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我不想加班 - xp1024.com
《主公我不想加班》


第一章 这个三国有点怪

“好了,陈伯,我们就在前面那处亭子休息一下吧。”

陈琛撩起了马车的帘子,看了看谷外的太阳,这古时候的太阳可真是够毒辣的,不知道是时代问题,还是世界问题。

他本不属于这里,无论是从时间角度来说,还是从空间来说。

“好的,少爷。”

陈伯驾着马车,一边招呼着陈家护卫们分点人探查一下周边环境,其余人各司其职,做好防御袭击的准备。

这一路赶赴洛阳,虽然从颍川到洛阳城也不过四五百里的路,纵使少不了山路,按路程莫不过五日,但是如今匪盗猖獗,哪怕就五日,也应小心谨慎,所以陈家护卫们应对袭击的措施布置手法也较为娴熟。

出门在外嘛,安全最重要。

特别现在这个世道可算不上太平,且不说遇上那些藏匿山中穷凶极恶的匪贼流寇会如何,就是遇到了山林中游荡的蛮兽,都足够陈家的这个不足五十人的小团队,吃上大亏了。

“对了,陈伯,我们现在到哪了?”

放下了窗口的帘子,陈琛轻声问车前的陈伯。

陈伯是陈家老管家,见多识广,似乎体术也不凡,只不过陈琛没有见过陈伯出手,不知道陈伯的职业兵种。

“好的,少爷。”

“我们距离新郑应该还有三十里路,阳翟官路破败,走新郑管城一路较为安稳。到了管城我们就转向西走,过了荥阳和巩县,就能到洛阳了。”

陈琛沉默了一下,轻声交代陈伯。

“散去各自戒备,不可懈怠。”

“好的,少爷。”

陈伯在亭边停住了马车,取下了置于脚边的长剑,去布置戒备阵型,做一些简单的守备措施。

陈琛从马车上下来,这副皮囊皮肤白皙,相貌硬朗,身着锦服,端端一个俏公子,手上捧着一册书卷,在细细品读。

“少爷,少爷,喝水。”

马车上的帘子再度被掀开,一个娇小的侍女提着水囊,用丝帛细细地擦拭了一番,眨巴眨巴眼睛,将水囊捧着递给陈琛。

接过水囊,微微抿了一口润唇,陈琛的目光从书册上挪开,看了看这遍山的翠绿,眼神有些恍惚。

东汉光和六年,腊月。

距离黄巾事起只剩下两月时间。

此次从颍川出发前去洛阳,是按便宜老爹的意思,去观摩《熹平石经》的。

议郎蔡邕领衔的儒学大家天团从八年前开始正定五经文字的《熹平石经》,终于刊刻完毕,天下学子大多前去参观。

便宜老爹知道陈琛喜好经书,又爱看书,自然去拜访了蔡邕大家,此次火急火燎地让陈琛赴京,也是得到了蔡邕大家的准许,让陈琛入蔡府探究学习一段时间。

便宜老爹陈闲算不上是个简单人物,这两年才调去京中任职,任中散大夫,秩六百石。

陈琛的这个陈家是陈婴一脉,原本实力雄厚,颇得圣恩,曾孙女陈阿娇是刘彻的皇后,他的孙子娶了公主,曾孙也娶了公主,玄孙还娶了公主,不过牵扯了些许禁违之事,失了圣恩,好在保全了传承,这数百年传承下来,至陈琛高祖一代开始,嫡系便只剩一脉单传,陈家自失宠后行事低调,故而能保全至今。

陈琛并不知道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他没有穿越者的觉悟,也没有太多复杂的情感。

他只是很单纯的,懵逼,迷茫。

当人迷茫的时候,自然想找些有趣的事做,所以他就跑去书院上学,好在便宜老爹多少是个名门世家后人,虽然一苗独传又没实职在身,但是既然家里的独苗苗想去上学,自然寻了些关系,从许昌跑到颍川书院去求学。

老爹想法很简单,在哪学不是学,那就去最好的地方学,虽说颍川书院不是天下第一书院,毕竟还有洛阳的鸿都门学和荆州的水镜山庄呢。

但就谋士这一兵种职业来说,颍川书院的培养在豫州也是当之无愧的王者,甚至在颍川书院修行成功,合格毕业的,还能得到【颍川才众】的羁绊效果。

不说实际增幅的作用多好,至少在这豫州境内,许昌城里有个三五成群的士子逛街时能一起亮出【颍川才众】的牌子,那必然引得路人惊呼、少女侧目。

兵种职业,羁绊效果,亮狗牌。

陈琛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的方式错了。

但是去了书院的博弈堂,他才发现,他的同学们确实是在斗法。

在学院制作的草棋盘上,用精神力控制着草兵草将在棋盘上厮杀,提前布局好棋子的放置,在沙钟里的流沙全部落下前布局完成,之后的厮杀则是一种类似于计算的法则来控制,双方拼至一方覆灭。

按照书院教授的说法,草棋盘是用来模拟实战、提升谋局意识,并不仅仅是个游戏,现实战场,也是如此。

实战中,无论是什么兵种职业,都会在交手的过程中出现亮牌阶段,而各部队的实力除了兵种自身情况,还需重视将领统帅的羁绊作用和技能作用。

自己确实到了三国。

可是这个三国似乎有点怪?

似乎这种自走棋式的战斗模式是一种无法探测的法则,这是真正做到了天地为盘,众生为棋的法则。

作为颍川书院的学生,陈琛自然是谋士职业,也能亮自己的狗牌。

亮过自己的狗牌,陈琛发现自己有三个技能,不过都是被动技能,而且在详细描述,都是未知,他只知道自己的精神力似乎颇为浑厚,运用能力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增强,只不过那种增幅极小,陈琛若不用度量法,还真感受不出来。

这个世界中修炼体系主要划分为体和魄,武修体,文修魄。

并不是只有将领和文臣才能修炼,普通武者、士子,乃至乡野村夫,都能修炼,可这种修炼的成长与潜力有关,与天赋有关。

哪怕是个普通农民,他也修体修魄,只不过他修的体术也就让他挥锄头的力气大些,干农活的时间更持久些,修的魄法,也顶多让他想睡觉的时候提个神。

普通百姓都可以有变化,那到了部队中,普通的士卒本身实力就足以一拳击碎百斤圆木,轻松举起与自身等重的东西,而在将领的带领下,产生了部队增幅之后,有些精锐部队甚至能够做到真正的踏平山丘,说是有移山填海只能,也毫不夸张。

人尚且如此,那些山林中的猛兽,甚至被人圈养的家畜,自然也有所不同。

陈琛见过能撅蹄子踹翻一队人马的野驴,也见过能啄食细蟒的老母鸡,自然也清楚山林间的蛮兽,倘若是虎豹山猫之类的,实力会有多么强横。

此次洛阳之行,实在大意不得。

第二章 山贼当道

这次京都之行,陈琛直接把家里的地产分了些给侍奉陈家多年的奴仆,其余都卖了,凑了凑钱和行李,去投奔老爹去。

至于留地盘方便以后什么争夺霸业的发展?

陈琛可是知道的,便宜老爹一点都没有将陈家发扬光大的想法,似乎想专心地当一条咸鱼,每天陪陈琛的便宜老妈观赏星空,写写画画,轻松快活。

所以陈琛这世家之子,或者说安候陈家少主,也只是有一些空名,在颍川书院的这段时间,受颍川各世家子弟的尊敬,毕竟百年士族,传承许久,家教深远,虽无实权,但也颇有名望,所以陈琛自幼也多受了些聪慧淡泊的称赞。

不想发扬光大一回事,而且这地盘也不一定保得住,颍川虽多世家,但是黄巾起义的主战场就是在颍川,这次赴京不知何时才回颍川,发生点变故,谁能说这地还是他陈家的?

陈琛迷茫归迷茫,短期想法也算清晰,找个可靠的老板,认了主公,依靠着自己超越时代数千年的思维和窥探未来发展方向的能力,多少也能混个保全家族,娶个贤惠的老婆,每天准时打卡下班,回家和老婆看星星看月亮,好好享受这一生,死后管它洪水滔天。

原三国里,可没有陈琛这么一号名角,自己只要不跳脱,在这个群星璀璨的时代,混个安稳问题应该不大。

“少爷,附近并无异常。”

四散去侦查的陈家护卫都回来了,主家对他们挺好的,他们做事也都算尽心尽力,搜查也颇为仔细。

静坐在亭子中,取出了一卷书册,他陈琛,一贯如此好学。

《论名士的自我修养》

看了一会所谓的人生教科书,感觉有些没意思,陈琛重新拿起另外一本。

《如何做好一个合格的名士》

名士可以和吉祥物划个等号,陈琛觉得只要不当个祢衡那样骂出来的名士,应该还是能在哪里都吃得开的,诸侯都还是要声望的,到时候帮忙吹一吹就好了。

这本书里倒是多举了些有趣的例子,估摸着多半是野史,但陈琛没看过,也算是读得津津有味。

书籍总是容易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

恍然一瞬便是过去一个半时辰,日头都将将西偏,阳光也没有中午那时那般晒脸,可是还没等陈琛主动从书本中的无尽妙处中清醒过来,他就被一阵喧闹嘈杂声吵醒。

“这二里山路是我开,翠岭更有翠峰台。倘若从我此处过,客官请留买路财。”

“当啷里个啷了当!”

陈伯他们怎么没反应?

陈琛心里咯噔一下,命如草芥,这乱世将起自当如此,但是难道自己霉运当头,才出门第一天就护卫们全军覆没了?

以陈家护卫们老道的经验,不可能让人这么摸近凉亭,并且如此喧哗吵闹,出现了这种情况,莫不是尽数牺牲了?陈伯、草儿都是陈琛亲近之人,自他记事起便跟在身边,若是今日折在了这里,陈琛觉得自己怕也是难逃此劫。

死了怕不是可以再回去?

反正也不知道怎么逃,那也不能就湿着裤子跪地求饶,古时人重气节,有个视死如归的扮相,或许能博点生机。

满面愤慨,视死如归的悲壮神色溢于脸上,陈琛狰着双眼,一副铁骨铮铮的气概,像极了奔赴刑场的豪侠义士。

“客官莫慌张,睡梦把地躺。您留买路财,侍从皆醒来。”

唱腔再起,这次陈琛不仅听出了蹊跷,他也看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唱着戏的小山贼提着一柄比他脑门还大的斧头,蹦蹦哒哒地跳到了陈琛所在的亭子附近。陈琛面向这个突然蹦哒出来的小山贼,看了看陈伯、贴身丫鬟草儿和自家护卫的情况,发现他们虽然都垂着头,但是似乎更像是

睡着了,或者说是被迷昏了。

小山贼重重地放下了手里的大斧头,扬着脑袋,嘚瑟地一舔嘴唇。

以诗文引人注意,以异行引人深思,以志怪引人叹服。

事情按着小山贼临时准备好的剧本走着。

他其实没有意料到陈琛竟然没倒,还特别清醒,所以也就只能临时想个办法,将陈琛唬住,让他乖乖送上钱财。

劫道的?

竟然有这种本事?

陈琛脸色一垮,面对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孩子,哪里装得出那副慷慨赴死的模样,疑惑地观察着眼前这个举止怪异的小山贼,能把自家护卫,包括似乎是隐藏高手的陈伯迷昏,看来这个小山贼不是个简单货。

瞥了眼小山贼的大斧,刚刚这小山贼气势挺足的,但是这大斧提得也吃力,陈琛好说歹说也比他大上许多,在没有被迷晕的情况下,不至于打不过一个孩子,陈琛也就不发虚。

似乎看出了陈琛的意图,小山贼没有犹豫,稍稍后退一步,双手缓缓在身侧抬起,划出羽翼状的波动,同时他的头顶亮出了一个金橙色的牌子。

【方士】

召唤山海经中的异兽幻象。

“噌!”

小山贼的身周泛起一阵光,一道印玺一般的东西隐隐显现。

一道异兽幻想骤然出现在这山谷之中。

这幻象极为真实,周身萦绕着飘渺虚幻的烟云,虽然明知这是幻想,但是陈琛觉得这种迎面而来的真实感,属实让人心惊。

小山贼所幻化出来的异兽幻想,颇有睥睨天下之姿,异兽模样被烟云所覆盖,陈琛定睛也未能窥见全貌。

有一说一,懂得都懂。

一个人直面于传说中的恐怖异兽,这种刺激的体验,换作是谁都不会愿意尝试,而仅仅只是被这异兽的眼神锁定,那冷漠的双眸就让陈琛的后背浸出了冷汗。

大家都是人,会怕的嘛。

“我不愿多生杀戮,你留下财物供奉神兽,便可离开。”小山贼的声音坚决而柔和,似乎在说服陈琛做出放弃财物保命的决定。

回了回神,陈琛才镇定下来。

术法。

那这个小山贼动用的应该就是方士的术法技能。

如果陈琛没有猜错的话,不管是即将举起黄巾起义大旗的天公将军张角,还是那从未现身,却和这乱世息息相关的南华老仙,亦或者是戏弄曹操的左慈,乃至被孙策斩首的于吉,应该都是方士兵种职业的。

术法虽鲜有听闻,但亮牌环节总不会被隐藏,可是方士的术法技能实在是太过于诡异,所以世人也多觉得方士都是神仙下凡,毕竟他们行的都是神仙手段。

第三章 以势压人才是真正的快乐

眼前这小山贼,虽然是方士,又是天赋极高的橙牌,但毕竟年龄不大,言语行为间也让陈琛看出了破绽。

而悄悄动用了自己的精神力去试探那只上古异兽,并没有什么反应,所以陈琛完全确认了这只是一尊空有气势的幻象。

陈琛的行为谈不上是作死,他一直觉得有理有据地作死叫做试探。

“小家伙,这个年纪就学人家出来劫道,家里大人哪去了?”

陈琛的精神力异于常人,渗透到了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强大的气息,自然轻松了起来,说话也难免有打趣的意味。

“你这年轻人休要多言,早早留下买路财,我便饶尔性命,收回我这上古异兽!”

这小山贼年龄虽小,但气势倒是极为上相,异兽虚空而立,他按着自己的大斧,头顶亮出的橙牌悬浮在空中,将他笼罩在金橙色的光芒中,那架势看起来,倒也是有些超凡脱俗之气。

陈琛觉得,这场景一点都不逊色前世最顶尖的特效。

“小家伙你知道吗?”

陈琛摇了摇头。

“我这个人,什么都好说,最烦的就是两件事。”

他并没有大声斥责,也没有抬高语调,而是仍用平日里温和的声音,缓缓地向眼前这个有门道的小山贼表达自己的不满。

小山贼感觉有些不对劲,自己身上的气势也随着陈琛的声音,一字一字地弱了下来,甚至按着自己大斧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其中一件,就是打扰我看书。”

陈琛眼神仍然保持着平和淡然的状态,但是身体却很诚实。

“噌!”

亮狗牌!

【谋士】

俨然也是一张金橙色的狗牌子。

陈琛没有再保留着自己的气势,浑厚的精神力扩散而去,主动搅动天地间的精神力,引起剧烈波动,虽然这种精神力席卷四方的做法,因为陈琛并没有杀意和攻击欲望,并不会对人造成什么创伤,但是天地间的游离精神力波动,瞬息间就打断了小山贼作法召唤出来的幻象,那尊上古异兽模样扭曲了一阵,便化作白烟消散在了天地间。

嗯?

就这?

将捏在手里的书卷收进了袖子里的暗袋中,陈琛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小山贼,而他并没有停止释放精神力,这种大面积大范围地用自身的精神力搅动天地间游离精神力的做法,可能就陈琛能干得出来,毕竟他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到底多少,哪怕完全耗尽精神力会对自身造成一些元神上的损伤,他也想着尝试探究一次自己的精神力极限。

毕竟,人,还是对自己知根知底好。

小山贼早就松开了按着大斧的手,这天地间的游离精神力异动,虽然不会伤害到他,但是他并没有办法应对,而他本是修行之人,虽然修炼的是术法,但是这种天地之间的游离精神力异动,也引得他体内的法力异动,平日里温顺的法力竟然有些不听使唤地躁动着。

体外有着精神力异动的压迫感,体内有法力躁动的冲击感。

小山贼现在可是一点都不好受。

看着小山贼难受,陈琛倒是蛮快乐的。

势均力敌的战斗可一点都不让人愉快,碾压局才能真正地快乐起来,无论是自己碾压别人,还是别人碾压自己。

不过说是这么说,陈琛还是更习惯以绝对硬实力碾压别人。

当时在他摸清楚了草盘自走棋的精髓之后,他就在书院的博辩堂引起了一点小震动。

这除了实践课以外,常年不去博辩堂撸袖子对战的陈琛,竟然在博辩堂呆了整整一旬,而且这家伙竟然十天之内百战百胜,最后几日,那几位在书院久负盛名的才子也跑来和这家伙一决雌雄,没想到都被这家伙碾压过去。

而在草盘自走棋中,无论初期怎么发展,最终陈琛总是以绝对的兵力优势或者是实力优势碾压,哪怕对面再怎么运用战术,再怎么讲究兵法策略,再怎么奇门鬼谋,都被陈琛的强势正面进攻,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击垮。

有人去揣摩陈琛的路数,发现他并不固定用什么路数,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陈琛不是在兵力上占优,就是在实力上占优,而不管他哪方面占优,在教授客观的评价中,陈琛的整体实力就是比别人强。

人就是比你多,兵就是比你强。

你是越战越少,我是越战越多。

你打我啊!

且说这小山贼被陈琛的庞大精神力所震慑,缓缓地瘫坐在地上,待陈琛走近了以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埋头下去,整个人蜷成一团。

这小山贼劫道是不对,但是并没有伤人,陈琛也并不想着伤他,只是打算以长者身份进行一些道德思想教育,不过这孩子既然能迷魂护卫们,陈琛自然也不会没有防备。

怕是自己这多到诡异的精神力给这小山贼带来了压迫感,陈琛轻轻地将那大斧提起来,丢到一旁,也稍稍做了提防,防止这小山贼暴起伤人。

做好准备之后,他便散去了自己这扰乱了天地安宁的庞大精神力,精神力一散,如同漩涡般倒流回了陈琛的身体里。

“呜呜呜!”

小山贼窝着脑袋,骤然爆发出的哭声,让陈琛一惊。

现在这个小心翼翼地扯着自己的裤腿,眨巴着一双泪眼看着自己的小家伙,让人如何也提不起教训一顿的劲来。

“别哭了,别哭了。”

陈琛无奈地俯下身子想把小山贼扶起来,没想到这孩子看着小巧,身子却着实沉,一时间陈琛竟然没能扶起他来。

“我……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山里断粮了些许时日,师傅又身患重病,我只能下山来用不入流的幻术想骗些钱粮,去给我那苦命的师傅抓付药去。”

这可怜兮兮的娃娃和刚刚那个悠哉悠哉,如同山中小仙一般飘来劫道的小山贼完全是两种气质。

这小孩刨去刚刚的气势和形象,也是个皮肤白皙,纷纷嫩嫩的小萌娃,这时他这一落泪,陈琛也失了判断,取了一包随身带着的碎银,递给小孩。

可是才刚刚把碎银递给这小孩,一松手的瞬间,陈琛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要是山里断粮,这孩子怎么就脸色圆润,气血饱满?

有这种本事的孩子,师傅岂能是普通人?

能患个病就没米下锅?

再说了,从一出场,陈琛就觉得这小子可是熟练得很,自己怕不是被戏耍了?

没等陈琛收回手,钱袋刚一落小孩手里,这小孩那苦苦哀求的作态一改,突然狡猾一笑,口中念叨了一声。

“小道这番有礼,多些施主资助,就此告别喽。”

他身在的位置猛然扬起一阵青烟,正对着这阵青烟的陈琛难免被呛了一口迷了眼。

第四章 养生是需要从小培养的事业

讲道理,说实话,就这么被骗了,确实有点丢人,好在这件事只有自己和那个小山贼知道。

“这哪跟哪啊?”

陈琛身上的精神力再次爆发出来,席卷了这山谷,再次被搅乱的天地游离精神力略微影响了一些天地之象,那青烟在陈琛的催动下消散得也快。

可覆盖了整个山谷的精神力,愣是没有发现刚刚那小山贼,或者说小神棍的踪影。

看着陈家侍从护卫们的样子,他们都还昏睡在四处,有几个还舔着嘴唇,似乎是梦见了什么事物,陈琛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己这可算是在这个不知名的小神棍身上,吃了亏。

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亏,但是那种被人戏耍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受。

七八岁的小孩都能有这种本事,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陈琛算是明白了曹老板为什么会被左慈给戏耍得那么惨了。

唉,这世道啊!

唤醒了陈家侍从们,刚刚那小山贼身上有着许多古怪之处,此处仍处山野,哪怕是官道也可能有危险,陈琛可不愿在此处多留,紧赶慢赶地收拾好东西继续上路。

这绵延崇山,连结了司豫两州,天材地宝不少,野兽精怪也不在少数,故而此处虽天地之气浓郁,却也少有人类大规模入侵的踪迹,毕竟进了这山中,且不说遇上那些练皮锻骨,跨入了和猛将们一个层次的蛮兽们,就是这天地之气所形成的薄雾,也足以让普通人迷失在山中。

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孩漫步在山林之中,一只手拖着一柄齐胸高的大斧头,另一只手掂量着这次收获的钱袋子里,有着多少银两。

三两四钱

这小山贼对于这方面,可算是极为敏锐,都不需要秤砣,也不需要打开袋子,就这么轻轻颠了几下,就知道了这次的收获。

这小子着实可以称得上是人小鬼大,身子骨不大,但那走路的架势和姿态,晃悠着小脑袋。

这次可算是失策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么个守备不算森严,护卫不算精良的小车队,竟然有精神力这么强的书生。

不过有那种精神力基础,还是金橙色的职牌,没有形成印玺,倒是有些奇怪。虽说职牌的颜色代表着技能数量的多寡,但是并不代表着技能数量越多的职牌就一定更加厉害。

职牌本身品质越高,想要升阶的难度就越大,而有些绿色职牌虽然只有一个单一增幅的技能,却能依靠着高阶职牌带来的技能效果提升,碾压那些低阶的高品质职牌。

职牌颜色分五种,绿色、蓝色、紫色、金橙色和红色,绿色职牌有一个专属技能,其他颜色依次多一个技能。像这小山贼和陈琛的金橙色职牌,代表着能开发出四种专属技能。

瞧那小子的样子也不过舞勺之年,就能有那种的精神力,啧,还真是怪胎。

自己这次留了个引子给他,或许能够帮这个天赋异禀的少年些许小忙。

至于为何帮他?

小山贼停住了脚步,看向了逐渐褪色的天空,这夜色慢慢的侵蚀,挟着星辰显现,这小山贼的表情,也没有先前逢场作戏般浮夸,反而有着一种和表象极为不符的沉稳和凝重。

“这天星,着实是璀璨耀眼,积攒了数百年的星运都在此时了,倘若国泰民安,也将开启盛世。”

他叹了口气,手腕一抖,将大斧和钱袋都收起,随手一抹,原先小山贼的身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道人的身影。

“可惜了,不知这般时节,这凌空繁星,能有几多悬留,有几多陨落。”

“却不知又与我何干?”

迈着闲散的步子穿行在这山林之中,不知何时,这年轻道人竟悄然融入了山林之中,再无踪迹。

“陈伯,我们这是到了洛阳了吗?”

看着远处那雄伟壮阔的城墙,陈琛也难免兴奋起来,历史名城诶!古都洛阳诶!

虽是性子淡泊自如,但陈琛也并非老成无趣之人,来了这里,并没有太多其他乐趣。

在书院里,他平日也只是看看书,变着花样吃吃东西,写一写文章,并不热衷于名利,也不热衷于与人争斗,倒是比较喜爱通览黄老之学的相关书籍,虽然书院中并无黄老学说的嫡系传承,但相关的书籍倒也还有。

他们以为陈琛在拓展自己的知识面,纳百家之众长,塑自身之素养。

其实,陈琛只是在看这些和道学有关的书里,有没有关于养生之道和长生之法的记载和描述。

虽然喜欢把“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挂在嘴边,但是应该没有人不想更长寿一些,陈琛也不例外,而且他觉得哪怕这个奇妙的世界没有长生之法,依靠自己的养生和锻炼,应该也能延年益寿,自然就开始钻研养生之道。

据闻陈琛在平日里休息的时候还喜欢拿着书看,众人都觉得陈琛在课下仍然如此用功,有如此实力,自有其道理。

其实,陈琛只不过是将他们蕴养精神力的时间拿来看书罢了。

而且看书归看书,陈琛的书目里,大半与养生有关。

之前借书给陈琛的教习也有所发觉,但是他考察了一下陈琛,发现陈琛关于黄老学说的知识和水准确实都有所提升,故而也没有怀疑陈琛借这些书册是不务正业,在大好年华没想着提升自己而是研习养生之术。

陈琛并不害怕别人质问,但是他懒得引起那种恨铁不成钢模式的教导。

养生这种事是一辈子的事业,怎么能够因为年纪小就不养生呢?

难道待到风残烛年,行将就木之时再来讲养生,身子骨早就不行了,那就叫吊命了。

养生首要自然是要修身养性,这倒与书院要求年轻学子所需要做的事情相符合,这方面,陈琛也是获得书院教习们的诸多赞誉。

处变不惊,性行淑均,为人谦和,不爱与人行明争暗斗之术,虽说有时有些失了礼数,但是还是一个温和自谦的年轻人。

谦谦君子,未来可期。

虽然陈琛只觉得自己应该是反射弧慢了些,行为比较懒散一些,不过既然大家喜欢夸我,那就夸吧,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按照《名士的自我修养》里的讲述,自己这正是在养望初期,应该不骄不躁,不拒不迎,对于世人夸奖应该处于一种正面的淡然态度。

成就名士,对于陈琛的计划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他的计划很简单,当个名士,找个好主公,不会随便杀人的那种,然后靠着主公的大山,当上公务员,走上不加班、不熬夜、不通宵的三不公务员之路,上班时间也能浑水摸鱼,在快乐划水的过程中,继续钻研自己的养生之道,再靠着好主公的大山,找一找有没有什么长生的法子。

陈琛想得有些远,不过他发现自己来了这里以后,思维倒是有时候越来越发散了,甚至有些收不回来。

“好的,少爷。”

“这不是洛阳。”

陈伯理了理辕座上的东西,等等过城门该递交的文书什么,他都备好了。

“那这是哪?”

陈琛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铁憨憨,眼珠子随着摇摆的车帘转。

“好的,少爷。”

“这是成皋关,过了成皋关,便是洛阳了。”

成皋关?

陈琛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印象,但是一时间竟然没能想起这成皋关的由来,不过既然不是洛阳,那便作罢,自由自地收了脑袋回车里,枕着草儿的双膝,享受她的脑部放松服务,这还是陈琛教她的。

第五章 大龄青年的伟大志向

晨露总归不是凡间俗物,未及日上三竿,便自顾自地消散在了这天地间。

天地有灵,一花一草都有灵气,而这晨露亦然如此。

东边那光将将破晓,洛阳的城门在值岗士卒的推动下,缓缓打开。

一行车队从刚刚打开的洛阳城门有序驶出,混着今晨露水的土地被轧出道道车辙,倘若是老道的斥候,一眼便能瞧得出这车辙意味着什么,这一行车队的马车虽然数量不多,但这车里,载着的人可不算少。

车队渐渐消失在了洛阳守城士卒的视线里,城楼上一道身影目送车队离去,他似乎在犹豫,不过片刻过后,他招呼了身后的侍从,递给侍从封密信,交代了几声,让侍从下城楼办事去了。

“坐作声价,好养死士,不知此儿终欲何作?”

反复地轻声念叨着这句话,他扶了扶身上的铠甲,冰冷而坚硬的质地,让他明白这句话到底是深藏着如何的恶意,他必须将此事再与家主言说,否则,家族必逢遭大难。

“希望你能以家族为重,唉。”

“诸位此去需谨慎为上,某家中应有所察觉,此次某回洛阳,必遭诘问,不过诸位勿忧,某自有办法。”

一个身形魁梧,相貌堂堂的青年端坐在马车之中,向着马车中五位年龄不一的士人交代此去事宜。

虽然这青年似乎已至而立之年,便是不适称其为青年,但其身姿所带来的气势,有一种难以明言的威严和蓬勃气息,马车中挤着坐着的诸位士人年龄都要比他大上许多,此时也似以尊其为首。

“明年某必说动朝堂诸臣,迎回诸位,近些时日诸位且保存大才之身,待他日报效朝廷。”

“某使命所在,唯望报效明堂,救天下苍生耳!”

青年行了揖礼,面色凝重,有孤勇意气,老神在在地端坐马车中,受了马车里诸位年龄足以做他父亲和祖父的士人们的大礼。

“吾等谢过袁公子,还请袁公子保重!”

摆了摆手,袁绍轻笑一声,扰乱了马车内有些沉重的气氛。

“不说这事了,诸位与某聊聊经义便好,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能再向各位大家讨教了。”

拧过了刚刚为国为民的气氛,马车内虽挤,但是论及了有趣的经义诗文处,也够热闹。

出城十余里,送别了这几位士人,袁绍本打算直接回城去,但是似乎想到了刚刚所谈论到的经义中,有些自己仍有疑惑和不解的地方,袁绍想到前段时间才落成的《熹平石经》,那四十六碑在落成时他便遣人去临摹下来,不过倒是还没有亲自去过,这段时间还在忙党人之事,倒是忘了这件事。

既然出城十余里,那便顺道去瞧一瞧那《熹平石经》。

“袁楠,去《熹平石经》的碑林那里。”

独自一人登上了马车,袁绍跟辕座上的家仆交代了一声,不着急直接回洛阳城中,毕竟他也是以趁早行猎的名义,不如去临摹两篇经义,解了自己的疑惑,也好留个理由。

“是。”

马车掉了个头,朝着回洛阳的方向驰去,车上只剩袁绍一个人,马车的速度自然快了些许。

《熹平石经》确实不负盛名,儒学大佬天团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这清晨便有三三两两学子已经来到碑林里,自备麻纸笔墨,取一方粗布,就能就地临摹。

袁绍带着袁楠漫步在这片碑林中,细细地看着碑林上的五经释义,不多时,看到了讲忠勇为国之大义,心中颇有些激荡,他觉得此地此时此文,都应和了他心中所想。

虽然黑夜一直笼罩着属于他的天空,但是他有决心和信心,能用自己手中的剑将这夜幕划破!

他袁本初,立身立德于世!

为了家国,为了黎民众生,也将誓死与阉党做斗争!

只有他袁本初有勇气有能力去营救党人!也只有党人才能以才治国,才能使天下太平!

本初,古淳朴之风,古忠义之风!

我袁本初,必为大汉栋梁!

袁绍的慷慨激昂,都化作了无言的激情,化作了沉默的动力,他时常这般鼓舞自己,每每这个时候,便是他再燃斗志和希望的重要时刻。

“草儿,你看,这文章倒是扯淡了些,借名取利之事便是借名取利之事,还冠上了忠君爱国的名头。”

袁绍觉得附近有些呱噪,这声音在此时的他耳中,可是极为刺耳。

就像有人给浴火焚身的他当头浇了桶冷水。

“少爷慎言!此处还有旁人呢。”

女孩子糯糯的声音更让袁绍觉得烦躁,这女子此话,旁人莫不是指自己?

这等叛逆不道之言,自己岂能坐视不管?

“这位公子若是未有为国尽力之心,也不必取笑某这昭昭报国之情!”

袁绍再怎么说也不会在这里动手,而且君子行事自然也不是动手教训,发话的少年看起来气质不似一般普通少年,或许将来也能为国之大才,所以袁绍现在更想用劝说之法,来纠正这个少年的错误思想。

“忠君爱国便是忠君爱国,君不负臣,臣必当舍命报国!”

“哪怕天子为奸臣所蒙,那也仅是为臣者不尽责,君子不必功成于一役,常怀家国之心,方能以己之能扶持天下!”

袁绍虽然是在斥责这名少年,但是其实也是把最近这段时间的心中愤懑一一抒发。

虽然许多紧要的事没法说,但是寥寥数语,也能诉尽心中所愿,这番话他不仅是对这少年所说,也是对自己所说,更是对这天地所说。

袁家四世三公,乃世家楷模,受世人景仰,他袁绍也有登步金銮的野望,他想成为大将军,想成为太尉,想位列三公九卿之首,为大汉子民谋福祉!

“哦”

那少年揉了揉眼睛,身旁的小侍女扯着他的衣角,自家少爷被人训斥,她可是颇为委屈,对于她来说,少爷说的就是对的,哪怕别人不懂,那便是别人没脑子,只是少爷这般引来斥责,自己也没有办法帮上什么,只能干着急,言语中自带着些许委屈。

“少爷,慎言,我们快走吧,不与他们争辩”

那少年抚了抚小侍女的脑袋,转身仰着头看着激情愤慨的袁绍,半睁的眼睛端详了袁绍一阵,似乎在猜测他的身份。

这个时候还对汉室如此忠心的能有谁啊?

猜不到。

“爱国倒是无妨,忠君需有自己分辨是非的能力,你要是对个傻子哦愚者忠诚,那你岂不是就叫愚忠了?”

“愚忠的人,若是有自己分辨是非对错的能力,那自然就不会愚忠,那愚忠不就为了搏个忠义、不离不弃的好名声吗?”

“如果愚忠的人觉得自己不是愚忠,那就是没有自己分辨是非对错的能力,那这愚忠之人没啥能力,也没啥好说的啊。”

其实这少年此时也有些迷糊,怕是也只是随口一说,就这么提了一嘴,遇到了这么个傻大个,他也觉得有些无趣。

他转身走向了另外一处石碑,离开时留给了袁绍一句话。

“有句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当笨猪还是当俊杰,全看每个人自己选喽。”

袁绍若有所思,矗立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那少年临摹完这《熹平石经》的碑文,便着他家小侍女溜达回了马车上,不多时就离开了此处。

良久无言。

大龄青年袁本初的志向和操守,第一次被人质疑,或许原本他需要在将来经受磨砺之后才能觉悟,可如今波澜将起前,他便已经开始对自己的坚持,有了怀疑。

“袁楠,回府。”

第六章 安侯之后永不加班!

“好的,少爷。”

“到家了。”

陈伯停住了马车,让陈家侍从护卫们都从车上将行李和各种物件都搬运下来,刚刚在城门也只是略做检查一下,陈伯散了一袋银子,就免了详细的搜查。

这外地人来洛阳投奔亲友也是常有的事情,而陈家侍从们虽然携带刀兵,但也都不是制式刀兵,制作也较为粗糙,虽然陈家在颍川也算得上是小地主,但是养护卫还是极为耗钱的,装备哪怕和郡兵比起来,也不落下风,但来了国都洛阳这里,在守城士兵看来,那还是普普通通。

从马车上下来,带着陈伯和草儿站在了自家在洛阳的府邸。

不大,甚至和想象中的气派府邸比起来,寒酸了许多。

刚刚街上路过的时候,陈琛也有看到一些极为气派的府邸,自家这门看起来都要比人家小了整整一号。

不过

“西华侯府?”

陈琛按着自家大门的牌匾念了一遍,念完之后,陈琛疑惑地看向了陈伯,陈伯有在洛阳和颍川往来过,他应该知道。

自家老爹什么时候成了侯爷了?

陈琛只知道自家老爹来洛阳当了个中散大夫的闲官,俸禄六百石,靠着世家积攒的积蓄,还算是能养活自己一家人,现在却突然当了个侯爷?

难道自家便宜老爹也去买了个爵位?

这掺和了卖官鬻爵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啊,毕竟自家家训不就是老老实实做人,规规矩矩做事吗?

卖官鬻爵的话,可有悖安侯后人的名声啊!

嗯似乎安侯后人也不算什么大名声。

跟人家留侯之后什么比起来,可能人家都不知道自家这安侯是哪位了。

陈琛还在思考安侯到底算不算是好谥号的时候,似乎明白了自家小少爷的疑惑,在和陈伯对接的侯府管家跟陈琛解释了一下。

“之前侯爷为天子解惑,被问及身世时,天子知了侯爷是安侯之后,取了家里族谱一观,觉得有开国再兴之兆,饱含天下平安之意,龙颜大悦,就顺手封了侯爷一个西华侯。”

侯府管家笑眯眯给陈琛说这事,毕竟这事也让他从陈府管家变成侯府管家,虽然这长安城里侯府管家千千万,但是位列其中,也与有荣焉。

“当然,天子也跟侯爷讨要了些府里的家藏。”

这句话管家倒是说得小声,虽然现在灵帝卖官鬻爵已经摆到了明面上来,明价标码,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陈琛的便宜老爹封的这个侯倒不算是通过卖官鬻爵这个渠道来的,还算对得起陈家的名声。

这事陈琛还是觉得有些离谱,安侯后人一直乖乖待在许昌没有跑路过,真上心,能一直没发现?他安侯陈氏又不是归隐山林了,一直都在许昌名流圈里蹦跶着,只不过就是灵帝兴致来了换个花样卖爵位的套路而已。

“好吧,我老爹和老娘呢?”

这个问题不重要,继续当个侯爷之后,虽然这个西华侯也没有实际俸禄,但是开心就好。

但是现在陈琛觉得比较严重的问题是,被放养了两年的儿子跑来投靠了,为什么自家老爹和自家老娘没有火急火燎地想来见自己呢?

“侯爷和夫人都还在睡觉。”

嗯好吧。

确实是能够放心地把亲生儿子丢在颍川两年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老爹昨日可是加班了?”

不过,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或许老爹只是操劳过度,自己又来得早,所以没能及时起来,所以陈琛还怀揣着一丝希望,再问了一句。

“加班?哦哦,可是少爷之前所言的,回府后继续做职责之事?”

之前陈琛倒是跟家里提及过加班这个词,老爹老娘和家里下人们也应该都懂了,毕竟那时当堂给老爹解释的。

“嗯,老爹最近这么勤奋?”

“没有。”

“而且侯爷昨日与友人会面饮酒,谈及中散大夫职责之事,侯爷论及一句话。”

管家在陈琛面前还是很老实的,陈家家教极好,家中仆人也多受陈家家风影响。

“什么话?”

“安侯之后永不加班!”

“”

不再为难这侯府管家,陈琛与他也认识,这是老爹老娘从颍川带过来的,搬家事宜管家和陈伯自会做好,陈琛现在打算先去给自己备好的房间休息,毕竟一路车马劳累,也需要安定一下。

带着草儿径直回了管家给自己安排好的东侧院落里。

虽然自家不大,但是几个院落还是能分得出来的,自家老爹老娘住的院落最大最齐全,假山水池,一应俱全,倒是陈琛这亲儿子住的院落,真就只有院落,院里一口井,一颗老树。

草儿给自家少爷摆放东西,虽然屋子已经收拾过了,但是她最懂少爷的喜好,有些东西和带过来的东西还是得再摆一次。

草儿收拾的时候,陈琛一边随手帮着,一边在想刚刚管家说的那句话。

啧。

老爹是个人才。

安侯之后永不加班!

看来这个可以作为新的家训,以后主公要让自己加班的时候,可以拿出来说事,毕竟孝道当先,倘若家训如此,自己贸然加班那便是违背家训了,知子莫如父,果然只有老爹最懂自己。

在自己的庭院里待了许久,陈琛和草儿一直在屋内闲聊。

“听说我儿子来了!”

“在哪呢?在哪呢?”

院外略有些吵闹,不过听到那嗓子,陈琛就知道来者何人了。

“儿子?”

“儿子!”

陈琛房间的门被猛然推开,撞到一旁的花瓶,扫落地上,门反弹回去,狠狠地砸在了推门而入之人的脸上。

“哎,嘶”

一道人影匍匐在地上,慢慢地爬了起来,脸上身上还都是刚刚撞碎的花瓶里洒了一地的水和泥,看起来着实狼狈。

有这么个便宜老爹,陈琛也很无奈,不过好在陈家家风确实不错,自家这便宜老爹虽然不着调,不靠谱,但是在大是大非问题上,还是有着自己的判断和正确观点的,而且哪怕陈琛是他儿子,他也经常接受陈琛的意见,并不会自持身份。

对于陈琛来说,这性格和自己一样,懒懒散散又平和亲近的便宜老爹,倒也是好相处得很。

“我在这呢。”

放下了手中的镇纸,陈琛撸了撸袖子把老爹扶起来,这父子两倒是好生有趣,被陈琛扶起来的老爹欣喜地看着陈琛,从脑袋盯到了脚。

“我儿此次赴京可有遇险?”

老爹双眼饱含热泪,似乎看出了陈琛经受了千辛万苦才跑到洛阳来找自己,情真意切之处,实在是惹人潸然泪下。

不过,这屋子里,草儿没有哭,陈琛也没有哭,就老爹自己一个人继续营造煽情的氛围。

“咳咳。”

“老爹你不用装了,我知道这天底下你最放心的就是我了,我娘没跟在你后面,你别怕。”

陈琛拍了拍老爹的肩膀,不免有些感概,老爹这演技的水平又提高了,看来在洛阳这两年,在皇帝身边,没少磨练自己的演技,啧,真不知道老爹当时到底是靠什么样惊天地泣鬼神的演技,才能博得视财如命的汉灵帝开恩,先给好处再收钱的。

“哦,好嘞,没在就好,这两年我都要被她念叨得头疼了。”

老爹刚刚的煽情瞬息而收,撇了撇嘴,搂住了陈琛的肩膀,带着他溜到院子里闲聊。

第七章 我爹带我上青楼

“什么事不能在屋子里谈啊,非得跑到这院子里来?”

老爹倒是有些神秘,但陈琛就不怎么乐意了。

因为院子里冷。

在书院同学面前他倒是淡泊自闲,颇有隐士之风,可到了同样思维活跃、放荡不羁的老爹面前,这爷两有时候就是统一战线的战友,老爹对于陈琛对自己的说话语气也不怎么在意,所以陈琛有些话在别人家里看来就是目无尊长,但在跟老爹两个人呆一块,那就是日常了。

毕竟是腊月,洛阳也少不得雪。

露天的院子经常有人来打扫,虽然他们西华侯府的少爷还没来住,但是毕竟是侯爷独子,管事的也上了心,时常安排下人维持这院子的清静。

今日倒是还好,城外的《熹平石经》碑林里都还有晨露蒙着,腊月里略有些回暖倒也是稀罕日子。

不过这站在院子里久了,也还是能感受到寒意的。

“我不多说,不多说。”

老爹亲热地搂着陈琛的肩膀,凑近他的耳畔,神秘兮兮地跟陈琛说道。

“你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记得跟你娘保密,一个字都不能透露,问起去向,就说是带你去拜访名流了。”

看着老爹有些奇怪的笑容,陈琛觉得似乎有些不妥。

“你也长大了,该带你见见世面了!”

“所以您说的见见世面,就是带我来青楼狎妓?”

陈琛将自己裹在貂裘大衣中,跟着老爹站在一处高楼前,青漆绿瓦,装潢甚是华丽。

“胡说,这是达官贵人常聚集之地,什么狎妓,权贵的事那能叫狎妓吗?这叫品酒赏曲!半大点孩子总是那套小大人模样,老爹带你来接触未来你该来的地方。”

陈琛无奈地摇了摇头,老爹学了这个梗都几年了,还总是挂在嘴边。

老爹给陈琛拢了拢肩麾,帮他掸了掸并不存在的雪,局促地给自己哈了口气。

“走,爹带你去见识见识。”

没等爷两朝着这莺歌燕舞之地迈出罪恶的步伐,老爹就被人叫住了,似乎老爹有朋友也来了此处,正与他打招呼。

“西华侯,好久不见!”

嗓门有些粗,陈琛还有点不适应老爹的新称呼,陈闲在颍川时在书院兼了个教授的教职。

不过他那性子,教书时也更喜欢让学生们自己去追寻真理,还说每个人都有属于每个人自己的路,只有自我发掘,才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

此番话固然有道理,但也不是陈闲身为教授经常在课上小憩的理由,所以书院里的学子们都叫陈琛他老爹,闲先生。

陈琛在书院里也这么叫唤自家老爹,这骤然被封了侯,竟然就开始沾染这青楼风尘之事了?

倘若让老娘知道了,那自然是少不得被好生一顿教训。

“西华侯,这是令公子?果真一表人才啊!”

老爹拉着陈琛转了半个身,这才瞧见了身边跟老爹问好的人。

来人应是近而立之年,五短身材,前额微斜,鼻梁略高,容貌倒是平平无奇,可陈琛却敏锐地发现,来人的双眼,那猥琐风流的情感下,似乎潜藏着许多深层的东西,有如暗流翻涌,着实让人读不透。

这大叔也牵着一个孩子,这孩子倒是长得颇为俊朗,与陈琛差不多高,跟这大叔一样高,不过这孩子的一脸正气,让陈琛有些怀疑自己这是来了青楼了?还是到了书院?

“曹议郎,许久不见,犬子刚从颍川赴京,昨日刚到。”

陈闲性子也平和,待人接物也不会失了偏颇,哪怕是在青楼前,也足够讲究礼数,拉着陈琛给凑来打招呼的大叔行了礼。

“西华侯今日可是趁夫人未注意,也带着贵公子/来放松一番?”

“曹议郎也是?那不如一道?”

“不打扰西华侯兴致了,改日若操于府上设下宴席,倒请西华侯赏脸赴宴。”

“那是自然,议郎有请,岂敢不从啊?”

两个将近中年的大叔扯着笑脸相互客套着,丢着两个少年在青楼门口大眼瞪小眼。

客套完两位大叔拉着自家娃腾腾腾地上了楼,去了各自的雅座里待着。

陈家父子二人面对面坐着,等着店家上酒上菜。

虽说此处是青楼,但是老爹说的也确实没错,倒是少有人会在这种地方行狎妓之事,更多的还是来这里喝喝小酒,吃吃小菜,听听小曲,纳纳小妾什么的。

今日带着陈琛来,也只是想让陈琛适应一下这种风气。

陈闲是知道陈琛想当名士的,而名士大多是躲不开这种场合的,与其让陈琛以后临阵磨枪,还不如自己这个当爹的先带一带他。

自己的良苦用心,他是希望陈琛能理解的,他陈闲是那种为了自己享乐就带着亲儿子逛青楼的人吗?

自然不是!

“刚刚那位,姓曹?”

这青楼的侍女倒是姿色不错,上菜上酒的动作也轻柔,伴着悠悠的小曲,也算是能让人放松一些,不至于那么紧绷,陈琛来了这么些年,光是记忆融合和达到完全掌握身体就花了不少时间,分析局势,回溯前世对三国的描述,也花了不少精力。

今日,倒还是来此世界第一次这般放松。

洛阳短期不会有刀兵之祸,只要别总往皇宫跑,别去掺和那些党争,倒也都还算安全,接下来的时日,便是寻个好去处罢了。

陈琛奔赴洛阳这几日的警惕,也是让这柔情小曲,缓缓化解了。

“是喽,费亭侯之子,议郎之职,你别看他样貌不扬,但着实是个人物。”

陈闲取了双筷子,开始夹点小菜填填肚子,喝酒前必须得肚子里垫点东西,不然等等喝多了不好受。

“他也常来此处?”

陈琛若有所思,两个身份,倒也是确定了刚刚那大叔的身份。

说来也是有些令人发笑。

自己和曹老板的第一次碰面,竟然是在青楼?而且和自家老爹一样,两家人都是带着亲儿子上青楼?再转念想想,刚刚那场景可是颇为有趣。

那在曹操身边的那小孩,按照年龄来算,估计是他长子曹昂。

陈琛并不知道自己在洛阳城外嘲讽的那大龄青年就是袁绍,他觉得曹操是他遇见的第一个大地主阶级的历史名人。

“我不常来,倒是不知道他常不常来。”

陈闲想了想,自己先一个人动筷子好像不太好,回答了陈琛的问题,再取了双筷子递给陈琛,一边递着一边饮了口酒。

他是知道陈琛这小子的性格,话里有话,虽然再三交代过不能回家被夫人得知,但是他也决不会承认自己经常来这里。

“你这孩子总是爱关心太多,来,喝一杯。”

陈闲给陈琛满上了一杯酒,怂恿着儿子跟他一起一口干了。

心不在焉地一口闷了酒,陈琛在思考着刚刚曹操的眼神。

嗯?

陈琛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烫,他眨巴眨巴眼睛,看到自家老爹一脸贱笑地看着自己,那架势似乎是在嘲笑自己。

不过

好像有些头晕了

第八章 形骸放浪陈嚣张

陈琛没喝过几次酒,大多也只是浅尝几杯,没有醉过。

按照常理来说,此时的酒应是发酵酒,度数也和前世的普通啤酒差不多,陈琛一口闷之前就是这么想的,一杯酒入口了以后也没啥感觉,只觉得甜甜的,口感甚好,但是这才一小会,后劲就来了。

这酒,好喝!

这酒,上头!

“嘿,这是好酒吧?”

陈闲得意地看着脸颊酡红的陈琛,觉得自己的教育果然与众不同。

其实陈琛在颍川书院里颇有清才之名,不爱喝酒寻欢取乐,这对一个人的品行来说,是好事。

但陈闲总觉得自家儿子似乎有些太过于年少老成,并非如此不好,只是以他自己的性格,总觉得放养模式养出这么个成熟得有些妖孽的儿子有些奇怪。

好在陈琛偶尔会说一些前世常用的词汇,在陈闲听来,也极为新奇。

陈闲觉得自家儿子就是太爱端着一副老成的模样,是被书院里那些老学究设下的框框限制住了,实际上内心还是时时刻刻汹涌澎湃的,这些新奇的用词,便是陈琛闷骚性格的最好证据。

通过日常的观察,他发现儿子不喜喝酒,而酒又是最容易让人流露本真的东西,所有便有了今日,西华候带独子上酒楼。

“好好酒,这是什么酒?”

陈琛感觉天地都有些许的倾覆,老爹的胡子好像都长到了鼻梁上去了。

颤颤巍巍地端起第二杯,陈琛好奇地问着老爹。

说实话,他都有些爱上这杯中酒的口感了,问清楚个名字,以后就喝这种酒了,哪怕很容易把自己灌醉。

“这酒啊,叫长生酒,也叫仙人醉。这酒里取的是灵气露华,被净化过的酒,可和乡野里的黄酒不同,口感好,易上头,却不会让人失去意识。”

陈闲看着陈琛端着酒杯的手晃晃悠悠的,银杯中的酒看似将将洒出,连忙扶住了陈琛的手。

“你这小子,闷过了懂了这酒的冲劲了,接下来就慢慢喝。”

“别洒了,这酒可贵了,一旬还只能买一壶,你慢着点喝,喝完就没了。”

扶住也没用,陈琛手晃悠得厉害,多少还是洒了些出来,落在了父子两的手上。

“你慢着点,你爹我这个月俸禄扣出来的钱就够买两壶,你这洒的不是酒,是银子啊!”

陈闲缩回了自己的手,舔了舔手上的酒,干脆取走了陈琛手上的酒杯,把那杯酒安安稳稳地放回了案上。

“酒呢?酒……”

陈琛仰着脖子,眼睛微眯,酒劲上头,不免脑袋发热,这种一直处于迷离的清醒,让他觉得什么新奇。

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他的压力似乎也释放出来,整个人的言行举止更多依靠潜意识,而不是自主控制。

陈闲把陈琛的手指塞进了他的嘴里,看着在吮吸着自己手指头的陈琛,笑了笑,给自己再倒上一杯仙人醉,慢慢地品。

“不够!”

陈琛快把手指头舔得秃噜皮了,他对酒的渴望愈发强烈,在陈闲惊诧的眼光中,夺了那装了长生酒的金壶,就往自己嘴里倒。

“诶!”

陈闲还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在细细地品着。

可是没想到自家儿子平时有多早熟,现在就有多放荡不羁,这一壶仙人醉这么往嘴里灌。

对于陈闲来说,其他的暂且不提,什么陈琛丢掉的偶像包袱和矜持。

酒液一点一滴,犹如刀疤划心上。

儿子一口一两,喝光俸禄多荒唐。

你喝的不是酒是钱啊!

你到底是有多嚣张?

陈闲意识到自己教他一口闷是件错误的事,自己应该教导他不要暴殄天物,应该一口一口慢慢喝!

但是其实他最后悔的是带陈琛来这青楼。

“没了?酒呢?我要长生酒!”

陈琛往嘴里甩了甩金壶,一壶长生酒,半喝半倒,壶里已经空了,大半酒进了他肚子里,小半的酒则已经湿了他的衣裳。

形骸放浪的陈琛此时极为嚣张,酒品极为不好。

在雅座里朦胧着眼没能找到酒,他便扑腾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中还攥着金壶。

似乎是感觉到衣服上淋湿的黏糊,他随手解了发冠,又松了松自己的衣服,酒精带来的血液躁动,让他浑身燥热,若不是还有一丝清明,他估计都想赤膊上阵。

“我要喝酒!长生酒!仙人醉!好喝!再……再来一壶!”

陈琛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雅座。

这可把陈闲吓着了,自己这闷骚儿子竟然这么夸张,自己第一次偷偷带他来上次青楼,就能闹出这么大的阵势,怕不是遮掩不住了。

这事绝对会传到自家媳妇耳中。

不过现在不是顾得上后院起火问题的时候了,他得赶紧把儿子拉回来。

洛阳里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族,自家儿子这幅模样要是冲撞了哪家权贵,估计人家往上递一递话,自家就糟糕了。

可惜现在的陈琛哪里是人拦得住的?

“酒呢?”

“老板!拿酒来!”

“长生酒!长生酒!我欲长生随风流!仙人醉!仙人醉!谪仙饮酒天不归!拿酒来啊!”

衣衫不整,光着双脚,散着头发,双颊通红,手中攥着金壶,在青楼里撒脚狂奔,一边跑着一边喊着要酒。

不管是二楼雅座里的客人,还是在一楼大堂里喝酒听曲客人,都被陈琛惊动了。

看这样子是喝了这的招牌酒,长生酒,仙人醉,那可不是众人平时会喝的酒,要么是宴请至交好友,要么是王公贵族尝鲜。

这没个正样的小子可真是醉的厉害。

“那不是刚刚那位兄长吗?”

曹昂也随着曹操出了雅座,站在二楼栏杆看着已经跑到一楼大堂撒欢要酒的陈琛,有些好奇地询问曹操。

“刚刚看其儒雅随和,风度翩翩,怎么这般没有酒品?”

“人嘛。”

曹操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嗤笑了一声。

“这西华侯家的公子,酒品倒也是差得离奇,今日他家夫人一定会知道西华侯父子二人一起上青楼的事。”

曹家父子对视一笑,他们两就隐蔽得多了。

“酒呢?”

“诶!那不是曹老板吗?还有小曹!你们有酒吗?”

“分我一点可好?”

嗯?

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曹操曹昂父子扭头看着一楼的陈琛正开心地朝着他们两挥手,还高高地举着手里的金壶。

请问可以假装不认识他吗?

第九章 杯盏长生酒

“走了走了,咱回去。”

陈闲一溜烟跑了下来,扯着陈琛的袖子,想把陈琛拉回雅座,今天这脸可丢大发了。

二楼雅座里可是不少人出来围观,而一楼大堂里喝酒听曲的人也不在少数。

虽然他陈闲并不算出名的人物,但是就这青楼里,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而且大多都是朝廷官员和名流名士,自己又不能丢着自家儿子不管,只能丢脸了。

“我不!”

摆了摆手,陈琛蹦上了唱小曲的小台子,举着金壶对着四周的青楼客人打招呼。

“大家好呀!诸位有酒吗?能否与我共饮?”

陈琛越说越乐呵,可还等他乐呵完,从楼上的一处雅座里出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皱着眉头冷声说道。

“西华侯!您好大的威风啊?我们小店可禁不起贵公子这么闹腾!小本生意,做不起大买卖。”

这位却是这青楼的老板,算身份,也是皇室宗亲,后台搭着的可是皇室,自然是不怕有人在店里闹事。

陈琛今日倒也理亏,毕竟误了人家的正常营业。

“喂!这位大叔,这就没必要阴阳怪气的吧!”

陈琛打了个酒嗝,举着手里的金壶,朝着这老板招呼道。

“我给你这青楼写首诗呗。”

“你有酒,我有诗,诗配酒,酒配诗,岂不妙哉!”

这可把老板气乐了,这长生酒,仙人醉,可不是想买就能买的,平日里他能进到的量也只能限量供应,用真金白银来买都不卖的酒,这黄发小儿想用诗来换?

“你……”

可是还没有等老板嘲讽陈琛的不自量力,身旁伸出了一只手拦住了他。

“让他试试吧。”

声音不大,但是却饱含着力量,似乎具有一种神秘的穿透力。

“如果他作的诗确实不错,这个月留给我的份额全送他了,钱我替他付。”

“是。”

老板恭敬地朝说话的人点了点头,扶住栏杆,朝着还红着脸到处和大堂客人致意的陈琛喊了一声,不过以他的身份,可懒得跟一个孩子说,他是朝着陈琛身旁的陈闲喊的。

“西华侯,何大人说了,如果贵公子写的诗好,这仙人醉,还有。”

陈闲自然也看到了老板身边的人,心中一定。

哪怕那人身穿华服,也有一股难以掩盖的悍勇之气,可似乎又因为其沉稳内敛的性子,压住了那种悍勇之气,看起来气势极足。

那人朝着陈闲斯文地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

“好诗就有酒?”

陈琛也看到了青楼老板身边的男人,那气质不一般,姓何,地位高,看样子气度不凡,如果真在史上是个留名的角儿,估摸着就是何进了。

虽然眼前这男子的气度不像是传说中那位略小而谋疆、有勇无谋的何大将军,但是借着酒劲猜一猜,还是没问题的。

“敢问楼上的可是何大将军?”

陈琛浮夸地双手一合,推手行礼。

“小公子说笑了,承蒙天子圣恩,何进现在忝为河南尹,兼侍中之职,已是兢兢业业,不敢妄受大将军之称。”

现在的何进还不是大将军,陈琛倒是忘了这件事,一直到明年黄巾起事,何进才从河南尹一举升为大将军,不过何进曾经也是洛阳街头的游侠,出身屠户的他,倘若不是受了妹妹的连携,不知何时才能得以成为人上人。

而何进出身微末,一直以来只有外戚身份作为支撑,哪怕在步入官途后,有了资源和较为专业的指导,让只拥有绿色职牌的他快速升阶,可他知道,想让自己在这朝堂越来越重要,在世间闻名,不可能只靠着自己何皇后兄长的头衔,所以他提携武者、礼贤下士,对于文人名士,哪怕对方是白身,也态度谦和。

“那小子先谢过何大人的酒了!”

陈琛举起了金壶,咧嘴一笑。

“长生仙酒斗十千,洛阳游侠多少年。”

仅仅第一句,就让众人收住了原先看笑话的脸色。

这耍酒疯的小子,也算是有些本事,哪怕是不太懂诗的人,也知道这诗读得顺畅,有种难以诉说的豪气。

原本还在暗暗不爽陈琛暴露了自己的曹操,此时也竖着耳朵,在听听楼下那个混小子,有何等诗才,这第一句诗,足以让他认可,也勾起了他对于这首诗的后续诗句的兴趣。

不过继续品诗之前,曹操悄悄地看了何进的方向一眼。

何大人不高兴。

他并不是一个很喜欢被提及过往的人,提携武者,爱护名士,都是他想要受上流社会认可的行为,也是他想要组建自己势力的行为,他其实比谁都想要抛开身上的枷锁和烙印,他谦逊有礼、礼贤下士,却难以接受他人提及自己禁忌,一是屠户游侠出身,二是外戚身份。

像极了想闯出属于自己天地的愣头青,他的权势来自于他的妹妹,可是他却不想被人说是只靠妹妹的男人。

陈琛这诗的头一句,就直接戳中了他的烙印。

游侠出身。

让他继续说下去,如果圆不回来,虽然何进不会直接报复,但是陈琛、陈闲一家,将被何进记进自己的小本本里,以后得势绝对不会用这父子两!

陈琛带着酒意的声音响彻整座青楼。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梅雪边。”

“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

“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

“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汉家君臣欢宴终,高议云台论战功。”

“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

全诗吟罢,陈琛伸手朝着楼上的何进挥手。

“何大人,此诗可否得酒喝啊?”

何进入仕以来,也有修读书册,虽然算不上文人雅士,可文学素养多少也有些,不会如同当时的青涩杀猪仔一般,陈琛的诗并不难解读,全诗下来,何进也明白陈琛并非攻击自己,反而,诗中所描绘的画面,让他神往不已。

此子,甚好。

何进此生,也想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以功拜王侯将相!

他还陷进了陈琛所描绘的画面中,一时间没有回应陈琛的话。

“西华侯,你陈家可是出了个诗才啊!”

既然都被陈琛逮出来了,曹操觉得这个时候做点事参与进这件必定会传遍洛阳的趣事中,回家再主动交代,稍微绕绕弯,或许能够不被夫人责罚。

“何大人,曹某也觉得这是首好诗,愿以家中珍宝献给何大人,来换长生酒赠与小陈公子痛饮。”

刷一刷名望。

除了不受家法,老曹也想顺便提一提自己有点臭臭的名声,哪怕从当洛阳北部尉以来,他当官都是素有能臣之名,可因为年轻时干的那些荒唐事,在德行上总被人诟病,所以拿珍宝换美酒给陈琛,刷一刷名望,也能拉近喝陈琛的关系,毕竟他对诗歌也极为热忱。

“咳,曹大人也在,那是不必了,何进也觉得小公子的诗是好诗。”

刷声望的好机会,何进可不会让给老曹。

“请先生将何进此月的份额都送给楼下的小公子,今后这位西华侯家的小公子想来喝酒,都从何进的账上扣便好。”

交代完之后,何进朝着楼下的陈琛答道。

“小公子,今日且痛饮,何进就不打扰了,他日府上设宴,还请小公子和西华侯能赴宴。”

说罢,转身进了自己的雅座,心中也把陈琛记进了自己的小本本里。

不过是用来记值得招揽的人才的小本本。

台上的陈琛也接过了伙计送来的长生酒,丝毫没有顾及形象,往嘴里满满地灌上了一口,整个人更加兴奋。

“杯盏长生酒,一醉与天寿!”

“游侠多少年,且学冠军侯!”

第十章 父慈子孝的世界名画

“诶,李兄早上好啊,今日也来喝酒了?”

张山今日起得早,昨天听说了从集贤阁那里传出来的诗,难免起了酒兴。

长生仙酒斗十千。

他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士子没机会喝到长生酒,那喝一喝正常的黄酒总行吧?

酒虫被一首诗给勾了起来,自然一大早就直奔酒铺来了。

“今天来喝酒的人可不少,没多少位置,张兄不如与我同饮?”

被张山称作李兄的士子本名司,

没想到今早来酒铺的人会有这么多,没多少座位,张山也就顺着李司的意思坐下来共饮两杯。

“今日来饮酒之人如此之多,可都是因为昨日长生公子的诗作?”

张山不是很确定,他只知道自己是这样的,被流传出来的诗中的那种少年意气所震撼,也被那种辽阔志向所吸引,而所有一切都从开篇的长生酒起。

中华五千年历史,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

每一个汉人的骨子里,都是极为骄傲而好战的,无论是朝堂上的士大夫,还是乡野间的屠户,谁没有一个出将入相的愿望,谁不想要豪气冲天地在战场上,杀他个七进七出,万军中夺敌将首级。

陈琛的诗中所描绘的,不就是许多人心中的愿景吗?

现今许多人是没有机会上阵杀敌,但是来喝喝酒做做梦,有何不可。

不过说来也是有趣,来喝酒议论陈琛的诗的大多都是士人,还多为寒门,他们喝不上长生酒、仙人醉,也就只能在街头巷尾的酒肆灌上一口黄酒。

“那可不!”

李司给自己的碗里满上了酒,也顺手给张山满上,今天早上他一早就出门来酒肆,听到的消息也比张山多一些。

“你听说了没?”

“这长生公子啊,是西华侯独子,听从颍川来的士子说,这小陈公子在颍川书院,那是素有宠辱不惊、淡泊名利之名,而且热衷学术,性子沉稳,不爱出风头。”

李司学模学样地把自己在街头听到的话说给张山听。

“那不对啊,昨日长生公子那般作为,若不是有好诗压阵,可是有哗众取宠之嫌,在咱们这说,那就是酒品不好,耍酒疯。”

张山原本觉得能够写得出这种豪迈壮阔的好诗的人,应该会是个生性洒脱,豪迈自如的侠义豪杰,可是按照李司这么一说,这小陈公子似乎是个搞研究的文人?

虽然现在的士人也是读书为主,可在儒家思想还没有被过分曲解的时候,此时的士人,仍然以君子六艺为重。

哪怕是士人,也能上阵杀敌,也能挽弓御马。

就像现在刚刚和蔡邕一起修完《汉记》的卢植公。

他师承东汉大儒马融,和当代大儒郑玄师出同门,甚至还是郑玄的师兄,卢植下马能执笔馔修史册,上马能领军破敌,这才是当代儒学典范。

值得一提的是,也是因为卢植和郑玄的关系,郑玄后来把门生孙乾推去给一无所有的刘备。

“可不是嘛,有人说了这小陈公子如此行事的缘由。”

李司悄悄环视了四周,有些兴奋,毕竟说八卦什么的,都是人们最喜欢,觉得最刺激的事。

“你且附耳过来。”

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李司告诉了了张山“真相”。

“原来如此!怪不得小陈公子会那般失态,不过也幸亏如此,才有如此好诗面世啊!”

张山听了李司告诉自己的小秘密,脸有些涨红,仰头又闷了一碗酒,拍案惊奇。

“诶,我说你惊讶就惊讶,别抢我太多酒,再开一坛,我这个月余钱也不多了。”

李司把自己的酒坛往回挪了挪,这张山叹一句话就要喝他一碗酒,当真不讲究。

……………………………………………

“所以洛阳文人们都在说我不是?”

陈闲无辜地瞪着眼睛,看看身旁无奈地陈琛,再冲着端坐在一旁的夫人眨巴眨巴眼睛,欲哭无泪。

“谁知道琛儿酒量那般不上台面?”

陈闲在自家夫人面前手忙脚乱地比划着,这锅他可背惨了。

昨日在那青楼里,有颍川出身的士人也在,自然认得出陈闲陈琛这对在颍川书院辨识度高的父子。

结合陈琛自入学以来的贤名。

不偷懒,不贪玩,不甚饮酒,不好闲逛,只热爱读书和宅在家里休息养生看天空的人,怎么可能会进了洛阳就放飞自我,在青楼耍酒疯?

反倒是他老爹陈闲的名声不太好。

授课时睡觉,爱好去其他教授家蹭酒,甚至公然带着酒去授课,还总喜欢教学生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倘若不是颍川书院是座包容性高的书院,而陈闲确实有才干,教授方法怪异,但是效果也算不错,估计他都能被辞退一百次了。

两相结合,这位颍川来的士子自然不难得出陈琛在青楼耍酒疯现场作诗的行为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八卦事件。

“重点是带我去的地方。”

陈琛虽然也是站着的,但是他心情就比老爹好多了,在这种面对便宜老娘的时候,老爹一般都是黑锅侠。

青楼。

父亲带儿子上青楼。

这绝对不是一件值得赞扬的事情,虽然在这个时候,上青楼也只不过是惯俗,但是父亲自己带儿子上青楼,那确实对于家风、私德的口碑都有影响。

陈琛这个补刀,着实漂亮。

这一刀,当真是直中要害。

陈闲能够感受到来自端坐着的夫人眼中那股视线,所带来的寒意。

哪怕夫人现在微微含笑,淑良温婉。

前有夫人家法伺候,旁有儿子精确补刀。

陈闲有些绝望。

这当真是相敬如宾,父慈子孝的世界名画呢!

“念在这次琛儿的名声没有败坏,是由你去顶锅的,所以家法就免了。”

夫人的声音着实好听,这番话在陈闲听来更是仙音。

“但是父亲大人在世的时候说过,我们陈家克己复礼,深藏若虚,以低调处世。”

“夫君这次又犯了父亲大人的训诫,需按父亲大人所言,誊抄遗训百遍。”

斗转直下,还是逃不过,陈闲垂下了脑袋,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陈琛看见老爹难得露出的倒霉样,心中偷乐。

属实是这老爹洒脱随性得不像是个古人,难以看他吃瘪的样子,也只有在便宜老娘面前,他才会被治得服服帖帖的。

“陈琛!”

陈夫人的话并没有结束。

“你仪容不整,举止不修,知情不报,以家法处置,也誊抄遗训家祖百遍。”

得了。

父慈子孝之后,又是难兄难弟了。

第十一章 家里老娘才是Boss

说来这陈家也是奇葩。

在当今父系社会中,陈家地位最高的人竟然是陈琛老娘。

不得不说,掌管了家法的老娘,是陈闲陈琛父子两恐惧的存在。

但是,怎么说。

首先陈闲是很爱自家夫人的,在自家夫人面前他并不会爱脸面什么的,结发十六年,他都未曾纳过一个妾室,只娶了她一人,虽然来洛阳后喜欢偶尔偷跑去青楼,但一般也只是去喝酒。

其次,陈夫人遵的是陈闲的老爹的家法。

陈夫人也是书香门第,家教极严,兰心蕙性,娴静端庄,颇受陈闲家二老喜欢,甚至他们觉得陈夫人比陈闲的心性更好。

陈闲着实像是一个浪荡子,而家中事交给陈夫人,有陈夫人制衡着陈闲,他们是放心的,故而才有了陈夫人用先人遗训整顿家风的行为。

而事实证明陈夫人都是对的。

这么多年陈家的产业也越发展越多,虽然陈夫人没有经常亲自外出检查,但是陈家的产业确实被她发展得有头有脸。

如果丢给陈闲,或许不出几个月就能拿去卖了换酒钱。

家里的奴仆,也都是陈夫人培养起来的,一直保护着陈琛的陈伯,其实是陈夫人的老仆。

所以这个家里,老娘才是大boss。

陈琛陈闲父子两是不存在反抗余地的,所以一起乖乖地去了书房,按照要求,轻车熟路地誊抄起家祖遗训来,这么多年,都已经会背了。

熟练地研墨备纸笔,父子二人老老实实地一起誊抄家训。

“夫人,事情办妥了。”

在陈家大厅里,陈夫人依旧坐在位置上,从侧厅走来一个人,倘若陈琛在的话,便会发现这个人是陪伴自己多年的老管家陈伯。

“办妥就好,陈叔辛苦了,好好休息一阵,这太平日子怕是不久了。”

陈夫人叹了口气,眼帘低垂。

“可是夫人,助推谣言的话,对老爷的名声不好,为什么老爷还要这么做?”

陈伯是陈家老人,身份也已经不只是家仆,更多是一种保护着陈家的长辈身份,对于他来说,陈家是他唯一的归属。

“我也不知道夫君是为何。”

陈夫人看着大厅的地板,屋外的阳光只能侵占这大厅的一半,看着那分明却又模糊的界限,光明和黑暗的交融似乎从来都只是平衡的。

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她大概能够猜到陈闲的想法和准备。

但是她不知道那个时候来临的时候,自己到底能不能够仍然如同现在一般坚韧,能不能够如同现在一般冷静,能不能够撑起这个家,让陈琛继续成长。

“夫人,那我先退下了。”

陈伯没有多问,他也得去准备和侯府管家交接划分一些职责。

“去吧。”

陈夫人静静地端坐在大厅里,外面的阳光没有笼罩着她,她还在观察着地板上的光影。

誊抄完家训,已经是将近黄昏后了,陈闲对于誊抄家训这种事倒是习以为常了,他比陈琛快得多,抄完以后就跟陈琛嘚瑟了一番,找自家夫人去过二人世界去了。

“草儿。”

躺在自己的床上,适应着这个新的环境,哪怕来了这个世界已经多年,陈琛还是觉得不真实,觉得虚幻,曾经到哪里都能睡的他,如今睡觉也认地方了,也认被褥了,现在床上的被褥也是草儿从颍川抱来的。

“少爷,我在。”

草儿身上裹着陈琛给她披上的皮毛大麾,在陈琛穿的皮毛大麾下,草儿的身形更显娇小。

她正坐在陈琛身旁,握着陈琛的右手,轻柔地给陈琛誊抄了上百遍家训的右手按摩,陈琛少有这么一次性抄写这么多字,手腕有些红肿。

草儿有些心疼,盯着陈琛的手腕,动作也愈发的轻柔。

“草儿,你说现在是太平日子吗?”

陈琛看着自己的幔帐,精致的布料,似乎在告诉他现在的日子有多么富足。

“草儿不知道,或许是吧。”

将陈琛的手抬了起来,草儿用沾湿的布巾擦了擦他手腕的红肿处,按摩完以后,倒是消退了不少。

“只要少爷能平平安安的,对于草儿来说,便已经是太平盛世了吧。”

陈琛身体一僵。

所以只要身边最重要的人能够平平安安的,那便是太平盛世了吗?

“好了少爷,你早些休息,草儿也回屋了。”

将陈琛的手仔细地擦拭好,草儿将他的手收拢进了被窝里,耐心地给陈琛掖好被子,再帮他放下了幔帐,稍微收拾一番,就回了隔壁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她是陈琛的贴身丫鬟,对于她来说,陈琛就是她的天。

只要她的天不塌,她便心安。

她自觉是个普通姑娘,没有那么多展望。

少爷平安,便好。

陈琛静静地躺在床上,屋内外一片静谧,平日里容易使人安详入睡,草儿也给他点好了宁神的熏香。

不知是换了睡觉的地方,还是心事重,陈琛没有合眼。

对他而言,天下太平,是心愿吗?

可不作为,他又能安心吗?

陈琛不知道,在刚刚接触到这个世界的神奇体系时,他甚至有将这个世界当成游戏世界,有一种所有人都是npc的感觉。

可是慢慢地深入了解,他发觉自己更像是一个世界的旅客,除了超越了千百年的灵魂和眼光,他一无所有,甚至因为神奇的体系的影响,许多事物他都不能用后世的惯性思维去看待,因为这个世界大有不同。

有如不合时代的长生酒,有如不知从何而来的职牌。

他到底应该选择什么样的路走下去?

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天选之子,他没有那种一穿越就有着一统河山、建立霸业的雄心壮志,也没有凌驾世间的无敌实力。

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要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里求生的小人物。

他应该选择去哪里?应该如何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家人?

是唯才是举,选贤用能,但却杀性凶悍的曹操?

还是天选开局,雄主气概,却优柔寡断,断送美好前景的袁本初?

亦或是盘踞江东,安稳守成,但手下势力盘根交错,暴戾勇烈的孙家?

或者是颠沛流离,半生失所,不过宅心仁厚的刘玄德?

陈琛很迷茫,这不是他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他甚至都做好了洛阳养望,奇货可居的准备。

但是他已经定下来了吗?

似乎没有。

吧?

第十二章 仆人与家人

腊月的雪也掩盖不住洛阳的繁华。

陈琛坐在马车中撩开帘子去看这洛阳城里的热闹之处,心中有些黯然。

谁能想,数月之后,乱世将起?

又谁敢想,数年之后,如此繁华的洛阳会被付之一炬?

大汉这个强盛而辽阔的帝国,在分崩离析前,依旧用着独属于他的风采和气概示人。

陈琛看着街上行走的挑夫走卒。

他们眼里的太平盛世,又是什么样的?

“等等到了蔡大家府上,把备好的书册一齐送到大厅。”

陈琛跟陈伯交代着,今日他算是奉父命,前往蔡邕府上谋个弟子的名号,无论陈琛是喜爱经义,还是想要成就雅名,蔡邕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好的,少爷。”

陈伯点了点头,今天他和陈琛同坐马车里,驾车的自有侯府的车夫。

陈闲并没有和陈琛一起来,说是锻炼陈琛,其实还是和自家夫人过二人世界去了。

“糖人儿!一副五钱!刚烙的,甜丝丝!”

陈琛正准备将车帘放下来,就听到了不远处的街角似乎有人在叫卖糖人儿。

汉时有没有糖人儿他不懂,但是五钱一个的糖人儿并不便宜,要知道,一个成年男子找家酒楼吃上一顿饱饭,差不多也就是三十钱,这一片小小的糖人儿,值五钱,看来这糖做的小零嘴,因为糖的成本问题,也算得上是轻奢消费品了。

“我去买副糖人儿。”

“好的,少爷。”

告知了陈伯一声,陈琛从马车上溜了下去,去那糖人摊子买了几副糖人儿,取了干净的丝帛包好,这冬日里,糖人儿哪怕包丝帛里,也不容易化。

“陈伯,这副糖人儿存车上,你帮我收好,等今晚回府了我拿给草儿尝尝。”

陈琛递了一副用丝帛包好的糖人儿给陈伯,再将另一副用丝帛包好的糖人儿藏怀里,蔡邕府上可不只蔡邕一个人住。

“好的,少爷。”

陈伯保持着多年以来的和煦面容,接过了陈琛递来的糖人儿,小心翼翼地在马车上存好,这是给草儿的,陈琛和草儿都是陈伯看着长大的,草儿对于陈伯来说,也像是女儿一样。

作为陈琛的贴身侍女,草儿少有出街玩的机会,这糖人儿也是少有机会能尝尝。

陈伯收好了糖人儿,刚要抬起头,发现一副没有用丝帛包住的糖人停在自己的面前。

他表情一滞,诧异地抬头,看到了笑容吟吟的陈琛。

“陈伯,你也尝尝。”

陈琛看着陈伯的表情,心里暗暗发笑。

一直以来,陈伯都是面容和煦,但是从来不会有太多的表情变化,甚至面临危险的时候,他还是那个样子,似乎这成了他一辈子的面具一般。

陈伯看着他成长,他又何尝不是在看着陈伯老去。

如果不仔细看,他都难发现,陈伯的眼角已有了细纹,发根也有些许的白光。

“好的……少爷……”

陈伯接过了糖人了,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中精致的小糖人儿,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似乎是从陈琛开始会讲话之时,他会说的话就越来越少了,他似乎一辈子都只会说“好的,少爷”。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双眼放光,期待着自己吃下糖人儿的陈琛,心中莫名的慰藉。

因为陈琛那种眼神,是灵动的,是有着真正地情感的。

陈伯与草儿不同,他曾经作为陈夫人的仆人,经常外出办事,自然能见到更多的世间百态。

草儿闲暇时也只是坐在庭院里看着花草,看着被院落的围墙圈起来的方方天空。

陈伯进出过多个世家,接触过多个富贵人家,他知道真正仆人的待遇,也知道那是当今整个大汉的现状,仆命轻贱。

也只有陈家三口人,在对待仆人这件事上,态度与世人完全不同。

苛于家规,宽于为人。

陈府上下都下人似乎都被陈家人视为真正的家人,多年来,陈府仆人少有更换。

更何况,陈家人给了他们读书识字的机会,陈夫人让家中仆人以倒班制服,让他们有更多的闲暇时间提升自己。陈家主会抽时间亲自教导他们,甚至少爷都会来帮助他们,教给他们一些知识。

有主如此,仆复何求?

陈伯,紧紧地捏住了手里的糖人儿,他探出舌头,开始一口一口地慢慢舔舐着小糖人儿,那样子看起来着实有些笨拙,但是陈琛却笑得很开心。

因为他看见陈伯的笑了。

不是那种和煦的面具式地笑容,而是单纯的快乐。

“走吧。”

跟驾车的车夫交代了一声,陈琛也拿着一副糖人儿,一老一少就在这马车里,尝着刚烙好的糖人儿,相视而笑。

洛阳城很大,洛阳城也很小。

陈府到蔡府距离不算近,但是一副糖人儿的时间倒是差不多,取了丝帛擦了擦嘴,陈琛和陈伯便一起下了车,陈伯怀里揣着着一个小包裹,主仆二人交代了车夫一声,遍登上了蔡府的台阶。

叩了叩蔡府的大门,陈伯给陈琛披上了大氅,等待蔡府的回应。

“公子请问可有拜帖?”

蔡府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可容一人进出的口子,一个门房从里面走了出来,向陈琛二人行了一礼,大学者的府上,气质是从门房就要开始培养的。

陈伯从袖口里拿出一份拜帖,递了过去。

“请您稍等。”

门房接过拜帖,恭敬地回了个礼,转身进了蔡府,估摸着去找蔡大家了。

批了大氅,倒也不冷,陈琛站在蔡府门口静静地等着。

蔡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单纯的大学士?

不见得。

蔡邕,年轻时,可也是一个像刘备一样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人呐。

刘备在担任平原相的时候,被当地豪强派人刺杀,刺客反而因为刘备的人格魅力而折服,没有杀他,并告诉他情况。

蔡邕曾经被流放朔方的时候,仇家阳球派人去刺杀,结果刺客在蛰伏观察的时候,被其人格魅力打动,不仅没有杀他,还告诉了他有人想杀他。

阳球又贿赂了当地官员,想要毒杀蔡邕,结果收了贿赂的人反手就把阳球卖了,提醒蔡邕要小心谨慎。

如此一个有着奇特人格魅力的大学者,会是何样?

第十三章 五经大杀器

“陈公子请进。”

不多时,门房打开了蔡府的大门,已经得了蔡邕的允诺,自然来领着陈琛二人进府。

蔡府虽然只比陈府大上少许,但是不得不说装潢要精致得多,甚至整个蔡府的装潢都透露着一种书卷气,典雅而不失活力。

“陈公子,老爷在书房等您。”

门房将陈琛领到了院内,又转头看了看陈伯。

“东西给我吧。”

“好的,少爷。”

陈琛明白门房的意思,这种见面,一般都不会带家仆,从陈伯手里接过了装着书册的包裹,陈琛朝着陈伯点点头。

“放心。”

陈伯取下了陈琛的大氅,抱在了怀里,便随着蔡府的门房去另外一处厢房歇息。

这腊月的天,寻常主人家都是会赠些温酒下肚暖暖,不过蔡府不兴饮酒,家规也严,而大儒之家,招待自是周全,陈伯还是有被温热的茶水点心招待着的。

陈琛进了书房。

没有什么故弄玄虚,蔡邕就在书桌前,认真仔细地誊写着一副字,看到陈琛进来,蔡邕才放下手中的笔,理了理自己的袖口,邀请陈琛入座。

“今日登门拜访蔡大家,倒是叨扰了。”

陈琛虽然年岁不大,可气质倒是沉稳,又偏生和同龄的锐意进取不同,有些过于成熟,甚至蔡邕在他身上都能看出一丝暮气。

“这倒无妨,西华侯多次拜访,再加上前几日小陈公子所展示的惊艳诗才,老朽也是想看看诗酒长生的小陈公子的风采。”

蔡邕是大儒,但是并不是不会说场面话,特别是陈琛这种在他看来确实有些才华的。

“蔡大家。这里是小子对于五经的一些粗浅之见,还请蔡大家指点一二。”

陈琛将带来的包裹打开,将五份书册递给了蔡邕。

其实他知道老爹让他来蔡府拜访蔡邕,是想走一走后门,让蔡邕收自己为弟子,大儒名士的传承都是一代一代的,在这时,少有野生的大儒。

如果能够拿到一个蔡邕弟子之名,也有传承大儒的基础,更容易当个名士。

可是陈琛知道蔡邕的情况,既然能够成为蔡大家弟子,不如再有理想一些,当个亲传弟子或者是关门弟子呢?

虽然陈家传承是不加班,但是那不代表着就要咸鱼。

千百年的眼光,如果还需要走后门,而不能依靠经世积累的智慧,去融会贯通,那陈琛觉得自己有愧。

“哦。”

蔡邕从陈琛手里接过了五本书册。

接过书册的同时,他还抬眼看了陈琛一眼。

五经所涉及的东西其实挺多的,《诗》、《书》、《礼》、《易》、《春秋》,五经被研究了千百年,仍然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性。

著书立作,发表属于自己对于经义的独道见解,是每位学者一生致力的事情。

蔡邕一生所愿,不也是注释经义、著作等身。

而能够开始对五经都有深入皮毛的研究的学者,少说也都是从三十岁之后才有勇气去尝试创作对于五经的见解,像是陈琛这种尚未及冠的孩子,蔡邕能信他读过了四书五经,但是断然不觉得他能有多少独道见解。

甚至,陈琛这举动,在蔡邕心里减分些许。

少年人有勇气是好,但是还需要自行量力。

刚刚他观察陈琛气质时,尚觉得他沉稳过头,有一丝暮气,现在看来,反倒是冒进过头!

不过。

作为一位优秀的学者,蔡邕该有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

耐心地选了一册翻开。

《五经论-尚书论》

尚书,这算是蔡邕研究的主要领域,陈琛是否有真材实料,一览便知。

陈琛静静地坐着,垂首看着蔡邕练习完随手放置在一边的字帖,字迹颇有飘渺之气,却又苍劲有力,字帖以草书为主体,间以飞白体,飞白其实多以点缀作用,让整幅贴的字更显节奏美。

他没有去看蔡邕的表情。

《五经论》脱胎自苏洵的《六经论》,此时《乐经》并未被列入六经之中,当世大儒更着重五经的钻研。

苏洵,可能会有人不认识,但是若是说到苏轼,想必应该无人不识。

苏洵,苏老泉,就是苏轼他爹。

说来,苏轼的才华,怕不是继承他老爹的。

陈琛所写的五经论,并没有完全照搬苏洵的六经论的内容,而且根据自己一些符合核心价值观的观点,对于自己不是很理解的部分则剔除。

可以说,陈琛给蔡邕的这份《五经论》,是脱胎于苏洵《六经论》,融合了千年超卓见识和智慧的产物。

在这个时代,能有这种见解与设想的,陈琛这是独一份!

“从人情入题,融以百家。”

“好!好……这里倒是有些疑惑……应该这样!”

蔡邕细细品味着这陈琛版《五经论》,什么年少冒进,什么指点经义,都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了,他对于这文章中所内含的观点,最为痴迷。

蔡邕大家一时间是出不来陈琛给他挖的这个坑,但是他跳的心甘情愿。

这可是真正的五经大杀器。

蔡邕神采飞扬,手中捧着陈琛的《五经论》,甚至在比划着空出来的手,喃喃自语,完完全全地进去了自己的学术世界。

“噌!”

突然,蔡邕的头顶噌的一声亮出了他的职牌。

看个《五经论》,竟然让蔡邕进入了技能开启的状态,陈琛这个时候也装不了淡定了,因为他其实还是很好奇,蔡邕的职牌是什么样的。

蔚蓝色的金属职牌悬浮在蔡邕的头顶,精神力感知敏锐的陈琛发现,蔡邕头顶的职牌,似乎在一波一波地朝着蔡邕的身上传递一种玄妙的能量。

谋士蓝牌。

来了洛阳,陈琛已是有段时间没见过职牌了,职牌的正常出现方式,都是通过战斗激发,只有极少数人可以主动激发,而像蔡邕这种并未有战斗,因为学术研究而激发职牌的,陈琛也是第一次见。

“经义彻身:当蔡邕处于浸入式研究状态时,获得经义彻身效果,通世经义贯彻全身,大幅度提升蔡邕对于新知识新观点的学习理解融合。”

技能详解!

陈琛这一次可没能做好自己的表情管理。

因为蔡邕,是他来到这里以来,见到的第一个他可以感知到职牌技能详解的人。

第十四章 一副糖人儿骗走一个姑娘

第十四章一副糖人儿骗走一个姑娘

不过他能感知到的技能详解就这么一个,蓝色职牌应该有两个技能,蔡邕的另外一个技能不得而知。

不过看来蔡邕这个状态一时半会出不来,陈琛也不敢去打断,生怕一大段,蔡邕就走火入魔了。

陈琛原本是想,蔡邕拍案叫绝,和他畅聊一番,然后指出自己的不足,自己再以此为资,顺势拜入他门下。

可是,似乎剧情有点不跟他的想象走。

甚至陈琛都躲到了书房靠近门口的角落了。

实在是蔡邕此时的样子,太吓唬小孩子了。

“圣人之象,自情而来,依情时而权变,再立属于自己的道!”

蔡邕的感知是敏锐的,理解能力也好,不过其实也是因为陈琛在写这一版《五经论》的时候,更多用的是口语化的表达,通俗易懂。

蔡邕的解读也是恰得其好的。

“爹爹又这样了。”

陈琛还在心惊胆战地看着开着职牌霸气侧漏的蔡邕在进行精彩的个人表演,一道空灵轻柔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引得陈琛好奇地看向了书房外。

“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说话倒也和陈琛一样年少老成。

一个身形娇小的少女身着青绸缎做成的冬服,肩上搭着一件银白色的貂裘,不过,貂裘有些大,原本只是用来当披肩的料子,搭在她身上反而有些像是一件拖地的礼裙。

琼鼻亮眸,陈琛可怎么都说不出她年少老成这句话了。

毕竟,凡夫俗子的老成那是老成。

下凡的小仙女,怎么能说老成呢?只能说是气质典雅!

“小女蔡琰,见过陈公子。”

看到了转过身来的陈琛,蔡琰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这些年她看惯了进进出出蔡府的拜访者,蔡邕归京以,确实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但是毕竟家教极好,无可挑剔地向陈琛行了一礼。

“见过蔡姑娘。”

陈琛思考了一下,果然是见到蔡琰了,不过她的性子似乎有些清冷,自己带的见面礼不知道会不会失了礼数和价值。

可是也没有带别的东西,他也是在路上看到了糖人儿摊子才想起来这蔡琰的。

没待蔡琰去关注蔡邕的情况,陈琛从怀里拿出了那幅糖人儿。

“蔡姑娘”

陈琛连“一点薄礼”都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这是真的薄礼。

实在是蔡琰的气质让人难起亵渎的心思,哪怕是从街边买来的小点心,陈琛都觉得有些影响蔡琰的形象。

当然,陈琛这也只是单纯的欣赏,小蔡琰这种从小培养到达的书卷气和淡雅气质,是曾经的社会难有的,甚至从历史角度来说,也是难有的。

陈琛甚至觉得,如果蔡琰不是生在如此乱世之中的话,或许她的成就会让她有机会成为另一种传奇,不输于李清照、武则天的传奇。

可惜在这乱世之中,哪有那么多如果。

蔡琰毫无一丝烟火气地接过了陈琛的小礼物,又毫无一丝烟火气地从包好的布帛中取出了陈琛买的糖人儿。

陈琛低了低头,着实尴尬。

像蔡琰这种,估计来蔡府拜访的客人送她的都是一些典籍文玩之类的吧?再不济也会送珠宝玉饰,自己这五钱一副的路边糖人儿

突然,陈琛的手被蔡琰抓住,被往里塞了个东西。

“你以后有空就来找我玩!”

嗯?

蔡琰嘴里叼着糖人儿,两眼放光地看着陈琛。

这小姑娘裹在貂皮大氅里,像个小松鼠一般嘴里叼着糖人儿,一双乌亮的眸子紧紧盯着陈琛,似乎他是什么珍世宝藏一般。

陈琛看了看快怼上自己的小脸,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枚玉佩。

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蔡琰迅速地还原成了典雅净素的模样,双手扶着搭在腹部,正了正脑袋,微微笑着,没有开口说话。

因为如果开口说话的话,嘴里的糖人儿就会掉下去了。

嗯?

陈琛问号脸。

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这个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虽然体态姣好,礼仪恭谨,可是这馋糖人儿馋成这幅模样的,实在是不符合形象设定吧?

就这模样,如何能够跟想象中的文学大家挂上钩?

应该是看出了陈琛的疑惑和不解,蔡琰歪了歪小脑袋,扭身进了书房。

蔡琰轻车熟路地绕过了沉浸在经义世界的老爹,对于自家文化人老爹的怪异行为她早习以为常,取了笔墨,将老爹刚刚写完的字帖翻了过来,挥墨写下了一行字,用镇纸将字帖压好,置好纸笔,就绕着蔡邕出了书房。

如果陈琛看到那幅字帖上,蔡琰写的字的话,或许会颇为惊奇。

这个老爹是文坛大家的小姑娘,非但没有继承老爹所创的飞白体,反而用一种圆润周正的字体,用这字体中匀称浑圆的笔墨,去鄙视自家老爹看起来飘渺斗折的飞白体。

若是说这字体像什么,陈琛估计会觉得和后世的正楷字体,更为相似,但是蔡琰的字有自己的味道,一种浑圆中透着清秀的书法味道,以笔墨尽处体现。

“走吧,我带你去看我蔡府典藏!”

从书房里出来,蔡琰手里紧紧地攥着小糖人儿,她决定带着陈琛这位新结交的知心好友去看看自家的收藏。

因为她知道,来拜访自家老爹的人,大多都是为了学识而来,而蔡府典藏丰厚,囊括各种书籍,经义典籍无所不有,对于这些为了学识而来的人而言,可都是珍宝。

嗯?

陈琛问号三连。

自己这是用一副小糖人儿就拐来了蔡府大小姐的友谊吗?

其实陈琛有所不知。

汉朝虽然民风开放,淳朴彪悍,但是作为蔡邕独女,再加上各种礼数礼法限制,年幼的蔡琰没有什么机会上街,而蔡府的饮食供应一向都是由老管家负责,饮食更贴合蔡邕的习惯,蔡琰倒是尝过不少山珍海味,但那对于小孩子的天性来说,并不是最爱,当初蔡邕归京再被起用,来家里拜访的士人不少,她倒是期待绵延不绝的客人们能够给她带点新奇的吃食。

可是谁知道那些笑容可掬的大叔们、老爷爷们,都是带着书籍、玉饰、珠宝之类的东西来送给自己。

那些东西好看是好看

可是好看有什么用?

能吃吗?

第十五章 百姓苦矣

任由洛阳的雪散落在窗沿屋脊上,陈琛跟着蔡琰进了蔡家宝库。

对于蔡邕来说,他蔡家真正的宝藏,是这排列整齐,归类详尽的书册典籍,这天下所有妙极的道理与知识,都深深地藏在这满仓的书卷中。

对陈琛而言也是如此。

他生平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书册典籍,第一次见到如同博物馆一般的仓库,哪怕是后世的国家博物馆,也未曾展示过如此之多的书册典籍。

中华文化传承五千多年,多少先人的奇妙思想,多少先人的伟大道理,都被埋藏在了流逝的岁月里,在这些书册典籍中,会隐藏着多少超越时代的真知灼见。

哪怕经受了无数次的伤害、破坏,中华文化所能够完整流传下来的书册典籍百不存一,但在未来,中华民族仍然在古典文化领域,屹立于世界之巅,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幸存者,也只有她一个坚持者,足以让无数人为之叹服。

陈琛知道,火烧洛阳时,蔡邕的存书,与繁华的洛阳城一同被付之一炬。

如此丰厚的库藏,如此齐全的书籍。

一朝一夕不复存。

陈琛承认自己在看到这书库的第一时候,对于董卓,对于贾诩,对于让这些书籍毁于一旦的那些罪魁祸首,有着难以压抑的怒意。

对于爱书的人来说,如此之多的瑰宝未能流传,其中损失,其中遗憾,无法计量。

可是,说到底,导致这一切的,终究都是这腐朽的王朝,是这个时代。

蔡琰在陈琛身边,抚摸着存放着书册的厚实木架。

陈琛调整的很快,除了他,没人会知道这万千藏书的命运。

他心里已经下了决定。

未来,一定要保住这些存书。

还有

“从我记事起,就有这些书架了,小时候,我看的都是一二层的书,后面高了,也能踩凳子了,就看三四层的。”

陈琛心里暗笑,这小姑娘才多大,说话就一股老气横秋的味道。

“现在我踩着凳子能够碰到第五层了,却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碰过一二层的书了。”

蔡琰蹲在书架旁边,轻轻地抚摸着书脊,她的眼中尽是温柔,对于过往回忆的温柔。

母亲早逝,父亲忙碌。

是这些书籍陪伴她长大的。

“来吧,我给你看看我以前看过的书。”

朝着陈琛招了招手,蔡琰轻轻从书架最底层抽出了一本书。

洛阳雪不算大,远方的冀州雪要大上不少。

冀州的腊月比洛阳的腊月,景色要美上许多。

平川雪海。

飘雪悠悠荡荡地漂浮在天地间,天上是白色的,地上也是白色的,

今年的雪下得比来年的都要大,也要更美。

“子美兄,今年这雪可是够大的,这景色虽然美绝,但是可真够冷的,等等去酒肆喝上一盅,听说平云楼购进了一批在洛阳扬名的仙人醉,赶紧去尝一尝,看看是不是如同那长生公子的诗一般,能够一饮长生,哈哈哈。”

两个士人站在高楼之上,看着漫天飘雪。

其中一个缩着脖子有些畏惧地看着漫天飘雪,但是眼中仍然带着对如此苍天美景的欣赏和喜爱,他开口跟同僚打趣这雪的冷艳,让人又爱又恨。

可是他的同僚似乎对于他的提议没有什么兴趣。

这被称作子美的士子,静静地看着白到了天的尽头的大雪。

“百姓苦矣。”

他甚至兴不起半点欣赏这绝世美景,他的眉间紧锁着担忧。

“有什么好苦的,我们冀州以钱粮丰盈著称,百姓们肯定能安然度过的,喝酒去吧。”

另一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子美就是喜欢担心这么多。

“嗯。”

子美垂下了头,他被困在这邺城里,没有机会深入民间,但是他总觉得不太可信,如果真的如此,他来邺城赴任的时候,所见乡间的百姓,不应该麻木着脸。

可是,现在的他,也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的人,却也不止他一个。

“大哥,还有救吗?”

一个发须散乱的中年人跪伏在冰冷的地面上,仰着头盯着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人,他的声音嘶哑,双目通红,可是表情却已经麻木了。

中年道人摇了摇头,他身上的黄色道袍,也覆着一层薄雪。

“这句话,你已经问我七十四次了。”

他伏下身子,轻轻地合上了死者瞪圆的双眼。

“他是被活活冻死的,也是被活活饿死的。”

张角从地上拉起了自己的兄弟。

“冻死的不会睁眼。”

张角让身旁的小道童取来草席,轻轻地盖在了这个被冻死饿死的男子身上。

这一路过来,他救活的,没有死在他眼前的多,哪怕他所掌握的医术甚至被民间百姓称作了仙术。

可是

仙术都救不了饥饿,也救不了寒冷,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感到绝望了。

这么多年,他致力发展太平教,难道真的就是如同那些朝廷的士大夫所说的,从一开始就是有不臣之心吗?

他张角,也曾对大汉投入了自己的全部信任,他相信这世间的苦难在于病痛,在于伤不得治,病不得医,他得传半部《遁甲天书》,一朝通悟,所想所为也只是想要用自己这双手去治好大汉的百姓!

他张角,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心。

羊只想着吃草,能够活下来,是谁取走了他们羊毛,他们并不在意。

只要能够活得下来,谁是羊的主人,这天下百姓,有谁会去在意,有谁会去反抗?

百姓,何错之有?

百姓,何错之有!

他们只想活下去而已。

张梁沉默地走在张角身后,两行清泪顺着他的脸颊淌下,他自己便是百姓,冻死饿死的已经不仅仅是百姓,更是他作为大汉子民的心。

一步一步的,他麻木地跟着张角行走在漫天大雪中,骤然之间,他看到自己的大哥取下了自己的发冠,那顶天师冠。

看着自己的大哥散开了自己的头发,那医者常用的发型。

看着自己的大哥,从自己的道袍之中,取出了那条普通的黄麻布裁剪而成的头巾。

“停!”

位于队伍最前方的张角,看着已经分辨不清的前路,抬起了自己的手。

第十六章 学医救不了大汉百姓

张角的手高高举起,在身后的亲信的注视下,缓缓地将黄色头巾系到了自己的头上。

黄色头巾,披散的凌乱长发,随着漫天飞雪,烈烈飘荡。

“噌!”

张角的头顶闪耀着一股红光,一个红色的职牌在空中悬浮,散发着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

这道红光妖异至极,甚至是这漫天的飞雪,都无法让其失色。

半部《遁甲天书》,让张角掌握的可不仅仅只有医术,也让他原本极难提升阶位的红色职牌,能够寻找到新的升阶方式。

【职业:方士】

红色职牌的方士所代表的含义有很多,而在阶位上已经步入了中等阶层的第四阶,如果说用一个简单一些的说法,比较不负责任的实力对比。

四阶红色职牌等同于五阶金橙色职牌,六阶紫色职牌,七阶蓝色职牌和八阶绿色职牌。

而自从有了职牌阶位划分之后,每种职牌在这个层次再往上一个阶位的存在,都已经在当世名震天下。

昔日冠军侯,也不过是七阶紫色职牌的拥有者,原本年仅二十三岁的他已经将紫色职牌提升到了七阶,在三十到四十岁这个巅峰成熟期之前的他,还有着无限的可能性,甚至可能打破紫色之上再难破八的说法,可惜英年早逝,过度使用了自己的天命技能,导致寿命极度缩减。

每个紫色往上的品质的职牌拥有者,都有着一个会缩减自身精元的天赋技能,这种技能是独有的,然而大量使用这种技能的后果,将会是寿命的极度缩减。

世上方有天妒英才之说。

半部《遁甲天书》,帮助张角开启了属于他的天命技能。

“撒豆成兵:天机造化,无中生有,一颗黄豆可夺天机,召唤黄巾力士一名。”

很简单,一颗黄豆,换一名黄巾力士。

可张角一直都知道,在这种看似占尽便宜的召唤术中,他所需要付出的隐性条件,让人窒息。

一颗黄豆,一天寿命,换一名黄巾力士。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谁愿意拿自己的寿命去换取这一线生机呢?

十余年,张角从来都不是只传播医术,他还将《遁甲天书》中,关于开启民智的思想传播了出去。

反对剥削,提倡爱与和平。

如果大汉能够有所改变,能够救济万民于水火,那他张角愿意一生只为救助百姓而奔走,只传播道义与思想。

但是,已经十余年了。

学医救不了大汉了。

十余年来,张角看着自己的病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在自己的面前,看着自己视为兄弟姐妹的百姓身陷苦难而难以自救,看着无数的贪官污吏残暴剥削。

他渐渐地麻木了,也渐渐地对大汉失去了希望。

在他看来,那繁华之中的朝廷,就像是一只蚂蝗,深深地扎根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无时无刻都在吸血,都在摧毁着这片土地的根基,杀害着这片土地上的生灵。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了。

张角的头顶,那尊赤红色的职牌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似乎在与天地寻找着共鸣。

“太平教教众!”

张角猛然转过身来,看着跟随着自己的忠诚信徒们。

他能够看到他们对于自己的狂热,能够看到他们对于信仰的坚定,也能够感知到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使命。

“尊中黄太一,兴太平盛世!”

张角的声音嘶哑而苍白,但是随着他手臂的高举,太平教教众屹立在这漫天飞雪中,嘶吼出了来自于灵魂,来自于信仰的呐喊。

“尊中黄太一,兴太平盛世!”

张角能够感知到自己的职牌与天地之间的感应更加深入了一丝。

“张梁,张宝。”

“在!”

“在!”

“传令所有太平教众三十六方,今日起,聚众万者为大方,筹备攻陷州府之资;聚众不过万者为小方,筹备攻陷郡县之资。”

“是!”

看着队伍中的信徒悍然出列,分成数队四散在了茫茫大雪中,张角伸手探进了怀里,取出了一直伴随着他的半部《遁甲天书》。

它是他的指引者,也是他的缔造者。

天命一事,成败难知,但是张角知道,在这场举世而起的乱世战争中,自己绝对会身殒魂消,无论最终太平教是胜利,还是失败,自己都没有办法去见证最后的时刻,因为他要为这场战争,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如果可以,谁不想好好活着呢?

可是,天意如此,天命难违。

也许在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已经被定下了吧?

张角缓缓地摩挲着手中的书册的封面,他在回忆自己的前半生。

行走天下,救济百姓,布施贫民,已是无愧于心。

若是想要名流青史,流芳百世,那就此收手,他或许会被生民立祠,被尊为一世大善人。这是多少人心中所愿心中所想?

可是,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还能止步不前吗?

张角闭上眼睛,默默地回想起这十几年来见到的各种人间惨状,他手中握着的是可以被传唱千年的美名,可是如果带着这份沉重的回忆,百年之后,他能否心安理得地下土?能否无愧于心地接受着来自后人千百年的赞颂?

不能。

睁开了眼,还是漫天的雪。

在张角的职牌能量映射下,雪变成了红色,红色飘雪,绵绵不绝。

“甲子年甲子日,吾太平教,当兴兵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各方备好黄巾,时辰一到,揭竿而起,吾等奉上天之名,崇百姓之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张角取出自己的九节杖,高高地舞向了空中,身上压抑已久的气势完全激发出来,红色职牌散发出来的能量愈发狂暴,一时间,在太平教教众身周,竟是没有一丝飘雪,似乎他们独立于这冰雪世界之外。

“噌!”

张角头顶的职牌绽放出了可与天地争夺光辉的光芒,在这大雪天中,竟响起了轰轰雷鸣。

人间有妖孽出世,天上星宿异动,张角顺应天命而升阶,打破限制,未来,将是群星并起的时代!

缓缓地从高空中收回了自己的九节杖,张角的目光前所未有地坚定。

五阶职牌已成。

接下来,他所要开启的,将会是腥风血雨。

第十七章 小陈公子真儒士也!

“所以圣人之言因时因境而变,并非失了本心,而是权益之术。”

蔡邕若有所思,陈琛坐在他的对面,蔡琰给他们煎茶喝。

陈琛觉得这个时候对于茶叶的加工制作实在辣嘴,他提不起很大兴趣去品尝这种煎茶到底有几种味道。可是蔡琰在旁边盯着呢,如果陈琛不喝的话,估计那双眼睛能一直盯着陈琛,把陈琛盯出一个窟窿洞来。

“小陈公子真儒士也!”

蔡邕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五经论》,毕竟作者就在眼前,能够跟拥有写出这种深度的文章的人进行交流,又何必纠结于一时间不能将文章中所蕴含的思想读尽呢?

他蔡邕不是迂腐之辈,也不是舍本求末之人。

“蔡大家谬赞了。”

陈琛可不敢受蔡邕的推崇,喜欢可以,要是推崇过度了,在这个时候的朝廷,就是捧杀了。

“一些浅薄之见而已,还望蔡大家能不吝赐教。”

该说场面话的时候,陈琛还是有一套的,至少对于他来说,还是希望能够成为蔡邕弟子的,毕竟蔡邕的学识不仅仅只在四书五经,作为一名博古通今的大学者,蔡邕对于各种类型的书籍都有着自己的考究,甚至对于黄老之术,虽然蔡邕并不推崇和理解,但是相关典籍和解读,他还是有的。

蔡邕犹豫了。

凭心而论,陈琛资质,由《五经论》就能一窥一二。而品性,就短短接触无法判断,可是从待人接物的方面来看,似乎也是上佳之姿。从情理上讲,亦或是从内心上讲,蔡邕都很想把陈琛收入门下。

但是

蔡邕觉得陈琛在经义方面的理解不见得比自己差,自己虽然好为人师,但是如果这么收一个不比自己差的天才为师,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教导,怎么指引他。

甚至蔡邕都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够教陈琛什么东西。

“蔡大家是觉得我资质不足吗?”

陈琛不禁苦笑,原本以为拿出自己这个大杀器,能够顺利地被蔡邕赏识,不过没想到虽然挺打动蔡邕的,但蔡邕似乎并不打算收自己为徒?

任由他再能算计,也不会去猜想,蔡邕会因为觉得自己学识不够渊博,理解不够深入,不知道教导陈琛什么东西而不敢收陈琛为弟子。

毕竟陈琛觉得蔡邕的学识并不只是经义一种,他更想学的是蔡邕的知识广度,可是还是因为他送上的《五经论》,在经义方面的杀伤力大到让蔡邕都忽视了其他因素,只是在纠结自己能否胜任陈琛老师的职位。

“小陈公子在经义一道的理解并不下于我,老朽惭愧,自认为无法教导小陈公子。”

蔡邕倒也是个痛快人。

叹了口气,他的心在滴血,如此美玉在眼前,自己却没有实力雕刻,实在是让人难受。

“蔡大家何出此言。”

陈琛才明白过来,这是自己没有把控好展示才华的这个度,反而让蔡邕畏难而退。

“蔡大家通读经义,熟读百家,心中所存,尽是文化珍宝,陈琛也希望能够跟随学习这些知识,成为一个通识之人。”

蔡琰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不过生性恬静的她也并不喜欢插嘴打扰别人谈话。

不过对于陈琛成为蔡邕弟子这件事,她还是极度赞同的,因为从感情角度上来说,陈琛是第一个给她带喜欢的东西的朋友,而从性格角度来说,蔡琰觉得陈琛这个人随和淡然,又思维敏捷,思想异于常人,一点都不会无趣,相处起来甚是舒服。

而陈琛成了蔡邕弟子的话,也代表着以后她会有更多机会吃到街上的美食。

所以一向不喜欢打扰蔡邕说话的蔡琰,今天也突然开口了。

“陈公子又不是为了只学经义而已,他对其他学说也挺感兴趣的,爹爹你可以教他其他的。”

蔡琰给蔡邕递了杯茶。

接过茶品了一口,蔡邕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他猛然抬起头,看了看淡然温和的陈琛,再看了看自家女儿。

似乎有情况?

他是知道自家女儿的性子的,这陈琛是怎么让琰儿开口的?

他才回想起自己刚刚从顿悟中脱离出来,火急火燎地去找陈琛,却看到他和自家女儿在书库里阅读书册,原本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毛病怠慢了陈琛,自家女儿礼数周全,带着陈琛去书库看看典籍什么的,但是现在想来,怪异之处甚多。

蔡琰似乎也发现自己老爹的异样。

在屋内,三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从西华候的说法和颍川来的学子对陈琛的评价来看,陈琛无疑符合蔡邕心目中,翩翩君子的形象,可是这不代表蔡邕就乐意看到自己女儿和他走得太近,他一直以来都将蔡琰保护得很好,在还没有对陈琛这个人做出完整的判断和详细的了解之前,蔡邕还是会注意观察蔡琰和陈琛的关系的。

“好,但是我需要你先跟在我身边学习一段时间。”

蔡邕沉默了一阵之后,率先打破了沉默。

“等到差不多了,我就会收你为关门弟子。”

蔡邕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人活于世,也该是时候为后半生做打算了。虽然他享有清誉,他也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但是对于时局也颇为敏感的他,能够隐隐约约地感受到未来的一些动向。

关门弟子和弟子的意义有着不小的区别。

关门弟子是所收取的最后一位亲传弟子,而一般关门弟子能够获得最丰厚的知识教育,而对于蔡邕这种只有独女的大儒来说,关门弟子还有着另外一层含义。

如果蔡邕百年之后,蔡府的藏书,陈琛也有资格继承。

但是老师与学生一直都是相互的,关门弟子需要像儿子一样,给师傅养老送终,事必躬亲。

蔡邕给出了这个选择权给陈琛,他想看看陈琛的选择到底如何,要么离去,要么就通过考察期,成为自己的关门弟子。

他重新抬眼看了看低头在思考自己的态度问题的蔡琰。

无论天下会变成什么样,自己终究是没有办法保护她一辈子,他也希望在自己故去之前,能够找到可以保护蔡琰的存在。

十岁了,再过几年,也是即将要出嫁的年岁了。

第十八章 洛阳养望

在陈琛出蔡府的第二天开始,洛阳就传遍了一个消息。

大儒蔡邕决定不日之后,收西华候之子,醉酒青楼的长生公子陈琛,作为关门弟子,暂时仍在筹备邀请老友前来参与拜师宴。

这个消息不是陈家放出去的,而是蔡邕拜托友人将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洛阳,只要是关注学术圈子的人,就算是一些没读过几日书的王公贵族,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公子,你说蔡师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呀?”

草儿已经开始改口叫陈琛公子了,这是陈夫人要求的,陈府上上下下,全部都要改口叫陈琛公子,而不是少爷,当然还有一个人例外,那个已经喊了陈琛足足十四年少爷的老管家,陈伯。

草儿服侍着陈琛穿戴好衣服发冠,从今日开始,陈琛就要每日午后都前去蔡府,接受蔡邕的指导,蔡邕并没有告诉陈琛他的指导内容,只是吩咐他得定时去。

“原本以为蔡师不屑于学习俗世变通,现在想一想,还是我小看了蔡师了。”

陈琛苦笑了一声。

人果然还是容易陷进固有印象的套。

前世蔡邕因哭董卓而被王允下狱,那在陈琛看来,蔡邕是真性情,他不会去在意一个人在社会上的身份和风评,他在乎的,是董卓对他的看重,对他的尊敬,还有对于他的帮助。

一想到这,陈琛就有些疑惑。

董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公子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草儿给陈琛折了折衣领,看起来会周正一些,她还是不理解蔡邕既然都说了只是先考察而已,为什么会提前告知京都众人,倘若之后反悔不收陈琛为关门弟子的话,此举难免被人诟病。

“蔡师将消息传播遍了洛阳,有三个用意。”

“一,让整个洛阳城的人都知道,他要收我为关门弟子,而多少与我同龄的士子想拜入蔡师门下,那这个消息一出,全洛阳的人都是蔡师的眼线,只要我有任何品行不端的行为,就会有人去蔡师那里告状,防止蔡师收了关门弟子,大家都没了机会。”

“可是蔡师传的消息不是确定要收弟子了吗?岂是那些眼红病能破坏的?”

草儿还是不理解,在她看来,蔡邕这种大先生,说话都是一言九鼎,怎么会因为一些人的言论就收回自己说过的话呢?

“蔡师只说了收弟子,又没有说什么时候收,而且在那个圈子里,只要还没有完成拜师礼,我就还算不得他的关门弟子,自然存在变数。”

草儿努了努嘴,在她心里,蔡师原本还是个博学多才的大先生,毕竟名满天下,可是既然他这么使坏招欺负少爷,她就不觉得这位大先生是好人。

“其二,是蔡师借这个名,开了这个口,那些洛阳城的达官贵人也不好意思再去他那里请教拜访,想把自家孩子塞去给蔡师当弟子,要知道那些纨绔,都是祸害精,蔡师估计一直都在头疼呢,这次倒是刚好顺势解决了。”

“蔡师心机真多!”

草儿愤愤不平,她觉得还是自家少爷好,哪怕自己不懂,少爷也会说给自己听。

“那第三呢?”

“其三,就是蔡师会借此看我反应。”

陈琛笑了笑。

“如果我听到消息以后,得意忘形,自然过不了这一关,如果我沉默以对,有可能是一时隐忍,也不一定过得了。”

草儿停住了给陈琛抚平肩部褶皱的手。

“那照公子这么说,不就是过不了吗?”

草儿不开心。

草儿很生气。

“这个老先生怎么这么多心眼!这不是在欺负人吗?”

瞧我家草儿这个暴脾气。

陈琛笑着伸手,按在了草儿的小脑袋上,轻轻地揉搓着。

“这关最好过。草儿,我问你,你觉得少爷我有什么不良嗜好或者是品行不端吗?就这十几年相处下来。”

草儿挺享受少爷的摸头杀的,这小姑娘眯着眼睛,抿着嘴却咧开了嘴弯。

“没有,我家公子最好了。”

这个问题对于草儿来说根本不需要思考,自家少爷是她见到过最好的世家子弟。

她也曾随着陈琛去赴宴,那些奇形怪状,性格自大的世家子弟,在草儿看来,都是混蛋,只有自己家少爷才是好蛋。

“那就对了。”

陈琛自己给自己的领子捏了捏,找了个稍微舒服一些的姿势。

“我除了咸鱼了些,平时做人行得正做得端,一切如常就好,人只要无愧于心,自然就坦坦荡荡。走啦,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陈琛检查了一下东西,揉了揉草儿的小脑袋,就和等待已久的陈伯一起出门。

草儿小步小步地跑着,跟在陈琛身后,一直到陈琛出了陈府,登上了马车,她才倚靠在陈府大门边,停住脚步看着自家少爷慢慢地朝着远处而去。

“还是少爷好”

到了蔡府之后,陈琛一切如常,在蔡邕隐晦的审视中,表现得仍然极为坦荡,甚至在休憩的时候,还和蔡邕提到了这件事,不过对于蔡邕的一些刁钻的问题,陈琛还是淡定自若地回答,在这些多少会考验到一个人品性的问题上,陈琛并没有偷奸耍滑,而是有一说一,实事求是。

似乎也就这求学的第一天,蔡邕有所考验,随后的日子里,蔡邕似乎都专心教导陈琛各式各样的知识,没有再开口问那些考验意味十足的问题。

但是陈琛知道,考验,无时无刻都在进行。

不过,只要心中坦坦荡荡,陈琛就不存在半点压力。

而在蔡府求学的这段时间,陈琛没有再去过青楼,但是何进在得知陈琛要被蔡邕收入门下之后,让青楼把每个月给他的仙人醉的份额分了一半给陈琛,如果不是陈闲执意要陈府自己出钱,他甚至想帮陈琛把酒钱给付了。

陈闲也美滋滋的,自己竟然有一天可以靠着儿子光明正大的在家里享用仙人醉。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哪怕这两个词被用烂了,还是能精确地说出陈琛此时学习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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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黄巾起义

腊月过去后,天也未曾回暖。

陈琛端坐在蔡府书房中,蔡琰在一旁拨弄着一架古琴。

蔡邕今天被临时叫去上朝了,陈闲也是,似乎今日朝野上下的官员勋爵都前往这洛阳中央那座华丽的宫殿去了。

“今早爹爹走得真着急,也没有交代我们今天读什么书。”

蔡琰轻轻地拨弄着古琴,对于这具古琴,她一直都是颇为喜欢的,今天蔡邕不在家,她就想着肆无忌惮地多玩一会,甚至连陈琛带过来的街上买的零食也没有怎么动,一整天就干坐在古琴前试弹了。

“应该是有大事了。”

陈琛沾了沾笔墨,在纸上继续临摹蔡邕的飞白体,作为弟子,老师的字体也是必学的项目之一,哪怕你以后不用这种字体,也至少也得掌握,更何况,蔡邕是飞白体的创造者,如果他的关门弟子连飞白体都不会写,岂不是尴尬得很?

今天二月已经快过了,前几日宫闱里的喧闹声,陈琛在夜里也听见了,他是知道那是发生了何事,但是这个时候,明哲保身为上,自然就不会出去掺活。

洛阳城的消息封锁得及时,百姓大多还不太清楚,但是今日既然临时朝会,想必是从四方传来的消息已经压不住了。

这个时候,如果没差错的话。

前些日子的动乱,应该就是唐周告密,马元义被擒闹出来的动静。

马元义被擒之后被送往洛阳车裂,而洛阳城内的黄巾信徒也有数千之众,马元义是黄巾大方统领,洛阳城里的信徒自然会为了救出马元义而付出一切。

但是在这洛阳城里,有多少禁军?

哪怕是这些禁军不少都成了废物,也不是那数千黄巾信徒可以逆得了天的。而收了马元义的钱财而作为内应的中常侍封谞和徐奉,也被一并抓拿。

按照事情发展顺序,今天开朝会,应该是为了派人前往冀州抓拿张角的时候,发现各地都起义了,需要派大军镇压,应该是要选定出征的人选和分部吧。

“能有什么大事,连爹爹都叫上了。”

蔡琰嘟嚷着,手里拨琴弦的手都重了几分。

对于她来说,蔡邕上朝带回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哪怕平日里无事发生居多,可是在她的印象里,如今朝廷的朝会,不是一个好地方。

“好好弹琴,刚刚手重了,音也错了。”

陈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字帖和老师的字帖,他要看出二者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差别大。

“知道了,知道了。”

蔡琰重新沉下心来弹琴,陈琛在的时候,她弹琴错个音都能被揪出来,到底是谁学琴的时间久呢!

一缕檀香青烟顺着铜樽往上慢慢飘浮,这蔡府的平静祥和,似乎于这天下的纷乱格格不入。

“洛阳那边传来的消息如何?”

张角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刚刚调配好了自己这肺病的汤药,一口饮尽,唇齿间尽是苦涩。

他随手放下了盛药的木碗,询问了一头撞进帐篷里来的信徒。

“天师,马渠帅他他”

来者涕泪俱下,惊恐难言,放下了汤碗的张角有些心惊,心中早已有了不详之感,但是在没有亲耳听到确认之前他不想就这么承认心中那个想法,他重新抓起了木碗。

“元义他如何?”

张角沉声问道。

“洛阳车裂”

“洛阳信徒,十死无生!”

来报信的信徒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了地里,对于他来说,马元义曾经亲自教授过他一些武艺,而前去洛阳传教的信众里,有着他的兄弟,这个消息对于他而言,也是个沉痛的打击。

可是,有谁会在意他的感受?

他只不过是这乱世中的一个小人物,一个工具人而已。

“你去休息吧。”

“哐!”

张角背过身去,颤抖的手已经无法握紧汤碗,木制汤碗摔落地面,发出了脆响。

马元义,是他最看重的弟子之一。

他肩负着聚集荆州扬州两地的信徒教众,这次马元义被擒,不仅失去了扬州和荆州两地的生力军,还折了洛阳的内应。

而且这还只是开始。

张角知道,自己这番行事,自己教导培养了十数年的弟子们,怎么可能有几个能善终的?

其实他们自己也明白,这条路,不成功便成仁。

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自己一起走上了这条路。

张角看着黑暗的帐篷顶,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我传给你半部《遁甲天书》,这天书,你便对世人说是《太平经》,内含太平要术。这天书所蕴含的东西,如果你能够行善积德,行走天下造福百姓,那便能助你青史留名。如果你用这天书,为非作歹。”

张角还记得师尊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将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而你身边的人,也都将凄惨一生。”

所以,现在就开始应验了吗?

张角沉默着看着帐篷里的摆设。

难道我这么奋力抗争,不是在为了谋取这大汉百姓的未来吗?为何这便不是造福百姓?为何这便是为非作歹?

如果说这大汉不该亡,为何会让如此昏庸的朝廷当道?

张角转身走出了帐篷,看着辽阔的天,没有云,没有雨,没有雪,只有蓝天。

“我应天时而生,承扶苍生之实。”

“如果是这苍天想护着这腐朽的大汉朝,那就让我这黄天,拼尽一切,把他完全颠覆吧。”

“天不助我,我便逆天!”

张角整个人的气质更加狠竣。

“噌!”

头顶的赤红色职牌再度亮起,这次他的职牌变成了血红色,威势异常强大。

“轰隆隆”

万里晴空,降下了滚滚雷光。

张角的袖子一扬,无数的黄豆从他的袖子中洒出,他整个人的眼睛都变成了与雷光一致的颜色,头发披散漂浮,整个人浮在空中。

无中生有,撒豆成兵。

那些被张角洒出的黄豆,被天上降下的雷光一扫,在地上就凭空多出了一尊八尺有余,铁塔一般的巨汉,这巨汉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千上万!

第二十章 阿父可有办法?

成千上万的黄巾力士出现在张角的面前,黑压压一片,占满了整个中军营地。

“大贤良师果然是神仙下凡,圣君转世!”

还在中军营地里的太平教信徒对于张角这一手撒豆成兵惊为天人。

虽然之前已经有过种种神奇的事迹,但是这一手无疑是神仙手段,原本对于当前局势而有些迷茫未来的太平教信徒,也不再去迷茫方向,他们相信只要跟随大贤良师的步伐,他们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不为别的,就张角这一手,足以让他们死心塌地。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些黄巾力士,每一个,都是张角用自己的寿命换来的!

“整军,开拔,今日席卷冀州之地!”

黄巾军大军的剑锋,无往不利,因为大多没有做好提前的防备,小的城池根本抵挡不住大军锋芒,甚至有些县令县尉在看到无数的黄巾军压境之时,直接弃城而逃。

一时之间,黄巾泛滥的区域,各种地主大户被洗劫屠戮。

“朕问你们!”

“到底该怎么办?平时不是都挺能的吗?啊!”

刘宏狠狠地拍了一下檀木椅的扶手,手掌被震得生疼,但是似乎对于他来说,此时这种手掌的疼痛,比不上他对于自己江山被人觊觎的疼痛。

黄巾起义,这是在他心口挖肉!

站在刘宏面前的一群内侍,大气都不敢出,真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清楚自己的能耐,这次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而且说实话,玩弄心机,他们还算是有一手,但说到治理国家,平定叛乱,也就都无能为力了。

“陛下应该马上召开朝会,启用能用之士。”

在刘宏身旁,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扶住了刘宏的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方丝帛,细细地给刘宏肿胀通红的手包扎好,虽然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刘宏很吃这一套。

“阿父觉得应该用谁?”

刘宏心中一暖,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总是阿父站出来陪着自己度过的,这么多年了。

一时间,刘宏也陷入了思虑,到底应该用谁。

“老将皇甫嵩可用。”

张让思索了一下,说出了这个名字,他的声音有些沉闷。

“可是他们!那些自诩清高的文人们!不是一直都在想着迫害您吗?”

刘宏有些意外,他是清楚那些士人的,那些士人整天胡闹,他们有几个人知道他的难处,他们只看到他卖官鬻爵,他们只看到张让给他帮忙行贪污之事,可是他们可曾知道,如果他不如此,这个大汉朝该被那些裙带关系给腐蚀得透彻,最终这朝堂之上不还是派系之争?

刘宏的质问声音奇高,又有些发虚,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问的不仅是张让,也在问自己。

那些人,他们问责的并不是张让,而是自己,但是他们不敢对自己如何,就只能想着一点一点地除尽自己身边亲近的人,让自己真正地成为一个孤家寡人。

刘宏已经怕了。

似乎没有人记得他是怎么坐上这个皇位的。

他们都只会说自己的不是,难道他们以为他们的议论,他就不清楚?其实他都知道,他刘宏能够稳坐皇位,靠的不是别人的尊敬,而是自己的夜卫。

可是他不会去做什么,他知道人们的口是堵不住的。

但是就像当初懵懵懂懂地被强行带到了这个皇位上,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人挟持着,他不想自己再次回到那种任人摆布的境况!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位这么多年,整个大汉朝,没有擎天世家!

倘若有人仔细清算便可知道,他刘宏在势力平衡上,做得有多好!

但凡世家,必为文臣,但若为将,一人功成。

刘宏是绝对不允许一个世家里同时出现文武都在高位的情况。

他刘宏为了这个大汉付出了这么多,这么多年的边远叛乱,局势不稳,最后不都是被自己一一解决吗?

为什么那些士人就看不惯自己?

刘宏一晃神便想了许多,都是他不曾想通的。

“陛下!陛下!”

张让紧紧地扶着刘宏,掏出袖子里的丝帛给刘宏细细地擦拭着汗水。因为刘宏体虚盗汗,一旦多有活动或是思虑过多,便容易满头是汗,所以张让总是时常在袖子里备好干净的丝帛,一旦刘宏流汗,就上前帮忙细细擦拭。

张让一直都是如此,这么多年了,从未变过。

刘宏喘了喘气。

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才让一个内侍过来。

“传令下去,去召集群臣,一个时辰之后,上朝会。”

刘宏让这个内侍领了自己盖了章的旨意,就让其他的内侍退下了。

“阿父坐下吧,这些妖道闹腾,阿父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刘宏只留下了张让一个人,让人送来了一张凳子,给张让赐座。

“需要提拔一可信可用之人,掌控军权,立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营士屯都亭,镇守京师,并于京师周边多置用领军之将,驻守京师外围。”

张让沉思片刻,说出了自己思考了许久的想法。

“此为拱卫京都,此次贼子目标明确,在洛阳城内早布好内线,难保不会还有潜藏的暗子,而陛下您的安危最为重要,所以这拱卫京都是第一策。”

“其二。”

张让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去看刘宏的脸。

“如果朝堂之上,有人提出解除党锢,陛下就允了吧。”

长叹了一口气,张让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提出了接触党锢,必定有人请求处死老奴,倘若是为了局势稳定,老奴愿赴一死,成全世人心愿。”

张让突然站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这让刘宏一惊。

“阿父何出此言,朕有今日,离不开阿父鼎力扶持,朕可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阿父休出此言!何人敢胡乱言说,朕就斩了谁!”

刘宏声势冲天,似乎谁也动不得张让。但是张让仍然站在原地垂泪,声音没有停止颤抖,而是带着一种心甘情愿的哭腔,对着刘宏嘱咐道。

“陛下,此次妖道作乱非比寻常,能服侍陛下到现在,已是老奴此生万幸,老奴身体有些不适,且先回寝,安稳等着陛下召唤,如果陛下宅心仁厚,只需遣人给老奴送一匹白绫即可,老奴于屋等候圣听。”

嘱咐完了,张让没等刘宏挽留就独自离开了宫殿。

第二十一章 是非对错

张让一步一步的,慢慢地踏出了宫殿,他一直低着头。

他知道的,按照刘宏的性格,自己如此做,也只是将自己的性命保了下来,虽然不是虚情假意,但是他知道只有在这个时候,越为刘宏着想,越为他甘愿赴死,他才不会把自己当作替死鬼丢出去。

是的吧?

张让在心里问自己。

这么多年,他对刘宏的了解,已经很深了,他知道刘宏的性子。

他就像个小孩,心思却又深沉。

他能够布下夜卫牢牢地盯视整个京都,也能够在朝堂之上因为被人顶撞而昏庸地大举屠刀,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昏君?暴君?明君?似乎都不是。但是张让知道的,自己就是为他担下罪责的人。

可是他不希望是现在。

太监们能有多少能力颠覆天下?

那么多年来对太监们的指责,只不过是给当权者随手扯一个不大的遮羞布吧。

他们这些身体残缺的人,哪里来的权势能够影响皇帝?只不过许多事,皇帝不方便干的脏事,就都只能通过他们的手。他们不仅仅只是皇帝的走狗,他们还是皇帝用来制衡监视朝堂的工具人。

可是为什么他们要挨骂?

张让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他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太受恩宠,一直觉得他们只是眼红,但是随着他慢慢地发现,那些辱骂奏章所言之事,已经逐渐变味,已经开始慢慢地改变,每一张嘴,都想着把他撕碎。

谁是谁非,谁对谁错?

或许没必要知道的,张让只记得一件事,只有皇帝能够让自己活下来。

刘宏一个人坐在了大殿之中,他黑沉着脸,他对这天下的百姓不满意,也对这朝庭不满意,他确实动过将张让丢出去顶锅的念头,但是张让的行动让他打消了这个主意。

张让还是可以用的,他身边能够为他出谋划策的人已经不多了,那些臣子们,他一点也信不过,他们都只想着控制自己,只有张让这种控制在自己手里的人,才能用得放心。

“夜枭。”

刘宏没好气地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夜卫从暗处出来。

“陛下。”

“去吧,跟着张让,我要知道他接下来的一举一动,如果他想逃跑”

刘宏一只手按捏着自己的脑门,他觉得有些头疼,虽然他已经想好了不动手的,但是一切都需要做好准备。

“记得让他体面点就好。”

“是,陛下。”

夜枭回到了之前的暗处,似乎并没有离开,但是其实他已经不在大殿之中了

张让并没有什么异动,一直耐心地在家里等待,让家人做了顿好饭菜,流着清泪吃完了这顿饭之后便一直在书房里看书。

而朝会就如同张让所说一般,以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营士屯都亭,镇守京师,并于京师周围置函谷、太谷、广成、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孟津八关都尉,驻守京师外围。

而时任北地太守的皇甫嵩和中常侍吕强,都提出了释放党人,解除党锢,甚至吕强还提出了诛杀奸罔张让的请求。

刘宏最终还是回绝了诛杀张让的要求,其余全都应允,甚至拿出他私有的中藏府以及西园厩中的良马,作为给出征将士的赏赐。

而全国各地的黄巾起义,刘宏下旨,各地允许自行筹备兵马应对叛乱,而颍川黄巾势大,有数十万之众,颍川是豫州距离京都最近的地方,在何进拱卫京都之后,从各地调集大军,派遣北中郎将卢植讨张角,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讨颍川黄巾。

到了这种平压叛乱,平白拿得功绩的事情上,群臣都想着办法想参与进来,世家则是费些力气,多做些资源交换,将较为出色的家族子弟塞进军中,就希望能够靠着这次平乱拿一些功绩来作为今后入仕的资本。

闹出来的阵势确实大,但这也只是一次世家的盛宴而已。

倘若张角知道,自己穷尽一生想要逆反这苍天,去换取百姓的重生,却被世家贵族视为了一场争名夺利的游戏,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黄巾事起,举国上下纷纷扰扰。

却丝毫干扰不了仍然在安安稳稳学习的陈琛。

“公子,幸好我们早就赶来了京城,还是京城安稳。”

草儿早就站在陈府门口等着陈琛回府,陈琛刚刚下车,草儿就匆匆忙忙上前搀扶,她今天也从陈伯处听说了黄巾叛乱的事情,知晓了黄巾叛乱的主战场之一就在颍川,心中觉得自家少爷是万般幸运。

陈琛听到草儿的话,浅浅地笑了笑,顺手撸了草儿的小脑袋一把。

“京城可也不见得能安稳几年。”

陈琛把东西递给了陈伯,转头瞄了一眼那座在整个洛阳城中心的皇宫,心中有些唏嘘。

黄巾起义开始了,三国也开始了,那些传唱千年的人物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自己到底何时能够见到他们?

“今天说是调动了数十万兵马呢!”

草儿觉得是自家少爷今天在蔡府学习得太用功了,所以不知道京城里的动向,今天城里兵马调动,她草儿的耳朵可好使了,能够听到那种跺地的震动声。

“兵马不齐心也没用的。”

陈琛带着草儿回了自己的院落,直奔屋子去,现在还没有到用晚膳的时候,陈琛要把今天从蔡府带回来的字帖收好。

“而且这真正能够杀敌的兵马到底有没有数十万,也不好说。”

草儿眨巴眨巴眼睛,她发现什么事情少爷总是很了解的样子,不知道少爷到底是天上的哪颗星星下凡的,怎生得如此厉害。

“公子又知道了。”

草儿娇憨地吸了吸鼻子,努了努嘴巴,开始给陈琛忙里忙外的,除了外衣,收好字帖,还得给少爷烧点水润润嗓子。

“好了,草儿你别忙活了,今天给你带了些小东西回来,你去玩一会,这些不着急弄的。”

陈琛宠溺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从蔡府顺回来的小玩具。

这算是蔡邕买来给蔡琰启蒙用的小玩具,被蔡琰搁置在书房一角,陈琛问了一声,得了蔡琰应允,就顺手拿回家了。

第二十二章 你开不开心我不知道,反正我开心

到了二月,洛阳便已经不下雪了,但是在涿郡,这大汉北国,雪还是停不下来的。

“快开城门,有紧急军报!”

一个衣甲不整的斥候从城外疾驰到了城门,勒住了军马,喘了几口大气,朝着城门上当值的守城将士们大声喊道。

似乎是处于战备状态,斥候刚刚喊完,涿郡的城门便缓缓打开,守城兵卒也空出了一条道让这个斥候快马加鞭疾驰而过。

一路飞奔的斥候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模样,他需要把消息及时地传到郡府去。

到了太守府,连停住马下马都来不及,干脆整个人直接从马背上滚下来,连滚带爬地摔在了太守府的台阶上,他的膝盖都摩擦出血渍来,但是那种疼痛也没有办法延缓他的动作,一路闯进太守府的大厅。

“距离涿郡东南方向五十里外,黄巾反贼正朝着涿郡袭来!有五万之众,由黄巾渠帅程志远领军而来。”

斥候向一个中年文人禀报了自己探查到的消息,刚刚说完这个消息,斥候便双眼翻白,晕倒在了厅中。

“来人,带他下去休息,要悉心照顾。”

中年文人吩咐了下人一句,便回到了厅中告知其余人这个消息。

“如今贼寇来犯我幽州,虽然幽州在我掌控中的就寥寥几城,涿郡更是仅有的大城,而我涿郡守军不足五千,黄巾反贼有五万之众,兵法有言,十倍于敌则围之。如今刚刚过冬,我涿郡也没有多少存粮,倘若真被这些反贼围住,守不守得住是一回事,能不能供给粮草又是一回事。”

刘虞觉得自己很难受。

作为汉室宗亲,自己一个南方人,被派来北方当官。

当了幽州太守,可幽州常年被异族侵略,自己就那么点城,那么点人。

人家异族下来劫掠的时候,他有心阻挡,却没有办法进行号召。现在的幽州倒是有个崭露头角的年轻将领,可是人家和异族打得有来有回,甚至被人称作“白马将军”,可他也招呼不动人家。

现在呢?

连起家造反的黄巾军都选择了自己的地盘作为开天辟地第一站了!

你说我刘虞还要不要面子了?

可是涿郡城里只有五千余守军,这还是自己那个出色的族侄带了五百多个乡勇才凑够了五千余人。

“大人,我觉得应该出城迎敌!”

刘虞还在想着该怎么办,手下仅有的拿得出手的武将邹靖,站了出来。

刘虞表情一滞。

出城迎敌?

对面五万多个人,我们五千多个人你跟我说出城迎敌?

刘虞不知道自己这个仅有的校尉到底在想什么。

“涿郡城墙已经年久失修而且有多处小缺口,一旦被围,我们五千多人根本守不住”

邹靖涨红了脸,这话还真就挺丢人的,承认自己守不住,可是确实,一个千疮百孔的城墙,自己这五千人连堵缺口都不太够了,谈何守城呢,只有出城迎战,正面对攻,才不会在战斗时害怕城内被烧毁抢掠。

听了邹靖的话,刘虞一阵沉默。

他终于想起来当初在上任的时候,也曾对着幽州地界有着自己的规划,甚至自己在堪舆图上看到涿郡的时候,还在高兴涿郡的战略位置和规模让人满意,而且公孙瓒也当过涿郡太守,有他在应该涿郡免于祸乱会保存得不错。

直到他来赴任,亲眼看到了涿郡

他当时真的就想回京请皇帝把自己贬回江南!

公孙瓒是当过涿郡太守没错,但是他公孙瓒就是一个武将,和刘虞这种纯正的文官不同,他并不会治理城市,所以涿郡照样破败,也就城墙还有修一修。

刘虞发现自己的心思远了,自己应该考虑的是现在面前的危机该怎么解决。

说实话,刘虞一点都不想让手下仅有的几千人出城野战,那样会让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并非是私心,而是刘虞当真对军事不是很了解,涿郡之中的百姓还有许多,他也不敢让手下出城,一旦战败城中百姓或许会被屠戮。

邹靖说完自己的想法,在厅中的各位文官武将都没有开口,刘虞还在思考着,一时间,大厅里安静得很,气氛也极为古怪。

“在下愿领麾下五百精壮,出城迎敌。”

突然,一道声音从大厅外里传来,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刘虞顿时一喜,那张原本紧皱着得像便秘的老脸,一瞬间就舒展得像朵璀璨的菊花。

有他的话,刘虞觉得自己可以带着几千人守住涿郡,万一他没有成功,自己也能够抵挡一阵,有兵力保护,至于来人能不能做到退敌这件事?

来人可是刘虞认定的猛将兄!

是刘虞视为天人的悍勇之士!

他就是

“族侄大义!此去归来,我必定向圣上禀明族侄之神勇!”刘虞上前握住了来人的双手,用菊花笑脸迎接来者。

嗯,刘备。

这耳垂略长,臂长略长的正气青年正是刘备刘玄德,也是刘虞心里的猛将兄,他可是亲眼见过刘备的勇武的!哪怕是他最为依仗的邹靖,在刘备手里都走不过十回合。

而且他还知道,自己这个族侄的两位结义兄弟更是了得。

刘备既然敢开这个口!

他刘虞!

就敢只给他五百人。

而且还是刘备自己带来的五百多人。

这件事就在刘虞的菊花笑脸中定了下来,涿郡文武都随着刘虞一起登上了城门,目送刘备带着自己当初带来涿郡的人马,缓缓地迎着黄巾军来的方向行军。

涿郡的满城文武笑得很开心。

他们觉得刘备他们一定可以杀退反贼,哪怕杀不退,也能帮涿郡的守城战斗降低点难度,减少些敌人。

骑在马背上的刘关张三人也笑得很开心。

这是他们一身本领终于有用武之地的机会,而且既然出了城,带的都还是自己带出来的乡勇,到时候观察一波黄巾军的实力。

是要把来犯的黄巾军当做扩充自己部队的机会,还是要避其锋芒望风而逃,都可以仍由他们选择。

刘虞开不开心,刘备不知道,反正他挺开心的。

如果明显守不住了,那他才不会傻傻地守着一个地方不放。

如果那个地方有百姓,他刘玄德情愿为百姓殿后,让百姓先逃,但是让他死守着一份土地,玩什么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他是玩不出来的。

他觉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土地是能够再夺回来的,可是人就不行。

刘备觉得自己很单纯,他不喜欢把人分很多种,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永远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比如自己的部下,自己的子民。

而在城墙上看着刘备带兵远去的身影,刘虞的神色有些黯然,自己来到幽州的时日不长,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军事力量的重要性,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心中有了别的想法,他突然不想回去了,他决定将这片荒凉的土地,治理好!

第二十三章 自走棋战争的前奏

“大哥,我们只有五百多个弟兄,真的要分成三队吗?”

一个面白无须,长相俊俏的玉面公子策马和刘备并行,不解地向刘备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虽然这帅哥长得俊俏得很,但是他的嗓门

一言难尽。

哪怕是一向淡定自若的刘备,也被他喊得脸部有些变形。

“三弟,你再稍微小点声,太大声了,太大声了!”

