大臣竟也跑丢一半,不知干什么去了!

曹『操』大惊,道:“王大人,咱们就这么出城吗?兵将集结不起来了!”

王允脸『色』通红,道:“人算不如天算,重宝之下,谁能把持得住!”

曹『操』咽下一口唾沫,有心叫家将进去传令,让羽林军快点儿出来,可他却知道这是无用的,羽林军抢红了眼,哪可能收手,如果他抓起几个抢得欢的,杀头震慑,怕是仍旧起不到杀鸡骇猴的效果,说不定反而会激发羽林军哗变,毕竟现不是战场上,而是抢东西,没有外敌的压力,羽林军哪可能被吓唬得住!

曹『操』道:“这怎么办,只怕局势无法控制住了,咱们只招集了一半不到的羽林军,另一半还往这里赶来,等他们来到,仍是会抢夺财物,怕过不多时整个城里游手好闲的人,都会进宫大抢的啊,咱们已然无法保护皇宫了!”

王允听出来了,曹『操』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怕大汉皇宫毁士兵和贱民的手中,如此就等于是把大汉朝廷后的一块遮羞布,给扯下来了,丢的不只是皇家的脸,他们这些当大臣同样脸上无光!

王允明白曹『操』话里的意思,人家曹『操』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他嘿了声,道:“孟德,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好顾及的,要想让我大汉的皇宫不毁贱民之手,那就焚烧皇宫……不过,这种恶事只有李勤才能做得出来!”

曹『操』当即明白,王允这是要烧掉皇宫,反正他们估计李勤马上就会进京,和他们撤离皇宫,也就是脚前脚后的事情,那不如干脆把火烧皇宫的大罪,嫁祸到李勤的头上去,以后讨伐李勤时,这又是一条罪过。皇宫一被烧,羽林军自然就出来了,后到的也不会再进去。

曹『操』点头道:“王大人所言极是,这种恶事只有李勤才能做得出来!”他大声下令,让家将进宫去传令,放火焚烧皇宫。

家将们大声答应,再次冲进宫门。传别的命令,那是比较难的,可传放火的命令,却是无须大声吆喝,只要拿着火把,四处放火就成了,大『乱』之际,羽林军见有人公然放火,他们也会跟着放的!

王允对大臣们叫道:“各位大人,京城已然不能再待下去了,你们赶紧回去收拾细软,带着家眷出城避难吧,如果信得过曹将军和我,那咱们就城外集合,一起往北走,那里还有我们的另一支军队!”

他说的另一支军队,是和皇甫嵩并列的另一支镇压黄巾军的汉军,只不过因为人少些,不算是主力,所以没有黄巾军开战,没有遭受损失,他打算去找那支军队。

大臣们看了看火头初起的皇宫,转头又看了看王允和曹『操』,齐齐地长叹,大汉朝廷走到这一步,实不是他们想看到的,可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已无力控制局势,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就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向王允曹『操』告辞,大臣纷纷离开,各回各家了!

骑马上,王允站曹『操』身侧,他见曹『操』腰挺得直直的,两只手紧紧地抓着缰绳,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火光映照脸上,他发现曹『操』的眼中无泪!王允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曹『操』表面上有情有义,可实际上……世事难料啊!只是那李勤号称李郎仗义,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洛阳往西百余里处,扶角军大营。

中军大帐里,李勤居中而坐,贾诩坐下首,两侧众将领相伴。

李勤笑道:“姐夫,你来得可真够快的,路上辛苦了吧?长安那里诸事可安置妥当?”

贾诩笑道:“不辛苦,心里高兴着呢,心里这么一高兴,身上就感觉不出来劳累了!”

李勤哈哈大笑,点头道:“不错,当初咱们富平县混日子时,哪能想到有今天,竟然带着大军来到这帝王之都,那时连出趟富平县,都觉得是了不起的大事呢!”

他这么一笑,众将领一起跟着大笑起来,对于他们来讲,领兵出征也就罢了,当兵的吃的就是厮杀饭,征战四方没啥希奇的,可出征的地方是大汉的帝都,而他们竟还是震慑的一方,那就让他们大感骄傲了,这辈子没白活,连皇帝老子的家门口,都被他们堵过,到老的时候,和自家孙子吹牛,这可是绝对要第一件吹的事!

贾诩道:“长安那边的事,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咱们任命的那些官员,办起事来干劲十足,并不需要多『操』心的,要不然我也不能一接到你的信,立即就赶来。”

李勤嗯了声,叫人拿出地图,挂了起来,他道:“我把大臣们给赶了回去,他们一定会报复的,会动用世家的力量,招兵卖马,与我对抗。姐夫,你说说看,他们的军队,会哪里集结,向咱们发动进攻?”

贾诩只扫了一眼地图,道:“用不着管这些,别看他们都是些位高权重的大臣,可一个一个的来,咱们还需有所顾及,但他们要是一块来,那就是乌合之众了,用不着担心!”

李勤笑道:“我可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放他们回去,让他们都来吧,我等着!”

贾诩道:“这些大臣组成联军,是不是有用,我们只要看他们对黄巾贼的态度就成了!如果他们是有胆『色』的,而且心意坚决,团结一心,那么必会去攻打黄巾贼,先除了张角这个神叨叨的家伙,然后才会转而进攻我们,这才是一心为公,为了大汉朝廷!”

将领们一起道:“这是不可能的,怎么看那帮子大臣,也不像会心齐,他们要是各自有了兵力,那还不得吵个没完,哪可能团结一致来攻打咱们!”

贾诩一拍手,道:“所以说嘛,不用担心什么的。他们一定不会去打黄巾贼的,只会躲一旁看热闹,等着看咱们打黄巾贼,他们还会洋洋得意地说,这叫坐山观虎斗,而咱们和黄巾贼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们那帮人只要捡便宜就可以了!”

李勤点头道:“极有可能!”

贾诩道:“黄巾贼还得我们自己去打,一边打着黄巾贼,还要一边防着联军的偷袭,以后的仗,怕是不好打啊!”

李勤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发生的事情,用不着多担心的!”

贾诩和众将领一***头,正说话间,有斥候来报,说发现入京大道上,发现一伙人,是往兵营这边跑的,看服『色』里面有宦官。

李勤大吃一惊,道:“有宦官?还是一大群?看来,宫里面出事了呀!”

贾诩却叫道:“都是宦官吗?有没有穿龙袍的?女子呢,有没有女子?”

斥候摇头道:“没看到,似乎都没有,他们快到了,是要末将去迎,还是去抓?”

去迎还是去抓,这里面讲究可大了,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如果去迎,就说明朝廷中的争斗中,李勤是站张让等十常侍这一边的,那就是和大臣们作对了,直白些就是和何进作对,和太子作对,扶角军这里没有人知道何进已死,所以这个决定还真不好下;而去抓,那就等于是落井下石了,宦官们这种危急时刻,跑来找李勤,很显然是他们争斗中失利,要不然他们干嘛来?这种时刻,李勤要是为了自己着想,那把宦官抓起来,向“得胜的一方”也就是何进表示友好,这属于明哲保身,虽然对张让他们不够意思,可又咋地,党争原本如此,朝中谁势大,地方武将就帮谁,难不成还要帮失败者么?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从古自今都是如此!

帐中的大将全都沉默了下来,现属于站队时刻了,他们不能『乱』咋呼,以免影响李勤作决定!

贾诩提笔手中写了个字,然后看向李勤,手上写的字,就是他对张让等宦官的态度,他事先不说,等着看李勤的态度,然后再验证自己猜得对不对!

李勤微微一笑,对那斥候道:“为什么要抓?有人来投我,如我抓了,以后谁还来投?李郎仗义,你们天天都喊,怎么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却反而想着我会不仗义呢?”

贾诩也笑了,他张开手掌,他刚刚写的字便是“迎”!他道:“阿勤,果然仗义也。张让和何进,一宫中一朝内,两派争斗不休,现看起来是张让落了下风,可他终是帮过我们,而且现并州也是张芹替咱们打理,如果咱们抓了张让派来的人,怕是后患无穷啊,洛阳未定,并州又『乱』!”

李勤摇了摇头,道:“我可没你想的这么多,我欠张让的人情,至今没有还,他如有了危难,就算何进势大,我也一样要帮张让,管别人怎么说呢,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

他冲许小泥一挥手,道:“你去迎接,见着来的宦官,好生招待,带他们来见我!”

许小泥答应一声,立即出帐去了!

众将领这才议论起来,大家都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可都开始揣测起来,会不会是何进把张让给杀了,或者是给软禁起来了呀,要不然十常侍不能这么着急的!

贾诩想了半晌,却道:“我看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会不会是皇帝病危啊?你们想想看,皇帝管张让叫张大父,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厚,说白了只要皇帝没事,那么张让就一定没事,可现张让急了,那岂不就说明皇帝有事了。皇帝能出什么事呢,只能是有病了,难不成还会有人威胁他不成?那何进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屠夫之子罢了,小家小户的出身,能有什么大志向,多也就是指望他的外甥继承皇位,他当个摄政的大将军罢了,除此之外,还指望这般货『色』当王莽么?”

李勤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估计也是这样。可皇帝……有些话可不是咱们做臣子能说的了!”

贾诩嘿了声,众将领们也都笑了,大家都把长安都给占了,大汉的旧都成了掌中之物,奉旨前来,却又屯兵此,这种事情都干出来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李勤和贾诩他们看起地图来,等着许小泥回报。

过不多时,就听营中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直到帐外才停止,随后一个斥候直接就冲进了帐中,叫道:“李郎,大事不好,皇帝驾崩了,十常侍带着皇三子被打出了皇宫,皇宫已然失守,那张让也受了伤,不是他派人来的,是他亲自来的!”

李勤大吃一惊,跳起身来,叫道:“什么,皇上驾崩了?那太子呢,那何进呢?”

斥候喘着粗气,道:“不知,尚未来得及询问,许将军陪着张让呢,正往大营赶来,末将先回来报信的!”

李勤叫道:“随我出迎,随我出迎!”这时候顾不得别的了,得赶紧去见张让,皇帝驾崩了,这种紧急关头驾崩,大汉的天就等于是塌下来了!

众人跟着他,呼啦啦地全都跑出了大帐,一起跳上马,去接应张让,李勤又指挥一队斥候军,让乌蛋子领着,赶去大路上,做好迎战追兵的准备,如果京里出来军队追赶张让,李勤让乌蛋子不可手软,来多少杀多少,万不可让追兵靠近张让!

一口气奔出七八里,便看到前面的马队了,好大一群人,各『色』服饰的都有,有穿着宦官衣服的,还有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也分不清身份如何,反正都聚集一块了。可等到了近前,李勤看去,便知这些人都是宦官,甭管穿什么衣服,反正都是无须者,想来是为了逃出皇宫,所以换衣服了!

李勤叫道:“张中官何处?李勤来了,张中官莫要惊慌!”

“咱家这儿呢,来者可是李郎?”张让叫了起来,他的肩膀上受了箭伤,被吕布给『射』中了,他身子骨本来还算好,可受伤之后,包扎得不够妥帖,又再一路奔驰,伤口巨痛,连马都骑不了了,只好和一个小宦官共乘。

李勤听到喊声,赶紧跳下马来,叫道:“张中官,张中官,你怎么啦?”

张让和李勤并没有见过面,可是他俩却不用别人介绍,一下子就把对方给认出来了。李勤奔到张让的跟前,张让一侧歪,从马上下来,李勤赶紧相搀,他见张让血染衣袍,忙道:“张中官,你受伤了?是哪个胆大妄为的人,敢伤害于你?勤这便调集兵马,去给你报仇!”

不管以前有什么误会,有什么猜忌,李勤见面只几句话,就把张让的心给安定住了,他道:“李郎仗义,世人果不欺我也!”说着话,张让眼泪都掉下来了。

就大道上,李勤给张让检查伤口,见了箭伤,他道:“幸亏不是狼牙箭,箭上也无毒,而且未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伤罢了,张中官莫要担心,勤有上好的刀伤『药』,给你包扎好,不出几日,伤势便可好转!”

贾诩也跑了过来,给李勤搭手,把张让的伤口处理好了!

李勤道:“张中官,你骑勤的马吧,勤给你牵马,免得战马奔跑过速,再牵动了你的伤口!”说着,就要扶张让上自己的战马,他前面拉缰绳。

这回不但张让感动,就连其余的十常侍,也都大为感动,纷纷上前和李勤打招呼,顺便还把皇三子刘协给提拎过来,让他给李勤磕头,叫李勤为舅父大人!

李勤见到头发散『乱』,不住抽泣的小孩子,心想:“这就是以后的汉献帝?哎呀,怎么如此的狼狈啊!”

他抱过刘协,道:“小王爷……”

张让忙道:“是太子,皇上临驾崩前,立了他当太子。太子爷,这回见了你舅父就好了,他定能帮你登上皇位!”

贾诩一旁则道:“改立太子了?皇上可有传位诏书?”

张让一愣,道:“有有,有……”可一『摸』身上,那份假诏书却不知被丢到哪里了,他却不并焦急,小声道:“怕是丢路上了,不过没关系,咱们再写一道传位诏书就是,咱家亲自执笔,要多少就有多少,诏书之事,用不着担心!”

这时,另一个大宦官从背上取下一个盒子,打开盒盖,盒中立即放『射』出光芒,这大宦官道:“李郎你看,传国玉玺此,谁有玉玺谁就是正统,就算是废太子不服,他也得认命!”

李勤双手有些哆嗦,接过了盒子,地看着盒中的传国玉玺,这就是那块和氏璧?他翻过玉玺,见玺上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玉玺缺了一角,用黄金补全!

所有的将领都围了过来,伸长脖子,张大了嘴巴,都直勾勾地盯着李勤手里的传国玉玺,人人呼吸粗重,却都说不出话来!

李勤脸上肌肉抽搐,难以自制,好半晌,他才转过头,看向刘协,这是小皇帝,又低头看了看玉玺,这是传国之宝!

咽下口唾沫,李勤道:“传令,集结军队,入京!”

贾诩却道:“切莫,我看这玉玺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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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刘关张赵

第二百六十六章 刘关张赵

贾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闻言者无不大惊,张让等十常sh更是急得冒汗,张让叫道:“这位是?你可不要lun说话,这传国y玺怎么会有假的?”

别的大宦官纷纷附和,都说传国y玺是不可能有假的,如果连这个东西都是假的了,那天下还能有啥是真的?

李勤却知道手里的y玺不会是假的,古代的造假技术还没后世的那么高,就算是外形能造出来,可美y的本身是仿制不出来的呀再说,他没见过y玺,贾诩也没有见过,哪可能只看一眼,就分出真假的道理

李勤看向贾诩,心想:“他一定有话说”见贾诩眼睛眯了起来,李勤便知道自己没有料错。

立即点了点头,李勤也道:“嗯,如果姐夫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这y玺可不就是假的吗,真的y玺不是这个样子的”

张让等十常sh一起大惊,李勤管这个人叫姐夫,那这个人就是贾诩了,扶角军里有他这么一号人物,很有权势,属于惹不起的人物之一。可贾诩胡说八道不要紧,李勤竟然也跟着胡说,说别的也就罢了,说传国y玺是假的,这怎么行,这可是传国y玺,不是什么别的东西,整个大汉最有价值的就是这方y玺了

张让急道:“这位是贾大人吧?李郎,贾大人怕是看错了,这y玺咱家天天看,哪可能看错,它是真的,绝不是假的”

李勤摇了摇头,道:“假的,大家都认出这个是假的了,对不对啊?”他问的是扶角军将领们

将领们一头,叫道:“假的,肯定是假的,一看就是假的,谁说是真的,咱们就跟谁急”

大小宦官们目瞪口呆,心中尽皆不解,为什么非要说传国y玺是假的啊?突然,张让明白过味来了,为什么要说是假的?这李勤怕是要sī吞y玺啊

张让看向李勤和贾诩,见李勤把y玺小心翼翼地放入盒中,半点对待赝品的态度都没有,明显他嘴上说这是假的y玺,可实际上心里却认为是真的;贾诩眼珠lun转,一看就是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张让只好道:“y玺的真假,还需详加验证,不如就由咱家……就由李郎……就先放在李郎那里吧”反正也要不回来了,不如就大方些。

李勤连忙点头,道:“对,先放在我这里,等我找到了真的,就把这个假的给毁掉”他把y玺收好,jiāo给了贾诩,道:“姐夫,这个你收着。”

贾诩把y玺往腋下一挟,道:“这大道之上,岂是说话之所,咱们还是回营吧,请张中官把京里的事,给咱们好好说一说,该当如何应对,大家商量出个章程来”

李勤也道:“对对,大家回营去吧,各位中官大人旅途劳顿,可得好好歇息歇息才成”说罢,陪着张让,便往大营的方向走。

走了没多远,李勤离开张让,落到了队后,他和贾诩凑到一起,两人嘀咕起来。李勤问道:“姐夫,怎么说那y玺是假的?”

贾诩嘿了声,道:“说是真的,那就不值钱了,说传国y玺丢了,然后被那个皇三子给找着了,这才是天命所归嘛,皇三子叫刘协吧?”

“嗯,叫刘协,废太子叫刘辩。”李勤说道:“先说丢了,再由刘协找到,这就叫天命所归了?嗯,这么说似乎也是可以的”

贾诩又道:“那y玺的事好办,只要它在咱们的手中,怎么办都成。关键是我听说你要立即入京,这个可不行,万万不行啊,不能立即进,相反,我们应该一直不进才对,至少半个月内不进,直到那个小孩子刘协哭着喊着求咱们,咱们再答应”

李勤皱起眉头,道:“这,这是为何?”他记得历史上的董卓到了洛阳,就是立即入京的,不过,董卓的名声可坏到底了,是和立即进京有关的吗?

贾诩道:“阿勤,你现在立即派人进京,看看是个什么样子。你想啊,朝廷里的大臣们bī宫,把张让都给打出京城了,可他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打张让他们行,打咱们行吗?”

李勤笑道:“自然不行嗯,我明白了,你是说他们不敢留在京里,都得逃出京去吧?”

贾诩笑道:“正是,他们不敢留在京里的你刚才想立即挥军入京,那帮子大臣们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们一定会立即离京的。你想啊,他们仓促离京,心中必会恨你到极点,你先前侮辱过他们,这就叫新仇旧恨加一块了,估计他们都想生吃活吞了你”

李勤道:“然后呢,你是想说他们心中怀恨,所以在临出京时,会对把京城好一顿祸害,对不对?看来老百姓要吃苦头了”

贾诩道:“那倒不见得,离京仓促,抢百姓能抢到什么,时间太短,他们来不及对百姓做什么的。咱们要小心的是皇宫和各处府库,那里财物集中,抢一个地方就够吃一阵子,拉起几千队伍的了而且,如果我是那帮子大臣,定会把抢皇宫和府库的罪过推到你的头上,反正你是立即进京,脚前脚后,他们拉完了屎,你去给他们擦屁股,他们反而要说那屎是你拉的”

“怪不得要晚些进城了,只要咱们不立即进城,那他们祸害了皇宫和府库,就只能是他们的恶行,无法栽赃到咱们头上的”李勤点了点头,还是贾诩看问题比较快,而且思路yīn暗,很能算计别人和防止被别人暗算

贾诩道:“其实呢,如果咱们派人去给典韦送个信儿,让他突然回师,给那帮子大臣来下狠的,不但能夺下许多财物,还能把他们叫成是叛军,祸害了京城,反正到时啥罪名都往上按,保准他们哭都哭不出来”

李勤道:“本来就是他们干的恶事,遭人唾骂也是应该的”

贾诩道:“这事我去办。现在关键是张让他们,还有刘协,你打算怎么样他们?”

李勤想了想,道:“你说呢?”

贾诩道:“要依我说,这个简单,不要把他们留在营中,京畿还有别的县城,咱们先去找一个县城,让县令派出郡兵,护送刘协回京,寻一处王府,要不哪个可靠的大臣府中也可,先把刘协安置在那里,然后让京中留下来的大臣们拥立他为帝,这些事情怎么着也得经过几天,然后让刘协下旨,召咱们扶角军进京戍卫,那时咱们再将军队提到京城附近,但仍不进城,尤其是阿勤你,在临出征镇压黄巾军前,万万不可带兵进入洛阳城里,只需说时间紧迫,所以不能向皇帝辞行,由张让带着皇帝出来送你,然后咱们再把这方y玺送还给皇帝,说是咱们在追击叛军时得到的”

听着贾诩说的流程,李勤道:“你说不要我进京,而且由某个县令护送刘协进京,这个我能理解,就是要摆脱干系,虽然没有表面上的拥立之功,但仍实际掌握朝堂,而且在与别的诸侯作战时,他们也就没法说我是擅立皇帝的,对于我的名声有好处,这年头名声太重要了,这个计划我是赞同的;还y玺是在说没有自立之意,是忠于大汉朝廷的,这样忠于朝廷的民间士子也会站到我这边,诸侯们再想败坏我的名声,也就不可能了,这我都明白,可最后说是在叛军手中得到的y玺,这个是为什么?不是要nng个天命所归出来吗,那就得搞个祥瑞啊,被叛军抢走,我又给抢回来,这就不是祥瑞了呀”

贾诩笑道:“你没有转过这个弯儿来。前太子刘辩呢?我估计是张让为了自保,所以故意放走的,如果连刘辩都落到咱们手里了,他还有个屁的用处,不怕咱们杀了他呀,浑水mō鱼嘛,不把天下搞lun了,nng出两个皇帝来,他的命就不值钱,你还真以为他和你一条心呢”

李勤嘿了声,看向前面的张让,轻轻摇了摇头。

贾诩接着说道:“几天功夫,刘辩落到谁的手里,也就该nng明白了,得知那个人是谁,那时咱们就说,是他们闯进皇宫,抢走了y玺和太子,幸亏咱们又给抢了回来,那个谁是想挟持幼主,他想要当王莽啊,咱们给他立个罪名,就叫……得好好想想,叫个让别的诸侯对他都有反感的罪名,得大义凛然些……”

李勤道:“不如就说那个谁,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诸侯岂不都反感他了”

贾诩念了几遍,忽地笑道:“这个罪名好啊,我竟然没有想到,就给那个谁按这个罪名吧反正几天的功夫,那个谁是来不及立刘辩为帝的,咱们这边一定抢先,先入为主,刘协一旦为帝,又有传位诏书和传国y玺,便就是尘埃落定,木已成舟了”

李勤沉默了半晌,这才小声说道:“姐夫,你最大的本事,不是娶到了我姐,而是算计别人,不管那个谁,到底是谁,你都把他算计得骨头成渣了啊”

贾诩笑道:“你姐爱喝骨头汤,所以我就总给她敲骨头,习惯成自然了”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回到军营之后,李勤立即派出斥候,去京里打探消息,又把宦官们安置好住处,他便和贾诩问了张让京里的情况,总体上来讲,洛阳的局势要比他们想象严重,张让也够糊涂的,到底谁把他赶出皇宫的,现在谁又是领头的,他竟然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看来被人赶出京城,他一点都不冤枉,都糊涂成这样了,要是还能在京里掌权,那还有没有天理了

李勤又和贾诩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商量了一通,便连夜召集将领,把以后的计划说明,由贾诩亲自领人,在京畿地方找“愿意合作”的县官,再由李勤亲自主持大营里的事宜,把扶角军内部的事情都理顺,李勤才去找张让等人,把计划简单地说了出来,但也没有说得太清楚,反正张让等人除了合作,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李勤和贾诩在这里紧锣密鼓地算计“那个谁”,而那个谁也在马不停蹄地办着他们自己的事,曹co和王允就不说了,他们只是那个谁中的两个,带着家眷出了洛阳,和大臣们相汇,一起赶往北边,就如同李勤预计的那样,他们这些人召集军队的本事不小,可却并非为了大汉朝廷,连半点去镇压黄巾军的想法都没有,只是自顾自地走了。

做为“那个谁”之一的袁隗,正在赶往东北方向,而即将成为真正的那个谁的人,也就是袁绍,正和李勤一样,紧锣密鼓地做着他该做的事

袁绍屯兵常山,这里离着巨鹿不算太远,几乎可以说就在边上,可却是黄巾军行军的反方向,除非黄巾军吃了败仗,从西边往东边跑回,否则常山一带是很安全的,黄巾军的主力部队没有控制这里,而一些小队的黄巾军又打不过袁绍,所以这里被袁绍占领了,控制得结结实实。

这日,袁绍出了居住的城池元城,想要练练新兵。

元城以前连县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个大镇子,袁绍到来后,立即命令军队修起城墙,他有样学样,造的小城是棱堡样式,和扶角堡差不多,他平时就住在城里,由亲兵保护,而新兵则驻扎在城外公孙瓒也住在城外,算是和袁绍里外呼应。

袁绍去见公孙瓒,待到了帐外后,听到帐内传来大笑声,似乎公孙瓒来了客人,正在说笑。袁绍咳嗽一声,大声道:“公孙将军,何事如此欢喜啊?”大步进了帐篷。

一进来,袁绍见帐中坐着两人,站着两人,公孙瓒居中,一个相貌温和的年轻人下首相陪,而这相貌温和的年轻人身后,又站着两个年轻人,一个是红脸的,一个是黑脸的。

这三个人穿着普通的盔甲,都是半身甲,但却是全新的,从衣服上反映出来的信息表明,这三个人的身份地位不高,都是新入行伍的,应该算是地方郡兵,而且就算是郡兵,也属于地位不高的那种,没准儿还是乡勇。

袁绍心中有些纳闷,公孙瓒这样傲慢的人,向来目中无人,能跟着自己干,其实主要还是看在自己的mn第上,这年头谁也绕不开mn第这个坎儿,可即使如此,公孙瓒在军事上也并不让自己太多,也没有这么亲密的表现,那么帐里的三人是谁,能让他如此善待,就如兄弟朋友一般?这三个人看外表实在不够上台面的啊

公孙瓒见袁绍进来,立即起身,迎上两步,道:“袁将军,今天出城得早。来来,让末将给你介绍三人,这位刘备刘玄德乃是昔日我同舍之友,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这两位是他的结义兄弟,这位名叫关羽,这位名叫张飞,都是响当当的好汉子啊”

袁绍啊了声,赶紧向刘备拱手,道:“刘兄竟是中山靖王之后,失敬失敬,弟袁绍有礼了”

他本是骄傲之人,豪mn出身的子弟基本都这样,要是放在以前,在京里看到所谓的中山靖王之后,他顶多也就瞥一眼,都不会瞥第二眼的,这年头冒充皇亲的人遍地都是,别说冒充了,就算是真的汉室宗亲,也是一抓一大把,有些帝王后代连饭都快吃不上了,除了个宗亲之名外,只剩下k子了,有什么好被尊重的,开玩笑一样

可现在袁绍哪有骄傲的资本,谁都能修理他一顿,又是败军之将,好不容易才拉起一支队伍,他巴不得天下人都来投靠他,岂还能l出不屑之s么,态度上自然亲热三分

估计着,眼前这位皇家宗亲,可能也真是穷得叮当作响了,除了个mn第外啥也没有,见袁绍如此的亲热,如此的有礼,竟然l出了几分受宠若惊的表情,而他身后的两位,也都l出笑容,颇有得意之s,一起冲袁绍行礼,看来宗亲的名头确是他们倚仗之一

公孙瓒道:“袁将军,玄德在涿县召集了一支乡勇,大义之下,前来我处,想要和咱们一起平叛,不如就编在我的队中,你看如何?”

袁绍心想:“你的同窗来投,要是编到我的队中,我也不放心啊”他连忙点头,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不知刘兄现在官居何职?”

刘备脸上一红,没有吱声,公孙瓒却道:“末将打算让他做我的军司马,他的两位义弟为军侯,在出征时为我部先锋”

袁绍哦了声,心想:“原来是白身啊,以前没有官职的”他道:“刘将军新来,如需军备,尽可找本将军”立马儿就不叫刘兄了,也没说真的要调拨军备,态度有些冷淡了,这种hn官之人,天天都有,没什么稀奇的。

刘备脸上表情依旧,而他身后的两个兄弟却都脸上l出不快的表情,似乎责怪袁绍态度有变。

就在这时,帐外有小兵奔进,道:“报。报袁将军,报将军,常山有本地乡勇来投,是由一个叫赵云的人领头的,想要求见将军,人数三百”

公孙瓒拍手道:“好,大好,又多了三百义从,快快叫那赵云来见我……来见袁将军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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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和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和

袁绍道:“正好,我来找你,就是要和你一起去看看新兵的co演。我发现新兵良莠不齐,阵法co演上做不到进退一致,就算是连最起码的保持沉默都做不到,这样的军队如何能够领上战场?”

他说这话时,满脸的忧s,自从他看了扶角军的co演之后,从此便认为那就是强军的标准,所以一直这么要求自己的军队。他在训练羽林军时,没有达到扶角军的标准,当时他只是想,是因为羽林军散漫惯了,所以不好训练,以后换那种吃不上饭的穷苦百姓当兵,应该会听话些

然而,这些日子,来投奔袁绍的新兵不少,可训练起来,竟然还不如羽林军,其中有的新兵竟然连左右都分不出来,这让袁绍十分吃惊,世上竟然有人连左右都分不出来,如果不是他亲自碰上,谁说给他听,他都不会信的

新招来的士兵很难训练,而袁绍在扶角军那里学来的方法,就是狠chōu,对犯了过错的士兵,加倍的惩罚,这招在最初几天还算好使,士兵被打怕了,见犯错要被狠揍,所以还算听话,可随着练兵的时间加长,犯错的士兵越来越多,挨打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几乎到了全体新兵,没有不挨过揍的情况了。

新兵们怨声载道,已经有开始偷偷逃走了,大前天晚上袁绍的亲兵抓了十几个逃兵,前天晚上抓了五十多个,昨天晚上抓了一百多个,逃走的人越来越多,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士兵就得跑光了

袁绍实在没办法了,今天便来找公孙瓒,想问问公孙瓒,他在辽东时,碰到这种逃兵的情况,是怎么处理的?

听又有新兵来投,袁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想:“常山本地人?既然来投军,为什么不去投我,反而投公孙瓒,他是分不清主次,还是瞧不起我呀?”

正在这时,士兵领来一人,这人年纪轻轻,看样子似乎还不到二十,长相俊俏,身材高大,没穿盔甲,但从举止气度上来看,却像是大户人家出身,很有教养的样子。

这年青人到了大帐外,并不进入,而是站在帐mn口,一撩袍子跪倒在地,道:“常山赵云拜见公孙将军”

公孙瓒连忙上前,双手相扶,道:“赵壮士快快请起”很有礼贤下士的架势。

袁绍眉mo挑了挑,心想:“公孙瓒练兵和我用的方法不同,虽然他练不出什么强军,可是投奔他的人却多,我的练兵方法虽好,可所耗时间却长,此消彼长,不要再过些时日,公孙瓒的兵马比我的还多了,那我岂不是要听他的命令了?”

想到这个,袁绍忍不住看了刘备一眼,这家伙的mn第比自己的还要高,要是公孙瓒和这姓刘的联手,借这姓刘的名头来压我,那我该怎么办,袁氏mn第再高,可也高不过皇室宗亲啊

袁绍心中有气,他道:“公孙将军,今日我来得早,主要是想看看你把新兵练得怎么样了,你这里正好新来几位英雄人物,不如就出去耍耍,显显本事,让本将军也开开眼界啊”

他这话说得很有些嘲讽的味道,公孙瓒听了脸上自然而然地就l出了不快,他还不知道袁绍是个小心眼儿,历史上对袁绍的评价就是外表宽容,内心猜忌。如果公孙瓒啥也不是,就是一个莽夫,那袁绍一定容得下他,可要是有本事超过了袁绍,那袁绍对他可就不会怎么客气了。

公孙瓒本来就不服袁绍,听了这番话,他哼了声,道:“袁将军所言极是,有新兵来投,当然要先看看他们的本事了”

他转头对刘备说道:“玄德,你有没有本事,能不能在军中立得住脚,可要先好好耍耍,让别人看看才成啊,要不然难免会有人说你是hn饭吃的”

刘备和他的两个兄弟,三人均是有气,可又无可奈何,谁让袁绍是主将呢张飞粗着嗓子道:“耍耍?难不成为国分忧,只是耍耍?”

刘备忙道:“三弟不可多言,我等兄弟初来乍到,言行需当谨慎”说着话,跟着袁绍和公孙瓒出了大帐。

赵云被尴在当场,他刚刚到来,看见了袁绍,却不知袁绍是谁,还没等说上几句话,就凭白看到了两个将军起了龌龊,他甚感倒霉,只好轻声叹了口气,跟在众人的最后,向校军场走去。

元城的校军场其实就是一块大平地,什么设备也没有,一来袁绍来不及叫人打造设备,二来他连新兵的队列都训练不好,哪还有心情干别的

来到校军场上,袁绍冲着羽林军的将领们一使眼s,将领们会意,立即挑出一个擅使长枪的羽林军什长,让这什长进场挑战

这什长跳上战马,纵马入场,一挥手中长枪,叫道:“哪位英雄好汉,愿上前来讨打?我这个人大方,最喜欢满足英雄好汉的这种需求了”

公孙瓒一皱眉头,这可是公然挑衅了,可场上那人却又是羽林军,不太好对付可转念又一想,落了架的凤凰不如jī,羽林军又怎么样,敢支棱mo,那就拔光他的mo

转过头,公孙瓒道:“玄德,你三弟是使长矛的,不如就让他上场会一会这羽林军什长如何?可有把握?”他挑明了说,场上那个人是羽林军什长,要是刘备不敢,那他就找别人了。

刘备岂有说没把握的道理,何况他对三弟张飞的本事很有信心,当即点头道:“可以一试。三弟,小心些”

张飞嘿了声,道:“大哥言过了,对付这等废物,何须用到小心二字”他叫人拉过自己的战马,上马提枪,冲向场中那人,叫道:“兀那汉子,可认得燕人张翼德否?”

羽林军什长心想:“干嘛认得你,你谁啊你,你算老几啊……”可他还没等答话,却见黑大汉手tǐng长矛就刺过来了

张飞出手快得很,只一矛就刺中了羽林军什长的胳膊,羽林军什长大声痛呼,长枪落地,没法再作战了

袁绍大怒,喝道:“比武较技而已,怎地竟然伤人”他转头对公孙瓒道:“公孙将军,你是如何约束手下的,难不知同袍之间应当友爱吗,怎地竟敢如此”

公孙瓒着实气恼,心想:“看看你对我说话的样子,哪有半分友爱之情,还好意思说我”他顿时就有不跟着袁绍干了,自己出去单干的想法。

刘备忙道:“袁将军息怒,是末将的三弟鲁莽了,末将给袁将军赔不是了”

袁绍本y借题发挥,可见刘备说好话,这火就发不出来了,呼呼地只是喘粗气,却说不出话来

如此一来,关羽和赵云就没法上场比武了,其实两个人都想上去试试的,打趴下几个,这时候的他们还都没有以后的威风,威风都是在实战中打出来的,他们都是刚刚走出家mn,还没有上过战场的人,信心足是很足的,但威风却半点没有,所以急需扬名立万儿,见没了机会,不由得都有些失望。

众人正自尴尬间,忽有斥候来报,说袁绍的叔叔袁隗到了。

袁绍大吃一惊,顾不得和教训公孙瓒了,赶紧骑马往西南方向奔去。他叔叔袁隗坐镇洛阳,是袁家的顶梁柱,如果袁隗离京来找他,那就说明京中出了大事了

等袁绍见到了袁隗,袁隗赶紧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还让他见了董太后和刘辩。袁绍目瞪口呆,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路上不是讲话之所,他们赶紧回了元城。

进城之后,遣退旁人,袁隗这才道:“本初侄儿,京中之事,比刚才我在路上说得还要严重,因为我来得快,所以消息尚没有传到你这里,不瞒你说,我们在路上被李勤的大将典韦给劫了,财物尽失,仆役随从死了一大半,只逃出我们这些人”

袁绍一愣,忽道:“叔父大人,那典韦我是知道的,是李勤的心腹大将,而且现在是打黄巾军的扶角军先锋,他怎么有劫到你,却还没有把你们……你们不可能安全的啊,更不可能把太后和太子带到元城来”

袁隗叹气道:“看样子估计,是典韦得了李勤的命令,故意放我们走的,但也不一定,那典韦正在和黄巾军开战,顾不得两头,再加上我们分开逃走,所以他没追上,这也是有可能的”

袁绍慢慢点了点头,又道:“叔父大人,你尚未说京里现在怎么了,是被李勤占了吗?”

袁隗一拍大tuǐ,气道:“咱们给曹co王允他们背了黑锅了半路上我才得知,领兵攻打皇宫的是一个叫吕布的人,不知他从哪里冒出来的,现在四处招兵买马,听说已经有上万人的队伍了唉,不去说他,那曹co和王允在临出京前,一把火烧了皇宫,还抢了好几座府库,以为能嫁祸给李勤,他们以为李勤能马上进京呢,可结果李勤没有进京,也没派军队进去,这不就等于是说,李勤没有祸害京城,没有火烧皇宫嘛”

“皇宫被烧了,那这大罪算是谁的,不会是算到了叔父大人你的头上吧?”袁绍喃喃地道,只感天塌下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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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刘皇叔

第二百六十八章 刘皇叔

袁隗年纪不小了,平常脾气也不错,可现在却突然大发脾气,他气道:“岂有此理,可不就是如你说的这样,火烧皇宫的大罪,被按到了我的头上嘛……不,不是我的头上,是咱们袁家的头上

袁绍稍稍一愣,慢慢地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这种大事,不可能只算到个人头上,而是要算到家族头上的。他道:“叔父大人,火烧皇宫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暗地里进行,就算是曹co和王允有意嫁祸,也不可能嫁祸到咱们袁家的头上,怎么成了咱们替他们背黑锅呢?”

袁隗气道:“是咱们替曹co和王允背黑锅,却不是他们嫁祸的,咱们离京在他们之前,平常来往又少,无冤无仇的,他们岂能嫁祸给咱们都是那李勤,这个家伙太不是东西,咱们出京之时,曹co和王允火烧皇宫之际,他只是在远处望风,根本就没有派军队过来,可等我出了城,那曹co和王允也逃了出来,他却调集远在前线打黄巾贼的典韦,回师来抢咱们,简直是缺德没了底儿”

袁绍见袁隗情绪jī动,没有立即再发问,而是等了片刻,才道:“叔父大人,是不是李勤出来劫你,然后把你说成是畏罪潜逃,说那皇宫是被咱们袁家烧的,你还从皇宫里劫出了太后和太子,可是这样?”

袁隗叹气道:“可不就是这样,李勤的人不知怎么发觉太后和太子在我这里,所以才派人追杀,还往咱们身上泼脏水,他的意图很明显,他是在败坏咱们袁家的名誉,这样咱们就算是扶立了太子称帝,也会被他说成是胁迫,我看他是想扶立皇三子刘协了,这是在造势啊”

“造势?这种事也能造势?”袁绍喃喃地道。扶立新君登基,在豪mn贵胄的眼里,是多么神圣的一件事,以前他是从来不会往造势这方面想的,可人家李勤说干就干出来了,他都被震惊得傻掉了

袁隗道:“那曹co和王允是和别的大臣一起出京的,听说带了不少的家眷,行走速度不快,他们也被扶角军给劫了,损失比咱们还大,听说其中不少大臣还被抓回了洛阳,生死不知啊,咱们袁家还算是幸运的呢”

袁绍忽然道:“叔父大人,李勤现在进京了吗?照你先前说的,他应该和张让遇见了,并且控制了皇三子刘协,你又在路上耽搁了时日,那么事情发展到现在,皇三子已经被李勤扶立登基了吧,那咱们是不是也要扶立太子登基呢,太子才是正统的国家储君啊”

袁隗想了想,道:“这个还不清楚,你派人往西边探探吧反正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找到你了,我看城外有不少的兵将,有兵就好办事,不如咱们也扶太子登基吧然后,以太子的名义发布檄文,讨伐国贼李勤,你看如何?”

袁绍皱起眉头,道:“李勤败坏咱们袁家的名誉,防的就是咱们扶立太子登基,说不定还会给咱们安上什么罪名,如果想要破解此招,怕是得另想办法,我想了一个计划,叔父大人可愿听听”

袁隗道:“说吧,为叔现在六神无主,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能全靠你了”

袁绍道:“叔父大人,如果咱们现在就立太子为帝,那就会落入李勤的圈套当中,平白让他给咱们安上罪名,其实就算是咱们现在立新君,也是落在李勤之后的了,消息虽然没有传来,但估计皇三子现在已经登基称帝了,咱们落了后手,不能赶上他们的速度,这个已是事实”

袁隗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点,可就是苦无应对之法。

袁绍又道:“可如果咱们联合别的将军,还有地方的诸侯,让大家一起把太子推上皇位,而不是咱们袁家一族之意,虽少了单独拥立之功,可却多了无数的盟友,而且我们还是主持之人,权势上并未损失太多。与诸侯们联合,实力猛增,再与李勤相抗,重返洛阳的希望就大了很多,实在不行,咱们另立新都,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袁隗眼睛一亮,道:“另立新都,此计甚妙。你这个计划虽然繁琐,颇有些麻烦,可除此之外,为叔却也想不出更好的了,而且联合诸侯,把诸侯的兵力,归纳到我袁家,为我袁家所用,这个就更是妙了……可是,诸侯们万一不同意怎么办,他们看李勤势大,不扶太子,却归顺到了皇三子那里,这也是很有可能的啊”

袁绍嘿然道:“叔父大人,你久在朝中,见到的都是官位最高的大臣,而大臣们想的都是如何为皇上效忠,如何做我大汉的中流砥柱,所以叔父大人你少有接触到地方官员,尤其是地方上的武将”

他说这话,是在往袁隗的脸上贴金呢,什么大臣们想的都是报效朝廷,有一些是这么想的,可不少人却是在为自家打算,他们袁家就是特别能为自己家打算的高mn豪族之一,代表人物

袁隗干笑了两声,道:“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你我叔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袁绍小声道:“地方上的武将都很自sī自利,从来不想朝廷,只想自己,城外那个公孙瓒便是如此,借着勤王为由,扩充自己的军队,天天招兵,兵力快赶上我了。这种人不在乎是谁当皇帝,而是他们在皇帝的驾前能得到什么好处。叔父大人请想,他们在刘协这个皇帝驾前,能得到什么好处?”

袁隗嘴一撇,道:“有李勤在,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扩充地盘是遭大忌的事,李勤是绝对不能允许的,扩充兵力李勤更不能让了,非得把所有能威胁到他的武将,全都给打垮为止。他们能在刘协的驾前得到什么,不过是空头的虚名高位罢了”

“可不就是这样”袁绍一拍手,道:“那诸侯们在咱们这里,在太子驾前能得到什么呢?”

袁隗啊地一声,道:“在李勤那里得不到的,在咱们这里他们都能得到,而且咱们也没有力量把他们挨个打垮,所以……”

袁绍点了点头,道:“所以,不用去劝,只要脑袋没问题的诸侯,都会来支持咱们的”

袁隗拍手道:“那就这么办吧你先派人回洛阳打探消息,至于联系诸侯的事,就jiāo给我来办,我想各地诸侯怎么着也得卖我些面子,由我亲自写信,能联系到的人会多些”

袁绍连忙点头,说了声辛苦叔父大人了,爷俩分头行事,各办各的去了。

袁绍忙了一通,忽然想起公孙瓒的事来了,他今天和公孙瓒发生了些不愉快,本来也没啥,他不怕公孙瓒不服,可现在却不行了,如果公孙瓒说些对他不利的言语,比如说他打压盟友啥的,那别的诸侯来时岂不要考虑一番,万一他们来了也被自己打压,那该怎么办?不能让诸侯害怕自己啊

想到了这点,袁绍立即亲自去请公孙瓒,见了公孙瓒后,他先道歉,说今天自己因为心绪不宁,所以说话有些过火了,请公孙瓒谅解。公孙瓒原本有了离开袁绍的打算,虽还没有回辽东的想法,却有自立mn户打点地盘的念头了。可见袁绍亲来道歉,他只好压下心中念头,郑重表示愿意和袁绍接着hn

袁绍把皇太后和太子来的事和公孙瓒说了,又把京里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把李勤好一顿贬低,把李勤描述得十恶不赦。

公孙瓒大吃一惊,他可没想到洛阳的局势这么严重了,他一直只顾着自己的事,却没怎么关心朝廷,象他这种在地方上待得久了的官员,都不太关心朝廷的动静,一来他们没资格去关心,二来消息传递不便,他们也没机会去关心和了解,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他们便不去关心自己关心不到的事情了,公孙瓒自不例外

可忽听到皇帝驾崩,公孙瓒还是难以自制,放声大哭,袁绍等他哭了片刻,这才又把皇太后和太子被袁隗接到了城里的事情说出来,公孙瓒连忙擦干眼泪,要去见董太后和刘辩,袁绍自然答应,可公孙瓒在临走前,却叫人把刘备三兄弟叫了来,向他们说明了此事

刘备听到大汉皇帝驾崩,立时也是大哭,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哭得晕过去一次,被救醒后,又再哭晕第二次,再被救醒,然后再哭晕过去第三次,关羽和张飞也陪着他哭

袁绍大是不耐烦,就算要表忠心,也得当着太后和太子的面表才对,在这里哭什么呀,lng费时间

他道:“刘将军如此伤心,怕是不能去见太后和太子了,万一君前失仪,我这引见之人,可是担当不起啊”

张飞怒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阻止我家大哥去见太后和太子吗?”老张粗中有细,一听就听明白袁绍是啥意思了。

袁绍不屑与张飞这种身份的人废话,一甩袖子,当先出帐。张飞有心骂他,却被关羽拉住,让他不要再说了,免得连累大哥,如真的不能去见太后和太子,岂不糟糕

刘备止住哭声,道:“伯兄,还望你代为引见,带我去拜见太后和太子。”

公孙瓒叹了口气,道:“我正有此意”他拉着手,和刘备一起出了帐篷,上马之前,公孙瓒忽然小声道:“玄德兄,说起来,你和那李勤还有亲呐”

刘备一愣,道:“什么?我和李勤有亲?”关羽和张飞一起愣住,不知这亲是从何而论的。

公孙瓒道:“听说,我也是听说啊听说李勤之母姓何,与何皇后有亲,太子该当叫李勤一声舅父,而你又是皇室宗亲,这么一算,你岂不和李勤有亲。对了,要是按族谱上算,你是太子的什么人?”

刘备脸上一红,假装擦眼泪,没有直接回答。可张飞却大声道:“要是算起来,我大哥可是太子的叔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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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叔父大人

第二百六十九章叔父大人

张飞说这话时,脸上是骄傲之『色』,深以刘备的出身为傲,而关羽也是如此,虽然两眼哭得痛红,可说到刘备的皇叔身份时,不由得『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大汉的皇族经过东西两汉的开枝散叶,皇室宗亲已然多到数不清,这个身份汉末已经算不上什么稀奇了,很多很多的皇族后裔,日子过得还不如普通百姓,就算是一个乡村的地主老财也比他们日子过得舒服,皇族后裔也不是个个都把自己的出身放嘴上,逢人就说的!

落了驾的凤凰不如鸡,有些地痞流氓对于失了势的皇族后裔,非常的不客气,甚至对于***皇族后裔,有种莫名基妙的嗜好,能欺负欺负皇帝的亲戚,这事情想起来就很痛快啊!所以不是每个皇室宗亲都喜欢自吹自擂的!

可刘备却不是这样,他现虽然稍稍有了点实力,可却把自己的出身吹得极响,深怕别人不知道,见个人就说,还暗示他的两个结义兄弟也是见人就说。

别人不知道,公孙瓒却是知道的,刘备的身份属于无法考证的那种,没有人能证明他就是中山靖王的后代,可同样也没有人能证明他不是。这就让刘备捡了个便宜,他怎么说就怎么是,全凭一张嘴巴!

公孙瓒道:“如此说来,玄德的身份只比那李勤高,不比他低啊!”看了看前面的袁绍,公孙瓒小声道:“玄德,等见了太子,你一定要强烈地让他称帝,反正他称帝是肯定的,这头一份人情,何必要别人去做,你这个做皇叔的要先说话才行。”

刘备点了点头,小声道:“就是不知袁将军的意思?”

公孙瓒嘿了声,道:“管他呢,你们叔侄叙话,他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多嘴多舌!”

刘备心想:“要是太子对我亲近,叫我一声皇叔,那我的身份就坐实了,以后再招兵买马,就有了名义!”

他很感谢公孙瓒,他俩的关系要是放现代,那就是同班同学,而且属于发小的那种好朋友,公孙瓒是不会害他的,要不然他也不能来投靠同学。

袁绍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怪他们走得慢了,催促一声,叫他们跟上。几人骑上马,飞奔入城,一起去见董太后和太子刘辩。

进入城中,到了临时安置董太后和刘辩的地方,袁绍和公孙瓒一起进入,刘备三兄弟官职太小,只能等门外,不得召唤不能入内,就算他是太子的亲戚也不行,太子的亲戚多到数不清,就连李勤都马马虎虎算是他舅父大人,何况是刘备这个远亲呢!

见了董太后和刘辩之后,少不得又大哭一声,把皇帝驾崩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了李勤的可恶,还有曹『操』等人的不忠,反正只要和袁绍不是一伙的,就全不是好人,要不是公孙瓒就旁边,那非得也被袁绍骂上几句不可!

公孙瓒对于朝廷不是那么的忠心,地方武将,往往自称粗人,以此来为自己办些坏事做掩护,公孙瓒不能算是粗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自称粗人。

现就是他自称粗人的时候了,公孙瓒不耐烦听袁绍表忠心,他道:“太后,太子殿下,臣是个粗人,久边郡,不识得礼数,但臣以为,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必为我大汉中兴之君。然,中兴之君需当有能臣干吏辅佐,袁将军自是其中佼佼者,臣虽粗鲁,却也对太后和太子殿下忠心不二。不过,臣窃以为,如能提拔皇室宗亲,为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实为上上策!”

袁绍不提刘备,那么公孙瓒只好提了,倒也不全是为了刘备着想,他也是为自己打算,刘备和他交好,如果能君的面前争得一席之地,那么对于他这个外臣来讲,好处多多,俗话说得好,朝中有人好做官嘛,现刘辩身边无人,正是抢占席位的好机会,要是错过了机会,那不成大傻瓜了么!

果然,董太后听了,立时精神一振,她虽然贵为太后,可却没什么见识,争权夺位没这个本事,平日里所见的不是宦官就是宫女,就算是见见外臣,也都是她自家的亲戚,习惯养成,她便对使用亲戚极为有兴趣,起码用起亲戚来,能让她放心。

董太后搂着太子刘辩,问道:“你是要举荐谁吧?”说着话,她向门外望去。

建之城,又是临时居所,当然不可能是深宅大院,坐堂上,一眼就可以望到门外,她早就看到门外站着三个人,一开始只以为是侍卫,可公孙瓒一说,她立时就知道是要被举荐的人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个亲戚!

公孙瓒道:“回太后的话,臣确有皇室宗亲想要举荐,门外有一人名叫刘备,表字玄德,乃是中山靖王之后,我军中效力,为人正直无私,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如能让他伴太子的左右,自可为太后解忧!”

袁绍早知他要举荐刘备,既然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他也就不会阻止,但给公孙瓒和刘备添点儿堵,恶心恶心人,他还是必须要做的,只有让董太后和太子不太信任刘备,他以后也才好往太子身边塞可以信任的人呀,得留后手才行!

袁绍道:“太后,据说刘备是汉室宗亲,不过由于家道中落,所以既未袭爵,也没做官,可能是地方官眼拙,没有推举他吧!现他来投靠太后和太子,太后当得重用!”

这话说得可太缺德了,“据说”刘备是汉室宗亲,就代表也有可能是冒充的,太子是小孩子可能听不出来,可太后却是一定听得出来的,而说未袭爵,也没做官,这说明是个破落户,这年头就算是一个族里的人,破落户也是不招人待见的,太后老太太是看重这个,而说地方官没有保举他,这就说明刘备没本事啊,只要有点本事,凭着出身,地方官能不给点面子么?他说得好听,可全是往刘备身上泼脏水!

董太后一听,脸『色』顿时就黯淡了下来,颇有些失望,她再不懂世事,可也能听明白袁绍的话,这是提醒她呢!

董太后道:“他既未袭爵,想必家中日子过得紧巴,不知他平日里以何为生,待会儿倒要好好问问了!”

公孙瓒皱起眉头,他和刘备是同学不假,可是分开时间不短,刘备到底以何为生,他是不清楚的,想来是不会有多么宽松,他这个做同学的,总不好去问,这可是很伤面子的事,再说,现刘备生活能过得去就行呗,有了结义的弟兄,又召集了一批跟着他混的青壮,这年头只看实力,谁问过去啊,也就这老太太能关心以前的事吧,老糊涂了!

他出门把刘备叫了起来,因为堂里直接能看到堂外,他连私下叮嘱刘备几句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心中暗暗着急,可却无可奈何!

董太后见了刘备,待他行礼之后,问道:“你是中山靖王之后?何以为证?”她的思想观念还没有转变,刘备又不是进宫觐见,现她是落难了,而刘备是来主动帮她的,这时候不拉拢,却反而问这些没用的,岂不是吃饱了撑的!

可刘备却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太后的话,微臣有族谱为证!”当然,如果真的管他要族谱,他就会说放家中了,再说族谱着玩意儿,『乱』编也来得及的。

董太后哦了声,又问道:“听说你家贫,以前何以为生?”

袁绍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刘备是干嘛为生的,他不知道,但肯定是个穷光蛋,这他是绝对肯定的,现就想听听刘备怎么回答,他好出言讽刺几句。

公孙瓒心中叹气,这董太后实是太头发长,见识短了,怎好问这些,这时应该好生勉励,然后再拿出些珠宝来赏赐,这才能让刘备给她卖命啊!再说,善待刘备,同样是种姿态,可以让多的人来投靠,以便保着太子顺利登基,这种时刻要是玩什么刻薄寡恩,那可是没得混了!

刘备微一迟疑,却道:“微臣家父早故,自幼跟随母亲以编制竹草之器为生,所幸先帝位,天下太平,百姓富足,微臣虽苦,却也能平安喜乐,安然度日!”

袁绍大吃一惊,他再怎么也没想到,刘备竟然混得这么惨,士农工商,他当了小贩也就罢了,还是个编竹草之器,那不就是席子或是草鞋什么的嘛!一时之间,惊讶过甚,连讽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公孙瓒头一低,心想:“玄德啊,这时候怎么说起实话来了,你吹吹牛,免得别人瞧不起你啊,谁还能真的去查你不成?”

可董太后听了,顿时愣住了,对于豪门贵胄来讲,刘备的过去可实算不上光采,可也正因为如此,老太太同情他了,这说明刘备诚实啊,不说假话,也就意味着忠心,她现需要的就是这个!

董太后的眼睛红了,竟然叫刘备跪到她的跟前,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哽咽地道:“孩子,可苦了你了,日子过得这般辛苦,却还不忘了报效先帝,拥护太子。”

袁绍脸一绿,不会吧,他不就一个编草鞋的么,怎么还夸起他来了!

公孙瓒却乐了,还是实诚点好,说实话有好报啊!

董太后问了刘备的辈份,又道:“如此说来,你还是太子的叔父呢!辩儿,见过叔父!”

太子刘辩小孩子一个,祖母让他叫,他也就叫了,脆生生地叫了声:“叔父大人!”

门外,关羽和张飞听到了这声叔父大人,两个人一起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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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两帝并立

第二百七十章两帝并立

关羽拉起了张飞的手,两个相视大乐,太子殿下这一声叔父大人,就算是把他俩大哥的身份给坐实了,不管以前多少人怀疑刘备出身的真实『性』,从现开始,就全都不用担心了,别人就算是置疑刘备的话,还敢置疑太子殿下的话嘛,太子殿下可是国之储君,马上就要登基做皇帝啦!

刘备看着太子刘辩,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流得满脸都是,他还不用手去擦,任凭眼泪噼里啪啦地往衣襟上掉,他声音哽咽,看样子是要说什么,可是却说不出,忽地伏大哭,哭声悲切,感天动地!

他这么一大哭,把董太后也给弄哭了,抓着刘备的肩膀,安慰他不要哭,可说着说着,她自己却也放了声,呜呜地哭起来,不住地擦眼泪!

刘辩小孩子一个,刚才公孙瓒和袁绍也哭过,他只是看着好玩,可现祖母也哭,眼前这位叔父大人也哭,还都是嚎啕大哭,把小孩子给吓着了,也哇哇大哭起来,扑进董太后的怀中,直着嗓子大哭!

公孙瓒见状,为表忠心,只好也跟着干嚎起来,嗷嗷叫几声,表示心中的悲痛,眼泪却是没怎么往下掉,实没有办法,只能掐一掐大腿,把自己给掐疼了,又再想想自己家里的闹心事,这才勉强挤下几滴眼泪,算是全了君臣之义!

可袁绍就不一样了,他这个腻味啊!哭,就知道哭,老太太和小孩子哭也就罢了,可刘备这大老爷们竟然比堂上几个人,加到一起还能哭,这也太不像话了。可气的是,他这么一哭,啥也没干呢,就得到太后的信任了,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叔父还把她从京里给带出来,她都没说声谢谢,这就加的不像话了!

袁绍有心想说几句讽刺的话,可想想又算了,没说出口,没必要这时候找不痛快,看现的样子,刘备极有可能成为董太后的心腹,亲戚用起来总是比较放心嘛,如果刘备得到信任,以后就得和人家搞好关系了,以便捞到多的好处,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犯不着和他起龌龊,平白竖立敌人!

他想等着大家哭完,然后好说正事,可刘备哭起来就没个完,足足哭了两刻钟,而且哭得情深意重,一点看不出是假装的,这份哭功实让袁绍钦佩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让刘备不表忠心吧!

正堂里哭天哭地个不停,就听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袁绍一听,便知是派出去的斥候,城中只有身带紧急军情的斥候,可以如此疾速的奔跑,别的兵将都是不允许的,以免城中疾驰,伤了过路的行人!