仿佛无事发生地伸手抹掉了自己脸上的口水,刘备扭头朝着自己身边另外一个结义兄弟交代了一声。

“二弟,记得,你现在的技能只能放一次,记得一定要对准了对面的头领放,一定要记得!”

“哦,好。”

丹凤眼赤枣脸的关二爷骑在马上,手里捧着一本左传,边骑马边看书,他手里的这本左传,自打他识字开始都已经读了十几年了,还看得津津有味。

上一次清剿山贼的时候,关羽把自己的技能随手丢到了一个小头目身上,结果后面在冲进山贼里想直取大山贼头目的人头的时候,却意外发现那个大山贼头目的实力也不俗,在山贼军阵的加成下,竟然能跟没了技能的关二爷交手数招。

如果不是关羽以伤换命,及时地将那大山贼头目给斩于刀下,破了山贼军阵让山贼们失了士气四下逃窜,估计他很有可能被留在那山贼军阵中了。

刘备不心疼本来想要收服的将领被自家二弟给斩了,他心疼的是自家二弟胳膊受的伤。

毕竟那个山贼头目就算抓住了也不一定会投降,但是二弟是自家的啊!

所以刘备现在每次上阵前都会嘱咐自家二弟,技能瞄准了放,别浪费技能,万一对面主将在军阵加持之后变得有点强,拿技能怼他脸就好了。

“报!在大兴山东南方向发现大量黄巾反贼靠近!”

从前方返回的斥候向刘备报告了探查到的消息,黄巾势大,他们必须谨小慎微地对待,提前结阵做好准备。

在这个自走棋作为战争核心的法则里,想要由主将带领结成被法则认可的棋子,就必须及时结阵。而结阵行军会大幅度降低行军速度,所以在行军的时候一般都是散开列队行军,当遇到敌人要开始战斗的时候,才会临时结阵。

这是古代兵书记载的为将者需要掌握的行军技巧之一。

现在刘备军距离大兴山只有十里之遥,甚至刘备都能感觉到郊野战场里,敌方的军阵移动带来的天地之气的变动。

难道反贼首领也是熟读兵书之人,而且还派出斥候探查到自己这五百多人的存在,还小心谨慎地结阵推进?

刘备感受到对面已经结好军阵的气势,心中思绪万千。

讲道理,说实话。

带着五百个人,分成三个军阵,不算很精锐的士卒对于他们三个主将的加成可以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结果出道战就碰到了对面带着五万多人,而且只结成一个军阵,对方也是懂得行军作战之术的人。

一比一百。

刘备感觉自己好像看不到赢的希望。

但是哪怕看不到赢的希望,他觉得自己也不能连交手都没交手就直接转身逃跑了。毕竟刘焉族叔对他的招待还是挺好的,也向皇上递了奏章,帮自己申请一个皇族认证,自己就这么不战而逃,弃之而去,实在是在良心上过意不去。

还是尝试一战吧!

分好三个军阵,按照锋矢之势前进,刘备身先士卒在最前端,张飞关羽在侧翼。

达成了连携激活条件,当他们这五百人的小型军阵结成之后开始挪动的时候。

“噌!”

五百多道职牌亮起的声音,整齐统一,一点都不伤耳朵。

只不过刘备这军阵里的狗牌并不是纯正的绿色,偶尔出现一些蓝色、紫色,算是颜色斑驳。

可惜这些蓝色、紫色职牌的士卒,在刘备询问之后,都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技能,他们的职牌带来的实力优势,也顶多支撑他们成为小队长之类的基层军官,还有一些技能比较不错的绿色职牌拥有者,也被刘备任命成基层军官。

“准备迎敌!”

刘备从马的两侧抽出了自己的雌雄双股剑,他心里有些忐忑,但是行动一点都不含糊,他坚毅的背影被所有的将士们注视着,是那般挺拔,那般伟岸,就算是为了自己身后的乡勇们,刘备也绝对不会退后。

刘备头顶的职牌闪动,这是职业兵种被激活的效果,职业兵种被激活至少需要三个同兵种军阵激活连携才行,而张飞和关羽并不是禁卫。

【桃园三结义:当刘备、关羽、张飞结成军阵连携时,兄弟三人将激活最高等级职业兵种技能。】

【禁卫】

职业兵种技能:奋战(初等)/血战(中等)/死战(高等)。

技能效果:禁卫兵种的每次攻击都将提升10%/20%/30%的攻击力,5%/10%/20%的防御,总共可以叠加3次。

而军阵的职业兵种是按照主将的职业兵种来算的,所以刘备麾下的战士们,将会越战越勇,不仅战斗力变强,而且还越打越肉。

刘关张三兄弟的打法很简单,总是那么用,也很有效。

每次战斗的时候,都是刘备冲在最前面,在两军相接的时候,刘备会降低速度,并且呈防守反击的姿态,而作为【刀兵】和【枪兵】的关羽和张飞则以合围姿态,将敌军的剑锋给吞掉。

这次面对五万多人,刘备总觉得是自己这五百多人被吞掉。

不过,在刘备亲眼看到了黄巾反贼们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甚至感觉自己有些蠢得可爱。

为什么要去高估一群造反的百姓?

在认认真真地感受检查了对面五万多人的军阵之后,刘备更下下定了诛杀敌军首领,将这些无路可走的造反老百姓们收到自己手下好好安置。

让刘备有勇气以一敌百的,是黄巾的阵营军阵。

【黄巾】

阵营特性:乌合之众(专属)。

特性效果:当黄巾军聚集时自动结成军阵,但是该军阵默认无主将,即军阵对主将无加成,且该军阵无固定职业兵种,军阵战斗力将随着军阵人数的战损而减少。

第二十四章 他程志远,淡定自若!

“他们就五百人,我直接带五千人马一拥而上消灭了他们?”

邓茂轻轻地拍了拍自家渠帅的肩膀,示意自己出马就行了,毕竟那些人看起来有些铁憨憨,就那么几百个人,就想着螳螂挡车,蚂蚁撼树?

简直是不自量力!

“不急,听听这群傻子会说什么。”

程志远一抬手,淡定地按抚住了邓茂,这一路过来,也不是没有遇到这种带着一点人就想要拦住他们这五万大军的,可是那些都是笑话,连在邓茂手下都走不过几个回合,有什么资本叫嚣。

“唉,还不是那些什么,你们该好好为生活而努力,要相信大汉,相信皇帝和朝廷。”

邓茂捋了捋自己的散发,不耐烦地说道。

黄巾军只有张角召唤出来的黄巾力士穿着能够统一,其他的普通黄巾军都只是散开头发,戴上黄色头巾,就算是可以识别的标志了。

“也许能够玩出点新花样呢,你看他们那气汹汹的样子,是不是和之前那些招安的人不太一样啊?”

程志远举着马鞭,指向了正朝着这边移动军阵的刘备。

他淡定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渠帅说的有道理,那我们是不是也要结阵迎敌?”

有几丝头发垂到眼前,邓茂认真地吹了吹,没有吹动,主要是太多天没有洗头发了,太油腻,就吹不动了。

作为目前这股黄巾军中武力值仅次于程志远的头号大将,邓茂觉得自己必须要整理好自己的形象。

“不用。”

程志远微微一笑,一切了然于胸。

他程志远,最喜欢这种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他程志远,跟随着大贤良师顺应天时而来,自然也是天将,既然是天将,那自己有何畏惧?

从出道到现在,他还没有遇到除了自己的师兄弟们之外的人可以打得赢自己的呢。

所以,拥有着天下一等实力的他,就是这般自信,这般潇洒。

他程志远,淡定自若!

就那几百人,他程志远挥挥手就能够轻易灭掉。

“渠帅有令,停!”

邓茂高举自己的长枪,示意身后的黄巾大军停住脚步,在这黄巾军中,邓茂就是名副其实的二把手。而邓茂又是程志远亲信,所以他的话,也被视为程志远的意思,黄巾军都会听从他的命令。

“唰!”

哪怕是乌合之众,这些黄巾军还是很听军令的,这让程志远很满意,能够将这些不懂军阵不懂军法的百姓们能够听得懂军令并且好好保持着,还是自己做得好。

他就享受这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来将通名。”

程志远举起了自己的马鞭,对向了往着自己这里过来的刘备等人,那神情中的蔑视,让刘备三人很是气愤。

“反国逆贼!何不早降!”

刘备举着自己的雌雄双股剑对着程志远,遇到这种欠收拾的小瘪三,刘备这种初出茅庐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可忍不了,一张口就劈头盖脸地开骂。

“吾乃下凡天将,你区区数百人,想让我投降?”

程志远轻蔑地看着刘备三人。

可不是。

为首的这个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气势,可是手拿双剑,怎么说都不像是马背上久经战阵的宿将。

而他右边那个面白无须,长得颇为俊俏的小郎君,竟然提着一杆比他人还高的丈八蛇矛?至于左边那位小哥

怀里的书可没有塞好,倒是长得一副红枣样。

程志远原本还有些期待能够遇到一些能够跟强大的自己走上几个回合的,来缓解一下自己这种天下无敌手的但求一败的心态。

没想到来的只是几个直愣愣的愤青。

“就你?”

刘备一脸不可思议,似乎听到程志远的话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一般。

“还天将降世?你看看你那一脸和着苍蝇吃了大饼的臭脸,再看看你那被蚊子给叮歪了的鼻子,要是天将长这幅模样,那我们还念着啥飞升天界?我觉得我以后要是飞升天界了,在天上每次看到你都能吐出来。”

刘备唾了一口。

“你要是天将,我们兄弟三人还就下凡神君呢。”

程志远何时见过这种无赖泼皮的叫阵,自从在大贤良师门下学习以来,他都一直保持着谦逊求学,勤奋练武,与人交往,大家都会夸他一句敏而好学,天生不凡。

这种说话这么难听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难免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态。

但是他是谁,他程志远,淡定自若,自然不能失态。

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程志远跟自己身边的邓茂吩咐了一声。

“邓茂,给我取回来那个嘴贱的家伙的脑袋!”

说完,程志远喘着气,靠坐在马上,收起了自己的马鞭,他相信邓茂的实力,邓茂这个人虽然轻浮了一些,但是实力还是很可靠的,哪怕是在无敌的自己手里,也能够走过好几招。

无敌的自己不需要出手,只要调兵遣将,做一个气定神闲、淡定自若的大帅就好了。

他程志远,无惧他人流言蜚语,做好自己,就是真正的淡定自若!

“噌!”

邓茂轻轻地一撩头发,亮出了自己的蓝色职牌,【长枪兵】。

邓茂的职牌发出了耀眼的光亮,这是邓茂的技能之一,用以提升威势的,虽然威势这种东西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但是邓茂觉得挺好用的,够帅,所以他要为自己的帅气亮相添上一份气势。

邓茂挺起了自己的长枪,朝着刘备的位置直接冲了过来,他觉得就这三个只会逞口舌之快的跳梁小丑,根本就没有办法对自己造成威胁,所以他不在意,甚至用对方三个将领的脑袋来为自己的帅气亮相做背景,岂不是更帅?

邓茂带着自己飘翔的头发,自信地微笑。

张飞是个急性子,看到了有人朝着自己这边来,一夹马肚,策马而出,他的职牌也随之亮起,是和邓茂一样的蓝色职牌,不过邓茂并没有看到张飞的职牌上,那一层代表着进入了中阶职牌的银边。

挺起自己的丈八蛇矛,张飞身上附着了一层微光,那是他的百人小军阵给他的加成。

张飞这个人胆大心细,哪怕是面对一个黄巾将领,他也会尽可能的让自己的状态达到最好。

“来将通名!”

“吾乃黄巾大将邓”

第二十五章 吃我一刀!

“还有谁?”

张飞一张俊俏的小脸狰狞得很,那种悍勇和他的长相不怎么一致。

他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丈八蛇矛,挥向了对面的程志远,那个装得一副气淡神闲模样的家伙,他看了就来气。

其实以张飞的习惯,他平时跟人作战都会出于对对手的尊敬,让对方把名字报上来再打的。

但是实在是这路黄巾军带头的这两个家伙太欠揍了。

他还以为这两个家伙有多强,结果没想到用力太猛直接戳死了一个,他张飞可以对天发誓,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干掉邓茂的,其实因为大哥身边的将领并不多,所以他还是想帮大哥收服一两个将领的。

刚刚邓茂提枪出马,张飞只是习惯性地长矛前递,没想到他连张飞一个普普通通的平a都躲不开,直接被一矛捅在了心窝上,堕下马去,生死不知。

张飞不敢回头看自家大哥,他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就只能朝着程志远叫嚣。

程志远有些惊愕地看着被挑落马下,生死不明的邓茂,自己是知道他的实力的,怎么就一个回合一眨眼他就被挑落马下了呢?

虽然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但是为了维持人设,程志远还是淡定地看着在叫阵的张飞,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长枪。

“噌!”

蓝色职牌:【长枪兵】。

程志远的职牌颜色和邓茂一样,但是职牌阶级倒是比邓茂高上一等,但也仅仅只是高上一等而已,但是程志远的技能要好上不少,那也是他被张角收为弟子的原因。

程志远虽然自傲,但是他在真正自己面对敌人的时候,并不会轻敌,他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哪怕那个俊俏的少年能够一击就杀掉邓茂,程志远也有自信能够跟他缠斗一阵,策马而出的他,心中安稳,淡定自若。

关羽将自己的书好好地塞进怀里,眯起了眼睛。

这黄巾军的将领难道都是参加了枪兵培训班吗?怎么都是蓝色枪兵?

自家三弟已经干掉了一个敌将,估计职牌的成长值又有上涨,自己不能落后太多,而且这个策马而出的家伙应该是对面的主将吧?刚刚大哥已经交代过了,自己的技能一定要瞄准了放。

那这个策马而出的家伙,请接好我的技能吧!

“噌!”

耀眼的紫色职牌悬浮在了关羽的头顶,那道紫色职牌闪耀着妖异的光芒,似乎充满了一种奇异的力量。

【刀兵】(已激活最高等级职业兵种技能)

刀兵高等职业兵种效果:增加破甲伤害50%,该伤害造成真实伤害。

关羽抬起了自己的青龙偃月刀,驾着身下的骏马开始慢慢地向前行走,再从小步行走变成了小步跑,渐渐地,骏马的速度逐渐加快,关羽将将垂在自己身后的青龙偃月刀,松松垮垮地随着骏马的奔跑而摆动。

嗯?

来了个局外人?

程志远原本将目标放在了张飞身上,但是关羽的斜插一脚,让他不得不调整目标,从那个可以一招秒杀邓茂的俊俏小哥身上,转移到了这个上了战场打仗都还眯眯眼没睡醒的大红枣身上。

既然能够同行,看来这个大红枣应该也不是个简单货。

程志远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长枪,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格挡关羽的进攻,转守为攻,直取他首级。

“来吧!”

“记住!杀你者,关云长!”

关羽紧紧地盯着程志远的动作,手中一直松松垮垮地拖着的青龙偃月刀突然绷紧,似乎之前的小碎步逐渐加速,都是为了累积自己的气势,而松松垮垮的拖刀,是为了积攒力量都保留在这一刀中。

拖刀斩,这是关羽的主动技能。

“拖刀斩:主动技能,通过一段距离的加速助跑,将自身的气力与精神力都附着在刀刃上,在与敌将接近的瞬间迅速斩出,当目标处于攻击范围内,拖刀斩具有锁定必中效果。该技能将使你的暴击几率翻倍,当暴击和破甲效果同时出现时,将触发一击必杀效果。”

程志远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他知道眼前这个大红枣松松垮垮的拖刀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好砍自己一个出其不意,但是他绝对想不到自己已经做好了格挡他斩击的准备了。

而且自己和师兄他们在对练的时候,不知道挡住了多少刀这种斩击,对付这种招式,他已经轻车熟路,而且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完整有效的反击方案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淡定与自信。

他程志远,淡定自若,天下无敌。

关羽眯眯眼,握紧了手里的刀。

“拿命来!”

程志远意气风发地大喊,他的枪杆上附着了一层光芒,这是他的技能之一,能够为自己的武器提升质地,他总是会用这一招,以枪杆作为盾牌,来抵挡大刀的攻击,随后,他将会抽回自己的长枪,在两匹马错身的时候,靠着自己的绝佳腰力,扭转方向,来个回马枪。

一枪定乾坤!

他神枪程志远的名号,一定会随着自己的强大而穿遍九州!

“呵!”

“唰!”

电光火石之间,两匹骏马错身而过,只能够听到一声脆响,但是交手瞬间产生的力量光芒太过于耀眼,让众人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志远仍然提着自己的枪,淡定自若地笑着,他胯下的骏马朝着刘备军走了几步,停了下来。

而关羽则是满头大汗,一副失了不少体力的模样,看样子仅仅一个回合就他的体力就消耗完了。

刘备看着距离自己并不是很远的程志远,叹了口气。

他能够看到这个黄巾军的年轻将领,脸上那淡定自若的神色,他处变不惊的意志,实在是让人钦佩,可惜了

程志远想要策马回阵,但是他发现似乎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服从自己大脑下的指令。

发生了什么?

“噗!砰!噗呲!”

他发现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自己好像摔在了地上,但是为什么自己能够看得到自己的下半身还坐在马上呢?

他不知道,他只能够听到自己半截枪杆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想当个被人传唱的神将啊

第二十六章 想跟着曹老板混饭吃

“孟德,此次人情,老朽定会回报。”

在蔡府门口,蔡邕拍了拍曹操的肩膀,表情十分复杂,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也需要来拜托别人帮忙办事,其实按他的性子,他是不喜与其他朝臣过多交涉。

“老师言重了,孟德曾受老师指点,现在只不过是知恩图报罢了。某可不能忘了老师的教育之恩。”

曹操向蔡邕行了一个大礼。

蔡邕曾在曹操年少的时候指导过他一段时间,虽然曹操极少用蔡邕徒弟的名头去参加各种文会,但是在需要的时候也靠过大儒之徒的名义,得了一些便利。

蔡邕在文坛的影响力还是极大的,哪怕曹操还只是一个记名弟子。

所以这一次蔡邕向他请托帮忙,他也是满口答应。

更何况这一件事不仅仅是帮蔡邕,更是帮到自己,现在曹操手下将领倒是有,毕竟曹家、夏侯家都是猛将辈出的家族。

但尴尬的是,曹操手下并没有一个可靠的谋主,甚至可以说并没有一个能力足够的谋士。

蔡邕这一次请曹操帮忙,是去接来颍川学院钻研兵家的教授,那是他的至交好友。

曹操心里划算着,在接来这位教授的途中,怎么说也能拐走一两个熟读兵书、善用兵法的谋士吧。

虽然乱象已显,曹操也大概有一些预判,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未来的景象到底是多么超出他的预料的,这时的他还只是想要拥有一个可以帮助自己在军伍之中出谋划策的人才。

他并没有把主意打到正在蔡府学习的陈琛身上。

他是知道陈琛的情况的。

长生公子,善经文,多文采,生性淡泊。

评价是不错,但是曹操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出任何与军事相关的东西,顶多也就是那天他在青楼里吟背的那首诗里那个军事场景。

可是更是那个场景让曹操觉得陈琛在军事上的天赋并不靠谱,甚至他怀疑陈琛跟军伍相关的,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之中。

毕竟孤身一人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那是多么离谱的存在。

难道这位长生公子就没有去学习过军阵吗?曹操相信,有了军政的存在,没有哪一位武将敢单独在敌军之中进进出出的。

哪怕是西楚霸王在世都不可能!

他曹操就算是从洛阳城墙上跳下去!就算是绑上石头沉了渭水河!他都不信有武将能够在万军之中进出自如!

思绪有些远了,蔡邕跟曹操交代着接应的密语,希望他能够带着自己的至交好友们安然归来。

“老师,曹公。”

陈琛刚好收拾好东西,要从蔡府回家,没想到会在门口遇到了许久不见的曹老板,当即行了礼。

蔡邕点了点头,又转头拍了拍曹操的肩膀,将希望寄托在了曹操的身上,而曹操则是向陈琛回了礼,再向蔡邕告辞。

蔡邕回了府,曹操先行要离开蔡府,而陈琛的马车也停在附近等着陈琛,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不是一个年龄段和朋友圈的人,自然不会有太多交流。

其实如果是平时,曹操或许会和陈琛讨论讨论诗文经义,但是今日曹操满脑子都在想着人才的事,自然没有什么心思搭理陈琛。

“曹公且慢。”

陈琛突然叫住了曹操,迈开腿,大跨步地追上了曹操。

黄巾起义爆发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这个时候曹操竟然还在京都,陈琛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他想去亲眼看一看这个世界的战争,还有能够将自己在博辩堂操练过了无数次的自走棋战略付诸于实战的机会,跟在曹操身边,无疑是一个好选择,曹老板还是很稳的,打黄巾军还没输过,自己跟在他身边可以放心地参与这次战役。

“小陈公子何事?”曹操转过身来,面色和蔼。

虽然陈琛的年龄可以当曹操的儿子,但是看在蔡邕和陈闲的面子上,曹操还是会温和地对待陈琛的,而且他只是不相信陈琛的军事能力而已,对于陈琛的诗才和经义才干,他还是极为欣赏的,但是在他心里,陈琛这种只能是如同镜花水月,在太平盛世的时候添上一份光彩,而没有办法在国家危难的时候出一出力。

说简单点,就是适合当个文坛偶像派。

“敢问曹公此去是要出征?”

陈琛想了想,笃定地询问曹操。

“是,奉命征讨颍川黄巾。”

曹操抬手朝着皇宫的位置虚敬了一礼,在旁人看来极为虔诚忠心。

陈琛看着这个身高跟自己差不多的中年人,抛去心中的不真实感,耐心地再询问了情况。

“曹公可是领了骑都尉一职,领五千马步兵,前往颍川助战?”

“没想到西华侯会和小陈公子说到某,确有此事,此次去颍川也受了蔡师之托,去颍川书院接人,想来西华侯也是颍川书院的教授吧?可是陈家有什么故人也在书院,曹某愿意提供助力,接应一二。”

曹操会错了意。

他以为陈闲回家和陈琛说了自己的情况,而蔡邕来拜托自己是去颍川书院,而陈闲和陈琛都是出自颍川书院,想来是有什么好友还在书院里。

他愿意提供帮助,也是因为确实听闻过颍川书院的名声,那是大贤集聚之地,教授出来的学生各有特色,像陈琛这种在曹操看来就是颍川书院在经义方面的人才,而陈闲的好友中,肯定也少不了大贤,大贤拐不到,曹操还是想多拐点大贤的弟子的。

“那倒不是。”

陈琛摆了摆手。

“曹公此去前往颍川,在下可否暂时充为曹公幕僚,随曹公前往颍川一行?”

陈琛并非此时就想投入曹操麾下,他只是想暂时当个打工仔,考察一下曹老板到底和自己看到过的那些历史、演义,有着多大的偏差。

“噢?”

曹操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小陈公子是打着跟自己一起前去颍川的主意。

他不是很清楚这个少年想跟着自己去战场上走一遭的目的。

充当幕僚是没有军功可以分的,而他的话里,曹操也听得明白,只是暂时充当幕僚,那他的目的,是想上战场见识见识真正的战争?

一时间,曹操心里更加确定了陈琛只是个军事大空想家了。

第二十七章 曹魏尚武

“小陈公子可知此行颇为凶险,贼众凶狠,刀剑无眼,我军此行深入敌后,实际上的战场与小陈公子所想的可不大一样,小陈公子要是出了些什么意外,我没法向西华候和蔡师交代。这随行就算了吧。”

曹操是个精明人,这一次长途奔袭直击对方腹地,他可不想带着个拖油瓶,更何况陈琛是西华候独子,蔡邕要收的关门弟子,如果陈琛跟着他去了战场有个三长两短,他回来可不好意思。

陈闲只是个闲散官,蔡邕也只是学者,曹操并不是害怕,只是觉得麻烦。

毕竟如果能够避免的话,谁都不想无缘无故的承担一些没有必要的责任。

“曹公请放心,小侄平日里也经常习武,精神力也优于常人,在战场自保应该问题不大。”

陈琛也大概品出了曹操的意思,现在的曹操愿意跟自己交涉,主要还是看在自家老爹跟老师的份上,毕竟陈琛并没有展现出任何与治世有关的才能。

而人的思维是有惯性的。

陈琛在经义一道,被蔡邕广为称赞,怕不是京城文学圈子都知道了蔡邕收了一个关门弟子陈琛,而且这个弟子似乎在经义上有独道的见解,所以他也被视为了蔡邕的学术继承人。

不是曹操不想尊重这些大儒,只不过曹操的想法很简单,大儒该玩文学就玩文学,政治的圈子,他们最好是别碰。

所以在心里已经被当做是儒生的陈琛,自然就不会被曹操看中。

曹操对自己的眼光是很自信的,他看人很少走眼。

“这样小陈公子不如跟西华候和蔡师商讨商讨,如果他们两位同意,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曹操看陈琛这小子死皮赖脸非要跟过去的样子,也有些无奈,只能让家长解决。

“这个好办。”

陈琛虽然能够感受到曹老板似乎不是很待见自己,但是毕竟要抓住机会,未来的安稳可是只能盼着几位大佬,其他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机会见到,现在这位就在自己眼前

像是得了准信一般,陈琛乐呵乐呵地和曹操告别回府去了。

“大哥,这是你的私生子?”

一个眉目清秀,但却留着豪放不羁刺猬头发型的年轻将领凑到了曹操身边,挤眉弄眼地悄声问道。

“你不怕大嫂知道了不理你?”

曹操没好气地用手中的剑鞘抽了他一下,让他离自己远点。

“滚远点,说话荤素不忌,这是西华候家的公子,和蔡师的弟子,算是我的小师弟。”

曹操跟自己身边的家将们介绍陈琛,并没有多热情,但是也没有少了礼数。

“陈琛见过各位。”

跨坐在高头大马上,陈琛淡然地向各位将领行了一礼,这些将领,或多或少陈琛都知道些,其中有些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他也难免心生感慨,虽然蜀国五虎大将的名号很响,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魏国也是将星云集。

而且,其中曹家和夏侯家更是人才辈出。

刚刚跟曹操打趣的就是曹操的夏侯家族弟,夏侯渊,他身侧安静地环抱双手打量陈琛的是夏侯家族兄夏侯惇。

夏侯惇的长相和夏侯渊差得不多,眉目清秀得不像是个悍将,但是披散的长发却是给他加了一分与夏侯渊不同的洒脱。

有个说法,曹家和夏侯家本来是一家,曹操也是从夏侯家过继到曹家的,所以曹家和夏侯家一直都是利益共同体,自然倾尽两家之力支持曹操。

“小公子挺俊俏的,不知道怕不怕血啊?”

“这皮囊长得不错,可是就这细皮嫩肉的,怎么就想着跟我们一起上战场啊?”

“不会看到死人头就要回洛阳了吧?”

“哈哈哈哈哈”

家将们大多都是性子直爽之人,倒是夏侯兄弟只是笑了笑没有跟着起哄。

“别打趣小陈公子了,你们这些有几个大字都不识几个,还好意思说人家。”

曹操举着马鞭,调笑着教训自己这些家将,让他们憋着笑四散开。

“请小陈公子见谅,这些汉子都是粗人。”

夏侯惇过来给陈琛抱了个拳,就转身去整顿自己的部属了。

夏侯惇年龄比曹操要年长,而且为人稳重,平时深受这些曹家家将的拥护和爱戴,算是曹操麾下的头号大将,能够独当一面,有时候曹操都会放心地让他主事。

甚至家宴时曹操不止一次夸赞夏侯惇是大帅之才。

看来自己真的不怎么受待见啊

陈琛自讨没趣,也不怎么想去和曹家家将们多打交道,看来曹魏尚武的风气果然是从一而终的,或许只有在曹操后来对谋士求贤若渴,才慢慢调整这个状态的吧?

“整军,开拔!”

曹操抽出了自己的宝剑,向着东南方一挥,在身后的陈琛看到了曹操的模样。

于马背上的曹操,剑指东南,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豪气和雄伟气概,陈琛敢打包票,现在的曹操气势之威武,与当日在青楼门口遇到的时候,简直天差地别。

“诺!”

曹家家将各自领兵,层层递进,井然有序,曹操从出仕以来培养自己的家将一直都是不遗余力的,家风优良,纪律严明,当初带去北部尉和顿丘当顿丘令的,都是这帮人,现在带来整顿军队,也是即插即用。

曹操当这个骑都尉,自然不是孤家寡人,也不是只带了家将,曹家和夏侯家的子弟,和他们家仆的子弟中,身强体壮,有进军立功进取之心的,也都经受过曹操的培养。

如今带来这军伍中,也是直接分散到军中,和老军卒搭配着分领小队士兵。

让陈琛觉得奇怪的是,曹操带领的这五千人,似乎现在就开始结成军阵了。

“行军!”

夏侯惇一声高喊,同时看向了自己身边表情回归严肃的弟弟夏侯渊。

“噌!”

夏侯渊举起了自己的长刀,头顶亮起来紫色的职牌,爆发出一股光芒,直接笼罩着了整个五千人军阵。一时间,就连陈琛也能够感受到这股光芒中蕴含的能量给自己带来的增幅。

嘶!恐怖如斯!

第二十八章 陈琛心中的未来

在维持军阵的情况下,能够拥有比普通行军速度还要快上一半的行军速度,简直就是闪电战大杀器。

陈琛坐在马上都能够感受到马儿的速度比之前都还要快上几分。

此次出军,陈琛并不打算给曹操出谋划策,虽然本来这次也没有必要,曹操自己带军都成功带到敌后遇到了刚好溃败的张梁张宝军,大杀了一阵,斩敌万余,抢走了大量的物资和部队的军旗和战鼓,算是这次战役中捞着好处最多的那一批。

陈琛是有办法让曹操的利益最大化的,但是他这次却只是想见识战场而已,而且他在行军开始之后,就有些后悔了。

他没法仇视黄巾军。

哪怕他们被视为洪水猛兽,哪怕当初从颍川到京都,也是考虑到黄巾事起,颍川会受影响,但是陈琛还是没法仇视黄巾军这个整体。

和那些割据的军阀有略微的不同吧,这些还都是百姓,他们的本质没有那么凶悍。

虽然有着不少的匪徒打着黄巾的旗号烧杀抢掠,但是大汉打击的主战场,都还是这些由普通老百姓组成的正统黄巾。

现在被杀的,被送去作为奖赏的资本的首级,大多都是未来的国家的子民吧?

陈琛知道自己的想法或许还很幼稚,带有现代人的圣母情结,但是他却又没有办法不去那么想,他更想的是大家都是你好我好他也好,能够达成共赢才是最好的。

这种内战,消耗的都是华夏的未来,消耗的是华夏的根基。

如果

陈琛想着,如果他有机会有能力可以处理这一切,他想让国家安安稳稳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地发展,最终达到国富民强的程度。

如果没有办法快速结束内战而达到全国统一,那是否能够找到方向,让国家进入一种发展平衡,有一致对外的可能性呢?

陈琛现在想不到很好的办法,但是他相信未来一定会有解决的可能性。而他现在能够做的,也就是先接触战场,让他把这些黄巾军救下来也不太可能,他现在没有那个实力。

随着大军的快速前行,陈琛的心情随着逐渐沉重,因为一路上他能看到许多兵荒马乱的痕迹。他不知道这些痕迹到底是由什么造成的,是造反的黄巾军,还是出征的官兵,亦或者只是趁火打劫的山贼。

他只能静静的看着,跟随大军出发以来,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是默默的跟在了曹操的后面,曹操也不是很关心他,对于陈琛的表现,他也只当做是他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见过人间疾苦,而读的又是经义,讲的是仁义,被这画面冲击到,所以一时难言。

曹操心中更是把他当作了一个沉浸于书中的读书人。

对于文人曹操分为两种,能臣和读书人。

夏侯渊的技能倒是挺好的,曹操这次军队的进军速度是极快的,他们应该能够及时地赶到颍川战场,而且能起到作用,不仅仅只是助阵而已,或许还能成为一只奇兵。

陈琛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他只是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跟随在曹操身边。

“报,前方发现大量黄巾军残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斥候折反过来向曹操报告情况。

曹操原本微眯着的眼睛猛然睁开,亮出了一道精光,朝着还在用技能支撑着军阵快速移动的夏侯渊喊了一声。

“妙才,停下了吧,交给我。”

从自己的身侧缓缓的抽出了一把锋利的长剑,曹操将剑锋指向了斥候归来的方向,大喝一声。

“散开结阵,准备迎敌!”

“敌军溃败,士气正低,这正是你们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取好敌人首级,这一次,军功都由你们自己去争取,能够获得多少封赏,都看你们出多少力!”

曹操没有说太多鼓劲的话,只是给了个承诺。

曹操这些年虽然有些混,但是他的承诺,值得人相信,当初北部尉曹猛人不是说笑的。

“杀!”

五千将士发出了喊杀声震天彻地,手上发出来的气是前所未有的高涨,哪怕是一路急行军过来,他们的体力还是极为充沛的。

陈琛只是觉得这挺违背战争的道理的,但是奈何人家夏侯妙才的技能实在是太过于惊人,真是不知道那些三国时代的猛人们都各自有着什么样的军阵技能和个人技能。

陈琛默不作声的驱马赶上曹操军,开始朝着溃军来的方向小跑过去。

他身上背着一把长剑,但是他并不准备抽出来,除非敌人真的朝自己动手,他才会做一些防御,他知道这一次战斗,曹操是会冲在前面的,陈琛应该会拖后,但是他还是会跟着曹操。

不因为别的,因为曹老板身边实力强劲的亲兵绝对够,多多少少都能够照顾到自己一些。

不过战场上刀枪无眼,靠着别人不一定靠谱,还是得看自己,陈琛自己在体术上实力也算不错,所以才有信心上战场来见识一番。

如果说真的要算个对等的话,陈琛或许还能算个超级兵。

所以待会儿在战场上,他还是需要有点眼力价,别碰着人家的将领。

陈琛这个人小心谨慎,哪怕是遭遇溃军,他也会先看重自己的人身安全,毕竟他也不是来建功立业的。

心思活泛的时候,远远的,陈琛就看到了斥候来的方向有大片的黄色朝着自己所在的曹军这个方向行进。

那些大片的黄色是密密麻麻的人头上绑带着的黄色头巾。

哪怕是遥遥的看,陈琛都能够看到他们衣衫不整,一些精锐也丢盔弃甲的,甚至军旗都斜斜歪歪的半扛半举地拖着。

这样的军队遇到曹操这些狼虎之师,不被斩首万余,都不太可能。



陈琛心里叹了口气,他能够看到在这些黄巾军中,不少都只是穿着粗毛的布衣和普通黄色头巾的黄巾军,这些黄巾军手上的武器都还是家常的刀叉棍棒什么的。

或许这些就是真正的百姓吧?

看了看身边曹军的锋利兵刃,陈琛竟一时不知道世间对错,到底由谁主宰。

第二十九章 相性这种东西很玄学

陈琛没有去欣赏曹军如何勇武的,他看到两军交战的时候,便跟在曹操身边,垂着眼帘。

曹操闲暇时有转头看了眼陈琛,见他那样子像极了怯战,便没有再说什么。

或许陈琛和曹操的相性不合吧。

相性这种东西很玄学的,也许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缺少了些缘分,曹操应该是不会再认可陈琛了,至少从短时间来说,都很难对陈琛的印象有所改观了。

陈琛并不好战,虽然他也算不上是和平主义者,但是他确实不想看到血腥的杀戮,特别是华夏子孙自己之间的战争,如果面对的是异族,或许他就不会心生不忍,可是曹军现在的行为,其实大半也是在屠杀平民,很多黄巾军只想着逃跑,根本没想过反抗,他自然看不下去,而且因为黄巾军的首级奖励,也让曹军没有人愿意留下俘虏,而是哪怕对方扔了武器,跪下来求饶,也会被枭首。

陈琛觉得有些残忍,但是他也不是这领军之人,自然也不会去多舌。

而且他自己以后如果有机会能够成为领军之人,未必就不会如此,或许是立场不同,或许是为了自己手下的功绩,陈琛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以后一定能够不如此,所以他就只能提醒自己,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原本是想体验战场的,但是却自己扰乱了自己的心情。

陈琛都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过于愚蠢和过于偏向现代人心态了,哪怕来了许多年了,也没能改过来。

以体验战场之名前来这里的陈琛,却一点都不关注战场,只知道跟着曹操跑,这次的战斗轻松异常,甚至后来曹操都解除了军阵状态让士兵们四散开追杀溃兵。

杀戮一直持续了很久,陈琛都看到一些土地,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似乎是被那些黄巾军的血,浸湿的。

默默地跟着曹军收拢了军队,清点了胜利战果,陈琛一直到曹操部队和皇甫嵩、朱儁会合,才恢复了一些表情变化。

作为曹操的子侄辈,虽然在战场上的表现有些不堪,但是既然他带陈琛出来,就会照顾好他,毕竟曹操还想着陈琛能不能介绍点颍川书院的优秀学子给自己认识。

曹家家将们跟在曹操身后进了大帐。

皇甫嵩在得知曹操成功阻杀黄巾军之后,宣布摆一次宴席,庆祝一番这次颍川战场的胜利,各位将领都能入座,而皇甫嵩是认识陈琛的老爹陈闲的,并且身为文人,也尊重陈琛的老师蔡邕。

所以陈琛的位置就在曹操旁边,曹操也乐意。

他并不是不待见陈琛,只是不认可陈琛在军事上能有才华,他更赞赏的是陈琛在诗文上的造诣和经义上的实力。

而在庆功宴这种大型宴席上,能够跟陈琛坐在一起,也就意味着曹操有机会听陈琛作出一两首新诗来,或者是将自己的诗给陈琛拼一拼,得瑟一番。

让人知道他的诗歌才华不在自己的治世才干之下。

曹操的才能算是已经被认可了,当年许劭在探查了曹操职牌技能的时候,只能探查出他技能效果的冰山一角,根本没有办法完全探查。

这对于向来无往不利的许劭来说是即为惊奇的一件事。

但是就这冰山一角的技能效果,就让许劭惊为天人,有勇气去推测技能的发展和真实情况,故而许劭给曹操留下了自己的评语。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无论时代如何,曹操都会是成功的那个,这种评价看似让人用着不安心,但是其实却是一些帝王喜欢的,因为帝王大多不会承认自己所治理的天下不是太平盛世而是乱世,能够好好地用好曹操这种人,就能够让自己富有成就感。

曹操在在座各位的眼中,已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未来之星。

一时之间敬酒人不计其数,看着身边意气风发的曹操,陈琛还是没法把当时带着自己儿子一起上青楼的猥琐中年大叔和这雄姿英发,谈笑风生的曹老板联系在一起。

主要是这次曹操立的功实在是耀眼,以五千人斩杀万余首敌军首级,并且将敌方首领追至穷途末路,还收缴了敌军的军旗、擂鼓等等。

这一次回京报道上去,曹操绝对会是快速晋升的典例和榜样。

大帐之中虽然没有歌舞升平,但是推杯换盏之间却也十分逍遥快活,不过陈琛没有喝几口,他现在嘴被长生酒给养刁了,普通的酒,尝起来味道也一般。

当大帐里的气氛十分融洽时,大帐的大帘子突然被掀开。

三道身影匆匆地从外面大步地走进来。

陈琛恰好正抬着头观察四周,刚好看到了进来大帐里的三个人。

一个长相周正,但是似乎有些手长耳大的年轻人,身旁还有两个年轻人,一个是脸红得像大红枣一般,看起来像极了猛将的年轻人。

这大红枣脸的怀里似乎有些鼓鼓的,如果不是陈琛眼尖距离又近,都看不到这看起来像是猛将的老哥竟然藏着的是一本书,而且似乎这本书还磨得秃噜皮了。

陈琛已经有七成把握判断这三人是谁了。

但是让陈琛怀疑和难以理解的是这最后一个人。

跟在他们两身后的,是一个眉清目秀,长相俊美的年轻人。

如果他们三人就是传说中的刘关张黄金组合,那么刘备和关羽的身份差不多可以靠体征判断,但是确实张飞差别极大了。

按照他看过的《三国演义》,张三爷那可是燕颔虎须,豹头环眼,声若巨雷,势如烈马,手提丈八点蛇矛,好不威风。

怎么到了这里就是面如白玉,俊美帅气,再加上那种服饰上和气质上的区别,张三爷那就是当代高富帅。

应该不是张飞张三爷吧?

陈琛拿着碗取了一块肉往嘴里塞,大宴的肉还是挺不错的,肉质鲜美,就着酱汁吃肉,陈琛继续思考来者身份。

他觉得这位公子应该是刘备带在身边的文书之类的,毕竟从气质上看来,应该也是懂得书法绘画之类的艺术创作。

不过当这位公子开口的时候,陈琛就明白自己错了。

这位俊俏的小公子,还真就是张三爷!

第三十章 突如其来的好奇

“皇甫将军,出事了!”

张飞的嗓子当真将大帐中的欢喜气氛给打乱得糊涂极了。

原本都因为大帐突然闯入一行人有些纳闷,但是居高位的皇甫嵩都没有发话,自然就没人开口说些什么。如今大帐里只有皇甫嵩在,朱儁的部分兵马在皇甫嵩部休养,其余的则是跟随朱儁继续往汝南和陈国地区进发。

并非皇甫嵩不愿意带上朱儁一起参与庆功宴,而是朱儁在前期面对波才部黄巾军的时候,连战不利,如果不是皇甫嵩定计火烧长社,有可能朝廷军队会直接被波才军击垮,所以皇甫嵩在这场战役中的功劳和作用已经确定下来,但是朱儁没有,所以他先行前往汝南平定剩余的黄巾军,皇甫嵩随后前往稳定局面。

对于闯进来的刘备三人,皇甫嵩并没有表露出不喜,而是让人带着他们安排了个席位。

“玄德,你且说与我听,出了何事。”

皇甫嵩出生北地将门世家,自幼喜好诗文,入京之后也经常与士人交往,被士人们视为他们的将门世家的代表。虽然皇甫嵩是个马上将军,但他却没有北地边塞出身的彪悍,反而气质儒雅,有儒将之风。对于同是北地出身,又同样有着儒将气质的刘备,他还是颇为欣赏的。

刘备三人是从刘备的老师卢植那边送过来帮忙的,不过当时长社大火已经烧起,皇甫嵩觉得卢植所镇守的冀州战场将会是颍川黄巾们逃离的主要方向,毕竟颍川黄巾的波才虽然这次战败,但是同来颍川张梁、张宝的直系部队都还留在广宗由张角调遣。

所以带着部分颍川黄巾溃逃的张梁、张宝在撤离的时候遭遇了曹操,还是尽力地逃回了冀州战场,尽管被曹操斩首万余,也有数万黄巾军通过不同渠道逃到了冀州战场,而这数万黄巾军,都算得上是不错的战力。

原本卢植独挡一面,还是直面黄巾军主力,能够处于拉锯小胜的状态已经是不错了,但是如今黄巾的第一战场被击溃,经过再整合之后,冀州战场成了黄巾的主力中心,卢植的压力将会变得更大。

皇甫嵩在看到原本带着自己部下五千兵马前去支援卢植的刘备回来,心中就警铃大响,只不过他并不喜形于色,自然是让刘备慢慢说给自己听。

“皇甫将军,老师被传令召回,换了并州刺史董卓,原本以为威震西北的董仲颖也是员悍将,没想到我们兄弟三人在半路上遇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从前线败退,现在冀州战场应该大半落入黄巾军之手。”

刘备突然凑近了皇甫嵩,附在他耳边告诉了皇甫嵩,自己的老师卢植所交代的。

“老师托我告知皇甫将军,切莫怠慢宫中之人,他吃了这次教训,临阵换将,这是大忌,已经料到在西凉威武无敌的董仲颖会败,只是害怕如果您也如此,大汉怕是无法挡住黄巾剑芒,所以他请您如果见到宫中之人,需谨慎对待,委屈您老了。”

说完刘备便回位置落座,眼观鼻鼻观心。

刚刚和皇甫嵩说的话,其实有些话他是说得极为不痛快的,比如夸董卓那狗东西的话,他并没有告诉皇甫嵩自己在奔赴冀州的时候恰巧碰到了董卓溃败,顺势救下了董卓,挡住了黄巾追兵,但是却因为身份问题,被董卓无礼对待。

不过他不是那种喜欢背后嚼舌根的人,自然还是照搬老师的原话。

说来刘备的身份也确实尴尬。

之前在冀州战场的时候,他是以自带乡勇义军,是主帅卢植的弟子,并且在作战方面勇猛有加,战绩彪悍,才得到军中众人的尊重,卢植之前也想上报刘备的功绩来给刘备换个功名。

但是当时冀州战场战况拉锯,而刘备虽然战绩彪悍,却大多都是面对普通黄巾军,虽然常胜,但也仅仅只是战绩亮眼而已。

那时卢植问及刘备的时候,刘备脑子一热就吹了个牛逼。

“备此时不愿成贪图功利之人,愿将战功积存,当攻破广宗,擒拿张角之后,再言此事也不晚!国未太平,怎敢言功!”

当时刘备跟卢植说这番话的时候有多热血多上头,现在坐在这宴席中喝着酒就有多心酸。

他也没想到学冠军侯来一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竟然能够把自己给坑到这个程度。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老师在朝中这么有威望贤名的人竟然也会被临阵换将,直接被召回,自己连在军中的靠山都没了,那些功绩要是卢植来上报,或许能够有更多的封赏,但是要是换成别人,不知道报上去之后能不能封个将军都是问题。

吹了个牛逼,让自己出道以来的功绩化为乌有

坐在这大帐里的,估计就自己一个还没有正规的朝廷给的官位,所以自己在帮了董卓以后,才被人家那么看不起。

看着自己身边,一边看书一边喝酒的关羽,还有知道自己大哥去告知了皇甫将军消息而放松地开始大吃大喝的张飞,刘备一时间就两眼汪汪。

他觉得自己缺少一个能够在关键时刻给自己精神上的引导,灵魂上的指引的人。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缺个幕僚。

但是谁会跑来给自己这种没有官位在身的白身当幕僚?

皇甫嵩并没有在宴席上公布消息,所以大帐中的气氛没过多久便恢复到之前融洽的状态,哪怕是原本失落着急的刘备三人,不知不觉也被这种胜利的气息所感染,开始享用美食美酒。

在大帐中完全没有存在感的陈琛自个喝自个的酒,自个吃自个的菜,一点跟周围的将领们融入的意思都没有,毕竟这些人里面,他算是唯一不是军伍中人,要不是曹老板太强,他估计都没有机会被带来这里吃吃喝喝。

他偶尔会瞄几眼,看看刘备三兄弟,再看看曹老板一帮子人,有些感慨历史属实有趣。

不过

当陈琛有意地看了看刘备三兄弟的时候,刘备也在观察大帐中的人们,而此次同样带着五千人却立了大功的曹操,自然是他的羡慕对象。

在他看向曹操的时候,突然发现曹操身后有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公子,身上却是士子打扮。

他能够感应到这个小公子的视线有在自己身上停留,莫名奇妙的,刘备想用自己的技能观察一下这个士子,哪怕他可能是曹操的幕僚!

第三十一章 兴奋到颤抖的刘备

闭上了眼睛,刘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手上还有着油脂,但是他并不是很在乎。

“兄台可知道那位穿着士子服饰的小公子是何人?”

刘备突然给自己身边的一个将领敬酒,想打探一下消息,他的理由还是有的,毕竟在这么多将领中间,坐着一个身穿士子服的小公子,确实会让不知情的人有所诧异。

“我记得我离开这里的时候还没有见到他,难道是曹都尉的幕僚?”

刘备旁敲侧击,不过还好,身边这位校尉,恰巧是从洛阳来的,自然知道一些陈琛的消息,而且曹操和皇甫嵩会合之后,军中也有不少将领好奇这个一直跟在曹操身后的小公子,原本以为是曹操子侄,后来听曹军的将领闲聊才知道情况。

“不是幕僚,就是个后辈吧,前段时间在洛阳还有些关于他的传闻呢。”

刘备抻了抻背,凑近了些旁边的老哥,想多探听点消息,他经常这种自来熟的做派,不过好在他这人也讲规矩,不会让人心生厌恶,反而自然而然地会和他聊起来,这个男人长得也不算帅,但是他却有种莫名的亲和力,似乎是一种来源于灵魂的趣味。

“什么传闻啊?老哥果然见多识广。”

拢了拢手,刘备给这老哥的酒杯满上了自己酒壶里的酒,听他的介绍。

“这小公子姓陈,西华候陈闲之子,叫陈琛。”

“他在京都,那可是有着长生公子的雅号。还是大儒蔡邕的关门弟子,据说啊,这小公子的经义理论,甚至惊艳了蔡大家,不过似乎蔡大家还收着不肯放出来他这小弟子的论著,应该是要好好研究,查缺补漏,再帮他在那帮文人的圈子里,立下名号来。”

“我看他啊,整天都跟在曹都尉身边,只不过都不怎么言语,倒是有些奇怪,可能和我们这帮丘八合不来吧。”

这来自洛阳的校尉,对那帮整天读书论著的文人没有什么兴趣,但是自家连襟也算是那个文人圈子里的,所以聚会闲聊的时候,也能够听到一些消息。

特别是陈琛大闹青楼,还醉酒赋诗。

那时候,可都是家家户户的饭后谈资,随后没多久就又传出了陈琛被蔡邕大家收为关门弟子的消息,一时只要和文人圈子沾边的,都会说起这个少年。

侯爷之子,颍川书生,大儒弟子,长生公子,醉酒成诗,也算是有些传奇人物的色彩。

“那看来他应该很受曹都尉器重吧?”

刘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酸酸的,看来这陈琛还真是曹操幕僚,竟然能够一直跟在曹操的身边,自己看来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想到了自己在陈琛身上看到的光芒,刘备就感觉到光明的未来似乎在朝着自己挥手远去。

“这还真没有。”

这老哥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嗓门,凑到刘备耳边,偷偷说了些什么,这些话让刘备的表情越来越精彩,似乎看到了什么世间美景在眼前横铺开来。

“听曹家人说,这小陈公子只是曹操的师弟,曹操受蔡邕大家的嘱托来接颍川故人回京,这小陈公子估计是蔡大家派来跟故人联系的吧。而且啊,虽说这小陈公子跟着曹操,但是似乎听曹家人说这小陈公子在战场上表现一般般,所以曹操并不怎么待见自己这个小师弟,没有多热情,也没有多冷漠。”

“老哥当真?”

刘备扭头正视自己身旁这位洛阳来的校尉,眼中的欣喜难以掩盖。

“我骗你干嘛,来,继续喝酒。”

这老哥虽然觉得自己身边这家伙眼神有些怪怪的,但是毕竟卢植公的弟子,而且之前在军中的名声还是不错的,所以并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喝酒喝多了产生了一些幻觉,举着酒杯就和刘备开始把酒言欢。

刘备相当高兴,举着酒杯的手都有些颤抖,这是他的坏习惯,一想到特别值得庆祝的事情,他总是会开心地颤抖,那种抑制不住的快乐。

“大哥又怎么了?咳咳咳”

张飞用手肘捅了捅身旁在看书的关羽,他嘴里还塞着满满的牛肉,开口说话有些困难,这刚刚说完就被咽下去的牛肉给呛到了,随手抓起了案上的银壶,他连酒杯都懒得用,干脆就直接将整个酒壶拿起来把酒都倒进嘴里,和着满口的牛肉吞下去。

关羽不怎么想把视线从书上挪开,微微抬了抬眼,像个将老花镜架在鼻梁抬眼看人的老者一般,淡定地瞄了一眼刘备,回答了身旁的笨弟弟。

“估计他身边这个校尉武艺也挺好的,被大哥给盯上了。”

说完,他翻动了手里的书页,继续看书。

“盯上了?”

张飞探着手偷偷地从他二哥的桌案上拿走了酒壶,把自己喝空了的酒壶重新放回他的桌上,又从关羽的盘子里取了一些牛肉过来。

“就跟我们两个被大哥拐来当兄弟一样吗?”

张飞把肉一吞,腮帮子鼓了起来。

“不太一样,我们两在大哥心目中的地位可没那么容易被动摇。”

关羽笑了笑,伸手拍掉了张飞伸过来还想要偷肉的手。

“我们可是兄弟!你又偷我肉,下次先锋得我来当。”

关羽一直笑眯眯的,但是毕竟皮肤太红,哪怕他笑着,也有些威严的感觉,而且眯着眼的关羽总让张飞有种错觉,自己的二哥看不到自己在干嘛。

“行行行你当就你当。”

张飞嘟嚷了几句,无外乎是什么“兄弟之间的偷怎么算偷”,那是“共享”,便把关羽桌上的半盘牛肉直接端走,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嫌弃着关羽的牛肉已经凉了,哪怕人家做的牛肉本来端上来就是凉的。

宠溺地看着自己的臭弟弟,关羽的年龄和刘备差不多,但是张飞就要小他们两个许多了,他们俩算是大龄男青年,张飞就算是小年轻。

伸手拿自己的酒壶,关羽想喝口酒继续看书。

嗯?

抖了抖手里的酒壶,似乎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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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得想个办法把他拐过来

曹操觉得今天这酒宴上的酒分外的甜,可惜好像还是少了些什么,他感觉有点空落落的。

稍微扭头看了自己身周一眼,他看到了正在认认真真吃肉的陈琛,他似乎没有怎么动桌上的酒,只是作为解渴的饮品,偶尔喝上两口,曹操心思突然一泛。

他突然想起了当日在青楼里,陈琛的表现。

刨除这几天陈琛在军伍里表现不算好之外,其实这个少年的未来有着光明的前景,因为在他这个年龄就能够对经义有着能让大儒称赞的理解,想必未来也是一个读书立作,著作等身的大儒吧?

而且他诗文中虽然不切实际,但是也确实足够豪气,哪怕曹操这三十几年的经验告诉他并不存在可以一个人在万军之中独取敌将首级的人,他也曾经做过那样的梦。

因为哪怕是威名传扬至今的西楚霸王,还是功名赫赫的冠军侯霍去病。

更多的也都只是带领着强劲的军队战无不胜而已,那种一己之力数进数出万军的梦境,也终究都是梦境。

曹操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认可自己这个小师弟了,他心中贸然有了一个有些荒唐的想法,如果有一日他当权,能够让天下太平的话,或许可以让自己的小师弟致力于教化百姓,或许这是自己这个小师弟的愿望吧?历代大儒的梦想,不都是如此吗?

那样自己也能够经常和小师弟探讨诗文了。

心中想着,曹操鬼使神差地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向陈琛举杯致意,正在细嚼慢咽牛肉片的陈琛有些惊愕,这还是曹操带他出来之后,第一次以这种亲近的亲和态度对待自己,一时间他竟然怀疑曹操是否有所企图。

不过既然人家曹老板都如此,自己也不能太矫情。

提着酒壶给自己满上,陈琛豪爽地一口干掉。

这酒确实一般般,陈琛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古代酒,像仙人醉这种长生酒,简直不应该存在这个时代,不过确实还是长生酒喝起来带感些,像现在喝的这种酒,只能算是没有什么味道的清啤。

曹操、陈琛这边倒是兄友弟恭,刘备那边倒是飞醋吃上天。

不是说好了不待见的吗?

不行!

我得想个办法把他拐过来!

刘备都忘了自己如今的处境,无官位在身,还没有接受封赏,凭什么去拐来一个大儒弟子,侯爷之后。

陈琛和曹操也只是喝上一口而已,随即曹操便要去应酬其他人,陈琛也没有多少相熟的人,曹家诸将对于他这个拖油瓶也不冷不热的,自然没有什么好朋友可以一起闲聊,还不如自己多吃点。

刘备犹豫了一阵,偷偷从自己这边的席位溜走,到后面跟侍者再取了一壶酒,想慢慢地挪进曹家诸将的席位中,毕竟陈琛虽然不受人追捧,但是还是安排在了曹操身后不远的位置。

平时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刘备,这个时候如同做贼的一般,心虚得额头冒着冷汗。

毕竟现在谁也不知道陈琛和曹操的真实关系,如果陈琛早就已经选择跟随曹操,现在只是在蛰伏的话,那自己的行为无疑于挖墙角,挖墙脚这件事可是蛮缺德的,特别是对于一个主将来说,幕僚被挖代表他实力不足,还是挺丢脸的一件事的。

鬼知道是什么驱使了刘备去干这种他从来没敢想的事情,在庆功宴上挖别人墙角。

好在没有什么人发现,刘备还是顺利地溜到了陈琛的附近,找了个空位置坐上了。

有空位置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曹家家将里有那么几个没有捞到什么功绩,所以跟着朱儁一起继续去收服平定剩下的区域,而宴会安排是有准备他们的位置的,所以在后排还是能有一些空位的。

“小陈公子?”

刘备试探着轻声叫唤了陈琛一声,可惜周边推杯换盏的声音实在太过于嘈杂,一时间陈琛还在继续咀嚼嘴里的牛肉,听不到刘备的呼唤。

“小陈公子”

刘备拉长了一些声音,尝试在不被曹家诸将发现的情况下想让陈琛听见。

看着陈琛的背影,刘备有些着急了,如果贸然上前肯定会被陈琛周边扎堆的武将发现,毕竟他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吃东西,突然多个人跟他聊天肯定有问题,而不上前自己似乎召唤不到陈琛。

刘备正着急着,在想着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能够让陈琛听见自己的声音,突然,曹操拍了拍自己的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他有话想说。

没办法,刘备就只能提溜着酒壶偷偷挪回自己的位置。

“诸位觉得今天的酒如何啊?”

曹操想到了一些东西,他突然来了兴致,虽然刚刚刘备跟皇甫嵩将军讲事情的时候很严肃,但是他觉得既然皇甫嵩没有什么表示,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自然就想着给这场宴席助助兴。

“好酒!”

不少人觉得这个面子还是得给的,虽然今天这酒不是很够劲,应该是有皇甫将军也不想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只是用来助兴的而已,但是既然曹都尉都开口了,还是得吹一吹。

毕竟这次曹操的功绩实在给力,在众人看来这一次曹操应该将直接进入到大人物们的眼中,而且曹操的年龄也不大,还有更多建立功勋的机会,未来封侯拜相也未免不可能。

“哈哈哈,这酒是不错,但是诸位可知道仙人醉?长生酒?”

曹操话题一转,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向大家示意,一时间应和声四起,曹操压了压手。

“那诸位可知道,一直跟随在我身边的公子,可就是‘杯盏长生酒,一醉与天寿’的长生公子?”

曹操转身将原本还在吃肉准备看热闹的陈琛拉了起来,举起酒杯向众人示意。

“诸位将军,长生公子的‘游侠多少年,且学冠军侯!’,有没有说到你们的心坎上去?”

曹操此时笑得越得意,刘备提着酒壶往自己嘴里灌酒的样子就有多酸。

张飞又用手肘捅了捅看书的关羽。

“二哥,你看大哥这样子,好可怜啊”

第三十三章 不知不觉中打了大家的脸

“那可不,长生公子诗才极好,我们可是都有所耳闻的。”

“对啊,那两句诗我还会背呢,长生仙酒斗十千,洛阳游侠多少年!”

“你个王二锤,是多,少年,不是多少,年。”

“就你个李麻子懂!”

曹操的发问一时得到在座的将领们的应喝。

这群人嘴上是看不起人家舞文弄墨的穷酸文人,但是谁不想被人夸上一句文武双全啊?

所以在论及诗文的时候,自然也想参上一脚,给自己提高点文学名声。

虽然他们自己也知道这种名声在别人眼里跟没有一样。

“大家静一静。”

曹操对于这种反应还是很满意的,皇甫嵩的表情似乎也在期待陈琛的出场,他自然也要顺着意思来。

心里还在寻思着,曹操还是客气地转身偷偷问了陈琛一声。

“师弟,你今天可能赋诗?”

这家伙

陈琛看着兴奋的诸将,有些无奈。

不介绍还好,你曹孟德都已经把场子给我开好了,才问我上不上,这个时候说不上岂不是怯场?

陈琛立志成为德才兼备的新时代名士,对他来说。

这可是件丢脸事。

不过也刚好,这群将军们最喜欢的诗,莫不过是军旅诗,自己储备还算是够得很。

其实原本陈琛不打算抄诗的,毕竟抄出来一些千古名诗,让他自己解读,有可能他自己都太能全部说清楚,为了避免误会和尴尬,就不怎么抄诗。

更何况这个时代靠写诗出名的,似乎也没有或许面前的曹操的儿子曹植能算一个。

反正之前他一直没有动啥抄诗的念头。

不过还是有转折点的。

自从那次在青楼醉酒赋诗事件之后,陈琛发现竟然没有人来问他写的诗有啥寓意什么的。

他就明白了。

人家都不好意思当面问的,文学圈子里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文人相轻的性子,哪怕陈琛写出来了,人家也大概率不会跑去当面问他。

既然没人问,那怕啥?放开了胆子撸起袖子加油去抄!

陈琛才没有那么多忌惮和为多少年后的世界去考虑。

毕竟他都不能完全确定这个世界以后的走向,而且自己来了以后,也希望能够成为历史的书写者,所以去想那么多关于著作的事,纠结当不当文抄公,根本没有意义。

曹操得了陈琛的肯定回复,便扭头再抬高嗓子。

“我身后的这位,便是长生公子,今日就请长生公子为了这美酒,为了我大汉,赋诗一首!诸位可否捧场?”

“好!好!”

大帐中此时庆功宴的氛围算是到了热切之处,这些武将虽然大多对文学没有很多研究,但是听懂诗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这些人也不乏脑子活泛之人,这些人对于陈琛的诗更有期待。

“那就有请我们小陈公子!”

曹操这个时候可像是个龟公,这一套一套的可是即为娴熟。

陈琛是不太喜欢这样的,而且也有些不习惯。

但老爹说过,文人的圈子也是如此,并非他之前所想象的大家坐下来喝茶慢慢说,而是像表演节目一样,各自展示一番诗文。

终究还是得适应的。

不过,或许未来他也有机会去改变这种风气。

“多谢各位兄长捧场,也多谢曹都尉抬爱,还要感谢皇甫将军让我继续随军。”

“这一路上,小子见了许多军阵交战的景象,虽然不会带兵打仗,但是胸中也是涨了不少豪情。”

陈琛从酒席中走了出来,随手接过了曹操手里的酒壶,就站在大帐中间,一边慢慢地转着向周围的将领们示意,一边开口说道。

“所以小子不才,借着这些感悟,为诸位赋诗一首,诗才有限,诸位请不要取笑小子。”

陈琛提着酒壶喝了一口,在大帐中踱步时许。

在大帐中众人的注视下,陈琛酝酿完情绪,才缓缓开口。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叫胡马度阴山!”

陈琛想了想,还是拿了这首诗来搪塞一下这帮汉子。

原本他还想稍微做一些改动,比如将阴山改成燕然,蹭一蹭窦宪“勒石燕然”的传奇功绩。

毕竟在座的将领里不少都是将门之后,包括座上的皇甫嵩,他们的家族大多都受过窦武的扶持和恩惠。

而窦宪是窦武的族叔,吹一波确实很让人佩服的“勒石燕然”,是可以让这帮汉子对自己有些自然的好感。

毕竟“勒石燕然”作为东汉时期能够和“封狼居胥”相媲美的功绩,拿来诗中赞美也不会有人说吹捧过度。

但是!

在清醒地考虑了各方面因素之后,陈琛立马选择了放弃。

因为

“勒石燕然”能不能让这帮人心生好感还是未知数,如果自己吹捧过度,估计好事还没来,宫里人就想干掉自己了。

此时陈琛更多还是想保持中庸之道,没有正式投靠谁之前,各方都不得罪为佳。

窦宪是做出了“勒石燕然”这份丰功伟绩不错,但是陈琛也在瞬间就想到了为何前世窦宪这赫赫战功为何知名度不高。

首先,窦宪打北匈奴,是用来将功补过的。

窦宪当时为了争宠,干掉太后宠臣刘畅,还嫁祸给别人,事发以后因为窦宪是自家兄长,窦太后给了他将功补过的机会,去打匈奴换命。

所以其实“勒石燕然”这个彻底将北匈奴打垮的战役,只是大汉一个罪臣拿来将功补过的

其次,此时不能用这个典故的第二个原因,是窦宪在位极人臣以后,萌生了谋朝篡位的心。

且不说这只是当时帝王对于权倾朝野的窦宪心生忌惮,寻的借口还是真是如此。

谋朝纂位绝对是帝王无法容忍的底线。

所以陈琛还真就不敢用这个典故。

不用的话,也没什么?

陈琛觉得老老实实地搬出原诗,应该就能够让这帮汉子兴奋一阵了。

不料,大帐中的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

陈琛有些不明所以,只能留下这首诗,喝着酒回自己席位去了。

他的这幅做派,让诸将更不是滋味。

陈琛以为这群人是真不懂诗,连场都不捧,自己待着也是自讨没趣,大家都不给面子那还是坐下来继续吃,但是他的动作在那些“听懂了”这首诗的人眼里,可是格外刺眼。

所以,我们被一个文弱书生给鄙视了吗?

“听懂了”陈琛诗文的人,默默对视,眼中已经没有了庆功的兴奋和得意,反而是有些落寞。

皇甫嵩更是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在平叛庆功时写边塞诗

皇甫嵩微微颔首,脸上有些发烫。

这个少年是在骂我们这些人只知道对内逞威,对外却不如那些驻边将领吗?

皇甫嵩沉默了,他曾经也是边塞将领,继承了父兄的志向,为国家的边塞安全而奋斗。

可是如今的他似乎与曾经守护的地方越走越远,成了一个政客吗?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所带领的军队屠杀的黄巾军里,大部分都只是普通的平民

只是,他有着自己想达到的目的,但是这样的交换,值得吗?

大帐中不少人有些难受,大家摆庆功宴,你来了一首诗打诸位的脸,可偏生这脸打得他们有气没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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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再回颍川

大帐中没有人指责陈琛,但是也没有人能够再用那么逍遥自在的状态来面对这次宴会,虽然他们确实是大功一件,而且也确实是在平叛,但是他们大多都还是知道黄巾军的组成成分。

不在乎百姓性命的人确实有,但是有良心的将领也不在少数,更何况这些将领有不少都不是世家子弟,都是寒门出身,自然有不少还是会想到这些百姓,听得懂的不说话,听不懂的也不好意思开口,整个宴会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好诗!”

曹操愣了一会,眼神复杂地看了陈琛一眼,随即便给众人一个台阶下,圆场还是曹老板来好。

“皇甫将军可是边塞名将,长生公子此诗也是应题。”

“诸位喝酒,喝酒,此次回京封赏不少,曹某在这里就先祝贺各位今后步步高升,封侯拜相!”

曹操抬手敬酒,又是热情地招呼了一阵,才让原本诡异的沉默散去,恢复了一些交谈。

陈琛对于这一切漠不关心,他也只是应酬行事,所以干脆继续自己吃自己的,他刚刚突然想明白了,这里这些人尊不尊重自己,敬不敬佩自己,其实都无所谓,这个世界上人那么多,他没有必要面面俱到,他需要的只是在乱世到来时找到一个合适可靠的主公,给自己过上可以不加班轻轻松松的日子就行,

在满足了自身的基本需求之后,如果自己还能够被主公信任,那尽心尽力一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自己也有机会去改变这个世界,让自己也有机会为这个世界上的大汉子民们做些什么。

陈琛似乎被宴席中的所有人都遗忘了一样,虽然所有人都会稍微注意一下他的举动,但是没有任何人会与他攀谈。

曹操没有,而刘备只是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联系,怕被人怀疑。

整场宴席下来,在陈琛背完诗之后,气氛便有些古怪,但是陈琛并不在意,他只是把自己的肚子填饱,便安安静静地坐着喝酒,一点都不吵闹也不失落,很淡然很安静。

在从皇甫嵩部分离出来之后,曹操继续向着许昌前进,这一次就是前去许昌补给,并且去颍川接蔡邕故友和陈闲故友。

颍川的位置还在许昌之前,曹军行进自然先过颍川。

似乎是因为陈琛在大帐中的发言,让曹操心里有些认同感,在赶路的时候,曹操会时常跟陈琛并行,询问他一些诗文经义有关的内容。

虽然这个时候陈琛才十五岁,按照正常的惯例来说,男子都是到20来岁才会出仕,所以哪怕陈琛归心曹操,曹操估算着自己想要等待一个完全成熟的谋士,也需要五六年时间。

曹操不会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生来知之者。

所以五六年的时间,能够在这个年纪就有独道经义见解,又有一些涉及国策的态度和见识,曹操收回了之前的想法,他觉得陈琛或许真的是一个可造之才,未来有机会成为自己的肱骨之臣。

当然他不知道除了生而知之者之外,这一世界上还存在着穿越者。

随着大军停在了颍川书院的门口,虽然颍川是黄巾军起义的主战场,但是颍川书院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战火的影响,除了大门紧闭之外,它的屋院墙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陈琛仔细地看着书院的大门。

离开书院已经将近一年了,时间过得当真快,一眨眼,自己又潜心学习了一年,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知识调整和积累,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准备了多年的实力秀一把给人看?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刚刚来到这里的样子,陈琛嗤笑了一声。

那时自己还觉得这个世界就是普普通通的古代历史,自己只是幸运的穿越者。

因为在家中长大的时候,家里任何人都没有展示过与前世认知不同的能力。

直到他步入了书院,再来书院的第一天,看到了两位师兄的斗法,他就知道这个世界跟他之前想象的普通历史。

完全不同!

后来偶尔回家,他才发现自己前些年都没有感觉到的异常,比如陈伯有时候带他上街玩完回家之后,总是比自己更快到客厅准备好热水给自己。

以前只以为是陈伯手脚利索,后来询问了才知道,那是用体术直接翻墙而过的。

就是陈伯翻了好多年的墙都没让陈琛发现半点倪端,想来也是有趣。

对于陈琛来说,颍川书院代表的可能就是,向他打开了这个世界那扇神秘的神奇力量大门。

“且慢,我和小师弟来。”

举手止住了想要上前叩门的属下,曹操翻身下马。

到了书院前,曹操更愿意自己的身份是以一个学者的身份进入书院的,所以便称呼陈琛为小师弟。

“师弟,这次是故地重游了吧?那可得你带我前去拜访一下。”

曹操笑着问身边也下了马的陈琛,指着颍川书院的牌匾。

点了点头,陈琛带头向着书院大门走去。

“全体就近休息,驻营搭灶!”

曹操不知道这次进书院需要花多久的时间,毕竟除了接人,他还有招揽一些青年才俊的想法,有可能得耗上不少时间,他对手下士卒也是体贴爱护,便让他们就近休息,在军纪严明的情况下自由安排时间。

曹操这次跟在陈琛身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书院典雅自然的外饰,看起来倒是有些烟火气,也多了些人情味,这种感觉,还真是怪怪的。

因为这颍川书院说是书院,其实去了那块牌匾,路过的行人或许会觉得这是一座庄园。

其实这里原先本就是颍川荀家的一座别院,是当地世家中的名门望族荀家、陈家带头出资,由颍川四长陈寔、钟皓、荀淑、韩韶联手创办,临近颍水。

颍川四长皆是德才兼备的名士,之所以被敬为师长,是因为他们除了自身的政治生涯之外,更多的是在当地教化之功。

虽然颍川书院是世家所创,但是有颍川四长的坐镇,并不拒绝寒门求学的学子,甚至在寒门学子越来越多之后,还系统地划分了班级、教授,让书院更有秩序,对于学子,不论出身,一视同仁。

此时更是由荀淑六子,荀爽担任书院院长,荀爽没有当过多大的官,但是才学确是公认的强悍,甚至颍川有句话,“荀氏八龙,慈明无双。”

荀爽荀慈明,在民间有着极大的声望。

因为他不仅事必躬亲地进行课程的教授,还推动改进了书院的各项制度,为更多颍川当地的士子提供了求学大儒的机会。

哪怕是洒脱随性,颇有傲骨的曹操,在书院门前都摆出了恭敬地后辈态度。因为荀爽的名头,他也有所耳闻。

第三十五章 颍川书院

陈琛抬手敲了敲颍川书院的大门,刚刚上手他就知道不对劲了,这大门应该被加固过了,而且在大门后应该也有一些东西堵着。

“颖水之畔。”

一声有些苍老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同时书院的大门突然有着微微的亮光,似乎是被注入了什么能量一般。

“静学成海。”

陈琛笑了笑,自然地应答了一声,也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精神力如同内力一般,从他的右手传导而出,他的手也按在了书院的大门上,将精神力注入到了大门中,两股能量相互融合,似乎刚刚的应答是一个令牌一般,毫无阻拦地结合。

“嘭!咿呀!”

加厚加固过的大门缓缓地打开,陈琛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院长荀爽荀慈明。

“院长好。”

陈琛执弟子礼,对于这位院长,他还是极为佩服的。

不仅是对方的学识,更是因为对方对待学识和学生的态度。荀爽从来不会因为一个学生的出身而瞧不起他,而是在秉持着有教无类的收学生理念态度,采用教有所长的教学方法。在颍川书院里,他是所有学子的榜样。

“陈琛?”

荀爽有些意外。

他的精神力极为雄浑,多年驻守颍川书院,已经让他的精神力与书院相互渗透融合,他可以轻松地感知到大批军队向着自己这里进发,所以激活了书院的防御反击措施,等待着军队的反应,没想到来人竟然是陈琛。

荀爽不会怀疑陈琛,因为陈琛的父亲陈闲的性格和他的性格荀爽都了解,所以自然就大概猜到了来意。

“曹操见过院长。”

后面的曹操跟着陈琛也给荀爽见了一礼,他在书院这里,态度还是摆得比较低的,虽然带着五千兵马,但是对于这种高深莫测的书院,曹操也是不敢轻易冒犯,而且这书院里的学子可都是他想要获得的人才,如果给人家印象不好,怎么可能有人才会跟随自己。

自己当初去许劭那里要来评语已经是冒犯了士林中人,如果自己真的对士人不尊重的话,那估计之后将没有人会投奔自己给自己做幕僚。

“荀爽见过曹都尉,还请入书院休息片刻。”

毕竟还是世家,荀爽是知道曹操的情况的,荀家在政治上的地位并不低,所以京城的消息也是通晓得极快的,曹操已经摆出足够的姿态,荀爽自然不会将人家拒之门外。

“多谢院长。”

曹操有时候挺不要脸的,顺势而为,打蛇上棍,干脆跟着人家陈琛叫院长了,正常来说或许曹操应该称呼荀爽这种大儒为慈明公。

曹家家将们可就没有被书院如此对待的机会了,全都去带领着各自的部曲在书院附近驻扎,只有曹操和陈琛进了书院。

书院的学子们都老老实实地待在教室里自习,刚刚是荀爽带着一些教授前去守门的,这群教授大多七老八十,三十好几的那些年轻教授则都在教室里随时给学生答疑解惑。

这个现象并非是要牺牲老者,而是与这个世界的神奇力量体系有关的。

一个修行精神力的士子,并非天生就能够拥有浑厚的精神力的,更多人只是拥有一点精神力种子,而他的识海容量,就是他理论上的精神力上限,每个人的天赋都有所不同,但是前人为了不让天赋成为永远无法翻越的阻碍,便慢慢引导开发出了能够用自身精神力为引,牵动天地之间的游离精神力的方法。

但是这种精神力的方法,也必须在使用者自身的识海已经修炼积累充满之后,才能使用。

因为识海充盈而让人体从原先的非传导性载体变成了可传导性载体,整个人的一举一动或多或少都能够引动天地游离精神力。

而这种修炼需要的是日积月累地读书思考,读书思考只是方式,目的在于提升一个人的思维层次,当他突破了自己原先的思维层次的时候,遍能相对地灵台空明,感悟天地,自然能够提升自身精神力的积累量。

所以这些七老八十的老教授,虽然大多身体不算很好,但是他们都已经达到了神识贯体的程度,身体受精神力的温养也会略微有所优化。

说实话,倚靠着颍川书院自身设计好的阵法,曹操手下的五千兵马估计是打不破颍川书院这座被加持过的大门的。

老而不死是为贼。

这群老教授实力一个比一个要强,而且还很鸡贼。

让那些年轻教授来估计引动天地之气进行加持的效果是远远比不上这些老教授。

但是也并非年轻不好,这些老教授的元气十不存一,对于乱军的进攻,他们倒是都想开看开了,他们如果要完全爆发出实力,必然会伤了元气,而按照他们现在的情况,一旦伤了元气便没了长寿的可能。

已知天命,何惧献身。

能在颍川书院隐世教书的老教授们,无不是看清楚了世间的道理,对于政治之类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和想法,只想在生命最后的时光能够将毕生所学传授下去,让自己的遗志能够被人传承。

而那些在颍川书院的年轻教授,有机会又愿意进入仕途的,颍川书院也不会阻拦,反而会馈赠盘缠书籍,祝贺他们能够达成自己的愿望。

这是个自由而开放的书院,也是一个充满了活力和经验的圣地。

陈琛深知从颍川书院走出去的人很多,璀璨的明星也有很多,在未来几十年里,他们的名字和成就如同永不陨落的启明星一般闪闪发亮,供后人敬仰。

而不为后人传诵的人才更多。

他们能够有所成就,不仅仅是他们本身的才能,更有颍川书院的这种风气的影响和因材施教的培养,每个人都有机会去发现自己擅长的一面,并且去强化它。

荀爽一直带着轻松和煦的微笑,带着陈琛和曹操进入了书院的会客厅。

陈闲走时是荀爽送的,如今陈琛回来也是荀爽来接待,只不过这一次陈琛回书院,身份倒是已经有些略微不同,只不过并非是所谓的侯爷之子,而是蔡邕的关门弟子。

“听说你被伯喈收为关门弟子了?”

曹操不是主客,陈琛才是,这自由的书院向来不会去在意来者的官职,他们只在意自己人,所以荀爽并没有关心曹操,而是关心陈琛。

“是的,我递了五经论给蔡师,蔡师十分喜欢。”

陈琛奉茶给荀爽,虽然他现在是蔡邕的关门弟子,但是对于荀爽,他仍然执弟子礼,有着发自内心的尊重。

第三十六章 王佐之才

荀爽开心地笑了笑,脸上笑出来的皱纹却也告诉着众人他也在衰老,颍川书院因为他的存在而人才辈出,可是他也是会老去的。

能够看到书院的学子越来越好,他还是极为欣慰的。

“那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的五经论可以震惊世人,没想到你能憋这么久。”

荀爽指了指陈琛笑骂了一声,之前陈琛的五经论在书院里写成的时候,也有拿给荀爽看过,如果不是荀爽在建立了书院的时候已经发过誓不再收亲传弟子,而是将所有进入书院学习的学生都当做亲传弟子,荀爽真的想专心只教导陈琛一个。

“老师谬赞了。”

在荀爽面前,陈琛只有恭敬和礼貌,一点都不敢放肆。

“曹某还从未来过颍川书院,不知道可否在书院里溜达溜达?”

曹操坐在旁边喝了一会茶,觉得人家师生见面,自己掺和在其中也不是回事,便想着去书院里面溜达溜达,顺便物色物色人才给自己做幕僚。

荀爽笑着看了曹操几眼,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个年轻人的想法,颍川书院的学子是外界许多为将者最为想要征辟到的幕僚,而且很多颍川学子在外都能坐上一方父母官的位置。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颍川书院的培养确实够格,能够从颍川书院顺利毕业的,肯定在某些方面会有长处。

虽然看破了曹操的想法,但是荀爽并不在意,如果书院内有愿意跟随曹操前去出仕的,他也不会拦着,因为在作为一个谋士,如果想要选择一个值得追随的人,拿来下赌注的是自身的才华和能力,而能否准确判断一个人是否值得追随,靠的是他们的眼力和自身的判断能力。

“曹都尉,那就让小侄荀彧带着你在书院里参观参观,荀彧从小在书院里长大,熟悉得很,而且他对于内政治理颇有心得,曹都尉曾经在顿丘的治理他也曾经研究过一二,曹都尉对书院有什么想了解的,或者是学识上想探讨的,都可以和他聊聊。”

荀爽亲切地抬手示意曹操自己侄儿所在的方向,说完遍朝着那个方向喊了一声,让自己的侄子去带着曹操逛一逛学院。

“荀彧!你带着曹都尉在书院里参观参观吧。”

一个年轻人应声从门外进来,朝着坐着的陈琛微微一笑,又有些无奈地眨了下眼睛,领了荀爽的命令,带着曹操出了迎客厅,朝着书院真正的生活区和教学区走去。

不知道为何,荀爽突然在曹操要离开大厅的时候开玩笑似地说了一声。

“曹都尉,荀彧未来可期,怕不是王佐之才。”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荀彧没有在意,曹操却暗自点了点头。

荀彧和陈琛可是老朋友了,而且两个人对于吏治曾经有过深入的探讨,从那以后惺惺相惜,而且陈琛虽然年龄比荀彧小上一些,但是却和荀彧是同一个班级的同学。

同为世家子弟,同为天才少年,也同样喜欢内治,两人的思想交流,可是极为深远的。

原本荀彧想着是自己叔父在和陈琛聊完以后会接待那位曹都尉,自己就能够与老友重逢,一起讨论讨论当今时政,顺便去博辩堂斗上一两局,但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叔父安排了差事。

他现在可对于出仕没有什么兴趣,他自己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虽然内治稍长,但是通识不足,在他心里,比他小上一些的陈琛可是他的榜样,陈琛在书院里的所有通识分类都拿到甲等成绩,是出了名的通识见长。

颍川书院并非先教授通识课,再传授专精,而是并行,通识只是所有分类的基础,虽然通识见长并不代表着陈琛一定就是全能的天才,但是却也代表着陈琛有机会成为全能的,因为他的基础扎实,只要能够举一反三,那自然就触类旁通。

荀彧可没觉得自己现在比陈琛厉害,人家陈琛去了京都也在跟随大儒学习,自己自然也要继续深造,不能就这么想着出去博功名,所以对于身边的曹操,他现在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文若见过曹都尉,曹都尉这边请。”

荀彧礼数周全,延熹六年出生的荀彧现在已是弱冠之龄,已经有了表字,才二十一岁的荀彧第一次与二十九岁的曹操见面,却不怎么在意这位未来的大汉丞相。

而在曹操眼里,仪表堂堂,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荀文若,可比十来岁的陈琛要有吸引力得多。

“就拜托文若了。”

曹操态度极好,如果有机会,他还真想把荀彧给带走。

对于曹操来说,荀彧是荀爽侄子,荀家嫡子,如果将荀彧收入幕僚,自己便是得到了荀家的支持,有这种名声大的世家的站台,那其他谋士的招募便会顺利不少。

再者,虽然荀彧是荀爽的侄子,但是曹操相信荀爽不会夸大荀彧的才能,毕竟荀爽的名声摆在那里,所以能够让荀爽评价为王佐之才,看来荀彧的实力,应该不俗。

王佐之才

曹操迈出的步子突然停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苦笑,随即压了下来,好好地随着荀彧逛颍川书院。

“老师现在就打算开始押注了?”

曹操离开,迎客厅里就只剩下了荀爽和陈琛两人,气氛也轻松一些,陈琛开始开口逗趣荀爽,一句话就让荀爽摇着脑袋笑开了花。

“哪里是我,是荀家。”

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荀爽也收起了在曹操面前摆出的样子,朝着陈琛,瞪着他看。

“你小子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陈琛自然知道刚刚荀爽补充的话是什么意思,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点明了曹操的野心,也点明了荀彧的作用,并没有明示曹操,一切还得曹操自己去争取。

而说自己不见兔子不撒鹰,也只是在说自己的姿态不像是已经投靠曹操的样子。

“可不是我不,人家估计没看上我这毛头小子。”

陈琛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老师的眼光是真的不错,这一两眼就看出来这曹都尉的实力了?”

“呵,你小子还想套我话。”

荀爽也拿起茶。

“许劭许子将的评语,可不是传闻中被威胁了才给的。”

第三十七章 曹操到底是什么样的曹操

看来曹操的那评语,还是另有隐情的,自从曹操从许子将处得到了那个让人惊叹的评语之后,曹操的陈年旧事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翻了出来,又突然传出了原本许子将不想给评语,是曹操拿着刀逼着许子将给评语,对于那句评语的关注度,莫名其妙地降了下来。

陈琛看了看荀爽,心中有了揣测。

“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

这是世家之人所知道的,许劭许子将给曹操的评语,而曹操在拿到这个评语之后是大笑而出,随后各方谣言传来,这件事被当作了曹操耍无赖的又一趣事,大家对于评语的关注倒是被削弱了,甚至还传出了曹操从许子将之处得到的评语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说法。

这件事就发生在前不久,陈琛在蔡府学习的时候也有所听闻,所以自然就有所了解。

想来许子将也不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吧?

陈琛喝了口茶,而刚刚荀爽的意思,他大致也明白,这个评语并非曹操拿着刀逼着许劭说出来的,毕竟对于许劭那种人来说,名声比性命重要,而且如果是被迫胁,随便给个中肯的评语就行了,为何给了如此分明锐利的评语?

也许

陈琛心里有了一副画面。

曹操在拜访了许劭之后得到了“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这句评语,而这句评语对于曹操来说,虽然名声有益,但是毕竟如今刘宏如今正值鼎盛之年,谁也不知道刘宏能够继续在位多久,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皇帝,正是雄心勃勃想开创一番国业的时候。

而这句评语,对于皇帝来说,岂不是碍眼得很,如果被宫中之人知晓,这句评语反倒是曹操的追命符。

如果认定大汉清平,那奸贼曹操不得不除。

如果认定曹操是英雄,那岂不是预告着大汉将乱?

曹操虽然没有位高权重,但是名声却也不小,他入仕以来的政绩,可没有掺水。无论是他在担任洛阳北部尉的时候,大胆创新设立“五色棒”,棒杀宦官蹇硕的叔父,惩戒司隶地区的豪强世家违法之人;还是前往担任顿丘令的时候,顿丘大治,政教大行,一地清平。

这等政绩,这等勇气,当真是“一心为了匡扶汉室”的大好人才,和如今权贵攀附,阿谀比肩,州郡国县之内,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大行其道的世道,岂不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种时代环境下去看,他曹操难道算不上英雄?

所以其实“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这个评语,才是曹操拿着刀逼着许劭说出来的评语,也许许劭的评语并非只有一句话,而是分为两句。

并且被逼出来的第二句话,不仅只有评价的意思,还有因为被曹操迫胁,观察出了曹操的骨子里,还是充斥着疯狂和大胆的基因,所以许劭此言,还有劝谏的意思:如果你用你的才能去治理天下,那便是能臣,如果用来扰乱天下,那便是奸雄。

想到了这儿,陈琛突然沉默,他没有再开口,荀爽也没有开口多说其他的,只是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布满褶皱的脸带笑看着陈琛。

他能够看得出来虽然陈琛是跟着曹操一起来的,但是并没有对曹操有归心之意。

哪怕陈琛刚刚谈笑说及:“人家估计没看上我这毛头小子。”

荀爽也能看出曹操对于年少持稳,颇有才华的陈琛并非没有招揽之心,但是陈琛似乎是先入为主的态度让双方几乎没有达到契合的可能。

陈琛知道的是什么样的曹操,他见到的又是什么样的曹操,而能够听闻到的曹操,和真正的曹操,到底还有多少区别?

经由荀爽这么一说,陈琛的心乱了。

曹操到底是什么样的曹操?

曹操是如此,那其他人呢?他们真正的样子,到底和自己曾经所了解的,有多大的出入?他们是否真如被历史所定性的那般?

荀爽看着陷入沉思的陈琛,隐蔽地叹了口气,已经决定将一生都奉献给教书育人的他,其实并不怎么愿意去参与到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也不希望自己的学生们为这些而苦恼。但是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他相信自己这些优秀的学生们总有一天会同台对弈,到时候他们赌上的不仅仅只是博辩堂的一点积分,而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他荀慈明虽超脱于世,但是也从未将视线从这世间抽离。

大汉将乱。

哪怕如今刘宏春秋鼎盛,这些积累了多年的世家大族都能够看得出,大汉的弊病早已没有办法医治,哪怕光武中兴,汉室所持续最后的高光时刻也已经结束了,哪怕刘宏有心治理,也是无力回天之局。

所以才有了朝廷逐渐失去了掌控的边疆,诸将听调不听宣,也有了诸多世家建造土堡养私兵,兼并土地之势愈演愈烈。

普天之下,有多少人已经在暗中开始了准备割据之事?

荀家多少还是有些良心的,以培养文臣为主的荀家,多年来也深受汉室眷顾,荀家之人大多都担任过高位,受朝廷恩惠极多。

所以如果可以,能够选择一个能够匡扶汉室,复兴大汉的有志之士,是他们心里最好的选择。

哪怕如此,陈琛是知道的,荀家不管怎么说,都还是老牌世家。

真正能够流传千年的世家,都是充满智慧的。

他们从来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所以才有了之后,荀彧、荀攸在曹操处担当重任,而荀谌没有和弟弟荀彧一起投奔曹操,而是继续为袁绍效力。

不管是哪一方败了,荀家都能继续传承下去,在这乱世之中,世家才立于不败之地

哪怕自己本身也算是世家的一部分,但是陈琛还是难免想起一个问题,他犹豫再三,开口询问荀爽。

“那老师,你如何看黄巾之举?”

问题一出,陈琛紧紧地盯着荀爽,希望从他的嘴里得到能够让自己坚定信念的答案。

荀爽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学生没有变过,还是曾经那个在月下问自己世家土地兼并之举该如何制止的少年,哪怕他长大了些许,也沉稳了许多,但是他的初心从未变过。

作为真正的师长,荀爽会给他,他想要的答案的。

“自古以来,王朝兴覆,皆是以民为本。”

“学生知道了。”

陈琛站起来朝着荀爽行了一礼,低垂着脑袋,但是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与澄澈。

第三十八章 刘备的悲惨遭遇

荀爽点明陈琛的话,不是以世家人的身份,而是以师长的身份。

君子以立德存世,他不希望让一个充满热忱的少年丢了原来的赤子之心,哪怕这个少年的才华也许真的有机会对世家产生冲击。

慈明无双,不仅才华。

陈琛回了学校解开了近半年来的困惑,而曹操跟着来了趟颍川书院,却什么都没捞着,只是变成了一个高级工具人,纯属跑腿加保镖。

不得不说,如今只是乱象初显,这些颍川学子一个比一个精明,在没有明显的局势出现,他们不会轻易地就将自己的未来托付出去。

谋士跟主公就像是姑娘嫁郎君,嫁对人是好事,但是如果嫁错人,并非没有改嫁的机会,是所需要付出的东西,可是比第一次嫁人要重的多。

虽然说按汉代风气来说,改嫁并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那就是对于一位女子的名声来说,肯定还是有所影响。

这个道理对于谋士来说也通用。

所以曹操一路闲逛下来,左右试探,遇到感觉比较有前途的士子,就稍微聊一聊天,这些士子跟曹操探究思想的时候,倒是百无禁忌,思绪齐飞。

但是只要曹操一说到关于招揽的事,一个个就三缄其口。

这些家伙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曹操很是难受。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在颍川学院这些学子的意愿是他们的自由。

在陈琛拜访了自己老师要接的故人和自己父亲让自己接的故人之后,他便走上了返程的路。

这一次他并没有跟曹操继续同行,曹操要继续前往汝南,跟随皇甫嵩平定汝南黄巾军。

皇甫嵩虽然知道了卢植的情况,但是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按照卢植的嘱咐,对于朝廷派来的宦官黄门恭敬一些,所以皇甫嵩的位置还是挺稳定的。

而且虽然董卓最近都在打败仗,但是再怎么说董卓都还是一员边关骁将。

给董卓一些时间,让他熟悉了冀州战场和朝廷军队,他相信冀州战场并不会失败,至少也能和张角抗衡,等到他消灭了汝南黄巾,再集中兵力铲除张角。

陈琛骑着马,带领着曹操和颍川世家给他凑的一百私兵,护送着一行车队缓缓地驶向了洛阳。

虽然说私兵的数量不多。

但是陈琛觉得,自己带着这十来个谋士职业的老少爷们。

就算没法说战斗力很强,怎么说也不容易被别人偷袭打垮。

虽然精神力并不是实质性的力量,没有办法对人造成肉体的伤害,但是只要不是结成军阵,就黄巾军或者普通山贼那种等级的军队,是打不垮这只只有百人的车队的。

十多位谋士已经足够结成小型的防护罩。

或者是对天气进行一定程度影响,把晴天换成下冰雹,虽然是小范围,但是在冰雹区域,敌人还是会收到精神层面的影响的。

所以陈琛一点也不虚。

现在陈琛是不虚,但是有人可是虚得很。

而且这人,距离陈琛还不算远,两批人马也就相隔十数里,而且方向也都是朝着洛阳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批人马是会遇见的。

在这个时候奔赴洛阳,能有谁?

刘大耳朵表示自己很难受,自己很伤心。

一想到自己的悲惨遭遇,他忍不住就想流泪。

你说那叫什么事儿嘛!

卢植被朝廷召回,刘备跑去皇甫嵩将军手下效力。

原本是计划好好的,跟着皇甫嵩继续去平定汝南黄巾军,把自己的功绩顺势转移到皇甫嵩这边来。

但是谁曾想到,回到了冀州大营的董卓突然就想到了这三个“救命恩人”。

其实这事说来,还是陈琛这只小蝴蝶扇起的风。

董卓在冀州收缴了不少美酒,其中最让他喜欢的便是长生酒,仙人醉。

而在他喝了仙人醉的时候,他的属下有人给他顺道讲了这种酒有一首诗,并且把诗诵读了一遍,引起了曾经在西北边境做游侠的董卓的共鸣。

多年不做游侠的董卓,也心潮澎湃,特别是诗中有关封侯拜相的诗句,更让他兴奋,他也为了收买人心,便顺势在军中翻了翻军功簿,想要犒赏有功之人。

这军功簿啊,它不禁翻。

董卓没翻上几页就翻到了记载刘备军功的那页,关羽张飞算是刘备部将,军功一并记录在刘备名下。

问及他人,这个战功赫赫的刘备在哪,才有人说起来。

被人这么一说,董卓就觉得这三个从北地边塞来的家伙还挺不错的,心中也觉得自己那个时候态度差了些,就想着能不能弥补一下。

恰巧他最近的在冀州战场也有所建树,抓捕了不少黄巾头目,干脆就召回了刘备,安排了刘备押送犯人回京。

这其实也是个好差事,对于混子来说,可以远离主战场,提高存活率,而且这一次送饭人进京,是有面圣的机会。

再加上董卓觉得刘备的军功已经够了,足以让他讨份好封赏。

虽然他对刘备有点好感,但是毕竟刘备是前任的嫡系,他不想再用。给份押送犯人的工作,也不算是闲置他。

从道义还是从官理上都讲得过去。

所以刘备就苦逼了。

因为虽然这件事在正常的战场上讲得过去,但是在面对平叛黄巾军这件事上,其实对于骁勇善战的刘备军来说,并没有什么危险。

反而只要上阵了,就算是在捡功劳。

而且,如果是刘备军剿匪,哪怕是在朝廷的号令下,俘虏没有首级更值功绩,但是刘备还是会尽可能地留下俘虏,不杀降卒。

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

为了功绩,可能对投降的士兵下手,甚至对周边的无辜百姓下手。

刘备心里是清楚黄巾军大多数还是由百姓组成。

被抽离了主战场,这就意味着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拯救那些百姓。

所以无论是从个人方面考虑,还是从理想方面考虑,刘备无疑在押送囚犯的过程中都是难受痛苦的。

但是军令如山,董卓还是他顶头上司,为了将军功转化为实质,不为自己也为了跟着自己出来的五百兄弟兵们。

他还是得往洛阳走一遭。

当然,如果他知道此程能遇到朝思暮想的陈琛,他现在绝对不会这么愁眉苦脸。

第三十九章 命中注定的相遇?

陈琛带领着车队慢慢走着,好在回程之路就是大军来时的路。

大军刚刚过去,黄巾主力被打散,其他的山贼土匪估计这个时候也不敢出来兴风作浪,毕竟一个不小心撞上朝廷大军,那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一路上连人影都没能瞧见多少,更别提遇到阻碍。

只是路过那些村庄,看到那些生灵涂炭之景,陈琛就觉得有些揪心,因为这些并非是因为朝廷大军坚壁清野,也并非是真正的黄巾军在烧杀抢掠,而是那些趁着黄巾军起义,冒领黄巾之名,行劫掠之为,将这些中原的百姓们屠戮一空。

可是他又能做些什么?

陈琛也不知道。

他明白了曹操所说的那句话,他的功绩无须他人认可,仅仅在十五年内就收复了北方的国土,让治下的大部分百姓能够安居乐业,避免战乱之苦,就这一点,就足够让他被万千子民所敬仰,但是他却遭到了世人的仇视,被视为汉贼、国贼,可是这么个奸贼,摄政十数年,从未有过僭越之举。

马蹄一步一步地敲击着地面,扬起了黄土,车队行过略微有些泥泞的土地,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车辙。

在这片土地上,无数百姓仍然挣扎。

他们不知道何时天下才有真正太平的时候,如果可以,他们只想要守护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一亩三分地,好好地度过自己的一生。

他们就像是被蓄养起来的羊,他们只在乎自己和家人能不能继续生活下去,能否可以吃饱穿暖,其他的,他们并不关心,也没有力气去关心家国大事,他们甚至不在乎是谁在他们身上捋羊毛,世家、朝廷、宦官、军队

当陈琛还对着那焦黄的土地发呆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了一丝震动。

为了护卫好这只可以算是重要的车队,陈琛将自己的精神力扩散而出,浩瀚的精神海源源不断地为陈琛提供着精神力,陈琛所能感知的细小的精神力丝线在空中结成了一张宏大的罗网,将周边数里的环境都包裹住,而只要在罗网之中或者是周边出现了大量人马,便会引起罗网波动,陈琛便能够感知到情况。

天地罗网这种精神力的使用技巧极为消耗精神力,但是陈琛恢复精神力的速度比供给天地罗网的精神力输出速度还快。

这就像是游戏中法师的蓝量。

目前陈琛试探不出自己的蓝量上限到底是多少,而天地罗网就像是持续输出的状态类技能,量化之后,如果天地罗网耗蓝的速度是每秒5,那陈琛回蓝速度就是每秒6。

天地罗网并非只有陈琛可以用。

那些天资卓越之人能够通过精简天地罗网的结构,而让自己的恢复速度和消耗速度趋于一致。

只不过是像陈琛这样,粗线条精神力织成的天地罗网,实在是太过于挥霍精神力了。

陈琛所感受到的震动,便是来自天地罗网的边缘。

他能够感应到有大批人马在向着自己这个方向靠近,但是似乎只是和自己前进的方向相似,并非直接朝着自己这个车队的方向来的。

陈琛并没有叫住前进的车队,而是任由胯下的白马驮着自己继续随着车队前行,一边将自己所布下的天地罗网撤回,一边又将自己的精神力朝着那大批人马的位置进行延展探索。

不知道为什么,陈琛在感应那批人马的数量的时候,却总感觉在那人马中有几道强大而熟悉的精神。

不过既然熟悉,应该就是在朝廷大军中接触过的,陈琛可没有接触过什么其他军队的人,如果是朝廷军队的人,那便没有什么影响。

而且

陈琛看向了双方共同前进的方向,那是前往洛阳的官道,应该是哪支也要进京的军队吧?

想着干脆跟上搭个顺丰车,降低自己的护卫压力,陈琛计算了一下两批人马的前进速度和跟官道的各自距离,发现根本不需要调整自然就会遇上了,如果没有陈琛的天地罗网感知,两批人最终还是能够遇得上的。

既然如此就顺其自然吧,陈琛下了马,交代了私兵头领一声等等和人家说明身份,便自己上了车队中其中一辆马车休息,这一路一直保持着精神力的输出,虽然恢复的速度更快,但是大量使用精神力还是很容易让人精神疲惫的。

陈琛已经准备好等等的逍遥自在,有些人却还是苦着脸当押送官。

刘备愁眉苦脸的,还在想着自己距离能够建功立业的战场渐行渐远,背道而驰,明明心中所想与实际所为差那么多,可是生活如此苦涩,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照做,他是真的难受。

关羽还在认认真真地看书,哪怕是在马背上,他还是坐得身体挺直,板着一张脸专心致志,无暇顾及其他。

就只有张飞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干,有些无聊得打紧,就开始观察周边的环境。

张飞向来都很讨厌赶路的过程,他觉得世间最无聊最挥霍生命的事情,就是赶路了,因为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作为将领也不好意思自己下了马,撒开脚丫子地跑,所以他只能像是被枷锁给固定在了马背上,无聊地看着周边地环境。

突然,张飞感受到似乎有人在窥探自己一行人,猛然从自己的马身抽出了自己的丈八蛇矛,整个人像是猎豹一般绷紧了身体,一双虎目巡视着四周,他想要找出在窥探的是谁。

可是周边是一片黄土丘陵,并没有什么可以隐蔽身形的地方。

但是张飞感觉到那种窥探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让他感觉到了明显的不适,那种隐私被人窥探的感觉。

“你也感觉到了?”

张飞的丈八蛇矛突然被什么东西压了下来,扭头看了看,是自己二哥关羽。

关羽用随身佩剑的剑鞘压下了张飞的丈八蛇矛,原本还在看的书已经被他塞进了怀里,他的那双丹凤眼也眯了起来,在安安静静看书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他,也感受到了那股窥视感。

“不用紧张,那应该是实力比较强的谋士,在这种地方会这么肆无忌惮窥探的谋士,要不就是坐镇朝廷驻军的大营。要么就是单纯路过的,用精神力感受一下周边的动态,不用紧张。”

刘备继续哭丧着脸,他的精神力修炼得比关羽张飞都要好上不少,自然分辨得清这种窥探感来自何方。

第四十章 陈琛,跟我干吧!

待到陈琛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能够感知到自己的队伍已经不仅仅只有刚刚的百人,从这声响来感受,大概有千人之多。

成功搭上顺风车了吗?

陈琛伸了个懒腰,从马车中的卧席起身,揉着眼睛撩开了马车的车帘,看向了车窗外。

多出了些打扮和自己所带领的私兵不尽相同的士卒,不过这些士卒用的也都是制式兵器,衣甲看起来也都是精良装备,只是上面的破损和刀痕,不难看出这些士兵都是百战精兵。

自己这车队是遇到了谁?

陈琛环顾了四周也没能找到捎上了自己队伍的将领是哪位,看来还是得老老实实下马车去拜会一下人家。

在马车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定了不会衣衫不整地去见客,陈琛才从马车上走了出来,顺势上了旁边慢步走的白马。

前后观察了一会,他发现自己的马车位于队伍的最中间,从规模上看,这支队伍确实是千人队,而且应该是押送囚犯去洛阳的,因为他看到了在队伍前面的那些囚车,而这支队伍是从北面的路回洛阳的,估计是来自冀州战场。

想必带队的将领应该就在队伍前端吧?

稍微动用了精神力感知,陈琛能够感应到除了自己护送回京的学术大佬们在自己身后,在队伍前方还有三道足够强大的生命气息。

“驾。”

双腿轻轻一夹身下白马的腹部,牵起了缰绳,陈琛驾着马从队伍旁边小跑而过,去前面拜会感谢一下领路的将领,顺便看看能不能了解一下冀州战场现在的情况。

陈琛现在是知道这个世界的三国并非完全符合《三国演义》的描述,也并非完全符合正史描述,他最多只能够依照判断,去预知天下大势。

他是在用未来的智慧和眼光,来看待这世间令人难以捉摸的天下大势。

所以他对于细节和具体情况,并不了解,如果真的把小说和史册所写的情况当作真实发生的,或许他有一天就会被坑得死无葬身之地。

越是靠近前端,他越感觉前方三人有些熟悉。

“小陈公子醒了?”

陈琛还没追上这三人,中间那人似乎有所感应一般,转头看向了身后骑着白马的陈琛。

“嗯?玄德公?”

陈琛没想到这三人竟然是刘关张三兄弟,而且刘备竟然认识自己,不过想来应该也是在皇甫嵩军中的宴会上所见,没想到刘备会记得自己。

他怎么都想不到,刘备何止是记得自己。

刘备的心里可是记挂得很呢!

玄德公?

刘备看着迎头赶上的陈琛发呆了片刻,自己陈琛可不一样,在皇甫嵩的那里,自己只是进帐禀报消息,随后落座就餐。

看来陈琛是有跟别人了解过自己?

刘备在这发呆的一瞬间想了很多。

陈琛自己带兵护送人离开了曹操的队伍,而且陈琛竟然认识自己并且关注过自己

刘备现在的心态可有些飘,像极了感觉自己被女神垂青的暗恋者。

他觉得自己有极大的可能和机会能够将陈琛拿下。

咳咳

招募过来为自己出谋划策,指点江山。

关羽和张飞没有插嘴,因为他们知道自家大哥应该是职牌有被动技能还是什么其他情况,反正如果刘备是自己一个人与想招募的人交流的话,有极大可能能够招揽成功,如果张飞、关羽插嘴的话,不小几率会招揽失败。

“玄德公?”

“刘将军?”

陈琛有些疑惑,刚刚能够那么迅速地发现自己靠近的刘备,为什么在自己和他并行面对面的时候会发呆?

在陈琛的呼唤声下,刘备才回过了神来,两个人都把对方关注过自己或者是了解过自己这件事都选择性地遗忘,而是开始了闲聊。

一番交流下之后,陈琛才知道刘备之前在参加完皇甫嵩大军的宴席之后,立马就被召回了冀州战场,而且被董卓安排来押送囚犯战俘,原本刘备靠着一路滚雪球的收服和统战,攒到了上千精兵,这上千精兵包括了当初刘备从幽州带出来的五百乡勇,以及从黄巾战俘和朝廷溃兵中筛选出来体格健壮善用兵器的人。

这上千精兵已经足够让刘备在战场上成为一把极为锐利的尖刀,但是才建成没多久就被卢植叫来给皇甫嵩帮忙,赶到皇甫嵩处,人家已经胜利,连残局都没机会收拾。

想继续跟着往汝南去,又被董卓一纸调令送来押送战俘

陈琛都不得不感慨,在这场世家子弟和各地军阀大肆赚取军功攒下基业的全国战争中,刘备竟然被使唤来使唤去,难怪前世在黄巾大战之后只是当了个安喜县尉。

而闲聊之后,刘备原本担心的事情也有了答案,这让他心中的石头安然落地。

陈琛并没有追随曹操,也没有追随任何人,他只是负责护送自己老师的友人和自己父亲的友人而已,而曹操算是他师兄,又是陈闲的朋友,所以陈琛才会跟着曹操而不是其他人。

“小陈公子打算何时出仕啊?”

一想到人家的身份背景,刘备就觉得自己的嘴巴有些苦涩。

陈琛,大儒蔡邕之徒,西华侯陈闲之子,已经扬名洛阳。

自己只是一个自诩的汉室宗亲,皇族认不认都还是一回事,以前还只是贩卖草席的社会底层。

自己拿什么去招揽这位算得上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公子?

苦涩归苦涩,事情还是得做的。

作为刘备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悲情的理想主义者,他最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些悲情英雄,所以很多事情哪怕很大概率是失败,他也会选择继续去做。

他一直觉得自己一生中所见最为震撼的场景,就是村里二叔提起了尘封已久的大刀,扛在肩膀上,骑上了平日里帮着村里人驮麦谷的大黑驴,被落日余晖完整地笼罩住,坦坦荡荡地笑着,一个人朝着那些围攻县城的胡人发起了冲锋。

他觉得自己有一天也会向二叔一样笑着走下去,哪怕结局可能不会很好。

但是那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就像是二叔也是为了自己作为一个退伍老兵的信念而发起的一个人的冲锋。

所以

“陈琛。”

刘备突然认真地扭过头看着陈琛,眼中带有澄澈而真挚的感知,向他发出了邀请。

“跟我一起干吧!”

第四十一章 吾之子房,吾之萧何

刘备的邀请来得突然,没有任何征兆。

陈琛还在感慨刘备的人生并非只有之前自己所了解的那么短短几行字。

没想到刘备突然就向自己发出了邀请。

如何选择?

陈琛虽然一直在考虑,心里也下了决定,但是他总觉得就这么在路上提出这种重要的邀请,刘备是不是草率了一些?

人家诸葛亮怎么说都还是被三顾茅庐才请过去的,你这路上闲聊聊着聊着就想把我拉过去搭伙,也太草率了吧!

本来陈琛是考虑好的,他也不打算现在就入伙,毕竟现在刘备应该还是没有体会到没有谋士的帮助的难受,现在的他还只是作为一个领军将领的存在,在心里仔细地思考了一下,陈琛有了一些想法。

他不想现在就决定自己的归属,决定自己未来投靠谁,而且之前在颍川书院,和荀爽的交流也让他知道了其实或许很多人与自己曾经的认知并非是完全相同的,而且每个人都是多面性的,就像曹操,这是他亲身接触过的,他不得不信。

他现在其实也没有办法确认眼前这个刘备,是否和自己认知的刘备一样,还是略有些不同?

所以他觉得先试探一下,不着急答应刘备的邀请。

这个时候,他可算是明白了前世那些所谓的欲拒还迎的恋爱套路了。

不能让他得到得太容易,不然那样他不会珍惜。

陈琛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好像想到了奇怪的地方去了。

但是面对刘备充满希翼的眼光,他还是决定问出自己很想问刘备的三个问题,当然并不是说回答完三个问题,刘备就能够招募到他,毕竟他现在还是觉得刘备太过于草率了,他都不考虑一下双方互相的了解程度吗?

刘备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实在是操之过急,一时间也有些后悔刚刚脱口而出的招揽,想着给自己圆回来场子,又能够不让自己的招募显得操之过急。

“如果你在我这里过得不开心的话,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我不会生气,也不会阻拦你。”

刘备的眼神让人无法感觉到他这句话中许下的承诺是假的,只是陈琛越发觉得两人的对话像极了某种场景的对话,难道刘备有颗备胎心?

陈琛还没有来得及问出自己的三个问题,刘备就开始了自己的演说,他的演说似乎有种异样的魅力,让人没有办法心生反感,而且还会打心底产生认同感。

“陈琛,希望我这么称呼你,你不会介意。”

刘备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似乎从全身各处都传来了一股能量,这种能量并没有让他的身体或者是实力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变化,但是他整个人都从这股能量中获取了活力,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信念在实质化,在越发透彻,这种变化能够让他用语言和行为让人对他的话产生信服。

陈琛也感受到了这种潜在的变化,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极为明显。

难道刘备就是传说中的三国大演说家?

“我知道以我们兄弟三人的资历和身份,对于陈琛小兄弟你来说,可能实在是进不了眼,但是我们三个的实力,在我见识过来这些来自京都洛阳的诸多武将之后,我们自觉也应该能在天下排的上名号。但是其实我们三个的志向并不仅仅只是想要成为将领,我们这个团队的目标,是成为能够镇守一方的强大团体。”

陈琛看着在谦虚的刘备,感觉有些怪怪的。

为什么这个发言让陈琛有种刘备的身上怀着的其实是扶桑高中生团体的中二之魂的感觉?

“虽然你的年龄尚小,但是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应该不难看出这天下大势吧?”

刘备一脸正色,极为认真地看着陈琛,虽然陈琛比他小了将近一轮,但是他觉得这个让他能够看到光辉的少年,一定不会差,甚至是个超凡脱俗的存在,自己的意思他不可能不懂。

“嗯。”

陈琛点了点头,没有别的举动,也没有说别的话。

“备身为中山靖王之后,也算是皇室宗亲,游荡世间学得一身本事,遇到了云长和翼德,已经觉得自己应该为汉室尽一份力。可是奈何我们三人都是军伍出身,如果想要牧守一方,自觉不善于政务,除此之外,在军策奇谋上,我们三人也自觉不足。如今遇见陈琛你,备才觉得自己能够看到了真正清晰和光明的未来。”

“用古话说吧。”

“备觉得,陈琛你便是吾之子房,亦是吾之萧何!”

刘备对着陈琛一拱手,没有再多说别的话,他相信自己这番话虽然不长,但是却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志向、现状还有对陈琛的看重。

他能够有所作为的就是如此,其余的,交给陈琛选择。

嗯?

陈琛沉默了。

看着极为真诚的刘备,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不知道刘备为何如此看重自己,在这个时候就如此直接地向自己摊牌,甚至给出了“吾之子房,吾之萧何”的评价。

要知道这个时候招揽别人,所用的称赞是不能重样的,因为招揽这种事最终还是会为人所知,如果某一天,某个主公的麾下两个得力谋士坐在一起聊天,出现了以下情况。

甲谋士坐了下来开始晒太阳,顺手拿了一壶茶在那闲饮。

没一会,乙谋士也坐了下来开始晒太阳,顺手拿了一壶茶在那里闲饮。

两个人喝着喝着,突然开始闲聊,乙谋士神秘兮兮地告诉甲谋士。

“诶,老甲,你知道吗?主公当初招揽我的时候,可是用上了吾之子房的评价,这个评价够牛b吧?”

甲谋士脸色一僵,放下了自己的茶壶,伸出了自己的手,竖起了大拇指。

“牛bb,牛”

乙谋士在那里洋洋自得的时候,甲谋士突然补上了一句。

“可是老乙主公招揽我的时候,也是用的吾之子房的评价,难道你没有记错吗?”

“嗯?”

甲谋士和乙谋士对视一下,同时别开了脸。

得想个办法干掉对方,让“吾之子房”这个评价只能留给自己,这个时候突然从旁边又来了一个丙谋士。

“诶,你们在说啥?”

“老丙,主公招揽你的时候,给你的评价和称赞是什么?”

“吾之子房啊!”

“艹!”

第四十二章 天道誓言

其实一个吾之子房这个称赞和评价已经足够了,刘备还给他补上了一个吾之萧何,这是真的是打算让陈琛做他谋主的节奏了。

每一个大集团谋士多了,意见肯定就多,意见多了就得有一个可以拿定最终主意的人,也就是在老板不在时候,可以全权代表老板做出决定的人,无论是张良,还是萧何。

现在刘备一次性把两个用来招揽人才的最高评价都给用了,陈琛都不知道今后刘备遇到那些人才的时候该怎么去称赞和招揽。

或者说,以后他招揽来的谋士如果表现逆天,超过了陈琛的话,刘备得用啥评价去夸赞别人?

刘备就这么确定一定要招揽到自己吗?虽然这只是小事,但是他就敢这么干了?

有一说一,其实刘备现在估计也想不到自己未来能够做成多大的事,他虽然有那个雄心壮志,但是想归想,刘备暂时给自己的定位还只是一方之首,能先有个根据地就挺不错的了。

不过将这两个称赞和评价都用在陈琛身上,他是不后悔的,毕竟他在陈琛身上看到的光芒,是前所未有的,与其说他相信陈琛,不如说他将信念付诸于自己,他相信的是自己,相信的是法则,职牌的技能不会出错的。

那是自己的天赋,是属于自己的,如果出错了,那便已经是自己背叛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了。

除了评价之外,陈琛也听出了刘备的意思。

他确实把自己的志向、团队现状、个人的眼光都展现给了陈琛。

牧守一方,用上了这个词,说明刘备也判断出了大汉如今的状态。

汉室的统治力在逐渐降低,各地开始逐渐摆脱汉室的直接控制,而未来汉室很有可能会重新启用州牧制,并且选用汉室直系的人选或者是当地最为强大的集团作为州牧,帮助汉室更好地统治管理这天下。

这证明了刘备的政治嗅觉和判断力。

而对自身实力和团队实力,刘备其实还是谦虚了,按照之前的闲聊,陈琛也大概知道了刘备的情况。

关羽、张飞,两个绝世猛将,刘备自身的战斗力其实也不差,甚至在不论加成的情况下,也能和关羽张飞打得有来有回,也担得起刘虞对他所用猛将兄的称呼。

而如今护送囚车的这上千精兵,都是百战精兵,虽然经历的战场都是与黄巾军作战,但是经常以少敌多、以一当十的他们,也不能说是没有打过硬仗,毕竟他们都是刘备从军士中挑选出来的精英,刘备兄弟三人练兵的能力也算得上不错,培养出来并不弱于一些特色兵种。

除了这一千精兵之外,还有由几个部将带领着的四千较为普通的军士,和刘备军中的战士们的家眷们一起驻守在冀州朝歌附近的一座被攻破的小城里,等待刘备从洛阳回归,再合作一处,那四千军士多数是刘备收服的黄巾百姓,由上万黄巾百姓挑选出的。

这四千军士的战斗力不如刘备带着的一千精锐,而且很多人都是负伤状态,需要休养生息,所以刘备就让他们在冀州战场后边狗着,那小城偏远些,也没什么大军会发现。

这就是刘备的全部家底。

至于刘备身上的军功,如果操作得当的话,就能够换来更好的利益,也算得上是家当了。

不过陈琛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刘备的家当,毕竟曾经刘备有了家当又丢了,又有了又丢了,最终虽然晚,但还是成就了三国鼎立之势。

所以他看重的不是现在的实力,而是刘备的信念。

是时候抛出自己的灵魂质问了!

陈琛对刘备开了口。

“玄德公的心意陈琛知道,只不过在谈这个之前,玄德公需要先回答小子的三个问题。”

哪怕陈琛知道刘备的眼睛充满着一种魔力,能够让人对他的话信服,他也会选择直视刘备。

因为这灵魂三问,他想要获得的是刘备最为本心的回答。

而眼睛,是通向一个人灵魂的窗口。

“小子希望玄德公的回答,能够遵从本心,如有半点虚言,招揽此事莫要再谈,而且陈琛一辈子都不会加入你们的。”

陈琛的言语甚至有些生硬,但是其实也不足为奇,毕竟刘备的邀请来得突然,如果他轻易答应,反而不郑重。

“你小子怎么呜呜”

张飞看着陈琛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小子如此生硬地回应自己大哥的招揽,心中顿生不快,他是个急性子,开口嚷嚷着想斥责陈琛,却是被身边的关羽一把捂住了嘴,只能发出闷响。

虽然关羽拦住了张飞,但是他的眼睛也眯了起来,有些不快地看着陈琛。

他知道被拒绝也是正常,只不过这小子口气太傲,像是大哥求着他加入他们一样。

关羽还是比较相信自家大哥的,如果这个时候刘备让他提刀砍了陈琛,他绝对二话不说就上手。

可是刘备没有开口,他就不会有任何举动。

“好!”

刘备甚至没有开口问是否回答完这三个问题自己就能够得到陈琛,他知道陈琛的意思。

这三个问题一定会足够尖锐,但是却能够探寻到他们两人是否有着共同的信念,有共同的理想。

“备以天道职牌起誓,以下三个问题的回答,如果备有半句虚言,则职牌碎尽,体修全散!”

就像是二叔发起的一个人的冲锋。

刘备不害怕任何需要追溯本心的问题。

他选择坦然面对。

他向着法则,赌上了自己的全部。

对于一个人来说,特别是刘备这种有心想要有所成就的人来说,职牌和修为代表着很多。

“大哥!”

听到刘备的天道誓言,一向沉稳的关羽也没有控制自己,松开了已经涨红了脸的张飞,兄弟二人齐声想要制止刘备立下天道誓言。

“相信我。”

刘备笑着看向自己的两个兄弟。

“噌!”

他的职牌散发出清澈的光芒,随着他的起誓,一道印记缓缓地出现在了他的职牌上,那是天道誓言的印记,如果违反誓言,则职牌会顷刻之间碎成粉末。

刘备微笑着看着陈琛,他笑得很真诚,笑得很开心,像个傻子一般。

“我准备好了,来吧。”

“第一个问题。”

陈琛满脸复杂地盯着刘备,开口问道。

“平民百姓,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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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陈琛赠予的锦囊(四千字大章)

陈琛确实是没有想到刘备会像是一个红了眼的赌徒一般,完完全全地赌上一切,可是如今的情况根本还没有到那一步。

刘备愿意如此,是对自己的信任还有推崇,还是对自己的强大自信?

陈琛觉得不管是什么原因,刘备这种气度,已经足够陈琛认可了。

“百姓,什么地位?”

刘备有想过陈琛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是没有想到会是开门见山,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陈琛希望获得什么样的回答呢?

刘备有考虑过,但是已经立下了天道誓言,他不会为了讨好陈琛而说出违心话。

陈琛虽是世家之子,却又是大儒蔡邕的关门弟子,从儒家道义来说,百姓的地位,并不低。

“备长自北境,冬日里经常烧薪取火,想要能够维持屋内的火不灭,就得有足够的薪柴。”

“在备看来,这火就是大汉,这薪柴就是百姓,如果没有百姓的心,大汉便会如同失了源泉的火,顷刻熄灭,如果没有火,薪柴便无用武之地。”

刘备思索了一番给出了如此的答案。

陈琛品了品刘备这番话的意思。

倒是大有当权者以百姓为基础而兴盛,百姓以正确当权者为奉献目标。

刘备的理解是双向的,并非只是单一的君民关系,而是让双方的关系成为一种交易思想。

但是这种交易思想却并非充满了市侩之气,反而会让人将二者的关系看得更加清晰,而且对于未来的共同努力能够看得更加明白。

只不过陈琛觉得刘备这番想法还是有些太过于理想化,而且没有足够的实践基础。

没有足够可以提升大汉百姓思想境界的科学纲领和系统性的指导思想,想要让民众了解这种关系和接受这种关系,还是实施难度比较大的。

因为刘备能够将自己的个人魅力扩散,依靠的是与人接触,并且利用自己演说天赋和实际行动来让人逐渐信服,并且能够使治下的民众保持极高的忠诚度。

这在短期的小范围治理是可行的。

但是如果将范围扩散到全国,未来的整个世界,都会存在着不少问题。

平民百姓更多的都是以自己的小家为主。

并非没有人愿意为国效力。

毕竟国家,国家。

这两个字,国在前家在后。

多少年来有数不清的英雄烈士投身于国家大业中。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些英雄烈士大多在思想层面上与常人不大相同。

在一个时代里,英雄永远都是少数的,甚至是稀有的。

因为大多数更多是为了自己。

那句话并没有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只是如果能够在建立一个庞大的体系时,将后续安排都做到详尽和清晰,想必很多人也会愿意为国效力,为集团效力。

因为你必须让他们看到他们的尽职尽责,能够为他们带来的是什么,安稳的家庭后续抚恤,后代的培养,许许多多因素。

只要他们知道,自己奉献出自己以后,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甚至还能拥有一个“国家英雄”的荣誉!

那将会有很多人愿意前仆后继地为国家尽力,为集团尽力。

反之,如果在国家内部或者是集团内部,有着一群蛀虫,或者是干脆体系混乱,没有办法让百姓们托付自己的信任,和给予自己的后背。

那这个集团在未来将会更难以获得百姓的支持和拥护。

而愿意为这个集团付出所有,慷慨前行的人也将会越来越少。

最终让英雄这个词变成贬义词,等比于傻瓜。

可以说,刘备的思想是未来社会所推崇和所期望建立的基础,但是所需要做的和考虑的远远不止刘备所思考的这样。

有人或许会觉得这种思想会对于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产生较大的歧异和冲击。

但是实际上在大汉这个民风彪悍,心性淳朴的朝代,这种思想透露在各种细节中。

只不过因为以家族为主的世家的存在,导致时代的变动。

陈琛在一瞬间想了很多。

刘备的这个回答并不能算得上满分,但是却给他开启了一道新的大门。

他其实从来没有想过在这种封建时代早期的人,就已经能够感受到了领头羊和羊群的关系,并且有自己的一些见解。

不过,其实在封建时代的最佳答案或许是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毕竟在这种君权为上的时代,以君主为主视角的观念,更容易为上位者接受,并且更容易让他们记住。

陈琛对着刘备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

“陈琛知道了。”

陈琛没有着急去帮刘备解读和表达自己的看法,而是继续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玄德公如何看待世家?”

百姓之后,便是世家。

这也是刘备有所设想过的,陈琛给的范围很泛,看似容易取巧回答,但是实际上更加难以界定。

刘备觉得自己如果没有好好地回答到重要的点上,也许就会在这个问题折戟。

陈琛能够问出第二个问题,就说明自己对于第一个问题的回答至少对于陈琛来说,还是差强人意的,所以自己可以放心地认真对付这。

刘备这一次沉默得更久,他觉得自己需要更加慎重地回答这个问题,而且天道誓言的约束力还在,如同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自己的头顶,一旦自己有所欺瞒,这柄利剑将直接斩下。

一时间,离刘备比较近的陈琛都能够看到刘备额头冒出来密密麻麻的汗珠。

“玄德公请放心,陈琛向来觉得世界本是多元的,意见相左也并非代表着没有共同理想,玄德公尽管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便是了。”

陈琛知道刘备为何而紧张。

陈琛便是百年世家之子,虽然如今陈琛的这个陈家一脉单传已经和那些真正的世家有着实质性的区别,但是陈琛毕竟还是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小少爷,或许他的立场是站在世家的也说不定。

“其实备对于世家并无太多好感。”

刘备长呼了一口气,打算将自己最真实的感受说出来。

“陈琛你是世家之子,备的祖上也算是真正的汉室宗亲,但是备出生微寒,自民间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对于大多数的世家,倒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陈琛认真地看着刘备,他知道刘备说的并非假话。

刘备颠沛流离一世,最终在蜀川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国度,但是一直以来他所受到的帮助更多的是来自于商人、武将和士人。

而世家普遍不看好他,或者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工具,想着利用完就抛弃。

哪怕到了益州之后,刘备也被当地的世家牵制了不少精力。

但是陈琛也不能保证刘备不会变。

因为此时的刘备才二十多岁,而历史证明之后四五十岁的刘备,他的发展渐渐地接受了世家的存在,并且也学会了和世家一起分蛋糕,之前跟随他的那批出生寒门的老人们的利益越来越少。

这确实是有实力的问题,但是陈琛也没有办法保证如果依靠着寒门之人有所成就的刘备能否保持本心,不让世家继续把控着国家的命脉和百姓的命脉。

和世家的交易是无法避免的。

但是陈琛觉得,不能够让世家把握住最为致命的东西,那些能够掌控律法,随意揉捏百姓的权力。

“可惜人才大多都是为世家所出,未来如果备有所成就,势必需要与世家有所交易,但是备希望自己能够不忘初心,始终以民为本。如果备牧守一方,定会尽力开设私塾、书院,为当地的孩童和士子提供好的学习环境,看看能不能够多培养些人才。”

“备不在乎世家,备更在乎人才,选贤举能,唯才是举,备用人,只看才德,不看出身。”

刘备其实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因为如今人才大多都还是由世家输出,真正能够寒门崛起的人实在不多,他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向陈琛表明自己的态度。

对于教育的态度,刘备倒是极为明确,因为当初刘备年幼的时候,虽然家境贫寒,家中之有他和母亲两人,但是在教育学习上,母亲从来没有亏待过刘备,一直以来都是全力支持刘备好好学习的态度。

哪怕家中贫寒,母亲也在村里和宗族亲戚们借钱凑资,将刘备送离北境,前往洛阳求学,这也让刘备得以在年少时能够拜师卢植,并且文武双全,学有所成。

刘备拜卢植为师的时候,卢植仍然处于在野状态,只是一个大儒的身份。

其实刘备也没有想过现在能够依靠老师的关系得到机会缩短了进入军队核心的门槛,当然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师没多久就被召回,现在自己又被挤出出了军队核心圈,所以这次押送囚犯他倒也没有多失落。

难过归难过,好歹有活做。

陈琛这次倒是有些诧异地看着刘备。

教育为本。

真不知道到底自己是穿越者,还是刘备才是真正的穿越者。

他是第一感受到这些能够流传千古的传奇人士的厉害之处,自己这穿透了千年时间迷雾所积累下来的智慧,刘备竟然在这个时候就能够萌生出类似的想法。

不愧是能够白手起家,一直到建立三大帝国之一的男人。

陈琛更加觉得刘备的成功不是偶然,也明白了曹操的那句“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到底有着如何的深意。

对待人才的态度,天下只有刘备和曹操贯彻了同样的理念。

对于世家的办法和态度,其实陈琛自己也还没有考虑清楚,虽然刘备的回答有些僵硬,但是好歹也让陈琛明白了刘备的人才思想和教育思想,这是个好答案。

陈琛其实已经算满意的了。

哪怕他觉得这个时候,同样问题问曹操,曹操可能会回答得比刘备更好,因为曹操已经担任过一地父母官,比只停留于理论的刘备更加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面对实际问题的解决方案。

这里或许就会有人问了。

那为什么不投靠曹操呢?

嗯。

为什么?

其实陈琛也不知道,或许是感觉,或许只是觉得不合适。

再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在曹老板那里一开始受到了冷落。

又或许是陈琛对于曹操之后会屠城的举动有着先天的排斥和反感,但是这也不妨碍。

在陈琛心中,曹操仍然是个英雄。

陈琛似乎发呆得有些久了,刘备见到陈琛没有吱声,有些担心自己的回答会让自己失去命运告诉自己的天命之人,便稍微给陈琛提了个醒。

“陈琛,不知第三个问题”

陈琛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面前有些担忧的刘备,心中的第三个问题,他突然不想在这个时候问出来,因为在第二个问题上他看到了现在的刘备的问题,刘备还没有真正地去治理一地,现在问出了意义不大。

“玄德公的思想让陈琛钦佩,第三个问题待来日,你我皆有所成,陈琛再问吧。”

话音刚落,刘备职牌上的天道誓言渐渐消失,刘备摆脱了那种束缚感,浑身一松,呼了口气。

陈琛笑了笑,向刘备行了一个大礼,这个大礼是感激刘备对自己的知遇之恩,还有刘备为自己能够做到如此行为的感激。

“玄德公对陈琛的重视,陈琛万分感激。”

说完这句话,陈琛便驱着马转身离开,脱离了队伍的前方,回到了自己之前休息的马车上,并且交代了马车边的护卫,再自己从马车中出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靠近马车。

“这小子!大哥何必受他这番鸟气?”

张飞气不过陈琛这番作态,连点准信都没有,就像是安慰备胎一样钓着自家大哥,偏生自家大哥像是对这个小子着了魔一般。

张飞俊俏白嫩的小脸甚至气得都涨红了,快和他身边的关二哥有得一拼,如果不是大哥看重,他真想拿起枪冲过去就把那小子给插自己的丈八蛇矛上。

可是刘备竟然没有半点失落。

而是呆立在原地,身子有些激动地发抖,不难看出他的状态,极为兴奋。

关羽扯住了张飞,开始捋自己的胡子,虽然他今年也才二十多,但是他的胡子倒是已经养得不错,挺好看的,他心情好的时候都会捋上几把,只不过动作轻柔得跟对待小老婆一样。

“臭弟弟,人家又没有拒绝,你急啥?”

关羽是品出了陈琛突然离开留下的话是什么意思,轻轻地拍了拍自家三弟的脑袋,让他养成不着急,先思考的好习惯。

“不是没答应吗?连第三个问题都要来日”

张飞脸色一囧,从红色变成了猪肝色,他只是急性子,并不是蠢,自然也懂了。

第四十四章 其实刚刚有点慌

在刘关张兄弟三人的眼中,陈琛这番作派很符合他们心目中的高人形象。

说话留一半,富含深意,又能够为人指点迷津,高人们不就最喜欢这样的吗?有如当初让张良下水的黄石公,又有如传天书给那妖道张角的南华老仙,可都是这种作派。

“我觉得陈琛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已经有古君子之风,我在他身上看到的光芒,足以证明他是个千古奇才!”

刘备不舍地看着陈琛进了马车,朝着身边的关羽和张飞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之前他并不是特别肯定,但是就这一路的接触和交流,他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陈琛此人,他势在必行!

“我看不透他,他很不错。有如夏日飘雪,零零落落,高冷自然而不带烟火气息”

关羽眯着眼睛,眼神却飘忽不定,看向了寂寥的远方,那里有着他所追求的诗意。

“云长,这才控制住几天,你又开始了,你这比喻也太奇怪了。”

刘备无奈扶额。

自己这二弟的快乐就是当个诗意青年,向往着的是诗和远方,他已经不止一次和刘备畅想未来的时候,表达了自己以后退休了一定要去当个游行诗人。

嗯,提着一把青龙偃月刀的一米九猛男型游行诗人。

“翼德你怎么看?”

刘备好奇自己这胆大心细,看似鲁莽的臭弟弟对于陈琛有没有什么想法,当然,指的是品质实力方面的想法,诸位不要想歪。

“俺俺也一样。”

张飞也是心思活络的人,刚刚陈琛的话代表着初步的认可,虽然没有给出明确的准信,但是未来还是有很大可能会跟自己共事,而且其实他觉得这个小子那股洒脱劲还是挺对自己胃口的。

“我觉得大哥和二哥说得都对。”

张飞想了想,往下一挥拳头,砸在自己的手掌上,闷声回答刘备。

这两个家伙

刘备觉得想要把这一个文艺青年,一个憨憨青年培养成能够独挡一面的大将,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刘备已经开始展望未来的时候,陈琛还在奥利给。

将将踏上马车内,才把马车的帘子放下,陈琛整个人紧绷着的身体猛然松弛,靠坐在了马车里。

刚刚那些云里来雾里去的高人做派,其实并不是陈琛的本意,他只是临场反应比较迟钝了一些。

一迟钝,就容易被人当做高冷。

被当做高冷人士,那就不能打破自己的形象。

陈琛说话的语气一直都是那样,没有太大的感情变化,甚至他觉得自己说话会有些慵懒,但是在别人看来却是淡然。

其实刚刚有点慌

陈琛没开玩笑。

刚刚刘备猛然一顿操作其实把他看呆了,把陈琛脑子都整当机了。

天道誓言这种东西是说立就立的吗?

难道他不知道这种东西跟flag是一个道理的?

立了就会真香?

但是当时脑袋当机了的陈琛也没反应过来,只是依照着自己准备好的问题,逐个问了出来,一直到第二个问题问完,陈琛才想起来怎么处理。

不是,招揽人才这种事我理解。

陈琛觉得自己很冤,要是以后有人知道刘备为了招揽他甚至立下了天道誓言,哪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谈的是啥,就这点,已经足够以后被人说他摆架子了。

当然那是在陈琛之后没有表现出自己价值的前提。

可是陈琛实在只想当条咸鱼

咸鱼是可以有梦想的。

只不过一般不会去实现。

因为。

实现了梦想的咸鱼。

怎么可能还是咸鱼。

抛开这个不说,就刘备这个行为,陈琛想来就后怕,万一刘备为了招揽自己,耍个小聪明,天道誓言也是会应验的。

要是这么整,因为自己,刘备的职牌破碎了怎么办?

自己是不是得背个千古巨锅?

不过问题如此,陈琛打算先帮刘备一把,现在只是初步认可了刘备,之后的事情还得看看刘备如何处理。

他打算先给刘备一个建议。

如果刘备用上了,还用得好了,那自己自然就会顺其自然地去刘备那里继续苟着当咸鱼了。

这建议该怎么给?用什么形式给?

陈琛心里有了一些计较,自己碰巧烘托出来的高人形象,那自然趁这个时候多装装逼比较好。

不然以后一起干活了,自己这间歇性正常,持续性抽风的性子被发现了,就会被当成逗比了。

有一说一。

陈琛还是希望自己是一个可靠正面的形象的,毕竟要做一个合格的名士,好的名声可是重中之重。

要不然

整个锦囊妙计吧?

嗯,去掉吧和问号。

整个锦囊妙计!

就这么坐在马车里,陈琛做出了开始真正直接影响历史的第一步。

抄袭!

抄曹操留锦囊给张辽的戏码,陈琛也准备搞个锦囊留给刘备他们三人。

好在锦囊这种东西在陈琛这是用来放些钱两的,所以陈琛随身也带着,将钱两塞到了袖口里的暗袋里,腾出来个精致的小锦囊。

陈琛没有着急下笔,而是靠坐在了车内,思考着自己应该写点什么,他决定从大局入手。

此次刘备进京,所能够使用的筹码有多少,陈琛差不多也了解,他现在更需要做的,是分析好在这个时候,汉灵帝他需要什么。

距离汉灵帝驾崩还有四年多的时间,而这四年时间是最好的发展时期,前世刘备最终尽管成立蜀汉帝国,可是毕竟等到他成功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成功入蜀时,曹操已经统一北方。

前世水镜先生之所以评价诸葛亮。

“得其主不得其时。”

其实所说的就是当时曹操都已经统一北方,其势力集团已经得了天时,统一全国只是时间问题,而刘备当时还在流浪,没有一个好的根据地。

陈琛觉得如果能够在这次进京就为刘备讨要到一个合适可靠的根据地,或许刘备的成功能够更早一些。

那应该考虑的,就是地理位置问题和发展问题了。

不知不觉种,陈琛已经开始站在刘备集团的角度开始考虑问题了,他的归属,已经明了。

第四十五章 朕是否无人可用了?

一直到洛阳城下,刘备三兄弟都没有怎么见到陈琛出过马车。

饭菜是有仆役做好了送进去,但是人之三急他们确实是没看见

张飞有偷偷问了问跟随在陈琛马车边的仆役,陈琛这几天是在干嘛。

这仆役就是每天准时给陈琛送饭菜的,也就他能够每天看看陈琛在干嘛。

“公子这几天都在那里静坐,还闭着眼睛,只不过皱着眉头,应该是在思考什么比较麻烦的问题吧?”

这是仆役告诉张飞的,也是张飞觉得有些奇怪的。

这小子真的很有才?

那想啥问题能让他想那么久?

“陈琛!洛阳城到了!”

今天洛阳城快到了,张飞才按捺不住地骑着马跑去陈琛马车边喊了一嗓子,随手撩开了陈琛马车的帘子,抻着脑袋朝着马车里探,想看看这小子这几天到底在搞些什么。

“我知道了,翼德请稍等。”

只见陈琛慢悠悠地将一张纸条卷好,细细地塞进了一个锦囊里,将锦囊的绳子系好,轻轻捏了捏形状。

“走吧。”

到了洛阳城外,陈琛和刘备他们就得分开了,毕竟刘备他们押送犯人属于公事,顺便护送陈琛属于私事,公私分明才不会让刘备在洛阳城的人门心中形象不好。

和张飞一起到了队伍的前方,刘备还在安排嘱咐下属们进城以后应该注意的各种事项,关羽站在他旁边看书。

“玄德公。”

等到刘备安排好了进城事宜,陈琛才从旁边出来向刘备行了个礼。

“陈琛是时候该将家父和家师故人送去,希望能向玄德公借几个亲卫护送一番。”

陈琛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这是给刘备留下和自己继续联络的线人,现在陈琛在洛阳里还有其他的作用和目的,暂时不会跟刘备一起走。

“好。”

刘备朝一旁一个相貌淳朴的汉子招了招手,示意他带着自己的小队过来。

毕竟整个队伍也就上千人,刘备的亲卫总的也只不过是半百之数,这个汉子带着五六个人朝着这边过来。

“这是我族人,这六个汉子都是我从家乡带出来的,也都是百战精兵,悍勇不弱于寻常小将,他们为人也正直,你如果信我,便可放心用他们六个。”

“刘能见过小陈大人。”

这汉子是知道陈琛对于刘备的意义,也知道自己虽然像是被送给别人做亲卫,但是实际上责任很重,如果未来有人想抢陈琛,他们估计得绑架了陈琛马上跑路去找刘备。

选择性地遗忘了这个汉子的名字,陈琛继续向刘备交代其他的事。

“玄德公如果也信我,一定要等到入殿之前,再打开这个锦囊,公事结束之后如果有问题需要找我,西华侯府,蔡师府,都可留信前来。”

“此去保重。”

没有给刘备说其他话的机会,陈琛将手中的锦囊塞给了刘备,作了一辑便转身离开。

“大哥,这小陈公子搞神秘有一手的嗷。”

本来在看书的关羽在陈琛来的时候就已经把注意力从书上挪到了刘备和陈琛身上,只不过他眯着眼睛,也没人能够注意到他的眼神到底在看哪里。

这陈琛一走,关羽就开口了。

“俺也觉得!”

张飞跟着点了点头,他俊美白皙的脸庞透露着一丝疑惑之感。

“这几天都没出来,这好几天就捣鼓出来一个小口袋,我看到他往这口袋里只塞了一张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啥好东西呢!”

刘备没有说话,而是紧紧地攥着这个锦囊,他有一种预感!

他!

大汉励志好青年刘玄德!

即将翻身!

“大哥,咱不走吗?”

关羽捅了捅自家大哥,刘备正在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浑身微微颤抖,似乎极为兴奋,他知道,自家大哥又开始做梦了。

“走!”

一挥手,刘备豪气冲天,来自北地贫寒之地的他,今日就要再次踏入洛阳,以一个青年优秀将领的身份。

“阿父。”

靠坐在尊贵无比的金色龙椅之上,刘宏习惯性地叫了一声张让,可惜没有人应答,他忘了此时张让因为黄巾军造反之事,暂时被他叫回家去静养的事了。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着,偌大的宫殿虽然不只有他一个人,可是那些太监、宫女、侍卫,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喘气,生怕惊扰了他,这声音,自然就显得空幽无比。

颍川战场大胜的捷报已经摆在了刘宏的案几上,而冀州战场的情况还没有传来,但是那个所谓西凉无敌的董仲颖,对付这些黄巾贼,应该不会让他失望吧?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零碎的脚步声。

“陛下,冀州战报。”

夜枭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将一份密报递送到了刘宏的桌上,和颍川大捷的奏折放在一起。

刘宏皱了皱眉头,冀州战场的消息没有以奏折形式,而是以密报的形式送来,就已经代表问题了。

可是他不是已经把卢植那个不思进取的酸腐儒生给换下来了吗?

刘宏没有着急打开密报,而是出声询问夜枭。

“最近张让的情况如何?”

“起居正常,并无异动,每日都会在香堂上香,朝宫里的方向跪拜叩首,在禁足期间其家人进出侯府次数共计二百一十三次,张让一次未出。”

夜枭的声音很冷,但是他给的信息很详尽。

刘宏低垂着眼帘,似乎在想着什么。

抬起手摆了摆,夜枭自觉地退入了黑暗中,这一次可没有任何声音,就像他本就是黑暗一般。

“朕真的无人可用了吗?”

刘宏打开了桌案上的奏折和密报,仔细地看了一会,便忽然起身。

“摆驾长秋宫。”

“还有,传朕口谕,中常侍于社稷有功,赏金千两,明日继续回宫中服侍朕。”

言罢,刘宏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朝着长秋宫的方向慢慢走去,他的身边跟着的是小心谨慎的太监和宫女们。

没有张让在宫中,他们都害怕自己哪个细节没做好,惹得皇上不喜,凭白地丢了性命。

第四十六章 罪臣刘备

刘备直挺挺地站在了宫殿的台阶下,昂着头,关羽和张飞去和洛阳城中的大牢衙役对接,而刘备则是被召去面圣。

其实按照正常程序来说,交接完囚犯刘备就可以离开了,刘备自己也清楚这个程序,所以他原本打算离开,只不过在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说是皇上要他面圣。

这次押送囚犯,董卓知道皇上一定会要押送犯人的人面圣,虽然董卓并没有经常和皇上接触,但是他好歹也是一方封疆大吏,对于上位者的心思还是略知一二的。

之所以派刘备回来面圣,一方面是刘备确实战功卓越,不可磨灭。

另一方面就是刘备很明确的不是董卓的人,因为刘备是卢植的学生,也是由卢植提拔而进冀州战场,所以刘备说的话可信度更高一些,如果派的是董卓自己的人,或许皇上就会多疑。

而刘备的人品董卓是清楚的,虽然刘备不喜欢自己,而且自己也得罪过他,但是听说他为人厚道

应该是吧?

董卓似乎忘了道听途说的评价其实并不可信这个道理。

但是遇到的任何人都在跟董卓说,诺,那个大耳朵年轻人,嗯,就那个刘备,人很老实很厚道。

甚至董卓的部下有和刘备接触过的人也这么评价刘备,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反正董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身边人对刘备的夸奖下,把进京押送囚犯和代为述职这两件事都交给了刘备。

可惜刘备只知道押送囚犯这件事。

抛开这件事不说,关羽张飞这个时候对于陈琛可是有些佩服,交接完囚犯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做的两人开始闲聊。

“嘿,二哥,你说陈琛那小子的脑袋是什么长的啊?他怎么就那么确定大哥会被召见?”

张飞觉得自己的牙缝有点小痒痒,估计是今天中午进了洛阳城大吃了一顿之后,吃太快把肉塞进牙缝里了。

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一把小刀,张飞对着自己的嘴巴比划着,想要找个好的姿势把牙缝里的东西钩出来,愣是对了大半天没找准角度。

“我就说大哥的判断没错,小陈公子是个人才。”

关羽倚靠着墙,抬头仰望天空,找着四十五度的仰角,想要学习自己大哥的角度去看看世界。

“我觉得,小陈公子很不错,有如冬日骄阳,凄美如霜,冰清玉洁,玉肌凝肤”

“二哥,你的形容越来越奇怪了。”

张飞收起了自己的小刀,顺手从关羽怀里揪出了那本《春秋左氏传》,他一直很好奇呆在一块这么多年了,自家二哥怎么就能死揪着一本书看个不停呢?

关羽一个没注意,书被张飞得手了。

“唰啦!”

张飞才刚刚打开这本关羽专属的《春秋左氏传》,就不小心把封皮给撕掉了,顿时一阵尴尬。

可是当他准备俯身将那个封皮捡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不对劲。

为什么掉了一个封皮,手上的书还有第二个封皮?

有些好奇地仔细看手中的书册,张飞才发现了自家二哥一直揣在怀里的这本《春秋左氏传》的玄机。

关羽竟然用自己看完的《春秋左氏传》的书封,套在了一本酸味诗词集上面!

“原来唔唔唔”

张飞一惊一乍的,关羽刚刚没反应过来,现在迅速地抓住了张飞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可不想自己这个秘密搞得人尽皆知。

“唔唔唔”

张飞给关羽做着手势,示意自己懂得,不会乱讲,关羽才把张飞松开。

唉!

张飞把书塞回了关羽的怀里,有些自闭地蹲坐在墙角,继续等着刘备面圣结束。

他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关羽控制自己的套路已经越来越娴熟了,自己似乎反应再快都跟不上关羽的动作,一个动作就捂住自己的嘴巴,绑住自己的人。

要知道,对于一个喜欢大嗓门说话的人来说。

有知道的秘密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那是多么凄惨的一件事。

关羽也有些难过,自己认真学习的诗词成语,想要用在生活中,怎么就会让人觉得奇怪呢?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做诗人的天赋吗?难道自己真的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兄吗?

一时间。

关羽也蹲在墙角,低头长叹。

他更爱悲春伤秋。

人们却总夸他是大将之才,猛将之能。

可惜,这种寂寞,谁能懂?

张飞和关羽这两兄弟蹲在墙角难过,刘备却还在等待着皇上的召见。

都已经过了半响,刘备还没有被皇上召见,不过也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打开陈琛留给他的锦囊,认真仔细地看着锦囊中的字条,去品读字条上的每一个字,明白陈琛向他传达的应对之策。

有了陈琛提供的方案和应对之策,刘备心中有了些把握,自然昂首挺胸地站在殿下等待传召。

“宣!”

“冀州平叛军校尉刘备进殿!”

一道尖锐的喊声从殿上传来,身边也在等候的一个小黄门低着头,曲着腰,小碎步走到了刘备跟前,细声细语地叫唤刘备。

“刘校尉且随我来。”

说罢,也不管刘备听到没有,转身就朝着宫殿上的台阶迈着小碎步而去。

按照陈琛的吩咐,自己得有一副英明神武的沙场悍将的气概,却又要对皇上表示出自己的崇敬和极端尊重。

挺直了腰板,却低着头,刘备跟着这小黄门朝着殿上走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备才算是迈过了大殿的门槛,进了大殿。

在这个过程中,他都没有抬起头,但是腰杆子挺直挺值的。

“冀州平叛军校尉刘备带到!”

那个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刘备应声而跪。

“砰!”

很明显地跪出了一声闷响,也在刘宏心里,跪出了一个份量来。

没有任何停滞,刘备跪倒之后立马行了一个大礼,高声喊道。

“罪臣刘备,拜见陛下!”

一时间,大殿上小声的议论声四处冒出。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种普普通通的小校尉一上了殿就自称罪臣的,这个刘备,是要搞哪一出?

第四十七章 陈琛的安排

其实陈琛只是给了刘备一个提示,这其余的戏码都是刘备自己搞出来的。

他对于汉室确实有着比较重的感情,也因为自己的出身和姓氏,对于汉室有着比较重的使命感和正义感,又刚刚好陈琛给的提示是让他“持重恭谨,以退为进”。不过好像持重这一点他没有做到。

“哦?你何罪之有?”

停了一堆琐碎繁杂的事务之后,刘宏已经觉得有些烦躁,想着按照群臣的意思,召见一下冀州战场来押送犯人的人,询问一下冀州战场的情况,就赶紧散了早朝。

他原本都已经准备好接受群臣的吵闹了,毕竟卢植是这些文臣们推举出来前去负责冀州战场的,自己看卢植没有什么建树,就将他召回,换上了自己曾经从西凉提拔起来的并州刺史董卓,可是董卓从战绩来看,简直比卢植菜多了,这次朝会估计群臣要接着这个机会,用冀州战场的消息重新起用卢植。

只不过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一个有趣的人,上来就自称罪臣的。

“臣为国效力太迟,为汉室效力太迟,为陛下效力太迟!”

刘备还是没有抬起头,仍然跪伏在地上,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

当然,刘备还没有开始哭,他在蓄力中。

而且他在渲染一个环境,虽然他对于汉室有着深厚的感情,但是还没有到夸张的地步,他愿意为汉室复兴,为大汉强盛奉献自己,但是并不愿意为了如今的皇帝去奉献自己。

但是现在需要让皇帝相信自己愿意为了他而奉献自己,就必须将这种对汉室和大汉的情感渲染移接到刘宏的身上。

“这从何说来?你且起来慢慢说。”

刘宏并不是智障,他也想要树立自己一个好皇帝的形象,像这面前跪伏哭泣的刘备,在他看来,就是他刷声望的最好机会。

刘备恭谨地从地面上缓缓站起,一举一动都符合礼制,当初跟着卢植学习的时候,他也是学过这些礼仪的。

挺直了身板,但刘备的脑袋还是微低着,从刘宏的视觉角度来看,这个刘备可是恭敬得紧。

“汉室宗亲,以皇为心。”

这是陈琛锦囊中纸条上的第二句话。

虽然刘备读着感觉怪怪的,但是也不妨碍他理解陈琛想要表达的意思。

自己汉室宗亲的身份是真的,毕竟刘家传承了那么多年,他祖上那位中山靖王可是号称“大汉播种机”。

自己这一脉在宗谱上也是有迹可循的,毕竟那么大的一个刘家村就待在涿郡。

每年也都有宗正丞跑到涿郡清点刘家村的人口,所以刘备还真就在汉室宗亲的宗谱上。

只不过大汉传承了数百年,刘家人又有不少播种机,传承至今,已经有近十万汉室宗亲,宗正府里存放宗谱名册的仓库都开始打算建第二个了。

“陛下!”

“臣自幽州涿郡来,出身贫寒,却始终以效忠汉室为目标,夙夜苦读,四处求学,年初听闻叛贼聚众造反,臣耗尽这些年积攒的钱财,求得义商资助,也才拉起了五百乡勇。”

刘备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

“国家危难之际,臣以汉室子弟之身,却只能尽微薄之力,实在愧对先祖,愧对陛下,愧对大汉。”

“臣!”

“惶恐!”

刘备将重要的信息抛了出来,却仍然继续发挥着自己的演技,眼泪从袖口落下。

这番真情流露,倒是让群臣中一些忠正之辈,暗中赞许。

不愧是大儒卢植的弟子,为国为民之心,深得卢植公的真传。

不得不说,他的大演说家天赋,再加上贯彻了真情实感的表演,着实让刘宏一不在意入了套。

毕竟他觉得一个小小的校尉,凭什么敢给自己下套。

而且确实别说普通百姓,就连军中的将军能够见皇上一面,如果品阶不够,又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是不太可能的。

他一个校尉被皇上召见,有这种诚惶诚恐的情绪,也说得过去。

“你说你是我刘家子弟?”

刘宏来了兴致,其实老刘家的皇帝都有个坏习惯,那就是都喜欢用自己人,然后在自己人成了祸害之后,又会想着办法除掉自己人。

好在刘宏执政以来,所重用的汉室宗亲都还算给面子,大多都将地方治理的不错,而在朝中任职的,也大多算是尊重刘宏,不会轻易参与朝党之争。

因为汉朝的朝党之争其实还好,并没有后世明时那般奇葩和严重分裂,大汉的朝党之争更多都只是暂时的,有个领头羊就差不多算是个朝党,而且也没有到后世那么夸张,当然那些想要造反的另说。

“宗正!”

刘宏从龙椅上直起了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大殿中这位年纪看起来和自己相仿的年轻人。

“臣在。”

宗正从朝臣中老老实实地走了出来,他是知道皇上是想要干嘛的。

“问一问,查一查,看看刘备是不是如他所说,是我刘家子弟。”

这事对刘宏可没有坏处,问出来了,给个汉室宗亲的名头,如果不是,那就随手砍了就好。

反正刘备闹了这一出,也算是小小地转移了朝臣的注意,也缓解了大殿上的气氛。

刘宏对待刘备的态度和汉献帝刘协对待刘备的态度天差地别。

因为刘宏如今还是权力至高无上的天子,哪怕黄巾事起,他对于大汉的掌控力和影响力还是极大的,而刘协不同,刘协在见到刘备这个皇叔的时候,已经是个傀儡了,刘备的作用和意义,可是有天壤之别。

“是。”

宗正迈步到了刘备的面前,问清了刘备的具体籍贯和祖上三代,便立马从殿门出去,赶紧得去宗正府取宗谱核对身份信息,然后在散朝之前赶回来,这可是个和时间赛跑的活。

“刘备,你先说说冀州战场的情况吧。”

安排好后,刘宏重新靠坐在了龙椅上,汉室宗亲这件事,退朝之后把刘备留下来就行,还是先解决冀州战场的事情吧。

“是。”

陈琛让刘备干的前两件事,恭谨进殿,忠心耿耿地对待皇帝,然后跑出自己汉室宗亲的身份,刘备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是第三件事了,改变冀州战场的情况。

第四十八章 我不仅要坑你,我还要偷家

对于刘备。

董卓是觉得他不会说自己的坏话的,毕竟大家都吹他人品好,那他回来以后,自己还让人给他手下的兵卒都换上了好一些的战甲,虽然上面布满了刀痕箭痕,但是那更说明了这些战甲的坚固啊!

董卓是边塞出身的,他觉得刘备也是边塞出身,应该对自己有天然的好感度。

人这种生物。

总是会将事情往有利于自己的一面想。

而且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是没有办法去预估一个人的智商下限和底线的。

这次出征黄巾叛乱,董卓觉得是小菜一碟,就没有把自己的得力助手,自家女婿李儒给带上,没了这个首席智囊的帮助,董卓的脑子就跟天然地被这些年长起来的脂肪给填充了一般,动得不灵光。

带着李儒的董卓就只懂得莽,人家是越老越成精,董卓反而是年轻的时候套路用得比老的时候溜。

但是其实刘备本来也没有打算坑董卓,他原本只是打算做好这份工作任务以后就看看能不能申请调任,可是上天让他遇到了陈琛。

陈琛对董卓可就没有那么多交际,他考虑问题还是出自刘备的立场。

而且陈琛对董卓的观感并不是很好,自然不会想着去帮董卓考虑,他给刘备的安排是

“谋取并州,下取青幽。”

“西凉猛虎,屡战屡败。”

而董卓在担任中郎将前去平定黄巾军叛乱之前,正是领并州刺史、河东太守,并州正是董卓发展起家的地方,当然。董卓真正的老家在陇西,在西凉地带,董卓的认可度可是极高的。

目前幽州的情况刘备是知道的,幽州常年征战,但是兵马勇健,刘虞在幽州针对异族的怀柔政策似乎有所成效,而各地的兵马充实程度比他们当初从幽州出来的时候好多了,除了冉冉升起的边塞新星公孙瓒以外,其他人对刘虞都是唯命是从,哪怕是公孙瓒也是遥受刘虞统领。

虽说不至于到铁板一块,但是如果回了幽州,和宗亲刘虞对上,还是和师兄公孙瓒对上,刘备打心里还是不愿意的。

而青州也是如今黄巾叛乱极为猖獗的地方之一,对于如今兵少将寡的刘备来说,是个挑战,也是个机遇。

不过如今的问题倒是,青州刺史赵琰政治清明,哪怕这次青州黄巾猖獗也都被及时控制,大部分黄巾军都被分散开潜入了大山和四处的村庄。

青州黄巾真正养成了气候,并且清洗了一遍青州地界的时间,并非在这个时候,而是在赵琰的下一任青州刺史焦和在任的时候才发生的,所以现在过去也并非最好时机。

陈琛对于这两个原本应该是比较好发展的根据地分析了一下时局,便暂时性放弃了。

他把目光瞄向了董卓的家,并州。

陈琛想要并州作为刘备的根据地,其实想法很简单。

并州的本土世家力量相对于其他州要弱得很多,毕竟并州常年受到异族侵扰,匈奴每至秋冬掠袭骚扰已经让并州各处应付不暇,而大汉的并州土地,其实西北部分地区都丢的差不多了。

东汉时的并州总共包括九个郡。

太原郡、上党郡、西河郡、云中郡、定襄郡、雁门郡、朔方郡、五原郡、上郡。

而主要受南匈奴入侵影响的,主要是西河郡的地界。

但是实际上在这个时候,朔方郡、五原郡、云中郡、上郡,以及西河北部其实已经都不再东汉朝廷的掌控之中。

而所丢失的这几个郡,都属于河套地区,土地肥沃,草原辽阔,在这片地区上长成的马,都算得上是良驹。

陈琛瞄向了并州的原因有很多,刘备能够猜到的理由有不少,但是他其实还是不是特别清楚为什么陈琛会觉得戍边并州会是上上之选,要知道一直面对匈奴的话,自己如果没有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边关,随时都有可能遇到被偷家的情况。

但是现在,刘备还是决定先按照陈琛的计划,坑董卓一把。

“陛下,董将军不愧是西凉猛虎,骁勇善战,勇于突进。”

董卓毕竟还是刘宏安排过去的,哪怕想坑一把董卓,也得先承认董卓的实力,如果董卓一无是处,岂不是刘宏没有识人之明?

“只不过黄巾反贼太过于狡诈,精通术法,董将军的兵种职业对于术法根本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所以冀州战场现在还是屡战屡败,好在董将军治军有方,哪怕一直败也没有溃散了军心。”

刘备想了想,他这种老实人实在是不懂得怎么坑人,还是夸一夸好。

“你说冀州现在屡战屡败?他董仲颖边关戍守那么多年,还不如一个儒生?”

刘宏抓重点倒是抓得挺好的,一下子就抓住了刘备话语中的“漏洞”。

“陛下!您对儒可误解颇深!”

刘备还没有来得及应答,突然从朝臣行列中站出来了一个人,朝刘宏行了一礼,便开始抓刘宏的漏洞。

“儒生并非只舞文弄墨,卢植公乃当世大儒,君子六艺样样精通,对于兵法使用也甚是娴熟,更何况卢植公统军期间,和那些逆臣贼子打得有来有回,请陛下收回对卢植公的评价!”

这大臣应该是御史吧?

刘备眨巴眨巴眼睛,他没想到的是,这位大臣也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中似乎充斥着赞许。

“行,行。”

刘宏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他哪里想得到被自己提拔重用起来的董卓这么不争气,就单单从纸面上的战绩都还不如卢植一个文职京官。

“刚刚是朕失言了,不过朕刚刚说的不是卢植公,你们这些整天捕风抓影的人,别总是这般顽固。”

没几个皇帝敢杀御史的。

因为那样就遗臭万年了。

虽然刘宏明显不杀御史也算是得遗臭万年。

刘备没有插嘴,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待刘宏的命令,但是在等待的时候,刘备偶尔会微微抬起头来看看刘宏,看一看这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宗族兄弟。

两人年龄相差无几,也都是刘家子弟,可是身份却天差地别。

刘备并没有在刘宏的身上看到他与普通人有所什么实质的不同的,或许只有那身久居上位的气势吧?

看着殿上的地砖,刘备突然陷入了沉思。

请个假

卡文了,今晚写了又删好几次,有点头晕晕脸发烫的,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前面的铺垫已经挺多的了,不知道大家能够挖出来多少个我埋的坑,接下来就要开始相对来说对于我而言比较烧脑洞的剧情了,所以对于过渡的铺垫不是很满意,希望大家能够理解一下,明天三更补回来。

还有说一下选择并州的原因。

一个是刘备自边塞出身,自然也有戍边豪情,和曹操的愿为大汉征西将军一样,一个是南方不用讲,青幽的老大这个时候其实还是蛮坚挺的,并州能写得东西其实并不少,他的战略地位其实挺不错的,而且比较偏离核心战争圈,比较适合没有什么基业的刘备苟一苟。

大家如果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可以在评论区提一提,明天通宵要推掉一些工作,把书的剧情再整理一遍,今晚缺了一更很抱歉!

对不起大家!

第四十九章 神清气爽刘玄德

世界喧闹,宛若天旋地转一般,刘备感觉自己都要被大殿上吵吵闹闹的朝臣们折腾得中风了。

一个个的,愣是朝着刘宏疯狂轰炸。

而还有另外一部分算是和董卓同立场的,则是和那些喷董卓的对撕起来,不过这群文人再怎么对撕也没把职牌亮出来。

在汉家帝王威信还在的时候,在大殿上亮职牌,那可真就是找死了。

刘备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家族兄坐的这个位置,滋味似乎也不是很好受,他心里也下了主意,以后自己和幕僚部下们要讨论什么事情,还是坐在饭桌上讨论好。

拿个小鼎做份羊羹,或者最简单的青菜烫牛肉也行。

只要有吃的,相信应该不会争吵得像大殿上这么厉害。

刘备觉得应该小鼎多加点榆木树皮干和八角,味道或许能再香一点。

大殿上的风风雨雨与他无关,说难听点,他就是个来送信的,这个时候就是皇帝和朝臣们开战了。

史书里要抹黑一个皇帝的最好办法,就是说他滥杀无辜,暴虐成性。

但是其实真正虐杀成性的皇帝,没几个,而汉室老刘家,在这方面都还不如人家吕家的一个女子狠。

所以刘宏虽然私生活不检点,但是对于百官的炮轰,还是得照单全收,正面迎着上去的,除非真有人一个人跳出来针对他,还是那种让他下不了台的那种,刘宏才会考虑是不是削了官抓起来。

“陛下!”

“陛下……”

大殿里还在吵吵,刚刚跑回去取了宗谱资料的宗正一路小跑地从宫殿外溜达进来,看到了吵闹的大殿,他自然知道朝会还没有结束,心中倒是舒了口气。

兄弟们给力,帮我拖住了时间!

宗正就站在了刘备旁边,气喘得有些着急,但是他还是从自己带来的包裹里拿出了一大份竹简,恭恭敬敬地摆到了刘宏的面前。

张让从刘宏身边的帷帐慢慢地走了出来,从宗正手里接过了竹简,开始帮刘宏仔细查看宗谱的信息。

“张常侍,你核对一下,冀州的事先放一放,你们也都先缓一缓。”

在大殿上,刘宏对于张让的称呼就不会是口头话的老爹式称呼。

张让拿着手中的竹简和书册,迈步走到了刘备的面前,刘备也有些好奇地看向了这个被世人唾弃的奸臣。

这个传闻中贪财到极致,又阴柔狠辣的宦官。

可是在张让的身上,刘备没有看到任何阴柔狠辣的痕迹。

这个男人,气宇轩昂,形貌迤逦,面白无须,如果不告诉刘备这就是张让的话。

刘备甚至觉得这是一个饱读诗书,为人正直的一代大儒。

“刘备,你且说一说你祖上的名讳,承自哪一脉的。”

张让的声音柔和友善,认真地翻开了手中的名册和宗谱,准备核对刘备在宗谱中对应的信息。

一提到自己的祖上,刘备瞬间又充满了自信和骄傲,为自己是汉室宗亲,为自己是刘家子弟而骄傲。

“备乃景帝第九子中山靖王之后,乃临邑侯枝属,祖父名雄,父亲名弘,世代皆仕于州郡,家祖曾被举为孝廉,官至东郡范令,家父早逝。”

张让按照刘备的描述,开始查阅宗正献上来的宗谱。

其实哪怕确认了,其实刘备的身份也只是汉室宗亲,跟汉室主系还是牵扯不到一个辈分去。

前世汉献帝是因为需要刘备的帮助,才给了刘备一个“刘皇叔”的名头。

实际上,刘备跟东汉汉室一脉根本就不是同宗的,只能说是同族都是大汉汉室宗族的。

汉室对于宗族的认同感还是很高的,汉室宗族便是正统,正统之名在很大程度上,因为大汉的百年威势,还是能够影响到很多人的。

比如部分世家,还有不少正直的读书人和将领。

张让仔细地翻看着。

从他个人角度来说,其实也很想刘备是汉室宗亲,因为这样意味着刘宏有机会能够得到一个可用之人,这样他的一些措施和政策实施下去,才能够有更好的执行者。

按照刘备刚刚的表现和情绪的感受,张让觉得刘备并非不是不能争取,哪怕他是卢植的弟子,甚至能够以他作为桥梁,和那些士族世家稍微恢复一下关系。

说来也可笑。

刘宏这个当今天子,身边最可靠的幕僚,却只能是一群太监。

那些士族世家,他从来都是将信将疑,因为他不是傻子,他知道那些世家之人想得更多的还是自己的家族,而不是自己这个皇帝。

仔细地端详核对了宗谱和族册上的信息,张让确认了刘备的身份,朝着刘备和蔼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朝着刘宏一拜。

“启禀陛下,刘备身份属实,是景帝九子中山靖王胜之后。”

张让没有多做解释,刚刚他在翻找的时候也觉得头疼,这中山靖王刘胜有着一百二十多个儿子,而且这一百二十多个儿子多多少少都封了候,只不过是流传多年下来,还是侯爵的已经所剩无几,刘备就属于混成了屌丝的那些支系。

确认了身份,还是在皇宫大殿上确认的,一时间,刘备浑身舒畅,神清气爽。

虽然他对于汉室宗亲的身份其实并不是特别在乎的,他只是为汉室骄傲,但是实际上他并不是很经常拿出这个来说事,前世的刘备也是一直到称王之后,才会时常论及自己的出身。

有趣的是很多人都觉得刘备的汉室宗亲的身份是假冒的。

因为大汉播种机中山靖王刘胜的子孙实在是太多,而且经历了王莽篡汉那个时期之后,是否会遗失了刘家的宗谱族册,从而让刘备蒙混过关。

其实不然,刘备从出道以来,一直和刘焉都是以叔侄相称,而汉室宗亲的事情由九卿之一“宗正”负责,并且有完整的全国性机构和大量的文职人员。

宗正的职责就是掌控好皇族的名籍册,这里所指的皇族是从刘邦的子嗣开始追溯的汉家刘姓宗族身份,要区分好所有诸侯、汉室宗亲的嫡庶身份,还有与皇帝所在的族系的关系。

每年都会有宗正府,或者称作宗正寺的官员们到各地去寻找汉室宗亲的驻地,记录每年汉室宗亲们的出生和去世。

包括汉室宗亲犯罪之后的审理,宗正寺也会参与其中。

第五十章 牛逼的汉室宗亲们

“铛!”

随着一道明亮的钟声,朝会散了。

刘备现在对于刘宏来说,还算不上特别重要,只是已经上了刘宏和张让的关注名单,如果到了需要用人的时候,刘备就会有机会被他们用上。

能够被皇帝记住,不知道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个刘备暂时不去考虑太多了,反正这一次朝会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陈琛的十六字锦囊策略,他也一一履行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陈琛是自己的天命之人,所以陈琛想让他做的,他都努力发挥了。

而得来的好处,却也超出了刘备的想象。

在确认了刘备汉室宗亲的身份之后,刘宏又问了问刘备有没有啥功绩,刘备自然就顺理成章地将自己大小功绩都说了出来,其中五百乡勇破五万黄巾更是让朝臣大为惊叹。

甚至刘宏也在心中暗想着,自己这老刘家留下来的汉室宗亲确实都是宝藏,那些汉室宗亲不少都颇有才能,所以再多出个刘备来,他也不是很奇怪,反而觉得挺好的。

先说和刘备关系最近的幽州刺史刘虞,刘虞乃刘秀之子东海王刘强的后代,其父刘舒曾任丹阳太守,在南方出生成长的刘虞慢慢地在官场进步升迁到幽州刺史,他在幽州当官的时候,为政宽仁、安抚百姓,大量的安民政策被实施贯彻,深得北地百姓的尊敬。

而前世的刘虞的功绩并没有得到传颂和彰显。

刘虞在幽州的几年时间,通过开展对外贸易和进行盐铁生产的开发而带领幽州百姓脱贫致富,原本在刘虞上任之前,幽州甚至连官府的运行,给官员们发工资,都需要旁边的青州和冀州的救助,而刘虞上任后短短几年反而可以收留来自青州徐州的难民。

刘虞的实力和地位是极高的,因为他德才兼备。

董卓掌控了洛阳之后,就直接送给刘虞大司马和太傅的最高职称,想着就是要交好刘虞。而袁绍更是想直接拥护刘虞当皇帝,以制衡董卓所控制的朝廷,但是刘虞却抵挡住了皇位的诱惑,把持自己的本心,选择了拒绝,甚至说出了宁出走匈奴,也不违逆称帝的话。

刘虞在刘备的心目中除了叔父之外,更是人生启蒙人之一。

虽然刘备确实帮了刘虞不少,而刘虞也让刘备一个人带着五百乡勇迎战黄巾,但是也是刘虞让原本是白身的刘备直接提升成为军官的,这一步可是跨过了不少进程,也让稍微晚出仕的刘备能够节省点进步的时间。

所以之后在公孙瓒害死刘虞一家人之后,刘备借口前去救援孔融,从此离开了师兄公孙瓒,并且再也不回头,甚至公孙瓒界桥大战败亡之时,刘备也没有伸出援手。

在叔父被害那一刻开始,刘备和公孙瓒的关系,在刘备心里,已经不再是朋友,而是陌路之人。

否则以刘备对朋友的处事态度来说,哪怕成功概率再小,他也会去尝试。

刘备没有罗贯中笔下那般腹黑,也没有舍生取义的坚定原则,他其实也只是个有着属于自己底线的普通人,和别人没有什么区别,有着属于自己的天赋,也有着炽热的血液,有着真实的情感。

除了文官出身,北地高望刘虞之外,汉室宗亲的勇者并不在少数。

悍勇之士,当属耿直兄弟刘岱和刘繇。

兖州刺史刘岱,是个皇家血统比刘备还要稀薄的耿直男孩,对朋友和盟友尽心尽力的他被坑得地盘所剩无几,而在192年的青州黄巾大乱中,兖州守军兵力不足,刘岱亲自披挂上阵,带头冲锋,最终死在了青州黄巾的刀下,做到了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地步。

而刘岱的亲弟弟刘繇,是个比自家哥哥还要耿直的超耿直男孩,年少勇武的刘繇在十九岁的时候就从强盗匪徒的手中救回了自家堂叔,单挑亲自杀死了强盗匪徒的首领。而当县长的时候,自家直系领导私下找他帮忙干点兼并土地之类的私事,刘繇觉得这不符合他的价值观,不仅拒绝了领导,还直接弃官而去。

而更加有趣的是,刘繇和他的猛将太史慈,在《三国志》的吴国列传中,是被陈寿给放在了吴国的帝王列传和后妃列传中间。

嗯哼?

其余的就更不用说了,单骑入荆的刘表,更是汉室宗亲中的名士,一个人控制了荆州八郡,将荆州营造成避难胜地,政通人和,安定平稳,其才华还需要大书特书?

还有汉明帝刘庄玄孙,陈孝王刘承之子陈宠,这才是真正的嫡系皇亲,跟皇帝从族谱上算是一族兄弟。

这小伙也是神勇无比,不仅箭术高超,而且剑法也不算逊色,有时候也是亲自上阵杀敌,而且心思活络,在此时已经开始私自征兵硬抗反叛作乱的黄巾军,要知道汉灵帝刘宏还在位,这个时候就开始征兵,意味着随时有可能被扣上谋反的帽子。

除了他们,还有更多的汉室宗亲在大汉疆域里担任要职,戍守边关,他们的才能也并不弱。

所以刘备对于刘宏来说,是多了一个可用之人,也仅仅只是多了一个可用之人。

但就是这份认可,刘备也成了对于汉室来说的自己人。

迈着轻快的步伐,刘备没有喜形于色,而是带着忠厚有礼的微笑,向给自己祝贺的群臣感谢,哪怕这里面绝大部分人他都是不认识的,他也没有一点厌烦,毕竟消息是很好的。

冀州战场的负责人,并州刺史兼河东太守,中郎将董卓,被下令召回,皇甫嵩带领颍川战场的朝廷大军与冀州战场的部队合并,由皇甫嵩接手冀州战场。

同时,董卓被革去并州刺史及河东太守,保留中郎将,贬为陇西太守。

刘宏一道圣旨,直接把董卓送回了老家。

而卢植留待察看,如果问题不大,应该还是会被重新启用。

而这次的最大得益者,是微笑着向身边的大臣们感谢祝贺的刘备。

刘备,汉室宗亲,勇武有谋,为人清正,功德兼隆,出身寒苦任不往还报汉室,今超迁护匈奴中郎将,领太原郡太守,治晋阳。

第五十一章 并州的优点

一开始其实刺史与州牧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刺史算是监察御史,州牧就是军政一手抓。

但是随后刺史开始执行一些超越自身任务的事情,因为监察各方,自然会遇到不少不尽职不尽责的郡守县令,而郡守县令相对来说掌控的地方实权更大,刺史想要及时处理自然也需要相应的实力。

所以刺史的权力逐渐衍生,越来越大。

西汉王朝就曾在一段时间内将刺史改换成州牧,意为代替天子牧守一方。

而州牧权柄实在太大,自然容易被上位者猜忌,之后又重新改回了刺史。

但是到了如今,刺史和一开始的刺史已经有不小的区别了。

从制度上来说,将刘备越级提拔成太原太守,其实单单论资历来说不太够。

但如果不是觉得朝臣太烦,刘宏甚至还有让刘备当上并州刺史的想法。

只不过提拔成一郡太守。

特别还是太原这种一年工资两千石的大郡,就已经容易让人觉得刘备蒙恩。

如果直接让刘备成为一州刺史,反而容易让刘备被刻上太深的印记,这不利于刘宏的计划。

刘宏暂时还是想靠着刘备和卢植的关系,还有清白的出身,作为和士族世家的缓冲带的。

让他作为纽带去维持一种平衡,却又能够有所封赏,不会寒了自己人的心。

这才是刘宏看来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

而且从战绩上来看,这个出身边塞的汉室宗亲也是勇武难挡,放在并州去搞一搞匈奴或许更加合适。

所以刘备一提出想到并州去戍守边境。

刘宏就慷慨地手一挥给了个太原郡太守和护匈奴中郎将的高位。

而群臣没有啥反应。

世家也没感觉有什么利益冒犯。

其实原因很简单。

太原郡的治所晋阳虽然也是并州治所,但是其实并州相对来说比较安定富饶一些的是上党、河东两郡。

而太原郡的西面是西河郡。

北面是雁门郡和云中郡。

这三个郡有近半领土失守。

在太原郡的东面则是接壤幽州。

虽然各个方向都没有直接接触边界,但是按照匈奴内部近些年来的动向,极有可能再来骚扰边境。

而那几个本身就不算完整的郡县根本难以抵挡异族入侵。

那到时候,太原郡将直接成为前线战场。

本身在目前的世人眼中,并州地广人稀,物资贫瘠。

并不是一个发展的好地点,而且没有什么本土世家,大多都是普通百姓。

更甚的是,并州民风彪悍,百姓们各个家里都备好了武器。

当然,都不是制式的。

但是你见过半个人长的大镰刀吗?

他们用来割麦子的镰刀还需要兼具杀外敌的功效。

有时候要收麦子了,就得先准备好大镰刀、钉耙、大铁锤,如果来的异族多,那就战死算鸟,如果来的异族少,那就杀光他们。

这在并州,收麦子叫收麦子,杀异族人叫割麦子。

杀完来打劫入侵的异族,就卸下了简陋的布甲,用这些沾满了异族血液的农具,继续收割庄稼。

细思极恐

正是这种平安长大便是幸福,日子就是这么惊险刺激的并州边境百姓,把普通的日子过出了洒脱大气的感觉。

他们不会吝啬吃喝,有好吃好喝的,能吃吃能喝喝,有朋友来了就把家里的牛羊杀了宴客。

因为存着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太原郡的百姓其实还好一点,像云中、雁门、西河的百姓。

他们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他们在等待。

等待地域辽阔的朝廷腾出手来夺回失去的那些土地。

可惜他们一直没有等到。

所以他们只能亲自去保护自己的家园,保护自己的生活。

所以并州的民风彪悍,据说刁民遍地,那些想要捞油水刷政绩的世家子弟,没有几个愿意选择去并州任职的。

之前有个世家子弟担任一方县令的时候政绩不错,被调任到了定襄郡担任郡守,结果那个世家子弟直接辞官不做,回家休息几年再出来。

刘备这个傻小子自己愿意去并州,可没有人拦着。

而刘宏的操作也让群臣心知肚明,如果刘备能够做出一番政绩的话,并州刺史估计以后就会落到他身上。

可是

那有什么用呢?

刘备升了并州刺史,那更会被锁定在并州,因为他们可不觉得有人能够随意地选择地点担任刺史,那在之前可是没有过的事。

如果有人能够向皇帝讨要换个地方当刺史,他们也能服气。

当然,没人敢跟皇帝讨要换个地方当刺史,因为在几年后的未来,人家刘焉直接向皇帝讨要当了个州牧。

而且更离谱的是,刘焉原本向刘宏申请的是去交州当交州牧,想的是离中心战火远一点,在自己的晚年找个偏远的地方安享晚年。

他可没有争霸天下的想法,他只想割据一方当个土地主,自己在自己的地盘里搞点事情,搞点艺术,搞点寡妇

似乎有些不对劲。

但是随后刘焉在听闻了益州有龙气,刚刚申请了交州牧的他转头就跟皇帝重新要了个益州牧,而且一去不复返,让他自己认定的干儿子帮忙把守益州和中原的连接口,从此跟中原隔断。

当然,在陈琛的计划里,并州却是一个绝佳的起步根据地。

而且他的准备,并不只是让刘备有实力去争霸天下。

并州在陈琛看来,是有不少的优点的。

首先,民风彪悍,百姓都骁勇善战,而且因为多年边境袭扰的问题,虽然并州人口只有几十万,甚至比不上一下中原大郡。

但是这几十万百姓,将近有三分之一都是青壮年,他们大多身强力壮,都是精锐部队的好兵源。

就如三国第一猛将吕布。

就是并州九原郡治所五原城出生的汉子。

现在的九原郡已经全面失守,所以其实吕布是个大汉帝国的黑户,没有户籍地的那种。

而他所带出来的三万并州狼骑,都是能够纵横中原的狠货,只不过是打一个少一个。

因为在三国混战的时期,并州几近完全失守,并州兵源自然不复存在。

还有雁门关出生的张辽张文远,也是曹魏集团的顶梁柱一般的存在,八百守军威震逍遥津,逆袭孙权十万兵。

除了吕布和张辽,还有一斧开山的怪力男徐晃,面瘫陷阵营主将高顺,还有吕布带出来的八健将的其他几个,上党太守张杨,后来的并州刺史丁原,都是并州人

而且不得不说,其实刘备去并州当这个太原太守,关二哥是挺舒服的。

因为关二哥也是并州人。

当初关二哥是在老家河东解城杀了个人,畏罪潜逃到了幽州遇到张飞,又看到刘备在那张贴告示招募乡勇,才一起跟着刘备出道的。

虽然人不算多,但是并州军绝对是东汉末年战力最强的军队之一。

因为在其他的地方守军都在养膘的时候,并州军还在擦着刀子跟异族肉搏。

他们的彪悍程度,一点都不弱于西凉那些所谓西凉铁骑,甚至更强!

这里就得说说已经受到了旨意的董卓。

董卓其实从西凉被调到并州就任的时候,并没有把老家那边的部下都带过来。

而是让自己的两个女婿在陇西老家帮助自己继续巩固基业,而自己带着几个部属就跑到并州直接就任。

原本在西凉所向披靡、勇猛无敌的董卓,哪能想到自己根本治不住这些桀骜不驯的并州人?

外地来的并州刺史就是个摆设。

哪怕是他担任的河东太守,也是因为河东临近中原,受中原影响较大,才能在治下政令通达。

像是北部的那些郡县,董卓还没能短时间控制住。

所以这一次的旨意让他保留着中郎将的职称,回陇西老家当大哥去。

他也没有什么怨言,一个是确实自己打了败仗有点多,一个是回陇西的他能够更好的发展。

当并州刺史这两年他还是挺烦躁的,没有李儒帮忙,治理地方民生他并不擅长,一方面还得随时提防南匈奴搞事情。

就算南匈奴不搞事情,在南匈奴附近的休屠各族也会时不时搞事情。

而刘备在朝堂上的应答也传进了董卓的耳中,一时间董卓都有些感激刘备没有坑自己。

此时坐在家中的陈琛也觉得,董卓一定不会生气的。

毕竟这在陈琛看来,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可是别人的想法,谁知道呢?

并州的好处是个好的兵源地之外,更是之后著名的黑山贼出现的地方。

虽然黑山贼听起来牛逼轰轰的。

黑山贼明面上的大哥是赵云同乡张燕,他与中山、常山、赵郡、上党、河内诸山谷的山贼们相互保持联系,众至百万,号曰黑山贼。

但是实际上,如同曹操吸收了三十万青州军一般。

黑山贼在陈琛看来也是极好的生力军和刘备的未来本钱。

因为黑山贼并非是一个整体,这只是一个统称。

其实黑山贼是分散开的,并且每一股势力的人数大概也只是少有几千,多有几万。

分而化之,按照历史上袁绍和曹操的做法修改一下就能够吸纳这些迷失人生目标的人。

可以说,刘备拿下了太原郡,在陈琛看来就像是拿下了并州,拿下了百万生力军一般。

可刘备现在还是很理解,为什么陈琛不让自己选择冀州、徐州、兖州这些相对来说富饶、人口众多的地盘?

难道是因为这些地方是四战之地?

他没有去问,他只是凭着对自己技能的信任,和对陈琛的才华的信任,去照做而已。

陈琛现在并不着急告诉刘备原因。

选择并州。

只有一个原因。

并州没有多少本土世家!

是大汉十三州中,世家势力最薄弱的地方!

现在的青州可还没有经受黄巾军的大清洗,还盘踞着不少世家。

只有在并州,才能定下刘备集团的基调!

第五十二章 蔡琰葬酱牛肉

董卓丢了新家,回了老家。

刘备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洛阳花。

陈琛回了蔡府,和蔡琰谈论经义诗文音律,合作谱了曲子,听来甚佳。

刘备还没有回去复命,毕竟董卓都被赶回老家了,他连想复命都没有上司了,而关于护匈奴中郎将的一些东西,刘宏也要择日亲自发给刘备。

护匈奴中郎将可设府拥节,有着副中郎将、副校尉、司马、从事、掾史等官属,由护匈奴中郎将自己亲自任免聘用。

其实这个官职已经被废除了十数年。

因为南匈奴的问题已经尾大不掉,这个时候去监护南匈奴单于,干预匈奴内部的司法事务,估计会被赶走,而帮助南匈奴防御北匈奴的侵扰,现在的南匈奴估计都能成为一大隐患,随时可能会爆炸的。

刘宏想怎么利用好刘备这个棋子,刘备是不知道的,但是他知道,对于刘宏来说,自己确实只是个棋子。

可是

当个棋子不好吗?

四品杂号将军呢!

之前的刘备只是个没有品级临时任命的不入流校尉,如今直接跨过了六品护军和五品偏将军这种常设将军以及鹰扬将军那种五品杂号将军的品阶。

说句不客气的话。

马超是大汉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

伏波将军是五品杂号将军。

刘备直接当了个四品杂号将军,那岂不是直接比马超他祖宗都要高贵了?

咳咳!

刘备自认为身为正人君子的代表,自然是不会做这种无聊的类比,再说了现在他又不认识马孟起。

但是当个棋子能够用自己的战功兑换成将军和地盘。

这个棋子他当得不香吗?

所以刘备那天出了内城之后拎起了蹲在墙角的兄弟二人,直奔酒楼好好地吃喝了一顿,顺便也找个地方住了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刘备升任护匈奴中郎将之后,他是直属朝廷的,所以他的那千人部队在洛阳城都有食饷的名额和军营,所以那些精锐也就跟着进了洛阳见见世面。

当然,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军营里的,而且只是在外城的一角,但是能够这么近地欣赏洛阳这座传说中的京都,他们也都心满意足了。

他们哪里见过洛阳,以往村子里有人去过郡城做生意,回来都能吹嘘上一些时日,现在他们不仅能够进到洛阳来,还能是护匈奴中郎将的直系部队!

这些汉子在营房外并排蹲着,看着洛阳的晚霞,和在香喷喷的烙饼里,吃起来分外的可口,他们突然有些明白了日子的奔头,也打心里对那个男人,有着由衷的敬佩。

无论是随着他从家乡奔赴千里,还是碰巧被相中收入麾下,这些汉子都不再后悔自己卷入军伍之中。

他们的日子似乎有了更远更好的目标,有了一种叫做愿景的东西。

今日刘备带着他们来到暂驻军营的时候,很真切地跟他们说了一番话,他们都信他,拿命信的。

因为他能够给他们带来更好的日子。

洛阳都来过了,那有个安稳日子娶个媳妇有块自己的地,那种日子还会远吗?

汉子们各自想着以后家里的地该种点啥,嘴里咀嚼大饼的速度也快了,洛阳的霞光映在他们脸上,柔和而美丽。

陈琛本来还打算跟蔡琰讨论一下新谱的曲子该用什么名字好,却被三个上门来的粗人给绑走了。

“看来陈琛也要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吗?”

蔡邕轻轻地抚弄着自己的胡须,早上的朝会,他也在群臣之中,自然是认得这个一飞冲天的年轻人。

“归宿?”

在一旁一脸不满地看着那三个大汉将陈琛给塞进了马车里,驾着马车就要跑,蔡琰觉得这三个人的行为太粗鲁,太过分了!

简直就是土匪!

就是强盗!

就是臭流氓!

心里不满着自己的新作品没有一个合适的好名字,蔡琰忿忿不平地朝着琴房的方向溜,她觉得自己刚刚藏在琴箱后面的酱牛肉应该还热乎着。

如果不是刘备他们三人上门来打扰,她就能够以陈琛做幌子,在琴房里好好地、慢慢地享受这份陈琛从街上带来的美味了。

蔡邕还站在门口思考着,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也已经算是认可了陈琛这个关门弟子,也打算找时间把拜师宴补办了,以免将来自己百年之后,陈琛落下口实。

而陈琛如此快地选择了自己的效力对象,不知道是好是坏,蔡邕还是觉得这天下应该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吧?

分崩离析也要有个过程,数百年的大汉朝,还有什么是挺不过来的吗?

微蹙着眉头,蔡邕神游物外,追忆往昔。

蔡琰倒是已经进了琴房,她虽然人矮腿短,但是溜得快,一阵踮脚小碎步快走,就如同一道清风一般飘进了琴房里,从琴箱后面翻出了自己藏起来的酱牛肉。

滋!

轻轻地吸了一口牛肉上有些滑腻的酱汁,蔡琰感受到了人生少有的极大满足感,从此酱牛肉就是她小蔡食谱的十佳美食之一了!

以往吃的都是清蒸水煮为主的家宴,蔡琰还是少有感受到这种强烈的香口美食,这个快十一岁的小萝莉,躲在琴房里吃得满嘴流油,似乎有了人间美味,便能忘却一切。

不过

归宿

蔡琰并不是很清楚父亲所说的,陈琛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归宿这个词。

陈琛找到了,那自己呢?

自己的归宿是什么?

蔡琰放慢了咀嚼酱牛肉的动作,突然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莫名的,她的心头突然涌现出一阵酸涩之感,那种来自于迷雾一般的未来所带来的迷茫。

口中的酱牛肉,它突然就不香了。

一时间,如同嚼蜡。

因为蔡琰记起了陈琛将父亲的友人送到洛阳,那位世伯在和父亲叙旧闲谈的时候,突然提及了自己,似乎是好奇自己的情况。

“琰儿今年应该已经十一岁了吧?也是时候该订个婚约了。”

她在厅外有窥见父亲的神情,似有不舍,也似有决定,她突然有些难受,有些迷茫。

“也是到了该嫁人的年岁了,我看看相熟的世家中,有没有年龄合适的年轻嫡出子弟,也该让她以后的生活不需要为了吃穿用度什么的琐事发愁吧。”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父亲研学儒学,自然将这个观念传递给了自己,那自己的未来,就掌握在了父亲的手里,也掌握在了未知的手里。

她是知道的,男耕女织,妇随夫纲,以丈夫唯命是从,这是天经地义的,是儒家所定的世间真理。

她也知道,大多女孩嫁人之后,都只是被养在了后院之中,一生难得几回踏足民间。

就像是她现在这样。

虽然每日所学所感所接触的都是自己的爱好,琴棋书画,赋诗作词,品鉴典籍。

但是自己却并不喜欢这种没有自由的感觉。

并不是她喜欢玩,喜欢跑到外面去野。

她只是觉得这并非自己选择的,一直以来,她都只能是接受者,从来都不是一个抉择者。

娘亲离世,自己只能接受。

修读儒家经典,自己只能接受。

学习并不感兴趣的针织女红,自己也只能接受。

只能每天吃着没什么变化的饭菜,自己也只能接受。

被动地接受一辈子,就是自己的命运吗?

蔡琰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通读经义,精通音律,能够记住家中书库的大多数藏书的内容,自己天赋异禀,却只能得到一个“可惜是女儿身”的评价。

自己博览群书,经义通晓,拥有了远超正常男儿的思想境界和明晓事理的能力,却只能用来想象思考自己的将来将会是如何的生活。

为何不让我什么都不知道,老老实实、懵懵懂懂地去接受这一切?

明知未来是悲剧,却仍要接受,才是人生最大的可悲之处吧?

苦中作乐吧?

艰难地咽下了口中的酱牛肉,蔡琰没有继续吃,而是将剩下的酱牛肉继续用丝帛包裹起来,小心翼翼地拔下了自己的一缕散发,将丝帛仔细地捆好,揣进了怀里。

出了琴房,蔡琰径直地朝着自己的庭院走去,她没有什么心情去在意其他的,只是路过花台的时候,顺手取了一个除杂草的小花锄。

她并没有发觉一道身影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回到了庭院里,蔡琰坐在了庭院中的那颗桃树树下,蜷着双腿,倚靠着桃树。

这颗桃树是她之前和娘亲一起种下的,虽然那时的她才刚开始识字,但是她已经能记事了。

每当迷茫难过的时候,她总会跑到这颗桃树下呢喃给桃树听,她觉得娘亲会听到的,只不过是自己听不到她的回应而已。

今天她还是倚靠在桃树下,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坐着。

坐了许久,她侧过身子,开始在桃树根须旁的土上用小花锄挖洞,遇到了根须就轻轻地捋开。

过了半响才清出来一个可以容得下一个拳头的土坑,桃树的根须蔓延着,蔡琰却没有伤到桃树半分。

抬手轻轻地抹去了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蔡琰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那份包着酱牛肉的包裹。

她解开了自己绑在了包裹上的头发,打开了丝帛,将头发和丝帛一起轻柔地铺在了土坑之中,还有一半的酱牛肉在丝帛中间,静静地躺在土坑中。

“娘亲,这次是酱牛肉,也是陈琛给我带的,你也尝一尝,可好吃了。”

“爹说要让我嫁人了,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机会能让你也尝尝我吃到的好吃的。”

“不过你可要放心哦。”

“爹说一定要是世家大族的嫡出子弟,亏待不了我的。”

蔡琰笑得有些难受,突然觉得悲凉。

自己如果嫁人了,是否没有办法再和娘亲的桃树再见了?

不知不觉中,两行清泪顺延着白皙的脸颊,滴落在了这块土地上,一滴一滴,一点一点,浸入了土壤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哭得无声无息。

两眼含着泪,蔡琰用小花锄慢慢将挖出来的土重新填了回去,用自己净素的小手将土一片一片地压实。

抱着双膝静静地盯着这片土壤,蔡琰没有任何声响。

过了许久,她才孤零零地回自己的屋里去。

月光下,一道长长的人影,拖曳在蔡琰庭院的桃树边,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桃树,离去时,地上竟也是润湿一片。

第五十三章 以后得拐点人帮我干活

蔡琰进入梦乡,已然不知自己到底纠结的到底是什么。

自己的未来?还是自由?

但是今日蔡府之中所发生的一切,陈琛都不得而知,他只是被刘备三兄弟绑架到了酒楼里。

刘备所获得的一切,所幸都在他的安排和谋划当中,并州甚好,太原郡也是极好的。

只是意外所得的护匈奴中郎将让陈琛颇为意外,毕竟一个能够拥节的四品派遣军将军,就这么轻易地送给刘备,一时间竟然难以明白刘宏的心思。

是否真的只是因为刘备是汉室宗亲,并且是个可用之人,刘宏才会如此厚待,还是确切地有着针对刘备身后的卢植所代表的士族集团有所企图。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因为刘备已经拿到了实质性的好处,在未来的几年时间里,趁着这个庞大而腐朽的帝国分崩离析之前,刘备需要尽快地积攒自己的实力。

内部闪电战,这是陈琛所追求的。

不动则矣,一动必将兴兵百万,破敌朝夕,一战奠基。

当然,现在并不是去想这些的时候,莫名的,陈琛发现刘备他们三兄弟竟然是将自己带到了当初自己醉酒之后发酒疯的青楼。

自己就是在这里很尴尬地即兴赋诗一首,赢得了这洛阳满城的赞誉。

长生公子的名号,便是从此处流传出去的。

哪怕诗是抄的,之后陈琛即兴所感的长生酒,可也成了这各个酒楼推销美酒的名句。

“嘿嘿,熟悉吧?”

刘备毕竟还是第一次体验到如此刺激的官位飞升,这对于那个辗转千里百战敌军的年轻人来说,是极其不可思议的。

毕竟从涿郡首战之后,已经算是到处跑了有大半年的时间,而哪怕背景有着老师卢植这样的军中主帅,刘备的提拔也必须要按照程序慢慢地来。

但是,那个年纪跟自己相仿的族兄,却可以在举手投足之间,轻轻松松地给自己安排上了一个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官阶。

当然,这梦寐以求也是刘备自己想的。

除了并州当地人,没有谁愿意去接手南匈奴这个烫手的还没有被点爆的炸弹。

对于官场的人来说,他们当官是为了能够有所作为,有些政绩,自然不可能把自己要成就事业的命丢在那种荒土边疆。

只有并州人,才会想着守护自己的家园,去建设自己的家园。

今天倒是来庆祝刘备的升迁之喜,倒是不用去想那么多,日后再说便可。

现在陈琛其实也还没有正式地答应入伙跟刘备一起干,可是刘备三兄弟已经是将他当做了自己兄弟,虽然在言语和行为上保持了敬重,但是在很多问题上,他们对于陈琛都没有隐瞒,也不避讳。

刘备也是个有心人,在出了朝会之后,也是有意去问了当初陈琛扬名的酒楼到底在哪,现在便是带着陈琛直奔这里。

因为现在的他,对于洛阳来说,也是初来乍到,但是他太原太守和中郎将的两千石官员的身份,也能够拥有自己的长生酒的配额。

当然,还是得用买的,他拥有的是购买资格。

尽管如此,刘备也愿意让陈琛喝,因为他和陈琛接触的时日也还短,他并不知道陈琛有什么爱好,世人既然盛传长生公子的名号,想必陈琛应该是爱喝长生酒的。

“今天我的份额我已经提前买好了,都给你喝,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你过瘾。”

刘备憨憨地笑了笑,搓了搓自己的双手。

其实对于久负盛名的仙人醉、长生酒,说不馋是假的,可是谁让陈琛对于他来说更加重要呢

一左一右夹着陈琛的关羽和张飞脸上也是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但是他们好歹还是懂的,也愿意忍住自己的欲望,让陈琛喝得满意。

轻笑着摇了摇头,陈琛心中有些明了,刘备的人格魅力不仅仅是在于他的志向和性格,更多的或许还是他对于别人的态度吧。

这天下能够如同他这般,不拘小节,以人才为重的人,能有多少人?

手指都用不着掰,多少也就曹操曹老板是一个。

但是能够做到刘备这样的,却是少之又少。

因为刘备所拥有的少。

《三国演义》中最为脍炙人口的桥段,莫过于刘备三顾茅庐请得诸葛亮出山,为他奠定了三分天下的基业。

可是如果那时的刘备已经坐拥荆州,兵强马壮,人才充足,那刘备还有可能去三顾茅庐吗?

应该是没有可能的。

因为哪怕刘备能够放下身段去请得诸葛亮,那他麾下的其余谋士,或许都会弃他而去,因为主公的行为很明显地告诉他们,诸葛亮最重要。

而如今的陈琛,便是刘备心中的宝。

甚至对于刘备来说,他的重要性更甚于未来的诸葛亮。

有人觉得刘备还没有颠沛流离前半生,还没有意识到一个谋主的重要性,但是他们却未曾考虑到刘备的眼界和思想。

他今年二十来岁,但是他已经颠沛流离许多年了。

四处求学,郁郁不得志。

十来岁的他,已经收起了那份玩闹之心,二十来岁的他,已经谋求出路许久,才抓住了黄巾内乱这个机会的。

他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得到的每一份东西,也更重视自己能够拥有的人才和手下对自己的信任。

他更喜欢把自己的部下当做家人。

所以他这般讨好的举动,在陈琛看来,倒也是可爱得紧。

“走吧。”

陈琛突然觉得自己也需要稍微放松一下,给予刘备自己最为自然的微笑,同时双手也搭上了关羽和张飞的肩膀,如同兄弟一般勾肩搭背。

只不过陈琛身高矮了些,看起来可滑稽得很。

“恰好何大将军有送我一半的份额,我想三位兄长应该都是豪饮之辈,不醉不归可能不行,但是应该是可以喝个尽兴的。”

“好酒这东西,就是得兄弟们一起分享。”

朝着刘备抬了抬自己的下巴,陈琛突然觉得,这种相处的感觉似乎挺不错的。

被人重视,被人珍惜,自己何苦热脸贴着冷屁股?

自己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宏伟愿景,但是至少帮助刘备提升实力,也是在提高未来自己家人的安全性。

有句话说得好。

早加班早放假。

或许自己先累一些,帮刘备巩固好地盘,到时候多招纳一些人才,不就可以让自己轻松了?

嗯,就这么办!

心中想着未来到底要将哪些人拐来代替自己干活,陈琛被关羽和张飞架着进了这家熟悉的青楼。

第五十四章 曹操:就你?

汝南黄巾平定得倒是挺快的,这段时间曹操倒是没有再立下什么比较大的功绩。

正在军帐中端坐着处理军务的曹操,突然没由来地脑袋一痛,他感觉自己似乎是错过了什么,但是却又没有办法确定。

放下了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曹操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睡眠不足导致的。

“孟德,朝里传来了消息。”

一道人影从军帐外窜进了军帐里,带进了一阵风,让曹操的头疼舒缓了一些。

来人是夏侯惇,一向成熟稳重的他,今日的神色,倒是有些不忿,这种情况还是少见的,曹操也没有去怪罪他进来的莽撞,而是更好奇朝中来的消息是什么,会让元让如此不满。

曹操现在虽然将领不少,但是人才还是相对匮乏的,像传递消息这种比较重要的事情,也就只能交给夏侯惇来做。

其他人要不是资历太浅,要不就是稳重不足,想来想去,还是夏侯惇比较合适。

所以现在夏侯惇还是一边领军一边当消息网中心,等到有合适的人选,还是会卸掉夏侯惇的担子的。

“元让莫急,坐下来慢慢说。”

曹操把自己的屁股挪开了一些,给夏侯惇腾出了点位置。

喘着气的夏侯惇坐了下来,缓了缓,才告诉了曹操自己收到的消息。

“我们上次在大宴上见到的那个刘备刘玄德,被董卓派去押送囚犯,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够面圣!”

夏侯惇越想越离谱。

“就凭着汉室宗亲的身份,那皇帝就给他个四品将军做,还有一地太守,真是好生偏心!孟德你治政有方,还立下那么大军功,却还是没有给你个将军!我真是!哼!这皇帝可真是不识人才!”

夏侯惇心中觉得憋屈,曹操出道以来都是他一直陪着的,曹操对于地方的治理,对于各种政务的处理,还有行军打仗的天赋和才能,在他看来都是极佳的。

每次曹操升迁他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这一次平定黄巾军反叛,曹操立下来的功绩,也是他觉得极大的功绩,可是怎么就让一个岌岌无名的后来人给后来者居上了。

特别是夏侯惇看到消息中汉室宗亲相关的论调,心里更肯定那刘备是靠着汉室宗亲的名头才蹭到了这份待遇,而曹操这种有功之臣却仍然被冷落,心中自然不忿。

“害”

曹操笑了笑,拍了拍夏侯惇的肩膀,才知道自己这兄弟是替自己生气。

“没事的,玄德兄的事迹我也是有所听闻,五百乡勇打破五万黄巾军,也甚是神勇,在冀州战场也是常为先锋,冲锋陷阵从不推辞,将来也会是个国家栋梁,元让不必如此生气。”

曹操想了想,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还是继续安抚夏侯惇。

“这只是比较早兑换功绩而已,等我们班师回朝,相信朝廷也会有所封赏的。”

继续轻轻地拍着夏侯惇的肩膀,曹操越想越不对劲。

“不过,元让,你把传来的消息详细给我说一遍。”

不得不说,虽然势力还很弱小,但是朝会上从只言片语还是让曹操的人打听了出来,关键的地方也没有漏掉。

曹操静静地听完了在朝堂上刘备的一些话。

“不太对劲”

曹操突然陷入沉思,他有一种预感,刘备的行为,是有人在指引他,而不是刘备自己会选择做出来的事情。

虽然和刘备接触并不算多,但是在知道了他们的事情之后,曹操还是或多或少地对这猛将兄弟三人了解了一番,时刻关注人才,对于曹操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猛然间,曹操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这件事有些巧合,但是却并非毫无关联,而且这似乎是在曹操的预料之外的。

“元让,你记得陈琛是什么时候护送颍川那些教授回去的吗?”

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曹操心神不宁。

“嗯?”

夏侯惇一愣,不是还在说刘备的事情吗?怎么突然扯到了那个小公子?

“陈家公子是在十天前和我们分开的,从颍川出发回洛阳的。”

“几时到的洛阳?”

曹操追问道,他的预感强烈得让他刚刚有所舒缓的头疼又有所复发的征兆。

“按那些回府的护卫说,大概是四天前。”

“那刘备上朝是什么时候?”

“就前日。”

夏侯惇尝试着把曹操询问的事情关联起来,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他觉得曹操的状态有些奇怪。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这种状态在曹操身上似乎很少出现,这种感觉似乎是懊恼?

“陈琛和刘备可曾见过?”

曹操缓缓地问出了自己所猜测的点,他没有任何理由和证据去怀疑帮刘备出谋划策的人就是陈琛,但是他的内心在告诉他这种可能,并且可能性极高,这是属于他的直觉。

“陈家公子在回洛阳的路上遇到了刘备,之后护卫队是和刘备的押囚军一起回的洛阳,他们说挺安全的。”

夏侯惇想了想,想起了这个细节,但是他觉得这有什么,蹭一蹭别人的护卫,还是挺好的,至少不会遇到问题让自家将士减员。

“咳咳”

曹操突然咳嗽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错过了什么,他向来都是很自信的,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在颍川书院为了找人才撞破了头,可是人才其实就在自己身边。

他突然回想起来,陈琛跟自己待在一块的时候,自己那时候的想法似乎很诡异。

他感觉似乎有种诱导性的感觉让他轻视了陈琛,轻视了这个其实不该被轻视的人。

曹操的直觉告诉他,刘备能够拿到这样的封赏和待遇,和陈琛脱不了干系。

因为刘备在赴宴时都没有半个文人模样的人给他出谋划策,总不可能押送一次囚车就能在路上捡到一个谋士吧?

结果还是自己给他送去了陈琛?

曹操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以不安全为由将陈琛继续捆在军中,等到胜利了再一起带回去,哪怕陈琛并不是那个给刘备出谋划策的人,曹操这么做也不亏。

曹操:我真狗,我给别人送人才!

刘备:嘿嘿,我先得一分,不过老曹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怎么我就不能是自己的想法?

曹操:就你?

第五十五章 屠龙的勇者终将变成恶龙

刘备兄弟三人拉着陈琛在洛阳青楼里,红尘作伴,潇潇洒洒。

曹操在奔赴冀州的路上头疾难好。

张角却只是静静地站在广宗城墙上,看着南面的远方,静静地思考着。

八千黄巾力士,耗费了他二十余年的寿命,他所剩的寿命已经无多,原本身为一个医者,又通修术法,他也算得上是长寿之人,可是如今极力催动了自己的天赋技能,将原本不到四十年的阳寿消耗大半,他只剩下十年寿命了。

可是大业未成,竟有颓败之势。

临时起事,实在是太过于仓促,以致于一些安排的变化冲击了军队,让张角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按照之前的计划,在他推演完三十六星辰周天大阵之后,才能够将黄巾军的阵营特性,由【乌合之众】转化成【万众一心】。

目前所有黄巾阵营的部队,都拥有【乌合之众】这个特性。

【黄巾】

阵营特性:乌合之众(专属)。

特性效果:当黄巾军聚集时自动结成军阵,但是该军阵默认无主将,即军阵对主将无加成,且该军阵无固定职业兵种,军阵战斗力将随着军阵人数的战损而减少。

但是其实在张角进行三十六星辰周天大阵的推演之后,将会修改黄巾教众的命数,将天下的黄巾教众的信念通过太平教义连结在一起,将黄巾的阵营特性进行转化提升,所以原本张角的计划中,黄巾军阵营的阵营特性,应该是这样的。

【黄巾】

阵营特性:万众一心(专属)。

特性效果:当黄巾军聚集时自动结成军阵,该军阵将默认无主将,但是可以统合性提升军阵中所有士兵的全方位属性,将领等同士兵,获得同样加成,而当军阵受到攻击时,攻击造成伤势将均摊给军阵中其他士兵,军阵战斗力增幅将随军阵人数的战损而降低。

这才是真正的黄巾军阵营特性!

虽然不至于无敌,可是却是异常强悍,而且适合黄巾军的情况。

因为黄巾军中,实力超群的武将本来就没有多少,那些将领哪怕是获得了军阵加成,在斗阵上怕也是比不过那些朝廷的沙场宿将。

但是这个【万众一心】的阵营特性一旦成型生效,人海战术将是黄巾军攻城略地的最好手段,哪怕是顶级名将,都能被黄巾军活活耗死。

可惜被唐周提前揭穿了计划,这个强大且契合的特性才没有能够达成。

而因为暴露了太早,距离推演结束还有将近六个月,张角也只能放弃,转向召唤出黄巾力士。

如果晚了六个月,如果唐周没有告密

刘备的出道之战,估计会直接被人海战术灭杀,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可是

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哪怕事情发生之后,张角已经万念俱灰,毕竟他十分清楚,如果没有这个特性,而是用【乌合之众】,那黄巾军哪怕有数百万之众,也难以掀翻这个朝廷。

饿死的骆驼比马大。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哪怕大汉已经腐朽,但是也不是一个没有依仗的太平教可以掀翻的。

张角明白,但是他还是要继续做下去。

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别无选择。

在这个时候像个勇者一般,提上自己的破剑,勇敢地冲向恶龙,才是自己的选择。

站在广宗的城墙上,张角朝着城墙下面看了过去,城墙很高,像个无声的深渊,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眼前出现了无边的黑色,似乎自己就置身于深渊之上。

他没有慌乱,他这一辈子已经见过太多太多。

他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术法。

“道友莫急,看完且想一想,贫道先走一步了。”

他听到了一句话,声音略显年轻,甚至还有些戏谑。

这种能够无声无息、不知不觉地潜入到自己的身边,说一句话给自己听,并且能够让自己陷入障眼法困境中的人,实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可是张角并没有挣扎的心。

也没有任何提防。

他放开身心,看向了这位同行想让自己看的深渊。

无边的黑色,慢慢地显现出了更甚的黑,最终形成了一幅模样,动态的,似乎是在讲述故事。

张角能看得懂。

那似乎是自己起义成功的名线,那是通过推演,推算自己起义成功之后的情况。

自己成功了,也做到了自己的承诺,共治天下,但是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各地自治,盗匪四起。

混乱不一的社会秩序导致退休的张角不得不出来重新号召世人遵从教条教规。

可是教条教规的控制权已经不在张角手中,所以张角用自己的号召力罢免了修订教条教规的弟子,并且自己亲自上阵,开始治理天下。

他的才能很好,治理得很成功,天下逐渐恢复到了和平安详的状态。

但是张角却在慢慢对国家的掌控中,改变了自己的初心。

因为那种全世界的权柄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诱人,那种至高无上的感觉,胜过这世间任何一种快感。

最后,张角看到了黑色的张角坐在了王座之上,他睥睨地看着天下,哪怕那个是自己,但是张角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很可怕。

但是最让张角恐惧的,是黑色的自己,朝着自己看来,二人对视,那双纯黑色的眸子,让张角心中一直坚定的信念,动摇了。

张角的身体止不住地战栗。

他似乎明白了。

当你在凝望深渊之时,深渊也在凝望你。

屠龙的勇者,最终也将会变成恶龙。

所以

自己的所有努力,其实还是改变不了这种腐朽的制度吗?

最终还是会回到上天所制定的正轨吗?

沉默不语的张角,从广宗城的城墙下来,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他躺在了床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天命的执行者,还是历史的破坏者,他不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

可是每当他想起那道深渊中,那双属于自己的纯黑眼眸,他遍止不住的恐惧。

他在恐惧,自己变成了自己最为仇视的模样。

第五十六章 南华仙门左慈左阴阳

“你这么做可是有些不厚道呢。”

如同渺渺仙音一般,一道声音似乎从云端传来,进了站在高山上远远望着广宗城的一个年轻道人的耳中。

“哈哈,哪有什么厚不厚道呢。”

年轻道人似乎对于这道声音并不意外,似乎早有预料此人的到来。

“师傅到处乱跑,四处留情,我肯定得帮着收了些妖孽师弟回山门去吧?”

年轻道人双手环胸,很是无奈地说道。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跑着,到处掺和这些民间的事情。

他一直觉得世间事让其顺其自然就好,何必去多加干涉呢?

可是自家师傅就是不听话,总是乱跑,乱跑也倒还好,可是他却总是把师门里的东西乱丢给别人。

那些东西是说给就能给的吗?

而且给个什么人你也不看看给?

怎么都是些天资卓越的妖孽?

就比如这个张角,竟然能开发出专属于自己的天赋技能,而且还是无中生有类型。

这种过于离谱的造物法则,肯定会对司法者造成极大的创伤。

他是不知道张角到底是用了什么来契合造物法则的,但是他大概也能猜到,或许是用修为,或许使用性命。

所以他今日才在此处给张角施放了自己的术法,这个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障眼法。

这个幻象,可是他的技能。

“那你收个人也不至于用上你的一眼千年吧?”

年轻道人的身边,幻化出了一阵虚影,随后一道光芒闪过,青烟散落,一个穿衣打扮和他相似的女子出现在他身侧。

这个女子,这副打扮,这个出场,倒也是一副天仙模样。

“莲华,你干嘛总是这么消耗法力,虽然你的出场方式吧,是挺好看的,但是你这消耗的法力也不小。”

年轻道人不满意地努了努嘴,他跟这个女人一副熟稔交好的样子。

“在所在空间直接构造幻境,就为了出场的这么点视觉效果?”

“宁真就天下第一败家娘们?”

“西天瑶池的钱都是被你败光的吧?”

“难怪连招人都不敢!是没钱粮让弟子们吃饭吧?”

“还嫌弃我贪财?要不是我在外面打拼,我南华仙门的牌匾都要被人摘去抵债了,你们瑶池倒好,祖师爷留下来的田都卖了。”

“要是你把门派的地都给卖了,不如来我南华山门当个侍女,我给你一个月两钱银子!”

“怎么样?大气吧!”

还没等来的女子说上几句话,这一年轻道人的嘴巴,就如同机关枪一般,巴拉巴拉的。

“左阴阳,你再多说一句,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打上你南华仙门,摘了你的牌匾?”

女子冷冷清清地应了年轻道人一句,就把他话头给堵住了。

许久不见耍耍机灵还是可以的,但是真把这姑娘惹毛了,她说的事儿她还真敢做。

“别多说废话,左慈,你们南华这是打算干什么?又想让术法扰乱民间?”

身为阴阳代师的左慈,自然打嘴炮无敌手,可是遇上了莲华这种能动手绝不多逼逼的铁娘子,他还真不敢太放肆。

南华仙门嘴炮王,阴阳代师,左慈左阴阳。

西天瑶池铁娘子,经营鬼才,莲华莲破家。

这两位,在四大术法宗门当家的四个人里面,算是冤家。

另外两个当家的遇到左慈,都不会轻易搭他话茬,遇到莲华,也不会轻易开口说可以帮忙。

这年头,术法宗门当家的可都不好做呢。

左慈看起来仙风道骨,笑若春风,可是跟他聊起天来,当真是臭嘴一个。

而莲华虽然如九天玉女,但是倘若和她聊上三句,她就会开口借钱,还是冷着脸借的,更致命的是借了还还不起。

莲华质问左慈,南华仙门的用意,毕竟这次南华仙人作的妖影响实在太大了,都差点撼动了大汉朝。

其他两个宗门经营还算可以,不至于没米下锅,但是西天瑶池可就不一样了,她们的田地早就卖了,现在世道一乱,粮食买不到,钱又不够用。

所以莲华才从宗门跑出来,跑来看看什么情况,啥时候能结束。

“这哪敢啊?宁也不是不知道,我这苦命人哦,天天跟在我家师傅后面,帮忙擦屁股。”

“所以你嘴臭。”

莲华突然补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变化。

左慈一愣,听懂了她话中的话之后,脸色一变,这个小娘皮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莲破家,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学我阴阳怪气,我就去你瑶池偷东西!”

“我要把你瑶池的至宝偷出来!”

左慈最擅长的就是变化幻化之术,天下人能够破掉他所营造的幻境的人,寥寥无几。

哪怕是四大术法宗门当家的,一时不慎也会中招。

所以左慈说这话嚣张的很,但是也不是不可能。

莲华却很淡定,只是对着左慈说了一声。

“借我些银两,改日还你,借我我就不学你。”

看着眼前清冷淡然的可人儿,左慈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在手里颠了颠。

“三两四钱。”

左慈有些心疼地把钱袋子送了过去,用的是术法,隔空驭物没法驾驭大的,这巴掌大的钱袋子还是可以的。

“谢谢。”

莲华一把抓住,一改刚刚冷清静素的神色,朝着左慈绽放了一个明朗的笑容。

这一笑,倒是让这高山美景,失色不少,就连见惯了莲华这张盛世美颜的左慈,一时间都觉得有些恍惚。

没等左慈开始回味,莲华瞬间收回了笑容,继续保持冷清淡然的模样。

“我卖笑了,这钱我就不还了,你们南华仙门搞出来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

抛下了这句话,莲华转身就走。

她来的目的可不是质问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她的目的很简单,搞点钱,让宗门里那些小姑娘有饭吃。

她也不想待久和左慈扯皮,宗门还没米下锅,等着她赶回去呢。

“真是的”

莲华一走,左慈脸就垮了,他也觉得挺无奈的。

好好一个西天瑶池,怎么就交到了莲华这种经营鬼才手里了?

四大宗门的关系挺好挺和谐融洽的,自然也相互了解。

西天瑶池那么多年攒下来的田地,山头,都被这败家娘们给卖了换吃的,只剩下瑶池主峰没卖。

术法宗门虽然隐居于世,但是也不能看着道友兼朋友混得这么惨。

所以另外三大术法宗门虽然经常被莲华打秋风,但也算是被打得心甘情愿。

第五十七章 术法宗门老大难

莲华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但是左慈可没有。

他能够感知到张角虽然感受接收了他的一眼千年的技能效果,但是似乎并没有坚定下来离开民间的道心,只是有些动荡而已。

哪怕是游戏人间多年,见惯了无数人的左慈,也是第一次见到对于理想如此坚定的人。

难怪师傅会把半部《遁甲天书》给他。

左慈暂时也没有办法现身去将张角直接带走,更何况哪怕他是四大术法宗门的南华仙门的当家的,他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赢张角,毕竟张角现在还是坐拥广宗城一城的人马,还有他自身强横的实力。

左慈是个术士,不是神仙。

其实这隐世的四大术法宗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光鲜。

他们其实也要为了弟子们的生计想办法,入门也得收一收学费,术法宗门收弟子的要求并不多。

首先要有天生术法根骨,才能够由其他职业兵种转化成术士。

其次就是技能,最好能够和宗门的术法有所相关,在转化成了术士之后,才能够更好地适应和融合进术法世界里。

谋士的世界里天地间充斥着精神力。

而术士的世界里天地间充斥着的是法力。

这世间充斥了太多太多能量,以致于不间断地改变原住民的体质,而极其规范化的世界法则之力也为这些能量的充盈产生了无数针对性的法则。

如同术士一般。

入了术法宗门这一道,最好就不要和民间有太多瓜葛。

这倒也不是什么玄乎的命理联系,什么天道因果,那和他们学术法的人没有啥关系。

扯那一套的人,绝对是对世界法则不熟悉的人。

而对世界法则的初步了解,是每个学习术法的术士新手所需要掌握的。

术士最好不要和民间有太多瓜葛,主要在于术士所转化生成的世界观属于术法世界,而如果跟民间有太多的接触,则会导致精神力或者是罡气之类的正常能量与他们的法力产生交融混合。

说实话。

有时候。

交融混合产生的不一定是更牛逼的东西。

而可能是爆炸物

所以如果法力与精神力之类的正常能量体系有太多的混合的话,他们体内的法力就会变得愈加狂躁和暴动,从而降低了他们对于自身实力的控制力。

自然就会有了那种“天道因果,下凡废功”的说法。

其实术法宗门的人也并非住在天界,也没有什么神。

他们只是都尽量躲在祖师爷们在深山老林里开辟出来的共融之境,安安稳稳地各自修炼而已。

口渴了去取水喝,饿了去山里抓野味,也有自己的田地,试验培育一些含有法力灵气的稻米。

他们俨然如同普通人一般地生活,区别或许就是有着一身本领,在术法宗门的世界里相互交流,并且时不时地比比武,时不时推演一番天道之势。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需要镇守四方,一旦任何一处有出现实力足以对民间造成极大伤害的凶兽,他们就会赶去处理。

民间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过着他们的生活。

平时平平淡淡,要紧时天翻地覆。

他们守护着民间,但是他们并不是带着什么使命感和守护感去做这些事情的。

他们也没有觉得自己很伟大。

他们觉得,这只不过是他们身为术士,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天授其才,必当其用。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

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术士,就是一群维稳天地的人,因常着白衣,而不沾染灰尘,有见到术士的人们,都觉得他们如同上天的使者。

故称:“白衣天使”。

不过,就是这些看似担负着人类与天地维稳的天才们,他们也有着属于自己各式各样的难题。

左慈觉得自家宗门的式就不用说了。

南华仙门的弟子们都老老实实地在宗门里学习,从事各种生产。

反倒是南华仙门的师祖南华仙人,总是喜欢到处乱跑,四处留情,在外面收了不知道多少个弟子。

而左慈作为这一代南华仙门的大当家、掌门人,自然得跟在南华仙人屁股后面帮忙善后解决,把那些散落开花的弟子们收回南华仙门学习、干活去。

只不过南华老仙搞出来的事情,一次比一次大,倒也麻烦得紧。

而西天瑶池的情况,左慈也是知道的。

上一任瑶池圣女,也就是上一个西天瑶池大当家,当掌门人当得好好的,突然就跑掉了,据说是谈恋爱去了。

所以莲华这个和上任圣女同辈的大长老只能急匆匆地被推举上位。

原本莲华根本就没打算当掌门的,因为实在是太难了,她更享受每天轻轻松松修炼玩乐还能有饭吃的生活。

可是临时需要,总不能看着弟子辈的下山去化缘乞讨吧?

所以莲华还是只能临危受命,接任圣女留下来的掌门之位,开始了她的传奇宗门经营生涯。

不得不说,莲华当真是大汉第一经营鬼才。

因为瑶池里的粮食不多,她觉得应该要生产了,所以她指挥弟子们秋季播种,没有啥生活常识,冬季苗苗死绝,赔光了仓库里所剩无几的粮食。

没办法,就只能乔装下山把田地给卖了,换了钱粮置办些东西让弟子们好好过冬。

可是来年开春了,她又在荆州买了水稻种子,因为她听闻这种种子种出来的粮食好吃又多,结果她在西天瑶池的高山自留地里尝试播种。

嗯,这次倒是选了春季,温度也还行。

可是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种水稻是需要用水田的?

跟种小麦一样种水稻你西天瑶池还想有所收获?

左慈也觉得莲华的经营能力属实下饭,他那个时候听负责传递消息联络同门的弟子禀报了西天瑶池借钱借粮的时候,才知道了莲华干的蠢事。

当时他都为之悲痛地多吃了两碗饭。

好在四大术法宗门只是收徒方式和修炼内容不同,不仅没有矛盾,还相亲相爱一家人,所以西天瑶池第一年的难处,三大宗门也帮忙解决了。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

这一帮忙就是帮十年!

【ps:给大家推一本写得不错的历史文《楚汉颠覆者》。】

第五十八章 一念成魔

左慈已经将自己想要传达给张角的思维,通过他的一眼千年术法技能,安置在了张角的潜意识中,张角如果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顿悟明了的话。

那种永不停息的内心拷问将会一直伴随着他。

至于接下来的路,只能靠张角自己选了。

其实左慈也没有预料到自家师傅随便给本书都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当然,他并不知道南华大佬到底是有意如此还是率性而为,但是张角如今已成气候。

哪怕是左慈,也不太敢去正面和张角对着刚,毕竟现在的张角可不是一个人。

所以,像是托梦一般,左慈做好自己能做的,就该撤了。

左慈是撤得快,但是张角可就吃尽了苦头了。

“呼!”

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张角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

在白天见过了那个一眼千年的技能幻境之后,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安眠,一旦睡着,那故事,那梦境,就会再次出现。

每每他看到端坐在天下王座的那个黑色的自己,看向自己的诡异眼神的时候,他总是会被惊出一身冷汗。

“您又梦见了?”

一个女子听到了张角有些剧烈的喘息声,从屋外直接闯了进来。

她一直守在门外,一直在等待。

自从父亲大人今日在城墙上巡视检查回来之后,脸色就怪异得很,她一直很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在进来送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一向强大自信的父亲,竟然蜷缩在卧榻上,像个孩子一样,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她便发现了端倪。

所以,她一直守在门外,害怕自己的父亲出什么事。

她已经失去了母亲。

她不想再失去父亲。

“嗯”

张角在女儿的搀扶下,缓缓地从卧榻上坐起,接过了女儿递来的温水,慢慢地抿了一口,润了润自己有些干哑的喉咙。

“宁儿。”

张角低着头,盘坐在了卧榻上,沉默了一会,突然抬头,看着女儿。

“明日寅时,你带着五百黄巾力士从密道走。”

张角喘了口气,最终下了这个决定。

“记住,以后不要自称黄巾军,也不要说你姓张,去找座山脉,隐匿几年,五百黄巾力士足以保护你在山林中立足。”

他极为郑重,因为女儿,已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了。

他可以为自己和兄弟们所理想的事业去付出自己,但是他不能将自己的女儿和他绑在一起。

“宁儿”

张宁摇着头,她聪明伶俐,自然是知道张角如此安排是为了什么,两行清泪止不住地淌下。

“是爹对不住你,也没能给你找个好人家是爹拖累了你。”

张角突然发现。

自从自己在接过了那本书之后,自己的心性似乎都发生了变化,自己似乎完全将自己投身到了事业中。

虽然他对于女儿还是疼爱,可是却很难抽出时间来陪伴她。

他对得起这大汉的百姓,哪怕他带来创伤,但是他数十年行走天下,救死扶伤,可无愧于心。

他对得起太平教的百万教众,因为他确实有着一颗赤子之心,想改变这个世道,可无愧于心。

他对得起这天下的任何人!

但是他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张宁。

“没有的。”

张宁虽然流着泪,但是她并没有阻止张角的决定。

因为她知道自己父亲的性格,他做了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改变。

虽然他给自己的陪伴很少,但是他也是已经倾其所有。

曾经的张宁或许还会有所埋怨,但是当她逐渐长大之后,她跟随着父亲行走天下,见到了父亲为之付出一生的事业,她便原谅了他,也理解了他。

因为当初,母亲正是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才撒手人寰的。

也是从那时开始,张角才选择研学医道,进山采药,才得传半部《遁甲天书》,化名《太平经》,开始建立太平教,在全国各地开枝散叶。

哪怕如此,生活清贫的张角,还是对张宁倾其所有,只为了弥补自己的缺席。

可是他并不知道,在张宁心中,他才是这天下唯一的英雄,也是真正的勇者。

“还有。”

张角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他了解自己女儿的个性,他不希望她重蹈自己的覆辙。

他承认,在此刻,他是自私的。

“绝对不要想着报仇,我和任何人都没有仇恨,我只是个规则的破坏者,也是命运的赌徒,未来如何,都是我咎由自取。”

“明白吗?”

这是第一次,张角和自己女儿说话的时候语气如此之重。

也会是最后一次。

“你去吧,走的时候,别回头。”

张角重新躺在了卧榻上。

“噌!”

他的职牌突然显现,赤红色的职牌散发着妖异的暗光,一道光落在了张宁的身上,也激发出了她的职牌。

“噌!”

张宁的职牌,俨然也是红色的职牌,只不过这职牌的颜色,浅了许多,更像是桃花般的粉红。

一道道光芒从张角的职牌上传递到了张宁的职牌上。

这似乎是传输,但我更愿称其为传承。

过了良久,张角没了动静,张宁从能量的提升中醒来,看到了卧榻上的父亲,却是沉沉睡去。

跪坐在了父亲的床榻边,张宁静静地看着这个独自一人将自己拉扯大的男人。

如今的他,已经不复当年的雄姿英发,双鬓斑白,脸上沟壑纵横,熟睡的样子,像是一个糟老头。

腿后了几步,张宁对着自己的父亲,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响头,遍从屋子里离开了。

张角传承给她的,并不是撒豆成兵召唤黄巾力士的天赋技能。

而是一种只有张角能够开发的兵种。

星辰力士。

这是黄巾力士的完整体,兵种特效兼具了真正的黄巾军和黄巾力士的实力,但是无论是目前刚刚接收的张宁,还是已经睡着的张角,都从未真正地了解过这种兵种。

同时,张角交给张宁的,还有五百黄巾力士的掌控权。

黄巾力士由张角的生命力和黄豆变成,他们并不算是真正的人,都只是战争机器,五百黄巾力士,足以保得张宁安全。

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

最后能够为张宁做的事。

【ps:其实张角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悲情角色,如果有读者细心发现的话,会发现,每到张角的剧情,总是带着一种沉重的基调。因为在通宵的想象中,张角才是真正在黎明之前发起最后一次冲锋的骑士。】

第五十九章 这是燃烧生命的斗争

张角睡得很香。

他所见到的,虽然无时无刻地在拷问着自己。

可是当他将女儿送出去之后,他便觉得自己毫无牵挂了,因为他突然明白。

自己这是在做最后一次冲锋了。

哪怕自己的结局,于自己的本心而言,终究是失败。

可是。

他宁愿死在向理想冲锋的路上。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床铺,张角连侍女都没有安排,只有每天进来打扫打扫院子的老朋友。

他的朋友不多,打扫院子的老伙计算是一个。

“报!”

张角才刚刚出了自己的院子,想再去广宗城的城墙上看看情况,就有一路轻骑从城外奔来,到了张角的面前。

“报!朝廷大军已经朝着我们广宗城进发,而且各方渠帅的消息也来了。”

轻骑头领吞了一下自己的唾沫,不敢怠慢,说出了所来的消息。

“颍川方已被剿灭,陈国方、汝南方相继被打散,东郡方及其他各方也大多被击垮四处逃窜。”

“还有,南阳方向师尊求援,如今他们困守宛城,已是绝境!”

将自己该传达的消息禀报给张角,这路轻骑马上朝着另外地方向赶去,前去帮忙加强城防。

张角静静地站在广宗城的主街上,静静地看着有些昏沉的天色。

如今已是八月了。

皇甫嵩已经接手了冀州战场,但是这才刚刚接手,就清空了周边黄巾军安插的一些驻点。

虽然初几次交手,朝廷大军和黄巾军有来有回,但是黄巾军如此困守在广宗城,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但是他也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如今皇甫嵩更是侵略之势,倘如没有好的应对之策,怕是难以支撑。

“走,去军营,带我去找三弟。”

张角的三弟正是人公将军张梁,张宝年龄尚且大些,为人也相对稳重,虽然张梁确实作战勇猛,但是他的个性有些太过于盲目自大,有些时候容易疏忽,不够严谨。

张角正是了解自己弟弟的性格,才将他带在身边,生怕他出了什么纰漏。

有自己在,还能给他补上。

张角这一生,都为了别人而活,从来没有真正的为自己活过。

行走天下,救治百姓,是为了百姓。

传输能量,传承兵种,是为了女儿。

护佑在侧,查缺补漏,是为了兄弟。

而这一次,他想为了自己而活,哪怕最后填上的是黄巾悍勇的性命,他想做个恶人,去搏一搏充满了迷雾的未来。

皇甫嵩能征善战,有勇有谋,张角觉得按照张梁的性格,应该是没有办法最终战胜皇甫嵩,所以他决定借势而为。

“师尊,到了。”

驾车的弟子恭敬地朝着坐在马车里的张角禀报,便在马车下来的地方等待着搀扶张角。

张角的身体已经不容乐观,强行制造黄巾力士让他的身体直接受到了冲击,只剩下能够维持十数年的生命力,他此时看起来衰老得很。

“大哥你来了。”

在帐中的张梁听到了大帐外的马蹄声和马车车轮碾压过土石的声音,就知道是自己大哥来了。

他早就出了大帐,也在马车旁等待,搀扶住了下了马车的张角。

“嗯,进帐吧。”

张角指了指大帐,示意张梁跟自己一起进去,大帐中还在讨论军情和分管事宜的诸将看到张角,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朝着张角鞠躬致敬。

他们或许各有各的秉性,或是桀骜不驯,或是高冷黑脸,但是对于张角,他们只有一个想法。

至高无上。

甚至张梁张宝的命令他们都不一定百分百遵守,但是张角的命令,他们绝对服从。

“大家都坐吧”

张角和蔼地摆了摆手,示意诸将坐下,他有事情要公布。

“是。”

张角坐在主座,张梁坐在了他身旁,诸将老老实实地端坐在位置上,等待张角的发言。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遵守人公将军的命令,天公剑,我今日就传给他。”

张角从腰间解下了一把朴素的长剑,这把长剑在黄巾军的象征不小,和张角的半部《遁甲天书》有着相同的象征性意义。

诸将对于张角的命令没有不应允的。

“待会我将自己祭天。”

张角突然笑了笑,似乎这件事只是普通的家常话一般,自然而无畏。

“祭天之后,将换得八百星辰力士相助,由人公将军统领,并且在我祭天之后,我们黄巾军都会获得实力的提升和增益。”

“但是你们记住,这份增益只是暂时的,持续时间只有三个月,而且在这三个月内,会持续缩减,你们一定要在这段时间内做好决定。”

“是以一战毕万功,还是向边境突围求得一线生机,都由你们商讨。”

张角将自己想要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了,便起身朝着大帐外走去。

“师尊不可!”

毫无迟疑的,在场的所有将领,都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他们不愿意张角为了他们而付出自己,他们更愿意为张角赴死。

因为他们这些人,都是张角一个一个四处收养起来的,也是张角传授他们本领,让他们有机会成为一方将领。

张角就是他们的天,也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他们不敢想象失去了张角这位人生导师,他们之后到底应该怎么走下去。

“你们大多都是我带大的吧?”

张角回身慈祥地笑着,此刻的他像极了村头看日出日落的老者,温和,善良。

“你们如今也都长大成人了,也是时候该自己学会飞了。”

言罢,张角便走出了大帐,那些跪伏着的将领们迅速地跟上了张角的步伐,他们没有办法阻止张角的决定,但是他们能送他最后一程。

黄巾军的大营中,充斥着一股压抑。

好在这个时候普通的士兵都去各处驻守加强防范,在大营中的大多都是将校渠帅。

这些将校渠帅如今都哭成泪人,朝着校场中心,跪伏拜地,他们在恭送他们的师尊。

张角站在校场之中,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强盛。

想一想,他这数十年来,见惯了人间疾苦,反倒是没有这般真正地笑过,心中倒也是轻松得很。

这是他最后一场斗争了。

也是燃烧生命的斗争了。

第六十章 可是你所秉持的是错的

张角的献祭是掩盖不住的,毕竟他所引动的天地异象,实在浩大。

黑云压城,电闪雷鸣。

如同上天震怒一般,广宗城风云骤变。

无数惊雷同时响起,就连数十里外的皇甫嵩都被惊动了。

此时此刻,还在这片土地,这个随时会爆发战争的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广宗城的动静所吸引。

而皇甫嵩也出了自己的军帐,静静地看着广宗方向的风云变幻。

他是个聪明人,不难猜出这个动静也就只有张角能够引得出来,甚至他都大概猜到了张角的情况了。

根据这段时间安排过去安插在黄巾军中的探子回报,虽然见不到张角,但是总总迹象都表明着张角的身体情况可能不是很好,整个广宗城的备战气氛很紧张。

各种安排似乎都透露出底气不足的样子。

而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可以凭空得来的,等价交换才是最终法则。

皇甫嵩并非不懂张角的想法。

虽然和张角素未谋面,但是精于战略的皇甫嵩还是让人搜集了张角这么多年来的事迹,原本是想要分析张角的行事习惯,但是他却发现。

如果抛开自己的敌对立场,张角前十几年的事迹,可谓是当世圣人。

而之后的那些举动,行为,皇甫嵩慢慢地品读,慢慢地理解,他大概了解了张角这个人。

此人虽反,但拳拳之心在民。

朝着广宗城的方向,皇甫嵩轻轻地抱拳行了个礼,这是对一个时代英雄人物的敬意。

但是他绝对不会因此停下自己进攻的步伐。

因为理智告诉他,哪怕从感性上去感受张角的真挚之意,属实真切,但是他的意识告诉他。

张角如此行事,却是错的!

“你所秉持的赤子之心,是错的啊!”

轻声地感慨了一声,皇甫嵩转身进了军帐。

哪怕张角自己所站的大义有多么的高尚,也不管张角的初心到底是改朝换代,还是真正的为民起义。

终究摆脱不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黄巾起义,对于整个大汉,所造成的伤害太大了!

哪怕确实应该重症下猛药,也不应该是这种下法!

他张角可曾看到,多少蛰伏山林之中的凶狠山贼,跟着打起了黄巾军的旗号,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他张角可曾看到,多少原本淳朴善良的平民百姓,在黄巾军中掌握了生杀大权之后,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心性变化?

他张角可曾看到,他让多少人家破人亡,无处可逃?

哪怕本心无错,所致天下生灵涂炭,那也只能是错的!

如今的大汉虽然腐朽难修,但是并非病入膏肓,为何不能等待治世之才去慢慢调整,革除弊病,修正新政?

他张角的骑士精神他很佩服,但是那并不是真正对这个国度,对这片土地的善良。

那只是他对于自己本心的善良而已!

张角根本不懂得权力和利益对一个人的改造。

退一万步讲,皇甫嵩都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张角成功起事之后,能靠谁去治理国家,能靠谁去治理天下?终究还不是让百姓受苦而已?

皇甫嵩自认可能没有张角这种一心为公的心态。

但是他却相较来说更懂一些政治和人性。

张角啊

你把百姓想得太过美好,也把世家士族的官员们想得太过于黑暗了。

他们都是人,也都只是人而已。

皇甫嵩静静地端坐在军帐中,依靠精神力和体术的同时修炼,他对于多种能量的感应要灵敏的多,他能够感应到从大势上来看,广宗城的气势和实力,较之昨日,已经提升很多,不可同日而语。

哀兵必胜。

皇甫嵩整理了整理自己桌案上的书册和军令牌。

张角应该是真正地去了吧?

“身负天恩,济世于民!”

“号令天雷,助我破敌!”

张梁的双眼赤红,眼眶迸裂,血泪缓缓地在脸上流淌着,他大声地嘶吼着,跪伏在了地上,朝着张角献祭自己的方向。

张角的身体已经被一道雷柱所包裹,在雷光中的他,笑容慈祥,无拘无束。

“身负天恩,济世于民!”

“号令天雷,助我破敌!”

身在校场的所有将领都嘶吼着,跟随张梁喊出了他们的祭词与宣言。

他们不再去考虑其他,他们现在只想着将该死的朝廷大军击垮,以敌方大帅的头颅,来祭奠大贤良师的在天之灵!

张角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才刚刚祭天,黄巾军的目的,便成了复仇。

随着张角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雷柱中,张梁和黄巾诸将的誓言也越发的响彻云霄。

“滋滋滋”

吞噬了张角的那道雷柱并没有消失,而是突然四散开,没入了黄巾军的体内。

当然,范围只局限在坚守广宗城的这数万黄巾军。

张梁所接收的雷光最多,雷电在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游走着,他的一头长发已经被刺激成了冲天的直发,他浑身散发着雷光,衣服也有所破损,幸好要紧处倒是安然无恙。

几乎所有的黄巾军士兵、将领,都感受到了自己实力的提升。

他们的职牌或多或少都直接提升了一阶或两阶,所带来的实力增幅,极为强大。

“号令天雷,助我破敌!”

张梁的声音变得很嘶哑低沉,但是却充满了一种恐怖的意味。

“整顿兵马,准备出战,直指皇甫嵩!此战定要夺他人头!以祭奠我大哥在天之灵!”

张梁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作为血统与张角最为接近的人,他所受到的增幅强化效果最好,他觉得自己如今的实力,当是天下无敌!

八阶紫色职牌,哪怕没有冠军侯一般的天赋技能,单纯靠着所有增幅和提升,他相信自己也能媲美冠军侯!

趁此实力,当大破敌军!

因为他也不知道这种实力能够持续多久,他已经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力量达到了提升顶峰,随即就要开始缓慢地流失了!

一时间,广宗城都动了起来,数万黄巾大军快速集结,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大败敌军,直取皇甫嵩!

第六十一章 搞人口拐卖的陈琛

冀州大战一触即发,而洛阳却还是在一片灯火不熄的热闹之中。

有大将军何进坐镇,十万大军镇守帝都,洛阳城里的人们自然得以安然无恙。

该吃吃,该喝喝,该举办宴会的照常举办,陈琛都受邀出席了几次宴会,但是没有喝酒的他,可都是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再过些许时日,刘备就该去赴任了,开始当他的太原郡太守和护匈奴中郎将。

但是陈琛暂时是没有打算跟着刘备前往并州就任的。

一个是因为陈琛此时还未及弱冠之年,另一个是他还有需要在洛阳继续做的事情,所以刘备赴任应该只能带着张飞和关羽,以及去冀州附近接回那四千部署。

刘备的人生轨迹完全被陈琛给拧歪了,而陈琛也必须得考虑该怎么处理。

好在如今刘备倒是提前了许多年拥有了发展自己地盘的机会,所以陈琛觉得这一世的刘备应该就不会如同前世那般窝囊,得颠沛流离十几年。

但是扎根并州,就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人才问题。

并州少有士族生存的空间,而想要有个能用的人才,就不得不考虑从别的地方打秋风。

现在刘备是冠上了中郎将、一地太守的名号,倒肯定还是人愿意来充当幕僚的,但是如果陈琛没有到位的话,就还需要有一位能够临时负责大局的人才。

对于暂时应该先用的这个人才,陈琛倒是有些头绪,但是需要考虑的问题倒也不少。

毕竟如今中平元年也快过去了,而陈琛所计划离开洛阳的时间要等到中平五年,在这四年时间里,能够有实力一直帮助刘备在并州立住脚,并且还能够不会影响到陈琛未来地位的人,能有多少?

而陈琛又能否捞到?

此次帮助蔡邕和自家老爹从颍川接出来不少好友,全都安置在两家合力置办的别院里,这是专门为书院的那些老友们安排的。

算是开了个小别院一般,几位教授对带过来的弟子们的教学正常进行,当然他们带过来的弟子们大多都是已经修习完通识课,跟随在一位教授身边学习专精的。

可是如果不是陈琛动了脑筋偷偷塞了几个自己熟络的,这些从颍川接过来的士子里,能够在历史留名的,还真就没有几个。

虽说他们的能力也都不错,按照专长来培养使用也能够起到不小的作用,但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却是寥寥无几。

“陈琛!今天该陪我去买书了!”

陈琛还在自己院子里思考着该去找谁给刘备帮忙治理好太原,院落外就先传来了一阵嘈杂,被打乱了思绪的陈琛无奈地起身。

“行了行了,来了。”

收拾了点东西,陈琛便出了院子,一个皮肤白皙,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年轻人正倚靠在他家的行廊里,怀里抱着一本经义典籍,朝着他挤眉弄眼。

“走走走......”

这小子扯着陈琛的袖子就朝着西华侯府外走。

“陈叔,陈琛我借走了啊!”

嚷了一声,也不管在大厅和老友闲聊的陈闲听见了没有,他就把陈琛连拉带拽地拉出了西华侯府。

“奉孝你这也太猴急了吧?”

陈琛不满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都被郭嘉这小子给扯烂了。

这皮肤白皙的瘦弱年轻人,还真就是郭嘉,他通识课修习结束得早,遍已经跟随着教授研学军策,当时重生了已经有些时日的陈琛刚刚进了颍川书院的时候,自然跟这个和自己同年生的历史名人有所好奇。

郭嘉天性爱玩,虽然陈琛一直以乖巧懂事,淡然自若闻名书院,但是其实穿越回来的他,还是充满了各种新奇的想法和有趣的玩法的。

而郭嘉自然在和陈琛的相处中被他吸引。

两个同龄人又聊得来,自然就要比其他人关系要铁得多,甚至郭嘉之后进修军策,也是陈琛让自家老爹帮忙找的陈家世交,书院里一位深研军策的教授收了他。

郭嘉还是必须得拐走的,但是不是现在。

现在的郭嘉虽然奇谋巧思极为丰富,但是在细节方面还是有所欠缺,多在洛阳陪陈琛磨上些时日要好得多。

想要拐去给刘备当临时谋主的,必须要成熟持重,考虑周全,才能够一个人干好多人的活。

郭嘉亲自驾着马车,兴致勃勃地离开了西华侯府,他这么着急想去的,可不是口头上说的买书。

买醉押妓倒是真的。

为什么要叫上陈琛?

那还不是因为陈琛以一首格式奇妙的新型诗词,将长生公子的名头响彻洛阳,还得了大将军何进一半的长生酒份额?

得叫上陈琛,他才有机会喝上传说中的长生酒啊!

他郭奉孝翩翩君子,风流倜傥,什么都不爱,爱的就是美酒!

嗯,还有押妓。

嗯......还有五石散,好在暂时没啥人知道自己在服食五石散。

嗯,还有和陈琛一起玩。

他郭奉孝爱的不多......吧?

反正别的不管,郭嘉今天就是要去不醉不归一趟,其他的来日再说。

不得不说,和陈琛相处久了,郭嘉的性子更加洒脱,更加放飞自我,甚至陈琛一些无意间说出来的潮流语言,在他听来觉得新奇有趣的,他都一一学走了。

到了青楼外,郭嘉反倒是不着急了。

把自己额前的一缕长发轻轻地捋到了耳后,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折扇从书里抽了出来,脸上挂上了一副自信的微笑。

洛阳的青楼。

传说中的长生酒。

我郭奉孝来了!

把马车交给青楼的侍童,陈琛无奈地带着郭嘉进了青楼。

虽然陈琛在这里稍微扬了个名,但是实际上能够认出他的人也没几个,大多数也只知道长生公子的名,不知道到底是何人。

进了青楼也没有说什么吹捧接待,倒是如同往常一般,自有侍者将他们两人引到楼上的小隔间。

郭嘉利索地坐到了席上,等着店家上菜上酒,倒是陈琛还在隔间外观望了一会。

陈琛的观望漫无目的的,也算是碰碰运气。

他回洛阳以来都来了好几回了。

当然,他陈琛用自己的名誉发誓,他绝对不是奔着酒和美女来的,他来青楼是为了打听消息,物色物色人才。

如果有人知道这还没有表字的年轻人要物色人才,怕是要笑掉大牙。

今天的陈琛只是出于习惯,在二楼看一看大厅,再瞄一瞄其他隔间。

可今天,可就不是毫无收获了。

第六十二章 陈琛:我好像又坑了曹老板一把?

陈琛看到了一个在大厅里的小桌子那儿独自喝酒的熟人。

这位熟人,倒也是许久未见了。

荀攸荀公达。

说来有趣,荀公达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可是他得喊小他六岁的荀彧作族叔,荀彧比他大上一辈。

之前荀攸还在颍川学院的时候,倒也是经常和荀彧交往,自然也认识和荀彧相熟的陈琛。

陈琛在二楼思考了一下,这个时候的荀攸,似乎还没有成功出仕。

他是等到了四年之后,受何进的征召,才入朝担任黄门侍郎的。

虽然出身荀家,而且父亲也曾是一地从事,祖父也是一地太守,但是荀攸其实还是算是荀家旁支,家族的实力和支持也是一般,只能靠着自己的摸索,他目前还是处于养望的阶段。

而荀攸此人......

陈琛虽然并没有很深入地接触过,但是无论是历史评价,还是在学院里的表现,荀攸都足以让陈琛信任。

荀攸很低调,低调到让所有人都容易忘掉他,他有时候就像是个隐形人一样,只是默默地做事,他擅长灵活多变的克敌战术和军事策略。据说荀攸曾经在世时准备了十二计奇策,只有钟繇一个人知道。

可惜的是钟繇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完整,就已经去世了,所以后世人难以读到他的著作。

而除了军务奇策上荀攸有所建树,在施政上,他也有所深入研究,在魏国成立后,荀攸就直接掌控尚书令。

有时候曹操看人还是挺准的,当然也有时候会有意外。

按照曹操给荀攸的评价,不难看出他对荀攸的器重和爱护。

“忠正密谋,抚宁内外,文若是也。公达其次也。”

“公达外愚内智,外怯内勇,外弱内强,不伐善,无施劳,智可及,愚不可及,虽颜子、宁武不能过也。”

“孤与荀公达周游二十余年,无毫毛可非者。”

曹操对于荀攸的评价极多,无不是在夸奖荀攸,而荀攸虽然受到曹操的器重,却一直保持低调,能够让曹操做出了二十多年来没有半点犯错的评价,当真是一代神人。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毛病,但是荀攸却如同完人一般。

在重要的时候献上可靠实用的军策,直击敌方心脏。

在需要维稳的时候,他也能坐镇后方,处理政务,事无巨细。

而在为人方面,他也一直保持着谦虚谨慎,多谋深算,心思缜密,明智而能保守机密的习惯,二十年来从未变过。

这么看来,荀攸简直就是超级万金油,而且在军策上又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和思考,简直就是刘备带去并州的最佳人选!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把心智已经成熟的荀攸给诱拐过来。

思考了一下,陈琛还是决定先把荀攸请上来一起喝酒,毕竟有交流才有机会。

迅速地下了楼,直奔荀攸而去,陈琛已经思考好自己该如何开口了。

而荀攸还静静地坐在大厅地小桌区域,没有喝彩,也没有欢呼,只是静静地吃着东西喝着酒欣赏着大厅的舞台上的歌舞。

但是他倒也不是冰山一座,而是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让人心生好感,厌烦不起来。

“公达兄?”

陈琛探出手来在荀攸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试探性地叫唤了一声,陈琛觉得自己已经将这种偶遇直接上前的惊喜表现得很真实了,演技也是足够的。

毕竟确实是偶遇,只不过自己多考虑了一会,并且心怀不轨...呸...惜才而已。

荀攸站了起来向陈琛轻轻地行了一礼,毕竟大厅人多,同辈行礼倒也不用太隆重客套。

虽然荀攸年龄比陈闲小不了几岁,但是陈琛又和荀彧交好,所以他们在书院里讨论过,还是各论各的,以同辈朋友相称。

“琛哥儿今日也来青楼了?”

从荀攸的嘴里出来,这句话的感觉和曹老板说出口的完全不同。

曹老板说的时候,感觉来这青楼就是为了狎妓来的,而荀攸说的时候,陈琛都怀疑他是不是单纯来欣赏歌舞的。

“公达何时来的洛阳,却是没有来寻我,今日得见,倒也得巧。”

陈琛拉着荀攸往大厅两侧的楼梯走。

“走,上楼同饮去,郭奉孝那小子也在。”

郭嘉的浪名在书院倒也算是出名的,毕竟被训导教授从青楼的被窝里抓出来上课,还浑身都是酒味的,就他一个了。

“可是奉孝拜托琛哥儿带他来喝酒的?”

荀攸笑了笑,这种事倒也不用想,张口就来的。

说来也有趣。

如今陈琛还没有表字,而同龄的郭嘉却有。

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要在二十岁的时候举行冠礼,由父母或者师长给予表字。

但是郭嘉他家也是一脉单传,这家伙更惨的是老爹去世的也早,而郭老爹去世的时候,便给郭嘉留下了这个表字。

奉孝。

意思很简单,想要他好好地孝顺他家老娘,好好地照顾好她。

好在郭嘉浪荡是归浪荡,对于自家老娘还是很孝顺的,这次来洛阳,郭嘉的母亲倒是和郭嘉住在一个小别院里。

好在郭家的财政还是郭母掌控的,所以郭嘉没有机会太浪得起来,而也还有钱雇佣一两个仆役照顾起居。

荀攸的猜测倒还是很准的。

陈琛其实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算无遗策的,但是没啥,带上楼先喝酒,他总不能算到我现在就想招揽他吧?

“诶,公达兄?”

郭嘉都快等不及了,却见陈琛从楼下引来了一位青年,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书院里的荀攸荀公达。

“奉孝,许久不见。”

仍然是礼数到位地见礼,荀攸的笑容也是真的有强大的亲和力。

陈琛越发地觉得其实荀攸跟刘备才是真的搭。

三人坐了下来,等待着侍者上酒上菜,倒也开始聊一聊书院里的趣事,和来到洛阳之后的见闻。

郭嘉是挺放松的,毕竟都来到这种地方了,不放松难道拘束地享受吗?

荀攸倒是连坐姿都挺板正的,倒也不是拘束,而是哪怕他微微懒散,那身姿也还是板正的。

陈琛突然觉得,自己打算给刘备筹来的这两位,实力好像都有点强,而且还有一个共同特点。

都是老曹家的......

自己好像曹老板一把?提前了挖墙脚了?

不行......

陈琛突然萌生了未来得回报一些曹老板的想法。

莫名其妙的。

第六十三章 激将法对我没用的

随着大厅传来的歌舞声,店家上酒菜的速度倒也不满,而现在多了个荀攸,陈琛自然也不会吝啬,把能用的份额都给用了,这个月剩下的日子再说。

毕竟今天是要找人帮忙干活的,不能太小气,是吧?

其实陈琛忘了,青楼里长生酒的配额还是何进给的他,虽然人家何大将军如今可能已经忘了他,但是这些喝到嘴里的酒,实打实的还是人家何大将军给的,可是他却忘了荀攸首先出仕跟着的人就是何大将军。

他用着人家的酒撬人家的墙角。

这个操作不可谓不骚!

但是陈琛有个毛病,干缺德事喜欢选择性忘记这些问题。

反正也没人管.....

“来,今天不醉不归!”

酒菜一上桌,还是由嗜酒如命的郭嘉抢了一坛仙人醉过来,直接起了封泥,开始直接想提着酒坛子就开始喝。

如果不是陈琛拦了下来,他还真就直接开始喝了。

“你先喝一杯试试再用酒坛子喝,我怕你这一两杯就醉了。”

递过了金银酒杯和酒壶,陈琛示意郭嘉还是先试试好。

郭嘉嘟嚷着什么。

“陈琛你是了解我的。”

“我的酒量可是书院第一,颍川第一。”

“我去许昌喝遍了青楼酒楼,都没有醉过。”

反正都是一些云里雾里的话,陈琛都当做没听见了。

刚刚料理好郭嘉,陈琛回头想给自己满上一杯,却发现自己的杯子里已经倒好了酒,荀攸已经双手捧着酒杯,开始在那一点一点地品酒了。

这个荀公达,倒是有一手。

举起酒杯向着荀攸敬了一下,两人碰了碰杯,各自开始喝酒。

荀公达还是一口一口慢慢地品,陈琛按照老爹教的,一口闷。

嘶......

一口闷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酸爽了,好在陈琛这些时日也稍稍练就出来了一杯不倒的酒量。

“好酒!好酒!”

一旁的郭嘉倒是已经开始放飞自我了。

他很爱喝酒,但是他看起来酒量奇差,一杯就能醉,正如此时陈琛无奈地看了看一边喝酒一边呻吟的郭嘉,他早已面色绯红,手里的杯子还就是抓着不放。

说他不能喝,他能保持这个状态一直喝下去,而且还能保持着意识。

甚至曾经陈琛在郭嘉喝醉了之后考察他的军策奇术,郭嘉也能对答如流,而且想法天马行空,又充满可行性。

而一旦扯到别的事情,郭嘉就开始大舌头。

“不管他,我们来喝。”

陈琛摆了摆手,向着荀攸敬了第二杯,而荀攸的第一杯酒也才刚刚喝完。

“乒。”

金杯轻轻地碰了一下,荀攸还是微笑着慢慢品酒,而陈琛这次学聪明些,没有直接一口闷,而是仔细地看着荀攸品酒。

“琛哥儿怎么不喝?”

荀攸有点怀疑陈琛这小子是不是要偷偷骗自己多喝一杯?

“公达喝酒都是这么慢慢喝吗?”

陈琛有些疑惑。

前世他是不喝酒的,也没有怎么上过酒桌,他只知道一口干很好爽,而且这种杯子一口干也就是真的一口,荀攸这一口一口地品,在陈琛看来倒像是狗喝水,一舌头一舌头地舔。

咳咳...有点不雅的形容。

“这仙人醉据说是术法宗门所培育的灵米酿造的,所以这就中有灵气的存在,慢慢地喝才不会容易醉。”

荀攸有些奇怪,陈琛可是这款酒的代言人,难道会不知道这种酒该怎么喝?

学着荀攸开始一口一口细细地品,陈琛才感受到了这仙人醉的甘甜美味。

比之前一口闷的那种痛快刺激感要更容易让人着迷。

喝着酒就着菜,郭嘉已经开始抱着酒坛子进入自己的世界里了,反倒是陈琛和荀攸边喝边聊。

陈琛的水准,荀攸知道的不是特别多,因为他出书院的时候,陈琛才进书院几年而已,不过好在陈琛似乎也有些生而知之的光环一般,在一些问题的探讨和深入见解,要比同龄孩子看得长远,看得透彻,所以荀攸那时便觉得陈琛这小兄弟将来也会是个人才。

而这一次酒桌闲聊,倒也是透露了不少消息。

他也更多地了解了陈琛的思想和见解。

“琛哥儿所说的异族人的问题,我之前倒也是未曾考虑过......”

论及了南匈奴和北境各族的情况,陈琛开始将自己所掌握的信息进行了一些艺术加工。

虽然这么说不代表荀攸就能相信那些细节,但是荀攸却一定能够从他的描述中了解到如今北地边境的情况。

如今刘宏健在,正值壮年。

何进坐镇京都,领大将军。

陈琛才不可能告诉荀攸自己的想法,虽然他觉得按照荀攸的实力,大概也能摸着天下大势的模样,可该遵守的明面规则还是得遵守的,得防止隔墙有耳嘛。

陈琛也并不打算直接让荀攸当刘备的幕僚,而是提供一个机会给荀攸,去为他自己博得一个晋升之资和干练之实。

毕竟现在的刘备哪怕坐拥并州一郡之地,领护匈奴中郎将,在世人眼里,先不说如今天下还未真正大乱,哪怕大乱了,他也不是绩优股。

所以他才让从未接触过边境之事的荀攸知晓边境一事,并且借他人之口讲述自己的认知。

北归的行者曾说,北地辽阔万里,不比中原地域要小。

而北地的那些异族人,都是欺软怕硬的野狼,等着从大汉的身上慢慢侵食血肉。

“公达最为擅长的莫过于军策了,那公达可敢去并州试试,恰巧我与新任的护匈奴中郎将玄德公有些交情,他正苦于无贤才相助,我倒是可以借机推举公达这样的大才与他相助。”

“当然,并州凶险,公达估计是不会想去尝试的吧?”

陈琛目光炯炯地盯着荀攸,这顿小宴席,他倒是终于把自己的目的揭露出来。

荀攸似乎对于陈琛的话并不奇怪,脸上的微笑没有任何一刻褪去。

“看来琛哥儿是当说客的,也不知荀某何德何能能入玄德公法眼。”

这倒是荀攸误会了,他还以为是刘备看上了他,才拜托陈琛帮忙当说客,毕竟陈琛护送颍川教授回洛阳,路上是刘备帮忙护卫此事,他也是知道的。

他只是奇怪自己从未和刘备有过接触,对方如何看中自己的。

“哈哈哈,看来公达是不敢了?”

陈琛的言语甚至有些挑衅,他清楚荀攸的性格,知道荀攸不会生气。

“琛哥儿,激将法对我可没什么用的,你是知道的。”

荀攸笑着摇了摇头。

陈琛有些失望,他这招揽手段确实也有些太过于稚嫩,难怪说和人打交道才是最难的,而且还是和厉害的人打交道。

“但是我倒是愿意一试。”

荀攸笑着看着这个比自己要小上一轮的小兄弟,他有他的考虑。

第六十四章 公达,加班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愿意试上一试?

陈琛一愣,握着酒杯的手顿住了,荀攸这么答应了?

他其实还准备了不少的说辞,可是这个架势自己似乎都用不出来了?

荀攸笑着看着陈琛在发呆。

“试试也好,不过倒是需要和刘使君提个醒。”

荀攸又开始细细地品着仙人醉,他有着自己的打算。

虽然荀攸此时算是一个待起用的名士,而且他来洛阳时间倒是不久,可是以他的计划和准备,倒着这几年时间,足够让自己在洛阳闻名,而且这种闻名还是潜移默化的那种。

可是如今和陈琛相遇,他倒是突然有了另一种想法。

其实倒也是因为陈琛所言的边境之事,之前荀攸是知道边境战况惨烈,但是并不知道竟然严重到那种程度。

读书人,特别是颍川书院这种同样重视学生的道德素养培养的书院,会让他们有些时候产生当仁不让的心理作用。

如果可以,能够出一份力,那就出一份力。

而荀攸选择答应,并非是没有条件的,而且也同样谨慎。

“我去并州给刘使君充当幕僚的话,当食汉禄,若朝廷征召,我有权利回朝廷就职。”

荀攸思考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他的想法其实挺简单的。

跟着刘备去并州尝试一下,也算是为国效力为国解忧。

而且,他所擅长的是奇谋军策,如今黄巾事起,但是镇压得也快,没有成规模的胶着大战,自然就展现不出自己的作用。

而跟随刘备在并州走一遭,消除匈奴隐患,成功了还能刷一刷自己军事方面的声望。

虽然荀攸更喜欢行事低调,老老实实做事,但是如果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实力的话,想要遇到明主问题还是很大的。

而对于刘备他并不了解,如果刘备值得追随,那倒也可以继续跟着,如果刘备不值得追随,那便回洛阳来。

荀攸的算盘打得很响,他也不怕陈琛想到,与其欺骗陈琛,不如光明正大,按照他以前和陈琛打交道的情况来看。

陈琛心思敏捷,除了比较懒以外,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而谎言什么的,想瞒过陈琛的,并不多。

不如直接全盘托出好。

直接了当。

我就是给你打个临时工的,其他的以后再说。

陈琛也明白了荀攸的心思,倒是和之前的自己有些相似。

这些有才能有德行的天才谋士啊,还真就都这样呢?

等等,陈琛表示自己并不是主要在夸自己,他说的是实话。

夸自己只是顺带的。

在没有确定地掌握追随者的实力和性格之前,,还是不能轻易地决定把自己托付给谁,还是那个黄花大闺女嫁人的道理,改嫁第二次她就不香了。

陈琛思考了一下,决定帮刘备做决定,当然他也相信刘备能够看得出荀攸的才能的。

敬了荀攸一杯,陈琛开口答应了他的条件。

“如果你在那过得不开心的话,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他不会生气,也不会阻拦你的。”

陈琛这句话说得很熟悉,只不过他自己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听到的。

反正听起来说起来都挺顺耳的,拿过来用就好。

荀攸对于陈琛的答应倒是有些奇怪,停下喝酒的动作,认认真真地看着陈琛好一会。

陈琛被荀攸这反常的作派盯得毛毛的。

“公达你这是?”

荀攸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郭嘉,方才开口。

“看来琛哥儿不仅当说客来了,也准备追随刘使君了?”

荀攸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陈琛这个作派倒像是能当家作主的,如果不是已经投了刘备门下,他怎么可以替刘备做决定?

这代表着刘备会听他的,而且刘备很重视他。

看来自己倒是可以放点心,有句话说得好,朝中有人好做事,虽然这里有些夸张,但是有和自己关系算是亲近的人和刘备关系够好,自己将来就算是想脱身,也还有机会。

对于陈琛的为人,他还是相信的。

毕竟安候陈家的名声,好了很多年,陈琛倒是占了出身的便宜。

而且刘备这次在洛阳小火了一把,自己情愿奔赴北疆,而且之前的事情也被人起底,大家对于他的评价倒都还是挺好的,再加上陈琛作保,所以荀攸也不太担心。

“哈哈。”

陈琛尴尬地笑了笑,自己的小心思倒是让荀攸摸得很清楚,只不过既然荀攸答应了,那就是好事。

毕竟备备的这条贼船,上来了的,很难再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备备的职牌有对应的技能,暂时陈琛还是摸不清的。

“那以后就拜托公达了。”

陈琛起身朝着荀攸行了一礼,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江湖人的作派。

“公达啊,你是知道我家的习惯的......”

“不知道。”

“咳......”

陈琛被荀攸的回答噎了一下,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还是顺着话茬继续说了下去。

“我家的习惯呢,传自我爹,我爹传自我祖父,我家这个传承从老祖那里就传下来的。”

陈琛有些嬉皮笑脸的。

荀攸淡定地看着陈琛,他大概知道陈琛要说什么。

“你就是想少做点事情吧?”

没等陈琛说完,荀攸接过了话茬,他现在倒也没有之后练就那般谨小慎微,面对陈琛这种低龄小朋友小兄弟,他还是比较放得开的。

“按照陈教授的说法,似乎是加班?”

“他说的是......”

“安候之后永不加班?”

“据说还是从你这里来的说法?琛哥儿你说说,这加班是个什么意思,怎么解读?”

荀攸突然来了兴致,书院里比较新潮的教授,也就是陈闲了,陈闲经常有惊人之语,虽然有些不文雅,但是却恰当切合得很。

每当书院里的人问陈闲教授如何解释的时候,陈闲教授总说是陈琛说的,他学来的,要问解释得问陈琛。

从此书院里,陈琛陈闲父子两,成了一对妙人,大家有些新奇的想法都会找他们探讨。

而陈琛作为教师子女,成绩也颇为优异,待人接物也颇为得体,自然名声不错。

“咳咳......”

“这件事我给你解释,不过,公达兄,今后加班这一重任,可就交给你了,普天之下在我看来能够接过这个重任的人,寥寥无几,你更是其中最璀璨的明星!”

“你确定我不是临时被你抓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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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好懵,突然被百合姐给奶了,被观光团轰炸了一波,而且还收获了第一个万赏,好基友也刚好上了大风吹:《从观众席到娱乐圈》,就书里的长生酒。

其他的先不多说,我继续码字,等等十二点前一更,十二点后看情况加不加更,如果没有就是明天晚上加更庆祝一下。然后职牌的问题明天我写个单章解释一下,上次说要解释后面忘了。】

第六十五章 醒来第一眼,就看见蔡琰

荀攸轻轻地笑了笑,没有再呛陈琛。

虽然他只是提前对未来所谓要“加班”的日子进行提前报复而已,但是他还是绝对想象不到未来的日子里,他有多后悔没有在这个时候把陈琛掐死。

“那你说说加班吧,到底什么是加班?为何称之为加班?”

荀攸还是对“加班”这个词比较感兴趣。

因为他之前查遍了经史典籍,各种古籍也都翻过一遍,愣是没有找到关于“加班”这个词的解释。

而像他这种算无遗策,无所不知的天才,最为好奇的就是那些未知的东西,而浑身上下充满了未知的陈琛,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宝藏男孩。

“加班呢......”

陈琛额头开始冒汗,这些词他都只是随口一说。

可是谁能想到老爹就那么随意地学过去,还活学活用发扬光大。

更重要的是陈琛有些词自己其实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

比如加班......

没办法,只能开始胡诌了,好在自己就是这个词的发明者,怎么解释都有自己的先天立场优势。

“公达,你看,班,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荀攸思考了一下。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的‘班’用的是古意,分割玉石的意思?”

荀攸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有些不敢确认地问道。

“对了!”

陈琛手指一指,一拍桌子,却是吓得旁边抱着酒坛子慢慢喝酒的郭嘉。

“我你...吓死...喝酒...”

没有理会在那里呻吟的郭嘉,陈琛就着荀攸的意思开始解读。

“公达你看,班,是切割古玉的意思,那加,自然还有再次的意思。”

“我之前观摩一位玉匠在切割古玉的时候,一刀没有切完,所以他就切了第二刀,所以这叫加班。”

陈琛煞有其事,毕竟这仙人醉让他的思维也有些混乱,这种奇怪的言论都能脱口而出。

也不能说不经大脑,反而似乎喝醉的陈琛会开启另外一个模式,用另外一种奇葩思维思考问题和奇葩逻辑处事。

“而那时候我就觉得,可以把加班这个词给广泛使用,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荀攸虽然一直喝得挺慢的,但是他酒量其实也不是特别好,而且也是比较少有机会喝这么多的长生酒,自然也有些醉意。

所以这个时候荀攸当起了复读机。

“因为啊!这加班,意味着你需要再次努力去完成之前没有一次性完成的事业,而因为之前的完成途径不能改变,所以你就必须分毫不差,或者是切合实际地去进行。”

“切合实际地去进行......”

荀攸跟着陈琛继续念叨了一声,复读机荀攸上线。

“而这个过程,必须是那种经验充足,做事值得信任,能够做到分毫不差的天才才能做的。”

“分毫不差的天才才能做的。”

荀攸的眼睛突然一亮,少有地表情变化比较生动。

在仙人醉长生酒的加持下,他似乎有些热血上脑,颇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他觉得刘使君未曾与自己谋面,就如此看重自己,陈琛与自己并非挚交,却也如此了解赏识自己。

荀攸心中有千万句话不知如何说起。

他觉得自己能够想象到那个画面。

刘备拍着陈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跟陈琛说道:“陈琛,公达乃当世奇才,做事分毫不差,值得信任,你们曾经同在书院学习,应该有交情,拉拢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如果可以我再亲自出面请他来!”

有一说一。

讲道理。

说实话。

正常的荀攸是断然不会有这种弱智的想法的。

但是他已经被陈琛灌了整整十二杯仙人醉了。

思维已经有些运转得迟缓起来,而他时常反省自己,时常告诫自己,压抑住了内心从人类原始冲动的荣誉感和炫耀感,也在这时稍稍地被释放出来。

并州太原,他去定了!

陈琛哪里想得到自己这么一番醉后胡诌,能够更加坚定荀攸给刘备打临时工的决心。

他现在自己的意识都不甚清楚。

“来,我再敬你一杯!”

陈琛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朝着荀攸敬了过去,两人碰了碰杯,又是一杯下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包厢里没有太多动静。

店家害怕长生公子在青楼里出点啥事,就让人进隔间里看看。

“主人,陈家的长生公子和他的两个朋友都喝醉了,我们怎么办?”

“害......你让侍童出几个人,让账房先生带长生公子他们回西华候府。”

“对了,记得让账房先生表明一下身份,但是别直接开口要钱,影响不好。”

“好嘞,主人。”

...............................

“嘶......”

陈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种宿醉之后的肿胀感,确实很难受。

他发誓自己下次再也不喝这么多了。

当然像这种发誓都是一时的,当不得真,也没有什么约束力。

突然,他在按摩自己太阳穴的手被一双柔软的小手代替,应该是草儿吧?

草儿之前倒是不会在自己没有要求她的时候主动触碰自己的脑袋。

之前陈琛好奇问过草儿。

草儿说:“少爷的脑袋精贵,草儿怕把少爷的脑袋弄坏了一点都不够草儿赔的。”

今个儿倒是更懂事了。

嘿嘿。

陈琛享受着草儿的按摩,眼睛有些疼,让他并不想睁开眼,而且喉咙也疼,嘴巴也有些干涩,陈琛有点想喝水。

“草儿,帮我取杯水来吧。”

费力地张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没有任何回应,但是那双手倒是从陈琛的太阳穴离开了。

过了一会,他感受到有人在扶他。

顺势坐了起来,有杯水被塞到了他手里。

唉,果然是有个贴身侍女比较贴心啊。

慢慢地喝上了水,陈琛一边揉了揉眼睛,才慢慢地睁开了眼。

“咕......”

陈琛突然被水呛到,但是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反而很认真地继续揉了揉眼睛。

眼前耐心地服侍他的人,竟然不是自家贴身侍女草儿,而是小师姐蔡琰?

嘶......

陈琛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醒来一睁眼,就看见蔡琰。

他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句打油诗,文不对题,没有任何文化价值。

可是面对她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正经不太起来。

“怎么是你?”

陈琛看着勉强带笑的蔡琰,让她坐了下来,两人交好那么多时日,坐在一起这种事,倒也是不避嫌。

“嗯...是我...”

蔡琰却没有平日里的活跃,反而有些沉默和悲怆之感,这让陈琛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六十六章 陈琛,去找我父亲提亲吧!

“怎么了?”

陈琛抬手想要揉一揉这个小萝莉的脑袋,但是突然想到古时男女授受不亲,便刚刚想要伸出手,便收了回去。

蔡琰幽幽地看了陈琛一眼,伸出了自己的手。

“啪。”

抓住了陈琛的手,把这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这个动作一做完,蔡琰目不斜视地正视前方,缩回了自己的手,静静地坐着。

好吧......

陈琛顺着蔡琰的意思,轻轻地揉着蔡琰的小脑袋,柔顺的长发在他指尖乖巧得很,任由他摆布。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来。”

陈琛低了低声音,不知道这个常年不出府的小萝莉,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自己家里,而且还径直闯到了自己的房间。

古代不是这样影响很不好的吗?

蔡琰微微转过身来,看着比温柔贴切的陈琛,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

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好不容易才做下决定。

“陈琛,去找我父亲提亲吧!”

蔡琰的声音有些颤抖,距离蔡琰不算远的陈琛,能够从手掌心感受到蔡琰说出这句话是耗费了多少的勇气。

这个时候,由一个女子主观意识地去选择对象,还真就是一件难事,除了大汉公主可能受宠的能有这个权利之外,其他的,除非女子当家。

而有一个大儒老爹的蔡琰,明显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并非如此,陈琛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蔡琰会突然提出这个。

想归想,陈琛揉着蔡琰的小脑袋的手倒是没有停下来。

“好,我答应你。”

陈琛没有着急问为什么,他感觉蔡琰现在的情绪还是有些紧绷着,他打算先答应再说。

答应了,慢慢按抚她的情绪,再问清楚缘由。

而且,虽然他们两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但是陈琛是蔡琰懂事以来唯一一个几乎每日都在一起相处的近龄男子,而蔡琰也是陈琛......

好吧,其实草儿跟陈琛的时间更长。

但是陈琛觉得蔡琰给自己的感觉不太一样。

他没有被历史中的蔡文姬的形象所束缚,在他眼里,蔡琰只是一个女孩,一个小吃货。

而且她的思想也远比同龄女孩深邃,她的意识也更加独立自主,她所拥有的感情更让人有所感触,而且也算是多才多艺的。

这样懂事多才又可爱的女子,谁会不爱呢?

(草儿:所以少爷的意思是说,我草儿不懂事不多才也不可爱吗?渣男!)

答应下来也好,自己这个年龄订下婚约,似乎已经算有点晚了。

那为啥老爹老娘都不怎么在意我的婚事呢?

陈琛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们夫妻两倒是甜甜蜜蜜,所以自己才是真正的二人世界的阻碍吧?

陈琛叹了口气。

那还是自己成家吧。

听到陈琛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蔡琰的情绪才慢慢缓解了下来,陈琛都能够感受到她没有再颤抖了。

说来,陈琛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还是他们两人接触最亲密的一次了。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陈琛轻柔地问道。

“之前你不是帮父亲护送了他的老友们来洛阳吗?”

蔡琰缓了缓,平复了些许紧张的心情,如今陈琛答应下来,虽然一时间没有办法完全改变态度,但是哪怕按照之前的关系,他们两相对来说还是很亲密的。

所以蔡琰顺着陈琛收了点手臂的动作,朝着陈琛的位置靠了靠,当然还是没有直接接触。

只是如今的陈琛让蔡琰很是有安全感。

“嗯。”

陈琛能够意识到蔡琰的状态,他大概也能猜到情况。

他把被子往后推了推,伸手帮蔡琰把脚收到床上来,让她把腿盘上,再扯过被子给她腿部盖上。

现在天还是有些冷的。

他怕她着凉了。

既然答应了,就要开始学着做个好丈夫。

蔡琰小脸俏红,紧致的脸蛋红透得快渗出血来。

但是她倒是没有反抗,顺从得很。

倒也是夫唱妇随的一个好场景呢......也不知道算不算。

“然后有位老先生就和父亲提到了婚约的事情,说是到了该订婚约的时候了。”

蔡琰慢慢地将事情的经过始末告诉了陈琛,同时说的还有自己的心路历程。

沉默了许久,陈琛才出声了。

“原来如此啊......”

他心里想的反倒是另一件事。

看来蔡琰和卫家卫仲道订婚的节点就是在此时了?那如果自己没有护送的话,就是曹操护送了人回来,所以才提的婚约之事。

可是如今既然到了这个情况。

蔡琰,自己肯定是要截胡的。

不说别的,在这个时候,能够遇到如此相性契合的女子,倒也是自己的福分,怎么可以就这么放手?

而且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放手。

必须提亲!

陈琛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不过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陈琛倒是想不明白的,好说歹说,进自己的院子,还是需要经过自家前厅的,老爹老娘一般都在前厅喝茶闲聊,晚上才回自己院子看星星,蔡琰是如何突破了老爹老娘的防线,到自己的院子来的,还能支走草儿。

呆萌地眨巴眨巴眼睛,蔡琰也有些懵。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嗯?”

和蔡琰讨论了一小会,陈琛才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老爹老娘,是我错怪你们了!

你们果然挑儿媳妇比我起劲!

蔡琰其实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想法,毕竟她也没有主心骨,但是在她迷茫的时候,陈闲去蔡府上门拜访,带着陈琛的贴身侍女草儿,草儿说是少爷宿醉,有东西落在蔡府,所以来取一下。

而草儿又塞给了蔡琰一封信,信中只有六个字“若有事,来寻我。”,甚至连落款都没有。

但是蔡琰认得是陈琛的字迹,自然就找机会第一次主动申请一起送东西到陈家,而陈家家主陈闲也在蔡家拜访,所以自然就和陈闲一起回了西华候府。

而到了侯府之后,草儿被主母喊去干活,陈闲也被友人叫走,所以只能让蔡琰送来东西。

而蔡琰进来看着陈琛没多久,陈琛就醒了。

“是的,是的,我宿醉醒来倒是头疼,忘了这回事。”

陈琛不要脸地认了下来,心中却是疯狂给家人点赞。

爹,娘,草儿,你们当真是神助攻啊!

第六十七章 其实这只是个套...什么套?

如果草儿知道,她一定会跟自家少爷说,自己其实是不乐意的,可是奈何家里说得算的还是陈闲夫妻两。

哪怕草儿心里有着一百个一万个不情愿,她还是得乖乖照做。

她就只希望自家少主母能够对自己好点了。

蔡琰眨巴着眼睛看着陈琛的奇怪表情,却没有半点厌恶,或许是天然亲近加成?

陈琛思考了一下,自己不能这么被动,自家人都给自己搭好梯子了,自己怎么可以不爬墙。

探出手来抓住了蔡琰的小手,陈琛觉得自己应该更坚定一点。

“我们现在就去提亲!”

“是你去,而且现在急不来。”

蔡琰给陈琛泼了一盆冷水。

“提亲不能贸贸然上门的。”

蔡琰研读过相关书籍,大概是知道古时候的提亲风俗。

“需要有媒人撮合,还得互换‘庚贴’,对过年龄和生辰八字之后,还要排八字,需要做的事情可多了。”

蔡琰掰着手指慢慢地说,说着说着,越发得觉得不对。

一抬头,才发现陈琛有些惊讶地盯着自己。

“你怎么这般看我......”

蔡琰预感到会发生什么。

原本好不容易褪去了艳红的脸蛋,瞬间又被粉红所覆盖。

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蔡琰觉得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

只是这种事情嘛。

女孩子家家都会害羞的。

只能被动接受,不能主动。

蔡琰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能抓住的东西,一只手抓住了陈琛的手,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嗯......

“所以你是预谋好让我提亲吗?”

原本紧张担心的事情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是陈琛疑惑不解的声音。

嗷......

原来不是啊......

蔡琰睁开了眼,浑身一放松,却不料眼前是陈琛放大了的脸。

嗯!

(陈琛你好会啊!)

“啪!”

“洗漱去!”

............................................

稍微洗漱整理了一番之后,陈琛倒是没有机会再牵一牵姑娘的小手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将蔡琰送回家。

不过将蔡琰送回蔡府的时候,蔡邕倒是没有在家,陈琛有些懵,任由陈伯拖着回了西华候府,不然他能在蔡府待上一宿。

让陈琛惊讶的是,今日陈伯一言不发,但是自己在他手里竟然如同小鸡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陈琛被陈伯拎着后领就直接拖上了马车,被载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陈琛更懵了。

因为在家里大厅坐着的,有三个人。

陈闲,老娘,蔡邕老师。

“父亲,母亲,老师。”

抛却了小雀跃、小激动、小欣喜,陈琛突然觉得有些诡异,但是好在脑子灵活的他,大概能够猜到来龙去脉了。

蔡邕没有说话,只是朝着陈琛点了点头。

倒是陈闲发话了。

“琛儿。”

“我思来想去,这件事应该是瞒不过你,所以还是干脆直接跟你摊牌了。”

陈琛还没有什么反应,蔡邕倒是一愣。

这摊牌,是个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什么行为?

陈琛朝着陈闲点了点头,他打算听一听老爹的解释。

毕竟今天这事,有些太过于紧凑精彩,自己只是一个刚刚宿醉之后刚刚睡醒的孩子啊!

“其实这只是个套。”

“什么套?”

陈琛心中的猜测,更是中了三分。

陈闲慢慢的将三位长辈的安排和计划全盘托出,陈琛才知道这次的惊喜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件事里,所有参与者都是知情人。

唯独不知情的,就是蔡琰和陈琛这两位当事人。

和蔡邕聊天的老友也是陈闲安排的,毕竟都是书院的老相识,自然能帮则帮。

而且陈闲也是那位老教授看着长大的,对着这个性格极好的孩子,他也是喜欢得紧。

所以登门当说客这件事,那时那位老教授倒是当仁不让地接了过去。

而以蔡邕和老教授两位谋士职业的大儒,拥有着极为深厚的精神力,怎么可能感应不到蔡琰在外面路过呢?

那自然就是老教授将准备好的说辞,抬大了音量。

随后蔡琰离开,两人才提起了陈琛。

其实如果没有陈琛的话,蔡邕倒是考虑河东卫家,当时卫家倒是有几个年轻人在自己这里求学,卫家家大业大,嫁过去也好。

但是如今有了陈琛,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而且在经过老友的提醒,蔡邕被诱导着想起了陈琛的各种优点。

西华候嫡子、独子,将来候位继承人。

颍川书院才子,成绩优异,素养极好,这是老教授作证的。

和蔡琰有感情基础,作为蔡邕的关门弟子,陈琛大多数时候在蔡府都是和蔡琰以同学同伴的身份一起学习的。

毕竟教女儿顺带教学生。

而陈琛的人品,蔡邕也是看在眼里,又能和汉室宗亲里的新起之秀刘备交好,未来倒也前途可期。

综合一下情况,蔡邕也觉得陈琛是个极好的选择。

而那日蔡邕在偷听女儿在院里的树下所言,自然也听到了蔡琰提及了陈琛所带的东西。

所以在他心里,也认定了,蔡琰对陈琛的认可,以及陈琛对蔡琰的爱护。

蔡邕此人。

确实是大儒,学的是儒家,讲的是道义。

但是并非代表着他一定就是一个固执的老头。

对于女儿的婚事,他也是极为重视的。

他会因为婚约定下,遵守规矩,讲究信义,将女儿嫁出去,但是不代表,他会不理智地挑选女儿的未来夫君。

陈琛无论什么,都是上上之选。

而爱女心切的蔡邕,当日就上了陈家,和陈闲密谈此事。

但是陈琛回洛阳之后在蔡府又待了不少时日,但是陈琛和蔡琰的关系并没有多大进展,蔡邕都很理性地克制住了作为父亲的原始冲动,强行让自己给他们两个留出了二人世界的空间,但是他们两就是一个子的声音都没有。

所以才和陈家夫妇计划安排好。

可是一直没有找好时机,最后还是郭嘉奉陈闲的安排,吵吵的带陈琛去喝酒,所以才有之后这些事。

当然,陈琛遇到荀攸还是偶然的,哪怕不遇到荀攸。

在陈闲的安排中,郭嘉也得把陈琛灌醉,当然,如果是那样,又难说了。

所以除了长辈算计,还有机缘巧合,才铸成了现在的局面。

听完陈闲的话,陈琛一脸不敢置信。

嘶......