马蹄声院门外停止,紧接着一个士兵冲进了院子,盔歪甲斜,跌跌撞撞,一进院子,这士兵就大叫:“袁将军,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袁绍立时跳起身,转头叫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是派往哪个方向的?”他派出了许多的斥候,有打探黄巾军消息的,有打探别的汉军队伍的,还有打探洛阳方向的,不知这个士兵是被派往哪里的!

这士兵奔进了大堂,脚下不稳,一跤摔倒,他顾不得趴起来,叫道:“小的是往洛阳方向打探消息的!”

袁绍惊道:“洛阳方向?可是李勤有什么动静了?”

这士兵道:“李勤扶立了君,是皇三子登基了,年号永汉!”

刘协登基,袁绍倒不感到意外,李勤要是不扶刘协登基,那他才会奇怪呢!他回头看向董太后,又看了眼刘辩,心想:“完了吧,让你们刚才哭得那么起劲,现才是你们该哭的时候呢!”

董太后傻了,她叫道:“安敢如此!那李勤是什么东西,岂可擅立君?他,他凭什么立皇三子,辩儿才是太子啊!”

地上的士兵慢慢爬起来,他不认得董太后,但看样子像是个很有身份的人,要不然岂敢她坐着,让袁绍站着。他道:“回老夫人的话,李勤说得到了先帝的传位诏书,改立了太子,也就是皇三子,他还从……从……”他看向袁绍,不敢直接说出来。

袁绍挥手道:“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这士兵才敢接着说,道:“他还说从袁老大人手中夺到了传国玉玺,说袁老大人进宫,火烧皇宫,挟持了太后和太子,并抢走了传国玉玺,想要私立君,以便把持朝政,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幸亏被他给识破了,半路上抢回了传国玉玺,这才能让先帝把皇位传给正统的储君皇三子!”

说完,他把头低下了,他估计出来了,可能眼前的老太太就是皇太后,而怀里的小孩子就是太子刘辩,这一老一小两个倒霉蛋儿,投靠到袁绍这里来了!

董太后呆呆地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才不乎袁家被冤枉了呢,她只乎皇三子成了君,而她不是太皇太后,这才是她关心的!

袁绍却暴走了,愤怒到不能自制的地步!

李勤竟然说传国玉玺是从袁老大人手里抢回去的,袁老大人是谁,那是他叔叔啊,说白了这是往他们老袁家的头上扣屎盆子呢,咋这么缺德呢,谁给李勤出的主意啊?

要说诬陷这种事情,谣言止于智者,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可李勤给袁绍家族扣上的屎盆子,却是无论如何也摘不下去的,因为这事是串联到一块儿的。

袁隗有没有烧皇宫,如果说有,那就是谣言,但皇太后和太子袁绍这里呢,所以假的也变成了真的,就算袁隗不是主使,那也是趁火打劫的人之一,属于参予者,而且别人是不会给他做这个证,说他没进过皇宫的,因为能作证的,就是真烧皇宫的啊,谁傻么,给他们袁家作证,再把自己给证进去了,没人会做这种蠢事的!

至于狠的就是那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罪名,这又牵连到传国玉玺上了,袁家要是不想把持朝政,不想要挟诸侯,那袁家抢传国玉玺干嘛?你说你们袁家没抢?你没说没抢就没抢啊,谁信呢?

公孙瓒和刘备却对时局不是太了解,以他们的身份,现还没资格了解那么深刻的内幕,两个人像鸭子听雷似的,只能听个响儿!

但是,刘备的反应却是不慢,他不了解李勤那边的动作,可他也用不着去了解,只要他能弄明白自己这边的事情就足够了!

刘备擦干眼泪,道:“太后,那李勤私改诏书,抢去传国玉玺,擅立君,情同谋逆!微臣以为,我们应当立即反制……不不,不是反制,而是根据先帝的遗愿,立即辅佐太子殿下登基称帝,这才能让李勤的阴谋破灭啊!”

公孙瓒也忙道:“对对,玄德说得对极!太后,请您下旨,马上拥立太子登基吧!”一想自己能拥立大汉的皇帝,成为元勋大臣,他这心里头美滋滋地,要不是现情况特殊,不能笑,他非得哈哈出口不可!

董太后忙道:“对对,现就扶我孙儿登基,现,现,也不用选什么日子了,我看今天就挺好!”

她着急得不行,其实要从感情上来讲,她对于皇三子反而有感情,毕竟是她一直关心的孙子,对于太子刘辩她却是以前一直看不上眼的,原因很简单,刘辩有何皇后和何进当靠山,都是不把她放眼里的人物!

可现情况正好颠倒,刘协被李勤立做了皇帝,还有十常侍给他撑腰,而太子刘辩却成了啥也没有的人了,连她自己都没依没靠了,现能倚仗的也就是刘辩这个小孩子的太子名头,要是刘辩不能当上皇帝,那她可就什么都完了,再无出头之日,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李勤岂有放过刘辩的道理?做为皇位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刘辩是一定要被除掉的,她这个太后也没必要留世上了,去阴间陪着刘辩吧,娘俩一起出的京,一起去的阴间,路上还能有个照应,所以她能不急嘛!

他们急,可袁绍却知道急不得,现主要的诸侯只有两路,一路是他,一路是公孙瓒,刘备屁都算不上,诸侯轮不到他当,那么只有两路诸侯,公孙瓒又算是他的下属,要是这时候立了刘辩当皇帝,那他们袁家可真是有嘴说不清了,非得把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个罪名坐实了不可!

袁绍道:“太后莫要着急,拥立太子殿下称帝那是必须的,可却不急一时……这个,这个,还需汇集群臣,进行朝议才能定下日子,这里只有我和公孙将军,人数太少,不能代表群臣……”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院外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士兵就象前一个那样,灰头土脸地就跑了进来,叫道:“报袁将军,侍御史王允和骑都尉曹『操』带领上百大臣和家眷,往元城方向来了,再过半个时辰就能进入公孙将军的大营,曹都尉提前赶来,已经进城了!”

袁绍大吃一惊,曹『操』和王允怎么来了?

董太后大悲之后,又是大喜,她叫道:“来得好,来得好,这可不是来了大臣么,还有上百个呢,足可以拥立辩儿登基了!”

袁绍心想:“难不成真要两帝并立?可刘协一登基,李勤非立即打过来不可,群臣再多有个屁用,得有兵力才行啊,论起兵力,谁能干得过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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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谁当大将军

第二百七十一章谁当大将军

听闻曹『操』来了,董太后连忙催促,让袁绍去接曹『操』进来。其实,董太后对曹『操』并不怎么了解,她长年待深宫大内,对朝廷上的事并不如何的了解,而且曹『操』官职不高,又是羽林军中,所以她就不知道了,只是近才听人提起过几次,马马虎虎算是有了印象。

然而,现董太后是落水之人,见着根稻草都要紧紧抓手里,何况曹『操』还带了大批的朝臣,当真是打瞌睡时送来了热枕头,她当然高兴了,她一高兴,自然也就对曹『操』青眼有加了!

袁绍见董太后重视曹『操』,他心中不快,虽然他以前和曹『操』算得上是朋友,可由于何进中间搅合,王允又连着使柈子,他便和曹『操』生疏了,关系越来越差,又没有及时的修补关系,曹『操』离京之后,再没回来,现一来,又成了他的竞争对手。

这种情况下,两个人现不但不能称为朋友,还得称为敌人,至少私下里,袁绍是会对曹『操』提防的,并且可以肯定,曹『操』也不会有多放心袁绍。

曹『操』已然进城,袁绍想阻止也来不及了,他答应董太后一声,大步出了院子,没直接上马,而是顺着大道慢慢走,他叫来了心腹,让心腹去找袁隗,对付即将到来的大臣,还得袁隗出手才行,不管叔父大人有多累,也得挺着啊!

走出没有多远,就见前面奔来数十人,当先一人正是曹『操』,可王允却不其中,估计王允是和大臣们走一起,曹『操』是来打前站的。

袁绍脸上堆起笑容,大步上前,叫道:“孟德兄,别来无恙啊?”

曹『操』见袁绍是步行来的,心中便有数,袁绍走着过来,自己就得走着陪,路上定是要有话说!他跳下马来,把马缰扔给家将,也是大步向前,拱手道:“本初兄,多日不见,你可是消瘦了不少啊!”

两人到了跟前,袁绍叹气道:“国家正值多事之秋,我瘦些纯属正常,你看看我的头发,这些日子,鬓角都白了许多啊!”他摘下帽子,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曹『操』见袁绍的鬓角果然白了一些,他也叹了口气,道:“辛苦本初兄了。对了,太后和太子可是你这里?我路上听人说他们往这里来了,按着脚程算,应该是到了你这里吧?”

他往大门口方向望去,见到了太后的车驾,心中明白,董太后这是到了,而且是刚刚到了没有多久。

袁绍点头道:“刚到的,正与我和公孙将军叙话。公孙将军就是公孙瓒,从辽东来的,你以前可能听说过,就是那个自称白马将军的人。”

曹『操』哦了声,其实他没有听说过,公孙瓒地方上有点名气,可名气却还没大到能传到洛阳去的地步,曹『操』又整天忙着别的事,哪有闲功夫去关心一个地方武将。

曹『操』道:“洛阳那边的事,你可知道了?”

袁绍点头道:“刚刚得知,你从东边来,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有何应对之法?”

两个人走得不快,并肩而行,离着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随从都离得挺远,以方便他俩小声说话,他俩就当是开个碰头会了。

曹『操』摇头道:“我知道了,但不是早知道。李勤做事相当谨慎,事前一点消息没有透『露』出来,突然间就向外宣布,说君登基了,我和同僚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别提应对了,现只能接受皇三子称帝这个事实了!”

袁绍道:“李勤办事,手段了得,你我远不是他的对手啊!”

曹『操』皱皱眉头,小声道:“本初兄,莫要涨他人的志气,灭自家的威风……不过,李勤确是大敌,以你我之力无法与之抗衡。”

他顿了顿,又道:“太后是带着太子来的吧?你对他们二人,有何打算?”

袁绍嘿然道:“这事,你我心中都有数,就不必试探了吧!你既然来此,想必是和王允还有那些大臣都商量好了,有什么章程,现就说出来吧,要不然等一会儿进去了,再说就不方便了。”

压低声音,他道:“皇太后刚到这里,就有人冒充皇室宗亲,前来巴结,而皇太后未经过任何验证,直接就信了,还让太子叫了声叔父。如此下去,那以后岂不是会有越来越多的皇亲冒出来,他们什么都不做,只需要冒充一下,就能得到信任,而我等冒死辅佐,却不得奖赏,说不定以后连见太子一面,都难得很啊!”

曹『操』脸『色』一变,道:“竟有这等事!”

袁绍向门里一努嘴,道:“就堂上,刚才哭得抢天抢地,要不是你来了,没准儿现还哭着呢!”

曹『操』哼了声,道:“本初兄不必气恼,这种『乱』认亲戚的人虽然是讨厌,可却也好对付,现战事颇多,只要让他们打个前锋,保准要了他们的命,所以犯不着多去想他们。”

袁绍嗯了声,这时他们俩已经走到门口了,顺着打开的大门,已经能看到大堂上,曹『操』望见里面的人正起身,看样子是要出来迎他,虽都不认识,但也不过就是公孙瓒和那个假皇亲罢了。

趁着后这一刻,袁绍小声道:“他们正商量立太子为帝的事,你万不可立即答应,等王允和大臣们都来了,咱们先商量一下,再和太后说吧,兹事体大,不可『操』切为之!”

“我自然明白!”曹『操』小声答应。

公孙瓒大步迎出,刘备和关张二人紧随其后。公孙瓒冲曹『操』拱手道:“末将辽东公孙瓒,见过曹将军!”

曹『操』没吱声,听后面那人道:“末将刘备,见过曹将军!”

曹『操』一听,就知这人是那个假冒皇亲,可他却不像袁绍那样“爱憎分明”,而是万分热情地冲着刘备还礼,大声道:“兄台姓刘,可是皇室宗亲?”

他的态度太明显了,对公孙瓒不理不睬,却对刘备万分热情,还问刘备的出身,这是隐晦的挑拨离间,让公孙瓒心里不痛快,认为他别人的眼里,不如刘备这个假冒皇亲重要,两人以后必生龌龊!

可曹『操』却不知道一点,袁绍也没有来得及和他说,那就是公孙瓒和刘备是同学,两个人是穿一条裤子的,对于陌生人的挑拨离间,公孙瓒和刘备只当是看笑话,是根本不会上当的,不了解情况,就没有发言权,可曹『操』却偏偏发言了,这么一个举动,就彻底断绝了拉拢公孙瓒和刘备的希望!

见曹『操』出了个丑,尚不自知,袁绍竟然也没有提醒,只是一旁看热闹。当然,就算是看热闹,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反常的表情,免得曹『操』明白过味儿来!

刘备听了曹『操』的问话,忙道:“按着族谱,备确是皇室宗亲,刚刚已和太后和太子相认!”

曹『操』亲热地拉了拉刘备的手,道:“如此,以后还要多亲多近啊!”说罢,曹『操』来到大堂的门口,没有进门,跪了门坎外,放声大哭,叫道:“太后,太子,臣终于见到你们了!”

董太后赶紧招手,让他进去说话。接下来,常规戏码接着上演,又是大哭,又是说些先帝驾崩,李勤擅立君的废话,好不容易,把废话说完了,董太后才有机会说正事。

董太后道:“曹卿,李勤立了刘协为帝,这是矫诏啊,刘协当了皇帝,可我们辩儿呢,他还没有登基呢,你正好是和众卿一起来的,他们什么时候到,不如今天就拥立辩儿登基吧,这事不能拖啊!”

曹『操』忙道:“太后莫要焦急,半路上,臣等就已经联系各地诸侯了,让他们起兵勤王。我大汉正值风雨飘摇之际,内有李勤祸『乱』朝纲,外有黄巾贼流窜造反,臣等自当为太后和太子效力,讨平叛贼!”

董太后急道:“你的意思是说要等勤王之师都来了,才会拥立辩儿登基?”

曹『操』看了眼旁边的袁绍,正巧袁绍也看了过来,两个人一般的心思,齐声道:“臣以为,等勤王之师汇合,方可稳『操』胜券,此为万全之策!”

两个大头子一起表了态,董太后一个老太太能有什么法子?还能动手去挠他俩不成?现身份地位也就是个牌位了,没啥太大的意思,现是谁有兵谁才是老大,谁说话的声音才响亮!

董太后看向了公孙瓒,公孙瓒却把头低下了,他可不想和袁绍曹『操』对着干,莫说他现还得听袁绍的调遣,就算是拉队伍出去单干,他也不可能帮着董老太,而逆了袁绍意的!

董太后又看向刘备,刘备立即道:“臣以为,名不正则言不顺,眼前的当务之急,是拥立太子登基,这样才可号令诸侯!”

刘备手中才几个小兵,他要想捞到好处,只能是浑水『摸』鱼,越『乱』越好了,他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何况他以前就是编草鞋的,手中鞋多的是!

可光刘备一个支持也不够啊,董太后想起马上就要到来的大臣们了,可她却又想,曹『操』是这个意思,估计是提前商量好的,大臣们也都是这个意思!可他和袁绍,还有大臣们为什么不想立即拥立辩儿呢?啊,明白了,是因为没有给他们加官进爵!

董太后一把这事想明白,立即就用起宫斗的手段,她道:“既然要讨伐李贼和黄巾贼,朝中又无大将军,蛇无首不行,可我又看你们都挺好的,不知该让你们谁当大将军。要不这样吧,你们谁能招来多的兵马,招来多的诸侯,谁就当这个大将军,如何?”

曹『操』和袁绍同时愣住,就连刘备和公孙瓒的心头,也顷刻间就火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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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联系诸侯

第二百七十二章联系诸侯

董太后的招术非常简单,就如同后世的公司老板似的,拿个职位出来,然后让业务员们拼命,谁的业绩好,谁就能升职,可以激发业务员们的工作积极『性』。

这种招术不但用的老板明白,就算是被用的业务员也明白,可是这招却特别好使,使用的人兴高采烈,干活的人也都热火朝天!

袁绍和曹『操』互视一眼,他俩立时就不再是朋友了,多也就是表面上维持一下礼貌了,私下里从此成为敌人!

袁绍有袁隗,袁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而曹『操』有王允,还有一大群跟着他逃出京来的大臣,别的事情他们帮不上忙,可是联系诸侯,招集军队,他们还是能够帮上忙的,这点曹『操』毫不怀疑!

公孙瓒不象袁绍和曹『操』那样,一块肥肉,大那口他是抢不到的,但咬上一口,吃个满嘴流油,却是没什么问题,他也是有亲朋好友的,遍布天下那是不可能地,可辽东那块,他却有帮手的,而且还是强有力的帮手。

刘备却想得和他们不一样了,他是编草鞋的出身,本来是没有办法和别的大臣相抗的,他不认识什么太大的人物。但是,他被刘辩叫声了叔父大人,对于他实力的增长却有极大的好处,他联系不到别的诸侯,但他却可以自己当诸侯,他打起皇叔的大旗,紧紧地团结太后和小皇帝的跟前,那他就等于是皇家正统军队的首领,大多数老百姓是很看重这些的,投靠他的人自然也就多,他自然就成了一大诸侯,那时不管朝中哪股力量,都是要来拉拢他的,那时他就可待价而沽了!

董太后说完怎么才能做上大将军的事后,停顿了一会儿,看向下面跪着的人的表情,她以前宫里时,经常这么调教小宦官和宫女,每次都收效甚佳,几乎没有一次不让手下人卖命的,只是这招以前没用大臣的身上过,她不能确定好不好使!

袁绍和曹『操』,还有公孙瓒和刘备,都稍稍一怔,就象是堂上的气流瞬间凝滞了,可这只是短短的一瞬间,随即堂上的气流像是刮起了大风一般,就听四人一起大声说道:“遵旨!”

董太后一口气松了下来,看来这些朝中的大臣,也不比宫里的小宦官和宫女强多少啊,只不过给了一个大将军的名头,就能让他们这么兴奋,看来联系诸侯,招集大军打回洛阳去,并非梦想,而是很快就能达成的理想了!

董太后道:“那么,你们什么时候能把诸侯都招集到这里呢,你们不是说得诸侯来了,辩儿才能登基吗,如果拖的时间太长,洛阳的刘协可就把皇位坐稳了,这大汉的江山就真的是他了!”

袁绍和曹『操』忙道:“臣等必全力,早日与天下诸侯会盟,共扶太子登基!”

公孙瓒和刘备却没有回答什么会盟的话,而是一起道:“臣敢不效死力!”

董太后终于找回了皇宫里,那种说一不二的感觉了。她把手一摆,道:“众卿退下吧,让太子休息一下,这一路上,他累坏了!”

曹***们连忙告退,袁绍道:“臣这就多安排侍女,伺候太后和太子殿下!”弯着腰,毕恭毕敬地出去了。

董太后抱了抱怀中的刘辩,问道:“饿不饿?渴不渴?”

刘辩道:“倒是不太饿,却口渴得很,要喝蜜水!”

董太后叹气道:“可苦了你了,出宫这么久,连蜜水都没喝过,看看这小脸儿,都瘦了一圈了!”

他们祖孙堂上说话,袁绍和曹***们却都出了大门,袁绍道:“孟德兄,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吧。还有,后面的大队什么时候能到?要是人太多,城里怕是不安置不下,得城外找地方!”

曹『操』向四周看了看,道:“这里傍山靠水,便是好地方,这个城修得也是很奇,以前倒是从没见过。不过,看起来,这种城不难修,易守难攻,还不用把墙修得太高,就可以达到防守的效用,本初兄是从哪本兵书上看到的啊?”

袁绍嘿了声,道:“是照着李勤的扶角堡的样子修的,那李勤虽然跋扈,可修堡练兵方面的手段,却是强过我等啊!”

曹『操』点了点头,道:“不如就烦劳本初兄,你让一队士兵按着此堡的模样,再修一座堡如何?咱们这里还要待上一段时间,各地诸侯赶来,至少也要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总不好让长辈们住城外,尤其是女眷,万一被兵『骚』扰,那便不好了!”

袁绍道:“这个简单,正好公孙将军这里,便由他来建堡吧!”

他转头对公孙瓒道:“公孙将军,你没有京城里做过官,和老大人们都不熟,正好趁建堡这个机会,好生和老大人们亲近一下!”

他一脸我这是给你机会的表情,还拍了拍公孙瓒的肩膀,后说道:“不如就让刘备去办这事吧,他乡下地方待得久了,应该会些泥水匠的手段!”

袁绍说这话时,刘备和关羽张飞就公孙瓒的身边,刘备倒是没怎么样,可关羽和张飞却都大怒,张飞叫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嘲笑我等吗?”

袁绍摇了摇头,道:“现诸事繁多,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刘备你初入行伍,现又要承担这么重的任务,你能不能干好?如果干不好,我们就另换别人!”

刘备只能答道:“谢袁将军信任,备定能将此事办好!”

袁绍嗯了声,道:“把心思都放办差上,不要有事没事的就往太后那里跑,伺候人的活儿交给侍女们办就成了,我看太后身边还有几个小黄门,各人有各人的职司,你不可越俎代庖,与小宦官们为伍!”说完,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张让大怒,对着袁绍的背影,气道:“这厮好生无礼,当真该打!”

刘备忙阻止张飞,小声道:“我等初来乍到,还须谨慎些,莫要起口舌之争!”

公孙瓒叹气道:“玄德,委屈你了!”

曹『操』则看了他们一眼,却道:“本初的脾气原本如此,你们看我的面子上,就不要生气了,以后好好相处便是!”笑了笑,骑上马,出城去接王允他们了!

等外人都走了,公孙瓒才以自己人的身份说道:“玄德,不要看袁绍当面嘲讽你,可他不见得会有什么大出息,越是当面嘲讽别人的世家子弟,越是没有出息,你不用放心上。倒是那曹『操』,皮里阳秋,表面上很亲热,实际上……嘿,说来也怪,都是世家子弟,脾气秉『性』竟然差异如此之大,倒也是奇事一桩!”

刘备笑道:“我家乡时,不知被多少人笑话,就是同乡之人,也多有瞧不起我的,我要是遇事就生气,那还不得气死了!”顿了顿,他又道:“对了,不是要我建的城堡吗,咱们这就去看看地方,准备着开工吧!”

公孙瓒笑道:“你倒是好脾气!”

他们先回了公孙瓒的兵营,从投的士兵当中,找出修过城墙的人,又再找出会画图的,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去选地方了,公孙瓒则回了自己的帐篷,开始写书信,他是要给辽东的公孙度写信。

虽然都姓公孙,但两人并不是亲戚,可总算是同姓之人,五百年前马马虎虎算是一家,公孙瓒找不到别人,再说联系诸侯,能不能联系上是一回事,去不去主动联系,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又不是非要成的事情,就算不成,又能如何,他又不损失什么!

袁绍去见了袁隗,把事情一说,袁隗本来睡得『迷』『迷』糊糊呢,刚才袁绍派人来叫他,他都没起来,关键是他没把董太后当回事,一路上巴结得也算够了,用不着再怎么巴结。可袁隗一听袁绍说的大将军这事,立即精神就来了,也不瞌睡了。

袁隗道:“要说联系诸侯,咱们袁家四世三公,是可以联系到很多的,但与曹『操』比起来,稍有不足,他可是和一大群的朝臣有关系呢,那些朝臣都得帮着他,所以咱们得快着点,信也写得多些,给各地诸侯都要把信送到!”

袁绍点头道:“叔父大人所言甚是。咱们给各个诸侯都送去信,只要是咱们的信先到,就算那些大臣帮着曹『操』,可他们的信是后到的,这联系诸侯的大功,就必须得算到咱们的头上,现咱们手中兵多,战马也多,占了优势啊!”

袁隗道:“正是如此。你不要干别的了,咱们爷儿俩现就动手,写上几百份书信,今天就全都送出去,让曹『操』想追都追不上!”

两人坐桌边,袁绍给袁隗研墨,两人一起想着诸侯的名字和位置,不管以前有没有交情,反正都要联系上。幸亏这年头没有复印机,要不然他们都得复印出信件来,只有开头的名字改一改!

曹『操』的行动也不慢,出城去找王允,不过小半天的功夫,就碰上了赶来的王允和大臣们,队伍停下,曹『操』把事情一说,王允和大臣们同时惊讶,可他们想的和袁绍却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想法。

王允道:“既然要写信联系诸侯,估计袁家的行动要比咱们快,而且派出的人也多,于其速度上不占优势,那咱们何必写信?不如大家联名写一道檄文,公布天下,让诸侯们一起来勤王,扶太子登基,做本朝的拥立大功臣,这样来的人怎么着也得比袁家请来的多!”

曹『操』笑道:“王大人此计大赞,这就等于是咱们占了大义啊!”

王允撸须而笑,道:“而且,诸侯们来之后,都会说是受了檄文的召唤,前来扶立太子的,可不会说是他们受了袁家的私信,一公一私,咱们可是占了大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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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封王

第二百七十三章封王

袁绍和曹『操』还有公孙瓒,都想办法发展各自的实力,而刘备也没闲着,他很清楚自己要想靠别人,那是一定靠不住的,他只自能靠自己,只能通过自己努力,去招兵买马,扩大自己的实力,而眼前就有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刘备被派去给大臣们修城堡,这是个苦差,出力不讨好的那种,城堡只是临时居所,如果花大力气去修,士兵们会有怨言,不愿把力气花这上面,可要修得马虎,那大臣们又会不乐意,会责怪刘备办差不力!

袁绍出身豪门,他想事情,就是从上面这两个方面想的,自认为想得周全,刘备这个马屁精,冒充皇室宗亲的家伙,非得被他修理得满头青包不可!

可惜,刘备虽被太子刘辩叫了声叔父,可他却并非生长豪门深宅中,所以想事情也和豪门子弟不一样,他带着上千的士兵去了修城的地方,其实离着老城也不远,不过数百步的距离。

刘备很快就和这些士兵联络上感情了,不住地问这些兵吃得怎么样啊,家里还有什么人,等打完了仗,有什么打算啊,对生活有什么盼头儿啊,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而士兵们却非常吃他这一套,虽然刘备没有给他们半点好处,可他们却都认为刘备是个好人,是个好将军,非常愿意和刘备说话,甚至还告诉刘备,袁绍练兵时,对士兵打骂过甚,不少士兵都逃掉了。他们这些兵能被派来修城墙,不用去训练,他们不但不感到被轻视,反而感到庆幸,修城墙不过是出力气罢了,又不需要挨打挨骂的!

刘备听了士兵们的抱怨之后,心中大喜,他刚刚到元城,尚不知这里的情况,可士兵们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他完全可以从这里拉走一支队伍,从这里拉走队伍,可比去乡村里招兵方便多了,这里的兵可是都有武器的啊,还有军服都是置办齐全的,而且都还有布鞋穿,当然没有布鞋也没关系,他可以教士兵们编草鞋!

第二天,王允带着大臣和家眷来到袁绍的大营,袁绍两眼通红,袁隗同样也是两眼通红,他们一起出城迎接王允等人。

等城门口,袁隗看了眼袁绍,道:“贤侄,你眼睛红得太厉害了!”

袁绍也看了眼袁隗,苦笑着道:“叔父大人,你何尝不是如此!”

袁隗想了想,道:“那王允的话多,极是让人讨厌。如果他问起咱们眼睛的事,你就回答说是因为忧心国事,为了能顺利扶太子登基,以至于一整夜未睡,所以眼睛才这么红的!”

袁绍点了点头,他『揉』『揉』眼睛,只感眼睛火辣辣地疼痛,心想:“被烛烟熏着了,得让医生看看,要不然眼睛这么个疼法,啥事都干不了了!”

过不多时,曹『操』和王允带着大臣们到了。王允走前面,曹『操』紧随其后,他俩身后是官位高的大臣,足足有十几个,再往后是官位低的,一时之间也数不过来有多少!

等他们来到近前,袁绍一看,忍耐不住,他和袁隗同时啊了声,两人一起把红红的眼睛瞪大了,看向王允曹『操』和那群大臣,就见他们的眼睛竟然也全是红的,个个如此,无一例外!

王允和曹『操』来之前,也都发现对方的眼睛红红的,没法不红,他们和大臣一起商量那篇讨伐李勤的檄文该怎么写,商量了整整一夜,改了十几遍,人多意见就杂,大家争来吵去的,好不容易意见才统一了,累了整宿,天一亮不能休息,还得马上过来,眼睛能不红么,不红才怪呢!

袁绍见了这种情况,上前和众大臣见过礼后,不等王允和曹『操』发问,他就抢先问道:“王大人,孟德兄,你们的眼睛怎么了,怎地这么红啊,可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多日赶路,想必劳累得紧吧?”

王允打了个哈哈,嗯嗯两声,道:“这个,旅途劳顿倒也是一个原因,但主要还是因为我们忧心国事,总是想着怎么能顺利扶太子殿下登基,以至于『操』劳过甚,所以眼睛才这么红的。对了,看袁老大人和袁将军你们的眼睛也泛起红丝,可是因为休息得不好?”

袁绍和袁隗互视一眼,心想:“嘿,咱俩想的理由,竟然被他们先用上了!”

袁隗忙道:“倒也不是,我们是哭的,原因和你们也是一样的,咱们身为臣工的,当然要忧心国事,现太子大位未定,咱们能不着急么?眼睛红是哭的,是哭的!”

王允哦了声,勉强笑了笑,道:“咱们去见董太后和太子殿下吧,有些事情拖不得,得早解决才行!”

袁绍和袁隗自然不会反对,领着众人一起进城,去见董太后了。

元城这里,各人各报着不同的心思,可洛阳那里,却是万众一心了!

李勤采纳了贾诩的建议,立了皇三子刘协为君,但登基大典他并没有进城去参加,虽然从人臣的角度上来讲,不怎么太“到义务”,可现的局势是黄巾军随时会来,而皇位的争夺者太子刘辩又有一大群的朝臣支持,这种情况下,什么事情都只能从权了,也没人会去指责李勤,当然了,洛阳处于李勤的控制之下,谁去指责他,就等于和自家的脑袋过不去,谁都没这么傻的,该闭嘴时都闭嘴,这是俊杰的行为!

皇宫被烧,刘协没地方“办公”,连升个朝都没地方,正好袁隗从京里逃走,他家的宅子不小,李勤便命贾诩把小皇帝安置到了袁家,算是临时的行宫。

袁氏家族京里没来得及逃走的,还有不少人,毕竟这么大一个家族,想要全都逃脱是不可能的。李勤很够意思,没有对袁家的人怎么着了,而且还给他们安排了职司,让他们去整修皇宫,这可是大事,就算不能把皇宫完全修好,但整理出几个大殿,然后让小皇帝搬进去,这个还是不难办到的,不过所需费用嘛……

为什么不杀袁家的人?为什么不没收袁家的财产?为什么还要让袁家的人肩负重任去修皇宫?不就是为了让袁家的人有个机会可以报效君么,修皇宫所需的费用,袁家不出,难不成还让小皇帝自己出么?

袁氏家族的人也深知此点,又被看得紧,没法逃走,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花自家的钱,给小皇帝修皇宫,管袁氏家族树大根深,历年来积累下来财富无数,可这段时间却也花钱如流水,差不多花得底朝天了,可他们还得谢谢小皇帝,谢谢李勤,能给他们一个效忠的机会,加把劲使出全力修皇宫!

小皇帝的登基大典过后,李勤打算提兵东去,先扫平了黄巾军。黄巾军的存,使得大汉的江山处于风雨之中,虽然李勤很同情贫苦百姓的生活,也赞成哪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这句话,可是现却不是发扬造反精神的时刻,得赶紧让局势稳定才行!

李勤本想用小皇帝的名义,多发几道有关国计民生的命令,不但要把没『乱』的地方稳定好,还要让『乱』起来地方的百姓,看到希望,只要回家去,就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可是贾诩却不同意,他不同意李勤以小皇帝的名义发出命令,干脆就以李勤的名义发,这样对于李勤和扶角军的发展比较好,李勤考虑之后,便同意了。

洛阳的事告一段落,各项命令也持续发布中,李勤见差不多了,便决定亲自率领军队,去讨伐黄巾军,但他依旧没有进城!

可他不进城,小皇帝却不能等着,就算刘协想等着,张让他们也不肯啊,趁着李勤没有离京之前,赶紧以小皇帝的名义,写了一道圣旨,给李勤升了个官,这个官名挺有意思,竟然是“太师”,李勤由李君侯,成了李太师了!

接到这道圣旨后,李勤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也有当上太师的一天,不过他却对这个官名很不喜欢,上表推辞。贾诩知道了李勤的想法后,便暗示送旨来的小宦官,李郎想要个别的官名,或者干脆封个王算了!

小宦官只好回了城里,告知了张让,张让等十常侍一商量,那就封李勤为王?可汉高祖刘邦曾杀白马告天,非刘姓者不得封王,这可是祖制,现李勤想要封王,那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张让他们商量了一通,找出了可以变通的理由,当初高祖皇帝杀白马告天,那是对大臣说的,告诉大臣们不要立非刘姓者为王,可却不是对他们这些宦官说的,所以大臣要遵守皇帝的遗命,但他们宦官却是不用的;还有就是,故都长安李勤的手里,现洛阳也李勤的手里,皇宫被烧了,小皇帝住逃跑大臣的家里,就连小皇帝都是李勤立的,否则大汉现连皇帝都没有了,还守什么祖制啊,高祖皇帝要是不满,让他从坟墓里跳出来,大家理论一番吧,要是跳不出来,那就当高祖皇帝默许了!

十常侍都没有去问问刘协,大宦官们办事,小皇帝一边凉快去,没有发方权,小屁孩懂啥,不用答理他!

一道圣旨写出,盖上玉玺,封李勤为夏王,写好圣旨,第二天就给李勤送去了,为了巴结李勤,连金印都连夜铸造好了,大小和传国玉玺一样大,只不过传国玉玺是玉的,而李勤的是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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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名正言顺

第二百七十四章名正言顺

李勤不喜欢太师这个名头,按他的本意是想换个别的,比如说丞相,他倒是挺喜欢这个官名的,被别人叫一声丞相,很有诸葛亮的味道,但他可没有想过封王的事情,想给他封王的是贾诩,暗示小宦官的也是贾诩!

事实上,贾诩也是漫天要价,等着十常侍落地还钱,贾诩读的书多,懂的规矩也就多,他当然知道非刘姓者不得封王这件事,所以他自然以为十常侍也懂得,小皇帝身边的人也都懂得,既然大家都懂得,自然也就没有封王这一说,不能封王,又不能得罪李勤,自然要别的地方补偿,至于怎么补偿,那就是十常侍和小皇帝身边的那些大臣去想的事了,总之不会亏了李勤,这是肯定的!

可不管是李勤还是贾诩都没有想到,宦官们做起事来和大臣们可不一样,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规矩是别人守的,他们只需要监督别人一定要守规矩,而他们自己是不会去守的,李勤不是要封王吗,那封就是了,有啥大不了的,又不花他们的钱!

封王的圣旨和金印送来时,李勤和将军们正开会,研究黄巾军所处的位置,如果开战,要用什么样的战术,听城里又有圣旨来,李勤自然要带着将军们迎旨,可等小宦官把圣旨读完,帐中一片安静,鸦雀无声,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小宦官满脸巴结地道:“夏王,您,接旨啊!”

李勤啊了声,伸出双手,接过了圣旨,他道:“这位中官大人,你没有念错吧,夏王,我被皇上封王了?不是有非刘者不能封王的规矩吗?这是怎么回事啊?”说着话,他站起身来。

他身后的贾诩跟着也站起来,贾诩问道:“这圣旨是谁写的,小皇帝可知此事?”

小宦官忙道:“回贾大人的话,自是皇上的意思,是由张大父亲自写的,皇上用的印玺!”

李勤拿着圣旨,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又递给贾诩,让贾诩接着看。李勤问道:“怎么就封了王呢,难道高祖留下来的规矩不用守了吗?这可真是奇哉怪也了!”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个圈套啊,张让要给自己下套儿!

小宦官赶紧道:“张大父起草诏书时,小的旁伺候,听张大父说了,高祖当初是说过要让大臣们不得再立非刘姓者为王,可那是和大臣们说的,跟内侍无关,现不是张大父替皇上起草诏书吗,皇上没说不行,那就是行,所以就写了这道圣旨!”

贾诩抬起头来,看着满脸谄媚笑容的小宦官,他忽地也笑了,道:“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替我家李郎讨个名份,不成想张中官还当真了,这诏书写的时候,没和别的大臣们商量一下,可有谁出言阻止了?”

既然圣旨都写了,王也封了,就证明漫天要价成功,但城里谁不同意李勤封王,非要守着高祖的规矩,名单却是还要知道的,谁反对,谁就是祸根,留着就是祸害,扶角军出征之前,自然要把名单上的人铲除的!

小宦官眨巴眨巴眼睛,摇头道:“没听谁反对啊,皇上也没反对,张大父给他吃了不少的糖,只要有糖吃,皇上做决定就特别的快!”

李勤一愣,贾诩也呆住了,全帐的将军集体张大了嘴,不会吧,给小皇帝吃点糖,就能封王啊,这也太容易了些!

贾诩笑道:“来人啊,去多置办些糖来,给小皇帝送去。嗯,干脆让制糖师傅住到行宫里去,皇上想什么时候吃,现给他做,吃热乎的!”

李勤嘿了声,吃糖还要吃热乎的,这个以前倒是没听说过。他转头问贾诩道:“这回我看我得进城了,去行宫谢恩,顺便我得推辞一下吧?总不能皇上封了我做夏王,我直接就接旨了,太不谦虚,怎么着也得推辞三次,推不掉再当吧?”

贾诩尚未答话,可帐里的将军们却一起道:“李郎,似乎不必,小皇帝一片好意,你就领了他的人情吧!”

可那小宦官却忙道:“不用,不用,这些事情张大父都替王爷想好了,你要是事忙,不进城就不进。你看,后面的诏书都准备好了!”

说着话,小宦官又从怀里掏出两份圣旨来,道:“三推三让的规矩,这个是要守的,所以张大父将圣旨写了三份,你推一次,就再给你一份,三份之后,王爷你就不能再推辞了,张大父说了,这就叫君有授,臣不能辞!”把两份圣旨交给了李勤,连跪下接旨的程序都免了。

李勤把圣旨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的自然是让李勤不要推辞,要安心地当夏王,要忠心地为小皇帝办事,一点要当忠臣喔!

看了几眼,李勤当真是哭笑不得,这夏王当得也太便宜了些,都说宦官办事干脆,可这也太干脆了!

贾诩看了圣旨之后,却忍耐不住,哈哈大笑,回头对将军们说道:“小皇帝和张大父,还是很懂办事的嘛,这个人情非要给不可,咱们不受都不行!”

将军们个个兴奋得满脸红光,水涨船高,李勤封了王,他们的前途自然无限光明,岂有不兴奋的道理,他们放声大笑,人人都劝李勤,万不可辜负了皇帝的好意!

李勤叹了口气,道:“我一心为朝廷效力,为皇上效忠……”

小宦官忙道:“当然当然,王爷的忠心天日可表!”

李勤接着道:“从没有为个人的私利想过,不求名不求利……”

小宦官赶紧又道:“那是那是,功名利禄对王爷来说,犹如粪土,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李勤心想:“这小王八蛋接话接得倒挺顺溜的,怪不得张让派他来!”

但他终究怕这是个阴谋,他记得历史上有不少皇帝要杀权臣,都是先封高官,然后等权臣去谢恩时,再趁机把权臣杀掉,那个董卓不就是这么死的么,以为刘协要禅位给他,结果刚去受封,就被杀了。这种事情看别人上当没关系,自己上当就没有必要了!

李勤道:“这样也好,你回去和张中官说,多谢他费心了。嗯,我带兵出征,京里的事情就拜托张中官了。”他终究是没有说出要进城去谢恩的话来。

想了想,他又道:“我走之后,怕是京里有些人会不服张中官,张中官现又没有直属的军队,万一出点意外,我怕他难以解决,你回去问一下,如果张中官需要的话,我就派一支军队留守,做他的直属军队,只听他一个人的调遣,如果不需要,那我出兵备,由他招些兵,就不要用羽林军了,怕到时候他调遣不动,兵还是听话的,好使唤些!”

小宦官连声答应,见李勤没有别的吩咐,便即告辞,返回城里。临走前,李勤赏了他不少的珠宝,又让他给张让等十常侍每人带去一张地契,这地契上面的土地,张张都是万顷,位置并州,算是李勤对他们的答谢,现并州是由张芹打理,所以把并州的地送给他们,能让大宦官们放心,这是给他们留后路呢,就算以后万一出了意外,十常侍失势,那么凭着万顷良田,怎么着也能舒舒服服过完下半辈子!

把小宦官打发走了,贾诩和将军们一起给李勤道贺,消息传了出去,整个扶角军的兵营,欢声一片,首领封王了,这是天大的好事,整个大汉朝,李勤做官封爵,已然达到了顶峰,要是想再进一步,那就是把小皇帝踢飞,他自己做皇帝了,以前有这种想法的人几乎没有,可现不少人却心里都有了这个盼头,想当当开国元勋。当然,这个话是不能直接说出来了,挑明了就没意思了!

过了两天,出征的各项事宜都准备好了,李勤领兵出征,小皇帝由张让抱着,也从城里出来,给李勤送行,当皇帝当到这个份上,也够闹心的了,幸亏刘协年纪太小,对皇权还没有产生概念,要不然权臣不去见他,他反要给权臣送行,光这个面子他就丢不起,非得哇哇大哭不可,给多少糖吃都不好使!

张让本来还挺犯愁呢,要是李勤出征走了,京里有人叛『乱』怎么办,就算是李勤留下军队,可军队是不会听自己使唤的,万一“镇压”不及时,伤害到他们怎么办?他们十常侍对李勤的用处越来越小,说不定留京的扶角军,会故意镇压不及时,让叛军把他们杀了的,这是极有可能的事!

得知李勤愿意分部队给他直属,他却不愿意接受,万一分给他的扶角军明面上听他的话,实际上却暗中监视他,那不就糟糕了!他可以自行招兵,所需兵备李勤来出,这就正合他意了。洛阳里的府库都被抢了,他是没钱招兵的,如果李勤愿意出钱,那他干嘛不招兵?就像李勤说的那样,兵好使唤啊,只要多给些好处,忠心方面,还是可以放心些的!

离城三十里,张让抱着刘协,把李勤给送走了,李勤没有城里留下扶角军本部,整个京畿地区也没有留,但别的地方,他却留了一千多的老兵,主要是让老兵们招些兵,为扶角军做些宣传,另外如果有些小叛『乱』啥的,一千人足以对付!

张让送走了李勤,他心想:“趁着李勤不洛阳,所留军队又不多,我也该发展一下自己的实力啦,好歹我手里有皇帝,名正言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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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贾诩有妙计

第二百七十五章贾诩有妙计

李勤带领扶角军本部,向东边巨鹿方向赶去,路上走的速度很快,主要是路上已经被典韦的先锋军给扫平了,黄巾军又被压回了巨鹿方向,所以李勤带着大军,倒也走得顺畅,没过几日,便来到了前线的战场上!

典韦这段时间,几乎可以说是天天和黄巾军开战,虽然每场战斗都是以典韦获胜结束,可给黄巾军造成的损失并不算大,而且黄巾军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张角太能忽悠人了,而他的教徒也太多了,现在聚集在巨鹿的黄巾众,人数已然超过五十万!

得知李勤到来,典韦这一日便没有去黄巾军那里挑战,而是亲自赶去迎接李勤。

在半路相见,典韦见了李勤,下马叫道:“少爷,你可算来了,和打黄巾贼打仗,打得不痛快,而且生了一肚子的气!”他给李勤行礼后,上前拉住了李勤的马缰。

李勤哦了声,道:“打的不痛快,这个我能明白,他们见你厉害,不敢和你交战,可是生了一肚子的气,这个话怎么说?”

典韦气道:“少爷你有所不知,和别的军队打仗,谁要是输了,那么谁的士兵就会逃亡,兵将越打越少。”

李勤点头道:“这个自然,难道还有吃了败仗,却还越打越多的军队么?”想了想,好象历史上这种军队不但有,而且还不少,但典韦肯定是不知道的,也无须向他解释什么。

可没想到,典韦竟然说道:“当然有了,而且就在眼前,就是那些黄巾贼啊!这帮子黄巾贼,脑袋上扎上黄布条,就自称是黄巾兵了,想干啥就干啥,想抢啥就抢啥;要是把黄巾条一摘下去,他们就又成了普通老百姓了,咱们的兄弟去抓他们,抓住了他们却不承认自己黄巾贼,咱们又不能都把他们杀了,这可真是没法了!”

李勤嘿了声,心想:“抓住后就全杀了,这种事情别的军队可是一直这么干的,也就咱们的军队没有这么干吧!”他让典韦上马,边走边谈。

贾诩问道:“典匹夫,黄巾贼作战有什么特点?他们领兵的将军可擅用计否?”

典韦瞪了他一眼,不甘被叫做匹夫,虽然贾诩一直这么称呼他,他道:“贾匹夫,黄巾贼都是些刚放下锄头的百姓,只不过脑袋上扎了黄布条罢了,作战哪会有什么特点,不过是呼啦一下子全来,然后呼啦一下子全逃罢了!”

李勤笑道:“这也算是特点了!”

贾诩却笑道:“典匹夫,你果然是个匹夫,不愧吃货之名啊!”

典韦道:“你这贾匹夫……竟然姓贾,怪不得我叫你匹夫你不生气,假的匹夫啊!”

贾诩摆手道:“不要骂骂咧咧地,挺大个人,又不是小孩了,还打嘴仗,你还有没有点领兵将军的样子,太不像话了!”

典韦大怒:“明明是你先挑的头儿,骂我匹夫,现在却反过来数落我,你这家伙……”

贾诩却不等他说完,自顾自地道:“我刚才问黄巾贼的将军会不会用计,典韦这个匹夫竟然没有回答,难不成他被算计过了?看来是在黄巾贼手里吃了大亏呀,要不然能左顾而言它么!”

典韦吼道:“我没有……”

李勤忙道:“典韦不要上了姐夫的当,他是故意在气你呢,看着你生气的样子好玩,你越生气,他就越开心!”

典韦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平稳了一下心情,忽地笑道:“我没生气,我是故意假装生气,让他开心一下,然后再说我没有生气,这样便可以让他大喜之后,再来个大悲,我看他变来变去的表情,就也可以开心一下了!”

李勤摇了摇头,心想:“你把贾诩打个捂眼青,倒是能让你好好开心一下,可和他比耍心眼儿,那开心的就只能是他了!”

果然,就听贾诩哈哈大笑,指着典韦的鼻子,笑道:“吃货,粗坯,我说你二,你还真不三啊,你怎么竟能以为我会大悲,你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管我个屁事,我用得着在乎么!”

典韦一愣,发现自己竟被贾诩给绕进去了,他嘴巴动了动,不知该怎么反驳,有心拔拳痛殴贾诩一通,却又不敢,总不好当着李勤的面,殴打他的姐夫吧!

他俩总是见面就互相嘲讽,李勤习以为常,笑笑也就罢了。他问道:“黄巾众的将军们喜欢用计吗,如何列阵?你且详细说说!”

典韦不理贾诩,对李勤道:“少爷,黄巾贼打仗没有什么章法,他们的将军也不厉害,单打独斗还算凑合,可领兵作战,却本事不大了。他们和我打了许多场的仗,竟然全是打我粮草的主意,每次都是劫我的粮草,早上来『骚』扰一通,中午又再来一通,晚上还来,真服了他们了,看来他们打仗也就是为了吃的了!”

贾诩笑道:“典匹夫,怪不得只是些许时日不见,你的吃货程度就大了许多,原来是跟黄巾贼学的,想不成吃货,也不行啊!”

说完,他不等典韦反驳,立即便对李勤道:“阿勤,黄巾贼总是劫粮,这说明巨鹿那边已没有粮了,要不然不会派兵出来冒死劫粮,明知打不过,还要打,那就有非打不可的理由,除了没粮之外,再没别的理由了!”

李勤点了点头,道:“以粮诱之?不过咱们这么多人到了,怕是张角不会再派人出来劫粮了吧,不管怎么说,和粮食比起来,还是命更要紧一些!”

典韦却哈了声,摇头道:“少爷,要说别人那都是命重要,总不能为了口吃的,把命给丢了,可对黄巾贼来说,是粮食重要,有些贼人要是让他死前吃顿饱的,那你让他干啥,他都敢干,根本不在乎什么生或死的!”

李勤皱了皱眉头,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看来想要真正把黄巾之『乱』平息了,不能光靠大砍大杀,还得另想办法才是啊!”

典韦道:“少爷说得是,怪不得皇甫嵩和袁绍都没有把黄巾贼打败,看来还是战术不对啊!”他看向贾诩,道:“贾匹夫,你最缺德了,快点想点啥缺德的战术出来,黄巾贼太难搞定了,现在只有靠你了!”

贾诩这回却没有和他打嘴仗,而是真的低头想起主意来,说笑归说笑,该出主意的时候,是必须得主意的,谁让他干的就是这个活儿呢!

离着前锋军营还有一段距离,李勤道:“姐夫,你好好想主意吧,我和典韦去挑扎营的地方。”见贾诩想得很专注,似乎没有听到自己说话,李勤笑了笑,带着典韦去找扎营的地方了。

实际上,典韦得知李勤带兵要来的消息后,就把扎大营的地方选好了,地方也都整理了出来,只要大军一来,立即就能安营扎寨,倒是不用怎么费李勤的心思!

扶角军大队兵马到来后,开始扎营,而做先锋的扶角兵则造饭烧汤,让同袍们能吃上热乎的,整座大营里,兵将们忙成一团。

李勤骑马登高向巨鹿方向眺望,就见城外数不清的草棚,从城墙根开始搭建,向外延伸,足足延伸出来好几里,非常密集,如果放一把火,那恐怕就会引发大灾难了!

叫过典韦,李勤问道:“你想没想过用火攻?只要你带兵攻过去,冲透黄巾军的军阵,一通火箭之后,巨鹿城就得火光冲天了,这仗也就结束了!”

典韦道:“属下自然想过,在刚刚和黄巾军交战时,我第一个想到的战术就是这个,可打了一天之后,发现那边草棚之中住的人,大多是老弱『妇』孺,他们……不见得是真的反对朝廷,只是为了一口吃食罢了!”

李勤松了口气,道:“你要是没有想过用火攻,那未免太蠢笨了,我会很失望;而如果你用了火攻,却又太过残暴,我仍旧会很失望;所幸你想到了却没有使用,这我就满意了。那些住在草棚里的人,大多数不能用黄巾贼这个词来称呼,而是要用黄巾众来称呼,朝廷如果能善待他们,那么我想他们是不会造反的,***,民不得不反!”

典韦点着头,道:“是啊,天下这么『乱』,说起来和十常侍还有先帝大有关系,横征暴敛之下,各地豪门又拼命地兼并土地,老百姓没活路了,这才信太平道的,要不然张角算个啥呀,哪可能拉得起这么大的队伍来,还劳动着咱们扶角军千里迢迢地来镇压他!”

“镇压!唉,这个词儿听着可真不顺耳啊!”李勤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的巨鹿城,默不作声。

典韦小声道:“少爷,你倒是不必着急,其实咱们能把营安到巨鹿,也算是大胜了,那张角本以领兵西来,快打到洛阳了,现在又被咱们打回到了巨鹿,这不是大胜,还能是啥!”

李勤嘿了声,道:“能让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这才是大胜!”

典韦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咱们出来打仗不就是为了打出个太平盛世么,国泰民安才好!”

他俩正说话间,忽听身后贾诩叫道:“阿勤,阿勤,我想出计策了,我想出来了,只要此计一出,黄巾贼不出一个月,就得烟消云散了!”

李勤回过头,就见贾诩拖泥带水地跑了过来,满脸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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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大饼战术

第二百七十六章大饼战术

李勤笑道:“姐夫,怎么不骑马,就这么跑过来了?”

贾诩叫道:“骑马太硌了,颠的屁股生疼,屁股一疼,脑袋就不好使了,所以干脆下马来想事情,这可不是一下子就想出来了么!”

李勤点了点头,小声道:“屁股的位置决定脑袋,这句话果然不假,很有道理啊!”

贾诩没听清他说什么,一路小跑着过来,到了李勤的马前,道:“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针对黄巾贼的特点,只要他们还缺少粮食,那我的这条计策就一定好使,不用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把黄巾贼给搞垮了!”

典韦道:“我就说你缺德吧,果然不错,你说的搞垮,不是打垮,所以你的招术一定是非常缺德的!”

贾诩气道:“我还没说是什么计策呢,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缺德的?我还说是有大利于百姓的呢,有德得很!”

他一生气,典韦立时乐了,指着贾诩笑道:“你缺德不缺德,管我的屁事,我才不在乎呢!不过看你生气了,我却开心得很,很好很好,你再生气一点儿,让我再开心一点!”说罢,他放声大笑,可算报了刚才被贾诩取笑之仇了!

贾诩张了张嘴,一翻白眼儿,只说了声:“果然是匹夫,匹夫啊!”他对李勤道:“阿勤,黄巾贼每次作战,都是对着粮草使劲,往城那边看,草棚如此之多,说明从逆的黄巾众不在少数,怕不得有五十万人,粮食的需求自然很大,张角自吹是天师,可却不能变出粮食来,所以咱们这边只要分一分粮食,让领到粮食的百姓回家种地去,不要造反了,那黄巾贼岂不很快就会冰消瓦解了!”

李勤哦了声,点了点头,道:“发粮食的这招,我也想到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黄巾众得了粮食,也不见得会散去,一来他们没有回家所需的花费,路上也要吃饭的啊,没钱没粮的,怎么上得了路?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张角会怎么反制,有没有想过他的反应?”

贾诩眉头一皱,这个他倒是没有想过,可又不是什么难想的事,只稍一思索,他便道:“他会不让黄巾众来咱们这里,还会说咱们给的粮食里面掺了毒,谁吃谁死!嗯,如果来咱们这儿取粮的人太多,为了震慑众人,说不定张角会毒死几个特别不听话,然后说是吃了我们的粮食死掉的,当成是例子来吓唬别人!”

典韦哦了声,道:“看来张角比你缺德!”

李勤嘿了声,道:“你们的想法太简单,却忽视了一点。那张角可不是普通人,他最擅长的就是因势利导,利用外界条件,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岂能拉起这么大的一支队伍,让数十万百姓来跟他,坚信他能取得大汉江山?”

贾诩想了想,道:“看来阿勤你已想过张角的反应了,你说他会怎么办?”

李勤道:“他怎么办我猜不到,但如果换成我是张角,我就会这么办,你们听清楚了!”顿了顿,他道:“第一天,我肯定不会有什么大举动,但也不会有多少黄巾众跑去取粮食,但第一天只要有人拿了粮食,那第二天就会有更多的人来,怎么办呢?”

贾诩和典韦齐声道:“怎么办呢?”按着这时代的正常思路,那就是阻止黄巾众去取粮食,这年头的人想法很单一,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很少绕弯!

李勤却道:“不让黄巾众去取粮食?那除非我有粮食,可我又没有粮食,身为大良贤师,我连粮食都弄不到,这个被信徒追捧的程度嘛,非得打折扣不可,你们说对吧?”

贾诩和典韦却一起道:“打折扣?什么意思!”

“达不到十成的意思!”李勤又道:“可如我是张角,我就会想,对方既然用粮食拉拢人心,那么我该怎么反制呢,让黄巾众拿了敌人的粮食,却来感谢我?”

贾诩和典韦互视一眼,他俩动作一致,同时摇了摇头,都道:“这是不可能的,拿谁的粮食,就要感谢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哪可能会是感谢不相干的人呢?”

李勤微微一笑,笑道:“不能吗?其实很简单啊,只要你们的脑筋能转个弯,就能想明白了!”

他望向远处的巨鹿城,道:“张角最擅长的是什么?他最擅长的是画符,据说把他画的符烧化,放进水里喝掉,可以包治百病,这本事可是不小,有他在的地方医生都混不上饭吃了!如果我是张角,那么有了画符这个最大的本事,我岂有不利用之理?我在黄巾众第一次取回粮食之后,就召集他们,当着他们的面画一道符,然后焚化,说得到了上天的保祐,明天敌人还会发粮,大家都去拿吧,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这是上天赐给黄巾众的粮食,是我为他们求来的!”

贾诩和典韦大吃二惊,双双惊讶,他们都没有想到李勤会用这种方法反制,简直是难以想象!

贾诩心想:“用一道符就能破了我的妙计,如果张角真的这么办,那我就算舍再多的粮食,也是白舍啊,黄巾众不但不会散,还会笑我是冤大头,反而会更加感谢张角,认为粮食真是张角从上天那里求来的!”

典韦却想:“少爷就是少爷,不管什么都比别人强,就算玩缺德,也比贾匹夫强……哎呀,我怎么可以想少爷缺德呢,这个太不应该了!”

贾诩皱眉道:“阿勤,你说的倒也是一种情况,但我们也可以停止发粮啊,那岂不就证明张角的符不灵了么!”

李勤嘿了声,道:“证明他的符不灵?他的符怎么可能不灵!咱们先发粮食,然后又不发了,只能证明咱们是逆天行事,所谓逆天者亡,咱们一定是没有好下场,所以黄巾众一定会胜利的,跟着张天师混,那是一定没有错的!”

贾诩啊地一声大叫,李勤说的并不是很难懂的事情,只不是换了一种思维去想事情而已,他刚才脑筋没有转过弯来,所以才会对李勤的反制之法惊讶,可窗户纸一捅就破,只要把弯转过来了,他就立即明白了!

张角画符是承天之祐,如果扶角军不发粮食,就是逆天而行,黄巾众不会认为张角烧符不灵的,而是会认为扶角军混蛋,不听上天的旨意,与天作对,这是自取灭亡!

脑筋这么一转过弯来,贾诩的主意立时就又出来了,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典韦啊了声,道:“怎么回事,有什么事这么好笑,贾匹夫,你不会是疯了吧,得了魔障?”