原来当着包分配,送老婆的。

而且,自家老师怎么就成了个把女儿赶着送去给别人家当媳妇的优质岳父?

这不符合他女儿控的人设吧?

陈琛一时间看了蔡邕久了一会,蔡邕黑红着脸,拿起了桌上的茶杯,用袖子掩住,佯装喝茶。

“老师,杯子里没有水。”

陈琛提醒了一句。

“你还没有修炼够,杯中无水,我心中有水!”

蔡邕觉得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被陈闲骗来一起参与这次的策划了,虽然都是陈闲出的主意。

“西华候,陈夫人,蔡邕还有事需要处理,就先行告辞了。”

蔡邕站了起来,到陈琛面前,顿了顿。

“你莫辜负了为师的期盼。”

言罢,离去......

第六十八章 给别人牵红线的陈琛

“厉害了!”

朝着老爹老娘竖起了大拇指,陈琛轻松地笑了笑。

真没想到自家爹娘这么厉害的,真的就帮自己安排了媳妇。

自己果然还是亲生的啊!

“好了,解决了,我和你娘今晚要去摘星楼观星,你就自己在家待着吧。”

陈闲拍了拍陈琛的肩膀,陪着夫人回他们老两口的院子里去准备东西了。

好吧,又是二人世界被遗弃的狗子。

陈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要收回刚刚那句话。

好在......自己也很快不是单身狗了!

果真是脱单之后,身心舒畅啊!

上门提亲的东西陈伯早就开始准备了,陈琛打算该干点正事了。

向他这种积极向上的好谋士,绝对不是因为想在以后偷懒才找帮手的。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牵红线的月老,专门给备备找合适的帮手。

该约荀攸和刘备见面了,这样过几天刘备前去并州赴任,可以直接把荀攸带上。

自己就能继续在洛阳恩恩爱爱...咳咳...发展发展了。

没有先约荀攸,陈琛倒是直奔刘备三兄弟在洛阳租住的院落,话说赏赐也有了,足够三兄弟一人在洛阳置办个不大的房产。

可是这三基友偏偏一定要住在一起。

真是让陈琛百思不得其解。

“小陈公子来了!”

门房朝着院里通报了一声,不知道在干嘛的兄弟三人一起从院里出来迎接陈琛。

“大哥,你说我们直呼陈琛的名字,是不是不太尊重啊?”

关羽思考了一下,把书塞回腰带夹住,突然朝着刘备开口问了一声。

刘备一愣,思考了一下,觉得有些道理。

“但是陈琛没有表字啊,那他外号是长生公子,我们叫他长生?”

关羽脸色一囧。

“大哥,那是我以前的表字。”

“不如叫琛琛!”

张飞最近看了一本书,上面提到了画作的落款可以提叠字,所以他最近突然开始研究叠字的功效,比如用来称呼人。

“那和叫陈琛有什么区别?还是叫姓名吧...唉...”

张飞突然被启发到,开始思考陈琛家老爹陈闲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对画作有所了解,看来他在给陈琛取名字的时候,就用上了叠字的妙用。

一脚跨进庭院的陈琛看到了刘备三人,脸色一变,瞬间把脚缩了回去。

没有为什么。

只不过光天化日之下,三位大汉都赤着上身,满头大汗,又不见兵器......

着实让人生疑。

陈琛怀疑自己这个小身板怕是不够他们三个人玩的。

所以不跑干嘛?

留在这面对三个罗体大汉?

“陈琛等等!”

刘备看到了陈琛的错愕,倒也反应了过来,扯着关羽张飞回屋换了一身合身干净的衣服,让陈琛在厅中坐着自己弄点东西吃,反正也不当外人。

过了许久,四人才安安稳稳地坐到了大厅里,陈琛才提到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恭喜玄德公喽。”

陈琛笑着先给刘备道喜,这突如其来的道喜让刘备满头雾水。

关羽和张飞暂时不咋关心,他们在一边掰手腕。

“此话从何说起?”

“我前几日在洛阳遇到了一位故友。是我颍川书院的前辈,为人低调,但是其才......”

陈琛看着刘备,想钓一钓刘备的胃口。

可是刘备并没有半点着急的表情,而是继续淡定地听陈琛讲。

这就让陈琛不开心了。

我给你拐卖人才,你就这个态度?

“玄德公不期待?”

陈琛有点小脾气了,但是他还是面带微笑地询问刘备,毕竟他好歹还是淡然自若出名的,表情控制没什么问题。

“期待?”

刘备有些懵懂地眨巴眨巴眼睛。

“我有你了啊。”

“在备看来,陈琛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才智之士了,有没有其他人相助,我都不是很在乎。”

很认真地看着陈琛。

刘备希望陈琛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真诚。

陈琛默然......

好的,谢谢,有被甜到。

咳咳,还是得说正事。

虽然对于刘备对自己如此推崇十分受用,但是陈琛肯定是不会傻到一个人包揽了所有,招人来帮忙加班,还是很必要的。

“此人才智不亚于我!”

虽然这么说很臭屁,但是既然刘备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打蛇上杆,反正吹牛也不犯法。

“世间竟然有能够与小陈公子媲美之人?”

刘备的表情更夸张了。

“大哥,陈琛,你们两够了,影响到我和二哥掰手腕了,你们有事说事,别寒颤人。”

“好。”

“好。”

异口同声地答应下来,刘备和陈琛一致认定他们对于古籍记载的主臣谈话不是很习惯,还是正常聊天好。

“荀攸荀公达,颍川荀家旁支,忠正密谋,抚宁内外,擅军谋奇策,且不说此次并州奠基之行,哪怕将来坐拥天下,他也能处理好事情的。”

陈琛想了想,照搬了曹老板的评价。

毕竟人都拐过来了,抄个评价怎么了?

难道老曹能够顺着感觉来揍他一顿?

“如此大才,竟然愿意前来相助?”

刘备还不是很适应自己突然被提拔起来的身份变化。

他很相信陈琛,陈琛说啥就是啥,他不会怀疑。

荀攸此人有如此大才竟然愿意投奔自己,实在让从来没有遇到谋士主动投奔的刘备颇为惊讶。

一时间,竟是热泪盈眶,心中有些感慨这些年的不易。

“玄德公先别高兴太早,公达相助是有条件的。”

“只要备能做到的,都能答应他。”

刘备正色道。

看来突然冒出来的名气也不是特别好用,果然招揽人才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会有人自己来投奔。

“公达只是暂时帮助玄德公处理太原诸事,而且帮助玄德公安排应对匈奴事宜,但是如果朝廷征召,如果他要回朝廷就职,玄德公不能不放人。”

“请他放心,备从来不会迫挟他人,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走,陈琛你也是,备绝无二话,十里相送!”

陈琛如此说,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刘备也明白陈琛的意思。

荀攸这个人才是陈琛帮自己争取来的,而虽然只是答应暂时相助。

但是其实也是陈琛对他的考验,对于他有没有办法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在和荀攸共事的时候,将他的心留住。

“备多谢先生。”

这一次,刘备对陈琛用上了先生这个敬称,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错,看对人。

陈琛已经开始尽心尽力为自己着想,当得先生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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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昨晚半夜看书看到一本个人感觉挺不错的英雄联盟背景故事的同人小说《联盟窃取大师》,应该是新人写的,但是文风不错,耐读,主角符文带的行窃征兆,女主拉克丝,摸谁偷谁,经常会偷内裤、偷鞋垫、偷裙子、偷BRA......咳咳,故事性不错,个人观感挺好的,给大家顺手推一推,也算是......学百合姐,祭天一波吧!(这本我看完在追更新,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毒草!而且绝对不是在转移buff!)

第六十九章 大汉神将皇甫嵩

刘备目送陈琛登上马车离开自己租住的府邸大门外的街道,他送陈琛送到大街上来。

陈琛已经告诉了他明日何时在醉仙楼和荀攸约会了。

醉仙楼是青楼最近改的名,还是请陈琛给改的,就因为何进一句话。

青楼掌柜想找何进求个新牌匾的手书,但是何进直接让他去找陈琛要就行了,连冠名权都顺手送给陈琛,因为他现在当大将军,可是没空去管这些事。

而且陈琛也在和刘备商量过之后,代表刘备向何进释放了善意,表示刘备虽然身在太原,但是也会以何进为尊长,听从指挥。

这倒是让何进很受用,新上任的护匈奴中郎将和太原太守迅速地朝自己示好,他能感受到自己升任大将军之后受到的尊重和官场人对待自己的待遇区别。

有着陈琛的筹划安排,和两边都暗地里缓和缓和关系。

刘备虽然被夹在中间,但是好歹在何进和宦官正式不死不休之前,刘备都还是安全的。

这四五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刘备在并州好好运作经营了。

而且有荀攸相助,应该能够超额完成陈琛给刘备定的那几个短期目标。

刘备和关羽、张飞相处的时候,总是时常会感慨,陈琛真是上天赐予他的珍宝,难怪名字就叫琛。

刘备还在想着陈琛对自己的好,脑中难免浮现出了那么一副画面。

陈琛每夜挑灯研究,夙夜忧叹,就是为了帮助他刘备定好一块地盘,而一夜烛火不知续上了几次,陈琛都没有休息。

甚至,他还担心陈琛会不会因为太过于辛苦而吐血。

随手取过丝帛擦掉咳出来的血,喘了口气,继续为自己出谋划策,定下天下大计!

备此生,无以为报,当一生不负卿!

刘备长叹一声。

“记住了,以后就叫先生吧。”

跟身边陪着自己出来送陈琛的关羽和张飞交代了一声。

哪怕陈琛年龄比他们小,与张飞相仿,但是先生这个正常用于尊者的敬称,他们用在陈琛身上,一点都不过分。

“如果觉得不好意思,你们叫小陈先生也行。”

刘备还是考虑到了自己两位结义兄弟的面子问题,但是他自己,已经将陈琛上升到了一种高度。

“回去吧。”

刘备朝着陈琛离去的方向行了一礼,带着有些懵的两个弟弟回了府。

此时。

陈琛正瘫坐在马车上。

“直接回府吧,送我回府后,记得将明日会面的时间地点告诉公达。”

陈琛交代了自家侍从一声。

陈伯还在准备他上门提亲的各种东西,这次出行倒是侍从负责的。

陈琛现在就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补一补觉,喝酒啥的真的是太伤身体了。

“阳明,记得这次别对着人家乱笑。”

“好。”

陈琛突然想到自家这个侍从,或者说是护卫的习惯,补充了一句,随后就在车里小憩一会。

洛阳城里倒是安生的很,倒是时不时会有军队调动操练的声音,冀州战场的情况僵持不下,如今何进这边如此多的精兵悍卒,倒是一个都派不上用场。

和洛阳的安逸相比,皇甫嵩最近一直紧皱着眉头。

坐在帅位,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堪舆图,这是广宗城的堪舆图,算不上详尽,但是还算是清楚。

广宗城并不适合成为最终决战的地点。

皇甫嵩心中已经有所判断了。

广宗城不算大,守军可以轮流值守,而背处大江,只能从三面进攻,而如今黄巾的气势已经开始有所收敛,开始龟缩广宗城,想要用攻城战一举拿下,实在太难。

其实张角将自己祭天那时,皇甫嵩有所感应之后,便立即号令三军,后撤三十里,将一些拿回来的城池重新让了回去。

而且皇甫嵩率精锐亲自断后,果然被超级加强版的张梁给追上了,还略微交手了一阵。

一想到当时张梁的状态,皇甫嵩就感觉有些棘手。

巅峰状态的七阶紫色职牌。

虽然张梁没有天赋技能,但是巅峰状态的七阶紫色职牌的加成已经让张梁成为了这个时期大汉个体实力最强的战将之一。

如果张梁能够长期保持这种实力,皇甫嵩真的会觉得难以对付。

幸好之后按照安插在黄巾军中的探子说,其实在张角祭天的时候,张梁是直接被提升到八阶紫色职牌的,而之后追逐寻找朝廷大军花了些时日,就跌落到七阶紫色职牌了。

好在跌落的速度也快。

皇甫嵩大概估算了一下,应该将近三个月时间,张梁身上由张角生命换来的增幅,将消退,到时候的张梁,甚至不用皇甫嵩出手就能束手就擒。

可是他有三个月的时间吗?

皇甫嵩扪心自问,自己没有。

因为无论是卢植、董卓在前,还是以自己对于当今皇帝的了解,他都不会让自己避其锋芒长达三个月之久。

必须尽早结束这场战争。

好在他皇甫嵩,也并非庸人。

“噌!”

大帐中没有人,倘若有人在,便会惊叹皇甫嵩所亮出来的职牌。

六阶紫色职牌。

但是在职牌的两面,却分别刻着一种职业,而并非其他人那般,一面刻录职业,一面光滑无比。

【羽林】、【谋士】

谋士算是大路货色的法师职业,但是羽林却算是一种特殊兵种,需要经过皇家羽林军的职业石碑的认证的,羽林会拥有自己特殊的属性,一般很少在世人面前展现出来。

六阶紫色双职职牌,这才是皇甫嵩的依仗。

这是他花费一生的心血和努力,才成功获得法则认可,所铸就出来的传奇职牌。

哪怕为此他的职牌阶级永远停留在了六阶,无法去窥探七阶的强大,他也没有后悔过。

现在朝廷大军已经避其锋芒将近半个月了,张梁的实力应该已经掉落到了正常七阶职牌的水准了。

皇甫嵩觉得自己的计划差不多应该开始执行了。

张梁。

接下来这一战,将会是你的最后一战了。

皇甫嵩极为自信,这是他对于自己的实力和头脑的自信。

他一直坚定地相信着。

以一敌百,猛将可为。

以百破千,猛将亦可为。

以千破万,猛将犹可为。

但是倘若是十万级别的战争,或者是以千敌十万、百万的战争,只有智将才可为!

他是皇甫嵩,北地将军,大汉神将!

不仅充满智慧,他还凶!

第七十章 月伏山川鸡鸣时

张梁还是很理智的,哪怕皇甫嵩退守政策,放弃了不少的城池给他,他也没有分散人手去占领那些城池。

虽然他不敢自诩良帅,但是好歹也是梁帅。

他还是知道在敌众我寡的时候,更应该收缩兵力,好好地守好广宗城。

现在在张角祭天的加持下,张梁率领的黄巾军可以算是兵精粮足,如果坚持住,能够将朝廷大军阻挡在广宗城外一个月,或许曲阳那边还在打游击的张宝可以成功突袭来接应他们。

毕竟黄巾军的野爹其实就皇甫嵩一个,其他的多少都在黄巾军手里吃过败仗。

大汉良将朱隽是如此,所谓的西凉猛虎董卓也是如此,如今黄巾军只对皇甫嵩有所忌惮。

当然,张梁和张宝倒还是记得那时截击他们的曹老板。

好在曹老板现在还在汝南帮忙,他们不用面对多个棘手的敌人。

张宝那边在曲阳也有缓气的机会。

张梁和皇甫嵩的对峙还在进行着,一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

如今皇甫嵩也开始慢慢将营寨推进回来。

而张梁在这些时日也时常派遣精锐前去骚扰进攻,他能够感受到皇甫嵩应该是准备了什么策划,但是他并不明白。

只能希望自己的选择能够打断一些他的计划。

而随着分兵骚扰的行动开始,广宗城的轮守人员的轮班时间也被缩短了,他们好好地调整之后,也就是在天将醒那一阵会稍微减少警戒人员的分布密度,毕竟那个时候人最困。

而皇甫嵩安插在黄巾军的探子,也随着张梁的警惕,越来越少。

但是皇甫嵩已经记录好时间了,心中已经有了规划。

对付黄巾军,分而扰之,使其疲于攻守。

皇甫嵩用的并不是什么阴谋诡计,而是很坦诚的阳谋。

如果张梁不分兵阻碍皇甫嵩逐步进驻营寨,就地修建攻城器械,那皇甫嵩待攻城准备周全,也可以一举攻城。

而且时间越拖,张梁越弱。

所以张梁不得不在还有实力增幅的时候,去延缓皇甫嵩的进军进程,他没得选。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分兵扰之,因为......

他没得选。

而且分兵前去骚扰,所派出去的也不能太少,否则会被皇甫嵩直接吞掉,这就导致了城内城防力量的再一次削弱。

“差不多了。”

皇甫嵩看了看距离已经不远的广宗城,也看着将将变暗的天色,朝着身边的副将说道。

明日,一切就将成为定局了。

“吩咐下去,号令三军轮流休息,今晚子时各军集合,人衔刀,马衔环,明日寅时一过,立即攻城。”

皇甫嵩让副将将命令传达下去,自己则是静静地看着广宗城。

他是沙场宿将,自然是知道,明日的这里,将血流成河。

皇甫嵩控制的部队,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能够令行禁止的。

除了因为皇甫嵩在军中的个人威望高,也因为他赏罚分明,军略得当。

大家都知道按照皇甫嵩将军的安排,大家都可以好好地活下来,有谁会不愿意去按照他的安排去做呢?

看了一会,皇甫嵩便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中。

.................................

夜色如墨,黑暗中的行动总是容易让人忽视的,而且皇甫嵩也让军队都换下了明亮的容易反光的物件尽量都藏好兵器,无数的朝廷将士朝着广宗城下慢慢摸了过去。

不仅仅只是三面陆地,在河对面也有皇甫嵩安排好的伏兵,等待张梁所率领的黄巾军开始窜逃的时候,从缺面开始堵截。

如果城内战况不佳,则那面迅速渡河,夺取城墙。

而各种各样的细节安排,皇甫嵩都做得极好。

如果说冠军侯在草原上所向披靡,那皇甫嵩在这种攻城战中,也有着天下少有的天赋和实力。

张梁还是极为警惕的。

他在夜晚也安排了人手巡逻警戒,但是相对于之前来说,要少了不少。

而且其实在城墙上举着火把,如果人都是趴伏在地面上缓慢前进的,那他们也是看不到的。

皇甫嵩的安排是层次递进的。

一批先遣队身着黑衣,在地上匍匐前进,一直爬行到城墙脚下,潜伏起来。

而步战兵则在距离广宗城将近两里地的地方缓慢前进。

而骑兵则押后形成包围圈,一旦敌人出城迎战,或者是外逃,骑兵将从山林后直接杀出。

当然,细致的布置肯定不止这些。

但是皇甫嵩觉得这些安排已经足够打败黄巾军了。

“大帅,都已就位,何时攻城?”

从城墙下发出的一声叫声,似乎是动物的声音。

此时已是丑时,黄巾军巡逻的人也在困倦的时候,他们也不是很在乎这些繁杂的声音,他们只要注意好大规模的动静就行了。

殊不知,这是皇甫嵩定下来的暗号。

实在是基础差太多。

黄巾军的军士大多都还是农民匠人出身,虽然起义以来攻城拔寨,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无数场,但是他们还是对于战场,陌生的很。

没有相应的警惕感和发觉异常的实力,就注定他们在防备偷袭的时候,更加乏力。

而皇甫嵩带来的部队里,派出了的先遣队就是自己从北地召回的边境军。

他们经常会遇到袭城的情况。

虽然之前多是处在守方,但是当攻防转换的时候,他们也知道如何做可以不被发觉。

如此一来,自然是轻松潜伏成功,皇甫嵩的所有安排都成功落位。

朝廷军队,也没有那么差劲,只是缺少一个优秀的领导者而已。

“等。”

皇甫嵩不着急,哪怕落位比自己的预算还要快,他还是选择让大家耐心等待。

因为时候未到。

他曾经连续数天夜里观望广宗城的情况,了解他们的班值情况,而且也通过黄巾军中的线人确认了情况。

在寅时刚过的那一小会里,黄巾军将进行大规模的换岗,由白天出去骚扰的部队休息完来更换值守。

而这个时候一般朝廷这边也都在休息,所以黄巾军这边的更换是先撤再上。

这就会出现一定的时间差。

他要抓住的,就是这个机会,一举破城!

皇甫嵩静静地看着月色。

月伏山川鸡鸣时,当是广宗破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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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书友群了解让我女装的条件,来吧,兄弟姐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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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广宗城巷战

张梁总觉得有些奇怪,今日他一直心神不宁。

他有一种直觉,或许是已经献祭了自己的兄长所警示他的。

明日朝廷将会大举进攻广宗城。

他决定在明日起来之后,让原本计划在午时前去骚扰的部队也一起加强城防。

朝廷大军的侵略之势如今已是挡不住了。

他知道皇甫嵩比自己厉害,无论是军策还是统帅。

现在自己唯一能够和皇甫嵩斗上一斗的,或许就是单挑。

可是皇甫嵩怎么可能会和他单挑,朝廷数十万还在摩拳擦掌等着拿自己开刀呢。

幸好......

张梁叹了口气。

宁儿已经成功地逃出了这个范围,只是不知道将来宁儿能否有个好的去处。

张梁觉得自己这一生,倒也是无怨无悔。

跟着大哥行走天下,救济百姓,他已是感受到来自灵魂层面的满足。

而如今他其实已经不后悔了。

他并不像大哥一般,有着真正建立太平盛世的宏愿,他对于这些事看得要淡些,他其实只是跟随着大哥的脚步,想着给自己看到的苦难,找一些解决办法。

和二哥不一样。

二哥能够镇守一方,统率一方,二哥也是大哥的太平盛世论的狂热支持者,但是自己不是,自己不一样。

他一直以来都是跟随在大哥的身边。

他只想着保护好大哥和宁儿。

他尚未成亲,没有子嗣,他也将张宁看作自己的孩子,如今张角祭天,张宁成功送走。

他已经一身了无牵挂。

哪怕是最终战死在广宗城,他也没有半点怨言。

如果生还?

呵...他可没想着生还,在这朝廷大军的包围中逃出去了又能如何?

自己如果去寻找宁儿,也只是给他带来麻烦,这个世界任何一处都不会收留自己,自己也没有投靠谁的想法。

并非他没有考虑二哥张宝,但是他知道,皇甫嵩大军在解决了自己这里的战局之后,肯定也将奔赴曲阳。

二哥的部队甚至还没有自己手上的部队精锐。

大哥祭天之后,自己是真的失去了主心骨,或许唯一的心愿,就是报仇吧。

可是找谁报仇呢?

张梁讪笑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大哥祭天,他能向谁复仇?

皇甫嵩?

大汉?

或是......老天?

带着疑虑和自嘲地睡下,张梁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临时增幅的实力会衰退这件事,估计是瞒不了皇甫嵩那只老狼的。

在张梁心里,皇甫嵩就像是一匹北疆的老野狼,凶而狡。

曾经陪大哥进山,他就和老野狼对峙过。

老狼不会贸然进攻,而是蛰伏着盯着你,用他的幽绿眼眸。

它会僵持着一动不动,让你以为它很虚弱。

但是一旦你动了,露出了弱点,他将在一瞬间露出他的獠牙,对你一击必杀。

带着愁思,张梁如何能睡得着,躺在床上,他静静地看着天色。

暗色还未破晓,却已是有了蒙光,天色似乎在转亮。

没有睡着,张梁和大哥多少学了些算时辰的技法,起床推算一下,不知不觉竟已是寅时。

看来明日又会有些困倦了。

“砰!”

一声闷响,张梁没有在意,以为是自己熬夜之后,神志不清的幻听。

“砰!”

第二声闷响,这次响声比第一次要大得多也清晰得多,张梁才意识到了危险和不对。

他一个跃身抓起了自己的长刀。

好在他是不卸内甲的,只需要将大件铠甲穿上便可。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朝廷大军攻城了。

“敌袭!”

值哨的人终于发出了警告,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在这种平静的凌晨时分,格外清晰,军营中值守各处人也开始做出了反应。

黄巾军的军纪算不上好,但是张梁坐镇的黄巾,不至于被夜袭攻城所炸营。

反击还是紧张有序地在组织着。

但是有备而来的朝廷大军,已经成功进城了。

广宗城的巷战,一触即发!

“成队前进,盾卫在前,长枪探道,弓手射杀,全面推进!”

皇甫嵩冷静地下了命令,他已经站在了广宗城的城墙上了,朝廷大军已经占领了这一面城墙,他的脚下,是黄巾值更人的尸体,毫无生气地躺在角落里。

这里是个高处,是个辨别城内军事调动情况的好地方。

朝廷大军的推进速度很快,一旦有零散的黄巾军冒头就会被射杀,一点机会都不留。

而如果有好奇出来围观的百姓,也是在冒头的瞬间被射杀。

在战场上,容不得半点仁慈。

皇甫嵩是知道避免不了误伤百姓这种事情的,他只能让军队在推进的时候,同时有人用不大的声音喊着:“收复失地,切莫出门,待战局一定,朝廷再来登记核算人口!”

可是在这种巷道战场,这种提示能有什么用呢?

能够不直接破门而入已是好事。

好在皇甫嵩率领的部队军纪还算清明,也知道这个时候正是进攻的要紧时候,没有人会傻着跑去这个时候私闯民宅,抢掠百姓。

但是如此推进,也并非完全稳妥。

因为张梁也不是庸人,他也提前做好了准备。

在广宗城的民房中,有着不少的民房都是由黄巾军居住的,换个意思,就是有黄巾军士兵驻守隐藏在民房中。

这样既可以短时间内奔赴城墙支援,也可以在巷战的时候成为一只奇兵。

这些伏兵确实有所奏效,在朝廷大军推进的一些地方,这些从民房里突然窜出来的士兵确实给朝廷军队带来了不少麻烦。

但是更多地方,都是直接被秒杀的。

毕竟人数相比起来实在太少。

当朝廷在广宗城推进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时候,在另一面的校场黄巾军已经集结成队完毕,也在朝着巷道行进,他们要守卫他们所占领的最后一座城池。

这是张梁的命令。

两批人马,在城中穿行着,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转角遇到爱。

一时间,广宗城中,战火四起,喊杀声震天。

无数个转角成就了遭遇战。

而朝廷大军的人数优势在巷战中并没有办法形成优势,反而是受到张角祭天所增强的黄巾军,在巷战有着更为让人亮眼的表现。

可是这种表现,也仅仅是延缓了朝廷大军的步伐,并没有办法成功抵挡住。

毕竟皇甫嵩,可是安排了大量的弓手在高处对战况胶着的地方进行覆盖式射杀。

广宗城内,四处见尸,血流成河。

他皇甫嵩,可不迂腐,也并非仁义之辈,战争在他心里,就该如此。

第七十二章 黄巾覆灭与天下大同【加更】

陈琛是一直到十二月才听到了和黄巾军相关的消息的。

此时皇甫嵩才刚刚班师回朝。

而皇甫嵩的战绩不仅被送上了刘宏的桌案,也随着归来的战士们与洛阳的亲友在闲聊时,传遍了洛阳。

皇甫嵩果真大汉名将,名不虚传。

三月在颍川,皇甫嵩以少敌多,坚守不出,骄敌之策,一把火烧了波才黄巾军数十万人。

随后再败波才,收复颍川地区。

又在苍亭数次击溃从各方驰援的黄巾诸方,彻底平定最为严重的颍川、陈国、汝南三处黄巾军主战场。

九月,董卓被贬回陇西,皇甫嵩接手冀州战场,在张角病逝前止住朝廷方的颓败之势。

在十月张角祭天之后,又坚守阵地,避其锋芒,避免了无谓的损失。

最终在十月末,一举夺下广宗城,此战之中,朝廷大军斩杀黄巾军三万余人,驱赶到河里淹死的有五万余人,张梁一部溃灭。

随后十一月,皇甫嵩又在曲阳地区大败张宝,击杀黄巾十余万人。

张角兄弟悉数战死,而且如果将张角的祭天算是因为皇甫嵩带来的朝廷大军的稳定而进行的。

那皇甫嵩可以算是一个人灭了黄巾军。

张角奉天命行走天下建立黄巾,掀起惊世起义,而皇甫嵩又如应运而出,覆灭起义。

如果细细想来,皇甫嵩似乎真就是张角这颗大汉妖星的克星。

黄巾覆灭。

陈琛感觉自己的眼神有些恍惚。

这算是自己过来以后的第二件大事,没想到和第一件大事一样对自己都没有怎么参与地过去了。

第一件事党锢之祸,只不过那时陈琛还小,人又在颍川,自然没有什么影响。

而黄巾起义,陈琛提前到了洛阳,也就跟着曹老板回颍川接了老师和老爹的故友,就没有过多参与了。

虽然立志成为一只被供养的咸鱼。

但陈琛还是觉得自己不能总是不参加这种大事件,他心里惦记着下次的大事件。

不过......

陈琛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那些死去的人,只能够成为数字,或者是某位将领的功绩,留在世间。

他没有亲临战场,他不知道这一次数十万人死亡,上百万人流离失所,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人间惨状,他没有概念,因为他也没有办法去亲眼见到。

陈琛第一次对于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有所思量。

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那些死亡人数的信息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了陈琛的心头,而他也由此想到了未来的乱世,和极为凄惨的五胡乱华时期。

那时候的人们,又将生活在如何模样的人间?

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陈琛站起身来,看向了院墙外的天空,清澈而未见云彩。

看来如果可以,自己也应该适当加班了。

而希望自己对刘备的未来安排,能够让治下的百姓避免见到那般的人间炼狱吧。

陈琛突然想到了自己印象中的一段话。

《礼记·礼运》:“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成就治下大同吗?

那就先把大同拿到手吧!

陈琛发现自己的目标更加清晰了。

太原郡的治所是晋阳,而大同就在晋阳北面的雁门郡和定襄郡之中,那要做的,就先把真正的并州,拿回来!

陈琛心中已经有所准备,并州如今什么都缺,需要的东西都需要陈琛去思考。

人口、粮食、盐铁、土地、军事......

陈琛觉得有点头疼,果然一个人干这些事容易早死,真不知道诸葛小兄弟到底是怎么做到天天加班的。

还是得多拐带点人过来帮忙。

否则,陈琛不觉得自己一个人有能力可以帮助刘备构建起一个。

老有所养,幼有所教的太平盛世。

话说自己这是不是和张角目的一样了?

陈琛突然想起来张角所布告天下的太平教教条。

也不知道张角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陈琛默然,他不了解张角,甚至没有机会接触过,他是对是错,他也没法评判。

或许他只是为无法生存的人们,讨一条出路而已。

刘备的功绩,不也是从黄巾军身上刷出来的吗?

陈琛无奈地笑了笑,终究只是成王败寇,哪里有什么是非对错。

只有真正地让自己治下的百姓能够平平安安地生活着,过上稳定福利体系的好生活,也只能算是治下大同。

如果想要天下大同,还是得将兵锋指向天下,也必须在军事实力上,成为最强。

高筑墙,广积粮,多爆兵,复国疆。

陈琛觉得,这应该就是刘备在并州前期应该做的事情了。

当完整地收复并州,才有真正的一战天下的资本。

而且,陈琛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有后顾之忧的人,能够提前解决的麻烦,他都喜欢提前解决掉,隐患不能放任它自由生长。

黑山贼、匈奴、鲜卑、休屠各族、羌、羯......

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在未来能够成为忧患的势力,陈琛一个都不想放过。

这些可都是他所憧憬的兵源和牧羊人呢。

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陈琛拿起了杯子喝上了几口有些凉了的茶水。

他在静静地思考着。

前段时间荀攸已经和刘备约会过了,陈琛并没有参与其中,他让他们俩自由发挥。

倒是没想到刘备的个人魅力确实强大,荀攸似乎已经暂时性地将自己紧紧地绑在了刘备这架马车上,最近倒是经常查询了解并州风土人情和边境情况。

而郭嘉这小子,陈琛也带着让他和刘备混了个眼熟,就是似乎还没有什么见效。

毕竟郭嘉这个时候还在深造,而且更多还是想着学习和玩乐。

按照郭嘉自己的话来说。

“事业?对我来说,那还早的很呢。”

而陈琛从颍川护送回来的士子里,倒也有几个寒门出身的普通士子愿意跟随刘备前去并州出仕,他们虽然不算特别出色,但是毕竟也是颍川书院的教授收来教导的弟子,在各方面都有长处。

倒也是解了刘备治理地方的人才缺口的燃眉之急。

但就这样的话,远远不够。

陈琛还是觉得如今的刘备势力实在过于单薄。

谋士能够拿上来台面的也就荀攸、陈琛、郭嘉,但是陈琛仍需留在洛阳,郭嘉肯定跟着陈琛跑,能用的也就是荀攸和颍川派的几位士子。

而猛将更是只有刘备、关羽、张飞兄弟三人,连刘备自己都要算进来。

和曹操如今已经动辄十来人的曹家、夏侯家家将比起来,可是差了不少。

更不用说袁本初和袁公路这两个占了袁家天下门生无数的名头的家伙了。

三国,甚至还未拉开序幕。

一切,都还刚刚开始而已。

陈琛放下了杯子,他决定先不去想这些,先去看看提亲的东西准备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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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是收藏破5000的加更,不影响晚上的正常更新。

ps:之前说过的嘛,一直拖着。等收藏破1w的时候还会再加更。其实在免费新书期并不怎么适合加更的,因为新书需要时间等编辑安排推荐,通宵还需要等待后续的大推荐来帮助通宵再提高一下书的成绩,毕竟这本书是要用来恰饭和还债的嘛.....打赏的加更,是盟主加一更,总打赏金额到盟主也加一更,所以是一个盟主可以加两更,而零零散散的打赏到了一个盟主的时候也会加一更。至于上架加更的话,大家可以放心,通宵在努力存稿等待上架加更,到时候再规范地说一下,如果没有出通宵的意料的话,上架打底能加十更,再加上基础更新,上架的时候你们应该可以看个爽的。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通宵,让通宵有信心和毅力坚持下去。在这里拜谢最近投票、打赏、留评论的所有小伙伴了!】

第七十三章 好的,少爷。

陈伯果然考虑得极为周全,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陈琛直接带着去蔡府提亲了。

老爹说是提亲得选好日子,给自己定了今日上门。

也不知道蔡琰那边是不是都急出心肌梗塞来了。

希望蔡师回府之后会把他们两家家长设的套一五一十地告诉蔡琰吧。

“陈伯,准备好东西的话,就去提亲吧。”

陈琛朝着庭院外的陈伯喊了一声,是时候该上门去了,不然蔡琰都等不及了。

陈琛倒是还好,他看得很淡。

毕竟就算这个时候结婚了,他也没法干点什么。

不对,他也不是那种很想干什么的人好吧。

“好的,少爷。东西都准备好了,马车也在府外候着了。”

陈伯进了院子,给陈琛抱来了一身衣物和挂饰,陈琛略微一看,便知道是那些富贵公子们的那一套。

他有点怀疑这种充满了铜臭味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会不会影响自己淡泊名利的仙风道骨形象。

但是这是老爹老妈要求的,说是什么卜卦阴阳推算出来应该要穿戴的东西,所以陈琛倒也老老实实进屋换装了。

将这些繁杂的物件都佩戴在了身上之后,陈琛才有些尴尬地从屋里出来。

“陈伯,帮我看看这形象会不会有点奇怪?”

陈伯不是外人,反正自己没穿裤子乱跑的时候陈伯都见过,倒也是不在乎穿上奇怪的装束给他看。

“好的,少爷。”

陈伯很认真地围着陈琛打量着,过了片刻,才告诉了陈琛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少爷这身挺好看的,倒是穿出了不一样的风采。”

“此话当真?”

陈琛可不觉得陈伯会骗自己,陈伯向来都是实话实说,不会为了讨好陈琛而说场面话,他的话在陈琛心里,都是可信的。

“那行,走,我们这就去提亲。”

陈琛心情大好。

自己这皮囊果然不错,穿啥都好看,当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长得帅有时候还是很容易获得优待和青睐的,当然,现在自己在刘备心里应该地位不低了。

原本把自己这么帅的皮囊一直好好保养着,是为了将来能够靠脸当上名士,刷脸吃饭,不过现在自己的个人计划似乎有些走偏了,不过问题也不大。

“好的,少爷。”

陈伯应和道,便跟着陈琛一起出了院子,打算一同前往蔡府,上门提亲了。

..............................

“夫人,这么多年了,倒是陈叔陪在琛儿的身边更多。”

西华候府的大厅中,两道身影坐在厅中喝茶闲聊,倒是陈闲和陈夫人夫妻俩在聊天。

“是啊。”

陈夫人吹了吹有些烫嘴的热茶,味道不算是很好,她想着姑且让它冷一冷。

“这么多年,陈叔倒是已经压抑住了那股劲了。”

“那可未必。”

陈闲苦笑了一声。

他的眼神中似乎包含着某种难以形容的状态。

或许是无奈,或许是担忧,或许是一丝在他身上少见的迷茫。

确实如此。

虽然陈闲一直以来在外人眼中,算是放荡自由的思想者。

但是哪怕他喝酒、睡觉、到处玩耍,都不代表他会迷茫。

相反,如果有善于识人的人和陈闲对视,那将会有人发现,陈闲的眼神,十分清明,比之世上所有人都要清明。

似乎他能够看清未来,似乎他能够看清世间所有真相,没有什么能够蒙蔽他的双眼。

他仿若世间的先知,却又用肆无忌惮来隐藏自己。

“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陈夫人温柔地看向身边的男子,如今世间或许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个男子的实力。

哪怕她曾经也是一代天骄,但是在他面前,还是觉得自己会黯然失色。

“陈叔算是完全平复了,但是如果有人会伤害到琛儿的话,或许到时候陈叔就压抑不住自己了。”

“难道你没有发现,无论陈琛说什么,陈叔的回答,永远都会多那句话吗?”

陈闲摇了摇头,悄无声息地握住了夫人的手。

“好的,少爷?”

陈夫人回想了一下,能够想到那句话。

“嗯。”

陈闲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所以那时候封印陈叔的职牌之时,你帮陈叔定下的术咒便是这个?”

陈夫人想起了一些往事,那些往事倒是不怎么愉快。

但是如果没有陈叔的话,或许她也遇不到陈闲,也没有机会成为陈夫人。

“陈叔比任何人都想要将自己的职牌封印。”

陈闲轻轻地揉搓着夫人细腻柔软的手。

“当初封印不稳的时候,好在琛儿刚好满月,我便让陈叔视琛儿为羁绊前置。”

“从那之后,只要陈叔在和琛儿交流时,保持着念叨那句术咒,那他的职牌封印就会更加牢固一丝。”

陈闲的话有些惊人,倘若陈琛知道这件事的话,也不知会有何感想。

“这么多年下来,他的职牌封印已经足够牢固了吧?”

陈夫人思考了一下陈伯护送陈琛来到洛阳的时候,她所感受到的陈伯身上的禁制,已经结实到一定程度了。

“牢固是足够的,哪怕有人想杀死陈叔,陈叔或许都不会激发禁制封印。”

陈闲闭上了眼睛。

“但是如果琛儿遇害,或者是在陈叔面前受创濒死......”

陈闲没有直接说出结果。

“那道禁制封印的增强来源都是琛儿,而陈叔职牌的能量也逐步过渡供给到琛儿体内。”

陈夫人似乎明白了陈闲的话,她猛然将手从陈闲的手里抽了出来。

“所以一旦那样,陈叔的封印将会失效?”

“所以琛儿就成了解封的钥匙?”

陈夫人的质问声越来越强硬,她这个时候,只是一个母亲。

“那如果你让那些家伙知道了这件事,你知道琛儿会有多危险?”

陈夫人死死地盯着陈闲,她已经站了起来,站到了陈闲的面前。

“我知道。”

陈闲淡淡地说道。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了陈闲的脸上,陈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看着自己孩子的父亲。

陈闲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巴掌印。

陈夫人的体术实力可是比他强的,而这一巴掌明显没有留力。

但是陈闲没有生气,而是看着自己的夫人。

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所以,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他也站了起来,面向自己的夫人,伸手轻轻地将陈夫人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保证,在我完完全全地倒下之前,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琛儿半分。”

第七十四章 师妹,我来提亲啦!

“陈伯,你说这提亲这件事麻烦不?等等可是由你偷偷指导我哦。”

陈琛坐在马车里,陈伯爷跟着他坐在马车里。

今天的陈伯打扮得倒也喜庆,他沟壑纵横的脸上倒是绽放着轻快的笑容。

“好的,少爷。”

“不过......少爷,其实提亲麻不麻烦,得看蔡大家怎么做。”

陈伯的心情倒是挺轻松愉快的。

他自觉已经和过去斩断了,现在的他,只想要好好地陪着自家少爷长大。

毕竟陈琛是他看着从裤裆兜风的小娃娃,一直长到如今这幅俏公子的模样的,今日都还要提亲了。

都要提亲了,那成亲的日子还会远吗?

一想到自家少爷长大成人,也要结婚生子。

陈伯就觉得自己的人生算是很美满的,可以陪着陈琛长大,忘记自己曾经的痛苦。

人这辈子,还有多少追求?

他就指望着陈琛早日生个孩子,能够让他帮忙照看着。

在自己入土之前,还能够多给少爷尽一份力。

陈琛在他心里,就算是他的孩子,是他一生的羁绊了。

“老师应该.......不会为难我吧?”

陈琛不太确定,他心里觉得像自家老师那种女儿控,一定是会给自己设下重重难关的吧。

“好的,少爷。我们该登门拜访了。”

陈伯将马车里的东西妥善地分置好,最为重要的礼物由他拿着,其他的则是由随车的护卫侍从们带着。

“阎阳明,记得带笑,喜庆的笑,你要是用你那种危险的笑,少爷不管你,我就要管你了。”

陈伯将另一份贵重的郑重地递给身旁凑过来的护卫,若有其事地交代了一下。

“好嘞,陈伯,您放心吧。”

那小子朝着陈伯笑了笑,嘴角倒是咧开得宽。

就是明明这小伙长得也还行,怎么就笑起来有点慎人?

或许是因为他的眯眯眼吧。

陈琛之前就有过把自家这个年轻护卫丢去给关二爷当副将,看看两个眯眯眼能够迸发出什么样的激情来。

只不过这阎仁阎阳明倒是有趣,宁愿留在陈琛身边当个护卫,也不去当个小将军。

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

那就是,少爷有趋安避危之能,自己跟着少爷可以在这奇怪的世道多活上几年。

如果不是陈琛知道这小子的实力,怕是真会以为这小子是怕死或者是实力不济。

现在倒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陈琛理了理自己的衣冠,在蔡府周边人家稀奇却又似乎说着“果然如此”的眼光中,陈琛抬手敲了敲蔡府的大门。

这一年来,陈琛倒是经常登临蔡府大门。

那时候可是畅通无阻的,毕竟蔡大家关门弟子,如同亲儿子一般的待遇。

有进自家门被拦下来的道理?

陈琛心中都已经做好了应对各种刁难的应对之册了,毕竟想把人家养了十来年的女儿给娶走,太容易了岂不是丢娘家脸?

“西华候嫡子、蔡大家嫡传,陈琛求见蔡大家。”

按照陈伯的提示,陈琛要在大门大声地表明身份,然后等待蔡府开门。

倒是陈琛如今能够拿得出手的身份,却还只是西华候嫡子和蔡大家关门弟子的身份,其他的,像是长生公子之类的,倒是上不了台面。

“吱呀......”

蔡府的大门应声而开,似乎是已经等候多时,蔡府的门房和陈琛倒是颇为熟悉了,向陈琛行了个贺礼,朝着院内喊道:“蔡大家请陈公子入堂!”

陈伯跟在陈琛后面,满脸笑容地给门房塞了个随礼,装满了铜钱的小囊袋。

“老哥客气了。”

门房也给陈伯行了个礼。

“多谢今年对我家公子的照顾。”

陈伯倒是面面俱到。

陈琛不徐不疾地朝着大堂迈步走去,表面上看起来淡定自若,实际上心里慌得一批。

老师要荣升老丈人,啧啧啧。

蔡邕都曾经考虑过陈琛当初死皮赖脸非要当自己弟子,是不是就是冲着自己女儿来的?

当然,陈琛求学倒也是刻苦的,所以蔡邕后来倒是打消了这个怀疑。

在蔡邕这么多年收的弟子中,无论从学识还是到才智,从心智还是到人品,陈琛无疑都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陈琛看见了自己熟悉的大堂,也看见了自己熟悉的身影。

没有看见蔡邕老师,但是却是蔡琰站在了大堂前等着陈琛。

蔡琰的小身板立在大堂前翘首以盼,她也是知道了今日陈琛会上门提亲,一早就梳妆打扮好,在大堂等待。

在大堂里,坐又坐不住,走来走去容易花了妆,所以她就站在大堂前等着,陈琛一进府院她就能看到。

陈琛的身影刚出现,蔡琰的眼睛就散发出了充满活力和灵气的光彩,但是她也受了规矩,不能下厅堂的台阶,就只能站在台阶上朝着陈琛文雅地挥了挥手里的丝帛。

老师不在的话......

陈琛有点飘了。

“师妹!我来提亲了!”

这声音倒是不小,大到将原本坐在厅堂中的蔡邕惊动了。

看着沉着脸色,背着手,从厅堂中走出来的蔡邕。

陈琛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变蠢了。

咳......

自己还是需要淡定的,就个提亲,自己没有必要表现得如此心花怒放的样子。

看着蔡邕那沉得能够滴出水的黑脸,陈琛就想给自己扇上两巴掌。

好在还有陈伯在,和蔡府的老管家交接好,两人合力处办,提亲事宜还是稳稳妥妥地进行着。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蔡邕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身体和意识倒是跟着提亲的程序走着,但是他的脑子里一直都在思考一件事。

为什么教导了陈琛将近一年的时间。

陈琛和自家女儿相处的时间并不短,但是却一直都循规蹈矩的。

他有时候也会关心一下他们两在书房里学习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逾越之举,但是却是秋毫无犯,每次都是一人在一边,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那自己女儿到底是怎么就被这个臭小子给拐走的呢?

蔡邕看着随着提亲进程的推进,陈琛那臭小子和自家宝贝女儿脸上同步显得明朗的笑容,他就觉得可能这个问题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的。

现在已经能够感觉得到这小两口的默契了,真的是女大不中留,随她去吧。

唉......

人生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宝贝女儿被猪劫!

“老爷,你得高兴,你得笑,这可是喜事啊!”

蔡府老管家完美补刀,直戳蔡邕心窝。

陈伯和蔡府老管家两位老人家并排站着看着陈琛和蔡琰站在一起拜谢蔡邕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显露出了不符合稳重全能管家人设的姨母笑。

第七十五章 十里相送的修罗场

陈琛和蔡琰的互动其实一直都在蔡邕的眼皮子底下的。

他们两有时会互换位置互换做的事情,而且一直都用笔墨交流。

陈琛帮着蔡琰修改乐谱,蔡琰帮陈琛誊抄经义,你来我往的,自然便每日都有所互动。

而每次陈琛上蔡府都会买点小吃零嘴,藏着等蔡邕不在的时候给蔡琰塞过去。

所以蔡邕只知道陈琛偶尔会给女儿带街上的那些零碎玩意,但是他绝对想不到那是每天。

日久生情。

自然就有了情愫,再通过发酵,便生了异样的感觉。

当然他们两肯定是不会主动去告诉蔡邕这些细节的。

蔡琰心满意足地安心回屋去继续研究乐谱,陈琛倒是还有事情要做。

他得送一送刘备前去赴任,当然他也就送到洛阳城外十里,或许就是熹平石碑那块地,就要分离了。

刘备此去倒也是舍不得陈琛。

武有关羽、张飞,文有荀攸为首的颍川士子们,刘备此去倒有所依仗。

带着刘宏的些许赏赐和上千精锐,刘备整队离开了洛阳,陈琛倒是跟在刘备身边一起出了城。

他已经将近来的安排告诉给荀攸和刘备,并且也和荀攸探讨了很久一年内的各种情况的对策。

陈琛并非全能全知,他更多是提供一个政策基调,其余的,将在这一年多由荀攸全权负责。

虽然人还未到任上,刘备倒是已经在洛阳里疏通好了,而刘宏的态度也是放任刘备好好发展,所以在安排亲信属官的时候,倒也方便得很。

太原郡之前的太守和高级属官都被刘备的人替了下来,他们或许被安排到了别处,或许是干脆升迁,他们心里也不见得难过。

刘备领了太原郡太守的职分,又兼了自两年前战死的张修的使匈奴中郎将,可以安置的属官倒是可以分两个体系。

将军府的属官算是刘备的完全嫡系,而郡县方面的官员,虽然也是刘备的人,但是其实还是受命于朝廷。

使匈奴中郎将算不上正规的将军,但是毕竟还是个将军,所以关羽和张飞倒是各领了一个食禄千石的杂号校尉,算作是将军府的属官。

荀攸的安排是太原郡郡丞,算是满足了他的心愿。

陈闲遥领将军府司马。

没错,是陈闲,陈琛年龄尚小,而且如今也不想直接走到台面上,所以就让老爹代领官职,而将军府司马理论上来说不是使匈奴中郎将能设的。

但是好在刘备和刘宏私下聊天的时候,刘宏对于刘备的忠诚挺满意的,授节后倒也允许他按正规将军府的规格设属官,就是俸禄都会降级,而且还是刘备承担。

刘备的属官位置如今倒是空着不少,那些颍川士子他是打算做其他实际用处的,属官的位置将来应该多留给智囊团。

陈闲没有问陈琛太多,儿子想做的,他支持便是了。

刘宏倒是不怎么关心,陈闲在他这也是只有想起的时候才会请来咨询而已。

将军府司马类似于秘书、幕僚的角色,陈闲领着,没有长史那么重要,也不会丢了陈琛的份量。

“先生不必送了,早些回城休息吧。”

刘备笑了笑,他倒是不太好意思让陈琛跑太远。

张飞倒还在那头缠着关羽争论谁的杂号校尉的名号比较霸气。

“琛哥儿放心,荀某一定尽心尽力。”

荀攸站在刘备身旁,微笑着看着陈琛。

这几日的探讨和交流,荀攸才发现陈琛的思维和实力果真不凡,对于他在刘备心中的地位,荀攸倒也没有争宠之心,他对于陈琛提出来的计划很感兴趣,也会好好地细化完成的。

陈琛朝着刘备和荀攸行了一礼,希望再见的时候,大家都还安然无恙。

“先生多保重。”

告别之后,荀攸和刘备上了马准备继续往东行,毕竟还有四千兵卒等着刘备带去并州,那是他最基础的力量了。

“先生,我们在太原等你一起来吃烤牛羊肉啊!”

张飞拉着关羽朝着陈琛挥了挥手,关羽眯着眼朝着陈琛善意地点了点头。

摆了摆手,陈琛倒是觉得这两兄弟颇为有趣,于自己而言,没有对诸葛亮一般的疏离感,反而显得亲近。

“好,到时候,我带仙人醉过去找你们一起。”

“先生一定要多保重,如果需要,备策马入京,也会将您接到太原的!”

刘备也有些不舍,陈琛毕竟是自己的第一次......呸,第一位谋主,也不知再见会是何时。

“好,时机成熟,陈琛便举家前往太原。”

郭嘉有陪着陈琛来,但是除了荀攸,他跟刘备他们不算熟悉,这小子在外人面前倒也拘谨些,没有说什么。

最终还是得告别的。

但是在远处从东来,前往洛阳的方向,有大批人马经过的声音,倒是会撞上。

遇到人不尴尬,尴尬的是大家都认识。

陈琛看着迎面而来的快速前行的部队,就感觉自己有点牙疼。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遇到曹老板?

领军返回洛阳的人,正是从汝南大胜之后回归的曹操。

哦?

曹操随意地看了一眼停留在官道边的那支部队,自然就关注到了在告别的刘备等人。

他敏锐的眼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陈琛?

为什么他在这里?

曹操突然想到了自己前段时间的偏头痛,不知道为何,他看着陈琛和刘备站在一起说话,他觉得很不舒服。

有一种自己的女人被人夺走的感觉。

没有犹豫,曹操让部队继续前进,而自己策马上前,在刘备他们的注视下翻身下马。

他想笑一笑,可惜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好像笑不出来。

“骑都尉曹操,见过诸位。”

拱了拱手,曹操看了看在场的人。

刘备三兄弟他是认识的,陈琛他也认识,而另外两个文人打扮的,估计也都是刘备的人。

看来刘备确实是个有实力有手腕的人。

才刚刚获任,就能够招揽到人才。

“师弟,别来无恙啊。”

“刘太原,好久不见。”

曹操给刘备行了礼,却是先向陈琛打了招呼,可是他看向的,却是刘备。

刘备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保持笑容向曹操回礼。

他相信陈琛,也相信自己。

曹操的眼睛微微掠过一丝精光,他感受到了来自刘备身上的一种莫名的气质,似乎让他有些......警惕。

他突然有一种预感,和那日在宴会上遥遥看见不同。

面对面地站着,曹操感觉,眼前这个谦逊温和的男人,将会是他的宿敌。

一生之敌!

第七十六章 曹操的后悔

其实曹操有一种冲动。

无论是这种一生之敌的感觉,还是刘备似乎是抢走了他的陈琛,他都有一种拔刀将眼前这个温和带笑的男子斩于马下。

不过在认真地考虑比对了关羽和张飞的身材之后,他觉得自己应该不能做出这种不明智的举动。

所以他强耐住心中的波动,继续和刘备聊天。

他是知道刘备已经得封使匈奴中郎将兼太原太守,而使匈奴中郎将食禄比二千石,太原太守食禄二千石,所以刘备也是一个二千石大官。

虽然曹操现在也是食禄比二千石的骑都尉,但是其实在级序上,曹操可以称得刘备一声将军。

但是曹操怎么可能愿意承认刘备隐隐有上级之分呢?更何况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处的,所以曹操用刘太原来称呼刘备,而不是刘将军。

刘备自小游历天下,自然也懂得察言观色。

他听着曹操刚刚的意思,是知道曹操的意图是什么。

给自己的心里种下一个怀疑陈琛的种子,然后再趁着自己前往太原,陈琛还未离开洛阳的时候,想将陈琛拉拢回去?

和曹操的不确定的感知不同。

已经和陈琛交流过部分思想的刘备,已经完全认定陈琛的才华,他觉得陈琛如今先透露给自己的那些计划,都只是陈琛心中的天下布局的一部分而已。

虽然如今能够据守一方,以然达到了刘备当初的愿望。

但是当他们私下挑明地分析天下大势,谁又能不为未来做点打算呢?

坐以待毙可不是忠君爱国之事,只有立身立德于世,才能回报汉室。

这在前世刘备随着曹丕废除汉献帝之后,马上称帝一般。

有人会觉得这是他虚伪,露出了真面目,其实如果刘备不称帝,难道就真的要去承认自己比曹丕这个小辈低上一头?

难道刘备真的就去听从曹魏方面的管制?

无稽之谈!

他们刘家的子孙,只要是汉室宗亲,当天下动荡,无可扶之主时,当亲身以示天下!

如今的大汉皇帝刘宏,难道不是从散落的旁支挑出来的汉室宗亲吗?

刘备在洛阳的这段时间里,陈琛倒是一直不动声色地去用自己的思想影响着刘备。

当然,他并没有明说,陈琛只不过是用着各种合适的经义典籍中的故事,充分地补充自己的论据。

让这种思想的对错慢慢地影响刘备的思想。

他不希望刘备为名声所累。

需要养一个好名声没有错,毕竟要吸引人才,但是绝对不能够因为害怕影响名声而束手束脚。

“师弟和刘太原竟然是好友?”

曹操佯装不知,用有些惊奇的语气询问陈琛,他反正就是不想坐实陈琛已经跟随了刘备这件事。

毕竟他的临时分析中。

陈琛看样子是来送别刘备的,而既然刘备赴任没有带走陈琛,或许就说明了问题。

也许陈琛并没有完全投靠刘备,他曹孟德,还有机会!

这个时候曹操虽然不是可以完全确认陈琛的实力,但是他却清楚地感知到。

陈琛不能从自己的手中溜走,毕竟自己都还没有给陈琛一个表现的机会。

其次,他更不能让陈琛落到也许会是自己一生之敌的人手中。

他曹操,将有才之士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宁可他们不愿意为自己效劳,但是他曹操绝对不会做资敌这种蠢事!

刘备没有急着回应曹操,而是看向了陈琛。

陈琛倒是明白刘备的意思。

自己跟随他的这个信息,要不要告诉给曹操?

陈琛感觉心头一暖。

果然刘备此人的人格魅力,不仅仅只是他的演说能力,更多的是他对于身边人,从细节上的关心和呵护。

在这种主公的身边待着,哪怕再艰难,再苦再累。

都能够在刘备的身上感受到那种如沐春风的温暖与和谐。

在这种日常相处都能够一直很和谐的环境下工作的话,你怎么可能烦恼自己没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陈琛很认真地朝着刘备点了点头,但是他不准备让刘备帮自己开口缓解尴尬,他决定自己跟曹操说明白。

其实是没有必要解释的。

可曹操毕竟也是自己的师兄,也是便宜老爹的朋友,而且曹操曾经也帮助护送自己到颍川,或许军中不少人都将自己认作是曹操的谋士了。

“陈琛恭喜曹公班师回朝,相信此次战果,定能让曹公更进一步。”

陈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恭喜曹操。

虽然曹操并不是一个喜欢被人奉承的人,但是听到这种话,原本有些紧绷的笑容,略微缓解了一些。

“陈琛也在此多谢曹公护送之恩。”

陈琛朝着曹操行了一个大礼。

“来日若有机会,陈琛定当厚礼以报。”

这倒是让曹操略微地有了一些错觉。

陈琛这是在刘备面前表态和自己的关系够好吗?

所以,或许自己还有机会?

可是还没等曹操仔细思考一番,陈琛的下一句话,让他极为不适。

“陈琛在回京途中有幸遇到玄德公护送,相谈甚欢,得玄德公赏识,将来陈琛弱冠之后,将在玄德公幕府出仕,故而此次玄德公前往就任,陈琛十里相送,以报玄德公知遇之恩。”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别想又当又立。

陈琛的想法很简单,其实也是有一种少年心气在作祟。

之前在曹营,他与众人相处得并不算愉快,而曹操对自己也没多大重视。

但是他又需要告知曹操,自己还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也让曹操没有办法拿交情之事做文章。

因为刘备的知遇之恩,陈琛的态度极为明确了。

“那倒是恭喜玄德公了。”

没有明说什么,曹操倒也不是输不起的人,而且他如今的心也没有那么大,他并不是很清楚未来的走向,他只当是自己错过了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人才而已。

只不过是刚刚那种感觉,太过于玄学,让他心生忌惮而已。

毕竟又能如何?

陈闲是朝中官员,刘备也是一方郡守,这个亏自己也只能打碎牙吞肚子里。

曹操有些无奈,他现在越发地肯定自己所感知的,错过了什么,应该就是错过了陈琛吧?

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稍微重视陈琛一些,也和自己的家将们交代一声。

他曹孟德看走眼了吗?

曹操并不觉得。

他现在越想越觉得奇怪,但是却没有办法解释,或许这是命运在作祟吧。

驱散了自己心头的那种忌惮感,他觉得自己应该更加重视刘备,他觉得那种忌惮感是刘备带来的。

但是曹操并不知道,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没有足够重视陈琛的重要性了。

第七十七章 此子未来不可限量

关羽虽然文静,张飞虽然皮,但是他们毕竟也都是行走过江湖的人,自然也感受到了来自曹操身上,若有若无的敌意。

两人已经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刘备的身边成犄角之势,如果曹操有任何异动,他们俩都能够及时反应过来。

曹操深深地看了一眼陈琛之后,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刘备身上。

陈琛看着这两位未来大佬会面的场景。

突然想到了青梅煮酒。

如今刘备也能算是攻守易势了吧?

陈琛突然脑补了刘备和曹操的中间摆着一个桌子,两人喝着酒,刘备对曹操说上一句:“孟德,我看好你,天下只有你我是英雄。”

也不知道曹老板会有啥反应?

如果没有关羽和张飞站在旁边,也许直接提刀砍了?

应该不至于吧,毕竟刘备还是刚刚任命的新官,这一刀砍了多不给皇帝面子。

但是他不知道刘备给曹操带来的感觉,有多么强烈。

好说歹说,刘备和曹操总算是止住了短暂的交锋,而是相互客套一阵。

陈琛觉得这种修罗场实在是太过于致命,告辞之后马上带着郭嘉回洛阳去了。

好在曹操更多的把关注点放到了刘备的身上,所以陈琛倒是不用多跟曹操打交道。

陈琛对于刘备此行倒是很放心,毕竟荀攸在,他倒是不担心刘备会出现什么决策失误,而关羽张飞在,也不会有什么战斗力不足的情况。

所以并州这边的,陈琛不操心,而洛阳这边,他的计划也将开始进行了。

陈琛呆在洛阳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提前为未来做些准备而已。

但是在洛阳城的名流看来,陈琛却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咸鱼,好在他的文采倒还不错,参加各种宴会的时候,能够时不时地拿出一些颇具才气的诗词来,而他在经义典籍上的实力,也让京城诸多研读儒学的学者颇为叹服。

..................................................

当值结束的张山按照惯例去了酒肆喝酒,上次白天喝酒的时候在书阁里当值被上司教训了。

后来,他换作当值结束再去喝酒,没想到除了能过一过酒瘾,还能晚上让夫人夸上自己几句风流倜傥。

所以他就将喝酒的习惯改成了当值结束再去喝。

没成想,自己的老朋友李司也改成了晚上喝酒,所以两个老朋友自然凑在一起继续天天喝酒扯皮了。

今日的李司似乎有些神秘兮兮的,这让当值看了一整天典籍的张山有些不解。

这老哥今天又怎么了?

“来来来......”

李司神秘兮兮地朝着张山招手,他今天可是有着大事件要告诉自己这兄弟的。

“怎么了,又神秘兮兮的?”

张山把自己手里的典籍放在桌上,从桌上取了一个碗,从李司的酒坛子里倒了满满一碗给自己。

不过李司没啥反应,和上次倒是不同,因为李司今天的注意力可都在自己准备告诉张山的消息上了。

“你还记得长生公子吧?”

李司压低了声音,左顾右盼,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

“记得啊。”

张山老神在在,他总觉得自己这兄弟成了长生公子的脑残粉了。

过一段时间就神秘兮兮地告诉自己。

啊!

长生公子又写了一首好诗,感人至深!

啊!

长生公子写给蔡家小姐的情诗,果然是感人肺腑,让人羡慕他们的神仙爱情!

啊!

长生公子又......反正长生公子做的事情就是那么棒,出彩绝伦!

张山虽然也欣赏长生公子陈琛的诗才,但是他可比李司理智得多,因为李司热爱诗文一道,但是他张山可是经义典籍的忠实拥簇。

所以欣赏归欣赏,他是绝对不会和李司一样当个脑残粉的。

“你可知道长生公子又出了什么新作品?”

李司的眉毛抖了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份典籍,偷偷塞给了张山。

“又是什么所谓好诗吧?”

张山微微撇了撇嘴,当然,他并不是不满意陈琛作的诗,而是不满意李司这种浮夸的态度带来的并不是那么对他的胃口。

随手拿出了那份典籍,张山一手捧着酒碗喝了一口。

嘴巴里含着酒,顺便看一眼长生公子最新出来的诗是怎么样的,这次感觉厚实一些,难道是出了一本诗集?

《五经论》

五个字,在一瞬间牢牢地抓住了张山的眼球。

他一瞬间想起了一件事。

长生公子陈琛,可是不仅仅只是诗才卓越,他可还是京城里闻名的大儒蔡邕的关门弟子。

他的经义典籍应该不会差,虽然应该没有办法称得上是大儒,但是应该也是对儒学了解极深吧?

此书值得一看!

张山的兴趣被牢牢地抓住了,他放下手中的酒碗,在自己的衣服上抹了抹,抹去了手中的酒液,慢慢地翻开了这本李司带来的典籍。

《五经论-尚书论》

张山最先看到的,就是当初让蔡邕惊叹,获得灵感的尚书篇的解读。

这......

张山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过去。

在他看来,《五经论》带来的观点和那种解读想法,真的是为他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

这种思想上的领先和新奇,是他遍览群书都没有感受到过的。

他张山,愿称长生公子,为最强!

李司看到了张山精彩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次把老朋友给哄住了,其实虽然他对于儒学经义研读不深,但是在细读陈琛的这部《五经论》的时候,也感受到了震撼。

一种从思维层面上的震撼。

“你可知道,蔡师可是说了,当初他收长生公子为关门弟子,就是因为为此文所感!甚至蔡师觉得在经义上,他不如长生公子啊!”

嘶!

张山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今长生公子陈琛,年龄还未及冠,而其诗才也逐渐被认可,

如此年龄!

如此才华!

如此心性!

此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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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家里出了点事,今天先一更欠着,明天处理完了补齐,对不起诸位,也没时间感谢打赏,明天一起感谢。事情比较麻烦也比较多,希望能够早点处理完早点休息。】

第七十八章 幼苗扼杀者

《五经论》快速地在洛阳的士族圈子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经学讨论风波。

在《五经论》中,陈琛的切入角度与以往的解读略有不同。

他先是从“情”为落脚点,讲述了圣人作经书的出发点,都是“以情为本”,更是要顺应“人情”和“物情”,而随后用“权”的变化,来说明的经书典籍存在的时代性和重要性,最终再以“道”作为灵魂注入其中。

由此以来,以往的圣人有道,圣人无情之类的理论都或多或少被牵扯其中。

而陈琛的《五经论》如此解读,将圣人的行为更加鲜明化,也更加容易为民众、读书人解读,理解并学习圣人学说,倒是儒家如此多年没能办好的。

儒学本身是没有多大错的。

错的只是那些滥用乱用的人。

而真正的儒学本质,从来都不是那些只懂得恶意诽谤的龌鹾之人所声称的。

真正的儒学,从来不屑于那些道德绑架,也不屑于坑蒙拐骗。

教化人心,开启人智,明悟人生。

才是儒学的本质。

陈琛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时间,已经不仅仅只是在这里混吃等死,他真切地接触到了很多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学识。

他也对于还未经历过各种文化断层的儒学有着极大的兴趣。

儒学并非到后世被那些所谓公知们妖魔化的那种腐朽学说。

在深入地了解和探究之后,陈琛才理解到了儒学的含义,而且在接触过诸多涵养极高的大儒之后,陈琛更加确定了一个道理。

儒学归儒学。

儒生归儒生。

正如学识只是学识,而学者有着不同的人格。

不过其实可恨的,陈琛觉得还是那些冠着儒生之名,行狼狗之事的人。

对于圣人,他还是佩服的。

所以陈琛才能够在这里,在相关已经有些模糊的情况下,用自己的文字,将五经论的灵魂核心,复刻了出来。

他原本想着的其实也只是当个名士。

顺便看看能不能混个教育家,改变一下时代的教育情况。

可是现实告诉他。

没有足够的实力,空凭一个名士的头衔,是当不成代代大教育家的,因为名士没有实力去应对来自部分世家的冲击。

好在他选择了刘备。

一个还没有获得士族世家资助的刘备。

也好在他选择了并州。

一处受士族世家影响极小的并州。

西凉的局势太乱,在天下大乱之前方且还有数次反叛,而且董卓的老根也还在西凉盘着,人生地不熟的刘备奔赴西凉,估计还是得被吊锤。

而如今并州。

需要应对的敌人比较明确。

野心复燃的南匈奴和休屠各族。

并幽以北的鲜卑。

太行山脉中潜伏着的大大小小的山贼们,也就是将来聚众的黑山贼。

还有西河正在慢慢发展力量的黄巾余党,未来的白波黄巾军。

每一个,陈琛虽然算不是完全掌握并且能够有多么厉害的谋略,但是他已经向荀攸和刘备提供了大概的思路。

并幽以北的鲜卑暂时不足为虑,因为幽州刘虞和公孙瓒会是鲜卑主要的纠缠对象。

南匈奴和休屠各族的冲突和流血事件,包括未来的入侵西河的时间,都在三年后,到时候陈琛已经到了太原郡,可以到时再说。

而陈琛主要给荀攸提供思路的,就是如何针对未来的黑山贼和白波黄巾军。

其实黑山贼背靠太原,他们更多都是在幽州和冀州搞事请。

但是谁让他们本身坐拥的人口就是并州所稀缺的资源呢?

这块大肥肉自然就被陈琛给盯上了。

而且如今而言,黑山贼还未真正完全互通有无,如今的太行山黑山贼,应该都还是各自为政的状态。

陈琛给荀攸的建议分三步。

第一步,就是很简单的分而化之,步步侵蚀。

而且化被动为主动,组建足够的侦查部队,以太原郡为中心扩散式地搜索,从而消除可能会在刘备和匈奴和休屠各族正面刚起来的时候,有人在后面偷家。

第二步,是遁入其中。

选用合适的人才,组建真正的山地作战部队,在控制了太原郡周边的太行山脉之后,在重要的通行关口附近设置据点,在不暴露真实归属的情况下。

藏兵于山,用兵于山。

第三步,是控制全部的太行山脉。

在尽量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控制住所有太行山脉的要处,在面临冀州的时候,拥有着居高临下、易守难攻的地形优势。

随后借用黑山贼的名义,在冀州、幽州进行小范围少量地说服百姓加入并州。

并且以黑山贼替天行道的名义,去掠夺下属郡县的作恶的大户,将钱财分给百姓。

要求在不对平民造成杀伤的情况下,能够慢慢吸引更多人口到并州,提高后勤实力。

前两步其实都还好,在第三点上,陈琛一开始其实并没有考虑好是否如此。

他之前因为曹操在历史中所做的屠城之事,而心存忌惮,那自己现在所安排布置的事情,从道义上并非光明正大的。

但是他却还是告诉了刘备这个最后的打算。

刘备一开始并不是很能接受,这也让陈琛心中暖了一下。

但是随后他告诉了刘备两句话。

“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但是如果能够让并州成为一个让其他州郡的百姓所向往的地方,那到时候不需要我们偷偷挖人,百姓们自己就会前来的。”

“而能否达到这个程度,这在于玄德公你,和我,我们的努力。”

虽然是这么说。

但是其实陈琛心里已经在开始考虑到时候应该让谁来背这个黑锅了。

他很无赖。

反正他要当名士,他要当咸鱼,这锅他不背。

毕竟这种事情算是偷偷挖人家墙角。

不过陈琛感觉似乎这种事情他都已经做习惯了。

他都已经考虑好到时候黑山贼是不是可以排个一百单八将来震慑冀幽了。

这是面向于黑山贼,陈琛告诉刘备和荀攸的大概思路和安排。

这是计划将黑山军扼杀在幼苗阶段。

而针对未来直捣洛阳的白波黄巾军,陈琛倒是觉得刚好在自己的计划内,所以他并不担心。

如果能够治理好太原郡,树立起并州中安全稳定之所的形象,那太原郡将会成为边境人民向往的土地。

而在规划中掌控住了西河郡,陈琛让荀攸做好初期的控制和分散工作,而等自己奔赴太原的时候,再进行思想工作和宣传工作。

白波黄巾军估计也会被扼杀在幼苗阶段。

这种起义如果被提前数年得知,并且提早做好各方面的防备,那是没有办法掀起什么波浪来的。

在近一两年内,陈琛还会留在洛阳,并且与张让和何进同时搭线。

他所要确保的是在将来南匈奴躁动入侵事件结束之后,能够将西河郡、雁门郡和云中郡纳入刘备的势力范围里,哪怕没能够将并州刺史掌握在手中,但是如果能够明面化地手握四郡之地,但是又专心致志地抗击异族的话。

陈琛相信,只要自己在朝中打好关系。

到时候刘焉进言重启州牧制的时候,并州牧的大权,绝对逃不出刘备的手掌心。

在陈琛的规划中,未来的刘备,将会是各种身份的结合体,而这种身份的结合,将给刘宏带来足够的安全感,让他能够直接主动将并州送给刘备。

到时候和可汗被杀的南匈奴的战争,刘备必须大放异彩。

而对内必须对朝廷有着足够甚至过量的尊敬,让刘宏有种自己已经成为刘备偶像的错觉。

当抗击异族的先锋,顽强坚守在前线的斗士,努力治理地方的清官,对朝廷保持绝对尊敬的忠臣,都统一在一个人的身上的时候。

这个人身上的汉室宗亲身份,将一锤定音。

甚至陈琛都已经设计准备好了到时候需要表演的戏码。

刘宏不是庸人,这一点陈琛很清楚。

一个年幼时便能够掌控朝廷,灭杀外戚上位的少年天子。

怎么可能真的是一个愚蠢昏庸的废物?

更何况......

陈琛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这洛阳城中,有着不少眼线,而自己有时在青楼的时候,也能够感觉到有强大生命力的存在,隐匿在青楼附近。

他不会蠢到去惊动那些存在,但是除了当今天子,还有谁能够在如今天子鼎盛之年的时候,在洛阳城里安插这么多强大的眼线。

再结合陈闲曾经讲给自己听的一些传闻,陈琛更加确定。

刘宏手中的力量,并不只是明面上的外戚和近臣。

否则......

怎么去解释,刘宏在位的时候,那些蛰伏的世家,一个个的乖得跟狗一样?

哪怕刘宏发动党锢之祸,也没有人敢正面站出来跟刘宏刚?

所以。

陈琛决定了,在刘宏在世之时,绝对不能够让刘备被刘宏怀疑,而且也不能在战略布局上有表露出任何野心之举。

无论是上党,还是河东。

这两个郡,一个距离司隶地区极近,一个就在司隶地区,这足够富饶的地盘,刘备在最近这几年,是绝对不能够染指的。

否则,哪怕表现得再恭敬,再听话。

如果你手中掌握的实力超出了刘宏觉得能够产生威胁的范围,那以他的性格,或许还是会怀疑上你的。

哪怕陈琛根本没有见过刘宏任何一面。

他还是根据自己所了解到的蛛丝马迹,进行了大胆的推理。

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去忽视了他的力量。

甚至要将刘宏的势力和影响考虑到最可怕的地步。

当然......

想归想,做归做。

现在又还没到陈琛发力的时候。

刘备他们现在到了并州太原,也只是干一干建设工作、剿一剿匪,顺便做一些面对异族的政策修改。

这些都是很正常的,所以陈琛还没必要直接去搭线。

他最近倒是经常出席各种诗文酒会,时不时的能够和各种士族世家之人聊上一聊,还能在何进和张让这些大佬面前混个眼熟。

除了这些,他的小日子或许就是每天跑去蔡府找自己的未来小媳妇调调情了。

提供了可行性思路的陈琛,就是这么闲!

在他看来,他这可是已经干完活了,到了应该休息的时候了。

未雨绸缪什么的......

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那种需要动脑筋的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

还有......

陈琛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以后是不是可以觉醒一个称号。

“幼苗扼杀者”

这么想着,倚坐在院子里看天空,陈琛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多动一动关于扼杀各种势力幼苗的脑筋了。

他觉得这个称号还是挺霸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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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直接写接近两章的量,没有分章,因为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时间太紧,明天就算是正式处理完一部分了,如果明天不出岔子的话,明天会重新恢复正常更新,通宵会尽快处理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第七十九章 当陈琛遇到袁家兄弟

咸鱼琛今天又收到了一份新的宴请邀约,只不过这次的宴会主办方,是四世三公,门生遍天下的袁家。

陈琛没有拒绝。

毕竟哪个名士会拒绝袁家刷脸的机会?

而且陈琛其实还是很想看看,传说中的大帅哥袁绍和公子哥袁术到底长啥样的。

算算年龄,袁绍倒是和曹老板差不多。

不过据说两个人站在一起会有点像伟光正男主角和猥琐老叔叔的集合。

曹操:“我…他…???”

曹操倘若知道了,一定会很想问上一句。

你陈长生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

我五短身材招谁惹谁了?

没有听过人有五短必有一长吗?

你当我这资深的人妻慰问战略局局长是白当的吗?

曹操正在府中整理思考这次出征黄巾军所遇到的问题,突然感觉天气有点冷。

“哈湫!”

曹操打了个喷嚏,鼻涕垂在鼻尖,不小心滴到了桌上的书册。

他手上的书册正是陈琛的《五经论》。

“看来入冬了,该多添置点衣物了。”

曹操想了想,放下了书,去找自家夫人商量一下该买点什么衣物。

陈琛穿着银色貂裘,可是一点都不冷。

他按时抵达了醉仙楼。

今日袁家办的宴席,也是在这里办的。

据说是为了庆祝袁家嫡次子袁术袁公路的冠礼成年,场面倒是不小。

当然人家冠礼赐字什么的都是早就弄好的,这次宴请只不过是将大家邀请过来庆祝一番而已,做东的说是袁家,其实也是袁术。

这公子哥如今正式成年了,自然想着大摆筵席庆祝一番。

“感谢西华候公子前来赴宴。”

今天的醉仙楼算是被袁术包了下来,而门童也被换成了他的家将。

这个身材健硕,长相极正的年轻武者,满面笑容地朝着陈琛行了一礼,接过了陈琛递来的请柬。

“俞涉!来,给你这个。”

突然醉仙楼里有个衣冠富贵的年轻公子,朝着俞涉丢过来了一个小袋子。

“今天小爷我开心,这个你拿回去用。”

那年轻公子肆无忌惮地笑着,似乎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

陈琛思量了一下,跨步进了醉仙楼。

“多谢公子!俞涉不胜受恩感激!”

俞涉眼睛一亮,将那个袋子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朝着那公子一拜。

这种袋子他熟悉得很,这袋子里的钱财,值得他抛去脸面在这里当门童了。

俞涉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家公子又记上了一个好。

“长生公子陈琛?”

陈琛刚想闪身进醉仙楼,突然被那个丢钱给俞涉的年轻公子给拦住了,这个年轻公子似乎对陈琛挺感兴趣的。

“交个朋友?”

这年轻公子嬉皮笑脸的,模样有些轻浮,甚至让陈琛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上一种似乎是长期保持着的傲气。

“袁术,叫我公路就好。”

这年轻公子正是袁术?

虽然不是很习惯袁术的轻浮,但是毕竟郭嘉也像是这种习性,所以陈琛也没有多反感,只是不咸不淡地跟袁术行了一礼。

“多谢公路兄宴请,陈琛当不得公子一称。”

陈琛有点疑惑,袁术的态度为什么还挺不错的,不是说他倨傲无礼吗?

他怎么知道,其实袁术也是有所期待。

陈琛之前受邀了不少的宴会,有时候会因时因景做一些诗词,而那些诗无不是脍炙人口的好诗。

今天是袁术的冠礼,他也想着能够得到陈琛为他的冠礼宴会赋诗一首。

这样,他袁术袁公路,可就很有面子的。

毕竟在他们那些个公子哥的圈子里,谁能够办上一场让长生公子陈琛赋诗一首的宴会,那可是很有排面的!

他袁公路。

要的就是排面!

“我说你当得,你就当得!”

袁术自来熟地揽过了陈琛的肩膀,这倒是让陈琛有些不适应。

不过袁术似乎没有发现陈琛的不情愿,而是搂着陈琛朝着醉仙楼里已经入座的宾客们喊了一声。

“诸位,我袁公路今日可是将长生公子请过来了,你们爱不爱长生公子的诗啊!”

毕竟只是一个小辈举办的宴席。

所以在场的宾客,倒也多是二代和一些依附袁家的官员。

袁术发话,在场的人怎么敢不迎合?

“那可是爱煞我等了!”

“那是!长生公子的诗啊,不说名满天下,那也是名满京城了!”

“袁公子确实厉害啊!”

“可不是吗,听说长生公子一般都只是大型的集会,像这种宴会,可是很少能够请到他的!”

............................

陈琛终于发觉不太对劲了。

自己最近赶场子赶太多了,竟然都赶到了这种私人类型的小宴会上了。

其实也怪不得陈琛弄混了。

虽然说的确实是袁术的冠礼,但是实际上袁术爱面子,宴请的请柬上,用的是袁家的名义。

所以陈琛还以为是袁家的长辈要为袁术开宴会。

他来的时候还在想着怎么袁家这么疼爱袁术的,一个冠礼都这么大排场。

毕竟需要以袁家名义邀请的,大多都是京城的权贵人物,也是陈琛之前经常刷脸的圈子。

结果搞半天是人家的私人宴会,人家自嗨用的。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

也没办法直接转身就走吧.....

那样的话,陈琛保证按照袁术这种爱面子的性格,一定会和自己结仇的。

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陈琛只能好好地应付这个场面。

但是他却没有发现,在宴席主座中,有个人在认真地看着他,并且心思活泛。

这个人五官端正俊朗,有着十足的正义感和亲和力。

如果说刘备给人的感觉是温柔亲和,那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正大光明。

说句不尊重的话,这位有种能够建立伟业的正能量形象。

倘若陈琛此时脑子清明一些,认真看的话,或许他就能够辨识出来。

这个人,正是他来洛阳当日在城外的《熹平石经》的碑林里遇到的那个叹气的青年。

袁绍,袁本初。

袁绍和袁术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虽然袁绍是庶出,但是他一直以来的优异表现倒是让他在袁家的地位不低,而袁术这个时候对于自己这位哥哥,还是一直保持着尊重的。

当然这种尊重到底是对他实力认可的真正尊重,还是表面上的态度,不得而知。

第八十章 袁某有志,公子可知?

陈琛不是很喜欢出风头。

他装逼那么多次,其实大多都是被逼的。

尬笑地推迟了袁术让他坐上主位附近的位置,陈琛选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因为他也看到了那个坐在主位的男人。

那个大帅哥,他可是眼熟得很。

他也想起来了自己刚刚来洛阳的时候,有些荒唐的对话。

陈琛不是蠢人,他只是有时候懒得动脑子。

但是吧.......

用膝盖想一想。

用屁股想一想。

都能够猜到这个坐在主座的大帅哥,应该就是那位伟世英豪袁本初吧?

陈琛沉默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他能够感受到袁绍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

妈蛋......

陈琛有些欲哭无泪,自己为什么会脑子抽抽跟袁绍搭话,还说了那种不咋过脑子的话?

还有,袁绍到底是怎么保养的?

为什么他一个跟曹操算是同龄人的大叔,能够长得这么帅,还看起来这么年轻?

那日他睡眼朦胧,没有仔细看袁绍的长相。

今天倒是可以了,可是陈琛却不怎么敢看。

那是真的尴尬。

后期的袁绍且不说,陈琛可是知道目前的前期袁绍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天下楷模袁本初。

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

逆风盘天下无敌,顺风盘下出死局。

自己为什么会去教如今的袁绍怎么做人呢?

陈琛后背出了点冷汗。

自己那个时候说的憨批话,会不会促使袁绍提前黑化?

不过......

现在的刘宏还没有开始他的那些神仙操作,目前来看大汉还是有救的,袁绍应该还没有黑化的前置条件。

那袁绍会不会去举报自己?

陈琛突然很想抽自己两巴掌,自己没睡醒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容易回到那种质朴的思想?

这里是大汉。

这里时时刻刻都会成为战场。

这里是乱世前兆。

自己的潜意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怀抱着前世的那种淳朴和天真呢?

这里可不是红色飘扬的安全社会。

陈琛突然觉得,这个时代有些许可悲,而这个时代下的百姓,也更加可悲。

一时间,陈琛倒是更加坚定了心中,做好闪电战准备,打好闪电战的想法。

可是这所谓闪电战的开始,也是遥遥无期的,百姓,终究还是避免不了受苦。

他陈琛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一世也只不过是多了千年的预知眼光,也多了些现代社会所带来的学识和经验。

他并不是一个天资卓越之人。

只不过是背靠着的资源,比这世界的所有人,都要雄厚得可怕。

他有点担心自己对不起刘备对自己的重视和尊重,所以他更想做到能够与之对等的事情。

比如......

多挖点人过去帮忙。

俗话说得好。

只要锄头挥的好,不怕墙角挖不倒!

他陈琛,要成为大汉第一猎头!

毕竟自己的作用也只能给大家提供提供思路和一些方法,具体的实施,其实还是得看刘备手下的人才。

陈琛觉得自己真正能够亲力亲为并且做得好的,或许就是教育了吧,而且是传授正统的儒家思想。

其他所谓军务军策,他也都只是理论大师。

毕竟根正苗红的应试教育人才,理解性背诵默写这种事还是很轻松的。

如果实际情况与他所掌握的见闻和知识相符合,或许他还能够活学活用。

要是遇到完全没见到过的情况,他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些不识字的将军有用。

陈琛也没想到自己就参加了这么个宴会,就会联想到这么多,但是这也让他更加明确了自己的身份和情况。

不能被这些繁华和吹捧迷失了自己。

这些,都不是自己的成绩。

“公子可在疑虑?”

突然一句柔和的问候在耳边响起。

陈琛有些放空地抬头看向了身边。

呃......

袁绍袁大帅哥。

他刚刚不是还在主座吗?怎么突然就下来了?

“公子且放心,当日公子所言,确实有理,而那番话倒也是为袁某着想,袁某受教了。”

袁大帅哥说着说着,态度极为谦和地朝着陈琛行了一礼。

“哈?”

陈琛看着这个谦逊有度的大帅哥,觉得有点诡异。

“没事没事......”

“在下袁绍,公子可称呼我表字,本初。”

袁绍没有因为陈琛的年龄而不耐烦,反而是借着一年前的相见,和陈琛套了套近乎。

找层关系聊一聊,不会显得尴尬。

“公子的《五经论》,本初也曾细细钻研过,公子的思想,深邃而精准,本初实在佩服。”

袁绍目光炯炯地看着陈琛。

在他心里,陈琛是值得争取的好帮手。

他和别人不同,他不只是关心儒学方面,他更是看出了陈琛关于“权”的论述和思想,他觉得陈琛在政治上的天赋和实力,一定不会差!

为此,他还去咨询过族老,也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陈琛感觉这个对话的赶脚不太对。

这袁大帅哥怎么有种舔狗的感觉。

不过......

讲道理。

说实话。

被这种牛逼哄哄的人舔,还真是舒服啊!

“如果可以,袁某希望能够多向公子探究学问一道,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袁绍打算由情入理,先培养感情,再收入囊中。

这是他喜欢的套路,他觉得这种套路能够让人更加容易适应和接受。

他袁本初,最在意别人的感受。

这也是他受人尊重和佩服的原因之一。

陈琛虽然不觉得自己很聪明,但是他还是看清楚了袁绍的目的。

招揽?

说实话,如今的袁绍给人的印象,倒是极好的。

热心热血,忠君爱国。

虚心受谏,明晓事理。

不耻下问,爱兵爱民。

如果袁绍能够一直保持这个状态,陈琛难保自己不会心动。

可是,袁绍顺风局的表现实在是太掉评价了。

优柔寡断,犹豫不决,这在至关重要的时刻,将会成为满盘皆输的败点。

而且袁绍哪怕对一个人极为赏识,也不一定会完全重用他。

并非只因为他的个人原因。

还有他的家族原因。

袁家的势力实在是太大,门客无数,想要跟刘备放权一个人的那种情况,在袁绍此处绝对不可能发生。

而陈琛的愿景,也永远不可能在袁绍此处实现。

所以哪怕你袁本初再怎么一代明主的姿态,陈琛都不会动摇自己的信念的。

看到了陈琛的犹豫之色,袁绍想了想,下定了决心。

“袁某有志,公子可知?”

袁绍的气势只包裹住了陈琛一人。

陈琛在他身上,似乎感受到了一代豪杰雄主的非凡气概。

别的不说......

陈琛默默地想着。

这个时代,这个世界,这些特效,都是由灵魂感知的,是真的牛逼。

第八十一章 挖人失败,禁止套娃

决定为刘备保守好自己的贞操的陈琛可不敢被眼前的雄主袁本初给魅惑了。

这可是能够正面怼惨曹老板的男人。

袁绍这个人实在是太香了,可惜他的阶级立场跟陈琛基本不一致,而且也没有刘备那么能狗,没刘备那么能够活得久。

所以陈琛还是想当好良家的。

“这......恕难从命,陈琛不日之后将离开京城,还请袁公子见谅。”

直接堵住了袁绍的嘴,陈琛可不觉得这么做不好。

不然自己要是真的完全知道了袁绍的志向,他能放自己走?

还不如直接落下点面子,当机立断地拒绝了好。

袁绍有些错愕,但是他还是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绝口不再提此事。

陈琛的拒绝已经足够直接了,再多说袁绍觉得陈琛应该会反感,至于被拒绝的恼羞成怒,袁绍倒是不存在这种情绪的。

这也让陈琛有些佩服,这种被人当场拒绝打断的情况,袁绍还能不急不躁,态度和善。

从性格品质来说,他确实是个值得让人敬佩的人。

袁绍回了主位,陈琛继续混在人群中。

袁术在热闹中也忘了自己想让陈琛来帮忙赋诗一首的事,陈琛这次就仅仅只是来混吃混喝的。

不过他倒是好奇一件事。

不动声色地从席间离开,陈琛溜达到了醉仙楼外,看到了刚刚在迎客的俞涉。

这个年轻人的伙食挺不错的,但是却是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环顾着四周,一点都不在意路人的看法。

“俞护卫?”

陈琛试探着喊了一声俞涉,他才回过头来。

“西华侯公子?”

俞涉一愣,他没有想到会有人途中离席来找自己聊天。

“可是招待不周了?”

俞涉挺在乎自家公子的面子的,如果有出现招待不周导致客人提前离场,那可是很掉公子面子的。

“那倒不是。”

陈琛摆了摆手,也不嫌台阶脏,跟俞涉并排坐了下来。

“听说俞护卫以前也是京城里有名的部队里的军司马?怎么会选择当护卫呢?”

陈琛是听说到了俞涉的一些事情。

“哈......”

俞涉尴尬地笑了笑。

“家母染疾,家中积蓄都耗尽了,幸好遇到了我家公子,请人帮忙诊治家母,而且公子待我不薄,不仅给足钱财让我购置药材,还亲自请了良医救命。”

有这番事?

陈琛沉默了一阵。

“我还以为你家公子一直都是傲气十足的样子呢?”

陈琛接过了俞涉递过来的一个鸡腿。

“公子平日里倒也都温润和善,一般倒是开心时会比较不拘小节,实际上他做事都有为我们这些仆人着想。”

俞涉笑了笑,心中暖暖的,今日袁术丢给他的小包里,那些黄金细软,够他供养老娘一段时间了。

这收入可比他当军司马高得多。

“将来有没有想过边塞杀敌?”

陈琛对俞涉有些动心。

毕竟俞涉虽然在武力上算不得很优秀的武将,但是他的实力还是够看的,毕竟未来能够当上袁术家大将。

他想挖人,这心思是他看到袁术让俞涉当门童才有的。

俞涉笑着看了看陈琛。

“涉这条命,这辈子倒也就卖给我家公子了,如果公子要去边塞,涉就跟着去,否则,涉就会死守着公子。”

“哪怕为公子战死,也不会后悔。”

俞涉看了看天,倒是挺蓝的,看着让人好生愉快。

“有俞护卫这样的人才死命追随,看来公路兄倒也是有心之人。”

这倒是陈琛没有想到的,俞涉如此死心塌地地跟着袁术,看来袁术的人格魅力也并非很差。

“与其说公子有心,不如说公子常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吧。”

赤子之心吗?

陈琛脑海一阵恍惚。

袁绍度量宽宏,袁术赤子之心。

看来能够做到一方诸侯的,都有着各自吸引人才的潜质,所以袁绍和袁术的部下,倒是也不少忠心耿耿,死心塌地之人。

原本想着袁绍意图招揽自己,那就从袁术身上挖挖墙角,没想到刚刚拒绝完别人的自己也吃瘪了。

(袁术:wdnmd......我哥干的混账事,为什么是我来付款?话说要不陈琛你投靠我?)

套娃容易导致被套娃。

被挖失败的陈琛在挖人失败后,没有在宴席待太久。

他重新混迹在人群中喝上几杯佳酿,便随着人群散去。

回了府,陈琛才认真考虑总结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自己能够在前期就多找点足够死心眼地跟着刘备的人就好了。

陈琛想了想,或许自己的动身计划需要略微提前。

毕竟洛阳能够捕捞的人才并不多,哪怕有,也多少名花有主。

像俞涉这般不好挖动。

就是陈琛的动身必须完整彻底地将陈家和蔡家的典籍资料完全送到太原去,才能将这些宝藏一般的书册保留下来。

好在西华侯府的书册典籍什么的,都已经一点一点地送到了太原郡,由刘备帮忙安置了。

而陈琛和蔡琰虽然是订婚了,但是目前还没有正式成婚,可是陈琛和蔡琰讨论过,让蔡邕用一部分府库藏书作为嫁妆,一起送往太原。

陈琛跟随刘备的决定。

对于陈家和蔡家而言,都已经是半公开化了。

陈家一家子也就他们一家三口,拿主见的反而是陈琛,陈闲夫妻俩专门负责支持。

无论陈琛做啥决定,他们两都是高举双手双脚支持的。

而在京城并不受皇帝待见的蔡邕,也干脆打算随陈琛的安排。

他也只是感慨人生。

他觉得人像鸟儿一样,今天在这儿,明天就在那儿了。

十几年前他还被流放到朔方,辗转千里避难到吴地,自家小侄女贞儿因为年龄尚小,还托付在羊家,自己带着女儿赴征召回京住上几年。

可妻子染重疾病逝,只剩下自己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在京城也没住上几年,这就要随着准女婿搬去太原了。

也不知道太原如何。

他倒是对陈琛提了个要求。

去太原的话,稍微绕个路回老家看看,好在陈琛也答应了。

陈留......自己也忘了多久没回去过了。

陈琛倒是记得陈留还有遗珠等着自己去打捞。

第八十二章 面对疾风吧!

大批的车马慢慢地驶离了洛阳的东城门。

好在虽然规模不小,但是低调得很,路过的人也只是匆匆看过一眼。

陈琛骑着马,在队伍中间。

本着以人为本的原则,陈家人和蔡家父女两都在队伍的中间,而愿意跟陈家蔡家一起搬迁的颍川友人们也都在队伍中间。

而陈家的护卫并不算很多,所以也只能将将护住车队四周。

这只队伍看起来有些薄弱,似乎有人带队稍加冲击,就能够轻松地打散这只队伍。

但是其实如果有人真的这么实践一下的话,一定会发现自己的想法错得离谱。

这只车队里可是有着数十个中高阶职牌的谋士团,其中不乏七阶绿色职牌、六阶蓝牌、五阶紫牌这种牛逼哄哄的人士。

哪怕他们的技能不一定适合作战,但是以他们的精神力,怕是贸然攻击车队的人,能够被他们的精神力绞杀给按在地上摩擦。

毕竟这种规模的谋士团,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和作用,不比一直军队差。

但是有哪方势力能够舍得将这种规模的谋士团拿出来去当军队用的?

不过这也是颍川书院能够在乱世之中屹立不倒的原因。

这个世界的谋士,可不见得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出了洛阳城的前几天,倒还都是挺安稳顺畅的,前往陈留其实也算是半顺路,大家算是一起旅游一下而已。

有趣的是,洛阳各方势力对于陈家和蔡家的集体搬家并没有很大的情感波动。

一个是因为这两家其实算不上有钱。

一个是因为这两家也算不上有权势。

也就学术界和教育界的士人们会想着挽留一波,其他人都还是挺无所谓的。

当然,这些人不包括曹操和袁绍,哪怕袁术都有点想留下陈琛来当个小伙伴。

曹操坐在自己的书房中。

继续看着桌面上的《五经论》。

他其实是有些别样的想法的。

他并不希望别人能够得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但是这种事又是他所控制不了的。

思考了一番,曹操还是放弃了自己有些危险的想法,并没有出书房去找人,而是继续在书房里品读陈琛的《五经论》。

不过......

曹操不找陈琛麻烦,不代表陈琛遇不到麻烦。

太原搬家团终于在偏离官路的地方,遇到了麻烦。

陈琛面色有些复杂,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伙子人马。

这群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陈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个隐藏属性。

“每次走山路都会遇到奇怪的山贼。”

这伙山贼的模样.......

陈琛觉得说他们是黄巾军,都有些丢黄巾军的脸了。

“我说......你们黄色麻布不够的话可以不绑,每个人头发上都别上一小块黄色麻布,玩行为艺术吗?”

陈琛觉得自己隐藏了许久的口嗨属性要觉醒了。

反正拦路的山贼听到了陈琛的质问,脸色都还照常不变。

为首那人,倒是潇洒得很。

这个身材健硕的男子,一身破烂衣服,破洞多得难以计数,而且他的发型散乱,只能草草地在脑后绑个辫子散开,手中提着一把短朴刀。

陈琛突然觉得这个形象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我们可是黄巾军,奉天公将军之命,在此开关设卡,交了过路费就能走。”

这个男子似乎是酝酿了一下语言,才开口跟陈琛沟通。

还好,是个讲道理的山贼,不对......陈琛越发得觉得自己存在奇怪属性了,遇到的两个山贼都是这般古怪。

“天公将军已经没了。”

陈琛淡淡地开口,倒是让那男子有些惊愕。

“我们奉的是地公将军传的天公将军的命令。”

他的声音很质朴,听起来像个老实人,但是这造型着实浪荡。

“地公将军也没了。”

“我们奉的是人公将军传的命令。”

“人公将军也没了。”

“你...我...反正我就是开关设卡的黄巾军,交路费就放你过去。”

这男子似乎也有所感觉陈琛是在诈自己,可他确实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都带着弟兄们躲在这山里多久了,先借用黄巾军的名头。

毕竟数百万大军啊,不会那么容易就输了吧?

可是似乎眼前这个小子说的,不似作伪,所以他也就只能改一改口。

如果能够不动刀兵直接拿到钱财,就是好事。

这伙车队的马车那么多,看起来也都挺沉的,看样子像是搬家,财物绝对不少,如果自己兄弟们弄好了,能再买多少大米躲山里蹲上半年!

虽然看起来护卫精锐,但是富贵险中求。

他周仓是赚和气钱的。

和气生财。

这是他行走江湖的原则。

现在的周仓刚刚出道,不仅武力值不高,还脑袋简单。

他现在的武力值,或许也就差不多是两个陈琛。

武力计量单位——陈琛。

“不交。”

陈琛坐在马上,看着这个男子,他总觉得这个男子有些有趣。

“嗯?”

周仓鼻音一震,目光一凝。

“小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吧!面对疾风吧!”

周仓抽起了自己的刀,朝着陈琛飞奔而来。

“噌!”

一块蓝色的职牌在他的头顶亮起。

三阶?

陈琛有些打消了自己心里的疑虑,毕竟三阶蓝色职牌,应该没有什么资格在史上留名的吧?

随后。

在他身后的山贼兄弟们的头顶也出现了阵营属性。

【黄巾】

阵营特性:乌合之众(专属)。

特性效果:当黄巾军聚集时自动结成军阵,但是该军阵默认无主将,即军阵对主将无加成,且该军阵无固定职业兵种,军阵战斗力将随着军阵人数的战损而减少。

当真是黄巾余党?

原来刚刚他的话也不是假借名头啊。

陈琛笑着朝着自己飞奔而来的周仓点了点头。

“面对疾风吧!”

周仓的嗓门闷闷的,当他快靠近陈琛的时候,又一次喊出了自己的口号。

陈琛恍惚一下,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印象是什么了。

那个E往无前的男人!

“阳明,留活口!”

陈琛迅速地喊了一声,好在足够及时。

刚刚还在大喊着“面对疾风吧”的周仓已经被阎仁阎阳明给放倒在了地上,而阎仁的佩刀正贴在周仓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脊紧紧地贴在了周仓的脖子上,再往前一寸,就能取他的人头。

可是周仓似乎并不害怕,而是直愣愣地看着陈琛。

“你叫什么名字?”

陈琛下了马,来到周仓身边。

陈家的护卫们已经上前按住了周仓,而其他人也将那些山贼兄弟们逮住了。

周仓在被按在地上的时候,就认怂了,

“周...周仓。”

“面对疾风吧是你的技能?”

“禀公子,好像是,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用,好像还没激活。”

“好的,亚索。”

“公子,我叫周仓。”

“你还是叫亚索吧。”

“哦...哦哦.....”

第八十三章 周亚索的培养指南:这是快乐的力量

陈家的护卫们不费吹灰之力地制服了由周仓率领的黄巾山贼众。

而在陈琛亮出了包吃包住,食宿全免,每年还有劳金的条件之后,这些人迅速地申请加入队伍。

他们已经换上了陈家准备的多的布甲。

虽然手中的刀兵还是之前他们手里的破烂货,但是好歹衣服换新了。

他们每个人倒是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诺,我们这些人也都是领工资,上班打卡的人了。

他们对于黄巾军的身份倒是不怎么在意。

而陈琛也看着他们原本的阵营属性直接溃散成了一阵青烟,消逝在了天地之中。

原来这种阵营的变换,是在获得承认之后才会形成和改变的。

那这些家伙是怎么获得张角的认可的?

陈琛若有所思,因为他也在考虑刘备麾下也需要一些特殊兵种,而且将来天下大乱之后,如何为刘备势力塑造好阵营特性。

当然,他肯定是想不到,获得黄巾特性简单到什么程度。

身上带点黄色。

喊上一声口号。

你就是黄巾军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了!

相比起阵营特性,其实陈琛更感兴趣的是周仓本人。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世界遇到和快乐风男如此相似的男人,而且看周仓这个样子,似乎有着快乐潜质。

既然如此......

为什么我不自己培养一个快乐风男?

陈琛的想法逐渐危险。

但是实在是看到了这个样子的周仓,这种想法是没有办法抑制住的。

“周仓,你有字吗?”

陈琛问了在自己的马旁边为自己牵马的周仓一声。

“禀告公子,没有。”

周仓的声音瓮里翁气的,老老实实地回答了陈琛的问题。

他所掌握的对待尊者的词就“禀告”一词,所以就都带上。

生怕这个新老板会把自己给丢了。

“那你就字亚索吧。”

陈琛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停止自己的邪恶想法,将亚索之名赋予了周仓。

实在是这种快乐的情绪很容易被传递到每个人的身上。

“好的,好的,多谢公子赐字。”

“周仓周亚索......”

周仓仔细地琢磨了琢磨,还是没能够琢磨出什么味道来,毕竟他也不识得几个字,自然也不懂得这个表字寓意着什么。

他只知道,这位公子是位读书人,读书人懂得多,所以这个表字一定有深刻内涵!

“你的技能是怎么回事?”

陈琛对于周仓的技能更为好奇,毕竟他目前为止亲眼见到的技能,也许就老丈人蔡邕和夏侯渊的技能,他自己的技能似乎还没有完全觉醒,而周仓现在告诉自己他有技能,但是不会用,倒是让他觉得有些好奇。

“我有两个技能,公子请看。”

“噌!”

周仓的蓝色职牌从他的头顶上亮了出来,而陈琛的精神力试探着接触到了他的职牌。

【短刀兵】

【有可提升特殊职业,未激活状态。】

“踏前斩击:向目标进行突进,可以进行一段短距离位移,将近十米,没有冷却时间,每次使用技能将会消耗小部分体力。(有职业激活条件,目前状态:未激活)”

“浪者无敌:在战斗中可以大幅度增加攻击对目标造成致命伤的可能性,在移动中可以获得天地之力赋予的防护作用,可以削减任何攻击带来的伤害和影响。(有职业激活条件,目前状态:未激活)”

让周仓将职牌收了回去。

这还是陈琛第一次见到还能有可提升特殊职业的情况,而且这两个技能极为熟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只有被动和E技能的亚索吗?

周仓老老实实地继续牵着陈琛的马走着,他觉得公子这种读书人一定能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用不出来技能吧?

陈琛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周仓的未完全激活的职牌,激活条件到底是什么?

他其实也是一头雾水的,但是既然和亚索那般相似,陈琛觉得还是应该让周仓试试。

“周仓,以后练刀的时候,记住要去感受风的力量吧。”

陈琛神秘兮兮地让周仓牢牢记住自己的安排。

“风的力量?”

周仓呢喃了一声。

“对,以后当你在磨练你的刀法的时候,记住要闭上眼睛,迎风而站,去感受风的力量和风的方向。”

陈琛声音很小,似乎在传授什么传家之秘。

“这就是传说中的疾风刀法,等你练成之后,哪怕你没有办法天下无敌,你也可以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

“万军之中来去自如!”

周仓的眼睛骤然一亮。

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哪一个男人,不希望能够拥有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直取敌将首级的那种潇洒和快乐呢?

当然,周仓可能对陈琛的话有了一些理解偏差,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那种实力的向往。

“不过......”

周仓突然有些迟疑,毕竟陈琛说得太过于玄学,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直接相信。

虽然他是笨了点,但是他觉得自己不傻。

“噌!”

陈琛亮出了自己的狗牌。

金橙色的四阶职牌。

【谋士】

金橙色的狗牌直接亮瞎了周仓的眼睛,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已经进入了中阶位的金橙色职牌。

以往他看到的金橙色职牌,大多都是一阶,而且技能杂七杂八,花里胡哨,不够实用的。

而在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中有个默认的道理。

那就是如果技能实用性不强的话,是很难将其阶级提升起来的。

当然,也曾有技能全都是从事生产的天才,将自己的职牌阶位提升了起来。

比如造纸的蔡伦侯爷,据陈琛所知,他的职牌技能增幅,导致这个世界的纸张发展速度更快,虽然价格仍旧不菲,但是也是有所流通。

且说周仓看到了陈琛的四阶金橙色狗牌,不自然的就拿过来对比。

四阶金橙色......相当于五阶紫色......相当于六阶蓝色职牌!

三......六......是自己的两倍!

周仓的计算方法倒也是朴素得很,在他心里,原本陈琛只是一个读书人的形象。

如今却更是变成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强者!

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这般的实力。

实在是......恐怖如斯!

一时间,周仓不怀疑陈琛是在哄自己,而是老老实实地记住了陈琛的交代,决定今后一旦训练,就要按照公子的安排去做。

自己要选择一个高处。

腰挎佩刀。

正面朝风来的方向。

闭上双眼。

去感受风的流动,感受风的力量。

快速抽刀,顺着风的缝隙斩出!

哈撒给!

不知道为什么,周仓感觉到随着自己在感受挥刀的时候,这三个音自动地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就是疾风刀法的力量吗?”

有所感受的周仓睁开双眼,炽热地盯着陈琛,询问道。

“不,这是快乐的力量!”

第八十四章 土匪琛:你不开门,我就硬闯了!

一直到了陈留地界,都没有遇到第二波山贼。

陈琛获得了陈家和蔡家当家的权力,所以能够翻身起来把歌唱。

可惜他怎么知道,自家老爹和自家岳父下了一路的自走棋,自家媳妇跟着自家老娘学了一路的御夫经。

所以其实所谓的当家权,就是在外面风吹日晒操持事情。

这种当家权,无论是陈闲,还是蔡邕,还是陈夫人,可都没有半点兴趣。

陈琛其实对于自家老丈人还是有所误解。

蔡邕是大学者,是大儒,但是并不代表他憨厚老实,其实蔡邕只是喜欢保持风度而已,其实肚子里的坏水也不少。

陈留郡的人自然不会无视这么一大批车队,好在陈家这队伍并没有很重的匪气。

所以倒也有当地的世家豪族前来接触。

陈琛将这些事交给了陈闲和蔡邕来处理,毕竟是他们想来陈留的,而陈琛自己则是带着周仓、阎仁他们带着一些护卫一起离开大部队,约定了之后在郡城见面。

陈琛虽然身边就带了十来个人,但是战斗力还真不算差。

现在每天一定要站在墙头闭着眼睛撒尿的周仓,勉强算得上是小头目的实力,而整天眯眯眼的阎仁能够秒杀周仓,在战力上算得上是普通将领,而陈琛还带出来了刘备当初塞给自己的刘能等人,整体实力可以硬刚百人队了。

而且还有个深不可测的陈伯。

陈琛和陈伯呆在一起那么久了,还是不知道陈伯的实力到底多强。

他只记得孩提时代,陈伯可以手撕大老虎。

嗯,徒手生撕野大虫。

所以陈琛觉得自家陈伯的武力最低标准,都是武松了。

这么十来个人一起出行,倒也不会引起太多的怀疑,行事也方便了许多。

都取了车队的马,他们的移动也更加迅速。

陈琛来这里的目的,可是为了人才的。

还是那句话,能够找到越多的合适的人,那以后自己干活的时候就能少加一分钟的班!

他要为不加班而努力奋斗!

为了快速闪电战结束分裂状态而奋斗!

陈留。

最容易找到的是谁?

陈琛觉得不是典韦。

而是毛阶。

典韦这个时候不知道还在哪里当黑暗势力的快乐打手呢。

反而是毛阶还一直在陈留当一个小县吏,随便跟人打听打听如今陈留郡的县吏就行了。

不过这件事想起来简单,做起来倒是不容易。

陈琛装成了外地来找朋友帮忙的富商,也是一连问了二十来家店铺,才知道了毛阶现在到底是在哪。

毛阶当的是陈留郡的县吏,但是其实他家倒是住在高阳亭,而且平时的工作也都是在高阳亭进行的,所以郡城里的人们熟知他底细的也不算多。

这倒是巧了。

陈琛还是记得的,自家老丈人好几年后,倒是被董卓给封了个高阳侯。

高阳亭的规模倒是小的很多,在陈留郡城南面,快马加鞭也就半日的时间就能赶到。

在天黑之前,陈琛一行人倒也是顺利地找到了毛阶家。

“砰砰砰!”

周仓赶着上前敲门,但是这声响倒像是砸门的。

毛阶今天刚刚当值回家,他还没有成亲,家中父母又离世得早,之前都是由几位叔父一起抚养长大的。

如今新选任了县吏,倒也算是混得不错,他自己也能有自己的家了。

倚坐着。

毛阶思绪纷飞。

他觉得自己差不多是时候应该找个合心意的可人儿来和自己相伴一生了。

毛阶开始幻想自己的理想型。

应该是个年龄比自己大上少许,成熟温婉,而且能够将自己的生活照顾好的。

自己为人习惯低调,找来的姑娘也不能嚣张跋扈。

应该两肩圆润,恰好握在手中.......

“砰砰砰!”

毛阶才刚刚想到了重要的环节,突然被一阵急促的砸门声打扰了。

心中难免有些窝火,但是一直以来保持着的素养,让毛阶没有直接发脾气。

他只是起身出了屋子,去门口开了门。

“咿呀!”

周仓敲完门被训斥了一声,乖乖地站到了后面去,陈琛站在门前,带上了礼貌的微笑,希望能够给毛阶一个好的印象。

他是了解过了,毛阶没有什么不良癖好,而且一人独居。

随着门打开,陈琛看到了一个年轻人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

“颍川陈琛,见过......”

“嘭!”

还没等陈琛自我介绍完毕,招呼都还没有打完,毛阶就迅速地将门给关上了,整个人背靠着大门,额头上止不住地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陈琛有些迷茫,这毛阶竟然这么不礼貌?

略微思考了一下,陈琛突然回头,自己也被身后的大汉们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回事?”

陈琛感觉自己的眼皮压不住地跳动着。

为什么自己来拜访个人,这些人都把武器拿了出来,并且结结实实地挤在一起,围在自己的身后。

这任谁来看,都会觉得是上门抢劫的。

连阎仁阎阳明这个家伙都笑眯眯地紧握着自己配刀的刀鞘。

我是来请人的!

不是要杀人的!

“公子不是来寻仇的吗?”

阎仁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眯起了眼睛,别人却能从他的眼缝里品出危险的味道来。

“谁说的?”

陈琛觉得自己的脑阔疼。

这些大汉让出了身位,露出了躲在最后面的周仓。

狗日的......

陈琛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孽不可活。

自从开发了周仓的闷骚快乐属性,这货似乎就开始继承亚索的精髓。

这世间,独我一人快乐。

坑队友,那是日常,一对一,那是战场,快乐,才能所向披靡!

周仓乐呵乐呵的,他觉得自己这么机智,一定会被夸奖,不由心中燃起了一种名为快乐的力量。

回身轻轻地敲门,这次陈琛自己来,也轻声细语地隔着门安抚毛阶。

可是毛阶哪里敢开门?

且不说别的,哪怕刚刚站在门口那位公子给人感觉温润如玉,但是他身边那十数条大汉,可都是凶神恶煞的。

谁知道是不是那位公子要诈自己出来的。

“孝先兄,可否开个门?让我入门一叙?”

陈琛保持着自己的风度,毕竟淡然自若陈公子的名声,可是在颍川极好的。

“不行。”

毛阶僵着脖子,浑身冷汗,他发誓自己死活不会开门。

.................................

僵持了良久,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陈琛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磨没了。

“你开吗?”

“不开!”

“你不开门,我就硬闯了!”

陈琛的声音传进了毛阶的耳中。

“周仓!上,撞门!”

“是!公子!”

“咿呀!”

毛阶浑身是汗,猛然打开了大门,他只看到陈琛笑嘻嘻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其他人都没有异动。

第八十五章 孝先,想当大官吗?

毛阶的屋子并不大,如今满满当当地挤满了大汉,更显得窄小。

陈琛观察了一下屋子中的物件。

毛阶确实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清贫敬业的毛孝先没有太大区别,同样都保持着清贫乐道的好习惯。

毛阶是个清官,还是个能吏。

且不说毛阶现在当县吏,其实可以捞油水的地方还是有的,但是他的生活还是如此清贫,倒也可以窥见他的心境。

无论是“奉天子以令不臣”、“屯田养兵”,还是“天下三分”,都是毛阶在曹魏阵营当谋士时的主要功绩。

而且在后来担任人事官的时候,毛阶更是任劳任怨,费尽心力地挑选出了清正廉直的能吏。

可毛阶在之后崔琰被逼自杀后,心生不满,被人告密说他在参加宴席的时候口出怨言,而差点被杀掉。

最后在友人帮忙求情的情况下,虽然免去刑罚,但也丢掉了官职,最后在家中去世。

毛阶的能力和品质都是值得信任的,而陈琛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将毛阶带到并州去。

并州目前还是缺粮缺人的,而主要的青年劳力都成了战士,所以陈琛觉得应该将毛阶这个“屯田法”的提出者带来实际尝试一下,看看能否在并州实施一套行之有效的“屯田养兵”的方案。

毛阶可不知道跟自己一起并排坐着的公子在打着将自己整个人抬走的主意。

他现在全身仍还是处于浸湿状态。

至少他觉得这比自己晌午的时候跑东跑西流的汗要多得多。

“孝先兄,在下颍川陈琛,此次从洛阳前往太原,路过此处,听闻孝先兄贤名,特来拜访。”

陈琛礼数做尽。

但是哪怕他再怎么彬彬有礼,也改变不了他是像土匪一样强行威慑,闯进人家家里的事实。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毛阶看着周边都放松下来的大汉们,他们这群人的气势倒是都挺杂的,有个看起来像个土匪,有的看起来像是百战精锐,有的看起来像普通人,而有的......

毛阶跟眯眯眼带着笑的阎仁对视了一眼。

像变态!

陈琛这个名字,毛阶似乎有所听闻,但是一时间紧张之下,也没能想起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陈琛倒是看出了毛阶的敷衍。

应该是自己这群人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你们都去外面找个合适的地方租住一下,我和孝先兄单独谈谈就好。”

陈琛吩咐了一声,他们相互看了看。

陈伯倒是先走了出去,少爷的话,他是百分之百听的,但是他可不会走远,他会守在毛阶家门口,防止出现意外。

剩余的人也都乖乖地出了屋子。

毛阶倒不觉得奇怪,毕竟虽然这个公子年龄不大,但是他身上的那种气质,可是隐隐有着一种名士风采的。

毛阶觉得自己看人还是很准的。

“害......在下陈琛,西华侯之子,蔡邕大家弟子,江湖人送外号长生公子。”

陈琛很不想用这种介绍方式来让别人明白自己是谁。

可是奈何自己现在本名的知名度,实在是不如这些人家流传在外的称谓。

“长生公子?”

毛阶才知道自己的印象来自哪里了。

醉仙楼的长生酒啊.......

醉仙楼可是全国连锁的超级产业,但是其实却都是加盟模式,只不过他们都是有各个地区的长生酒代理权。

而长生酒据说是东面那家术法宗门捣鼓出来的产物。

说到这。

左慈家的南华仙门和莲华家的西天瑶池,确实都是术法宗门中的经营弱者,人家另外两家可都是有产业养着宗门上上下下的人吃饭的呢。

好吧。

陈琛发现“长生公子”这个奇奇怪怪的诨号,反而是别人最熟知的。

实在也是因为他在醉仙楼最后留下的那首短诗,被各处的醉仙楼做成宣传语了。

天下不识陈琛名,何人不识陈长生?

“咳.......”

陈琛准备开门见山,直接说自己的目的。

“孝先,想当大官吗?”

嗯?

毛阶看着眼前这个态度极为认真的少年公子,觉得现实似乎有些荒谬。

大晚上的,一个少年公子带着一群人闯进自己的家中,竟然就是问自己一个问题?

想当大官吗?

哪自然是想的。

点了点头。

毛阶不是一个虚伪的人,对待任何人,他都秉持着自己的信念和态度。

刚正不阿,率性直爽。

其实这也是为何他并不被人重视,也没怎么留名的原因。

相比于那些官场来往,他更感兴趣的是政策的实施,和地方的治理。

学得一身屠龙术,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实现梦想吗?

只不过这个实现梦想的机会,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荒谬和不可置信。

“孝先不知公子何意?公子此行难道是要去何处赴任?”

这个时候的毛阶可还没有很认真地去分析天下大势,他更在意当地的民生治理,他其实也没有去思考大汉会短短的时间内分崩离析。

而对于洛阳的消息,他也是不知情的。

他权且当成这位陈琛公子是要赴任,想招揽点人才,顺路瞄上了自己而已。

“不是帮我。”

陈琛摇了摇头。

“你可知汉室宗亲,如今新领使匈奴中郎将及太原太守的玄德公?”

不得不说,陈琛张口就来。

扯起了汉室宗亲的大旗,而吹着展望未来的牛逼。

如今的士子,对于汉室的情感,还是多少有的。

“公子是前去投奔玄德公的?”

毛阶眼睛一亮。

他是知道刘备的,当时刘备请愿戍边,也算是好好地刷了一把声望。

不仅仅是在洛阳和朝堂,在民间,关于刘备的说法,可是四处流传的。

大破黄巾军,五百战五万。

义无反顾将奖励换成前往边境的机会。

发誓要为大汉鞠躬精粹,死而后己。

这种能够凝聚民族情绪和家国情绪的勇者,可是会在这种单纯的时期,成为不少人才心目中愿意为之效力的人。

很赶巧,毛阶对于刘备这种声名鹊起的大汉新兴宗室,有着极大的兴趣。

“算不上投奔。”

陈琛朝着毛阶笑了笑。

他刚刚可是发觉了毛阶的情绪的变化,这家伙,还真是藏不住情绪,难怪会因发小牢骚被问罪。

还好,刘备和曹魏家的人不一样。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拿下毛阶,陈琛心里也已经有了七分把握。

“其实在玄德公入殿之前,陈某便已经与玄德公熟识。”

“如今玄德公奔赴边境,为国为民,却缺乏足够的人才和实力基础,而陈某才疏学浅,所以才要寻找有志之人,于玄德公相助。”

“陈某可以个人名誉发誓。”

陈琛没有让毛阶开口的机会,他打算学一学刘备的演说方式,看看自己有没有效果。

“玄德公此人,实乃明主,你以所学托付于他,他则以国士之礼相待。”

“陈某才疏学浅,因为玄德公筹划些许谋略,便得玄德公推崇至极,他对我的好,实在是一时间难以言尽。”

扯完自己,陈琛又开始扯毛阶。

“而孝先兄的才名陈某来陈留多有听闻,走访打听之后,便认定孝先兄乃大贤。”

“窃以为,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

“陈某觉得,孝先兄正是隐于世的当世大才!”

陈琛演说完毕。

可是他发现自己的演说虽然模仿了刘备的模式,但是却没有什么特殊效果。

看来应该还是刘备的技能或者是天赋了。

陈琛心里思量着下次自己得拉着刘备一起去招揽别人,看看刘备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虽然没有特殊效果,但是陈琛这番话可还是说到了毛阶的心坎里去了。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只不过是商业互吹而已。

但是这种自己的才华突然被人发现并且认可的感觉,确实很棒。

而且按照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和陈琛的描述。

刘备的形象是符合他毛阶心中的明主身份的。

他毛孝先无牵无挂。

这并州,倒也不妨去走上一遭。

“陈公子......”

毛阶突然有些犹豫,他心中倒是不排斥去太原出仕,毕竟现在在高阳亭这边当的县吏确实是不足以让他施展一下拳脚。

可是,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孝先兄且说,无论是什么疑惑,陈某应该都能为孝先兄解答一二。”

陈琛客气极了。

毕竟自己现在还没有完全将毛阶拉上贼...自家的船。

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丢的。

“好吧。”

毛阶虽然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太礼貌,但是毕竟涉及到奔赴千里之外的大行动大计划,他还是觉得询问一声稳妥一些。

“我有个问题。”

“陈公子所说的大官,是多大的官?毕竟如今我在高阳亭当县吏,未来...应该还有上升的机会的吧...”

毛阶自己都说得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没有背景,想上升,难度实在不小。

原来如此。

陈琛笑了笑,他倒是不怕毛阶提条件,只要提了条件,就有可能上船一起干。

“至少有一县之地可以任你发挥,甚至整个太原都行。”

这种包票,陈琛还是敢打的,自己受刘备重视,而毛阶自身的实力也在那,自己说的发挥也没有说的明确,但是却已经告诉了毛阶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了。

毛孝先,我陈琛,很中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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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有刺客!

在陈琛的高官厚禄的诱惑下,毛阶还是收拾收拾行李,把房子托付给族叔。

本来他想卖点换点盘缠的,但是陈琛直接掏了一箱珠宝给他。

到时候找刘备报销就好。

相信对于人才招募这种事情,刘备不会吝啬的,陈琛花起别人的钱来,轻松得很。

带着毛阶踏上了返程的路。

陈琛并不打算去找典韦。

毕竟典韦可是保护曹老板前期人身安全的重要人士。

如果没有典韦的话,老曹怕不是一百次都不够死的?

而且这个时候的典韦可不比毛阶好找。

还在当游侠的典韦现在应该还窝在哪里干活,行踪和毛阶这种稳定领国家俸禄的公务员可不一样。

所以虽然眼馋典韦,可陈琛还真没有找典韦的想法,甚至可能现在他人都不在陈留的。

但是他不眼馋典韦。

不代表他不被人眼馋。

他们待在毛阶家休息,打算第二天再出发回到郡城,毕竟现在也是深夜了,并没有紧张到需要连夜启程的程度。

这是时候可就有人盯上他们了。

很巧,盯上他们的,正是典韦。

世间的巧合多到容易让人怀疑人生,现实也是如此。

任陈琛怎么想都不会想到。

自己还没有打典韦的主意,典韦就开始打自己的主意了。

蛰伏在街道中的典韦屏息看向了毛阶家。

他倒也算不上想干坏事,他只是眼馋陈琛的马而已。

今日在陈留郡城里闲逛的典韦看到了行迹可疑的陈琛一行人,觉得这些外地人有些奇怪,便跟了一段路。

却发现了陈琛胯下的宝马是自己一直渴求的。

典韦其实很想要拥有一匹好马。

之前他攒钱买到的马,虽然也算是良驹,可是却也在他追着人猛锤的时候,被自己活生生坐死。

典韦的下肢力量太大,打起架来一激动,容易直接双腿把马夹死。

所以典韦一直以来都是步战。

可是如果能够骑着马打架的,谁愿意步战啊!

典韦更喜欢有一匹好马能够载着自己,让自己尽情地挥舞着双戟,见着谁就逮着往他脑袋锤。

可惜步战的话,典韦只能被动挨打,或者是直接打对方的马腿。

陈琛的马可是何进遣人送的,虽然不是最好的马,但是也算是不可多得的良驹。

正常来说市面上也都是买不到的。

难怪典韦眼馋。

有了那匹好马的话,自己岂不是如虎添翼?

可是典韦可不知道,在他靠近了毛阶家,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拴在门外的马上的时候,他已经被发现了。

阎仁对于人的气势是十分敏感的。

而典韦身上的那种强盛生命力,也让阎仁有一丁点的察觉。

其实如果不是典韦太过于专注,不自觉地释放出了自己的气势,阎仁还真的感觉不到。

但是当典韦一露出马脚,正靠着毛阶家大门跟陈伯在聊天的阎仁瞬间有所察觉。

不只是他,陈伯也感受到了。

原本在交流的两人没有异动,只是过了一会,陈伯进了屋子里去,只留下阎仁一个人在屋外看守。

这在典韦看来,就是一个好机会!

他任侠意气,倒是只想偷马,并不想害了他人性命,所以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自己把他打晕应该就行了吧?

观察了片刻。

典韦发现那个眯眯眼的小子似乎略微有些放松警惕。

看来时机正好。

典韦将一把手戟别在了自己腰上,手中倒持着另外一把手戟,慢慢地靠近了毛阶家。

来了......

阎仁眯起了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在来者看不见的方向,他的另一只手已经紧紧地按在了自己佩剑的剑柄上了。

来者不会弱,但是到底有多强,阎仁没有什么概念。

“唔。”

典韦从黑暗中骤然窜了出来,他这种身形的大汉是不可能做到完美的潜行的。

想要达成完美潜行的条件。

那就是干掉所有可以看见自己的人。

当然,典韦这时没想杀人,他这个时候可还是守法好公民,他只想敲晕阎仁,然后把马偷走。

“刷!”

阎仁迅速地抽剑,狠狠地将手中的剑刃对准了突然袭来的大汉劈了过去。

他的身形不壮,力气也不算特别大,但是胜在动作精准。

典韦也在快速靠近阎仁的过程中,发现了阎仁的动作。

那道剑光一闪而过,速度极快。

好在典韦也是好手,手中倒持着的短戟直接迎了上去,因为阎仁的剑,没有可以在前进过程中闪避的角度。

他是从下往上斜劈的。

所以典韦只能用短戟去格挡这道剑式。

“锵!”

武器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刺耳的摩擦轰鸣声,阎仁的剑被快速地反弹,甚至他只能横着剑在身前,退后几步稳住身形。

嘶......

阎仁的眼睛眯得快看不见了,而他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诡异。

来者实力很强,单单从力气上说,可能两个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

甚至可能高估了自己的力气。

阎仁微微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唔......”

典韦没想到自己不仅被发现了,而且对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时间他不知道是该干掉眼前这个人,还是直接偷马。

偷马吧!

典韦朝着毛阶家的庭院疾驰而去,随手将一枚小手戟。

“叮!”

阎仁将黑暗中的那道亮光用剑格挡开,才发现那个偷袭自己的大汉朝着公子的方向去了。

不好!

“有刺客!”

周仓等人都在附近休息着,阎仁大汉一声,提醒他们,也是告知院里应该还在和公子讲事情的陈伯情况。

他拦不住那刺客!

喊完之后,阎仁迅速地窜身进了屋内,直奔那个大汉。

“唔!”

典韦闷哼一声,从腰间抽出了另外一把短戟,双手持着短戟,一手迎向了进了院子的阎仁,一手迎向了从屋里出来的陈伯。

他打算朝着他看上的宝马的位置挪动,带着马马上走。

“砰!”

毛阶家的大门再次被撞开,周仓、刘能那些大汉从屋外涌了进来,将正在跟陈伯和阎仁对峙的典韦团团围住。

糟糕......

典韦有些头疼。

果然自己考虑问题还是欠缺了一些啊......

看来得打过一场才能脱身了。

第八十七章 良驹万匹,日战夜训

“贼人!”

“面对疾风吧!”

周仓朝着典韦猛然挥刀,他改变了之前大开大合的野生刀法,而是用出了最近“特训”所感受到的那种极致的刀法。

传说中的疾风刀法。

经过了公子的指导,他觉得自己变强了。

“噌!”

周仓头顶的蓝色职牌在黑色的庭院中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而这似乎是一个信号一般,庭院里的人大都亮出了自己的职牌,一时间,毛阶家的庭院亮堂堂的。

当然,全场只有陈伯没有亮出自己的职牌。

典韦的职牌清晰可见。

【虎卫】

六阶紫色职牌。

靠......

在场的所有人心都抽抽了一下。

很明显,这家伙是特殊兵种职牌的,这种特殊职牌的技能一般都不会太差,而这家伙竟然还是恐怖的六阶紫色职牌。

为什么这种高手回来暗杀公子?

要知道哪怕这家伙的技能不适合统兵打仗,也不至于会成为一个刺客吧?

而且......

拿着双戟挥舞起来像个狂战士的刺客?

杀光所有人就是完美潜行了。

都紧了紧自己手中的武器,哪怕对手如此强大,他们也没有放弃的道理。

因为在屋中的公子,有着让他们都为之拼命的要素。

“砰!”

周仓的刀没能够落到典韦的身上,反而被典韦用短戟将刀架开。

而腾空的周仓也被典韦一脚踹在了腹部,瞬间踢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

没啥毛病。

周仓连阎仁都打不过,而阎仁也不是典韦的对手。

要是周仓能够打得过典韦,那才怪了。

可是这种实力差距过于悬殊,竟然一招就被秒了。

好在被一脚踹到了墙上的周仓也只是胸口一闷,摔在地上呻吟了两下就起身再次握住了刀柄。

“上!”

阎仁是陈琛的亲卫,也算是这行人里除了陈伯以外带头的人,他轻喊了一声,挥起手中的剑朝着典韦一个跨步上身而去。

刘能等人也持着自己的兵器紧跟其后,从四面八方围住了典韦。

“唔...呵!”

典韦虽然身形壮硕高大,看起来像是一只大黑熊,可是他的动作却一点都不笨重,反而灵活得很。

他在顷刻间,瞄着各个朝着自己而来的武器。

挨个的按照速度和方向,挥动起了自己手中的那对短戟,用短戟的戟尖和把柄尾部,将所有的武器都格挡开。

而他也发出了一声来自喉咙深处的低喝,一种悍勇的威势从他的身上喷薄而出。

众人一时间都被武器的反震给顶退了几步。

“乒!”

众人退后的时候,一道身影迎了上去。

典韦还没有机会来得及喘一口气,就举起短戟格挡来者。

一连串的兵器碰撞声在庭院中响起,上前的人分明就是陈伯。

陈伯的动作丝毫没有被年龄所限制,轻快而迅捷。

可是典韦在接陈伯的攻击的时候,却能够感受到了那种来自兵器接触的地方传来的震感。

强!

这是典韦对于陈伯的第一印象。

但是身体弱了!

陈伯和典韦交手的这个片刻,典韦就能够从交手的细节去判断对手的实力。

这个长者的技巧很强,甚至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

但是正是因为他根本不用实力和自己交锋,而是一直用着技巧去格挡闪避。

而在交手的时候给自己带来阻滞感,并不是这位长者的力气跟自己相当,而是他用了一种特殊的技法技巧。

那种能够通过武器接触产生反震的技巧,是极难练成的。

甚至典韦也不会。

他走的是以力破巧的路子,而眼前这个长者的技巧,明显是他现在的力不足以直接破开的。

“剑荡重浪?”

阎仁的眯眯眼盯着陈伯和典韦的战斗,这种战斗他可不能随意上前,他也拦住了身边的人。

这种棋逢对手的战斗如果有实力不足的友军进场,很容易让陈伯顾此失彼,造成失误。

而且陈伯还是以技巧和典韦对攻的,一旦出现失误,被典韦抓住了,那就会瞬间溃败。

阎仁也大概猜出了陈伯的剑技。

“什么荡浪?”

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专注地看着战斗的周仓站在了阎仁身边,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声。

“剑荡重浪。”

阎仁抖了抖自己手中的佩剑,眼中带着一丝向往。

“这种技巧是通过在交手的时候迅速地震荡武器,在极短的时间内在对方的武器上急速敲击,从而卸掉对方武器上的力道,并且给对方造成力气使进泥潭里的感觉。”

阎仁的剑技就是陈伯教导的,这种剑技之前陈伯给他讲解过,但是从来没有演示过。

“这种技巧的要点不多,但是必须保证对于武器的掌控度高。”

周仓若有所思。

而典韦和陈伯的战斗也没有持续多久。

陈伯的技巧虽然强,但是身体已经不太行了,而且典韦现在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气血极为强盛,战斗起来的持久性也要远强于陈伯。

陈伯的体力一旦跟不上,就出现了颓势。

“乒乒乒......”

陈伯一步一步地退后,而典韦似乎也是被有些胶着的战斗激起了血液中的凶性和悍勇,他的气势越来越强。

“嗡!”

突然空气一阵剧烈的波动,典韦的动作一滞,而陈伯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用剑挑开了典韦的一根短戟,就迅速抽身站到了出了屋子的陈琛身边。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极为短暂的停滞和不适。

那种感觉就如同整个人的精神突然遭受到强烈的冲击一般。

陈琛没干别的,就是故技重施而已。

在瞬间将自己身体力似乎是无穷无尽的精神力对着一个方向倾泻而出。

而刚刚典韦就处在陈琛疯狂释放精神力的豁口处。

“唔...呼。”

受到了冲击,典韦也冷静了一些,长呼了一口气,看着陈琛。

“我不是刺客。”

典韦的声音极为厚实,他现在也是有些无奈,可是既然被人抓住了,就只能说一说话。

“我只是看到宝马,想要前来一观的,看它是否与我有缘。”

这行人的实力如此之强,典韦也不想起太大冲突,如果能够脱身自然最好,如果没有交流的话,那自己也就只能杀出一条血路出去。

“哈?”

陈琛觉得有些离谱。

双手短戟,紫色虎卫职牌,身高体阔,实力极为强劲。

而且在陈留地界。

他不难猜出眼前的人正是典韦。

但是他却猜错了典韦的来意。

看着样子,这是偷马来了?

“典韦?”

陈琛突然开口,被唤出名字的典韦脸色一滞,有些惊愕。

这个年轻公子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自己似乎并不认识他。

陈琛突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

典韦看样子是想要战马,而刚刚和陈伯交手的状态,他也有所察觉。

“良驹万匹,日战夜训。”

陈琛开口,对着典韦说道。

“什么?”

典韦有些疑惑。

“跟我走,当个将军吧。”

第八十八章 命中此劫

“要去哪?”

典韦不爱说太多,但是他却不傻。

“并州,跟着刘太原,打异族。”

陈琛不知道典韦对于这种事有没有兴趣,自然没有说太多。

“并州......”

典韦倒是没想到陈琛一开口就是千里之外,直接到了国土边境。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刚刚陈琛所说的,都是可靠的。

良驹万匹,日战夜训,在直面异族的并州土地,还真是存在的。

而刘备刘太原的大名,他也是有所听闻,毕竟之前那支队伍也有从陈留经过,据说这位新上任的太原太守,也是位豪杰。

可是典韦其实并不是很想奔赴千里之外,毕竟这里还是他的家乡。

“我考虑考虑。”

典韦微微颔首,他没有办法直接做出决定,毕竟他还有交好的朋友,如果一去并州,日子会过得如何,他也是没法预料的。

“最近几日我都在陈留,如果你想通了就来寻我。”

典韦确实里厉害,没有不留下他的道理。

但是陈琛知道强留也留不下,提供个可能性,让他自己选择便好。

北地人多悍勇,武将倒是没有谋士那么匮乏,能招揽到典韦最好,不能招揽到也没必要强求。

“好。”

典韦朝着陈琛抱拳,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陈琛的宝马。

啧......

陈琛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看来这典韦还真的很渴望有一匹好马啊。

让众人散去,陈琛也回了屋内,跟毛阶继续谈一谈一些政策的观念。

.......................................

典韦并没有考虑好,他在陈留还有不少好友,刘万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

他平时要是犯了些小事,都是刘万收留他的。

当他没钱的时候,也是刘万资助他,因为二人是同乡,刘万的妻子也将典韦当做自家弟弟看待。

这次的事情,他也想去找刘万商量一下,在他看来,刘万可是他的大哥。

没有休息,典韦连夜步行前往陈留郡城。

等到他到了陈留郡刘万家门口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些许不对。

刘万家的大门并没有关紧,而是虚掩着,而且典韦也闻到了空中弥漫的一丝血腥味。

常年猎杀野兽的典韦对于血的嗅觉极为熟悉。

他甚至能够感知到,这血是不久之前出现的。

他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碰!”

典韦直接闯进了刘万家大门,院落里空无一人,安静得很。

但是典韦却越发的确定,他能够嗅到空气中那种明显的血腥味,比刚刚在门口的感知更加强烈。

“大哥?”

“大哥?”

典韦喊了几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猛然闯入了厅堂中,却发现了待自己如亲弟弟的刘万大哥,正躺在地上,胸腹中插着一把短刃。

而对自己也极好的刘大嫂,也是面朝地板趴着,她的身下有着一滩血液。

命中此劫,典韦终究还是会遇到的。

“大哥?”

典韦蹲到了刘万的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有半点动静。

一时间,他的心凉透了。

是谁会在自己出去的时候,将刘万大哥一家杀尽?

蹲坐着,典韦开始沉思。

他不可能放过凶手的。

刘万大哥的仇人不多,最有可能的自然是富春长李永。

在陈留这边地界上,能够这般杀了刘万大哥一家人的仇敌,只有李永一人。

典韦知道自己的脑袋动得不够快,所以他不会去完全思考出来。

他只知道李永嫌疑最大,而且李永和刘万大哥的冲突很是过界。

之前李永也派人在郊外截杀过刘万大哥,幸好自己有在。

新仇旧恨一块,典韦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但是要报仇,必须做好十足的准备。

因为李永任富春长,家中的护卫侍从极多,而且戒备森严。

毕竟被李永逼得家破人亡的人可不在少数,而李永本人也经常遭到寻仇者刺杀,自然对于护卫之事极为上心。

从屋里取了席子,典韦将刘万大哥一家的尸体都摆放好,准备先匿名报官下葬,而自己则是做好如何袭杀李永的计划。

夜色依旧凝重,典韦从刘万的家中缓缓走出。

他的武器也有一部分放在刘万家中,这一次,他全副武装,全身上下装满了手戟,别好自己的两支短戟,遍隐没在了陈留的街巷里。

.............................

“孝先兄,不需要和族人道别吗?”

陈琛让护卫们帮着毛阶收拾好行李放在马车上。

毛阶的行李大多也都是书册典籍,里面包含了一些他所研读的和他在当县吏的时候对于县中各种情况的总结和分类。

毛阶在陈留当县吏,主要还是在高阳亭帮助农桑之事,也有他对于地方农业情况的总结和思考。

带着毛阶回到了陈留,属于毛阶的马车也正是加入到了陈家的北上大军中。

谁都不知道刘备人在并州,就收获了一位陈留的人才。

回到了陈留郡城的陈琛,那也算是这里的大户人家眼里的人物。

毕竟长生公子的名号可是算是传遍洛阳,而这些世家大户里不乏有家人在洛阳当值,自然就有所听闻。

长生公子经常出没在洛阳名流的宴席酒会上,诗才无双。

能够出现在自家宴席上的话,也算是变相地抬高家族的地位。

所以陈留此处的世家大户都热衷于邀请陈琛出席。

陈琛还是给面子的,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陈琛不觉得自己算是强龙。

其实陈琛在陈留待着的时候,还是很期待典韦的到来的,可惜似乎典韦并无那意,在这几天里,陈琛已经让陈留的人知道了自己的住所和行踪,典韦都没有上门来。

看来也是无缘了。

不可能因为一个典韦而拖慢行程,在陈留待的日子也算是挺久的,应该启程了。

毕竟在这个大队伍里,不仅有着颍川书院不少出身寒门的教授,还有着郭嘉、毛阶,这些年轻的优秀人才。

将他们安全送到太原,便是最好的。

不能顾此失彼。

所以到了既定的日子,陈琛还是带着陈家的车队,缓缓地驶离了陈留。

第八十九章 古之恶来

车队浩浩荡荡地驶离了陈留。

本来当地的世家大族们还想多留蔡邕和陈琛他们几日,毕竟蔡邕也是陈留出身的大儒,不少陈留子弟在洛阳都受过他的照拂。

但是如今车队的主事人是陈琛,他更想趁着这段时间造反的人少,赶紧赶到太原,能够更安全些。

陈家的车队逐渐北上,陈琛还是被丢在外面主事晒太阳。

陈琛突然有种古怪的感觉,似乎远处有人正在快速靠近。

让车队继续前行,而他则是来到了车队后面,看看情况,用精神力感受一下来的人多不多。

蓬勃的精神力快速地扩散在了空中,陈琛开始感知附近的动向。

嗯?

确实有一批人马,但是那些人的气息和数量感觉都不算强,至少他觉得没有打劫自己车队的实力。

原本打算让护卫们戒备一下,就回到队伍中间,他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精神力。

似乎是......

典韦?

那天夜里陈琛对着典韦来了一次精神力大炮轰炸,也算是感受到了典韦的精神力状况。

在距离那批人马不算很远的前方,典韦一个人的精神力在剧烈地波动着。

而他奔跑的方向正是自己车队的方向。

难道是回心转意了?

陈琛有些疑惑,为什么要今日才来追车队。

那他身后追来的人是什么情况?

陈琛突然想到了典韦的背景故事。

据闻,他是为同乡好友刘某,杀了富春长李永一家。

按照记载,典韦这次行动可是计划好的。

首先,典韦驾着卖酒的车,载着鸡酒,停在了李永府门口,装作是在等待朋友。

然后,当李府开门时,他看到了李永本人出门,便迅速靠近,用藏在怀里的匕首直接了结了李永的性命。

再将和李永一起出行的李永妻子也给杀了。

杀了人的典韦没有直接跑路,而是慢慢走出来,取出藏在车上的双戟,步行离开。

由于李永的住处靠近集市,整个集市的人都震惊了。

虽然李永的护卫们上百人追赶着典韦,但却没有人敢靠近典韦。

因为一旦靠近,非死即伤!

徒步行走的典韦走了大概四五里的路,遇上赶过来的李永的同伙,双方转战不久,典韦脱身而去,自此为豪杰之士所赏识。

那后面跟着追杀典韦的人,应该就是李永的同伙吧?

陈琛让车队放慢速度,将车队的前后距离拉长,随后就在车队尾端等着典韦的到来。

而典韦在遥遥地看见了车队的时候,奔跑的速度更加迅猛。

这十来里的路,都是他用脚跑出来的。

并不是他不想骑马,而是他骑马的话,可能马也就只能跑个几里就会被他夹死。

他可还没有遇到可以承受自己的下肢力量的好马呢。

没马的苦。

典韦觉得只有自己知道。

“车队末尾那辆马车,赶紧进去吧。”

典韦才赶到车队末尾,陈琛也没有问他什么,只是告诉了他该怎么做。

这次典韦没有推辞也没有提防,直接按照陈琛的吩咐,纵身进了车队后面陈琛特意清出来的马车。

而典韦进了马车之后,陈琛示意车夫带着这辆马车往前走,自己则是慢慢地回到了车队中间。

没多时,那伙人就追了上来。

陈家的护卫不算少,而车队的规模也不小,那伙人只能找到主事的陈琛,询问情况。

来者都带着刀兵,陈家的护卫自然不能让他们轻易地靠近陈琛,而是只让追来的人中带头的,由阎仁和周仓陪着去见陈琛。

“公子,刚刚车队中可有人看见一个浑身带血的人路过?”

来者看到陈琛的气度,还有这些装备精良,样子像是正规军的护卫们。

他也有些犯怵。

一旦打起来,自己那帮人估计不够人家砍的,所以问话的时候也客气极了。

“浑身带血?”

陈琛抬了抬眼,看着面前这个面色尴尬的男子,开口道。

“好像有,刚刚突然从我们车队后面穿了过去,往东边跑了。”

陈琛随手指了指车队的左面。

“好的,多些公子。”

有去向就好了。

来者觉得一个陈留当地的游侠儿怎么可能认识陈琛这种洛阳来的公子,所以也不怀疑陈琛会包庇典韦。

但是等他回到了他们那帮人中,告诉大家询问的结果。

“那车队是今晨刚刚离开陈留的长生公子的车队,那是洛阳来的大人家,他们的话一定不假。”

“那混账往哪跑了?”

“对啊,我们得抓住他为李大人报仇!”

“长生公子说是往东边跑了。”

带头的指了指刚刚陈琛指的方向,他可是记得牢牢的。

“嗯?”

“大眼哥,你确定你没有记错?”

一个壮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指的方向是西面啊。”

“我......”

那个带头的思维突然陷入了停滞状态,他开始回忆陈琛指的到底是哪个方向。

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自己看错了。

等到他们意识过来的时候,陈家的车队已经走远了。

..................................................

“他们走远了,可以出来了。”

纵马到了马车边,陈琛轻声说道。

典韦从马车上下来,就想给陈琛行个大礼,陈琛本来还想扶一下,意思免礼一下。

没想到自己要去托住典韦的手臂的手掌如同被千斤重物压住了一般。

尴尬......

典韦没有发现陈琛一个踉跄差点摔着,而是认真的宣告着自己的入伙誓言。

“今日典韦大仇得报,愿随公子前往太原为刘太原冲锋陷阵,屠灭异族!典韦多谢公子愿伸以援手,今日之恩,来日定以命还!”

“好了好了,别说晦气话,等等沿河休息的时候,你也洗一洗吧。”

陈琛拍了拍典韦的肩膀。

典韦肩膀坚硬的肌肉震得陈琛手掌有些痛。

强忍着想要呲牙咧嘴的冲动,陈琛伪装一副淡定模样。

那模样,让典韦更觉得陈琛是一个豪气之辈,值得作为朋友相交。

“你先在马车上休息吧,等到了并州,我让翼德给你挑一匹好马!”

典韦其实已经足够疲倦了。

陈琛派去打听典韦战绩的人也回来了。

他以凡人之躯,达到这种程度,属实厉害。

典韦徒步奔徙了将近二十里地,而且这二十里地是在边战边退的情况下,快速移动的。

而从陈留郡城出来的典韦一个人打飞了上百个人,随后在李永同伙的围攻下杀了数十人之后,抢了马脱身跑掉。

在路上马受不住死了,典韦又继续跑。

这种体力、耐力和实力,陈琛只能咂舌表示惊叹了。

虽然人家都不是什么牛逼人物,可好歹都是一方好手,你典韦跟砍菜切瓜一样解决战斗。

真就把战斗变成了割草无双。

真不愧是有着“古之恶来”的称号的男人。

第九十章 承运福泽!陈琛技能大揭秘!

陈琛最后将自己的宝马让给典韦代步,自己也坐进了马车里开始休息。

毕竟拉着车的马似乎在典韦坐进了马车里之后,加速起来就有些吃力了。

好在自己那匹宝马算是有些实力,驮着典韦还能撒欢跑。

陈琛其实想把自家小媳妇拉来马车里谈情说爱的。

可惜现实两座大山压着自己。

老娘死命拽着蔡琰不让她进陈琛的魔爪里,而郭嘉这小子也背着草棋盘来找陈琛决斗。

之前在颍川书院的时候,他们两就没能分出个胜负来。

都是各有输赢的。

郭嘉喜欢兵行险招,陈琛喜欢直接平推。

而郭嘉的奇谋并没有办法每次都奏效。

毕竟对比起来兵少将寡的,直接被陈琛四面八方围住,什么险招都用不出来。

郭嘉印象最深的是他有一次用上了无往不利的冠军侯,献祭了自己能上棋盘的将领名额,本来想着用冠军侯的特性,在草棋盘上杀进杀出,直捣黄龙。

可是谁知道陈琛直接用上了淮阴侯,开始了全图爆兵。

郭嘉把冠军侯的属性和技能效果刷野怪刷完练满了以后。

却只能够带着七百个龙骑面对陈琛那边将整个草棋盘都挤满了棋子的百万大军。

嗯?

狗子,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以往草棋盘能够刷满十万大军都能够算得上是史诗级棋局了。

而对于陈琛而言,十万大军只是一个起点。

郭嘉觉得没有人能够感受到自己当时的绝望于痛苦。

他那时就觉得手里的冠军侯棋子,他不香了。

不是冠军侯不强。

而是草棋盘上的土地都被陈琛给占了,密密麻麻的棋子让冠军侯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连骑兵都跑不起来了,只能被团团围住。

郭嘉最后只能一脸绝望地看着陈琛淡淡笑着赢了自己。

并非郭嘉没法赢,但是郭嘉发现自己赢却不能形成可以很好针对陈琛的套路。

只能略微压制一下。

这次郭嘉总结出了一个略微合适的套路,准备在路上狠狠地洗刷自己之前的耻辱。

这还是他从陈琛念叨过的所谓战略既定,战术灵活的思想受到启发的。

初期,用训练成本低的部队去反复骚扰陈琛的初期积累。

中期,用培养出来的强势兵种去追着陈琛的据点打,直接深入腹地。

后期则是控制住陈琛不要爆兵到变态程度,就还有可以一战的机会。

这个战略存在不小风险的。

初期的骚扰意味着郭嘉要一边分心打陈琛溜陈琛,还得一边抓紧自己的强势兵种的培养。

而中期还未完全成熟的强势兵种其实比起已经成型的普通兵种军阵也强的有限。

通过以战养战的打法只会越打越少。

而后期也只是一个概念而已。

郭嘉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对于陈琛这种兵力匮乏恐惧症患者来说。

爆兵是胜利的唯一真理。

“来来来!”

陈琛被郭嘉一把按进了马车里。

郭嘉从背后解下了草棋盘,直接摆在两人中间。

“我郭奉孝,今天就要将你斩于马下!”

看来非得分个你死我活了。

陈琛按耐住了想去找自家媳妇调情的心思,好好地应付郭嘉。

面对郭嘉,哪怕是未完全体,他也得使出浑身解数来,才能勉强压制。

这家伙在军事战略上的天赋确实非同凡响。

摆好了草棋盘,两人双手各自扶在棋盘两侧,闭上了眼睛,开始将精神力通过双手注入到草棋盘中。

草棋盘中的天地算是环境,但是又极为真实。

陈琛和郭嘉的意识各据棋盘中的一方天地,如同上帝视角一般,用精神力控制着棋子的变化动向。

其实草棋盘的战斗并不是全靠意识和战略的。

棋手的天赋技能加成,是可以作用到草棋盘中的。

郭嘉一直怀疑陈琛是不是有个被动技能是和爆兵有关的。

否则没有办法解释陈琛的发展速度超过常人,而且全方位提升速度都很快,那种发展在前期如果不被制止的话。

会形成一种滚雪球的情况。

基数越来越大,增幅越来越多。

其实陈琛确实有这种技能,只不过作为被动技能的存在,没有展示给别人的机会。

等到他到达了太原以后,他的技能就开始有用武之地了。

“承运福泽:周期性小幅度提升己方势力全方面整体实力,并且在周期结束时可将这种小幅度提升转化为永久性增长,同时上个周期增长之后的实力将作为下个周期增长的基础实力。当你位于己方势力领土时,该技能生效,技能效果涵盖所有己方领土。”

这个技能还是陈琛在达成了博辩堂百人斩的成就以后完全觉醒的。

而陈琛也明白虽然这个技能可以让自己成为各方势力的香饽饽。

但是在大汉还没有完全分崩离析之前,自己的技能要是让别人知道了。

那一般就是两个下场。

要么被抓走当吉祥物供着,但是会被严密看守锁定活动区域。

要么就是直接被杀掉。

拥有这种技能的人才一旦落到对手手里,就是一场灾难。

没有人会不清楚这个问题的。

只有到了太原,得到了保护,陈琛才会告诉刘备自己的技能到底是什么,干啥的,让他安心。

郭嘉只是猜测,他并不清楚陈琛的技能是如此的。

这种如同滚雪球一般的技能。

就像是利滚利滚利滚利滚利的高利润贷一样,时间越长越可怕。

要是他知道是这样的话,绝对不会跟陈琛玩什么后期。

前期哪怕拼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都会选择直接在前期就把陈琛干掉。

可惜他现在还是想着用适应性战略,培养出后期无敌的冠军侯,在后期打垮陈琛。

可是他还是要失算的。

陈琛的技能增幅是全方位的。

所谓的全方位,自然不是只有爆兵速度。

还有陈琛的普通兵种也要比其他人的普通兵种强上一线。

虽然从单个小兵来说,强上一线算不上什么。

但是在初期来说,陈琛和郭嘉的普通小兵对砍起来,最终赢的还会是只剩一些血皮的陈琛方小兵。

而如果郭嘉前期没有完全消灭陈琛的第一批训练出来的小兵的话,等到中期,这些已经接受过多次周期增幅的最初一批小兵,则足够结成军阵抵挡郭嘉的强势兵种。

果然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以常理去揣测的。

郭嘉只考虑了爆兵的情况,却没有考虑到陈琛的兵种略微的实力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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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结束,希望上天明白我的心意,降下无边气运!

第九十一章 太原相见

不出意外的,郭嘉从初期开始就失败了。

派出去骚扰的小兵直接被陈琛吃掉,随后又是如同滚雪球一般的被陈琛压倒。

不过哪怕是郭嘉还未达到完全体,他的学习能力和发现问题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这次输得没有之前惨了,跟陈琛差不多是四六开。

而且这一次他算是没有用上自己那些奇谋巧计,纯靠战略实力跟陈琛对弈。

他似乎也发现了陈琛的技能的问题,但是他没有开口问,而是招呼着陈琛再来上几盘。

陈琛也只能陪着郭嘉继续下草盘自走棋。

毕竟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的,除了下棋就只能睡觉了。

这一路去太原还需要不短的时间,有个还没有成长成自己完全玩不过的郭嘉陪着自己。

体验一下暴打小朋友的快感。

他当然知道并非自己的在军事上的战略目光和战术意识比郭嘉强多少。

能够赢得了郭嘉,主要还是靠两方面。

一方面是陈琛有着数千年的战争智慧的加成,虽然并不是特别了解,但那些耳熟能详的战争故事其实也都是战术意识的培养。

另一方面则是陈琛的技能实在是开挂的。

挂逼打赢天才,需要理由吗?

不过如果说将职牌的技能也当作天赋的一种的话,或许陈琛也是天才。

一路到太原将近一个月的路程,因为东西多,马车多,所以行进速度也相对慢了许多。

而郭嘉跟陈琛下了无数盘草盘自走棋,陈琛从一开始能够随意发挥遍能够形成碾压之势。

当车队抵达太原地界的时候,郭嘉已经能够让陈琛认真思考并且还能打出五五开的情况了。

找了借口把郭嘉赶下了自己的马车。

陈琛怕自己再跟郭嘉下个几天,认真起来都没法赢过郭嘉。

这个小子在军事战略上当真是妖孽。

也不知道将来能够成长到什么程度。

到了太原,陈琛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先去跟刘备报信。

能有人接应引路会好上许多。

并不是因为陈琛持宠而骄,而是这个车队里的这些教授和书籍,值得派人前来接应。

方才过了上党和太原的交界处,陈家的车队是沿着太行山的山势往北走的。

进太原境内走了没多久,在车队前面探路的护卫遍回禀陈琛。

在前方数里处,有大批人马在等候。

竟然是刘备带着张飞和上千人马来边界这里等候接应。

不得不说。

刘备做人做事,实在是到位。

陈琛在马车里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

跟郭嘉在马车里没日没夜地下了一个月的棋。

衣服都坐出了褶皱来了。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陈琛才跟典韦要来了宝马,骑上宝马到了队伍前头,准备跟刘备他们碰面。

....................................

“大哥,先生来了!”

张飞扛着自己的丈八蛇矛,挺着腰朝着远处望去,远远地望见了一支长长的车队朝着自己这边慢慢移动。

他嗓门大,对着刘备喊了一声,连远处骑马赶来的陈琛都能听得到。

刘备在张飞旁边,被他的粗嗓门震了震,好在他已经习惯了。

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揉了揉太阳穴,刘备也赶马上前去迎接陈琛。

“先生一路可安好?”

下了马,刘备迎上了到了自己面前下马的陈琛,扶住了陈琛的肩膀。

这一年不见,陈琛倒也又长高了一些。

“还算不错,玄德公倒是沧桑了不少,是我来迟了。”

陈琛有些惊愕地看着刘备和张飞。

哪怕来迎接陈琛之前,他们都已经好好地洗漱了一番,但是他们脸上的那种风吹日晒的痕迹,可没那么容易褪去。

“哈哈。”

刘备拍了拍陈琛的肩膀。

“毕竟这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土地,怎么说也要尽心尽力造福一方百姓吧?”

刘备有些感慨。

这一年来,因为手底下人才不足的问题,不少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他们三兄弟不仅抓练兵,也抓民生。

好在军事行动的大体布局有荀攸在帮忙,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按照安排直接带兵平推过去。

倒也是不需要多掉几根头发。

但是无论是谁,都期盼着陈琛他们的到来。

陈琛来了,可就是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别的不说,就民生这一块,别说刘备三兄弟并不擅长,就连荀攸对于基础民生的了解也不算详尽。

“好在先生来了,我倒是能轻松些了。”

“今后那些事情可就托付给先生了。”

刘备笑着,陈琛也笑着。

想让我加班干活?

那是不可能的,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其实我对于这些也不擅长,不过好在这里来的路上我为玄德公登访了一位治理民生有一手的大才,还有一位勇武不下关二哥和张三哥的猛将投奔。”

“还有我订亲的事情,玄德公应该知道吧?”

刘备点了点头,陈琛指了指身后的车队。

“蔡大家也跟着举家搬迁而来,那些和家父和家师相交甚好的老先生们,不少带着弟子随我们一起来此修养。”

“可能要多劳烦玄德公费心了。”

“哪里的话!”

刘备可别提多高兴了。

不愧是自己下定决心,倾尽所有拐来的谋主。

就这么一年时间,给自己带来了如此多的劳动力和隐性财富。

刘备可是聪明人。

自然知道蔡邕、陈闲和颍川书院那帮子教授到了太原的话,能够为太原带来什么。

“先生车马劳累,今日就不设宴,给前来太原的诸位安排好,我们明日再大摆宴席!”

刘备倒是豪气的很。

但是其实现在的太原还是有些穷的。

哪怕晋阳不仅是太原治所,更是并州治所。

可是为了这波人才阶层的大补血,刘备还是能够咬咬牙大办一场的。

“等等!”

没等陈琛回答,旁边还在开心这么久没见到陈琛,今日得以再见的张飞,方才反应过来陈琛刚刚说得话。

他最近去乡下看种田看多了,反射弧拉得有点太长。

“琛哥儿,你刚刚说有个不下于我和二哥的猛将?”

“嗯?嗯。”

陈琛被张飞一把拉住,在一旁的刘备无奈地扶额叹息。

这一年里,张飞可是被垃圾的对手养出了小爷脾气。

现在太原郡周边的盗匪,听到张小爷的名号,可都是闻风丧胆,望风而逃的。

现在有些膨胀的他。

被陈琛一句话激起了战意了!

看来新来的猛将兄,要跟张飞来上一战了!

第九十二章 备此生此世,定不负先生!

“今日先生刚到,你那些小心思先收起来,过几天再说。”

刘备拍了拍张飞的后背,让他别太兴奋。

刘备和陈琛都在,张飞还是能够控制一下自己情绪的。

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以前能管得住自己的人也就二哥一人,后面一起投奔了大哥,就有两人。

现在大哥和二哥都听小陈先生的话,那自己也听就对了。

所以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个人能让他听话。

刘备带来的部队上前接替了陈家护卫的责任,让他们能够放松一些。

让张飞打头,领着车队朝着太原郡缓缓驶去,刘备和陈琛倒是溜达在车队后面,陈琛要给刘备提前交代一下挖来的人才,而刘备也想跟陈琛诉苦一下。

“先生......”

“玄德公......”

两人看着车队的前进,同时开口想要告诉对方事情。

“玄德公先说。”

陈琛虚抬了一下手,长者先言,他觉得刘备比他老上不少,得给老人家点面子。

特别是原本将近30岁的刘备其实已经是中年大叔了,来并州太原操持这半年,他整个人又沧桑了不少,看起来更老了。

也不知道他50岁的时候会长啥样。

想了想孙家那位姑娘嫁给50多岁的刘备的时候,陈琛难免有些恶趣味的猜想。

“幸亏先生请来了公达先生相助,不然备真的分身乏术,这太原虽然也是一方州郡,而且还是并州治所。”

刘备苦着脸,他觉得陈琛一定有办法。

而且他也想让陈琛知道他对自己的重要性。

“但是太原真的穷啊。”

“哪怕已经按照先生的意思藏兵于民,精简部队,多数青壮带着武器屯田,但是这里的收获还是并不可观的,而且虽然大多是青壮年,但这太原的人口还是太少了。”

“我们从太行山脉收服的匪徒山贼们,经过先生的建议,进行了初步筛选。”

“又由公达先生筛选了数次,一部分精锐直接安排进部队,其他的作为劳动改造新汉民安置到了各个县城去,但是也解决不了劳动力不足的问题。”

“这太原才十数万人口,而精简后的部队也得有将近三万,能够领军的将领又只有二弟和三弟,我坐镇太原,事情繁多,真是棘手啊!”

刘备将问题一一说来。

荀攸虽然挺全能的,但是这种治理北境的经验是没有的,在陈琛的部分意见下,有一些不错的措施实施,但是见效并不算很好。

陈琛也听得懂刘备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在给自己哭穷,哭办法。

缺兵,缺粮,缺钱,缺人。

反正他就是要把手一甩,让自己却解决。

好你个主公,我千里迢迢跑过来,你就是这么想让我开始加班吗?

陈琛舔了舔到了太原地界就有些干燥的嘴唇。

“先生我跟你说啊。”

刘备偷偷瞄了瞄陈琛,发现陈琛没有什么表示,就又开口了。

“这治理地方我觉得我还行,但是那些民生什么的,实在是让人头疼。”

“你说我也不是专门做民生的,何苦相互为难呢?”

“是吧?所以先生?嗯?”

刘备给陈琛挑了挑眉,示意他表示一下,要帮自己接过重担。

一年不见陈琛,刘备还是保持着那份初心,将陈琛当作自己人。

在他面前,他从来不虚伪,他的目的和意向极为明确。

就像当初招揽他的时候一样,直接说出了“吾之子房,吾之萧何”的期望与评价。

这种期望与评价与陈琛而言是好的,但是刘备却有可能被人冠上谋逆大罪的名号,自比高祖,其心可诛。

或许正是这种真挚和诚恳,才让他能够得到陈琛的青睐吧。

“其实吧。”

陈琛笑了笑,开口说道。

“其实不是你和民生政务相互为难,而是单纯你被民生政务为难而已。”

刘备脸色一囧。

“不过玄德公倒是可以放心。”

陈琛指了指前面的车队,刘备是开得起玩笑的,似乎到了太原以后,刘备被当地民风所影响,又放开得多。

“这次来,这车队里能帮你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嗯?”

刘备一脸惊愕。

自己这是捡了个什么神仙谋主?

困扰自己一年的事情,连如今被刘备视为多才多智,算无遗策的荀攸都没有特别好的办法解决并州的先天性劣势。

自家先生千里迢迢赶过来。

告诉自己。

诺。

我带来的这个车队,都能解决。

有一说一。

讲道理。

说实话。

如果不是因为人太多,刘备真的想现在当场将陈琛抱住猛亲。

不过他觉得自己要是真那么干。

估计这个车队就马上调头回洛阳了。

做人要懂得克制......克制!

他现在对陈琛有点盲目服从信任了,陈琛也有点发现,所以他计划让自己的谋划在某些比较不重要,不会损坏根基,不会伤人性命的情况下出错,让刘备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百分百正确的。

他是来当名士的,不是来当宠臣的。

宠臣晚年下场可不一定好!

“车队里有位治理民生颇有心得的大才,是我在陈留郡寻访来的。”

陈琛先介绍毛阶,先解决让刘备焦头烂额的问题。

“毛阶毛孝先,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其才华和眼光,足以治整个大汉。”

陈琛给出了合适的评价。

毕竟毛阶在曹魏阵营虽然算不上主力谋主,但是在一些重要节点都提出了战略性意见。

“挟天子以令不臣”

毛阶版“三分天下”

“屯田养兵,藏兵于民”

这都是毛阶的重要思想,而他出身陈留县吏,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小公务员,但是他还是对整个郡县有所调查了解。

他是一个可以深入基层,又能够稳坐高层的人才。

只不过并不引人注目,没有大放异彩的机会。

“能得先生此评语,看来备可以放心地将太原的民生交予毛阶先生了。”

刘备点了点头,他是认真的。

他敢用人,仅凭陈琛的评价,他就敢做好放手让毛阶大干一场的准备。

“还有此次也有两位壮士投奔。”

陈琛指了指骑着马护送着马车的典韦和周仓。

陈闲、蔡邕、颍川教授和弟子们,还有郭嘉,他们倒是不用提,刘备是知道的,而这些半路收来的好帮手,才要跟刘备好好说道说道。

可别人才到了手上,因为不受重用,就跑了。

“一位是陈留典韦,可力战数百人,若排个天下英雄的名号,他可在前五。”

陈琛还是说得保守一点,也留点空间。

谁知道这个世界会不会窜出来个怪物?

“一位是黄巾出身的周仓,我赠他表字亚索,希望他如周太尉一般,能够索取敌军大将首级。”

两员顶级大将?

刘备手又开始抖起来。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不过周仓现在实力尚弱,我在寻找方法为他解开枷锁,真正觉醒的他,肯定不弱。”

陈琛想到了之前哄周仓的那句话,现在可以哄刘备。

“至少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

“嘶!”

刘备瞠目结舌。

自家宝藏谋主到底是什么存在,给自己捞了这么多怪物吗?

“对了。”

陈琛觉得现在郭嘉和刘备有些没有来电,他也决定让刘备提高对郭嘉的重视。

“郭嘉郭奉孝,玄德公是知道的吧?”

“知道的。”

刘备老老实实地回答。

“奉孝可是一等一的军策奇谋的天才,有了他,玄德公不必担心我们会输给谁。”

陈琛狂吹郭嘉。

对于郭嘉的话,刘备其实何止是知道。

那日初次见面的时候,郭嘉懒得抛头露面,而且刘备当时的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自然没有注意。

后来有一次他们众人喝酒,刘备才认认真真地用自己的天赋把酒席里的各位看过一遍。

才发现郭嘉这小子身上的光芒也丝毫不弱。

只是那种光芒有些虚幻,让刘备不是很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情况。

对比陈琛那种自带高亮金光背景板的未来,已经厚实到能够凝聚成实体状态,刘备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丢掉陈琛的。

陈琛可是他的宝藏男孩。

那时知道了郭嘉也是妖孽,刘备已经有交好之心。

但是毕竟郭嘉是陈琛好友,而刘备已经招揽了陈琛,吃相太过难看可能反而会让陈琛不舒服。

而且当时也接近离开洛阳了,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如今陈琛再次提到,刘备也算是明白了陈琛的心思。

小陈先生果然为了尽心尽力。

到处寻访大才猛将来相助,一点都不担心他在自己心里的地位被代替。

实在是......

刘备已经能够想象,陈琛一路从洛阳奔赴太原,经历了多少挫折磨难。

为了寻访这些大才猛将,他费了多少的心力和口舌,就是为了自己!

天佑他刘玄德!

万古春秋得一才!

此生能够遇到陈琛,遇到一个为了自己如此尽心尽力的妖孽天才,刘备心中感动地无以复加。

“先生!”

陈琛刚刚吹完郭嘉,在考虑近期得安排点啥,却没想到刘备突然泪流满面。

“玄德公这是......”

“备此生,有幸得先生相助!备此生此世,定不负先生!”

陈琛一脸惊愕。

刘老板这又是吃了哪门子的药了?

第九十三章 人间多少情,需晓少女心

只能让刘备扯着自己的衣服抹鼻涕擦眼泪的陈琛无奈的摇摇头。

自家刘老板果然想法奇特。

但是自己却也不能打扰了他的兴致。

在刘备絮絮叨叨的嘘寒问暖声中,车队安安全全地抵达了太原郡成,而刘备也早就为各位颍川书院来的教授和士子们准备好了专门的一大块地盘,让他们居住。

当然,他也是有预谋的。

在陈琛的建议下,这块地盘将来将成立一个新的大汉书院。

而这些教授会作为镇院老教授,而那些士子如果无心仕途的,可以负责教授学生,从而享受郡府补贴。

刘备让几个机灵能干的小吏去安排车队的事。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刘备也有其他政务该去处理,陈琛一家人也需要时间休息。

在太原郡郡城,刘备已经给陈家和蔡家,还有荀攸、郭嘉等人都准备好了府邸。

太原这里。

没啥优点,就是地多。

其实也是因为人少导致的。

算是全民皆兵的太原郡,如今常设的明面部队也只有万余人,而分散在了太原郡附近的山脉里的山寨里,分散了近万部队。

他们不仅是藏在暗中的奇兵,也是保护太原后方的护盾。

其实在山脉里的人口一点都不比太原郡的少,有些被转移到了太原郡,由荀攸统一安置,有的则是继续留在山寨里负责后勤供应。

太行山的各种资源还是都很丰富的。

至少养活数十万人都不是问题。

而如今刘备的兵力也不足以让他朝着太行山深处迈进,甚至是跨过山脉去找黑山贼的麻烦。

但是单单太原郡附近的山贼就已经够他的实力提升一档了。

说来也是这些山贼可怜。

首先,陈琛给刘备、荀攸确定好目标,提出了占山夺寨的方案,而不是以往的杀了了事。

其次,是由荀攸制定战略,张飞执行战术。

这些山贼头领哪里是张飞一合之敌?

哪怕张飞如今年纪轻轻,他也是个七阶蓝色职牌的强者!

如果张飞摸到了门槛并且踏过去,成就八阶蓝色职牌,那这天下没有什么地方是他不能去的了!

而且张飞还年轻,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不过有些坎,有的人跨过去用了一瞬,有的人穷尽一生也没能突破。

除了常设万人部队,藏山万余兵马数万人口,荀攸还设了预备军,也接近两万人。

其余的虽然不少青壮年都有着当兵的实力和潜力,但是刘备并不打算透支并州一地的生命力。

如今他文有陈琛、荀攸、郭嘉、毛阶、颍川诸才...还有自己。

武有关羽、张飞、典韦、自己、阎仁、周仓等。

这个阵容,怎么说?

如果匈奴真的如陈琛所说的会大举入侵,刘备相信自己也一定会胜利!

刘备还在考虑着下一步自己该干什么。

陈琛已经开始在谈恋爱了。

“我们待会就一起将桃树植到院里去。”

陈琛宠溺地揉了揉蔡琰的小脑袋,看着她笑时月牙般的双眸,心中颇为轻松。

“好。”

柔柔地回应着陈琛,蔡琰的心中,倒是充满了对陈琛的认可。

之前或是因时既缘,而又有人助推,蔡琰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对陈琛的感情有多深。

只是那种相处恬静,相濡以沫的时光,她却是心中是欢喜的。

而陈琛也不是个不懂情的莽直男子。

搬家时,蔡琰不舍得自己院子中的桃树,在院落里站了许久,陈琛去蔡府接她和蔡邕的时候,难免有所疑问。

还是蔡邕告诉了陈琛这株桃树的由来。

“我们把它带到太原去吧。”

蔡琰还记得,那时陈琛笑着,也是揉着自己的头发,告诉自己。

蔡琰不懂得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她弹过凤求凰,也读过凤求凰。

但是她从来未能品得其中的心迹。

但那时,陈琛的笑,确实让她心动不已,她突然有些明了那曲中的一些情愫,也明了了一些字词。

于她而言。

陈琛所说的。

便是她听过最美的情话。

人间多少情,需知少女心。

陈琛亲手带着蔡琰将桃树的根系完整地从花圃中挖了出来,用木桶盛了原土,又用多层麻布包裹好。

其实挺辛苦的。

但是当蔡琰在一旁蹲着凝望着他,时不时用丝帛帮他拭去鬓角、额前的汗珠时。

他便觉得一切都值了。

相处的时日久了。

他便不再为了蔡琰的身份和历史的名头而感觉新奇和怪异。

他只知道,如今的蔡琰,只是一个小女孩。

一个懂得良多,博学多才的小才女。

也是他值得守护一生的琰儿。

陈琛懂得蔡琰,懂得她值得怜惜之处,也有了属于他们二人的共同记忆。

蔡琰今后的身份也会是他陈琛的正室夫人,也会是他唯一的夫人。

撸起了袖子帮着蔡琰将桃树种进了院落里,陈琛前世多少还懂些农事,再加上这个世界的神奇力量体系,这株桃树在来太原的路上也被蔡琰细细照顾,才活到如今。

种进了土里,今后还需要蔡琰好生照顾良久,才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甚至更好。

“夫人。”

坐在地上,拄着花锄,陈琛看着眼前已经铺土种好的桃树,轻声地唤了一声蔡琰。

“嗯?”

蔡琰正在打湿丝帛,要给陈琛擦汗。

“你刚刚叫什么?”

蔡琰眨巴眨巴眼睛,抬手扶着陈琛的肩膀,帮陈琛擦汗。

“琰儿夫人。”

陈琛放松地笑着。

“讨打!”

蔡琰将丝帛甩在了陈琛怀里。

“还没成亲呢,轻薄......”

说着说着,她脸色微红,似乎想起了一些书籍中的描述。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陈琛擦了擦手,伸手握住了蔡琰的小手,着了水的小手有些冰冰凉,柔柔的,给陈琛带来一些舒适感。

“咳!”

“什么你们家?这是老夫的家!这是老夫给琰儿留的院子!”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蔡琰有些慌乱地从陈琛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脸色从微红直至滚烫艳红,头也不回地直奔房屋里去。

而陈琛只能尴尬地回头。

“老师...您来了?刚来?”

从地上站起来,行了弟子礼,陈琛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嘴唇。

这太原的空气可真干燥!

蔡邕背着手,斜了陈琛一眼,眼睛多是眼白,似乎在不爽陈琛的行为。

“老夫已经站了半晌了。”

蔡邕傲娇地一扭头,转身走了,和之前在陈府一般,走时留下一句话。

“君子重德,注意举止!”

第九十四章 行走于黑暗,侍奉着光明

被自家老师加未来岳父从新蔡府中赶了出来,陈琛只能回府里去换身干净衣裳。

可惜回到家中。

他也只能面对老爹老娘的嫌弃脸。

陈琛心中难受,下定决心要赶紧成婚,搬出去住。

这陈府没法呆了。

这偌大的陈府,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草儿在和陈伯、侯府管家一起在领着下人们整理安排搬家事宜。

陈琛一个人倒是有些无趣,自然就只能带着倚在门口的阎仁往校场去逛逛。

“阳明。”

阎仁亲自驾车,这次闲逛也就他们两个人而已。

太原毕竟还是刘备经营了一年多的地盘,而且名义仍归汉属,郡城里也没有什么世家大族,自然也不会有太多人闲着来刺杀陈琛。

而且如果阎仁都挡不住都话,陈家的那点护卫也挡不住的。

“怎么了?公子。”

阎仁解下了缰绳,轻轻抽了一鞭子拉着车的马,马车慢慢地驶离陈府,朝着来日路过看到的校场行去。

“你有没有兴趣去当个小将军?”

陈琛像是开玩笑地问了一声。

但是他其实是认真的,如果阎仁有参军入伍的想法,他就会将阎仁举荐给刘备。

毕竟他一直觉得以阎仁的实力和性格,很合适当统军之人,如果为了给自己当一辈子的护卫统领,而断了他的未来前途,陈琛自己也会很不舒服的。

毕竟阎仁也是陪伴了他许久的伙伴。

他在心中不将阎仁当做护卫,而是当做自己的兄弟。

“将军?”

驾着车的阎仁开心地笑了笑。

“我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阎仁心中倒是因为陈琛会为自己着想而有些感动,但是他也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而且和陈琛相处多年。

他自然也知道陈琛的性格和人品,他说的话,不会作假。

“如果按照公子当年给我描述的,当个威风凛凛的锦衣卫大头领,我倒是还可以有点作用,带兵打仗,还真不是我在行的。”

阎仁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刚刚流落到陈家的时候。

这个如同玉雕粉砌的小公子,收留了自己。

在自己身体极为虚弱,发烧发热,神智不清时,是公子带着草儿救治自己的,给他讲了许许多多的故事。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有听过一些碎言碎语。

“那个阎阳明,不过是陈家公子捡来的一个大玩具。”

“可不是?陈家公子带着小侍女好好地过了一把大夫瘾咯!两个小娃娃给一个十几岁的人治病,哈哈哈。”

“他还为陈家公子给他讲故事得意,人家是讲给贴身小侍女听的,他一个脑袋烧糊涂的人,谁讲故事?”

那些语言倒是尖锐,直刺阎仁内心深处。

但是他却从未忘记,从不怀疑陈琛对自己的好。

毕竟公子对他,确实仁至义尽,而他跟随陈伯学习,之后十五告辞陈家,游历天下当个游侠。

他遍访名山,寻尽宗门。

四处拜师学艺,练得一身好本事。

就是为了回报公子。

当时他在荆州学艺有成,回颍川寻陈家,听闻陈家搬家了,不知缘故的他以为陈家搬回了祖地江淮。

去了江淮听陈家友人说陈闲老爷去了洛阳做了侯爷,他便直奔洛阳。

阎仁学成之后,奔波数千里,就为了回报陈琛当年救命之恩和教导之情。

是陈琛让他重获新生了。

让他从一个流浪者成了如今持刀护卫阎阳明。

他一直牢牢记得公子当时赐他表字的时候,所说的期许。

“阎仁,今日我赠你表字阳明,希望你今后能够摒弃过去,如同这阳光一般,光明强大,生存在这世间,为你自己而活!”

而那么多年的游侠经验,还有对自己技能的掌握了解,阎仁更是总结了自己的信条。

行走于黑暗,侍奉着光明。

哪怕他擅长的是在暗处行动,他的心中也会牢记公子的叮嘱,常怀着一轮明日。

做人做事,光明磊落,无愧于心,无愧于理。

阎仁回想着过往,笑着回答陈琛。

“其实当什么都无所谓,公子安然无恙,我就逍遥自在了。”

“嗨呀,你......”

陈琛轻笑着摇了摇头,阎仁的性子倒也是明确,他不想做的事情,怎么逼他都没用,他想做的事,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都会毅然决然地踏上去。

阎仁吹起了口哨。

公子有这份心,就够了。

陈琛也没有再提这茬,害怕阎仁觉得自己是故意赶他离开的,他便和阎仁扯了扯其他的,听阎仁聊一聊那些年他游历世间的经历。

而陈琛也从阎仁的见闻中接收到了不少信息。

这天下的有趣之处,还真是不少。

“公子,前方就是校场了。”

阎仁停下了吹口哨,扬起马鞭指了指前方的军营,军营之外还是有卫士在把守的,毕竟军事重地,总归不能让人随意进入的。

“来者止步!”

拄举着长矛的卫士拦住了马车,想让陈琛下车。

阎仁拦住了他们,出示了陈琛递给他的令牌。

这是刘备来了太原之后刻下的令牌,专门发给自己的幕僚们的。

有了令牌倒是可以轻松地进入军营、工坊、军屯等要紧的地方。

“放行!”

阎仁回到马车上,将马车慢慢地驾入了军营之中,陈琛也撩起了马车的车帘,看了看刘备在城内捣鼓了好久的军营。

守营门的卫士身形壮硕,看起来不像是吃不饱的样子。

其实张飞可是经常带着这帮汉子,按照陈琛的指导意见,跑到北面去打秋风。

现在跟西边的南匈奴还没有正式翻脸,还是不太好意思直接对人家动手的,所以大多都是北上绕过雁门关,延着太行山脉已经打下来的营寨潜到并幽交界处。

之前打太行山脉的山贼可是把张飞憋屈的,他感觉自己像把屠龙刀被拿来杀鸡了。

从打通了山路,联通北面熟悉的草原之后,他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撒欢了直奔鲜卑的各个小部落去。

张飞带着的骑兵大多都是骑乘黑马。

虽然不是来去如风,但是也算是百战不输,愣生生的在鲜卑南面闯出了一个黑马将军的名号。

在鲜卑南面一东一西,和白马将军公孙瓒遥相呼应。

只不过那些鲜卑族的大部落都还是不知道这个黑马将军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是他们能够闻到阴谋的味道。

因为所有被征讨消失的鲜卑部落,都是聚集点太靠近汉人的地盘了。

据说那个黑马将军屠戮完部落里的主战力之后,就会召唤出大量妖魔鬼怪,将那些部落的女人、孩子们带走,然后将整个部落的财富洗劫一空。

就连草原上最英勇的汉子,都有点胆寒。

第九十五章 关二哥战典恶来!

所以其实从鲜卑那里抢来的牛羊牲畜,以略低市价卖给了太原的百姓一部分,换了部分粮食填粮仓,又往上党和河东卖了一些其他掠夺来的多余物资。

也是这样处理,才勉强度过了这一年。

论民生,刘备是真的不擅长,荀攸也并非此道老手。

这种抢了别人的补自己的消耗的,才撑过来这一年。

虽然说是撑过来的,但是其实他们的生活水平还是不低的,至少吃的肉也不在少数,所以一个个把杀异族当训练,还能结实得很。

还不错。

陈琛收回了眼光。

这些军士可都能算得上是精锐了,上马是并州狼骑,下马是并州狂战士。

这些一生都在战斗的军士,可和中原地区的武者不同。

他们的实力,代表了他们的生命。

强者,才能够在面对异族的时候活下来。

并州人,信奉强者,也只有强者才能够带领他们生存。

所以在武力方面算是有着强大实力的刘备,有着关羽坐镇太原,张飞在外打劫,自然将太原本地的那些豪杰们制的服服帖帖,甚至不少都选择加入军队,随着张飞跑去北境打劫鲜卑。

“忒!”

陈琛朝着大帐而去,据刘备说关羽平时都会在这里,负责训练士兵,和坐镇太原。

可是他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喊声。

这似乎是关二哥?

让阎仁停下马车,陈琛却看到了阎仁很快乐地将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脑袋朝着一边观望着。

这是在干什么?

陈琛有些好奇,从马车中探出身,才发现此时马车正路过校场,而校场中正站立着两个壮汉,正面相对,肩膀抵着肩膀。

像是两只角力的公牛。

他们都赤着上身,双脚牢牢地钉在地面上。

“唔...呵!”

陈琛从马车上下来,才看清楚了这两个在比试力气大小的壮汉是谁。

关羽和典韦。

虽然是张飞回到军营里先跟关羽嚷嚷着要去找典韦单挑的。

但是其实张飞只是打多了胜仗,有些膨胀。

而关羽是真正的快憋出内伤来了。

这一年多他几乎就在太原城里驻守着,随时做好对于那些大规模的土匪、异族入侵的防护和抵御。

但是谁知道这一年多都没有遭受到攻击,他这一年里都没能真正地动上几次手。

张飞一直在外面撒欢了跑,而军中能够跟自己角力,武斗的猛男又没有,他倒是寂寞得很。

这次典韦来了。

张飞在那里叽叽喳喳地喊着。

关羽却是默不作声的直接去找典韦,邀请他来武斗,想试试他的水准。

关二哥,人狠话不多,有事直接做。

典韦虽然低调沉闷,但是也自信没有多少人能够敌得过自己,之前打人也都是开无双模式一样,砍瓜切菜好没乐趣。

如今,有个来邀请他角力武斗的汉子。

他心中不知道有多兴奋,跃跃欲试。

而刚刚他们已经试过了几回合了,如今直接完全相互顶着角力。

陈琛和阎仁坐在一旁的马车上吃瓜,看着两个史前巨兽一般的大汉。

关羽眼神凌厉,和平日里的咪咪眼不同,他很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不甚出众的汉子。

关羽浑身的肌肉都鼓起,气劲不断地渗透出皮肤,他露在外的肌肉紧绷,他脚踩着的石板都出现了明显的裂纹。

而典韦则是一如既往地闷着声。

他耸着鼻子,双脚之下的石板都已经破碎,但是相比于关羽有些硬挺的下盘,典韦的下盘似乎更加稳健。

他甚至能够略微挪动一下自己的落脚处。

一挪动又是碎一块石板,怕不是他们今天角力结束,这校场就没得用了。

“呼...”

关羽的手有些颤抖,呼吸有些不畅,原本就有些红的脸涨的暗红。

此时正是关羽前力刚失,后力不继的时候。

似乎是抓住了这个瞬间。

典韦身形一沉,发出了一声闷哼。

“唔...哈!”

他顶住了关羽,下盘往前一顶,瞬间将关羽顶起,借着这个劲,直接将关羽甩了个侧翻。

“嘭!”

关羽壮硕的身体被典韦甩在了地上,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石板上。

这声音大得......

陈琛看着听着都觉得很痛。

可是被摔疼了的关羽脸色却没有变化,而是缓了缓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典韦长呼出一口气,刚刚的角力,虽然赢了,但是他也赢得不容易。

关羽的力气没有典韦大,毋庸置疑。

但是能够跟他僵持那么久的人,典韦也是第一次见到的。

“典兄弟,实在厉害,关某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天生神力之人。”

关羽的性子就是这般。

咱划下道道来。

厉害的,能够被他认可的,就是兄弟,就是先生,亲近对待。

弱者,没有出彩之处的,就客客气气,该怎么来怎么来,冷冷对待。

典韦刚来的时候,他也是称呼对方为壮士。

现在为他的神力折服,就叫兄弟了。

“过誉。”

典韦是知道关羽的身份的,其实关羽还是他见到过的,活的,最大的官之一。

刘备和张飞各算一个。

而且在典韦看来,这种戍边的将军都是大佬,和陈留那些软脚虾不一样,如果这样的将军能够带着自己上战场的话,或许自己就能够立下战功,得到一匹好马。

人,总是喜欢追求自己的理想。

哪怕典韦知道自己的马战实力不如自己的步战,他还是更向往骑马打架的生活。

主要是。

骑马看起来更威猛一些,阵前斗将,人家骑马,他跑步。

那岂不是很尴尬?

且说关羽这么一夸,典韦竟然还会害羞,一张大黑脸透着一丝红润,虽然竭力掩盖,可还是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瞧,大佬夸我了!

“不知典兄弟可擅长马战?”

关羽不是输不起,他承认典韦在步战上比自己估计要强。

但是毕竟自己现在也是大哥手下的头号大将,总不能太掉分了,让人家觉得大哥麾下的将领也不过如此。

他便想让典韦跟自己试试马战。

马战,关羽可是自诩是天下有数的高手,毕竟他的绝技可就是马上功夫。

“不擅,没有好马。”

典韦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哈哈,我太原就不缺马,等等我带你去马场挑马!只要你看上的,我做主,直接送给你!”

关羽难得豪气做东一回,看得一旁的陈琛一愣一愣的。

他原本以为会是张飞先和典韦比试一番,没想到是关二哥,而且关二哥还输了。

啧。

人生多奇妙。

陈琛下了马车,带着阎仁朝着已经结束比试的两个巨型壮汉走了过去。

第九十六章 关二哥的人气,关二哥的好奇

“先生来了!”

典韦背对着陈琛,倒是关羽先看到了朝着这边走来的陈琛。

许久不见陈琛,关羽甚是想念。

对于陈琛,他还是服气的,毕竟如今他能有这个校尉做着,也是靠着陈琛给刘备支的招。

“二哥许久不见啊。”

陈琛笑了笑,随手将刚刚从旁边取的两块干布丢给关羽和典韦,让他们两个肌肉男擦擦汗。

典韦仍旧沉闷,但是陈琛却能够感受到他似乎有些小兴奋。

怎么了?

因为棋逢对手吗?

陈琛没有多问,而是让关羽和典韦换上衣服,去大帐里聊一聊这一年的情况。

其实他不知道。

典韦的兴奋是在于关羽刚刚的许诺。

一个马场的好马仍由他挑选!

典韦可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生目标就这么轻易地实现了。

实在是......

不可思议!

典韦的心中有些小雀跃,对于这种彪形大汉来说,能够如此轻松地完成人生理想是很不可思议的。

阎仁虽然是陈琛的护卫,但是他的实力典韦也交过手了解一些,不是个普通护卫,而关羽对于陈琛那是爱屋及乌。

特别是陈琛坐镇千里之外却能够提前妥善布局好初期发展方向,那更是让关羽佩服。

小陈先生,真乃神人也!

“先生近来可好?”

客客气气地从陈琛手里接过了干布,关羽嘴上也不忘着关心。

这可对于关二哥来说,是件难得的事。

要知道关二哥一向都更爱他的文艺世界,也就对刘备和张飞会比较在意,而对别人,他可是一向高冷懒得说话的。

这一点军营里的将士们都能证明。

这种上司可能有人会觉得不好处,但是其实军营里的并州汉子们,倒是都没有什么想法。

因为其实这样的将军,他们还是挺喜欢的。

因为关二哥,真就是人狠话不多。

他不喜欢多说别的话,但是他和将士们一同操练,而且训练的量要远超普通将士,而他经常和将士们同餐同饮,不会有什么架子。

而每个月的军中大比,大家也都有目共睹。

关将军啊,那可真的是神人下凡!

而且关将军赏罚分明。

在训练中刻苦认真的,在大比武中优胜的,都能够得到关将军的嘉奖,并且能够作为关将军的亲卫队,在战时作为冲锋陷阵的第一序列。

而且关羽也许诺了在战时,有功必赏。

跟着这种将军,他们一点都不担心会战败。

除了这个天神一般的将军喜欢一个人躲在一个地方看书。

然后嘴里总是念叨着一些让这些不通文墨的老大粗们听不懂的话。

他们觉得这种将军就没什么缺点了。

甚至他们对于关羽,有着一种狂热的崇拜。

“关将军好!”

陈琛颇为惊奇地看着沿路遇到了关羽的将士们都一脸狂热崇拜地看着关羽。

理论上来说,谁都不鸟的关二哥,不应该有这么多迷弟啊?

他哪里知道这一年里,没得打仗的关羽将整个军营的将士都挑了一遍。

并州的男儿,只信拳头!

典韦一直跟着进了大帐,他倒是一言不发,可是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这大黑货内心戏并不少,他只是不善言辞而已。

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做到,在对小孩子和善地微笑的时候,能够把小孩子当场吓哭吓尿的。

反而黑沉着脸时,典韦发现别人看自己比较顺眼。

而军营中的将士们对关羽的态度,典韦也是在心中暗暗羡慕。

他越发地觉得自己跟着陈琛来并州这一趟,来对了。

因为他发现。

自己似乎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那是一种打心底的渴望。

好男儿哪有不爱功名不爱受万人景仰的?

“先生这次来,可是给大哥带来了不少大才和高手啊。”

大家在大帐中随意地席地而坐,关羽笑着眯眼跟陈琛说道。

别人都不说,单就这个典韦,关羽都不知道陈琛是从哪个旮旯掏出来的奇人。

力大无穷,战技强劲。

关羽觉得单单就战力而言,典韦就不下于自己,甚至步战自己不会是他的对手。

当然,怎么说也是读了十几年春秋的高级知识分子了。

关羽感觉自己治军应该是要比典韦强上不少。

可是单从战力上,典韦就已经足够关羽折服的,这也是关羽会开口许诺让典韦随便挑马的原因。

“此次前来的,确实有不少大才,像恶来,若但说战力,在这天下却是能够排到前五。”

陈琛随意地回答到。

这里坐着的,都是自己人,陈琛自然会说出评价。

“哦?”

关羽眼前一亮。

他在陈琛这句回答里,捕抓到了重要的信息。

“先生是说,你知道这天下的能人异士的实力?”

关羽有些好奇,也有些期待。

“那先生觉得关某能够在这天下战将中,排得上号吗?”

关二哥心中还是自傲的。

哪怕步战输给典韦,但是他自信马战自己能赢。

而跟自己比起来各有千秋的典韦竟然是天下可以排得上前五的猛将,那自己自然也不会差吧?

所以他倒是很期待陈琛的话。

不仅是和天下人比较,他更想的,其实是陈琛的认可。

毕竟以大哥对陈琛的态度,关羽是知道的,所以他也想得到陈琛的认可。

关羽这么一问,陈琛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话里的问题。

他从颍川奔赴洛阳的时候,途中遇到了那个小山贼,其实手段已经算是了得了。

这个高武版的三国世界,可能并非像自己记忆中的那么简单。

可能还有着各种各样深藏着的强人。

比如帝师大剑侠王越,百鸟朝凤枪童渊,左慈左元放,于吉等等。

这些并没有在三国大舞台完全露面的人。

在这个世界里,是否存在?

或者说,他们在这个世界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陈琛不得而知,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改口,之后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倒是我说得不妥,我说的战力排行,倒也是天下的武将,这种感觉比较特殊。”

陈琛看了看关羽。

“二哥给我的感觉,未来也是天下实力前五的名将。”

想了想那个顺口溜,陈琛老老实实地吹一把关羽。

“哦?”

关羽更是好奇。

陈琛不说假话。

这是大哥告诉他的,所以对于陈琛的话,他不会怀疑。

但是他更好奇在自己前面的人是谁,而典韦......

他看向了老老实实端坐着的典韦。

到底谁更强,排行更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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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啦!

手腕受伤码字慢,唉,语音码字,还有一更,争取十二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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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典韦挑马—一挑一个准!

“那在我和典兄弟前面的,有谁?”

关羽搓了搓手掌。

他虽然平日里爱读书,爱文静,但是打心底还是一个好战分子的。

毕竟哪有武将不好战,哪有书生不好诗?

陈琛看关羽这个架势,似乎是只要自己给他报上天下前列的英豪的姓名地址,他能直接快马加鞭赶上门。

堵人家的门。

啧......

自己得找个说辞。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能有大概的感应和猜测,当然,在这个排行的人站到了我面前,我应该是能够知道他的实力的。”

陈琛觉得自己不能把话说满。

而且他突然想到,那日陈伯短暂的爆发,竟然能够跟典韦旗鼓相当。

那如果是年轻的陈伯,是否能够和典韦继续斗下去?

细思极恐......

陈琛突然意识到一直慈祥和蔼的陈伯,也是一个高手。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每天上学路过的早餐摊,陪伴了你好多年的早餐摊阿伯,突然有一天换上了超人制服,告诉你,他要去拯救世界一般。

“好吧。”

关羽起来的兴致被泼了冷水,看来他短期也就只有张飞和典韦可以来过过招了。

看着关二哥突然蔫了下去,陈琛觉得可以给他透露点信息。

“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天下第一战将,应该就在这并州和南匈奴的土地上,只是不知道他如今人在何处。”

陈琛想了想吕布。

丁原这个时候还没有起家,还在当个小校尉,那吕布自然还没有出并州。

而出并州之前的吕布还是主要在草原上乱跑的,只不过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西河,还是在朔方。

关羽没有出声,陈琛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关二哥瞬间容光焕发,似乎充满了新希望。

唉。

真不知道刘备这一年到底让关羽做了些什么,怎么好端端一个文艺青年,想打架想到憋出病来。

陈琛觉得关羽这是病,是心病。

“唔...马...”

阎仁对聊天没有什么兴趣,他知道自己的水准,自然没有兴趣去了解自己上不上得了这个排行榜。

而一直老老实实端坐着的典韦,有些忍不住出声了。

典韦表示自己很委屈。

他是真的很心急,想要拥有一匹属于自己的好马。

所以他出声想提醒一下关羽,能不能带他去挑马。

“嗯?”

陈琛离典韦近些,听到了典韦的话。

妈?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妈?”

陈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侧身问了典韦一声。

虽然典韦觉得陈琛的发音怪怪的,但他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他已经迫不及待去见他未来的伴侣了。

他都在心里设想好了。

自己遇到自己的真命天马,将它带回家养着。

好水,好草,好粮食,伺候着。

以后还要用俸禄给它修个豪华的马厩。

每天都要给它擦拭身躯,要给它梳理毛发,好好地爱护它。

在他心里,自己的真命天马是要跟随自己相伴一生的好伙伴,值得如此对待!

关羽才想起了自己刚刚跟典韦说过的话,而陈琛已经忘了自己之前招揽典韦说的话。

“先生,关某带典兄弟去马场挑马,不知先生可愿去一观?”

奥......

陈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己最近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自己当初可是许诺了典韦,现在跑过来就忘了。

不过好像自己说的是良驹万匹,没有马这个字。

嗯,所以不是自己的锅。

“好!我之前也答应了恶来,他来了能有良驹万匹,任他挑选,此次倒是二哥帮了忙。”

陈琛一口应允。

“唔......公子,我不叫恶来。”

典韦的声音瓮瓮的,他不知道陈琛为什么叫自己恶来,但是他觉得自己得澄清一下。

“我说你就如同古时的恶来一样厉害。”

陈琛额头开始冒出了密密的汗珠。

看来旅途劳累,他需要休息了。

他决定今晚早睡,明早晚起,好好休养生息。

“唔......好,那就叫恶来吧。”

典韦其实也不知道恶来是谁,但是这称呼倒也听起来有点厉害的样子,叫着不亏。

没在大帐待多久,他们四人,一车一马一跑步,直奔城外不是特别远的马场。

马场不小,骏马倒是肆意地在草场上奔跑。

这片草地没有被开发成耕地,也不能开发。

因为这里已经是太原郡中唯一的大马场了。

这里的马虽然不如河套地区的那些顶级好马,但是也都不会逊色太多,放到南方,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好马。

在出发前害怕自己再骑死了马,会被关羽拒绝选马的典韦,谢绝了关羽让他先在营地里挑匹马的好意。

硬生生地一路快跑过来。

老典比任何人都想看看自己的马,比任何人都想见识见识万马奔腾的场景。

“典兄弟,这马场最好的马就在这块了,你随便挑。”

带着兴奋的典韦进了马场,关羽指了指马场中心的那块地方。

那里有着一些看起来相当神骏的各色大马在闲逛,他示意典韦自己挑上一匹。

典韦站在远处看了看,心中选好了目标。

直奔一匹毛发纯白的白色大马冲了过去,在大白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抱住了马脖子。

“关将军,这匹成不成?”

典韦的声音第一次这么响亮,陈琛都听得暗暗称奇。

关羽上前看了看,有些疑惑。

“成是成...但是这匹马我倒是没见过,不知道何时来的......”

“公子,那是你的马。”

一直美怎么说话的阎仁突然插嘴。

陈家的车队来了太原之后,所有的马匹也就送到这里来统一养上几天,由马倌调教调教,能够更适应此处的地势和风水。

没想到典韦一上来,就又相中了自己的马。

为什么自己要用“又”?

听到了阎仁的话,典韦脸色一囧,尴尬地松开了环抱着大白马马首的手。

自个跑去旁边继续物色马了。

“哈哈,看来恶来确实会挑马。”

陈琛无奈地笑了笑,典韦这是真的爱马,自己这马确实是好马,可是倒是不方便转送。

好在马场里的马还有不少。

“关将军,这匹可以吗?”

不远处,典韦的声音又传来,笑容满面的关羽转过头去。

“可......”

“典兄弟,那是我的马!”

嘶......

关羽心中暗惊。

这典韦挑马,真是一挑一个准啊,眼光毒辣,会是个好马倌!

第九十八章 命中注定的相遇

典韦怏怏地离开了自己挑中的第二匹好马。

关羽真心觉得典韦这应该对挑马有着一种天赋。

其实那是典韦之前闲得没事做的时候,天天跑去人家马厩偷偷看马。

整天分析,整天研究。

他想要有一匹自己的马,想到快疯掉了。

折腾了好半天,典韦才挑好了一匹枣红色的大马,得到关羽的应允,便翻身而上。

典韦不敢太用力,提着缰绳轻轻地挥动了一下。

枣红色的大马温顺地慢慢溜达着,看来这匹马还是能够承受典韦的体重的。

就是不知道跑起来战斗会怎么样?

关羽看着像个孩子一般的典韦,不着痕迹地笑了笑,看来有机会和他试试马战了。

可是没等关羽笑多久,他的脸色又僵住了。

“唏律律!”

典韦才刚刚用劲想让这匹差强人意的骏马加速冲刺的时候,双腿一夹。

这匹枣红色的大马便哀鸣一声,直接侧面扑地而倒,将典韦甩了出去。

这......

陈琛等人目瞪口呆,这匹枣红色的大马虽然算不上是最顶尖的名马,但是也是能够作为正常骑兵将校的坐骑的。

就典韦这么一骑一加速,就没了?

赶紧招呼马倌过来看看,好在这匹大马没有原地去世,只是力竭倒地而已,被典韦双腿夹过的腹部,有些外伤淤青。

典韦面色沉寂,夹杂着尴尬和绝望。

果然自己就不配有马骑吗?

关羽心惊胆战,刚刚典韦挑的那匹马,哪怕是关羽都能好好用,但是就这么倒下了,连跟人动手都没有。

实在是......

绝了!

关羽觉得自己不能让典韦继续试马了,按他这个强度,估计这个马场的马都不够他折腾的。

“典兄弟!”

关羽朝着还站在原地看着摔在地上的枣红色大马而发呆的典韦喊了一声。

“唔......这......”

典韦恢复到死人脸,一脸郁闷,不知道怎么跟关羽解释自己并不是故意的。

“没事的,估计是这些马配不上你的实力,在河套那边听说有着不少觉醒了兽牌的骏马,那些异兽应该能够满足你的需要。”

关二哥头一回如此和善地劝说和着急。

因为虽然并州盛产军马,但是好马也受不了这么遭罪啊。

而且将典韦的注意力引到匈奴人的地盘上去,以后再满足,不会让典韦想着出走。

“唔......好!”

典韦没想过走,他只是觉得自己估计难以找到合适的异兽。

虽然关羽给了他新的希望,但是他其实并不抱太大希望。

觉醒兽牌的名驹,能有多少?

“没事的。”

关羽以为典韦在郁闷自己差点坐死了一匹好马,善意地拍了拍典韦的肩膀,安慰他。

“公子!”

“公子!”

突然从不远处跑来了一个人,他的身影倒是颇为熟悉,口中喊着的也是陈琛。

“谁来了?”

关羽还揽着典韦的肩膀,遥遥地望向了来者。

他很少如此在意一个突然到来的人。

但是他感受到了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似乎来者和自己有一些关联。

不由的,他便有些在意。

“亚索?”

陈琛能够认出来是谁跑了过来,也不知道周仓这个时候来马场找他们干什么。

“公子!玄德公让我前来寻你。”

周仓跑得不慢,也不怎么会大喘气,声音都稳得很。

到了太原之后,周仓被陈琛举荐先去给刘备帮忙,也就是方便联络一下陈家这次来的人。

所以刘备需要找陈琛,就让周仓来了,而周仓也是一路问了陈琛的行踪,才找到了马场。

“有何事?”

“玄德公没说,但是似乎并不是特别要紧,只是让我来说一声今晚之前去一趟将军府,公达先生也在那里等你。”

陈琛思考了一下,估计是得要安排干活了。

“这位壮士,你要马吗?”

关羽突然插嘴。

不按照正常套路出牌的关二哥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典韦脸色也有些古怪,自己还以为是得和关羽打过一场之后,才能够领马的。

原来入伙的都能有?

关羽开口之后,也有些疑惑自己的行为,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周仓也是一愣,关羽他也是听说过的,战力强劲,统军大将。

而且长得很有特色,所以他也能直接认出来。

不过为什么关将军一见面就要送马呢?

“不用,多谢将军,我不要马。”

周仓确实不需要骑马,他的疾风刀术,在他看来,是需要全身上下一起运用起来。

他有一种感觉。

如果他一直骑马的话,他就永远开启不了自己的那个隐藏职牌职业,也就一辈子没有技能可用。

他宁愿多跑一些路。

“好吧。”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陈琛一个人心知肚明。

看来历史还是有一定的惯性的。

自己将周仓带来了这里,关羽莫名其妙地看上了周仓,这或许真的是他们二人的缘分。

民间传闻说这二人之间有段故事。

原本周仓是在关羽千里走单骑的时候,打算前去追随,想要带上个见面礼,所以就从卧牛山下来找好马打劫。

随后周仓看中了路过卧牛山的关羽的赤兔马,不由分说上去就要抢马,和关羽战在一起的周仓一点都没有发现眼前跟自己过招的人就是关羽,争斗了许久之后不分胜负,停手时关羽询问他抢马的用意时,才知道这个憨憨的汉子是要投奔自己。

被关羽点醒的周仓才认出了关羽,随后就成了关羽的随身护卫,和关平一起跟随在关羽左右,平日里为关羽持刀。

而之后一直作为关羽的亲信将领,跟随关羽征战四方,镇守荆州,也是他在关羽水淹七军时,生擒了庞德的。

之后关羽父子被害时,他听到了消息,就自刎而死。

其一生没有多少出彩之处,但是却跟着关羽从未离弃,最终也是为了关羽而慨然赴死。

关羽忠肝义胆。

周仓何尝不是。

在后世人为关羽立的关帝祠中,周仓也一直作为守护在关羽身侧的亲随大将存在。

这两个从本性上都是以忠诚和义气作为自己的持守的男人,有着来自灵魂的默契。

这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无论是在多少个时空中,多少个世界里。

陈琛都觉得这两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会相聚,并且并肩作战一生。

可能区别就是如今的周仓无法触发隐藏职业职牌,还没有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如今的关羽比起来,不是一个档次的。

现在让周仓跟关羽打上一场,估计周仓能被关二哥单手拎起来吊锤。

可是哪怕周仓一点都不符合关二哥的友好准则,但关羽还是主动向他释放了善意。

“那你可有意从军?”

关羽想了想,追问了一句。

“亚索,以后你就跟着关二哥去草原上溜达溜达吧,或许实战,能够帮你激活你的职牌。”

还是陈琛发话。

周仓是个实在人,他觉得自己是被陈琛带来的,哪怕要去从军,也要征求一下陈琛的意见。

其实他自己自然也是愿意当个将军的。

好男儿,哪个不愿意当将军?

第九十九章 曹操的那年今日

关羽和周仓,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虽然这个比喻很不恰当,但是毕竟是这个理。

刘备这边已经开始了积极的战事筹划和拓荒运动,陈琛也已经带领着新血液注入到了太原中。

相较于刘备这边提早了不知道多久的基业准备活动,曹操却仍旧窝在老乡,待在家中普普通通地过着每一天。

此时倒也接近是中平二年的秋季了。

这时节。

这光景。

日子倒是过得真快。

他一个人站在植了松柏的庭院内,背负着双手,仰望着这片似乎从来没有变过景色的天空。

他总是有种感觉。

家乡的天,要比洛阳的靓丽不少。

也比济南的天,清澈许多。

曹操这一年过得并不顺心。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以骑都尉之职,领五千兵马,打破黄巾军,斩首数万级。

立下了赫赫战功,班师回朝,直接升迁了济南相。

济南相的职责破重,地位也不比刘备的太原郡守差。

甚至济南的繁华程度,远胜太原,坐拥十余个县城的济南,有着不少世家。

所以,在曹操到济南之前。

这里虽然繁华,但是百姓的生活并不轻松。

在曹操看来,这里的百姓,活得更没有活力和灵性,他上任前换了朴素的衣裳,亲自到济南的民间去走访了一波。

世家的剥削,还有来自一些小地主的压迫。

来自官府的繁刑重赋,都让这些被生活压垮了腰的百姓,活得越来越麻木。

他们不知何为生,不知何为死。

他们像是一只只蝼蚁,为活而活,闻死则死。

曹操有着自己的信仰,有着自己的追求,如同他当初就任洛阳北部尉一般,他敢于治政,敢于用政。

选贤举能,不拘泥于世家和贵族。

所以他雷厉风行,以法为旨,大刀阔斧地在济南进行改革,他亲自在民间寻访,收集证据。

当他就任济南相的那一天,在就任宴席上,布下守卫,当场罢免了一部分贪官污吏。

上任一旬,曹操上奏罢免了济南此处十之八九的长吏,换上了年轻能干的有才之人。

一时间,济南大治。

政教大行,一郡清平。

但是曹操并不快乐。

因为他在济南,看到的只是一个放大版的顿丘。

当初他担任顿丘令的时候,他便是如此行事,而如今担任济南相,他仍然是如此行事。

可是让曹操真正难受的是,无论是顿丘,还是济南,还是他曾经到过的那些土地。

那些令人作呕,令人欲杀之而后快的贪官污吏,蛀虫,永远都会存在。

直至有日,曹操让夏侯兄弟前去自己曾经担任过一地之长的顿丘探望探望自己曾经扶持救助过的人家。

回报的信息,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这一击,穿透了他曾经一直把守着的心。

新任的顿丘令,是个花钱买官的世家子,只是外放镀金,准备调回洛阳的。

所以曾经有过短暂光辉政治清明的顿丘,又重新成为了蛀虫们喜爱光顾的常驻点。

天下可只有一个曹孟德!

自己似乎一直以来都只是在医治大汉的表皮伤,从未能够真正地更改过这片土地的规则。

还是应该登上最高的山峰,以君临天下的态度,来改变规则,彻底改变现状吗?

曹操有些迷茫,但是他不会停下步伐。

他永远都是一个实干家,他相信自己最终还是会在实践中找到自己真正的方向。

不过卖官鬻爵的说法,甚嚣尘上。

哪怕三公九卿之位,都被明价标码,朝堂诸官戴上了散发着铜臭气息的官帽,世家用钱财作为政治资本,大肆地侵占着这个国度的领导团体。

曹操的精神已经压抑了许久。

他时常在夜深人静时问自己。

这个大汉,她怎么了?

自己能够做些什么,还能够做到什么?

自己何时能够安安心心地托付后背,以大汉征西将军之名,为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为这个他儿时深爱的国度,开疆拓土,留下万世芳名。

他的偶像,也是那个迂回万里,踏平塞西的年轻身影。

他希望他死后,他的碑文能被赋予汉征西将军、冠军侯的荣光。

让他真正让自己内心做出个了断的,是他才刚刚将济南治理大好,却被人花了钱财买去,调任东郡太守。

原来真正的官场仅是如此吗?

曹操出仕以来,第一次如此厌恶和仇视官场,他突然不愿意在这个污浊之处,继续呆下去了。

他选择了辞官回乡。

回乡之后的他,春夏读书,秋冬狩猎,过起了轻松惬意的生活,但是这并没有让他的心能够安定下来。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

曹操还记得许劭给自己的这两句话。

无论是哪一句,他觉得如今的自己似乎都配不上,他似乎没有那份初心和勇气了。

一个人能够由热血和勇气驱动着去做一件事,但是却很难用热血去做一辈子。

特别是备受打击的情况下。

曹操既是如此。

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自己的心态和理念正在悄然发生了变化,他所涉猎的书籍越来越广,所调整的想法也越来越多。

偶然时,他会想起在洛阳的那个少年。

醉仙楼醉酒赋诗,豪放大气。

行军途沉默寡言,若迂若智。

庆功宴指桑骂槐,淡然自若。

他越发确信自己看走眼了,也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观念有所误差。

他心中萌发了一个以往从未如此坚定和清明的目标。

将来若有机会牧守天下,开府募士,他定不以年龄、家世、身份、性格作为喜恶的标准,而是一定要秉持一个准则。

德才为重,有才为上。

选贤举能,唯才是举。

倘若有朝一日,他登临高位,他定当如此,绝不违心。

“夫君,该歇息了。”

从屋内缓缓走出了一位美妇,体态清瘦,有勤持之象。

她手中取了一件披裳,轻轻地披盖在了曹操的身上,揽过了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掌捂住,微力揉搓着,为他取暖。

在她心里,无论孟德选择什么,她都会跟随,为他操持好家事。

“这些年,辛苦你了,让你从洛阳随我回这里,偏安一隅。”

曹操觉得丁夫人陪着自己奔波了这些年,从未有过怨言,实在是自己对不住她。

这段时间,远离了官场,他反而当了个好丈夫,能够多陪伴在夫人身边。

“怎会辛苦。”

美妇巧笑嫣然,一双明眸弯成月牙状,清新净素的模样,倒让曹操觉得,似乎回到了年少时,刚刚遇见她的时候。

那是曹操的那年今日,他一眼就相中了她。

“这里清净了许多,我也是喜爱的。”

丁夫人笑了笑。

“倒也是好过在洛阳,你还会时不时去醉仙楼寻那些莺燕姑娘们。”

“没了你沉迷于莺歌燕舞,我倒能少吃不少飞醋。”

曹操在洛阳的事,丁夫人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家男人疼爱自己,尊重自己,她也会为曹操留足脸面,佯装不知便好。

“夫人你知道啊?”

原本还忧愁国事的曹操,如同偷吃了鱼的猫被抓包了一般,老脸一红。

“可不是。”

丁夫人揽住了曹操的肩膀,将下巴轻倚着,随曹操看这乡野的天色。

“夫人我其实......”

曹操的求生欲还是极强的,想为自己辩解两句。

“不怪你,无需多言,且看这天色......”

丁夫人轻轻地用手指柔柔地贴住曹操的嘴唇,让他陪自己,再多赏一会这空中的美景。

第一百章 共谋举事?不可与谋也!

曹操的清闲日子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已经闯出了些名声的他,如今在一些较为活跃的团体眼中,是值得争取的一员大将。

无论是政治博弈,还是地方治理,亦或者是军事行动。

曹操都展现出了自己异于常人的一面。

他不找事,不代表事不找他。

屋内的丁夫人还在休息,曹操就已经早早起了床,在庭院里活动活动身体。

秋意渐近,想来也是时候去附近的山中狩猎一番。

随着曹操的退隐,那些一直跟随他的曹家、夏侯家的年轻将领们有些继续在军中熬资历。

有一些,比如夏侯惇、夏侯渊兄弟们,则是随着曹操一起回了家乡隐居。

毕竟在军中,除了曹操的话,他们不听别人指挥。

他们倒是毕竟可惜被洛阳收走的那些军士。

好在真正的亲信都作为私兵的身份被他们带回了家乡,倒也不算损失太大。

而曹操的堂弟,曹仁和曹纯还留在洛阳,叔父曹炽去年新丧,好在堂弟曹纯小小年纪,就颇有手段实力,治家很严,规范了家规家教。

所以曹操还是放心的。

而这样的曹操,虽然隐居,但是其势力网和实力都不容小觑,自然会有人想着来拉拢他。

之前曹操已经打发了不少结党营私之辈。

但今日倒是迎来了胆大妄为的不速之客。

听了家中的门房来传的消息,曹操去了厅堂等待这清晨就造访的来客。

“不知曹公近来可好?”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个相貌堂堂的高大男子从厅堂外走了进来。

“无事一身轻,倒是这病还是好不全。”

曹操说着,虚咳了几声。

虽然没什么人会在意他这种小人物,但是毕竟当时他是称病辞官,若是落了口实,也不太好。

曹操对来者没有什么印象,所以也只是客套话说着聊起天来。

聊天,聊成了绕圈子,曹操心思活泛,隐约能够猜到此人来意。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这人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曹公可不是肺病,而是心病。”

言之凿凿,此人觉得自己所言,定是真相。

“哦,兄台何出此言?”

这一年半载,他倒是将自己的心性磨练了不少,不会像之前那般,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他不喜欢有来路不明的人,或者不是自己人的人,太过于聪慧,去揭穿自己的伪装,去过多干涉自己的事情。

他疑心病,自小就有!

“曹公怕不是对当今朝廷心有不满吧?”

来者的笑容极为自信,结合其他高大威武的身材,看起来倒是阳光帅气。

曹操眼神一凝,杀机遁去。

这货是个蠢货。

无需杀之。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不过。

就这?

不配被称作狐狸。

无非就是想要举事谋反那些,想找自己共商大计,让自己入伙。

共谋举事?

竖子不可与谋也!

“兄台说笑了。”

曹操举了举茶杯,一饮而尽,嬉皮笑脸地看着这个自认为才智之士的帅哥。

“今王冀州欲举大事,举合肥侯登临高位,归德于刘氏本宗,欲拜曹公为三公,不知......”

“哈?操觉得今日风景倒是独好,这山林野宿,也是操人生最大追求了,不知兄台可愿留下与操作伴?”

曹操避而不谈,反而起身指了指外面的天色,景象。

“曹公,此事必能成功,吾等......”

这帅哥有些着急,声音都大上不少,起身要告诉曹操计划安排,想吸引曹操。

“兄台!”

曹操转身一喝。

面目有些狰狞,恶狠狠地盯着此人。

“操今日心情甚好,欲伴夫人前往淬清池。”

“今日......”

“操!不想杀人!”

曹操虽然不及他高大,但是气势,却被曹操完全压倒。

他发现自己的嘴唇在哆嗦,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曹操,那眼神,似乎带着幽色的光,如同夜中蛰伏的恶狼,随时扑上来咬断自己的咽喉。

“我...我...曹...曹公,我这就告...告退...”

此人此时可没有刚刚进曹家的那种气势和自信,他直哆嗦着,生怕下一秒曹操就拔剑杀了他。

他感觉此时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有可能如此。

来者落荒而逃,只留下了曹操一个人站立在厅堂里。

此事只当不知,亦不可。

曹操决定马上去写禀明情况的书信,但是不寄出去。

刚刚的声势,其实也只是曹操的演技。

他不会杀他的。

他只是不想听到对方的计划。

一旦听完全了,自己就真的进了那个泥潭了。

“呼......”

曹操的呼吸如同不停抽拉的风箱一般急促,他闭上了眼睛,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可还是知道那个深宫中的男人的手段的。

天下人或许都小看了他。

但是曹操不会。

........................................

洛阳此时的天有些阴沉,似乎让人看不到这云后的光。

皇甫嵩坐在厅堂中静静地听着来者所说的话。

等到来的小黄门将话说完,皇甫嵩才抬起头来。

“请帮我回禀陛下,嵩没有多少钱财,买不起三公的高官,那顶帽子,皇甫嵩戴不了。”

这位帝国老将声音很柔和,也有些虚弱。

似乎和一年前仍然能在战场上叱诧风云的那位帝国神将,有着天壤之别。

现在的他,褪去了战袍,似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长者,一位半截入土的老人。

可是他这种半活不活的语气,却充满了不可否决的气势。

“皇甫将军,这......您这让我难做啊。”

小黄门有些着急,这是死命令,必须得到皇甫嵩的应允。

“老朽真的戴不了这顶金银帽,请回吧。”

皇甫嵩闭上了眼。

他觉得格外的心烦。

这个他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大汉,她怎么了?

如今的皇帝,为何如此?

曾经能够以稚童之位发动政变,从大将军手中夺权的刘宏,似乎已经失去了那种清明了吧?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牧羊人,四处寻找着遗失的羔羊。

找到了之后,却发现自己和羊群走丢了。

再也找不到家的方向。

他累了。

这具躯体,或许等不到大汉清明那一天了吧?

小黄门无奈地离开了皇甫嵩的家,回宫禀报去。

这件事的授意直接来自刘宏的。

在皇甫嵩看来。

刘宏只是想让他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坐上三公之位,用以服天下人之口。

并不是皇甫嵩不忠心朝廷,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冷了。

谁都不想成为别人的工具。

以国器,窃私欲!

第一百零一章 空有其心,却无其力

“他说他戴不起这顶帽子?”

刘宏一下子从卧榻上站了起来。

“朕说他戴得,他就戴得!”

他很生气。

面孔狰狞,气势格外的霸道。

他用力地将桌案上的冰镇葡萄果盘,摔在了皇宫的地上,玉盆顷刻碎裂,碎片溅了一地。

他霸道地踩在那些碎片上,所有的怒气都随着那一摔攀升到极致。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霸道都只是伪装。

他没有那种可以霸道的底蕴。

年幼时就被扶上了皇位,他没有任何底牌和底气去对抗当时如日中天的窦大将军。

但是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借势,学会了培养自己的人。

所以在收到消息说,窦大将军想对宫内人动手,他便给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致命一击。

“九月辛亥政变”

这将是他一生的闪光点,也将是他实力的一次升华。

成功除掉了手握重权的窦大将军,刘宏觉得那将是他带领这个庞大的帝国的光辉开端。

他希望自己能够再次中兴。

可惜他只懂得宫墙内的机关算尽,也只懂得阴险狡诈是何样,他只懂得了如何去玩弄人心,只想着学习如何将朝堂掌控在自己手中。

但是他却没有发现。

自己不会治国。

所以大臣武将,他是一批一批地用,一批一批地弃。

能够被他如此反复启用弃用的人,大多都寒了心,谁还会为他尽忠?

或许是那些还没有见过他的人。

刘宏生性多疑,而且极度自信。

他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因为他认为自己的所有出发点,都是为了让这个大汉更好。

之前张让曾与他闲聊,夸奖过他活得通透。

因为刘宏跟他说过。

他要让这个帝国富强起来,他并非不热衷权柄,反而,因为他极端热衷于将权柄把控在自己手中,所以他更想让帝国强大。

帝国越强大,他的权柄越大。

可是张让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意见。

因为他也看不透,他不敢说。

“陛下,消消气。”

在殿外刚刚到来的张让,碰巧遇到了这一幕,他急忙上前。

也不管玉碎会扎伤自己,连忙清理起了地上的玉碎,却没有半句说教。

“陛下切勿伤了自己,不过劲往老奴身上砸便是了。”

张让用布帛将玉碎包裹好,他的手上多出了不少血痕,都是被划破的。

看着有些虚弱无力的张让,刘宏的气消了许多。

他自诩明君,自然觉得自己要懂得听劝,要会驭人。

“不气了,不气了,阿父何苦如此,来人,包扎一下。”

刘宏让人去传太医,自己则是扶着张让到了一旁坐下。

“陛下,这次的安排,已经进行了一半了,算是颇为顺利。”

张让先说了个好消息,再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生气,是因为皇甫将军的事?”

“哈,阿父不用小心翼翼的。”

刘宏挤了挤笑容,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张让干笑了几声。

你这个操蛋皇帝,坏得很哦。

骗鬼......

不用小心翼翼的人,都不知道现在在哪片土里了。

张让这么多年,能够一直活着,而且在宦官中能够稳坐第一把交椅,靠的不就是这份揣摩上心的本事吗?

“皇甫嵩这老家伙不答应。”

刘宏叹了口气。

这件事是他和张让商讨出来的。

卖官鬻爵。

借机扶持人上位。

刘宏一直以来都将世家、将门的人当作假想敌。

一旦他们有什么越轨的行为,就会被刘宏直接宣判终结。

有如他发动的“党锢之变”。

因为他忌惮他们,哪怕他们并没有朝他露出爪牙。

而刘宏立志要比列祖列宗更强,所以他不会仅仅选择扶持外戚上位,他还想将曾经被卡住了晋升渠道的商人,抬到朝廷中,成为一股可以被自己掌控的势力。

让世家,将门,士人这些相互交融,无法分清的势力,受到制约。

在他看来,这样一举多得,既能够提升自己的实力,又能够充盈自己的库房。

“其实老奴这边也有遇到坎。”

张让想了想,把一个问题告诉了刘宏。

“世家要求买官之人必须要举孝廉,入仕途......”

张让刚说道一半,看到刘宏的表情又有恶化的倾向,连忙快速补上了后面的话。

“不过老奴争取回来了,只要举了孝廉就行。”

“我们到时候只要安排那些人举孝廉便可。”

刘宏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果然阿父还是靠谱的,这些世家之人,实在是得寸进尺!”

刘宏咬了咬牙。

他卖官鬻爵的决心愈发坚定,他必须要将这朝廷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

“皇甫嵩那边,就得拜托阿父走一趟。”

刘宏起身,让来给张让清理伤口的太医去帮张让敷药。

他踱步走到了殿前,战在小腿高的门槛前,看着宫殿外的天。

这天下,是他的。

谁都不能从他的手里夺走任何权利,天下人必须对他言听计从!

可他却不知道。

他这个人,只是空有其心,却无其力。

“如果他再不答应呢?”

张让伸着手让太医清理伤口,出声问了一句。

“那他就不用再待在洛阳了。”

刘宏背对着张让,静静地看着宫殿外,他的声音幽幽的,冷冷的,让张让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张让的牙关在微微颤抖。

他知道刘宏这句话的意思。

没由来的。

张让也感受到了一丝恐惧和害怕。

如果将来自己也失去了利用价值的话......

刘宏会怎么对自己?

皇甫嵩这位为了大汉付出了一生,有着戎马功劳的老将,竟然能够被弃之如履。

张让心中冒出了不该冒出的想法。

难怪这个天下,那些世家,那些士人,那些将门。

都会一个一个地失去了对你的信任,失去了对你的认可。

要知道,当初刘宏上位之后,多少世家其实也算是尽心尽力地在为刘宏办事的?

张让的背后,凭空多留出了不少的冷汗。

“是,老奴明白了。”

“陛下。”

从宫殿的一侧,突然出现了轻微的脚步声,张让和太医都没有看清楚是否有人出现。

而刘宏的手中却凭空多出了一卷文书。

背对着太医和张让,刘宏缓缓地打开了手中的文书。

“冀州王芬欲反,谋立合肥侯。”

“寻前骑都尉,济南相曹操,操以病拒。”

薄薄的一张纸,却记载着可以令人恐惧的信息。

刘宏手中的夜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刘宏将这张纸撕碎,洒在了地上。

如果人心一般。

第一百零二章 毛孝先的怨念

洛阳城风云骤变,四方云起。

在刘宏仍然精力十足的时候,没有人敢冒出头来当出头鸟。

哪怕在这平静的局面下,已经暗流涌动,各有筹划。

袁绍、袁术,也根据家里的安排,最近暂时辞去了官职,在家遛狗养鸟。

曹操遁隐在老家乡下,等待着局势变化。

别部司马孙坚,还在等着别人造反,因为......

哪里有战斗,哪里就有他!

刘备倒是山高皇帝远,整个势力范围莫名奇妙地洋溢着一种欢乐轻松的生活气息,和其他人那种风云诡变的压抑状态截然相反。

要入秋了,整个太原的非战劳动力都在毛阶的调动下动了起来。

“记得要好好宣传啊。”

陈琛也没想到来到太原没偷懒多久,就得被抓来帮忙。

而且抓他来帮忙的还不是刘备,而是荀攸和毛阶。

刘备还在幻想着陈琛为他呕心沥血,只有毛阶知道陈琛倒是每天都很轻松。

“一定记得将白布挂高点,让大家都能看见。”

陈琛仔细地交代了几个小吏,将自己刚刚写完大字的长白布做好处理,去悬挂在城中各处。

“这样有用吗?”

毛阶黑着眼圈,一脸狐疑地看着陈琛手书的这几个大字。

“劳动最光荣!”

“举起镰刀,秋收做好!”

“闲时再收一石米,换得衣裳一身新!”

“太原百姓一条心!哪里害怕异族侵?”

“跟着刘太原,保证衣食全!”

不止这些。

被毛阶抓来帮忙做些百姓秋收动员工作的陈琛,没有给他出啥主意,反而是找人拿了一堆各色的长布,在长布上写下了一堆毛阶觉得奇怪的文字。

“不知道呀。”

陈琛松开了一直揽着的袖子,将笔收好。

“这些东西也太乱七八糟了吧?”

毛阶在那些长布前面走来走去,好好地看着上面的文字。

“读起来虽然异常顺口,但却过于直白。”

陈琛笑着走到了一副字前,指着这幅字。

“劳动最光荣!”

“那你看得懂吗?”

陈琛问毛阶。

毛阶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

“能懂,但是这种表达方式和这个奇怪的符文,有何意?这对读书人来说可没什么作用。”

毛阶并非迂直之人,他也想到了陈琛的面向对象是自己所需要动员的百姓。

“而百姓大多是不识字的,又该怎么办?”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并州这边的风气,毛阶是不会这么抓紧动员秋收的。

因为如今并不是播种的季节,毛阶的部分政策还是得等到来年才能实施。

而因为每年秋收都会有不少来自西面和北面的异族,

西面的南匈奴和一些羌胡,北面的鲜卑,都有可能入侵抢夺,所以百姓们大多都不爱从事农业,而毛阶所想的秋收,是在附近的山林中的各种野生种粮食。

所以毛阶提出了赏购制度。

以两百钱一石的价格去收购野生种的稻谷。

两百钱在这个时候可是足够扯上一匹布,做上几件衣服的。

原本毛阶以为并州的民众能够因为个人利益而去收野生稻谷,但是没想到竟然没有多少人。

眼看着这种进度,附近的野生稻谷都没有办法作为储粮备着,毛阶就有些难顶了。

“自然会有人读与百姓听明白。”

陈琛倒也不是帮毛阶做应急处理,他只是搞一点思想宣传,然后为未来的思想培养做一点先行举措。

顺便帮帮毛阶喊喊口号。

“不过你收野生稻米是为何?”

陈琛更奇怪的是毛阶收山脉和附近荒野的野生稻米有什么意义,听本地人说,那种稻米并不好吃,不过大多都是在秋季被异族入侵过后,没有粮食的时候,会去那些地方寻一些都快烂光的谷粒回来充饥。

他们对于异族的骚扰和入侵已经有些习惯了。

一直有人在带领着抵抗,但是都是胜少输多。

去年刘备等人到了此处时,太原也刚刚被附近各个异族和山脉里的山贼洗劫过。

所以刘备才跟陈琛说穷苦。

“百姓们觉得官府存粮也是被抢的份,自然不愿意交出来了。”

毛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刚刚来到此处的他,仔细走访了解过了才清楚,在刘备来的那年秋天,虽然太原身处并州腹地,但是还是被异族一路打到太原城下,用借粮的名义,取了不少粮食去。

那时的太原太守,也是在那次因公殉职。

“我先去忙了,你可别想着偷懒,不然小心我让主公让你,嗯......那啥?”

毛阶威胁了陈琛一声。

“加班。”

陈琛帮他给补上了。

“对!加班!”

“你要是不帮忙,我毛孝先要是还待在这破地方,我就不姓毛!”

毛阶瞪了陈琛一眼,看着一脸淡然,仍旧保持微笑的陈琛,他傲娇地一甩头就走了。

啧啧啧......

陈琛依旧淡定地摇了摇头。

毛孝先啊,毛孝先。

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加班的人吗?

不过说来毛阶属实可怜。

他这几天可是忙里忙外,跑来跑去,刚刚陈琛老远的就能够看到他有些糟乱的头发,和发黑深陷的眼窝。

看来这段时间是真的没睡好。

再看看陈琛。

唇红齿白,皮肤极好,吹弹可破,也就是在这关西地界上,有些干燥发红而已。

其实毛阶这么惨,也还是人才问题。

陈琛呢,整天摸鱼。

荀攸呢,忙了大半年了,如今有人救急,也赶紧称病休息休息。

郭嘉......现在不知道到太原哪个地方喝酒去了。

而陈琛带来的那些颍川教授则是因为车马劳顿,在府中修养,而他们的弟子们也都在照顾老师。

之前跟荀攸一起来的能吏团也因为老师来了,跑去照顾。

所以这几天干活的,还真就毛阶一个人。

孤家寡人的。

怪可怜的。

陈琛觉得自己还是得帮点忙,再咸鱼,不然以后被人家揪着领子按在桌案上加班,那可就尴尬了。

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给自己满上了一杯水。

毛阶所说的问题,其实也是这个秋季必须要解决的。

异族入侵问题。

其实此时的异族入侵问题,陈琛有所了解,并没有朝廷方面想象的那么简单。

无论是西面的匈奴,还是北面的鲜卑,还是现在还不甚出名,到处打劫的乌桓。

其实并非被拒之境外。

而是完完全全地渗透进了并州。

之前刘备刚刚到太原的时候,也在太原境内驱逐了不少异族,并且在太原边境各县加强城防和戒备。

一旦有异族入侵的情况,随时警报。

好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丢了烽火狼烟这个东西,还是能够获得警示的。

但是这不代表就能够很好地解决异族入侵的问题,只是让受袭时的反应能够更快一些而已。

自己必须和荀攸他们讨论一下,拿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来解决这件事。

第一百零三章 觉得人生很扯淡的张辽

陈琛觉得,对于异族的防御态度,所制定的计划必须是长短期结合的。

但是所谓的长期计划,也得在五年之内完成。

在诸侯讨董之前,必须将并州铸造成一个结结实实的铁桶,能够作为大本营而没有任何隐藏忧患。

陈琛想了想,准备自己先做个基础计划,然后去城里将郭嘉逮出来,再带去找荀攸和毛阶,商讨一下计划的细节和战略方向。

略微思考了一下,陈琛在脑海中寻找了一下相关的记忆,便寻了个地儿,自己取来笔墨,开始攥写太原防御计划的初版。

而并州这片土地,可并非都如同太原如今这般安静。

雁门关。

天下第一险关。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

雁门关坐落在代县以北20里外的雁门山上,作为一颗钉子,牢牢地钉死了异族大举南下入侵的要口。

虽然还有其他道路可以绕过雁门关。

但是如果真的要大军南下,必须经过雁门关。

和大汉内部的将门世家相比不同的是,雁门关的边将世家,世代驻守雁门关。

雁门聂家,或者如今应该称之为雁门张家。

已经在这里驻守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张家先祖聂壹,是西汉时著名的豪商,也是著名的马邑之谋的发起者。

还出现了着“引君入瓮”、“功亏一篑”两个成语来代指这次史上著名的西汉和匈奴摩擦互战的代表事件,马邑之谋。

而后马邑之谋的失败,导致聂家转移,隐姓埋名,改姓张,跑到雁门关当起了守将。

每一代的张家人都会出上一个戍边而死的边将。

张辽也觉得自己未来的归宿会是戍边而死。

如今十七岁的他,已经应召在雁门郡中担任郡吏,未来弱冠之后,不出意外,就会接任叔父的雁门守将之职。

未来会如何?

张辽不知道。

他有些郁闷地取下了腰间的水囊喝上一口,他正在赶赴邻县送递文书。

他可是一直都在马背上的,自小就在马背上过日子的他,可以轻松地在马背上做任何事情。

之前他从雁门到上党送加急文书,可是在马上吃喝拉撒......

好像有些不对劲。

但是张辽可没有下过马背,而且松紧有度,不仅没有把马跑死,还比正常的信使速度快上许多。

那次可就得了郡守赏识,提拔当了个小头目。

可惜郡吏的小头目,还是郡吏。

张辽其实很向往南面的世界。

一直以来,他真正生存的,只有雁门山的那片土地。

往北望,是寥廓无垠的大草原。

往南望,是破败残废的小郡城。

他的世界永远都只有这么大。

无论他因公南下到了何处,最终还是会被羁绊牵引着回到雁门关。

他似乎能够一眼望穿自己的未来了。

唉......

这操蛋的人生啊!

张辽觉得如今这世道啊。

风高飞鸟瞎扯蛋,人生何不早尽欢。

对于张辽来说的欢,是不被束缚在雁门这个地方,可以去看看这个广阔无垠的世界。

他可还没有去过洛阳。

他也听说过天下英雄的故事。

有西凉猛虎董仲颖降服羌族人的,也有和自己一样边将出身的老将皇甫嵩平定叛乱的,也有出身微末的汉室英豪刘玄德,带着他的结义兄弟们以一敌百,五百乡勇打破五万黄巾的传奇故事。

年纪轻轻的他。

只能一直听说。

其实他也想成为这种传奇故事中的主角啊!

来个数百守军,阻挡十万大军在塞外。

或许就是他能够想象的自己的传奇故事的极限了。

毕竟他一直以来,都看着叔父守城,在他看来,攻城拔寨并非最强,以一敌百,戍守一城,勇据无数敌军,才是真男人。

可惜这操蛋的人生啊......

北面的鲜卑现在可还在头疼着幽州的白马将军,哪里有时间去入侵这又穷又苦的并州。

并州的入侵大多来自西面。

雁门关已经许久没有战事了。

张辽打磨了十数年的武艺,一直都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所以他开始改行读书学习了。

因为他可是有个偶像的。

如今的太原太守刘备刘玄德。

据从洛阳来的行商说啊,刘备此人,允文允武,为人忠厚正直,对汉室也是忠心耿耿。

这大半年的,他也路过太原郡,看到太原确实有些改变。

估计刘太原还在努力吧?

张辽可是打算好好加油,未来能够有资格去见刘太原一面的。

啧,刘备竟然有迷弟了。

其实这并非是巧合。

而是陈琛的安排。

当然,这不是针对张辽的,而是针对天下人的。

他在刘备赴任太原之后,在洛阳里其实也使了不少钱财,大多都落到了暗处,这种短时间看不到效果的事情上。

他买通宫中之人,有意识地引到出了朝廷中人对于刘备的评价。

之前安排好刘备在朝堂上的表现,成了最好的引用点。

当时洛阳民间都有着同样的看法,刘备是个憨厚老实的热血汉室宗亲,能文能武。

而陈琛也有意在各大商行联系沟通传播的情况下,在这一年来,让刘备的名声传遍了大汉。

当然这种事情不能独一份,不然以刘宏的状态,如果刘备民望过重,亦会有疑。

所以陈琛让人传播出去的,是整个黄巾之乱的表现。

不仅以老将军皇甫嵩作为最大的挡箭牌,也提及了曹操、何进、董卓等人的形象,算是有蛋糕大家一起分的典范。

当然,其中刘备隐隐有种天命之子的形象。

再邀请一些交好的名士,在一些宴席上发表对于刘备的看法,另外一些暗线出来反驳,但是最终驳辩的结果,都是更加肯定刘备的实力和心性。

这就是舆论战。

陈琛所开战的不是如今大汉里的任何人。

而是未来。

他要让天下人对刘备有个先入为主的忠厚长者印象。

而这种印象,不仅仅来自于刘备本人给人的感觉。

更是一种民众化,舆论化的虚拟形象。

如果你问陈琛这是个什么鬼谋略。

陈琛会告诉你,这是杂糅版的大汉KOL及社会效应战术。

或许此时有人会有名望推广的一些举措和想法。

比如名士许劭,还有各种做月旦评的名士。

但是他们不可能跟陈琛这般,能够根据前世自媒体大行其道的社会经验和常识,来做出完整的计划。

每一个举措都能够相互照应,并且能够获得一定的增幅效果。

陈琛留在洛阳的这一年,可不是白留的。

如今的刘备,不仅仅只是在并州因为治政和守疆、剿匪的成绩被百姓们看见而被尊重。

在南面,在东面,那些世家、寒门不计其数的地方。

刘备,那也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

至于西边......

那种消息闭塞,整天造反添乱的,也没多少行商会往那边走了。

第一次祭天大典

2020年3月8号,庚子年农历二月十五。

《主公我不想加班》第一次正式祭天

通宵书稿祈福。

皇皇上天,照临下土。

集地之灵,降甘风雨。

各得其所,庶物群生。

各得其所,靡今靡古。

今通宵敬拜皇天之祜,薄薄之土。

今愿以天下有志者之文墨,以苍生勤勉者之书典,以祭我泱泱上德之籍。

愿得一日集周天之数,化万古长青之岁,得以绵延福泽,得续神荫。

祭天第一弹!

《别拿师兄不当大佬》,幻想武侠,作者:折天。

〔2020火爆武侠〕闭关备战的搏击王夏墨意外穿越到勇者大陆,并成了流云派大师兄,开启领队征战的彪悍人生。

看着伏地跪拜的众人,夏墨身边的小师妹轻轻叹气道:“叫你们别拿师兄不当大佬,怎么就不信呢?”

这是一个地球人称霸异界的故事。

本书又名《一不小心无敌啦》、《我师兄超猛的》、《地球人打爆诸天神佛》、《完美无敌大师兄》……

通宵的朋友,老作者萌天新作,此前有过精品,更品和质量有保证,大家先去瞅瞅,感觉合口味的话就支持下,目前每天两更保底,早晚八点各一更,不定时小宇宙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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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点为品读鉴赏占楼区。)

祭天第二弹!

《从今开始当学霸》,都市学霸,作者:悠闲疯。

“学霸好厉害。”

“学霸天天都在读书。”

“我都愁死了,方超这孩子现在整天就知道读书……他连玩都不去玩了,我怕他这样下去要单身一辈子啊……”

方超:我也想玩,可我不读书就会死啊!

通宵的老朋友,稳定老作者,感兴趣的走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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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点为品读鉴赏占楼区。)

祭天第三弹!

《太岁官婿》,架空历史,作者:黄律师。

厌恶商界尔虞我诈而意外穿越古代的妖孽少年,竟然成为温陵一名为民请命的百姓官。

刚刚上任,拥有楚楚动人的未婚娇妻,却是个受人控制的傀儡官婿。少年天性桀骜,如何甘愿为棋?

于是,大乾王朝一位不受约束、豪放洒脱、怼天怼地、人人忌惮的“太岁官婿”诞生了!

【娱乐架空,切勿当真。】

某位老朋友开的新书,颇有实力,大家感兴趣的走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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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点为品读鉴赏占楼区。)

祭天第四弹!

《平易近人大剑豪》,幻想武侠,作者:袁三改。

宋终身为正派弟子,潜入最凶残的魔教当卧底。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炼后,宋终发现他非常适合修炼魔教武功。

宋终:“我真不是大恶人,我只是提前送他们上路而已,这又算得了什么恶人呢?”

宋终:“我叫宋终,一剑送终的终!”

武侠新作强势来袭,兄弟你叫啥?宋终?通宵差点被吓哭,所以必须把他祭天了。老作者,有做好人设和章纲,大胆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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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点为品读鉴赏占楼区。)

祭天第五弹!

《从今开始当大佬》,都市生活,作者:舍庄。

刚看完2019年春晚的郑歌,来到一个商业氛围浓郁的世界。

故事从一场贷款危机开始。

已有两百万字,而且作者每日五更急速更新!作者可是大美女,大家感兴趣的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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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点为品读鉴赏占楼区。)

祭天双响炮!

不一样的历史朝代,不一样的历史故事!

《大明不可能这么富》,朕乃千古第一财皇,富有七大洲五大洋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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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书》,比较传统历史的小说,对于正统历史感兴趣的童鞋可以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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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压轴弹!

《无双庶子》,架空历史,作者:漫客。

李信,平南侯的私生子。

母亲病逝,跟随舅公进京寻亲的他,被平南侯府骂作“野种”,赶出了家门。

于是,这个无家可归的少年人,被活活冻死在了破庙里。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另一个李信来到了这个世界。

作为一个光荣的穿越者,李信给自己定下了两个目标。

一,活下去。二,打倒渣爹!

通宵的老基友漫客巨的老书,书荒的朋友们可以开宰!有两百万字老书《将白》保底,放心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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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点为品读鉴赏占楼区。)

长期祭天最终弹!

《从观众席到娱乐圈》,娱乐明星,作者:杯盏长生酒。

简介我就不贴了,相信你们大多数人都见过他,仙人醉,长生酒,本书旮旯角配角,不配拥有剧情的那种。

这个狗子帮我想的书名和简介,铁杆的那种。

那是我兄弟,得加钱!

以后祭天收尾必然是他,到他开新书就换成新书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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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上天,唯吾心愿。

以书祭天,换我通宵,万古不眠!

啊!

祭天完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第一百零四章 夜袭

送完了文书,张辽也算是正式放假休息了。

雁门郡的郡治只能算是一般,更多的时候都是忙着活着和抵抗。

不像南面的太原郡一般,还能够有些娱乐场所,还能有地方喝酒吹牛打屁。

雁门郡这儿,可大多日子过得紧张。

大家都是把脑袋捆在腰带上的,哪有太多时间去潇洒?

以往倒还好,近十年,雁门郡的生活环境,可是越来越差了。

张辽也没别的地方好去的,跑到郡城里的酒肆打上满满的几壶酒,就骑马直奔叔父所在的雁门山而去。

他的爱好,或许就是靠坐着雁门关的城墙。

翘着腿,支楞着胳膊肘。

小口小口地喝着酒,看看北面的草原。

去想想这片草原到底会有多大,在草原的尽头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感受着那种涩口的酒液顺延着喉咙而下的辛辣感。

感受着自草原吹来的冷风化作阴阴山风。

张辽觉得自己的人生大抵如此。

七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在这靠着城墙喝着烈酒了。

十年后的他也还是靠着城墙喝着烈酒。

酒这东西,真他娘的不是个好东西。

张辽皱了皱鼻头,微微抹了一把嘴角,骑在马背上思考的他不知不觉打开了一囊酒开始喝。

他喝了十年烈酒,用了十年的酒囊,靠了十年的城墙,吹了十年的冷风。

不知道南方的世界里,人家喝酒是什么样的。

不知不觉,骑着马朝着雁门关靠近的张辽,思绪却越来越飘散,或许是因为这酒吧。

雁门关一如既往的冷清。

异族不往这儿走,人们也不从这里出塞。

这里曾经的名气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因为如今雁门关后的土地,早被异族入侵得千疮百孔,这处战略要地,已经失去了用处。

守在这的,也只不过是心中的一种执念吧。

仰头望天,张辽抿着酒。

他觉得人生挺无趣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遇到机会。

熟练地翻身上了城墙,张辽打小就经常在这里蹦蹦跳跳,对这里的路都熟悉得很。

斜阳映照。

在这汉北的边塞之上,雁门关顶,一个少年倚靠在城墙角,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嗯?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张辽能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似乎......

有马的声音?

天色渐晚,夜里是看不清什么的,张辽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他心中告诉自己可能是自己幻听,也可能是哪匹马从马厩跑出了,自顾自地往草原上去追求广阔世界。

不排除......可能是鲜卑人夜袭。

鲜卑人可大多没有夜盲症,他们那些部落勇士可都是吃肉食为主的。

反倒是中原有些缺乏肉食的部队,会有夜盲症的问题。

当然,这不代表边塞。

至少雁门关的这些边军,再不济也能自己上山抓野味。

张辽虽然有些醉酒,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他迅速地起身看向了关下。

他只冒出半个脑袋,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关外的动静。

遥遥的,他发现了似乎有一队骑兵朝着雁门关袭来。

夜袭?

张辽的酒意瞬间消散无踪,整个人都瞬息清醒起来。

他将脸贴在了城墙上,感受着这批骑兵的规模和类型。

生于边境,长于边境。

张辽已经对于骑兵已经有种敏锐的感知了。

他并不急着预警,因为雁门关里值守的人已经敲起了铜钟。

“当!”

雁门关的兵卒都迅速地抓起了手边的武器,朝着城墙涌去。

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他们也从未懈怠。

因为他们是边军。

他们一旦懈怠,所付出的代价,将会是他们自己的生命,以及背后所守护的家园。

还好.......

张辽仔细地听了听,马蹄声的规模并不算大,城墙也没有出现任何震动,所以来的部队规模应该算不上多大。

如果是数万骑兵靠近雁门关的话,城墙就会出现明显的震动。

张辽看到了叔父已经穿戴好兵甲,屹立在雁门关之上。

“嗖!”

突然,张辽看到了一支箭从远处飞射向了雁门关的城墙上,直奔张辽的叔父而去。

“叔父!”

张辽才刚刚出声提醒,那支箭就已经到了张辽叔父面前了。

“锵!”

张通抽剑拨开了这支箭,虽然速度快,但是那么远距离的射击,箭飞到他面前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力道了。

所以他能够轻松的拨开。

在雁门关戍边为将十数载,他倒是已经习惯了。

鲜卑的秋季骚扰,又来了。

每年到了秋收的时候,北面的那些鲜卑部落如果遭了灾,便会南下想通过雁门关,去郡中掠夺。

但是在雁门,一直有一种怪圈循环。

小部落打不进雁门关。

大部落不屑于打雁门关。

但是小部落会跑来打雁门关博取一线生机,大部落则是更喜欢在幽州玩。

值得一提的是,刘虞因为某些公事,被罢免了幽州刺史,又在去年秋天被调到了甘陵国当国相,如今已经成了宗正,代替了之前给刘备查宗谱的宗正。

而顶替刘虞上位的新任太守郭勋,则是上任没多久就被广阳郡的黄巾军杀掉。

要知道郭勋手里可没有刘备这种猛将兄,而公孙瓒在刘虞调走之后,重新接任了涿郡太守,也不听郭勋的使唤。

所以如今的幽州,倒是鲜卑人的欢乐场。

只要是不靠近公孙瓒,不被公孙瓒逮到,他们在幽州就还算是自由的。

所以雁门关的防守压力,大多都被幽州分担走了。

而鲜卑并不是一个很团结的民族。

许许多多小部落并不想被吞并,而幽州有着一个公孙瓒在,小部落入侵幽州,大多都是直接被公孙瓒一口吃掉。

与其必死,不如试一试打打雁门关。

这个看起来有些破败的百年老关,或许更容易啃下来一些。

对于小部落来说,雁门郡再穷,他们也能吃饱喝足过完这个冬。

张通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依旧淡定。

因为这种仗,他已经打了一辈子了。

这次进攻的小部落,应该也是出了个实力超群一些的勇士吧,或许是善于骑射。

刚刚那一箭,就是对自己下的战书。

雁门关奇险。

城墙上可以一览无遗。

再隐蔽的夜袭都会被发现,不如光明正大地开打。

看着逐渐逼近雁门关的部队,张通预估了人数。

近五千人。

看来也不算是小部落了,五千能战之士,确实有能试一试雁门关的资格。

雁门关如今,有八百守军。

看来今夜又不用休息了。

张通从身后抽出了一把长柄大刀,架在了城墙上,又让人取了一副弓。

他们张家的传统艺能,就是耍大刀,射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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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有点头胀,动作慢了些,今天重新查阅了不少资料,确定下来了幽州的情况。184年春夏幽州爆发的黄巾之乱的初期,还是刘虞当幽州刺史,然后刘备走后刘虞离职,应该是因为黄巾的事情吧,随后郭勋接任,再广阳郡和广阳太守待一块,被黄巾军杀了。

184年,黄巾起义。广阳郡的黄巾军杀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

刘虞在被罢官之后没多久,在黄巾之乱中后期,也就是184年秋天,接任了朝廷委派的甘陵相,任务是恢复民生,而原因也是之前刘虞在幽州当幽州刺史的时候,政绩不错,被百姓爱戴。而在当地恢复得不错的情况下之后,刘虞被调回去接任宗正,时间差不多是185年。随后因为郭勋被杀,幽州刺史的职位空悬,直到187年,张纯作乱,刘虞跑回去当幽州刺史,然后在188年,直接以幽州刺史的官职去升成幽州牧。

而对于很多读者误以为的刘焉当的幽州刺史的问题,我也特地仔细重新查阅了一番,刘焉一辈子都没有到过幽州,他是江夏人,距离幽州最近的也只是当过一段时间的冀州刺史。

刘焉的个人履历是:历任雒阳令﹑冀州刺史﹑南阳太守﹑宗正﹑太常等官,后任益州牧。而文中这个时候是185年的秋季,刘焉应该是在朝中担任太常,而刘虞也跑去担任宗正,所以前任宗正其实可能就是刘焉,那给刘备找宗谱的那位就是刘焉了。

附上刘虞个人履历:刘虞的祖父刘嘉曾任光禄勋,父亲刘舒曾任丹阳太守,刘虞通过举孝廉担任曹吏,因能履行职务而获升为郡吏,后因累积政绩迁为幽州刺史,刘虞任幽州刺史期间,在鲜卑、乌桓、夫余、濊貊等外族间有崇高威望,随时朝贡,不敢侵扰,百姓传唱歌谣赞颂刘虞的功德。后因公事被免官。

公元184年(中平元年),黄巾起义爆发,黄巾军攻破冀州诸郡,朝廷任命刘虞为甘陵相,前去安抚灾荒后的百姓,以俭朴为下属榜样,不久升为宗正。

而在188年,朝廷重新让刘虞接任幽州牧的理由是刘虞在北地素有威望,这种威望是作为一种幽州本土晋升起来的名士的威望,所以在之前所些的刘备接的是刘虞的招募令,而不是刘焉的招募令,依据如上。

如果有书友能够提供更充足有力的证据证明当时在幽州的是刘焉,欢迎贴上证据。

对了,别拿三国演义当证据......这个时候的张飞还是个少年,161年出生的刘备才25岁,关羽设定24岁,张飞设定是小刘备8岁,今年才17岁,只不过是发育得早。顺便提一下,陈琛和郭嘉都是170年出生的,今年就15岁,荀攸157年生,29岁,陈闲设定152年生,34岁。(取185年时间点)】

第一百零五章 射杀弓箭高手,需要几箭的机会?

“奏鼓!”

张通一声大喝,军鼓的声音随之响起,这是雁门关每次守关的必备壮胆环节。

毕竟每次守城作战面对都是数倍于几方的敌人,雁门关的将士们,也是人,也会胆怯。

只不过是无数次的战斗让他们忘记了胆怯的滋味而已。

“嘭!”

“嘭!”

“嘭!”

三声鼓响,张通站在了雁门关的关门正上方,抓起大刀遍猛然朝地面一顿。

“亮军牌!”

张通身先士卒,头顶上亮出了一块绿色的职牌。

这个戍边十数年的边关老将,只有一个技能,七阶绿色职牌,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噌!”

【禁卫】

一股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开来,和这座百年古关联通了起来,似乎他的职牌增幅的,不仅是麾下的将士们,更是这座雁门关。

“边城戍卫:戍守边疆城关时,将使部队与城关获得共享增幅,从而增强守卫能力,减少城关薄弱点,小幅度提升城关整体防御能力。”

这个技能是张通第一次提着自制的小武器爬上了雁门关的时候觉醒的。

那时他就选择重新锻铸职业,成为禁卫。

因为族中长辈告诉他。

守住这座雁门关,将会是他一生的使命。

城墙上各色各阶的职牌都显现了出来,他们严阵以待。

“啪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近到城墙上的每个守军都能够看到了这次来入侵的异族人。

异族人的职牌,不出预料,应该还是【游骑兵】,那种根本不适合攻城的类型。

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

“冲关!”

雁门关险峻,并不适合骑兵冲阵,但是他们却有他们的办法。

“阿鹿桓食!”

鲜卑人的姓倒是特别,这声喊声,倒是让阿鹿桓食明白了要干什么。

他就是刚刚将箭射向了张通的神射手。

“弓箭手跟我离队!”

阿鹿桓食朝着队伍中反复喊着,不多时带着一批鲜卑汉子从部队中分离,朝着雁门关两侧奔去。

阿鹿桓萍是阿鹿桓部族的现任族长,他为了攻破雁门关,抓了个幽州的汉人,问了不少消息,也做足了准备。

阿鹿桓食带领的弓箭手停留在了雁门关三百步左右。

他们停住了马,开始朝着雁门关上抛射。

【弓箭手】

阿鹿桓食竟然是蓝色六阶的勇士,这种实力的勇士,在草原上已经是强者了,如果他不是弓箭手,而是其他近战职牌的勇士,那他或许能带领阿鹿桓部族去征服草原上其他小部族,当然,他们已经那么做过,并且成功了。

“远抛:队伍进行高角抛射,可以延展抛射距离,抛射射距可拓展为三百步。(需所率队伍统一为【弓箭手】职牌。)”

“齐射:队伍进行齐射,可以由主将所射的箭作为圆心,界定射击范围。(需所率队伍统一为【弓箭手】职牌。)”

百步将近一百二十米,三百步将近三百五十米。

原本职牌、体术对于弓箭手身体的增幅,也仅仅能让普通的弓箭手们做到两百步左右的有效杀伤抛射射程。

而陈琛所在的世界的普通弓箭手,更是只有百米内的射程,哪怕是抛射,想要保持杀伤也只有一百五十米之内。

而阿鹿桓食所带来的增幅是能让齐射抛射准确地降落在三百步远的地方。

难怪是草原上小有名气的神射手。

他们停在了最远距离朝着雁门关抛射,是干扰雁门关的弓箭手对冲关的鲜卑骑兵造成杀伤,他们的任务只是骚扰而已。

还有四千余鲜卑骑兵朝着雁门关冲了过去,似乎有一种想一头撞上雁门关城墙的感觉。

因为阿鹿桓食的干扰,雁门关上原本数量不多的弓手也只能举盾挡箭,没法对冲关的骑兵先造成杀伤。

“分!”

阿鹿桓萍一声大喊,大批的骑兵骤然减缓了速度,剩下将近数百骑兵继续朝着雁门关冲去。

“弩手!”

张通明白了这些异族人想做什么,虎目睁圆,让弓箭手操作弩机。

“嗖!”

床弩的射程远,但是张通不舍得远距离放,因为容易被避开或者是准度不够。

而如今最打前的这数百鲜卑骑兵,已经逼近了两百步的距离了。

粗大的木制弩箭直接连人带马贯穿了,发出“噗!”的一声,数十个鲜卑骑兵被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居高临下的床弩,就像是裁决器械。

“再分!”

阿鹿桓萍眼睛赤红,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那种死状实在太过于惨烈,后续的骑兵避开了被钉死地上的同族人,继续冲向雁门关。

而最先靠近雁门关城墙的那批骑兵,已经探出了钩爪,朝着雁门关的城墙上甩去。

雁门关的城墙并不高,如果被钩爪勾到,反应快的人,十秒内就能上了雁门关。

当然,战时一秒都能够决定生死了。

虽然雁门关上的守军及时地将大部分钩爪砍断,但是还是有零星的鲜卑人抓住机会窜上了城墙。

短兵相接。

整个过程,从发现敌军开始,不超过五分钟。

因为力量体系的变化和实力的提升,这个世界的战斗,远比陈琛原本的世界更加迅速、强劲、残酷。

当鲜卑人的铁刃扎进了守城士卒的胸口时,张通直接挥刀砍下了那个鲜卑狗的头颅,随即继续迎敌。

他没有管倒下的部下。

这个时候倒下,几乎活不成了。

雁门关守军的处境并不好受,虽然这不是张通守雁门关遇到过人最多的敌军,但却是最棘手的。

因为阿鹿桓食。

之前的雁门关守军有弓手先行消耗,随后守好城墙就行。

但是如今需要举盾随时防护飞矢的攻击,还得正面迎敌。

而除了第一批冲关的鲜卑人马撞上了城墙,直接死亡,而冲墙的鲜卑人也只耗费了雁门关守军的一点时间。

但是这一点时间已经让随后而至的鲜卑人占据住了雁门关城墙上的一个小口。

“辽儿!”

张通明白自己这个时候需要什么帮助。

他举起长刀冲向了那个被占据的小口。

他必须将那些鲜卑狗打下去,让他们滚回草原去。

雁门关上的城墙根处,流动蔓延的血流到了一处,顺延着墙角根流进了雁门山的土壤里。

这么多年,雁门山,都成了红土了。

张辽嘴上叼着一支箭,手中持着一支,他站在了隐蔽的一角,远远地瞄准着远处的阿鹿桓食。

他明白对于如今战场来说影响最大的人是谁。

远处的高抛齐射让雁门关守军束手束脚,还无可奈何。

张辽觉得自己还有些酒劲。

击杀一个弓箭手专精的高手只有一箭的机会,张辽必须把握好。

瞄准了许久,张辽手微微一松。

“嗖!”

长箭破空而去,直奔阿鹿桓食的心窝。

嗯?

正在继续引领抛射的阿鹿桓食止住了动作,他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锁定感。

那种感觉像是自己曾经锁定敌对部族的首领一般。

他的额头骤然冒出大片的冷汗。

毫不犹豫的,他直接侧身下马。

可惜动作晚了些。

“呲!”

好在这箭没有射中要害处,只是射开了阿鹿桓食的箭袋带子,他的箭散落一地。

趴伏在地面上的阿鹿桓食牙关止不住的颤抖。

他刚刚差点就死了!

对面也有精通弓术的高手!

城墙上的张辽尴尬的抹了抹额头的汗,看来喝酒果然有影响,以后不乱喝了。

击杀一个弓箭手专精的高手其实有两箭的机会......

第一章 上头的张辽,归程的张飞

“呸。”

从嘴里取下了箭枝,张辽唾了一口干沫。

张弓,搭箭,瞄准,一气呵成。

一箭不中,被山风吹过,张辽整个人也清醒不少,而他也明白此时战场每时每刻都有人伤亡,越早解决这个神射手,越能帮助雁门关守军。

可是阿鹿桓食并非蠢货,他一直趴伏在地上不敢起身,而自己也借着马匹之间的缝隙观察射自己的人是谁。

不过张辽也并非没有建功,至少现在阿鹿桓食没有办法带领弓箭手小分队骚扰雁门关守军。

张辽一直瞄着,阿鹿桓食一直趴着。

雁门关的守军失去了骚扰,肉搏起来也更加放得开,更加生猛。

硬生生地止住了鲜卑人冲击占领城墙的攻势。

甚至反推了十数步。

“杀了那个小子!”

阿鹿桓萍毕竟还是鲜卑部族首领,也明白改变战局的重要点在哪。

鲜卑人如果说马战,还有信心跟汉人斗上一斗,但是如果说是短兵相接的肉搏,鲜卑人可没有什么信心能在张通带领的这帮老边军手里讨到便宜。

先干掉张辽!

十几个身手敏捷的鲜卑勇士听到了首领的号令,直奔张辽而去。

他们宁愿身上被砍上几刀,也要杀了张辽。

因为这次草原的灾荒实在太严重了,如果不入关,他们今年还是会饿死不少人,娃娃,女人,甚至他们这些汉子,都没有可吃的。

为了活下去!

可是雁门关的将士们,又何尝不是?

都是为了生存的战斗,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站着的,和躺下的!

十几个鲜卑人还是有好几个到了张辽的面前,身上已有数创,但是仍然恶狠狠地将手中的刀朝着张辽劈了下去。

他奶奶的......

张辽一直没有亮的职牌骤然亮起。

金橙色四阶职牌有些亮晃了鲜卑人的眼。

金橙色职牌,草原人也不是没有,甚至红色职牌也有见过,但是他们都还是第一次见到三阶以上的金橙色职牌的。

【骑兵】

灵活地躲闪过了鲜卑人的劈砍,张辽迅速地取下了搭在弓上的箭枝,捏着箭枝的金属锐利之处。

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个鲜卑人的肩膀,借势腾空而起,避开了一个拦腰横砍,顺手将箭枝割开了被自己其中一个鲜卑人的喉咙。

职牌一开,张辽的动作和速度又有所增幅。

身周除了被他按着肩膀的鲜卑人,其余几个都瘫软在地上,喉咙都被割开。

“解决了。”

张辽舔了舔嘴唇,喝烈酒果然容易口干舌燥。

轻轻地抽拉。

他用箭枝割开了最后这个僵直呆傻了的鲜卑人的喉咙。

随手将箭射了出去。

“噗呲!”

观察到张辽被围困,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想要重新指挥鲜卑弓箭手干扰的阿鹿桓食,直接被张辽一箭射中了心窝。

箭枝没入了阿鹿桓食的胸口。

他猛然地喷出了一大口血,洒在了雁门山的土地上。

但是好在他没死。

“走......”

阿鹿桓食含糊地说了一个字,便晕倒在原地。

三百步的距离不是张辽极限,但是似乎刚刚杀了身边几个鲜卑狗之后,张辽的箭枝的箭头钝了一些,而阿鹿桓食又恰巧戴上了护心镜。

所以张辽刚刚那箭击碎了阿鹿桓食的护心镜,也扎进了他体内一些。

但是没有直接刺穿心脏。

阿鹿桓食还能活,但是短时间内估计是没有再战力了。

而城墙上的鲜卑人也一时间被张辽所展示的身手所震慑,虽然很快又继续跟雁门关守军互博,但是却莫名地弱了气势。

“撤!”

阿鹿桓萍还是极为果断的,没有了弓箭手的帮助,以他们这点兵力,并不足以攻陷雁门关,再战只是损失。

和几十个好手断后,鲜卑人虎头蛇尾的战斗,倒让张辽想继续骑马追杀出去。

可是他却被叔父张通给拦住了。

“穷寇莫追。”

张通拄着长刀,劝住了想要继续追击的侄儿。

“可是......”

张辽还是有些不甘心,此时的他年轻气盛,还未到之后那般成熟。

“我们只是守军。”

张通喘了几口气,调理气息,这个侄儿是他们张家实力最强,资质最好的新生代了。

他也希望张辽能够带领张家重回当年的名望和风光。

可惜他已经老了。

“守军的职责,只有守。”

刚刚赶走了鲜卑狗的张通,在张辽的眼中,却是那般的固执和不可理喻。

张辽在城墙上看到刚刚断后的阿鹿桓萍等人一拉开了距离便不再保持断后姿态,而是落荒而逃,他更觉得机不可失。

“我不是雁门关守军,我一个人去!”

张辽一咬牙,转身就走,取了箭囊和长刀,翻身上马,夺了关门便朝着阿鹿桓萍他们逃遁的方向追去。

他有些上头了。

可是毕竟是少年心性,而且还没有吃过什么亏,再加上一直在思考的以少敌多的英雄事迹。

更有烈酒壮胆。

平时还算是小心谨慎的张辽,这次可是彻彻底底地上了头。

“将军,多有得罪!”

几个刚刚经历过血战的小伙子,牵了马,也追着张辽而去。

在刚刚的战斗中,他们都是失了父兄的人。

张通沉着脸,拄着长刀,看着张辽带人远去的方向,眼中有些担忧。

但是张辽的技能和天赋,如果要脱身倒也不是问题。

“呼......”

张通扒拉开身上的铠甲的甲片,他身上有十数处箭头,刚刚都被他顺手直接砍断了箭枝,只留了箭头在体内。

“收拾战场。”

他只要活着,就还是雁门关守将,就不会离开雁门关。

不管遇到什么事。

他拄着长刀,屹立在雁门关上,他这辈子一直陪伴着这位老朋友,面北而立。

张辽带着身边几个年轻边军,快马加鞭想要追上阿鹿桓部族,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

张辽还是对于自己那一箭没能射杀阿鹿桓食而懊恼。

应该快赶上了吧?

..........................................

与此同时,做完了秋季人口拐卖最后一单的张飞张三爷,正在带着士卒和收获返回太原的路上。

这是入秋之后的最后一趟草原行了。

这次回去之后,太原郡的劳工数量也暂时足够用了。

而物资也算得上是充沛,而将这些人汉化的事情就得交给陈琛那帮子人了,他张飞可管不着那么多。

骑着大黑,张飞扛着自己的丈八蛇矛,晃晃悠悠地打算绕开雁门关,从太行山脉回太原。

但是似乎,在他返程途中,还有新的收获?

张飞看到了远处隐隐约约出现的不少人马。

看来这秋季的最后一单,是买一送一的啊?

嘿嘿嘿嘿......

张飞咧了咧嘴,举起了自己的丈八蛇矛。

送上门的买卖,不做的都是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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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玄德家的谋主们

“陈长生我警告你!要是我头发都掉光了,我就把你的头发拔下来给我自己披上!”

毛阶红肿着双眼,黑着眼圈。

跟陈琛拍桌子。

陈琛这家伙,属实不是人!

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跑出来就说自己有了个想法,但是看他那模样一定没有多费心费力,毛阶想跟陈琛换个位置做事了。

“哎,别呀,我这不是来给你分担工作来了吗?”

陈琛笑眯眯地拍着毛阶的肩膀,义正言辞的样子。

让人想往他脸上来上一拳。

可是毛阶看了看陈琛身边的阎仁,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动手能力,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过吧。”

陈琛撇了撇嘴。

“孝先可不用骗我,以你的精神力和体术,虽然说身体弱了一点点,但是也是能撑个七天不睡的。”

陈琛觉得自己说得很对。

但是毛阶并不打算点赞。

这是看自己996的繁忙生活还不够,想把自己整成007?

当真要一整天压榨自己,压榨七天?

今天如果他毛孝先不好好以理服人,教训一趟陈琛。

告诉陈琛,人才不是一次性消耗品。

他不成功以理服人,他就不叫毛孝先!

毛阶撸起了袖子,探手要去抓陈琛的领子。

“哼?”

一旁的阎仁眯起了眼睛,弯起了眼角,一只手虚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啧......

毛阶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害怕自己的手被阎仁跟剁鸡爪一样剁掉。

这位小爷倒是护短得紧。

“好了,你们别闹了,琛哥儿把我们叫过来,是有什么大手笔了吧?”

一旁跟郭嘉喝茶的荀攸,开口劝这两个活宝别闹了。

刚开始毛阶接手荀攸手头民生方面的工作时,干事勤快又干练,让荀攸觉得这个家伙挺可靠的,没想到接触旧了竟然和陈琛、郭嘉是一路货色。

“现在咱们四个都在。”

阎仁在院子里摆了张桌案,他们四人倒是可以坐下来好好地喝喝酒、煎煎茶,聊上一聊。

“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陈琛从荀攸手里接过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咙,开始说今天召开小会议的用意。

“在这里,算是玄德公的核心智囊团了,都是谋主了。”

对于陈琛这句话,他们的反应倒是各异。

荀攸只是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这一年的相处,他也是真正认可了刘备的综合素质和可发展实力条件,觉得目前来看跟着刘备干活。

刘备未来最不济也会是一方封疆大吏,也许就是并州刺史。

此时的刺史虽然说起俸禄比一地太守都低,但是权柄倒是极大,在正常情况下,一地刺史兼任该州的治所郡县的太守,就能够很好地掌控这个州。

而他荀攸的影响力,最少也能够覆盖到一个州,也算不上是一身才华无处施展了。

如果往高处想......

刘备是汉室宗亲,未来如果功绩卓越,封王也未必不可能。

而从刘备本身的品质和德行来看,荀攸觉得刘备虽然算不上是无可挑剔,甚至也有不少错误,有时候情感表露会有些浮夸,但是他那种以善为本的思想,倒是颇为荀攸放心的。

陈琛倒是说过一句话。

怂且认真,始终如一,这就是现在的刘备吧。

所以对于自己成为刘备的谋主,荀攸已经没有什么意见了,甚至他觉得自家主家那脉,也可以来个人投资一波。

而毛阶的反应直截了当得多。

“陈琛!你又想给我加担子!我不要!我只管民生!你再逼我...我...我就不干活了!”

毛阶觉得陈琛把自己当谋主,绝对是又打着给自己加担子的想法。

毛阶觉得自己真的不行了。

提出方案,提出计划,完善计划,计划实施,基层落实,到处走访。

完完整整的民生治理恢复计划,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连个端茶送水的助手都没有。

他给人家当县吏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累的。

现在挂上了太原郡郡丞的名头,竟然还得干杂活。

毛阶觉得自己被陈琛坑惨了。

之前担任太原郡郡丞的荀攸转成了将军府长史,专门负责日常统筹规划和一些军事战略的安排。

但是被坑归被坑,毛阶觉得自己离不开这里了。

这种自己的理想理念能够不受上级阻拦地施行,实在是这辈子都难有的。

虽然嘴上不说,可是毛阶对于陈琛和刘备对自己这种放手,这种信任,还是极为感激的。

他现在只想陈琛给自己配几个助手。

郭嘉倒是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陈琛。

自己就是一个过来蹭吃蹭喝蹭住的逍遥书生,怎么就被自己好基友给卖给刘备了呢?

“我也是?”

郭嘉指着自己,将信将疑地问陈琛。

“嗯。”

笑了笑,既然郭嘉是自己的基友,那就绝对不可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而且自己还要帮他改掉一些坏习惯,让他跟自己一样懂得养生。

“好吧,那记得给我发酒钱。”

郭嘉倒是无所谓,他现在还是跟在老师身边学习,出仕之事为之尚早,他可不想跟陈琛这样,年纪轻轻就被琐事束缚。

这个年龄,好好潇洒才是王道。

郭嘉不喝茶,他从毛阶那儿抢过来了酒坛子,给自己倒酒喝。

刘备家的这几个谋主,还有被他视为未来股肱的陈琛,看起来似乎都不怎么靠谱。

或许就荀攸老成稳重些。

“好了,该说正事了。”

陈琛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得严肃认真点。

虽然他算是在座各位里年龄最小的,但是他此时的气质并不会让人小看他。

“通过我在洛阳观察的这大半年,以及我从各种渠道收集的信息和买通的消息。”

陈琛决定先放出个大炸弹。

“这大汉的天下,不出五年,必然分崩离析,到时候天下大乱,神州之地,将生灵涂炭。”

陈琛觉得这个消息应该够爆炸,毕竟刘宏春秋鼎盛,皇权的实力还很强大,怎么可能短短几年说乱就乱?

所以,自己这个基于未来先知的判断,应该会引起其他人的疑问......吧?

嗯?

陈琛看着一脸无所谓的郭嘉,抬头思考人生的毛阶,还有一脸“说得好,请继续”的荀攸。

索然无味。

真是能不能一起好好玩耍了。

一点装逼的成就感都没有。

好在荀攸还是给面子的。

“当今陛下春秋鼎盛,再掌政数十年或许都不是问题,琛哥儿为何下了这么个判断?”

“不过天下倒是乱象已显,攸也听到不少朋友说到各地并不是特别安宁。”

“原本以为是神州烽火四起,没想到琛哥儿会觉得大汉会直接分崩离析。”

荀攸顺便提了提自己的看法,这些年的大汉,可算不上安宁。

“陛下的身体,没有表面那么好。”

陈琛拿出了一张表,上面是他花了不少价钱买来的皇宫采办的单子,上面珍贵的补药药材占比,一年比一年重了。

荀攸先拿起看了看,他的智商不难推测出情况。

颍川书院也是教过一点点正常的药理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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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赤色太原,炎汉传承【打赏总额盟主加更!】

“是有点道理,那琛哥儿怎么打算?”

荀攸抿了一口茶。

他对于未来,在没有出现较为直观的势力分割的情况下,他不会轻易断言如何。

他一直是这样的人,看透一切却佯装不知。

“打算......”

郭嘉和毛阶都打算先听,他们两一个是还是实习期谋主,一个是还没出道的。

陈琛酝酿了一番自己想说的。

“汉本火德,汉室宗亲即炎汉传承。如果将来有朝一日,群雄并起,再出七国之乱,玄德公所传承的,是三兴炎汉的使命。”

陈琛直接把话挑明。

其实都已经选择当谋主了,大家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奋斗伙伴,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该展露出来的野心,该展现出来的霸气,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连自家人都不给予目标和信心,怎么可能成功?

“哦?”

荀攸挑了挑眉,他对陈琛一向的了解都还是淡然自若,淡泊名利,他没有想过陈琛会这么赤裸裸地将僭越之举摆在明面上说。

“既然有光武中兴,那炎汉三兴也不值得稀奇,反而承接天运。”

“我等逢遭乱世伊始,又得玄德公如此明公,又坐北朝南,据守并州,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有了。”

陈琛神秘莫测地说道。

“你这分析有点离......”

郭嘉在一旁突然出声,陈琛这哪得来的天时地利人和的结论啊。

“闭嘴。”

陈琛少有地凶了郭嘉一声,郭嘉瘪着嘴委屈得像个小媳妇,在那里喝酒听陈琛继续放屁。

“天下逢乱,遭罪的都是百姓,琛相信诸位都与玄德公一般,心中存有仁德善良之心。”

“既然如此,何不为了这天下百姓,早做筹划。”

“若天下大乱,我等则举玄德公扶摇而上,以迅雷声势一统九州,还百姓一个清明安定的世道。若天下不乱,我等也能北抗异族,安定一州,开疆拓土夺回河套,亦是百世流芳之美名!”

陈琛的声音越发坚定,气势越发锐利。

哪怕荀攸觉得陈琛所说甚虚,有空想理论的嫌疑,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陈琛所的话,却是切入了他的心里。

人活于世,安存于世是最基本的。

那安存于世之后呢?

荀攸觉得,是付以自身才学于可忠之人,为这天下,为一地百姓,带来生活的改变,才是他所想追求的。

并不只为了百姓,人没有那么大的善心和同理心。

荀攸很清楚自己要那么做所追求的是什么,至少自己能够青史留名,而且留下的是芳名。

“你我奋斗一生,其实也是为了未来子孙后代的日子能够过得好些。”

这句话陈琛是对毛阶说的,毛阶不由地点了点头。

“那如果未来的大汉,能让大部分人衣食无忧,让大部分人安居乐业,那未来你我的后人,日子再苦也不至于难过吧?”

陈琛很真实。

这个世上哪有会完完全全为了他人而活一生的人?

只不过是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和目标,能够一直做对得起他人,有益于他人的事的人而已。

可是有些事情,看过程和结果就够了。

能够以正面积极的方式方法去推动结果,那就是陈琛所想引导他人的想法。

毕竟,若以心论圣,则世无圣贤。

但是又不能够忽视那些为了达到看起来好的结果而不择手段的行为。

“你我皆有私心,但是若愿于我一同与玄德公开创一个或许能够流传万世的基业,不妨大胆想象。”

“你们可知在我大汉之外,还有多少疆土?多少汪洋?多少异族等着我们去发现,去征服?”

“格局放大,若能成,我等必万世留名,若不成,我等亦是为理想而死。”

“我欲以赤色之名,彻底改造太原,让这星星火光,也能燎这一方天!”

“说来有些冒犯,也有些冒险,我想我们能做的,是让所有人都有向上爬的通道,每个人都有着成为世家的潜力。”

“以你我之名,为了我等能够共同开创这万世基业而努力奋斗。岂不美哉?”

陈琛的演讲。

其实漏洞百出,但是愤慨激昂,这种气势在他身上是少有的。

所以荀攸和郭嘉给他鼓掌捧了捧场。

毛阶倒是陷入了陈琛的描述中去了。

他和荀攸、郭嘉不同,他出身贫寒,学得一身本领,其实说白了,也是有自己的人生目标的。

之前是为政一方,真心为民,因为他很享受那种帮助了百姓之后,受百姓爱戴敬仰的成就感。

如今陈琛给他所描绘的蓝图,让他更为心动。

成就万世基业,让天下人都有通过努力和机遇成为世家的机会。

那他毛孝先,能否青史留名?

“可琛哥儿,你这是否断了世家的路?”

荀攸苦笑一声,在场的,除了毛阶,谁不是世家子出身,只不过陈琛和郭嘉都是单脉,荀攸是个旁支,所以对于那种盘根交错的大型世家并不熟悉,但是他却明白了陈琛想的事。

在世家嘴里虎口争食。

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

世家的力量,从来都事难以对抗的。

“并非如此。”

陈琛有些头疼,世家这种存在,是极其难以断绝的,他也只能思考着和其求平衡,或者是......将世家这种存在,进行某种程度的转化。

“世家掌握的资源,能让他们更快的起步,比如说,赢在起跑线上。”

荀攸低头思考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倒是毛阶回答了陈琛。

“世家怎么可能愿意如此?若是我等都是大世家嫡系子弟,怕也是不愿有人跟我们竞争吧?”

毛阶摇了摇头,这是个死套。

而且......皇族就是最大的世家吧?

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那就用绝对的实力,让他们屈服,再温水煮青蛙,改变世家存在的本质情况,你们别忘了,我们现在在哪,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再太原先进行这样的改造。”

“我们的改造不能引起浩大声势,引人怀疑。”

“我们要为颍川的教授在太原郡办设一个并州最大的书院,他们坐镇书院,他们那些愿意入仕的弟子则交给孝先和公达,为你们分担事务,并且安插到太原郡各处,最好能够锻炼出几个郡县之才。”

“不愿入仕的,由郡府承包福利和俸禄,在接受统一的培训之后,三人一组,去各个县城开设分院。”

“这是开启人才培养通道的第一步,之后我再拿出方案来。”

陈琛缓了缓,接过了荀攸满上又递来的茶水。

“我们以太原百姓为最核心的后勤供给力量,大力招募工匠、行商为我们所用,将太原的基础建设作为未来五年内最核心的要点。”

“孝先,屯田、水渠、整合作坊等事情就得交给你,到时候我再为你出谋划策。”

“公达、奉孝,毗邻西河的匈奴,东面的太行山众贼,北面的鲜卑,需要你们作为谋主,统筹军事,我也会为你们提供意见。”

“接下来的五年,我想好了十二个字。”

“高筑墙,占太行,广积粮,缓称王!”

陈琛可算是把自己一直以来准备着的想法和计划说了出来。

这十二字诀一出口。

无论是毛阶,还是荀攸,亦或是郭嘉,都突然眼前一亮。

陈琛的这十二字诀,倒是颇为精炼,而且直接概括了未来五年内的发展思想。

“在天下未乱时,未雨绸缪,将来便可以,无后顾之忧,无前阻之险,势如破竹,达到你所说的迅雷声势一统九州。”

荀攸为陈琛的思想做了个总结。

一旁的毛阶已经开始叹气了。

“看来未来五年的担子很重,我的压力可不小了。”

毛阶明白了,这是自己从996朝着007的正式进化。

一旁的郭嘉见势正准备溜,被陈琛一把逮住。

“关我什么事?我要五年后再出仕!我要五年后再出仕!”

一手扯着郭嘉的领子,一手负于身后,陈琛站在亭中,看着空中的火烧云。

这天地之色,倒颇为应景。

虽然仍然只是初始,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理想。

但是作为一个华夏子孙,作为一个汉人。

他也要让这太原,布满赤色光辉,要让刘备成为三兴炎汉之主!

或许他幼稚,或许他可笑。

但是......

一辈子如果没有为一个理想而奋斗过,那便有终生的遗憾。

更何况是两辈子呢?

上天再给了他一次机会,那便好好地追逐理想吧!

第四章 太行军

此时张飞还在骑马赶回来的路上。

他在归程的时候又抓到了不少免费劳力,据被他单手抓住的那个阿鹿桓部族的族长所说。

今年草原大灾,冰雪满天,实在是没有食物供给部族的族人们生存,所以才会想着南下打秋风。

张飞可不管那么多,异族人就是异族人。

不杀只是因为这是上好的劳动力。

先生可是说了要开发太行山脉的,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所以自己这一年才跑了那么多趟,将抓到的鲜卑人送到太行山的各个山脉里分散开。

妇孺则是送到太原郡靠近太行山脉的阳曲县安置好,而大量的劳动力则是被安排到太行山脉里的各个营寨里干活。

山脉营寨从虑虒县到阳邑的延展范围,都有所分布,相当于在整个太原郡的东侧倚靠太行山脉,形成了一道防线,并且在山脉和晋阳城中间的盂县作为核心范围改造。

盂县在晋阳城以东,其地势四周山峦环据,其中低洼平坦,算是一块并州少有的土地肥沃、地势平坦的聚宝盆地势。

此时的盂县包括了陈琛那时的寿阳和盂县地界,两大块连接的盆地平原。

这里可是陈琛觉得太原郡中,对于未来发展最为重要的土地。

北有阳曲、虑虒县作为北面防线,未来将势力范围拓展到雁门郡。

东有太行山脉主峰山巅,自然形成屏障,而陈琛所布置的藏兵于山,开采矿铁,也有了西面的保障,虽然靠近冀州,而且再往东南就是张燕那些黑山黄巾的地盘,但数万混编战力藏身在盂县周遭,相信也不会被轻易攻下。

而西南面有着晋阳和榆次,更是不会被敌方长驱直入。

陈琛的计划里,这块风水宝地,未来必将成为太原郡的粮食出产基地、矿铁出产中心。

要成为太原郡的综合性后勤中心!