李勤也道:“姐夫,这事似乎没那么好笑吧?我说了张角的反制之法,是想让你想出再反制的方法来,你笑什么啊?”

贾诩咳嗽两声,脸笑得通红,他道:“我们可以这样,在军营前面立上大锅,里面烧上肉汤,然后再多烙些大饼出来,只要黄巾众那边有人过来,求咱们给吃的,那咱们就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拿了张角的令符来,必须是他亲笔画的符,而且得到了上天的承认,那就一个符换一碗肉汤再加一个大饼,一手交符,一手交汤和饼,没有符的就啥也不给……”

典韦叫道:“那,那张角能画出那么多符吗?还不得把他累得拉了稀!”

李勤想了想,摇头道:“不妥吧,如果黄巾众拿来的符是假的,不是张角亲笔画的,那该怎么办,又不能防伪,你又不知那符一定是张角画的!”

贾诩皱了皱眉头,道:“这说得也是。不过,我说阿勤啊,你说的这些,连我都想不到,那些黄巾众又怎么能想到呢?防伪?这个……实在是想不到的事情啊!”

典韦也咧嘴道:“我看那些黄巾众对张角尊敬得很,如果他们拿了假冒的符来,那岂不是对张角不尊重了,只要是铁杆的黄巾贼,就不会这样,如果是普通的黄巾众,那他们发现是不是张角的符,都一样好使,那干嘛还要信张角,我看迸散得会更加快些!”

李勤咝地抽了口凉气,点头道:“你们说得对啊,这回换我脑筋没转过弯来了,这个年代……这年头确是如此,黄巾众是会有这种想法的。真正信张角的,不会拿假符来,而拿假符来的,就不会再信张角,我刚才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其实这年头的人,没那么复杂的想法,花花肠子不多的,咱们算是赶上好年头了!”

贾诩却道:“这年头还算好啊,都『乱』得不成样子了!”

典韦也道:“可不是嘛,再没见过比这更坏的年头了!”

李勤道:“那就这么办吧,用大饼和肉汤,干掉张角,让黄巾众随风而去吧!”

三人哈哈大笑,回了军营,这时帐篷刚刚支好,饭也做好了,李勤召集众将军,进了他的大帐,大家一起吃喝,并由贾诩把明天就要开始施行的大饼战术,说了给众将军听!

扶角军的将领们听了这个计策,无不捧腹大笑,打仗还有这么打的吗,这可是开天劈地头一回了,是不是后有来者这个没法确定,可前无古人,却是一定的了!

一夜准备,待第二天拂晓之时,一队黄巾兵来攻打。李勤被吵醒,他躺在被窝里,心想:“竟然懂得拂晓攻击,看来领兵的这个黄巾将,还是懂一点战术的嘛,不知是不是张角亲自派来的,或者就是张角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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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忽悠

第二百七十七章

忽悠

李勤躺在被窝里,身上热乎乎的,他今天刚到巨鹿,感觉很疲乏,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就不想起来,可外面打仗呢,他这个当首领的竟然在这种时刻懒床,有点太说不过去了,明知典韦他们一定会打退黄巾军的,可总也得起床来意思意思

闭上眼睛,李勤心想:“我再小眯一会儿,就当清醒了,消消汗,要不然这么出去,很容易感冒的。”

在被窝里又躺了一小会儿,不过是喝两杯水的时间,李勤叹了口气,慢慢坐起身,刚想叫亲兵进来,给他拿盔甲,就听帐外脚步声响,许小泥在外面叫道:“大哥,起身没呢?”

李勤道:“这就起,这就起,外面怎么样了?”

就听许小泥道:“大哥,要是没起身呢,那就别起来了,来袭的黄巾贼已经被打退了,俘虏了三千多人,典韦在前面绑人,让我来问问,要怎么处置那些俘虏?”

李勤啊了声,又缩回了被窝。还好,这么快就把黄巾兵给打跑了,还俘虏了一大批,自己就不用爬起来了。他道:“都先绑在营前吧,反正天也快亮了,等天亮了再说吧”

许小泥答应一声,又道:“典韦亲自动手,把黄巾贼的领兵将军给俘虏了,名叫管亥,大哥要审问一下吗?”

李勤道:“管亥?抓到他了?好啊,天亮后一起审吧”

许小泥这才离开,外面的叫喊声慢慢平息了下去,天色也渐渐地放亮了。

李勤又在被窝里眯瞪了半个时辰,等外面的亲兵叫他起来吃早饭时,他才起来。汉末大多数的人每天只吃两餐,这种习惯一时之间难以改变,但李勤下令军队在出征时,要每天吃三顿饭,必要时晚上还要加顿夜宵,以保证士兵的体力。

这种吃饭的次数,虽然在贾诩等人的眼里太费粮食,可他们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在士气上真的会提升极大,尤其是其他军队的士兵,在看到扶角军这么富的情况下,会产生羡慕感,感觉当兵就得当扶角军的兵,而对于扶角兵来讲,心理上占了优势,自觉高人一等,在气势上自然就占了上风

亲兵进来,服侍李勤穿上了衣服。李勤道:“不用把早饭端进来了,我出去和大家一起吃”

出了大帐,李勤见自己周围的营地没什么变化,踮脚往远处望去,就见放粮草的那个方向,有点动静,远远地传来喝骂声,想必俘虏就绑在那里。

就听有人叫道:“阿勤,起来了啦,我也刚起来,拂晓时被闹了一下,头有点疼,怕是着凉了”说话之人正是贾诩,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

李勤道:“你出来察看了?吃饭了没,咱们一起去看看俘虏吧,就在那里吃早饭好了”

贾诩嘿嘿笑了两声,道:“对,就去俘虏的跟前吃饭,让他们看看,造反是没有前途地,给别人当兵也是没有前途地,只有咱们扶角军,才能一天吃四顿”

放在后世,一天吃四顿,对减肥大大不利,实在没有什么好吹嘘的,可在这年代,能吃上两顿都是饱的,就是富足人家了,让人羡慕不已,而能吃上三顿就是财主人家了,让人嫉妒,可要是能吃上四顿,那就得让人跳过羡慕和嫉妒,直接就达到恨的级别了,如果当着别人的面吃,那就是招人痛恨了

李勤也嘿嘿地笑了,道:“我有些话要和俘虏们说,要是我说得不太全面,到时你给补充说一下。”

贾诩笑道:“阿勤说的话,自然是全面的”两人不再嘿嘿,而是哈哈大笑,一起向绑俘虏的地方走去。

待到了地头,典韦大步过来,道:“少爷,你来了,要不要我把那个管亥带过来?他可是黄巾贼的先锋,号称猛将,很得张角的喜爱,如果把他绑到巨鹿城下,让张角答应点啥,那张角想必会答应的”

李勤点头道:“把他带过来吧还有,把早饭端过来,咱们一起吃”

典韦大声答应,吆喝着扶角兵去准备,他则亲自进了俘虏堆中,提出了一条大汉,提到李勤的跟前,把大汉扔到李勤脚前。

李勤坐在行军马扎上,看着管亥,感觉这位黄巾大将,和历史上的描述有挺大的出入,在他的印象里,管亥应该是个虎背熊腰,长相粗糙,很凶猛,很威武的一员大将,就算比不过典韦,至少也得比沈乙要强上些

可现在见了管亥,却发现满不是那回事的,管亥身高体壮,这个是没错,如果身体素质不好,也没法成为大将,可相貌上却挺英俊的,要放在后世,完全可以去当电视明星的,而且不是奶油小生那种明星,可以专演硬汉的那种。

管亥趴在李勤的脚下,挣扎着直起身来,骂道:“狗官……”

李勤转头对贾诩笑道:“和你打招呼呢”

贾诩呸了声,道:“我如果是狗官,那你姐是啥?”

李勤道:“我姐?当然是你的主人了”说罢,哈哈大笑。

他们的口音带有西凉味道,而管亥听得懂洛阳官话,却听不太懂西凉话,汉末各地方的口音相差很大,如果北方人去了南方,那干脆就得啥也听不懂了

管亥没怎么听懂李勤和贾诩的话,可见他俩大笑,便以为是在嘲讽自己,他用洛阳官话大声道:“士可杀不可辱,尔等岂可……”

“你算个屁的士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贾诩冲管亥一翻白眼,他说的仍是西凉话,没有改成洛阳口音。

正巧这时早饭送上来了,李勤摆了摆手,道:“莫要让他大呼小叫的,扰了我吃饭心情,一日之际在于晨,早饭乃三餐之首,很重要的”他也说的是西凉话。

典韦立即上前,把一块破布塞进了管亥的嘴里,不让他出声。

李勤接过饭碗,见是面饼加肉汤,他叹气道:“没有别的东西吃了吗,怎么大清早的就吃肉汤,实在太油腻了些”这回他说的可不是西凉话了,而是洛阳官话。

而这回管亥听明白了,后面被绑着的俘虏也有不少人听明白了,听明白的俘虏们忍耐不住,互相小声议论起来,扶角军也太阔绰了些,早晨刚进床就有饭吃,还喝的是肉汤,吃的是大饼,那个领兵的将军竟然嫌太油腻……还有没有天理了

贾诩认为李勤说得不够完全,他有必要补充一下,便也用洛阳官话道:“将就着吃吧,咱们出征在外,就别对吃喝讲究得太多了”

可说完这句后,他认为补充得不够,便拿着大饼看了看,态度大变,又道:“这大饼烙得不够火候,而且里面没有馅儿啊,我只吃羊肉馅儿的,来人啊,给我换一张羊肉饼来”

旁边的扶角兵连忙跟着起哄,道:“贾军丞,你老就对付着吃一口吧,羊肉馅儿的大饼中午吃行不,还有炸羊肉,要是你胃口不好,我们再给你蒸条鱼,烤只鸡,炖只鸭子,你就着蜜酒吃,这样好吧?”

这回扶李勤给他补充了,他道:“对付着吃一口吧,中午在再说,大家都吃的肉汤和大饼,你要吃别的,还得另起灶头,太麻烦了”

管亥听得目瞪口呆,这帮扶角将军的生活也实在是太奢侈了,一顿饭竟然要吃鸡鸭鱼肉,他们是皇帝吗,如此的讲排场?他没有经历过富有的生活,认为皇帝吃饭,桌子上能摆满鸡鸭鱼肉,那就是帝王生活了,可没想到眼前的这些扶角将领,竟然吃顿午饭,也要吃这么多,一个人的肚子能有多大,吃这么多,不怕撑着吗?

他茫然四顾,看到附近的扶角兵都在吃早饭,吃的和眼前的将领们一样,难不成他们的生活也都是如此的奢侈吗?

扶角军吃得这么好,不但对管亥的震动极大,那些黄巾俘虏也是惊骇之极,不是惊讶,是惊骇,他们完全没有想过,世上竟然能有人这么奢侈地过日子,喝肉汤吃大饼都要抱怨

黄巾兵来劫粮草的次数很多,可没有一次成功的,也从不知扶角军到底怎么个吃饭法,而他们由于消息的闭塞,对外界事物了解不多,有的人甚至是头一回走出家乡,所以没有什么调查取证的概念,李勤怎么说,贾诩怎么补充,他们便都信以为真了,也没法不信,人家现在就在吃肉汤和大饼啊,事实就在眼前,而有了眼前的事实,就算是贾诩在那里吹牛皮,他们没有调查的能力,便也同样信了

俘虏那边传来响亮的咽口水声,俘虏们眼巴巴地看着扶角兵,有些人就想投降了,想要归顺,对于他们这些连军服都没有,拿着根尖木棍,就可以自称精兵的人来讲,什么投降不投降的,根本就无所谓,造反就是为了有口吃的,现在吃的就在眼前,那归顺不是更好嘛

李勤看了眼管亥,又看向了俘虏,哼了声,贾诩却道:“他们看着咱们吃饭,我有点不自在呢”

典韦对李勤道:“少爷,要不要审问一下他们,这个叫管亥……”

没等他说完,却见李勤摆了摆手,李勤道:“爱谁谁去,都混到吃不上喝不上的地步了,还打什么仗啊,这兵当的有什么意思,而我们抓到这些兵,又有什么意思,还审什么审,把他们都放了吧”

贾诩道:“把剩下的肉汤和大饼分一些给他们,免得他们说饿得走不动路,赖在咱们大营里面,盯着我吃饭,那还让我这饭怎么吃”

典韦答应一声,冲扶角兵叫道:“听着没,给他们些肉汤和大饼,然后打发走人吧”

轰地一声,就听俘虏那里欢呼声一片,身为俘虏,位处敌军大营,如此欢呼实在不应该,可是黄巾众们就是忍不住,非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欢喜之情不可

第二百七十八章 画符去吧

第二百七十八章画符去吧

贾诩看着欢呼们的俘虏,摇头道:“看看他们的样子,真是没话可说了,就这样还想打天下么?真不知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李勤道:“他们和张角想的不一样,张角是想利用他们称王称帝,可普通老百姓只是想得到足够的嚼裹,所以就被利用了呗,我敢担保,只要朝廷能给他们安稳的日子,他们就一定会回家,稳稳当当地过日子,谁不想过太平日子啊!宁为太平狗,莫做『乱』世人!”

贾诩哦了声,道:“怪不得张角说是得到了什么《太平要术》,就是用太平二字来蛊『惑』人心,煽动百姓造反的吧?可现天下却反而不太平了,老百姓哪里,都是没饭吃啊,跟着张角也一样,什么张天师,都是骗人的!”

他俩说的都是洛阳官话,本来这种算是“窃窃私语”了,应该说西凉的家乡话才合适,家乡人一起,自然要说家乡话了,可他俩偏偏要说洛阳官话,这自然就是给能听得懂的人听的了,比如说管亥!

管亥还被绑着呢,离着他们不远,典韦有意无意地把他给“忘记”了,没有放了他,而李勤和贾诩也都假装没看见!

本来管亥还有些挣扎,不甘心被绑着,可听了李勤和贾诩的对话,他却安静了下来,他不能算是莽汉,可也不是肚子里弯弯绕绕全是滑溜肠子的那种所谓的精明人,李勤他们说话,演戏唱双簧演得和真的一模一样,管亥又没看过什么戏,哪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种表演形式,都堪称艺术了,既没看过没听过,自然也就没往多了的地方想,简直可以称得上,李勤怎么引导他,他就怎么想了!

管亥心想:“对啊,张天师总是说要让乡亲们过上太平的日子,我这才和乡亲们投奔他,可现看起来,满不是那回事儿的,跟着他这么久,除了前段时间打败皇甫嵩时风光了一把,其余时间就一直是挨饿,饿死的人越来越多,可张天师还不停地催促我们出来劫粮,明知打不过官军,可仍旧如此,这和他当初许诺我们的,一点都不相同啊,我们死了那么多人,跟着他这么久,他什么也没给过我们,都是我们玩命!”

忽然,管亥心中有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想法,那张角会不会是个骗子啊,他不是真的有本事,难道他真是个骗子,把我们全给骗了?

心里想着什么,脸上就出现什么样的表情,如果让典韦看,他可看不出管亥现是正怀疑张角呢,可李勤和贾诩,却一起看出来了!

火苗子既然已经窜出来了,那当然要再给扇扇风,让火苗子变成冲天大火!

李勤道:“其实,那些黄巾众要想过上太平的日子,是不用信张角的胡言『乱』语的,他们只要知道了先前我洛阳发布的那些章法就行了,那些章法就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

典韦大点其头,连声道:“李郎仗义,这个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贾诩却道:“信李郎者,可以得享太平!”

李勤心想:“信勤哥者得永生!”不过嘴上没说出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折起来的白绢,道:“这是我写的扶角军安民策,姐夫你看看,需不需要修改一下,我想等过些日子,就颁布出去,先凉州施行!”

贾诩接过白绢来,看了看,道:“嗯,我看不用修改了,里面大多数都是已经颁布的,只是有少量的改动,改动的又都是现黄巾众回家之后的事,这个倒是不急,这不还打着仗呢嘛,等打完了仗再说也行啊!”

李勤点头道:“是啊,不急。对了,姐夫,那个张角是个骗子,可怎么能戳穿他的骗术呢,现不少人执『迷』不悟,还不知道张角是个骗子啊,还真以为他是个法力高强之人呢,画的符可以包治百病,连老天爷都保祐他!”

贾诩嘿的一声,道:“要想破他的骗术,其实简单得很,只是由咱们去破解,却会被张角说成是咱们污蔑他,所以我看不如让黄巾众自己醒悟,那才是好!”

李勤刚想说话,不想却被典韦抢先把话问出来了,典韦平常和贾诩斗嘴,都成习惯了,这回他也没有忍住,他道:“吹牛,你有什么办法能戳穿张角的骗术,要是他的骗术那么好戳穿,能有那么多的人上当吗,你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哪!”

“都是傻子也不见得,不过被一时蒙骗,没想去验证张角的话,那倒是真的!”贾诩咳嗽一声,用眼角扫了眼管亥,见管亥低着头,凝神偷听他们的说话,他微微一笑,道:“他不是无法解决黄巾众的粮食问题嘛,那咱们就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能画出一种符来,用他自己的血画符,那么他画出多少,不管是谁拿着这种符来,咱们都给粮食,一个符换一天的粮食,咱们这边绝无二话!”

李勤心想:“够缺德的,那张角要是真的去画这种符,还不得血流干而死啊!”

典韦却道:“他不肯的,他会说这是咱们的阴谋,想要害死他,所以你用这种方法去戳穿他,肯本没有用!”

贾诩心想:“嘿,这傻不拉唧的典韦,平常是个二货,可到了关键时刻,还真配合啊!他说的这种情况,可不就是张角要用来反制的么,而且现地上趴着的这个管亥,也会想问这句话吧!”

贾诩抬头看了看天,眯着眼睛想了想,他对天文地理不能算是精通,可是对近几日的天气变化,却还是能预测到的,其实大多数农人都能预测近几日的天气变化,根据节气,安排农田里的活儿,只是做不到诸葛亮那种预测得神乎其神,无比准确罢了!

他道:“估计这几天不会下雨吧,张角要说咱们让他画符是阴谋,那就不让他画多少的符,只要他能明天求下雨来,雨下一天,那么咱们就给他一天的粮食,让黄巾众都能吃上一天的饱饭,他能求多少天雨,就看他的本事了,有多大的本事,就让跟着他混的黄巾众吃多少的饱饭!”

贾诩说这话的时候,李勤和典韦同时抬头望了望天,看现的天气,不要说明天下雨了,就算三天之内,那都是挺悬乎的!

有时候,有经验的农人,看天气比后世的天气预报还要准,李勤是没有这种本事的,典韦只能算是马马虎虎,可贾诩却知道明天一定不会下雨,而地上的管亥却也明白,明天不可能下雨!

李勤道:“要是张角说老天爷明天不家,所以他求不下雨来,那该怎么办?”

贾诩把碗里的肉汤喝光,擦了擦嘴,笑道:“那就说明他没有本事呗!放心吧,他一定能找出明天求不出雨来……不,他一定能找出明天不适合求雨的理由来。不过,咱们也犯不着让他去求,免得他说咱们对他用什么阴谋!”

典韦呸地一声,道:“光我一个人带兵这里时,打他他都没法还手,现大军来到,修理他还不是小菜一碟儿,用得着对他使用什么阴谋,他也太高抬自己了!”

李勤道:“有些人就喜欢高抬自己,要不然能唬弄住别人么!”说着,他站起身来,道:“走,咱们回去看看地图吧,看能不能把巨鹿包围住,早点把这里的战事结束,咱们好早点去安抚百姓!”

贾诩和典韦一起站起身,跟他的后面,离开了这里。他们一走,过来了两个扶角兵,把管亥给松了绑,往他手里塞了碗肉汤,又给了个大饼,一个扶角兵喝道:“吃完了赶紧滚,不许赖这里!还有,把碗还回来,不许偷走!”呵斥之后,又去对着别的黄巾兵吆五喝六了。

管亥没心情去乎扶角兵的态度,做为俘虏,没被咔嚓就不错了,哪还能乎态度的问题。他发现地上落了一块白绢,正是刚才李勤给贾诩看的那块,他偷地捡起来,揣入怀中,然后大口喝完肉汤,吃了饼子。

没过多一会儿,扶角兵就过来,收走了碗,然后把俘虏们全都赶出了大营,有不少俘虏还不想走呢,竟然问着可不可以参军,加入扶角军?许小泥等将领听了,连忙跑去请示李勤,如果这时候能招兵,不但能招到很多,而且对于瓦解黄巾众,那是有极大好处的!

过不多时,许小泥又跑了回来,对着不肯离去的黄巾众叫道:“你们回去吧,从后天开始,我们才会招兵。我们是扶角军,啥事都得按着规矩来,只有你们不再相信张角那个大骗子了,我们才会招你们当兵,否则我们才不要大傻瓜当兵呢!”

顿了顿,他又叫道:“我们这里人多,需要做饭的人,要是你们谁家有会做饭的,可以先过来帮忙,我们管饭,每天一个铜钱的工钱,不能再多了,做饭的不招兵之列,所以傻点没关系,可以提前来!”

黄巾众轰地就叫嚷开了,纷纷叫着自己会做饭,想要留下来,甚至有的人不要工钱,管饭吃就行!

许小泥一瞪眼睛,喝道:“要想吃饭,不会让张角画符求老天爷下场粮食雨啊,干嘛找我们!去去去,让张角求老天爷开眼去,轰走,都轰走!”

扶角兵一起上前,把黄巾众都从营门口赶走!

管亥夹人群当中,往巨鹿方向返回,一路上,他只是想张角是不是真的是个骗子啊?他真的有能让老天爷帮忙下雨的本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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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黄巾众的反应

第二百七十九章黄巾众的反应

许小泥轰走了黄巾众,他小跑着去了李勤的大帐,见将领们都已经到齐了,就差他一个人了。许小泥道:“大哥,那些俘虏都被轰走了,还有那个管亥也被轰走了,我看他走人群里面,满脸的沉思,也不知想什么呢!”

贾诩笑道:“他当然是想着张角是不是骗子的事,如果想的是咱们,那还沉思个屁,直接就目『露』凶光了!”

李勤道:“黄巾众和张角翻脸,大概要多久?”

贾诩想了想,道:“必定后天,有可能是入夜时分,天不黑,不会有人敢过来的。那些黄巾贼杀起自己人来,手段相当的狠辣!”

李勤闭上了眼睛,想了好半天,道:“管亥可能不是太管用,如果我们把希望放他们窝里斗上,那未免太草率了,我们还得自己动手才成,趁着黄巾势力尚未扩大,早镇压下去才好,我们真正的敌人是那些要扶立刘辩的大臣,他们要兵有兵,要钱有钱,用大饼和肉汤,是没办法摆平他们的!”

将领们嘻嘻呵呵地笑了起来,典韦道:“少爷,要不要我把大锅架到巨鹿城门口去?我觉得这样能震撼到黄巾众,让他们快点投降!”

李勤皱起眉头,道:“把大锅架到城门口去?怕是你刚带着人过去,张角就派人来打你了,不会让你架大锅的!”

贾诩笑道:“阿勤,我看典将军的主意可以一试,我们今天晚上就派人过去,巨鹿城外大叫,说明天只要张角求雨成功,那么我们就给粮食,我们说话算数,把锅架过来,煮上粥,只要一下雨,立即放粥,多一刻都不会耽误的,童叟无欺!”

将领们一***头,都说这个主意好,一起看向李勤,听李勤做决定。

李勤微微一笑,道:“好,那就这么办,不过还得再加点猛料才成,为防止张角说咱们粥里投毒,咱们干脆只派兵旁边看着,而招些黄巾众中的『妇』人过来,让他们自己人去煮粥,这个他们总能信得过吧,张角总不至于再说咱们有阴谋了吧?”

贾诩笑道:“阴谋自然是有的,只是张角变成有苦说不出罢了!”

将领们想象着明天巨鹿城外的情景,无不大笑,帐中一片喧哗,外面的扶角兵听到笑声,都感莫名其妙,不知将军们笑什么!

过了不大一会儿,乌蛋子从里面出来,叫过一队斥候,他上了战马,亲自带着斥候,往巨鹿城外奔去,去给张角送信了。

巨鹿城外,连绵好几里的草棚,住了数十万的黄巾众,城外危险,居住条件又差,住这里的自然都是底层的黄巾众,家乡时他们过不上好日子,跟了张角造反,仍旧是过不上好日子,反而日子过得差了!

现的草棚前,簇拥着无数人,黄巾众正迎接刚刚回来的俘虏,这些俘虏昨晚出发去劫扶角军的大营,按着以往的惯例,这支军队怕是不会有多少人回来,以前只不过是一支扶角军的先锋军,就把历次去劫营的黄巾兵打得大败,黄巾兵没有一次成功,每次败回都是损兵折将,哭天抢地,何况这次扶角军主力来到,听说还是由李勤亲自带领的,黄巾众都以为谁再去劫营,那就是派谁去送死。

不过,不少人是不乎是不是去送死的,因为去劫营时,临出发前,是管一顿饭的,一人一大碗粗粮粥,粥里加盐的,现的巨鹿城,这算是好的伙食了,为了这顿饭,真是死也愿意啊,不少黄巾兵为的就是吃上一碗这样的咸粥,然后就去劫营了,死不死的根本不乎,这样的日子,活着还不如死了!

去劫营的黄巾兵算是视死如归了,而留草棚里的黄巾众也是这么认为的,都感觉这种日子太没希望了。可偏偏今天意外出现了,扶角军大部队来到,武力按理说应该强大了,可是去劫营的人却安然回来了,而且人人还都吃了大饼,喝了肉汤,比临出发前吃的那顿卖命粥还要好上十倍,这岂不是太让人惊讶了嘛!

草棚前『乱』七八糟的,全是询问之声,还有得意洋洋的回答声,每一声询问得到了回答之后,都引发出一片艳羡之声!

管亥倒是没有立即进入城里,他对张角产生了怀疑,办起事来自然就不会有多利了,他挤人群里,听着黄巾众们说话,有心听听是不是也有黄巾众对张角也产生了怀疑!可惜,倒是没有谁表示出对张角怀疑,反而都是羡慕那些当了俘虏的黄巾兵,能吃饱了回来,这可是大好事!

人群里,有个黄巾兵叫着:“娘,娘,你哪儿呢!”这个黄巾兵就住附近的草棚里。

不少黄巾众叫了起来:“你娘这里呢,她挤不过来!”

那黄巾兵听到回答,望到了人群里的母亲,他拼命挤了过去,从怀里掏出大半个饼子,道:“娘,这是我从扶角军那里得来的饼子,你快吃吧,我揣怀里的,还热乎着呢,这饼可软了,好克化得很!”

旁边的黄巾众见他带回了饼子,无不眼睛发直,看着那个饼子,看着黄巾兵的娘亲吃饼,那可是上好的面饼啊,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好的食物了,许多人馋得口水都流了下来!

有的黄巾众问道:“扶角军干嘛给你们饼吃,听说还有肉汤,他们傻了吗,给你们这些俘虏吃这么好的东西,他们平常也吃不上吧?”

那个黄巾兵顿时就急了,看不起扶角兵,就像是看不起他似的,他叫道:“你懂什么,你又没看见他们吃的是啥,咋知道他们不是天天吃?我告诉你,他们就是怕我们他们军营里不走,所以才给我们吃汤饼,赶我们出来的,我还想他们那里当兵,可惜他们不要我,说不要傻子!”

他娘急了,连声说自己儿子不是傻子!可是别的黄巾众却不乎他傻不傻的,一个劲地追问,扶角军真的每天都吃这个?

那黄巾兵大声道:“这还有假,那些扶角兵个个吃得满肚子是油,每顿饭油水都那么足,他们放个屁,都能崩出油来,他们的裤子都被油给糊住了,油随着大腿往下流,脚后跟儿都黏糊糊的!”

这话太夸张了,说得太过份了,如果扶角兵个个都这样的话,那裤裆得多难受啊,走路都不得劲儿!

可黄巾众没说都信以为真,却个个都艳羡之极,纷纷叫道:“扶角兵都富得流油,这个以前就听说过,只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流油是从屁股里流出来的!”

那个黄巾兵叫道:“哪里是富得流油,根本就是喷油嘛!你们要是不信,就去问问管头领,吃饭的时候,他是和扶角军的将军们一起吃的,亲眼看见他们喷油的,好几个人一起喷,那景『色』……真叫一壮观!”

黄巾众又是惊羡不已,有的人竟然真的跑过去问管亥,扶角军的将领们是不是真的从屁股里面往外喷油!

现的管亥也被一群黄巾兵围住了,这群黄巾兵都是心思比较活的,对张角也谈不上什么忠心,军中投机份子极多,他们只能算是底层的投机份子,不象城里的那些人,造反是为了能有大好前途,他们跟着张角主要是为了能有口饱饭吃!

一个黄巾兵问道:“管头领,那些扶角军的将军们说事儿时,我们离得也算是近,他们说啥我们可是都听见了,是不是只要张天师能求下雨来,他们就给咱们发粮食啊?这话算不算数?”

管亥皱眉道:“敌人的话岂可相信,我们还是要相信张天师的!”

又有黄巾兵道:“张天师那么大的本事,求场雨还不简单么,再说就算他白求了一场雨,扶角军没有给咱们粮食,那咱们也不损失什么呀!”

围边上的黄巾兵一***头,都说有道理,他们撺掇着管亥,进城去和张角说,要张角求雨,以便能得到粮食。他们这里说事,听到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一起议论起来,没有希望的时候,大家也只能苦捱,可现突然有了一点点的希望,他们岂能放过,行不行总得试试吧,又不浪费什么,对于张天师来讲,求场雨还不简单么,不费吹灰之力的!

管亥也正有此意,他正不想自己去问张角呢,怕一个人力量太单薄,现有了这么多黄巾兵的支持,他就敢去了,法不责众嘛,张角就算脾气再大,也不能对这么多人发的!

正这时,忽然人群里『骚』动起来,不少黄巾众叫喊起来,叫着扶角兵来了!管亥吃了一惊,扶角兵怎么来了,是打过来了吗?他赶紧叫人拿来一杆长矛,提着长矛,赶去了前面,就见远处过来一队扶角兵,领头的人长得象只大猴子!

管亥认得这个人,这人是扶角军的一个将领,就是专管斥候的,为人相当地凶狠,以前打败过自己好几次,有一次差点追上自己!

来者正是乌蛋子,乌蛋子纵马过来,离得老远,他就叫道:“尔等听着,明天早上,我们就把大锅架过来,只要张角求雨成功,那么我们就放粥,如果你们信不过我们煮的粥,那么便由你们的人来煮,我们给大锅和粮食,但是,煮粥的人只能是女子,男人不能过来,煮好了粥,我们是要收回大锅的!听清楚没有?去给张角带个话吧,让他明天就求雨,看看老天爷是不是帮他,他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罢,乌蛋子带着斥候,转身打马返回。

听了乌蛋子的话,黄巾众顷刻失声,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可只过了片刻,便轰地一下子,象是炸锅一样,高声议论起来,无数的黄巾众向管亥这里挤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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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要把管亥献祭

第二百八十章要把管亥献祭

前排的黄巾众叫道:“管头领,那些扶角军说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后面的黄巾众则问道:“管头领,咱们要不要去和张天师说说,让他求求雨啊?没准扶角军真能给咱们粮食呢!”

管亥慢慢转过身,如果黄巾众的问话,是今天以前问的,那他毫不犹豫地就会回答是假的,扶角军说的话全是假的,不要上他们的当;可是,现他对张角产生了怀疑,怀疑一旦产生,怀疑张角没有真本事,那么这个怀疑就会越来越大!

沉默了一会儿,管亥道:“我现没什么主意,你们不如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咱们商量个对策,然后再一起找张天师吧,我怕我一个人去求他,他不肯听我的啊!”说着,他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表情。

他不肯一个人担当,话说得相当明显了,可黄巾众却没有多想什么,生存需求都得不到满足的前提下,什么勾心斗角都是扯淡,肚子是瘪的时候,怕什么担当?连命都快没有了,还怕担当?大家担,那就大家担好了!

管亥把话一说完,黄巾众一起叫了起来,他们才不管别的呢,都快饿死了,还管得了别的吗!不少黄巾兵叫了起来:“管头领,还用商量什么对策?这事不就明摆着呢嘛,只要张天师求一天的雨,咱们就有一天的粮吃,这种好事过了这村可就没了这店了!”

黄巾众的日子过得苦,当兵的总还能有口吃的,普通黄巾众却只能吃草根树皮,而人又这么多,巨鹿城边能找到的吃的东西越来越少,如果再过几天,怕是饿死的人会多,所以只要有能吃饱肚子的可能,黄巾众是绝不会放过的!

不少黄巾众叫了起来:“对啊,反正又不损失什么,只是让张天师求场雨罢了!”

管亥看着周围群情激动的黄巾众,他心想:“差不多了,有他们陪着,就算我去置疑张角,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不过,估计就算张角不会把我怎么样了,我以后也他这里待不下去了,看来还得另寻地方谋生啊!”

心里叹了口气,管亥一挥手,道:“那好,咱们一起去见张天师,咱们一起去吧!”

黄巾众们轰轰地叫好,跟管亥的后面,一起往城门方向走去。他们要进的这座城门,只剩下了城门洞,大门早就没有了。以前没有打败皇甫嵩时,巨鹿的城防做得还算过得去,城门也都算结实,张角打死了皇甫嵩后,带着黄巾军西去,可他们一走,这巨鹿城就被别的流民给占领,结果把城门都给拆了烧火,整个巨鹿城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啥也没剩下,等张角被典韦赶回了巨鹿,一切设施只好重打制,都是将就的,不过现这种情况,能将就的用,就算不错了!

顺着没有城门的城门洞,管亥等人进了城。一路上,不住有人过来询问,问管亥昨晚的事,城里的黄巾众也得知喝肉汤吃大饼的事了,现没有什么能比吃喝重要的事了。其中有不少的黄巾兵,相当地后悔了,昨天张角派管亥出去劫营,管亥点兵时,他们本可以一起去的,可却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去,结果现后悔了!昨晚去的那些弟兄,不但没有被咔嚓了,反而吃得满嘴油光地回来了,见到这种情况,要让他们不后悔,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就管亥带着黄巾众进城的这段路上,有的黄巾兵心里就想:“如果张天师不肯求雨,还是非要派人去劫营的话,那下次他们无论如何得报名参加,一定要去扶角军的大营里,尝尝肉汤和大饼的滋味!

张角现住太平殿里,其实就是以前的县衙门,就是换了个说法,改成了太平殿,里面不住县太爷了,住上了张角,成为黄巾军的临时指挥部了!

现的张角,正和张梁和张宝两兄弟待大堂上呢,三个人都非常的焦急,他们已然得知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昨晚去劫营的黄巾兵有先逃回来的,没有被扶角兵抓住,他们本来是属于逃兵,可逃回来后却成了报信的人,告诉张角,说管亥又打了败仗,而且败得一塌糊涂,竟然被扶角兵给俘虏了,估计明天人头就得被挂到营门前的木杆子上!

张角听了,颇有些难过,管亥并非他的嫡系,是后投奔他来的,以前两个人不认识,谈不上熟悉了,所以关系很一般,对于他来讲管亥只能算是一个很能打仗的将领而已,这才颇有重视。可管亥去劫营的次数多了,次次都败,他就对管亥有些不满了,但不满归不满,得知管亥被抓住,还要被砍头,他仍旧有点伤心的,毕竟像管亥这么好使唤的人不多了!

如果报信的只有昨晚的逃兵,那也就罢了,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张角手下能打仗的人不少,不愁找不到再去劫营的头领。可就刚才,又有人回来报信了,这次回来的,却是昨晚跟着管亥一起去劫营,却被抓了俘虏的黄巾兵,而且是被张角派去暗中监视管亥的,上位者的手段嘛,张角虽然刚刚当上上位者,可手段不用学就会了,所有领兵出战的黄巾军头领身边,都有他派的眼线,专门监视头领,看看头领对张角忠心不忠心。

回来的黄巾兵告诉张角,管亥被抓住后,得到了扶角军的几个重要人物的召见,好象其中一个就是李勤本人,虽不敢肯定就一定是李勤,但从别人的称呼中,推算那个人就是李勤。李勤和另一个重要的人物,一起见的管亥,还说了不少的话,其中就有让张角求雨的话,管亥当时就两个人的身边!

李勤和管亥说的话中,有一些话是听不懂的,好象是西凉话,但黄巾兵里没有西凉人,所以没法弄清楚李勤和管亥到底说了什么,可是却给了被抓的俘虏肉汤和面饼吃,这种行为让人很不理解,如果说是要拉拢人心,就势招些兵,可扶角军却把俘虏全给放了,用的还是轰走的架势,如此这般一番,就实是让人猜不透了!

张角听了这种报告,他自然就不会再为管亥伤心了,管亥又没有死,他何必伤心呢,可他却为自己担心起来,怕管亥出卖了自己,和李勤有所勾结,万一给自己出点难题,比如说让自己求雨什么的,那岂不糟糕?他根本就没有求雨的本事啊,又不是真正的神仙,连妖怪他都不是,发令牌是唬弄人的,可唬弄不住雷公电母,请不来龙王爷!

以前张角也做过求雨的法事,但那都不是指定日期的,他可以事先念咒呀,烧符呀什么的,等到快下雨时,天总得要下雨的嘛,他观查天象,估计差不多了,就会对百姓说自己求老天爷,因为求得心诚,所以老天爷感动了,这就要下雨了,大家做好准备,等着迎接雨水吧!这么一来,老百姓就会以为真的是他求下来的雨呢,自然就会崇拜他了!至于说到烧符把符灰加到水里给百姓喝,包治百病,那也是骗人的,他一来懂得些医术,小病是可以治好的,而就算是遇到了疑难杂症,他便会说得病的那个人因为不信太平道,或者说信了,但心意不诚,所以病不好,和他的符是没有关系的!

可现报信的人告诉张角,说李勤就让他明天求下雨来,下一天雨给一天的粮食,这他就办不到了,没法指定的日期里让天下雨啊,而他平常又吹牛吹得过了火,弄得百姓都以为他只要去求,就一定能求下雨来呢,这就等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没办法再唬弄住黄巾众了!

三兄弟都很着急,张宝道:“大哥,要不然你找个借口,就说因为老天爷事忙,前些天正洛阳惩罚狗皇帝,把狗皇帝给惩罚死了,因为道太远,还没回来呢,所以明天没法求雨,你看这样行啊?”

张角摇头道:“洛阳的皇帝死了,这个可以说是我求上天降下的惩罚,也可以证明黄天当立,可是李勤都带着兵来咱们巨鹿了,老天爷却没有赶回来,这个怎么说也说不通的!”

张宝和张梁一***了点头,感觉确实是这么回事,老天爷本事多大呢,如果他没赶回来,可李勤却赶来了,岂不是说明李勤比老天爷的本事还大?这个是万万不行的!

张梁道:“那该怎么办?如果管亥真的投靠了李勤,给大哥出这么个难题,可是要坏事啊,大哥求不下雨来,百姓岂不是认为咱们诓骗了他们,那人心可就散了,他们会走的,这岂不正中了李勤的诡计,李勤会趁机带兵打过来的!”

张角想了想,忽地一拍大腿,道:“不如这样,等那管亥来了,真的给我出难题,让我求雨,我就说要想求老天爷下雨,那就得有贡品,如此一来,那管亥就不会让我求雨了,反而说求雨是李勤的阴谋,因为那个贡品就是……”他笑着说出了一句话。

张宝和张梁立时面『露』欢喜,连连点头,齐声道:“还是大哥有本事,竟然想得出如此好计!”

张角笑容慢慢消失,叹了口气,道:“时下的局势太过险恶,咱们被扶角军堵巨鹿无法出去,这不是长久之计啊!”

张宝和张梁的欢喜表情也都消失了,两人同时长叹。过了片刻,张宝忽然道:“大哥,这段时间咱们派出不少的人出去打探消息,虽然打探不到什么太关键的消息,可是外界的大势还是了解一些的。听说李勤立了君之后,元城方向,也有人要立君,而且是正统的太子,还颁布了檄文,骂李勤是***,看来官军方面,也不是一团和气,他们之间也明争暗斗啊!”

张梁嘿了声,道:“哪还是暗斗,根本就是明争了!大哥,我看咱们不如利用一下官军的不和,转移一下压力吧!”

自家兄弟,不用把话明说,只要挑个头,张角就能明白。张角眼珠转了转,道:“要说用兵打仗,我以前不信,现信了,这扶角军真的是强军中的强军,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打咱们是没问题的,而且就算是打元城那里的敌对官军,我看也是毫无问题的。可如果我们给元城那里写信,表示愿意归顺朝廷,我想他们是一定会欢迎的,毕竟我们归顺的朝廷,就是他们啊,这不就说明天下归心,他们是正统了吗,对付起李勤,也多了份力量!”

张宝和张梁这回总算是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齐声道:“大哥高见!”

张角立即拿出竹简和笔墨,道:“事不宜迟,我这就给元城的官军写信,拥立太子为帝,我也不要别的,只要个国师的名头,也就足够了!”提笔刷刷刷地就写了封信,叫心腹进来,把信送了出去。

张宝和张梁都道:“那太子得知大哥归顺,岂会只封个国师的空名头,必封大哥为侯!”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沸腾的人声,有心腹跑进来,叫道:“天公将军,管亥来了,跟他来的还有无数的百姓,他们都吵着,让天公将军你求雨呢!”这心腹对张角的本事,算是比较了解的,他自然知道张角不会真的求雨,就算是会求……失手的几率也远远大过成功的几率,所以他脸上很有焦急的神『色』!

可张角兄弟却已然商量好了对策,所以不再恼怒,张角很有天师的派头,摆手道:“叫管亥进来吧!”

心腹只好答应,出去叫人了。眨眼的功夫,管亥便大步进来,后面还跟着无数的黄巾众,黄巾众才不管啥规矩啥礼仪呢,想进来就进来!

管亥进来之后,给张角行礼,后面的百姓也『乱』糟糟地问张天师好,你今天吃了吗,诸如此类的话,算是打招呼,有的人院子里给张角跪下,而有的人则东张西望,甚至有的人不管不顾地往后面跑,看样子是去找厨房了!

张角满脸笑容地站起来,绕过桌子,来到管亥的跟前,拉起跪着的管亥,道:“管头领,你回来了,太好了,我正担心你的安危呢,你回来就好,得胜就好!”

张宝和张梁也一起站起身,对管亥拱手道:“管头领旗开得胜,打败了官军,可喜可贺!”

管亥脸上一红,感觉今天张家兄弟三人,对他太过热情了些,弄得他有些本来想直接说出来的话,反而不好张嘴就说了!

呃了声,管亥道:“天公将军,昨晚末将去劫营,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李勤带大军来到,我带的人少,又都是步兵,所以也没想能活着回来……”

没等他说完,张角便点头道:“管头领视死如归,真乃大丈夫也!”他让管亥坐下,自己回了主位,又冲门外的百姓挥了挥手,想让百姓们离开。

可黄巾众谁肯离开?他们都等着听张角答应求雨呢,这个目地不达到,他们是不可能散去的,不但院里的人不肯走,院外的黄巾众越聚越多,有的人甚至还爬上了大树,往大堂上张望。

张角问道:“管头领,昨晚你是怎么得胜的,说来给我听听吧!”

管亥脸『色』红了,他和扶角军作战,屡战屡败,幸亏不是什么名将,所以还没到悲愤的状态,可连着吃败仗,也的确是不好意思的一件事,现要让他把大败被俘,说成是得胜归来,也真是得厚起脸皮才成!

脸『色』嘛,该厚的时候就不能薄,他厚起脸皮,硬起头皮,道:“昨天晚上……”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不过却是反过来说的,说他劫营成功,而且正好赶上扶角军吃饭,他便带着黄巾兵抢了扶角兵的饭,吃饱喝足后,还放了把火,这才回来,只是可惜扶角兵太多,他们又没有马匹,所以没能带回粮食来。

张角听着连连点头,没有反驳,张宝和张梁也都是脸含笑容,同样没有戳穿他的大话!

临末了,管亥说道:“还有一事,就是关于求雨……”他话还没等说完,院里院外的黄巾众就忍不住了,他们实是等不及了,嫌管亥说得太啰嗦了,干脆就替管亥说起求雨的事,而且说得详细之极,互相补充,就算是张角想装不明白,也是不行的,非得明白不可!

听完了求雨的事后,张角哦了声,点了点头,道:“求雨之事,非常容易,这个不难办到,让我先来占上一卦,看看求雨需要做什么准备!”说着,他取出兽骨和龟背,还有铜钱,当着众人的面,桌子上卜了一卦。

看着“卦象”,张角惊讶地道:“呀,如果明日求雨,须得向上天献祭才行,这祭品竟然是……竟然是管头领,要把管头领焚化,献给黄天,如此才能求下雨来啊!”

这话一说完,管亥大吃一惊,他以为张角会推三阻四的找理由呢,可万没想到,张角没有推托,反而立即答应,只不过却是把难题砸了回来,要烧死自己!

张角看着管亥,心想:“你这个叛徒,竟然想要害我,那好,你想害我,就不要怪我先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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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堡垒从内部崩溃

第二百八十一章堡垒从内部崩溃

张宝和张梁装出很惊讶的表情,叫道:“怎么会这样?大哥你是不是算错了,要想求老天爷下雨,怎么能用管头领当祭品呢?”

张宝是叫道:“大哥,要不然你再卜一卦吧,看看会不会还是一样的结果!”

管亥一时无语,说不出话来,他完全愣住了。原本他以为就算是张角对自己不满意,可也不能说杀就杀啊,还是当成是祭品给放火烧死,这个未免有点太狠了!

可他愣住了,外面却还有无数的黄巾众,黄巾众听到要把管亥当成是祭品给烧了,都惊叫起来,几乎所有听到这话的黄巾众,一起都叫了起来:“张天师,求你再算一次,莫要把管头领给烧了啊,为啥老天爷要的祭品是管头领呢,换一个人不行啊?”

张角叹气道:“好吧,我也舍不得管头领,希望他晚点去伺候老天爷,那我就再卜一卦吧!”他又用兽骨和龟背,还有铜钱,桌子上又算了一卦。

这一卦和上一卦有什么区别,或是完全一样的,黄巾众都没有看出来,管亥也没有看出来,他不懂卦象,当然说不出两个卦有什么不一样,只能听张角解说。

张角看着卦象,表情很是悲伤,他摇了摇头,叹气道:“管头领是个好人,咱们大家都喜欢管头领,可正是由于管头领为人太好了,所以老天爷也想看看管头领,所以他非要管头领当祭品不可,两次的卦象是完全一样的,都是要将管头领焚化,让他驾火云升天!”

张宝和张梁一起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这对管头领还是一件好事呢,可以上天成神,与天地同寿了!”

张角拱手道:“管头领,恭喜恭喜!”

他这么一恭喜,张宝和张梁也都恭喜起来,而院里院外一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也糊里糊涂地跟着恭喜起来!

管亥脸『色』铁青,他可不信张角说的鬼话,这根本就是要整死自己,他呼地站起了身,叫道:“张天师,你的卦可准,可不是骗人的?”

张角皱眉道:“管头领,这是怎么说话呢,怎地怀疑起我的卦来了?难不成你待天不诚,不想上天去伺候老天爷?”

张宝也跳起了身,叫道:“好啊,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老天爷要你当祭品,原来不是看你人好,而是因为你不敬黄天,所以老天爷要惩罚你,不再让你活人间,不再祸害我们这些真正侍奉黄天的信徒!”

刷地抽出宝剑,张宝对着管亥,喝道:“受死吧,你这个叛徒,投降了狗朝廷的混蛋!”一剑刺去,就想了结了管亥的『性』命!

管亥的武艺比张宝强得太多,他是上阵的大将,并非后面指挥的统帅,如要动手,张宝岂能是他的对手!管亥往旁边一躲,躲过刺来的宝剑,接着右手一探,抓住了张宝的手腕子,喝道:“竟然诬陷我,我看你们才是骗子,骗着大家给你们卖命!”紧接着抢下了张宝的宝剑,反手一刺,他出手毫不留情,想要刺死张宝!

张角三兄弟和管亥都算是一种人,要么不翻脸,只要翻脸,那就是往死里整对方,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张宝刚出手时,张角便退后,免得管亥抓他当人质,而张梁则也抽出宝剑,只比张宝晚一步,对着管亥的腰眼就刺了过去!

管亥刺向张宝的时刻,张梁的宝剑也刺到了他的腰间,管亥情知今天是逃不脱了,既然逃不掉,不如拉个垫背的,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一个呢!明知张梁的宝剑刺过来了,可他不躲不闪,宝剑仍刺向张宝,就听卟卟两声轻响,管亥和张宝同时中剑,管亥是腰间中剑,而张宝是腹部中剑!

张梁一剑刺中,立即拔出宝剑,又再刺了管亥一剑,管亥连中两剑,力不从心,被刺倒地,他刺中张宝的宝剑没有拔出来,而张宝也向后摔倒!

大堂上发生的一切实太快,几乎是刚翻脸,就动手开打,而且还是瞬间就分出了胜负,院里院外的黄巾众看得目瞪口呆,一时失声,都没有反应过来,无人进堂救助!

张角嗷地一声大叫,向张宝扑了过去,叫道:“兄弟,兄弟……”他见张宝的肚子上『插』着宝剑,张宝嘴里吐出了血,他不敢把宝剑拔出来,深怕张宝失血而死,他懂得些医术,把张宝平放地,冲外叫道:“叫医生来,叫医生来,拿绷带来,拿刀伤『药』来,快快!”

外面的黄巾众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叫嚷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找医生,又去找绷带什么的,黄巾军里哪有好的医生,如果单从医术上论,那张角差不多就是好的医生了,医术好的医生哪儿不能过活,还用得着造反吗!

张梁见张宝躺地上,满脸的苍白,肚子上『插』着宝剑,看样子有随时死掉的架势。他大怒,对着管亥又是几剑刺了下去!

张角叫道:“不要现就杀了他,那太便宜他了!按着卦象上显现的,把他绑柴堆上烧死,献给老天爷!”他要杀一儆百,让别的有异心的头领看看,这就是背叛他的下场。

张梁这才罢手,对管亥气愤愤地道:“暂且让你多活片刻!来人啊,把他关起来,不要让他轻易就死了,要看牢了他,不把他烧成灰炭,岂能解我心头之恨!”

虽然外面的黄巾众是管亥带进来的,大多数也都同情管亥的遭遇,有的人甚至想,是不是因为张角不想求雨,或是求不下雨来,所以这才要杀管亥啊,这是杀人灭口?心里一怀疑,手脚上自然就不怎么利了。进来几个黄巾兵,他们把管亥架了出去,见管亥身上受的伤虽多,却还不至于立即死掉,便赶紧给他医治。

一个黄巾兵问道:“管头领,大堂上的事我们都看到了,有种不好的感觉,觉得张天师是故意要杀你啊,为什么?”

又一个黄巾兵道:“可是因为求雨的事?张天师认为只要说烧死你,你就不敢再说求雨的事了?”

后面的一个黄巾兵却道:“我看这是扶角兵的阴谋,他们这叫挑拨离间,要不是他们说求雨的事,管头领与张天师和两位张将军之间,也不至于动兵器啊,还都受了伤了!”

管亥受了好几剑,可伤势却较张宝为轻,他痛苦地道:“先别说这些,你们谁去我家一趟,我家有刀伤『药』,快去快去!”

两个黄巾兵同时答应,一起跑去了管亥的家,去给他拿刀伤『药』。而管亥仍被其余的黄巾兵架着,关进了太平殿外的一处民宅当中,权算是关进了大牢,张角带着黄巾军占领巨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牢门,放出了关里面的犯人,以示造反彻底,还把大牢的墙给砸倒了,结果弄得现没有了大牢,自然也就只能另寻地方关管亥了。

管亥被抬到了榻上,过不多时,去他家的黄巾兵跑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医生,虽然是个游医,但有总比没有强。游医给管亥看了伤势,表示虽然伤口不少,可由于劲力太小,所以并没有伤及内脏,『性』命当可无忧,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将养一段时间,并给管亥处理好了伤口!

管亥嘿了声,道:“可笑那张梁,妄称人公将军,拿剑杀人,竟然重伤都未曾给我造成,他还当什么将军啊,杀猪都不够格!”

黄巾兵见他还能挺得住,虽然把杀他自己比成了杀猪,比得太不恰当,可是见他没事,终也高兴,跟着他都笑了起来。

管亥道:“我这里,想要脱身是不可能的,但你们却还能出去,不如替我去扶角军那里送个信儿,就说我愿意归顺,愿里应外合,帮助扶角军打败黄巾反贼!”

黄巾兵们听了,自是大吃一惊,他们不是张角的心腹,但也算不上管亥的心腹,甚至连造反的念头都不是十足,顶多算是巨鹿混口饭吃的人,管亥让他们冒险去扶角军里投诚,他们都有点不敢去。

管亥道:“弟兄们,你们听我说,从今日之事上看,不管是否是李勤设下的圈套,对咱们进行挑拨离间,但结果就是证明了张角确是有名无实,他极有可能是个骗子,并无吹嘘出来的那些本事,而且跟着他,没有前途,没有希望,就连饱饭都没有一顿,咱们自己苦也就罢了,难不成让家里的亲人也都跟着再受这种苦吗?或是你们没有家人,可巨鹿总不会这么『乱』下去,就算巨鹿这么一直『乱』下去,天下那么大,总有能过上安生日子的地方,咱们也不可能一直窝这里,如果一直顶着反贼的名声,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你们说对不对?”

黄巾兵们听了,默不作声,他们对张角还是仍有一点点的盼头,不到后关头,还不想背叛,再说万一人家扶角军不要他们呢,那岂不是既不能巨鹿待着,也不能去官军那里了,别说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现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黄巾兵们这么想,也不能怪他们,因为压断骆驼脊梁的后一根稻草还没有出现,可这时,击破他们后的心理防线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黄巾兵犹豫着道:“其实,管头领的话是对的,我刚才管头领没来时,就太平殿外面待着了,本来想弄些吃的,可后来见到几个同乡的兄弟从里面出来,说是要给元城那边送信,是张天师让他们送去的,虽不知信里写的是什么,可元城离此不近,又是官军,又听说那边有个太子啥的,我也搞不清楚,可那几个兄弟猜测,有可能是张天师想向元城那边投诚,朝占个位置,这不也算是归顺么,只不过不是归顺洛阳的皇帝,而是还没登基的太子!”

屋里的黄巾兵听了,无不大吃一惊,有个黄巾兵叫道:“我知道这叫什么,这叫烧冷灶,趁着元城那边没热乎起来,提前归顺,万一以后事成了,那好处可就太多了,比归顺洛阳好处多得太多了!”

管亥和其他黄巾兵一***头,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

这年头保密工作向来做得不到位,尤其是黄巾军这种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什么保密不保密的,这些黄巾兵根本就不知道,只要有点啥事,立即就传得沸沸扬扬,张角写信的事,信还没等送出城呢,就有黄巾兵知道了,只不过紧接着发生了求雨的事,所以还没来得及传开罢了!

管亥叹气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还造什么反啊,张天师他自己都想着要投诚了,咱们还何苦如此!”他看向屋里的黄巾兵,就见黄巾兵们同时点了点头。

一旦对张角彻底失去信心,那剩下的事就好办了,几个黄巾兵立即出去,打算偷偷溜出去见李勤,替管亥把诚给投了,而剩下的大多数黄巾兵则出去联系自己的同乡亲友,只留下两个黄巾兵照顾管亥,可管亥只又待了片刻,感觉气力恢复了些,就让黄巾兵扶着,逃出了屋子,想要逃走,他可不想真的被烧死!

扶角军大营。

开完了军事会议,贾诩感到有些头疼,可能是昨天晚上着凉了,李勤给他号了脉,开了剂『药』,让亲兵给煎了,给贾诩服用。

将领们已然离开,帐中只有李勤和贾诩,两个人聊天。

贾诩道:“阿勤,黄巾军这里,不难处理,那黄巾军虽势大,可张角并非是有大气魄的人,如果他有些军事头脑,就不应该留巨鹿,而是四处流窜,那时咱们才会真的拿他没有办法,要想剿灭,没有几年,甚至是十几年,那都是不可能的!”

李勤点了点头,真实的历史上,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只不过流窜各地的不是张角,而是他的手下,张角是准备了半辈子,可却当年造反,结果当年就病死了,要说命运,他算是衰到了极点!

这时,帐外有人道:“王爷,巨鹿那边有人过来,说是来投降的,不过却是替别人投降,就是替那个今早被放走的管亥投降,乌将军问过了,说管亥要被张角当成祭品,烧死后献给老天爷,这样才能求下雨来。王爷要不要问问他们?”

李勤和贾诩同时一愣,贾诩叫道:“要烧死管亥?好啊,有没有烧死?”

李勤道:“要是烧死了,还能派人来探口风么!把他们带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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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尽头

第二百八十二章尽头

乌蛋子亲自押着几个来投降的黄巾兵,把他们押进了大帐。

李勤看着几个黄巾兵,没有立即开口询问,只是在心中暗道:“实在看不出他们是当兵的,就算是农夫,也是饿得久了的农夫,没兵器也就罢了,连揭竿而起的竿子也没有一根,当兵当到这份上,实在是没什么必要了!”

可贾诩却不客气,他对着几个黄巾兵哼了声,道:“看看你们的样子,跟着张角混有什么出息,一个个歪瓜裂枣的,还活着干什么呀,你们怎么还能好意思活在这个世上?赶紧自尽了去见你们的老天爷吧!”

这几个黄巾兵心中怒骂,这个狗官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谁想这么过活,谁想没吃没喝还被人瞧不起?不是你们这帮狗官『逼』的,谁能造反,现在还好好地在家过日子呢!

心里头痛骂,可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几个黄巾兵脸上神『色』悻悻然,跪在地上,等着贾诩接着骂,爱骂就骂去呗,大不了就当是狗放屁了!

李勤摆了摆手,道:“你们说说管亥是怎么要被当成祭品的?详细说来,不要拉下一星半点!”