张飞这次到草原上晃悠,倒是很轻松地抓了一个近万人的小部落,可惜其他部落似乎都不见了踪迹,不然张飞还想再抓上一波。

他这次出来可是整整带了一万太行军。

刘备手中如今除了太原郡官面上的两万太原守军,剩下将近一万多预备役扩散到了各处当屯田军,就只有张飞所掌控的这支太行军了。

太行军是以当初刘备带来的五千人中的大部分人为骨干,在挑选招募了太原郡本地的青壮之后。

通过不断地讨伐、收纳太行山中的山贼所吸纳成军的。

整个太行军有着将近三万人,分散在盂县附近的各个山寨中。

依靠着太行山的丰富的野生动植物资源,还有盂县的资助才能够逐渐扩军的。

太行军的职责很简单。

在陈琛当初送别刘备的时候,他就告诉了刘备,这是只黑军。

不以刘备方势力的身份出现,专门负责北上抢人抢马,东进敲诈勒索,南下震慑黑山贼,西面充当晋阳的隐藏兵力。

整个太原郡的明面人口也只有十数万,但是如今在盂县、太行山中所劳动、生产的人口,也达到了十万之数。

当然如果没有太行山的资源和太原的部分供给,这十万多人也是养不活的,毕竟粮食产量还不够多。

大多数时候,是以私商的方式,换来粮食。

张飞每次到草原上蹦哒,都会先抢马,牛羊送往晋阳,马则是送往榆次的马场,在经过挑选之后的马则是会从冀州走,卖到冀州、青州、徐州去。

换回来粮食。

就这么劫掠式的发展,陈琛还没有来太原的这一年,刘备他们还能撑住,不是很担心粮草问题。

倒是劳动力人口问题还是需要解决的。

怎么解决?

张飞继续去抢人,刘备继续吸纳从西河郡、云中郡和雁门郡跑过来的流民。

发展还是很缓慢的,但是至少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本来这次兴师动众的,结果只抓到了万余人口,张飞是不满意的。

毕竟这是今年最后一笔了。

没想到自己归程的路上又抓到了一个将近四千余人的部队,按照这么算,这个部落至少有万余人。

所以之前就发生了这样的对话。

被一回合直接抓住的阿鹿桓萍问张飞。

“如果我们归顺,能否整个部族的人都能吃饱?”

“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就能。”

“好。”

简单明了,毕竟他们鲜卑人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阿鹿桓萍是知道这支军队的。

太行山中的黑马将军。

不臣服,就屠族。

他们也只是为了吃饱喝足而已,投靠谁都一样吧?

阿鹿桓萍的想法很简单,但是又有些可惜了自己部族出现了阿鹿桓食这样的天才少年,却没有机会征服草原,只能被汉人征服。

带着张飞把在草原上等待的部族接走,阿鹿桓萍就已经认命了。

他成了张飞所安排的鲜卑包工头。

因为之前那个部族的头领都被张飞给宰了。

队伍井然有序地准备绕过雁门关,从鲁城、戍夫关进入太行山,再从虑虒县回太原郡。

张飞在雁门郡和代郡之间也掌控了几座山寨,而这两个地方的官府对于异族已经应接不暇,就没人管得到他们了。

队伍浩浩荡荡地避开了正面大道,但是张辽还是能够分辨出溃军的走向的。

当他追上了张飞等人带领的部队的时候。

遥遥地看到那数万人的大队伍,他突然犹豫了。

驻马遥看。

张辽上头归上头,但是他不是傻子,他带着手下几个青壮边军,看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

“还上吗?”

张辽身边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边军开口问张辽。

他跟着一起出来,是因为兄弟被杀,但是他也有父母妻儿,他想报仇,但是也不想就这么以卵击石地将性命丢掉。

“迂回,去看看。”

张辽想了想,他看那队伍移动得并不算快,看起来不像是数万军士,反而更像是部族迁徙,如果是部族迁徙,那就有可趁之机。

所以他觉得绕近一些去看看情况。

几乎是又绕着那数万人跑了个大弧,张辽才看到了这个队伍的情况。

妇孺、牲口、载着各种皮草物资的马车、还有不计其数的马群。

嘶......

大手笔啊!

张辽可是眼馋得很,毕竟草原的马,好马可是多的。

既然是这个情况,那应该还是有机会突阵,杀了鲜卑部族首领,抢一些马出来。

张辽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比较自信的。

“准备突袭。”

张辽吩咐了身边的弟兄们。

突袭战讲究的就是快准狠,他们隐隐看到了这个部族的首领,是队伍前一个骑着黑马,扛着长武器的男子,张辽已经做好准备了。

张弓搭箭,准备突击!

第五章 大佬,我是你们的粉丝啊!

“嗖!”

一发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人马未至,箭羽先行。

张辽的箭枝朝着举着丈八蛇矛的张飞飞驰而去,颇有要一箭定局的气势。

“呸。”

张飞吐了口唾沫。

他老早就看到了张辽那几个人偷偷摸摸地绕着自己的部队溜达,他以为只是路过的,没怎么在意,但是随后看到他们朝着自己而来,他更没在意,在想着是不是来问路的。

毕竟不是谁都会无冤无仇地以十几个人冲着数万大军发起冲锋吧?

结果这些家伙迎面就是一箭,实在是......

张飞心里不舒服,将那箭直接抓在了手里。

哟,还有点力道。

来吧。

张飞这次征服可没有杀过瘾,有人送上门来,他还是很想动动手的。

“我去去就回,你们守好。”

张飞交代了一声,双腿一夹,缰绳一挥,策马上前,一个人朝着张辽他们对冲过去。

“好胆。”

张辽也看到了自己的箭到了那个鲜卑头领的身上就停住了,看样子是被抓住或者是挡住,这个鲜卑部族头领的实力应该不弱。

那就走上几遭!

张辽挥起了手里的长刀,目标明确地朝着张飞冲去。

“我一个人来,你们散开。”

人家一个人来接战,自己当然也要一个人。

一人持矛,一人持刀,面对面对冲。

张飞不想用任何技法,在这种马上对冲的时候,稳准狠才是要点,反正他普通攻击都带暴击,玩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干嘛。

一力降十会啊!

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都不如势大力沉地捅上一下。

张辽就恰恰相反了。

如果说花里胡哨弄个流派的话,张辽就是该派的实用性代表。

张辽的路数很花哨,但是不代表不实用。

张飞整个人趴伏在马上,丈八蛇矛紧紧地攥在手里,缩在腰部,等着随时往前捅。

而张辽还摆弄了两下刀花,裹挟着马势想要一击斩首。

两匹马的距离越来越近,跟随张辽前来的那些人屏息凝神地看着,如果出现意外他们就会一拥而上。

“砰!”

金属撞击所发出来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蜗发疼。

张飞的丈八蛇矛更长一些,而对于马速的控制,张辽要稳一些,两个人都没能完全施展开,兵器就直接碰上了。

张飞的矛尖直接捅在了张辽的刀柄上,其势大力沉的捅击,险些震得张辽握不住刀。

他奶奶的......

张辽咬紧牙关,这家伙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好在距离贴近了,马势慢下来,可以用技巧跟他斗上一斗。

回马再来,张辽和张飞重新驱马再战。

马战交手,一回合,就是互相冲锋一次。

交手随着冲锋距离越短,交手时间会加长,而并非第一次冲锋之后两人就能直接停在那互砍三四个小时。

每次走完一回合,冲锋的距离都会缩短。

一回合,张飞就知道这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子,也算是个人才。

自己刚刚可没有留手。

他张飞,对外作战,一直都小心谨慎。

对于任何对手,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因为对敌人留手,就是将自己送上断头台。

相互之间走了数个回合,张飞越发地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小子的马战实力很不错。

而张辽则是有些累。

跟眼前这个家伙打,真的累。

防守他的刺击,需要用不小的力气,而自己砍击的时候如果力道弱了还会被反震弹脸。

跟这种怪物交手,实在是累人。

而张辽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个家伙似乎穿着不像是鲜卑部族的风格,可是为什么他的队伍里会有那么多的鲜卑人?

他决定发问了。

“喂,你小子什么路数?”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那个家伙就举着长矛问自己了。

“雁门张辽!你呢?”

或许是英雄惜英雄,或许是张飞单纯地看这家伙的装扮明显是汉人,这么年轻,不拐回去给大哥帮忙,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们太原缺人才啊!

“燕人张翼德!刘太原帐下虎威校尉!”

张飞已经打定主意了,这个家伙他要带回太原去,要是他不愿意,哪怕用绑着都要给他绑去太原。

所以他就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的身份。

话说他之前原本以为领了个虎威校尉的名号就很威风,没想到自己就被派到鲜卑人这里捣蛋。

所以他虎威校尉的名号都没机会亮出来。

今天算是有机会亮一下了。

“张翼德?”

张辽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仔细想了想,突然双眼一亮,突然有些狂热地看向了张飞。

“可是涿郡一枪杀穿黄巾头目的张飞张翼德?五百乡勇大破五万黄巾的桃园三杰?”

张辽不管不顾地收起刀,凑近了张飞。

左瞧瞧右瞧瞧。

嗯?

“不像啊......”

“什么不像?”

“你不应该长得皮肤黝黑,凶悍异常吗?怎么长得细皮嫩肉,样貌普通啊?”

张辽有些奇怪,嘴里嘟嚷了几句。

样貌普通?

皮肤黝黑?

如果不是太原缺人才,张飞想把张辽串在自己的丈八蛇矛上去烤一烤。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飞,张翼德。”

张飞有些按耐不住了,刚刚为了给未来人才一点好印象,他控制了自己的音量。

这个时候这家伙凑近了,吼他几声,倒也不错。

声如惊雷,轰得已经靠近了张飞的张辽耳朵酸痛。

不过这嗓门就让张辽确定了眼前这人,就是张飞。

传说张翼德声若惊雷,可吓破黄巾数万人的胆子,看来所言不虚。

这声大吼,够味,带劲,就是有点废耳朵。

这种感觉!

这种刺激!

绝对是桃园三杰里的张飞了!

张辽从张飞的吼声所导致的头昏眼花中恢复了过来,就径直下了马,来到张飞身旁,仰头看着张飞。

“大佬,我是你们的粉丝啊!”

张辽可还记得,在雁门的酒馆里喝酒时听那分享天下趣闻的行商所说。

天下无数年轻人,都成了桃园三杰的粉丝。

他一开始也不知道粉丝是为何物,随后行商解释说是类似于精神上的追随者,他便明白了。

自己也是桃园三杰的粉丝,他们那种精神的追随者。

以弱胜强,以少胜多!

张飞感觉这小子眼神有些不对劲,有些狐疑地后退了两步。

“粉丝?”

之前陈琛跟刘备、关羽、张飞都说过了自己在洛阳做的事,为他们在天下提升了名望。

刘备甚感欣慰和感激,拍了拍陈琛的肩膀。

关羽傲娇地谢了谢陈琛,说自己淡泊名利。

只有张飞整天围着陈琛,问他什么是粉丝,涿郡的父老乡亲们能不能知道自己的事迹,将陈琛搞得不厌其烦,最后安排他最后来次时间较长,征程较远的打劫鲜卑人计划。

如今自己的粉丝就出现在眼前,张飞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从天灵盖到脚底的舒爽之感。

“先生说的竟然是真的,难道我真的名满天下了?”

张飞突然没由来的浑身轻快。

他也下了马,拍了拍张辽的肩膀。

“你很不错,要不......跟我混?”

大哥是榜样,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招揽人才。

“好。”

少年容易上脑,更何况是见到偶像的少年。

被招募的时候草率一些也不打紧的。

而此时的张辽倒是没有任何顾虑,他自认为对桃园三杰的了解不少,跟他们一起混,太原郡就在雁门郡下面,大不了跑回家就行。

有这个机会,去见识见识自己听闻了许久的英雄豪杰,岂不更划算?

当然,他不会猜到。

他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

第六章 陈琛的郡县分化计划

张飞还在回程的路上,只是多带上了一个稚嫩的张辽。

陈琛如果知道了,绝对会告诉张飞,你此行最大的收获不是那数万劳动力,而是你收的这个粉丝。

当然,陈琛这个时候可是被毛阶和荀攸监督着写个章程出来。

毕竟陈琛都已经明确地表示了要以未来五年作为发展的第一阶段。

那他们势必要从陈琛身上掏出一份五年计划来。

有个科学的指导思想和明确的方向指引,可以让他们少走不少弯路。

当然这个时候他们倒是把刘备请来了。

提前告诉了刘备。

陈琛要掏出个大宝贝来了!

“先生不用顾忌太多,只要先生提出来的计划能够实施,备定当倾力而为。”

刘备很认真地朝着陈琛一拱手。

其实除了因为他相信陈琛,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

他确实在治理地方这种事情上不甚擅长。

与其自己把地方整得一团糟,不如直接丢给陈琛,让他来。

毕竟人家是专业的。

当然,如果陈琛知道了刘备的这个想法的话,绝对会双手举高。

他才不是什么专业的。

他只是负责立方案,提供思路而已。

且不说提供了思路,现实能不能跟思路一样顺利进行,就说执行力的问题,陈琛可不觉得自己的计划如果定得太高层次的话,落实到基层的能有很多。

而针对这种人口基数不算大的地方。

陈琛倒是有些想法。

当然这种想法只是他从前辈们的身上吸取的经验而已。

他只是觉得这种方法或许会很适合如今的太原,相比于其他很高大上的全面发展计划,陈琛更倾向于做一些简简单单,但是相对实用的计划。

“倒不是顾忌太多,只是这个计划简单粗暴,怕是要被大家贻笑大方。”

陈琛笑了笑,他可从来不觉得自己单靠领先千年的眼光和现代灵活思维,就能够稳胜这个时代的杰出人才。

要知道一个还没有完全成型的郭嘉都可以开始在战术上虐自己了。

其实陈琛所谓的爆兵流平推打法,只不过是对他不擅长军事的一个掩饰而已。

如果不爆兵,陈琛是打不赢别人的。

他之前在学院说过一句话。

“玩战术的,心都脏。”

简简单单平推,不需要动脑,才是真正的快乐。

“先生且说。”

刘备觉得陈琛什么都好,就是太轻视自己,没有那种王道谋士的霸气。

在江湖漂荡了十几年的刘备,有着很充分的认知,无论是对人,还是对自己。

所以之前还是无名小卒的他,接任了太原郡太守和护匈奴中郎将之后,迅速地对自己重新评估,并且调整好了心态,很好地适应和掌握了自己的新身份和新地位。

也开始有了更高的展望。

他胸怀大志,只不过蛰伏太久,如果不是当初为了招揽陈琛而口出狂言。

他或许都忘记了自己所追求的是什么。

出将入相,封侯封王。

还有更高的使命等着他去做。

毕竟高祖、光武、都有先例在前,自己身负刘姓的天命。

“那好吧。”

陈琛看刘备那副认真样,觉得自己确实该干点人事了。

不能总是拐卖人口来替代工作,想要好好养老,正常上班还是要的。

“我的计划是一个时长为五年的基础发展计划。”

陈琛拿起了太原郡的大概地图,上面倒是简陋的很,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

陈琛心里倒是在想着什么时候让人去跑一跑,弄一副精细的地图来,如果能弄个战略沙盘,那就更棒了。

指着地图上的位置,陈琛开始介绍自己的所谓的“五年计划”。

“我们将以晋阳作为中心,周边郡县分块式地进行各种基地分化。”

“盂县将作为专门的后勤中心,主要负责粮食生产和矿产开发的处理中心。进行土地的收纳兼并,规划出成规模的农业基地。”

陈琛指了指地图上盂县的位置。

“而阳曲则是作为一个异族汉化基地,今后异族劳动力在劳改态度正确,汉化程度较高的情况下,可以在阳泉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和住所。”

“如果异族人立下了战功,达到一定程度可以将户籍转化为汉民户籍。”

“虑虒县则作为太原和北境、幽、冀的中转站,作为一个军事站点,跟钉子一般扎在太原北境。而南面的界休则是面南的军事站点。”

“榆次、阳邑则作为民用地界,将土地重新统筹规划,由预备役负责拓荒和整合田亩,到时候根据百姓搬家前所拥有的土地,按规格配给。”

“具体的方案我会和孝先好好讨论。”

“而平陶、大陵、祁县、中郡等郡县,则是规划为面向中原的综合区,设定为太原经济区,施行一些促进通商的政策。”

“并且在经济区推动百姓多参与服务行业,例如开办客栈,开办餐馆,由我们郡府支持推动举办商会,市集,吸引行商来往。”

“商业这方面,书院里来的陈百川师兄倒是挺合适的,暂时能先由他去主持一下经济区的商会。”

“而汾阳到晋阳中间,将规划为军事训练区和马场。”

“今后太原郡的各郡县,除了按照规格配置守军之外,其余驻军都安置在军事站点和训练区。”

“至于太行军,仍然作为山地军团和草原军团的存在,将和黑山那边的山贼们作战和草原上的掠劫作为日常训练。”

陈琛顿了顿,一次性说太多,嗓子有些干,荀攸及时地递来了一杯水。

“公达就要负责军事站点的分管和在汾阳地带进行坚壁清野战略,如果西部异族一旦敢入侵,就让他们无处补给,并且一进太原就直面我们的兵锋!”

“先说这么多。”

“大致就是在五年的时间内,按照上述方案,将太原彻底改造,改造成一个集中生产力的大集体。”

陈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还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一次。

虽然很多东西刘备他们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但是大概能够明白陈琛的意思。

太原南部正常管理,发展经济和服务行业,争取成为北方一大商业中心。

而太原内部则是进行成规模的统一分管,再详细划分各处的职能,相当于将从前各郡县分治,变成专业化发展,一个郡县发展一种产业。

“先生,那如何让百姓愿意放弃故土,服从安排呢?”

“而且郡县分治的规矩倒是罕有如此。”

刘备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觉得让视土地为生命的百姓选择服从安排,估计有不小的困难,而且如何安置,又是不小的问题。

不过,他相信既然陈琛提出了这个方案,就会有解决的办法。

陈琛笑了笑。

“方案倒是有,只是到时候需要人手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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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提前祭天一波,最近三江表现一般般,祭本书保保气运,呼,皇皇上天,听吾祭言:《伐清1719》,晴空巨,少有的清代文,啧啧啧,如今这种书可少了,且看且珍惜啊!(那我为什么拿来祭天?)】

第七章 土地分管及拆迁大队战略

刘备的担心不无道理。

如果土地改革没有做好的话,很有可能会激起民变。

陈琛倒是有考虑好的,毕竟未来那么多方案,随便拿一个,根据太原的情况改一改就行了。

不过这件事一时间也急不来。

“玄德公且看。”

陈琛又指了指盂县的地盘。

“盂县地广人稀,因为当初山贼横行,不少田地不知归属,便成了荒田。”

“其实整个太原郡的情况也极为相似,大量的田地失去了主人,之后或许被本土世家吞并,或许被其他的百姓开垦了,田地统计很不规范。”

陈琛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这种土地改革,哪怕是在太原郡这种百姓向往安全安稳生活而不是土地的地方,也会出现钉子户的情况。

“我们需要成立一个拆迁营,专门负责拆迁事宜的。”

“太原郡人口集中在西南部和晋阳附近,阳曲县县因为去年秋季被大洗劫,本地人已经不多。”

“而盂县则是因为太行山贼横行而人口流失不少。”

“拆迁营可以先从这两处开始,在榆次和阳邑开垦出土地和房屋供给拆迁户。”

“这两处解决了之后,在榆次和阳邑的土地就由拆迁营进行规划整改,讲究方方正正、规规矩矩,田地一亩分一块,之后的本地户和拆迁户按照原有土地面积和质量,来兑换成整改后的良田。”

“只是这些年还需要孝先去宣传宣传,如果想要用上水渠,提高粮食产量和提高劳动效率,土地整改才是王道。”

陈琛把杯子递给了荀攸,荀攸顺势给他又满上了。

“解决了这两处,其他就都好解决了。”

在场的人都开始思考起陈琛的方案的可行性。

这个方案在别处是不可复制的,这是一套专属于目前太原郡情况的方案。

因为去年刚刚被大举入侵过,相比于其他,太原郡百姓更看重安全的问题。

而太原郡原本将近三十万的人口,如今也已经流失到只剩十来万。

这十来万百姓全部塞到晋阳城里都绰绰有余了,更何况陈琛如此进行规划和土地整改,其实是为了腾出土地和空间来收容各地流民还有捕获的异族。

这种土地整改,让百姓举家搬迁的方案,放在中原哪里都是不可能的,甚至还会被某些正义之士口诛笔伐。

但是在并州,在太原,这个百姓遭罪主要来源于异族的地方。

这并非行不通。

因为太原吧。

异族人打秋风也分大小。

小打小闹的时候折腾不到太原。

规模大了,太原就会遭殃。

所以太原一直都是要不不遭罪,遭罪遭大罪的典范。

刘备想了想陈琛的话,觉得还是有些道理,因为陈琛的这个战略,除了提高太原整体生产力之外,也是在进行对四面八方的敌人做预防。

东面的冀州,南面的中原和黑山贼,北面的鲜卑,西面的匈奴。

用一句矫情的话来说。

这一切都是为了太原,为了太原百姓!

在座的各位都清楚,这次土地整改,或许就会碰到一些之前老老实实蛰伏着的本土世家的利益。

任何改革,都会伴随着流血。

陈琛也已经做好了下刀子的准备了。

唉......

陈琛在心里暗自叹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能够这么轻易地将杀戮和流血当成普通事件了,看来虽然自己很多想法没有改变,但是在潜意识种,一些行为、想法、观念。

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契合时代的观念。

希望自己能够有一天,不将伤亡当作数字,不将百姓当作草纸。

希望自己永远不忘初心,早日为华夏儿女带来幸福生活吧。

哪怕是咸鱼,既然来了,也总得有些梦想吧?

“那这件事......”

刘备刚想问问这件事要交给谁来办,陈琛便一顿抢白。

“拆迁营将直隶于孝先麾下,由孝先负责。”

毛阶在刘备面前还是要保持风度的,但是听到陈琛再次将任务分派到自己的头上,毛阶真的心塞塞。

他站在厅堂中,抬头看着房梁,盯着上面的图案。

天不佑我毛孝先,得遇陈琛此奸险!

为什么又是我?

不过陈琛倒是也发现自己丢给毛阶的活有些太多了,临时改了改口。

“书院的几位师兄对于屯田、民生一道也有所钻研,就都给孝先当助手,孝先自己挑人、提拔、安排。”

陈琛凑过来拍了拍毛阶的肩膀,一副够义气的样子。

毕竟毛阶可是以清正廉直,识人清明,善于发掘良才而闻名的。

但是只有毛阶清楚,陈琛这又给他加了个担子,发掘人才。

荀攸倒是乐得清闲,看来毛阶的到来真的帮自己分担走了不少的压力,如今的荀攸似乎只剩下了统筹军事的活了。

虽然这件事也算不上轻松。

针对匈奴的入侵做提前预防和应急方案,对于太行山的要地占领战略,还有太原郡各种城防状况,都得由荀攸负责。

不过对于他的天赋和实力来说,这还好。

但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做人不要高兴得太早。

“公达,除了军事,这些基地的事情,也得你辅助玄德公总揽全局。”

陈琛朝着躲在一旁悠闲自在地喝茶的荀攸挑了挑眉。

刘备是不可能轻松的,毕竟他是老大,总体情况的决定和处理还是得由他来做。

陈琛是希望有着荀攸、毛阶、郭嘉和自己等人的保驾护航,能够让刘备更快更稳妥地掌握治政的要诀。

他甚至会提醒刘备得多去民间走走,了解了解民间情况。

不要忘记了自己的出身,不要忘记了百姓的辛苦。

只有刘备越来越优秀,他陈琛才能越早退休养生享福。

陈琛打心底地觉得自己这是在玩养成游戏,只不过养成的最终目标是刘备成为一代雄主,汉家天下能够长久太平,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

而且,这次战略布置和未来的“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安排。

让陈琛意识到,自己这边的人才实在是不足。

每个人都要身兼数职。

过度忙碌操劳的后果就是英年早逝。

周瑜、戏志才给这句话点了个赞。

为了以后自己退休养老的时候,还能有一堆老朋友老同事陪在自己身边和自己喝茶聊天打屁。

陈琛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拐卖一些人才回太原来。

“不对啊......那你干什么?需要好好休息吗?”

毛阶思考着陈琛的安排。

突然发现了很致命的问题。

这个问题,让他越想越气,本来他想退一步海阔天空的,结果退一步想,想得更气!

在主公面前要保持风度。

毛阶只能瞪着干看着陈琛,用眼神威胁他给自己个解释,说话间也嘲讽了陈琛一句。

“唉,我也想好好休息啊。”

陈琛却将这个问题转化成了毛阶对自己的关心,厚着脸皮继续说。

“但是这个方案涉及重大,我必须日夜不休地查缺补漏,而且要在各处跑一跑,查探民情,并且还要去找你和公达,给你们提供战略性思路。”

陈琛摇了摇头,一脸舍我其谁的表情。

“先生高义!”

刘备顺势一拱手。

对于陈琛的话,他是信的,毕竟现在陈琛拿出来的计划,理论上来说对于如今的太原有着很大的好处,也能提高自己对太原的掌控力。

“得蒙玄德公厚待,理应如此!”

毛阶默然。

不就是到处旅游,顺便巡视的时候提个想法吗?

所以......

你动动嘴,我们跑断腿?

我毛孝先今天就要打死你个龟孙!

第八章 孤独与自由的空想主义者陈琛

“不对......”

荀攸收回了原本要递给陈琛的茶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太原地界并不适合往来通商,为何我们要设立经济区?”

陈琛早有准备。

“经济区将是计划的最后阶段,是建立在我们太原郡内部自成系统之后的,在这之前经济区仍然按照县治进行,只不过在这之前会安排一个人在经济区进行商业、经济上的提前梳理,为之后的政策调整提前做好环境。”

“如今先做的还是盂县的拆迁,之后才是阳曲的改造。”

陈琛可不觉得自己很厉害,能够一锤定音。

“我只是提出方案和计划,到时候也得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和修改的。”

陈琛摩挲着下巴,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智慧能够胜过这些时代英杰,他只是希望提出自己的意见,然后他们这些能人能够用他们的智慧把这些意见吸纳调整实施而已。

“好吧,那到时候因地制宜。”

荀攸总觉得陈琛的这个计划会遇到许多阻力,只不过这些阻力是否能够快速解决。

他觉得此时的陈琛和当初在书院里的不太一样,反而有种空想主义者的感觉,实在是他提出的方案有些太过于理想化,不知道实施起来效果如何。

不过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计划方案有些空想嫌疑,但是如果真正落实达成了,能够带来的好处,远比普通的时候多。

陈琛这套计划方案,更像是特殊战时战略,而非长远的治理方案。

如果荀攸没有猜错的话,在这个五年计划完成之后,如果能够掌握并州,那这些方案应该会有新的发展方向。

“还有,大家要提前做好准备,匈奴人在近几年,随时都有可能会再次朝并州发动大规模侵略。”

陈琛抬手敲了敲桌子。

“确实,自从去年秋收大洗劫之后,匈奴人一直不是很安分。”

荀攸想起来了自己往西河郡方面散布的探子们传回来的消息。

单于羌渠如今对匈奴的控制力并不强,之前匈奴入侵打秋风,其实单于羌渠并没有实力阻止,因为他也没有办法给匈奴人带来食物和财富,他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自己去获取。

只不过黄巾之乱的爆发太过于剧烈,吸引了大汉的注意力。

没有人在乎并州所遭遇的痛苦和战乱。

而如今单于羌渠对于匈奴人的掌控似乎越来越差,而大汉在这次黄巾起义的平叛中,显了颓势,荀攸觉得如同等待时机的恶狼一般的匈奴人,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陈琛可不希望自家老婆这一世再遭受那种苦难,所以他决定先对匈奴人下手。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对于匈奴,陈琛的态度很坚决。

无论是历史上蔡琰受到的苦难,还是刘豹和刘渊未来对华夏造成的创伤,都足够陈琛以灭族的决心去对待匈奴人。

要么,匈奴完全汉化,分散融入到大汉中。

要么,他就要让匈奴这个种族完全走向灭亡深渊。

种族之战,没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言,也没有什么是非对错可言。

当两个民族的矛盾和摩擦产生,他们永远不可能达到真正的和谐友好相处。

要么融合,要么毁灭。

以私心而言,陈琛觉得如今刘备手握关羽、张飞、典韦等虎将,也开始培养掌握了并州这一全大汉最为优质的兵源地之一。

两年时间,自己的技能应该还能为太原的兵源提供增幅,让太原军和太行军的实力有所提升。

到时候两万太原军和一万多预备军,将会是面对匈奴人的主力。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有机会培养出真正的并州狼骑。

关二哥可是很擅长军团作战的,他相信关二哥能够轻松地干翻匈奴人。

“这件事我们还需再议。”

陈琛相信虽然兵力处于劣势,但是以将领的实力和谋主的智慧,一定可以将匈奴人留在太原地界上,让他们有来无回

而且到时候匈奴大乱,也是己方趁机收复西河郡和河套地区的机会。

到时候就真正地占据北面,东接幽、冀,西接雍、凉。

“既然如此,就按先生说的办。”

刘备有了决断,与其让太原继续这么下去。不如让陈琛放手一搏,万一就搏初个名道来。

太原如今的情况可没那么好。

经历过大劫掠的太原郡,人口户籍混乱,土地大多无主,管理难度极大,特别是北部的阳曲县。

自己既然当初请来了陈琛,那自然要相信他。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刘备一直都是这个信念。

“是。”

在座的所有人都应了刘备的命令,各自领命而去,至于之后详细的方案陈琛还是会找各方面的负责人仔细聊的。

“先生留步。”

各人散去,但是刘备去叫住了陈琛,希望能够跟他说些悄悄话。

“玄德公有什么事吗?”

陈琛看到刘备顺手关上了门,厅堂中就只有他们二人,厅堂中的氛围安静而平和。

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陈琛觉得刘备应该是有什么事要问自己吧。

“倒是没有什么事,只是想和先生聊一聊。”

刘备的眼神充满了祥和和明睿,似乎想一眼望穿陈琛的灵魂。

“哈?”

陈琛有些奇怪,不知道刘备是又要说什么肉麻的话,还是想咨询未来的道路,他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不知先生来太原这些日子可否会水土不服?”

眼前的刘备儒雅随和,似乎在太原这一年让他又成长了许多,成熟了许多。

毕竟为政一方自然会多些担当。

“那倒不会,还是可以适应的。”

陈琛觉得眼前这个刘备,更像印象中的忠厚长者,但是如今的刘备,也仅仅只是二十五岁,奔三而已。

自己似乎加速了他的成长,未来的刘备会是什么样的?

或许从他遇到自己那个时候开始,就不一样了吧?

“备觉得......”

刘备欲言又止,但是似乎是深思熟虑之后,刘备还是开口了。

“先生似乎是孤独且自由的,先生的思想不为世俗祖制所束缚,备自认经常有新奇的想法,但是和先生的角度比起来,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只不过或许就所先生为备着想,顾虑了祖制、世俗的眼光,许多想法,先生似乎并不怎么敢拿出来。”

“备感觉,先生的智慧,深厚难测,但是以先生对备的支持,备相信先生不是不愿拿出想法,而是有着各种的顾虑。”

“今日备想告诉先生。”

“只要是先生所提议的,只要做得到,那备必然会去做,如果世俗不理解,那就让备来替先生顶住世俗祖制的压力。”

刘备的双眸难见地闪过了一道雄光。

“一年来,处理了许多事,备想清楚了一些,为上者,当不为名声所累。以人为本,以善为心,备仍将以仁德为先,但会比以往,更有担当。”

陈琛一愣。

自己这是......

促成了一个曹操版刘备?还是刘备版曹操?

为什么刘备会突然跟自己说出这番话来?

第九章 地脉梳理,天佑之人

“备希望能够真正地得到先生的鼎力相助,还是当初那句话,刘备必然不负先生。”

刘备极为认真地看着陈琛。

“如果将来若是会受制于人,玄德公是否有登临尊位的勇气?”

陈琛突然发问。

当咸鱼当久了,似乎自己也都不知道自己认真起来是什么样的。

陈琛想得到刘备一个肯定的回答。

刘备的眼神闪烁,哪怕他心中也曾滋生过这种想法,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口。

一旦出口。

此生必然僭越。

“倘若汉室天下非你不可救呢?玄德公可敢迎天下人之口而上?”

陈琛此话有质疑刚刚刘备的话的嫌疑。

刘备沉默了片刻。

厅堂中的气氛缓缓凝固,空气似乎都停滞了动态。

这个问题,刘备明白陈琛问的意思,如果需要的时候,你会为了名声,还是为了

“若天下真的需要。”

“刘备愿意以身相赴,哪怕名难清白,倘若能够换得大汉太平,亦敢当此高位!”

刘备心中已定,如果当真是有那一天的话,他会选择自己站出来,去面对。

此地只有他和陈琛两人。

和当初一样,他相信陈琛。

也相信自己。

所以刘备决定勇敢地踏出这一步,哪怕他如今手中掌握的也只不过是一郡之地。

“好。”

陈琛看着刘备决然的眼神。

他不怀疑刘备在这种事情上,会去欺骗自己。

君臣互信,这才是最基本的相处之道。

“主公,请受陈琛一拜。”

陈琛恭恭敬敬地朝着刘备鞠了一躬,几乎接近90度的鞠躬,让刘备连忙搀扶了起陈琛。

他也注意到了陈琛的称呼改变了。

“先生何须如此......”

刘备心中暗惊,原来陈琛这家伙算盘打得这么精。

确实大家都只称呼他官名或者是玄德公,像陈琛如此明确地称呼自己为主公的,陈琛还是第一个。

看来,陈琛老早就已经有了让自己僭越的心。

而今日的对话,就是最后的考验了吗?

刘备暗自分析思考。

其实他想复杂了。

陈琛只不过是确定一下,因为如果刘备因为和历史轨迹上的际遇不同的话,而导致他失去了那份雄心,那陈琛就打算狗着当名士了。

既然刘备明确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那就把自己存了那么多年的技能拿出来用上又何妨?

之前陈琛没有用上自己的技能的两个原因。

一个是还没有觉醒技能,一个是他不确定在这种政治混乱的时代,自己哪怕去了朝中,会不会被人作为利用的棋子,一不小心就死于非命了。

现在既然刘备态度如此坦诚明确,那自己也该好好表现了。

“主公,如今天下未变,在外我还是称呼玄德公吧。”

陈琛倒也只是表个态度。

“先生愿意如何称呼,就如何称呼变好。”

说来,刘备对陈琛倒是极为宠溺的。

“今日陈琛倒是要告诉主公一个喜讯。”

陈琛朝着刘备拱一拱手。

“哦?”

“主公请将职牌释放出来。”

陈琛指了指刘备的头顶,同时自己的头顶也浮现出了职牌的影子。

“噌!”

陈琛的金橙色职牌发出的亮光照亮了厅堂,刘备倒是见过,而刘备的职牌也随之显现。

陈琛没有说第二句话,只是催动着精神力从自己的职牌分离出了一道链接,接通到了刘备的职牌上。

“唰!”

两道职牌同时消失,而刘备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天地的异动。

他感受到一股天地之力似乎迅速地在太原的土地上蔓延,那是一种让人从灵魂感受到了畅快感。

似乎是一种错觉。

刘备感受到自己的实力有了极其细微的增长,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

“这是?”

刘备想问陈琛这种变化是不是他带来的。

他心里明白,是的,想获得回答,只不过求个心安。

“别说话,好好感受。”

陈琛闭上了眼。

他并不是在装逼。

而是他在梳理地脉。

展现在刘备面前的,是陈琛的两个已经觉醒触发,并且保持随时激活,作为一种被动的增幅状态存在的技能。

“承运福泽:周期性小幅度提升己方势力全方面整体实力,并且在周期结束时可将这种小幅度提升转化为永久性增长,同时上个周期增长之后的实力将作为下个周期增长的基础实力。当你位于己方势力领土时,该技能生效,技能效果涵盖所有己方领土。”

“地脉梳理:将己方土地地脉连结,共享地脉气运,减少旱年灾年可能性,同时也大幅度削弱了获得丰年的可能性。当你位于己方势力领土时,该技能生效,技能效果涵盖所有己方领土。”

嘶......

大人,时代变了!

刘备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在他看到了这两个技能开始,在陈琛的双脚踩在太原这片土地上开始。

太原的时代。

真的变了!

天佑我刘玄德!

乱世将起得福星!

刘备想起了算命老头给自己算的命。

说自己是君星下凡,本来以为只是吹捧的笑话,没想到或许真的有可能。

他说自己会在南面遇贵人,此贵人生东迁南,奉天之命,以地之名,辅佐君星,争夺星位。

刘备是知道的。

陈琛是安候之后,祖籍是在江淮一带,那便是生东。

而随后陈闲到了颍川,再去洛阳,这在刘备看来,都属于他的南面。

而奉天之命,以地之名,正顺应了陈琛的这两个技能的效果!

看来陈琛就是自己的贵人!

刘备的迷信之魂熊熊燃烧,他被激起了对于算命这一行业的兴趣和好奇。

不过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今刘备觉得自己就是天佑之人,得陈琛相助,如神龙入海。

一时间,他容光焕发。

他又觉得自己行了。

他又觉得干啥都不累了。

他觉得自己可以拉着陈琛好好地讨论未来地计划,讨论个三天三夜都不睡觉的那种。

当然,陈琛是不会答应这种无礼的要求的。

“先生真是我之天命!”

刘备握住了陈琛的双手,认真动情地感慨道。

刘备现在还没娶老婆,陈琛觉得自己是个有家室的男人,要自尊自爱,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

“主公言重了,陈琛必倾力相助,陈琛虽非全才,但是估且还有识人之能,哪怕走遍天下,也要将天下英才收归主公囊中。”

第十章 三项要求和水军策略

你侬我侬的君臣氛围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起鸡皮疙瘩。

在私聊了不少心里话之后,陈琛便打算去找毛阶提一下在太原郡布置的宣传工作。

宣传、舆论这件事,是陈琛极为重视的,也是最为擅长的。

毕竟前世陈琛在大学毕业之前也是熟练的水军和键盘侠。

一声,键来!

他便能战遍天下无敌手。

在这件事上,陈琛倒是颇有热情和精力的。

周仓被关二哥要走了。

他决定带着这个让自己感觉前世有缘的小老弟去练练兵。

虽然现在周仓的实力还不如他帐下一个中层将校。

但是关羽还是将周仓直接作为亲随将领,带在身边指导。

毕竟两人都是用刀的,关羽长些,也猛些。

虽然款式不一样,但是一些心得还是可以分享,一些发力技巧还是可以教授的。

周仓虽然憨憨的,但是并不傻。

有这种机会,能够被关羽赏识和指导,他自然乐得屁颠屁颠地跟去了军营。

在从关羽那边听说到了典韦的实力和强大,刘备自然也愿意让典韦独领一军。

虽然说因为典韦刚刚投效,不可能给太大的权利。

但是平时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

刘备还是愿意相信陈琛的看人眼光。

从一万多预备役中挑选士兵,在关羽麾下的两万太原军中挑选新部队骨干。

虽然说关羽麾下有2万太原军,但是抛去本身必须在各个郡县的驻军,实际上能够让关羽带着跑的,也不过一万人。

这一万人是主要驻扎在晋阳城附近的。

所以并州的军事力量并不算特别强。

而典韦也被临时授了一个校尉之职,领两千太原军。

只不过陈琛倒是打算让典韦好好带着这支部队。

看看能不能搞出一个特殊兵种,但是似乎典韦并没有什么训练士兵的经验,如果实在不合适的话,陈琛在考虑让典韦专门担任中军的守护工作。

典韦挑人只看膀大腰圆,陈琛也不知道典韦想组成一支什么样的部队。

不过都随他去吧。

陈琛觉得现在更重要的应该是找毛阶处理一下太原的思想宣传工作。

关于太原的思想宣传工作,陈琛其实想要交给阎仁来负责,让他跟着毛阶做一段时间。

虽然阎仁一直都想待在陈琛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但是陈琛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浪费阎仁的能力,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才是真理。

从刘备那里出来,陈琛就直奔毛阶家里去了。

毛阶并不是特别欢迎陈琛。

因为他每次来带的都是工作,而不是减负。

“你咋又来了?”

毛阶没好气地给陈琛倒了杯水,如果情况不对的话,他打算直接将陈琛从家里赶出去。

“哈哈哈,来跟你商量件事。”

陈琛厚着脸皮,淡定自若地自己接过了水,酌了一口。

“我给你减负来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陈琛觉得自己这次来找毛阶应该可以被友好对待,没想到毛阶继续黑着一张脸。

“有话快说,要不就来帮我干活。”

他对陈琛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个家伙的话不能信,特别是在加班这件事上。

“你看看你这张臭脸。”

陈琛摇了摇头。

“我打算把我亲卫头领,阎仁,交给你。他在情报方面可能会比较有天赋,我觉得宣传工作和情报收集传递,多少还是有些关系的。”

“我看把他交给你,让他给你分担一些工作。”

“等他上手熟练了,就可以专门负责宣传工作了。”

毛阶一脸狐疑。

送人来帮忙?

“当真?”

阎仁他是见过的,当时陈琛去他家里“请”他的时候,他就见识过阎仁的厉害。

好歹也是能够跟典韦过上几招的,而且感觉性格也还不错,看起来斯文,除了时不时会露出奇怪的微笑和眯眯眼之外,毛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但是我得跟你强调一下三项要求。”

陈琛放下了杯子,收起了轻松的表情。

毛阶看着陈琛突然极为正经的态度,知道陈琛接下来的安排是比较严肃重要的,也就收起了自己那张臭脸。

公事公办,私事私办。

毛阶虽然想把陈琛大卸八块,但是在公事上的态度还是谨慎认真的。

“第一项要求,任何官方宣传都必须建立以玄德公作为正面形象进行宣传。”

“第二项要求,宣传必须保证能够达到大范围覆盖,人手不是问题,想要养多少宣传人员都行,但是必须要确保要宣传的内容能够实时、准确,在没有被曲解的情况下传达到太原郡各处。”

“第三项要求,宣传必须让百姓深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玄德公是刘家之人,汉室宗亲,必然会保家卫国,不会轻易离开太原,会为太原,乃至并州带来崭新的生活。”

“你一定要记住了,宣传必须分为正面官方宣传,和隐性宣传,也就是要将宣传人员分放到百姓之中。”

“而且可以进行一些针对性的宣传措施,比如用正反对立的观点,在民间进行对一个问题的争论,而这种争论的舆论导向必须要控制在我们自己人手里,反方能够占上风,但是最后的舆论导向和对于百姓心理的潜在引导,都必须是对我们有益的。”

陈琛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告诉毛阶所有关于水军、洗地、反转之类的各种方案策略。

“千万记住,宣传不能单调,要将这种宣传作为一种话题长久地流传在百姓之中,不能一味地官方正面宣传,对于百姓来说,那些有反转,有极大反差的宣传效果,会更好。”

毛阶记住了陈琛的话,皱着眉头思考陈琛告诉自己的这些东西,其中的要诀是什么。

“好。”

好在陈琛人就在那,想不明白的可以再去问他。

今日陈琛既然给他带了个帮手,他就不臭着脸,送了陈琛出了府,毛阶回到自家厅堂认真地思考了片刻,他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什么时候宣传工作变成是我做的了?”

毛阶呆立在厅堂中,他似乎又接了一项活?

而且如果认真分析一下。

陈琛其实说是给自己送帮手,但是实际上是让自己带政务新人?

毛阶,觉得自己很傻。

真的。

他感觉从自己被拐来太原那一刻开始,自己就成了陈琛一只经常撸毛的羊,时不时地被撸上一把,都快被撸秃噜皮了。

他发誓以后如果再被陈琛给坑了,就从太行山之巅跳下来!

第十一章 张飞的心性

如果说让刘备来并州的话,陈琛最眼馋的是什么。

那就是原本在丁原手下,后面跟着吕布闯荡天下的三万并州狼骑。

并州狼骑并不是最猛的骑兵,但绝对是韧性最好的骑兵。

他们像一群来自草原上的野狼一般,能够逮着一个敌人,往死里干。

这支军队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们会残,但是他们不会垮。

吕布在中原游荡了那么多年,跟着他的并州狼骑从三万打到全无,从来没有散掉过,并州狼骑的名号一直都在。

陈琛可是极为眼馋这支部队的。

当然,他并不清楚这支部队的灵魂人物到底是吕布,还是张辽等八健将。

但是这不妨他计划去先把并州能找的名将找到。

如今大概的计划已经制定好了,有着毛阶、荀攸他们两个,陈琛还是放心的,他决定想办法拉着刘备一起去寻访人才。

“先生!”

嘶!

陈琛觉得自己可能会在这个瞬间,灵魂升天。

这种酸爽,这种熟悉的味道,这种贯彻灵魂的感觉。

“三哥,你小声点,我听得见。”

无奈地回过了头,陈琛揉了揉耳朵,揉了揉太阳穴。

他害怕自己如果跟张飞呆久了,会英年早逝,违背了自己的养生计划。

张飞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他还带了两个新入伙的,带来给陈琛显摆显摆的。

“先生,我这次带了两个新入伙的兄弟,他们两实力都还不错,不过都是骑马的好手,感觉不太适合在太行军呆着......要不,你看着给塞到我二哥军里?”

“两个兄弟的实力都不弱。”

张飞当山贼当了快一年了,说话也有些匪气,不过能够得到他“实力不弱”的评价,看来这两人至少都得是校尉水准的。

张飞眨巴眨巴眼睛。

他可不傻。

虽然兄弟感情从来不会变质,但是如今他是太行军的统帅,而二哥是太原军的统帅,大哥放心地将手中仅有的两支军队交给自己兄弟两人。

二哥的性子不会去在意这些,大哥其实也不会。

但是张飞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注意分寸。

因为他年龄小,所以更需要学习和注意,他心中也明白了大哥要做的事业,也明白了陈琛等人追随大哥的原因。

兄弟,默默守护,默默相助便可。

陈琛也大概明白了张飞的意思,心中有些感慨。

难怪一直以来都说张飞胆大心细,其实哪怕是陈琛,之前也没有发现张飞的言行举止,看似莽撞,但是却都有分寸。

怕不是大智若愚的伪装?

拍了拍张飞的肩膀,陈琛算是应允了此事,就是不知道张飞带来的这两个人,有没有实力。

“在下张辽,雁门马邑人,家叔雁门关守将张通。见过先生。”

打首的年轻小哥朝着陈琛抱拳,他也不知道陈琛是干嘛的,但是既然带自己回太原的张飞都对他如此恭敬,看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嗯?

张辽?

陈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辽旁边的男子,也上前一步行了一礼,他倒是看起来就沉默寡言一些。

“云中曹性,见过先生。”

嗯?

曹性?

陈琛不免把目光转回到了张飞的身上。

张飞这是啥运气?

秋收结束前最后一次劫掠,竟然就能拐来两员大将?

虽说曹性是菜了点,被重伤的夏侯惇直接砍了,但是他的箭术确实够好。

在乱军之中能够精准地一箭射中夏侯惇的眼睛,实在是箭术高超。

这种箭术高手无论是放在太行军进行山地作战,还是放到太原军作为晋阳城守或者是训练游骑兵、斥候,都是很好的选择。

至于张辽,张八百。

不用说了。

陈琛觉得自己一直挂念着的并州狼骑有着落了。

张辽练兵带兵,都挺有一手的,只不过在职业生涯前期一直被丁原安排去募兵,到吕布手里也没有受到特别的厚待,直到到了曹操帐下,才开始绽放出自己的光芒。

张辽这个人。

陈琛看来。

就是一个标准的,以少打多才是稳健的典型代表。

而且张辽的类型和关羽、张飞这种以少打多靠的是自身实力去直取敌将首级的类型是不一样的。

张辽给陈琛的印象就是在斗将的时候极其稳健。

然而他的部队士兵,总是比对面强。

不管是哪种情况,陈琛都觉得可以开始着手组建并州狼骑了。

当然,现在的话,叫太原狼骑也行。

“你们很不错,如果能过关二哥那关,你们至少都能当个军司马。”

陈琛老气横秋地拍了拍张辽和曹性的肩膀,他最近长高了一些,可以拍到别人的肩膀,他似乎就很喜欢这么干了。

倘若有史册记载,那就是。

陈琛抚其背,抚背狂魔陈琛。

“能有多少人?”

张辽倒是兴奋,他当个小吏当得都快闲出鸟来了,如今能够让独领一军的话,他可就有大展身手的机会了!

“军司马掌一部,一部兵马能过千,之后你们的情况,好的话,我会安排抽调扩建新军。”

陈琛笑了笑,空头支票他最愿意给的。

只不过虽然都是两千人,但是这两千人的待遇可没有典韦的好。

典韦那是真正的独领一营,直接对刘备负责的,而张辽和曹性的这两支部队,其实是跑到关羽手下任职,各自分管骑兵部队的,之后或许会拆分出来,成立新军。

太原军的编制是重建之后重新定的。

五人为一伍,两伍为一什。

五什为一队,两队为一屯。

五屯为一曲,两曲为一部。

五部为一军,两部为一营。

陈琛倒是不知道这和正常军制是否相同,但是倒是好计算很多。

营的编制倒是像独立团,而他准备告诉关羽的,就是试试让曹性和张辽各领一部,然后合为一营,以后作为太原狼骑营。

只不过营更多都是需要打出荣誉,打出名堂的,不然建军叫狼骑营,上了战场跟小羔羊一样,岂不是丢脸,浪费这么好的名字。

“曹性听从先生安排,多谢先生赏识。”

曹性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样,冷着脸感谢陈琛,但是他紧攥着的手,足以看出他心里的不平静。

张辽倒是已经开始算自己带着千余人马,要打赢多少数量的敌人才算以少胜多。

“那就直接去校场吧,这些日子二哥总是找恶来角力,今天应该也不例外。”

陈琛招呼了张飞等人,一行人朝着军营去了。

陈琛倒是想到了一些问题。

张飞手中能战之兵三万余人,足够成六军。

但是张飞的军职还只是千石杂号校尉,手中能够拿出牌面的战将,也没有几个。

而关羽掌太原军,各地郡县守军占去万余,能够机动的部队驻守在晋阳附近训练,也仅有万余,可成两军之数。

而关羽也只是领了比两千石的郡尉,这是来太原半年后,陈琛还在洛阳时运作来的。

如此情况,张飞还一直秉持着自己的心性。

不以名利论兄弟,实在是难得。

思索之间,陈琛愈发觉得这三兄弟,当真都充满了令人向往的人格魅力。

第十二章 众所周知,毛阶是个计量单位

阎仁已经被陈琛安排去跟着毛阶熟悉宣传事宜了。

其实这些天毛阶倒是好了不少,对于陈琛的怨念也少了很多。

一郡之地的事情其实难不倒他。

只不过是之前累积的事务太多,很多东西弊病已久,再加上帮手实在不够,毛阶自己也经常到处跑腿。

经常就是跑腿、处理事务、制定新规、跑腿、巡视、主持屯田......

相当于一个人干了一个郡府的活。

好在毛阶这些天的奔波,也从郡县里挑选了不少机灵勤快的能吏,又有陈琛带来的颍川书院的师兄弟们接手了各个部门,毛阶才算是轻松了,能够专门负责主持屯田和政务的处理。

说他轻松,其实他也只是在做郡丞该做的工作而已。

之前的他可是一个人把所有活包圆了,连个跑腿的人都没有,那就是身心俱疲了。

连统计晋阳城里失踪人口的事情都是毛阶一家一家跑过去的。

难怪毛阶总是念叨着陈琛不是人。

好在现在有人手了。

陈琛他又香了,毕竟毛阶觉得陈琛和玄德公对自己实在是信任。

就这一郡之地,有人帮忙跑腿了,那他就可以安安心心当个大脑,好好梳理了。

...............................

“在加班这件事情上啊。”

“众所周知,孝先是个计量单位。”

陈琛骑在马上,对着身边的张飞说了说最近情况。

从陈琛来太原没多久,张飞就领命跑去草原上当起了鲜卑人的人贩子了,这次回来,他也得向陈琛了解一下太原近况。

“孝先先生为什么成了计量单位?”

张飞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刚刚问陈琛的问题是大哥最近加班的时间多不多,会不会影响身体。

没想到陈琛竟然回答了他.......

“玄德公这段时间的加班量大约有五分之一个孝先。”

好活。

孝先正式成为太原郡加班量的人形自走度量衡。

“那先生最近可好?加班量有几个孝先先生啊?”

知道了自己家大哥在陈琛他们这一批新鲜血液注入之后,轻松了许多,天天跑去民间田里探访民情,张飞安心了些,随口问了一句陈琛的情况。

“咳......”

“翼德,我觉得太行军最近可以精选一下善骑射或者是平原作战的精锐,让云长以募兵的名义收进太原军。”

陈琛的表情开始严肃,并且也用表字称呼他们。

“据消息反馈,我觉得估计西面那群家伙,要按耐不住了,我们随时做好迎战准备。”

“甚至......我们也可能主动开战!”

陈琛的语调逐渐深沉,甚至将张飞的注意力拉到了西边的匈奴人的上,他已经忘了自己刚刚问的什么问题。

呼......

陈琛微微侧过头喘了口气。

不怕别人催加班,只怕别人问工时。

说来,自己能有毛阶加班量的多少?

十分之一?

似乎高估了自己。

二十分之一应该有了吧?

嗯,有了。

陈琛自信地抬起头。

不是自己不够勤勉,而是毛阶这个家伙太过于勤奋了。

不是自己的锅,反正锅都给毛阶就行了。

“太行山南面那边据说隐隐有联合之势。”

既然谈到了兵家之事,张飞也要提一提最近太行山脉里面的情况。

“虽然说是有数十万之众,而他们也都散落在冀州地界的山脉,但是能战之士不过十数万。”

张飞对于自己手里的太行军,还是很自信的。

毕竟这一年来,以战养战,太行军的军士那是和异族真刀真枪地干过大大小小数十次战斗的,每个士卒都见过血,虽然那些山贼人多势众,但是张飞还是觉得那算不上威胁。

“我太行军保留两万之数,一万守盂县近遭,一万收山寨要道,后方必然无忧。”

张飞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陈琛是相信张飞的,他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

“那太行军到时候拨一万兵卒散开入伍,到时候估计会成立两军,这件事明日我们去找玄德公和公达定夺。”

这种大战略的问题,还是要高层一起探讨为妙。

如果年轻版张辽的成长速度够快,陈琛打算建议刘备再立一军,将太原军分出守军和骑兵,以专门应对匈奴和鲜卑。

匈奴如今主要在美稷一带,但也活跃在西河、上郡、朔方、五原等地。

其机动性强,人口也有数十万,但是其实真正的能战精锐,应该也就数万之众。

陈琛觉得要以太原一郡之地去收复那些地盘,还是勉强足够的。

“好。”

张飞应允下来,今日倒是先把张辽和曹性引荐给刘备和关羽考查一下,他知道刘备现在就在军中和关羽一起,所以先来找陈琛一起。

张辽和曹性跟在后面,听着张飞和陈琛的安排,心中各有思索。

有仗可打,那对武将来说是好事。

只不过匈奴即将入侵,对于他们两个并州土生土长的人,并不是好事。

张辽生于雁门,鲜卑入侵带来的伤痛他也见过。

而曹性更不用说,若非匈奴,他何至于流浪到太行山脉里当个猎户?

南匈奴冠着归顺朝廷的大名,对并州百姓烧杀抢掠,并州人苦匈奴已久。

如果刘太原当真要对匈奴下手,那真是大快人心!

曹性手中的拳头紧攥,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少有地出现了强烈的情绪波动,他的牙关紧咬,双眼眼角斜抬。

若伐匈奴,他必自请命先锋!

这般看来,跟随刘太原,是自己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曹性这个铁打的汉子,还没有见到刘备,心中便升起了对刘备的敬意。

他于张辽不同,对于刘备打破黄巾并没有什么感想,他只是知道刘备是个强者,手握太原郡,自己如果能够手握一支部队,将来匈奴人来犯的话,他就能够以匈奴人的血,祭祀家人。

而如今刘备所规划的事情,便是自己的心愿,甚至比自己所想的更大更远,

曹性便觉得给刘备卖命,值了。

至于陈琛和张飞的意见,在曹性这种见过了无数现实残酷的老男人看来,如果没有刘备的态度和授意,两个高层怎么会直接开始规划针对山贼和匈奴的方案?

平平无奇的曹性,除了杀穿匈奴,别无所求。

而张辽,只是向往作为一军之将驰骋疆场的生活。

这两员大将,让刘备帐下的军事实力,又有所提升。

第十三章 刘备意气风发,太原奋勇三军

“诸位愿意前来相助,刘备感激不尽!”

将军府之中,刘备端坐高位,朝着帐中诸将敬了一杯酒。

他今日倒是意气风发。

原本在郡府里跟阎仁探讨宣传工作的毛阶,还有还在家里偷闲两日的荀攸,乃至在家中重新整理书库的蔡邕,和夫人看星星看月亮的陈闲,都被邀请到了宴席中。

刘备的将军府是上任太守的宅邸,还是够气派的。

这次宴会算是刘备势力的高层宴会,倒也是为了总结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玄德公高义。”

作为刘备手下的第一狗头军师,大家都看向了陈琛,陈琛也只能拿起酒杯带头夸一声。

酒席中不谈政事,倒是酒肉尽兴之后,各家女眷到了别厅聊聊家常,刘备集团的高层们才都聚到一处。

这段时间,刘备轻松了不少,也和陈琛交流不少,心中也自有计较。

让诸人各自落座,他才谈起了接下来的安排。

“我已让人递送奏章,也使了些门道,太原上下,我们必须控制好,才能专心应对外敌。”

刘备先提的倒是人事任命的事。

“公达领将军府长史、晋阳令,孝先领将军府从事、太原郡丞,奉孝领将军府掾史。”

刘备看向了陈琛,朝他一拱手。

“先生领将军府监军、太原郡监。”

陈闲帮陈琛领的职务,从司马换成了监军,也终于丢给陈琛,一旁的陈闲舒适一笑,以后就是而儿子养老子了。

倒是陈琛对于太原郡监比较意外,这个职务倒是少有设立,一郡监察御史,认真算来也是地方四巨头。

这两个职位倒也符合陈琛的需求,到处跑,东看看,西瞧瞧,然后直接对刘备负责。

“云长领副中郎将、太原郡尉,统太原军,合马步兵一万六千余人。”

“太原军合三军,扬武军、奋勇军、骁骑双营。其余各郡县守军不划入太原军编制,明日起募兵。”

“太原扬武军由云长亲自统帅,亚索为副将,合马步兵五千余人。”

“太原奋勇军由我亲自统帅,下辖五部一营,合马步兵七千余人,恶来领奋勇校尉,比千石,统奋勇营,护我中军。”

“太原骁骑营分南北双营,文远领北营校尉,正阳领南营校尉,分守晋阳南北马场,各部两千余人。”

正阳是曹性的表字,刘备在校场看了曹性双箭落双雀的神奇箭技之后,就很是震惊。

随后他偷偷开了自己的天赋技能,却发现曹性旁边那个小年轻张辽身上的光芒四射,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

曹性的沉稳持重和张辽的年轻朝气,或许可以让骁骑营在草原上大放光彩。

“翼德领将军府别部司马,另领偏将军,统太行军。”

“太行军分散于太行山脉中,不以太原军名,拱卫盂县,守护太原后方,并掌握太行山交通要道以通幽、冀。”

“太行军合三军,赤甲军,黑骑,青山军。共计两万余人。”

“太行赤甲军,着赤色重甲,驻守太行山脉各寨,拱卫盂县,驰援晋阳,于太原郡成环抱之势,合马步兵万余人。”

“太行黑骑,黑甲黑马,北上鲜卑之境,夺回草原供给,纵马幽、并、冀三州,合黑骑骑兵五千余人。”

“太行青山军,领护太行山脉险峻营寨,得地利之势,居高临下,以山地作战为主,护佑盂县,进取南山黑山贼。”

刘备的总结安排详细整合概括了目前己方集团的实力。

太行军更多是作为一个底牌,由张飞掌控管理,进行职能分化较为明显的特种作战军团。

因为太行军战事较少,所以暂时张飞一人已经足够坐镇。

而太原军是要做好和匈奴开战的准备,所以看起来将星璀璨。

至于各部将校军侯,政务处理的各县县令,都将由荀攸、毛阶、陈琛和刘备商量好,再仔细安排下去。

如今太原倒是有一点官员派系的苗头,似乎刘备手下将近三成的官员都是出自颍川书院,而他的高层军师谋士中,四人也有三人出自颍川书院。

陈琛有在思考得让刘备找点人制衡一下。

虽然刘备如今不会做其他感想,但是自己也必须为其他人着想,找平衡并不是一件龌龊的事情,而是找到一种让各方更好相处的模式。

也得看刘备怎么安排掌控,毕竟队伍大了不好带,如今队伍并不大,就得提前考虑做好安排,防范于未然。

如今他手里的军事力量也接近五万,虽然万余守军是必须分散在各个县城的,但是这股军事力量,也不容小觑。

当然,苦的是毛阶。

毕竟是他来负责后勤。

五万士兵的后勤压力并不小,特别是刘备治下的人口满打满算也仅有三十万余,其中还有近十万异族劳工,这才支撑起了太原的发展。

而蔡邕、陈闲等人则是带着一众老友们。

等着刘备给他们拨人拨地。

刘备听了陈琛的建议,要在榆次北面,太行山脚,修建一所太行书院。

而各县各城也都将分派教师前往驻点,通过成绩选拔合书院面试进入太行书院,接受各位大拿的学识传授和知识教导。

刘备是计划将太行书院建成一座小堡。

毕竟......更符合并州太原的画风。

书院在晋阳东,盂县西,相对来说最为安全,到时候蔡邕和陈闲他们就打算直接去书院里养老。

而那里,将成为未来太原地方人才的输送地。

阎仁接了宣传小组的活,刘备也给他们划了个院落作为宣传小组的大本营,资金从毛阶那里支出,人要阎仁自己去挑选。

如此一来,刘备倒是将太原目前的情况捋顺了,也避免了不少职位空缺。

导致过多的事务被挤压一个人的身上。

并且各个分块可以合理有序地进行,整个太原的运作效率会得到提高。

当然,这也和毛阶有识人之明相关。

不少基层的能吏,只要是品德较好,清廉有为的,都被毛阶提拔成了郡吏或者是递交给刘备申请县令的职位。

将原本就不算很重的官场风气一扫而空。

在这种地方还讲什么官场,兵都在人手下握着,生命最重要。

刘备能够将这五万余人牢牢的掌控在手里,也是因为当初带来的那五千军士。

当初跟随刘备出乡的汉室宗亲乡勇团们,大多都成了屯长、都伯,有些甚至已经升到了军侯。

用基层军官管理基层士兵,而这些跟着刘备一路走来的基层军官时不时就喜欢给自己手下那几十号人,百来号人,讲一讲到处刘备三兄弟的光辉事迹。

而关羽、张飞治军也都算不错,自然对军队的掌控力不弱。

如今的刘备真正是意气风发。

太原郡郡守、护匈奴中郎将。

他刘备也能够有实力和机会,去左右一地命运,去给百姓造福祉!

第二次祭天了

第二次祭天

皇皇上天,照临下土。

集地之灵,降甘风雨。

各得其所,庶物群生。

各得其所,靡今靡古。

今通宵敬拜皇天之祜,薄薄之土。

今愿以天下有志者之文墨,以苍生勤勉者之书典,以祭我泱泱上德之籍。

愿得一日集周天之数,化万古长青之岁,得以绵延福泽,得续神荫。

祭天第一弹!

《精灵版三国》,秦汉三国,作者:攘扰余弦。

当一队由烈焰马组成的骑兵从自己眼前狂奔而过之后……

荀或知道,这大汉天下,士有可为。

注:主角叫荀或是荀爽的儿子,荀彧的弟弟,不是打错字。

本文有些开脑洞,汉末三国谋士文,同时辅以口袋妖怪中的精灵为基准,设定超能、高武世界观。

欧!又有神奇的三国出现了!百合姐奶过,我也拿来奶一奶!主角还真的是苟或!也许可以叫二狗子!

噌!看我铁索连环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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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第二弹!

《我家宿主画风不对》,原生幻想,作者:镜片起雾了。

我叫陈小凡,我最近很烦恼,一觉醒来我体内多了七个系统!

它们还说我是天道选中的男人,忽悠我去给它们做任务,我怎么可能同意?

打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异世界多危险,咸鱼不快乐吗?宅着不好吗?看书不开心吗?打游戏不香吗?穿越是不可能穿越的!我信誓旦旦的说道。

没有理会系统聒噪的声音,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拆开薯片,翻开了我上午找到的一本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然后我就被强制穿越了!那些狗系统还直接把我踢到了古代,开局一个功高盖主的大将军,刚刚砍翻一个人,手中刀还滴着血那种,我有点慌……

mmp,系统这是你逼我的!

我这人一慌,就容易失去理智。然后我就把皇帝干掉,篡位了……

又名《系统你别再缠着我了!》《开局七个系统》《我体内有七个系统》

某萌妹的新书,超级幼苗,大家尽管霍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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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第三弹!

《三国从救曹操老爹开始》,秦汉三国,作者:哈姆波特。

历史系学生刘平穿越到后汉三国时代,就在曹操老爹曹嵩的队伍中。

眼看曹嵩就要被杀,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贵乎知友来回答一下?反正通宵觉得把曹老爹塞粪坑里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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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第四弹!

《回到明朝做昏君》,明清历史,作者:纣胄。

穿越大明朝,成为了木匠皇帝朱由校,那个,我躲在后面,背黑锅我来,送死你们去。

上次祭天不正式,这次正式点,看看能不能奶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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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压轴弹!

《大唐再起》,五代十国,作者:兰彻二世。

时值五代十国,北宋之前,列国纷争,民生大乱,百姓苦不堪言。

此时的两广地区,有一国,名汉,又被称作南汉,又被唤作南海霸主,国主残暴,又恐失国,意用阉人治天下,阉人治军,阉人治国,崇文弱武,天下之苦者,莫如百姓。

有一人,唤作李嘉,大唐李氏后裔,见此局面,极为愤慨,挥舞旗帜:“主昏国乱,正是大唐再起之时也!”据岭南,复安南,克占城,攻大理,灭湖南,并南唐,对北宋,合契丹,这天下,思唐之民多矣。

大小周后,符氏姐妹,花蕊夫人等,诱惑人心……赵匡胤,李煜,李彝殷,孟昶,耶律述律,野性难训……大汉能再兴,我大唐难道不能再起吗?

缆车帅哥的书,对于五代十国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走上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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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祭天最终弹!

《从观众席到娱乐圈》,娱乐明星,作者:杯盏长生酒。

祭天收尾必然是他,到他开新书就换成新书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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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上天,唯吾心愿。

以书祭天,换我通宵,万古不眠!

第十四章 今年的雪来得格外的早

(预注:长生天是蒙古族的信仰,鲜卑族的图腾为马鹿,其信仰不可寻迹,这里由同为草原民族的蒙古族代入。平行世界,请勿较真。)

今年的雪来得格外的早。

塞北草原的土,今年倒也冻得早。

因为这一年的长生天,似乎并不是很乐意赐予他们部落族人一个舒适的冬季。

入秋的第七天,塞北便有雪花的身影了。

那四散飘零的冰晶雪花,若是用来远远地观赏,倒是美极了。

可是当这雪落到这片草原大地上来的时候,部落族人们便不觉得这雪美了。

因为这种美丽,是一种夺命的美。

它有多美,就代表着长生天所要带来的东西,有多恐怖。

贺若古匍匐在草原上,用双唇亲吻着冰冷的大地,他祈祷天气能够有所转变,至少能够回暖一些,让今年的草种能够再长高些。

不然今年的牛羊又将死伤无数了。

他们贺若部族人口众多,所需要的食物供给也多。

如果牛羊死伤惨重,那不仅仅只是食物的问题,还有保暖的问题。

今年这批羊的皮毛,可是有不少孩子待着用这批皮毛来度过这个寒冬的。

贺若古发自内心地做着最为真挚的祈愿,希望长生天能够可怜可怜他们这些居无定所的人们。

“阿古!”

打老远的,传来了一阵呼唤,贺若古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扫了扫身上的灰尘和泥土。

“阿伊扎!”

贺若古遥遥地朝着来人挥了挥手。

贺若伊扎,他的亲妹妹,也算是草原上方圆百里部族闻名的美人儿。

这次饥荒和凛冬将至,可是有不少部族族长想来娶走贺若伊扎,用羊群作为礼物。

可是伊扎是他唯一的妹妹,和草原大多数人不一样,贺若古很疼妹妹,希望妹妹能够有个好的归宿。

所以他倒是没有答应别人的聘礼。

他把目光看向了南方。

那里,或许有着足够让他们过冬的粮食,还有富饶的土地。

贺若古并没有因为自己有这种想法有负罪感。

因为他们鲜卑人,也想活下去。

就如同草原上的狼一样。

狼饿了,要吃羊,羊没了,那就吃马,连马都没了,那就要狼吃狼了。

长生天在上。

一切为了生存。

“侯叔家的二娃快不行了。”

伊扎灵动的双眼有些黯淡,她裹着有些破旧倒是好在厚实的皮毛毯子,嘴里不停地哈着气,热气扩散在空气中,凝成了一片白雾。

她也知道,这个冬季不好过了。

牛羊要遭殃,之后就是人遭殃。

她最拿手的奶酒也没得做了。

以往还能用奶酒来换一些物资,改善家里的生活。

“我们南下。”

听闻了侯家二娃的病情,贺若古撑不住了,最近部族里的娃娃们大多都撑不住了,怕是撑不过这个凛冬,他作为部族的族长,要为部族的未来考虑。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打算直接带着部族南下。

无论是投靠还是劫掠,只要能够解决生计,他都愿意。

只要能够活下去!

“可是......听说幽州的汉族人很厉害,我们不一定能够平安归来。”

伊扎并不只是草原上的一朵娇花,更是他们贺若部族的女将,一手猎弓射得极准。

“除了之前那个凶狠的白马将军,现在听从靠近幽州的部族人传来的消息,幽州还有个黑马将军经常将那些中小部族作为捕猎的对象。”

贺若伊扎的担忧不无道理。

贺若部族虽然是草原上的大部落,但是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四万勇士,而其余数万都是妇孺。

此次南下,按照贺若古的想法,自然是倾巢而出,妇孺朝着南方挪动部族营地,而勇士们则作为前军在前面攻城拔寨。

贺若古这次心中,有着格外的想法。

他想要做一次以往鲜卑人们少有做过的事情。

他想要占据一座城池,让自己的族人们能够也生活在温暖的室内,再也不用在这凛冬的草原上煎熬度日。

对于妹妹担心的这些东西,他也很清楚,他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叹了口气。

“我们不去幽州,我们去并州。”

既然有这个想法,贺若古自然也要了解一番并州的情况,他知道如今并州空虚,上党和河内他是不敢那般深入,而太原据说有个能够以一敌百的汉将,所以贺若古也不想去碰这个霉头。

他瞄上的,是雁门郡。

半个雁门郡,这是贺若古给自己划下的地盘。

如果能够迅速地在两三日内拿下这块地盘,贺若古觉得太原那个汉将,应该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毕竟他们贺若部族可是有接近四万能战之士,而他了解过,一郡之地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万余人。

汉人的兵书,他也是有所听闻,十而围之。

能够调集十万以上士卒来打半个雁门郡的,应该没有吧?

贺若古只是想抢块地盘做容身之所,而不是真正地触犯了汉族人的霉头。

“并州吗?”

贺若伊扎看向了南方,她对于那块只存在于听闻中的温暖土地,有着前所未有的向往。

“回去吧,家里的羊奶不多了,我做了些羊奶酒,你可以暖暖身子。”

伊扎叹了口气,她告诉了哥哥奶酒的位置,自己转身离开。

她是个女战士,她不会不知道战争会带来的伤痛和流血。

她从心里是排斥的,但是为了自己的族人们,她一再地违背了自己的初心。

总人口接近十万的贺若部落,在三日后便收拾妥当,开始随着从北面吹来的凛冬之风,朝着南面进发。

行动速度并不算快,途中也会遇到不少小部族。

有些部族以为贺若部族是去攻打他们的,想去抢掠他们的食物,有的快速撤离。

有的在和贺若部落交涉之后,知道了贺若古的打算,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便选择了加入贺若部族。

因为今年的冬来得太早了,今年的冬也太冻人了,他们觉得或许自己与其被冷死在草原上,不如战死在汉族人的城墙上。

带着占地生存信念的鲜卑人聚拢,绕开了幽州,朝着雁门关进发。

........................................

当时间走到了十月末,凛冬已经完全降临草原。

而聚拢了将近二十万之众的鲜卑部族集团,也距离雁门关,只有十里之遥。

第十五章 白雪纷天,黑云压城

白雪纷天,黑云压城。

天地间雪落纷纷,如繁星四散于凡尘。

世间绝美的景,并不在少数。

只不过造物的天,造出了多美的景,就要用更多的生灵,去填补它造物所耗费的精力。

所以这世间的美景,没有一处不是被血染红的。

也不知世间的生灵逝尽,那美到极致的天地之景,要留待谁人欣赏,留待谁人吟风弄月?

雁门山上雁门关。

雁门关上雁归还。

张通一如既往地端坐在雁门关上,虎皮铺盖着的坐席,能让他能够感受到温暖。

他看着北面,那四处散落着雪花的草原,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这么做,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了,美到秋冬,他都会温上一壶热汤,披上皮草坎肩,等着鲜卑人的掠边。

虽然每次都是形式一样地来跑一趟,但是鲜卑人似乎都像是帮着朝廷检阅雁门关守军是否松懈了一般。

经常来溜达一趟,人也不带多,就是来看望看望雁门关守军。

“兄弟你在啊?”

“在的。”

“好的,那兄弟我走了。”

“吃我一箭!”

就是这种相互问候的融洽环境,让雁门关一直没有经受太大的创伤。

但是今年似乎早来了不少的雪,让张通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草原上的鲜卑狗们,也没有生存的空间了吧?

也许他们会往并州来。

张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但是当他看到了自己眼中的白色,一点一点被黑色侵蚀的时候,他还是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黑云压城,城欲摧!

“整军!”

张通猛然从坐席上站了起来,身上的皮草坎肩散落在地上,露出了他身上刚刚被捂热的铠甲。

“备战!”

发自喉咙深处的怒吼,张通看到那片黑色已经将原有的白色之美吞噬了大半。

这波人马,绝对不是之前小打小闹的数千人。

绝对超过了三万人!

甚至......张通看向了远处那绵延不绝的黑色浪潮。

可能有数十万人!

“十四!”

张通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身后一喊,一个手脚灵活的小卒窜了出来。

“在!”

“马上去雁门郡通报,往太原郡、上党郡、河内郡求援!”

“还有......如果遇到表少爷,让他不要回来......”

张通想起了自己跑到了太原去的侄子,张辽到了太原成为一方将领,张通还是欣慰的。

虽然不是很清楚自家麒麟侄儿是怎么遇到这种机缘的,年纪轻轻就能登临将位,但是张通并不想去纠结其中的问题。

他只是单纯地为张辽的成功而开心。

或许张家世代戍边的传统,到张辽这里就结束了吧,也算是了结了和异族人如此多年的因果。

他知道自己或许今日就要战死,但是张辽天高鸟飞,他便了却心愿了。

其实。

八百雁门关守军,面对数十万大军,其实哪怕转身就跑,也不会有人说他们无能。

但是他们这八百人的身后就是雁门郡。

雁门关一下,通道平坦,直入代县。

代县一破,并州被直入腹地,无险可守。

他们能跑吗?

张通震地的大刀,告诉着士兵们,不能逃。

只有战死的边军。

没有逃跑的土狗。

如果连家都守不住,那他们就只能是大汉里的流浪狗!

“战!”

张通一举大刀,嘶声呐喊,雁门关八百军士随之喊声雷动。

“噌!”

天地灵气波动,张通的头顶亮出了自己的职牌,迅速地与雁门关的城墙融合在了一体,而城墙上的士兵们亮出的职牌也被一股绿光笼罩。

而雁门关后,数匹快马迅速离开雁门关,带着身份凭证,朝着南方奔去,四处求援。

鲜卑大军已经逐渐压近了雁门山,贺若古披着毛草披风,眯着眼遥遥地望着那座小小地险峻关卡。

贺若伊扎的身子裹在软甲中,骑在一匹白马上的她,英姿飒爽,她的背上背着一把精致的长弓,这是哥哥之前给她的礼物。

“今日就要直入代县了吧?”

伊扎拿起弓瞄了瞄雁门关的城墙,她看到了雁门关上的烽火,也看到了雁门关上那些士卒。

“对,尽快把城池占好,然后做好防护措施,防止太原和幽州来攻。”

贺若古喘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路上还能收拢这么多受灾的部族,好在一直以来贺若部族的人还是最多,他能够稳居这个部族联盟的首领之位。

手中有数十万人口,还有近十万的勇士。

贺若古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势力如此强大,当然这势力凝聚成的结果,差不多是贺若古一个草原上的大部族,将并幽附近的中小部族大部分吞并了而来的。

所以他清楚今年幽州没有被大规模侵扰的烦恼,白马将军有可能会驰援并州。

他必须尽快拿下并州北。

“直接上吧,各部族都要出人。”

贺若古一声令下,没有什么繁琐的开战仪式。

近万鲜卑勇士便顺着雁门山的山势上山,游骑收拢从山道走,步战的勇士从两侧踩着山石上关。

没有客套,直接开战。

生存之战、种族之战,向来如此,没有道义,没有礼数,因为搏的,是命!

“放箭!”

张通知道这场战最终的结果,不是他们身死雁门关,就是鲜卑退兵。

但是看这阵势,后者是不太可能的,毕竟上来就捅刀子。

那就只能是前者了......

手挽长弓,张通带领着士卒们先朝着上山的鲜卑狗们抛射。

对于边军来说,弓箭、长刀、长枪、刀盾,那都是才艺,样样得会。

上山的鲜卑人太多,哪怕射术不佳的人,蒙着眼射,都能射中人。

但是八百多人,能对万余人的大部队造成什么杀伤呢?

更何况这只是鲜卑人的先头部队。

可还能怎么样?

才射了三轮,第一个的鲜卑人已经到了雁门关前了。

鲜卑人带了攻城器械,就是些木材搭起来的梯子,说是云梯,或许造云梯的会嫌丑。

“换刀!”

张通喊了一声,随手将长弓往身后一丢,抓起了自己的大刀。

八百多守军牢牢攥着自己手中的刀兵,等着给冒头的鲜卑人来一刀。

梯子是推不动的,与其耗费力气推梯子,张通更愿意让士兵们砍梯子。

直接把那些关节点砍断。

可是贺若古此次前来,可是做好充足的准备的。

就他准备的梯子,足够张通砍到手麻了。

令人绝望的是,鲜卑的这支先行军,军阵将领还没有开启职牌。

“噌!”

开始和雁门关守军刀兵相接的鲜卑勇士们,身上泛起了一阵微光,那是军阵共享加成的效果。

白雪纷天,黑云压城,谁知雁门守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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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十五戍边,三十欲还,四十死边关

鲜卑人如同蚁附一般,攀爬着雁门关的城墙。

哪怕他们头顶有着同伴从他们的身边跌落。

哪怕他们身上沐浴着双方的滚烫鲜血。

哪怕他们已经近得可以看清相互刀刃上的寒光。

他们知道他们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向前,或是向后,都有可能是死亡。

只有啃下对方,他们才有真正存活的希望。

“杀!”

雁门关的边军没有一个孬种,哪怕眼前的鲜卑人不计其数,甚至他们都没有办法判断鲜卑人到底会进攻多久。

他们只知道,自己只需要等到力竭之后。

用躯体去挡下敌方的砍击。

用血肉做刀兵,一起摔落城墙。

那样或许能够多杀几个鲜卑人。

十五戍边,三十欲还,但盼五十从军归,却只见四十死关,白发殉疆场。

汉家儿郎,边关沙场,从来都没有逃兵可言。

不如拿命来换,杀一个回本,杀两个稳赚。

“据关而守!空中行边!”

张通朝着自己的老兄弟们一身大喊,身上蓬勃的气势爆发出来,举手投足之间隐隐有白光闪过,这是劲气破体的表现,张通双目澄澈,虎目直视来犯之敌。

空中行边,是让老伙计们空出中间一块城墙,让他一个人站着能够耍起大刀,面对更多的敌人,而他们在城墙内边,可以防止被鲜卑人拖下去,减轻压力。

张通也有想过万军之中取敌酋首级,但是奈何他对自己的实力也足够了解。

而且如果他离开了雁门关,他的职牌对于雁门关的加成就没有了。

所以他不能离开雁门关半步。

草原上谁人不知雁门张铁壁的名号?

似乎确实挺多人不知道的,毕竟这个外号还是自己取的。

不过或许今日他张通可以做到另外一件事。

看看能不能把这数十万大军挡在雁门关外七日!

七日时间,应该足够消息传递到位了吧?

那就放手一搏吧!

“呵!”

张通的职牌再次亮起,绿光附着在了他的铠甲和大刀上,这是他所掌控的技巧,能够将增幅从自身匀出更多到刀兵上。

作为戍边老将,体能是没问题的,增幅了刀兵,能够杀敌更快更轻松。

“噗!”

有着熟练的杀敌技巧,刀兵更锋利,张通如同砍瓜切菜一样破开了爬上了城墙的鲜卑士卒。

但是一个人杀人的速度再快,都比不上敌人涌来的速度。

张通身周,除了一圈空位,其余都是手持刀兵的鲜卑人,他们中间围着张通,而雁门关士兵则夹攻他们。

这是以往应对大军来犯时,张通最喜欢的办法。

虽然每次这样之后,他总是负伤无数,甚至数次差点丢胳膊少腿,没了脑袋。

可是既然好用,哪怕危险,也没有不用的道理。

张通的刀并不重,但是简洁迅速,每一刀都朝着鲜卑人的致命处下刀,随着他的手没抖动一次,都会有个鲜卑士卒的性命永远地留在了雁门关上。

可是张通并不好受。

四面八方划来的刀,有些没有办法躲,他只能硬生生地用身体去扛,好在大多只是伤及皮毛。

“呲!”

一把利刃贯穿了张通的左臂铠甲,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肉眼可见血肉的伤口。

“啊!”

一时吃疼,张通举刀横扫,将这个砍伤自己的王八蛋一刀断了喉咙。

“来啊!”

“来啊!”

“来啊!鲜卑狗们!”

张通眼角迸裂,丝丝血水从眼角流下,他身上的红色披风被肩膀冒出来的鲜血染得黯淡了些。

他受伤了,这匹戍边猛虎,雁门铁壁,受到了会影响行动的伤。

但是鲜卑士兵们反而有些胆怯地退后。

张通那三声嘶吼震得他们头皮发麻。

那种气势,那种威能,那种向死而生的气概......

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如果上前,可以免于被砍死,可以不会被送去陪伴长生天。

“杀!护佑将军!”

雁门关的老少将士们,都看到了张通还在冒血的肩膀,他们觉得或许没有必要用这种方法。

毕竟......

生死有命,成败在天。

今日若能一同战死雁门,或许他们还能在地府把酒言欢。

张通体恤部下,同吃同住,严格治军,但是从不过度责罚,还经常自己打猎或者买来吃食分于部下。

他最喜欢念叨的,就是如果这辈子能够被朝廷封做个将军多好,哪怕是个偏将军。

但是现实中,他这个雁门关守将,连校尉都不是。

不过,那又有啥呢?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大不了重头再来。

雁门将士被张通的伤激起了更深一层的信仰和血性。

与其被人屠戮,不如做个好男儿。

以往都是张通领头为他们遮风挡雨。

这一次,换他们来!

仅仅八百人不到的雁门关守军,竟然凭借着一股劲。

活生生地将城墙上的鲜卑人杀尽,将鲜卑人的攻势压下了雁门关。

“撤下来吧。”

贺若古皱着眉头,他距离雁门关已经不远了,也看到了雁门关上的战况。

“战斗不是讲究一鼓作气吗?”

贺若伊扎有些不解,虽然她也心疼鲜卑勇士们的牺牲,但是她却也知道这样反复的话,之后鲜卑勇士的牺牲将会更多。

“那个雁门关守将虽然受了伤,但是这个时候他们气势正盛,直接硬打,我们损失也会惨重。”

贺若古举起马鞭指着雁门关上,杵着大刀挺直站立的张通。

“不如等他们的气势弱了,伤口又还没有愈合,我们再趁势而上,一举拿下雁门关。”

“可是......”

贺若伊扎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她一直对于这次行动有着不祥的预感。

“放心吧。”

贺若古拍了拍妹妹的手背。

他知道妹妹担心的是什么,他们游牧民族要放弃一直以来的主场优势和生活习性,来占领汉人的城池,和汉人用他们所擅长的方式斗争,她担心争不过。

可是贺若古觉得。

草原上的男儿们虽然热爱草原,但是老人孩子已经是不堪重负了。

只有试试才知道,这片土地,是否有他们鲜卑人生存的空间。

当然,如果他用这句话来问陈琛的话,陈琛会告诉他:“太行山脉劳动改造军,入门左拐,慢走不送。”

雁门关的战斗瞬息停止,但是紧张的情绪没有停止。

张通做了简单的包扎,便拄着大刀继续站在雁门关顶,虎目睁圆,怒视鲜卑人。

他看到了似乎正是鲜卑大军统帅的贺若古。

好家伙。

“张通不死,雁门不破!”

张通朝着贺若古喊了一声,喊完之后,径直大笑起来。

以往的戍边之战,都是有胜的可能,所以张通一直小心谨慎,认真对待。

但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可以洒脱地发挥一下自己的余热。

毕竟他也曾年轻过,也是和侄子辽儿一样有着远大理想的汉子、战将!

“有胆再来!”

张通的身板挺直,屹立在雁门关上。

天上的雪飘落了些许到他的肩膀上,被血浸湿融化。

雁门关下的雪地,也都成了用血绘成的绝美山河图鉴。

“半个时辰后再上。”

贺若古交代了身旁的将领一声,自己带着贺若伊扎打马回了刚刚打好的帐中。

他相信就这么连番车轮战,雁门关今日之内必然能够拿下。

只要拿下了雁门关和张通这块硬骨头,没有了地势之险,他鲜卑大军一定能够轻松地纵横北并州。

“呼......”

贺若古吹了吹刚刚热好的羊奶酒,准备喝上一口暖暖身子。

他决定休息一段时间,等待雁门关被拿下。

耳朵听闻的喊杀声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噪音,他倒是好好地休息了挺久。

而鲜卑大军朝着雁门关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数日之后,虽然还是被逼退,但是所僵持的时间越来越久,雁门关上还站着的士卒,已经不足半数。

而且这半数中,健全的人又不足半数。

张通的左臂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但是他仍然精神炯炯地用右手单臂拄着大刀,挺立在雁门关上,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日了。

雁门关下鲜卑人的头颅堆积成一座座小山,那是张通让士卒们将关上的尸体丢下去,头颅割下来抛到路上,以作震慑。

八百雁门守军,借以地势之险、擂木滚石之威,凭一股气,杀了近千余鲜卑勇士。

哪怕编制已经崩溃了大半,但是雁门守军还是没有散了气势。

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挽弓。

一个个跟随张通一起拄着大刀,站在城墙上的每个豁口,宛若一尊尊战神。

“该拿下了。”

贺若古披上了坎肩,看着那横尸遍野的雁门关下。

他一直在等待,只是没想到这些汉人能够不休不息连战七日六夜。

不过这次攻关也该结束了。

贺若古提起了自己的狼刀,那是他年少时连杀七匹狼的长刀。

他要用这把刀取下张通的首级,打开驰骋并州的大门。

“冲锋!”

贺若古面若冰霜,一到战争,他便如同失去了人性一般,像一尊冷面修罗。

张通没有动,他是用两把断掉的长枪拄在身后撑住自己的身体的,他只会挥刀了。

贺若古的黑马,马蹄践踏在雁门关下鲜卑人的尸体上,原本用以震慑的尸体,成了贺若古可以直接跃马上关的踏板。

“砰!”

“噗呲!”

贺若古的马停在了雁门关上。

张通的身体仍然矗立在雁门关上。

他的头颅摔落在石砖,轱辘滚动着。

张通,雁门马邑张家,雁门关守将,年四十,以身殉国,终身未娶。

七尺身,终许国。

十五戍边,三十欲还,四十死边关。

一生无将军之名,却有将军之实,张通无愧于雁门铁壁之名。

贺若古回马看到了张通背后的那已经扎入体内的两杆长枪,伴随着鲜卑人的喊杀声,雁门关八百士卒,陨落于七日之内。

贺若古下了马,解下了自己的坎肩,披在了张通的身后。

他拔下来张通身上的长枪和箭矢,把他的身体平放在坎肩上,找来他的头颅复位。

“长生天在上,愿你安眠,远离战争。”

第十七章 纵马越太行,斩剑破鲜卑!

贺若古的身体匍匐了下来,在雁门关这块冰冷而温热的土地上亲吻了一下。

哪怕这块土地上布满了鲜热的血渍。

“走吧。”

贺若古的眼神恢复冷淡,他在雁门关上看向了南面,看向了那片他极为渴望的温土。

“砰!”

雁门关的关门被打开,鲜卑骑兵们迅速地穿过了雁门关,朝着南面的代县而去。

贺若古看了这座并州雄关,破败至此,看来汉朝的情况应该也不好吧?自己这次野心不能大,并州北部就够了,这只即将瘦死的大马,应该不会跟自己硬拼吧?

纵马离开,贺若古朝着代县进发。

...................................................

“雁门关八百将士殉国?七日就攻下了雁门关?”

陈琛不敢置信地睁圆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传信兵。

怎么说他都不敢相信雁门关这座后世千年经受大小无数次战斗仍然屹立不倒的雄关能够被在七日之内攻破。

他可是亲身到过雁门关的!

陈琛知道雁门关的地形,八百将士轮番上阵,阻挡正面两百余人的攻势,完全可以扛住的。

再加上边关的各种守关器械,怎么说也能守个一两个月,等到守军到齐,怎么可能说破就破?

张辽赤红着双眼,紧紧地攥住身旁的武器,他额头的青筋暴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又似乎在悲愤着什么。

“七日之内为什么代县没有支援?”

陈琛更为在意的是代县为什么没有给出支援,七天任由雁门关八百将士撑着。

“先生......”

张辽突然开了口。

“雁门关八百将士,就是代县能够外派的所有兵了。”

张辽缓缓地抬起头,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他的双目赤红,似乎下一秒血泪就要溢出,看得陈琛心惊。

“雁门关之所以是雄关,是因为之前年年整修,补充了雁门关的关核,雁门关才能一直稳固地矗立在雁门山顶的。”

关核?陈琛突然想起了这个类似于职牌一般的存在。

每一座连接长城的城关,都会激活关核,而关核的能量来自于朝廷每年分发下来的关核令,至于关核令是怎么来的,陈琛是不知道的,但是毋庸置疑的是,每一块关核令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地方自己是很难获得关核令的。

如果没有关核令的补充,每座城关都会逐渐弱化,原本的关核会萎缩,城墙所带来的增幅和阻挡能力都会缩减。

这个世界的实力于陈琛意识中的那个世界已然不同。

十米高的雁门关,百米宽的斜曲径,在前世是足以阻挡百万雄师的,但是在身体本就有所强化,又经过了军阵增幅的士卒,可以从斜面借力而上,雁门关如果关核失效,那守关难度并不低。

“可是......”

张辽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朝廷已经十年没有送关核令来了,雁门关这些年只是没有遇到大批鲜卑人袭击,全靠我叔父撑下来的。”

张辽想起了张通对自己的教导。

儿时也是这叔父手把手地教自己刀法的,自己第一次张弓搭箭,也是叔父带着自己学的。

叔父一生无娶妻生子,就把自己当作他的儿子,对自己倾其所有。

“那强弓硬弩滚木擂石铜汁烫粪,燃油长竿利斧拒叉呢?”

陈琛迅速地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比较耳熟能详的守城手段,这些可都是最常用的。

“滚木擂石,也是叔父带着人在雁门山上取来自己制作的,弓弩都是以前留下来一直用的,至于铜汁烫粪,那在凛冬派不上多大用场的,其他的,又能帮上多少忙呢?”

张辽打趣一笑,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流下。

“那些鲜卑人不去幽州,非要来并州,那自然是不休不息连战而下,因为都知道只要拿下了雁门关,之后就一路坦途了吧?毕竟要来并州,除了走我们太行密道,也只有雁门关一路容得大批人马可走。”

一旁的张飞拍了拍张辽的肩膀。

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小兄弟,但是他还是说了说雁门关的情况。

“唉......”

陈琛倒是没有预料到,他们还在筹划着提前对匈奴动手,鲜卑人却先打过来了。

而且张辽的亲叔父也以身殉国。

“文远。”

刘备站起身来,走到了他的面前。

张辽抬头,热泪盈眶,堂堂好男儿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刘备伸手扶起了张辽,帮他扫了扫身上的灰尘,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后我会写一封军报,求陛下追封令叔为将,此事必成。”

“还有,随后我们点兵,你为先锋,最近我看你练的兵都挺不错的。”

刘备嘴角微微上扬,但是眼神格外的坚定,他的身上出现了一种能够使在场人共情的气势,渲染了将军府中的气氛。

“我们一起,纵马越太行,斩剑破鲜卑!”

“以报雁门血仇!”

刘备很肯定这个决定,因为这只不过是将陈琛告诉他的计划调换了顺序而已。

先斩鲜卑,以祭雁门八百忠勇。

“云长,你带着扬武军和骁骑南营留守晋阳,正阳入盂县代为统领赤甲军和青山军,你们二人护卫太原不受匈奴劫掠,最为重要,孝先、公达留在晋阳为云长答疑解惑。”

“翼德,点上太行黑骑,打出黑马将军旗号,从太行直入代县,扰劫敌方后部。”

“文远率骁骑北营为先锋,自阳曲北上,直入雁门郡。”

“恶来所部听由先生统帅,先生随我去一趟雁门,我亲率奋勇军北上为中军。”

刘备安排好之后,朝着陈琛看去,希望陈琛随他一起前往雁门。

既然刘备想要自己跟着,那自己就拉上郭嘉一起去吧。

陈琛点了点头。

刘备此举并不冲动,他为张辽报仇,也能北抗鲜卑,而且此战之后,雁门郡自然会收归刘备麾下,之后并州两郡在手,都是战略要地,而有了雁门之后,太行军可以彻底布置为暗线。

太原军可以轻易地北出草原,东入幽州,西连云中。

这一步,该走,也必须走。

不为别的,就为了张辽。

这个稳健的未来名将。

“阳明率斥候先行随文远北上,探查清楚消息,我们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陈琛喊了一声阎仁,这个素来沉稳的年轻人似乎在发呆,听到了陈琛的安排,他淡定地点了点头。

“好,大军明日开拔,一战定雁门。”

刘备双手一抬,让众将散去,而他算是最后几个出去的,在他和陈琛要出将军府的议事厅时,他听到了身后一声闷响。

如果他没有判断错的话,那是张辽单膝跪地的声音。

“主公高义!”

“此仇得报,张辽此生定追随主公鞍前马后,主公有命,刀山火海,张辽也会趟上一趟!”

刘备转身,看着埋着头,单膝跪地的张辽,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文远勿忧。”

“武有翼德、恶来相助,谋有先生定计,此仇必让文远亲手以报。”

“快去休息吧,明日整军出征,此战定可彰显奋勇无双,以祭令叔在天之灵。”

刘备再次重重地拍了拍张辽地肩膀。

转身离开了议事厅。

只留下张辽一人哽咽流泪。

他父母早逝,是叔父抚养他长大,待他如子。

而今子欲养而亲不待。

雁门马邑张家,就只剩下他,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感受到了一种无根无萍的空虚感。

今后,他没有家了。

十七岁的他,孑然一身。

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宁愿留在雁门关,陪着叔父战死疆场。

可惜时光从来不等人,也从来不会给人反悔的机会。

但是。

他还有血刃仇敌异族,报仇雪恨的机会。

..........................................................

陈琛回到了府中,让草儿帮自己收拾行李。

草儿心思活泛,自然能够猜到定是有什么事情。

埋头收拾着,草儿突然问了坐在桌案边发呆的陈琛一个问题。

“少爷这是要去打仗了吗?”

“嗯?是啊。”

草儿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是思考了良久,才重新开口。

“自从离了颍川,少爷的日子就不平淡了。”

“草儿也拦不住少爷,草儿也不懂太多世间家国的道理,草儿只是想告诉少爷,无论你到了哪,哪儿便是草儿的家。说句该打的话,若是遇见什么难解的事情,少爷只要回来了就好,不要去念太多虚名,也莫要逞强。我们回颍川去,躲在山庄里静修也好。”

“草儿说过,只要少爷平平安安,便是草儿的现世安稳。”

说这些话,倒是让陈琛莫名的心静,呼吸都变得绵长。

“还有,近些日子,蔡家小姐可是常来找少爷,少爷无论去了哪,也别忘了,还有人记挂着你,那颗柔弱弱的心呐,也随着你飘着呢。”

草儿慢慢地给陈琛整理行李。

东西不多。

但是似乎是想多和陈琛呆上一会,草儿没有平时的干劲,只是缓缓地整理,缓缓地收拾着。

“放心,你家少爷会完好无损地回来的。”

陈琛走到了草儿的身边,轻轻揉了揉草儿的小脑袋。

草儿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叹了口气。

“一定会的。”

第十八章 大借鉴师陈琛的五胜五败论

张辽换上了一身银甲白袍,骑着一匹白色骏马。

手中持着一柄长刀,额头上绑上了一巾白布。

一身白的张辽,有种与之前的洒脱率性截然不同的气势。

他似乎变得更加成熟,更加稳重,也更加凶悍。

以哀为兵,此战必胜。

“骁骑北营,随我进发!”

张辽的白色披风猎猎,随着太原的风扬起。

他跨坐在白马上,高举手中的长刀,抬头望向了北面,那是雁门的方向,也是他曾经的家乡。

二千余人的骁骑北营将士们一人双马,随着张辽朝北驰骋,作为先锋军从阳曲县东北部直接进入雁门郡。

如今的雁门郡并没有完全被鲜卑人拿下,但是鲜卑人倒是已经全数进到了雁门郡,算是散布在了雁门郡之中。

而张辽此行就是从阳曲县走虑虒县,打前站。

此行他必然会有遭遇战,但是陈琛和刘备都相信以张辽的实力,和鲜卑人发生遭遇战的话。

敌少则歼之,敌众则离之。

张辽的心中也记着陈琛交代他的事情。

太原军这一次,要先靠着出手时间,先设计鲜卑人一番,不能受制于人。

因为太原军作为正面战场的主力军,在人数上并不占优,至少这万余人大军,只是鲜卑人的一成兵马数而已。

但是太原军中军已经做到了准备。

绊马绳、劲弩、井轩战车、刀牌冲车......

太原里无论是攻城还是野战用的战争器械都被陈琛给带上了。

好在太原的工匠倒是稳定得很,这些东西该有的都有。

陈琛甚至已经提前指导了一下劲弩手列阵的方法,并且告诉了他们应该如何进行分段式射击。

每行劲弩手中间的那个负责喊口令,统一射击,射击完马上下蹲重新装填弩箭,而下一行劲弩手继续射击,由此循环。

这自然是陈琛从某个欧罗巴大陆的小矮子身上借鉴来的。

这种分段式射击倒也极为适合如今单发弩箭装填需要不少时间的劲弩手,这样他们能够造成的杀伤力会更强一些。

陈琛还指导了另一种这次带出来的这批劲弩手另外一种战斗方式。

那就是当他们劲弩手的前方有盾卫帮忙阻挡敌军的时候,劲弩手将插孔站在盾卫中间,三人成一组,轮流射击、装填,而在每两个盾卫之间的空隙,则是一组劲弩手和一组长枪兵间杂站立。

扩散了劲弩手的射击范围,也不至于让敌军突脸的时候没有还手能力。

这倒是陈琛借鉴了许多年后的戚家军的战法,当然只是极为简略版。

真就大借鉴师陈琛,只会用着别人的脑洞。

不过陈琛也认了。

因为军事上的事情,你让他真的动脑筋想一个切合实际,好用的办法,他还真不一定提得出来。

刘备对陈琛提出的方案很感兴趣,表示自己很支持这种军阵的改进。

但是目前队伍缺乏相关训练,所以只能先挑简单点的方法来尝试,刚好借助这次跟鲜卑的大战,以战练兵。

该让太原军大规模地见见血了。

以往的抵抗掠劫都只是小打小闹。

“先生觉得我们能赢吗?”

骑着马,在队伍中心,刘备笑着问陈琛。

他心中是挺有信心的,毕竟他自己觉得一汉挡五胡是可以的,不过毕竟在兵力上处于极度劣势,刘备还是更想听听陈琛的意见。

“此战必胜。”

陈琛骑的还是之前何进送的马,这匹马挺有灵性的,也是一匹难得一见的好马,虽然比不上那些激活了兽牌的宝马,但是好歹也是能够日行数百里的良驹。

陈琛对于刘备的问题,回答得简洁明了。

“先生对太原军如此有信心吗?”

刘备的笑容更甚,陈琛不是一个喜欢献媚的人,陈琛会如此评价这次还没有发生的战斗,刘备自然觉得自己的信心是正确的。

“此战有五胜五败之论。”

陈琛看到了半梦半醒地骑着马的郭嘉,突然想到了点东西。

作为一个大借鉴师,应该做的自然是好好借鉴。

这现成的素材就在自己面前晃悠,可不能错过了。

“先生请讲。”

五胜五败?

刘备对于陈琛新提出的这个说法有些好奇,谈何五胜,谈何五败?

“我军必胜,有五必胜,鲜卑必败,有五必败。”

“我军一胜,胜在将强兵壮,军械充足,可精兵强将之军,可以一当十!此乃我军一胜。”

“鲜卑一败,败在部众人杂,良莠不齐,虽有十万之众,但其兵民混杂,层次相差过大,难以统一行动。此乃鲜卑一败。”

“我军二胜,胜在哀兵之势,文远丧叔,其势难挡,所率骁骑营男儿,皆是并州虎士,其两千余人可纵横雁门,来往自如,势如破竹!此乃我军二胜。”

“鲜卑二败,败在骄兵之心,其坐众甚多,自居草原狼群,其攻城拔地仅以军势,已下雁门关、代县北,其军新胜,防备懈怠。此乃鲜卑二败。”

鲜卑的骄兵之势,刘备也知道,阎仁派出去的首批斥候和情报人员都已经传递过初步探查消息。

鲜卑已经在代县附近各处安营扎寨,但是防备并不谨慎,存在着许许多多新涉沙场之将才会犯的错误。

“我军三胜,胜在以黄巾之战主力为骨干,成军严谨,治军严格,有攻城略地、荒原野战的经验,玄德公亦是沙场宿将,将善而士勇。此乃我军三胜。”

“鲜卑三败,败在部族联合,除却贺若古此人尚有规划,其余各部,无攻城略地,守城治军之能,将莽而士无知。此乃鲜卑三败。”

陈琛说到这,想了想,突然补充了一句话。

“其实我也想不到为什么鲜卑人这次不是以劫掠为目的,而看那架势似乎是想要长久发展的样子。”

“这就是我军四胜,胜在并州乃我大汉国土,乃我等并州守将的主场,主场优势,保卫国土之心,全军上下,为荣誉而战,君王死社稷,将士死国土。此乃我军四胜。”

陈琛随意地说到了后世某朝的名言。

当他说出“君王死社稷,将士死国土”之时,他没有注意到,刘备的眼神骤然亮起。

似乎是找到了什么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思考的问题。

但是刘备没有做声,而是等待陈琛说完自己的五胜五败论。

“鲜卑四败,败在丢弃故土,抛弃自己的主场,雁门地广,但是较之草原,则有迹可循,其鲜卑之优势,在于可以遁逃草原,以马之势,胜败在其手握之中。可如今他们放弃了优势,选择了自己最不擅长的城关攻守,中原野战,那他们必败无疑。”

“此乃鲜卑四败!”

“我军五胜,胜在玄德公并州有望,人心向背,自有定数,汉室宗亲,戍边大将,开府中郎,雁门郡百姓无不盼望玄德公的驰援,必回倾尽所能,可招募青壮协军,老少愿奔赴太原居守,于雁门郡,行坚壁清野之策。”

“此乃我军五胜,胜在民心。”

“鲜卑五败,残暴不堪,异族狼子野心,镇压雁门百姓,屠戮守关将士,雁门百姓无不欲杀之而后快,鲜卑到处,百姓遁逃,无后勤所持,其必败无疑。此乃鲜卑五败。”

说完了一大通话,陈琛缓了缓。

这个五胜五败论,脱胎自郭嘉的十胜十败论。

虽然看起来列得详尽。

而且乍一看都颇有道理。

但是实际上,这也只是一个鸡汤而已。

给刘备打打鸡血,让他更加自信。

无论是陈琛的五胜五败论,还是郭嘉的十胜十败论,目的都是为了激励将士,为了告诉将士此战必胜定胜的信念。

所以刚刚刘备和陈琛的对话,陈琛特地说得大声。

甚至在情绪表达上,还有些夸张。

就是为了让太原军打消恐惧心理,有着强烈的胜利信念。

毕竟万余将士要面对的是十倍于己的异族大军,而且甚至有可能需要进行攻城战。

别人是十倍围城,他们是十分之一围城。

哪怕是悍不畏死的并州男儿,也会担心此战是否能胜。

“嗯?”

一旁半梦半醒的郭嘉随着陈琛最后一句钪锵有力的宣告声落地,被惊醒。

他一脸茫然地看了看陈琛和刘备。

他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自己似乎莫名奇妙的吃了亏?

吃了什么亏?

他也说不出来。

那还是继续半梦半醒地赶路吧,最近酒喝多了,有点醉,脑子有点不清醒。

郭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瞄了一眼陈琛,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看来自己这次随军出征回来以后得在草棋盘上教训一下他了。

陈琛看着郭嘉清醒了一下,又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心中有些疑虑。

而且他也想到了前世有人所传郭嘉早逝的原因。

心中有了些计较。

郭嘉早逝,是因为吃喝嫖赌抽,样样都玩,最后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又吸食五石散这种毒物,所以身体垮掉,一命呜呼。

在书院的相处,陈琛倒是没有见过郭嘉吸食五石散,只是不知道他会在哪里沾上这玩意。

他觉得自己这次出征结束也要好好地监督检查一下郭嘉了。

一旦这小子控制不住自己,那他打算把郭嘉吊起来打。

第十九章 平城侠侣

张辽的先锋军从虑虒县西北,通过楼烦进入雁门郡,开始先朝着雁门关的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张飞统率的太行黑骑,也从虑虒县东北山区的霍人直奔平城,他的作战任务,是截断代县和雁门关附近的鲜卑人的联系,而平城,则是此路中点。

入驻平城,作为太原黑骑的据点,帮助平城守城,还能骚扰敌后。

马蹄扬起的尘土,混合着雁门郡地界空气中的那种焦虑。

浑浊不堪。

来自太原的新军,向着入侵家园防线的异族人,即将第一次展现自己的力量。

................................................

庄星河已经退隐江湖很多年了。

他选择远离京城,到了雁门平城隐居。

平城不大,人也不多,虽然在边境,但是正常的生活倒也是自由安宁。

虽然秋收之后的冬季,总会有小股鲜卑人抄小路进了雁门郡,想劫掠一番,但平城还是不会被影响多少。

更何况庄星河年轻时,也是一方有名的游侠,手中功夫可不差。

就那些莽撞憨实的鲜卑人,都不够庄星河一个人杀的。

和当初纵马贺兰山,一人直取羌族部落首领首级的山东巨侠王越比起来,庄星河自认为是不如的。

哪怕侠客这种特殊的存在,只是全部为了个人武力而提升。

让他统兵打仗那是不可能的,让他杀人,他会。

庄星河知道自己可以是十人斩,百人敌,但是想要真正的千人斩,万人敌,还是得沙场宿将。

正是这种对于自己定位的清晰,庄星河才一直活到能隐居边城的时候。

平城不大,好在庄星河遇到了她。

一个值得他守护的人,会陪伴他在平城共度余生的人。

今日的平城,倒还也安静得很。

庄星河起了床准备给妻子周理想捣鼓点新花样。

这名字,说来也有趣。

庄星河是平民子弟,只有双名,没有表字。

而妻子周周,倒是因为庄星河当初听她说自己的理想,就是在平城开家客栈,然后他当老板,她当老板娘,庄星河从那时开始就称呼她周理想了。

周周自然不答应庄星河强行给她冠上的称呼,每当庄星河喊她周理想的时候,她总是会用武力威胁他。

周周并不知道庄星河曾经的身份。

而她自己,曾经也是中原的游侠。

庄星河是个医师,在平城开了医馆,那日遇到了受伤遁逃到了平城的她,为她疗伤治病,骗走了追杀她的仇敌。

而后尽管周周身无分文,庄星河还是收留了她,悉心呵护,治好了她的伤。

嗯......

庄星河看着窗外稀稀落落的秋雪,吹掉了窗台上的薄薄积雪,去鸡笼里抓了只鸡进屋,慢慢地处理着。

今天他打算给周理想做鸡汤。

这天气越发地冷了,鸡汤能暖暖身子。

他倒是盼着周理想啥时候给他老庄家续上香火。

处理着手里的鸡,庄星河突然想到了当时周理想好了之后拍他的桌子。

“你庄星河,以后就是我周周罩着了!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帮你砍死他!”

一个明明长得美极了的姑娘,像个流氓头子似的。

却让庄星河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算是自己捡来的娇小姑娘。

被人罩着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这日头也不小了,周周还在赖床,庄星河无奈地笑了笑,笑容中满是宠溺。

手上熟练地处理着鸡,庄星河把目光挪向了窗外。

他倒是看到了不是很想看到的东西。

烽火狼烟。

庄星河是认识这示警信号的,能出烽火狼烟的,怕不是什么小阵势,好在他的医馆开在平城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已经厌倦了杀戮了,也厌倦了战斗。

倘若平城真的沦陷,他也就带着周周跑路而已。

不对......应该是周周带他跑路。

庄星河继续处理着自己手上的那只老母鸡。

管他世人如何,还是周周要紧。

时间悠悠地晃荡着。

在庄星河的指尖溜走。

他也听到了更大的动静,似乎是城内的驻军调动,平城的驻军不算多,也只有倾巢而出,才可能有这种动静了。

庄星河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好好的平城住着,他可不想挪窝了。

侠客就是这么一帮人。

侠,只不过是他们心情好时,顺应民意而为的。

论到底,他们终究还是一群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哪怕庄星河隐居了,他的骨子里,也是那般。

“老庄!”

庄星河听到了一声熟悉娇憨的喊声,闻音一笑,庄星河差不多刚刚处理好这只挑出来的老母鸡。

“来了。”

应了一声,他把一些从别人那儿学来的配料放进了老母鸡的肚子里,满上水,开始炖。

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他便回了屋里,帮着刚刚睡醒的周周整理妆容。

明眸亮齿,面容大气娇俏。

周周作为女侠的话,形象气质绝对是过关的。

可惜她这几年,倒是被庄星河给养成了猪一样,被宠得实在。

她也不是不干活,只不过庄星河心疼她,她就每天主要用劈柴来温习温习剑法。

“今日早些时候,怎么街上那么嘈杂,我听起来倒觉得像是军队在动,老庄你听到没?”

周周嘟嚷着嘴,她今日还打算把自己这些日子织的新布匹拿去换点钱给庄星河买上一壶好酒。

虽然她不喜欢庄星河喝酒,可是看着他馋时,倒也心疼得紧。

想罢还是纵容纵容吧。

“听着了,烽火狼烟也燃了,怕不是又有鲜卑人打秋风来了,不知道平城有事没,倘若是有,可就得我周理想女侠带我远走高飞喽。”

庄星河笑着,帮周周捋着头发。

“哼哼。”

哼了几声,小两口又开始了每日的轻闲日子。

不过今日倒是特殊得多。

因为没到晌午,他们就听到了城外的喊杀声和四周有些忙碌混乱的声音。

“庄医师!庄医师!”

不多时,他们府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和喊声。

庄星河听得出来,那是对面的老纪家掌柜的,也不知道喊他有什么事。

小两口对视了一眼,便整了整衣服,备好了衣服里的暗器,径直去开门。

哪怕退隐江湖了,也得保持小心谨慎。

当然,周周没有发现庄星河的动作,她只是站在庄星河身后,备着袖中的短剑,护卫好庄星河。

门开了,倒真是老纪,他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双颊通红,似乎紧张得很。

“怎么回事?”

庄星河奇怪地看起了老纪的情况,不像是生病,更像是跑太快了。

“庄...庄医师,鲜卑人来了。”

老纪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告诉庄星河自己知道的事情。

“那不是有平城的守军吗?”

庄星河觉得鲜卑人来了,和自己应该也没多大关系吧?

“没了!都没了!”

老纪愁容满面。

“那个校尉带着守军出城去了,说是要野战挫败鲜卑狗。”

“可是哪曾想,人家叫阵的人少,埋伏的人多,平城这两千守军,就这么丢了大半了!现在平城已经被围了起来,水泄不通了!”

“平城令求百姓们共守城,他自己也上了城墙换了兵甲,你说那么个老人家了,还守城,咱们街坊邻居都召集着带上家伙一起上城墙去帮忙呢。”

“所以我才来喊你的。”

老纪说完,没等庄星河回答,转头朝着另一家跑去。

“我去喊下一家,庄医师若是可以,便救一救城墙上受伤的士卒吧,他们也大多是我们平城人家的孩子啊。”

老纪肥硕的身体跑起来。

扭动的样子蠢得很,看起来滑稽极了。

但是庄星河却没有笑。

他认真地看了周周一眼,两人对视良久,点了点头。

庄星河进屋去取药箱,周周去取武器,他们夫妻俩打算去城墙上看看。

“老庄,咱跑吗?”

周周收拾武器的时候,幽幽地问了一声。

“先去城墙看看吧,再找机会跑,唉,把家当拿上吧。”

庄星河细细地数了数自己药箱里的工具。

“嗯啊。”

周周配着双剑,一身劲装,倒是回到了曾经的女侠风范了。

小两口把家门锁好,便匆匆地朝着平城城墙而去。

遥遥的,他们就能看到城墙上人不少,兵卒只是少数,大多都是城里的百姓,他们带着自己的工具,陪着幸存的数百平城守军在城墙上对峙。

挤上了城墙,小两口到了刚好是平城西门,那是鲜卑部族围城的正面。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鲜卑人,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庄星河,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鲜卑人的?

少说也有五万之数。

平城只是一座小城,如今守军只剩数百,还有数千百姓一起协助。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能够守住这座边境小城。

“平城的汉人们!开门献城,我们不杀人!”

十数个鲜卑骑兵从远处奔来,到了平城城门下,朝着城墙上的人们喊了一阵。

“嗖!”

庄星河看到一支箭从城头射了出去,没有射中人,因为力道不大,但是也还是射中了喊话的鲜卑人的马。

这一箭就是平城汉人的态度。

他抬眼看去。

在自己不远处,城门正上方,平城令一身戎装,发须尽白,却目光炯炯地看着城下的鲜卑骑兵,手中持着一柄长弓。

国士死山河吗?

庄星河默然。

他是知道的,射出了这一箭的老城令,并不是武将出身,而是一个文士。

喜欢走访城里的街坊,说起话来温柔谦和。

很难想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儒士,会如此慷慨决然地射出应战一箭。

第二十章 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

十数个鲜卑人,狼狈地跑回了军中。

因为平城城头的守军,都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弓弩,朝着他们瞄去。

他们不会怀疑那些箭矢会不朝着自己发射。

他们不想传个话就把自己搭上。

这将近六万鲜卑人,并不是贺若古的部族。

在鲜卑大军通过了雁门关之后,各个部族就四散开,在雁门郡内想各自抢下一块地盘来发展。

贺若古带着直取代县,总人口近十万的贺若部族,在之前攻打雁门关的时候,四万能战之士也消耗了数千。

哪怕雁门关已经拿下,贺若古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倘若每座城池的守军都如同雁门关那八百士卒那样。

他们鲜卑大军用了近万伤亡,不停歇地轮攻,才拿下了雁门关,第一日便伤亡千余人。

如果每座城都和雁门关一般,那他们倒是也不用打了。

好在他们可以先在各处的乡村、小城获得补给,并且有立足点,然后围困代县。

现在代县北部范围的地区都已经被控制在了贺若古的手中。

而之前组成的鲜卑联盟,现在也分崩离析,每个部族四散开去寻找自己的地盘。

贺若部族的地盘他们倒是不敢动,就只能继续往南攻城。

这些进攻平城的鲜卑人,就是两三个中型部族联合在了一起,打算攻下平城一起驻守平城。

鲜卑人的情况,阎仁派出的一波又一波的斥候,差不多摸清了。

这种主力散开,直接当做自留地乱跑的战术,确实像极了鲜卑人在草原上的战术。

但是这种战术放在中原,那可是致命的弱点。

对于这一仗,陈琛可是觉得刘备不可能失败的。

当然,太原军不清楚现在平城的情况,而张飞还在骑马赶来平城的路上。

但是平城现在的情况可不太好。

那数万鲜卑人,将平城围住,在城外抓了别处的工匠,开始督促工匠原地制作攻城器械。

当然他们都不是很懂,所谓的攻城器械,也只不过是简陋的云梯和冲车而已。

这种临时赶制出来的攻城器械,算是一次性用具,而且工匠们都是被胁迫来的,做事的时候也算不上很用心。

这数万鲜卑人也就只能围着平城叫阵不攻,围了数日。

之前他们用数百鲜卑游骑诈取了平城上千守军出城野战,如今这座小城里的守军,他们差不多也能判断出来。

这座小城,拿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哪怕有数千百姓相助,他们也不觉得平城守军能够守得住他们数万大军的攻势。

平城百姓倒是同仇敌忾。

因为鲜卑人,或者说异族人,怎么可能对他们仁慈?

他们这些生长在边城的人,哪家人的祖先,没有和匈奴人、鲜卑人、各种异族人浴血奋战过。

异族人的刀刃上,布满了他们先人亲人们的血。

唯有死战!

平城令手中攀着一杆大旗,看起来老当益壮。

他手中的大旗便是军令,由一个守军带着几个百姓成组,轮流值守城墙,其余人则是在城中收集各种能用的东西,来辅助守城。

军民同守城,边境常见之事也。

街坊邻居们都动了起来,有专门到各家收集粪便屎尿的,要去熬煮金汁,也有在城里寻找废弃房屋的,拆下木材来制作滚木。

各家各户也把家中的各种工具器械找出来,由城里的木匠捣鼓成顺手的长杆武器。

平城令也开放了城中的军备库,把原本就不多的兵甲,分放给了城中的青壮年。

他们将是和平城守军一同守城的主力军。

妇孺则是扎堆在一块紧张地制作着各种守城的用具、简单的弓箭等等。

就鲜卑人制作攻城器械,只围不攻的这几天。

平城有条不紊地动了起来,庄星河则是四处给之前受伤回了城里的守军疗伤,周周帮他背着药箱打下手。

但是这种筹备的秩序,还是被大战的喧嚣所打破。

在没有派出任何求救斥候的情况下,平城人,只能靠自己去守护家园。

“开始了吗?”

庄星河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蹲在地上帮着一个受了箭伤的年轻士卒包扎伤口。

他听到了城外的喊声,头都没有抬地问了身后的周周一声。

“好像是的。”

周周怀中抱着剑,身上背着药箱,警惕地看着四周。

如果鲜卑人一旦攻入城内的话,她将直接拉着庄星河跑路。

“那我们加快速度,把药箱给我。”

庄星河迅速准确地给士卒包裹好,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年轻的士卒感激地向庄星河点了点头,转身挪向了城墙。

哪怕身上有伤,也要毅然前往。

他要一边守城,一边养伤。

庄星河叹了口气。

这是之前出城的士兵里受伤的最后一个人了,帮他治疗好,庄星河就没事了。

当然,之后还会有多少人受伤,庄星河并不清楚。

他决定带着周周再次回城墙上。

城墙上秩序井然,大战当前,大家都听从指挥,城门失守,那他们就没有生命。

为性命而战时,人总能爆发出很多奇迹般的力量。

庄星河看着一个健壮的妇人扛着一块从废弃屋子拆下来的石条径直地朝着城下甩去,连番砸到了不少鲜卑人。

或许是那些被抓去给鲜卑人做攻城器械的工匠们有偷工减料,或者就是材质实在是太简陋了。

那些攻城用的云梯和冲车,并不结实,城墙上的守军用刀砍断连接处,整根云梯便会散架。

这导致了城墙上的守军和百姓并不算多,但是这十米高的城墙,鲜卑人就是爬不上。

看来形式还行?

庄星河带着周周穿行在守城人群中,寻找着受伤需要救治的人。

共计两千余青壮,还是能够将一面城墙守得好好的,以鲜卑人那器械,是攻不破平城的城墙的。

可是鲜卑人是将平城团团围住的。

虽然西面是鲜卑主力,但是其余三面也都有数千鲜卑人准备攻城。

主城门这边的战斗一打响,另外三面的鲜卑人也闻声开始攻城。

在主城门的守军就不得不分散一批到其他城墙去抵挡攻势。

一时间,主城门的守军只剩下千余,这还是把一些少年和老丈也一起带上来帮忙守城的情况。

庄星河越来越忙,鲜卑的流矢虽然没有对城墙上的守军造成多大的杀伤,但还是会有零星的人被箭透过遮挡物射中躯体。

鲜卑的攻势只是试探,他们没想过这种脆弱的小城也能够爆发出这种反抗能力。

姑且打了一阵就退去了。

鲜卑对城墙上的守军造成创伤大多都是游骑兵射中了守城军的身体,致死的不多,只是庄星河需要救治的人多了些而已。

深夜,庄星河还在城墙上救治伤者。

他才发现白日里看到的情形大好,只不过是他一个不懂军略的武夫的直观感受。

但是实际上。

鲜卑人都是草原上狡猾的豺狼。

他们的示弱只是为了更好地造成伤害。

鲜卑的骚扰式抛射,造成的守军阵亡的并不多。

虽然他们连城墙都没有登上,但是却还是给守军制造了不少麻烦,守城的人中没有着完甲的人,大多身上都有箭伤,哪怕不致命,流血的伤口还是会给人一种心理压力。

在黑夜中的朦胧火光笼罩下。

庄星河看了看城墙上到处躺着休息的守军。

平城城墙上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那是无数伤口流出来的血,庄星河觉得自己应该是治不完了。

隐约中,他似乎听到了城墙远处有婴孩啼哭的声音。

“夫人,我感觉有些不对,去看看吧。”

压低了声音,庄星河不想打扰周边在休息和值夜的士卒,他叫醒了陪了他一整天的周周,两人趴伏在城墙上朝远处望去。

远处隐隐有火光闪动。

似乎有着小队鲜卑人马在靠近。

不止是庄星河,值守的士卒也看到了,他们喊起了周边横七竖八倚靠着城墙躺着休息的其他人,高举着火把,等着迎战鲜卑人的夜袭。

但是诡异的是。

随着鲜卑人的火光靠近,婴儿啼哭的声音越来越大。

直到他们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每个人都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武器,紧咬着牙关,有人双手紧紧地抓着城墙的一角,硬生生地磨掉了自己的指腹,鲜血流在了城墙上。

那是鲜卑人的处刑队。

他们停留在了城墙上的弓箭手射不到,却能看清他们所作所为的地方。

将一家五口人按在了地上。

那是他们抓来的工匠一家,一对年轻夫妇,一个老人,两个孩子,一大一小。

鲜卑人的刀停在了他们的头颅上。

年轻夫妇相拥在一起,老人则是昂着头,等待着屠刀的降临,只有两个孩子在啼哭。

那队鲜卑人没有直接挥下屠刀,而是解开了这一家人的绳子。

“跑!”

年轻工匠转身想要挡着鲜卑人的铁骑,让妻子带着孩子和老人跑。

但是他的老母亲站到了他的身边。

他年轻的妻子一手抱着婴儿,一手牵着孩子,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朝着城墙跑去。

她要给丈夫家留下香火,她必须跑。

赤着脚踩踏在粗糙的土地上,扎到了白日里战斗过后的碎刃,她的双脚鲜血淋漓。

可是她还是拽着孩子死命地朝着城门跑。

那数百步的距离。

是生的希望。

她的丈夫还在身后准备阻拦想要狩猎的鲜卑人,但是鲜卑人却没有动静。

只是......

慢慢地张弓搭箭,瞄向了跑向城门的妇孺。

“不!”

年轻的工匠迎着鲜卑人的刀,扑向了那个瞄准妻子的鲜卑人,他的老母亲也随着他要去扯那个领头的鲜卑人的腿。

“噗!”

那个鲜卑人放下了弓箭,抽出了腰间的刀,砍向了年轻工匠的肩膀,刀嵌入了他的骨头里。

年轻工匠并不后悔,他至少......

“嗖!嗖!嗖!”

他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阻拦下了已经瞄准的箭的行为而庆幸的时候,他却听到了无数的箭矢发射的声音。

他绝望地回头。

自己的妻儿已经瘫倒在了箭雨之中。

妻子似乎还紧紧地将两个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她的身上,数不清的箭矢插着,像一只匍匐在地的刺猬。

而他的老母亲也已经被鲜卑人的马踏在了脚下。

脸上带着笑,气息全无。

“嗬!”

他的口中发出绝望的惨喝,扭头想用仅存的一只手和那鲜卑人搏杀,却被在瞬间斩下了头颅。

他的头颅甩在了空中,躯干无力地倒下。

鲜卑人舔了舔自己刀上的血,策马到了那年轻妇人的尸首身旁,用自己的刀砍下了大一些的孩子的头颅,挑在了刀尖上,举着自己的刀,朝向了平城城墙上的守军。

“汉人们!这只是第一家!”

说完,甩掉刀尖上孩子的头颅,回身进了队伍里。

“砰!”

平城城墙上的守军无不眼眶迸裂,这等事,实在是让人难以忍耐,有个年轻汉子狠狠地砸了一下城墙,发出了一声闷响,这声闷响也捶在了城墙上所有守军的心中。

庄星河紧紧地抿着双唇。

他当了那么多年的游侠,残忍之景也有所见闻。

但是今日这般,他倒是心中莫名的颤抖,看着那一家五口的尸首,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可是没等他们缓过来。

鲜卑那边的火光越来越多,似乎有着许多只小队朝着城门这边移来。

“我说过,这只是第一家!”

刚刚下手的那个鲜卑人得意地朝着城墙上的守军们喊了一声。

他们才看清了那些火光照耀而来的是什么。

是一户户人家,那都是平城周边的村庄小镇的人。

他们没有进入平城中,在鲜卑大军来的那一刻,就都被抓了起来,作为奴隶一般集中看管。

那是多少户人家?

庄星河不知道,少说也有数百上千人。

鲜卑人这是要在平城前丧尽天良地用处决来震慑平城人吗?

庄星河觉得不是。

“他们这是要让我们出城救人。”

平城令取下了自己的头盔,说出了这句话,他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

他也是一个父亲,也是一个丈夫,也是一个儿子,他也是一个肉做的汉人。

他奉经史典籍,习君子六艺,学成归乡守国门,今日白发驻平城。

他没有办法看着这些百姓在他的眼前被屠戮一空。

可是在他的身后,还有更多的百姓等着他去守护。

平城人口不足万,大半人口都上城墙协助守城了。

他作为平城令。

如今进退两难。

“我们不能出城。”

他颤抖着开了口,他觉得自己应该对得起自己身后的平城百姓们,但是他也决定了,此战之后,他便投身平城下,去向这些在他面前死去的无辜百姓谢罪。

“可!”

有年轻军士忍受不住,想和平城令争辩。

“我说我们不可出城!”

一向温和的平城令,一头白发散在空中,双目黯淡,大声嘶吼着。

那狼狈凶狠的样子,像是一只暮年的雄狮。

“我比你们更想救人!但是我们不可出城!出城了,平城的百姓当如何?当如何?啊!”

平城令失了平日里的儒雅,抓着身边的军士们的衣甲,飞沫四溅,夹杂着眼泪留到了嘴中,极为苦涩。

庄星河静静地站着。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看那些已经被押解到城墙远处的汉族同胞们。

他在抬头看着星空。

夜空中的繁星,甚美。

可是为何这世间不能如同这星空一般美丽安详。

为何会有这些残忍,为何会有这些诛心之事?

庄星河以前就没想明白过,哪怕他以前是那群自诩将个人单体开发到极致的游侠之中的一员,走遍了国内的山川河流,见遍了江湖恩仇,他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所以他选择了隐居,也选择了偏远之地。

但是今日,他或许有所明悟了。

他垂下了头,看向了那怀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的尸体。

这人间胜过地狱的残忍,这景色让他心如刀割。

因为他是个汉人。

他突然感受到了不同,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异族人的不融性,也在隐居之后,第一次重新产生了仇恨。

这次,为的不是他身边的任何人。

毕竟。

人生此景,何以愤慨。

不求来生,不以悲来。

“我去救人吧。”

周周牵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

比起庄星河,喜欢快意恩仇的她,已经想自己下去救人了,哪怕她知道自己或许救不了多少人,但是不做,她周周,便会寝食难安。

“你在这里好好呆着,我去去就来。”

周周拿起了自己的双剑,朝着庄星河温柔一笑,抬手轻轻地捋了捋自己被夜风吹起的额前长发。

“我陪你去。”

庄星河突然笑了。

他觉得自己似乎要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似乎这件事能够解开自己的疑惑,能够让自己找到人生的意义。

“好。”

周周的那双亮眸在黑夜中被火光映出了亮色,凝聚在庄星河的身上。

因为她感受到了庄星河身上所爆发出来的那种劲力。

看来自家男人。

远比自己强啊。

难怪他从来都不会累呢。

掩嘴一笑,周周突然想偏了。

他们夫妇两突然觉得分外的轻松,刚刚那残酷场景对他们的冲击也淡了。

因为此刻,他们是一对侠侣。

侠侣只活自己,不为别人而活。

“周理想夫人,你不怪我没告诉你?”

庄星河提起了自己的药箱,从药箱中取出了自己的武器零件,组装起来,低垂着眼帘问周周。

“怪。”

他感受到妻子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轻轻地捏了捏。

“不过你说句情话哄我,我就不怪了。”

周周摩挲着丈夫的脸颊,感受着他的温度。

她心中清楚,此去凶险,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亲密接触了。

庄星河放下了组装好的武器,抬眼和妻子对视,两个人傻笑着。

在这天际繁星下。

在这烽火平城上。

静静地相拥。

庄星河趴在周周的耳边,轻声地呢喃着情话。

“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

周周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

“所以你当初叫我理想的时候,就已经在偷偷喜欢我了吗?”

“嗯。”

“那我不怪你了,我们下去吧。”

“好。”

取上了各自的武器,庄星河夫妇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周边的守城军士,和老泪纵横的平城令,都被他们的动静吓唬住了。

这是觉得城破了,殉情吗?

十米高的城墙,一跃而下,不一定会死,但是一定会伤筋动骨的。

但是令人惊愕的是,这对小夫妻竟然稳稳妥妥地落在了平城城墙根,提着各自的武器,朝着那些被押解着的百姓疾驰过去。

如果周仓和典韦在这里,甚至会感慨自己奔跑的速度可能也会略微逊色这对夫妇。

平城上的守军们都紧依着城墙,紧张地看着这对夫妇的动作。

他们明白了城中善名四传的庄医师,和他的小娇妻,竟然都是传说中的江湖侠客。

那些出名的江湖侠客,一个个都是杀人的好手。

至于救人,还得看。

平城令睁圆了双眼,遥遥地看着庄星河夫妇两人如同蝼蚁一般,朝着那押解俘虏的鲜卑人冲去。

差距之大,让人看不到成功的希望。

但是他还是招呼着守城的将士们,一旦百姓脱逃,或者是庄星河夫妇回来,一定要打开城门让他们上来,他也让人赶紧去准备吊篮,如果只有他们夫妇二人回来,就用吊篮迅速吊上城墙。

“理想,你害怕吗?”

夫妻俩并驾齐驱,数百步的距离,也就让他们多聊几句。

“本女侠还没有怕过。”

周周撇了撇嘴,她找回了自己当初当游侠的感觉,那种任侠自由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那我去阻挡鲜卑人,你去将那些押解同胞们的鲜卑人杀了,将他们的枷锁斩断,让他们往平城撤。”

庄星河絮絮叨叨地交代了一声。

“如果我挡不住,你就跟他们一块跑。”

庄星河想了想,补了一句。

“滚蛋,我弄好马上去找你,等着我保护你。”

周周用剑鞘轻轻地捅了庄星河一下,让他急速狂奔的步伐乱了一下。

“谁敢伤你,我就砍死谁。”

“我可是还欠你一条命呢!还没有给你生个小小庄呢!”

她的话轻松霸气,但是那张俊俏的脸蛋,倒是红极了。

她还记得刚刚庄星河这不正经的跟她说的话。

星河滚烫,你是人理想。

这句话当真是美极了。

如果她活着,她会记一辈子。

如果她死了,她会记下辈子。

第二十一章 以火为旗,黑骑之势

游侠只适合单打独斗,在军阵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很骨感。

庄星河和周周确实是成功地杀了一部分鲜卑人,并且解开了被俘虏的百姓的枷锁。

但是他们并没有办法逃走。

他们被围住了。

数千鲜卑人成合围之势,在平城守军的注视下,将手无寸铁的百来个百姓还有庄星河夫妇都围了起来。

庄星河手持链枪,和周周背靠背地站着。

他叹了口气。

果然游侠终究只是游侠。

能够在一个战场上做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少。

山东巨侠王越能够只身一人奔赴贺兰山去取羌族首领的首级,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一个人护得百姓在上万羌族人的围攻下逃跑,最终他也只是自己跑了出来。

游侠只适合杀人吧?

“射!”

鲜卑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朝着他们抛射箭雨。

无数的箭矢的阴影笼罩住了这些百姓。

“叮!叮!”

庄星河的链枪并不适合挡箭,周周抢身舞起自己的双剑,将他头顶的箭雨拨开,自己却被射中了不少箭。

“夫人!”

庄星河有些茫然,他们要救的百姓没救成,反而都死在了乱箭之下,如今周周也身中数箭,动还可以,但是如果要动手的话,或许支撑不住多久。

还是要离开这里吗?

庄星河有些迷茫,回平城去,还是带着周周远走?

现实总是会无情地打碎人的理想。

庄星河想的是自己夫妇两或许能够救下百姓,哪怕战死沙场也无所畏惧。

但是如今不仅百姓没有救成,还差点把周周搭进去。

他便对自己好不容易燃起的冲劲和那种愤慨产生了怀疑。

面对着周遭包围过来的鲜卑人,他抿了抿嘴,做出了决定。

游侠终究也只是游侠......

庄星河双手用劲,将链枪迅速得挥舞起来,径直朝着离自己最近的鲜卑人甩了过去。

他将劲气都施加到了手中,他的双臂肌肉紧绷,一阵气劲在身周四散开,他头顶的蓝色职牌绽放出了一阵夺目的光芒。

【游侠】

链枪的柔软铁链,绷得硬直,也极为细长,枪头直取那个鲜卑人。

在他躲闪不及时,一把扎进了他的咽喉。

“呵!”

庄星河双步扎马,气劲贯通全身,双手紧紧攥住了链枪的另一头,将那个鲜卑人往自己这边拖,还拖动了他胯下的马匹。

他要夺马,带着周周离开这里。

顺势将那个鲜卑人甩下了马,庄星河抱着周周翻身上马,一手夹着周周,扶着缰绳。

另一只手单手持着链枪飞速甩动,这么多年的经验没有丢了,庄星河还是能够轻松地从鲜卑人的围困中杀出来的。

当然,鲜卑人也不是很想留住他们两个。

毕竟该杀的都已经杀了,跑了他们两个也算不得什么。

纵马出了鲜卑人的包围圈,眼看鲜卑人没有追过来,庄星河驻马在平城外望了平城一眼。

他看了一眼有些失落的平城令,垂着头策马离开了这里。

一骑双人,面北遥遥离去。

平城令明白了。

庄星河也明白了。

在这乱世之中。

真正能靠得住的,从来都不是那一个两个的侠客。

哪怕那些游历四方的侠客,会有怎样的故事,有着怎样被人艳羡的美好生活。

但是抛开他们那些华丽美好的生活外皮之后。

最终所流露出来的。

只不过是他们的率性而为,只不过是他们对自己的内心世界的一个填充和补足。

这个世界上,更需要的是完整,他们的勇敢和信念没有错,本心也没有错,但是其实能有更好的选择,能有更好的结果。

庄星河夫妇华丽的出场,带给了平城人希望。

但是他们虎头蛇尾,狼狈地离去,却带给了平城人失望。

其实无论是于战争,还是于人生而言,都不能将希望托付于单个人身上。

于庄星河夫妇而言,他们行了他们的侠义,也了却了自己的本心,只是最终没有做到,却不那么完美。

其实这些人,从他们选择走的路就能知道。

他们以提升自己为目的,从而放弃了许多共通团体的事物。

一人可置身事外,一人可孑然一身,一人可行走天下,一人可无根无萍。

但是从来没有人想过,行侠仗义之后,侠的离去,会让被留下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

庄星河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这次离去,也一直在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他们夫妇两将以什么样的身份归来?

都在于他们的选择。

游侠和大侠,是有区别的。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而不只是一时脑热的勇武。

所以。

平城如今要面对的,是刚刚杀了数百汉人激发血性的鲜卑人,也是被挑衅之后的鲜卑人。

平城令的双眼,闪过了失落。

他觉得庄星河当个医师的作用或许会更好。

更可笑的是自己有些幼稚的态度。

君不见......天下第一游侠王越,如今也只是在宫中乞怜一个官身罢了?

摇了摇头。

平城令觉得自己都将平日里修行的忘了,不该如此去想。

毕竟如果人家真的把人救回来了,自己肯定又是另一番心态。

如今他更需要解决的,是准备乘势攻城的鲜卑人。

“召集百姓,准备守城迎敌!”

平城令回身再次取出了那杆大旗。

在黑夜中,大旗并不明显,能够看到的人并不多。

平城令思索了片刻,让人换了杆绑着厚实的浸过火油的白布的长杆,他攀在了手中。

最终能够面对战争和敌人的,还是只有军队和百姓。

一人之力何以成事?

千人、万人、无数的人才能成事!

他点燃了手中长杆的白布,熊熊的烈火旗帜在平城关的城头上如同灯塔一般矗立着。

像是一盏明灯,指示着平城的百姓们。

以火为旗。

火不灭,战不止,命不休,城不破!

“御敌!”

平城令的职牌再次发出光亮,他已经用到麻木的技能再次用出,这已经有些影响到他体内的精神储量了。

他当真一滴都不剩了。

如果之前城守没有那般轻易出城被杀,他也不用如此辛苦,做着自己不擅长的活。

可是如今也只有他能扛起这面烈火大旗。

面对着朝着平城城门涌来的鲜卑大军,他已经看不到希望。

“滚木!”

百姓们和军士们自发地针对鲜卑人的攻城行动进行反击。

这次鲜卑人搭的朴实木梯,反而结实得多,且不说砍不散架,也推不动。

合一人环抱的滚木顺着梯子砸下去,将不少还在中段爬的鲜卑人砸落,顺带着压倒了后面的人。

可是单单滚木是不够的,而且城中也没有太多的合格木材。

“上火油啊!!还有金汁!”

平城令仍然挥舞着烈火大旗,用动作指令着城墙上各部的军士行动。

那个去喊庄星河夫妇的老街坊老纪也到处奔跑着帮忙喊着需要做的事情。

他知道庄医师夫妻俩跑了,他尊重别人的选择,毕竟也不是每个平城人都会选择共存亡,他日里帮忙守城,手受了伤,现在就跑着传达指令,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滚烫的熬制过后的粪便被当头泼下,而被洒到了梯子上的火油则被百姓用火把点燃。

木梯可遭不住火。

梯子着火,身子被所谓的金汁烫粪给当头淋下,鲜卑人的攻势才一颓。

但是平城上的守军实在是太少了,有的位置已经发生了短兵相接的情况,只是好在伤亡并不算惨重,因为百姓们数人举着长杆按住上了城墙的鲜卑人,让守军一刀了结了他们的性命。

“噗呲!”