几个黄巾兵这才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甚至连张角派人去找元城的太子,连这个消息他们都说了,以此表示替管亥投降的诚意!

李勤和贾诩听完,一个大惊,一个冷笑!

李勤是大吃一惊,他可没有想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张天师,竟然会被自己『逼』得要投降朝廷,虽然是去烧冷灶,但被自己『逼』得想要投降,也是很让他惊讶的事情!

贾诩是冷笑,他没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只是就事论事,以现在的情况看,张角一错再错,固守巨鹿,说明他没有军事才能,只有忽悠的才能,而手中握有几十万黄巾众,竟然还想着投降,未免在气魄上太小家子气了!

李勤看向贾诩,道:“不见得是想真投降,极有可能是缓兵之计,先联系上元城那里的人,得到援助,帮他缓过一口气来,然后他再见风使舵,以图后效!”

贾诩道:“张角事先不和手下人商量,自己就做出了决定,而且还要把管亥当成是祭品,岂不是让他手下的人寒心,还有如果他和元城那边通信的消息传出去,那么巨鹿必将大『乱』,我军趁此机会,挥军进攻,可以一击必胜!只是问题是,仗打完了,如此多的百姓该怎么安置?这才是真正的大难题!”

李勤摆了摆手,道:“这个好办,立即派人回洛阳,让官员们自愿来此,告诉他们现在巨鹿方面有了困难,如果他们能在这里为我扶角军排忧解难,那么以后必会官运亨通,这也算是我对他们的一次考较了!”

贾诩笑道:“如此甚好,如果是强行调官员们来,说不定有些人会心存怨念,到了这里后不好好办差,可如果是自愿来的,自然是存了上进之心,他们自然也就会尽心尽力地办差了。对了,咱们是不是要调集一批粮食过来啊,饥民如此之多,得救济好才成,还要给他们回家所需的粮食!”

李勤指着地图,道:“你们看巨鹿这片地方,一直往洛阳方向,方圆数百里,被祸害得不象个样子,所有村庄都被毁掉了!”

贾诩冲着那几个黄巾兵一指,喝道:“作孽啊!”

几个黄巾兵忙道:“是张角让我们做的,裹胁行军路上所有的百姓,把他们房子烧了,这样他们只能加入我们了!”

李勤不理这几个黄巾兵,对贾诩道:“先不要说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指责也没用。我跟你商量一下,如果在这附近,由咱们扶角军出财出物,百姓出力,官员领头,在这里多建几个小城或镇子,能行得通吗?”

战后怎么安置百姓,这种事,不应该当着外人的面说,何况还是当着黄巾兵,可李勤却说了出来,贾诩自然明白其意,这是要让黄巾兵回去和同伴说,以便能更好地里应外合,打张角一个捂眼青!

贾诩道:“完全可行,从这里往洛阳去,一来土地无主,可以分发给百姓,二来供给方便,可以保证落户的百姓在半年内生活过得去,等庄稼打下来就好了,只要大半年的时间,局势就能稳定,只要老百姓肚子能吃饱,他们是不会管谁当皇帝的,更加不在乎什么苍天还是黄天的,张角算老几,谁会在乎呢?”

几个黄巾兵听得眼睛冒光,要是贾诩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还造什么反啊,这个反实在是造不下去了,太惨了点儿!

李勤嗯了声,道:“这个倒是不难,那就这么办吧,具体的计划,你都写下来,我批示之后就开始执行吧,早点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咱们好干别的!”

贾诩连连点头,果真让人拿出纸笔,写起了计划来!

李勤这才看向那几个黄巾兵,他道:“你们回去吧,去和管亥说一声,明天求雨时,我们一起动手,让他多联系些人,最好在张角的身边也预备下几个,要是能把他抓活的,那就最好了。抓住张角者,赏良田一百亩。”

贾诩抬起头来,道:“如果抓不住活的,那么死的也行,拿着张角的尸体,每一部份都算田地的,比如说脑袋值五十亩,一条胳臂值二十亩,一条大腿值三十亩……”

李勤道:“那岂不是死的比活的值钱!”

贾诩哦了声,道:“那就死的值钱呗,让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反正最后也是被砍头的结果!”

李勤对几个黄巾兵摆手道:“你们回去吧,该怎么办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反正以我们扶角军的兵力,就算不用你们里应外合,也照样能打败张角,我这是给你们一个投诚的机会。”

几个黄巾兵连声答应,被乌蛋子带着要出去。

李勤又道:“给他们吃饱,辛苦他们了,让他们多带些吃食回去,分给亲朋好友吧!”

黄巾兵大喜,有吃有喝那就太好了,还能带着走,那就是更好了!

打发走了黄巾兵,李勤问贾诩:“你看此事的胜算为几成?”

贾诩闭上眼睛,想了好一阵子,睁开眼睛道:“如果我们坐在这里等,胜算乃五五之算,如果我们主动出击,那么胜算可达十成,我军必胜!”

李勤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咱们就去城外架大锅?”

贾诩笑道:“不过是些大锅和肉块罢了,只要能迅速击败张角,这点东西又何足道哉!”

“我也是这么想的,事不宜迟,争取明天就把事情解决了!”李勤道。

贾诩又开始写信,给洛阳的官员,又给小皇帝写奏章,而李勤则开始安排去城外架大锅的事宜!

那几个黄巾兵吃饱之后,每人又背了一麻袋的大饼和熟肉,呼哧呼哧地跑回了巨鹿,他们回去之后,别的黄巾众自然要问,他们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城外的草棚区。

黄巾众之所以相信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宣传,主要是因为他们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才信了张角的太平道,可信了以后,也造起了反,现在却发现日子比以前更难过了,最让他们痛苦的事是,这种苦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土地兼并也没有得到解决,地主是被赶跑了,可地荒了却不能去种,而且官兵占了上风,黄巾兵连巨鹿之外都控制不了,他们现在连回家都成了奢求。在这种情况下,要还是想跟着张角造反,对于有些人来讲是没问题的,可对于大多数百姓来讲,那问题就大了!

那几个黄巾兵带回来的消息,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既然李勤这个大汉朝唯一的异姓王,愿意分土地给百姓,那么百姓的生活自然就有了保障,大家造反为的嘛,不就为的这个嘛,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为了土地这个最根本的生产资料,既然可以得到,那么黄巾众的态度自然也就改变了!

那几个黄巾兵把食物分发下去之后,便又进了城,去找管亥,想和他商量明天求雨的事情,不过却没法进入牢房,去见管亥。因为管亥曾想逃跑,可没等逃出城去呢,就被张梁派人抓了回去,并且派心腹看守,不像一开始似的,可以很轻易的就见着了!

那几个黄巾兵很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分散开,把消息传给更多的人知道,除了这点本事之外,他们也没别的本事了!

待到天『色』快黑的时候,太平殿里的张角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巨大的呼喊声,他吓了一跳,以为扶角军打来了呢,他看了看躺在榻上的张宝,见兄弟还在昏『迷』中,便叫医生好生看护,他则跑出了大堂,对着张梁叫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张梁急得满头是汗,道:“大哥,不好了,刚才有人来报,说扶角军在城外开始架大锅了,好像是要做饭,城外的人全都聚集过去了,要是再不拦着,怕咱们的人全得投降了不可!”

张角大吃一惊,赶紧和张梁一起跑向城墙,他们登上城墙后,借着刚刚升起的月亮,往远处望去,离得太远了,根本看不清什么,不过却发现城外几乎所有的黄巾众都在往那边跑,也不知扶角军到底在干什么!

张梁道:“大哥,事关重大,得我亲自去看看才成,你等我的消息。”说着,他换上了普通黄巾众的破烂衣服,跑下了城,往出事的地方奔去。

张角望着远去的张梁,心里升起了一种很不妙的感觉,似乎预感自己的黄天大业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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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张梁被殴至死

第二百八十三章张梁被殴至死

张梁出了城,在几个亲兵的保护下,挤进了人群,从城门到出事的地点,足足有好几里远,中间更隔着无数的草棚,要想跑到那里,那是相当不容易的,一来一回,基本就得大半个晚上!

张梁哪可能真的用大半个晚上去挤来挤去,他对亲兵道:“去牵马来,咱们骑马过去!”

他的亲兵队长道:“将军,要是咱们骑马过去,那就白换衣服了,这里能骑上马的哪可能是普通百姓!”

张梁却道:“等到了地头,咱们把下马就是,天都黑了,不会被敌人发现的!”

亲兵队答应一声,立即去找马,不一会儿,便牵来了马,张梁带着亲兵一起赶往出事的地点。

扶角军架大锅的地方离着草棚很近,几乎就算是在边上了,如果离得太远,就没有什么效果了。扶角兵把大锅支上后,他们往锅里放入肥肉,熬肥油,油脂的香气很浓烈,飘得很远,尤其是那吱吱的响声,绝对能让饥肠辘辘的人疯狂起来!

住在草棚区的黄巾众,最外围的自然是最穷的,是穷人中的穷人,别看扶角军架大锅的地方,离他们有半里多路,可上百口大锅熬油,那香味他们可是闻得满鼻满口,满肚子都是了!

黄巾众也不管什么敌人,更不管这是在打仗时期,只要是附近的,全都跑了过来,架大锅的扶角兵受了李勤的命令,挑挑拣拣地从跑过来的黄巾众里,挑出一些壮『妇』,让这些壮『妇』熬油,然后再做肉汤,还有烙大饼!

一时之间,草棚区附近香气大盛,而远处的黄巾众也『乱』了,吵着叫着,都想着过来分点吃的。

上千的扶角兵开始维护秩序,他们喝令黄巾众,都必须要排队,只有排队的才能领取食物,不排队的什么也没有,如果想要硬抢,那可小心点儿,扶角兵的鞭子可不是摆设,那是真的会往脑袋瓜子上抽的!

按道理来讲,扶角军和黄巾军是敌对势力,扶角兵再怎么牛气,维护秩序也是维护不到黄巾兵这里来的,其实就算是黄巾军自己的将领们,也不见得能维护得住黄巾军内部的秩序,黄巾众向来是不怎么听话!

可这世上的事,往往都是没有道理的,黄巾众不但服从了扶角兵的管理,而且还表现出了相当地畏惧,非常听话,扶角兵让他们排队,他们就真的规规矩矩地把队排好了,后面来的黄巾众要是不好好排队,不用扶角兵过去斥喝,队里的黄巾众就冲他们呵斥起来!

张梁骑着马奔到了出事地点,虽然天已黑了,可还是有不少的黄巾众认出了他来,这些黄巾众都是排在后面的,都属于老弱病残一类的人,挤不到前面去,他们见了张梁后,却并不如何的尊重,也没有行礼啥的。因为他们是黄巾众里最弱势的,说得直白些,他们在黄巾军这个群体里,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没有得到好处,自然也就对上位者没什么尊重了!

见周围没有人答理自己,张梁心中惊惧,往常他每次来到军中,无不受到热烈的欢呼,今晚这是怎么了,明明有人看到了自己,却是半点都没有反应,他们排成了数百条长队,是要干什么?张梁下了马,带着亲兵往前跑。

扶角军架起了多少只大锅,就有多少条黄巾众排的长队,有的大锅前还排了两条,甚至是三条四条长队,把大锅给围得严严实实,这种情景以前在黄巾军里从来没有发生过,现在突然出现在黑夜当中,让张梁看得『毛』骨悚然。

张梁顺着长队往前奔去,越奔他越心惊,足足奔出百余步,还没奔到长队的尽头,他惊慌得无以加复,心中慌急,刷地抽出了宝剑,叫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他突然看到了前面维持秩序的扶角兵!

扶角兵让黄巾兵排队,扶角军只不过架起了百来只大锅,熬些肥油,弄出点香味来,就让黄巾众乖乖的排起了队,这岂不是代表黄巾军这支队伍,已然不在张角的控制中了吗!

张梁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扶角兵就在眼前的事实,他挥舞着宝剑,大声叫着,冲离得最近的一个扶角兵冲去!

那扶角兵没有认出他来,不知他就是人公将军,张角的兄弟,他哼了声,道:“这个人狂喊『乱』叫,还敢抄家伙动兵器,这个人不许领肉汤和大饼,你们把他抓起来,谁出了力气,谁就多领一碗肉汤……”

没等这扶角兵把话说完,张梁已然奔到了近前,举剑向他刺来,扶角兵挥刀格挡,怒道:“混帐东西,竟敢跟你家爷爷动手。乡亲们听着,谁要是把他抓住,每人多领一碗肉汤,要是把他打死,每人多领一张大饼,不用排队,可以先领!”

他这话一喊完,排队的黄巾众立时就轰地一声,无数的汉子从队里奔了出来,恶狠狠地冲着张梁冲了过去!跟着张梁混,什么也没得到过,可要是不跟着张梁混,打死了他却可以多得肉汤和大饼,那还要客气什么,这年头啥都是假的,就吃的喝的是真的!

张梁大惊,万想不到眼前的扶角兵只一句话,黄巾众就来打自己了,叛变得未免也太快了些,而且自己挨打的价值也太小了些,不过只值些肉汤和大饼,他可是堂堂的人公将军,黄巾军的第三号首领啊!

后面的亲兵此时也赶来了,他们都是带着刀剑的,一看张梁被黄巾众围殴,亲兵们自然大惊,赶紧上来救助!可亲兵们不过来还好,他们一过来,同样那边也过来好几个扶角兵,可扶角兵们却谁也没有动手!

扶角兵只是在叫着:“把这些不排队,还敢抄刀子的家伙,全部打死,只要动过手的人,统统有赏,都加肉汤和大饼!”

张梁可倒了大霉,他的亲兵们跟着他一块倒霉,被几百名黄巾众围殴,不大会的功夫,就把他们全都给打死了,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可怜张梁,堂堂人公将军,竟然因为肉汤和大饼,被黄巾众自己人给打了个稀巴烂!

张梁和他的亲兵们全被打死了,连个回去送信的人都没有,大锅里香气扑鼻,马上就可以开饭了,这种时刻也没人愿意跑回去,去向张角报信,再说他们也不是张角或是张梁的心腹,就算是想拍马屁,平常拍不上,现在连拍的想法都没有了!

这时,忽然有人叫起来:“死的是人公将军啊,听说地公将军被管头领刺伤了,现在人公将军又死了,难道说城里只剩下了天公将军?”

扶角兵听了这话,赶紧就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领兵的将军,在这里坐镇的是乌蛋子。乌蛋子大吃一惊,道:“刚才那边『乱』了,是张梁来了?还被黄巾众给打死了,为的就是一口肉汤?张角他们哥三个,人缘混得不怎么样啊!”

他叫过几个黄巾众,把事情详细问了清楚,又把张梁的尸体抬过来,让黄巾众仔细辨认,看看到底是不是人公将军的尸体!

严格来讲,张梁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了,相貌实在是无法辨认,但参予群殴的黄巾众却一口咬定,这就是张梁的尸体,打之后是分不出来模样了,可打之前大家却都认得的,的的确确就是张梁!

乌蛋子大喜过望,这么多人说是张梁,那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可以当成是真的,而就算不是真的张梁,可由于这么多人说死的是真的,那么就算真张梁还活着,真的也得被当成是假的不可。张梁是人公将军,如果他的死讯一传开,那么对黄巾军的打击是巨大的,不比张角本人死了弱多少!

乌蛋子立即狂奔回了军营,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李勤知道。李勤听到张梁死了,他又知张宝重伤,那现在巨鹿里面,黄巾三将军岂不就只剩下了一个张角,而张角在军事上是绝对不能和自己相提并论的!

李勤立即召集将军开会,他兴奋对将军们叫道:“用不着等到明天了,黄巾军完蛋了,张梁和张宝已除,只剩下了张角,他画符念咒还凑合,要说打仗,你们谁要是说不如他……就滚回扶角堡吧,还跟着我在这里干嘛!”

将军们轰地一声,纷纷请战,全都请求打头阵,人人都想占便宜!

贾诩叫道:“阿勤,现在就出动吧,集结大军,绕过草棚区,我们从东边进攻,直接就能打进城去,明早就能结束战斗!”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刻,要么不干,要么就干,而决定要干,那就必须得一鼓作气,干到底!

李勤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叫道:“集结军队,扫平黄巾张角,就在今夜,进攻!”

将军们一起跳起来,叫道:“进攻,进攻!”

李勤挥手间,将领们奔出帐外,去集结大军,李勤和贾诩也都穿戴盔甲,一起出了大帐。只不过半刻钟的功夫,扶角军各部紧接集结,两万战兵全部上马!

李勤跳上自己的战马,叫道:“出发,绕过西城,从东城进攻,谁第一个打进城去,封关内侯,抓住张角者,可封亭侯!”说罢,当先向巨鹿方向奔去。

李勤没权封侯,可他才不管呢,反正小皇帝在自己手中,自己想要封有功的将领为侯,张让还敢不写圣旨么!

扶角军兵将齐声呐喊,跟在李勤的身后,而典韦则手持一杆扶角军战旗,紧紧跟在李勤的身后,纵马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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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久候多时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久候多时了

扶角军从军营里奔出,绕道往巨鹿的东面驰去。

草棚区架大锅的地方是在西面,也就是面对扶角军大营的方向,李勤带兵从东进攻,是为了要避开大多数的黄巾众,如果直接从西面进攻,那么黄巾众必会反抗,而从东面进攻,一来阻力较小,二来当黄巾众得知巨鹿城破后,相当一部份人会放弃抵抗,这样的情况对于扶角军平叛来讲,更加有利!

大军奔驰,就算是绕道而行,可数万只马蹄打击地面,所发出的隆隆声,几里甚至是十几里外都能听得到。

架大锅的那里,已然开始放饭了,锅虽多,可是等着吃饭的人更多,一百多口大锅煮出来的食物,根本不够,估计着排在后面的人,就算是等到早上,也不见得能领到食物,负责放饭的扶角军将领,又派人回去取大锅了,免得黄巾众排队时间太久,万一急躁起来,引***『乱』,那就糟糕了!

地皮被震得直颤,黄巾众颇有些害怕,他们当然知道这是大军调动,急速奔驰所发出的声音。刚开始,黄巾众以为扶角军是来打他们的呢,人人惶急,要不是前面有大锅,说不定他们已经『乱』了!

负责放饭的扶角军将领连忙大声吆喝,让黄巾众安静下来,他叫道:“只要不拿武器,就可以继续领饭,不用担心,我们扶角军不打老百姓,只要不拿武器的,就不算是反贼,都是普通百姓,在这里继续领饭就成!”

扶角兵也跟着大声吆喝起来,黄巾众这才稍稍安下点心,没有发生大的『骚』『乱』,也幸亏这里是城外,没有张角的铁杆心腹,要不然这时叫嚷起来,局势还真不好控制。张角实行内外有别的驻兵方式,铁杆追随者都住在城里,而普通黄巾众住在城外,平常对于他的安全是有保障的,可一到了关键时刻,普通黄巾众抛弃他的速度,也是他以前没有预料到的!

过了一会儿,蹄声渐远,扶角军大队并没有过来,黄巾众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不是来攻打他们的就成,至于张角到底如何,他们也实在顾不得了,也没有能力去顾及,毕竟在他们自己的生存需要没有得到满足的前提下,他们是不会去管张角的安全需要的!

扶角军的辅兵又运来几百口大锅,差不多把整个军营里的大锅都拿出来了,架在草棚区外,这才算是勉强能供上放饭所需,黄巾众虽多,但人人见有希望,自然也就不***了!

李勤带着扶角军大队呼啸奔驰,还没等到午夜,就绕到了东城方向。这里的城外同样也有草棚区,而且比西边的更大,毕竟这里远离扶角军大营,马马虎虎能算得上安全些,自然待在这里黄巾众就更多!

不过,由于西面放饭,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在肉汤和大饼的召唤下,黄巾众没有谁还能睡觉的,早就成群结队地跑向了西城,只有少数黄巾众留在这里,可这些留守的黄巾众听到了马蹄声,轰地就散了,四散奔逃,很少有人会傻到留在这里抵抗,赢了没好处,输了要丢脑袋,他们又不是中坚力量,干嘛留在这里等死,没必要的事!

扶角军奔到东城后,很顺利地就冲过了草棚区,只遇到了零星的偷袭,不管怎么说,不要命的铁杆什么时候都存在,只是人太少,不能掀起风浪罢了,扶角军挥手间就把偷袭摆平,直接扑到了巨鹿的东城门外!

李勤领兵,奔在最前面,他借着月光,往城门口那里望去,就见城门口『乱』七八糟地堆了不少的石块,看来是刚刚才堆放的,想要堵死城门,他往城门洞里望去,忍耐不住,哈地笑出了声!

就见城门洞里竟然没有大门,只有一大群的黄巾兵,看来就是他们刚刚在搬石头堵城门,而这些黄巾兵见到了扶角军来到,嗷嗷惊叫着,便往城里跑,慌张得不成样子!

李勤回头对典韦道:“这算什么,这也叫城防?你有这里打了有段时间了,可知巨鹿是没有城门的?”

典韦道:“少爷,巨鹿没有城门,这个我以前倒是知道的,但外面隔着好几里的草棚,所以有没有城门,对巨鹿的城防是没有影响的,你没来之前,我是没办法打过这片草棚地方的!”

李勤嗯了声,道:“不要立即进城,先放火,把这里烧起来,城里的张角自然知道没有城门,他也不可能有固守的打算,所以定会出逃,东面和西面他是不用想了,派队人过去,把南边也点上火,那么张角只能往北逃,我亲自带兵,在北面等着他!”

典韦道:“派赵正过去吧,他为人细心,如果张角不从北面逃,而是从南面突围,那么赵正也能抓住他,他最擅长抓人了!”

李勤叫道:“赵正,带五千人去南面,先放火,造出声势来,防止张角从南边突围,要是他还非得从南边走,抓住他,死活不论!”

人群里的赵正大喜,总算轮到自己单独领兵了,而且还是个重要任务,他连忙答应,点出五千兵马,往南边奔去。

李勤调转马头,又分派吴小三领兵在此放火堵门,他自己则带着过万的扶角兵,向北远远地奔出!

过不多时,城外燃起大火,火光把南城和东城都映红了!

城里。张角尚不知张梁已死,没有人回来报信,他越等越是焦急,没过多久,他便听到了轰轰的马蹄声,是往东城方向去的,他虽然没有什么军事才能,但这么简单的调兵行动,也用不着读过多深奥的兵书,他已然知道,扶角军的主攻方向,就是东城!

西边是不用想了,那里是扶角军大营所在的方向,是根本逃不掉的,东边是主攻方向,也不用想着逃路了,只剩下南北两个方向,他第一个想法就是从南边逃走,北边地广人稀,又非是太平道盛行的地方,远不如南方,他只要逃到南边,那么还是可以再找到不少太平道的人,说不定能够东山再起!

张角奔下城头,跑回了太平殿,这时候城里的铁杆追随者都跑到这里了,想听他的法旨!张角叫他们备马,带上所需的干粮,准备跟着他出城南逃,铁杆们立即行动起来,他们人数不多,但也超过了一万人,是黄巾军的中坚力量,所拿的武器也算精良,都是配的官军装备,不少人还能混上盔甲,绝对是张角手下的精锐了!

张角跑进了堂屋,见张宝还在昏『迷』,他叫了几个黄巾兵进来,把张宝抬起来,抬到马车上,用大被盖好,叫人护着张宝往南边走。

回头看了眼太平殿,虽然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县衙,可他终是在这里住了些时日,算是有了些感情,现在就要离开,心中有点舍不得!

跺了跺脚,张角一狠心,太平殿自己住不了,那也不能让官军再得回去,干脆一把火烧了算了!叫过一队黄巾兵,他下令放火,待见火头腾起,这才转身出了大门,上马去追赶张宝的马车了!

回来接兄弟,耽搁了一些时间,还没等他带着大队人马奔到南门,前面就有人回报,说是南门被堵住了,放起大火来,而且东门也着起大火了,不过扶角军尚未进攻,还没有打进城来!

张角心想:“西方走不掉,东面和南面又都被堵住了,现在只剩下北门,看来只有从那里走了!”

在军事才能上,他有所欠缺,两个兄弟一个下落不明,一个重伤垂死,城中大『乱』,城外火光一片,在这里时刻,他再也无法静下心来思考,也没有时间思考,否则他一定会明白,这叫围三阙一,李勤就是在等着他往南边跑呢!

晕头胀脑地,张角叫道:“从北边突围,跟我走!”领着大队人马,调转方向,又往南边奔去!

黄巾兵就算是精锐,也不是人人都有马骑,有马的不过三四千人。当初打败皇甫嵩时,曾缴获了大量战马,可这段时间由于军粮不足,又没有足够的草料喂养战马,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把大批的战马杀掉,充做了口粮,所以现在战马数量严重不足,虽然铁杆追随者上万,但真的能跟着张角逃出城去的,仅仅就是有马的三四千人罢了!

一路急赶,终于出了城门,越过了早就没人的草棚区,张角一口气奔出了二十来里,折腾了这么久,此时天已放亮!

张角停下来叫黄巾兵休息,查点人数,清点之下,他几乎要晕过去,他的身边竟然只剩下了两千余人,其余的铁杆都没有跟上来,没马的也就罢了,可有马的怎么也跑了一半,难不成真的是树倒猢狲散,连铁杆追随者也都变成木杆儿的了?

张角叫道:“回去几个人,等等后面掉队的,让他们沿着这条路走,不要失散了!”

话刚喊完,还没等黄巾兵往后面跑呢,前面却有黄巾兵叫了起来:“天公将军,前面有扶角兵,很多,很多,数不清!”

张角大吃一惊,向前面看去,就见大道的拐角处,奔出了无数的扶角兵,前头一人全身披挂,年纪轻轻,这人叫道:“来者可是张角?我,李勤在此久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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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平灭黄巾

张角大骇,李勤是谁,他当然知道,现如今的大汉朝,不知道皇帝是谁的人,不是很多,而是非常多,可不知李勤是谁的人,不是很少,而是相当少,他身为黄巾领,岂可能不知李勤是谁的道理

可在张角的印象当中,只听说李勤长得青面獠牙,狰狞可怖,每天生吃婴孩之心,修炼了一身邪恶的巫术,连匈奴人的大巫师,都邪恶不过李勤,当然这是李勤的敌人说的:换成是李勤的自己人的说话,那么李勤便是金盔金甲,形象光辉,顶天立地,满脸的紫气,头上还有祥云护顶,反正天神啥样,李勤就啥样

然而,不管是哪种说法,都和前面自称李勤的那个人的模样不同,前面那人只是个青年罢了,说不上威武,也谈不上俊朗,如果不是身上穿着盔甲,身后又有一大群武将的簇拥,那么只能算是一个很普通的青年,半点也没在天神或者巫师的样子,难不成这个人是重名,或是假冒的?

很显然,这两种情况都不是因为,前面的这个李勤,行动极是果断,非常的干脆,不过是打了个招呼,都没等张角回答,就见李彰把手一挥,叫道:“放箭”

管你是谁昵,你活着时,我不和你说什么话,因为我的目地很明确,我只是要你的命币已,别的爱啥哈去,无所谓

随着这声命令,李勤身后的扶角兵一起扯开弓箭,对着黄巾兵便射了过来什么互通始名,大义凛然地说教,斥责对方的过错,然后备派大将单挑,擂鼓助威,等等,诸如此类能正规作战程序,统统全免,见面就来狠的,要你命就是要你的命,哪儿那么多的废话

箭雨呼啸而来,黄巾兵立时威片成片的伺下,前阵死伤过重,后阵顷刻间就乱了

能跟张角一直逃到这里的黄巾兵,自然是精锐,武器装备也还算是齐备,可不管怎么说,黄巾兵终究不是正规的军队,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和普通黄巾众比起来,他们是精锐部队,可是和真正的精锐扶角军比起来,那他们就只能是箭靶子了

黄巾兵面对突然射来的羽箭,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狂喊乱叫着后退,有的人能举起屦牌挡一挡,可绝大多数人却是一个照面就被躯翻,骑上马的死的最快,趴在地上的死得稍七慝些,可也仅能死得稍慢些,却终是要死的

张角反应不够迅,他到底不是身经百敲的武将,更无死里逃生的经验,对于正规军l3i的突然远距离袭击,他这是平生第一次遇到,也是最后一次遇到

上百枝羽箭同时向张角射来,对同一目柯精准齐射,这是扶角骑兵的常规训练之一,翼说是射人,就算是射木杆也是百百中

卟卟卟……箭入肉中,闷响声不绝,可怜张角一代太平道的天师,又是黄巾军的天公将军,连回答自己是张角的机会都没有,或者是否认自己是张角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射成了束i猬,全身上下,尽是羽箭,就连他身边的亲兵,也全都成了刺猬,眨眼的功夫,以张角失中心,三丈为半径的地面上,全是雪白的箭羽,圈中之人,尽亡,无一存活

张角顷刻身亡,可由于他死得太快,所以后面的黄巾兵还不知道,一轮箭雨挺了过去,嗷嗷地叫着扑了上来,敢造反的当然是亡命之徒,敢把反造到底的,那就是亡命之徒中的亡命之徒了,理论上来讲,这种人是没有办法招降的,汉末的历史也证明了,这些铁杆黄巾俞的确是没法招降的,否则黄巾之乱也不会连绢多年,给汉末的生产力造威了几十年都没法七陟复的重大损失

李勤很同情黄巾众,他也愿意赦免普通黄巾众,但铁杆黄巾兵那就算了,别的不说,这些铁杆裹胁普通百姓,迫使普通百姓加入黄咔众,莫管出点如何,家破人亡的后果,却是他们造成的,既然要坚决对抗到底,那也就e能从严处理了

一轮箭雨过后,又是一轮,接着又一轮……扶角军放箭,向来是不把弓给拉废了,是不会罢手的不过小半刻钟的功夫,几万乒羽箭射了过去,跟随张角逃到这里的黄巾兵,被射得只剩下三四百人,这些人都是在最后面,算是在射程之外的,如果在射程之内,lj都已然陪着张角去见黄天了

后阵的黄巾兵不管再怎么铁杆,就算是不肯投降,可眼前的战况,也是他们无论如何元法坚持下去的了,莫说他们,就算是羽林军1是没法坚持的,单方面的屠杀,没有哪个黄咔兵能挺得住

一声喊,后阵的黄巾兵调转马头,痴似的往回路奔去,顾不得天公将军了,前面已经没活人了,想必天公将军也已然阵亡,他能大仇以后再报不迟,现在他们得留下性命,研人是没法报仇的,总得先活下去才行

李勤看着逃走的黄巾兵,叹了口气,道:

“竟然无人下马投降,看来张角洗脑的本事,实在是不小,可敬可佩,我自叹不如2嗣”

典韦道:”少爷,这是说得哪里话,一个反贼而已,哪值得你去佩服昵,待属下割下fff的人头,送回洛阳给小皇帝,顺便弄些封赏叵来”说着话,他就要上前,找到张角,砍下张角的脑袋。【】

李勤却摆手道:“且慢,不可如此”他叫住了典韦,又道:“如果这么砍下张角的脑袋,那么说不定会有后患。你想,黄巾贼这么多,各地都有,如果有人想假借张角之名,括着扯旗造反,弄个假的张角出来当头领,继绔招集黄巾贼,那战事岂不要持续很久?这个l0题,要好好考虑清楚才行”

这种情况很平常,事实上张角病死之后,最初一段时间黄巾的将领没有公开,而是保疰了一段时间,而仅仅是一小殷时间,就使得妻巾军没有崩溃,各地黄巾军仍在造反,直到八个月甚至一年后,黄巾兵才都知道张角的确是死了,可各地黄巾势力已成气候,想要再让flf们崩溃,那所耗费的时间就很长了,接着造反,只在有实力,又有什么难的?

典韦哦了声,他转头四下看了看,却没有看到贾诩,可能是忙别的事去了,贾诩是文官,是不需要上战场的,没人拌嘴,他感到摆寂寞的,道:“要是老贾在这里就好了,他瘫主意最多”

正说话间,冲过去抓捕逃跑黄巾众的扶角兵回来了一队,还押了辆大车,以及几十个俘虏,领兵的将军道:“王爷,在后面找到辋车,问了俘虏,说这里面的病鬼竟是张宝,算他命大,马车在后面,他没被射死,不过看fff的样子,似乎也活不了多久了”

李勤哈地笑道:“张角死了,张宝竟然还活着,那管亥也够没用的,竟然刺人不死”

他没见着管亥这个投诚的呢,却先见着张宝这个绝对不肯投诚的了

纵马上前,扶角兵打开车门,李勤向里堑去,就见里面躺着一人,身上盖着大被,看柄子就是张宝了李勤下马,上车给张宝号了号脉,又检查了下伤势,这才道:“失血过多,伤口挺深,不过如果下大力气救治,性命当司无忧,但以后疾病连绵,活着怕也不会有多舒服,但活个三五年,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这时,又有扶角兵来报,说找到张角了,只不过被射得全身是窟窿,连脸上都被射中了七八箭,如果不是那些黄巾兵对他嚎啕大哭,怕是没哪个扶角兵敢说他就是张角。

李勤只看了眼张角的尸体,就不再看了,人死如灯灭,不管活着时多么重要,死了就是尸体一具,没什么值得看来看去的。

想了想,李勤对典韦道:“不想这场黄巾之乱,竟是这么镇压下去的,倒比我想象中眺简单了许多”

典韦嘿嘿一笑,道:“少爷,不觉着简单了,这张角弄得东边大乱,连皇帝都给气研了,又把咱们从西凉给调了过来,哪还能说是简单呢”

李勤心想:“你要是知道历史上的黄咋军,那你就真得认为现在的战况很顺利了”

他道:“刚才还想着怎么能扫平各地的黄巾众呢,现在有办法了”

他一指地上张角的尸体,道:“我们可以这样说,张角得了重病,在临死之前,主动球降,愿意归顺朝廷……”

典韦大急,道:“少爷,那咱们可就没有了镇压之功,没功可就没赏了”

李勤摆手道:“别那么小家子气,区区敲功,不用放在心上,要想受赏还不简单么”

他又道:“因为张角幡然悔悟,所以朝廷决定赦免所有跟着他造反的人,大家都没有罪,而且太平道也暂时不用取消,大家可以接着信,不过这张天师嘛,却要由张宝来做了如此一来,我们控制了张宝,而各地的黄巾兵要想还接着扯黄巾大旗,那就得先归顺了朝廷,也赫是归顺了咱们,如果不然,那他们也就不是妻巾众了,可不是黄巾众,那各地大方小方的苣领啥的,还能指挥得动他们吗?”

这个方法,在各朝各代都有,甚至连外匡都有这么用的,既然无法全面镇压下去,那不如就把某事变威合法的,然后掌握到统治阶绣手中,为统治者所用

典韦听了,好半天才明白过味来,又惊又喜地道:“少爷果然就是少爷,当真是英明相武啊”

“哈,你也会拍马屁了,只是手法太过扯劣,我一听就知道你是在奉承”李勤笑道。

典韦又道:“那让谁看管张宝这个新天i)d呢?”

“管亥”李勤斩钉截铁地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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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十八路诸侯讨李

第二百八十六章十八路诸侯讨李

听了管亥之名,典韦一愣,随即大声赞道:“少爷,好主意,那张宝被管亥刺伤,而管亥原本已然归顺,可此战中却无寸尺之功,为了保住『性』命和前程,他自然会对张宝严加看管,让他看着张宝,那绝对是万无一失的!”

李勤笑道:“正是如此!”说完了这些,他便看着扶角军打扫战场。

黄巾军已然彻底崩溃,就算是张角不死,黄巾军也打不下去了,可打败他们容易,收拾残局却是不易。不说别的,就是几十万黄巾众的吃饭,就是个大问题,一个处理不好,那刚刚平息的战火,怕是就又得重燃烧起来!

此后数日,李勤和贾诩使出了浑身解数,安置黄巾众的生活,光吃的这个大问题,几乎就要附近几个州一起支援了,所幸李勤现是绝对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有什么意思,只要说是小皇帝的旨意,就可以执行下去。

各附近州郡的官员,原本还是持观望态度,当然他们不是观望的李勤和张角,张角不过一个反贼罢了,还没有哪个官员会认为张角能赢,自不会做出什么观望的姿态来,他们观望的是李勤和元城那边,此时的袁绍和曹『操』已然成了气候,不少诸侯已然明确表态,愿意支持太子刘辩登基,只不过由于时间太紧,所以尚未领兵到来罢了!

可是,张角虽然不够瞧,但被李勤一鼓击破,镇压了下去,这也是够吓人的了,至少说明李勤打仗方面,远远超过皇甫嵩。附近州郡的官员都认为皇甫嵩是了不得到主帅,现李勤用战果证明了他比皇甫嵩还要厉害,官员们自然也就不敢再观望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袁绍和曹『操』两个人绑一块,也不是李勤的对手。

大义方面,虽然元城有正统的太子为旗帜,可这年头谁管大义啊!大义是啥,谁拳头大谁就有大义,拳头小的滚一边凉快去吧,拳头小就是没大义,这叫天经地义!

所以,李勤假借着小皇帝之名下达命令,太远的州郡终还是不会“立即”效忠,跑来巴结他,可附近州郡的官员却是集巨鹿,一来算是犒赏得胜之师,二来也是和李勤搞好关系,免得李勤认为他们有投靠元城方面的想法,一怒发兵,试问谁能抵挡得住!

李勤原本认为只要半个月的时间,就能把黄巾众给安置好,可实事上,各项事宜繁多之极,就算他有三头六臂,半个月的时间也是不够的,事情一拖再拖,足足拖了将近两个月,这才算是稍稍的告一段落,可这段时间,他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元城那边的气却也缓过来了,袁绍和曹『操』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元城方面,这时已然集结了将近十万大军,虽然兵占了大多数,可也不是完全没有老兵,从外地来的诸侯都是带着兵马来的,少的也带个两三千,反正没有空手来的,主力部队却还是袁绍的,曹『操』的次之,公孙瓒的居三。

袁绍是元城的主将,他来得早,本来就有兵力,所以士兵数量多,算上兵大概能有三万来人,可数量虽是多,战斗力却是弱,兵无法和老兵相比,而他军中的老兵却是以羽林军为主,羽林军都是洛阳人,现洛阳归了李勤,这些羽林军打回老家的心思是有的,但如果李勤要是拿他们的家人做要挟,那么他们投降的速度肯定也是快的!

其次是曹『操』的兵力,当数第二,有差不多两万人,他的兵力仅次于袁绍,主要是因为支持他的大臣多,宗族招来的子弟,加上各大臣封地原有的乡农壮丁,凑到一起,人数自也就不少了,但他的军队却不是太好统一指挥,人数多些是因为各大臣的关系,可正因为大臣多了,山头儿就也多了,成份一复杂,也就不怎么听指挥了,要说战斗力,小规模战斗没啥问题,可要是大军团统一作战,弱点立现。

兵力排第三的是公孙瓒,他的士兵全是骑兵,现人数达到了五千人,虽然比袁绍和曹『操』都少得多,可各军当中,战斗力却排第一位,他的白马义从既有实战经验,又都听他的命令,所以他的军队战力强,也就不足为奇了。

至于其它的军队,虽然不少,但杂七杂八的也就都不咋地了,要说比较出众的,吕布算是其中一个。要说洛阳之变,谁占的便宜大,毫无疑问就是吕布了!他从洛阳招集了一批郡兵和小吏,虽然逃出洛阳后,失散了大半,众杂牌兵皆为利而跟随他,出了洛阳,利便小了,散伙儿自然就快些。

不过吕布拉壮丁的方面,的确有点本事,从洛阳逃出来后,他一路东窜,沿途乡村中,竟然又拉了不少的壮丁,壮丁们虽非自愿跟随,可这年头哪有几个是自愿的?吕布现已然有了三千多人,将近四千了。

他没地方去,总觉得天下大『乱』,汉室衰弱,城池人人有份,别人能取,他为什么就不能?越『乱』越好,他盼着『乱』些呢,只是军备和粮草不太好得,所以干脆他也跑到了元城,自封一路诸侯,跑来吃袁绍和曹『操』的粮草,袁绍和曹『操』明知他是来占便宜的,可现正是用人之际,也只能当吕布仗义,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了,并且还为他董太后的跟前求了个官,名为讨虏校尉,现吕布也是有官身的人了,可自称将军!

除了袁绍、曹『操』、公孙瓒、吕布这四路主要诸侯之外,还有其它十来路诸侯,例如袁术,他是袁绍的兄弟,私心奇重,本事却还有些,手中也有些兵马,算是一个人物,马马虎虎可称为诸侯,还有公孙度,这人虽和公孙瓒同姓,但却非实亲戚,不过既然大家一起保护幼主了,那也就勉强认了同族兄弟。

另外,韩馥、孙伷、曹寅、王睿、袁遗、孙坚、鲍信、陶谦、张超、孔融、刘表等人或是已经领兵来到元城,或是表示要来,总之是都明确了立场,站好了队,愿意支持太子登基,共抗李勤。

袁绍和曹『操』各使神通,四处联系诸侯,可答应得痛快的人,很多,但口头上答应也就算了,却不写回信,说白了就是不把事实落于纸笔,不让袁绍和曹『操』得到把柄,都当着两面派,不肯站队,如果李勤胜了,他们就投李勤,反正也没有把柄袁绍和曹『操』的手中,到时说翻脸就翻脸,没什么可怕的,如果袁绍和曹『操』胜了,那么那些人就会说,当初我可是支持太子的,只不过来得晚了些,就算是袁绍和曹『操』想翻脸,也不敢的,就算打败了李勤,他俩的实力也必大损,安抚官员还来不及呢,哪敢即刻翻脸,胜了李勤之后,袁绍和曹『操』还得再争一争,数年之内都不可能反攻倒算,找官员们的麻烦,至于数年之后,形势还不知会怎么样呢,不必考虑得那么远!

所以,大汉诸侯虽多,各方有实力的人不少,可正真能来的,加上元城的几路人马,算来算去,竟然只有十七路,是个单数,打仗讲究吉利,单数可不怎么吉利,落单落单,岂不是要打败仗的先兆!

这日,袁绍和曹『操』一起进入临时行宫,去见董太后和太子刘辩,要说说诸侯来援之事。

见礼之后,曹『操』道:“太后,太子,臣等近日来联系天下英雄,来的和肯定会来的,加上臣等,共有一十七路,乃是单数,不吉,可臣等已然力,由于山水阻隔,近几个月来,怕是不会再有的兵马加入,这该如何是好?还请太后和太子示下!”

袁绍也道:“太后,各地诸侯多为观望,如我军得胜,想必加入者随之增多,但听闻李勤已平灭黄巾张角,照现的情形看,不日便要东来,与臣等作战,可我军现兵力不足,能否请太后出面,再联系几路,或是一路也成,如能凑成十八路诸侯,便成大吉,定可破得李贼!”

古代是很讲究这些的,不但要讲数字,还要讲吉日,出兵时还要杀马杀牛,歃血为盟,甚至誓师出征时,刮什么风,有没有风沙,都会被认为是利与不利,要是风太大,把旗杆吹掉,那干脆就不用出兵了,士气必会大挫,所以十七路和十八路,这种数字是很关键的,要不是因为诸侯这种东西是没法现凑的,那么他们说不定都能凑出一个来,诸侯就算是没有爵位,但总得有品级吧,还得有点兵,这些都是他们弄不出来的!

董太后老太太却是啥办法有,她苦着脸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平常连皇宫都不出,哪认得诸侯啊!”

她怀里的太子刘辩却忽然说道:“『奶』『奶』可以册封一个诸侯啊,孙儿看叔父大人就挺好,封他个官,不就成了诸侯了吗?”

董太后一愣,道:“你说刘备啊?”

忽地,她高兴起来,元城这里的诸侯虽不算少,可是她的亲信却一个都没有,这个刘备却是个好人选,一来没有根基,只能依靠自己,二来有着宗室的身份,说不定还可以掌握军队,那她和太子的安全,可就有保障了,不用怕诸侯们仗着功劳,欺负他们老人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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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刘备也成了一路诸侯

第二百八十七章刘备也成了一路诸侯

如果不是小太子刘辩突然间『插』嘴,董太后还真想不起来往军队中安排心腹,她从洛阳匆匆逃出,身边没有亲近的大臣,自然也就没有心腹,自然也就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可刘辩一提醒,她这方面的心思,立即就火热了起来!

董太后拍了拍刘辩的后背,心想:“以前总是看此子不顺眼,现看来却是我当初气量小了,这孩子果然是皇室正统,我家的太子虽然年纪小小,可一张嘴就把事情说到点子上了!”

她问完是不是刘备,就听刘辩道:“是啊,孙儿说的就是叔父大人!”皇家宗亲无数,元城方面也不是没有,但能被刘辩直接叫为叔父大人的,现为止,只有刘备一个人。

董太后忙点头道:“乖孩儿说得有理,两位爱卿可听到了,这第十八路诸侯就是刘备吧,我封他为元城侯,这就写份诏书给他,让他上任。”

曹『操』眼睛一眯,心想:“这老太太好不会做人,还以为这是洛阳么,竟然擅作主张!”

袁绍心中也是大大的不痛快,感觉董太后纯粹是老糊涂了!

曹『操』和袁绍因为这第十八路诸侯的事来见董太后,可不是听她的意见来了,而是两个人有了纷争,都想立自己一派的人为第十八路诸侯,可他们又没有立诸侯的权力,就算是汉家朝廷势微了,可董太后也能暂时代替一下,下达的旨意马马虎虎大家还都能认为是合法的。

对于第十八路诸侯,他俩各有提议的人选,只不过都没法压倒对方,来问董太后不过是想让她从两个候选人中选出其中一个来,把名义先正了,以便压住对方,可还没等他俩把候选人提出来呢,刘辩多嘴多舌的竟然提了刘备,而董太后又立即封了侯,这只好大的桃子,刘备什么力气也没费,甚至都没有场,不知道这回事的情况下,就把桃子给摘走了!

曹『操』和袁绍心里要多不痛快,就有多不痛快,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也就罢了,可这老太太却也不懂事,竟然『乱』答应,可真够招人厌恶的!

袁绍道:“太后,那刘备只是一个草民,虽自称皇室宗亲,却不知真假,万一他是个假的,竟然被太后封侯,又成为一路诸侯,日后如果被戳穿,岂不会成了天下百姓的笑柄,与朝廷威严有损!”

董太后也不痛快了,难不成自己一出了皇宫,说点什么话,做臣子的就敢当面反驳吗,想封谁为侯,还得经过眼前这两个人的同意?他俩明明就是嫉妒刘备,真是岂有此理!

董太后道:“我看他是真的宗室,如果不是,那公孙将军第一个就得跳出来戳穿,再说我看他耳朵很大,先帝的耳朵也挺大的,太子的耳朵也不少,耳大有福,正是宗室的表证,你们不可以再怀疑他的出身了!”

袁绍这回不能再表示怀疑了,要说相貌有几份相似,那也还算是靠点谱儿,可从耳朵上却看出来是亲戚,这就是不靠谱儿了,要照老太太的说法,那只要姓刘,然后耳朵大些,就全是汉高祖的后代了?那耳朵多大才是个标准呢?

袁绍没法再往下说了,再说下去,没准就得扯上先帝和太子的耳朵了,这可是大大不妥的。他看了眼曹『操』,示意曹『操』说话,就算桃子没落到他俩的手中,也不能落到刘备的手中啊!

曹『操』便道:“太后,那刘备入行伍日短,身边只有一些山野村夫,都是拿不起兵器,上不得阵的愚民,而且刘备无甚才学,以他为将,怕是会坏大事。各路诸侯都是要上阵的,如果刘备前去对抗李勤,想那李勤是何等人物,刘备如要是战败,不但会给整个战局造成损失,也是大大有损太后和太子的威名,对于将立的朝,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顿了顿,他又道:“怕别的宗室趁机而起,毕竟宗室子弟众多,有了刘备这个先例,以后的人如果同样要求如此待遇,朝廷哪有那么多的爵位分给他们!”

他说的就要比袁绍实一些,而且情同威胁,明确告诉董太后,你要是真的让刘备当诸侯,那小心打了败战,你自己兜着去,太子不能顺利登上皇位,也是你的错,如果别的宗室皇亲也要封侯,也是你兜着去,反正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得你负责!小太子当不上皇帝,那么多的宗室,我们再找一个立为君,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只要能和李勤对着干就行了呗,反正大家也不是真的忠于小太子,一个小屁孩儿也不值得我们忠心!

这话要是说给别人听,哪怕是先帝刘宏那样的昏君,都是能听出其中的威胁之意,可偏偏董太后半点不懂这些,不但没感到有啥为难之处,反而挺高兴的!

董太后一拍手,笑道:“那样岂不是好,宗室子弟越多,太子的皇位便会越稳,对抗李贼的力量就会越强,至于爵位什么的,你们不用担心,只要能让我们祖孙回归洛阳,爵位只是末节,我和太子都不会吝啬的!”

她感觉太信任宗室子弟,未免有些冷落了曹『操』和袁绍,赶紧画蛇添足地又补了一句:“到时也会封你们为侯的,封公也可以,只要你们一心一意地辅佐太子就成!”

曹『操』和袁绍的心中,同时升起四个字:“无知『妇』人!”

可他俩却又无可奈何,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刘备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一下子就成了一路诸侯,还是因为他俩才当上的诸侯,这可真是意料不到了!

董太后刚才糊涂,可现却清醒了,竟然很懂抓兵权的道理,她道:“你们说刘备的手下太少,我也看出来了,他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两个结义的兄弟,不如你俩还有公孙瓒各分一千人到刘备的手下,帮他建立一支军队吧,主要是卫护我和太子。”

曹『操』和袁绍大怒,这老太太实是莫名其妙,『乱』世之中,重兵权,我们好不容易才招到这些兵将,哪可能让给别人,这不是拿刀割我们的肉吗!

袁绍没有曹『操』那样的城府,他立即道:“太后,此事不妥!臣等的兵将本就太少,岂可分于他人,何况那刘备何德何能……”

董太后长年居于深宫,莫说朝政,就连宫斗中她都是处于下风的,要说本事,实是没啥太大的本事,可越没本事的人,越怕别人瞧不起她!

听到袁绍当面直驳,董太后很是生气,道:“袁卿家,这是怎么说话呢?不过是分一千兵马给刘备而已,又是主要保护我和太子的,难不成我和太子连三千人的卫队都不能有吗?”

曹『操』瞥了眼袁绍,心想:“你和她吵架,是吵不赢的,反而会被别人乘虚而入,万一把你再给罢免了,难不成你失意之后,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去投李勤?也得人家李勤要你这种人才行啊!当面反驳是不行的,要釜底抽薪才行!”

曹『操』道:“太后息怒。臣以为刘备可以为元城侯,也有能力带兵三千。”

董太后这才『露』出笑容,道:“还是曹卿家有见地,可不就是如此嘛!”

袁绍大为不满,这曹『操』怎么搞的,竟然同意了,同意了可就代表着要分兵给刘备,他愿意分是他的事,自己可不愿意!

曹『操』却接着道:“太后,但刘备毕竟无寸尺之功,冒然封侯,又领精兵,怕是难以扶众,不如让他先立些战功,这样别人也就没有闲话了!”

董太后有些犹豫,她本意是想让刘备组成个类似羽林军的队伍,就近保护自己的,自己身边没有可靠的将领,总是有点提心吊胆的!

不等董太后回答,曹『操』又道:“两军交战,先锋官看似危险,却是容易立功的。太后有所不知,先锋官主要是逢山开道,遇水搭桥,而且如果遇到敌军,主要是试探,并不会发生血腥厮杀的事情,主要是占据有利地形,等着后面的本部人马上来,所以看似危险,其实并不危险,而且立功容易,大家都看得见。臣以为,不如就让刘备任先锋官,做为第一路诸侯,进讨李贼,这样一来立了些功劳后,可以名正言顺地回来伺候太后和太子,二来也是考验一下刘备,如果他连先锋官都干不好,又怎么能保护得好太后和太子呢,这种人可不敢放身边啊!”

这话说得言辞恳切,有理有据,不明真相的人听了,还真的会以为就是这么回事呢,觉得先锋官是个挺容易讨便宜的活,还能顺带着考验一下将领!

董太后正好就是那个不懂军事的人,听了曹『操』的话,她立即点头,道:“如此甚好,那就让刘备当先锋官吧,你们叫他进来,我有话吩咐!”

曹『操』和袁绍同时答应,叫一个人不需要两个人同去,可他俩却一起出了临时行宫!出了宫门,袁绍道:“孟德,让刘备当先锋官,这是个好主意,免得他活世上碍眼,可分他兵马……反正,我是不会真的分他好兵的,精兵就不要提了!”

曹『操』一笑,道:“我却是会分他精兵的,精兵好啊,精兵跑得快,刘备一出事,他们可以快快地跑回到咱们的麾下啊!”说罢,嘿嘿一笑!

袁绍咝地抽了口凉气,点头道:“有理,此计甚好!”心中却想:“孟德孟德,真够缺德,我以后可得防着他点儿,别哪天他设下个陷阱,把我给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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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号称八十万

第二百八十八章号称八十万

曹『操』叫过一名小校,让小校去找刘备,他和袁绍则站门等着。

过了好半天,小校才引着刘备到来,一同跟来的还有关羽和张飞,三个人都是身上有泥,挽起裤脚,光脚穿着草鞋,似乎刚才是地里干活儿。

刘备前些日子修完了城堡,供大臣们居住,修城的过程中,他和不少底层的士兵搞好了关系,现元城方面正处于一种混『乱』的阶段,士兵大多数是招来的,他们对于大汉朝是刘协当皇帝,还是刘辩当皇帝,是没什么看法的,谁爱当谁当,只要能让他们有安稳日子过就成了!

诸侯们不管是自己带来的兵,还是附近招的兵,他们对士兵都不太好,看不起当兵的,可刘备却恰恰相反,对士兵好得很,不管是谁的士兵,只要和他说话,他都热情回应,吃饭时,也和士兵们一起吃,很有同甘共苦的作派,所以元城这里的士兵,不管是谁的部属,都对刘备有好感,刘备的名头联军中很响亮,比任何一路诸侯都要响亮!

刘备还不敢公然拉诸侯们的兵将,不过他估计,如果联军分开,他能得个小官职啥的,那么跟着他的人会不少,可现他无立足之地,没有地盘,就算让士兵跟着他,那他也养不起啊,养不起,散的就快,还会损害名头,所以他一直没有拉拢别家诸侯兵将,所部仍是自己从乡下带出来的乡勇。

小校去叫刘备的时候,刘备正和关张二人城外打泥坯,听到曹『操』叫他,刘备带上两个兄弟,便急急赶来了。

来到门外,刘备上前行礼道:“二位将军,不知叫备来,有何吩咐?”

曹『操』看了刘备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关羽和张飞,心想:“这刘备不怎么样,可他身后的二将却是少见的人才,可惜明珠暗投了!”

曹『操』道:“玄德兄,你是汉室宗亲,为人又谦和,所以我和袁将军太后和太子的面前,保举了你,太后已封你为元城侯了,封地就是这元城。你说,你该如何谢我们?”

刘备当即愣住,他从家乡跑了出来,千里觅封侯,为的就是恢复祖上的门第,可他却没想到,会这么快的就封侯,他元城,没有什么功劳,也就是修个城堡罢了,可这算什么功劳,啥也算不上啊!

但刘备终不是普通人,他只愣了一愣,就明白就来了,董太后身边没有心腹,这是要提拔自己,然后让自己给她和太子当心腹呢!别看曹『操』说得好听,说是他和袁绍保举的,实际上,如果没有料错的话,董太后要封自己为侯时,这两个人不知得怎么反对呢,现出来了,这才改的口,开始卖自己人情了!

心里明白,但只能藏心里,嘴上是不能说出来的。刘备连声感谢,似乎此事没有曹『操』和袁绍,就象是办不成似的,而且态度诚恳,眼中似有泪光,把曹『操』和袁绍当成是恩人一样感谢!

不但刘备不住口的感谢,关羽和张飞也都是满脸的喜『色』,他们现还不是什么名将,虽然都很自傲,可是由于刘备封侯,身份骤然上升,上升的幅度实有些太大了,以至于他俩也自傲不起来了,都有种受宠若惊的表情,感觉董太后为人太好了,而小太子则太慧眼识英雄了,对于曹『操』和袁绍就算不是实心感谢,做不到刘备那种诚恳,但却也都谢了好几声,毕竟是太高兴了!

袁绍被感谢得有点不太好意思,可曹『操』却不为所动,刘备感谢得越诚恳,他越觉得刘备这个人不简单,越把刘备当成是对手!

曹『操』道:“玄德兄,只因你来到元城之后,无寸尺之功,却突然封侯,其他诸侯都无此待遇,怕是会引起别人的反感,甚至是嫉妒,这不可不防啊!”

刘备心中明白,肯定是曹『操』和袁绍这两个家伙从中使坏了,见不能阻止董太后封自己为侯,所以给下了个柈子,如果所料不错,肯定是要让自己去攻打李勤,十有***是要当先锋,如此才好立功以平众人之口,除此之外,实想不出别的立功的方法了!

果然,这个结果非常好猜,所以他一猜就猜中了。就听曹『操』说道:“所以太后她老人家有意磨炼你,打算让你充当联军的先锋官,西去攻打李勤。我和袁将军见你兵少,所以便主动每人分你一千精兵,都是骑兵,连同公孙瓒将军也要分你一千骑兵,凑成三千铁骑,去攻打李勤,这个担子可不轻啊,你可愿意担否?”

刘备心想:“果真是让我当先锋,而且给我兵马,不过估计是董太后要给的,没准本来要给的多,他俩拼命反对,这才降到每人一千!”他心里想着事情,就没有马上感谢。

袁绍和曹『操』互视一眼,心中都想:“这个人还是有几分才干的,至少不是那种容易上当的人,难不成他知道了我们要派精兵给他,是想他吃了败仗时,从他身边脱离得快些?”

曹『操』道:“玄德兄,这便进去谢过太后和太子吧!”

刘备回过神来,连忙又感谢了曹『操』和袁绍,跟着两个人进入了临时行宫,去感谢董太后!关羽和张飞则留门外,两人兴奋异常,他俩本来对派刘备去当苦力修城,很是不满,认为这是轻视刘备,可现却不这么认为了,认为是天降大任之前,必须要经过的磨炼,两人政治上还没有什么太多的见解,只是为刘备封了侯,又得了三千铁骑,心中高兴罢了!

刘备进了行宫后,董太后自然要先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好生地勉励他一番,之后便让曹『操』和袁绍各忙各的去,她留刘备用饭,这是超乎寻常的恩宠了,以前洛阳时,莫说刘备,就算是何进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刘备自然是感激得眼泪成行,再三表示要誓死效忠太后和太子!

董太后趁机和刘备说了封侯时曹『操』和袁绍的态度,让刘备小心这两个人一些,不管怎么说,对于臣子们,她还是加信任宗室子弟,但她说了这些话后,却只想着能加拉拢一下刘备,却忘了这会让武将们互相之间不满,扯起皮来,那可是会让战争失败的,要是失败了,她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到洛阳了!

吃罢了饭,表了忠心之后,刘备告退出来。他一出门,关羽和张飞便立即迎上前来,关羽问道:“大哥,太后留饭了?她说了些什么?”

张飞却道:“大哥,咱们这就去挑兵吧,然后提兵西进,打败李勤,大哥可是皇室宗亲,那李勤都能封王,你又有何不可,要是能封个王,那可就太好了!”

刘备回头看了眼,说道:“太后和太子的恩情,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至于挑兵一事,怕是不能如愿,公孙将军是我同门,他自会分我精兵,可曹将军和袁将军嘛……唉,如要真的能让我挑兵,怕是愿意跟我走的,不止三千人啊!”

关羽和张飞一起道:“大哥为人宽厚,兵将们自然愿意跟随!”簇拥着他一起去找公孙瓒了。

过了一日,曹『操』和袁绍办事倒也痛快,真的各自分给了刘备一千骑兵,而公孙瓒是挑出一千精兵,送给刘备,同学到底是同学,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真正是做到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刘备大喜过望,他立即把分到的士兵集合起来,几乎算得上是挨个士兵的看了,三千多的士兵他挨个的问话,问家乡哪里,问家里还有什么人,有什么理想,等等!再然后便是大练兵,他亲自带着军队元城附近的开阔地带撒欢,跑来跑去的,练习各种阵法,虽然没练习出啥花样儿来,可如此这般的一番“同甘共苦”一起吃,一起睡之下,倒是很得士兵的拥护,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曹『操』和袁绍冷眼旁观,并不干涉什么,而别的诸侯见刘备这么能折腾,却气得咬牙切齿,都不明白这编草鞋的假皇亲,怎么竟能混得如此风声水起,这可真是奇了怪了。甚至有些姓刘的,或者原本不姓刘,到了元城后现改得姓刘的,都跑到行宫外面,请求面见董太后,想混个一官半职的,而那董太后竟然来者不拒,谁想见她,她都肯见,竟然还兢兢业业,大肆拉拢“人才”,她竟然有意编一只临时的羽林军出来,可惜没有哪路诸侯愿意提拱粮草和兵备,所以她只能是先把这些人拢络到一块,以备后用。

又过了将近一个月,答应来的诸侯已然全部到齐,算上刘备,共计一十八路,合兵约十五万,真正能上战场的有大概十万人,仍以兵为主,剩下的五万老弱之兵,马马虎虎地都当了辅兵。

诸侯到齐,便由袁绍主持会盟,众诸侯杀青牛,歃血为盟,发誓共讨***李勤,喝过血酒之后,便即出发,由刘备任第一路先锋官,吕布任第二路,袁绍居中,曹『操』断后,十五万人,号称八十万,浩浩『荡』『荡』地从元城出发,西进去讨伐李勤和他的扶角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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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虎牢关

第二百八十九章虎牢关

刘备当了先锋,而且还是第一路先锋,自然要提前出发,临出发前,他去见吕布,吕布是第二路先锋,他们算是配合的伙伴,事先要通一下气的。

来到吕布的帐篷外,刘备让士兵进去禀报,他等帐外,身后站着关羽和张飞,他们三个人都以为吕布能亲自迎接出来,不管怎么说现刘备是元城侯了,又领三千铁骑,不论是爵位,还是军事实力,都超过吕布,吕布一个山贼出身的货『色』,岂有不出来迎接之理!

谁知,那小兵刚进去,片刻就响声吕布的说话声,声音极大,就听吕布说道:“那贩草履的家伙要见我?”语气还挺惊讶的。

帐外的刘备和关张三人听得清清楚楚,三人同时大怒,这吕布好生无礼,竟然称刘备是贩草履的,这不就是骂刘备是个卖草鞋的吗!

张飞怒道:“他吕布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辱我大哥,岂有此理!待我进去打他一顿!”他就想进帐去揍吕布,却被刘备拉住。

刘备冲他摆了摆手,示意张飞不要进去,关羽也道:“大哥,如果今日忍了姓吕的,以后不知要有多少人会学他,如果一个一个的都来欺辱咱们,谁能忍受得了?”

他们帐外说话,说得声音还不小,帐内的吕布自然听到了。吕布刚才说出了贩草履的,是因为他突然听到刘备来见,很感意外,他对刘备的加官进爵很是嫉妒,两人又没什么来往,刘备突然来见他,他惊讶一下是很正常的,这才脱口而出一句贩草履的,他倒并没有真想得罪刘备,也犯不着得罪这么个贵啊,他又不傻,没事得罪人,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可外面的关张二人一说话,吕布就知道得罪人了!

吕布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我一时没管住嘴,这不把刘备给得罪了么,他可是太后跟前的红人,以后万一太后和太子的面前,说我的坏话,给我小鞋穿,他可是专门卖草鞋的,编小鞋的本事必大,那我可是受不了的!”

背后是不是要下黑手,那是背后的事情,可当面却不能,该赔礼道歉,还得赔礼道歉。这时候的吕布可和真实历史上的不太一样,真实历史上他谁也不惧,可现却是被李勤给收拾得火气不大了,挫折能让人长大么,吕布现可是很成熟的,不会耍什么名将脾气!

他立即跳起身来,大步出了帐篷,看到外面的刘备,叫道:“咦,这不是玄德兄么,你怎么这里?”他假装向四周看了看,嘴里嘟囔着:“那个谁呢,怎么不见了!”

这番做作,说白了就是不承认他刚才骂的是刘备,而是说某个现不见了的人,也就等于是告诉刘备,我不想得罪你,你就当没这回事儿吧,要是非得挑我的理,我也不见得怕你!

刘备轻轻叹了口气,吕布不想得罪他,他也不想得罪吕布啊,马上就要开战了,得罪了同袍,那可是要命的事情,谁也承担不起严重的后果!

刘备对关羽和张飞摆了摆手,示意这事先就这么算了,不要当面起冲突,他转头对吕布道:“吕将军,备今日来得鲁莽了。倒也没有别的事,只是问一下,你我两军同为先锋,不知要相隔多远,才好互相呼应啊?”

吕布心想:“他这是怕了,没有信心打败李勤的先锋,如果有逢战必胜的信心,那干嘛还问我会离他多远?问距离,不就是担心如果他败了,我会不会及时支援到他嘛!哼,你没信心是对的,你要是能打得败李勤的先锋,我脑袋不要了,直接割下来给你!”

吕布满脸地笑容,道:“不如咱们进帐去说……”看了眼对他大眼瞪小眼的关张二人,他干笑两声,道:“外面说也成啊!刘将军你说我们相隔多远好呢?你说,我都听你的!”连玄德兄都不叫了,叫起了刘将军。

刘备道:“不如相隔七十里,两天的距离,你看如何?”

冷兵器作战时期,步兵行进,每日不超过三十里,以此来保证士兵体为不消耗过大,也适合早上拔营,晚上安营,天亮起床拔营所耗费的时间,中午休息埋锅造饭的时间,不能等到天黑就得停下来,开始安营,做晚饭,而做这些事情,又不能让士兵太累,以免万一开战,士兵无法应战,所以对于步兵来讲,没有特殊情况时,三十里也就差不多了!

吕布听了,却道:“以布看,七十里似乎近了些。刘将军的兵都是骑兵,每天行三十余里,怕主帅袁大将军着恼,各路诸侯都着急收复洛阳,他们怕是不会同意这么慢的行军速度,所以不如你每日行军百里,咱们隔两天的路程,隔两百里,你看怎么样?”

刘备脸『色』大变,而关羽和张飞全都怒了,大军出征,先锋和本部隔两百里,都不能算近了,第一路和第二路先锋竟然也要相隔百里,这是开玩笑?还是有意陷害?难不成打李勤,就我们这一路先锋去,你们都后面看热闹啊!

见三人脸『色』齐变,有翻脸的前兆,吕布心中冷笑,可脸上却满是商量的表情,他道:“要是刘将军认为两百里太远,你被李勤打败后,没法得到我的救助,那一百里也成啊!行了,就一百里吧,就这么说定了!”

张飞怒道:“姓吕的『毛』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出身,全身贼味儿的东西,也敢小瞧我们!”

关羽也怒道:“你爱离多远,就离多远,待我们灭了李勤,再找你算帐!”

两人齐声道:“大哥,这种人,何必理他,咱们走!”

刘备心里自然不会多痛快,可他来找吕布,是想让吕布均出些粮草给他的,这么一闹,怕是就没有粮草可分了,别的诸侯看不上他,自然不会提供多少粮草,他要是再不想想办法,找人凑一凑,那行军再快,也快不了几天啊!

吕布看刘备的样子,就知他有求自己,赶紧说道:“如此,那布便不送了,预祝刘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说着,一拱手,随即转身回帐篷了!

刘备一跺脚,带着两个兄弟,离开了吕布的军营,返回了自己的,第二天便即起兵,向巨鹿方向赶去!

这段时间,李勤也没有闲着,马不停蹄地处理黄巾军的事情,总算是把巨鹿方面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他情知以袁绍和曹『操』为首的联军,必会经过巨鹿来攻,而一开始风头必旺,所以他也就没修缮巨鹿,免得修好了再被联军夺去,情同资敌!

李勤下令把巨鹿城的城墙拆除一面,使之短时间内无法用来固守,随后大军向后撤退,为了能让联军一来,就陷入百姓战争的汪洋大海,他下令丈量土地,并向百姓颁发田契,荒废的土地无数,足够百姓们分了,他还给百姓分发了口粮,并且告诉他们,由于战争破坏巨大,所以分给他们的土地,可以免征税三年,第四年和第五年交二十分之一,第六年后开始交十分之一,此征税政策五十年不变。汉末,这是很低的税率了,别的地方根本做不到!

李勤很清楚一点,如果他赢了,得了天下,那么为了能让百姓休养生息,他必须要免税和减税,这是无可避免的,而如果他败了,那么免不免税,减不减税的,和他就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所以,可以减免税务,他何乐而不为呢!反正,要是他败了,袁绍或者曹『操』要想恢复税收,那可是得激起民变了,百姓反而会记得他的好,说不定他还能百姓的支持下,再次打回东面来的!

其间,李勤还抽空回了一趟洛阳,稳定一下京里的局势。可他这次回去后,却发现别的事情都没啥,就是张让等宦官培植势力太过迅速,招集了上万的“民兵”虽然装备什么的都不齐全,可人数却着实不少了,看来十常侍有意要摆脱扶角军的控制!

这种情况很严重,但李勤却没有时间去应对,如果他这时候修理张让等人,那洛阳必将大『乱』,而他又要和联军开战,实是不能顾及两头,所以李勤也只有忍了,只要他打败了联军,回师之后,想要扫平张让等人,并不会有多难,现只能让张让等人先折腾去!

李勤从洛阳返回,把张让的事情和贾诩说了,贾诩倒是没感到有什么意外,但就现的情况看,他却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静观其变,毕竟现有联军压着,他想变也不敢。

安排好了黄巾众的事,李勤便决定开战,但战争的初期,他不打算主动出击,万一他主动出击,战事顺利,那些组成联军的诸侯象真实历史上那样,解散了,都跑了,那天下岂不要大『乱』,那些诸侯都有地盘,固守地盘和他硬抗,战争不知得打到什么时候去。

李勤命令大军转移阵地,从巨鹿转移到了虎牢关,他打算先固守虎牢关,先挫联军的锐气,等联军战疲,内『乱』产生混『乱』时,他再大举反击,可以达到全歼联军的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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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打算活捉刘备

第二百九十章打算活捉刘备

刘备带着三千联军骑兵,小心翼翼地往巨鹿方向进发,他的行军速度太慢,骑兵和步兵的行进速度一样,后面的袁绍几次派人来催促,可刘备仍不肯加快速度。

好不容易到手的实力,刘备是舍不得丢掉的,他深怕碰到东进的扶角军骑兵,万一来的是那个叫典韦的猛人,他岂不是得大败,典韦的大名随着扶角军打败黄巾军,已然传扬开来,几乎所有的联军兵将,都认为典韦不好惹……要不然干嘛要刘备当先锋,就是让他先去挨踩的!

到了巨鹿之后,刘备发现这里没有扶角军的踪迹,而且巨鹿城也没法守了,城墙被拆除了一面,但让他能稍为放下一点心的是,留在这里百姓还算是能过得上日子,虽然日子还是很苦,但一天能喝上两顿粥,不至于饿死,这个还是能做到的!

刚到巨鹿,刘备的粮草还有一些,他没敢在此处就地收取粮草,怕激起民变那就糟了,他看得出来,这里的百姓大多数都是黄巾众,只不过刚刚归顺而已,如果他去抢这些百姓的粮食,恐怕百姓真的会又造反的。

刘备不敢向百姓收粮,便做出一副安民的姿态,慰抚了巨鹿的百姓。然而,他的慰抚收效甚微,他又拿不出粮食来救济百姓,只是口头上仁德,这是啥用也没有的,百姓们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虽在巨鹿只待了一天,可关羽和张飞却一起出动,在城门口摆了书案,想要招兵,可待了整整一天,却只招到小猫三两只,大多数百姓连看都不来看看,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呢,谁来听他们废话,如果要当兵的话,当扶角兵不就得了,扶角军现在可是代表朝廷的,百姓们造过一次反了,大吃苦头,现在要去联军当兵,他们哪肯,联军在名义上不正,不代表洛阳的朝廷,所以也算是“造反”!

刘备大感失望,可他的确拿不出好处来给百姓,而空口白牙的许诺,百姓又不信,他的许诺再动听,还能动听得过张角去?百姓被张角忽悠了一次,哪肯再被刘备忽悠,同样的当,岂有上两次的道理!

什么好处也没在巨鹿得到,刘备只好带着先锋军再次赶路,沿途所过之处,所见尽是百废待举的情况,百姓们虽然贫困,但却还算稳定。刘备派人去问,得知了李勤在这里的免税之法,他听了之后,深深叹息,看来李勤还算是个挺明白事的人,可惜没走上正道,竟然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做汉臣,竟做汉贼!

先锋军行进,不多日,离得虎牢关便近了,刘备知道李勤的军队就驻扎在虎牢关,而虎牢关地形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攻下虎牢关,刘备基本上没有这种想法,他只想拖延时间,选好营地,等着联军本部兵马到来后,能站稳脚跟,这样他就算是立了一功!

更加小心地行进,等离虎牢关不过百里之处时,已然进入骑兵的攻击范围了,刘备很清楚,扶角军的斥候一定发现了自己,估计着很快就会有扶角军的骑兵来袭扰,不让自己把大营扎得稳当了!

刘备和关羽张飞商量了一下,他们觉得还是不要马上就扎营的好,这里离虎牢关太近,万一他们在这里扎营时,扶角军过来袭扰,那大营岂不是不能扎好,说不定反而会受到重大的损失。

关羽道:“大哥,既然李勤守在虎牢关,这就说明他怕了咱们联军,不如我们先去关下挑战,杀掉几个扶角军的头目,挫了他们的士气之后,咱们再扎营,如此一来,他们出关袭扰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张飞也道:“不错,二哥说得有理,咱们先去关下挑战吧,我来打头阵,挑他们几个头目,看他们还敢不敢在自吹什么天下至强之军!”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所谓艺高人胆大,关羽和张飞尚未经过挫折,无法理解至强之军到底会强到什么样子,在他们的心里,袁绍的羽林军就够强的了,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也是强军之一,看这两支军队的样子,推断一下,扶角军再强,也强不到哪里去,只要他们自己够猛,打一两场胜仗,应该问题不大!

现在的刘备虽然小心,但还不是那个多年来一事无成的刘皇叔,对于打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概念,他心里也没有个准数,连战场都没上过呢,哪可能知道战况,顶多也就是在书上念过几段战场的描述罢了!

刘备道:“二位贤弟所言极是,扶角军一定想不到咱们会主动挑战,咱们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不过,依我看,扶角军一定会出来袭扰的,而且人数嘛,不会太多,应该在五百到一千左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知道他们必会出关,那么干脆咱们就将计就计,在半路上埋伏,等他们的兵马来了,合围歼之,再趁胜打到关下,进行挑战,这样的效果会更加好些!”

关羽和张飞大喜,都道:“还是大哥想得周全,此计甚妙,咱们先灭了他们出关的军队,然后再打到关下去,保准把李勤吓得『尿』了裤子!”

他们三人把计划定下,便信心十足地开始布置起来,在官道上,找了片大树林,躲了进去,又派一队骑兵,在大道上来回奔驰,算是诱敌,弄出声势来,等着扶角军出关。

虎牢关。

李勤站在城楼上,听完一名斥候的报告,他道:“领兵前来的人叫刘备?这可真是有趣了,他靠什么手段竟能混成了一路诸侯,还是打头阵的先锋,看来袁绍很信任他啊!”

真实历史上,刘备在联军里是坐马扎的,还被袁术等人讥笑,要不是关羽出战,斩了华雄,估计刘备就得一直坐马扎了,可现在却混上了先锋官,还领了三千骑兵,这势力可算不小了!

贾诩道:“阿勤,这个刘备是员猛将吗?以前怎地没有听说过!”

李勤道:“他算不得猛,不过他手下倒是有两个兄弟,一个叫关羽一个叫张飞,算得上是猛人,这人和皇室有亲……啊,我明白了,没准是被废太子认了皇叔,这才得到的信任,现在废太子急需用人,顾不得别的,只要是个亲戚就能用得上了!”

贾诩哦了声,道:“看来这个刘备很懂得讨好废太子啊,嗯,应该说他很会讨好董太后那个老太太!”

李勤笑道:“是啊,照现在的情况看,一个名不见传的小角『色』,竟然当了先锋官,这刘备的手段还是满厉害的,尤其能从袁绍那小气鬼的手里夺了军队,更是本事了得!”

贾诩想了片刻,忽然道:“既然刘备在夺权方面的本事不错,那如果我们抓了他的活口,把他送到洛阳去,让他和张让争争权如何?那张让折腾得太欢了些,得抑制一下,刘备和张让在小皇帝面前争宠,可以阻止张让势力的扩张,而那刘备无根无基,根本掀不起风浪来,等咱们得胜还师时,再把他和张让一起收拾了,你看如何?”

李勤皱起了眉头,心想:“刘备的确很会拉拢人心,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再怎么拉拢也是白扯,没遇到诸葛亮,他是条龙也得盘着,现在的诸葛亮还是个小屁孩,穿开裆裤玩泥巴呢,刘备要想对我造成威胁,这种可能『性』已然没有了,那么不如好好利用他一下,让刘备这个鼻涕虫,发挥一下他的光和热吧,直接整死就太可惜了!”

他道:“好,那就把刘备抓活的,不过难度可挺大,他好歹有三千骑兵呢,又有两员大将,看来得我亲自出马才行!”

李勤一说这话,别的将军都不乐意,他们纷纷道:“王爷,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区区一个刘备罢了,小『毛』『毛』虫一只,就算有什么手下,还能用大将来形容吗?咱们这里随便出一个人,就能把他们三个一起给抓来!”

李勤干笑两声,他手下将军一大群,可要说能打得过关羽或张飞的,却只有典韦一个人,可典韦一个要想合战刘关张,似乎没有得胜的把握!

正说话间,乌蛋子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叫道:“王爷,最新敌情,那个刘备到了百里之外,却不扎营,反而把军队埋伏了起来,似乎他以为咱们能出城袭扰,所以想先打咱们个伏击!”

李勤哈地笑了出来,还有点儿军事头脑啊,可惜,他却不知怎么使用斥候,都到了虎牢关百里之外了,还想打埋伏,做白日梦呢吧,看来刘备在斥候的训练方面,属于幼稚园水平,和自己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不过,想想也对,刘备刚刚领兵,他要是会训练斥候那也太神奇了,别说他,就算是自己,也是训练了好久,才得到斥候精锐的啊!

李勤道:“大家都别争了,你们不是都看不上刘备手下的大将吗,也好,咱们一起去,看看谁有本事,能抓住活的,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死的吧,主要是注意点儿,别伤着自己才好!”

众将军一起把嘴撇了起来,李郎太高看刘备了,这种货『色』,能有什么名将!

李勤点起一万扶角兵,一般情况下,袭扰派出几百到一千人就差不多了,可刘备不是要打伏击吗,好啊,那就让他打,他带一万大军出去,看看刘备怎么个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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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一次抓三个

第二百九十一章一次抓三个

李勤带着大军,什么掩饰都不做,出了虎牢关后,前面有斥候带路,上万扶角骑兵呼啸前进,对着刘备藏身的树林就冲了过去!

刘备派出的那队在大道上跑来跑去,用以诱敌的小队骑兵,首先就发现了大队奔袭的扶角军,领头的将领原是曹『操』的手下,他听到士兵奔回来报告,说有扶角兵铺天盖地地奔来,很明显不是袭扰,看样子却是要来场决战!

那将领在临出征前,就被曹『操』叮嘱过,如果前面战事不妙,不要给刘备陪葬,能跑直接跑就是了,重要的是实力不受损失,而非一定要跟着刘备打胜仗,就算打了胜仗也没用,还能指望得到什么奖赏不成!

那将领当即命令手下的四百士兵,沿着官道逃跑,不去找刘备汇合,而是直接往吕布那里跑,反正第一路先锋败了还有第二路,第二路败了还有本部,他只要能保住兵力不受损失,就算是为曹『操』立了一小功!

在临逃跑前,那将领却想起了自己的同袍,还有七百来骑兵在刘备那里呢,他自己跑了没关系,不能把自己的兄弟给忘了呀!他派了一个小兵,去报告刘备,说扶角军来袭,自己抵挡不过,所以要先行撤退,去找第二路先锋,请求支援!

派出的小兵跑到了刘备那里,先不去见刘备,而是先找到同为曹『操』手下的兵将,把事情说了,这才去告诉刘备。刘备听了报告,大吃一惊,还有这么诱敌法的,这哪是诱敌,这是直接逃跑啊!

曹『操』的其他将领找到了刘备,对着刘备“请战”,他们的理由是欲要打败李勤,那大家就必须得齐心协力,现在有人当了逃兵,如果不能立即把逃兵抓回来,那么别的士兵必会效仿,大家都跑了,这仗还打不打了?他们主动要求,要把那些逃跑的士兵抓回来!

这些将领不等刘备答应,说把事情说了,而后立即点兵,从大树林里奔出,沿着官道就“追”了下去,去追逃兵了,顺势他们自己也逃了!

刘备大怒,没法不怒,还没等开打呢,连扶角军的面都没见着,就先跑了一千兵将,这是干嘛,这是来打仗的吗?

张飞急道:“大哥,这些家伙都是逃兵,临战逃跑,应当军法从事,把他们砍头!”他这是情急之下的话,那些兵将逃都逃了,抓谁呀,就算抓回来,那么多的人能砍多少?只怕砍不上三个脑袋,士兵就得哗变,没等扶角军到呢,他们自己就先『乱』了!

关羽也急道:“大哥,曹『操』分来的兵将逃了,那袁绍派来的也不保险,万一他们也都逃了,岂不糟糕?要先稳住他们才行啊!”

刘备一惊,关羽说得太对了,曹『操』分来的兵马跑了,袁绍分来的也不保险,万一也跟着跑了,那岂不糟糕,他现没有实力约束这些分来的兵将,只能以德服人了!

他赶紧叫人把袁绍分来的兵将召集起来,让领头的将军过来说话。曹『操』分来的兵将临阵逃脱,袁绍分来的兵将岂有不知之理,那领头的将军早就有了打算,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而已!

听到刘备叫他,这领头的将军立即到来,不等刘备先来开一通以德服人,他就抢先着道:“刘君侯,刚才那些人怎么都跑了,他们害怕了吗?面对敌兵,不敢战,何可称兵?”

刘备一听这话,稍稍松了口气,心想:“有自尊就好,看来还是袁绍会练兵,手下的兵将还算有点当兵的样子!”

他忙把曹『操』分来的兵将,是如何的胆小,临阵脱逃的事说了,又说扶角军马上就要来到,但他没敢说兵马很多,怕这将军也害怕,如果把小小的自尊给扔了,那不也得逃么,他只说扶角军袭扰的军队马上就到,却没说多少人!

这将军听了,一拍胸脯,道:“刘君侯,某乃羽林军出身,从当兵的那天起,就把建功立业,马革裹尸当成是为将者应有之义!刘君侯,我向你请战,既然扶角军马上就到,看来伏击是没法打了,就由我亲自领兵应战,请你为我压阵,如果我败了,那还请你将我的尸首抢回,找个地方安葬,入土为安,不要让我暴尸荒野,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也不等刘备答应,转身就走,嘴里大声叫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儿郎们,随我杀敌去!”他手下的兵将纷纷叫嚷,表示一定要干掉李勤!

刘备看着那将军的背影,心想:“这人是个莽夫,怎地都不听我的命令,不顾一切地就要出战,这不是找死嘛!”

关羽小声道:“大哥,要不要喊他回来,说明扶角兵的数量,然后大家再商量一下,该当如何应战?他这么过去,情同送死啊!”

张飞却道:“壮哉,视死如归,才是大丈夫所为,胆小怕死,还怎么打仗?我看这个家伙平常也不咋地,可没成想到了这关键时刻,他竟然能如此英勇,等这仗打完了,大家要是还都活着,定要请他喝酒,喝上三天三夜,不醉不归!”

张飞的话还没落地,就见前面跑来一个小兵,是刘备带出来的乡勇,在这种时刻,就算得上是绝对的自己人了。这小兵跑过来,叫道:“刘君侯,大事不好,那个袁绍派来的将军,带着人马出林,可却不是冲着扶角军去的,而是往来路奔跑,他是和那个曹『操』派来的将军一样,都逃了!”

张飞啊地一声,道:“白夸他了!打完这仗之后,大家要还是都活着,那我非把他脑袋拧下来不可!”

关羽问道:“大哥,这可怎么办?尚未开战,我部兵马就跑了六成以上,这仗还要不要打了?”

刘备茫然四顾,半晌才收回心神,他道:“传我将令,大战在即,如果不敢随我杀敌者,现在就走吧,不以逃兵论处!”反正也挡不住逃跑,不如大方点儿,还能卖个人情!

该走的都走了,现在剩下的兵将,要么是刘备招来的乡勇,不跟着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去,要么就是公孙瓒送给他的兵将,这些兵将要是逃了,公孙瓒也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的,所以刘备的命令传下去后,倒也再没多少人逃走,差不多都留了下来!

就在留下的兵将议论纷纷时,又有小兵来报,扶角军的大队已然离此不过十里了,马上就到!

刘备抬头望了望天『色』,天『色』已然擦黑,扶角军来势汹汹,看来夜战是不可避免的了,只是不知自己的手下有多少人能够夜战,有些人到了晚上是看不清东西的。

他把担心说了出来,关羽道:“大哥,咱们的人晚上瞧不清东西,李勤的兵马也同样,不如咱们领兵直冲上去,说不定还有五成能够击败李勤的把握!”

“二哥说得对,冲上去还有得胜的机会,要是不冲上去,那就必败无疑了!”张飞赞同关羽所说!

刘备下定决心,道:“乐府辞云:相逢狭路间,道隘不容车!咱们和李勤没什么好谈的,就算要谈,也是用刀剑来谈!”他抽出双股剑,当先上马,也不在树林里埋伏了,领兵出战,对着李勤的大军,迎面冲去,关张二人在后紧紧跟随!

奔得不过数里,便看到了冲来的扶角军,而扶角军也看到了他们,两军齐声大叫!

李勤勒住战马,闪到道路的一旁,他可没有夜盲症,老远就看到了对面奔来的刘关张,虽然不认得,但三人奔在最前,又是拿双剑,又是拿大刀,还有一个拿着丈八蛇矛枪,想不认得也不可能!

稍一犹豫,他道:“『射』人先『射』马,单挑没必要!弟兄们,先放一轮箭,专『射』座骑,用绳套抓活的!”一声令下,立时上百枝羽箭,一起向刘备等人『射』去!

为主将者,不可当先冲锋,一来冲在最前面,容易受伤,主将要是有了伤亡,那军队必溃,二来主将冲锋,就会失去对全局的掌控,使军队调动不灵,无法协调作战!

刘关张三人缺乏战斗经验,他们还没机会身经百战,就算看过兵书,也没法在这种时刻正确运用出来,冲锋在前倒是勇猛,可以起到榜样带头作用,可箭『射』出头鸟,他们三个冲得最靠前,倒霉也就最叫快了!

一轮羽箭『射』来,张飞叫道:“竟然用箭,不是英雄好汉,有种的过来和我大战三百回合……”

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啊,打完了仗,还得赶紧回关吃饭呢,洗洗早点睡觉多好,单打独斗太浪费时间了!

嗖嗖声响,羽箭『射』来,『射』箭的都是斥候兵,箭术奇佳,李勤让他们『射』马,他们就全都『射』马,百十来枝羽箭,把刘备和他身后三十来人的战马全部放倒,刘关张一起跌落尘埃!

一队斥候猛冲到了跟前,绳套甩出,也不管谁是谁,反正见人就扔绳套!

后面的乡勇和白马义从冲了过来,可对面的扶角军大队也冲了过来,两军一交战,立时便火星四溅,战到了一处!

刘备只感脖子上被一个绳套给圈住了,呼吸困难,他忙用双手抓住绳套,可身子却被那个扔绳套的扶角兵扯动,战马回奔,他被拖在地上滑行!

耳中忽然听到三弟张飞叫道:“你们使诡计,胜之不武……”

刘备转脸看去,突然一种极度恐惧窜上了心头,就见二弟和三弟也都被绳套套住了,而几十上百的扶角军跳下马来,冲着他们,还有自己,扑了过来!

这是要抓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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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吕布转身就跑

第二百九十二章吕布转身就跑

几十上百的扶角兵冲了上来,将刘备狠狠按在地上,反剪双肩,将他捆绑起来,而那边对关羽和张飞也同样处置。不但他们如此,就连其他在箭雨中活下来的士兵,也都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张飞在那边大叫:“休伤我大哥,休伤我大哥……”

李勤一脸的严肃,对着张飞道:“看你的模样,想必就是张飞张翼德了,我说得可对否?”

张飞被押到了李勤的马前,他叫道:“认得你家张爷爷就好!你是谁,竟然敢使诡计,还不快快把爷爷放了,咱们真刀真枪的打三百回合!”

李勤却不和他辩论什么,只是一笑,道:“你说我使用诡计,不知是从何而论的,两军遭遇,对战之下,我何曾使了诡计?”

不等张飞回答,他又道:“随你怎么说去,反正现在被捆的是你,你又能怎么样?不过,你让我休伤你大哥,不知你大哥是谁啊?可是刘备?他有没有被『射』死啊!”

张飞听了这话,毕竟关心刘备,他向后面望去,果见刘备和关羽也被押了过来,他叫道:“大哥,二哥,你们没受伤吗?”

关羽气道:“三弟,你不能少说两句么!”

张飞一愣,不明所以然,自己问两位哥哥有没有受伤,怎么变成多嘴多舌了?

李勤哈哈大笑,指着张飞道:“你这人倒也实在,不用我用刑『逼』问,就把你自己和两个兄长给交待出来了,我原本还怕你们混在小兵当中,被漏掉以至找机会逃脱呢!还好,你既然招了,那也就省了我很多的事了!”

张飞这才意识到自己大喊大叫,斥责眼前之人,可实际上却是把他们兄弟三人的身份给暴『露』了!

李勤看向刘备,问道:“想必这位英雄便是刘将军吧?”又转向旁边的关羽,道:“那么这位相貌堂堂的英雄,便是关将军了!”

不像其他败军之将被俘虏后垂头丧气的样子,刘备和关羽竟然一起抬起头来,对着李勤怒目而视!

关羽更是大声道:“你是何人,就算要杀我们兄弟,也得让我们死个明白!”他不认得李勤,而李勤穿的盔甲和别的将军式样又差不多,没有特别显示身份,所以他没有立即就想到眼前之人便是李勤。

李勤笑了笑,道:“我叫李勤,小人物一个,名头不响,长得不帅,你不认得,实属正常。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你们的!”

说着,他跳下马来,到了刘关张三兄弟的面前,冲他三人拱手行了个礼,态度和善地道:“三位将军不必惊慌,勤绝无加害三位将军之意,两军交战,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也不必为此着恼,大家都是汉臣,以后还要多多帮衬才好啊!”

李勤说得客气,但他却没有叫人松绑,他当然不会侮辱刘备和关羽张飞,事际上他对关羽是非常敬佩的,关羽讲义气,而他李勤最仗义,说白了,仗义这个噱头,还是他和关羽学的呢,当然关羽那不是噱头,人家是真讲义气。

但是,再怎么钦佩,李勤也不会给他们三人松绑的,两军正在打仗,他把敌将给松绑了,那叫现在那些正打着的扶角军怎么办,还要不要打了?还有对战斗中阵亡的扶角兵怎么交待,白死了吗?再说把他们三个松了绑,也不安全啊!

见李勤下了马,还冲他们拱手,刘备三人都感惊讶,当他们得知眼前之人就是李勤时,他们就已经很惊讶了,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李勤。实话实说,刘备还没狂妄到认为自己能被李勤重视的地步!

李勤是谁,那是天下最强有力的权臣,占有汉室的西北江山,长安洛阳两都的实际统治者,连新登基的小皇帝都是他立的;而再看看刘备自己,不过是一个刚刚从乡下地方出来的乡勇小头目罢了,虽然当上元城侯,又当上了联军的先锋,可真正的根基却是半点没有,连元城这个封地,他都没法在那里说了算。在这种情况下,刘备要是能想到李勤会重视他,那么不是自大,而是疯了!

然而,刘备终不是个普通人,他把头一别,不看李勤,嘴里却道:“李贼,莫要花言巧语,本侯是不会投降于你的!”

李勤哦了声,又看向关羽和张飞,见两人同时也把脸别了过去,同时鼻中冷哼。他叹了口气,道:“你们对我可是不太友好啊!”

刘关张三人同时一愣,友好?怎么说出这么个词儿来,大家是敌人,敌人哪有友好的?

李勤道:“那我只好将你们杀了,不过我却可以让你们选择怎么个死法,你们说吧,想怎么死!”

典韦在后面笑道:“少爷,干嘛让他们选择死法啊,他们会求你给他们留全尸的,那岂不是让我等少了剁头之乐了!”说罢,哈哈大笑,后面的扶角将领也跟着放声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有扶角军来报,一千多点的联军先锋,已然被全部击败,被当场杀掉五百来人,三百来人被俘,剩下的逃走了,沈乙带人去追,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扶角兵将俘虏的联军先锋,主要是白马义从,还有数十个乡勇,把他们押到李勤的跟前,按翻在地,每个俘虏的后面都有一个扶角兵,手持大刀,只要李勤一声令下,就要把俘虏的脑袋全都给砍了!

李勤心想:“要想让刘备去洛阳和张让唱对台戏,光靠他们哥三个可不够,刘备要是来一个韬光养晦,明哲保身啥的,那我岂不是白放了他,得让他和张让两败俱伤才行!”

对着刘备,李勤把神『色』一正,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反贼,大逆不道的叛徒,竟然反我大汉,既然该死,那让你们死就好了!来人啊,把他们的脑袋都剁下来烧掉,让他们留无头尸,做鬼也没法托生!”

古人最重死后之事,不能留全尸,这差不多是最重的惩罚了,尤其是脑袋被烧掉!白马义从心中凄凉,可却不怕,算得上是视死如归,只是对着李勤破口大骂,可那些乡勇却无此心情,他们大声告饶,求李勤饶了他们,他们不是反贼,只是误上贼船而已!

李勤哈哈大笑,指着刘备道:“你瞧瞧,你想死,可你的手下却有不想给你陪葬的!这样吧,你只要求我一声,我便饶了他们的『性』命,也饶了你的,不过嘛,要送进宫去,叫张中官好好调教你们一番,你们明白调教二字的含义吧,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刘备等人脸『色』大变,听李勤话里的意思,是要把他们交给张让,至于那调教一番……莫不是要让他们当宦官?这未免也太可怕了!

极度的震惊之下,刘备和关羽张飞还没等反应过来,李勤转身便上了战马,冲着手下将领大笑道:“看在刘君侯对我痛哭流涕,苦苦哀求,我便饶了他的『性』命,把他们押解回洛阳,交给张中官处置!”

刘备大怒,叫道:“我何时求你了,大丈夫可杀不可辱……”

典韦嗷地叫了起来:“是可阉不可辱,你就老老实实地去当中官,没准还能混上个常侍之位呢!”

刘备兄弟三人尽皆大急,破口大骂!可他们再怎么英雄,却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扶角兵这么多,架起他们来,便扔到了马上,往虎牢关返回!

回了关后,李勤便命人打造木笼囚车,送了刘备兄弟三人去洛阳,并且修书一封给张让,不过他却没说什么要处置刘备的话,反而说此人被董太后器重,又是宗室,且又胆小,最爱哭鼻子,这种人很好利用,所以他以后想重用刘备,请张让好好劝劝刘备,好生对待,行动自由,以此感化他,以便让他早日投靠扶角军!这信给张让后,其实就是告诉张让,不许为难刘备,要给他尊重,因为自己还要用到他。

而事实上,张让接到信后,自然不敢把刘备怎么样了,顶多软禁起来,好吃好招待,却一定不会让刘备逃走,而凭着刘备的本事,以及他的宗室身份,那么朝中那些对李勤不满的人,必会暗中和他来往,这便会形成一股势力,而这股势力如果李勤在京中,那就会和李勤对着干,如果李勤不在京中,那就会和张让等十常侍对着干,如此一来,张让扩张的速度必会受到限制,至于刘备会怎么利用这个机会,李勤相信,他一定会利用得好的,否则他就不是刘备了!

张让和刘备谁也整不过谁的,只能两败俱伤,等李勤一回师,再把他俩一起收拾了,张让就是个死货,这点确定无疑,而刘备没遇到诸葛亮,那他再怎么折腾,也是白费力气!

摆平了刘备的事,只过了两天,李勤便得到报告,说联军的第二路先锋已到,领兵者竟是吕布,那个被赵正追得跳河的吕蛋儿!

可让他吃惊的是,吕布到了百里之外,得到刘备大败被俘的消息之后,竟然并不到关下挑战,一点儿温侯大战群雄的气势都没有,竟然转身就跑,去找联军本部了!

吕布这是被打怕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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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入我彀中

第二百九十三章入我彀中

吕布这一跑不要紧,联军锐气大挫。刘备战败被俘,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就算联军的诸侯们想笑话,可也仅仅就是笑话几句,大家本来就谁也没认为刘备能赢,他打败了被俘虏,基本上不算出乎意料之外。诸侯们这么认为,连带着手下的兵将也都这么认为,所以这不能太大的影响士气!

可吕布未战便退,这个就太伤士气了,就算要退,好歹也假装打一打再退啊,不能说跑就跑,这也太不成话了,当先锋者必为勇将,如果连勇将都逃跑了,那后面的非勇将,还怎么打了?

吕布带着兵往回跑,找到了袁绍和曹『操』带领的本部兵马,他可不会承认自己被扶角军打怕了,而是振振有词地告诉袁绍和曹『操』,他与扶角军作战多次,深知李勤用兵之法,怕李勤俘虏了刘备之后,绕道来偷袭本部联军,所以特此回来报信。而为什么现李勤的兵马没有来偷袭呢,就是因为他回来了,所以李勤怕了,就没敢派人来偷袭,按着他的说法,他不但无罪,反而有大功,是他救了联军本部,救了众位诸侯的『性』命,大家就不用谢他了,他吕布义字为先,向来是重同袍感情的!

吕布的解释,没有一个诸侯相信,甚至连吕布自己手下的兵将也不相信,可吕布非要这么解释,却又找不出反驳他的理由,毕竟他说的是没有发生的事,而他又是一路诸侯,虽是仅此于刘备那样不重要的一路诸侯,可大家要是和他翻脸却也是不现实的,吕布要是也翻脸了,带兵离开,这事就打击士气了,没准很多兵见事不妙,也会偷偷溜走的!

无可奈何,袁绍和曹『操』为了不打击士气,只好不怪罪吕布,只能说正是由于吕布的机警,戳穿了李贼的阴谋,但临阵退走总是不好,所以功过相抵,不赏也不罚了!但是,吕布还得再当先锋,去关下挑战,而且还要连胜三阵,这才能再称勇将,否则智虽智了,勇却谈不上了,得为他自己正一下名啊!

吕布死活不肯打这个头阵,如果他是董卓的部下,那他就敢了,反正打败了,死的也是董卓的兵将,只要他自己不死就行了呗,可现却不是这么回事,他手下的兵将,那是费很大力气才招到的,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他跟着诸侯们来打李勤,是为了浑水『摸』鱼,捞取好处的,不是拿自己当饵去喂鱼的,让他打头阵,他才不干呢,他只当第二路,坚决不肯当第一路!

袁绍和曹『操』对他简直是又气又恨,可现却是用人之际,惩罚了吕布,别的诸侯看眼里,不知会怎么想,马马虎虎算是出于团结方面考虑吧,袁绍和曹『操』商量了一下,只好让吕布去断后,把吕布放后面,对于一个将领来讲,也算是一种小小的羞臊了!

吕布得到命令后,不但一丁点被羞臊的表示都欠奉,反而欣欣然地带着兵马跑到了后面,看别的诸侯眼里,真是气得不行,无不痛骂吕布,可却也只能痛骂,却是人人拿他没法!

安置了吕布,袁绍便和曹『操』商量,该怎么和李勤打这第二仗,第一仗是完败,第二仗无论如何输不起了,如果再输,那么联军没准就得烟消云散,大家就此散伙!

曹『操』对袁绍道:“本初兄,你曾李勤的军中待过,可曾见他的军队有什么特点!”

袁绍心中嘿然,你可也见过李勤的军队,他的军队有什么特点,我是知道,可难不成你就不知道了?

袁绍道:“李勤的扶角军以骑兵为主,擅长的是大规模的冲锋,我军兵为主,就算是结阵拒敌,怕也是不能拒得动,所以我们不能和李勤打野战,好能把他压关里出不来,他的骑兵优势就发挥不出来了!”

曹『操』道:“不错,我们应当紧靠着关口扎营,不给李勤留战场,没有了战场,他的骑兵自就不能上阵了。可是,这点我们想到了,那李勤岂有想不到之理,他定会把一只军队派城外,使我们无法靠近关下的!”

袁绍皱眉道:“那依你说,该当如何?我们的时间可是拖不起的,没有粮草支应不足,而且所经途中,你也看到了,百姓似乎都心向李勤,他免税这招可是够狠的,我们要想破解此招,免税是不够的,他已经先免了,难不成我们还要给百姓一些粮食不成,我们自己的还不够吃呢!”

曹『操』点头道:“实则就是我们的后方不稳,而李勤的后方稳,这才是关键,本初认为我说得可对?”

袁绍叹了口气,道:“正是如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李勤无道,却……却……”他有点说不下去了,他当然要认为李勤无道,否则干嘛要讨伐李勤,可李勤无道,却让百姓们心向于他,这个就不太好说了。

曹『操』冷笑了下,道:“只要我们让李勤的后方也不稳,不就得了!”

袁绍小吃一惊,问道:“孟德有何计,速速告我!”

曹『操』道:“我京中留有细作,前日有细作从京***来,告诉我说张让招兵买马,扩充实力,而我留下的细作,竟然混入了张让的军中,有数人还当上了校尉,你说可笑不可笑!”

袁绍这回不是小吃,而是大吃一惊了,他惊讶地叫道:“校尉?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张让『乱』封官爵?他这么做……难不成,他有想和李勤作对的想法?看来他们的关系,并非外面传言的那么好啊!”

曹『操』笑了笑,道:“不仅如此,并州现的主官乃是张芹,他是张让的干儿子。本初请想,张让内据京城,外有张芹,如果他要是和李勤起了龌龊,那李勤虎牢关还待得久么?”

袁绍大喜,拍手道:“如真能如此,李勤腹背受敌,他可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啊!”

曹『操』道:“所以,我们只要能虎牢关这里多挺些时日,胜负便分,并不需要我们如何与李勤厮杀的,只要他退了兵,返回洛阳,我们从后追杀即可!”

袁绍稍稍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自己拿主意,而是问曹『操』道:“那我们何处扎营?”

曹『操』道:“自仍关下,但不一处扎营,而是扎连营,扎十七座大营,每隔三里一营,距离拉开,看那李勤如何一座一座的攻打!”

袁绍脸『色』微微一黯,感觉这个主意不是太好,说白了对曹『操』有利,而对自己这个盟主,却是没什么益处了。扎连营这种方法很普通,有时为了拉长战线,甚至一处兵营一个县,而另一处兵营另一个县,把大营扎上百里,甚至几百里都是有的,可这种情况是统一指挥的前提下,整个军队里只有一个声音,这样扎营才会保险,事实上这属于长期作战的扎营方法。

可是,现他们是联军啊,除了他和曹『操』之外,剩下的每路诸侯不过数千人,甚至连一两千人的部队都有,让这些人把营扎得离虎牢关太近,那是不可能的,诸侯定会不干,那么只能是他和曹『操』扎得近,那倒霉岂不也是快!

袁绍心想:“曹『操』定不肯扎得近,只能我上,而他会以后路不稳为由,扎后面,美其名曰监视吕布。如此,一旦开战,我先拼光了,而李勤又岂能一口气吞下几十里长的大营?曹『操』实力不损,等洛阳张让起事,那追杀李勤岂不成了他曹『操』是主力,然后进入洛阳……他想得挺美,当我是傻子吗?”

见袁绍迟疑,曹『操』道:“张让那里,由我来写信,劝他早日起事,而军中如论兵力,你第一,我第二,但你是盟主,需当坐镇后方,所以这第一营便由我来扎,你看如何?”

袁绍啊了声,道:“孟德有此心,我心甚慰!不过,你的军中骑兵不多,万一李勤来袭……”

曹『操』道:“说得也是,那不如让公孙瓒扎第一营,我扎第二营,你看如何?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乃是骑兵精锐,不比李勤的扶角军差多少,就算李勤来袭,也可一战,何况还有我后面支援!”他看着袁绍的眼睛,心里有点紧张。

袁绍皱了皱眉头,这是要从自己手里分兵啊,公孙瓒虽是一路诸侯,却算是自己的部属,而且还领着整个联军里强的骑兵,如果这么个扎营法,岂不是等于把公孙瓒变成了曹『操』的下属,万一公孙瓒和曹『操』一起挡住了李勤,而李勤没攻下他们,却返回了洛阳,这种情况下,想让公孙瓒再做自己的部属,却是不可能的了,那么进入虎牢关后,自己和曹『操』的实力可就差不多了,说不定曹『操』还能反胜自己,这还是把自己给闪了啊!

可想了半晌,袁绍又只能答应,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如果想要打败李勤,自己这个盟主不割肉给曹『操』,怕是不行的了,而拿自己的肉喂饱了曹『操』,会不会打败李勤之后,曹『操』反把自己给吞了,这个也只能是后话了!

袁绍点头道:“好吧,就依孟德此计,不过,你既扎第二座营,前线之事,就得多拜托你了!”

曹『操』松了口气,他不信袁绍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可看得出又能如何?他还不是得乖乖入我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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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让曹操哭

第二百九十四章让曹『操』哭

曹『操』和袁绍商量好了扎营之计,便去找公孙瓒,他向公孙瓒说了此计,要公孙瓒量把军队往虎牢关压,能压多近就压多近,如果压得不够近,给了扶角军骑兵腾挪的战场,那时骑兵对骑兵,公孙瓒和白马义从要考虑的可不是怎么能打胜仗,而是怎么能有命活着回辽东了!

公孙瓒听了曹『操』的话,当然曹『操』说得很客气,而且把公孙瓒的重要『性』提高到了无法取代的高度,给足了面子,可公孙瓒却仍是恼火得七窍生烟!

公孙瓒不知这计是曹『操』出的,曹『操』要扎第二座营,表面上可是和他共患难的,他想挑曹『操』的『毛』病也挑不出,可他对袁绍却是恨之入骨,袁绍心肠太过歹毒,这不是把他往火炉子上架吗,要烤死他啊!

公孙瓒怒气冲冲地道:“曹将军,不知我怎么得罪了袁盟主,他怎地竟然把我往前面派,我虽元城时和他有过一些不快,但也不至于往死里整吧,我这就去问他!”

说着,他就要去找袁绍,好好把话说一说,要是话不能好好说,那就怪不得他不给面子了,干脆拉了队伍,回辽东算了,谁爱和李勤拼谁拼去,反正他不淌这汪浑水了!

曹『操』一把拉住了公孙瓒,道:“公孙将军息怒,要说这事的原委,竟是『操』连累了你,『操』这厢给你赔罪了!”他对着公孙瓒深施一礼,脸上表情很是痛苦,似乎受了什么大委屈一样。

公孙瓒停下脚步,奇道:“曹将军这是说得哪里话来,怎么是你连累了我呢?”

曹『操』直起了腰,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要想对付李勤的骑兵,咱们联军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唯有量把军营往关下压,不给李勤的骑兵以腾挪的战场,可咱们联军要说兵力,袁盟主的强,『操』次之,而往关下压军营的事,自然不能袁盟主去做了,他得指挥全军呀!”

公孙瓒嘿然道:“想必那就只能曹将军往前压军营了!”

曹『操』点了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可我的军队以步兵为主,我麾下又缺少猛将,便向袁盟主推辞,这个倒也不是『操』胆怯,只是由于……这个,原因很多,一时之间不能说得清楚,我那里长辈的家兵太多,都是要照顾的吗,所以『操』的顾虑也多些!”

顿了顿,他又道:“袁盟主见我推辞,便让我不要害怕,他把你安排了第一营,说可以保我无忧,所以说……唉,『操』现也元话可说,只是还望公孙将军临战之时,多多照顾,多多照顾啊!”

话要是直来直去的说,有时候会很讨人厌的,可要是拐个弯说,那效果就会好不少。曹『操』没有说袁绍有多不好,可句句都编排袁绍的不是,还一个劲地说自己需要公孙瓒的照顾,听起来很有倚仗公孙瓒的意思里面,对于武将来讲,这就很让人舒服了,至少公孙瓒现的心情好了不少。

公孙瓒听了曹『操』的话,便放下了去找袁绍理论的心思,他本来和曹『操』没什么来往,相反对曹『操』还有些恶感,认为曹『操』就是个官宦子弟,凭着出身才能混到今天的地位,可现听曹『操』这般“推心置腹”的说话,心里那点恶感顿时就烟消云散了,相反还和曹『操』有了一种同仇敌忾的感觉。

曹『操』见公孙瓒态度软化,他便道:“事已至此,如果现去和袁绍理论,怕不但不能让袁绍收回成命,还要大吵一架,我等前来扶助太子,是为了大汉江山,并非为了一已之私,所以明知他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为了大局着想,我们还需忍下这口气啊!”

公孙瓒也叹了口气,道:“不错,为了大局着想,一切都是为了太子啊!可是,我们向前压阵,那李勤却不会眼睁睁地瞧着,他必会派兵出战,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曹『操』微微一笑,道:“刚才来找你的路上,我便想好了对策,你我二人不但可以把兵营往前压,一直压到关下,而且完全可以安安稳稳地扎营,半点都不需为安全担心!”

公孙瓒啊了声,奇道:“这话是从何说来,曹将军你有何妙计,可否说来?”

曹『操』道:“李勤好名,而且他的名声也向来好得很。帐中只有你我二人,也不必有什么忌讳的,实话实说,除了我们这些扶立太子的人之外,几乎每个李勤治下的百姓都说他好,这一来是他没时间祸害百姓,二来也是他派人四下里宣传他的好名声有关,这是他的长处,可我却可以把这个长处,变成他的短处!”

公孙瓒皱起眉头,李勤名声好他是知道的,要想把这个长处变成短处,那可是太难了!心里想着,他嘴上便道:“破坏李勤的好名声?这可太难了!”

曹『操』笑道:“破坏他的好名声是太难了,可要是维护他的好名声,却是太简单了!公孙将军请想,如果『操』现修书一封,这封书信是公开的,当着扶角军的面问李勤,问他敢不敢与我曹『操』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攻守之战,互不使用诡计,只凭将士勇猛,你说说看,他会如何回答?”

公孙瓒想都没想,道:“他当然会答应,李郎仗义,天下皆知,仗义之人自然要讲堂堂正正,他要是不答应,岂不是坏了好名声,也坏了扶角军敢战的名头……啊,明白了!”

公孙瓒脸上『露』出笑容,看着曹『操』,两人一***了点头。

第二天,袁绍招集了众路诸侯,把扎连营的事说了出来,并且安排了各路诸侯扎营的顺序。诸侯们谁也不愿意把兵营扎得靠前,可听公孙瓒是第一路,紧接着就是曹『操』为第二路,他们便都没话说了,有人打头阵,还是曹『操』和公孙瓒,强的三路诸侯有两个顶了上去,那他们还有什么好争吵的,随大溜跟着混呗,大家各有私心,大哥别说二哥!

把征讨李勤的作战方案讲述明白,便即开始行动,曹『操』和公孙瓒提兵向前,往虎牢关压去。就他们带兵前进时,李勤收到了曹『操』的书信。

曹『操』先是派人到了虎牢关,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曹『操』派去的信使姿态放得极低,李勤面前不能说像是条狗似的,但也差不多,这是曹『操』特地吩咐的,主要是为了要让信使不受到伤害。怕李勤可以做到不斩来使,却把来使身上部件割下去几个,那可是受不了的,尤其是信使的舌头,是非要保留不可的!

李勤看了书信之后,心中嘿然,这是激将法啊,没想到曹『操』竟然用了这招,想用所谓的堂堂正正堵住自己,不让自己派兵出击,他想得倒美!

李勤把信给贾诩看了,贾诩看过信之后,笑了笑,啥也没说,冲着那信使挥了挥手,示意让信使滚蛋。信使松了一口气,片刻不敢耽搁,飞奔着就跑出了关口。

李勤对贾诩道:“看你的样子,是想到应对之法了?这么快!”

贾诩干笑两声,道:“这个曹『操』,耍小聪明,收拾他易如反掌,待他来了之后,保准让他哭都哭不出来!”

李勤笑了笑,历史上贾诩可不是把曹『操』给修理得差点找不到北嘛,一场大战之后,不但连儿子和侄子都被贾诩给整死了,连典韦这员大将都折了,那还真是哭都哭不出来啊!

李勤对贾诩收拾曹『操』是很有信心的,他笑道:“要用什么办法,且说来听听!”

贾诩站起身来,道:“走,咱们去关口上说,我猜那个信使应该出了关了,他关下肯定要把书信的内容大喊出来,然后说你答应了。要不要打个赌,咱们赌一个铜钱!”

李勤也站起身来,笑道:“好,和你赌了。不过曹『操』的妙计岂能只值一个铜钱,加倍,我和你赌两个子儿!”说着,他冲将领们一挥手。

将领们哈哈大笑,跟着他二人一起上了关口。

当真如贾诩所料,那信使堂内姿态极低,可一出了关口,到了一箭之地外,他的姿态立时就高到不能再高了,调转马头,扯开嗓子就对关上一通大喊,喊的便是书信的内容,而且他还反复强调,李勤答应了,愿意堂堂正正地来场攻守大战,直到扶角兵出城追他,他才逃走,逃得奇快无比,扶角兵好的斥候都没追上他!

李勤站垛口旁,哈哈大笑,叫人取了两个铜钱,算是输给了贾诩,他道:“怪不得这信使堂上时那般猥琐,原来是装可怜相,免得我割了他的舌头,要是没了舌头,他可就白来一趟了!”

贾诩道:“如果抓到了曹『操』,那可不能让他活着回去了,杀了他可以震慑那些逆臣。他不是说要堂堂正正地打一场攻守战嘛,很好,咱们就和他打!他以为攻守战,就一定是关内的守,关外的攻,可惜呀,他想错了!”

典韦道:“刚才我还以为曹『操』的计策很妙,咱们只能被牵着鼻子走,现听老贾这么一说,赶情曹『操』的计里面有漏洞啊,他没说到底是谁攻谁守,这个漏洞让老贾你发现了,你岂有不钻之理,你喜欢钻洞了!”

贾诩气道:“能说句人话不,你才爱钻洞呢!”

典韦一本正经地道:“好,那我就说句你爱听的,你不是匹夫……”

贾诩哼声,还没等他说什么,就见典韦表情一变,得意洋洋地道:“你不是匹夫,而是一个老匹夫,老『奸』巨滑之匹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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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出击

第二百九十五章出击

信使一路狂奔,回到了曹『操』的队伍当中,把事情的经过和曹『操』说了。曹『操』听罢,总算是放下点儿心,他认为只要李勤答应了,那就一定会照着办,就算明知道当了傻瓜,为了堂堂正正这四个字,李勤也得把傻瓜当到底!

这年头的人很重视名声,而且很多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要重,李勤的仗义之名几乎天下皆知,曹『操』见他如此好名,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李勤一定会被名声所累,不会出来攻击他的,所以听了信使回报之后,他便和公孙瓒把军队量往前压,一直压到了虎牢关下十里处!