鲜卑部族的一个弓箭高手,朝着平城令射了一箭。

黑夜中瞧得不清楚,平城令也上了年纪,箭矢入肉,被一箭射在了腹腔中。

但是他一点都没有动。

继续撑着旗站在城头。

因为他听到了希望,他看到了未来......

“杀!一个不留!”

一大批黑甲黑马的骑兵从南面疾驰而来,那些职牌的亮光在黑暗中并不起眼,但是他们却是平城令寄托百姓的希望。

哪怕那么远,他也能看见火把的光映在那批骑兵的大旗上。

“黑”

只有边境的人会听说,一个被称之为黑马将军的传奇。

或许他可以安心地休息了。

身体没有动,他安静地战立在了平城的城墙上,闭上了双眼。

但是他手中的烈火大旗,还在熊熊燃烧,随着风势摆动的焰火,如同飒飒旌旗一般飘动。

那也成了张飞在黑暗中找到平城的方位的指标。

“先生说的果然没错!”

张飞自己呢喃了一声。

临行前陈琛提前告诉过张飞,鲜卑人必定会取平城,张飞在路上不能因为任何原因被拖慢了行程。

如果到的早,可以占据平城帮忙守城。

如果到的晚,那就内外夹攻,攻杀鲜卑人。

如今倒是到晚了。

其实张飞也是在白日里看见了狼烟,才让太行黑骑连夜赶路直奔平城,他们遥遥的就看见了火光,没想到是平城城门上的一杆火旗。

“黑骑随我杀尽鲜卑狗!这一次,我们不留奴隶!哈哈哈哈!”

张飞的嗓门真如平地惊雷,震得那些鲜卑人一阵骚乱。

并不是因为突然被夹击而紧张害怕。

而是鲜卑部族靠近汉族人地界的都知道。

幽州有对将军,黑马将军和白马将军。

这两个将军杀起鲜卑人来,那叫一个心狠手辣,简直在草原上是可以让婴儿止哭的存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黑马将军此时此刻能够突然突袭他们的后方,从幽州直奔平城。

要知道在幽州和平城中间,可还有贺若部族驻守的代县区域啊!

难道......贺若部族已经被灭了?

这些鲜卑人心思乱了,哪怕有心想要反抗,遇上了张飞率领的百战太行黑骑,也只能是被屠戮的命。

一个是从气势上就弱了,一个是腹背受敌,自然成了被割的草。

“兄弟们,杀个痛快!”

张飞臂膀上的肌肉鼓起,一块一块的肌肉让他充满了屠杀鲜卑人的力量,那张因为陈琛到刘备帐下以后不显帅的脸,在黑夜中也显得格外的狰狞。

又杀又拐了一年的鲜卑人了。

这些家伙在张飞眼里就不算人,算是奴隶,或者说是商品。

在陈琛的引导教学之下,张飞怕不是要成为大汉第一人口买卖大户?

第二十二章 陈琛的游击战术

数万鲜卑人,都不够张飞来回冲上三个回合的。

千锤百炼出来的太行黑骑,实在是可靠得多。

这几个围攻平城的鲜卑部族,仅仅被张飞冲阵一个回合,就能损失掉入关以来的所有人员损失的数倍,来回三次冲阵,他们必然伤筋动骨,或者说,元气大伤。

面对这位名声威震草原的黑马将军,没有哪个鲜卑人愿意去硬刚的。

还是四散跑路逃命比较明智。

“这仗打得没劲。”

张飞看着在黑夜中灭掉火把,收起了职牌,有马的骑马夺路狂奔,没马的撒开脚丫子跑的鲜卑人,不屑地收拢部队。

五千多悍勇的黑骑,实在是太凶了。

张飞在考虑下次自己是不是应该带上几百个人冲阵试试,那样或许杀起来能够更尽兴些。

策马到了平城城门外,借着火光,张飞才看到了那些被杀戮一空的百姓的尸体。

他才压下来的杀心又被激起了。

怒不可遏的他,差点点兵转身继续追杀那些鲜卑人。

他们实在是太灭绝人性,畜生一般的存在。

直到张飞看到了那个一开始被乱箭射死的年轻妇人,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呼吸声,凑近了,才发现妇人的怀里,还有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孩子。

这汉子伸手抱出了孩子,帮这妇人砍断了身上的箭矢,让手下安置好尸首,便稀奇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婴孩。

虽然是稀奇一个孩子是如何在战场上生存下来的,但是张飞的心情还是很沉重。

他愈发明白了陈琛曾经表现过的那种对异族人的强烈排斥的情绪和改造心理,明白了那种厌恶是来源于哪里。

“黑骑军请求进城!”

张飞怀抱着婴孩,策马到了平城城门下,冲着城门上的那杆烈火大旗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应。

“黑骑军请求进城!”

张飞又喊了一声,却骤然间听到了城门上的哭声。

正当他觉得诧异的时候,城门缓缓地打开了。

“恭迎黑马将军!”

开门的那些百姓口中说着祝贺的话,却没有祝贺的语气,张飞反而在他们脸上看到了失落与悲伤。

难道是自己不受欢迎吗?

可是外面清晰可见的无数鲜卑尸体可不是彰显着自己的身份吗?

张飞有些懵了,但是有人为他解释了这一切。

“老城令去了!腹腔中箭,失血力竭而死的!”

“老城令只是个书生啊......”

老城令?

张飞在城中百姓和守军的带领下,翻身下马,一步一步地踏上了城墙,他看到了百姓们扶持着受伤的守军匆匆下城墙要去疗伤,也看到了那些百姓们帮忙守城的工具和材料。

他也看到了那个举着一杆仍然在燃烧的火旗,矗立在城门上的老城令。

一夜的屠杀,天色已经开始转亮。

破晓的曙光静静地流转在老城令战立的地方,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并不突兀。

张飞微微颔首,双手行辑礼。

“来人,安葬平城令,记录其生平,送至先生那里,请先生定夺。”

张飞相信陈琛会给平城令一个妥善的追赠申请。

和张通的追赠将军称号一般,这种事都是由陈琛定夺申请,然后交由刘备写奏折递交朝廷,再行些财物。

国之不明,不代表将之不明。

陈琛和刘备的立场高度一致。

在这种追赠边将勇者的事情上,他们宁愿自己吃亏。

因为,这些一群真正能够带领士卒去守护国家的人。

不能让他们寒心。

张飞对于陈琛所说的理念愈发的清晰了,也明白了陈琛当初为什么要问自己大哥那个问题。

“百姓在你的心中,是什么地位?”

或许就是如此吧?

百姓只为求存,谁能够为他们带来幸福安康,那谁就能真正地获得民心。

民之所在,心之所向。

默然片刻,张飞进驻了平城,黑骑暂代平城军事,而当地的百姓听闻是汉族军队,还是在鲜卑地界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太行黑骑,便没有什么反抗的心理。

更何况黑骑刚刚为他们驱逐了鲜卑人,平城令又战死,确实需要维稳的势力存在。

“分批派出黑骑去探查周边情况。”

张飞唤来副官交代了一下,十人一队,分散周边寻找敌人踪迹,一旦找到了敌人的踪迹,探查清楚虚实,张飞会毫不犹豫地用那些畜牲的血来祭奠平城令。

.........................................

张辽马踏善无,屠掉了在路上遇到的零散的鲜卑小部落。

他的白衣白甲都已经染上了无法褪去的血红。

鲜卑不灭族,他的长刀就不会停下收割。

雁门郡西的鲜卑人比想象的要散,而且零散,似乎是鲜卑已经开始各自占土想要各自发展。

但是在大汉的土地上,他们怎么可能能和大汉军民相比?

他们只是掠夺者,只是侵略者。

他们不懂这片土地,就像是有百姓愿意为张辽无偿带路,突袭鲜卑人营地后方一般。

在这片土地上,一个民族的魂,永远不会被磨灭。

清空雁门郡西部的零散的鲜卑人部族,速度远比陈琛想的要快,但是这次入侵的鲜卑主力,还是贺若古率领的那十万部族人,和剩下依附在他周边的鲜卑人。

那才是实力最为强劲的敌人。

而刘备也将清空了的雁门郡西部正式纳入了统治范围,他已经派人去通知关羽派周仓率领一部分杨武军前来接管这些城乡。

“所以说我们应当如何将代县那些鲜卑人吞下来?”

刘备端坐在军帐中心,侧身咨询陈琛。

“我们先去平城和翼德会合,稳固住雁门郡西面,然后继续用游击战略试着挑衅那剩下的十数万鲜卑人。”

陈琛身着软甲,没有带盔,看起来反而有一番儒将的风范。

当然,他这一身就是做个防护,他是不可能亲自真刀真枪地干架的。

郭嘉倒是连软甲都没穿,他就是来划划水的。

是陈琛的后备战略奇谋库。

现在陈琛倒还是能用着自己的积累和见识,来指导张辽进行一些游击战术。

分化敌方主力,再以我方主力歼灭之!

如果被敌方主力锁定,则利用骁骑营的轻骑兵优势,快速脱离战场,摆脱敌人。

而且张辽的技能中有关于提升麾下骑兵远射的能力,类似于阿鹿桓食的技能结合,所以他们的射程在面对没有弓箭手统率的鲜卑游骑的时候,可以保持距离进行抛射骚扰杀伤。

针对这一特点,陈琛又借鉴了一个源头不知从何说起的放风筝战术。

当然,这个战术隔壁的白马将军公孙瓒也经常用。

靠着陈琛教导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战术。

哪怕骁骑营的执行力没有那么强。

但是在张辽的高统御的情况下,整只队伍利用这些杂七杂八的战术理念,硬生生地拖垮了数千鲜卑游骑。

鲜卑人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着。

如果说不理他们的话,张辽又会带着骁骑营折返骚扰。

也是被张辽给骚扰杀伤得情绪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这些鲜卑人才会聚集起来想要一起围杀张辽,被引进了陈琛布置好的圈套中。

一头撞进了在山谷里摆了重盾之阵,山上布了大量弓弩手的包围圈中。

轻轻松松地围歼了近万的鲜卑主力。

结果刘备所部的士卒没有多少伤亡,这就是很离谱的。

不过确实也是。

其实陈琛将游击战术用在这里对付鲜卑人,实在是有些杀鸡用上宰牛刀了。

毕竟......

论装备,鲜卑人的军备不如积攒了一年实力的刘备完善。

论士卒,鲜卑人的战士都只是靠狩猎锻炼,而太原军则是在关羽的带领下每天保持有效高效的锻炼,这种正规精锐军的实力,要胜于鲜卑这些兼职打仗的。

论将领,刘备有着张辽、典韦等大将,他自己也是一员猛将,鲜卑人有什么?

论谋略,这些草原上的畜牲除了千年出个檀石槐,用汉人议谋,制定法律,锻造兵器,并且还有进行各种民生举措。

除此之外,还有谁?更何况,檀石槐四年前就死了,现在的鲜卑再次分崩离析,各自为战,别说谋略,能打出战术的鲜卑人都极为罕见。

除了在人数上占优,雁门郡西部的这些零散鲜卑部族,对刘备的太原军根本造不成威胁。

在这种实力悬殊的情况下,陈琛还将那套游击战略搬了出来。

这些鲜卑人实在是死得不怨啊。

“行,那今日之战大快人心,也轻松之至,今晚整顿一下,明日我们就开拔奔赴平城。”

刘备点了点头。

陈琛的游击战术也是第一次揭开了面纱。

之前张飞在太行山脉中,也有受到陈琛相关的建议和指点,但是并没有像如今这般拿出完整体系和指示的战略意义策略。

先生说的那十六字真言是什么来着?

刘备挠了挠头。

思考了片刻。

想起来了!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精炼!透彻!实用!

刘备心中想着,他愿称之为,绝活!

上架感言【真·冲锋】(修)

2019年12月30日,到2020年03月20日,两个半月,82天,本书到现在,一共写了30万字,这一路过来,从幼苗开始成长,到现在,终于要进入最重要的阶段了。

上架!

本书将于2020年的3月20日中午12:30,正式进入VIP阅读阶段,结束持续了两个半月的免费期,长达30万字的用爱发电的免费卷。

【接下来是个人心声,不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跳后面看上架以后的更新和加更情况。】

回顾一下这本在我阳历阴历重合的生日,也就是19周岁生日,正式发布了这本书。

其实我一开始写这本书,是想沉淀着写出一些自己的文字,用一种之前个人没有尝试过的角度和写法,来刻画角色,讲述故事,给自己热爱的历史增添自认为的趣味性,这个选择,这个方式,会引起不少人的反对和鄙夷。

但是,我真的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写自己的书。

希望能够用自己的角度,来让大家感受我的灵魂世界。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书里的语言、情节大多数很轻快,但是在不少事件、问题上,会很现实,甚至有些残忍,以至于之前通宵提前刻画的美好和之后的现实形成的反差,没有给大家带来原本想象中的正常爽文的快感和爽点,因为这本书其实更多的是细水长流,是一个世界,是一个轻松日常的现实小说。

这种风格不知道大家能否接受,目前看收藏的情况,大家还是能够接受的。

通宵也会在创作中不断提升学习,加强自己的各方各面,力争能够为大家带来更真诚、更动人的文字。

以上是通宵的心里话,也是送给所有读者的。

万分感谢!

感谢你们一路来的支持和鼓励!

感谢你们的每一条本章说、评论,投票,比心,一切的行动支持。

这本书的前一个月,是挺惨淡的,1月份总的不到一百收藏。

2020年02月02号,累积三百收藏,三百收藏,我用了一个多月。

2020月02日03号,满五百个收藏。

2月27、28号,在二月底的这两天,达到了一万收和一万推荐票,那时的我是很兴奋的。

一直到3月8日,我以历史新书同期第一的成绩,在夹缝中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挤上了三江。

随后,3月15日,登上首页强推,总收藏也在当日上强推前达到了三万收藏。

3月17,达到三万推荐票。

这些作品荣誉,都是在你们的帮助下达到的。

而接下去,还有更多的作品荣誉,等着我们一起去拿下来!

我们,也将陪伴彼此,陪伴着《主公我不想加班》继续走下去!

通宵其实很感慨。

通宵是历史新人,第一次写历史,想要成功地稳定下来,需要靠的是读者们的帮助和支持的。

写书的人,没有谁不想成功,没有谁不想有着无数读者。

更现实的是,通宵需要稿费作为生活的支撑,作为家人的支撑,通宵虽然少不更事,但是也想做一个能够让家人依靠的坚实臂膀。

养家糊口,是现实。

用爱发电,是理想。

或许这是通宵第一次将自己的现实与理想结合起来,也是通宵活到如今极为难得的一次机会。

所以在这个时候,你们每一个人的支持,对于通宵来说,都如同甘霖,你们的任何支持,都能够让通宵更加有信心,有动力前进,为大家带来更好的观感体验。

我在此呼吁大家,上架期间,能不能请求各位支持一下,订阅、推荐、月票,三连走一波呢?

也呼吁一下盗版的读者,能不能也在上架这天,来到起点,帮我贡献上一个首订呢?

或许你的这一个首订,就能帮助到我很多东西。

谢过各位了。

顺便再推一下书友群:866808842。八六六八零八八四二。

【关于更新和加更规则】

大家应该都知道我是个超级手残党这件事,推掉所有事情死命写,一天也就写个一万字。

平日里能写个八千就是奇迹了。

但是!

明天上架,明天中午12:30,vip卷更新之后,立马一次性更新2更,共计6500字。()

根据订阅的情况,从第二天开始,也就是周六中午,进行加更!

以2000首订作为基础,每多500首订,就再加一更!

你们要是创造奇迹给我来个啥5000首订,那就是得加更好多更。(我做梦想想就好)

基本上首订达到3000,+字更新。

然后是之后的每日更新,3月底这十几天,我能保证每天万字更新打底!立flag了。

4月份看均订情况更新!但是哪怕成绩再差,每天6K保底加不定数量加更肯定是有的!

加更规则的话,如下:

500月票一更!

一个盟主两更!!

白银盟....虽然我知道这玩意估计只会在梦里见到,但是,该说害得说,一个白银盟,是连续两天六章2w字更新,然后,从此永久进化成日常保底三更兽!日常三更保底万字的那种!

也就是说,白银盟是能够让我产生量变的神奇能源。

以上,所有加更规则都在这了,说到做到,所以,能炸出多少章来,就完全看你们自己了。

还是那句话,加更不设上限,你们敢来,我就敢接,哪怕通宵写,我也会把该加更的都加上!

兄弟姐妹们!

明天!

就拜托你们了!

不加班!冲锋!

【补:因为和编辑交流之后发现了自己的判断错误,上架第一天先两更看看能不能冲一下首订精品,然后所有的加更都会从第二天,也就是周六中午十二点半开始加更,然后要以周五发的这两章的订阅数作为首订和能否获得精品徽章的判断。】

【加更肯定不会欠的!只是延后了一天!】

【顺便感谢上架之际打赏了50000点,成为本书第一位掌门的“河图洛邪”!】

【成绩差,女装没了。】

第二十三章 贺若古的压力很大【求首订!第一更!】

贺若古的压力很大。

他没有想过,自己这才前脚进了雁门郡,还没开始稳固领土。

太原郡的汉人就打上门来了。

而且还有那个黑马将军,竟然攻下了平城,还天天清剿周边的鲜卑部族。

不就是因为相传黑马将军和白马将军都是在幽州的吗?

一个是鲜卑人贩子,一个是鲜卑收割者。

可是怎么这鲜卑人贩子就跑到并州来了,还直接绞杀了那些莽撞头铁的鲜卑部族。

虽然贺若古觉得那些头铁的鲜卑部族脱离了自己,跑去雁门郡西边去开疆拓土,这一行为实属脑抽。

但是他并不否认那数万鲜卑人的军事实力啊。

那么数万鲜卑人就这么被人家在善无和平城给灭了?

据逃过来的鲜卑人说,善无那带的鲜卑勇士们,是被汉人们用障眼法给蒙骗,活生生给磨死的,最终自己凑成一块往山谷里扎,被人用弓弩和巨石给砸,死得透心凉。

而且据说磨死了他们的人,是白衣白袍白甲的年轻骑将。

难道是年轻版白马将军?

嗯!

“我们鲜卑的汉子,(ròu)都被砸进土里,扣都扣不出来的那种。”

贺若古还记得来人说的这句话。



汉人竟如此凶残!

贺若古有些后悔来并州了。

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绕道去凉州碰碰运气的。

也许

那些羌族人和南匈奴,会比汉人更好惹一些?

贺若古觉得可能是。

如果不是因为白马将军离高丽太近,他其实更想绕道辽东去高丽的。

那边的软骨头菜鸡,可好杀多了。

但是现在,哪怕压力已经特别大,贺若古还是得担负起这个重责任。

毕竟是他亲自取下了雁门关守将的脑袋,也是他打开了雁门关的关门的。

汉人们如果要追究,自己绝对难逃一死。

按照惯例,还有那个黑马将军的传闻。

他觉得自己要么是被小白马将军抓去斩首,要么是被抓去被黑马将军做成军粮。

横竖都是个死字,不如看看能否力敌,一旦不可敌,就退守雁门关,再离开汉族人这片可怕的土地。

“哥,要不我们离开吧。”

贺若伊扎已经换上了汉族姑娘的服饰,看起来清新可人,她的眉宇间充满了担忧,也有着恐惧。

“这里不是我们的土地,或许我们本不该来的。”

她担忧的事(qíng)成真了。

汉族人远比想象的可怕。

“现在没办法直接离开,我们得先试试。”

贺若古握住了妹妹的手,给她一个坚定的信念,他们能赢嗯能赢吧?

这话他自己都不是很信,哪怕他坐拥十万兵。

试试吧。

贺若古静静地坐在军帐中,等待着派出去的各路斥候传回来的消息

平城汇合的太原太行军在一块整顿军备,平城府中,陈琛在给张飞和张辽再次讲解关于骑兵游击战的分化战术。

“先生,其实我们可以直接一路平推过去啊!”

张飞不是很理解。

在他看来,他的太行黑骑在正面战场上能够给敌人造成极大的杀伤,毕竟如果要说军备,他这五千黑骑勉强也能算是重骑兵了。

如果打游击战的话,他的黑骑没有办法和张辽的骁骑营轻骑兵相比,效果会差很多。

“平推确实更省事,但是会让我方有更多的伤亡。”

陈琛扇了扇手里在羽扇,这是他在平城府里的桌案找到的,顺手就拿来装装(bī)。

可是没扇几下他就觉得这天有些太冷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知道翼德你的想法,太行黑骑确实不太适合,文远他们那般的放风筝战术。”

陈琛笑了笑,他知道张飞心里的想法。

无非就是太行黑骑在正面突阵的效果更好,更喜欢刀兵相见。

他们的(shè)术没有张辽的骁骑营好,张飞也没有相关的增幅,所以他觉得自己估计不能杀的痛快。

“所以我打算稍微改动一下,你先埋伏在一处高坡之后,由文远他们(yòu)敌深入,将对方的骑兵引至正面战场,你再率太行黑骑从一侧杀出。”

“那我们还需要再找一处山谷?”

张辽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上次用这样的方法歼灭敌人,借了地势,用乱石截了鲜卑人的后路,再由三角枪盾阵正面迎敌,而张辽的轻骑则是在三角枪盾阵后配合两边山上的弓弩手一起对鲜卑人造成杀伤。

“不,文远你(sāo)扰带着他们直接往平城东三十里左右那里跑。”

陈琛摇了摇头,他觉得这般运筹帷幄之时,手上不拿着羽扇扇一扇,没有高人做派。

“可是那边是平地啊。”

张飞有派斥候去探查过附近的(qíng)况,他刚刚入驻平城那几天可是疯狂找附近的鲜卑部族麻烦的。

能干掉的就干掉,下不了手的丢去后方,准备让赶来的一部分太行青山军押送回盂县进行劳动改造。

“要的就是平地。”

陈琛使劲多扇了几下羽扇,他感受着自己的鬓发扬起,应该是潇洒至极的,

“我们在善无一战,已经利用过游击战术,将鲜卑人引入山谷。正常来说,他们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如果再往山谷引,他们必然会踌躇不前,转(shēn)就跑。”

陈琛本来还想来个多重反推,但是考虑到鲜卑人的智商,他觉得还是简单直接点就好。

不然

万一自己想到第一百层,鲜卑人还在想第五层,或者是还停留在第一层,那岂不是有可能会出现王者被青铜反杀的形势?

就从这群鲜卑人选择攻打雁门关,进入并州,并且想在这里扎根生存。

陈琛就觉得这伙子人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没有脑子。

嗯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我明白了!”

张辽左手成掌,右手成拳,右手往左手手心一砸,发出一声闷响,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其实就是让对方觉得我们只是普通的游击战术!”

陈琛瞄了张辽一眼。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到时候到了平原上,太行黑骑杀出,如果鲜卑人反(shēn)与翼德你们作战,那翼德你就尽力战上几回合,然后略微露出败象,朝着原定的地点跑,将他们引过去。”

“那奋勇军也会马上赶到,文远也会在侧翼冲杀。”

“如果鲜卑人为你所恐吓,那你便将他们往西南方向赶,那边地势上斜,奋勇军在高处蛰伏观望。如果一旦赶来,奋勇军夹击抵抗,黑骑在后追杀,中间放出通道,让那些鲜卑人降下马速从通道逃出。”

陈琛觉得自己的计谋并不算高明,只能说是普普通通的埋伏之阵。

如果放到未来中原那些诸侯乱战,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把这方面交给郭嘉他们好。

现在也就打打这种笨笨的鲜卑人,刷刷自己军策奇谋的熟练度,虽然自己之前在书院的考核都是甲等,但是不代表实战就能好用。

现在这个战术。

陈琛也只是借鉴了各种故事的可靠之处,加上某段时期的经典战斗方式。

以及包含了攻城时围三缺一的思想,将鲜卑人朝着自己的安排走。

“通道之后,是恶来带领的奋勇营则散开在那坡后的树林中,等鲜卑人赶到,则趁势杀出,将他们再往西赶。”

“此时翼德直接西走绕开奋勇军,从北面给鲜卑人施压。最后将他们赶进无名湖中。”

无名湖是方圆百里最大的一个湖,水系联通广泛。

容纳这数万鲜卑人,问题应该不大吧。

陈琛想了想,这些破坏民族大团结和民族融合的鲜卑人,都该死。

他觉得比较乖巧的鲜卑人,是那些老老实实在盂县为太原的发展做贡献的鲜卑人。

那是一群无私奉献、可亲可敬的人。

他们吃少做多,勤苦劳动,从来不会喊苦喊累,当然,友好的太原郡郡府还是给他们发放了足够的粮食和一些俸钱,让他们自己攒钱在太原境内买房购地,光荣地成为一名太原郡居民。

那些鲜卑人才是陈琛觉得可以容纳进自己的民族大团结,民族融合计划的异族和平分子。

像贺若古那些的,是阻拦民族融合的顽固分子,必须铲除!

当然,陈琛所谓的民族大融合,目前具体实施方案还只是将异族人汉化而已。

至于民族传统和传承问题?

嗯?

陈琛不觉得那是他考虑的。

“先生,那我能做点什么?”

刘备听了大半天,没有听到陈琛对自己的安排,他有些心痒痒,他觉得自己自从来太原以后,已经很少亲自动手冲锋陷阵了。

这让他很不舒坦。

“玄德公就驻守平城吧!陪我和奉孝一起静观其变。”

陈琛并不理解他们武将出(shēn)的思想,他自己觉得能不打架就不打架好。

“可是备也想(shēn)先士卒啊。”

刘备叹了口气,抬起自己的双手瞧了瞧。

“备这双手,已经许久没有活动过了。”

“先生,平城就交给你们驻守了,平城守军和千余奋勇军精锐交给你们,备就跟翼德一起冲一冲鲜卑人的军阵试试。”

刘备伸手拍了拍陈琛的肩膀,他的眼神充满了对于战斗的狂(rè)和向往。

陈琛怀疑自己跟的这家伙其实不是刘备,是孙策?

不是只有孙家爷孙两才会作为主公还特别喜欢冲在最前头的吗?

“先生勿忧,区区鲜卑人,不在话下。”

陈琛(yù)言又止。

其实他更担心的是刘备不在平城的话,平城万一被袭城了怎么办。

其实自己想让刘备留在平城的一大原因,就是因为自己觉得刘备的武力值还算比较高,军事能力也不差,守城不是问题。

可是如果城守换成自己的话

自己能守得住吗?

嗯,这是个问题。

第二十四章 你过来啊!【求首订!第二更!】

陈琛的改版游击计划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各个部队都井然有序地行动起来,迅速就位了。

而目前需要的是张辽去(sāo)扰鲜卑人,将鲜卑人引出来。

这一环节不知道需要多久,但是各个部队都带着干粮,就位之后听声音号令,耐心等待。

张辽作为此次行动的(sāo)浪(jiàn)代表。

带着他麾下两千多骁骑营的轻骑跑到了代县北的鲜卑部族聚集地附近。

闲逛。

张辽真的就是带着部下在鲜卑部族营地外闲逛,防备一疏忽了就张弓搭箭(shè)上几轮,(sāo)扰一波。

贺若古已经交代过部族的人。

如果汉人的小白马将军前来挑衅的话,不要理会,不要出营寨追赶。

所以鲜卑人暂时还是很克制的。

哪怕营寨里时不时总是会有箭雨落下,但是哨楼的警戒也会及时给到,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伤亡。

张辽就有点不舒服了。

这群麻瓜竟然不吃自己(sāo)扰这(tào)?

常规的引(yòu)(sāo)扰手段竟然派不上用场了?

看来还是得按照小陈先生的安排来做。

张辽带着骁骑营跑到了鲜卑营地最大的进出口,保持了数百步的距离,遥遥地看了看鲜卑人的动态。

哪怕张辽这都已经骑脸了,鲜卑人还是当做没有看见一般,不追击,不攻击,只防御。

这让张辽不得不感慨。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异族人守营寨,遇到两千骑兵来(sāo)扰,竟然数万大军龟缩在营寨里连出来都不敢的。

当真是绝了!

他都不知道刘备是怎么做到的,虽然他觉得更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陈琛的规划和张飞的执行。

毕竟草原上没有哪个部落敢说自己撞上黑马将军,能够在正面战场上赢过的。

敢这么说的,不是尸首已经埋在了草原上,就是已经在盂县进行劳动改造了。

张辽看着鲜卑人毫无动静,心中也觉得奇怪。

这群麻瓜真能忍!

怂得不像是不可一世的鲜卑人!

当真都是欺软怕硬的料子。

果然小陈先生说得没错,他们已经听说过了善无那场屠戮的消息,应该也掌握了自己这边的部分信息。

张辽的指挥作战经验原本也只是有着理论知识,和部分观察来的经验,陈琛的手把手指导,还是对他产生了一部分影响,关于战术设计方面。

其实这些也都只是很基础的为将者、为帅者,需要去考虑的问题。

面对鲜卑人的冷处理不回应的(qíng)况。

张辽决定使出自己的压箱底绝活,陈琛教给他的。

张辽骑着马,往前趟了几步,朝着戍守着营寨大门的那些鲜卑士兵摇了摇头。

控制在了能够被他们看见,却不会被(shè)冷箭的距离。

张辽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了飘散的白色头巾,又将自己的长刀用劲扎在了地上。

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食指指向了那些鲜卑士兵。

酝酿了片刻。

气沉丹田,感受气旋,声至印堂,击碎青天!

“你过来啊!”

张辽力求每个动作细节都做得像陈琛演示给自己看的那个样子。

那种轻蔑而又自然的动作。

似乎有着天然的吸引仇恨的效果。

守寨门的那些鲜卑守军遥遥地看到了张辽的动作。

莫名奇妙的,他们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qíng)绪。

他们觉得张辽的这个动作,对他们的羞辱,要比在营地门口大摇大摆地放箭更为令人愤怒。

有几个年轻的鲜卑小伙,抓起了武器就翻(shēn)上马,不听(shēn)边人的劝阻,朝着张辽的方向疾驰而去。

哦?

张辽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这个动作真的有激怒敌方的作用?

不过出来的人不多,但是有了这个引子,张辽就有办法了。

张辽听着那些鲜卑的精神小伙们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叫,挥舞着各自的武器朝着自己冲来。

有持着狼牙棒的,有长枪直戳的,更多的还是用的大刀。

就这么几个小家伙,张辽一个人就能轻松解决。

取下背后的长弓,熟练地取箭瞄准。

(shè),瞄,(shè),瞄,(shè)。

轻松的三连(shè),在短短数秒之内完成,张辽的箭也贯穿了三名鲜卑精神小伙们的额头。

剩下几个精神小伙骤然间感受到同伴的死亡。

才发现生命流逝得那么快。

这是他们之前伤害别人的时候,从来没有感受到的。

但是既然都已经冲到这里了,总不能退缩吧,也许这家伙箭术好,但近战不行呢?

嗯。

张辽也觉得自己的近战不太行!

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长刀砍下了剩下几个精神小伙的人头。

因为长刀不是近战,而是中远程范围伤害,简称aoe。

毕竟长刀这种东西挥舞起来都是砍一片的,而不是去戳一个。

张辽觉得自己很菜。

因为他用弓箭三秒杀三个鲜卑人,用刀却得十秒才能杀三个鲜卑人。

唉,确实太菜了。

难过地取了块白布。

张辽下马站到了这些鲜卑年轻精神小伙的尸首旁边,用白布擦了擦自己的刀。

抓着这些精神小伙的头发,将他们的人头丢到了一处。

然后用这些人头,在草地上搭了一个小型京观。

摆完之后,张辽觉得营寨里的鲜卑人应该看不见,便让部下不那些人的无头尸体拖过来摆一块。

让他们看得更清楚一些。

张辽就站在这京观前。

他并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因为他杀的是鲜卑士兵。

而那些鲜卑狗杀的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shēn)。

对待非常的敌人,就要用非常的手段。

这也是小陈先生告诉他的。

张辽心中对于陈琛告诉他的许多东西,产生了高度认同感,因为这些和他的亲眼所见,亲(shēn)所感,相切合。

而不是一些很空泛的妇人之仁。

张辽觉得。

小陈先生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儒生!

可惜作为君子,小陈先生的武力方面可能不太够。

张辽突然在考虑自己是不是也教小陈先生两手?

毕竟他给了自己不少精神思想上的指引。

教他(shè)呢?

还是教他剑呢?

张辽是没什么时间想这个问题了。

因为他在人家鲜卑人营寨门口用鲜卑人的尸首筑京观,完完全全激怒了鲜卑人。

贺若古的交代已经被他们抛之脑后了。

但是这第一波冲出营寨的鲜卑人只有数百人。

张辽并不打算放风筝。

他打算就在鲜卑人营寨的门口,将这些鲜卑人全歼了。

这种事(qíng),想想就很痛快。

简直就是踩着鲜卑人的脸,在地上碾完之后,再吐上几口唾沫,撒上一泡尿,最后说一句。

“你的嘴巴不错,多些收纳。”

啧啧啧啧

张辽都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过分了。

“放箭!”

过分归过分,该干的还是要干的。

早就等不及的骁骑营迅速地朝着那群冲出来的鲜卑人连续地放箭。

遮天蔽(rì)的箭雨笼罩在了那群前进冲锋的鲜卑人的上空。

哪怕浪费箭矢,他们也绝对不会给那些鲜卑人留半点活路。

战场上,从来都没有仁慈。

没有任何意外的,那些鲜卑人在箭雨中存活的还能冲锋到张辽面前的,不到半数。

“斩!”

张辽抡起了自己的大刀,一直开启着的职牌,发出了轰鸣。

“嚓!”

跟张辽的大刀接触的武器,都发出了脆响,直接崩断,随后他的大刀直接劈开了面前的鲜卑人的(shēn)体。

一刀两断。

骁骑营的实战经验在最近这段时间和鲜卑人的反复交手中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至少鲜卑人杀多了,以往对异族的侵略者(shēn)份的恐惧就没有了。

反而是一种轻松的心态。

这数百鲜卑勇士,一个照面,就折在了自家门口。

这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哪怕是贺若古在大帐中刚刚休息好,听到了这件事,也是怒不可遏。

点齐兵马,贺若古决定直接用碾压(xìng)的军力去干掉那个小子。

他在出大帐的时候,反复跟自己强调。

一定不要中计!

一定不要中计!

绝对不要中计!

(yīn)险狡诈的汉人们一旦带着他们往山谷的方向跑,他绝对不管他们,带兵回营。

但是如果在平原上,那贺若古还是有自信的。

毕竟他们草原的儿郎,在平原上,一直都是难逢敌手的。

呵呵

除了白马将军和黑马将军之外,一直都是难逢敌手的。

贺若古秉持着两个撤退信念,一旦出现这两种(qíng)况,他就会马上命令部下们撤离战场。

一,一旦视野范围内有山谷地形出现,马上撤离。

二,黑马将军一旦出现在正面战场上,马上撤离。

贺若古很精明。

鲜卑部族里对贺若部族族长的评价也是如此。

所以贺若古要当一个聪明人。

他只想守住自己占下来的这块土地。

哪怕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是从汉人手里用刀和剑抢下来的,是一片充满了血腥的土地。

“杀掉他们。”

贺若古亲自统率着数万鲜卑勇士,朝着张辽包围了过去。

张辽的牙齿都快咬碎,双拳紧攥着,一双虎目盯着贺若古。

他认得这个鲜卑首领。

雁门送消息出来的十四有描述过他的长相,张辽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而且记住,一辈子都不会忘!

他很想直接策马上前,将那个该死的鲜卑首领挑于马下。

但是他是军人。

因为他知道,其他的鲜卑人,也给雁门郡其他的百姓,带来了多少创伤。

他也知道如果不除恶务尽的话,雁门百姓还是会再次受到伤害。

他策马带着骁骑营开始离开这里,一边跑一边抛(shè),执行着陈琛交代他的任务。

但是等到计划完成,张辽发誓一定要自己亲手砍下他的头颅。

以祭奠叔父的在天之灵!

“嗖!”

飞箭在空中没有阻碍地急速移动着,张辽的每一箭都能够带走一个鲜卑人的生命。

但是帮贺若古挡箭的人太多,张辽没有办法直接(shè)杀他。

不过张辽倒是成功地将这鲜卑人主力全部拉扯出来,远离了鲜卑人的营地。

这就是计划的开始!

也是机会!

张辽的骑术不比鲜卑人差,而且骁骑营的军备都是轻装简从,制式军备。

在同样向前冲刺的(qíng)况下,竟然能够保持着和鲜卑人的距离,并且间歇(xìng)地抛(shè)。

这让鲜卑人更为愤怒,他们想逮住张辽他们,狠狠地剁成(ròu)酱!

一切都按照陈琛的计划进行着。

第二十五章 纵横沙场,黑骑无双!【求首订!第三更!】

“追上他们!”

贺若古虽然嘴里喊着冲锋的口号,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在认真观察着周边的(qíng)况。

一旦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qíng)况,他会选择立刻撤离。

头都不回的那种。

好在,虽然张辽的勾引意图很明显,但是贺若古还是没有发现附近有什么地形对骑兵不利的。

那就纵(qíng)追逐,将这群犯(jiàn)的汉人斩于马下吧!

贺若古反手举起了自己的长刀,高高的扬起。

他是入关鲜卑人的领袖,他不能胆怯。

当然,他还不知道张辽就是他在雁门关杀害的守将的亲侄子,更不知道张辽已经盯上了他。

张辽的两千多骁骑营其实已经使出了吃(nǎi)的劲。

才能将鲜卑人吊着溜达,朝着预定好的地点带去。

数万鲜卑骑兵朝着那两千多人蜂涌而去,如同在追赶老鼠的群猫一般。

他们张牙舞爪的样子,似乎忘记了刚刚被(shè)杀在他们营寨门口的那些同胞。

恃强凌弱,以众欺寡。

可一直都是鲜卑人的传统艺能,也是他们的优良传统。

当然。

其实张辽带领进行的后向抛(shè)已经给鲜卑人造成了不少杀伤。

但是鲜卑人对这个小白马将军,燃起了一种近乎病态的刺激感。

他们觉得杀了这个小白马将军,就跟杀掉了他们心目中白马将军给他们带来的心理(yīn)影。

不得不说。

这个小白马将军,真的风格和公孙瓒像极了。

他们很熟悉这种味道。

就是吊着打,但是让你碰都碰不到,而这种战法在双方人数相差不大的时候,能够在极低损耗的(qíng)况下给敌人造成更大的损伤。

有那味了。

所以他们才会更加痴狂地想要把张辽给斩于马下。

张辽的白袍在高速移动中扬起,风声烈烈,他观察着附近的环境,心中有了计较,即将到了!

当张辽踏入了提前安排好的地点的时候。

他的动作骤然一滞。

“转向!散!”

两个指令迅速下达。

骁骑营的将士们迅速地进行高速变向。

整个部队快速地向西南方向转向,相遇于进行了一个左向六十度左右的转角,形成了一个散开合围之势。

这让贺若古觉得有些搞笑。

这个小白马将军是哪根筋搭错了吗?

难道,他真的觉得自己那两千多轻骑兵,可以像公孙瓒那样对自己进行反包围,并且进行冲阵围剿吗?

贺若古很自信,他可是跟公孙瓒交过手的,他自认为对于这种战法是极为熟悉,并且有足够意识去规避正面杀伤的。

无知小儿!

纳命来吧!

贺若古高高的扬起了自己的长刀,对着张辽冲了过去。

但是还没有等他冲阵成功,他就听到了来自自己后方的(sāo)动,这个(sāo)动的动静可不小,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在自己队伍里杂乱的马蹄声掩盖下,似乎有着整齐划一,厚实有力的马蹄声在(bī)近。

这是哪里的部队来了?

贺若古其实心里很明白,除了黑马将军这个时候会出现在战场上的,没有别人了。

但是他还是不甘心,他想回头看看。

转马回到了队伍中,鲜卑骑兵们都已经降下了速度,因为他们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杀意。

等到他们回头看到那杆鲜明的“黑”字旗时。

他们的心里其实崩溃的。

哪怕这黑骑只有5000多人。

贺若古想起了自己的谨慎两原则,遇到黑骑,马上就跑!

而如今黑骑所来的位置,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所以贺若古决定,不降速回(shēn),而是继续往前跑。

小白马将军在前面跑着,黑马将军在后面赶着。

贺若古更宁愿是以追逐小白马将军的名义继续前进,而不是以溃军的(shēn)份前进。

这样他们还能利用鲜卑人的高超骑术和马匹耐力,绕一大圈回到营寨去。

当然,陈琛不会让他如愿的。

散开的骁骑营继续前进,带领着鲜卑人朝着埋伏圈而去,如今他们奔跑的地势已经略微有些开始倾斜。

马速略微受到影响。

当贺若古看到了在面前高坡上,那些看样子已经等待了许久的汉军,他便明白自己或许已经进入了圈(tào)里。

一个汉人布局已久的圈(tào)。

可是他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前有奋勇军拦路,后有黑骑追杀,他要么向前突阵,要么转(shēn)跟黑骑搏杀。

无论哪一条路,贺若古都觉得不好走。

但是他终究还是必须要选择一条走出去,不然这数万鲜卑大军就要葬(shēn)于此,那不只是贺若古他一人的事(qíng),而是所有入关的鲜卑人的事。

这数万大军算是入关的鲜卑人唯一能够跟汉军抗衡的战斗力。

剩下了妇孺的话,不知道会被汉人如何处置。

当他还在考虑如何选择的时候,张飞所率领的黑骑已经和鲜卑骑兵的后部展开了战斗。

纵横沙场,黑骑无双!

“来吧,战一个痛快!”

张飞粗犷的嗓门,如同惊雷一般在战场上响起,这一声大喊不仅是给汉军的激励,也是对鲜卑士气的一个打击。

“杀!”

太行黑骑们随着张飞如同箭矢一般突入敌阵,挥舞着自己的武器,如同收割麦子一般,疯狂地收割着鲜卑人的人头。

鲜卑人的游骑兵根本承受不住黑骑这种中重型骑兵的冲击,特别是张飞的攻势是从他们的(shēn)后发起的。

本(shēn)在马上扭(shēn)反击已经(tǐng)难了。

更何况鲜卑骑兵的实力不如太行黑骑。

这就形成了一个屠杀的局势。

和张飞在草原的时候如出一辙,区别只是要收割的稻子多和少的区别。

“痛快啊!”

张飞发出了幸福的呻吟,他这种猛将,最喜欢的可不就是冲阵杀敌吗?

他的双臂肌(ròu)膨胀,鼓起了大块大块的结实肌(ròu),他抡起了自己的丈八蛇矛,抡圆了之后,在鲜卑军中冲了起来。

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直刺入鲜卑人的心脏。

他才是真正的战场绞(ròu)机。

他的那道蓝色职牌极其亮眼,极高阶级的蓝色职牌纹路告诉着战场上的所有人。

他张飞张翼德,是最猛的存在。

他那抡成电风扇的丈八蛇矛,触之即死,碰之必亡。

他连给鲜卑人喘息和受伤的机会都没有。

单人单骑冲进了鲜卑数万大军中就是一顿乱搅。

至于黑骑,有着另外一个觉得(shēn)心舒畅的猛将兄在带领着。

“太行黑骑!随我冲锋!”

刘备挥舞起了自己的雌雄双股剑,一张老脸涨红,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兴奋至极!

自从当了太原郡太守之后,他就少有机会冲锋陷阵,带兵打仗了。

要知道,在黄巾之乱那段时间,都是他带头冲锋。

一开始张飞和关羽都是在他左右给他掠阵助力的。

如今,他在战场上似乎找回了那种感觉!

那种酣畅淋漓的战斗!

五千黑骑如同五千黑色虎豹一般,野蛮地冲撞进了鲜卑数万骑兵的阵势中,将他们的阵容割裂开。

再被分部之后,一个个地被吞吃掉。

果然,如同传闻所说的一般。

草原上纵横的黑骑,不止是鲜卑人口买卖商,更是一群黑衣黑甲的恶魔和怪物!

鲜卑人往前跑的速度硬生生又提了一个档次,他们觉得冲盾枪阵也要比面对黑骑好。

贺若古可是亲眼看到了。

自己麾下一个百夫长,直接被张飞一矛甩飞,整个人拦腰被割裂开。

还有一个直接从头到脚,还有胯下的马,都被切割成了两半。

这到底是多么可怕凶狠的人啊!

“向前进!向前进!”

贺若古朝着(shēn)边的部族勇士们大喊着。

“不要去管(shēn)后的黑骑!离开了这里,他们跑得没有我们快!”

贺若古的声音如同鸣钟,提醒了鲜卑人们。

他们朝着那个盾枪阵直冲过去,却发现了那阵型中间有空出一条比较窄的通道。

一时间,众人都想朝着那个通道挤去,但是人太多了。

他们竟然将队友挤下了马!

还有马和马撞到了一起,成了后面高速移动的马匹的阻碍。

贺若古冲在前面,径直地朝着那个缺口冲了过去,而那些在侧面的鲜卑骑兵则没有那么好运。

他们如果不是被盾枪阵后面的长枪兵和弓弩手击落马,就是被自己的同伴给挤下马。

一时间,原本就是在逃的鲜卑人的阵势更乱了。

“该死!”

贺若古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他觉得这次实在是太憋屈了。

被狡猾的汉人们设下了圈(tào)如此迫害,他决定回去之后整顿兵马,正面再战。

当然,没有黑马将军的正面才能再战。

数万鲜卑骑兵在成功突破了盾枪阵之后,还能够流畅地跟着贺若古继续跑路的已经不足一半了。

大约两万的鲜卑骑兵继续撒腿狂奔。

因为他们(shēn)后,那支草原人口贩子部队,还在穷追不舍。

只是好在鲜卑人们利用自己的游骑优势,和马匹轻快的优势,逐渐拉开了和黑骑的距离,而前方已经没有阻拦他们的存在了。

他们接下来只要稳稳地拉开距离,然后直接转道回营寨就行。

至于那些受伤的、阵亡的、被俘虏的鲜卑骑兵,就不是他们能管能救的了。

贺若古喘了一口气。

刚刚那个阵势,他觉得对方这是用尽了心思埋伏自己,至少出动了数万的汉军!

看来自己还是很重要的啊!

他眼神一狠,心中暗想,等到回了营寨,一定要好好研究。

研究一下看看如何才能够用特殊的方法击败黑马将军和那个吊着他们打的小白马将军。

一旦解决了这两支马上部队。

贺若古觉得那些只会站桩输出的汉军步兵,根本经不起他们游骑兵的抛(shè)游走。

“鲜卑狗!交出你的脑袋!”

贺若古听到了一声闷响,整个人汗毛直立,瞬间朝着(shēn)侧一滚,换乘了另外一匹马。

“砰!”

刚刚他骑着的那匹马,轰然倒地!

嘶!

贺若古眼睛都直了,他刚刚差点就命丧于此!

他看到了自己刚刚骑乘的那匹马(shēn)上,马头狠狠地扎上了一个武器,似乎是一把手戟!

这又是何方神圣?

他(yù)哭无泪。

自己怎么刚刚还在想着脱(shēn)以后的事(qíng),这就又有埋伏等着自己了?

这算计自己的人,到底是有多毒辣心肠啊!

此时,远在平城的陈琛打了个喷嚏。

“哈秋!谁在念我?”

第二十六章 张文远,杀妹证道!【第四章!掌门河图洛邪冠名加更!】

该死

贺若古有惊无险地躲过了典韦的手戟,才看清楚那个偷袭自己的人是谁。

一群手持各种重武器的彪形大汉从树林里蹦了出来。

为首的典韦,(shēn)上挂着一圈的手戟,双手还各持着一杆短戟,那(shēn)材看起来,像是一头从山里跑出来的黑熊。

当然,如果贺若古知道典韦曾经跟老虎搏斗过,那他绝对就不会有任何战斗的心思。

当然,其实他现在也没有。

因为后有追兵,而这些彪形大汉一个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样子,少说也有两三千人。

看看他们手里拿的东西是什么,贺若古就有些胆寒。

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怎么一个个看起来都跟人形凶兽一般?

其实贺若古有所不知。

奋勇营,那可是典韦一个个从各处挑选来的壮汉猛男,(shēn)高腰围体重一旦不达标就会被筛选掉,能够留到最后的,几乎都壮得可怕。

他当初也是满打满算挑了好半天才挑出这一千多人的。

最后为了卜满编制,迫不得已再加进去几个,看起来稍微小巧一点的汉子去做斥候和传令兵。

当然这里所说的小巧也只是相对而言。

跟正常人比起来,这些汉子也算是壮实的。

在这一群兄贵团面前,鲜卑人看起来可真的都像小鸡崽子。

贺若古没有办法,只能转向而走。

但是(shēn)后的追兵愈发靠近,而在另一个方向那边,他看到了那个在营寨挑衅的小子,那个小白马将军。

张辽冷着脸,手中紧攥着自己的长刀。

他说过要亲手取下贺若古的头颅的。

他今天就要取下来!

“哥,你走,我来应付他。”

贺若伊扎一张俏脸冷若冰霜,如果一朵冬(rì)里的雪莲花一般。

她取下了自己的长弓。

这把极美的长弓,在她手里也终结了不少人的(xìng)命。

虽然她不愿。

但是凡事看因果,她还是造了杀孽。

“嗯好,不要缠斗。”

贺若古知道如果没有人留下来挡住随后的追兵,这些鲜卑人一个都逃不出去。

而自己留下来,贺若部族会失去主心骨。

长生天在上。

为了贺若部族。

他选择了让妹妹带领他的部分亲卫断后。

或许有些残忍。

但是战争就是如此。

鲜卑人的部队再次分离,落下了贺若伊扎率领的数千鲜卑游骑,对上了张辽的骁骑营。

而典韦则是认真厚实地挡住贺若古往可行道路的方向给堵住,只能往无名湖的方向跑去。

而张飞和刘备率领的黑骑已经绕后,提前朝着无名湖的方向赶去。

既然这些鲜卑人那么喜欢到大汉的领土生活。

那他们要将这些鲜卑人,永远地留在这片土地里。

张辽歪了歪头,看着面前的鲜卑游骑兵。

为首那人明显是女将。

鲜卑人这么看不起自己的吗?

但是女将又如何?

他张文远(shēn)上背负着的,是家仇国恨!是需要血债血偿的仇恨!

张辽横刀立马,遥遥地盯住了那个女将。

贺若伊扎感觉到自己被锁定,但是她的动作一点都不慢。

她熟练地张弓搭箭,将弓箭急速(shè)出。

锋利的狼牙箭朝着张辽的心口而去。

“铛!”

张辽眯起眼睛,轻轻地放下了自己手里迅速格挡的长刀。

他竟然从长刀上感受到了一股震力。

看来这员女将的实力不简单啊。

那就追求近战吧!

“听我号令,冲锋!”

张辽压低了嗓子,一声怒吼,挥刀策马而去。

“嗖!”

贺若伊扎很聪明,她用上了草原上惯用的(tào)路,也是之前张辽对他们鲜卑人用的战术。

她算是活学活用。

不断地缩短着距离,但是这数千鲜卑游骑兵的(shè)击也让张辽有些头疼,可是只有迎面而上,才有解决战斗的胜算。

要拼(shè)箭?

不是拼不起,而是张辽没有时间。

按照计划,他必须尽快赶在贺若古的鲜卑大军后面,补上合围的最后一块拼图。

将鲜卑大军(bī)进无名湖中。

而且他还要亲自斩下贺若古的头颅。

他必须速战速决。

“噌!”

【骑兵】

四阶金橙色职牌再次闪出了一道亮光,整个骁骑营的马速突然都有所下降,而张辽一个人的马速飞速提升。

他迅速地和队伍脱节了。

一个人快速地缩短着和鲜卑人的距离。

贺若伊扎心中大惊。

俊俏的脸庞流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她连忙张弓搭箭朝着张辽连(shè),而她(shēn)边的匈奴人也意识到了张辽想要做什么。

他们迅速地朝着张辽齐(shè),而且有些鲜卑勇士举着自己的武器拦在了贺若伊扎前面。

“呵啊!”

张辽的喉咙发出一声爆响,他全(shēn)上下的神经反应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整个人的躯体都出现了(ròu)眼可见的气劲,而他(shēn)上流转的金橙色的光芒,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尊无人可敌的战神。

乱箭都被张辽的长刀拨开。

而他和鲜卑人的距离也似乎在瞬间消失了。

他的速度太快了。

而他在接近了鲜卑大军的时候,猛然一夹马腹,熟练的乘骑技巧让他能够轻易地带着马进行跳跃。

“砰!”

从天而降的张辽,直接砸开了鲜卑勇士们的防卫线。

他手中的刀每挥动一次,就会取走数个鲜卑勇士的(xìng)命。

如同割草一般。

如果陈琛在这里,一定会觉得张辽这是开无双了。

其实这只是张辽将自己全(shēn)的力量都毫无保留地使出来。

“唰!”

贺若伊扎睁着自己明亮的双眼,俏丽的脸庞出现了不可置信的表(qíng)。

但是已经晚了。

张辽已经掠过了她的(shēn)侧,到达了她的(shēn)后。

这样的话,她面临的,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

“砰!”

贺若伊扎的(shēn)体从马上坠了下来,摔落在了地上。

草原一代明珠。

被方圆百里的部族天骄们追逐的贺若伊扎。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陨落在了雁门郡的土地上。

张辽这小子。

杀妹证道了。

倘若有人仔细观察。

在张辽的刀掠过了贺若伊扎的脖子之后,张辽头顶上的金橙色职牌,其中的金色显得更加凝实。

其上的纹路,也更加清晰。

“杀!”

鲜卑人还在发呆自家主将怎么突然一眨眼就死在了眼前,骁骑营的将士们已经赶来,朝着这些失去了主心骨的鲜卑人进行了第一次冲锋。

一次冲锋就够了。

仅仅一次冲锋,骁骑营就将被张辽震慑到的鲜卑人杀了数百人,剩下的就交给随后赶到的奋勇军。

而他们则是保持着冲势,朝着贺若古遁逃的方向继续赶去。

不多时,他们便赶到了无名湖畔。

贺若古已经被围住了。

他背靠着无名湖,面向着三面的敌人。

也看到了赶来的张辽。

他看到了张辽的白马白甲的时候,心中一咯噔。

已经预感到了不祥之事。

在场的所有汉军都知道张辽和贺若古之间的血海深仇。

所以他们也决定将贺若古留给张辽处理。

张辽骑着马,慢慢地靠近鲜卑大军,拉近了与贺若古之间的距离。

“伊扎呢?”

贺若古颔首低垂着眼帘,有些绝望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嗯?”

张辽提着刀,立马直视贺若古。

“你说刚刚那员女将?”

“死了。”

张辽说得风轻云淡。

似乎一个(jiāo)俏的美人死在了自己手里,没有任何心理波动一般。

“你!”

贺若古指着张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心中想起了妹妹和自己这么多年来相互扶持的感(qíng),忍不住眼眶泛着泪光。

张辽大概能够猜出两人是什么关系,因为贺若伊扎和贺若古的长相还是有不少相似之处的。

“这个时候就兄妹(qíng)深了?”

张辽轻蔑地一笑,抬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手上的刀。

“那你又为何留她断后?”

“还不是自私而已。”

张辽的言语直击贺若古的心,他一时间竟然止住了眼泪,而是升腾起了对张辽的仇恨和杀意。

“你胡说!黄口小儿,我必杀你!”

贺若古抬着自己的长刀指着张辽。

他绝对不能原谅一个杀害自己妹妹的凶手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来啊!”

张辽突然面目狰狞地开始咆哮。

脸庞清秀,平时文雅的他,竟然也会有这种凶狠异常的表(qíng)和反应。

“我的脖子在这,你来啊!”

“我的心就在这,你砍啊!”

张辽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xiōng)口,发出了几声闷响。

又捏了捏自己的脖子,示意贺若古往这里砍。

“你可知道我是谁?”

张辽的咆哮声更盛,响彻整个战场,他强忍着的眼泪,滴落在了马背上。

“我乃雁门关守将张通之侄!张辽张文远!”

“我乃马邑张家前家主张通之侄!张辽张文远!”

“我乃大汉子民!张辽张文远!”

三句呐喊,喊出了张辽的心声。

呐喊之后,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如同崩溃的山洪一般倾泻而出。

他的视线模糊了,但是他的目标不会模糊。

“你是那位雁门铁壁的侄子?”

贺若古终于知道这个小白马将军,白袍小将,为何对自己这些鲜卑人这般仇视,有着这般仇恨。

而且在这样的年纪还有着这样的实力。

“我也颇为佩服那位将军,只是战争终究有个”

贺若古不知为何解释起了缘由,或许是因为他自己在心里也是极为推崇那位用八百雁门士卒,在孤立无援,关核萎缩的(qíng)况下,能够抵挡住鲜卑以命换地的攻势的。

但是他的话被张辽打断。

“你死我活是吧?”

“那我杀你妹妹,也是一样。”

“战争使然而已。”

张辽的声音越发的冷淡,而且令人心生恐惧。

“你佩服我叔父的话,那就亲自去道歉吧!”

“我要借你项上人头,祭奠我叔父在天之灵!”

第二十七章 平城受袭!嗯?【求月票!第五更!盟主爱吃肉的二七冠名加更!】

这是两个骑兵之间的较量。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斗技。

也没有什么声势浩大的幻想。

只有直来直往的挥刀砍击,格挡。

纵马上前,一个错(shēn)而过,再回头冲击一次,便是一回合。

张辽和关羽的类型是不同的。

关羽属于瞬间爆发型,很多人很难走过他的第一刀。

而张辽则是越战越勇,越战越持久的类型。

所以张辽并没有在第一回合就秒杀掉贺若古。

不过。

也是因为贺若古自(shēn)实力也不错。

作为草原上也算是远近闻名的大部族,贺若部族的族长。

贺若古如果实力不济的话,贺若部族早就被别的大部落给吞并了。

因为在草原上,实力至上。

但是面对张辽,这个名声不扬的小将,贺若古竟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哪怕是他在面对公孙瓒的时候,都没有感受到过的。

之前贺若古就和公孙瓒交过手,得幸脱逃。

如今来到并州。

除了一个黑马将军且不说。

现在随便一个不知名的小将都能够如此轻松地将自己打成这幅模样。

贺若古有些恍惚。

他突然觉得,是不是草原太小了?

还是大汉太大了?

自己在草原上驰骋一方,却无法战胜大汉的一个无名小卒?

在战场上。

特别是高手过招。

最忌讳的就是分神。

而贺若古分神了。

这就是机会!

张辽双眸一亮,整个人极其专注,抓住了贺若古在两马交错时的这一瞬分神。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长刀,青筋暴起,腱子(ròu)将衣甲都挤出了形状来。

他的挥刀甚至都带出了破空声。

“受死!”

张辽的声音如同死刑宣告一般,落到了贺若古的耳中。

到此为止了

贺若古呆若木鸡,顺由着马载着自己往前小跑了一阵,但是他的下半(shēn)最终撑不住他的上半(shēn)。

他的(shēn)体斜斜地滑下,分离开来。

贺若古的思维还没有断。

他摔在了地上,看着自己还骑在马上的(shēn)体,拦腰被砍断。

他有些迷糊。

就这么结束了吗?

自己的梦啊

不过

自己这死法是不是有点太血腥,太惨了?

为啥不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

贺若古长眠在了汉家的土地,回不到他的长生天去了。

“呼”

张辽驻马收刀。

翻(shēn)下马,走到了贺若古的尸首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他的尸体取来拼接好,解下了自己的白袍盖在了他的尸首上。

驻足看了数眼,便转(shēn)离开。

全场都安静到了极致。

张辽不去做任何解释。

他一直以来都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

贺若古杀他叔父,他便杀贺若古。

贺若古给他叔父一个体面的死法,并且保留了叔父完整的尸首,他也如此,给贺若古留了个勉强算是全尸。

至于贺若伊扎。

张辽低下了头。

俏丽的姑娘谁不(ài)?

只不过这里是战场。

战场没有男人和女人,只有敌人和战友。

他拎得清这些东西。

部族首领被杀,又已经是残军,哪怕人数其实差不多,但是气势上的极端弱势,让这些被包围了的鲜卑人选择了投降。

而按照陈琛提前安排过的。

由百姓先认,罪大恶极者,杀无赦。

再由他们内部检举,检举成功的可以减免一定的劳动改造时间和所需劳动工数。

所有罪行稍微严重的,都被处死,而罪行轻的,都成了劳工。

什么是罪行轻?是鲜卑人,入关了,就是有罪。

最后将筛选过一遍的鲜卑人押送回盂县,继续让他们进行劳动改造,当个给足饭吃,天天必须干固定数量加有绩效要求的活。

毕竟是这群可(ài)的人拼命工作,才支持着太原以六比一的超高屯兵比例发展的。

刘备从远处走来,轻轻地拍了拍张辽的肩膀。

他知道从消灭了贺若古部族开始,雁门郡,就进入到了自己的掌握了。

两个郡。

刘备心中默念。

距离成为并州刺史,成为真正的一方大员,并且在未来能够顺利接任并州牧的这个目标,他又跨出了一步。

任重而道远。

他如今还是坚守本心,汉室未有完全倾颓之势,他刘玄德还是会镇守一方,为国扫除外患!

刘备看着开始区分鲜卑人的士卒们,觉得这里事了,可以先回平城去。

他担心陈琛会遇到被人攻城什么的,比如那些残留的鲜卑部族。

他就快速交代了一下事(qíng),准备赶回去。

“恶来,你统率奋勇军配合翼德在这里区分战犯,翼德有经验,听他的。”

“翼德,区分完之后,带着你的太行黑骑押送这些鲜卑人回盂县,战马记得也收拢好送到晋南马场去。之后让恶来率奋勇军回平城。”

“文远,你率领骁骑营随我先行回平城。”

刘备笑了笑。

“把先生一个人丢在平城,我可有些不放心。”

“不是有阳明在吗?”

典韦觉得阎仁能够跟自己过上几手,已经算是不错的将领了,保护个陈琛应该问题不大吧?

“你不懂。”

刘备白了典韦一眼,骑上了马,跟他们再交代了一遍,就带着张辽先往平城赶了。

刘备这边是一切顺利。

但是陈琛那边可没有如此。

他们这边也不知道该叫做顺利,还是不顺利。

因为平城受袭了!

可是这受袭有点不正规。

因为袭城的人。

就一个人。

陈琛拉着郭嘉和阎仁站在城墙上,看着平城外的那个扛着一柄巨斧,骑在一匹黄色瘦马上的汉子。

这汉子明明长得看起来很憨厚老实,沉稳有加。

怎么说起话来就这么

狂拽酷炫**炸天呢?

“鲜卑狗何在?看我屠尽鲜卑狗!”

陈琛惊异地听着这汉子的豪言壮语。

人家鲜卑人入关近二十多万人,你一个人,屠尽鲜卑人?

“鲜卑之祸已解,壮士且回去,这里已经不需要你的大斧了。”

陈琛半开玩笑地朝他喊了一句。

没想到这汉子极其严肃认真地质问陈琛。

“你这小子,空口无凭怎么能说鲜卑之祸已解?”

“我算的。”

“你这半大小子,也会军略?我倒看你像个世家子,怕不是斗犬更在行?”

那汉子摇了摇头。

嘿,还来劲了?

陈琛觉得有意思,这汉子的样子像是很懂军略的样子,他突然有心问问他。

“这么说来,你很懂军略?”

陈琛饶有兴趣地扇了扇羽扇,就这么在城墙上,一上一下地和这汉子聊了起来。

倒不是他不想开门放他进来,而是此时部队大多出击,如果这汉子是鲜卑人精锐的话,放他进城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

不过这汉子也没有着急进城的意思。

而是很认真地和陈琛应答了起来。

“我虽为吏,但颇懂军略,倘若让我掌兵,我也能治军有方,战无不胜。”

这汉子的话充满了自信。

这就让陈琛更加好奇了。

这会是什么人?

“那你为何在此?”

陈琛想问问他的来历。

“河东郡吏,遣送文书至雁门郡,没想到来了就听说雁门郡被鲜卑人占了大半。”

那汉子郁闷的很,自己还得等雁门光复之后,雁门郡的郡府开工了,拿了回执才能回河东去。

嗯?

河东人?

关二哥的同乡?

大斧?

陈琛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那你且说说,你若为将你能如何?两军战场上对峙,你该如何?”

那汉子虽然不是很想被一个半大小子问这些问题,但是看城墙上兵卒的态度,似乎这个半大小子才是这座城的主事人。

他还想多问问一些(qíng)况呢,索(xìng)就陪他聊聊。

“我若为将。”

汉子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必治军以严,行军以规,自(shēn)简朴,与士卒们吃住同等。”

“平(rì)加强训练,以敌众我寡之势训练,让士卒们不畏强敌。”

“若是两军对峙,必先断粮草,断其军力鼎盛之源泉是为上。”

“断得粮草,得以决战,那我必先示敌以弱,再杀敌以奋勇。”

“大概就是如此了。”

这汉子昂着脑袋,将自己若是为将之后的计划说给这半大小子听,希望他能回答自己的问题,满足自己的需求。

“你的问题我回答了,小子,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知道,且告诉我一声!”

“你可知道雁门张辽张文远如今何在?”

“我与他是故友,此次特来寻他暂住几(rì)。”

汉子大声地喊着。

没有注意到陈琛已经开始发呆了。

陈琛心里想着一件事。

综上所述。

这个汉子应该是

第二十八章 我刘备,今天好爽!【第一更!求订阅!】

“汉子,你且报上名来。我知道张文远在哪。”

陈琛眨巴着眼睛盯着这个手持巨斧的汉子。

他看到了他腰间有另一把斧头。

双斧?

“河东徐晃,徐公明。”

徐晃骑着瘦马打旋,响亮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号。

虽然他是一个无名小卒,但是他一直坚信自己的实力和才华会被明主发掘的。

“好了可以告诉我文远在哪了吧?”

陈琛还在惊异徐晃胯下的那匹瘦马是怎么承受住徐晃和这两柄巨斧的。

他看那斧头都要比徐晃的脑袋大了。

“文远应该快回来了吧?”

陈琛看了看太阳的高度,他觉得计划正常进行的话,现在应该在处理战场了,差不多要回赶了。

“回来?”

徐晃不明所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陈琛。

“公明兄先进城里来吧,文远他们今(rì)会回平城来的。”

既然是徐晃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虽然这城里应该也没有人能够打得赢徐晃的。

但是就凭徐晃这个名字,陈琛都感觉不让他进城有些太对不住了。

到手的人才如果给溜了,陈琛估计会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毕竟刘备到并州来都已经一年了。

可是收纳到的并州本土名将,也就只有张辽和曹(xìng),如今终于又来了个徐公明,千万不能放过了。

“进城”

徐晃放下了巨斧,皱着眉头有些疑问。

“你可别骗我,不然我的大斧可就不客气了。”

徐晃轻轻地一夹马腹,拉着缰绳往平城城门走去,却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一阵马蹄声。

凭他的经验,应该是有数千骑兵队伍朝着平城这边赶来。

难道是鲜卑人来了?

原本打算进城的徐晃重新持起了双斧,脸色凝重地转(shēn)看向了来军的方向。

城墙上的陈琛倒是看得比徐晃远。

过了一会,他便瞅见了那为首骑着白马(shēn)披白甲的张辽,还有他(shēn)边容光焕发的刘备。

看来是大胜归来了。

陈琛心里计较着,亲自冲锋陷阵这种事(qíng),可以让刘备偶尔在不危险的(qíng)况下干一干。

但是如果形势危急的话他肯定不会让刘备上阵的。

毕竟他知道江东两条猛虎的未来(qíng)况,那可是前车之鉴啊!

额,似乎这个时候还没有发生。

但是他绝对不支持刘备整天跑去前线跟敌军互掐的。

“文远他们回来了。”

陈琛朝着城下的徐晃喊了一声,示意他不用那么紧张。

又扯着郭嘉和阎仁下城墙去开门迎接凯旋归来的刘备他们。

郭嘉昨天晚上肯定又熬夜了,至于去干什么,没人知道,只不过那种昏昏(yù)睡,半梦半醒的状态,是个人就知道他没睡觉。

“哦,好。”

郭嘉含含糊糊地跟着陈琛下了城楼,去开城门迎接刘备。

阎仁持刀护卫着陈琛,他对于城门下的那个巨斧大汉还是不甚放心,害怕他暴起伤人。

骑马的刘备恨不得状态全开,早点赶回平城和自家先生见面。

遥遥的,他就看到了平城大开的城门,还有在城外迎面而来的陈琛等人。

“先生!”

刘备挥着手大声喊着。

那股(rè)闹劲像是个看到了心(ài)的玩具的孩子。

嘿,可真丢人。

陈琛想捂脸,毕竟在这里可还有外人在呢。

不知道这种看起来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的主公,会不会在等等招揽徐晃的时候成为阻力。

可陈琛没有观察到。

在他(shēn)旁闷不作声的徐晃,看到刘备那副随和亲近的样子,眼光一亮,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自己之前所希翼的东西和目标。

“玄德公,此战可顺利?”

碰上了翻(shēn)下马的刘备,陈琛问了问战况。

“顺利得很,多亏先生的安排,还有文远他们的勇武,太原奋勇军和太行黑骑都没有多少伤亡,全歼了那些鲜卑人,剩余的按照鲜卑安排,送回盂县去劳动改造了。”

刘备围着陈琛东看看,西瞧瞧,生怕陈琛(shēn)上少了些零件。

“那就好。”

陈琛拍了拍一旁表(qíng)舒缓的张辽的肩膀。

“文远如愿以偿了,辛苦你了。”

张辽心态确实好了许多,心中那股仇恨和戾气也发泄了出去,对于刘备和陈琛,他心中是敬佩和尊重的。

否则,以他一己之力,不见得能够报仇成功。

“多谢主公,多谢先生,辽能得报此仇。”

张辽抱拳,向刘备和陈琛行了一礼。

“不过文远,你看看谁来了。”

陈琛指了指一旁还躲在人堆后面的徐晃。

这老大哥还憨憨地在看着(qíng)况,心中也分析出了现在的局势。

原来这是刘太原的队伍,而自己的好兄弟张辽也已经在刘太原麾下当上将领了,似乎也(tǐng)受器重的样子。

看着张辽,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艳羡。

他(shēn)怀绝技,一双巨斧舞得风生水起,可惜和当初的张辽一样,他还是在当河东郡的郡吏。

人生不逢明主。

他一(shēn)本领想使都使不出来。

想到自己如今也快三十岁了,还碌碌无为,徐晃眼神有些黯淡。

“大兄!”

张辽一脸惊喜地看着人群后的徐晃,拨开了人群,一把拉住徐晃的手。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送文书来了?”

张辽有些疑惑,徐晃怎么会到雁门郡来,他能想到的就是他们这些郡吏的送文书的工作了。

其实他们相识也是因为郡吏的工作。

徐晃在河东郡当郡吏已经许多年了,在当地也是个老大哥级别的人物。

无论是送文书到河东郡的张辽,还是从河东跑出来的关羽,都认识他,而且都很熟悉。

因为徐晃做人对朋友都是仁至义尽,之前也照顾过关羽,只不过因为关羽砍人跑路以后,改名换姓,以前的造型也换了,以至于没有见面,徐晃连距离河东(tǐng)近的太原郡郡尉是自己兄弟都不清楚。

关羽这一年没什么机会离开太原。

而随刘备赴任的时候,前去河东找过徐晃,可是当时徐晃出差干活去了,他也没找成。

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之前张辽到了太原,还跟关羽叙了叙旧。

他们两在徐晃那儿见过面,倒是不是很熟而已。

张辽也明白徐晃的(qíng)况,当下拉着徐晃到了刘备面前。

“主公,此乃河东郡吏徐晃徐公明,是辽的大兄,其武艺远超张辽,治军之能亦胜辽十倍,真有大将之才!”

张辽一顿吹,他可不想这个机会就这么丢了,一转头就当起了媒婆。

“大兄,玄德公为人亲和有加,麾下人才辈出,选贤举能,明断是非,能够给并州带来繁荣,你若是去太原看看就知道了,如今的晋阳和两年前的晋阳相差可不小。”

张辽这波吹,吹得刘备和徐晃都心动了。

徐晃是来路不明,突然冒出来的。

但是张辽这样就相当于自己当担保人,给徐晃做担保。

而徐晃原本就对刘备对待手下的态度(tǐng)向往的,而他对张辽也颇为信任,能够让张辽如此夸奖的主公,应该不会差劲。

“刚刚略有聊了聊军略,公明兄确实有一定的治军风格和想法,其武艺,怕是不在云长之下。”

陈琛觉得应该趁(rè)打铁,给张辽使了使眼色。

“玄德公应该知道我之前与云长、恶来他们聊到过名将榜的事吧?”

突然想到了一个很玄学,可以拿出来说事的东西。

刘备点了点头。

张辽和徐晃不明所以。

“我能感知得到,文远和公明兄,他们二人皆在榜上。”

陈琛神秘莫测地笑着。

他发现这个可以拿来作为自己告诉刘备招不招人的杀招。

毕竟自己之前说得那么煞有其事,而且怎么界定,不都是按照自己的感应来的吗?

刘备看了看陈琛,又看了看徐晃,再看了看张辽。

其实他觉得(tǐng)有趣的。

因为

他没说不收下徐晃啊!

不过他心中也有些暗爽。

因为天下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得出来他人的未来潜力和大概实力吧?

刘备抿嘴浅笑,笑不露齿。

只不过就是那表(qíng)有点奇怪。

因为他陈琛、徐晃、张辽,还有站在一旁打哈欠的郭嘉,让他的直面着一片闪亮金光的未来。

他都有种自己可以膨胀了的错觉了。

这种天下大材为我所用的感觉,是真的舒服。

他心中都已经在准备着这次凯旋回太原之后,把麾下的高层都叫在一起到将军府再开个会。

开会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天赋开起来,看看自己的将军府满堂金光的样子。

我刘备,今天好爽!

第二十九章 张山李司两基友的烦恼【第二更!求订阅!】

冬(rì)将至,洛阳也早早地进入了过冬的准备。

各家各户都已经换上了冬装,准备迎接新的一年的冬天了。

去年的冬天大家都过得不算太顺心。

去年年初的黄巾事起,天下遭罪的地方可多,甚至都有些影响到了洛阳的市场。

各地的供应难免少了不少。

有些侯爷家想买匹蜀绢给夫人妾室置办上几(shēn)靓丽的衣裳,都没有什么门路买。

洛阳里的百姓们对于上涨了些许的米价和各种吃穿用度的支出颇有微词。

(rì)子可是真的不好过哦。

今年倒还好一些,可是这(rì)子还是过得不踏实。

明事理的那些先生有说到了,如今的新官上任,都得先到西园去把当官的费用给交齐了,交不齐的,要治罪!

也不知道这年头怎么了,有官都不想当了。

只不过听那些走南闯北不要命的行商说,这天子脚下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唉,今年可真不算是个好年。”

张山和李司面对面的坐下,两人只喊了一壶酒,因为现在的酒价又贵了。

最近他们两为了养家糊口,也多做了不少活计,张山最近可(shēn)心俱疲,跟李司聊到了今年的大事件。

“那可不是,今年且不说宿老们出事的多,就这天下造反的人都多。”

李司也累,最近俸禄发得少了,物价也高了。

就街坊头那儿的糖人,以前五文钱就能买,现在没有十五文是买不得的。

家里的媳妇也在念叨着红妆都涨价了。

“唉”

张山止不住地叹气。

“杨宿老那可是帝师啊,九次任九卿,五次任三公,官拜司空,卸任这些年,听说(shēn)体一直都还不错,可是今年年初说走就走了。”

张山心里对于杨赐可是极为推崇的,弘农杨氏的代表人物,读书人的向往典范,能够隐居教学,州郡征辟而不应,三公征召而不赴,当过帝师,也任过光禄勋、越骑校尉。

也算是出将入相的存在了。

“除了杨宿老,陈公与刘公也是冤”

“慎言!”

李司刚要开口,被张山捂住了嘴。

杨赐的事(qíng)是能说的,因为杨赐是自然死亡,但是前司徒陈耽、谏议大夫刘陶,他们两人的事(qíng)就不能在公开场合说了。

毕竟他们二人都是和宦官有怨,不合皇帝心意。

如今朝堂之上可都是奇妙的很,处于一种诡异的均势。

两人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再说,便转口说了今年造反的事(qíng)。

“宿老们的事(qíng)且不说,今年造反的可真的不少。”

李司对这方面的事(qíng)了解的多些,他最近新去的办事的地方,和兵家的关系重些,时不时会听到这方面的事(qíng)。

“你知道的多,你说说。”

张山闷了口酒。

如今他的娱乐也就是每天和李司喝喝酒了。

也不知道这价涨的,过段(rì)子,这酒还能不能买得起了。

“其实说是因为今年二月的那场大火。”

李司压低了声音,和张山窃窃私语。

“南宫被毁了的那场?”

张山眨巴眨巴眼睛,像个好奇宝宝。

李司点了点头。

“二月南宫被毁,宫里那位给陛下出了主意,陛下就下了诏,在正常赋税之外,再加亩税十钱来帮助修宫室。”

“除此之外,各州郡都要送木材文石进京,这其中的门道可多了,百姓的赋税重了极多。”

“再加上买办官制的事(qíng),许多地方官上任了就是大肆敛财”

李司无奈地摇了摇头。

“所以今年四处揭竿,西南的益州、交趾,近的黄龙、青州,冀州的黑山贼,之前被压下来的黄巾军,换了个名头,又都闹腾起来了。”

“三月又有凉州北宫伯玉率军进攻三辅,要不是皇甫老将军,三辅地区被拿下,剑指洛阳也是瞬息之间。”

“可惜皇甫将军又被免职,好在张司空也治军尚可,大破边章、韩遂,那个西凉猛虎董仲颖去讨伐了零羌,和之前黄巾之战一样,无功而返。”

“对了!”

李司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今(rì)刚从并州太原来的消息。”

张山一听,来劲了。

这应该不会太差劲,毕竟刘备的名号在大家心目中还是(tǐng)好的。

“你说!”

“鲜卑大扰幽、并二州。幽州的和往常一样被白马将军公孙瓒给追着打。”

“并州雁门关破,雁门守将战死,但是玄德公及时驰援,以万余太原驻军全歼鲜卑十数万人!”

“嘶!”

张山倒抽一口凉气。

刘玄德果然没有让人失望过!

从黄巾之战,五百大破五万黄巾开始,刘备的战绩就流传甚广,这一次更是提升了一个层次。

以万人全歼十数万人。

这等功绩,虽然不像冠军侯那般无敌,但是也是足以名留青史啊!

看来陛下在用将方面,还是很可以的。

“你还知道多少细节,一一说来听听。”

张山对于刘备的事迹可是很感兴趣的,因为他们也有所听闻一件事。

就是那当初名流洛阳的小陈公子,长生公子陈琛,现在就在刘备手下出仕辅助。

他们两倒是说得起劲,冲淡了原本的忧愁。

但常居洛阳的百姓可不都像张山、李司这两个读书人明白事理,了解时事,他们更多都是听这些明白人说的。

说是如今的大汉,那些穷山恶水的地方啊,大部分人家都已经揭不开锅。

很多地方都在闹腾着,举着旗子就要去造朝廷的反呢!

这听起来,各地民不聊生,也不知道大家能否撑过这个冬季,迎来或许会美好的新的一年?

所以整片洛阳,都如同之前的张山李司一般,笼罩在一片(yīn)影之中。

不过。

常居洛阳的百姓是不知道外面真正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们只能靠听说。

这也是如今这个时代的现状。

汉民只知有汉。

洛阳只知洛阳。

消息传递的滞后(xìng)和闭塞(xìng),让许多人对于世界的形象主要来自各种听闻。

而之前陈琛以洛阳为中心,推动行商去传播消息这步棋。

倒是下得极好。

至少现在无论是大部分洛阳百姓,还是大部分天下百姓,都知道黄巾之战里有个汉室宗亲极为英勇,叫刘备,还有他们桃园三兄弟的传奇故事。

当然,他们还不知道这次刘备又成功地歼灭了入侵雁门关的鲜卑大军,相信这件事之后,刘备的声望,还能再涨一波。

百姓们不知道。

可朝廷知道。

今(rì)朝会的第一件事,便是从并州太原送来的战报。

“陛下,这是刘玄德从并州送来的战报。”

张让从太尉张延手里接过了刘备从太原送来洛阳关于这次雁门之战的战报。

张延这个太尉的三公之位,可是花大价钱买的,对于张让,他还是保持尊重和有些讨好的意味。

毕竟这朝堂上的三公前任们,可都是前车之鉴。

买官这件事,花钱的可不一定是大爷。

张让将战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刘宏。

刘宏今年心(qíng)一直不是很好。

他希望这个战报能够给自己带来好消息,让自己稍微开心点。

他可不怎么关心并州的事(qíng),他这一年更关心的都是朝堂之上的事(qíng),今年做的权衡之变,可也让他劳心费神的。

刘宏打开战报,不过心里倒是先考虑另一件事。

那就是夜枭这个小组织到底要不要扩编。

现在他越发地感受到人手不够用的烦恼了。

夜枭之前的安排,是刘宏让他们监视自己在小本本上列出来的名单,名单上的每家每户都得好好监视。

刘宏一直觉得自己看人很准的。

平(rì)里的朝会能够看得出谁的心思有点问题。

而那些重要的州府、大郡,也都会安排一两个人手驻扎。

所以他对于自己手下的部分官员的消息掌控得极好。

只不过就是这样,都能够闹腾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qíng)来。

刘宏觉得还是自己手中的检察机关部门人手不够。

可是想要扩编的话,又是一大笔花销。

养着这些人可都是要他自己亲自掏钱的,这些年收来的钱财可没少往夜枭上投。

话说

并州,太原。

似乎还没有安排夜枭的人过去。

不过王越最近总说人手不够,那就暂且放着,等以后扩编了再说。

刘玄德这家伙是老刘家的人,并州那块鸟不拉屎的地,估计也捣腾不出什么来,就先不管了。

想法通达,刘宏才心平气和地看起了并州来的战报。

他脸上的笑容。

从看战报开始,就没有止住过。

第三十章 刘备封晋阳侯,郭缊领雁门郡【第三更!求订阅!】

张让在一旁瞄着刘宏的表(qíng),大概也能猜得出来这封战报上写的内容是什么。

应该是那个刘备大胜鲜卑吧?

说来,张让心中也有了些计较。

鲜卑每年打秋风都是会上报的,不过一般都只是报一报受灾的规模。

因为朝廷也没有足够的钱粮去支持并州跟鲜卑开战。

而且毕竟幽州才是鲜卑入侵的重灾区,而幽州有公孙瓒和刘虞在,刘宏也不怎么担心。

之前并州都没有几个像样的大将能够镇守,而如今刘备算是安定了刘宏心里有些不舒服的地方吧。

天下的皇帝,有几个不愿意自己的领土不受人侵犯。

且不说并州的百姓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就是刘宏觉得的脸面问题,都算是能大快人心。

鲜卑人、匈奴人,整天在并州打秋风。

刘宏不是不知道的。

但是这种事(qíng)挑明了,他脸面不好看,而且主要是挑明之后,可能会抽调不出合适的将领前去解决问题。

并州刺史、护匈奴中郎将,都不知道死了几任了。

就是并州那些和匈奴、鲜卑接壤的郡县的太守、县令,死的都不在少数。

所以洛阳中的世家子弟都对于并州避而远之。

之前刘备去申请戍守并州,刘宏才那么好说话,也看在宗亲的份上没有找他要钱。

甚至因为体谅刘备的(qíng)况,二月的那些要求,除了赋税继续收,其他的都没有让刘备送,当然,也是因为名贵的草木文石都不在并州。

张让想起了自己手里的一份礼物。

凑上前跟刘宏小声地说了一句。

“陛下,刘备还遣人准备了许多贡金送到老奴这儿,请老奴转交给陛下。”

张让不动声色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份礼单递给刘宏。

“他说这是这次雁门之战所有的收益,没敢私留,除却补充了军耗,全部转交过来。”

“而且,他说这次大战之后,太原兵力损耗不少,需要修养生息,还要防备匈奴人的(sāo)动,五年之后再去打一打鲜卑,给陛下再凑一次大的贡金。”

刘宏打开了礼单,仔细地看了看数了数送来的贡金,满意地点了点头。

心中略微思索了一番,对于刘备大有赞赏。

但是他的疑心还是在的。

“可有遣人查过太原的(qíng)况?”

“有的,老奴之前遣人到太原考察,借以宫中之名,刘玄德倾囊款待天使,自己却和士卒同吃同喝。”

“陛下,大幸啊。”

张让心里都认可了刘备了。

因为人家除了给皇帝送贡金,还懂得给他送点小“土地产”。

这种能干活又懂事的,张让巴不得多上几个。

而且刘备还是汉室宗亲,勉强都能算得上是皇亲国戚。

所以,别的不用说。

以张让对刘宏的了解,刘备绝对符合刘宏的需求和喜好。

所以,吹就完事了。

毕竟,拿钱了得办事。

“既然如此”

刘宏摩挲着下巴,他想起了那(rì)。

那个在大(diàn)上痛哭流涕,大声地自称罪臣的年轻人,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宗族兄弟。

果然还是咱们老刘家的人靠谱啊!

老祖宗早就说过了,非刘姓者,不可称王。

又留下了这么多宗族兄弟。

看来是早有灵感,告诉着朕要重要宗亲,培养自己的势力。

看来,该赏!

刘宏重新拿起战报瞅了瞅,便朝张让点了点头。

说出了自己准备好的说辞。

“刘备雁门之战,以一当十,歼灭入关数十万鲜卑,护佑并州,此功可为我当朝冠军侯。”

“进北中郎将、并州刺史,可持节,兼太原郡太守,镇守并州,封晋阳侯,食邑晋阳。其余封赏,给刘备个机会,让他自己选。”

刘宏这次可是大手笔。

虽然封出去的相对来说都没啥用,也就一个晋阳侯比较实在一些。

这个时候哪怕刘备领了并州刺史,河东郡和上党郡也不是他能控制的,毕竟控制了这两郡之后,就要直面中原,很可能之前的布局会被发现。

不过好在陈琛的计划中,暂时也没有动这两个地方的打算。

并州刺史、北中郎将,倒是遂了陈琛的愿,而晋阳侯,那完全就是刘备的运气了。

“好的,陛下。”

张让垂着头走到了群臣面前。

将刘宏的话重复了一遍,当然也略微润色了一下。

“陛下口谕,护匈奴中郎将、太原太守刘备,率万余太原军士驰援雁门,雁门之战,以一当十,歼灭入关数十万鲜卑,护佑并州。”

“其治军之能,用兵之奇,征战之勇,其心之忠,无愧能臣、忠臣,此功可媲美前朝冠军侯北伐匈奴之功。”

“特此进爵晋阳侯,食邑晋阳。”

“进北中郎将、并州刺史,仍任太原太守,可持节、开府,镇守并州,护佑北方。”

这道圣旨震惊了朝臣。



刘宏怎么这么大手笔?

这封赏看起来不像刘宏啊?

怎么说封侯就封侯?说刺史就刺史了?

不过他们再仔细想一想张让所说的刘备的功绩,瞬间就有了自己的猜测。、

这是老刘家又出了个可用之人,刘宏需要自己人,所以才这么大方的吧?

要知道如今的朝堂之上,三公九卿之位,老刘家的人永远都会占至少三成。

所以刘备这个封赏,倒也不出人意料,只不过这大兄弟确实厉害,朝臣对于刘宏这个封赏,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件事没人吹嘘,也没人反对。

就像是今(rì)朝会的一个公告一样,宣布完就过去了。

雁门郡太守倒是一个问题。

刘宏突然想到了战报上写到的,雁门郡太守已经失踪,或者说,已经战死了。

毕竟他人在代县,而代县已经被鲜卑人攻破,怕是存活的概率也不高。

也不知道谁会愿意去接任雁门郡太守这个职位。

“诸位(ài)卿,雁门郡太守之职空缺,你们可有举荐人选?”

刘宏随口问了问朝臣。

但是哪里有人敢举荐别人?

雁门郡这种地方,举荐过去,怕不是仇家。

但是在朝臣之中,有个中年文官,听到此话,突然眼前一亮。

他沉浸在太原太守刘备所做下的丰功伟绩,而且,在好奇故土被刘备改造成了什么样,也很好奇刘备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些年。

虽然(shēn)为官数代,父亲是大司农,但是他还是忍受不了洛阳这种官场氛围。

这种尔虞我诈的朝堂,和混乱不堪的买官之制,让他觉得自己的坚持被击碎。

雁门太守。

他突然心动了。

哪怕那里位于大汉的最北端。

哪怕那里充斥着危险的异族人。

哪怕那里他可能成为下一个死在任上的雁门太守。

他也想去那里。

回到自己的故乡看看,去看看那个自己心目中的人杰刘备。

在刘宏问了第二遍的时候,他毅然决然地站出了朝臣的行列,哪怕他原本也只是站在末尾。

“臣,郭缊,愿赴雁门领命。”

声音不大,却充满了生气和力量。

“郭缊?”

刘宏没想到有人会主动想接任这个官职,他原本打算把这个也给刘备留着,让他安排。

“好。既然你诚心应诏,那便免去你的官钱。”

他给张让使了个眼色。

张让心领神会,再次站了出来宣布圣谕。

“前大司农郭全之子,侍中郭缊,其心忠君(ài)民,谦勇有加,特进雁门郡太守,秩比两千石。”

“谢陛下!”

郭缊在朝堂上跪伏谢恩,他心满意足了。

倒是朝臣中不少人心中在偷笑他是个傻瓜、鼠目寸光,只看着那秩比两千石的位置,却不懂得亲疏有别,他原本的侍中可是能亲近皇上的官职,实在是目光短浅。

但是心中所想为何,也只有郭缊一个人知道。

从他祖父,东汉八俊郭遵开始,他们一族便搬离了太原,原本郭家可是太原郡名门,从郭遵开始赴任兖州刺史,守光禄大夫巡行天下,到他的父亲郭全任大司农,郭家就飘在了洛阳。

如今郭缊,倒是想远离洛阳这块乱七八糟的地方,带着一家人回到并州去,去造福家乡。

如果刘备和他想象中的一样,那他不介意听从刘备号令。

前提是他要先回太原郡看看。

朝会散了之后,张让也奉刘宏的命令,去和刘备派来送礼的人问了问刘备所需要的封赏。

陈琛都已经交代过了。

他倒是不觉得刘宏会如此大方,能够随便挑,但是他倒是准备好了让人运作运作。

派来的小吏也没想到能够这么轻松,就把陈琛交代他必须要去运作的位置先要了下来。

第三十一章 刘备幸福的烦恼【第一更!求订阅!】

这次刘宏还真的没有开玩笑,当真是刘备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当然,这也是因为刘备就没有往实在的地方要,只不过是将一些空缺的位置要过来。

至于位置为什么空缺,不是死在雁门之战中,就是一直闲置着没人去当官。

大汉可是有不少地方都有空着官位的。

刘宏从来都不会缺官去封。

而刘备送给张让和刘宏的这份礼,是陈琛安排的,用的确实是这次雁门之战的收获,他将一部分牛羊战马通过太行往冀州兜售过去,换来了这些礼物。

至于人家拿牛羊战马去做些什么,就不是他了解的了。

趁着这个机会,刘备召集了高层讨论了一波该如何分配,最终得出了结果。

将军府配置顺延,不需要改变。

荀攸去掉了晋阳令,直接改为并州刺史别驾从事,保留了北中郎将将军府长史。

毛阶继续当太原郡丞,升了北中郎将将军府司马。

刘备给陈琛强行按上了并州刺史治中从事的位置,和荀攸一起担任他的左膀右臂。

郭嘉还是懒得出仕,想继续浪,陈琛也就将他作为己方底牌。

而关羽也蹭到了一个扬武将军的杂号将军头衔,专心训练统领太原扬武军。

把太原郡尉的名头腾出来给徐晃,由徐晃负责巩固太原郡城防和守军,还有(cāo)练预备新军的职责。

没有拿到雁门太守,但是给张辽拿到雁门郡郡尉,以他之前的骁骑北营作为骨干,统合雁门各处被打散了的部队。

而曹(xìng)的骁骑南营则是直接扩军整合为太原狼骑,专门的高机动,善(shè)和擅长切入的骑兵军团。

张飞领了个横野将军的名号,继续蹲在太行山当他的大黑户。

只不过这次拿下了雁门郡,太行军的势力范围又扩大了,从地盘和实力来讲,都不比南面的黑山贼差。

雁门郡算是直接纳入刘备势力的版图。

吞并了雁门郡,刘备治下的并州百姓才达到二十五万之数,再加上太行山笼罩范围里的异族劳工们,可以帮忙屯田的兵卒。

刘备治下的劳动人口接近五十万。

这算是一大突破,至少跟并州明面上的人口数量差不多了。

这一年来太原郡也收留了不少流民,刘备善待百姓,治政清明的名号也总算是传播开了。

接收到洛阳传回的消息之后,刘备集团高层也聚在一起,听陈琛讲了讲“苟”计划的基本内容了。

“除了雁门太守之外,其他部分差不多我们都安排好了。”

又是集团高层们坐下来喝茶听陈琛演说。

一年来没有什么变化,倒是陈琛来了以后,重新规划调整,如今又立下大功,大家的官位都挪了一挪。

如今太原郡倒是完全扔给毛阶来发展了,陈琛只负责动动嘴皮子。

毛阶最近脸色倒是好了不少。

他选拔了不少人才能吏,自己也开始模仿陈琛的方式,做好统筹规划,提提意见,让他们去办。

只不过他手下的人不像他这么能干。

有些事还是要他自己亲自下基层去处理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轻松了很多,比之前一个人包揽了全郡的活要轻松多了!

告别007!

告别996!

正式走上上班打卡的舒坦大道!

他现在觉得听陈琛说话都轻松多了,没有那种陈琛一开口就想揍他的冲动了。

“现在我们声望刷够了,需要做的就是维稳。”

“在这几年,提前做好防范匈奴的准备,并且将之前我所提出的赤色太原发展计划扎扎实实地施行,让太原郡成为我们最为坚实的大本营,并且恢复雁门民生,将雁门郡发展成我们的军事重镇,这个还要看新来的郭太守如何。”

“能够吸引他加入我们,就吸收,如果不行,就架空他。”

“这几年好好发展,争取让我们两郡之地明面上的人口过渡成五十万。”

陈琛手中持着羽扇,自从在平城找到这把羽扇之后,他便迷上了羽扇凹造型的感觉了。

“我们现在不需要任何出挑的举动,只要低调地发展太行山脉和太原郡,就足够了。”

“所以。”

陈琛看向了正在喝茶水的毛阶。

毛阶心中顿时出现了不祥的预感。

他有一种自己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把茶水泼陈琛脸上,就会后悔一辈子的冲动。

“孝先。”

毛阶心中咯噔一下,刚刚入咽的茶水呛住了他的喉咙。

完了,又来了。

“我知道你喜欢加班,所以我特地给你安排了新活,或者说,也不算新活。”

陈琛笑嘻嘻地拍了拍毛阶地肩膀。

让他好不容易缓过来,又被呛到。

他很想开口拒绝。

但是他却开不了口。

“之前的屯田之事一直没有处理好,所以这次特地格外给孝先你要来了个屯田校尉的军职。”

“除了太原郡的事(qíng)外,你可以自行组建屯田军,专门负责在各处军屯,还有盂县,进行屯田指导和教学。”

“给你的编制是一部,千余人,人事任免由你安排,成军之后由你先指导屯田,然后再分扎各处去,定期集合总结分析如何提高屯田效率。”

屯田这件事,必须全员军屯啊。

步兵搞军屯,骑兵看马场,顺便当牧人。

并州人口稀少的问题实在是不好搞,陈琛只能进行高度利用劳动力的决策。

好在盂县太行山中有着十数万鲜卑劳工在卖力干活,争取获得并州子民的(shēn)份。

盂县里的劳动集中改造营地的标语可到处都是。

“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劳动最光荣,换得出头天!”

当然,虽然是劳改,但是陈琛还是一再强调要公平对待劳工,在吃穿用住上还是好好供给的,这些都是按照他们的劳动成果来提供。

干的多,干的好。

那就能吃得多,住的好。

还能够增加劳动光荣工时,达到满时长就可以选择成为一名光荣的太原郡居民,获得太原郡的保护,能够通过劳动来获取更加光明的未来。

陈琛并不想搞天龙人那一(tào)。

因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强盛和兴起,是需要全体人民的共同努力的。

他更加推崇同化,而不是剥削。

当然,先剥削再同化,才是民族大融合的基本表现。

这样也无形中提供高了汉人的地位,让异族人以成为大汉人为荣。

以实力说话,以劳动说话。

才能够在提高民族认同感的同时,在某种意义上促进整个民族的共同进化。

否则哪怕这一代有着刘备、陈琛他们压着,汉人如果不努力的话,之后怕是还是会被异族人压倒。

陈琛若有所思,对于未来的民族之战和民族融合有了更深层次的思考。

而此时的毛阶才刚刚缓过来。

又喝了口水润润喉。

陈琛的安排还行吧,不算太狠,反正之前屯田也是他在负责,如今有多安排人手,自己也就前期会忙点,后期屯田的活应该就不用自己烦恼了。

他觉得自己有点麻木了。

不就是加班吗?

好歹自己又升官了。

毛阶心里莫名地美滋滋。

陈琛没有骗自己,有大官做,有事(qíng)干。

现在自己也就二十出头,已经是一方郡丞,俸禄千石的将军府司马,还兼了个屯田校尉的军职,实在是给老毛家光宗耀祖。

他已经开始想象自己以后也能够被安排当一地太守了。

其实本来这次如果雁门郡太守到手的话,确实打算让毛阶兼一兼雁门太守,恢复一下当地民生。

可惜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郭缊领走了。

陈琛一时间也没能想到这个郭缊是谁,心中也没有别的想法。

“公达,面对黑山和匈奴的战略,该由你来了。”

虽然雁门之战的布局不需要用什么脑子。

但是陈琛表示自己并不想领兵,只想在晋阳苟着多养生。

去榆次的大湖泽边钓钓鱼。

陪着蔡琰去爬爬山。

岂不是生活更有乐趣?

陈琛打算开始负责太行书院的建立的事(qíng)了,不然老爹和老丈人整天都待在晋阳没有什么事(qíng)做。

他想和自家蔡蔡独处都不自在啊!

太行书院必须修!

必须马上修!

陈琛也就提一提大概的发展思想,其余的安排就是老刘来搞了。

最近手下的大将不少,老刘有了幸福的烦恼。

关羽、张飞、徐晃、典韦、张辽。

这些大将都是可以独领一军的存在,也有着曹(xìng)、周仓,这种特别适合做副将,或者是独领一营的存在。

主要问题就是,兵力不够分了。

也不知道刘备该咋办。

第三十二章 老简同志,老刘的往事大揭秘【第二更!】

简雍一个人坐在酒肆里,闷闷地喝着酒。

他这两年,总是(ài)在涿郡的街头走一走。

等到。

街上的灯都熄灭了。

才不停留。

怀念着自己的青葱岁月,怀念着自己当初的古惑仔青(chūn)时光。

他想自己的老朋友了。

他想刘备了。

说来也有些唏嘘。

当初刘备在涿郡招募乡勇,要起兵去抗击黄巾,简雍本来是已经答应跟着刘备一起去的。

可惜家中母亲突然病重,他便留在了涿郡。

他和刘备约好了等老母亲(shēn)体好些了,就去寻刘备。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老母亲愣是没有撑过这一年,简雍也是忠孝之辈,在家守丧一年期满。

他是收到过刘备的来信的,说他已经到了太原去,希望他能够前往太原相助。

但是为了守丧,他还是选择回信告诉刘备自己的现状,并且表示守丧期满,就立马奔赴太原。

如今他终于结束了守丧。

要准备奔赴太原了。

只是不知道玄德如今怎么样。

简雍有些担心刘备的安全。

毕竟要入冬了,鲜卑人们就会到并、幽两州打秋风。

今年幽州也遭鲜卑人入侵了,只不过好在规模小了不少,被白马将军公孙瓒轻松地剿灭了。

而并州不知道能否挡住鲜卑人的攻势?

毕竟并州疲敝破败,也是出了名的。

一个州大半的土地都被异族占去,也是绝了。

简雍坐在酒肆里慢慢地喝酒,在考虑着自己能够帮助刘备做点什么。

马匹应该是不缺的。

铁器应该也不少。

或许并州缺的是人口吧?

简雍心中笃定,打算从涿郡出发,一路从北走去雁门郡,再从雁门郡绕路太原郡,去找刘备。

现在老母亲去世,他也没有什么好留恋这里的。

不如变卖家产,留个祖宅交由亲友帮忙看管。

店家给简雍温好了一壶新酒,简雍看了看周围的涿郡百姓。

唉。

自己还是要离开这里了,去投入刘备的怀抱。

简雍细细地品着这街头的劣酒,活生生把二十文钱的酒品出了琼汁玉液的感觉来。

涿郡来往的行商并不多,今(rì)倒是进来了一批从南方来的。

带来了不少新奇的东西和消息。

“你可知道从我们涿郡走出去的那个刘备刘玄德?”

简雍耳朵一动,他突然听到了和刘备有关的话题。

他慢下了品酒的动作,而是佯装不在意的样子,仔细地打听着消息。

“那可不!”

“今天行商来了可带来消息了。咱们涿郡,出了个大英雄!”

“可不是嘛!”

“刘家村那些青壮,这些天一个个跟打鸡血一样,去年没跟玄德去的那些人,现在可都后悔得紧呢!”

简雍抿着嘴,这手里的酒,它突然就不好喝了。

自己也是没有来得及跟着玄德出去的那些人啊。

想当初,他是刘备的发小。

从小时候就经常在一起玩。

因为他们两都是父亲早逝,留下孤儿寡母的孩子。

刘备每次跟人打架,简雍都会上去帮忙,哪怕挨上几拳,他也不愿让刘备吃亏。

后来年龄稍微大了些,刘备在涿郡当游侠,相当于地头蛇,古惑仔头头。

简雍也毅然决然地跟着刘备踏上这条路。

那时候,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拜师学艺,骑马纵犬,时不时花天酒地一波。

人生四大铁。

一起扛过枪。

一起同过窗。

一起分过脏。

一起(piáo)过娼。

这四件事,刘备和简雍,都干过。

一起当古惑仔收取保护费,保护收过了保护费的商人在涿郡不被欺负,这就是扛过枪。

保护费平分,以供给家用,这就是分过脏。

而之后他两不当古惑仔,把手下的弟兄们遣散了,遍一起游历,最终一起拜入卢植公门下学习,这就是同过窗。

最后一个

咳咳,暂且不提。

这种铁哥们的发小关系,简雍怎么可能不想他。

为了让自己能够为刘备带来更多的助力,简雍守丧这一年,也经常自己研读各种典籍,希望能够提升自己。

“咱们涿郡的刘玄德,现在可是升任并州刺史了!坐镇太原郡,封晋阳侯!这可都是因为他前些(rì)子在雁门一战,用万余太原将士,歼灭了数十万鲜卑人啊!”

“啧,说起来,他和白马将军可是同门师兄弟啊。”

“难怪杀起鲜卑来这么厉害。”

“对,也继承了他们老师之前担任过的官职,北中郎将。”

“如果他回来募兵,我肯定跟着他走了!”

一言一语在简雍的耳畔响起。

越发地坚定了他去并州寻刘备的心。

只不过

如今刘备已经成了并州牧,自己去了能否成为刘备助力?

简雍还是有些担心的。

毕竟他所学一切暂时都还只是理论。

用在民间小打小闹,倒是无伤大雅,但如果是要用到大型战争,或者是重要战略上,他没有经验。

他知道以刘备的(xìng)格,和自己的关系。

自己去了太原的话,刘备不会亏待自己。

但享用着刘备给自己的待遇,却不能够为刘备带来什么的话,简雍也在心里过意不去。

看来自己应该带点什么去并州。

简雍心中暗想。

他一口闷掉了这碗酒,付了酒钱,便往家里去

在家里枯坐了一天的简雍,最终在做出了决定。

即刻西行,直奔太原。

但是自己绝对不会是一个人过去的。

他要发挥自己的实力和才能。

给刘备拐人!

昨(rì)那些涿郡的青年们闲聊的内容,简雍大概也了解了现在涿郡人的心理。

大家看着刘备,老人们觉得是自家子侄辈出息了。

因为当初刘备在城里瞎跑的时候,也多有人照拂。

刘备的老爹和爷爷在涿郡涿县的人气都不错,很照顾大家,此时民风倒还淳朴。

所以大家经常回去光顾小刘备的生意。

这涿郡中不少人都是看着刘备长大的。

而和刘备交好的同龄人们,大多都被带出去,成了那五百乡勇的一部分。

而新生代则是视刘备为偶像,不少涿郡少年可是都在按着刘备年轻时走过的路在当着古惑仔,在寻找拜师的机会的。

简雍看着涿郡这一两年的变化。

差不多是从刘备大胜黄巾开始的。

看来。

自家兄弟,也成了影响一地几代人的典范啊!

简雍心中倒是颇为艳羡,但是他更明白在这种(qíng)况下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他从家里取了备好的东西,到了涿郡人流量最大的街上。

摆了个摊子。

立了个牌子。

“(yù)共赴太原助力玄德公者录”

“简雍简宪和”

就是愿意随他一起去太原投奔刘备的人,到他这里来登记一下,领一张牌子。

而简雍请了个书生在这里做名录记录,并且统一通知回家准备好东西,告别爹娘,拖家带口的也行。

反正只要是准备好了就行。

十(rì)之后统一到西城门外集合,一起出发奔赴太原。

简雍安排好此处,便直奔刘备的叔父刘元起家中。

“宪和守丧期满,希望你调整好心态,你娘在世时也指望着你早点成亲生子呢。”

刘元起今年也将近五十,双鬓已有白发。

他对于简雍还是熟悉的,毕竟之前他经常资助刘备,也就认识这个和刘备一起穿开裆裤玩泥巴的好兄弟了。

“元起叔父(shēn)体可无恙?”

对于别人,简雍都是豪放不羁,不拘小节的,但是面对刘元起,他的态度也是极为顺从的,因为这是长辈。

洒脱豪放是(xìng)(qíng)。

尊老(ài)幼是本分。

他简宪和还是分得清的。

“(shēn)子骨还好。”

刘元起捋了捋胡须,看着简雍,突然笑道。

“是不是打算去投奔晋阳侯了?”

“额是的。”

刘元起看事(qíng)通透,虽然只是一个百姓,但是他也通修儒学,内外兼修,为人慷慨通透,在涿郡的名声也是极好的。

简雍没有适应刘元起对刘备的新称呼。

“玄德如今是陛下亲封的晋阳侯,虽然他的习(xìng)不会在意,但是你若是去了他那,自己也要好生修(xìng),注意言辞。”

刘元起笑着,给简雍传授点经验。

“私下可兄弟想称,让他不会寂寞,但是官面上,该给的尊重都要给,你要好生维护玄德的面子。”

“玄德那孩子,为人和善忠厚,就是不重视尊卑之道,也不在乎自己的颜面。”

“但叔父,此次简雍前来,是想请叔父和德然兄弟一起奔赴并州的。”

简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为何?”

这倒是出乎刘元起的预料的,他以为简雍只是来道别,没想到想把自己这把老骨头也带走。

第三十三章 涿郡人口大劫案!

“让我们也一起?”

刘元起有些惊讶。

他这个岁数了,可没有什么挪窝的想法了。

但是他不去,不代表他儿子不去。

“我这把老骨头就算了,让德然和你一起去吧。”

刘元起笑了笑。

“元起叔父”

“不用劝我,你到时候就跟玄德说一声,说我就在涿郡守着我们幽州老刘家的祖地,等着他来。”

刘元起照顾刘备,是不求回报的。

他还记得当年让自己真正开始重视刘备,照顾刘备那件事。

刘元起闭上了眼睛,想起了那时的缘分。

那还得从城南的那次相遇开始。

他当值回来,去桑田那里找自家儿子刘德然,要带德然回家,没想到遇到了那群和德然一起玩耍的小孩子。

还没等他靠近,他便听到了一句稚嫩的声音。

“我要是天子的话,我就要把这树冠当作车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此小儿能够说出这种话来。

刘元起心中泛起滔天巨浪,因为他想到了自己年轻时一位路过的道长告诉自己的话。

“若你见小儿而异之,则倾你所有,不负后生。”

难道

刘备就是自己命中的那个贵人吗?

刘元起并不清楚。

他才是刘备生命中的第一个贵人。

记忆有些久远了,刘元起也只记得请当时的片段,更多是奇异刘备的心(xìng)和眼界而已。

想着那个少年一路成长,刘元起倒也是极为欣慰。

“你且继续去招募那些年轻人吧,德然回来我便和他说此事。”

刘元起摆了摆手。

他愿意让自己唯一的一个儿子去刘备那里发展协助,刘德然如今也在涿郡官学任了个教书先生,学问也是有的。

想来太原应该也缺教书先生吧?

自己就守在这涿郡的祖宅,为这刘家世世代代守好故土。

简雍朝刘元起行了一礼,便离开刘家,继续执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太原缺人,也缺商。

简雍把目光瞄向了那些今年在鲜卑入侵初期,运势不好丢了货物的商人。

虽然鲜卑入侵幽州很快就被公孙瓒清剿了。

但是还是有许多在将货物运往辽东的商人有大量的损失,并且其中几个,甚至直接断掉了关系网,如果想要继续和辽东那边做生意,得重新寻找合作伙伴。

因为他们之前的合作伙伴,死在了鲜卑人的刀下了。

这些富商并不缺钱,他们只是害怕缺少继续赚钱的路子。

而简雍瞄上的,就是那几个做生意公道合理,为人还算可靠的富商,他们刚刚断了继续走辽东的路子,或许会对新兴的太原心动。

简雍统一的说辞。

并不是许诺什么。

因为虽然之前和刘备的书信来往知道了太原的需求,和太原所拥有的。

他也只是能够将客观的事(qíng)合理分析,让这些富商觉得。

诶,去并州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他不能轻易地许诺出什么一定能够给他们什么东西卖什么的。

毕竟如今天下经济不景气也是(tǐng)重要的原因。

能不能卖出去,都不少说。

但是简雍的技能里,有一个技能,就是“能说会道”,能够小幅度提高对方对自己所说的话的认可度和执行度。

这次游说富商,他就用上了。

太原比涿郡离司隶地区更近,南接上党、河东,两个富饶的大郡。

而东面还有着更加富有的冀州在。

可以说太原除了因为没有什么好北上的,所以大家平时不往那边走这一缺点,其他的分析起来都不错。

至于外界人流量少

那涿郡和太原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吗?

或许人家四大豪商不会选择去太原,但是他们这些边境小富商,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同意简雍的观点。

一者是这些富商大多在涿郡有置办产业,多少也还有些人脉,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赌一把的,而且还是远赴千里之外地赌一把。

二者是有些人亏本并不是亏到承受不起的程度,其实和第一个原因想类似,但是第二类人主要不愿意离开故土,想继续当个土地主,本土豪商。

游说了十数家富商,简雍最后只说动了三家准备随他前往太原的。

这三家都是看中了太原的马匹生意。

要知道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消息不会不灵通。

他们多少都有听说到冀州那边这段时间经常有来自并州流出的好马。

那个批量的好马,还是源源不断的,能卖出的好价钱。

他们只要赚个辛苦钱,都能够赚得盆满钵满。

简雍反复地跟他们强调一个概念。

那就是双赢。

他们也特别赞同简雍所说的,太原赚生产钱,他们赚运输钱。

但是,简雍心中自然有另一句话没有说。

这不代表太原不强势。

因为强势才能赢两份。

赢了两份,也能叫做双赢。

忽悠了这么一波人,简雍才回家去准备自己的东西去

要离开这里了。

简雍背上了行囊,关上了自家老宅。

他离去之后,这里也就托付给邻居照看,看看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

他毕竟还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虽然老母亲已经去世,自己在这里的亲人所剩无几,但是还是想着在年老之后落叶归根。

再说吧

简雍对于未来有些迷茫,但是支撑他继续走下去的。

是对刘备的信任,也是对自己那份初心的坚持。

简雍也不知道真正会跟自己一起去太原的人有多少,毕竟也有可能有人思考了这几(rì)之后,选择了放弃。

毕竟是远赴千里之外去搏取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他简雍。

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刘备的。

他提着一颗心,朝着城西走去,心中一直都在算计着,到底会有多少人愿意跟自己走。

等到他到了城西的时候。

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太没有自信了。

或者说,对于刘备太没有信心了。

就连他雇的那个记录名册的书生都携家带口地来了。

涿郡城西门口远处的那片空地,近千人带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在等待着简雍的到来。

这些人里也就三个富商,其余都是涿郡里各行各业的人,还有刘家村的一些青壮,他们都来了。

有携家带口的庖厨,也有刘德然这种孤(shēn)前往的年轻人。

“宪和兄。”

刘德然态度谦逊,举止到位,对简雍态度(tǐng)好的。

“多劳宪和兄如此奔波,此次太原之行,宪和兄尽管差遣德然便可。”

双名出(shēn)的刘德然,能够成为涿郡官学的教书先生,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虽然简雍在涿郡这些年混得一般般,但是刘德然也没有丝毫怠慢。

这是他的做人之道。

这个谦卑有度的年轻人,对曾经小时候的玩伴,如今如(rì)中天的族兄刘备。

可是极为推崇和向往的。

那(rì)他回了家,父亲和他说到了简雍上门的事(qíng),不用刘元起多说,刘德然自己就开始整理行囊,开始准备去太原了。

“那就要辛苦德然了。”

简雍拍了拍刘德然。

遍走到了大家伙的面前。

“父老乡亲们,此次奔赴太原,多谢诸位相信我简宪和,相信玄德公,此次行程,简宪和必竭尽全力保护大家周全,安全到达太原。”

“大家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即刻启程!”

简雍带着刘德然,走在了队伍的前头。

他们可没有骑马,这支队伍是要步行到太原的。

当然,简雍可不知道自己这番折腾搞出了多大的动静。

涿郡郡府,涿郡太守正在抹着额头上冒出来的汗。

他是新来接任涿郡太守的,这才来了没多久,就听闻守城士兵说在城西外有大量民众聚集,而且带着很多东西。

他有些害怕这是自己新官上任,哪些地方做得不好,激起了当地百姓的民愤。

要知道,哪怕他是郡守。

但是毕竟也是新来的。

要是真的激起了民愤,可指不定能不能在这里活下去。

毕竟守城的将士,也大多都是本地人,指不定闹事的人里,就有他家二大爷,或者是他家二姑。

所以这种东西他是真不敢赌的。

不过好在。

接连回传的消息,那些聚众的民众并不是类似于黄巾军的闹腾。

而是更像是要集体搬迁?

这就让他惊起的一(shēn)冷汗少了些。

不是造反就好

“呼”

不对啊,为什么好好的,会出现这种大型规模的搬迁?

他感受到了在这种的民风彪悍的地方新官上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知乎,他一定回选择首答自己的血泪史。

第三十四章 为了创造二人世界而努力的陈琛【求订阅!】

“孝先,我打算开始修建书院了。”

陈琛认真而诚恳地看着伏案工作地毛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意见。

他是真的想要快点把太行书院给修建起来了。

毕竟一位老爹,一位老丈人,生活在一起的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要知道陈琛连睡懒觉都不敢。

起得晚了就会被自家老丈人兼师父给逮起来去给他当助手,整理书籍。

蔡府现在新修了一个书库,之前从洛阳带来的那些书还需要重新整理。

蔡邕一个人是不怎么能够忙得过来的,而别的人他又不愿意让碰这些书。

所以都是他们父女二人亲自整理的。

每当这种时候,陈琛自然也就只能痛并快乐地来帮忙了。

毕竟这好歹也是一个能够和自家媳妇调**的活。

不像是之前那各种(qíng)况。

好不容易逮到哪天有休息的机会,陈琛带着蔡琰想出去玩,但是考虑到外面最近到处都在重新建设,遍在家里的亭子里抚琴闲聊。

可是没等他们琴瑟和鸣几分钟。

蔡邕就会出来边缘b一波,打扰他们小两口的兴致。

不是把陈琛叫去乱讲一通经史典籍,就是把蔡琰叫去帮忙整理书籍。

可是哪怕在书库里整理书籍,陈琛和蔡琰有时候手都还没有搭上。

就距离拉近一些的时候。

蔡邕就会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

随手拿一本不相干的书放在书架上。

以蔡邕的想法。

那就是在为陈琛控制不住自己做预防。

虽然陈琛心(xìng)和人品都已经经过了他的考察。

但是

架不住女儿控的强势心理啊!

陈琛其实(tǐng)无辜的。

如果知道蔡邕的心声的话,他一定会叫冤。

这种未来属于纯洁小儿科的柏拉图式恋(ài),怎么就能够被蔡邕脑补成各式各样花样百出呢?

陈琛发誓自己也就是偶尔想牵个小手什么的。

当然。

他不知道这对于蔡邕来说也算是高杀伤项目。

反正在成亲之前,蔡邕下定决心要看住两个年轻人。

不让他们出格。

女儿控的心理都是复杂而强大的。

哪怕是个弱鸡文人,为了女儿,都有可能超越时空去手撕高达。

蔡邕放好书,转(shēn)离开,脸上出现一抹轻蔑的笑意。

年轻人实在是太年轻了。

呵,陈琛,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不过

在蔡邕转(shēn)过去没多久,蔡琰自己偷偷瞄了几眼陈琛,便主动在书架上抚摸着书脊,似乎是在找寻什么书。

找着找着。

诶。

突然就找到了陈琛的手上去了。

蔡邕不是瞎子,他一直偷瞄着。

看着这一幕,他只能仰天长叹一句。

女大不中留啊!

以上是陈琛最近这段时间每天的节奏。

他确实没有别的好忙的,整天时间都花在了和老丈人斗智斗勇,好在自家媳妇是向着自己的,在这场斗智斗勇的战斗中,他还是获得了略微的胜利。

可是他还是想提早修建好书院。

这样自己就是大获全胜了。

毛阶没有理会陈琛。

他桌案边还叠着一大堆的土地资料。

他不止不想理会陈琛。

他还想就在这郡府办公的地方,把陈琛当场掐死在这里。

“没空。”

毛阶黑着脸继续处理着手里的屯田部从各地实地考察之后所带回来的资料。

“孝先,你要知道,教育为本啊!”

陈琛围着毛阶打转,一会拍拍他的桌子,一会扯一扯他的衣袖,像个成天捣蛋的混账。

“你怎么这么忙?”

陈琛好奇地看着桌案上的那些厚厚的资料文书,需要毛阶去处理的。

太原郡境内的军屯如今已经修建了不少了,而民田的话,毛阶也派了不少人去考察,他要做的是针对太原郡内所有规模稍大的土地的一次生产整改。

争取能够全方位地提升全郡范围内的土地产量和找到更合适的作物种植选择和方法。

他也知道了陈琛的那项一直开着不会停的技能。

那算是给他很大的帮助。

因为像太原这种地方。

需要的不是丰年,更不需要灾年,只需要平平稳稳地度过每一年而已。

其实陈琛对于自己这个技能也很满意,虽然他现在也还没有看到实际的收益摆在面前。

但是哪怕不是专门读经济学的他,也会懂得其实在任何地方,丰年和灾年都不一定是好事。

谷(jiàn)伤农。

这可是大学通识课最经常提到的内容了。

陈琛大学学管理的,工商管理,传说中的万金油专业。

或多或少都会涉猎一些。

这也是他在给毛阶和荀攸提供开发意见的时候,经常能够给他们两个同一种感觉。

那就是陈琛已经谋好布局,已经有了全盘规划。

但是实际上。

咸鱼琛并没有。

他只不过是早就形成了一种整体(xìng)思维,在面对问题时能够如同直觉一般做出选择,还能环环相扣。

前世学得万金油,这辈子到了颍川书院算是重新改造了一遍,结果他更加万金油了。

连军策、奇谋都有所涉猎。

作为一条有着自知之明的咸鱼。

陈琛一直对自己有着深刻的了解。

除了不够努力和长得太帅之外。

陈琛觉得自己没有别的太大的缺点了。

“我怎么这么忙?”

毛阶停住了手中的笔,脸色更黑了。

他反问陈琛。

话刚问完,他就指着那堆资料哭诉。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这么忙?”

“屯田交给我了,哪怕没想到问题会有这么多,我认了,毕竟这是我的专长,我份内的事(qíng)。”

“太原郡的事(qíng)交给我,我认了,毕竟我是郡吏,那也是我份内的事(qíng)。”

“但是你怎么就把阳明丢给我了以后,自己就都不管了?宣传和(qíng)报工作怎么就变成了我全权负责了?”

“还有你说好的经济区要安排人的事(qíng),咋还没有提上(rì)程?”

“我”

毛阶(yù)哭无泪。

他本来在陈琛他们去雁门北伐鲜卑的时候,偷懒修养过一阵,那对黑眼圈有些消退。

现在陈琛回来了,他的黑眼圈不仅没有消退,反而变得更重了,而且还变肿了。

陈琛看到毛阶猛然抬头,也被他那双大熊猫般的黑眼圈给吓到了。

他也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塞给毛阶的事(qíng)太多。

虽然毛阶这种人。

不仅仅是一郡之才、一州之才。

而是一国之才,但是他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他是人,不是妖孽,做不到事无巨细,样样俱到的。

这种人才更多应该用在统筹大局,制定方针战略规划上。

嗯,是自己不对。

陈琛反思了三秒,觉得这是没有修建学院的问题,太原郡如今中层和底层的能吏实在是人手不足,才会导致这些高层人员需要亲自干各种杂活。

嗯没有这些,只有毛阶。

“所以我们才需要尽快建设书院,我这是为了你好啊!”

陈琛的眼神充满了悲悯和同(qíng),认真友好地注视着毛阶。

如果不是因为了解陈琛,毛阶都快信了。

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

加班很累很可怕。

毛阶自己承认了。

但是其实这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毛阶发现自己可能已经成为了一个受虐狂!

他发现自己虽然心理极度抗拒加班干活,虽然自己口口声声说着绝对不加班,说着再加班就死给陈琛看。

但是(shēn)体和行动却停不下来。

每天晚上都挑灯夜战。

隐隐约约的。

毛阶甚至感受到了无边无尽的快感!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种事(qíng)里感受到快感????

毛阶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毛阶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卧槽?

自从陈琛上次给毛阶介绍了个别通俗易懂的标点符号之后,毛阶就特别喜欢用“!”和“?”,来表达自己的(qíng)绪和心境。

越用越顺手,最近他都在公文里用上了。

现在太原郡的郡吏们也知道自家顶头上司是个顶着黑眼圈,行为举止有些怪异的男人。

而且特别喜欢在文书上用一些和街上乡里那些粗浅直白的宣传标语后面一样符号。

太原人们可都在猜测那是不是什么拥有神奇超凡力量的符号。

因为他们总觉得自己在看标语的时候,容易被带动(qíng)绪。

从而他们获得了一个推断。

他们的上司毛阶,可能是一位强者。

或许强者都是这样的吧,随(xìng)洒脱,不羁放纵。

就喜欢熬夜干活。

“没事,书院的事(qíng)那就交给我来办吧!”

陈琛一副慷慨赴死的表(qíng),似乎这件事多么辛苦,需要拿命填一般。

“还有,阳明的宣传小组也由我来帮你接手吧!”

陈琛觉得自己再继续每天浑水摸鱼的话,有点太过分了。

所以还是找点事帮忙,不至于被人指出自己在拿着俸禄和好待遇整天划水想着养生。

“孝先你这段时间就好好修养,有我在,你放心!”

“既然你累了,这么辛苦,那你的工作,由我来帮你分担!”

“你的辛苦,我来顶上一份!”

“你就好好休息吧!”

陈琛拍了拍自己的(xiōng)脯。

似乎自己是太原一顶一的好汉,说到做到。

就是要为毛阶排忧解难!

“好兄弟啊!”

毛阶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看着眼前一反常态的陈琛。

为了自己,他都愿意自己揽活了吗?

看来陈琛先生之前交给自己这么多事(qíng),其实也是信任我。

就如同他当初带我来到这里一般!

毛阶还记得那句话,能记一辈子的。

“孝先,你想做大官吗?”

他确实做到了,让自己成为一方大员,能够掌政一方,遂了愿望。

其实自己加班加得这么辛苦,并不是陈琛的问题。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深思熟虑,凡事都有良苦用心。

毛阶对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愧疚。

或许陈琛说的没错,他想修建书院,也是为了多培养一些中层和底层的能员干吏,能够帮助自己减少工作量。

自己对陈琛的误解太深了。

将加班工作的怨气都转移到了他(shēn)上,是自己失了冷静,失了素养了。

想起了陈琛的各种安排的良苦用心,也被刘备说多了陈琛的深谋远虑,毛阶也忍不住开始思考,陈琛是不是表面轻轻松松。

实际上,夙夜忧叹,挑灯夜战,为太原,为刘备的发展,尽心尽力?

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刚来太原时所见到的,和如今太原的模样。

毛阶在心中越发地肯定。

陈琛,真乃吾辈楷模!

第三十五章 这是太行书院还是战争学院?

毛阶觉得自己或许是真正(rè)(ài)加班的人。

他感受到了加班这件光荣伟大,利国利民的事(qíng),正在向自己发出号召!

陈琛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没事,我能行!”

被陈琛所感动,毛阶突然觉得,加班,被人需要,其实也是一种快乐。

他要做一个被人需要的人!

“嗯”

陈琛诧异地看了毛阶一眼。

自己刚刚的虚伪竟然有效吗?

平时毛孝先听到自己要给他加担子,都是一副要来打架的样子,今天倒是和气友好了不少。

看来毛阶有进步啊!

不辜负自己对他的期望啊!

只不过看到毛阶的黑眼圈和状态之后,陈琛也才明白毛阶和诸葛亮不是一个类型的。

也明白了为什么诸葛亮会被人称为妖孽。

除了看人不准这一点之外。

诸葛亮还真就是其他事样样包全了。

事无巨细,面面俱到,真乃神人也。

陈琛心里也在规划该怎么把诸葛亮这个小天才给拐过来这里,这样以后自己就更有人帮忙加班了。

“你真的可以?”

陈琛关心地看着毛阶。

“没问题的,你说一说要求吧,我记录一下。”

毛阶抽了一张纸,备好笔墨,准备开始记录。

纸质如同毛阶的心(qíng)一样好,真不愧是蔡侯纸,蔡侯当年那天赋技能可是惊到世人,没啥人知道那个技能到底是干嘛的,但是最后纸造出来的时候,那质量可是震惊世人,不到十年,纸张便成为了朝廷处理事务、传递文书的重要载体和媒介。



陈琛思考了一下。

既然毛阶如此主动。

那他就却之不恭了!

“好!”

陈琛满口答应,有人想帮忙干活。

那是好事啊!

“那你听听我的想法啊。”

陈琛脑子里都已经规划好了太行书院应该要怎么建设,才能符合他心目中的太原第一学府的称号。

“首先,既然要成立太行书院,那地一定不能小,我们的目标是容纳太原、并州,乃至来自天下各地的学子!”

陈琛想了想,开始大谈自己的畅想。

“书院选址,就在太行山下,在榆次北面,晋阳东面,盂县西面,要两千亩地。能够直接北面背靠太行山脉,通乌金山,就有龙王庙的那个乌金山。”

毛阶取来现在太原高层人手一份的太原郡地图,虽然不标准但是好歹他能够按比例圈出来陈琛要的多少地。

“好,定地乌金山下,两千亩地,给你圈定了。”

大手笔,这两千亩地快和陈琛前世的大学占地面积相媲美了,当然就说老校区而已。

不过太原确实地广人稀,拨不拨地都一样。

陈琛是打算用盂县里的那些鲜卑劳工来建设书院,到时候领一部赤甲军就能镇得死死的。

那么多劳动力,建设一家书院才需要多久。

“你告诉我所需要的功能和作用,我来安排吧。”

毛阶自告奋勇,他突然对于画书院设计图来了兴趣。

当然,他画的就是个定地点的草图。

“那行。”

陈琛再想了想,说了些需求。

“既然是书院,那必须得有教学场所,文武教学都不能少,书院里至少要有一大块地方,要建设学堂。”

“学堂制度按照颍川书院的来,哦,你不知道,到时候你问问奉孝就知道了,刚好他最近也总是闲得发慌。”

“除了学堂,习武场,模拟军营也得布置一下,让那些年纪比较小的武科的孩子能够早点接触战场的样子。”

陈琛仔细思考了一会。

“要防止被围城的(qíng)况,所以书院需要有一部分布局模仿晋阳城来搭建,要让书院在遇到围城的(qíng)况时,能够自给自足。”

“所以城内也得有粮仓和实验田,不能让他们不懂得农家之事。”

陈琛对于未来的孩子们的培养还是极为重视的,毕竟孩子们就是未来他不用加班的最好支撑。

只要把这些孩子,一代一代的。

培养得越来越优秀。

成为贯彻继承了核心价值观的好少年,相信未来陈琛就可以天天偷懒,不用干活,和自家媳妇天天到处玩耍。

“好我记一下。”

毛阶感觉陈琛说得有些零碎和奇怪,但是还是耐心记录了下来。

“既然是书院,那就不能少了书籍,得建个大的图书馆。”

陈琛摸了摸下巴。

“图书馆?”

毛阶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有些好奇。

“就是将大量的藏书分门别类地归类好,放进图书馆里,学子们可以靠着(shēn)份卡去借阅书籍,借阅的书籍的数量有一定的限制,而且也要在规定时间内归还,到时候详细的(qíng)况我再安排。”

陈琛随口提了一下。

毛阶却上了心。

能够借阅书籍?

这确实是那些名满天下的书院才能做的事(qíng)啊!

太原有这么多藏书吗?

毛阶看到了打哈欠的陈琛,突然想起了他从陈家和蔡家带到太原来的那些书籍。

拉了多少车的书籍。



看来太原学子有福了。

毛阶觉得这个是重中之重,快速地记录了下来,并且做了个标记。

“学习是一间很枯燥的事(qíng)。”

陈琛想起了自己前世读书学习的时候,那种(shēn)体和精神状态的缺失。

“所以得给学生们准备一些娱乐项目。”

“要有池塘,水要活水,到时候连通汾水,要让学生夏(rì)时可再池塘里游泳。”

“还要有”

陈琛的想象力很发散,他絮絮叨叨地念了一大堆东西。

“还有,我们这是在太原,虽然说有晋阳、盂县、阳曲包围着,但是也是要考虑好如果有外敌入侵的话该怎么办。”

陈琛一拍桌案。

“所以书院的防御系统也不能差!”

“书院的围墙要按照要塞城防来,瞭望台,擂石、滚木”

陈琛一个一个细数给毛阶听,让他记好。

“停停停”

毛阶觉得自己手里记录的东西越记录越不对劲。

怎么感觉这不像是要建立书院,而是要建立一个战争要塞的感觉。

城墙、箭塔、擂石、滚木

这些我都认了,毕竟你说要城防的。

战车、战马、刀兵、铠甲

这些我也认了,你说是锻炼学生的战术意识和认识战争。

但是,(chuáng)弩、弩机、冲车、攻城车、投石车

这些东西你要去干嘛?

攻打晋阳用的?

毛阶觉得陈琛或许在思维方面出了问题了。

“你这是要建立太行书院还是要建立战争要塞啊?”

毛阶看着手里的记录,满头疑惑。

陈琛这是想干嘛?

陈琛拿来看了看,也发现自己这有点离谱,书院接近一半的地盘都成了军械的存储地。

该改改吗?

还是把地圈大点吧!

陈琛提笔把太行书院的地又圈得大了些。

毛阶已经有些后悔自己接了这个活计了。

陈琛的要求真的不是一般的多。

他都已经记录了将近十页的项目了。

“那差不多了吧。”

毛阶长吁了一口气,他觉得既然自己都答应陈琛了,而且建造学院这种事确实功德无量。

自己哪怕(cāo)劳一点都没问题的。

“差不多?”

陈琛看着黑眼圈的毛阶,眨巴眨巴眼睛。

“怎么可能?”

“这才是第一期的建造计划呢!这只是最基础的。”

陈琛继续开始自己的展望。

“等第一期做完,太行书院的基本设施都完成了,我们就要开始造奇观了!”

“比如说,在太行书院到乌金山顶修建一条通天途,让学子们平时爬山爬山,然后在山上修建各种学识丰碑”

“还有哦”

陈琛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在快乐地展望未来,却没有看到毛阶的脸色越来越黑。

“嘭!”

毛阶臭脸一扯,猛地一派桌子。

“你自己搞去吧!我要去阳曲看屯田(qíng)况了!”

话说完就直接夺门而出。

留下了思路被打断的陈琛。

嗯?

孝先这又是咋了?

他刚刚不是还很主动地想要承担起建设太行书院的职责吗?

陈琛迷茫地挠了挠后脑勺。

毛阶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傲(jiāo)哦!

在桌上捡起了毛阶刚刚做记录的那些项目和地图,陈琛思索了一番,在记录的纸张上涂涂改改,留下了一半的项目。



人艰不拆啊!

他陈琛就是这么宽宏大量。

既然毛阶承受不住工作压力。

那就由他陈琛来接替工作吧!

他陈琛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太原百姓,为了天下学子啊!

陈琛重新再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太行书院建设项目,发现毛阶的问题很有针对(xìng)。

自己这想要建的

是太行书院?

还是战争学院?

第三十六章 太原研究院

前世也是碰过房地产的。

所以陈琛很切合实际地将太行书院的建设安排成了多期进行。

反正地是要先拿下来的。

到时候再慢慢开发。

先开发出最主要最核心的教学区域和军事防御区域。

至于奇观那些

咳咳。

大人,奇观误国啊!

陈琛自然也明白这个问题,奇观这种东西除非改头换面,不然实在是会耗费大量劳动力,并且没有很大的实际作用。

所以这个倒是可以暂且搁置。



陈琛也明白太行书院的建立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完成的。

估计自己还是得考虑一下先建立个太原研究院,把陈闲和蔡邕给安排进去。

自己还能拉着蔡琰在城里逛逛。

主要是陈闲不在家里,陈夫人就可以给陈琛神助攻了。

相比于两个糟老头子。

陈夫人和蔡琰聊得来,婆媳关系极佳。

而且陈夫人也会主动给陈琛他们两创造二人世界。

比如说蔡琰跟着陈夫人在学女红,陈琛来了,陈夫人不小心扎自己一下。

“诶呀,我晕血头疼,我先去休息了,琰儿今天就到这了,琛儿你带琰儿去走走。”

陈夫人看着指腹扎出来几滴血,扶额离去。



陈琛在蔡琰看不见的角度给陈夫人比了个赞。

果然是亲娘!

要知道按照陈闲的说法,陈夫人以前可是见到歹徒人头落地都不会眨眼的存在。

见识过超级人血喷泉的存在,竟然会因为自己扎出来的几滴血而头晕?

别问。

问就是亲娘。

在太行书院还没有完全建成之前,陈琛能够想到把两个糟老头子丢到一块去的可能(xìng)。

就是成立一个太原研究所了。

至于研究什么?

这很重要吗?

陈琛觉得可以让他们两位大佬和他们的大佬朋友们放任研究。

不能研究出什么,就当作供养这些大佬,由他们的学生弟子们来为太原做贡献。

要是能研究出什么,那就更好了。

说到建设,陈琛突然想起拆迁,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在前世的某个卡牌游戏中,自己似乎这是凑出了一个太原拆迁办?

关羽、张辽、徐晃?

太原拆迁三大将?

发散(xìng)思维的陈琛突然觉得自己是时候和刘备商量一下给自家集团的高层大佬们安排一点好听又牛(bī)的称号了。

比如什么太原五虎啦,什么晋阳双雄啦,什么并州四谋啦

虽然听起来都不是很牛(bī)。

还是以后再商量商量吧。

回到研究所的问题。

陈琛决定把城东的一处废弃宅邸给重新翻修一下,交给陈闲和蔡邕他们进去先搞研究。

至于为什么是城东?

还不是因为那里距离陈府和蔡府都要远,来回一趟花的时间更多。

可以空出更多的时间。

虽然不多,但是时间都是积累出来的。

陈琛一直秉持着这个观点,一天空出来10分钟,那一个月,一年,一辈子

时间就像那什么,挤一挤就出来了。

陈琛一直坚信这句话。

这件事既然想好了,就要马上去办,陈琛打算主动出击。

陈闲和蔡邕自从住隔壁之后,就经常窜门。

陈家有陈夫人在,所以正常来说都是陈闲溜达到蔡府,和蔡邕两个人在亭子里喝酒煎茶,闲聊扯淡。

他们扯淡的内容倒多是学问之道和本源之道。

对于生活环境,他们倒是没有很多在意的。

而蔡邕如今也是为了女儿的婚事而妥协迁就,对于仕途官场,他已经没有年轻时的想法了,如今倒是开始着手准备养老。

这方面他是跟着陈闲混的。

虽然陈闲年龄比他小,但是养生这方面,在蔡邕看来,陈闲是有着独到见解和深刻认知的。

毕竟

家学嘛!

蔡琰在陈家跟陈夫人待一块,陈琛直奔蔡府寻找自家老爹和自家老丈人。

二老还在亭子里下棋。

下的还是草棋盘的自走棋。

陈琛可不敢打扰这两位大佬的下棋,只能在旁边找了个垫子坐着。

过了良久。

两位大佬才从棋盘中抽离出了精神力和注意力,发现了旁边蹲坐旁边的陈琛。

“你怎么来了?”

陈闲饶有兴趣地问了自家倒霉儿子一声。

蔡邕没有说话,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等他说话。

自从蔡琰和陈琛定亲之后,蔡邕就没有给陈琛好脸色看。

虽然陈琛长得是(tǐng)帅,如今在刘备集团也是绝对的高层。

但是心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就这么便宜了这头猪,蔡邕的心里就在滴血。

特别是看到了陈琛就会想起自家女儿主动的样子。

真的是

唉!

“那个”

陈琛自己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一般,在两个直系长辈面前,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老老实实地把自己要建立研究院的想法全盘托出。

“前些(rì)子我也有听父亲和老师有说到学术问题。”

“我便寻思着在家里做学术研究并不是很方便,而且帮忙一起做学术研究的助手也不便到家中来。”

“还有父亲和老师的老朋友们。”

“我就想着给老先生们准备个地方,虽然名头挂的是研究院,但是实际上就是让大家有事(qíng)做。”

“能够每天有个固定的地方去,每天饮酒喝茶下棋什么的,岂不更好?”

“所以就想着给你们这些学术大拿们安排一处荣誉研究院,算是太原供养着。”

陈琛一五一十地说出想法。

“我们可不是闲人!”

蔡邕听着陈琛的话有点小恼火。

他觉得自己还能做很久的学问,而且不会对不起自己的待遇,他要好好地研究如何发展太原的教育行业。

因为对于经史典籍的研究,他如今倒是全盘交给了陈琛,他在见证了太原郡的教育(qíng)况之后,有所感慨。

便想着多做些实用的学问。

而启蒙学说便是极为重要的。

正常来说,哪怕是大儒,敢去碰启蒙学说的人也不多。

因为他们越研究深入,越了解世界的本质,了解社会的本质。

正是因为了解,他们会害怕把自己主观的想法输入到文字中,导致对于启蒙学说有着偏颇(xìng)的影响。

所以启蒙学说必须要字斟句酌,一个字一个字地推敲。

蔡邕决定迎难而上,去挑战一下这个他一辈子都没有碰过的东西。

现在他有时间,有精力,有目标,有实践可能。

为何不去试一试?

陈琛发现自己又失言了,尬笑了一波。

倒是一旁的陈闲老神在在。

因为他觉得当个闲人被供养起来不是件坏事。

“那父亲和老师都想研究些什么?需要我备点什么东西吗?”

陈琛毕竟是儿子辈的,面对长辈还是老实得很。

那些花里胡哨的手段,也就只能欺负欺负老实人毛孝先。

“别的东西就不用了,笔墨纸什么的备足备齐就行。”

蔡邕思考了一下。

“我要研究研究启蒙学说,太原的教育环境,比洛阳和陈留都差太多了。”

蔡邕感慨了一声。

一旁的陈琛翻了翻白眼。

这东西怎么比。

太原在边疆,哪怕是并州治所,教育资源也是不足的。

而洛阳不用说了,国都。

而陈留,那也是中原大郡,人才也出得不少,经济也不差。

不过蔡邕想研究这方面的学问,那是好事,就任由他去吧。

陈琛把目光转向了自家老爹,他还老神在在地在那里喝茶。

陈闲的脸皮还是够厚的,哪怕陈琛看了他许久,他也不动声色,似乎陈琛没有在看自己一般。

“父亲大人,你呢?”

陈琛还是开口了,他最看不惯别人划水当咸鱼了!

“哦”

陈闲一口闷了茶,思索了一会,才开口。

“那我就搞个职牌研究所吧,专门研究职牌的奥秘的。”

研究职牌?