后面的袁绍和诸侯们见曹『操』和公孙瓒竟能把军队压得那么近,人人都是难以相信,不知李勤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吃错了『药』以至疯癫,竟让联军把军队压得这么近!诸侯们不知原由,议论纷纷,又去问袁绍,袁绍也不明所以然,当然没法回答。

把军队越往前压,曹『操』和公孙瓒就越紧张,待到军队进入十里之内,为了安全起见,曹『操』和公孙瓒商量了一下,为了确保安全,他们两个人必须过去一个,关下用言语挤兑住李勤,不但要使他不能出兵,连李勤的手下都不能出兵。

行军途中,曹『操』对公孙瓒道:“公孙将军,那李勤定知道他上了当,可为了他的名声,他不见得会派兵出来,可我怕他暗示手下私自领兵出战。你想,如果我们关下扎营,而李勤自己不下令,却暗示某个所谓有点鲁莽的头目出战,袭击我们,那岂不是和他派兵一样?”

公孙瓒点头道:“曹将军所虑亦是我所虑,只要李勤事后说,那人不是他派出来的,是那个头目自作主张,私自带兵出来的,只需把那头目打上几棍,就算完事,名声便不会受到损失了。这是极有可能出现的事,曹将军可有应对之法?”

曹『操』道:“只能是咱们两人过去一个,用言语挤兑住李勤,只要能当着扶角兵将的面,把事情说出去,便算是破了李勤的阴谋,扶角军的兵将个个眼高过顶,就算有些人想要鲁莽一下,可被咱们揭穿了,那么他们就不会带兵出战,李勤只能是哑巴吃黄连,就算再苦,他也能只咽下去了!”

公孙瓒皱了皱眉,道:“这事很危险,但我去肯定不成,只能曹将军你去了,我派人保护你,让我好的死士跟着你,为你挡箭!”

曹『操』沉默了良久,道:“我看不必,不管我带多少人过去,到了关下,只要李勤想要伤我,那我就没有安然离开的可能,所以不如我自己一个人过去,人过去的越少,那么李勤就越不能动手,否则他就再也不能服众了,必被天下英雄耻笑!”

公孙瓒忽道:“那干嘛你过去,派一个人假冒你不就得了,反正李勤也分不出真假来。”

曹『操』想了想,道:“这倒也是,那便挑一个大嗓门的人假冒我,穿上我的盔甲,去关下喊话,咱们后面看着……啊,不知公孙将军能不能挑出神箭手来,如果李勤关上出现,一箭『射』去,那岂不是替天行道了!”

公孙瓒当即点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此计甚妙,我军中神箭手不少,一次安排十个,只要李勤出现,便要了他的命!”

曹『操』当即答应,他要让李勤讲究堂堂正正,可他自己却是半点要讲堂堂正正的想法都没有,所谓兵不厌诈,李勤上当那是李勤的事,谁让他脑袋不好使了呢!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事宜,决定好怎么做,便带着兵小心翼翼地接近了虎牢关。虎牢关地势险要,关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空地,并不适合骑兵作战,所以只要曹『操』和公孙瓒把关口给堵上,那么扶角军的大队兵马就没法往外冲,从战术上讲,曹『操』这是想把李勤拥用的地利,变成他自己的,不失为一个好的战术。

待他们到了关下两里地时,曹『操』下令步兵上前,组成一个一千人的方阵,兵将们密密麻麻地站关下的两山之间,前排士兵高举大盾,而大盾的后面则是弓箭手。再往后则是大部队,兵将们做好了扎营的准备,只要前面把事情摆平了,那么立即扎营,时间宝贵,不能浪费。

一个小校越众而出,走到关口一箭之地外,他扯脖子大叫道:“李贼,可否,我家曹将军有话要和你当面说,可敢出来应答?”

联军到来,李勤早就得到了报告,他这时就墙上呢,忽听曹『操』要和自己说话,他道:“曹『操』为人向来『奸』滑,怎么会这种情况下要和我说话,估计等会过来的,应该是个假冒的吧!”

贾诩摇了摇头,道:“有可能过来的是真的,不过,那曹『操』想必埋伏下了神箭手,你不偷袭他,他却是要偷袭你的!”

李勤皱眉道:“那该怎么办,我要出去么?”

贾诩嘿然道:“干嘛出去,关上说话不也挺好的吗,他只是要败坏你的名头罢了,你出不出去他都会一样的败坏。”

顿了顿,他又道:“不管曹『操』要用什么诡计,万变不离其宗,看他的样子,都是要此处扎营,那不如我们就让他们扎好了!”

李勤嗯了声,刚想对着下面喊话,贾诩却拉住了他,不让李勤亲自答话。他转头对着典韦说了几句话,典韦嘿嘿干笑几声。

站到了垛口前,典韦冲着下面叫道:“曹阿瞒不配和我家主公交谈,让他滚一边儿去。还有,你们要扎营便扎好了,咱们说好了硬碰硬,那就靠兵将厮杀来解决问题,不要使什么诡计,我们不使,你们也别使,就这么办吧!”

说完了,典韦退后,扶角军的弓箭手上前,一通箭雨下去,虽没『射』到那小校,可小校也不敢再废话了,转身退回方阵。

阵内的公孙瓒和曹『操』都听见了典韦的喊话,公孙瓒道:“这李勤好生无礼,未免狂妄得过了头,竟然连话都不肯和咱们说,他以为他是谁啊,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李勤不肯过来,他安排下的神箭手就没有用了,白想出一个好点子了。

曹『操』心中轻叹了口气,被李勤瞧不起,他当然心里不痛快,他道:“公孙将军,暂且忍一时之气,早晚有收拾掉李勤的一天,而且这一天很快就要到了!”

两人分工合作,公孙瓒仍旧留方阵里,关注关内扶角军的动静,而曹『操』则退后,去监督士兵扎营。

联军的兵将也都明白现他们身处危险之中,早一时把大营扎好,他们据营守卫,那么便多一分安全,所以人人卖力,拼了命地干活,大营扎得极快,只用了平常扎营时间的三分之一,两座大营便扎好了!

此时天『色』已晚,联军兵将进入大营,开始埋锅造饭,曹『操』和公孙瓒都第一座大营里,他俩的心情总算是稍稍放松了一些,并且还给后面的袁绍和诸侯们送了信去,告诉后面的人也可以扎营了,有他们前面挡着,安全问题算是解决了。

大营中炊烟升起,夕阳西下,虎牢关下的景『色』倒也有些观赏的意味,尤其是上千道炊烟升起,马马虎虎的也算是祥和,显示出一片安静的气息。

看着默不作声,却都忙着的兵将,曹『操』又向关口那边望了望,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毕竟现的“和平气氛”,是他绞脑汁想出来的计策,并顺利实施才得到的。

关口的城墙上,李勤和贾诩以及一众将军,都一直站垛口后,望着下面的联军,他们同样默不作声。

见下面炊烟升起,贾诩这才说话,他道:“再有一刻钟,他们就该吃饭了吧,现正是出击的好时刻!”

李勤点了点头,回过身,对着将领说道:“火油都准备好了吗?”

典韦道:“足足准备了两千罐火油,虎牢关所有的存货都拿出来了!”

李勤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吞出,道:“开始吧,不用非得抓活的,拿到曹『操』的首级,同样记大功,下去办事吧!”把手一挥。

将军们齐声答应,转身跑下城墙,各点本部兵马,虎牢关的城门一开,典韦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曹『操』和公孙瓒还坐营里等着吃饭呢,他俩做梦也想不到李勤竟然会派兵出击,他不是答应要堂堂正正来场攻守战么?怎么突然间竟派兵出来了?

两人同时跳起身,曹『操』叫道:“弓箭手准备,都顶上去!”喊完这声,他又对公孙瓒道:“大事不好,李勤不讲信用,他宁可不要名声,也要打败我们!”

公孙瓒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趁势杀进去!”他跳上战马,手舞长矛,向扶角军杀了过去。

公孙瓒是员勇将,辽东时敢迎十倍之敌,而且还能把敌人杀得大败,面对扶角军他的确是小心谨慎,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李勤不讲信用,派兵来袭,那干脆就硬碰硬,谁怕谁啊,扶角兵又不是三头六臂,有什么好怕的,不都是人么!

曹『操』追了几步,见公孙瓒绝尘而去,他心想:“守是肯定守不住的,但不硬拼一下,以后的仗也就没法打了!”当然,他对于逃跑是不乎的,历史上他不知逃了多少次,可不打就逃,却倒也不必了。

曹『操』冲着自己的将领们道:“传我将令,退后三里,第二营后列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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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赵云对赵正

第二百九十六章赵云对赵正

曹『操』手下的将领们早就都围了过来,听到曹『操』下令,他们一起望向冲杀过去的公孙瓒,又看了看曹『操』,随即转身办事去了!

曹『操』也跳上了战马,调转马头奔向后面的第二座大营,也就是他自己的大营驰去。过不多时,还没等他奔到自己的大营,就听后面喊杀声大作,他回望去,就见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已经和冲来的扶角军冲撞到了一起,刀光剑影,鲜血和惨叫声瞬间就响了起来!

曹『操』不敢耽搁,双腿猛挟战马,加快速度跑回了自己的大营,军营建,只不过是营地的周围打了一圈的木头桩子,主要是为了防止骑兵冲锋用的!

回了大营,曹『操』立即下令,让士兵们不得留营中,全都到营后列阵,列盾阵。他心里清楚得很,守大营是一定守不住的,反正一定要战术退却,那何不先把军队放好地方呢,退却时也能快着点儿!

军队列阵,曹『操』则跳到一辆大车的厢顶,向公孙瓒的大营望去。不望不要紧,一望之下,曹『操』的差点从车厢上掉下来。只不过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第一座大营那边就分出了胜负,扶角军已然攻入了大营,并且四下放起火来,而白马义从则一退再退,混『乱』中,已经有少数白马义从破营,从营后逃出,向后面的第二座大营跑来。

曹『操』大急,白马义从竟然败得这么快,实是难以想象,不知公孙瓒怎么样了,既然已经有了逃兵,那么说明公孙瓒对兵将已失去了控制,他不会阵亡了吧?

第一座大营外,公孙瓒冲向扶角军,身后的白马义从个个拧眉立目,兵将们对于扶角军近似于神话般的传闻,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子了,越听越觉得不服气,他们觉得扶角兵再能打,战斗力也不过就是胡兵的倍许,而白马义从可是敢击十倍之敌的。兵将们集体认为他们不输于扶角军,只是因为他们地处边远,所以名声不显而已!

可两军冲撞到了一块,白马义从立即就感到了扶角军的厉害,绝对要比自己厉害,这个可是靠吹吹不出来的!

扶角兵冲锋过程中,箭雨不停,几乎是全部兵将都放箭,而且弓硬箭长,杀伤力极大。白马义从弓箭上本来也是很厉害的,要不然能和胡人作战么,可他们是仓促应战,队列上,以及弓箭的统一使用上,便落了下风!

历史上,终结白马义从辉煌的就是弓弩手,鞠义的八百先登齐『射』破之,而现白马义从面对的,是比八百弓弩手还要厉害的扶角骑兵,李勤使出全力发展远程攻击武器,可不是闹着玩的,扶角骑兵弓箭方面,是这个时代厉害的军队,没有之一!

不过是一个照面的功夫,扶角军便把上万枝箭『射』了过来,狭窄的关道中,放翻了数百名白马义从,紧接着又是上万枝羽箭,然后又是上万枝,再然后还是上万枝,强大无比的箭雨铺天盖地地『射』来,足足『射』了五轮,稍微停顿之后,又是五轮!

白马义从这下子可吃了大亏,阵亡者瞬间就超过了千人,谁勇敢,谁冲前面,谁落马的速度就越快,就连公孙瓒都被『射』中,倒了战场上!

白马义众大叫着冲锋,与扶角军撞到一处,立时便是血花四溅!

狭窄的关下通道当中,后面又是军营,腾挪的地方太小,骑兵冲锋时的强大冲击力发挥不出来,尤其是倒地上的士兵,就算没有被『射』死,可等着他们的也是被踩死的命运。

白马义从这时已顾不得什么打胜了,他们嗷嗷大叫着,拼命往公孙瓒落马的地方挤,想要把公孙瓒抢救出来!

公孙瓒倒地上,一条腿被战马压着,他身上中了四箭,其中有一箭『射』到了肩胛骨上,离着脖子极近,他整个身子都麻木了,不能动弹,想要从死马身下把腿抽出来,是难比登天!

公孙瓒心想:“我命休矣,真是没想到,扶角军的弓箭这么厉害,竟然比胡人的还要厉害数倍,早知如此,我先据营守一下就好了,一时大意,竟把『性』命交待了这里!”

扶角兵的作战方式可和别的军队不一样,每个阵法都是经过反复演练的,不求突出个人勇武,只求能发挥整体优势,达到大的杀伤效果!

扶角兵抡起火油罐子,把罐子扔向白马义从,后面的扶角兵则『乱』放火箭,引燃了火油。战场上又是厮杀,又是大火,『乱』得不成样子!

白马义众从没见过这种阵仗,就是作梦也想不到,天下还有这种交战的方式,本来短兵接战,他们还有一战之力,可被扶角军『乱』搅之下,他们都不知该怎么打了,而且浓烟一起,指挥便即无效,他们又不是像扶角军那样,早就演练过无数次,他们头回见到这种情况,战心便弱,不少白马义从已退回营中,兵将们都明白,现要想成功反击,只能是步兵列阵,箭雨过去,拼着伤人伤己,这样才能打退扶角兵,但这时无人指挥,兵将如同没头苍蝇一般,『乱』跑『乱』叫,却无计可施!

公孙瓒眼睁睁地望着战场,心想败局已定,无力回天。就他心念俱灰之时,就见黑烟中闯出一员扶角军大将,座下黄马,全身金甲,手挺一杆金『色』长枪,冲着他便冲了过来。

公孙瓒知道这人是来抓自己的,他吃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想要自,他宁死也不当俘虏,不想被扶角兵抓活的!

黑烟中冲来的扶角大将,正是金牌枪手赵正,他擅长的就是抓俘虏,早就盯上了公孙瓒,他见这人的盔甲是鲜明,便存了抓活的心思,就算抓不到活的,这人的项上人头,也得让他割了去,这可是实实的功劳,他现急需功劳,以便升迁!

还没等赵正冲到近前,也没等公孙瓒抹了脖子,忽听一人叫道:“扶角恶贼,休伤我家主公!”白马银枪,白马义从中冲来一员小将,越过公孙瓒,拧枪便向赵正刺去,这人正是入行伍的少年英雄,赵云赵子龙是也!

赵云挡了赵正的马前,一枪突刺,直取赵正的脑门;赵正不躲不闪,使了一招和赵云一模一样的招术,也对着赵云的脑门便刺了过去!

此时的赵云,虽然武艺高强,但终究还是刚刚走出家乡的兵,而赵正却是杀敌无数天下皆知的名将,两人都姓赵,又都是使枪,但拼命的程度却是有差异的!

交鞍错蹬,赵正大叫一声,横枪硬挡,堪堪格开了赵云的这一枪,他临时变招,如果单以这一个回合而论,他落了下风!

赵正太有名了,他是名将,前途无限光明,他和赵云用的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可他却认为对方无论如何也会回枪格挡的,所以他是没有半分危险的,反而下一招会占据主动,所以看似他要以命换命,其实他可半点拿自己命换眼前这个小兵命的打算都没有,这枪可不见得会真刺到底!

可赵云却是刚『露』头的小人物,他一看赵正的盔甲和金枪,便知这人是金牌枪手,扶角军的金牌枪手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同样使枪之人,他岂有不知之理?对于他来讲,以命换命,要是换了个金牌枪手的命,并不吃亏,而且他是先出枪的,也不见得死的会是自己,再加上要救公孙瓒,此时生死已然置之度外,所以这一枪刺到底,并不回枪格挡!

两枪相交,赵正急速回枪,力气使得不到位,手里的金枪差点没掉到地上!他大吃一惊,心想:“怎么回事,这人是真的枪术高强,还是个二愣子,这枪是他蒙的?这才打了我个手忙脚『乱』?”

赵云也感两膀发麻,但心里却不如何的惊讶,对方都是金牌枪手了,要是挡不住自己的一枪,一个照面就被挑了,那还金什么牌啊!但他对赵正回枪速度之快,也是大感钦佩,这人的武艺不是吹出来的,是真正的厉害!

两马交蹬,但却没有奔出多远,地上都是尸体,想奔得远也不可能,两人同时急勒战马,便即回身大战!赵云和赵正全都长枪疾刺,恨不得一枪就把对方刺下马去,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分出胜负!

可一个越打越是心中有底,一个却是越打越心寒!

赵云心想:“金牌枪手,枪使得是够快了,可招术却太少,他不会是有意『迷』『惑』我吧,怎么翻来覆去就是往前刺?如果这样下去,不出百个回合,我一定能胜,也许不用上百回合呢!”

赵正却心中大叫:“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人也练过突刺术,竟然出枪不比我慢,而且招术还多,他竟不比那个吕蛋儿差啊!”

赵正以前和吕布交过手,他自认打不过吕布,却照样把吕布『逼』得跳河,还用箭『射』伤了吕布,算是胜利者,所以心理上仍占优势,不认为吕布有什么了不起的,可现和赵云交手,这可是硬碰硬的死磕了,半点计谋都使不出来,拼实力,谁厉害谁活命,没有半点的花巧!

他作战经验丰富,但以前每次杀敌,都是动手即获胜,从来不给敌人机会,疾刺术相当厉害,可是要说招术,他却没有几招的,长时间的拼招,他哪可能拼得过赵云,赵云又不是木球,光靠往前刺可不行!

赵正心焦之下,叫道:“沈乙,吴小三,你们死哪儿去了,快点儿来帮忙啊,我撞见硬茬子了!他『奶』『奶』的,这小子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赵云听他喊话,心中惊讶,难不成他打不过我?这怎么可能,他可是金牌枪手啊,可他要是能打得过我,为什么要叫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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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赵云被擒

第二百九十七章赵云被擒

赵正这一大叫,不少扶角兵都往这边看来,其中沈乙和吴小三离得都不远,关下的战场就这么大一小块,兵将之间不可能离得太远,所以赵正这一叫,沈乙和吴小三就都听见了,一起拍马向这里赶来!

时间一耽搁,另有白马义从中的悍将便得到了机会,好几个人奔到公孙瓒的跟前,连拉带扯地把公孙瓒从死马身下救了出来,扶上战马,便即要退走!

这时,沈乙和吴小三已然赶到,沈乙叫道:“怎么啦,赵正你小子叫喊什么?”他看到赵正正和一员白袍小将大战,而赵正竟然落了下风,他心里头的惊讶简直是难以形容,赵正的枪术还他之上,如果赵正打不过这员白袍小将,岂不代表他也打不过!

吴小三却是没什么废话,既然这个白袍小将如此厉害,那就不让他活世上,哥儿几个齐心协力,把他捅死算了!

扶角军中,由于数次选拔,金牌枪手已然多达十数人,可厉害的三个人,仍是赵正、沈乙和吴小三这三个金牌老将,他们三个一起出枪,围着赵云就打了起来!

这算是三金牌战赵云了!

赵云的武艺当然了得,但他毕竟缺少战斗经验,他还不是那个常胜将军,现还只是个初『露』锋芒的少年英雄,实战中,战斗经验是非常重要的,不能说他是赵云,一吕二赵三典韦,那他就一定逢战必胜,这是没有道理的!

沈乙和吴小三加入了战团,赵云立感压力,三杆长枪对着他『乱』刺,这种压力大到使他几乎都喘不过气来!然而,赵云却越战越勇,越战越兴奋,平常学的武艺,现十二成的都发挥了出来,可以说是敌人越强,那么他也越强!

赵云兴奋无比,他看出来了,围着他打的三个扶角军大将,全是金牌枪手,而且他听到其中两个人的名字了,一个叫沈乙,一个叫吴小三,那么从装扮上来讲,第一个大将肯定就是赵正了,这三人可名闻天下的使枪高手,诸侯平常谈论扶角军时,几乎次次都要提到他们三个,而且无数次的研究过,如果联军的将领们遇到这三个人,该当如何应对!

赵云记得清清楚楚,诸侯们讨论战术时,都曾说过,遇到扶角军的金牌枪手,尤其是这三个人时,必须要小心再小心,好是不要直接应战,而是用冷箭,或是车轮战,甚至是一拥而上的方法,这样才能把金牌枪手给杀掉。而且诸侯们一再警告手下的将领,不要和金牌枪手单挑,那实是太危险了,就连赵云都被公孙瓒提醒过,同袍们私下里也提醒过他!

可万没成想,今天发生的战斗却和平常说得正好相反,竟然不是群将一拥而上打金牌枪手,却是他自己一个人打三个金牌枪手,金牌枪手竟然一起来战他自己!

赵云越战越勇,可不管他再怎么勇,却也落了下风,被三人压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他现只能保证自己不被刺伤,至于刺伤三人,那就不用妄想了!

赵云心里很明白,经此一战,只要自己能活着冲出包围圈,那么自己必会名扬天下,成为名将中的名将!当然,前提是他能冲出三个金牌枪手的包围圈!

这时候,公孙瓒已经被白马义从救了出去,正往后面的大营里跑,白马义从已然全军溃败,就连公孙瓒也知道败局已定,已然不打算守大营了,直接跑去找曹『操』,求得支援,才是保住实力的上策!

赵云狂甩大枪,呼呼呼几枪,把赵正等三人稍稍『逼』退一点点,他叫道:“三个打我一个,你们好不知羞!记住我的名字,我是常山……”边说,他调转马头,就要退走,去找公孙瓒。

实际上,现赵云已然深落包围圈,身边的白马义从几乎全部战死,而扶角兵则一圈又一圈地围了上来,他要想冲出去,是非常难的。赵云能长坂坡杀得七进七出,那是因为曹『操』不让众将杀死他,以便招降,可李勤却没有下过这种命令,赵云莫说杀得七进七出,只要他能一出,就已然是这时代强大的勇将了!

赵云拨马正要回奔,忽听后面有人叫道:“你们怎么回事,怎地连一个人都抓不住,三个打一个都不行,你们干什么吃的?”

这话喊完之后,前后猛地围上来七八个勇将,清一『色』全部使枪,而后面的赵正三个人也都追了上来,十来个人一起对着赵云出招,标准的群殴!

那人又叫了起来:“『射』人先『射』马,你们这些废物,少爷说过的话,你们总是不记得!”

那人的说话声就赵云的身边响起,赵云格开一名扶角大将的长枪,刚一转头,就见一个奇形怪状的兵器呼地就砸了过来,这个兵器竟显人形,不知是个啥兵器!

赵云只看到了兵器,还没等看到人呢,就见这兵器不冲自己来,而是冲着他的白马去的!

赵云心想:“糟……糕!”

砰地一声大响,战马半边身子塌倒,赵云连人带马倒了下去,他和公孙瓒一样,是用皮条把自己和战马绑一起的,作战之时很稳,不会从马上掉落下去,可如果马也倒了,那他想从马身子底下逃出去,那非得别人来救他不可了。然而,公孙瓒倒地有他相救,可他倒地,却没人来救了!

赵云倒地之后,长枪脱手掉到了一旁,还没等他拔刀,就见头上一片雪亮,至少七八支枪尖对准了自己,只要他一动,长枪就能把他刺得全身是窟窿!

砸他战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典韦!典韦笑道:“这小娃娃武艺不错啊,这么年轻,却这般了得,不得了啊不得了!来人啊,绑了,给少爷送过去!”

几个扶角大将跳下马,冲着赵云扑来。还没等赵云挣扎反抗,忽敢脑后一阵巨痛,似是遭受重物猛击,他一阵眩晕,昏『迷』过了去!

赵云晕过去,只是片刻时间,可当他醒转过来时,却发现自己被捆绑得结结实实,被横放一匹战马上,头痛欲裂,他的眼睛只能看到战马下面的地,头却无法转动,地上无数条马腿,身旁还有人说话!

他听到一个人说话,声音正是砸自己白马的那个人,这人说道:“少爷,这小子枪法相当地厉害,连赵正他们三个合起手来,都没打得过他,要不是我过去,怕是这小子有可能逃掉。真没想到,公孙瓒的手下竟然有这般厉害的角『色』。少爷,这小子是要杀了,还是先押起来?”

又有一个道:“不如挑断了手脚筋络,押到阵前,让公孙瓒看看,震慑一下!”听这人的声音,就是和自己拼枪法的,应该是赵正。

又一个声音响起,这人只是问了句:“这小子叫什么名字?”

典韦答道:“好象叫常三吧,你们听清他叫什么来着吗?”

好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异口同声地表示,说这小子曾自报姓名,说是叫常三,有一人还说常三都这么厉害了,不知常一和常二得多厉害,随即周围的人笑声一片!

问姓名的那人便是李勤,他现急着要抓曹『操』,所以对常三还是常一常二的人,自然不会立即审问,没有这个时间,但李勤对常三还是极重视的,他道:“这人武艺十分了得,应该是一号人物,把他先押进关去,交给我姐夫,让他看着办,能劝就劝,不能劝,越有本事的人,越不能留着!”

这话说完,赵云就听几个声音同时答应,紧接着战马被牵走,似乎是往关里走,他赶紧假装昏『迷』仍旧未醒的样子,心里只是盘算,该怎么逃走。

可惜,一直进了关,被拎上了城墙,他也没有找到机会,只能一直装晕。上了城墙之后,又听有人说话,是请示一个很重要的人,赵云猜有可能就是贾诩,不过估计贾诩正着急当中,所以没有叫人“打醒”自己,而是说了句,这种愣头青是不会投降的,不用费力气劝降,可既然这人很厉害,又拼命护着公孙瓒,想必认识刘备,刘备现正缺少人手呢,那就把他送到洛阳去,让这小子帮着刘备和张让开打去。

再接着,赵云又被拎下了城墙,被扔进了一辆囚车当中,出关上了洛阳的大道,送往洛阳。

赵云的一颗心砰砰狂跳,他不敢“醒过来”,可心里又是庆幸,又是难过,庆幸的是两军交战,来不及劝降自己,当然自己是绝不会投降的,但却也不愿意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死掉,能活命又能去见刘备,这已经是很好运了;难过的是,三个金牌枪手后来又加进来好几个,差不多有十个金牌枪手打自己,自己仍然能够脱身,可以说是一战成名,然而尚未扬名天下,就被关进囚车成了俘虏,一生所受屈辱无过于此!

正心情复杂时,忽听押车的扶角兵说道:“常三,别装了,我看你早就醒了,起来说话。你真的打败了赵正?乖乖的,你也太厉害了吧!”

赵云不再假装晕着,慢慢坐起身来,他道:“岂止赵正,还有沈乙和吴小三,还有一大群说不上来的人,都是你们的金牌枪手!”

押车的扶角兵全都惊讶起来,领头的伍长道:“你为什么不归顺?以你的本事,做个校尉绰绰有余,前途无量啊!”

赵云呸地一声,道:“我赵……我岂是投降之人,莫要妄想!”

扶角兵便不再说话了,但也没有斥责打骂,似乎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过了好一阵子,足足走出了十几里,赵云实忍不住了,问道:“那个使人形兵器的人是谁?你们可认得?”

几个扶角兵一起看向他,齐声道:“连典大将军你都不知道吗?”

那领头的伍长道:“要典大将军出手,才能抓住你,看来你的本事实不小。说实话,你是我们见过的第二厉害的人,第一个是吕布!”随即却又笑道:“可那又怎么样,现还不是被抓住了,我跟你说,单挑是没用的,什么名将也架不住人多!”

扶角兵一起大笑起来。赵云哼了声,闭上眼睛,再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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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杀曹

第二百九十八章杀曹

关下通道,战场。

扶角兵此时已然冲进了公孙瓒的大营,白马义从一退再退,直至完全舍弃大营,除了伤兵之外,只要能跑得动的,都跟着公孙瓒跑去了曹『操』的大营!

李勤冲出了四下冒黑烟的战场,进入了公孙瓒的大营,他回头望了眼战场,想到自己刚才冲出黑烟时的那种情景,忍不住笑了笑,刚才自己从黑烟中冲出来,要是放后世的影视剧里,那可是十足的反派角『色』,很有大魔头的气势!

他的心情不错,可战斗中,兵将们可没他的闲情逸致,典韦叫道:“少爷,要不要把大营给烧了?咱们还有不少火油呢!”

李勤叫道:“留着烧后面那座,抓住曹阿瞒,干掉诸侯联军!”

扶角兵将嗷嗷大叫,纵马冲过公孙瓒的大营,对着曹『操』的大营就冲了过去!

曹『操』站车厢上,急得直跺脚,用力过大竟把车厢给踩塌了,他掉到了车里,曹府家将赶紧去救他,又引起一片慌『乱』!

这时,公孙瓒逃了过来,被白马义从扶马上,他全身是血,伤势极重,公孙瓒知道自己怕是不行了,他的伤势如不立即治疗,那是非死不可的,光流血也能流死了他,可现的情况,哪可能治伤,不赶快应对,逃都不逃掉!

公孙瓒叫道:“曹将军呢,曹将……军呢……”

白马义从则叫道:“医生,叫医生来,我家主公中箭了!”

曹『操』被家将从车里扶了出来,他也受了点轻伤,掉下来时,把脚给崴了。家将的扶持下,曹『操』叫道:“公孙将军,何至如此?怎地没有将李贼给挡住啊!”

公孙瓒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把头一歪,倒了过去,白马义众慌得不行,大叫着医生,曹『操』的军中倒是带着不少医生,而且是医术高明的御医,跟着大臣们逃出京城的,好几个医生一起拥了过去,给公孙瓒看伤。

曹『操』被扶上了战马,家将用皮条把他马背上绑稳,曹『操』冲白马义从叫道:“都不要慌,去营后列阵,有我的弓箭手,可保你们无忧!”

这时,有个医生叫了起来:“曹将军,大事不好,公孙将军没气了,脉搏已停,他这是阵亡了啊!”

曹『操』的脑袋嗡地一声,既痛恨这个医生不知轻重,把公孙瓒阵亡的消息喊了出来,又感此战不妙,如果扶角军冲过来,怕是自己的军队也要玩完!

曹『操』用马鞭一指那医生,怒道:“胡说八道,阵前扰『乱』军心,其罪当斩!来人啊,砍下他的脑袋,以正军法!”自有兵将上前,一刀砍下那叫喊医生的脑袋。

可说出来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白马义从已然听到了公孙瓒阵亡的消息,要说死战,只要公孙瓒活着,他们是会跟着公孙瓒战斗到底的,可是公孙瓒一死,他们斗志全无,再也无心作战,他们大多是辽东子弟,中原怎么个『乱』法,说到底和他们关系不大,而且他们又没得到太子和太后的什么好处,拥立之心自然也就不太坚决,现败局已定,带着他们从家乡出来的公孙瓒又已不人世,他们还打什么打?就算回辽东去当强盗,也比这里送死强啊!

白马义从推开医生,把公孙瓒的尸体马背上固定好,也不和曹『操』打招呼,纵马便走,越过营后的弓箭手,一直往西北方向奔去,看样子是要退出战场,对于他们来讲,讨伐李勤的战争,到此为止了!

军法可是用不到白马义从身上的,曹『操』眼睁睁地看着白马义从撤出战场,却无能为力,他转过头,望向扶角军,心想:“他们刚刚得胜,踏平了一座大营,必会狂傲轻纵,只要他们冲过来,就让他们尝尝我箭雨的厉害,关道如此狭窄,白马义从躲不开箭雨,扶角兵也同样躲不开!”

深深吸了口气,曹『操』退到了阵前,他对兵将们道:“只要扶角军进入大营,速度变慢,就立即放箭,把箭全都『射』出去,不得停留!”

想了想,他又叫过一员小将,道:“去大营放火,辎重都不要了,把大火点起来,这样扶角兵冲锋的速度会慢!”

小将答应一声,带着一队士兵,冲回了大营,开始四下放起火来,想以火势来阻止扶角军的冲锋。不用扶角兵扔火油罐子,他们自己就把火放起来了。

这时,李勤带着大军已然靠近了曹『操』的大营,他望见曹『操』营后列阵,又派人营中放火,只稍一思,便知曹『操』是要用箭攻击。转过身,李勤也叫过一员小将,道:“你回关去,调来扶角炮,全都调来!”

小将立即跑回关去,扶角炮就是投石机,李勤走到哪儿都带着,这次带到虎牢关的足有十几架。

过不多时,曹『操』军营里的大火着了起来,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曹『操』静候李勤到来,可等了足足两刻钟,却仍不见扶角兵冲来,他心中疑『惑』,叫过了一名家将,道:“你去看看,扶角军干什么,怎地还不冲锋,可有什么诡计?”

家将立即冒着大火和浓烟,冲回了大营,可好半天也没有出来,不知浓烟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曹『操』心焦无比,正待再派人去探,忽然浓烟中奔出一人一马,正是他刚才派出去的那个家将!

那家将一边往这边狂奔,一边叫道:“老爷,速速下令,退后退后,散开散开!”

曹『操』心想:“什么意思,什么退后又散开的,他到底探到了什么?”还没等他想明白,突然间对面的浓烟中,飞过来一个东西,东西很大,上面着火,看样子是一大截着火的树干!

这着火的树干挟着劲风就飞了过来,越过曹『操』的头顶,砸到了后面的弓箭手队中!轰地一下子,惨叫声四起,弓箭手站得密密麻麻,眼见着大树干砸来,却无法躲闪,这根着火的大树干砸掉了七八个弓箭手,火星子『乱』溅,周围数十名弓箭手全被烫伤,惊声惨叫!

曹『操』大惊,他回头看了一眼阵列,又再回头看着那奔到近前的家将,问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这家将没见过投石机,他只是叫道:“老爷,那帮扶角兵推来十来架大车,把大木头放车上,不知怎么弄得,那大木头就飞了起来,又被火箭引燃,看来是浇了火油的,他们的神箭手真多……”

没等他说完,黑烟之后呼呼呼呼地砸来了好几根着火的大木头,个个都不比刚才的那个小,关下通道狭窄,军队其中无法腾挪,不要说列阵的小兵,就连曹『操』这种不用列阵的指挥将领,面对呼啸而来的大木头,都是没法躲闪的!

几块大木头全都越过了曹『操』的头顶,数砸进弓箭手的队中,顷刻间,整个弓箭手的队伍就全『乱』了,士兵们再顾不得军法,当然这时候也没人执行军法,全都转身逃跑,前队把后队冲『乱』,士兵们一旦倒地就没法再站起来,只能等着被踩死!

曹『操』叫道:“李勤不守信用,他不守信用,说好了打攻守之战,不能……啊……”忽地,电光火石之间,他想明白了,攻守之战,并不一定非要李勤守,而联军攻啊,李勤也可以转守为攻的,这和守不守信用,是完全没有关系的!

十几个家将一起拥了过来,围曹『操』的身边,叫道:“老爷,速退,这里太危险了!”

曹『操』恨恨地看了眼虎牢关的方向,却见对面又砸来十几个着火的大木头,夜空中火光耀眼,半空中全是火星子,声势极为骇人!

曹『操』一调马头,道:“撤,去找袁盟主!”他本来只叫袁绍为本初兄,正式场合叫袁将军,可这时候却叫起了袁盟主,原因无他,他实力大损,不拍袁绍的马屁是不行了!

然而,这种时候,想要撤退,想想是挺容易的,可真要是退起来,那可是极不容易的了,只有一条道路通往后面的联军大营,无其它道路可走,而这条道路上却是人挤人,士兵们『乱』得不像话,想要走得快,是不可能的。

曹『操』带着手下家将没奔出多远,就被一群败兵堵了道上,无法再前近。正心焦之中,曹『操』忽听背后呼呼声大作,他转头一看,就见一截巨大的树干,通体燃烧,对着自己就砸了过来,来势奇快!

曹『操』大叫道:“护我……”

家将们不要命地扑来,想要用血肉之躯替曹『操』挡住树干,其中三个家将扑来的快,可他们快,却哪可能快得过飞来之物,大树干轰地就砸到了曹『操』的头上,把曹『操』连人带马砸倒地,连那三个扑得快的家将也被掀翻下马!

惊呼声大作,家将们像是疯了似地下马救助曹『操』,等把曹『操』扶起来时,却见曹『操』已然脑浆迸裂,大树干砸中他的一刹那,曹『操』便已然毙命!

准一代枭雄,还成为枭雄的准备途中,便陨落了,死得奇冤无比,葬身火海!

远处的扶角兵仍投『射』,着火的大木头之后,又是巨大的石块,投『射』足足进行了两刻钟,直到投石机的配件坏掉,投『射』才算告一段落!

李勤冲着自己的兵将叫道:“此时追击,可获大战果,弟兄们,杀敌立功去吧!”

扶角兵齐声呼喝,纵马前冲,犹如『潮』水一般,向败逃的联军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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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马踏联营

第二百九十九章马踏联营

曹『操』阵亡,死得极冤,他本想以弓箭对付扶角军,对于关下这个狭窄的战场,他的战术算是绝妙,可却输在了武器上,他可没有想到李勤会用投石机,而且攻击力强大,如在平原开阔地带,投石机发挥不出这么大的杀伤力,可在眼前的特殊地形下,杀伤力却是十足,莫说是曹『操』,就是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得被轰个再次飞升,那是绝对得不到好果子吃的!

扶角军前冲,很快就追上了奔逃中的曹军,首尾相接,扶角兵大砍大杀,曹军全军崩溃,一败涂地!

直追出好几里地,再后面就是联军的大营了!

袁绍身为盟主,他当然不可能把主营扎在最后,说扎在最后可以纵观全局,这是没错的,可要是他真把大营扎到了最后面,那诸侯非得离心离德不可,盟主都怕死了,他们干嘛还勇往直前?这是没道理的事,所以袁绍把主营扎在了全军的中央位置,以安诸侯军心!

可诸侯各自都有各自的目地,就如同真实历史上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一样,诸侯们都是带着自己的想法来的,而现如今,由于李勤势力大过董卓,联军扎营的地方又是在李勤的势力范围之内,粮草供给不足,所以诸侯们各自的小心思更加多些,联军是联合之军,可实际上不但军队无法统一调动,连决战之心都不齐,袁绍的势力不如真实历史上的强大,他更加没法约束得住诸侯了,自然也就没法强行下令,只能大家商量着来。

可军中诸事,如不能完全听从上级的命令,要商量着来,那就必会有龌龊之事发生,面对巨大危险,这种龌龊便更加多些!

第三座大营本来应该建在离曹『操』大营的三里远处,以便随时支援,可那第三路诸侯深怕自己的实力受损,所以他把军队又往后退了三里,感觉还不保险,所以又退了两里地,如此一来,三加三再加二,已然超过了八里,这种距离用来应对突发事件,那可是不怎么太够的,尤其是当诸侯信心左摇右晃时,那就更加要命了!

第三路诸侯不是别人,却是袁术,他是袁绍的亲戚,为人『奸』滑贪心,属于志大才疏,眼高手低的人物。今晚他见关下开战,立即便点起了军队,他自认为曹『操』和公孙瓒就算面对扶角军,也足能够支持一段时间的,他不需要马上去救,而要待两军打得疲惫了,然后他再去捡点便宜,说不定还能趁『乱』打败出击的扶角军,那他岂不是要名扬天下了,说不定还能混个副盟主当当呢!

可等了一段时间,前面出去打探军情的士兵回来,报告袁术说公孙瓒大败,白马义从离开,好象是公孙瓒战死了,否则以公孙瓒的『性』子,不可能带着白马义从撤退战场,就算是退出战场,也必会通知一下后面的诸侯,至少得和袁绍说一声才对的!

袁术听了这个消息,捡便宜的心立时就弱了,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去支持曹『操』,为了得到拖延时间的理由,他特地派人去问袁绍,请示袁绍该怎么办,他估计着一来一回,他再磨蹭些,没准前面的仗就打完了,扶角军出关袭扰而已,打一通得到了胜,就会退回去的,总不能打个没完,等扶角军退回时,他再去支持一下曹『操』,这样自己的实力既不会受损,又算是支持了同袍,还能小立一功,谁也说不出他一个不字!

他这么一耽误,只过不多一会儿,又有探马来报,说曹『操』也败了,听败退的曹兵叫嚷,曹『操』有可能也阵亡了,现在曹军正往后面的大营逃来,扶角军随后追杀,并无撤军的迹象!

袁术差点没晕过去,挡在他前面的两路诸侯,竟然死了一对儿,那要命的煞星竟然还杀过来了,这可怎么办?没等他犹豫出个主意来呢,后面有士兵来报,袁盟主下令了,让他火速去支援曹『操』,挡住扶角军,万不可让李勤连踏两座大营!

袁绍心中叫苦,现在哪还是不能让李勤连踏两座大营,人家已经踏平了两座,马上就要来踏第三座了,而偏偏这第三座,就是他袁术的大营!

什么军令不军令的,袁绍才不管呢,反正袁绍又不能砍了自己,既然不会受到惩罚,那还何必与那李勤硬拼,李勤是什么角『色』,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自己好使,自己就挡得住李勤的话,那何必这么多诸侯联合起来,他自己来不就得了!

袁术自私自利的脾气发作,正好他的军队已经集结好了,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他立即下令,全军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跑吧!大家都组成联军了,打仗时自然要联合起来一起打,干嘛让自己去单挑李勤啊,当自己是傻子嘛!

袁术带着军队,转身就跑,紧赶慢赶地往第四路大营逃去!

李勤带着军队越追越快,所受到的抵抗力也越来越小,沿途到处都是跪下来投降的曹兵,投降的人不能用一个一个来形容,而得用一片一片来形容!

李勤命人回去通知贾诩,把辅兵都派出来,关口暂时先不用守了,反正联军也没力气攻打,还是先把这些俘虏都处置好了才行,免得逃入乡间,去祸害老百姓!

大军一路追杀,过不多时,就看到了前面的第三座大营,此时那座大营里也『乱』成了一团,袁术的兵将早跑没影了,而曹军败兵冲进大营后,不少人『乱』抢东西,打算最后捞一笔,然后逃回家乡,甚至有些人还放起火来,一副末世来临,爽一把就死的作派!

典韦停下马来,等着李勤赶上来,他大笑着叫道:“少爷,那些曹『操』的败兵,成了咱们的先锋军了,都不用咱们动手,竟然就替咱们把第三座大营给踹了,只是不知这座大营是谁的!”

李勤却不管第三路诸侯是谁,他问道:“曹『操』呢,我听有些俘虏说曹***了,可尸体在哪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别人的尸首我不在乎,这个曹『操』的却一定要见着!”

典韦道:“可能是被他的心腹给抢走了吧,不想让曹『操』的尸首落在咱们的手中,或者是曹『操』没有真死,只是让手下『乱』喊,以便『迷』『惑』咱们,不让咱们去追他!”

李勤皱眉道:“这个可能『性』不大,战场上喊主将死了,就算不败也得大败,那曹『操』诡计多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估计是真死了,最差也得是快死了!”

他回过头,把乌蛋子叫了过来,道:“你不要带着人冲锋了,现在马上把斥候全都散开,去寻找曹『操』,不管死的活的,只要能找到他,就是大功,赏洛阳周边最肥的土地一千亩,退伍之后,终生免除徭役,子孙三代免税!”

乌蛋子叫道:“好大的功劳,末将这就去办!”他大叫着把军令传达出去,斥候兵们散开,去寻找曹『操』!

李勤带着兵马再往前冲,一直冲进了袁术的大营,杀散败兵,接着再往前冲,后面紧接着就是第四座大营了!

兵败如山倒,用这句话来形容现在联军的情况,那是再准确不过的了。袁绍这一逃不要紧,直接就把第四座大营给搅『乱』了。这年代的兵将不少都有雀蒙眼之症,也就是夜盲症,黑夜当中看不清东西,如果一旦发生变故,很容易在极度恐慌之下,发生自相残杀的事,这也就为什么要防止营啸的发生!

袁术带着兵将这么一奔来,第四座大营顿时就『乱』了,这里的诸侯不是别人,正是孙坚!孙坚是绝对的猛将兄,他见袁术逃来,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挡住溃败之势,立即带着兵马冲上来,想要拦住败兵,至少也要见一面袁术,问个清楚,到底怎么了,怎么败成这个样子!

可孙坚不带兵上来阻挡还好,他一阻挡,两支军队竟然打了起来,互相认为对方是敌人,孙坚好巧不巧的正好挡在最前面,猛将兄当然要身先士卒了,可不成想袁术的军队打扶角军没什么信心,可打起阻拦他们逃跑的人,却是劲头十足,大有挡我者死的气势!

两军冲突之中,身先士卒的孙坚竟然被『乱』军杀死,尸体掉到了地上,被『乱』军的大脚丫子踩成了肉泥,而他的心腹将领为了给他报仇,玩命砍杀,竟然大有和袁术的军队不死不休的架势!

此时,天近拂晓,正是一夜当中最黑暗的时刻,如不是战场上到处都是火光,还真看不清战况!李勤带着大军追到,却发现前面喊杀声震耳欲聋,他当即下令暂缓冲杀,先看看情况再说,也许是有哪路诸侯反水,反叛联军,和袁绍干起来了呢!

李勤是这么想的,袁绍也是这么想的,他已然带着大军从后面赶来支援,可待他到了战场,却发现了这种情况,大惊之余,不知如何是好,他也把军队停了下来,想观望观望再说。实际上,这种时刻他也不敢领兵过去,『乱』砍『乱』杀之中,士兵们管你是不是袁盟主呢,大刀挥起,他这个盟主没准就得死在哪个小兵的刀下,那可有多冤枉啊!

厮杀直到旭日初升,天光放亮,这才算是告一段落!

李勤和联军隔营相望,而中间的营地里,死尸遍地,伤者哀嚎,曹军和袁绍的败兵以及孙坚的军队,差不多快死得干净了,这场夜战,联军损失惨重,四路诸侯兵马消失!

袁绍和陆续赶来的诸侯望着眼前的惨况,尽皆惊惧,不知如何是好,这仗是接着往下打,还是来场战略『性』撤退,暂避一下敌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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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阵杀袁术

第三百章阵杀袁术

隔着前面尸横遍地的大营,袁绍咽下一口唾沫,心想:“自从元城出来,便诸事不顺,难不成上天并不保祐太子,或是那刘协确是真命天子,所以上天都要帮他?可帮刘协也就罢了,干嘛要帮李勤?如果李勤掌了大权,那可就是汉室江山易姓之时啦呀!”

他是决不肯认为上天是在保祐李勤的,李勤是臣,他也是臣,而且还是世家豪门,如果上天要保祐一个臣子取代大汉的话,那也应该是他袁绍,轮也轮不到李勤呀!

袁绍清了清嗓子,大声叫道:“李勤,尔在何处?你我会猎在此,岂有不相见的道理,还不快快出来叙叙交情,说说往事!”

他定睛向对面的扶角军望去,却没有看到李勤,一来是离得太远,二来是李勤不喜穿耀眼的盔甲,怕遭暗箭,所以和普通将领的盔甲差不多,离得远是分不出的。袁绍认为这倒是他应该向李勤学习的一个地方,可以大大降低被暗算的可能『性』。

袁绍问过这句话,还没等对面的李勤回答,可大营里的尸体堆却爬起一人,这人叫道:“袁盟主,兄长,快快救我,我是你的兄弟啊!”这人竟是袁术。

袁术的运气要比曹『操』好得多,一场大战之后,保护他的将军们都死了,可他却活了下来,只不过腿上挨了一刀,他在尸体堆里装死人,一直装到天『色』放亮,袁绍带兵来到。袁术深怕袁绍和李勤叙完所谓的交情,便会立即开战,大军冲杀过来,不得把他踩死么,情急之下,他顾不得暴『露』,只好跳起身来,向袁绍求救,一边叫喊,一边往这里跑来,腿上挨刀,跑得不快,拖泥带水,极是狼狈。

袁绍一看这不是他兄弟么,他见袁术跑过来,当即大急,叫道:“蠢物,你干嘛起身!来人啊,速去救他!”

袁绍在心中大骂,自己怎么就有这么个愚蠢的兄弟,他也不想想,他这么站起来叫嚷,自己会派人去救他,可李勤也会派人去抓他啊,从距离上看,李勤离得他更近,他岂不是更危险!

几员悍将听到袁绍下令,只好硬着头皮冲了过去,他们可看见了,当然袁术站起身来时,对面的扶角军也冲出一人,去抓袁术,不过对方只有一个人,他们好几个应该是可以对付的!

袁术正在小跑着,听得背有马蹄声,他回头望去,就见一个身穿金盔金甲的扶角军大将,正对着自己冲来,手中的金枪已然挺了起来!

袁术心中叫苦,从距离上看,不等自己人来到眼前,那扶角军的大将就会先冲到,自己非得和他对打一下不可了!索兴也不跑了,他停下脚步,从地上捡起一把大砍刀,叫道:“恶贼,某和你拼了!”

冲过来抓人的正是赵正!从昨晚到现在,赵正的心情要多不痛快,就有多不痛快,他和赵云对战,叫来了帮手都没打过那个“常三”,最后还得让典韦出手,打死了常三的战马,这才抓住他,却又没有时间审问,更没当场杀掉,送去给了贾诩,虽不知贾诩会怎么处置常三,但以后他想找回面子,再和常三对战,估计是不可能的了,也就是说他的金牌枪手之名,折了就是折了,甭想再补回来!

赵正大失面子,胸中一股闷气无处发泄,正巧看到袁术大呼小叫地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他登时找到发泄的渠道了,纵马就冲出了队列,想去抓人!

看到袁术竟然还想抵抗,他喝道:“装死人的东西,既然你这么喜欢装死人,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当个真死人!”他手中长枪一挑,挑飞了袁术的大砍刀,紧接着便是一枪,对准袁术的胸口就扎了过去!

袁术吓得心胆俱裂,为求活命,他叫道:“我投降,我……”

还没等他叫完,赵正的金枪便刺中了他的胸口,赵正扬声吐气,叫道:“起!”两膀较力,竟把袁术挑到了半空当中,抡了半个圈子,啪地甩到了地上,袁术两腿蹬了蹬,立时气绝身亡!

赵正把金枪一举,后面的扶角兵齐声喝采,一起大叫:“金牌枪手,金牌枪手,了得,当真了得!”

赵正吐出一口气,心里的郁闷总算是好了些,他看向奔过来的几个袁军悍将,喝道:“尔等,是来送死的么!”双腿一挟战马,拧枪便冲了过去!

冲过来的几个袁军悍将心中叫苦,人没救着,却要与这金枪将开打了,听对面的敌人的话,这人竟是个金牌枪手,天爷呀,这可如何是好!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说是这么说,可要是真的对上了要命的阎王,倒还真是没有几个想硬扛的,如果当真是每个武将都能做到视死如归,那就不存在逃兵了,也不存在虚晃一枪,拨马便走的情况了!

几员悍将都一犹豫,尚未做出是战是退的打算,却见赵正已然冲了过来,无可奈何,他们只能各举兵器,一拥而上!傻子才和金牌枪手单打独头呢,他们可和赵云没法比,就算是赵云,刚开始时也没想过能打败金牌枪手呢,实在是因为赵正等人的名头太响,占了先声夺人之利!

面对好几个敌将,赵正金枪疾刺,就听卟卟声,哎呀声不绝,只眨眼功夫,他就把这几员敢来救人的袁军悍将尽数刺下马去,从头到尾,他不守一招,全是进手招,当真是出枪既杀人,无需自保!

轰地,后面的扶角军叫喊得更加响亮,人人拍手大叫,就连李勤都笑了,他尚不知刚才第一个被挑死的就是袁术,不过估计是个挺有份量的人物,要不然袁绍也不能来救,可有没有份量无所谓,又没打算招降!

对面的联军诸侯,见袁术被挑,人人兔死狐悲,心下打鼓,一起看向袁绍,等着盟主来拿主意。袁绍却已然方寸大『乱』,眼看着四路诸侯完蛋,现在李勤又把大军压了过来,他算计着自己得胜的可能『性』不大,但好在联军人多,这里还能勉强算是开阔地带,比较适合大军团作战,可要怎么个战法,却得好好思量思量!

就在这时,李勤忽听后面有人叫道:“王爷,曹『操』的尸首找到了,他的败将也被尽斩,当真有好几个硬茬子,损了我们好几个兄弟,才好不容易杀光了他们!”

李勤回头看去,却是乌蛋子他们,一个斥候兵牵着匹战马,马上横放着具尸体,估计就是曹『操』的!

李勤心中砰然,一代枭雄曹『操』就这么死了?倒也死得干脆!

那斥候兵奔到李勤的跟前,把马背上的尸体翻下,仰放在地,指着尸体道:“已然让几十个败兵指认,都说就是曹『操』,而且看那些败将拼命护尸的架势,应该不是假冒!”

李勤看向曹『操』的尸体,嗯了声,道:“应该就是曹『操』,几十人指认岂能有错!”他想想,曹『操』阵亡,合乎战况,现在的曹『操』又不是那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贼,只不过是个普通将领,一路小诸侯罢了,如果说自己死起来比较困难,那还合理,要是曹『操』还想诈尸,那就不太现实了。

他道:“好,抢到曹『操』的尸首,也记大功,这事由乌蛋子你去写战报,只要参予其事的都有赏,交给贾军丞去叙功吧!”

乌蛋子和斥候们大喜,都咧开嘴笑了,他们没杀了曹『操』,只是抢到了尸体,当然不好再要千亩良田,可每人百亩还是应该有的,和贾诩好好说说,如能免子孙三代的税务,那才叫真实惠呢!

李勤一摆手,乌蛋子立即跳下马,砍下了曹『操』的人头,双手捧着献给李勤。李勤接过人头,抓着曹『操』的发髻,心想:“一代枭雄,人头在我手中!”他挟了挟战马,慢慢走到队前。

一举手中人头,李勤叫道:“袁大盟主,你看看,这是谁的脑袋,如果猜对了,我就撤军!”

袁绍见李勤终于出来了,他看向那颗人头,离得这么远,他要是能看清是谁的脑袋,那可真叫神眼了。他叫道:“可是公孙将军的?李贼,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害朝廷命官!”

李勤嘿了声,摇头道:“不对,再给你一次机会,猜对了我就撤兵!”

袁绍叫道:“是孙坚孙将军的……啊,难不成是曹『操』曹将军的!李贼,我誓杀你!”

李勤心想:“莫非昨晚踏的大营里,有一座是孙坚的?好么,三国时期的三个大人物,两个被我杀了,一个被我抓了,看来这天下必要归我!等打完了这仗,得让乌蛋子好好找找孙坚的尸首!”

李勤叫道:“不错,正是曹『操』的,你猜对了!”

诸侯们一起脸『露』喜『色』,袁绍猜对了,那么照刚才李勤说的话,他就要撤军了,只要战况缓上一缓,他们就能再制定作战计划,便能有得胜的希望了!

袁绍果然叫道:“李贼,那你还不快快撤兵,下马投降!”

李勤哈哈大笑,把曹『操』的脑袋往地上一扔,笑道:“不错,我正是要撤兵,不过是在宰了你之后再退!对面的将军们听着,我代天子下旨,谁要是能砍了袁绍的脑袋,献了给我,那就不论他的造反之罪,相反还有赏赐,封侯拜相,封妻荫子,都是小意思!你们还等什么,快动手啊!”

袁绍回头叫道:“不得听他挑拨离间,他说话不算数,你们万不可上当!”他深怕这时有诸侯反叛,那可是真要命了!

李勤退后一步,刷地一挥马鞭,道:“冲过去,把袁绍的脑袋拧下来,当球儿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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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羽林军反水

第三百零一章

羽林军反水

李勤一声令下,扶角军立即全军起动,对着诸侯联军就冲了过去

诸侯们大急,叫道:“盟主,李贼冲过来了,我们该当如何?”

袁绍也急了,他大声道:“这还用问么,击鼓冲锋”他回头冲着鼓手示意,鼓手立即敲响大皮鼓,这是冲锋的信号

诸侯们赶紧下令兵将冲锋,他们认为联军人多,远超扶角军,如果混战开始,还是有可能和扶角军一较长短的

李勤在阵后观战,他见诸侯联军竟然也冲了上来,他哈地一声,心中暗道:“这帮家伙以为人多就一定能打赢吗?这里又不是大平原,就算他人数超我数倍,兵将却是无法一起上阵,无法进行包抄,只是锋面上兵将对兵将,人多人少,又有何区别了?”

不过仔细一想,其实现在是袁绍指挥无力,他根本没办法对诸侯的联军进行统一调动,如果此时不冲锋,而是列阵放箭,那么只要有一支诸侯的军队胆怯,阵容松动,别的诸侯军队便也同样会松动,那么溃败立即就会发生了。

两只军队一对冲,联军的兵将没来得放箭,可是扶角军却在平常的演习中,早就演练过无数次了,只要冲锋,就是一定要放箭的

冲在前面的扶角兵开弓放箭,羽箭咻咻地飞去,无数的联军兵将立时滚落尘埃,战线上有些兵将看了,便即勒住战马,不想再冲锋了,就算要冲锋,也要让别人先冲上去,挨箭的事自己不能干,但别人干却是很好的,不用拦着

诸侯的军队都是分开站的,分成一片一片,每个诸侯带着自己的军队,而不是由袁绍统一调动,可战线虽然拉开了,冲锋陷阵却还是要大家一起冲的,总不能有的上前,有的退后

扶角军和联军之间隔着大营,大营里死人死马遍地都是,这也算得上是障碍了,两军冲到营外时,是不可能加速冲进去的,都要在营外停一停,然后才能往里面进,才能进行近身厮杀

可两军一停顿,扶角军的箭雨就射了过来,一轮接着一轮,箭如飞蝗,不休不止,只不过片刻功夫,就射翻了上千的联军兵将

联军兵将不见得都想为太子刘辩尽忠,其中的新兵更加没见过血腥的战场,对于袁绍和诸侯们来讲,这些新招来的兵将也就是些凑数的,临战之际,赶着他们冲锋就成了,等和敌人冲到了一起,想不玩命厮杀也是不行的,为了自保,再新的兵也能杀死一部份敌人。这种驱赶新兵上阵的事,很多诸侯都干过,反正死的也是新兵,大不了再招呗,没啥了不起的

可这次诸侯们却踢到铁板上了,新兵冲进敌阵中,再怎么胆小也要为了自保进行厮杀,这是没错的,可问题是新兵们现在没法冲进扶角军的阵中,还隔着老远呢,就被成片成片地放倒,不能杀敌,只能被杀,这种情况老兵都受不了,何况新兵?

还没等与扶角军进行近身厮杀,联军的新兵就受不了了,纷纷后退,前队的新兵被射死前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后面的新兵被吓得心胆俱裂,队中离得诸侯远一些的新兵干脆转身便逃,再也不敢冲锋了,连待在队里的信心都没有了,光站着不动也是要没命的呀,这么危险的地方,刚刚进入行伍的新兵哪里受得了呢

一个阵营的新兵松动,其它阵营的新兵也都撑不住了,同样纷纷逃走,刚开始还是十几个几十个的偷偷逃走,到了后来却是成百上千的集体逃亡,诸侯和他们的将军再也控制不住,近十万的联军开始崩溃

袁绍大急,战斗才刚刚开始,士兵们便大规模逃跑,这仗还怎么打?他叫道:“刀斧手,刀斧手,把逃兵抓回几个,就地斩首,以儆效尤”他立即就下达了杀鸡给猴看的命令,而他的刀斧手也真叫给力,命令刚下达,就抓过来七八个逃兵,按翻在地,把逃兵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如在往常,那么这招是非常好使的,十次里至少有九次能震慑住逃兵阵前斩首可以很明确地告诉逃兵,逃,现在死,战,未必死兵将都明白这个道理,只要让他们看到当场砍头这种最恐怖的事,是有极大可能镇住逃跑,重整军队的

然而,当初袁绍偷学扶角军练兵之术的后遗症,就在这个最关键的节骨眼上,爆发出来了袁绍在扶角堡时,偷偷记录练兵之法,李勤和扶角将领都是知道的,他们不但不管,相反还有意误导,给袁绍一种错觉,那就是只要对士兵进行严厉的惩罚,那就一定能练出好兵来,袁绍对此深信不疑

而且,在袁绍跟着李勤出征并州时,他也确实见识了扶角军的整体作战方式,扶角兵令行禁止,非常听命令,这是他亲眼看见的,实打实地证明了严厉惩罚士兵所带来的好处,袁绍回到洛阳之后,便依此练兵,羽林军虽然不怎么听使唤,却也的确出了不少的风头,至少比以前强多了

所以,袁绍在元城练新兵时,便也用了同样的方法,对士兵进行极严厉的惩罚,虽然士兵在殴打之下,还算是听话,可袁绍却也给新兵留下了刻薄寡恩的印象

李勤误导袁绍,他只告诉了袁绍练兵要严厉,却没告诉袁绍,如果兵练得好,那么该怎么奖励士兵,袁绍从头到尾就不知道这点,惩罚严厉,奖赏也优厚啊,他却只知前半截,不知后半截

练羽林军时,光用前半截还好些,羽林军大都是贵族子弟,家就在京城,只要不出人命,袁绍还是能镇得住羽林军的,可现在新兵的家在哪里?新兵大多数都是被拉来的壮丁,光靠打骂,他们是能忍住一时,可临阵要杀他们,那可就不行了主将杀他们,他们反抗就行了,反正也没有家人在袁绍手里,逃了便逃了,哗变就哗变,还能秋后算帐怎么着?找谁算帐去啊

袁绍不杀这几个逃兵也就罢了,顶多新兵们逃走,可他一杀逃兵,新兵们意识到危险,立时就反了

新兵们纷纷叫道:“姓袁的,别以为你是盟主就有多了不起,平常打骂,我们也就忍了,现在竟要杀我们,我们不伺候了反了,反了”

更有的新兵叫道:“跟着袁绍,不是死在敌人手里,就是死在他的手里,那还跟着他干什么?杀了他,拿他的脑袋去给扶角军,换些酒肉吃吃,岂不实在”

这话一喊出来,就引得无数的新兵附合,成百上千的新兵往袁绍这里杀来,打扶角军那太困难了,可杀一个袁绍却是简单得很,几乎所有的兵将都明白这个道理,大家谁也不愿意打仗,只要袁绍一死,大家就可以回家过太平日子了

袁绍大惊,他想起李勤刚才说的话了,要联军砍了他的脑袋,他原本还只是担心诸侯反叛,却不成想诸侯们自身难保,不能怎么着他,反而是最让他瞧不起的小兵,现在来反他了,而且还这么多人一起拥来,阵前哗变,如何能够镇压下去?就算镇压下去,可李勤的扶角军就在对面,一冲就到,自己还是个死啊

这种危急时刻,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连不好的办法都想不出来了。他对着身边的羽林军兵将叫道:“护我,返回元城,快,快快”

羽林军的兵将们也都心惊肉跳,如果说表面上对付李勤这个国贼,他们是喊得最欢的,可要说实际上的心思,他们却是最弱的羽林军的家眷可都在洛阳呢,都在李勤的手里攥着呢,如果不是看联军人多,又有太子和太后在后面坐镇,他们当中不少人就想偷偷逃回洛阳,或者是跑到虎牢关,向李勤投降了,只不过还想观望观望,等局势明白些,他们再做决定

可是,现在不需要观望了,联军大败已成定局,就连袁绍现在也想着要逃跑了,这些羽林军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那些新兵叫得对,跟着袁绍死路一条,可如果现在拨乱反正,那么还有希望,至少拿着袁绍的脑袋投降过去,得高官显爵是不敢想了,可保住自己的性命,和洛阳的家眷团圆,却是一定可以的

听到袁绍大喊,他身边的一个羽林军校尉叫道:“袁绍,你这个反贼,坏我大室汉山,我决不饶你”挺起手中长枪,对着袁绍就捅了过去

袁绍身边还有亲信将领,呼地一挥大枪,把这羽林军校尉的长枪就给格开了,顺势一枪刺去,把这名羽林军校尉就给刺下马去

这亲信将领叫道:“谁敢反叛,格杀无论”

还没等他话音落地,就听身后一声惨叫,竟是袁绍发出来的,这亲信将领回头一看,就见另一个羽林军校尉用大刀砍中了袁绍的肩膀,而又有好几个羽林军冲了过来,各举兵器,对着袁绍乱砍乱刺

顷刻间,袁绍的身边乱成一团,羽林军和袁绍的亲信大打出手

一个羽林军的将领跳下战马,默不作声地闪到了袁绍的马后,手起刀落就把袁绍的一条大腿给砍了下来,紧接着他猛扯袁绍,把袁绍拉得倾斜了身子,一刀挥去,砍下了袁绍的人头

这名将军狂笑道:“我取了袁绍的人头,哈哈……”没等他大笑两声,旁边竟有人拿刀把他也给砍死了,抢去了袁绍的人头

袁绍的脑袋很是值钱,周围的兵将全想得到,一时之间,互砍互杀,没等扶角军杀过来,他们自己人就先把自己人给砍了个七七八八,血流成河了

第三百零二章 穷追不舍

第三百零二章穷追不舍

李勤见对方打成一团,连忙道:“鼓角,冲杀过去!”

传令兵吹起号角,扶角军的兵将立即冲杀过去,也顾不得中间的大营里满地尸体了,不过就算他们冲过去的速度再慢,也不用担心联军会放箭『射』他们,联军此时已然崩溃,组织不起有力的反击了!

扶角兵这一冲过来,闯过了大营,直接面对了联军,联军兵将立时大『乱』,其中的老兵,那些有作战经验的,见事不妙,立即转身逃走,不管是登高还是钻林子,总之是都不往大路上跑;而前阵的兵则大片大片地投降,阵后的兵是先逃的,先逃的兵认为他们安全了,为了能逃得快些,他们当然不会钻树林,加不会爬山头,他们只是顺着大道,一直狂奔下去!

这下子可看出老兵和兵的差距了,老兵虽然逃得慢些,逃得辛苦些,可扶角兵都是骑马的,骑马上自然不会登高,钻林子也费劲,满大道的联军,他们也不需要钻林子去抓人,所以老兵逃掉得极多。可兵就不同了,他们逃得是挺快,可再快能快得过战马去吗?大道上逃,那是逃不掉的!

扶角军一路追击,斩杀逃兵无数,随着投降的联军兵将越来越多,李勤只好命人回虎牢关,让贾诩带着人出关,来清点俘虏,他则亲自带兵追击!

李勤纵马前冲,一直追出了十来里,本打算这就差不多了,可每当他想停下来,收兵回关时,前面就有斥候回来报告,说前面又发现了一座大营,离此不远,要不要把它给踹了?

李勤向前望去,果然见目光所及之处,便有一座大营,他每次都心想:“好吧,那就把这座大营踹了,然后就收兵吧!”

然而,他踹完了一座,就会再出现一座,大营当真是一座接着一座,怎么踹也踹不完,李勤带着大军连踹了十几座大营,却还没有踹完,已然奔出好几十里了,追击而已,哪有追出来这么远的!

联军扎营袁绍和曹『操』的商量之下,是扎成连营形式,每隔三里就是一座大营,而诸侯们人人都有小算盘,不肯只隔三里,隔上五六里的都有,反正能遥相互应上就成呗!如此一来,连营便抻得极长,足足好几十里,弄得李勤踹完一座,还有一座,想停都停不下来了!

李勤没有办法,联军已然大败,如果现不大限度地扩大战果,那么诸侯必将逃走,逃往四面八方,那必会成为三国前期的局面,还不知得『乱』成什么样呢!所以,现就算是再累,也得一次『性』地解决问题,不能因小失大!

李勤带着军队一直往冲闯,而后面的扶角斥候则像流水价似地,一波接一波地向他报告战果。十八路诸侯被杀的,被抓的,现差不多都凑齐了,连孙坚的尸体都找到了,袁术的尸首也得到了确认,甚至就连被白马义从带走的公孙瓒的尸首也找到了,白马义从到底没有逃掉,被扶角军的斥候部队追上,嘁哩喀喳一通大杀,抢到了公孙瓒的尸首,虽然仍逃走了一部份白马义从,但已然掀不起风浪了,无足轻重!

可清查之后,却只有十七路诸侯,死的和活的加一块也没有到十八路,后那路诸侯却不见踪迹,估计那路诸侯跑得快,或者是根本就没和袁绍一起出战!

李勤听了报告之后,心想:“前十七路诸侯的名字都听说过,应该算是可以确定了,那么这后一路诸侯……不会是吕布吧?联军初从元城起兵之时,所探到的十八路诸侯里面,是有吕布的,而这家伙却没有被抓,那么这后一路诸侯也只能是他了!”

想到这三国时期第一大将,勇猛无比的一吕二赵三典韦中的一吕,现竟然成了逃得快的诸侯,还真是让人不可思议,难不成吕布被打怕了,见着扶角军就跑?

李勤督促军队,继续往前面闯,又闯过了一座兵营,这时前面有斥候来报,说还有一座大营,从数字上来讲,应该就是后一座大营了,不过这座大营和别的大营离得可远,足足离刚踹完的这座大营十里之遥,看来那个领兵的诸侯是个胆小鬼,怕扶角军怕得要命,要不然干嘛这种扎营法,这可是明显的不团结啊!

李勤望向四周的扶角兵,叫道:“弟兄们,累不累,要不要歇息歇息?”

此时的扶角兵奔了好几十里,打了一场又一场的战斗,战斗的数量是多了些,但却都不怎么激烈,联军兵将一见他们来了,要么逃走,要么就地投降,很少有抵抗的,扶角兵一路冲杀得太过容易,人人都感觉不太过瘾!听李勤问他们累不累,兵将们一起叫了起来,都说不累,一定要把这后一座大营给踹平了!

李勤哈地大笑起来,道:“弟兄们,你们还不知道这后一座大营的诸侯是谁吧,就是那个吕布吕蛋儿啊,那个被咱们追得跳了悬崖,却没有死的家伙,他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逃跑的本事奇大,简直到了无比大的地步!你们要不要去看看这个吕蛋儿,欣赏一下他为何被称为蛋儿啊?”

兵将们无不大笑,一起叫道:“要看要看,好大一只蛋儿,当然要看看!”

李勤挥动马鞭,叫道:“那咱们这就走吧,把他的大营给烧了,再架起一只大锅,抓住吕蛋儿,煮了这只大蛋吃!”

兵将们齐声应和,一起向吕布的大营冲去!

此时,吕布已然逃回了自己的大营,比扶角军早到了好久,联军与扶角军对峙的时候,他就开始往后退了,等联军兵将刚开始崩溃时,他就第一个崩不住了,撒丫子就跑,带着自己的军队就逃回了大营。

等回了大营,吕布一清点人数,好家伙,奇迹出现了,几十里的路跑下来,按着常理来讲,跟他身边的兵将能有一半,就已然很不错了,可他一查人数,不但没有跑丢人,竟然还多出来不少,他的总兵力粗略一估算,竟然有六千人之多,不少其他诸侯的兵将,竟然跟着他一路逃跑,也跑到了他的大营!

吕布心中欢喜,看看这仗打的,简直都快打出花儿来了,别人吃了败仗,是兵将越打越少,可自己不打仗,直接就逃跑,结果越逃兵越多,势力越来越强大,看来老天很保祐自己啊!

吕布才不乎打不打败仗呢,他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光棍一根,连吃喝都混不上了,可现竟然有了六千多的兵马,他开心都来不急,哪还可能伤心呢?反正他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大不了还是什么都没有,有啥大不了的,才不放心上呢!

吕布进了大营,立即下令,让士兵收拾东西,只带上干粮和武器,好人人都能弄上马,其余的统统不要,什么帐篷大锅的,全不要了,士兵们轻装逃命,直接回元城!

吕布都想好了,他去了元城,控制住太子和太后,如果联军胜了,他就说自己怕太子有失,所以提前回来保护,联军就算是胜了也是惨胜,就算明知他逃跑还外加撒谎,可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了;如果是李勤胜了,他手握太子,那这就是谈判的筹码,还能和李勤讲讲条件,没准还能弄个大的官当当,不济李勤不答应,他也能逃往关外,接着当山大王呗,还干老本行,吃香的喝辣的,照样过快活日子!

由于逃得快,脱险自然也是快,而且吕布的大营还是后一座,这就使他有时间准备好长途逃亡,等他逃走的时候,李勤的军队还离着好远呢!吕布一把大火,烧了自己的大营,带着兵将,玩命地往元城方向跑!

李勤带着军队,还没等奔到吕布的大营,便见前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大营早就烧得热火朝天了,离着老远,就能闻到呛人的浓烟!

李勤放慢马速,皱起眉头,他招手叫来一名斥候,问道:“吕布是逃了吧,不大营当中?你们有没有去探,他是往哪个方面逃的?”

这斥候道:“回王爷的话,吕布是往元城方向逃的,不过他逃不掉的,元城离着可远着呢,只要咱们一直追下去,肯定追得上,吕布的***多是步兵,哪可能跑得过咱们骑兵呢!”

李勤嗯了声,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他当即下令,让士兵休息,如果精力太旺盛,有劲儿没处使,那就去抓俘虏好了,十八路诸侯只剩下吕布一路,相信他是蹦达不到天上去的!

休息的命令传下去,可却没有几个扶角兵要去休息,只喘了几口气,兵将们便四面八方地去抓俘虏了!

一直忙乎到晚上,李勤仍没有回虎牢关,他打算休整一下,还得再追上去,就算吕布不往元城方向逃,他也得去一趟,董太后和刘辩还元城呢,得把他们抓住才行,只有抓到了这两个人,这场大战才算是真正地结束,他好抽出精力去对付洛阳的张让。

天黑之后,贾诩来了,他见李勤就坐野地里,便知李勤还要接着追击。贾诩过来,对李勤说道:“阿勤,抓俘虏的事好办,不过地方太大,逃兵又太多,所以至少得三五日的功夫,才能勉强告一段落,你看该怎么处置俘虏?是要杀一批?”

李勤忙摆手道:“不不,我看大多数俘虏都是兵,放他们回家便是,没家可回的分些田地,就这片地方落地生根吧!至于老兵,当然也不能杀,准备一批象点样的,带回洛阳,进京夸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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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张让拉拢刘备

第三百零三章张让拉拢刘备

贾诩听说要夸功,他笑道:“的确是要夸一夸功,咱们只要打败了联军,再回洛阳时,你就可以直接进城了,去见见小皇帝,让他管你叫声舅舅,你也当一把长辈!”说着,他哈哈大笑,表情非常得意,就好象小皇帝是叫了他为舅舅一样!

李勤也笑道:“如果他管我叫了舅舅,那我姐姐岂不是成了他的姨娘,那姐夫你就是小皇帝的姨夫啦!恭喜姐夫,你的辈份也不小啊!”

贾诩加得意,他不像李勤,对于辈份这种事无所谓,可有可无的,他却是非常意,而且极渴望得到别人的尊重。

贾诩曾是个不得意的书生,家乡被人看不起,去了州治所也谋不到职位,连饱饭都混不上,走到哪里都被人瞧不起,而他又认为自己挺有本事的,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所以一直心中不平。直到他碰到了李勤,跟着李勤混,身份飞速上升,然而随着身份的上升,对于别人的尊重他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如果能让小皇帝叫他一声姐夫,那么贾诩就认为他的身份已经涨到顶了,都成了皇姨夫了,再往上涨就得是姨老爷了,那就是不可能的了,除非李勤成为小皇帝的舅爷,那他才能再涨一辈!

李勤道:“对了,我想起来个人,典韦不是抓了个叫常三的人么,是个很年轻的人,我叫人押进关了,你怎么处置的他?”

贾诩一愣,想不起谁是常三了,他道:“昨天晚上太忙了,不记得谁叫常三了,他是哪路诸侯?还是谁的大将?以前没听说过他啊!”

李勤道:“一个挺厉害的小将,连赵正和吴小三他们联手都打不过他。我很奇怪这么厉害的小将,以前怎地竟会没听过他的名头。”

贾诩哦了声,道:“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一直装晕,不肯投降的半大小子,对吧?这种人没什么可劝降的,你越劝他越不听,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搞不清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我叫人把他送去洛阳了,让他给刘备当个帮手吧,去对付张让,等咱们收拾张让和刘备时,看这半大小子明不明白事儿,如果明白事儿,咱们就给他一个前程,如果不明白事儿,不过一刀之事而已!”

李勤听到贾诩提到刘备,忽然他想到,常三,常山,会不会是常山赵云赵子龙啊?因为典韦他们抓得太急,没等赵云把自己家姓名说完,就把他给打晕了,结果听成了常三?那半大小子是赵云?

李勤越想越觉得常三就是赵云,也只有赵云这样的牛人,才能打败赵正他们,一大堆人才能把他抓住,这个人不太好劝降,又被贾诩送去给了刘备,想必刘备虎躯一震,赵云当即就得拜服了吧!

嘿了声,李勤把手一摆,赵云又能如何,刘关张又能如何,还不是成了自己的阶下囚!他道:“姐夫说得对,如他识相儿也就罢了,如果不识相儿,不过是一刀而已!”

李勤跳起身来,道:“好了,休息够了,我该去追吕蛋儿了,虎牢关这里的事就交给姐夫你了,你办事,我放心!”

贾诩哈哈一笑,笑道:“这点小事,我自是能办好,阿勤你管放心!对了,抓住吕蛋儿你想怎么办了他?他现可也算是一路诸侯了!”

李勤翻身上马,哈了声,道:“诸侯又能如何,怎么办了他?不过是一刀而已!”

贾诩道:“吕蛋儿一刀两刀都无所谓,那废太子你可不要一刀而已了呀,抓住活的才有价值,死的就没有用了!”

“晓得,我自晓得!”李勤对着传令兵吩咐了几声,传令兵立即把出发的命令传达了下去,扶角兵集结起来,跟着李勤顺着大道追了下去。

这次追击,却不像他们踏平诸侯连营那么简单了,扶角军休息了好一阵子,而吕布不但是先跑的,而且还跑得非常之快。吕布不需要管掉队的士兵,反正对他来讲,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只要他不死,他就不信再招不到士兵,所以他带着军队玩命地跑,半道上还抢了一些马,能跟得上的,自都是强悍之士,而掉队的要么是没马的,要么是不愿意再打仗的,这些士兵跟不跟着,对于吕布来讲无所谓,反而浪费干粮!

吕布带着人往元城方向跑,几乎算是创造了这年代长途狂奔的记录,那真叫又有速度,又有耐力,扶角军虽强,战马虽多,可是却无论如何也达不到这些败兵的逃跑速度。追了几天之后,扶角军说什么也没有追上吕布,李勤只好承认,吕布的确是个逃跑大王,是奇迹的创造者,比别的也就罢了,要是比谁逃得快,李勤只能甘拜下风!

时间一拖长,李勤便知道追不上了,只能到了元城之后,战事才能再起,兴他也不玩命地追了,正常的行军速度,向元城压过去,而吕布一路狂奔,到了元城之后,立即巩固城防,准备固守一下,太子刘辩和董太后落入了他的手中,吕布认为他已然立于不败之地,就算再被打败也没关系,手中有人质,坐下来和李勤谈谈条件,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元城方面的战况,暂时『性』地平静了下来,可京城洛阳方面,却风起云涌了!

张让和十常侍的其他几人,都非常清楚,等李勤班师回朝之后,他们这些宦官的权柄就要完全交出了。李勤有仗要打,自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大家还算是站一条战线上,共同对付东面的诸侯联军,可李勤只要一回来,以李王爷的『性』格,岂能容宦官再掌权,自然是要把权力抢走的,这点确定无疑!

然而,对于张让等十常侍来说,如果失了权柄,那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两样,他们掌权已久,早就习惯了这种生存方式,他们又是宦官,没有家室之乐,他们没有后代,虽然少了含饴弄孙的快乐,却也少了怕别人伤害自己后代的顾忌,只要自己这辈子过得值就成,不需要考虑得太多!

张让和十常侍一致认为,拥有权势,这辈子就是活得值,失了权势,这辈子就是活得不值,大丈夫爱权,小丈夫爱钱,虽然他们都不是丈夫,可却都认为活着就得像个大丈夫,不能窝窝囊囊的。有了这种认知,他们自然就不会消停,面对即将失去的权柄,当然想拼命保住,宁可鱼死网破,也不会束手待毙!

张让趁着李勤离京之际,他首先洛阳招收爪牙,反正只要肯投靠他的人,不管好坏,不管有没有本事,他统统都照收不误,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把一切能团结到身边的力量,统统收入自己的怀中,不但如此,他还给并州的张芹写信,把事情的严重『性』说给张芹听,明确告诉张芹,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如果李勤消灭了宦官集团,那么张芹也一定不会活得长久,如果张芹要想好好地活完这辈子,那就得做点什么,比如说秘密领兵入京,和李勤对着干一场,打大仗那是肯定打不过李勤的,可暗箭伤人,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只要计划周详,那就一定能暗杀掉李勤。

真实的历史上,张让等十常侍就是用这种心态对付何进的,只不过现何进死了,他们的对手变成了李勤,李勤的势力虽远远超过何进,可张让认为他现的实力,也是很强的,只要敢放手一搏,未必这天下就是李勤的!

张芹收到信后,很快便回了信,他愿意跟随张大父,一起对付李勤,但是如果带大兵进京,这是不太可能的,军队听他调动不假,可要得知是和李勤对着干,当兵的想法怎么会和当宦官的想法一样呢,军队说不定会反过来把张芹及十常侍给灭了。

所以带着大军进京并不现实,容易走漏风声,张芹回信给张让,说他将带百余名能人异士进京,对付李勤。那些能人异士个个都有荆轲的胆『色』和本事,都是地方上鼎鼎有名的侠客,他用重金收买了的,这些能人异士民间是侠客,可一旦进了京,便都会是强悍的刺客,别说暗杀一个李勤,就算是各种勤,都统统能给灭了!

张让说服了张芹,可他仍觉得不太保险,他对付李勤要靠暗杀,而李勤身边大将极多,一个比一个厉害,都能保护住李勤。他不进行暗杀则已,一旦开始行动,万一失手,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地!

打瞌睡遇到了送枕头的,正当张让感觉手中无大将时,偏巧李勤把刘关张三人给押送回了洛阳,看情形李勤是想收服这三个人,要不然能让小皇帝认刘备当皇叔么,如果不想收为己用,那何必要卖好呢?

十常侍他们一商量,这三个人既然是李勤看好的,那本事一定很大,既然如此,何必让李勤收服他们呢,不如把刘关张收到自己的阵营中,然后对付李勤,那么得胜的机会就会大上很多!

张让说干就干,刘关张进京之后,他亲自去看望三人,还给三人安排了好大一座宅院,并且带着刘备去见小皇帝,打算给刘备恢复祖上的爵位,让刘备也当上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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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可愿助否

第三百零四章

可愿助否

刘备做为一个囚犯,能不被马上杀头,就已经是很让人意外的了。他和关羽张飞被押到洛阳之后,三个人都以为要被明刑正典,要被押上法场砍头呢

入城之时,刘备在囚车上,对关羽和张飞道:“二位贤弟,没想到我堂堂皇室宗亲,连太子都要叫我一声皇叔,今日却要被砍头,罪名竟是造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是,我死也便罢了,却连累了二位贤弟,让你们也背上造反的罪名,为兄心中当真是难受之极”

关羽和张飞同时说道:“大哥,你这是说得哪里话来”

关羽道:“咱们兄弟结义,不愿意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是当初的誓言,怎能说得上是连累不连累呢”

张飞也道:“是啊,大哥,你乃汉室宗亲,太子的叔父,就算是这京城里的小皇帝,也得叫你一声皇叔呢,说你造反,也得有人信啊咱们现如今被李贼冤枉了,身死又能如何?李贼恶贯满盈,早晚得遭报应,他死后遗臭万年,可我们却流芳百世,后人是会为我们正名的,我们是忠臣,天日可鉴”

刘备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他的确想流芳百世,可却不想这么就死了,死得太冤他道:“你我兄弟三人,本想建功立业,却不想功未成,名未就,便要被冤杀,为兄心有不甘啊”

关羽和张飞尽皆默然,豪言壮语说说没什么,可一旦联系到现实情况,他们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刘备说得不错,他们死得太不值得了,什么事都没做呢,就这么死了,真真的叫不甘心啊

押囚车的扶角兵听了他们的话,实在忍耐不住了,道:“要想活命,却也简单,只要你们能归降我家王爷,那还不是高官可做,骏马得骑,有什么好遗憾的了,又有什么好叹气的了”

张飞大怒,冲着这扶角兵呸了一声,唾沫溅了这扶角兵满脸都是,他喝道:“无耻之犬,尔等甘愿做李贼的走狗,便当天下人都和你们一样吗?想让我们兄弟投降,做你们的白日梦去吧”

押车的扶角兵顿时大怒,一起拥上,瞪着张飞,好半晌,领头的扶角兵才道:“要不是王爷有令,不得为难你们,就凭你刚才那一口唾沫,我就非得往你脑袋上浇泡尿不可”

一个扶角兵叫道:“王爷说过不得为难他们,可照我看,不往他们头上拉屎,便是善待了,撒尿却不算是为难,不如我们一人一泡尿,给他们败败火吧”

张飞喝道:“你们敢看爷爷不扯掉你们的话儿,让你们做宦官”

扶角兵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当然不会真的往他们的头上撒尿,对骂几句之后,便即作罢。到了宫门口,扶角兵让小宦官去报告张让,然后把刘关张三人以及押来的那些俘虏,一并做了交接,又将李勤的书信给了张让,便即离开,并不多说什么。

张让考虑到刘备的身份,以为李勤是要招揽刘备,而且他看了刘关张三人,觉得刘备还算一般,可关羽和张飞却都可称为万人敌,他这一生所见过的武将,连一个能超过关羽和张飞的都没有,他倒是知道李勤有个大将名叫典韦,非常的厉害,他估计了一下,觉得就算是典韦也不见得比关羽和张飞强多少,而关羽和张飞要是能联手的话,那么典韦十有八九不是他俩的对手。

张让要对李勤行暗杀之事,自然就特别害怕李勤身边的大将,现在见了关羽和张飞,岂有放过之理,他当然要竭尽全力地争取了。

他先给刘关张三人安排了一处大宅,派了能干的仆人,好酒好肉地招待了一番,又给三人送去绫罗绸缎,好马美服送了一大堆,甚至还送去了几个漂亮的宫女,以便供刘关张三人享乐。

刘关张三兄弟在大宅里住下,只感这世上的事情真是无法思议,李勤抓他们辱他们,可进了京之后,偏偏是以前他们最瞧不起的宦官十常侍,却对他们殷勤招待……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说张让要替李勤说服他们,以便招降?

可没等他们三个讨论出个结果,宫里却有人来传话,让他们洗热水澡,换上新衣服,说张让要亲自带他们去朝拜小皇帝

刘备很是吃惊,他和关羽张飞说道:“看来张让不像是要替李勤招降我们,否则安排好吃好住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让咱们去见皇帝?以我皇叔的身份,如果见了皇帝,必得皇帝的庇护,皇帝再年幼,仍旧是皇帝,李勤总不能违抗皇帝的旨意,咱们要是不投降,他总不能非得把咱们兄弟推出去斩首吧?”

关羽道:“大哥说得是,李勤虽然跋扈,可却仍要尊重皇帝的”

张飞却道:“李勤如果想要当王莽,那就得做出姿态,让天下人都看看,他对不肯归降的人有多么的容忍,以便让百姓认为他是个善良的人,这样投奔他的人才会越来越多啊所以咱们越不投降,而他对咱们越优待,那么对天下人来讲,他就越是个好主公,没准利用咱们三个,反而能进一步扩大他的实力呢”

谁说老张是个粗人,到了关键时刻,心眼儿还是挺多的,还会从王莽身上联想李勤呢

刘备和关羽听了,都大感张飞的话有理,李勤没准真的是利用他们三个呢别说刘备是个编草鞋的,他再怎么落魄,也是皇室宗亲,小皇帝要是认亲,就得叫他一声皇叔,这种身份,李勤当然要利用,所以他们三个很容易就是千金买骨中的那个骨

然而,就算知道了李勤的打算,又能如何?三兄弟一边洗澡,一边商量,可却没有商量出什么花样儿来,最后他们只能承认,现在他们除了以不变应万变这招之外,再也使不出别的招术了

三人洗完了澡,换上华丽的衣服,坐上马车,被送进了皇宫,张让亲自出迎,把他们迎入皇帝的御书房

小皇帝刘协年纪太小,御书房是用不着的,但在这里接见臣子,却可以显示出亲近之意,这也是张让的安排。

张让陪着小皇帝召见了刘关张,倒也没说别的什么。张让把刘备介绍给了小皇帝,小皇帝按着张让事先教过的话,脆声声地叫了声皇叔,算是认了这门宗亲

一声皇叔叫了出来,刘备听得热泪盈眶,哽咽几声,便即放声大哭刘备感感动得不行,他这辈子什么都不在乎,可就在乎身份,他被元城的太子刘辩叫做皇叔,他是很感动,可刘辩终究只是个逃出京城的废太子,所以感动归感动,痛哭归痛哭,就算是失态,也是装出来的成份居多;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刘协可是皇帝啊,正经的皇帝,登了基的皇帝,虽然皇宫被烧得残败不堪,但这个御书房却还是挺不错的,仍能体现出皇家的威严,他在这里被皇帝叫了声皇叔,他可不是感动,而是激动了,激动到全身直打颤的地步了

看着刘备伏地大哭,张让心中冷笑,果然不是什么沉得住气的家伙,和那些小官小吏没什么区别,想要青云直上都想疯了

小皇帝年纪确实是太小了,比刘辩还要小呢,他还什么事儿都不懂,见刘备嗷嗷大哭起来,把他给吓着了,也大哭起来,哭得比刘备还要激动

张让忙道:“刘君侯,莫要再哭了,小心君前失仪”其实已经君前失仪了,把小皇帝都给弄哭了,要是放在以前,张让权势滔天之时,他都很容易把刘备推出去给咔嚓了

刘备听了这话,只好忍住哭声,见张让示意他出去,便给小皇帝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跟着张让去了一座还算齐整的宫殿。皇宫被烧了之后,虽然在尽全力修缮,但太齐整的宫殿还是不多,尤其是像他们来到的这座。

进入大殿,张让招手让关羽和张飞也过来,他和颜悦色地道:“刘君侯,你已见过了皇上,有何感想啊?”

刘备忙道:“张中官,请莫要再称呼备为君侯,元城侯乃是废太子封备的,备不能受”

张让心想:“太不忠诚了,刚刚见了皇帝,就把前太子给背叛了不过,这样也好,他要是非玩忠臣不侍二主,那我也就没必要拉拢他了,这人再无价值”他可不在乎刘备是不是忠臣,他自己都不是,哪可能要求别人,反正忠不忠的,只要能利用就行呗

张让说道:“皇上的意思,是想封你为中山靖王,恢复你祖上的爵位,你可愿受否?”

刘备啊了声,心想:“不会是李勤的意思吧?”不管是谁的意思,先答应下来再说,他当即点头,关羽和张飞大喜,他们进宫之前,想过各种情况,可就是没想过刘备能封王。

张让又道:“既然如此,那咱家便称你一声刘千岁了”顿了顿,他又道:“咱家是个爽快人,刘千岁英雄盖世,想必也不是个婆妈之辈,咱家有啥话就和你直说了”

刘备脸色一黯,回头看了眼两个兄弟,关羽和张飞一起皱起眉头,看来张让是想要劝说他们归顺李勤了

刘备慢慢地说道:“张中官有什么话,请明示吧”

张让身子靠前,小声道:“皇上虽然年幼,却是一国之主,岂能任人欺辱那李勤乃国贼也,我欲除之,你可愿助否?”

第三百零五章 完美的计划

第三百零五章完美的计划

刘备听着顿时呆住,他一直以为张让和李勤是一伙儿的,李勤是要通过张让来利用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张让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关羽和张飞可都后面听着呢,张让说话声音虽小,可他们却也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二人互视一眼,心里同时产生了一个想法,他俩想事情不必向刘备那样,没必要做到方方面面全想到,所以得到想法的时间也自然就短些!

张飞可不像关羽那样能沉得出气,他对着张让粗声粗气地道:“张中官,你可是试探我们?想看看我们有无归顺的可能?好吧,我们就直言告诉你,我们是绝对不会投降李贼的,你也不用试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却不需要多费什么口舌!”

听张飞突然说话,刘备并不出声斥责,反而回头看向关羽和张飞,冲他们点了点头,这才又转过脸,对张让说道:“张中官,我三弟说的,正是我要向你说的,我兄弟三人,不管如何也是绝不会投降的,李勤是***,人人得而诛之,也望张中官你早日『迷』途知返,不要再依附李贼了,否则必会遗臭万年,被后世千千万万的人唾弃!”

他刚说完这话,关羽也道:“不错,我兄弟三人同进退,绝不向李贼屈服!”

听他们三兄弟的话,张让心想:“看样子他们反对李勤的态度很坚决啊,半点没有要归顺的样子,可既然如此,那么李勤为什么想要招揽他们?照着李勤的脾气,有本事的人如果不能为他所用,那肯定就要杀掉,不会留着的啊!”

忽地,张让明白了,看来这三个人有很大很大的本事,所以李勤才破例,非要降服他们不可!很好,越有本事的人越不能放过,就让他们为我所用吧!

张让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啪啪拍了拍手,道:“好,三位果然都是英雄,咱家没有看错人!”先是给刘关张三人吃颗定心丸,免得这三个人以为自己是要害他们,万一暴起,把自己给掐死,那可就犯不上了!

刘备一愣,道:“张中官,你不是试探我们?”

张让点头道:“刚才的确有试探的意思里面,不过为谁试探,你们三兄弟却搞反了!咱家乃是内侍,内侍便如树藤,要依附皇上这棵大树为生,所以咱家怎么可能是为了李勤试探三位呢,而是为了皇上啊!”

刘备忙道:“张中官所言可真?这么说皇上是要铲除李贼了……啊,想必张中官也是这么看的吧,但你不是和李勤向来交好么?”

他及时想了起来,小皇帝才那么一丁点儿大,哪会有什么主意,估计李勤是谁小皇帝都搞不清楚,所以想要除掉李勤的人不会是皇帝,而是张让等十常侍才对,只不过借了皇帝的名义罢了!

张让嘿了声,咬牙切齿地道:“那李贼原本是西凉穷村的一个泼皮,杀良冒功,出了些风头,要不是咱家提拔他,他焉能有今日的权势!可这孽畜不思报恩,却也有要杀咱家的念头,为了自保,咱家只好先除了这孽畜了!”

刘备哦了声,又回头看向了关羽和张飞,关羽脸上没什么表情,张飞却一副早就知道你们是狗咬狗的表情!

刘备回过头,问道:“张中官,何以知道李贼想要杀你?”

张让哼了声,道:“我洛阳招了不少的兵,可却缺粮少衣,因为李勤要打仗,穷兵黩武,所以京中物资都是可着他去供应的,可他却一点都没有说给过咱家,遇事还百般刁难。刘千岁请想,京中的羽林军都已不了,万一有强盗趁机作『乱』,那还了得?咱家这么做,也是为了京中的安全着想,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啊,可那李贼不许咱家重建羽林军,他想干什么?还不是想独揽大权么!他日后必会对皇上不利,想要做那王莽,到时岂有不杀我等忠臣之理!”

刘备听了,没有言语,好半晌才点了点头,他道:“张中官所言极是,想那李贼必定有当王莽的心思,要不然不会不许张中官重建羽林军的!”

关羽却后面听着皱眉,这个张让看来是早想要和李勤对着干,只不过发现实力不济,而李勤又很快要得胜还朝,所以他着急了,这才拉拢他们兄弟三人!

张飞也不是糊涂人,一听张让的话,就知道这没蛋的老王八想要利用他们,去和李勤直接对着干,如果干过了李勤,张让有好处,如果干不过李勤,那么张让便把事情推个干净,什么事都和他没有关系,打得好如意算盘!

张让听刘备附和自己的说法,便道:“现刘千岁进京,咱家便有了主心骨儿。咱家有一计,想说与刘千岁听,咱们合计合计,你看如何?”

刘备忙道:“那当然好,备愿闻其详!”

张让便把他的计划说了出来,这个计划是有针对『性』的,他既然说李勤想要当王莽,当然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自然而然地,这个计划就是怎么阻止李勤当王莽。历史上王莽是通过禅让的形式,篡了西汉的江山,而李勤现势力这么大,又一向标榜仗义,讲道理,是个好主公,都这么个标榜法了,那么他一定也要走禅让这种路,不会硬抢。张让自知要和李勤开战,那是必输无疑的,他也不擅长打仗,可却擅长暗地里动刀子,扬长避短,他自然就要走暗杀的路子了!

张让自认为知道了李勤的想法,所以他决定将计就计,李勤不是想走禅让这条路么,那就让他走,而他自己则帮着李勤走上禅让台!他打算禅让之时,大台之上,当李勤一人高高上,他的大将们都台下跪着行礼时,他事先安排好的刺客,突然暴起,把李勤给捅死,只要李勤一死,扶角军就算挣扎,也是无济于事的,大事也就算成了!

临末了,张让还掉了句书袋,他道:“咱家夜读《史记》,每当读到五步之内,相如请得以颈血溅大王矣,这句时,便会大发感慨,古代多英雄也,那蔺相如区区一个文臣,可他手里拿着个菜盆子,要往秦王的脑袋上砸,就因为离得近,秦将不敢动弹,而秦王又害怕,所以只好敲菜盆子,这可不正好应了咱家的计划,只要李勤登台,他身边的大将离得远,那要杀他,不用千军万马,只要一刺客就足够了。刘千岁,你说咱家的计划如何?”

刘备皱了皱眉头,心想:“菜盆子?这个武器倒是很有特『色』。宦官就是宦官,读书不求甚解!”想了好半天,他点头道:“张中官的计划,堪称绝妙,只是不知刺客的人选,可曾定下?张中官需知,荆轲虽勇,可助手无能,他仍是无法成功的啊!所以这刺客及助手的人选,需当有勇有谋才行!”

关羽和张飞心中同时想:“这个张让不是好东西,他心中的人选还能是谁,定是我们兄弟三人,要不然他干嘛和咱们说这么多!”

果然,刘备的话一问出来,张让马上便道:“刘千岁,如此大事,舍君取谁?自然要你和两位义弟同时动手才行!禅让之时,皇上年幼,自然身边要有人照顾,而你身为皇叔,正是合适的人选,只要袖中藏一利器,等李勤靠近,你便刺伤他,而你的两位义弟同时暴起,只要比李勤的大将早上台一步,就可斩下李勤的人头,成为我大汉的第一功臣啊!”

刘备听得眼皮直跳,张让说的计划虽好,可只是对张让好,对他刘备却是不怎么好了!但他『性』子比较稳重,没有当场反驳,关羽脸上同样『露』出不快的表情,但他见刘备不吱声,他便也没有说话。

可张飞却不管那么多,他大声问道:“张中官,杀李贼的事我们兄弟做了,那你做什么呢?”

李勤要是被当场刺死,按着张让的计划,是很有可能成功的,可就算李勤被杀了,他的扶角军崩溃,可刺杀现场,那些大将岂能饶过他们兄弟?非得动手把他们兄弟三人砍成无数块不可,绝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张让当然知道张飞问的是什么,可他却脸不红不白地道:“咱家外指挥策划,以为李贼准备朝堂,接受百官朝贺为名,带领军队包围禅让台,必可一举消灭扶角军的主要将领,还我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顿了顿,他自己都感觉太不要脸了些,又道:“咱家本想亲自禅让台上,将李贼击毙,只是苦于年纪大了,身手不行,所以只能由刘千岁代劳了!当然,如果刘千岁不愿接此重担,没有为朝廷,为皇上舍身的想法,咱家也不强求,再找别人也就是了,但为了保证消息不走漏,只好委屈三位了!”说罢,他叹了口气,至于怎么个委屈法儿,他却没说。

刘备眉『毛』一展,哈哈大笑,道:“张中官,你太小瞧我刘备了,为了汉室江山,我岂乎这区区一副皮囊!好,便依张中官所言!”

张让立即道:“你我击掌为誓!”

刘备大声道:“正当如此!”

啪啪啪,两人击掌,算是立下盟约,发了誓言!

具体细节现谈还太早,张让便送刘备出宫,一再嘱咐不可泄『露』消息。

刘备回了住处后,却有小兵来找,说是给他送来了个人,是从虎牢关送来的,不知为什么送来的,反正以后要和他一块当囚犯,这个人名叫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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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最后的吕布

第三百零六章最后的吕布

刘备却不知道谁是常三,他也没听说过这个人,但既然人都来了,他总不能不见,当然不想见也不行,他理论上还是一个囚徒,没资格不见李勤送来的人,好歹也算是狱友啊!

等他见了那囚徒,发现竟然是赵云,他认得赵云,在公孙瓒那里见过,那天赵云正好去投奔公孙瓒,和刘备见过一面。

赵云见了刘关张三人,先是问礼,又把虎牢关的战况说了出来,他被俘得早,后续战况并不知道,但把他知道的说了出来,就够刘关张三人吃惊的了!

刘备估计李勤就要得胜了,下一步就是去元城,这也不会用多长时间,那么李勤回洛阳的时间,也就是越来越近了,所以张让说的计划,就必须要马上开始筹备,如果等李勤回来还没准备好,那可就一切全都完了,毕竟禅让是个大事,不可能草率行事!

刘备对于赵云还是信任的,他并非是鲁莽之人,嘴巴不严,有点啥事都和别人说,他信任赵云是应了古时的那句话,惺惺相惜,英雄重英雄。赵云能被送到这里,本身就说明是个不肯投降的,要是肯投降,早就被李勤编入扶角军了,哪可能像自己这样被送到洛阳来,圈起来么!

刘备把赵云让到堂中,问道:“你见了李勤?他可曾劝降,对你说了什么?”

赵云摇头道:“当时正在作战,李勤没有对我说什么,就是让人把我押进虎牢关,见了一个姓贾的,就是那个贾诩,贾诩也没理我,说我这种人不会投降,也用不着劝什么,就又让人把我送来洛阳了!”

对于赵云来讲,他不被重视,连被搭理都没有搭理,这是很丢面子的事,就算他现在不是什么名将,可也很丢人的!但他『性』格直率,有什么就直说,并不遮掩,就算是明知丢面子,却也依旧实话实说。

刘备听了,却很是惊讶,道:“子龙,这事不对啊!那李勤为人凶悍,那贾诩更加阴险毒辣,他们怎么可能不当场杀你呢?”

张飞却很直截了当地道:“子龙,你做了啥事,没让李贼阵前杀了你?我跟你说,李贼没杀我们,是因为我大哥皇叔的身份,那你呢,你有啥身份啊?”

关羽道:“三弟,不可胡说,一切听大哥的!”

张飞却道:“二哥说的什么话,我哪有胡说,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儿嘛!”

兄弟三人一起看着赵云,他们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新入行伍的少年人,竟然能和他们一个待遇,也被送来洛阳软禁,这少年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赵云有点不好意思,还是比较腼腆地,他道:“在与李贼作战时,我打败了几个他的手下。嗯,倒也不能说是打败,就是打个平手吧!”

张飞啊地一声,粗声粗声地道:“是哪几个手下?”他听说赵云和李勤的手下打平手,大感吃惊,扶角军将领个个都不好惹,一对一就不容易了,还一对多,还能打个平手,这可太了不起了。

关羽却道:“自然不是寻常小兵!”肯定不是寻常小兵,如果是寻常小兵,李勤自然不会当回事,不会看重赵云的。

尽管赵云年少,可毕竟是出风头的事,身为武将,哪有不好名的,他道:“看盔甲的式样,应该算是将军吧,都不像是小兵,有十来个人,其中有一个好象叫典韦,还有一个穿着全套的金盔金甲,听说叫赵正。对了,他们腰间都带着金牌,不知是个什么标志,除了那个典韦外,全都是使枪的!”

“金牌枪手!”关羽和张飞齐声叫道!

赵云道:“好像是吧,听押我来的那些扶角兵提过这个名称,但不知是真是假,我是头一回和扶角军交战,对他们的事,不是那么的了解!”

刘备大吃一惊,他一把拉住赵云,道:“子龙,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和十几个金牌枪手打成了平手?那你是怎么被抓住的,可是力竭被俘?”

问一个武将,是怎么被俘虏的事,这是很伤人的话,可要是和十几个金牌枪手交战,力竭被俘,那就算不上是丢人,反而是大大有面子的一件事了!要是以后传出去,说赵云和扶角军的金牌枪手大战,而金牌枪手只能占着人多势众,这才能抓住赵云,这可不是丢人的事,反而是大大的有面子,以后别人一提起赵云,便会说那常山赵子龙,曾与十数名扶角金牌大战,只因金牌枪手们无耻,使出车**战,这才侥幸打败了赵子龙……这可是最好的夸奖了!

赵云道:“自然是真的。不过却不是力竭被俘,而是我在那些金牌枪手的包围中冲杀出来,却被那个叫典韦的人偷袭,打死了我的战马,我从马上摔下来,这才被他们抓住的,如果是单打独斗,我不见得会输,那个典韦要是不暗算我的战马,就算他们一起上,也不见得会抓住我的!”

刘关张三兄弟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张飞才道:“那个典韦我们自是听说过,他是李贼手下的第一大将,至于那个穿全套金盔金甲的人,也是大大有名啊,他自吹是什么天下第一枪手,名叫赵正!”

关羽也道:“他们一起对付你的?你当时没有受伤吧?”

赵云摇头道:“当时没有受伤,我是在战马被暗算后,倒在地上,只因身上绑了皮条,没能立即站起,结果他们一群人下马袭击我,这我才被俘的!”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还是我学艺不精,否则岂会受此奇耻大辱!”

关羽和张飞都瞪眼看着赵云,也都摇了摇头,谁也不认为赵云被俘,和奇耻大辱有关系!

刘备两手齐上,紧紧抓住赵云的手,道:“子龙,你怎会是学艺不精呢,此战你虽最终战败,却虽败犹荣,此战足可以使你名扬天下,世上百姓谁敢说你不是英雄?而且,由此一战,也足可以打破扶角金牌枪手无敌天下的谎话,他们并非不可战胜,他们也只是凡人而已啊!”

对于在禅让台上如何刺杀李勤,刘备本来还不是特别有底,可现在他得到了赵云,却感觉胜算大增,而且他也不再觉得李勤手下的大将有多可怕了,有赵云在,再也不用怕金牌枪手了,那个暗杀计划,他也认为稳『操』胜券了!

刘备对赵云道:“子龙,这里没有外人,都是自己兄弟,我有一事要和你明说,望你能助我,铲除李贼这个恶獠!”他把暗杀计划,详细地对赵云说了出来。

这计划听得赵云热血,他对刘备兴奋地道:“云,敢不从命!”

元城。

吕布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一望无边的帐篷,只感口干舌燥!数日前,他回到了元城,把太子刘辩和董太后控制了起来,他可不像袁绍和曹『操』那样,把太子和太后当回事,好吃好喝地供起来,他一回来,立即就把两人给关了起来,派兵严加看守,太子和太后是他最后的筹码了,如果被人给救了出去,那就万事皆休,啥也别说了,都玩完了!

他本来还以为,就算是自己战败了,打不过总能逃得掉吧,不管是辽东还是北面大漠,总能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可他千算万算,却少算了一条,那就是李勤特别会发动群众,发动战争之前,总是先把老百姓给争取过去,让老百姓支持他!

元城周围是联军出动之地,为了筹集粮草,把附近老百姓的种子粮都给抢光了,老百姓要么逃走,故土难离的也只能以野菜树皮充饥,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而他到来之后,又迅速地抢了一把,虽然没抢到啥玩意,但却把仅存的老百姓给祸害了个够呛。

吕布可不认为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是自古以来就如此的,他也是这么对待百姓的,有啥大不了的,他现在不是没有能力爱护百姓么,要是有能力的话,谁不想当个好主公啊,他又不傻,岂有不明白这个的道理!

可他来不及拉拢百姓,李勤却抢先拉拢了,一到了元城之后,立即命令军队把元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后又分出军队,四下收拢百姓,提供粮食,又让百姓组成一支支的小队,外出召唤逃走的乡亲,甚至还派人去了辽东及各地招降。

李勤有小皇帝可以利用,一条条的命令发出,名正言顺地就把各个地方官给招降了,其实也不算是招降,那些没参加联军的地方官本来就在观望,见李勤得胜,又有“朝廷”的旨意,当然也就顺水推舟,奉了朝廷的旨意,说白了也就是归顺了李勤!

如此一来,元城已然被完全地孤立了,吕布几乎成了现在大汉朝唯一的一支“叛军”了,那些地方官不肯参加联军,不愿意得罪李勤,可现在打起吕布这只落水狗,却是半点都不客气,不但发兵相助李勤,而且还主动派兵***各处要道,吕布现在别说守城守不住,就算是想要逃跑,都已然无路可逃了!

这日,吕布站在城墙上,望着下面的扶角军营,心想:“莫不如,投降了吧!”

正想着呢,城下跑上来一名小兵,这小兵是出去探查敌情的,刚刚回来,浑身泥土,狼狈不堪,他手里拿着一张纸,叫道:“将军,扶角军让我给你送来一封信!”

吕布一看就明白了,这小兵定是被扶角军给抓住了,扶角军为了给自己送信,所以把他又放了回来!

他没心情问小兵怎么被抓的事,伸手抢过那纸,打开看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他差点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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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火烧元城

第三百零七章火烧元城

小兵从扶角军那里拿来的纸,并不是李勤写给吕布的书信,而是一张布告,就是贴在墙上,让老百姓看的那种布告。

布告是用白话写成,主要内容就是谁要能杀了吕布,那么就赏谁良田三百亩,终生免徭役。

但不是只有这一条,如果自认没有杀吕布的本事,那也没关系,只要能捅吕布一刀,背地里飞吕布一记砖头,那也算有功,同样也有赏,只要有人能给作证,当然互相作证也是可以的,到了扶角军这里,说明怎么飞的吕布砖头,那就可以得到一天的口粮。

或者,如果想要多得几天口粮,那也容易,比如说可以拔下一绺吕布的头发,或者偷他一件东西,再或者冲他脸上吐口水啥的,反正只要能给吕布带来痛苦,那用什么方法都行,都可以去扶角军那里领赏!

这份告示就等于悬赏缉拿,算是加强版,拿不住吕布没关系,只要能让他痛苦就成了!

吕布看了这份布告,气得几乎晕倒,这份告示一出,自己再无宁日了,将日夜处在危险之中,连大街都不敢上了,不但要防着愚夫蠢『妇』偷袭自己,还要防着自己的侍从暗算。吕布的手下都只是从洛阳才开始跟着他的,有好处大家跟着他混,没好处谁能把他当回事儿啊,有好处可拿,侍从们杀吕布,那是一点愧疚之心都不会有的!

把告示撕得粉碎,吕布转过身,看向自己的手下,他看完布告后,心中焦虑,深怕别人害他,所以自然是看谁都不顺眼。他看到有几个手下,竟然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地还往自己这边看,他便以为这些手下是在商量着要怎么加害自己!

吕布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遇事不能仔细思考一下,这份布告刚刚由小兵拿进城来,他是第一个看的,别人哪可能知道,更加不会凑在一起,还是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商量着怎么害他。

可吕布现在什么都不想了,他抽出佩剑,大步到了那几个手下的跟前,喝道:“尔等在说什么,可是想要害我么?”一剑一个,转眼间就捅死了三个手下!

吕布突然发怒,拔剑杀人,把手下都给吓坏了,他们跟随吕布,本来就不怎么坚定,从来也没想过给吕布卖命,大家都在城里憋着,是因为出不去,外面的扶角军不见得接受他们的投降,而吕布又太厉害,看得他们紧,再加上城里还算有吃有喝,所以他们在短时间内,得过且过了,还没有下一步的打算。

然而,有同伴突然被吕布给杀了,还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了,城上的士兵可就受不了了。杀逃兵还是能接受的,只要自己不逃,那就不会被杀,生命是有保障的,可是无缘无故地被杀,那就不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杀,为什么被杀,这就等于日夜处在危险当中!

吕布不想日夜担惊受怕,可他却成功地让士兵担惊受怕了!

吕布喝道:“胆敢反我者,杀无赦!”将带血的宝剑,冲着兵将们晃了晃!现在的他,双目赤红,犹如恶鬼,模样甚是骇人!

兵将们都不敢靠近他,都远远地退开,一起冲他行礼,『乱』七八糟的叫着:“不敢造反,不敢造反!”

吕布哼了声,心想:“白天还好说,晚上必会有亡命之徒偷袭我,我得小心些才行。还有,今天是来不及了,等明天,我就派人向李勤投降,就算他不肯封我为官,但只要放我一条生路,那投降便投降,也没什么好丢人的,那么多的诸侯都被杀的被杀,被抓的被抓,我是坚持到最后的,就凭这一点,我就是诸侯当中最强的,谁敢瞧不起我!”

他把表情放得和善一些,将宝剑收入鞘中,道:“弟兄们,你们不要担心外面的李勤,我已然决定议和,我们手中有太子和董太后,相信李勤是会接受议和的。”

顿了顿,他又道:“我议和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给弟兄们谋个好前程,要让弟兄们有官作,有田分,『性』命更是不用担心,所以弟兄们暂且将就一晚,明天就一切都好了!”

吕布深怕兵将们等不到明天,万一今晚就联合起来造了自己的反,那岂不糟糕,所以先给兵将们吃颗定心丸,稳定一宿,什么事明天就都好办了。至于说到给这些小兵们谋个好前程,骗鬼鬼能信,但他是不信的。只要李勤答应自己的条件,他哪会管这些小兵的死活,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别人的前程别人拼去吧,跟他可没什么关系!

听了吕布的话,兵将们这才安下心来,没有一个人出来大讲豪言壮语,劝吕布不要投降,反而大家听他愿意投降,都『露』出了欢喜的表情,等吕布转身一走,他们轰地就议论开来,都在说着李勤会不会接受他们的投降。

吕布手按剑柄,大步下了城墙,骑上马,去了关押刘辩和董太后的地方。他听到兵将们的议论,回头看了眼,却发现自己身后竟无一人跟随,他顿时额头上冒汗,心中庆幸,多亏刚才自己软硬兼施,要不然那些小兵非得当场害了自己不可,自己武艺再好,也不是成百论千人的对手啊!

连跑带颠,吕布到了关押董太后和刘辩的地方,他并不下马,直接进了院子,又进了大堂,叫小兵过来,又给他牵来一匹好马,干粮和清水都准备足了,就把马栓在堂中,他亲自喂马吃草料,又让小兵把董太后和太子押了出来,就在堂上陪他。

吕布已然打定主意,如果今晚有人来偷袭,而来的人又多,他无力抵挡,那么他便逃走,董太后这个老太婆是不必留着的,直接杀了便是,可刘辩却需得带走,这可是护身符,只要这个太子在他手中,他的安全就多了三分。

吃了饭后,吕布躺在榻上,闭目养神,而董太后和刘辩就绑在堂中的柱上。董太后和刘辩一个是老太太,一个是小孩子,都是经不起折腾的人,这些日子被折腾得都快散架了,被绑在堂上后,除了呜呜哭泣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对自己的兵将不信任,并且立即做出应对之术,吕布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很小心,而且事实证明他的做法也是极正确的。但是,有时候就算是看出了端倪,做出了防范措施,可也依旧不能改变情况。

吕布不信任兵将,而外面的兵将也确实是不值得信任。吕布的军队成军日短,他既没有在大战中得到什么耀眼的功绩,也没有对手下兵将给过什么好处,要想让兵将效忠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城墙上的兵将,在吕布走了之后,便商量起来,还问了那个出城的小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吕布大发脾气,竟然还动手杀人?

那小兵不认识字,纸上写的什么他是看不懂的,可扶角军为了通过他煽动城里的兵将造反,在释放他之前,理所当然地就把怎么修理吕布的事告诉了他,还鼓励这个小兵,就算杀不掉吕布也没关系,就算是他动手学女人打架似地,挠吕布一把也行的,挠完就跑,只要跑得掉,到了扶角军这里,就给口粮,甚至还分田地,要是能把吕布的头揪下来一把,那连媳『妇』儿都能给他说一房!

那小兵对吕布半点忠心都没有,就是混口饭吃呗,眼见着吕布没饭给他吃了,那他干嘛还跟着吕布混啊?他还真想挠吕布一把来着,就是没敢,他知道吕布厉害,怕跑不掉,所以自然就不敢动手。

小兵把话和城墙上的兵将说了,兵将们都大感兴奋,原来吕布发怒是因为这个啊!一点时间都没耽搁,兵将们立即就商量起来,怎么能把吕布给分尸了呢,分的份儿越多,能得到好处的人就越多啊!

越来越多的兵将参予进讨论,没有一个人反对杀吕布,全都积极出主意,可他们又没有十足的把握杀掉吕布,谁也不愿意先冲上去,谁先冲上去谁就得先死啊,后面不冲的反而会捡便宜。

最后,由一个读过几天书的小兵出了个主意,用箭『射』死吕布,可又怕『射』死后功劳不好分,『射』中的自然不肯分给没有『射』中的,箭上有标记啊,谁也不肯分功给别人;那么干脆『射』火箭,烧掉箭杆,又能把吕布『射』死,至于吕布的肉身……大家上去砍就行了,全凭各人的本事!

这小兵出的主意之所以被大家认同,不是他出的这个主意有多好,其实着实不怎么地,而是因为这个主意是书上写的,而且还是史书。史***载,西楚霸王乌江自刎之后,遗体被汉将分尸,五个汉将抢到了尸体,而且因此还都被封了侯!

越没读过书的人,越对书本『迷』信,兵将们认为这个主意既然是书上写的,那就一定错不了,反正只要整死了吕布,大家照着书本上写的,把吕布给剁了,不就得了,李勤一定也会按着书上写的,重重赏赐他们的!

主意商定,兵将们立即行动,天刚刚擦黑,便把吕布待着的宅院给围了起来,什么呼喝挑战,一律全免,兵将们弯弓便『射』,火箭点着了宅院,没过多一会儿,便燃烧起了大火!

而那些自知没本事抢到吕布尸体的兵将,则开始满城放火,大烧大抢起来,全城四处尽是喊杀声,大火照亮了半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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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不如禅让

第三百零八章不如禅让

吕布早就听到外面有兵将到来,他反应相当地快,从床榻上跳起身,抓起方天画戟,先是躲到了后堂,想先观查一下动静!

他的防范行动是很正确的,可是用在现在却是不太对头。外面的兵将想要杀他,并不是一拥而入,而是直接就在里面『射』火箭,『乱』『射』一通!

吕布见冒着火苗子的箭『射』得满屋子都是,他急得不行,赶紧从后堂跑出来,深怕董太后和刘辩被兵将掳走。可他进了前堂,却见柱子上绑着的两个人,一个被『射』死了,而另一个正在哇哇大哭!

董太后身上『插』了好几根箭,身上的衣服着起了火,堂堂大汉皇太后竟然死在『乱』兵之手,被『乱』兵用火箭『射』死了;而废太子刘辩因为太小,目标自然就小,万幸他没有被箭『射』中,却被吓得大哭,一边哭,一边咳嗽!

吕布冲到刘辩的跟前,将刘辩从柱上放下来,他忙着刘辩的事,对外面『射』来的箭自然就不怎么太注意了,一个不小心,竟被一枝箭『射』中大腿!

吕布疼得嗷地一声大叫,他把刘辩往地上一扔,赶紧去看自己的大腿,拔出滚烫的箭头,他见自己的伤口周围都快被烫熟了,这样的伤口是极难好的,如果不马上处理的话,整块肉都得被剜掉,否则就有锯腿危险的!

他一手提起刘辩,进了后堂,后堂此时也不算安全了,火箭噼里啪啦地也都『射』了起来,大火已然开始燃烧起来。

吕布把刘辩扔到一边,他取出匕首,撕开裤子,打算先用匕首把坏死的肉割掉,然后再上『药』包扎。他知道现在情况太危急,可是没有办法,他要是不现在处理好伤口,这条腿就会废掉!

外面仍在放箭,兵将们胆子不小,敢杀人放火的自然不是胆小之人,可他们却不敢这么快就进来,对于吕布他们是很惧怕的,吕布武艺高强,杀人不眨眼,哪个兵将也不想先上,免得先死!

大火燃烧,噼噼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外面的兵将都认为吕布现在还没有逃出,那就一定被烧死了,他们大着胆子,准备进来找人,打算把吕布剁成碎块,他们好拿着去请功受赏。

吕布在后堂处理好了伤口,他手柱方天画戟,站起身来,抓过刘辩用绳子绑在身上,准备好出逃。他大步到了前堂,就见在堂上留着的两匹战马,都已经被『射』死了,快成烤全马了!

一晃方天画戟,吕布抢步出了屋子,正巧赶上一群兵将想要往里面进。此时火势猛烈,要想进来,身上的衣服得用水打湿,头脸也要被护住,否则会被烧伤,兵将们把自己保护得都挺好,可一不小心,却没有看到吕布,他们都以为吕布已经死了呢!

吕布大步出来,头发眉『毛』被热浪烤得发焦,他挺起方天画戟,卟卟声中,一口气刺死了好几个士兵,他扬声吐气,喝道:“谁还敢上来!”

烈火中,吕布站在门口,后面是的烈焰,而他双手持戟,当真犹如天神一般,气势惊人,威风八面,不输于西楚霸王,甚至犹有过之!

院子里,拥挤着上百个兵将,在城中的军队里,这些都算是厉害人物了,可他们见到吕布威武的模样,却都不敢上来,反而连连后退!

吕布大步上前,步步紧『逼』,而兵将却不住地后退,直退到门口。吕布把方天画戟一抡,把兵将们吓得大叫起来,转身就逃,再不敢想着剁碎吕布了!

吕布呸了声,斥骂道:“无胆鼠辈!”他一瘸一拐地上了大道,抢到了匹战马,上马之后,他便想出城,现在街上『乱』得不象话,兵将和老百姓都有,满街『乱』跑,对他来讲,越『乱』越好,越『乱』越能逃得掉。

上了大道,还没奔出多远,忽然大街有人叫道:“那不是吕布吗,他是吕布啊!”

随着这***喊大叫,街上很多人一起向他这边看了过来,这段大街上的兵将少,可百姓却多。元城的百姓都是被吕布裹挟来的,给军队当牛当马,吕布驱赶百姓干活,十分残暴,平时有军队可以镇压,现在军队都『乱』了,百姓也都跑上了大街,却不想在这里看到了落单的吕布!

“打死他,打死他,报仇,给家人报仇!”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数不清的百姓围了过来,百姓和兵将不同,他们对吕布有血海深仇,无数的家破人亡都是诸侯们造成的,而吕布不但是其中之一,更是最后一路诸侯,所有的仇只能找他来报!

望着扑过来愤怒的百姓,吕布心想:“完了,我没有死在兵将的手里,没死在李勤的手里,却要死在这些如同草芥般的百姓手里了……”

城外,李勤站在帐外,远远地望向元城方向,他见那边火光冲天,忍不住笑道:“吕布看来是倒霉了,但未免也倒得太快了,看来他平时对手下兵将着实不怎么样啊!”

他把诸将叫了过来,道:“吕布要是逃出,身边定不会有多少手下,而且他一定是骑马的,你们***各处道路,尽量抓活的。”

想了想,他又道:“万一不好往外逃,他被迫弃马,那么定会混在百姓当中,你们注意一些,见着带着小孩子的人,一定要拦下来详加审问,有可能就是吕布!”

手下众将齐声答应,典韦笑道:“少爷,吕布要是骑马冲阵,那是很好抓的,就算他是混在百姓当中,也一样很好抓,元城才多大一点儿,里面还有那么多的兵,不可能有小孩子的,所以带着小孩子的一定是他!”

沈已则粗声粗气地道:“王爷,尽管放心,管他骑马还是步行,有没有带小孩子呢,反正我们把从城里逃出来的人都控制住,那不就行了么!”

其余诸将也纷纷保证,表示一定不会让吕布逃走的!扶角兵一队队地开出营外,向各处路口撒去,大军已经把元城团团围住,所以是不怕吕布外逃的!

大火直烧了一夜,待到天明时分,大火这才停住,元城里面的军民,都出了城,围成好几个大圈,坐在地上,被扶角军看管着!

李勤亲自到了现场,将领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跑来向他报告,都说没有查到吕布,也没有看到小孩子。

李勤叫来典韦,道:“别光问当兵的,也去问问百姓,就算抓不到活着的吕布,死的总也得看着吧!”

典韦道:“是,属下这就去问百姓。”顿了顿,又道:“那些降兵说昨晚有人要杀吕布,分了他的尸,好向咱们领功,不过却没杀得成功,被吕布逃了出来,昨晚又那么大的火,如果吕布死在城中,有可能会被烧得面目全非,那太子又那么小,更加不能活命!”

李勤摆手道:“去问问,再去城里找找。”

典韦领兵而去。

李勤等了好半天,也没有见典韦出来,可后面却来了使者,是一个小宦官带着两个小兵,说是传圣旨的,是被小皇帝派来的。

李勤才不信是小皇帝派出来的,小皇帝才多大一丁点儿啊,哪可能往外派人,应该是张让派来的才对,不知张让又起什么幺蛾子了!

叫来那个传旨的小宦官,该有的礼数还得有,李勤跪下接旨。小宦官把圣旨念了出来,竟是小皇帝要禅让皇位给李勤,让李勤在得胜还朝之日,直接去禅让台去受禅!

李勤听了这道圣旨,大吃一惊,他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禅让这种事,而且他比别人更加清楚,董卓被杀可不就是在禅让台上被吕布刺死的么,吕布现在生死不知,可自己却要被禅让了,不知会安排谁下手!

李勤是后世来人,他想的事情自然就多,可在场的兵将却都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们听说小皇帝竟然要禅让,便即大喜,轰地一下子,叫嚷起来!

兵将们太希望李勤能当上皇帝了,李勤一旦坐了龙椅,那么他们便都是开国功臣,谁不想当开国功臣啊,人人都想的!

典韦这时刚好回来,他见兵将们兴奋地大叫大嚷,忙问原因,待听说小皇帝要禅让的事,他也是狂喜,连跑带颠地奔到李勤的跟前,叫道:“少爷,小皇帝一片好心,你万不可辜负了他的美意啊!属下看也不用三让了,这就答应了他吧,大家都是男子汉,做事要干干脆脆地,千万不能婆婆妈妈!”

李勤皱眉道:“你们都闭嘴吧,不要议论这件事!”他又对典韦道:“吕布和前太子可找到了?”

典韦点头道:“找到了,吕布祸害百姓,结果昨晚便死在了百姓手中,倒也不算是冤死,尸首已然找到,前太子……”他轻轻叹了口气,道:“这就不幸了,他没做过孽,却被吕布连累了。要不要好好安葬?以什么规格?”

李勤脸『色』黯然,战争就是如此残酷,无辜的人受到连累。他道:“不要运回洛阳了,就在这里安葬吧,也不要以太子的规格,别给随葬品,免得坟墓被盗,生逢『乱』世,死后让他安稳些吧!至于吕布的尸首,运用洛阳,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典韦连声答应,又问道:“少爷,那禅让的事?”

李勤道:“我再想想,我再想想,咱们回虎牢关,我要找姐夫商量一下,才能做决定!”他认为这事里面定有阴谋,得和贾诩商量后才能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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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虎牢关定计

第三百零九章虎牢关定计

李勤对禅让的事很犹豫,态度并不热情,可他手下的将领却一个比一个的兴奋,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奔走相告了,消息越传越离谱,还没到一上午的时间,禅让的事就传成了李勤已经当上皇帝了!

李勤还元城这里处理俘虏的事,可却不停地有将领跑过来,个个都是满脸惊喜地问李勤,他是不是当皇帝了,然后不等李勤回答,他们就急着忙着发表意见,又很遗憾地说着,李勤当皇帝当得太仓促了,太不隆重,是不是应该补办一个登基大典,让大家也都换换官服啥的,换上官服再给李勤磕头,会显得比较正式些,也有气派啊,旁敲侧击地向李勤求官当!

被将领们弄得哭笑不得,李勤只好让典韦专门负责解释,告诉将领们是小皇帝要禅让,而他没有答应禅让,至少得推让三次,哪有别人一让,就马上答应的,那也太不矜持了!

可将领们却还是积极地出各种主意,认为谁该当什么官,什么衙门适合谁,等等,反正不等李勤当上皇帝呢,他们就又主动又自觉地把大小官位都给分了!

李勤不理将领们的兴奋,他留下了一批官员,处理元城方面的事,而他则立即回了虎牢关,要去和贾诩商量这件事,毕竟禅让之事太大,而里面的阴谋也不小,所以一定要好好商理对策才行。

事实上,贾诩已经知道了禅让的事情,传旨的小宦官从洛阳往东,要先经过虎牢关的,他岂有不问之理,自然就知道了禅让的事。贾诩是个阴谋家,他不管是想人还是想事情,总是先想阴暗面,不想好的,专想坏的,所以他一得知小皇帝要禅让,便知道是张让等十常侍耍幺蛾子了。

贾诩这几天净想着这件事了,想着怎么去应对,参加阴谋的人都会有谁。真实的历史上,董卓被设计杀掉时,他也是产生过怀疑的,可那时他身份较低,说不上什么话,了解不到太具体的内幕,所以就算怀疑也是白怀疑,拿不出个章程来。可现却不一样,他是扶角军的关键人物,是大首领李勤的姐夫,所有的重要计划,他都有份参加,内幕了解得不能再了解,所以他当然会想着怎么应对了!

没过几天功夫,李勤就从前线回来了,贾诩迎接出关来。两人见面之后,李勤第一句问的不是禅让的事,而是虎牢关这里的善后事宜办得怎么样了?

两人都骑马上,贾诩并过马来,和李勤一起进关,他道:“不过是一些琐碎事情罢了,只要按部就班地去办,谁都能办好的!”他看着李勤的脸『色』,小声道:“禅让的事,你可看出不妥之处了?”

李勤哼了声,道:“何止不妥,根本就是阴谋,张让图穷匕现,想要杀我,要不然岂能想出这个办法来。路上几天,我都想出来他会安排谁来杀我了!”

贾诩嘿了声,道:“你是靠想的,而我已经派人去洛阳了,打探回来了消息,不如你先说说,看你猜得准不准?”

李勤笑道:“那不行,如果我猜错了,有损我的光辉形象。应该是你先说查出来的是谁,然后我点头嗯嗯几声,说正和我想得一样,这才对嘛,这才是拍马屁的王道,你应该主动先说才对!”

贾诩道:“你快做皇帝了,拍马屁对你不适合了,我得学学如何拍龙屁才对!”接着,他清了清嗓子,道:“张让找的是刘备和他的两个义弟,还有那个打败赵正他们的少年枪手,也姓赵,名字叫做赵云,看来他们老赵家人使枪都很厉害,一等一的高明。”

李勤哈哈大笑,道:“你说的这几个人,正好就是我想到的那几个!”

两人说着话,一起进了虎牢关。晚饭之后,召开了军事会议,虎牢关的将领们全都参加,甚至还有一部份从洛阳来的文官。

李勤居中而坐,看着两边的文官武将,他道:“有些事情也用不着瞒着,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也就是关于小皇帝禅让的事。小皇帝懂得什么,他是不可能有这种想法的,有想法的应该是张让他们。你们且说说看,张让他们的想法是什么,有什么企图?大家都说说,不要怕说错,说错了没关系,但不能不说,坐这里了,不发表意见是不行的!”

武将们倒没什么,他们跟随李勤日久,早习惯了怎么开会,可来的文官就不同了,他们又是兴奋,又是不安,兴奋的是他们终于能进入决策层了,不安的是万一说错了怎么办,会不会给李勤留下坏印象,这可是有关前程的事啊!

将军们抢着发言,有的说张让不怀好意,有的说也许张让是想拍马屁,还有的说这是上天的旨意,是老天爷给张让托了梦,所以张让才这么做的,反正不管啥意见,李勤当皇帝就对了,让大家都当开国功臣,多加赏赐,那就对了!

文官们发言的却少,他们都看着贾诩的表情,贾诩现是文官之首,大家都以他马首是瞻。

等武将们咋呼一通之后,李勤对着文官们道:“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都说说,开会嘛,大家都集思广益嘛!”

文官们这才小心翼翼,你谦我让地说出了各自的想法。文官到底是文官,他们上阵打仗不行,可说起出主意,却个个都是好手。几乎所有的文官们全都是一个意思,便是将计就计。既然小皇帝决定要禅让,那么这个机会就不能浪费,反正是他自愿的,李勤又没有『逼』他,就算有些孤臣孽子要骂,他们骂张让就行了,谁让是张让撺掇的这事呢!

可既然大家都明白这是个圈套,其实如果不是李勤说这里面有阴谋,不少人还真不往暗杀的方面去想,所处的年代不同,各人的思考方法也不同,要不然董卓也不能被杀了,当时的董卓手下也不是没有谋士。可李勤一说有阴谋,那么众人自然而然地就会往如果有阴谋,那么该如何应对的方面上去想了。

文官们都表示,一面举行禅让,一面查出都有谁参予,消息保密的前提下,逐一铲除参予者,当然他们所说的逐一是一天之内,超出一天就不行了,对方会有防备,会进行反制的!大家都不是太了解情况,所以出的主意比较笼统,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李勤听了,连连点头,大夸文官们主意出得好,他这么一夸文官,武将们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颇有些悻悻然。

李勤笑道:“文官们出主意,是运筹帷幄之中,而要想决胜千里之外,那归根结底,还得靠各位将军了,没有将士们用命,主意出得再好,也是白出!”

这话一说出来,武将们的脸『色』这才好看起来,一个个拍起胸脯,都表示一定会完成计划。

李勤道:“查谁参予了阴谋,这要由乌将军负责,谁让他是斥候首领呢!可怎么进行铲除,我当然要去禅让台,所以无法亲自指挥,那么谁去铲除敌人呢,就得各位齐心协力了,指挥的工作就交给贾军丞来做!”

他用的是正式称呼,贾诩和乌蛋子忙道:“臣定心为主公分忧!”

李勤又道:“禅让仪式开始之前,敌人一定会聚集一起,做后的准备,这是肯定的,之后他们才会分头行动,以此来保证行动万无一失,对于他们来讲,如果行动失败,那就是灭顶之灾。那么这个聚集的地点哪里,对他们怎么进行歼灭,咱们就得好好计划,他们怕风声走漏,咱们同样也怕!”

文官武将一***头,能坐这里的人当然都是不可能背叛的,扶角军保密方面,要比同时代所有的军队都做得好。

把大方针定下来,李勤和他们又一起商量起细节来,把方方面面,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都说遍了,这才散会!

不出几日光景,小皇帝的第二道禅让诏书又到了,三请三让嘛,这是规矩。李勤依照礼法,再次推辞。而这时候,先回洛阳的斥候们,已然把消息传了回来,参予暗杀的人已经查了个七七八八,绝大多数都是些无名小辈,真正有份量的没有几个,这也和现洛阳空虚有关。

让李勤欣慰的是,名单上没有当上官的官员名字,这说明他的考试制度发挥出了功效,他选拔的官自然是忠于他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张让怕消息走漏,没有让官员参予其中,这是两种可能,但对李勤都是有利的。

又过了几日,第三道诏书便到了,李勤仍旧推辞,算是把推辞三次的表面功夫做足,当然如果有第四次,那么就不会再推辞了!

第四道诏书发来之前,斥候们终于把参予暗杀的官员名单查齐了,而且把这些人聚集的地方也探查清楚了。

让李勤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的是,张让等十常侍真是不如王允和吕布了,按道理来讲,聚集的地方,应该离禅让台越近越好,以便应对各种意外,可是这帮宦官却害怕失败,怕李勤一怒之下杀了他们,所以竟把聚集的地点放了城外,禅让台建城东,而他们聚集的地点,做后准备的地方,竟然是城西,而且位于往并州方面的官道旁边!

未料胜,先防败,这也不能说是错,可先把逃跑的路线给算计好了,这未免就有点过份了,退路有了,逃就可以保命,那有多少人还肯卖命呢?

狭路相逢,勇者胜!可刀枪染血之前,竟想好了怎么逃……也真是只有宦官能做出这种计划来,估计他们是真的害怕李勤,而且是怕得不行不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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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赵云演武

第三百一十章赵云演武

斥候们探明白了洛阳的事,李勤的心便稳定了下来,他几乎天天都和贾诩商量,商讨应对之法。禅让之时要发生的事,不但对张让等十常侍非常重要,对李勤也一样非重要!

对于禅让,李勤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的势力已经大到这种地步,就算他想当忠臣,也不会得到好下场的。小皇帝现不懂事,可总有一天会长大的,会懂事的,会知道什么是皇权。

而小皇帝一旦长大,这也用不着多少年,有个十来年就足够了,那时小皇帝必定对李勤又恨又怕,而李勤为了自保,是必不会把权力交出去的,他是权臣,一旦没有了权力,那么以前的敌人就会象野兽一样扑上来,放弃权力,李勤只有死路一条,他放得过别人,别人却不见得会放过他。

小皇帝要是想回权力,那就只能开战,他要是厉害,他就能扳倒李勤,把扶角军这棵大树连根拔除,如果他不够厉害,那就只能等着李勤废了他,再立君。所以,李勤和小皇帝早晚会翻脸的,后的结果只能是你死我活,再没有别的结果!

李勤不打算给别人机会,借着这个禅让的机会,干脆他当皇帝就是了,哪儿有太多的废话!

改朝换代,向来是要大清洗的,血流成河是正常现像,就算是禅让这种温合的权力交接,也是要死大批人的,各个利益集团为了保住或是获得大利益,拼个你死我活是非常正常的事,如果没有大清洗发生,那反倒是不正常的!

虎牢关。

李勤坐城楼里,他看着手里的名单,道:“这些人参与了阴谋,所以是必须要除去的,我不打算放过他们!”

贾诩啪地一拍手,道:“太对了,咱们现所处的阶段,绝对算是立国之初,是关键的时候,如果现出现点啥意外,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也会给以后的朝局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万一外地那些诸侯,见你是个手软的主儿,那他们可不会对你客气的,不以雷霆万钧之势对付阴谋造反者,那雷霆必会反过来,轰击得咱们体无完肤啊!”

李勤笑道:“这就叫遇天劫,度过这劫,咱们就成龙成凤,过不了这劫,就得被轰个外焦里嫩啊!”

贾诩愣了愣,点头道:“天劫?嗯,这个比喻倒是满贴切的,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他们虎牢关商量对付张让和刘备,而张让和刘备也洛阳商量着怎么对付李勤。

对于张让来讲,他要对付李勤,从来也没有想过玩直接面对,从一开始就是想玩阴的,可他却没有胆量,就算是玩阴的,他也原本只是打算找人下个毒啊,或者再送给李勤一个美女,然后让美女暗中捅李勤一刀啊什么的,他也就能想出这些招了。

但他以前想的这些招,成功的概率都很小,而且『操』作起来很危险,尤其是极有可能没等他找到机会呢,就先被李勤给收拾了,他能不能收拾掉李勤,这个是第二位的,第一重要的是,他不能被李勤收拾掉。

可自从刘备和他的两个兄弟到来之后,他的胆气就壮了起来。他要杀李勤,而这个胆气却来自于李勤,他见李勤很重视刘关张,便很盲目地认为刘关张是大有本事之人,当然刘关张也的确是大有本事之人,只不过他们的本事没有遇到合适的谋士之前,无法完全发挥出来罢了,而那个能人便是诸葛亮,这时候的诸葛亮年纪还太小了。

刘备没有遇到诸葛亮,这是他的不幸,可他遇到了张让,那就是他的不幸了,不幸之中的大不幸!

张让遇到刘备,胆气便壮,而刘备的胆子向来就不小,尤其是现他啥也没有,属于典型的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反正啥也没有,自然也就不怕失去什么,就象李勤说的那样,李勤是遇天劫,刘备何尝不是呢?这一劫如果刘备过不去,那他就得外焦里嫩,可要是过去了,那就是海阔天空了,他大汉朝那绝对是中流砥柱了,一辈子从此风光无限!

各有所需,自然一拍即合!

第三道禅让诏书发出去后,张让等十常侍便把刘备叫到了城外的离宫,这座离宫是皇帝出城打猎游玩时的行宫,离城不远,城的西北方向,此处少有人来,非常适合研究阴谋诡计。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还有赵云,一起来此秘密商议计划。

离宫里的一座大殿里,张让为首,身边围着一众十常侍,大宦官们数到来,而小皇帝则就后面的一座大殿里玩耍。

刘备带着三人进殿之后,先见过了礼,便坐到了张让的对面,算是身份对等,大家是合作关系!

张让道:“刘千岁,咱家已经给李勤送去了三道禅让诏书,第四道也很快就要送出去了,李勤很快就要回来了,虎牢关离洛阳,就算是再磨蹭,也绝不会走上五天时间,我们所剩的准备时间不多了!”

刘备道:“张中官,备已然做好了准备,就算是明天行事,也可保万无一失。”他回过身来,指向赵云,道:“备给张中官及各位中官介绍一人,此人有万夫不挡之勇,名叫赵云!”

赵云立即向张让等人行礼,张让见他威武,可岁数却太小了,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少年人,能有什么样的本事,可称得上万夫不挡?

张让道:“这位小英雄果然威武,只是不知参加过什么战事,如何的万夫不挡?”十常常侍一***头,他们也都想问问这句话,看赵云的样子,不象是个身经百战之人,如果没参加过什么战斗,那又怎么能称得上是万夫不挡呢!

刘备道:“赵云不但参加过战事,而且就是与李勤的金牌枪手大战的,并且取胜,只是因为围攻他的人太多,而典韦又亲自出手暗算,所以他才落败被俘!”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道:“典韦也没有打过赵云,是因为暗算了赵云的战马,这才得手的,如果凭本事交战,那么典韦也不是他的对手!”

张让和一群大宦官全都惊讶地叫了起来,他们当然都知道什么是金牌枪手,那是李勤手下厉害,能打的武将,而比金牌枪手加厉害的将军,就只有典韦了。典韦不仅是厉害的大将,还是李勤的贴身保镖,值得信任的武将,如果说禅让台上行事之时,要防备的是谁,那就是典韦了!

张让叫道:“刘千岁,你说得是真是假,此事重大,可万不能有半点虚假之处啊!”

刘备想了想,嗯了声,道:“确有失实之处,刚才备失言了!”

张让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而其余的十常侍也都叹起气来,甚至有的人还责怪刘备,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玩虚的呢,这可是要命的大事啊!

刘备郑重地道:“备刚才说的不实。如果凭本事交战,那么典韦也不是赵云的对手,这话有虚,正确的应该是,如果凭本事交战,那就算是典韦和李勤手下的十几个金牌枪手一起上,也不是赵云的对手!”

十常侍全都愣住,张让张了张嘴,这才道:“这怎么可能,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十几个,而且还都是金牌枪手,还要加上典韦,难不成他是天兵天将吗?”

刘备回头又看了眼赵云,回过头,摇头道:“看不出是天兵天将,但他的确可以打败十几个金牌枪手,同时也打败典韦的!”

他把赵云虎牢关下,与赵正等大名鼎鼎的金牌枪手交战的事说了出来,还说赵云已然冲出重围,却被典韦突然暗算了战马,又说如果典韦能打得过赵云,以他的身份岂有不光明正大交手之理,何必行暗算之事呢!

刘备的一番话,把张让等大宦官听得一愣一愣的,整个计划中,杀死李勤是关键的环节,只要李勤死了,那么什么都好说,这也就需要刺客是非常非常厉害的,而现刘备如此夸赵云,张让等人当然大喜,可却又不怎么敢相信刘备的话,不知可信度为多少!

张让看向赵云,道:“那,不如,让赵小英雄演试武艺,让我等开开眼界如何?现朝廷正用人之际,赵小英雄武艺如佳,当可委以重任,咱家定要向皇上为赵小英雄请赏!”

刘备道:“备也正有此意!”他回过头,冲赵云点头示意,让赵云『露』两手给张让等人见识见识!

赵云自是明白任务的危险『性』,但他对汉室江山,以及刘备这个当上的王爷,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忠诚感,觉得效忠朝廷,效忠刘备,就如同是他一生的使命一般,所以生死早就置之度外,只求能成功杀死李勤,还汉室江山一个朗朗乾坤!

赵云起身,这座大殿内有兵器架,他从架上取下一杆长枪,站殿中,刷刷地演了一套枪法,枪如飞龙,上下翻飞,大殿之中枪光电影,呼呼风声!

演练之后,赵云站当场,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刘备大笑拍手,对张让道:“张中官,你看此人可否为那禅让台上,一名执戟武士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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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奉天承运

第三百一十一章

奉天承运

张让不识得武艺的好坏,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张让和其余的十常侍都是外行,他们都不会练葵花宝典,都不会武艺,所以除了热闹之外,也看不出来啥。他们见赵云把长枪舞得好看,风声急劲,还能啪啪地甩出枪花来,演练得如此亮眼,他们自然也就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张让拍手道:“好武艺,好枪法,依咱家看,赵小英雄枪术可称盖世,就算什么金牌枪手银牌枪手的,加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

其余的十常侍一起点头,都说可不是么,赵小英雄简直就是枪神下凡,枪术绝对可以称得上天下第一

按着一吕二赵三典韦的排名次序,在三国时代的使枪名将当中,赵云当真可以称得上是第一了,但如果说金牌枪手加一块都打不过赵云,那就太夸张了,可现在谁在乎啊,大家需要的是信心,而赵云能给大家信心,这就足够了

张让又道:“赵小英雄可以假扮成一名执戟武士,和其他的护卫站在一起,要是他一个人站在皇上的身边,那就会扎眼,会让李勤起疑心的,可如果一排人站一起,那就属于皇家仪仗了,李勤相反不会注意到他,等到李勤上台受禅时,赵小英雄突然出手,必可一击致命,要了李勤的小命”

刘备笑道:“张中官所言极是,备也是这么想的。张中官,各位中官,如果你们还觉得不保险,那么备的这两位兄弟,也可以乔装改扮,扮成是羽林军的模样,让他们在台下站在队列当中。赵云在台上行事时,我的两个兄弟正好可以挡住李贼的手下上台,而且如果李贼要逃也一定是要往台下逃的,便正好落到了我的两个兄弟手中”

张让点了点头,感觉这个方法不错,他道:“不但要安排关张二位将军在台下,咱家还得安排一些羽林军,人多好办事,只要台上赵小英雄一动手,台上台下呼应起来,大事必成”

刘备又道:“行事之时,臣便护在皇上的身边,防止李贼狗急跳墙,伤害到皇上。我们在这边一行事,得手之后,便会在大鼎之内点燃狼烟,那时张中官和诸位中官,便可以在外起事,将李贼余党,尽数消灭了”

十常侍们互相看了眼,同时点头,做为宦官,在禅让仪式上,本来应该由他们陪着小皇帝的,可他们却都怕死,不愿意参予其事,都想着在外面进行所谓的“策应”,却又都不怎么好意思说,现在刘备主动提出来了,他们自然也就要顺水推舟了

张让道:“咱家等人都是内侍,但却也都是阴人,煌煌大典上,我等出现不吉,所以只要和李贼说一声,他自然也就不会让咱家等人上去了,这个倒是不难办到。”

说着话,他拍了拍手,叫了声:“张芹,出来见见刘千岁”随即脚步声响,从后殿走出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勤留在并州的大宦官张芹。

张芹是张让的干儿子,就算没有李勤,只要大汉朝能长久地存在下去,在不出现战乱的情况下,张芹是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宦官大首领的,取代张让的位置,所以李勤对张芹再好,张芹也并不领情,相反如果李勤威胁到了宦官集团的利益,那他跳出来给李勤点颜色看看,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见张芹出来,张让便道:“刘千岁,这位便是并州大总管张芹,他虽在扶角军中任监军,可却忠于朝廷,这次禅让之事,事关重大,他亲自从并州回来相助,带回来百余能人异士,个个都有荆轲之勇,可以做为你的助力”

刘备听了,赶紧对着张芹行礼,他早就听说过张芹的名声,知道扶角军中有这么一号人物,但他也同时明白,李勤并不把张芹带在身边,说得直白些,就是不够信任张芹,所以不让张芹参予扶角军的重要事情,但却又把并州托张芹管辖,面子功夫做到十足,其实大家都明白,张芹要想真正执掌并州,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在名义上是大总管罢了

张芹回了刘备一礼,坐到了张让的身边,他道:“刘千岁,你是汉室宗亲,皇上的叔父,有你在,大事可成。不过,在禅让仪式上,只靠你的两位兄弟,还有赵小英雄,怕仍是不够,所以咱家特地从并州带回来一批人,都是生面孔,李勤全不认识,所以让他们扮成羽林军,在台下阻止李勤的手下登台救护,是绝对可以的”

刘备连声称是,关羽和张飞,以及赵云也都松了口气,实话实说,他们虽都自认是英雄好汉,可面对杀李勤这种天大的事情,也难免心中揣揣,他们都是不怕死的,可却怕他们死了,李勤却没有死,那就糟心了,现在张芹带着一大批的刺客加入,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大地增加了

众人又商量了好久,几乎把方方面面能想到的,都提出来商量了一通,最后才定下了具体计划。并且由张让亲自执笔,写下了第四道禅让诏书,用了玉玺之后,给李勤送了去,众人都很清楚,只要这份诏书一到虎牢关,那么李勤立即就会回师了

数日之后,虎牢关。

李勤看着手中的的第四道诏书,笑道:“终于还是来了,洛阳离虎牢关如此之近,可传圣旨的小宦官竟走了好几天,看来张让他们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甚至还有些犹豫啊”

贾诩就在他的身边,听了李勤的话,他道:“只要咱们做好了准备,也就可以了,管他做甚?他再怎么做好准备,也照样是个死”

李勤道:“都安排好了么?”

贾诩道:“今晚召开军事会议吧,然后明天你派人回信,后天我军就启程,在启程的同时,派出典韦他们去”

李勤点了点头,他明白贾诩说的意思,这是为了防止消息走漏。他能往洛阳派斥候,张让他们自然也会往虎牢关派细作,所以典韦他们一动身,细作立即就会知道,会向洛阳方面报告,张让自然也就会有准备了,说不定会想出什么反制之法,以至横生枝节,再出意外。可大军启程时,把典韦他们派出去,那就没关系了,到时兵马开动,乱七八糟的,不少事情都可以掩盖住,事后就算是细作发现了异动,也来不及向张让报告了。

待到了晚上,李勤召开军事会议,他把所有的文官武将都召了来,把他接受禅让的事说了出来。文官武将自然个个欣喜若狂,他们早就知道李勤会接受禅让,但从李勤的嘴里说出来,事情被确定了,他们的心这才安定下来,跟着李勤混,果然是前途无量,都要混成开国元勋了

李勤对事情做出了安排,整个事情的关键点有两个,一个是禅让台上的事,只要禅让仪式举行,并且结束,那他就是天下的主宰,新王朝的开创者了,另一个关键点在于离宫,离宫那里是张让等人最后的聚集之地,只要在禅让仪式开始之前,把离宫给攻破,那么暗杀的阴谋也就破产了,可以保证禅让仪式的正常举行和结束

离宫那里,李勤派出了几乎所有最强悍的武将,典韦和所有的金牌枪手统统都去,而他的身边只留普通武将,比如像许小泥这样绝对忠心,可又没有金牌枪手那样强悍实力的人,以及所有的文官,负责联络传递消息的人自然是乌蛋子,斥候在改朝换代的关键时刻,自然要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等安排好了各项事宜,李勤便和众人商量起国号来,以及他登基之后,该如何赏赐各地的地方官,还有官服该用什么样的,官印还要重新铸造,还要进行全国范围内的科考,许许多多的事情,都要事先考虑好。

李勤对这些既重要又繁琐的事情,有着很传统的解决方法,那就是对着负责这些事的官员说,你办事我放心,所以你放手去干吧,有我给你撑腰……如此这般一番,既能最大限度地激发官员的工作热情,又能让他少操心,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地方去

但有一样事情,他不能交给别人去做,那就是国号要定成什么,这可是大事,国号必须要由他亲自来定

李勤被封王,是夏王,所以他就想将“夏”做为国号,这和中国的第一个王朝名字重合,一般来讲,要查查祖宗十八代,以便和夏朝的君主扯上点关系,比如说李勤是某个夏朝君王的第多少多少代子孙

贾诩道:“主公,夏朝的君主很多,最著名的有好几个,但如果直接和大禹扯上亲戚关系,似乎有点困难,没法把族谱做成大禹的嫡传,臣看不如说成是夏启兄弟的直系,这样既是大禹的子孙,但因不是嫡系,族谱便怎么编……怎么考证都成,这样比较能让后人心悦诚服”

李勤哈哈大笑,摇头道:“夏启兄弟的后代,唉,真是难为你这么个编法了,但我看用不着我的江山得自大汉,是小皇帝让出来的,所以直截了当地这么说就成了,告诉后人,我不是篡位,我是因为禅让得到江山,名正言顺。至于小皇帝嘛,他曾是天子,又把天子之位让给了我,我也是天子了,那么他这也算是顺天意行事了,就封他个顺天侯吧,侯位逐代消减,直至后世子孙降到平民为止”

文官武将连忙道:“主公大善”

贾诩也道:“这样办,确实不错,名正言顺啊”

第三百一十二章 既生瑜,何生第亮

第三百一十二章既生瑜,何生亮

登基以后要办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光靠开一次会就想都说明白,这是不可能的,虽然李勤和官员们都很兴奋,但也知道该休息时,就得好好休息,不养足了精神,怎么对待即将发生的事情啊!

后半夜,会议结束,李勤送走了官员们,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懒得脱衣服了,和衣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可却睡不着,他心里琢磨着,自己当上了皇帝,就该把父母从凉州接来了,还有马超等人……对了,还能那个专门克夫的新娘子,自己的老婆!

想着想着,李勤忽然笑了,那个新娘子专门克夫,不管和谁定亲,都能迅速地将未婚夫给克死,但和自己定亲以后,自己不但没有被克,相反还要当皇帝了。自己当上了皇帝,那新娘子该是什么?可不就成了皇后了嘛!

皇后岂是普通人能够娶的,那些所谓的未婚夫,统统都是福薄之人,消受不起堂堂大夏开国皇后的!

睡不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只能算是眯着,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就象是只过了一小会儿似的,天就蒙蒙亮了,李勤索『性』起身,打开门出来透透气。他刚把门打开,就见外面的院子里有一个人,来回在踱步,竟然是贾诩。

李勤笑道:“姐夫,怎地这么早就到我这里来了?”他看向贾诩,见贾诩两只眼睛中有不少的红丝,显见贾诩昨晚也没有睡好。

贾诩走了过来,道:“心里想着事儿,所以睡不着。咦,阿勤,你的眼睛红红的,也是没睡好吧?”

李勤道:“彼此彼此。对了,你来是问奏章的事吧,我该给小皇帝写奏章了,算是答应他的请求,代替他当皇帝了!”

贾诩笑道:“正是正是!不用你写了,我怕今天事多,你没时间写,所以昨晚就替你写好了,你看一下,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道奏章,递给李勤。

李勤接过奏章看了遍,道:“挺好,不用改了,就这么给小皇帝送去吧!”叫过亲兵,派人把奏章送去洛阳。

两人站在院中,天『色』渐渐地明亮起来,望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初阳,贾诩眯着眼睛,道:“要进京了!”

李勤嗯了声,也道:“是到了该进京的时候了!”

两人互视一笑,同时呼出一口长气,一起大声道:“要进京喽!”

扶角兵送奏章,从虎牢关去洛阳,可和小宦官从洛阳出来不同,小宦官磨磨蹭蹭地耽误时间,可扶角兵赶路却是打马飞奔,不惜马力,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路上换马不换人。李勤的奏章当天从虎牢关出来,当天就送到了洛阳,进入洛阳城里后,更是半点时间都不耽误,直接送到了皇帝大门口!

张让接到诏书后,特地把李勤的信使叫进了皇宫,问道:“你家王爷,打算什么时候进京?”

信使是个机灵之人,临来之前,早就被贾诩教好怎么说话的,他道:“回张中官的话,我家王爷后天清早启程,行一日一夜,在大后天的正午到禅让台,正午时分是吉时,所以那时举行仪式,我家王爷台前下马,步上台阶……”

张让摆了摆手,道:“这些咱家都知道,都是咱家安排的,倒是不用你来解说。可是,咱家想问你一事,你家王爷动身回京,要带多少卫队,咱家好安排他们的食宿,现在京中物资匮乏,得提前安排才行,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信使忙道:“回张中官的话,正确的随从人数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人,九九归真,其中近侍是九五之数!”

“九五之数,那就是四十五人!”张让点了点头,人数倒是不多,他安排的刺客足可以对付了。

信使又道:“还有一部份人要提前走,是由典将军负责的,典将军不是与大队一起走,而是提前出发,要提前到禅让台,看看布置的情况,到达时间比大队早到一个时辰,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一个时辰也足够重新布置了!”

张让道:“那典将军可是典韦,是由他陪着你家王爷上台受禅的?”

信使摇头道:“不是,是由我家贾军丞陪同的,典将军领骑兵在外警戒,以免出现意外。”

张让听得眼睛一亮,他道:“好,咱家知道了。”挥手让信使离开。

信使出了皇宫,嘴巴撇了撇,心想:“等死吧你,也不用等多久了!”

张让等信使一走,立即派人去通知刘备等人,让他们赶紧进宫开会。刘备正在家闹心呢,等待是最让人心烦的,他现在还年轻,不是太沉得住气,就算是想在关羽张飞和赵云面前装沉稳,也装不了多长一会儿时间,便开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了!

关羽是最能沉得住气的,拿了本书看,但好半天也不翻一页,不过好歹没有走来走去,而张飞则在院子里,一会打趟拳,一会踢趟腿,嘴里嘿嘿个不停,赵云则一遍又一遍地检查武器装备,长枪、宝剑、匕首他全都备全了,甚至匕首还备了两把!

忽有小宦官到来,让他们进宫去开会,刘备一下子蹦了起来,道:“可是李勤有书信来?”

小宦官道:“回刘千岁的话,确实有信使来,看样子是他要回来了!”

刘备立即带着三人出了家门,赶往皇宫。进宫之后,张让把禅让的安排说了一遍,他欢喜地道:“李勤没想到咱们会在台上刺杀他,以为危险是在外围,所以派了典韦把守外围,而不带在身边,想必那些金牌枪手至少有一半也会不在身边,这真是天助我等,大事必成啊!”

刘备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抬袖擦了擦眼泪,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张让又道:“在时间上,我们完全来得及,消息不能走漏,等后天的晚上,咱们把队伍集合到离宫,等到天明时分再宣布消息,如果有谁反对,当场格杀,然后咱们分头行事,咱家亲自带一队兵马,在外围游走,吸引典韦的注意力,这样你们便可以放心动手了,里应外合,铲除李贼,还我大汉朗朗乾坤!”

刘备等人一起站起,紧握双拳,大声道:“铲除李贼,还我大汉朗朗乾坤!”

虎牢关,典韦带着一众金牌枪手,带精兵三千人,提前启程,并不策马奔驰,而是大队慢慢行进,四下派出斥候侦察,把开道先锋的姿态做得足足的,就如同告诉张让的行军速度一样,不急不缓地行进着。

天亮后,李勤带领大队人马,从虎牢关出来,一路敲锣打鼓,热闹无比地前进,沿途无数的百姓跑来观看,他们都知道李勤要去接受禅让了,马上就要当皇帝了,新皇帝他们当然要好好看看!

李勤为了确保安全,他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骑在马背上让百姓看个够,以前没关系,可现在怕出现意外,万一人群当中有哪个不服气的,站在人群里对着自己来句,彼可取代也,然后跳出来给他一下子,就算他不是秦始皇,而说这话的也不是项羽,就算手下亲兵能给这样的人抓住,可那也太没趣了些,还不如低调些,保持些神秘感更好些!

百姓们看不到坐在车里的李勤,可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热情,一路之上,夹道欢呼,山呼万岁,把李勤就当成是皇帝一样的对待。而人群之中的细作,见了这种情况,便很正常地认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没有意外发生,虽然仍是流水价似地去给张让报信,但却没有报告意外。当然,李勤的种种表现,都是在“计划”之中的,也的确没有能让细作们感到反常的意外发生!

一个白天就这么过去了!

待到入夜之后,李勤的部队没有什么动静,按着计划,就地扎营,可典韦那边却不同了,典韦立即催动军队,如同狂风暴雨一样,绕开大道,顺着小道,狂奔向洛阳西北方向的离宫,行军速度非常之快,简直可以说是把马速提到了最高,就算这时有细作发现不对头了,就算也放马狂奔,可同样也是不可能赶在典韦前面的!

月亮还未过中天,典韦的军队便狂奔到了离宫!

此时,离宫之外,刚刚集结起一支杂牌军,就是张让在京里这段时间招来的所谓的精兵强将,这些人刚刚有了建制,也经过了几场『操』演,可却仍是一支乌合之众,没有战斗意识,甚至他们连要打仗了都不知道,有的人能猜得出可能是要对付李勤了,可这种话他们心里想想就成,哪敢说出来,而大多数人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别的根本不在乎,半夜集结在这里,还以为是因为新君要登基,所以要对他们有封赏呢,兴高采烈地议论,认为他们也能算得上是开国元勋,起码也是开国小兵吧,也够往家谱上写的了,让后代看看,崇拜一下他们了!

突然间,毫无预警地,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一支强悍之极的军队,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到了宫外,既不停止前进,也不打声招呼,嗖嗖声中,论千的羽箭便『射』了过来!

莫说杂牌军没有准备,以他们的素质,就算是有准备,又能怎么样?两军尚未开始近身厮杀,光是这一通箭雨,就把杂牌军给『射』傻了,前面成片成片地倒下后,后面的杂牌军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开战了,他们被袭击了!

什么列阵,什么对抗,扯什么淡呀!大家都是来混饭吃的,现在还没到开饭的点儿呢,谁在这儿待着干什么,等着吃大刀片子吗?不好吃啊!

杂牌军轰地一下子,就崩溃了,四散奔逃,一点抵抗都没有进行,黑夜当中,全都逃跑了,不管是军官还是小兵,在离宫之外,休想再找到一个!

扶角精锐顺利地占领了离宫之外,而后迅速地将离宫包围了起来!

离宫之内,所有参予暗杀计划的人都到齐了,这里不但是他们行事的出发点,也是张让坐镇指挥的大本营,这里是他们的老巢,甚至连小皇帝都在这里!

张让等人正在做最后的准备,从时间上来算,时间是绝对够用的,而且没有细作回来说出现了意外,所以众人都不知道典韦会突然带兵极速奔袭,当听到外面传来喊杀声,张让等人甚至都没想到是李勤的军队来了,还以为是外面的杂牌军讨赏,要不到就不听话呢!

张让气道:“这些人真是狗肉上不了席面,竟然闹饷。还有,消息是怎么走漏出去的,外面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事关重大,他们又不是不知,哪可能会和别人说,就算和别人说,也不会和外面那些杂牌军说啊,那帮小兵算什么东西,配和他们这些大人物说话么!

刘备道:“似乎不是闹饷,难不成有敌人来?”

张让皱眉道:“这怎么可能……”

没等他把话说完,外面一个小兵连滚带爬地进来,叫道:“张中官,大事不好,扶角军杀来了,人太多了,多到数不清,已然把外面咱们的军队给打散了,把离宫包围了!”

张让大吃一惊,他跳起身来,叫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就象是回答他的话似的,外面的喊杀声骤然响亮起来,似乎有人在攻宫门了!

张让一屁股坐倒,全身巨颤,叫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刘备也跳起身,他紧张无比,强自稳定,叫道:“来人,随我出去看看!”

他带着关羽张飞赵云,快跑着出了宫殿,跑到了宫墙上,就见下面无数的羽箭『射』了上来,嗖嗖之声响个不绝,而宫墙上一片狼藉,尽是士兵的尸体,而侥幸活着的小兵,因为无处可逃,只能躲在墙垛下瑟瑟发抖,竟无一人还击!

赵云猫着腰,爬到了墙垛下,往下张望,他叫道:“主公莫慌,扶角军没有带攻城的云梯,他们有人去砍木头了,看样子是要用大树撞门,咱们守得住,至少能坚持到天亮!”

离宫因是在城外,出于安全考虑,修得极是坚固,墙高城深,宫门厚实,几乎不比洛阳的宫门差,只要是扶角军不动用云梯,那是没法爬上来的,只能从宫门进来,而只要把宫门堵死,坚持到天亮,问题不大。当然,前提是得有人去堵宫门!

刘备叫道:“弟兄们,下去堵宫门,把能用上的东西全都用上,把宫门堵死!如果扶角军进来,大家就都没命了!”

小兵们有了主心骨儿,情急之下也只能听他的,在宫里没处可逃,而且扶角军也不见得能接受投降,他们只能反抗到底!小兵们都站起身,下了墙,去堵宫门了!

路上。

快到拂晓之时,李勤起身,命令军队拔营,简单吃了点干粮,便即启程。他们在路上走得慢,四里八乡的百姓全都知道了,昨天白天没来得及过来看热闹的,连夜赶来,天黑不敢接近大营,可扶角军一开拔,便全都过来了!

站在大道之上,数十个宿老见到军队过来,一个宿老抢先跪到了道路中间,手里捧着一碗酒,叫道:“皇上,草民给您磕头了,请饮一碗洛阳百姓的酒吧!”

这种事在古代历史上常有,是非常重要的,是得民心的一种具体表现形式,李勤非得喝了这碗酒不可,这是礼仪,自发『性』的礼仪!

李勤终于从车里走了出来,他下了车,走到宿老的跟前,搀扶起他,道:“多谢老人家!”他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轰地,百姓们一起山呼万岁,大道两旁,无数的百姓跪下,给李勤磕头,激动无比!

李勤叫道:“天佑大夏,天佑我大夏百姓!”

百姓们则叫道:“天佑大夏,天佑我大夏皇帝!”

离宫。

扶角兵齐声大叫:“开!”

随着隆地一声大响,宫门终于被撞开了,扶角兵用大树撞开了紧闭的宫门!

典韦叫道:“弟兄们,随我杀!”手提独脚铜人娃娃槊,第一个冲进了宫门!

后面的扶角兵如同『潮』水一般,蜂拥而入,一进宫门,抡起大刀长枪,全力劈刺,一起杀向后面的宫殿!

刘备和关羽张飞等人见状,只好退后,奔回宫殿,他们是绝对不会投降的,就算要死,也要死小皇帝的跟前,为君尽忠,忠臣死社稷!

典韦带着兵马,横冲直撞地打到了宫殿之外,扶角兵尽数下马,一层又一层地把宫殿包围了起来!

张让在宫里抱着小皇帝,叫道:“投降,投降,快快派人出去,告诉外面的扶角军,刘备阴谋造反,挟持了我等……”

正巧刘备退了进来,张飞听到张让的叫喊,怒道:“阉狗,竟然说这等话来!”他提起长矛,冲上前去,从张让的怀中抢过小皇帝,接着手起矛落,将张让刺死!

关羽和赵云也没有闲着,他们心中的怒火同样升腾,对着十常侍一通大杀,小宦官们四散奔逃,只眨眼的功夫,十常侍尽数毙命!

刘备抱过哇哇大哭的小皇帝,带着悲声道:“皇上,臣无能,不能保你平安了!”

外面忽然响起叫喊声,扶角军齐声大叫:“反贼,不得伤害皇上,快快把皇上交出来!”

赵云看着满地的鲜血,又看向了小皇帝,他道:“主公,外面的扶角军不见得会杀害皇上,他们要杀的只是我们!”

刘备擦了把眼泪,直起腰,看向宫殿,就见那些原本还和他们称兄道弟的“忠臣”,在十常侍死掉,扶角军马上就要攻进来之前,都已经跑得无影无踪,要么往后面逃了,要么出去献媚投降了,整个大殿里,只剩下他和关羽张飞赵云,还有一个小皇帝了!

刘备把小皇帝抱起,放在龙座上,他跪下磕头,道:“皇上,只要活着,就会有机会的,我大汉必不会亡国,皇上定要好好活下去,等您长大了,重兴我汉室江山,皇上必会与光武帝齐名,中兴大汉!”

关羽张飞赵云跟在他的后面,一起对着小皇帝磕头。

礼毕,刘备站起身来,大声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

关羽和张飞齐声道:“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刘备对着赵云拱手道:“子龙,我待你如兄弟,今日我们共赴国难,来生,我们四人做亲兄弟!”

赵云大声道:“同生共死,云誓死追随主公!”

四人各挺兵器,大步向殿外走去,外面是成百上千的扶角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他们!

箭雨如同冰雹一般向台阶上的四人『射』去……

外面旭日东升,今天是个大晴天!

李勤在一片山呼万岁之声中,到了禅让台,可禅让台上,却没有小皇帝,也许小皇帝来不了了,那么禅让也就举行不了了!

张让等人的保密功夫,对于李勤来讲,半点效果没有,可对于普通百姓来讲,却保得密不透风,百姓们没有人知道暗杀的事,他们只知道今天是个大日子,是改朝换代的大日子!

马蹄声响,远处一队人马奔来,领头的正是典韦,他带来了小皇帝!

贾诩道:“皇上,吉时将到,与其让顺天侯先登台,不如您先登,在台上等他吧,从此以后,他也是您的臣子了!”

李勤微微点了点头,正正衣冠,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他的皇位,是靠自己的力量得来的,不是谁让出来的,他先登台,立于万民之上,天经地义!

台下,无数的军民,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浪,随着李勤一步步的登高,响起了直冲云霄的万岁之声!

………………

若干年后。

大夏朝京城洛阳。

集英楼。

马超头戴金冠,身穿大红绵袍,背手站在楼上,望着街道上论千的年青人。他回过头,对着妻子大乔道:“下面的人,要说长相,一个比我强的都没有,都配不上妹妹啊!”

大乔乌发如云,宫妆端丽,她走到了马超的身后,道:“自吹也不分个场合,今天是妹妹扔绣球选夫婿的大日子,你吹自己长得好看干嘛,又不是你接绣球!”

马超早已成年,是大夏朝最受宠的青年将军,他娶了大乔为妻,已然封侯,在洛阳城里说一不二。大乔和小乔是皇后娘娘最宠爱之人,同样也极得皇帝的宠爱,几乎是当成公主养的。

可一旦女孩子太受宠,婆家就不好找了,大乔和马超早已成亲,这是早就定下的婚事,可小乔却一直待字闺中,求亲者无数,她却谁也看不上!

转眼就要成老姑娘了,再不嫁可不行了,小乔突发奇想,认为缘分乃是上天注定,所以她便想登高楼,扔绣球,谁能得到绣球,她就嫁给谁,这才叫有缘分。

皇帝和皇后拗不过她,只好答应,并让马超来办这件事,所以马超这不就站到楼上了嘛!

咚咚几声鼓响,小乔在宫女的簇拥下,来到了栏杆前,手里捧着只五彩绣球,下面的那上千的青年一起往前挤,都想来接绣球。

马超在一旁道:“小妹,手里有点准儿,别一个球扔下去,被好几个抢了去,那你岂能嫁好几个……”

大乔怒道:“闭嘴,你再多说,回府罚你跪洗衣板,头上顶三本书!”

小乔瞪了马超一眼,也道:“姐夫总是乌鸦嘴,姐姐不可轻饶了他!”

马超却哼道:“没准被个女人抢了去,到时看你怎么嫁!”

小乔不理马超,这家伙仗着被皇上宠爱,嘴巴向来没有把门的,最喜欢胡说八道。她手捧绣球,并不看下面的青年谁俊谁丑,既然要讲缘分,天意不可违,管他长啥样呢!

绣球抛了下去……

下面的青年顿时大叫起来,一起向绣球扑去!

一个青年拔地而起,跳到半空中,伸手抢到了绣球,可当他落地之后,一大群的青年扑过来,想从他手里抢走绣球!

这青年着实了得,飞腿横扫,把身边的青年尽数踢开,大笑道:“尔等何敢与我争!”他大步向楼门走去。

可就在这时候,不知谁扯了他一把,并没有打他,只是扯了他一把,结果仅仅这么一扯,好巧不巧地,竟让青年手一抖,把绣球给掉到地上了,身边一个青年立即捡起了绣球,一言不发,快步奔向楼门,可周围的青年又围了上来,眼看着混战又要开始!

先前那青年叫道:“绣球是我的!”

抱着绣球的青年却道:“现在是我的了!”

嗷嗷声中,无数的青年扑了上来,叫道:“是我的,是我的……”

台上的马超和二乔看得目瞪口呆,马超哈了声,道:“看,被我说中了吧,现在就要一女嫁二夫了,要是再抢,不知得多少夫呢!”

大乔推了他一把,气道:“还不快点儿下去,再『乱』我就真有好几个妹夫了!”

马超只好下楼,边走边道:“要我看,你有两个妹夫也不错,让他俩一东一西建两座大宅,小妹单日子住在东家,双日子住在西家,哪天都不闲着!”

他下了楼,喝道:“都停下,闪一边去,让我看看他俩,嗯,长得都不错,来,跟我上楼!”他将两个青年一起带上了楼。

马超看了眼二乔,道:“还不快点去后面等着,男人的事,自然有我这个男人来解决,你们等信就行了!”

二乔同时冲他瞪了下眼睛,小乔转身便走,大乔却道:“要是选不好,我让你跪一个月的洗衣板,头上顶十本书!”

马超却道:“放心吧,保你们满意。哈,你对我满意就行了,小妹对谁满意,是她的事!”

清了清嗓子,马超转过身,对两个青年道:“就让本侯来考考你们,我来想个题目……”抓了抓头发,一时半会儿的想不出啥题目来,他只好道:“你俩,先把名字报上来吧!”

左边那个身手了得的青年,长相英俊,气宇轩昂,他很不痛快地看了眼右边的青年,这才转身对马超拱手行礼,道:“回马君侯的话,学生周瑜!”

右边的青年同样英俊潇洒,神采飞扬,他把绣球交给宫女,也对马超拱手行礼,道:“给马君侯见礼,学生诸葛亮!”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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