陈琛倒是一愣。

自家祖传咸鱼老爹竟然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陈琛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其实对于职牌的了解,也是极为有限的。

否则也不会周仓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开自己的浪客职牌。

对于职牌的关系,他也只清楚一个原则。

那就是职牌的颜色和等级都只是影响效果加成,真正决定一个人实力的,其实是他的技能。

至于其他方面的,他之前也只是有所涉猎,但是却没有一个系统的概念。

比如他知道职牌是可以转职转换的,但是却不知道具体应该如何转换,整个流程是如何的。

“好!”

陈琛觉得这个研究课题大有所为。

陈闲眨巴眨巴眼睛,他其实只是随口一提,不过似乎自家儿子对这个很感兴趣?

老蔡家的藏书够多,整理整理资料就行了。

陈闲心中肯定了自己的机智。

第三十七章 黑山,张宁

墨色覆盖住了山脉。

星月逐渐在夜空中显现。

绵延不绝的太行山脉隐匿着无数的凶险危机。

谁也不知道在这座庞大的山脉中,有多少实力恐怖的蛮兽在等待着无知者的探索。

每年葬(shēn)于太行山脉中的人并不少。

但是在这片庞大的太行山脉中,还是有着数十万人居住着。

而这数十万人,各自成寨,千人一营,万人一寨。

都是些没有办法忍受朝廷的剥削的平民百姓,散落到太行山脉中,被山寨收留的。

这些太行山脉南面的人,大多都是从冀州逃到山中的。

冀州虽然兵强马壮,经济发达。

但是其世家之众,发展之快,都是建立在对治下百姓的剥削和掠夺上的。

不少冀州百姓的土地被世家所兼并,愿意成为世家的私兵或者是佃农的,能活,但是失去了土地,失去了自由。

更多的百姓选择了拖家带口地逃进太行山脉中,去寻找黑山军寻求庇护。

年轻男子加入黑山军,妇孺则成为后勤,在山寨中从事生产。

在这方圆百里之中,山寨林立,有着近六十多个大小山寨。

因为在这一片土地里,黑山军才足以抵抗蛮兽。

虽然有些蛮兽很强大,但是人多势众的黑山军在不缺乏正常强者和武器的(qíng)况下,还是能够战胜或者驱赶走入侵这片山脉的蛮兽的。

在黑山军的范围内,有着自己的秩序和规则。

并不是弱(ròu)强食,而是选择与守护。

很难想象这么一群乌合之众能够形成这么简单有效的小型社会规则。

强者选择守护,弱者选择奉献。

也正是这种良(xìng)的生态链,让黑山军能够稳稳妥妥相互合作地在这片山脉中生存。

相比于其他随着黄巾军揭竿而起的山贼恶霸。

黑山军更多是社会底层百姓作为首领,从形式上和风格上更像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大家族。

打家劫舍,他们只选择世家地主。

因为他们从骨子里仇恨世家这个阶层,他们的生活是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所摧毁的。

但是他们分不清哪些世家迫害百姓,哪些世家善待百姓,他们只懂得一味地摧毁他们所能摧毁的所有世家。

他们也成了冀州世家最想除掉的存在。

只不过奈何黑山军已经成了尾大不掉之势。

就冀州的军力而言,并不足以在太行山脉攻破黑山军。

因为黑山军占据了地利,而在人数上也不比冀州军力少,只是在士兵的实力上有较大差距,而且可用将领并不算多。

但是黑山军一直没有大意。

他们从来都不会倾巢而出,也不会暴露营地所在,而且他们也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行动,不会不理智地去进攻州府、大郡什么的。

这样朝廷也没有很大的必要去围剿消灭他们。

只是把他们当做了威胁。

对于一个没有太大精力去对付一个潜在威胁的朝廷而言,只要双方保持着一定的平衡,不会触犯底线,那都还是能够和平相处下去的。

篝火烈烈,在营寨中熊熊烧着。

围在篝火旁。

一群人在畅谈着理想。

一个窈窕少女蜷缩着膝,环抱着自己的腿,坐在篝火旁,眼神盯着篝火的焰色,飘忽不定,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在思考着什么。

“师妹,这个是我这次去郡城特地给你带的钗子,你看看合不合适。”

一个(shēn)材健硕的年轻汉子凑到了她(shēn)旁。

有些局促地把手里的金钗往张宁这边递。

他的动作倒是粗笨得很。

小小的金钗在他宽大的手里,攥着也不是,捏着也不是,就只能平摊在手心里,等着少女来取。

他(tǐng)期待的。

他这辈子没有对哪个女孩如此示好过,自从张宁到了山寨来之后,他便发现了人生除了占山为王之外,还有更多的精彩。

不过也因为这样,他没有什么经验。

只能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试探。

希望找到能够让这个愁容不展的少女绽放出笑容的方法。

可惜她的愁绪似乎永驻在她(shēn)上一般。

她的眉头从来都是紧蹙着的。

张燕只希望她能够笑一笑,哪怕只是嘴角的微微上扬,只要是轻松的,发自内心的,就够了。

“谢谢师兄,不过,不用了。”

张宁摇了摇头,她没有半点打扮自己的想法,她现在穿得最多的就是甲胄。

已经过去一年了,她似乎还是放不下。

其实她也明白了父亲当初的理想和追求。

她也亲眼见到了更多更多的大汉子民,在当今的世道中过的是什么样的(rì)子。

父亲总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是如今这个世道又是为何?

对于政治,对于战争,对于民生。

她懂得不多,她只想继承父亲的遗志,在力所能及的(qíng)况下给百姓带来更好的生活。

或者是见证百姓有着更好的生活。

“师妹”

张燕缩回了手。

他不是第一次被师妹拒绝了,但是每次如此,他还是会继续做着他觉得能够让张宁开心的事(qíng)。

金钗不喜欢的话,张燕会想着换新的东西。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师妹的呢?

张燕也学着张宁抱着腿,面对着篝火发呆。

或许是从刚刚拜师学艺的时候开始的吧。

那时的他还叫做褚飞燕,也还只是一个流落民间的孤儿。

是在冀州太平道义诊的时候,他遇到了张角的。

那时的他遍要追随张角,学他一样为人造福,受人(ài)戴。

也是在那时,他见到了一直跟在张角(shēn)边的这个小姑娘。

一直到他二十岁领了黑山令,做了太行山脉里的黄巾渠帅,他才离开了张角,也离开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师妹。

好在这次他有幸能够接应到从广宗离开的师妹。

才有如今张宁人在黑山军的(qíng)况。

其实他并不是不知道张宁对自己的感(qíng),真的就只是对待兄长一般,和对待其他的师兄弟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他并不求回报,他只希望张宁能够开开心心地活着。

师父的死对师妹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张燕的思绪飘忽,他也(tǐng)迷茫的。

哪怕他如今已经是黑山军六十多万战力的名义统帅了。

他没有什么目标和理想,也没有什么宏图大略,他只想带领着百万黑山人,好好地在大汉的土地上生活下去,有一片属于他们的土地。

张宁想去冀州走一走。

她想亲自去民间走一走。

去再看一看如今的世道,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qíng)。

她会遵守对父亲的承诺,不再以黄巾之名,她想以医者之名,去济世救人。

“师兄。”

张宁突然开口。

“最近这段时间,多谢你的收留,过几(rì)我就启程去冀北。”

这辞别有些突然,张燕还留待着很多东西没有带给张宁,还没有见过张宁笑。

“师妹,你这”

“师兄放心,我不会暴露自己的,我想和从前的父亲一样,去当个医者,去给如今的百姓带来些希望。”

张宁攥着自己的小拳头。

她没有想过复仇。

她对于这些事看得(tǐng)透彻的。

让他父亲葬(shēn)的,不是皇甫嵩,不是皇族,也不是世家。

而是这个时代,是谁都抵挡不住的天下大势。

无论是何方都觉得自己能够(cāo)纵大势,推动大势,甚至完全掌控大势。

但是说来,谁又知道他们不是顺应着真正的大势在走的呢?

这天地至理,天下大势,或许原本就是往那个方向发展的呢?

无论是绝智之士,还是雄略之人,亦或者是世家贵族,还是王权富贵。

都只不过是顺着时代洪流飘(dàng)的一叶小舟罢了。

张宁更想尽己所能,忠己之心,行善积德,布施百姓。

当个医者就好。

也算是女承父业。

至于那些黄巾力士,随便他们去留吧,虽然是张角将他们召唤出来的,但是他们也是有着自己意识的存在。

“好好吧”

张燕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挽留的话。

也说不出什么愿意陪伴她一起的话。

世界仍然是那么现实,不留半点(qíng)面。

“多谢师兄的照顾,还望师兄多保重自(shēn),我过几(rì)便走。”

张宁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刚刚看到了篝火中的那景。

那飞蛾扑腾着翅膀一头扎进了篝火中,哪怕篝火烫灼着它的双翅,让它最终殒命火堆之中,成为若有若无的灰烬。

自己的父亲,和这只飞蛾。

何其的相似呢?

父亲充其量也只是一只大点的飞蛾,差点压灭了大汉的火,但最终还是化作灰烬。

或许一切都只是命运使然吧。

第三十八章 张燕南望井陉关,官府不为黑山为

张宁就像是张燕的一场梦。

来自少年时和幻想的梦。

但是现实是,他还是这百万黑山人名义上的统帅,还是这一方黑山军的渠帅。

他需要带给这些兄弟们希望,带给这些黑山人希望。

他不可能轻易地放下这里的一切去跟随张宁游行四方的。

张燕静静地坐在了自己的屋里,他黯然神伤之后,旋即恢复了作为一方渠帅,一地之主的霸气。

对于师妹的(qíng)愫只能暂时压下来。

他需要处理的事(qíng)还有很多,而且他相信这次自己的计划成功之后,或许师妹能够明白自己的用意和志向,回归黑山军。

张宁的离去悄无声息,五百黄巾力士一个都没有离开她,都随着她一起下山去了。

至于张宁要如何掩盖住这么一大波人的移动的动静,那就不是张燕知道的了。

他更关心接下来的计划。

“各路寨主都来了吧?”

张燕坐在尊位,(shēn)披虎皮大袍,霸气十足。

议事厅里从各个山寨赶来的山寨主都按规矩和山寨实力排列坐好,等着张燕的指示和安排。

黑山军与其说是一个组织。

不如说他是一个联盟、联邦。

山贼联邦。

他们代表的是黑色的存在,和官府是天生对立的存在。

“大帅,兄弟们都到齐了。”

张雷公的嗓门极大,每次开会都由他来传播通知和交流。

对于张燕,黑山军众人是服气的。

黑山军一开始的时候,大帅是黑山贼张牛角。

张牛角跟随黄巾起事,而张燕则是以原名褚飞燕聚集万余游侠少年和张牛角合兵一处。

张牛角的年龄足以做张燕的父亲,虽然没有那层关系,但是张牛角对于张燕还是照顾有加,在孤儿张燕的心中,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来自长辈的关(ài)。

哪怕在张角那里,他获得的也只是师父对弟子的尽职尽责。

毕竟张角弟子众多,最受宠的也不是张燕,张燕只是从张角这里学到了最适合自己的(shēn)法之术。

他健硕魁梧的(shēn)材,有着不合形体的速度和敏捷。

说来,黑山军的各路寨主,或者说是各路将领,其实也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其实都是社会底层出(shēn)。

在不断的战斗和提升中,脱颖而出,才成为一军统帅。

他们的名号都是自己取的,是以他们的各种特点取的。

张燕还好,他的名字褚飞燕本来也有(shēn)轻迅捷的意思。

张牛角义子,那个整天穿着白衣白甲骑白马的男人,正坐在张燕右侧,是张燕的得力助手,叫张白骑。

至于张雷公,那是那家伙的嗓门大得跟雷公打雷一样。

下首坐着的那个东边大寨的寨主,也是黑山军重要将领之一,有着一对大眼睛,就被称为李大目。

对于这些称号,诸将也是坦然接受,顶多有时候打趣打趣。

他们是真的没有什么文化。

他们也不是什么饱读诗书,懂得治理地方的文人。

他们只懂得两件事(qíng)。

秩序。

和守护。

维持住黑山军的秩序,守护住山贼的亲人们。

就是这群来自社会底层的黑山军将领们所追求,所期望的。

“大家都到了,那我就开始说了。”

张燕直起了(shēn)子。

“今年的冬季有点太过于严苛,我们的食物并不算特别多。”

“之前都是主要依靠太行山的野味过活,今年我让人去探查过了,不仅是野味少了,那些蛮兽也都躲起来了。”

“这代表着我们今年这个冬天并不好过!”

“我们黑山军坐拥百万人,更有数十万可战之人,我们不该再龟缩在这里了,当然我们也不能有太大野心,但是我们必须拿下一块地盘来,作为我们下山的基础。”

张燕的想法,与贺若古无异。

都是因为这次冬季提早,气温下降过快,导致粮食不足而需要占地供给。

但是他们的待遇肯定不同。

至少刘备就不会闲得没事去找他麻烦。

因为黑山军是汉人为主的,他们的攻城略地,是内斗,是内部问题,而鲜卑入侵,是民族问题,甚至可以说是种族问题。

就和老刘家的皇帝之位是一个信念的。

这皇位,老刘家的人可以拿去、继承,但是你们外人,一个都别想染指。

“各个山寨按照之前的安排遣派兵力,其余的驻守营寨。”

张燕虎目一瞪。

“我们这次要拿下来的地方,是井陉关!”

“井陉关?”

诸将有些诧异。

井陉关的位置在整个黑山军的南方。

盂县在黑山军的西边,而且算是在太行山脉的两面。

他们大概是清楚那边有着一股势力,似乎是叫做青山军,虽然觉得可能是同路人,但是因为联络问题和地形问题,青山军想要过到太行山脉另一面来,难度还是不小的。

他们也一样。

所以两边一直秋毫无犯。

但是如果攻打井陉关的话,就将手探到并州境内了,不知道那些青山军会不会因此敏感。

井陉关的位置在冀州西边,和上党郡接壤。

这个小关四面高平,难以攀登,而在中下之处却如同水井一般深陷,只有一条狭隘的小道可以容纳人通过。

这井陉关可是被称为天下九塞之一,也和壶关、天井关,合称上党三关。

这里可以算是太行山脉连通并州和冀州的主要关口。

张燕之所以想要拿下这里,并不是想要对并州动手,他现在对并州可没有什么想法,毕竟并州刚刚成功抗击了鲜卑人的入侵,对于这种行为,虽然张燕不会明面夸耀,但是心中还是认可的。

而且黑山军的仇恨也主要来自冀州,没必要无缘无故去得罪能征善战的并州人。

他想拿下井陉关,是想要将这里作为交通要道。

能够拿下井陉关的话,黑山军能够轻松地从这里出兵冀州,并且在之后还能够依靠井陉关阻挡住冀州的围剿。

“对,就是井陉关,拿下之后,我们对冀州的军事行动,就能主动很多。”

“各位一定要记住,这次回去也要反复强调。”

“这次我们出兵,不是单单为了生存,也是为了守护。”

“最近已经有很多探子回报,在冀州有许多百姓撑不过今年,世家大户的剥削愈加过分。”

“那些被世家人整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可怜人去了官府报官也要遭毒手。”

“世间事,不太平!”

“世间事,多歧难!”

“官府不为,黑山为!”

“我们黑山军,要给冀州的百姓们带来秩序和守护,带来安全感,我们的目标是拿下一郡之地,接纳冀州境内其他郡的流民,给那些可怜人一个安生之所!”

“也要用这一郡之地,为我们黑山军提供足够的后勤!”

这番话,或许有着些许的魔幻现实主义的意味。

作为明面上的秩序和光明,官府的所作所为导致冀州百姓苦不堪言。

而作为世人眼中的混乱与杀戮,则是想着给受欺压的百姓带来秩序和守护。

实在是讽刺至极。

“诸位好好准备。”

“常山,或者是赵国和巨鹿,我们必须拿下其中一块足够容纳我们的地盘!”

张燕声音沉稳。

冀州百姓受到较大压迫的原因,也有郡国太多的缘故。

冀州总共有九个郡、郡国,其中竟然有六个是郡国。

常山国、中山国、赵国、清河国、河间国、安平国。

哪怕其中有一两个郡国已经撤回了国制,恢复成了郡,但是在其上复杂难顶的势力交错,根本让百姓没有出头之(rì)。

这一次,蛰伏已久的黑山军,要向冀州再次亮出自己的獠牙了。

“千万记住告诫部属,此次攻城略地,世家之人可不留,但是不能滥杀百姓,有滥杀百姓者,杀无赦!”

张燕这句话中警醒的意味很足。

因为他知道在黑山军中还是有着一些原本就是山贼的恶劣分子。

他们心中没有道义,但是老练圆滑得很,没有露出破绽和马脚。

但是张燕绝对不(yǔn)许这些人影响到自己的计划和目标。

如果因为他们而败掉了黑山军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那未来的黑山军将没有任何容(shēn)之所,也没有后续继续拥有守护自己的力量的可能。

张燕离开了议事厅。

他其实也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如此会将黑山军带到哪条路上去。

他觉得自己就如同自己评价自己那般。

没有什么很远大的理想和志向,他只想好好守护住黑山,守护住这些的人。

因为这里是他唯一的家了。

张牛角给他的家。

第三十九章 那时那地那少年,赵云赵雨在那里【第三更!求订阅!】

黑山军的风起云涌,张宁并不知道。

她还有些许积蓄,打算在常山郡寻处安稳的地方买个庄园。

倒也不是为了享受而是得把这五百黄巾力士给安排妥善了。

她也没有什么很明确的计划。

只不过她不愿意再去参与进那些世事纷争,她想着若是天下还太平,便做个富家翁。

每(rì)行走郡县各处,为需要的百姓义诊。

能够护得一方安康,她便觉得是自己极大的成就了。

或许是因为张宁天生丽质,长得可(ài)。

也没有受到当地人的冷漠。

她的黄巾力士是分批走的,只留下数十个守护着她的马车,从太行山脉的中间处出来,便是常山郡灵寿县了。

灵寿不小,人口也不少,就是土地也大多都在当地世家手里。

张宁去物色购买庄园,也是从当地的一家大户手里收来的闲置的庄园。

庄园不小,只是位置有些偏僻,刚好要靠近太行山脉,张宁想着或许到时候黑山军有什么事(qíng)的话,自己也能有个照应。

(rì)子平淡无奇。

五百黄巾力士在庄园里干活,每(rì)轮值护送张宁到各处去给人义诊治病。

生活似乎都按照着张宁所希望的方向走去。

百姓的生活没有因为张宁的到来而变得好上多少,也没有再继续变差。

但是至少,在灵寿县一处的百姓,心中都有了些安慰。

他们灵寿,可是出了一位心地善良的医者。

受恩于张宁。

他们发心底地感谢和推崇这位行走灵寿的善良医者。

更有甚者都在私下称呼张宁是医家圣女。

虽然夸张了,但是她确实帮助不少人从鬼门关活了回来。

张宁的名声,也在这常山郡国里传开了。

哪怕张宁没有经常到其他的郡县走动,但是各个郡县的人会想着到灵寿来找张宁帮忙。

在力所能及的(qíng)况下,张宁都是倾力相助,没有任何保留,也不收取别人的费用。

当然,如果有人主动给的话,她也会象征(xìng)地收一些,让人心安理得地离开。

毕竟财富这种东西,张宁是不缺的。

至于从哪里取。

那靠的是手艺。

每月上下旬张宁都会出诊,到处给人义诊,而中旬的时候则是会在庄园里静养,接收上门求诊的来客。

虽然张宁人美心善,但是并非白莲花圣母一般没有原则的传播(ài)的光辉。

她一直声明这是交换而已。

她也不是无条件地为所有人义诊的,为谁义诊,给不给人诊断治疗,都是她的选择。

当然也不乏有些想要闹事的,也不乏一些红眼病的。

在见到张宁随行的那些壮汉之后,他们便都打消了念头。

大家都在猜测这是不是哪家隐世医学宗门下山历练的嫡传弟子。

张宁不在乎外界的看法。

她只想好好地做自己。

如果天下大乱,那她就带着五百黄巾力士找个安稳的地方继续给百姓义诊治病。

张宁跟值守的黄巾力士笑着打了招呼,打算乘着大雨刚过,去外面溜达溜达散散心。

今(rì)的灵寿倒是下了场大雨。

泥土的气息自然而然地弥漫在空中。

这种来自于自然的活力和朝气,让最近一直匆忙(cāo)心于灵寿县的病人们的张宁,有着一刻的轻松和愉悦。

对得起本心。

并不一定要对不起自己。

该休息的她还是会好好休息。

推开了庄园的大门,张宁突然看到了令人惊愕的一幕。

就在自家庄园大门那儿。

有着一匹白马和一个满头白发的小姑娘,那匹白马卧靠着院墙,让小姑娘能够趴伏在它(shēn)上休息。

因为院墙上有屋檐能够帮小姑娘遮挡雨水。

一个(shēn)着白衣轻甲,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背负着一杆长枪,静静地看着那个小姑娘,眼神中充斥着担忧和宠溺。

看着样子,似乎是在等待自己?

门口的那个屋檐并不大,一匹马便占去了大量的空间,为了让小姑娘能够趴伏得更加舒适一些,少年便在雨中站了一宿。

他们是昨晚就到了这里的。

只不过不敢冒昧敲门惊扰了张宁,就在这门口歇息。

这少年害怕会产生些误会,便一夜没睡,就这么站在一旁等待着。

看到了开门而出的张宁,这个少年有些愕然。

这倒是自己除了妹妹之外,见到过少有的美人胚子。

他的眼神很澄澈,他并不是一个(rè)衷美色的人,他更崇尚武道和忠义。

而这次来也是为了妹妹的病(qíng)。

他是常山郡真定县人,从真定赶到灵寿倒是不远,他也是听闻到了真定这里有个医者,技术高超,或许她能够解决妹妹的病。

“请姑娘赎罪,昨夜连夜赶来,无处寄宿,便在贵府门口唐突了一夜。”

这少年倒是有些慌乱。

生怕自己要是做得不好,得罪到这医者府上的人,会失去了给妹妹治病的机会。

“那倒没事。”

张宁看着熟睡的小姑娘,莫名地心生怜悯,看了看眼前这个长相英气硬朗的少年。

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对于这种病人和病人家属的话,她是不介意出手相助的。

“快进来吧。”

张宁把门开大了些,示意门外的少年进庄园。

“你这站在外面一夜了,淋了一夜的雨,先去偏院换上干净衣裳好生休息,不然容易发(rè)生病的。”

张宁看着少年浸湿的甲胄。

这少年倒是(shēn)板不错,被雨水浸湿的白衣沾附在他(shēn)上,倒是显露出了他结实的肌(ròu)线条。

“这是你?你(shēn)上湿着,我来抱她进去吧。”

少年想伸手去抱那小姑娘,但是被张宁拦住了手,两人的手碰触了一下,便缩开了。

“在下常山真定人,赵云。”

“舍妹,赵雨。”

“劳烦姑娘了。”

赵云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便劳烦了张宁抱着赵雨,好在小姑娘也不重,(jiāo)小的(shēn)子轻得很。

“我先带她去室内歇息,我守着她,你休息好再过来吧。”

张宁细心地调整好抱姿,担心吵闹到赵雨,声音也不大。

“那”

“那就多谢姑娘了。”

赵云跟着一个黄巾力士往别院去。

话说这庄园里,这些黄巾力士可都是好用的很,种地,开荒,搬东西,他们那不在话下。

一个个的,壮得跟头牛似的。

不对,可能牛都没有他们壮实。

除了这些体力活之外,这些汉子还要包揽了庄园里的各种琐细的活。

毕竟黄巾力士统一的强壮结实本(shēn)是(tǐng)奇怪的,偶尔接触不会发现,但是接触久了肯定还会有所察觉。

所以这庄园没有雇佣外人。

这些黄巾力士还兼职着男仆。

这些男仆,上马可提枪成骑兵,下马可重装成盾卫,拿弓可以成为弓箭手,拿刀可以成狂战士。

张宁发现似乎就没有这群男人不会的。

不对

似乎生孩子和违抗命令,这两点他们做不到。

赵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怀疑什么。

他还是没想到这位医者竟然这么年轻。

但是治愈的病人就在那,赵云也寻访了不少人,才确定了这个医者是真才实学的。

人不可貌相。

人也不可以年龄来判断一个人的实力。

赵云从来都不会如此。

既然寻医者,那就相信医者。

他安安心心地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不过他没有休息。

哪怕一整晚淋着雨没有合眼。

但是以他强健的体魄和还算不错的精神力,他还是能够撑得住的。

换好了衣服他就朝着主院赶,想去看看妹妹的(qíng)况。

赵雨又是一如既往地睡了很长的时间,还叫不醒。

他探步进了主院,隐隐地看到了在屋中张宁的(shēn)影。

她正仔细地端详着赵雨的头发和皮肤,希望能够发现一些线索,找到倪端。

赵云如今也刚十八岁,而赵雨的年龄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

就这么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竟然头发尽白,而(jiāo)小的(shēn)躯虚弱得很。

张宁能够感受到赵雨的(shēn)体中,丢失了不少的元气。

那或许就是赵雨经常昏睡良久,又(shēn)体虚弱的原因。

而且张宁跟随父亲修习过道法,再加上擅长医术,自然能够感受得到赵雨体中的元气仍然再流失,只不过速度并不快。

而且那种流失是溃散到了天地中。

似乎是不可逆的。

看来赵雨的(qíng)况是从出生开始,(shēn)体就开始溃散元气,以致于到现在这样。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

张宁仔细地思考了一下。

以赵雨的(shēn)体(qíng)况,人(shēn)体的元气虚弱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死亡。

赵雨活不过五年。

或者说,如果没有好的办法的话,赵雨只剩下最多五年的寿命了。

张宁紧蹙着眉头,端详着眼前这个小姑娘。

五官精致得很。

柔弱至极,但是眉宇间却还有着一丝英气。

张宁想起了赵雨的哥哥,赵云的样子。

似乎赵云的眉宇也是如此,看来这是亲兄妹的特点,是他们家遗传的吧?

赵雨虽然满头白发,但是却并不沧桑。

反而是更有一种我见犹怜的(jiāo)态。

张宁心中也难受,这么可(ài)的一个小姑娘,竟然寿命不长。

上天的好生之德,到底去了哪里?

赵云一直直(tǐng)(tǐng)地站在庭院里,他不敢打扰张宁。

他就像是一杆枪,牢牢地扎在庭院中,冷静理智地等待着张宁探查赵雨的(qíng)况。

他心中是极为自责的。

他和赵雨是亲兄妹,但是父母也过世得早,而他在年幼时便被师父带上了山,作为关门弟子教导。

虽然他经常跟师父请假下山去探望妹妹,但他给妹妹的陪伴一直都很少。

可妹妹从来没有怪过他。

而妹妹越是懂事,赵云心里就越难受。

此次师父说他武艺已经精进了不少,其他方面要留待在战斗中成长,所以便不留赵云继续在山上。

因为没有真正地行走过江湖地话,赵云的成长也有限,也就没有办法完全继承他的衣钵。

赵云满心欢喜地想要回真定接自己的妹妹一起到处去走走。

可是没想到回到家,叔父告诉自己,妹妹的病(qíng)愈发的严重了。

关于妹妹的病,他知道的并不多,从来没有想过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当他看到妹妹的满头白发的时候,他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练枪时摔下山崖都没有喊过疼流过泪的人。

眼泪竟止不住地淌。

他赵云,穷尽此生,也要治好妹妹的病!

第四十章 赵云前往颍川书院,陈琛断谋西伐云中

“姑娘,不知道舍妹(qíng)况如何?”

待到张宁从屋中出来的时候,赵云才极尽焦虑地上前询问张宁,赵雨的(shēn)体(qíng)况。

“不是很乐观。”

张宁轻轻抹了抹额头的汗。

刚刚探查赵雨的(shēn)体(qíng)况,对于她来说也是件体力活。

听到了张宁的判断,赵云双颊微微颤抖,一双拳头紧紧地攥着。

他恨不得给自己捶上几拳。

“我们到厅前说说吧。”

张宁叹了口气,指着厅堂,在前面领路。

赵云忧郁地看了看还在沉睡的赵雨,颓然地跟着张宁走去。

让府里的黄巾男仆们奉上茶水点心招待赵云,两人坐下来讨论赵雨的(shēn)体(qíng)况。

“你妹妹的(shēn)体原因,似乎是天生的。”

医者不讳,对于家属,还是要如实相告的。

“她的(shēn)体无时无刻都在流失着元气,元气会溃散到天地之中,无法回归体内。”

张宁想了想,讲得更明确一些。

“就如同那些主修精神力的谋士一般,他们的精神力能够牵引天地元气的动态,但是如果他们的精神力用尽了,就需要用自(shēn)元气去牵引天地元气。这种伤及根本的行为,是不可能恢复的。”

张宁缓缓说出了赵雨的(qíng)况。

赵云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可能她撑不过五年的时间。”

“怎么可能”

赵云不能接受自己的亲妹妹只能最多再活五年的事实。

自己妹妹还小。

“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只要有能够治好这个问题的可能,赵云都会去试一试的。

“也许有。”

张宁想起了两种可能(xìng)。

“有位高人曾经在幽州出没过,号称南华老仙,或许他能够有办法解决你妹妹的问题。”

赵云知道张宁的意思就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去解决赵雨的问题了。

但是却还是有解决的机会。

不管这解决的机会多么渺茫他都会

“但是这位南华老仙几乎找不到他的位置,这么多年,我认识的人里也就一个人见过他。”

这怎么找?

没有任何头绪,只知道在幽州出现过。

万一人家只是过去幽州旅游一趟的呢?

难道自己要去幽州守株待兔,等到南华老仙的出现吗?

赵云更加绝望,他等得起,妹妹等不起啊!

“还有别的办法吗?”

赵云双眼充满希翼地看着张宁,那眼神让张宁有些羞涩,虽然人家看她根本没有那方面意思。

只不过是被盯得有些紧张了。

“还有一个办法是去温养精神力,据说颍川书院里有个教授擅长温养之道,你或许可以前往颍川书院打听询问一下。”

张宁想到了自己当初跟着两位叔父到颍川去走诊百姓的时候,有听说到当地颍川书院一些相关的问题。

赵云眼睛一亮。

相比于虚无缥缈的南华老仙,这颍川书院做学问的教授就可靠多了。

至少有迹可循,人在俗世。

那他赵云就一定会前去寻找,如果找不到他再去幽州找南华老仙的踪迹。

“因为精神力的温养或许能够帮助你的妹妹调动(shēn)体的精神力,形成一种防御,将(shēn)体的元气窟窿补上,不会再轻易地流失元气。”

张宁大概地解释了一下精神力方面的问题,这样赵云能够好理解一些。

“云明白了。”

赵云起(shēn)对张宁行了一礼,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小包裹,里面是一些财物。

“赵云有一事相求。”

“公子请讲。”

大家年龄相仿,张宁自然也是不会轻易受礼,她聪明伶俐,是能够猜到赵云想要拜托什么事(qíng)的。

“舍妹的(shēn)体经不起长途奔波,赵云想先去颍川寻找那位教授,在确定之后再回来接舍妹过去。”

“舍妹(shēn)体虚弱,赵云也不知道如何调理她的(shēn)体,这里是赵云的一些积蓄,还望姑娘能够收留小雨一段时间。”

没由来的。

赵云在冥冥之中就感觉自己和张宁或许有缘分。

他相信面前这个温婉善良的姑娘。

他可以很放心地将妹妹托付在这里,然后远赴千里,前往颍川去寻找能够治愈妹妹的可能(xìng)。

“这”

张宁思考了一下。

她是不喜欢有外人住在这庄园里面的,因为毕竟她的(shēn)份和黄巾力士的特殊。

但是面对眼前这个似乎浑(shēn)散发着一种骑士气概的男孩,她好像没有办法开口拒绝。

因为。

她在这个男孩(shēn)上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子。

不是他们所做的事。

而是那种气息,那种意识,那种精神,那种能够由灵魂去感应的东西。

她似乎看到了父亲的虚影在这个男孩(shēn)后,用同样的姿势对着自己唠叨着。

“好。”

张宁答应了下来。

毕竟赵雨应该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自己照顾好赵雨的衣食住行,再看看能不能用自己的医术道法给赵雨调理调理(shēn)体。

“多谢姑娘!这封信麻烦姑娘转交给小雨。”

赵云当场手书了一封信,留给张宁。

“赵云这就启程。”

赵云深深地行了一礼,转(shēn)便离开,提上了自己的枪,带着自己的夜照玉狮子,便踏上了前往颍川书院的路。

张宁站在庄园门外,目送白衣白马的赵云离去。

她似乎看到了父亲的样子

“一月之后就要西伐云中?”

毛阶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简直明着告诉陈琛,他不相信和不赞同。

“长生啊,咱们这步子不能迈太大,容易扯到蛋啊!”

毛阶是不怎么愿意的。

毕竟要打仗的话,后勤的压力又是不小,而且如今的局势,才新下雁门,还没有完全巩固,而且新任的雁门太守也还没有上任。

现在决定一个月之后就西伐云中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和那个雁门太守发生不可逆的冲突。

而且在西河没有到手的时候,拿下云中郡,就相当于兜了个大口袋。

但是驻守在云中的人,势必要面对着四面八方的威胁。

并不是毛阶不同意夺回汉土。

而是如今的局势,拿下云中,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有可能会拉长战线,影响后勤,葬送人马。

“哈哈。”

陈琛扇着羽扇尬笑了两声。

这次的决定也是他突然想到的。

一个月后功伐云中,对于目前的局势来说并不稳妥,因为西河郡不在手中。

但是如果一个半月后,西河自动到了手中呢?

这也是陈琛灵光一闪,回忆显现。

186年,也就是中评三年正月,西河郡遭洗劫,西河郡守空悬,在那之后西河郡就进入了三不管状态了。

而好好地做一个月准备,趁着太原刘玄德大灭数十万鲜卑人的名号,将云中郡迅速地夺回来。

云中如今也是在鲜卑人手里。

而拿下了云中郡的话,就能够在匈奴入侵的时候,通过云中郡,派遣出一只骑兵,直捣匈奴王帐。

现在的匈奴王倒还算本分。

但是也有不本分的匈奴人啊!

这只骑兵的作用就是将一部分名声比较臭的匈奴贵族给宰了,或者是俘虏了。

当然,这只骑兵的名号需要无迹可寻。

至少让匈奴人无迹可寻,没有办法找大汉朝廷告状。

至于大汉朝廷在不在意匈奴人挨揍的事(qíng)?

那肯定是无所谓的。

而且如果能够在没法被找到证据的(qíng)况下,揍得越狠,也许刘宏还会越开心。

哪怕刘宏再怎么(ài)玩弄权术。

他的本质还是汉家天子,还是老刘家的后代。

而老刘家的后代,哪个不想在有机会的(qíng)况下,多欺负欺负匈奴的?

只要不被拿到把柄,刘备玩得再大,只要不把匈奴彻底灭族了。

估计刘宏都不会管。

而且现在他哪有心思管这些,他现在自认为把天下已经治理掌控得不错了,准备开始好好享受了。

“没事,孝先别急。”

陈琛的扩散(xìng)思维收了回来,给毛阶解释了一下自己的(qíng)况。

“我们只是提前做准备而已,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个半月后匈奴人会入侵西河,到时候我们就需要有云中郡这个合适的跳板了。”

陈琛(tiǎn)了(tiǎn)嘴唇。

他突然有点兴奋,自己的想法好像很棒的样子。

毛阶也想到了陈琛的想法,一旁的荀攸也放下了手里的事(qíng),扭头过来。

“琛哥儿这是要直捣匈奴王庭?自己带兵?”

荀攸难得地开了个玩笑,可惜有点冷。

陈琛口干舌燥,想要找杯水喝,荀攸及时地递过来一杯水。

“那肯定得安排个速度快,实力强的。”

陈琛顺着荀攸的话说,也是变向地承认了自己想要动一动匈奴王庭这件事。

“啧,孝先你又得加班了。”

荀攸最近在寻找一种叫做幽默感的东西,这是他听陈琛说的。

陈琛说:“男人要有幽默感才能更有魅力。”

【ps:西河郡的(qíng)况属于魔改添加,非有史料记载史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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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周仓的成长与快乐源泉

然而荀攸没有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很好的天赋,至少毛阶感受不到快乐的点。

其实一直以来荀攸都有发现自己似乎跟人聊天交流并不算是很愉悦。

所以他一直谨小慎微,谨慎发言。

希望能够做到不得罪人的程度就好。

可是看样子他似乎做得并不怎么好。

其实荀攸也是因为来了太原之后,跟陈琛相处久了。

自然而然的被同化了一部分。

他之前沉稳闷(sāo)的(xìng)子,如今也变得稍微开朗一些。

这是件好事。

“公达,那你这么说的话,这件事可就交给你了。”

陈琛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看着荀攸,刚好他也不愿意领兵打仗了,他就想好好的待在太原。

嗯?

荀攸莫名其妙的,就接过了这个任务。

安排布置此次西伐云中的行动。

“你想安排谁你一起走去占领云中,想安排谁去直捣匈奴王帐,都可以,随便你挑。”

陈琛那是无所谓。

因为现在剩下的将士们可都盼着有仗打,除了能立功,也有手痒难耐的问题。

实在是这次雁门之战,带给所有参战部队的福利太好了,之前没能够参加到雁门之战的扬武军,可是眼馋手痒的很。

特别是关羽,他想直接提着刀子直接去砍匈奴人了。

而参加过雁门之战的奋勇军和太行黑骑。

在部分战利品的分配上,可是占尽了好处。

倘若跟他们说还要去打匈奴人的话,他们一定当仁不让,奋勇当先。

所以无论是荀攸调兵选将选到哪个队伍,都无所谓。

哦,对了,只要不是毛阶的屯田军就行了。

“当真随我挑?”

荀攸笑了笑。

能够随便挑的话,他可就能好好发挥了。

“当真。”

“那行,我今晚回去就好好掂量掂量,做个计划,明(rì)我就提前做好准备,去点将。”

荀攸斜眼笑,看着陈琛。

“行吧,你们(ài)打就打,我回去好好做做后勤工作就行了。”

毛阶无奈极了。

这个两个高层就是无赖,打仗这种严肃的事(qíng)竟然三言两语就定了下来,估计他们方案定好了之后,就直接拿着方案直奔刘备那边报备了。

而以刘备对陈琛的信任,和对荀攸的看重。

他们两个人拿出来的方案,怎么可能会不通过?

所以毛阶也必须提前给大家做好加强后勤的准备。

毛阶和荀攸继续在郡府里办公,陈琛则是打算去校场看看(qíng)况。

刚刚经历一场大战不久,军队的状态略微有些放松。

当然他们该做的东西都做好了,所以陈琛也不会去说什么。

毕竟在经历过一场以少胜多的大战之后,他们对于战争的理解和见识又会不一样。

太原军中不少都是新兵蛋子,哪怕经历过一年的训练,这一次鲜卑大战也是第一次见血,难免会慌乱。

而从战场下来之后的放松,能够让他们快速的适应这种战争和生活的调整方式。

陈琛晃晃悠悠地从校场旁边走过。

突然他看到了在军营中一角有一群人围着。

他也是(tǐng)好奇的,也就凑过去看看。

陈琛此行只带着陈伯。

阎仁被他丢去宣传小组里面干活,到现在都还没得休息。

“周校尉好样的!”

“再来一次!”

“砍断他的腰带!”

这个小圈子里面倒是喧闹得紧,陈琛在这圈子中只看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shēn)影。

周仓?

他们这是在做些什么?

陈琛好奇的在一旁看着,偶尔问一问旁边的人,这里面在做什么。

三言两语便问了出来。

这问出来,反倒是把陈琛给整乐了。

这样可是扬武军的保留娱乐项目,叫做“守护我的裤腰带”。

这个项目的挑战者需要面对周仓的疾风大快刀,可以用兵器格挡,也得穿上重甲。

而周仓要做的就是用一把未开封的刀将挑战者(shēn)上的裤腰带斩断。

而能够坚持一分钟不被周仓砍断腰带的,就算挑战成功。

挑战成功的,周仓就跟他互换一天的伙食。

要知道一个校尉的伙食待遇,虽然没有超过太多,但是还是比那些大头兵好不少的。

既能够挑战关将军的亲随校尉,还能够有好吃的,这谁都想试试。

可是从周仓举办这项活动开始。

能够真正地拿到周仓的伙食的,寥寥无几。

和当初被阎仁一招制服的周仓相比。

如今的周仓不仅成熟稳重得多,从刀法技巧的熟练度来说,那都是成几何倍数增长。

因为这一年多来,周仓算是接受到了系统的刀法训练。

也受到了关羽的尽心教导。

在刀法这一方面关于对于周仓也没有藏私。

只不过关二哥的刀法(tào)路并不怎么适合周仓,而周仓因为陈琛当时所说的疾风刀法,也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那就是疾风大快刀。

陈琛自然也想不到自己当初的无心之言,能够给周仓带来如此的动力和明确的方向。

自己这还是将周仓往异世界亚索的方向培养了。

圈子里的挑战要开始了,陈琛也认真专注地看着周仓的表现。

周仓的腰间挎着两把刀,他闭上了眼睛,直面挑战者。

忽而吹来的风,扬起了他鬓角的长发。

给他平添了一种强者的气息。

而且陈琛也发现,这股风跟周仓似乎产生了一定的共鸣,但是这种共鸣似乎还缺了一点什么,让周仓卡在了目前的境界。

周仓面前的挑战者,(shēn)着重甲,手持刀盾,将一条裤腰带捆在重甲外,一旦周仓砍断他(shēn)上的裤腰带,就是他失败了。

这也是周仓自己摸索出来的路子。

除了站在的墙头迎风尿尿之外,发现用自己的疾风大快刀砍断别人的裤腰带。

自己能够感受到快乐。

而且这种快乐似乎是自己的力量源泉,可以让自己对于刀法的感受有所提升,甚至(shēn)体里内的气劲都能强盛几分。

挑战者谨慎得很,没有轻易的上前攻击周仓。

一分钟说快也快说短也短。

只要能熬过去,守住了,就能换得一天好吃的,想来也值得。

他像一只乌龟,盾牌顶前,持刀盾格挡,(shēn)披重甲。

深怕周仓一刀把他裤腰带砍断。

周仓还是没有动。

他闭着眼睛,似乎在感受着风的气息。

没多久,他就感受到了空气的波动。

对方的移动,露出了一丁点的破绽。

那就要抓住机会!

周仓眼睛猛然睁开。

腰间的两把刀同时出鞘。

双手各执一刀,朝着那个挑战者欺(shēn)而去。

挑战者已经做好了准备,刀盾相迎。

“锵!”

确实只有一声脆响。

周仓左手的刀,迎上了挑战者右手的刀。

发生碰撞。

但是周仓右手的刀,却直接绕开了挑战者的盾,直接朝着他(shēn)上的裤腰带而去。

“唰啦!”

挑战者的外裤直接掉下来。

重甲下露出一双毛腿,这汉子也是憨厚老实地笑了笑,就放下了刀盾。

老老实实地按照惩罚做了,绕着校场跑了二十圈。

而这个汉子的实力在军中也算是不错的,大家都在讨论周校尉的实力是不是又进步了?

换作是以前的周仓,这汉子还指不定能够吃上几顿校尉餐呢。

战斗结束,周仓收刀憨笑。

虽然这么说有点变态。

但是每一次他砍掉别人裤腰带的时候,让别人的裤子掉下来,只露出两条毛腿的时候。

他就感到特别兴奋更快乐。

周仓感觉到自己(shēn)上的细胞又活跃了起来。

每次自己快乐兴奋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自己(shēn)体的充实和愉悦。

时间久了,就发现了自己实力的提升。

“怎么样?亚索,最近感觉如何?”

陈琛看到大家都散去了周仓还一个人站在原地感受风和快乐,便上前问问他的(qíng)况。

“诶?”

周仓长舒一口气。

看到了来者是陈琛,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他能够来到这里,获得实力和心智的提升,可都是拜陈琛所赐。

嗯,这么说有点怪怪的,但是周仓最近新学的内容好像就是这么说的,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这个想法合不合适。

“周仓见过公子,回公子的话,近来周仓勤学苦练,实力大有提升,又经过了关将军的指导,对于刀法也掌握了更佳。”

“虽然特殊职牌还是没能够开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但是周仓相信,现在跟阳明再过手的话,不一定会输。”

近来的连战连胜,让周仓充满了自信。

看来他对当初被阎仁一招制服,还是记在心里的。

只不过人家阎仁现在都已经转职文官了。

按照阎仁自己的话来说。

“能干坐院子里喝茶的活,谁还想着整天拿着刀枪跟人对着招呼啊!”

第四十二章 陈琛的真实武力情况?

看来周仓对于当初被阎仁一招制服这件事,倒是耿耿于怀啊。

陈琛在思索着这会不会成为周仓的心魔。

他在想着哪天把阎仁拖过来跟周仓再比划比划。

万一周仓赢了,岂不是有机会收获大量的快乐,从而解锁自己的特殊职牌?

陈琛心里算计着,但是没有明说。

周仓摸着自己的脑袋,刚刚强撑出来的沉稳样子恢复到憨憨模样。

那种状态他只在战斗的时候能够感受得到。

到了(rì)常就是一个铁憨憨。

陈琛怀疑周仓是不是被关羽给摧残得精神分裂了。

“公子”

周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叫住了想要去军帐里看看的陈琛。

“怎么了?”

陈琛愣了一下。

他看着周仓那双努力诚挚的眼睛,心中竟然忽有一阵奇怪的感觉。

自己似乎有种要倒霉的感觉?

“公子能否和我过过招,挑战一下这个裤腰带项目?”

周仓两眼放光。

他心中认定看起来像条咸鱼的陈琛会是个高手。

因为当初是陈琛给了他武道的前进方向的。

哪怕关羽寄予了他实际的刀法指导和武道信念,他还是觉得是陈琛给他点明了最适合他的路。

那就是疾风刀法,疾风大快刀。

他还记得那声教诲。

“亚索,去感受风的力量吧!”

正是如此,周仓现在有一个有趣的小绰号,只不过没有切实的战绩足以支撑这个绰号。

那就是扬武军的士兵们会称呼他们可(ài)有趣的周校尉为。

“太原风男”

意为风一样的男子。

也是为了照应他如同疾风一般的迅猛快刀。

“让我挑战你这个裤腰带不断落的项目?”

陈琛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周仓你脑袋瓦特了吗?

你让你的上司领导,并且是平时都不拿刀兵的上司领导,跟你比划比划?

而且还是这种对于文人雅士来说很丢脸的砍断裤腰带的掉裤子行为?

陈琛怀疑自己要是个暴脾气的话。

估计当场就让人把周仓给砍了。

好在自己不是。

“你咋想的?”

陈琛感觉自己有点脑阔疼。

周仓给自己发出了这个邀请,自己拒绝是没什么,但是一来打击了周仓的积极(xìng),二来陈琛觉得那样会显得自己不平易近人,不敢应战。

可是一个名士应这种战干嘛。

“亚索,要不你先过老夫这关?”

陈伯在陈琛(shēn)后听得直爆青筋。

要不是陈琛没有什么表示,陈伯绝对会抽出自己的佩剑,把这个不尊重少爷的王八蛋给剁成(ròu)酱。

陈伯心中感叹。

自己这个老家伙这些年跟在少爷(shēn)边,算是修(shēn)养(xìng)了不少,没有以前那么暴虐了。

不然这要是放遇到少爷之前,陈伯估计都能直接把周仓给做成(ròu)羹,当众吃了。

“陈伯,没事的。”

陈琛安抚了一下陈伯。

转头无奈地看着周仓。

周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举止有多么离谱,一双眼睛炯炯地看着陈琛。

陈琛觉得自己必须收回觉得周仓变得沉稳可靠的想法了。

这货的(rì)常状态思维和战斗状态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那行吧,反正我最近也没有什么事(qíng)做。”

陈琛想了想,他一直检验不出自己的武力,不如乘这个机会试试?

“那请公子换上重甲,周仓会认真对待的。”

周仓认真憨厚地给陈琛提醒了一声,这**(luǒ)的鄙视,让陈琛更加无奈。

其实这倒是陈琛误会周仓了,周仓觉得陈琛的实力深不可测,自己可能要全力施展,而全力施展疾风大快刀的自己,并不能很好地控制度,所以担心陈琛轻视自己没有防备而受伤,周仓觉得还是让陈琛穿上重甲好。

“行吧。”

虽然无奈是无奈,但是做好防护措施是必要的。

陈琛惜命不是件奇怪事。

他不仅穿上了重甲,他全(shēn)都换上了甲胄。

里面是内甲软甲,外面是盾卫的重甲,手中只有一把剑,这种装备如果不是神兵利器的话,想见血是不太可能的。

而周仓手里的刀是钝刀,倒是安全了很多。

“来吧。”

陈琛转了转手里的剑,他透过盔甲看着周仓。

他现在的装束可像是一个铁人,像个木桶。

“公子,我来了!”

周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陈琛的动态。



嗯?

周仓没有感觉到什么,风的变化并不大。

因为

陈琛根本就没有动。

他一直举着剑,但是脚步没动,手腕没动,他在等着被动迎接周仓的攻击。

这就有些尴尬了。

公子这

是看出了我的破绽了吗?

周仓睁开眼睛,看着淡定自若的陈琛,心中对于陈琛其实也是一个武道高手的判断愈发肯定。

公子就是用这种大智若愚的状态,来直接破解了自己的疾风刀法。

不愧是给予自己发展方向的强者!

周仓心中更加警惕,他觉得陈琛应该很了解自己的疾风刀法,所以他要尽力施展。

先试探公子的水准。

没有办法抓住破绽,周仓只能主动创造机会。

他抽着双刀,朝着陈琛疾驰而来,他的(shēn)体充满了爆发力,气劲如同微风一般围绕(shēn)周,让他跟这天地之间的风连接在一起,整个人融入风中,朝着陈琛刮去。

诶,来了?

陈琛打架没有什么意识的,除了主动攻击之外,他更多都是被动靠意识还手。

至于自己为什么还手意识那么厉害,其实陈琛自己也是说不清的。

“锵!锵!”

接连两声刀兵接触的脆响。

贴近了一下就迅速抽(shēn)的周仓的表(qíng)足够做成系列表(qíng)包。

陈琛用一把剑迅速地挡住了来自周仓的左右夹攻。

这种反应速度!

这种灵活的剑法!

公子不愧是公子!

周仓觉得自己没有摸清陈琛的实力,他决定更认真一些,用出自己七成的实力。

他的战斗风格说是刀者,其实更像是刺客。

贴近砍两刀,迅速移开,然后再找机会砍两刀。

他绕着陈琛快速地游走着,期待从陈琛(shēn)上找到纰漏。



场中的陈琛松了口气。

自己的战斗意识很可靠嘛,就是周仓的力气也不算小,震得自己手有点疼,不过还好,顶得住。

陈琛没有什么技巧的,陈伯那些剑法精髓,他学了连皮毛都没有。

知道自己在武道方面菜,所以他倒是很少动手了。

如今能够接住周仓两刀,也让陈琛轻松了些。

原来自己也还可以嘛。

“唰!”

周仓似乎抓到了陈琛分神的瞬间,快速地冲向了陈琛,双刀再次砍向陈琛的腰际,希望能够把那代替裤腰带的绳子斩断。

又来了!

陈琛听到风声,知道已经迅速绕到自己侧面的周仓朝着自己发起了攻击。

他的装束并不适合他用什么灵巧的(shēn)法。

当然,他也不会。

尽力将自己手里的剑顺应着自己的感应,往意识里的地方递过去。

“乒乓!”

两声更加清澈的响声震惊了所有围观的人。

看不出来柔柔弱弱的小陈公子,竟然有这种实力。

大家都觉得这两刀差不多是周校尉的八成实力了,竟然看样子还是轻松接住的。

小陈大人的真实武力(qíng)况

恐怖如斯!

“呼”

这次是周仓长呼一口气了。

刚刚那次攻击,比第一次攻击的强度高上不少,公子竟然还是那么轻松地接住了,自己怕不是实力不如公子远矣!

要知道那可是他用出了七成的实力!

周仓决定放手一搏!

用出十成的实力,跟公子来波近战对攻,看看公子的上限到底如何!

深吸一口气,周仓气沉丹田,浑(shēn)运劲,整个人像是一道龙卷风一般,有着强大的气势。

“我滴个乖乖”

陈琛能够意识到不对了。

周仓这架势怕不是能把自己给砍了?

他给陈伯使了个眼神,陈伯对这个眼神熟悉的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每次陈琛跟人家打架。

都是只能维持自己不被砍到,但是没有任何主动权。

只要对方体力能撑得住,把陈琛的体力耗光,就能赢得陈琛。

之前这种比试,陈琛只要体力不支了,就会喊上一声陈伯,陈伯自然会帮他脱(shēn)。

今天看来也是那样了。

陈琛(tiǎn)了(tiǎn)嘴唇。

其实他也很好奇自己的真实武力(qíng)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这东西对于谁来说,一直都是个谜。

“砰!”

周仓迅速奔跑,(shēn)上裹挟着飓风之势,朝着陈琛侵袭而来,他手中的刀不断地变幻着状态,都出现了残影。

这是百分百全开的周仓。

陈琛紧紧地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剑。

来吧!

德玛西亚!

咳,走错片场了。

第四十三章 淡黄的长......

“嚇啊!”

周仓充满激(qíng)地一吼,使出了全(shēn)的劲力。

想要让自己的刀触碰到陈琛(shēn)上的绳子。

但是他却感受到自己的刀似乎进入了泥潭一般,动弹不得。

原本轻快迅疾的刀法被陈琛的格挡所阻滞。

导致周仓感受不到那种平(rì)里挥刀的流畅感,凭空多生出了不少破绽。

周仓越打越惊。

公子这是何等实力!

能够滴水不漏地挡住自己的进攻,发现自己的破绽竟然不击败自己,而是只做防守。

公子实在是高啊!

公子的剑术实在是牛啊!

周仓在心中暗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他的攻击速度想要提起来,但是却被陈琛的格挡所限制住。

“陈伯!”

突然陈琛一声大喊。

他快撑不住了,他的体力有限,当他的体力没有办法支撑他的手做出下意识反应的话,他肯定要被周仓一刀切了。

按照周仓这个攻速和力道,他怀疑周仓是不是可以直接把自己切成两瓣。

“好的,少爷。”

陈伯抽出剑,(tǐng)(shēn)上前,忽由之间就将周仓的刀接到了自己这边,用自己的剑去搅动周仓的刀。

“嗯?”

周仓发现自己全力施展的刀法竟然能够让陈伯这样转接到自己(shēn)上,而且陈伯的攻击和陈琛可不一样。

陈琛几乎没有任何攻击状态。

而陈伯则是用一种掌控的姿态来接管比赛。

“乒!”

陈伯一击击中了周仓的刀柄,让他其中一把刀脱手而出,另一把刀舞起来就失了感觉,破掉了全力施展疾风大快刀的周仓,他这才停了下来。

陈伯不屑地看了周仓一眼。

这个一直和善示人的老者,因为周仓不尊重陈琛的行为,记仇了。

陈伯表示他不管,关于自家少爷的事(qíng),他就是小心眼。

“可累啊”

陈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这没觉醒的周仓都能把自己打成这个样子,看来自己的武力值也不是很高嘛。

陈琛原本以为自己还能够(tǐng)很久,但是没想到遇到了强上一些的周仓,体力消耗就会快不少。

如果这话让周仓听到了,怕不是当场自杀。

不过陈琛的意思也是很明确,他只是在试探自己所谓的防御意识,到底能够让自己挡住什么程度的攻击。

看来因为体力限制的问题,遇到真正的高手,估计他也撑不了多久。

不过

知足常乐,稳中求进嘛!

好歹自己以后也能有机会装个(bī)啥的。

陈琛在计划着要不要勇敢一点,在虎牢关大战的时候,吕布出来以后,自己上去溜达溜达,打两下就走?

然后。

就可以吹嘘一下自己的实力。

“我跟吕布五五开!”

之后大家提起天下第一神将吕布的时候,不就都会提起自己。

“诶,你看那个陈琛,虽然他是谋士,但是他能和吕奉先五五开呢!”

这样出名不就更快了?

想想就很刺激。

不过这个念头刚出现没多久,就被陈琛自己给毙了。

自己这是活腻了,还是是非因果没弄清楚。

自己出名是为了什么?

当名士啊!

当名士是为了什么?

被人供着活得久啊!

那为什么要去尝试一件可能两下就被人砍了的事(qíng)呢?

划不来划不来。

陈琛卸下了重甲,没有继续在军营里待着的打算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回去洗个澡。

话说他这个(ài)洗澡的习惯,一直让别人觉得他会不会洗得秃噜皮了。

陈琛几乎每天都洗澡,这在这时候,可算是一件稀罕事。

而且不仅他自己一个人(ài)洗澡,这十几年,他也带着陈家人一起(ài)洗澡。

虽然他洗澡是为了洗澡,陈闲夫妇洗澡是为了鸳

咳咳。

现在蔡琰也被陈琛拖进这个坑里。

每天都要泡泡澡。

因为确实神清气爽舒服得很。

这不,跟周仓比试完,陈琛整个人都被汗浸湿了,不回去洗澡的话,陈琛会很不舒服的。

“公子慢走啊!”

“公子下回再来啊!”

“公子!下回我会使出浑(shēn)解数的!”

陈琛坐上了马车,由陈伯护送回家,但是周仓在军营里的喊话让他满头黑线。

这周仓当真是

唉。

无话可说。

“少爷回来了。”

草儿在陈府等着,以她对少爷的了解,少爷每次去军营的话,回来之后总是会流不少汗,流汗了就肯定要洗澡,所以她已经把陈琛洗澡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她还习惯给陈琛搓澡。

“草儿辛苦你了。”

陈琛还是习惯(xìng)地道了声谢。

十几年了,一如既往。

“没事的,少爷。”

脸不红心不跳的,草儿看着陈琛解开衣服,泡进了浴桶里,她和陈琛都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这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习惯了。

刚刚让仆人们烧好的水,草儿一点一点调温的。

陈琛趴在了浴桶边上,享受着草儿熟练的按摩和搓澡。

“草儿最近有做点什么好玩的吗?”

陈琛浑(shēn)放松,有个贴心的草儿,就是好。

“好玩的”

草儿调整着自己按摩的区域,抿着嘴思考了一会。

“跟蔡家小姐一起学女红。”

“向蔡家小姐学音律和诗文。”

陈琛一愣,怎么都是跟蔡琰一起呢?

“还有呢?”

“还有和蔡家小姐一起种花浇水。”

草儿抿着嘴,想了想才回答的。

陈琛没由来地觉得一阵厌烦,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怎么都是跟琰儿一块?草儿你怎么都没有点自己的(ài)好呢?你这样会让人觉得没有灵魂,很无趣的。”

陈琛的语气有些重,他这算是罕见地训斥了草儿。

草儿一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她在发呆。

陈琛也回过神来,自己刚刚的话,似乎对于草儿来说,确实有些重了。

“啪嗒。”

“啪嗒。”

虽然背部的那双手恢复了动作,但是陈琛听到了水滴落在浴桶里的声音,扭头一看,方才看见草儿在默默地流泪。

草儿见到陈琛转(shēn),抬手抹了抹眼泪,吸了下鼻子,微笑着想给陈琛继续按摩。

“草儿”

陈琛凑近,轻轻地揉着草儿的蓬松的长发。

“别哭,是我不对。”

陈琛轻轻地搂住草儿的肩膀,让她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

陈琛静静地抱着怀里的她。

“少爷没有不对。”

草儿的声音糯糯的,让人心疼。

“可是草儿不知道什么是灵魂,什么是(ài)好,若是说喜欢什么的话,或许少爷喜欢的,能让少爷开心的,就是草儿喜欢的。”

草儿轻轻地靠着陈琛的肩膀。

陈琛听到了草儿的话,有些揪心。

“少爷喜欢蔡家小姐,草儿是能够看得出来的。所以草儿想着跟着蔡家小姐学着,多少也能让少爷看得开心。”

“而且以后蔡家小姐嫁来了,草儿也会好好服侍她的,现在跟着蔡家小姐学着,心里多少也知晓了蔡家小姐的好,夫人也让草儿多和蔡家小姐处处,好过以后嫁来了没个感(qíng)基础,不熟悉,服侍没到位了,让少爷不开心。”

草儿的心里一直把陈琛当做天。

如果她晓得什么是宇宙的话,那陈琛就是她的宇宙中心。

陈琛抱着草儿的手紧了紧,他是知晓草儿的心意的。

可是他潜意识里的思维,还是更在意种花家的一夫一妻制。

只是见草儿如此,卑微到了尘埃里了,他的思维和信念还是动摇了。

因为和蔡琰的(ài)(qíng)不同。

他和草儿的感(qíng),应该算是真正的(rì)久生(qíng)。

是那种一朝一夕相处的生活模式,他们成了彼此的习惯,倘若一方不在,那另一方或许会很难适应失去了对方的世界。

陈琛发现自己离不开草儿了,离不开这个一直陪伴着他的姑娘。

自己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应该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做出改变吧?

陈琛觉得他真的没有理由去辜负草儿这样的女子。

她会是他第一次破例,也会是他最后一次破例。

前世的因果(qíng)缘。

就当是一场梦。

无论醒时感不感动。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再将这个安静温柔的女孩放在土里,也没有办法安然自若地享受着她倾尽一切的好。

“草儿。”

陈琛轻轻地抚摸着草儿蓬松的长发。

“你和琰儿不一样的,但你们都是我的心头好。”

陈琛说得很缓,也说得很认真。

他的话一字一字地进入草儿的耳中,让草儿恢复了些,她静静地靠着少爷的肩膀,觉得很暖,也觉得很可靠。

静静地搂着草儿。

陈琛闭上了眼。

自己最终还是

呵,渣男!

第四十四章 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啊!

自己似乎要坚守不住本心,变成了渣男。

该怎么办?

在线等,很急!

陈琛静静地怀抱着草儿。

唉,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啊!

自己也应该去看看自家未过门的媳妇了。

陈琛在心里自己暗暗下了决定。

草儿这是例外,毕竟跟着自己这么多年的贴(shēn)侍女,不忍不给她个名分。

以后还是安分守己,好好对待蔡琰和草儿就好。

怀着异样的心思,陈琛洗完了澡,换上了干净衣裳,在庭院里踱步。

别的不说,至少草儿的坏习惯还是要调整过来的。

陈琛也觉得草儿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好,将自己作为世界中心地活着。

那如果自己哪天突然就嗝(pì)了呢?

陈琛可是没有变态到想要有人殉葬的程度。

“走吧,草儿,我带你去走走。”

陈琛招呼着也换好了衣裳的草儿。

说来,草儿的(shēn)高也不比陈琛矮上多少,这个(ài)惨了陈琛的姑娘,长腿细腰丰腴(shēn)材,当初的小姑娘,现在也长成了个小美人。

不得不说陈夫人给儿子挑贴(shēn)丫头的眼光真的好。

“嗯。”

草儿糯糯地应了一声,跟在陈琛(shēn)边朝着庭院走去。

刚刚的衣服被陈琛在浴桶里抱了抱,自然就湿透了,她又换了一(shēn)淡黄色的长裙,慢陈琛半步地走着。

“草儿,你一个人干什么的时候,会觉得很轻松,很快乐呢?”

太原的冬是有雪的。

陈琛看着太原上空的飘雪,问了问(shēn)边的草儿。

“轻松快乐”

草儿思考了半晌,才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或许是种花的时候吧?”

草儿不是很确定。

“也或许是看着花在自己的照顾下慢慢长大的时候,草儿会觉得很开心。”

“只不过这冬(rì)里,栽种的花怕都是活不成了。”

草儿看了看满地的积雪。

“也就被我搬进屋里的那几株还能养着,屋里暖和。”

草儿说完,陈琛眼睛一亮,他从草儿的话中提取到了一个(tǐng)重要的消息的。

这或许是他之前没有去考虑,没有去想过的。

因为他也是个没有亲自种过地的大学生,哪怕有那方面的知识,也不一定会往那方面想。

“草儿,走,我带你去庭院里种花试试。”

陈琛一把抓住了草儿的手,带着她往府里收纳杂物的地方跑去。

他决定试试搞一个温室小棚,拿点花种和菜种试试。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塑料膜能用,陈琛挑了些麻布,再选上几匹丝绸,便拉着草儿回到了庭院里。

冬(rì)里干活是冻手的。

陈琛兴致来了,却是顾不得那么多。

挑拣了些长条木头,架起了一个小房子一样的小棚,用麻布前后裹住这个小棚子,留出朝着屋里的一面可供掀开。

上下各一层麻布,中间夹着层丝绸,或许这样保温效果能够更好一些。

只不过陈琛倒是发现了这样根本不怎么透光,而植物想要生长,需要的是达到一定波长的光,不知道一直点着盏灯保持(rì)亮夜熄的话,能否让植物能够一直生长?

陈琛觉得吧。

实践出真知!

反正他不差钱。

试试就试试!

草儿好奇地看着自家少爷搞东搞西的,帮他搭搭手。

不过她心里也是知道少爷对自己的(ài)护和好的。

这模样分明就是想试试能不能让自己在冬天里也能有个种花的地方。

草儿的双颊微红,哪怕今个儿的天(tǐng)冷的,她心里也不觉得冷。

暖暖的,很贴心。

陈琛使劲地捣鼓着这温室小棚,框架什么的都(tǐng)好处理的,没一会就搭建好了。

他让草儿取来炭火和火盆,自己从庭院里刨了些冻土,堆到了这温室小棚里。

“少爷,给你。”

草儿把备好的火盆抱了过来,丝毫不在意裙子上沾上了碳灰。

“看看行不行吧。”

陈琛蹲着将火盆放到了冻土中间,像是在温室小棚里的土堆中间挖了个洞,让火盆刚好陷在其中,两侧偏高,中间偏低,方便人在里停驻。

火盆中的炭火缓缓地烧着。

陈琛和草儿蹲在温室小棚里盯着那堆土。

这小棚两个人一起蹲进来已经是有些挤了,至少陈琛想站直(shēn)子都不行。

慢慢的,他们两能够感受到这温室小棚里的温度在上升,要暖和了不少。

这还是陈琛为了保证空气流通,稍微在底部留了些空洞。

这样或许能够让炭火能够烧的更好,哪怕牺牲掉一些提温效果。

盯了良久,陈琛探手摸了摸棚里被垒高一层的土,一脸喜色地看着草儿。

“成了!”

一把抱住了草儿,陈琛有些兴奋,他找到了一件最近才让他有些困扰的事(qíng)的解决方法了。

或者说是,解决思路。

“草儿你可真是小天才!”

眨巴眨巴眼睛,草儿能够感受到陈琛的激动,虽然她不知道少爷为什么夸自己,但是她还是很开心。

因为少爷开心。

“草儿,你往这土里种你想种的花草,留点位置给我种作物,我去取铜灯。”

陈琛要给这温室小棚里竖起一盏铜灯,代替(rì)光的作用,看看火光和金属反(shè)的光芒,能否满足光合作用所需的光的波长频段,如果可以,他就可以总结这次经验,拿出来投入实际生产了。

陈琛所烦恼的事(qíng),其实很简单。

也是最近他才发现的,之前完全没有意识到。

不过今年的雪分外的大。

而陈琛也有找了几个俘虏的鲜卑人,质问他们为何会有来并州占土为王的想法。

他得到的回答是。

“今年草原实在太冷,雪来得太早,草原上没有多少作物活着,黄羊什么的,也冻死了不少,草原今年要闹饥荒了,所以才南下寻找活下来的机会。”

随后陈琛也去问了不少在太原居住多年的老人。

今年的冬天,有什么不同。

他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是否这几年,冬天来得越来越早,而冬(rì)的气候也越来越差,越来越冷?

很可悲的是。

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按照他所掌握的知识的话。

如今的大汉所遇到的,有可能是周期(xìng)的小冰河期。

全球变冷,温度下降。

如果说种花家的历史里,哪次小冰河期最让人印象深刻。

陈琛想到了千余年后的那个吊在歪脖子树上自杀的皇帝,他所面对的,是小冰河期。

而他的治下

长江结冰,举国飘雪。

极度寒冷骤然加剧,粮食产量骤然下降。

北方的酷寒使降雨区域普遍南移,这导致了当时全国各地几乎连年遭灾。

先秦晋,后河洛,继之齐鲁、吴越、荆楚、三辅,并出现全国(xìng)的大旱灾。

而大型自然灾害裹挟的,还有更为可怕的疫(qíng),无论是知名度高的鼠疫、霍乱,还是说不清的瘟疫,都足够让大汉人口衰减,民不聊生。

小冰河期的可怕,陈琛只能从资料上窥见冰山一角。

而如今的大汉,所面对的,是否也是小冰河期?

陈琛并不是特别明白。

他的知识储存里没有太多这方面相关的内容。

他只是个学生,并不是真正的博学多才的学者。

他的优势在于思维先进活跃,也知道因地制宜和根据时代背景改革的道理,甚至可以把能够预知原来的天下大势作为一种优势。

但是陈琛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能够比这个时代的天才强上多少。

因为他在他的时代,算不得是真正的天才。

他现在拿来忽悠荀攸、毛阶、郭嘉,这些真正的天才的,只不过是自己的积累,和这些年不断学习研究的见解而已。

而在草棋盘的战绩,因为自己的天赋能力,又因为自己前世丰富的游戏经验,才能够保持不败金(shēn)。

当然,已经被郭嘉破了。

虽然郭嘉不能稳赢陈琛,但是现在也能五五开了。

所以如果真的是小冰河期的到来,那或许自己需要做的准备要更多。

老爹明显只是想搞来划水的职牌研究所,必须做点真东西了。

陈琛觉得按照自己的“承运福泽”和“地脉连结”两个技能,如果自己的职牌能够有所提升,都能够给太原、雁门带来更多保存实力的机会。

只要能够保存足够的实力,那将来的群雄并起,就可以直接平推了。

因为小冰河时期所带来的影响主要有两点。

一个是冷,能冻死人的冷。

一个是灾,颗粒无收的灾。

无论是哪一点,都有可能导致大汉百姓人口锐减,而大汉百姓人口锐减,是陈琛所不能接受的。

如今,他没有办法影响全国,但是至少他能够救这一州之地的百姓!

能够产粮,储粮。

他不介意对其他受灾的州郡供给粮食,换取对他们军事实力的削弱。

保护大汉人口,减弱未来的潜在敌军的军事实力。

陈琛有了更多的想法。

其实陈琛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去辅佐刘宏,直接以汉室大旗,保护好大汉子民。

但是在生活了解了十数年之后。

他便明白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简单。

投靠刘宏,刘宏能信他吗?

来自未来的新思想,不一定就能被当做好的谋略,反而会被认定是僭越之策。

哪怕刘宏信他了,他又能做什么?

以一己之力,凭着有可能因为细微变化而发生巨大变动的天下大势,把董卓、袁绍、张角他们都干掉?

呵,可笑至极。

陈琛觉得自己当初的脑回路实在是简单而自我。

在这里生活了十数年,按照前世,年龄也到了中年大叔了,算是真正地接触过了社会,接触了江湖,陈琛对于人的认知愈发深刻。

人都是会变的。

提前杀了还没有变心的董卓、袁绍、张角他们,又能如何?

还有第二个董卓,还有第二个袁绍。

一个世界的发展规律和时代推进的规律,从来都不是简简单单地杀和埋就能解决的。

在选择跟随了诚意满满的刘备之后,陈琛思考了很久。

最终才决定了从基层发展,从百姓发展的决策。

如今从草儿这里得来的灵感,结合着自己的科学知识,陈琛或许找到了可能可以解决这次小冰河期危机的方法。

“谢谢你,草儿。”

陈琛将铜灯在温室小棚里树好,越想越兴奋,搂住了草儿,在她的额头重重地亲了一下。

“少爷”

草儿脸色绯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温室小棚里呆太久了,有些缺氧?

也许是吧。

第四十五章 盂县温室大棚的改造计划

这些时(rì),各方都还(tǐng)安静的。

针对云中和匈奴的各种准备,都由荀攸去安排了。

陈琛倒是乐得清闲。

虽然他平时就特别清闲。

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他窝在家里,陪着蔡琰和草儿过过小(rì)子。

太原研究院已经搭起来了,打扫完就让那群老爷子占去了。

喝茶吃点心,还是做研究,陈琛都没有插手的资格,但是他还是提醒了陈闲关于职牌的研究能够越早出来越好。

距离上次和草儿两个人一起做了那个温室小棚,陈琛便每天和草儿一起跑到温室小棚去研究那些作物和花草的生长(qíng)况。

一开始蔡琰觉得很奇怪,甚至心里有些小吃味。

不过那(rì)蔡琰到了陈琛的院子里看到陈琛和草儿两个人就整天蹲在那个小木布屋子里看着那堆土,觉得很奇怪,便详细地询问了陈琛相关的内容,陈琛一一告诉她之后。

她也上头了。

整天睡醒了就往陈家跑,以前她都更喜欢往陈夫人那里跑,因为她在陈夫人(shēn)上感受到了许久没有感受到母(ài)。

如今有了这个新奇的实验,她也就多往陈琛这边跑了。

哪怕再温柔文雅的女孩子,还是会对新奇的事物感兴趣的。

好奇这种事(qíng),本(shēn)就是人类的天(xìng)。

三个人每天就往那温室小棚里钻,惹得陈夫人觉得奇怪,但是又在暗地里偷笑。

她还以为自家儿子是在和两个未过门的姑娘联络感(qíng)。

其实无论是草儿还是蔡琰,陈夫人都当自己女儿一样看待。

一个是文静有才,一个是温柔持家。

其他人家的姑娘,她可是看不上眼的,也就这两个姑娘认定了,能够放任陈琛培养感(qíng)。

要是陈琛出去沾花惹草,陈夫人可就会教一教陈琛。

陈家家法该怎么写了。

话说回来。

陈琛每天都备着纸笔,用前世学过的各种知识,来分析比较这些作物和花草的生长状况,并且通过去询问太原老农,了解了同样的作物在(chūn)夏秋时的状态。

做好了笔记和对比。

振奋人心的是。

陈琛所做的这个实验,十分顺利。

至少这些温室小棚里面的作物和花草,大多都吐苗生长,那茁壮生长的势头不比平(rì)里的差。

陈琛按照每天记录的(qíng)况,认真详细地修改着每天的灯火,还有所用的炭火的量。

最终,他才整理完了一份“温室大棚改造计划”。

他决定将这个温室种植的技术在盂县先小范围施行试一试。

反正在冬天的时候也没有很多事(qíng)做。

刚好那些鲜卑人劳动力可以尝试一波,如果成了,那太原将改变以往一年一熟的局面,变成全年都可以种植。

而且太原在这方面的尝试(tǐng)有优势的。

因为太原自(shēn)就可以开发处足够温室使用的煤炭。

要知道现在鲜卑劳工们开采出来的煤矿足够太原用好几年了,一直堆在仓库里。

陈琛丝毫没有(shēn)为环境破坏者的自觉。

他感觉现在这种资源不利用起来,真的是浪费,因为太行山脉中不少都是露天矿。

不开发也就是丢在那里,不如拿来用。

将整理好的资料笔记揣上,吩咐草儿和蔡琰乖乖地跟着自家老妈在家里学习,他自己直奔郡府。

打算找刘备和毛阶他们谈谈这个计划。

“先生来了。”

刘备在郡府里审视着一部分政务,一边喝着茶。

毛阶则是整个人埋在了文书堆里,一件一件地处理。

他现在还暂代了雁门郡的政务,顺手一起做了,而且在代里雁门郡政务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在各个环节安插一些自己人。

他倒是不算累。

因为现在那些繁杂琐碎的事(qíng)都有人让他使唤了。

他只不过是在这里磨洋工而已。

毕竟大家都一起干活的氛围(tǐng)不错的。

看看荀公达那样子,为布局与匈奴的西河之战,还有如果短时间抢占云中郡,可是在咬手指呢。

如果只是要拿出一(tào)奇谋出来的话。

以荀攸的水准,那是分分钟的事(qíng)。

但是自从上次陈琛说完了自己的理念。

那就是尽可能地减少己方伤亡,在可以控制的(qíng)况下,最好是零伤亡获胜,俘虏敌军。

所以荀攸也被这个理念给洗脑了。

因为他觉得这个理念说得没错,而且这对自己来说会是一个更有趣的新挑战。

只想奇谋巧策的话,难免太没有意思了。

想出、对比出一个绝佳的方案,才是有意思的。

所以荀攸这些天除了交代毛阶所需的后勤和找了自己心仪的战斗部队长官交流了之后,时间都耗在了方案上。

而且这个变态。

他耗费时间并不是在拿出方案这个环节,因为他一天时间就拿出了好几(tào)方案。

但是他在比较思考选用哪(tào)方案这个环节,花费了整整十天!

畜牲啊!

陈琛一踏进这办事厅里,就被处理政务的刘备给发现了。

刘备处理政务的效率并不高,因为陈琛没有在这政务厅里,他觉得自己没有享受到陈琛的加成,他很伤心。

如今看到了蜗居在家好多天的陈琛出现了。

刘备那可不是喜出望外。

唉。

作为一个集团老板。

竟然因为自己的员工来上班了而高兴。

实在是可悲。

“玄德公早上好啊!”

陈琛打了个招呼。

“公达,孝先也在啊,早上好啊!”

不用看,郭嘉肯定不在,政务厅一般就他们几个人,平时关羽、张辽他们那些练兵的休息了才会跑来这里蹭蹭茶和点心。

“还早上,我看你最近窝家里窝久了,脑袋都出现幻觉了。”

毛阶撇了撇嘴。

他发现陈琛就是一个骗子。

说要建太行书院,结果自己差点接过来那个可怕的工作,但是自己没有接手之后,这段时间陈琛一点开工的行动都没有。

毛阶他从精神上强烈谴责陈琛这种压榨同事,压榨下属的非人道行为。

“是吗?”

陈琛只是觉得雪下得比较大,天看起来很亮,所以就觉得应该还是白天。

“现在都快午时了。”

荀攸在一旁笑了笑,喝了一口茶。

他们最近都迷上了喝茶,并不是传统意义的煎茶,而是按照陈琛的方法,将茶叶泡水。

虽然那么喝有时候会拉肚子,但是确实口感很不错。

现在政务厅的茶水都是那么做的。

用沸水去冲煮茶叶。

“今年这雪,确实是格外的大。”

刘备起(shēn)走到了政务厅前,眉目间充满了忧愁,很认真地看着外面飘雪的天空。

哪怕是在涿郡,也少见这么大的雪。

“这雪大得离奇,今年这个冬天又不好过了,不知道明年开(chūn)如何。”

刘备刚刚想到各种自然灾害,不过随即又想到了自己(shēn)边的陈琛。

“好在有先生你的能力在,我们太原和雁门的土地明年应该不会出太大的(qíng)况,至少能保证我们的所有人口都吃饱穿暖。”

刘备心中再次感慨,好在自己能够遇到陈琛,能够有这种机会。

“玄德公,你看这个。”

陈琛把怀里揣着的《温室大棚改造计划》,递给了刘备,示意他翻开看看。

“孝先,公达,你们也过来看看。”

喊了还在磨洋工的毛阶和选择困难症的荀攸,陈琛想让他们一起决定要不要在盂县尝试一下温室大棚的改造计划。

“此法或许能够保证我们太原的粮食能够一年无断地产出。”

陈琛概述了一下这个方法的作用。

“那后勤压力会大吗?”

能够提高粮食产量,或者说,能够延长粮食持续生产时间的方法,对于毛阶来说肯定是好事。

因为手里有足够粮食的后勤,肯定心态要轻松不少,至少不用为了凑足钱粮而想到秃头。

不过毛阶粗粗看了一下,也在考虑消耗的问题。

“不用担心消耗问题。”

“我们不用木炭,用煤炭,去年一整年采下来的那些煤矿都还没有怎么处理过,处理好了就能直接投入使用了。”

陈琛自得地笑着。

挖矿这件事是他安排的。

让张飞组织鲜卑人劳工去挖各种露天矿。

管他矿体是什么,只要是露天的,挖了就待回盂县用仓库存起来。

如今盂县的仓库可不少,都是放着各种矿石的。

其中煤矿还是占大多数。

“原来如此。”

刘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一副惊叹的模样。

其实他是看不太懂这份记录计划上的那些说法的。

什么光合作用,什么用炭火保暖,灯火仿(rì)。

其实每个字他都认识,就是连在一起之后,有些看不懂了。

“看来先生确实是良苦用心,布局多时了啊!”

刘备认真地拍了拍陈琛的肩膀,两眼写着两个字:“厉害!”

第四十六章 陈琛吊打郭奉孝,长生怒砸销金窟【三更万字求订阅!】

“先生真乃当世大才啊!”

刘备特别认真地朝着陈琛感慨到。

“备得先生,何愁不能再兴汉室?”

哪怕毛阶和荀攸在(shēn)边,刘备也不避讳。

其实毛阶和荀攸也不会多想什么,因为陈琛拿出来的这份方案,实在真的是绝了。

如果这个方案能成功的话。

且不说是刘备治下的。

所有大汉北地的百姓,都能受惠于这项温室大棚改造方案。

只不过可能其他地区没有太原这样丰富的煤矿资源,但是在严冬中能够有源源不断的粮食的话,百姓们根本就不会在意别的事(qíng)。

“哈哈,玄德公过誉了。”

陈琛笑了笑。

“玄德公可没有过誉。”

荀攸认真地再看了一遍陈琛做的分析和设想,心中暗叹陈琛的厉害。

“我都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怎么有这么多新奇的好东西的。”

毛阶盯着陈琛,盯得他发毛。

“真想撬开你脑袋看看你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行了行了,你们觉得这个咋样?”

陈琛觉得话题再延伸估计要往奇怪的方向发展,打断了毛阶(yīn)测测的话,转而讨论这个方案的可行(xìng)。

“我觉得可以一试。”

荀攸简单明了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因为陈琛所做的实验数据,看起来详尽而可信。

当然,这个时候荀攸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科学,只是从直觉上觉得陈琛给了这些实际数据,让人觉得很可靠。

“只要不是我做就行。”

毛阶撇了撇嘴,他对于陈琛安排事(qíng)已经有心理(yīn)影了。

“哇!”

刘备还是迷弟样,很是认真地看着陈琛。

老大,你别这样,我害怕

陈琛觉得今天的气氛实在是有些奇怪,他生怕发生点不可描述的事(qíng),毁了自己一世英名。

“那啥,这方案我先放这里,你们再研究研究,我去找找奉孝。”

陈琛浑(shēn)不得劲,把方案丢在了政务厅,自己就跑路了。

刘备手里拿着陈琛丢给他的《温室大棚改造计划》。

(rè)泪盈眶。

他感动地看着狼狈逃走的陈琛,心中的(qíng)绪压抑不住。

果然先生就是这样的吧?

对自己倾尽其力!

他知道自己手上这份计划方案的价值和厚重。

他更懂得!

这样一份计划方案,需要花费多少的心血和精力才能做出来的!

先生必然是这些(rì)子借着在家休养的名号,夙夜工作,熬夜不眠。

呕心沥血地研究这种所谓的温室大棚项目。

但是因为害怕自己担心,也害怕大家担心,作为谋主的他就保持着神秘,不让大家看到自己的辛苦和虚弱,在稍微恢复状态以后直接拿着方案要为百姓造福。

唉。

天可怜见。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先生?

真乃天佑我大汉!天佑我刘玄德啊!

刘备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了政务厅前的庭院里,化开了庭院里的积雪。

刘备良久无言。

他决定不管陈琛要什么假,他都批准。

陈琛倒也不是托词。

他并不知道如今的刘备迪化得这么严重,整天在自我攻略。

他是真的要去找郭嘉的。

毕竟郭嘉是他带来太原的,郭嘉妈妈来陈家串门的时候,有说到郭嘉最近总是人不着家,到家了,不是烂醉如泥,就是大冬天不想穿衣服。

郭妈妈温柔得很,没有陈夫人的手腕和魄力,就来请陈夫人帮忙。

毕竟郭嘉也经常受陈夫人的教导,算是比较听陈夫人的话。

但是问题是这段时间郭嘉连家都没有,躲在城里浪。

所以陈夫人也是派陈琛出来找一找郭嘉,带回家去接受批斗。

陈琛缩了缩脖子。

这天实在是太冷了,真的是让人感受到自然的可怕。

郭奉孝这个狗东西!

陈琛暗地里咒骂了一声。

这小子吃喝(piáo)赌的,真的是欠抽。

让自己在这种天气在晋阳城里的大街逛着,实在是让人恼火。

要是自己抓到他,一定先喷他一顿。

遥遥的,他看到了一道(shēn)影,熟悉得很。

认真看一看,这道(shēn)影朝着自己走来,他才看清楚了。

“阳明!”

陈琛从袖子里探出了手,朝着那道人影挥了挥。

“公子。”

闫仁的速度不慢,一会就到了陈琛的(shēn)边。

“公子今天穿得可有些少。”

闫仁从(shēn)上解下了大氅,帮陈琛披上。

“嗨呀,我也没想到今天更冷了,这可还没进真正的严冬呢,就这么冷了。”

陈琛牙齿有些打颤,从家里到郡府,再从郡府出来在街上晃悠,可冷死他了。

“我们找到奉孝公子了。”

闫仁说了陈琛让他帮忙办的事(qíng)。

算是公器私用吧。

不过也算不上。

毕竟郭嘉也是刘备未来的谋士,所以算不上。

好歹是找到了。

“在哪?”

“城南销金窟。”

“销金窟?”

陈琛不解,这名字他能理解是什么地方,但是取这个名字,可是有些**(luǒ)啊。

“对,这是太原王氏的产业。”

闫仁一五一十地把(qíng)况告诉陈琛。

“王家一直都很老实,自从玄德公来太原以后,对于各种政令也都遵循,这销金窟也算是个合法的青楼吧。”

“销金窟的业务(tǐng)多的,赌博,狎(jì),吃喝山珍海味。”

闫仁对于太原的掌握虽然还没有到极致,但是对晋阳这块地方,那可是熟悉得很。

哪家墙角有个洞,他都能知道。

咳咳,夸张了,他没有听人家小两口墙角的习惯。

“去看看。”

陈琛觉得必须得整治一次郭嘉。

主仆两人在风雪中稳健前行着,朝着城南而去

陈琛本以为郭嘉到这种地方只是为了喝酒和寻欢作乐而已。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郭嘉竟然载制这里吸食五石散!

吸食渎品!

罪不可恕!

陈琛承认自己在闯进销金窟的包间的时候,看到郭嘉倚靠着美女,整个人飘飘(yù)仙的样子,桌子上放着几包散落的五石散。

在那个瞬间,他血逆冲大脑,差点没有被郭嘉气晕过去。

作为一个从红色城墙根脚长大的种花家年轻人。

陈琛绝对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渎品。

不管在这件事(qíng)上的借口和理由是什么,吸食这种东西,都是不可原谅的一件事。

只是为了快感,只是为了逃避现实的压力而已,谈何理由?

“碰!出去!”

陈琛狠狠地一拍桌子,后一声是对郭嘉(shēn)旁的那个美女喊的。

那美女被突然闯进来的两个大男人吓了一跳,连忙逃了出去。

“诶陈琛来比试比试啊”

郭嘉的意识有些模糊,此时的他刚刚吸食完五石散没多久,整个人都飘飘(yù)仙,看到了陈琛,以为又是梦境,喜笑颜开。

但是陈琛可不想跟他喜笑颜开。

“阳明!”

陈琛的声音少有的低沉,似乎有一只野兽被释放了出来。

“公子,我在。”

闫仁一拱手。

“把他给我吊起来!”

陈琛这句话几乎是用咆哮的,整个销金窟的客人都能够听到这边的动静。

“好。”

闫仁动作利索,随手用绳子将郭嘉捆得严严实实的,倒过来吊在了房梁上。

“这是要玩什么啊?”

郭嘉说话含糊,憨憨地傻笑,但是五石散的剂量不小,他都没有感觉到被倒吊的难受。

“吱吱”

陈琛磨牙的声音让人听起来都牙酸。

闫仁第一次见到自家公子如此的愤怒,他很识相地到了包间外守着,不让人打扰自家公子。

“郭奉孝,我今天就代郭婶娘教训你!”

陈琛是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至交好友吸食渎品这种事(qíng)。

他完全没有办法接受!

更不可能去替他隐藏!

他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马鞭,这是刚刚闫仁在门口顺手摸过来的,刚好能够排上用场。

其实闫仁是知道郭嘉在干什么的,而且他也猜到了自家公子的(xìng)格,会对郭嘉做什么。

所以

马鞭、绳子,他都准备好了,其实蜡烛什么的咳咳

“啪!”

陈琛没有留力气,而是结结实实地将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郭嘉的(shēn)上。

郭嘉已经被闫仁扒得上(shēn)赤着了。

粗糙的马鞭抽在他(shēn)上,郭嘉自然吃疼,他表(qíng)痛苦起来。

但是五石散的药效还在,他没有意识到(qíng)况是什么样的。

“琛哥你为啥打我?放我下来啊!”

“为什么打你?”

虽然知道郭嘉这只是致幻的效果,但是陈琛还是大声地扯着嗓子嘶吼。

“我让你碰五石散!”

“啪!”

“我让你瞒着我吸渎!”

“啪!啪!”

“我让你不忠不孝不良善!”

“啪!啪!”

“我让你继续当浪子!”

“啪!啪!”

陈琛每喊一句话,都在郭嘉的(shēn)上狠狠地抽一两下鞭子,每抽一下,郭嘉白嫩的皮肤就会红上一条。

等到陈琛喊得快没有力气的时候,郭嘉的(shēn)上已经遍布鞭痕。

他也被陈琛抽清醒了。

没敢说啥,因为(shēn)上的伤痕疼得要命,陈琛这次是真的没有留手,死命地抽他。

“琛哥,别打了。”

“琛哥,我不敢了。”

郭嘉开始哭起来。

不是他装哭,实在是被疼哭的。

一直以来也算是养尊处优的郭嘉,何曾受过这种苦头?

一直以来他和陈琛同龄,但是因为陈琛较为成熟,所以他总是跟着陈琛跑,心里也是把陈琛当成自己一辈子的兄弟,一辈子的大哥。

所以吸食五石散这件事(qíng),他没敢让陈琛知道。

一直瞒着他。

因为陈琛曾经就表达过对于五石散的厌恶和憎恨。

虽然不理解,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没敢告诉陈琛。

好吧,也不老实。

这次被陈琛发现,他就知道自己惨了。

陈琛没有吭声。

而是一直喘着粗气。

一边喘气一边继续抽着郭嘉。

站在门口的闫仁拦住了销金窟的老板和护卫,让陈琛在这包间里抽了郭嘉数个时辰。

整个销金窟的工作人员都听陈琛骂了许久,也听着郭嘉哭喊了许久,听着一声声的鞭痕,心里发怵。

终于,郭嘉的惨叫声停下来了,鞭子的声音也停下来了。

但是

“嘭!”

包间的门被陈琛暴力地砸开。

“说!”

“谁给这小子五石散的?”

“你们不说,我今天就把这销金窟给砸了!”

陈琛气喘如牛,汗如雨下,但是他那双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凶恶眼神,让一旁守候已久的闫仁暗暗称奇。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家公子气成这个样子。

看来今(rì)长生公子真的要怒砸销金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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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就凭太原的规矩,由我来定!

没有人敢出声回答陈琛的话。

因为这五石散确实是郭嘉在销金窟里拿到的。

按照眼前这个架势,陈琛怕不是要深究这件事。

并没有人不理智地来轰陈琛出去。

虽然陈琛并不经常走到台面来。

但是太原各个勉强算是世家的世家们也大多知道刘备手下有个首席谋主,不是毛阶,也不是荀攸,而是一个少年。

阎仁之前跟着毛阶露过脸,大家认识他比认识陈琛的要多一点点。

“这位公子息怒。”

销金库的掌柜姗姗来迟,看到陈琛两人,先带着笑脸迎了上来。

“不知道公子为何生气呢?”

这掌柜也是客客气气地来。

毕竟开门做生意的,让人不满意了的话,都得先笑脸迎客。

哪怕是乞丐,只要人家有消费的钱,他这销金窟也会对人家开放的。

做生意的,才最不讲究狗眼看人低那一(tào),因为他们本(shēn)就被看得最低。

这销金窟的掌柜也只是个王家旁系的,被提拔来晋阳城里当个产业的管事。

他看着陈琛的衣着和阎仁的装束,自然知道眼前这两位非富即贵,贵的可能(xìng)更高一些。

“生气?”

陈琛眯起了眼睛。

他发现这么眯着眼睛确实(tǐng)酷(tǐng)拽的。

他已经淡然文雅了这么多年了,似乎都忘记了什么是(rè)血,忘记了什么是年少轻狂了。

“砰!”

陈琛抬起一脚直接踹掉了销金库楼上的勾栏,勾栏砸在了楼下,发出一阵轰鸣,吓得下面围观的人四散躲开。

“我问你。”

陈琛的眼睛眯得厉害,抓住了那个掌柜的衣领,凑近了问他。

“五石散,是谁给他的?谁?”

阎仁站在一旁怀抱着剑。

销金窟是不让人带武器进来的,进门都要先搜(shēn)一下。

但是阎仁不知道从哪里就把他的佩剑带了进来,如今抱在怀里,就在那静静地任由自家公子撒野。

公子撒野,他奉陪。

谁动公子,他砍谁。

眯着眼,轻松地笑着,阎仁就倚靠在门的旁边,看着陈琛质问销金窟的掌柜。

“这”

销金窟掌柜有些无语。

“公子,五石散这东西是流通的啊,我们销金窟就有售卖”

“啪!”

没等销金窟的掌柜把话说完,陈琛一个大嘴巴子就甩了上去,直接把这个中年男子打懵了。

“公子,你你怎么能动”

“啪!”

陈琛反手又甩了他一个巴掌。

“好你个销金窟,敢贩卖渎品?”

陈琛站了起来,咬着牙,闭着眼,仰头质问。

“阳明!”

陈琛喊了(shēn)边的阎仁,听到公子召唤,阎仁自然凑过来。

“公子,我在。”

“查封销金窟,今(rì),马上!”

陈琛拂袖而去,但是当他想要离开的时候,被销金窟的掌柜抱住了腿。

“公子,等等啊,公子。”

陈琛和阎仁的(shēn)份,这个销金窟的掌柜还是略知一二的,他知道别说是自己了,就算是王家都惹不起这些过江龙。

他只能找机会保全销金窟的产业。

一听到陈琛要查封销金窟,他的腿都软了。

“公子,朝廷并没有(jìn)用五石散啊!”

这掌柜的嚎啕大哭,想要告诉陈琛他所知道的事实真相。

“这天下酒楼青楼哪有不提供五石散给文人雅士用的啊?这这五石散没有毒(xìng),怎么能叫渎品呢?公子明察啊!”

陈琛停住了(shēn)形。

他扭过头,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他再次蹲下来,询问这个掌柜的。

“你说酒楼青楼都提供五石散?”

陈琛的声调有些上扬,他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是啊,公子,五石散是补药,不是毒药啊。”

这个销金窟的掌柜的还想给陈琛普及一下五石散。

“呵,补药?”

“五石散,又叫寒食散是吧?”

陈琛慢慢地询问道。

掌柜的只能点了点头,他不知道陈琛想说什么。

“钟(rǔ)炼液,附子去皮,石英入味,辅以人参、干姜等佐料制成的吧?”

陈琛笑着,将大概的药方说出来。

“公子知道啊,那公子为何”

这个掌柜的看陈琛也知道这五石散的药方,心中奇怪为什么陈琛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硫磺、钟(rǔ)、石英”

陈琛站了起来,他觉得古时候这些人都疯了。

“你们吃的金石药,吃的都是你们自己的命!”

陈琛的声音特别大,严厉而凶狠,和平(rì)里的他完全不像。

但是却让人没有办法忽视他的认真。

“服药之后,会脸色发红、浑(shēn)发(rè),感觉精力旺盛,甚至会出现幻觉是吧?”

陈琛大声地质问着,但是他并没有对着这个掌柜的。

他是对着所有在场的人说的。

“这是矿物中毒的表现!”

“一直吃下去,吃上瘾了,你们会皮肤生疮溃疡,无比嗜睡,平(rì)里也会狂躁至极,乃至中毒而死!”

“你说!”

“这不是毒药,这是什么?”

“阳明,彻查太原郡,我不(yǔn)许这种东西在太原郡流传,也不(yǔn)许奉孝、孝先他们吸食这种东西!”

“是!”

阎仁领命,在前面要给陈琛开路,护送他回府上。

陈琛狠狠地甩开销金窟掌柜抓着他袖子的手。

销金窟的掌柜绝望至极,不甘地爬了起来,大声地质问陈琛。

“太原从来没有(jìn)过五石散,大汉也没有过,你凭什么这么做?”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因为要是销金窟被查封,他的下场绝对不能算好,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都要白费。

当初为了管理好这个销金窟,他干了多少昧着良心的事(qíng),不就是为了能够得到主家认可吗?

如今就眼前这个黄口小儿的话,就要抹杀自己的努力?

“你要是如此,我等定向刘太原告状!”

“告你为官欺压百姓,告你僭越!”

这个掌柜的懂的东西并不算特别多,他有些慌不择言了。

但是确实是如此,因为丢了销金窟,那他也失去了一切。

“呵。”

陈琛没有转(shēn),但是他回过了半个头。

他的侧脸落在了销金窟掌柜的眼中。

“就凭,这太原的规矩,由我来定!”

这是陈琛第一次这么公开嚣张地说出这句话。

但是他并不想控制住自己,因为他决定了要成立太原缉渎大队,专门控制严查渎品的存在的。

对于五石散这种东西的存在,任何药铺制作、销售,都必须登记在册,只能用于治疗伤寒,而不能成为一种解瘾的渎品存在。

陈琛这句话太彪悍。

让这销金窟掌柜的呆立当场。

看着陈琛气势汹汹地走出了销金窟。

而阎仁则是去把郭嘉从吊着的状态放了下来,扛着回家去。

郭嘉的苦难可不仅仅只是在这里被陈琛抽上一顿。

他还得回家去接受陈琛的戒毒教育。

陈琛要做的不仅仅是让(shēn)边的人远离渎品,更是要让自己治下所有人远离渎品。

销金窟的掌柜眼中的怨恨难以化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吩咐了手下把销金窟里坏掉的东西重新修理一下,自己则是上了马车,朝着太原王家赶去。

他要把这件事告诉家主,让家主做主处理这件事。

毕竟不只是销金窟是王家的产业,这太原城里不少酒楼青楼都是王家的产业。

陈琛要(jìn)五石散,那势必会打击到王家的生意。

他一人,想必对抗不了一个世家吧!

当地世家的鼎力相助,和一个谋士,刘太原应该也知道该怎么选!

第四十八章 呵呵【四千字大章】

“你说将军府的人砸了销金窟?还说要(jìn)了五石散?”

王阳转过(shēn)来,听着自己的旁支亲戚在哭诉销金窟被要被查封的事(qíng)。

“是谁?”

王阳脸色(yīn)沉。

他是个聪明人。

所以虽然王家不大,但是在太原也是混得风生水起。

铁打的王家,流水的太守。

这并不是说他们王家实力多强悍,在并州这种边关的郡县,只要不是手握兵权的,都算不上强势世家。

而如今的事态,年年异族入侵,那些手握兵权的世家。

不是被打得差不多没了,就是已经转型了。

而如今刘备把整个太原的兵权抓得死死的,中层军官大多数是刘备从涿郡带出来的百战乡勇。

基层军官则是刘备在黄巾战中挑选好的各个好兵苗子。

如今没有多少军队的空子能够被他们这些世家插手的。

军权不在手,谁敢多哔哔赖赖?

“是那个一直不怎么主事的小子。”

销金窟掌柜对于太原的(qíng)况多少还算是比较了解一些。

“说说他的(qíng)况。”

王阳还是不是特别清楚陈琛的(qíng)况,他这段时间在太原跑来跑去的,因为雁门之战赢了以后,不少货物的流通,王阳也是参与了售卖的。

所以他也认识刘备,和刘备见过几面,算是帮忙卖过东西的。

“据说,这小子最大的功劳就是带来了一群教书先生,然后跟着刘太原去雁门兜了一圈,就没有干过别的事(qíng)了。”

他没有骗人,也很客观。

因为在太原百姓眼里,干活最多,在基层跑得最多的就是毛阶。

而刘备寻访百姓的时候,跟得最多的也是毛阶和荀攸。

所以他们觉得毛阶是刘备政事民事的谋主,荀攸是刘备战略的谋主。

但是实际上真正的谋主是某个整天待在家里的咸鱼。

“当真?”

王阳思考了一下。

他确实很少见到销金窟掌柜所描述的这个少年。

他好说也是这太原城里不小的富商了,可是对于这个少年,他却了解得很少,见得很少。

就这么一个奇怪无名的少年,突然跳出来挑衅他王家的产业,还放言要封掉五石散这个业务。

看来

是年少轻狂吧?

王阳心里有了打算。

“你先回去吧,没事,这件事我来处理。”

王阳回过神去,看着厅堂中的画像。

“好的。”

销金窟掌柜的连忙退下,他得回家休息去。

不得不说陈琛动手那几下,可真的(tǐng)狠的,好在陈琛抽郭嘉已经抽的手酸,不然这个掌柜的估计得掉上几块门牙。

和这个掌柜的想的不太一样。

王阳并不打算跟闹事的陈琛撕破脸皮。

他只打算用自己的(shēn)份跟刘备提一提这件事。

他的目的只有两点。

一点是利用刘备手下的人对自己商系的破坏而和刘备讨价还价一下接下来的大宗牛羊马交易,从而获得更大的利益。

另一点则是利用这个机会,打击掉刘备(shēn)边比较无关紧要的谋士,给自己的上位提供机会。

王阳可不单单只想当个商人。

他还想要出仕。

如今刘备的(qíng)况,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刘备的实力已经越发积累得浑厚起来。

大胜鲜卑之后,人们也不会怀疑,要是匈奴来了刘备能不能守护住太原郡。

所以这个时候就是入仕刘备集团的最好时机。

王阳相信。

以自己的实力,和能够供给刘备集团的财力。

必然能够直接跻(shēn)刘备的核心谋士圈,去博得功名!

他即将改变太原王家的历史格局,从商人转入仕途。

“准备马车,我要去将军府一趟。”

“记得备上几份好礼。”

王阳交代自家管家,他给刘备送礼已经送得轻车熟路了。

“好的,老爷。”

迅速地赶到了将军府,王阳让管家去报了门房自己的来意。

刘备正在家里锻炼,冬天动一动更暖和。

听到门房来报,说那个经常送礼的冤大头来了。

王阳,刘备是认识的。

算是老冤大头了。

这冤大头还是陈琛教刘备坑的。

但是其实陈琛也不是针对谁,他只是针对太原所有世家大商系。

之前从鲜卑那里抢来的战利品,不少都是通过这些本地豪商转手出去,换成粮草、钱财储存起来的。

而这王阳之所以被刘备视为冤大头,则是因为他在陈琛的安排下,把牛羊混杂了卖,牛崽、羊崽,连未出生的都被陈琛给算成了一头。

而点数的人哪里敢在军队监视下,把上万的牛羊点清楚?

只不过他们也没想到陈琛竟然是让人把所有怀孕但是有受伤的羊都挑了出来塞到了这堆里,自己保留的都是最好的牛羊种。

野牛转耕牛,难度可不小,再加上牛本(shēn)也不多,所以陈琛是让刘备把那批野牛换成耕牛,丢盂县去。

王阳在接收了那批牛羊的时候,看到不少羊崽出生的时候,心里还得意说赚到了。

后面完完整整点了数,才发现买的数量是算上了这些小羊,而他买的时候是和奋勇军谈的,并不是直接跟刘备。

而凶神恶煞的典韦只告诉了他一句话。

“羊崽也是羊。”

陈琛一肚子坏水,都把这几家在太原有着大量灰色产业的商业世家,给坑出血来。

闹事?

那没人敢的。

那些刀枪明晃晃的。

短时间内,非官营市场,要多培养散户,形成分散市场,减少垄断巨头的存在。

这是陈琛给刘备灌输的市场理念。

刘备很认真地照办了。

王阳就是心里持着“你坑过我,你要良心发现,你会不好意思,你会让我要回点好处”的心态,带着礼物上门来,想要借题发挥的。

“鲵玛兄,好久不见啊。”

刘备一张笑脸温柔地绽放开,让王阳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这让他甚至忘了自己上次被刘备坑出血来。

觉得自己在刘备心中很受重视,自己将是太原第一商人,要得到刘备的扶持。

心中有些(sāo)动。

“将军近来可好,这称呼可折煞王阳了,王阳当不得兄台之称,称呼我表字便好。”

王阳笑着,心里舒坦得很。

但是刘备还是很客气。

他无所谓啊!

叫一个比自己年纪大的冤大头老哥,如果能够换来上次那样的钱粮收入,那不亏啊!

有了钱粮,自己治下的百姓(rì)子就能更好过一些,自己也能够更好地调配安排。

不就叫声哥吗?

要是能让天下一统,天下大同,百姓安居乐业,大汉称霸世界。

那他叫b

咳咳,算了。

“不知鲵玛前来府上,所为何事?”

王阳也算是这太原郡里,除了刘备这一帮过江龙以外,最顶层的地头蛇了。

但是地头蛇终究只是地头蛇。

刘备对他客气,那是刘备礼贤下士。

他不能对刘备不敬。

王阳先把自己准备的礼物的礼单递给了刘备,表达了自己的诚意。

看着刘备再度绽放笑容的大脸,他才心中踏实。

“还请玄德公为我做主啊!呜呜呜呜!”

哭得很假,但是好歹是哭了。

王阳突然匍匐在地,抱着刘备的腿。

跟那(rì)他家销金窟掌柜的抱陈琛的腿的动作高度一致。

作为精通(qíng)绪渲染和环境烘托这方面门道的大师,刘备对于王阳拙劣的演技表示不屑。

但是表面上他还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似乎让王阳受到委屈让他很重视,很担心。

“鲵玛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就告诉我,若是你有冤屈,在这太原境内,我为你做主。”

有戏!

王阳哭着,偷偷瞄刘备的表(qíng)。

准备开始自己的投诉计划。

“玄德公有所不知。”

“王阳自玄德公入太原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勤勉认真,就是为了好好地为玄德公添砖加瓦。”

“玄德公也知道王家一向老实本分地做生意的。”

刘备点了点头,皱着眉头。

本不本分不少说,傻傻的倒是确实。

“王家主要在郡里个城经营酒楼,结果昨(rì)在晋阳城南的销金窟,被人给砸了。呜呜呜呜呜!”

“那可是我王家的支柱产业啊!这么一砸,凶手直接走了,还放话要封了销金窟,我王家损失惨重啊!”

王阳嚎啕大哭,悲惨至极。

他却没有发现本来还饶有兴趣的刘备脸色恢复了平淡,淡淡地看着他。

“那少年自称是玄德公手下的头号人物,姓陈,请玄德公为我做主啊!”

“而且他还说,这太原,他说了算啊!”

“玄德公,这是看不起您啊!”

王阳埋着头,等着刘备答应。

但是现在刘备却是在想着另外一件事(qíng)。

诶。

自家谋主开窍了?

终于有点少年风范了吗?

刘备一直很担心自家谋主陈琛会不会太过于年少老成,为了自己的事业,夙夜忧叹,看不出少年人的朝气和(rè)血。

他不愿意过早地失去这么好的伙伴,帮手,人生导师。

而且陈琛一直都很低调。

这让刘备很有挫败感,他觉得是因为自己的成就不够,太过于一般,没有办法让陈琛觉得有荣耀感。

所以其实刘备一直很期待,陈琛能够(rè)血激昂一些,哪怕他跟冠军侯年少一样浮夸嚣张都没事。

只要他刘备在,他就任由他嚣张。

但是陈琛一直保持深居简出,隐居幕后。

这就让刘备很脑阔疼了。

先生,你低调成这个样子,我很难办啊!

这样也就只有刘备集团内部成员才知道,刘备集团的高层智囊团核心是这个在外人眼中像是个咸鱼边缘人的少年。

郭嘉和陈琛的事(qíng),刘备昨夜有听阎仁说道。

自然了解了一些,而他也知道销金窟是王家的产业。

他今天是做好准备的。

他要借王阳的口,告诉太原人一个消息。

不过,不知道是昨天阎仁告诉自己的时候有所隐瞒呢?

还是这个王家家主添油加醋呢?

刘备更希望陈琛能够真的如王阳所说这么嚣张。

“你说的是我家先生吗?”

“姓陈,名琛,别称长生公子,西华侯之子,蔡邕蔡大家之徒。”

王阳点了点头。

他心头狂跳,突然觉得气氛很不对。

“呵呵!”

刘备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但是口中却是冷冷地呵呵了两声。

“这太原的规矩,还真就是我家先生说了算的!”

刘备说完,笑了起来。

这笑落在王阳的眼里,却是让人绝望的。

“玄德公,我王家愿以巨资换得公道,我王阳也愿意入仕为玄德公效力!”

王阳咬了咬牙,继续执行自己的计划。

他相信,物质,实际,更能打动刘备。

“呵呵!”

又是冷漠的呵呵两声。

“这天下所有的财富,都买不来一个先生,你是在逗我玩吗?”

“至于你”

刘备很认真地看了看王阳。

王阳冷汗直流,他发现自己错得很离谱。

自己想要利用这次机会上位太原郡的高层,想要上位刘备集团的核心智谋圈,是个很离谱很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后悔了。

“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处理好你那些产业售卖的五石散吧。”

“我家先生要彻查的,就彻查。”

刘备的言语中,充满了放纵偏宠的意味。

“奋勇军和王家的交易往来,就先停一停吧,等你们整改完了,我们再继续合作。”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继续练武了。”

刘备退后了一步,任由王阳自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将军府。

他有点开心。

自己刚刚说的话真霸气。

这些主要搞灰色收入的商人,他没打算下狠手,毕竟灰色之所以是灰色,就是因为不犯法。

但是跟这群人交易。

按先生的话来说,就是。

你或许会赚,或许会赔。

但是。

我绝对不亏!

第四十九章 《郭嘉戒五石散指南》

刘备这边打发了王家家主,顺便放出去了陈琛就是自家最大的谋主的消息。

想要帮陈琛抬高(shēn)价和名望。

而陈琛这边则是在陈家教训郭嘉。

这一次教训郭嘉不是陈琛一个人。

陈家厅堂里,郭母、陈夫人、陈琛、阎仁,都在。

就郭嘉一个人被安排坐在中央,被亲朋好友们围了起来。

两位长辈黑着脸坐在面前,郭母的脸色黑到了极致,如果不是陈夫人拦着,估计她能马上下场自己狠狠地抽郭嘉一阵。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郭嘉父亲早逝,郭母一个人撑起了郭家,怎么可能柔柔弱弱不敢主事呢?

对于五石散、寒食散这种东西,她虽然懂得不多,但是经过陈琛那么一说,就意识到这种东西的严重(xìng)了。

以她儿子的(shēn)体,如果长期服用五石散的话,或许不用多久就会一命呜呼。

今天郭嘉清醒了些,就被抓来这里。

郭母想要陈琛安排出一(tào)合理可行的《郭嘉戒五石散指南》,她要强压督促郭嘉执行。

之前是觉得郭嘉跟着陈琛,应该不会太放纵,而且郭嘉出门去潇洒都是借着说去郡府、去将军府参议军事什么的,或者就说是去帮老师们整理资料。

所以郭母一直没有在意,也没有去询问(qíng)况。

直到这次郭嘉被陈琛给逮住在吸食五石散,她才明白郭嘉之前都是在骗自己。

“你小子可以啊。”

郭母冷声盯着郭嘉,郭嘉垂着头不敢看自家老妈。

像个骗了父母,然后偷玩手机被逮住的失足少年。

“不忠,不孝,不信,不义。你小子都占了是吧?”

郭母冷着脸,嘲讽了郭嘉一波。

郭嘉不敢抬头,默不作声。

“还学会不回答了?”

陈琛没法开口,实在是郭母的气场太强大了。

郭母在教训儿子时候,那种气场真的是让人感觉压力很大。

虽然陈琛是郭嘉猎手,把郭嘉抓回来的,但是他这个时候却开始心疼郭嘉了。

“娘”

郭嘉小声地叫唤了一声。

“呵!还会叫娘?逛完青楼没力气了?喊不出声?”

啧啧啧。

一旁陪着坐着的陈琛,心里暗惊。

郭婶娘这说话水准,属实高明啊!

这一开口就知道了,老(yīn)阳人了!

“我没有”

郭嘉垂着头,事(qíng)败露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绝对要被好好教训一顿。

但是这个气氛实在是太过于压抑,他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被自家老娘吓出来了。

“说说吧,不忠不孝,不信不义的郭大孝子。”

“给你个机会让你解释解释。”

郭母心中暗暗生气。

看看人家陈琛,这个年龄媳妇都订好了,亲家还是举世闻名的大儒家,而且人家陈琛就算淡泊名利,也成了刘备集团的高层核心,被刘太原称为“吾之子房,吾之萧何”。

这个年纪就为家人打拼出一片天,还能照顾自家孩子。

再看看自家儿子。

真的是

一言难尽啊!

小小年纪不学好,虽然脑子好用,当年在颍川也经常受到先生们的夸奖。

但是吃喝(piáo)赌样样精通,现在连那种毒药都敢抽了。

她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再不好好教育,这个混小子会变成什么样。

“我将军府的事(qíng)我有做,也没有跑去帮别人,我没有不忠。”

“在家的时候娘说啥,我就做啥,所以我没有不孝。”

“父母在,不远游,我只有母,也没有远游,所以我奉行孝道。”

“我每次去那些地方之前确实都先去了郡府、将军府和先生们那里溜达过,所以也不算不信。”

郭嘉辩论了一会,回头看了看旁边的陈琛。

思考了片刻。

“我没有告诉过琛哥,所以没有骗过他,我也乖乖帮忙了,而且琛哥狠狠地抽了我,我让他出气了,所以不是不义。”

“我之所以去那些地方,是为了增长自己的阅历,提高自己的分辨能力,并且能够掌握一些民间消息。”

郭嘉自己被自己的逻辑给说服了,不知不觉腰板都(tǐng)直了。

一旁的陈琛都被逗乐了,也不敢多说什么。

看来郭母之所以进化,也是因为郭嘉这个混小子绝了。

郭嘉的诡辩。

当真是,绝活啊!

“呵呵!”

郭母冷笑。

“我让你解释,你给我诡辩?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你还真就解释?你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你现在还学会诡辩了?”

“你现在还学会找借口了?”

郭母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接过了阎仁递过来的马鞭,朝着郭嘉走去。

郭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陈琛叹了口气。

奉孝。

你还是太嫩了。

千万不要相信女人说要讲道理的话!

“婶娘且慢。”

看着郭母都快把郭嘉衣服扒开,重新抽一遍,陈琛出声制止了。

郭嘉感激地看了陈琛一眼。

不过也就是一眼。

因为看到了马鞭和陈琛。

他就想起了自己现在皮开(ròu)绽的(shēn)体(qíng)况就是谁抽的。

他不会狠陈琛,但是不代表他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

“啪!”

似乎是陈琛喊了晚了点,还是郭母宕机了一下,郭母手里的马鞭还是挥到了郭嘉(shēn)上一下。

“嗷嗷嗷!”

昨天就被陈琛抽得皮开(ròu)绽,今天皮肤的伤口都还没好,又被自家老妈抽了一下。

郭嘉觉得好不容易不疼的地方又疼了起来。

一边嗷嗷叫,一边乱动。

越动越痛,浑(shēn)都痛。

“哎呀,我没反应过来。”

郭母才放下鞭子,解气地瞪了郭嘉一眼。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陈琛已经把郭嘉抽得够惨了,其实郭母还是很想亲自下场怒抽郭嘉一顿的。

这真的是亲妈。

“琛儿怎么了?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还是你想再抽?”

郭母把手里的马鞭递给陈琛。

郭嘉的眼神愈加绝望。

这真的是自己亲妈吗?

“不是不是。”

陈琛连忙摆手,这让郭嘉松了口气。

“婶娘不是说让我做个计划嘛,我昨晚做好了。”

陈琛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这是他昨晚思考了很久,才写出来的《郭嘉戒五石散指南》。

这本指南将由郭母主持完成。

一般来说,戒毒分为三种主要形式。

自然戒断法,药物戒断法和非药物戒断法。

陈琛没有接触过太多医学,他也只是因为偶然的资料了解了五石散,但是他不知道五石散的药物戒断法,更不知道怎么做针灸、理疗之类的非药物戒断法。

所以他决定直接用简单粗暴的自然戒断法。

不知道郭嘉对于五石散的瘾重不重。

其实陈琛还是觉得很奇怪,而且在怀疑一件事(qíng)。

那就是郭嘉是怎么接触到五石散的。

而且五石散到底是什么人制作并且散播天下的。

要知道,在前世他所了解的,五石散真正的完全风靡全国士林,是在魏晋时期,由何进的孙子何晏推动的。

何晏作为士林德高望重的大学者,公然鼓吹推动了五石散的发展,导致全国士人都在吸食五石散,甚至推广到了民间。

现在何晏或许都还没有出生,怎么可能就达到了魏晋五石散的程度呢?

陈琛仔细地思考过。

应该是这个世界所带来的加成。

既然蔡侯纸都能够因为蔡伦的职牌增幅,提高了质量和生产,让现在能够提前用到好纸,那生产五石散的人,或许也和蔡伦一样,激活了能够加速五石散开发和生产的能力。

那问题就大条了。

不仅仅要帮郭嘉戒毒,陈琛还要考虑如何(jìn)止五石散这种类型的渎品在治下传播。

(jìn)毒,是必须做的事(qíng)!

因为那足以毁掉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团体,一个社会,一个国家,乃至全人类。

那就从郭嘉先下手吧!

自然戒断法就是不提供五石散给郭嘉,只提供饮食和正常的照顾,而且要将郭嘉(jìn)足,并且由郭母全天候盯着。

自然戒断法需要将近数个月的时间,就是不提供药物,什么都不给,让郭嘉活在院子里,在这段时间会特别痛苦,当郭嘉瘾犯了的时候,郭母必须把郭嘉控制住。

不然郭嘉可能会过度亢奋,从而狂躁,做一些会伤害他人的举动。

事关儿子的(xìng)命安全,郭母一点都不含糊。

看着这本《郭嘉戒五石散指南》,很认真地研究并且向陈琛探讨相关内容。

只不过这些探讨的话,和奇怪的想法,让一旁的郭嘉愈发的绝望。

“琛儿,你在这书里说如果他要乱跑或者是乱砸东西,就把他绑住。”

郭母指着小册子上的一页询问陈琛。

“那我可不可以把他吊起来,他要是乱动或者乱叫乱喊,我就抽他。”

陈琛吞了口口水。

自己抽郭嘉只是因为急火攻心,真的生气了。

而郭婶娘这个架势是打算把抽郭嘉变成(rì)常吗?

看着郭嘉绝望哀求的眼神,陈琛很想要说不需要。

但是郭婶娘离得更近,而且婶娘眼里那种威胁的意味很明确。

对不起,奉孝,我也想活下去。

“可以。”

陈琛点了点头。

“很好!”

郭母坐回了高位,继续和陈夫人一起喝茶。

陈夫人想了想,自己也不能一直不说话。

郭嘉这孩子小时候她也是看着长大的,聪明伶俐的,也是可(ài)得很。

只不过想不到现在才多大就这个混账样。

郭母实施的是“(ài)的铁拳”教育准则。

那陈夫人实施的就是“(ài)的教育”教育准则。

“奉孝。”

陈夫人叫了一声还在原地绝望的郭嘉。

“婶娘!”

郭嘉痛哭流涕,他觉得陈婶娘才是自己的亲娘,因为婶娘一直都很温柔,不会像自家老娘那样(yīn)阳怪气和暴力。

要是自己是陈家的崽该多好。

“你犯的错比较严重,所以婶娘要罚你,你可愿意听话?”

陈夫人确实温柔的很,但是陈琛却知道自家老娘的真实(qíng)况。

他觉得他要是郭嘉,他会选择接受郭母的“(ài)的铁拳”,而不是陈夫人的“(ài)的教育”。

“我听婶娘的话。”

郭嘉抹了抹眼泪,朝着自家黑着脸的老娘瞥了一眼。

心中暗叹不用挨打。

“那好,你待在我陈家,每(rì)誊抄《孝经》两百遍,少一遍就挨一鞭子,这鞭子由陈伯来打,你可愿意?”

陈夫人温柔地笑着。

郭嘉倒吸一口凉气。

随即做出了一个很理智的决定。

“娘,我愿意被你吊起来打!”

第五十章 我毛孝先...真香!

郭嘉心甘(qíng)愿地跟着郭母回家了。

他要去接受为期三个月的初步监(jìn),进行自然戒断治疗,还有郭妈妈的“(ài)的铁拳”教育。

陈琛拿出了第二本《戒五石散指南》,这本去掉了针对郭嘉的政策。

他打算现在天还没黑,去郡府一趟。

他相信毛阶应该还在加班的。

毕竟不到天黑不休息的毛孝先,在太原已经出名了。

陈琛颇有一种明星经纪人的幕后培养者的心态。

他打算跟毛阶提一下,发布太原内关于五石散的(jìn)令和下发针对那些已服用五石散上瘾的人的治疗方案。

他决定再成立一个(jìn)毒军,由毛阶担任(jìn)毒校尉,和屯田的事(qíng)一起干。

“孝先!”

陈琛喊了一声,一脚跨进了郡府的门里。

郡府里的政务厅灯光还亮着,不用想就知道是毛阶还在工作。

“怎么了?”

毛阶没好气地应答到,他还在处理公务。

他也不知道这些源源不断的公务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作为一个强迫症患者,他看到没有处理的公务就会很不舒服。

所以他习惯一次(xìng)把所有公务都给解决了。

快天黑了的政务厅,陈琛可是稀客。

刘备每隔几天都会来,荀攸也会来上几次,但是在天黑的时候,陈琛绝对都在家里窝着。

毛阶好几次都想告诉刘备。

“玄德公,真正每天晚上为你熬夜加班的是我!”

可是刘备是懂得的,都会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好好休息。

他觉得陈琛今天来,肯定又是有事(qíng)要让自己去做。

上次差点被自己迪化得感动了。

这次毛阶已经吸取了教训,决定坚定自己的信念。

绝对不帮陈琛干活!

他是谁?

他可是毛阶!

太原人都知道的!

铁骨铮铮是毛阶!

绝不屈服是毛阶!

人民青天是毛阶!

“孝先。”

陈琛喘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了自己准备的小册子,递给毛阶。

“你别说话,我绝对不会屈从你的!”

毛阶不接那本小册子。

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接过了这本小册子,就代表着自己可能要干活了。

“事(qíng)严重,不开玩笑。”

“我最信得过的就是你了。”

陈琛严肃地拍着毛阶的肩膀,把五石散的事(qíng)告诉了毛阶,从药理到成分,从症状到危害,一一讲给毛阶听。

才让毛阶明白了这次的事(qíng)不是之前那些建设问题。

“该怎么做?”

毛阶忘记了自己刚刚心里所想和口中所言。

他心系百姓,心系天下。

“我怀疑背后有个庞大的利益链,我们暂时处理不了,但是我们可以在我们治下推行(jìn)五石散令和去抓那些吸食五石散上瘾的人,把他们抓去隔离起来,自然戒断。”

陈琛很认真的分析到。

“所以我决定成立一个(jìn)毒军,和屯田军的类型一样,属于特殊兵种,也是在各个郡县都有驻点,专门负责对五石散的封(jìn)和深挖。”

“而你,毛孝先,就是我所选择的那个人!”

“我们将授予你(jìn)毒校尉的名号,将太原和雁门这片土地上的五石散消灭!”

“组织交给你这项重任,你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期望!”

陈琛握着毛阶的手,很认真地宣告着(jìn)毒军的成立。

这件事(qíng)他已经跟刘备商量过了,刘备举双手双脚支持陈琛的计划。

因为刘备也是个明白人,能够知道五石散这种东西会对人多意志造成多大的伤害。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部下都吸食五石散早逝,或者是神志不清。

毛阶认真地点了点头。

在烛光中目送陈琛走出了政务厅。

烛光摇曳。

随着风在轻轻地飘动着。

正如同毛孝先的心。

波澜起伏。

他是一位优秀的谋士,也是一位尽责的同志,他是一位能够深入基层的明星郡丞,也是一位百姓(ài)戴的毛青天!

毛阶在这一刻。

感受到了时代赋予他的职责。

他也在这一刻。

感受到了组织和百姓对他的期望。

他要当一个无愧于心,为人民服务的好官,做个当之无愧的毛青天!

不对

毛阶感觉有些奇怪。

自己的(qíng)绪怎么突然又这么跌宕起伏?

自己好像

又接了一个任务?

似乎也是一个长线作战的任务?

我毛孝先真香!

毛阶这一次没有怪陈琛又给他塞任务。

因为这件事(qíng)上,他的态度和陈琛是一致的,就是要(jìn)绝五石散的存在,至少在他们的治下,这种东西不(yǔn)许存在。

继续工作吧。

毛阶收好了陈琛给自己的《戒五石散指南》,他决定今晚回家再挑灯夜读,好好研究。

逐渐要入寒冬了。

太原城的道路,也覆盖上了雪,清晨各家出来都要先清理一遍门前的雪,但是在天即将黑了的时候,道路上又重新有了一层积雪。

该回家了。

今天一整天忙碌,倒是让陈琛觉得有些不习惯。

虽然忙碌,但是很充实。

突然,出了郡府的陈琛,却发现了一道(shēn)影站在郡府前等待着,他急忙上前。

“琰儿,你怎么来了?”

竟然是蔡琰跟着陈琛到了郡府来,等着和他一起回家。

“今(rì)到街上买些针线,瞧见了你,我就跟过来了。”

蔡琰的小脸通红,在冷风中,在寒雪里,她的睫毛有些颤抖,但是却倔强得不愿意合眼。

“你啊,不知道让家里的管家帮忙吗?”

陈琛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小脸,他的手还暖暖的,跟她被冻得有些冰冷的脸颊相碰,带来了(rè)量。

蔡琰像只乖巧的小猫一般,蹭了蹭陈琛的手。

“有啊,我让他们先回去了,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蔡琰笑着。

这姑娘的笑,清澈自然,如同她明亮的眸子一般,波动了陈琛的心弦。

“你啊。”

无奈地笑了笑,陈琛才牵着她的手,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两人一起慢慢地顺着街道走回家。

“琰儿。”

陈琛和蔡琰牵着手走在无人的街道上,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无边无际的飘雪,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你看到月亮了吗?”

陈琛指了指隐隐将现的那弯新月。

“嗯啊,这月色倒是(tǐng)美的。”

蔡琰笑着,有陈琛陪在自己(shēn)旁,她觉得天地间什么都是美的。

“你可知道这世间有三种绝色?”

陈琛握着蔡琰软若无骨的小手,看着自己哈出来的白雾。

这天倒是真的冷极了。

“哪三种?”

蔡琰缩了缩脖子。

“月色。”

陈琛抬手指了指天上的月亮,蔡琰笑着,那双眼睛笑成了月牙眼。

“那确实是一种绝色。”

“雪色。”

“这漫天飘雪,若是不细看,确实也是一展震撼人心的美景。”

蔡琰认真地点了点头,做出了自己的点评。

她等待着陈琛的第三句,但是陈琛迟迟没有开口。

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环抱着陈琛的手,蔡琰问道:“那第三种呢?”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陈琛盯着蔡琰的双眸,蔡琰亦然,那双似乎藏着无数璀璨星辰的双眸,在这月下,在这雪中,似乎告诉着蔡琰人生的一切真谛。

“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是勉强算是吧。”

小女生的小傲(jiāo),还有羞涩。

随着蔡琰把头埋进了陈琛的怀里,便随着她的声音显露无疑。

陈琛平和地笑着,静静地抱着蔡琰。

这姑娘跟着他这么久时间,总算是活泼些了。

他(ài)她,不是因为她的名气,也不是因为她的文雅,而是因为她就是她。

第五十一章 游侠登太行,老简收庄周

入冬的太行山上,漫天飘雪笼罩着如蛰伏巨龙一般的山脉。

白色,是这世间的主色调。

太行山上的树,能在这个时候立起来的,不多。

有被压弯了的松针树,到了一定程度,松了一松,雪就散了一地。

和地上的白皑融为一体。

这冰天雪地之中,罕有飞鸟走兽的踪迹,倒是行人,还有些许。

天地之间的人显得格外的渺小。

在太行山脉某个主峰的山巅,两个小黑点立在白色雪峰上,静静地眺望着远方。

近看。

却是两道熟悉的(shēn)影。

“你还在想着之前那件事吗?”

那男子(shēn)后的姑娘轻轻地环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背上,细细呢喃。

“嗯。”

庄星河眯着眼,看着天地寥廓。

“想出点什么了吗?”

周周的声音软了下来。

自从平城那次失败之后,庄星河一直在思考人生,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

但是迷茫归迷茫。

他们两也没有不干正事。

在思考人生的道路上,他们也效仿山东巨侠王越,把一些鲜卑部族的首领的脑袋给割了。

任侠义气。

平城之下,那些百姓被当面屠杀,真的让他们小两口意难平。

“你说”

庄星河朝着天,探出了自己的手,看着自己这双杀了无数人的手,好奇地问周周。

“我们救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百姓?”

“我们杀人,又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百姓?”

这双手,这段时间,斩下了无数鲜卑人的头颅,但是这也是双迷茫的手,他似乎只懂得杀戮。

游侠,游侠。

难道游侠真的就是为了杀戮而活吗?

庄星河如今缺乏一个明确正确的人生指导,他猛然回想自己在江湖这些年的所见所闻。

游侠还真就是充满了杀戮的一行。

江湖事(qíng)江湖了。

怎么了?

杀呗。

庄星河自讨无趣地笑了笑。

游侠,任侠,有哪些人?

荆轲、盖聂、卫庄,他们或许就是前辈了,而如今的王越,也是大侠。

那侠的本质是什么?

庄星河以前觉得是帮助弱小,反抗强权,他觉得是自由自在,逍遥无忧。

但是这些(rì)子,那些百姓的惨状一一在庄星河脑海里浮现,让他难以入眠。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

或许是因为那是自己灵魂境界的进化过程,却因为自己实力不济,或者是过于鲁莽,而导致自己没能成功进化,反而养出了心魔。

庄星河胡思乱想着,他原本以为自己爬上了太行之巅之后,能够感悟到什么。

但是现实倒是真实得很,只有周周一双手帮自己按摩着太阳(xué),让自己保持清明。

“都有吧,为了自己,也为了百姓。”

周周的呼吸比较重,风雪天的山巅,让人呼吸确实难受。

“那我们杀了那些鲜卑首领,有什么用吗?”

庄星河转(shēn)环抱住了自家媳妇。

他看到了山下的山谷中,有一条黑色长龙,似乎是一群人在迁徙,好不壮观。

他突然想到了大汉人的生命的顽强。

取下媳妇的小手,护在怀里,都被冻得冰凉凉的。

“哈”

给周周的小手哈哈暖气。

“也许他们的部落会分崩离析,不过更大可能是推举出下一个部落首领吧?”

周周不会怎么哄人,她说的话很真实。

“嗯啊。”

庄星河突然笑了。

“我们下去看看吧,去看看那群人想要去哪里,我们也跟着去看看,能够被这么多人向往的地方,会是哪里。”

“也看看,是什么能够让这些人穿越太行山脉,冒着漫天大雪,也要前去的地方。”

他突然觉得人很重要了。

指的是独居和群居。

之前他和周周,哪怕是隐居在闹市中,那也是独居的状态,虽然(shēn)处闹市,但是心却是隔离开的。

看着山下那条长龙,他第一次以这种角度看世界。

他又一次感受到了群体的重要(xìng)。

也许

游侠并不一定要独来独往,成为一个能够获得民众支持,成为一个能够有足够影响力的将领,也能从心里行侠义之事。

或许。

他们夫妻俩。

可以当个侠将?

“走吧。”

周周并不怎么喜欢待在山顶,因为这里不仅冷,还让人呼吸困难。

她的脸红透了,也不知道是被冻红的,还是因为呼吸不畅憋红的。

小两口(shēn)形轻巧,迅速地顺着上山的路下了山,朝着那条长龙飞奔而去。

这条长龙,估摸着有数千人,车马不少,载着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他们两凑近了,看清楚了。

确实如庄星河所想的,这不是商队,而是迁徙的百姓。

少有商队会有这么大规模的,而且达到了这种规模的商队一般都不会走山里,更不会朝着并州走。

如果可以,跟他们一起去看看,他们要去哪。

只要不是回平城,就都好说。

顺延着,这队伍里的人看到这小两口像是逃难出来的,自然而然地就收纳进了队伍里。

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毕竟这个队伍刚刚从涿郡出发的时候,也不过是数百人,一路上收拢流民,才壮大成这么大的队伍。

这冬(rì)要寻些食物补充也不容易,队伍在冀州补充了补给之后,也在加快前进速度,打算直接穿过太行山的大道,进入并州。

再坚持一段时间,前面就是井陉关了。

简雍深深地吸了口气,这天冷,冷气吸进肺里,还真是让人觉得提神。

他已经给刘备送过信了,说自己不(rì)就到。

刘备让人回信附上了过关的文书。

应该到了井陉关交了文书就能过去,不会被人为难。

终于快到了并州太原了。

简雍打了个哈欠。

这些(rì)子,他属实累到了。

收拢管理好一大批的流民,确实都不是容易事(qíng),还要跟那些富商商量着先支取一些钱财去购置粮食供给流民。

这才能拉着这支队伍一直走到现在。

自己这算是还没入刘备的帐下就先给刘备带来债务了?

简雍自嘲地笑了笑。

“宪和先生,有一对逃难的小夫妻想要见你。”

突然从队伍后有人骑马赶到前面来禀报简雍,说是有对新加入的小夫妻。

这荒山野岭也能遇到逃难的小夫妻吗?

简雍乐了。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见就见。

让人带了路,简雍见到了庄星河小两口。

“先生好,在下庄星河,这是家妻周周,可否询问一下,这支队伍,是要往哪里去的?”

庄星河游走江湖习惯了,说话还是有些江湖气,不过倒是显得自信洒脱一些。

简雍眨了眨眼,他觉得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凡?

怕不是个好人才?

这得给老刘顺路捎过去啊。

“我们是要前往并州去的,去太原郡,投奔刘太原。”

简雍指了指还在继续慢慢前行的队伍,给这小两口介绍一下,提高刘备的魅力程度。

“我们自幽州涿郡来,一路收拢流民,大家听闻刘太原治下能安居乐业,不受流离之苦,新入太原,只要老老实实做工,达到工时了就能领一块自己的地,大家便都跟过来了。”

“不知道英雄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太原一观?”

庄星河的(shēn)材健硕,一看就是习武之人,简雍就用上了英雄的称呼。

这称呼倒是让庄星河有些尴尬。

“我夫妻二人也无处可去,那就多谢先生收留了。”

庄星河一拱手。

刘太原。

可以一去。

他对于那个能够以少敌多,覆灭入侵雁门的鲜卑人的刘备,还是很感兴趣的。

因为在庄星河看来,刘备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qíng),或许能够去亲眼看一看,找一找原因。

如果不行,那就继续和周周在太原开家医馆,继续隐居下去。

或者是干干活,领一块地,过上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

“那我先去领路,应该不多时(rì)就能到太原的。”

简雍笑着。

不管是不是人才,先拉走没问题。

反正太原缺人口,那男子习过武,应该能是个好劳动力。

心里算计着,简雍继续回到队伍前头领路,他自然没想到这对小夫妻之前在雁门郡待过,也没想到这对小夫妻其实是一对高手。

但是知道了也没什么。

高手是更好的劳动力。

简雍真的是为了给刘备拐卖人口,费尽了心思,他这一路来,可是让队伍翻了好几番。

隐隐的。

在狭长的山谷里,走在队伍最前方的简雍。

似乎看到了一道关卡。

那或许就是井陉关了吧?

他有些兴奋,觉得整个人都不冷了。

第五十二章 陈琛你吃醋了!并没有!

用刘备给的过关文书顺利通过了井陉关,没有什么波折。

简雍收起了手里的文书,护着队伍慢慢地穿过这处关卡。

他在等待队伍穿过的时候,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这座山谷之中的狭窄关卡。

心中暗暗记下了各处的位置,在分析着如果要拿下这座井陉关的话,应该如何进军。

这座井陉关如今还在上党郡的手里,但是简雍自然会未雨绸缪,研究研究。

这一路过来,他可是研究了不少地方。

借着收纳流民,为各地减轻赈灾救济压力的名头,他也有机会在各地方便行走。

记录下了许多郡县城池的地理方位和城防(qíng)况,自己也有偷偷做个记录。

他并不是肯定将来天下就会开启群雄并起时代,他只是做个预备而已。

这也是他的习惯,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不当没有把握的说客。

过了井陉关没有多远,才将将过了两重山,简雍便看到了遥遥的有一批人在前方等候。

“来者可是简宪和先生?”

隔着好远一段距离,那边的人就问了,看来应该是刘备安排来接应他的人。

“正是。”

“先生可让我大哥好等。”

来人声音粗犷,但是长相倒是颇为端正,正是张飞。

他领了刘备的命令,带着盂县的太行青山军到太行山脉里接简雍。

到了太原已经许久了,张飞的年龄也将近成年,不再是那个没有胡须的玉面好少年了。

这两年皮肤倒还好,毕竟锻炼能保养,但是胡子就开始长出来,能看得出来是个络腮胡的模子。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之前的张飞就收到过这种偏见的对待,但是随后他自己用煊赫战功打出来了自己的威名,就没人敢去说他什么了。

现在慢慢胡子长出来了,看起来更悍勇一分。

“将军就是玄德公所说的翼德将军吧?”

简雍平(rì)里是潇洒大气,对人是豪放不羁,说难听点叫不客气,但是对于刘备的结义兄弟,他还是(tǐng)重视的,而且对于那个还未曾谋面过的陈琛,他也(tǐng)好奇的。

此人到底有何等大才?

能够帮助玄德稳住这番基业。

他越来越期待抵达太原,去和刘备集团的其他人见面了。

“哈哈,大哥交代过要好好对待宪和先生,我特地给你备了架马车。”

张飞指了指马车,简雍本来也只是带着流民一起来投奔,没有别的心思,既然张飞要接管,那自然交给张飞。

他自己轻轻松松地钻马车里休息去了。

这些(rì)子可把他累坏了。

张飞骑着马,让青山军护在流民两侧,让队伍井然有序地继续前进。

骑着马的他很显眼,队伍中地民众见到有部队来保护他们,自然就知道自己终于要结束这次迁徙之旅,被心中的希望所催动鼓舞,倒是都很听话地提高了前进的速度。

因为他们都知道,希望就在前方。

张飞巡视了一番,回到队伍前头带领队伍。

但是偶然间他感受到了一股似乎有一点点熟悉的气息,他疑惑地回头在队伍里看了看。

并没有什么收获。

“这就是上次覆灭鲜卑人的黑骑首领,黑马将军?”

周周好奇地询问(shēn)边的丈夫。

她并没有亲眼见到张飞的黑骑冲阵。

因为她被庄星河带出包围圈的时候,意识不清,看人也不清楚。

庄星河点了点头。

他突然觉得自己确实可以当个侠将。

因为他在张飞(shēn)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似乎自己哪怕和他步战,都不能讨到好处。

“嗯啊,我们看看,如果可以,到了太原我便去参军。”

被残酷的现实打击过的庄星河已经没有那么高的心气了。

哪怕想当个侠将,他也只是想从底层,用自己的武艺提升官职,而不是直接上门自荐。

如果是曾经的庄星河,或许就会直接自荐了。

“你做什么都支持你呗,难不成我还会拦着你?”

“而且我也想试试。”

周周眼中有些兴奋,她突然也想和男人们一样,能够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兵打仗。

庄星河诧异地看了周周一眼,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相顾无言,随着队伍继续朝着太原走去

太原郡郡府的政务厅里,今天难得的高层都到齐了。

陈琛、荀攸、毛阶、刘备、关羽、张辽、徐晃、典韦

除了还在紧闭的未来高层郭奉孝,和在接简雍的张飞,其他尽数到齐。

倒也不是有什么大事件。

倒是最近大家也都经常跑到政务厅来。

因为盂县那里处理加工好的煤都会先送到政务厅来,所以政务厅这里是保持着时刻暖和的。

甚至毛阶晚上都睡在着政务厅里了。

因为他说这里是真的暖和。

冬天军营没有每(rì)(cāo)练,被安排去扫雪和辅助加强城防。

毕竟正常的冬天训练是增强体魄。

今年这种冬天训练是补死亡指标。

他们这些当头头的,也没有把自己手下的小伙子往死里练的想法,所以他们闲下来也会穿着便服到政务厅。

蹭吃蹭喝还能闲聊。

今(rì)政务不多,大家伙倒是都在闲聊。

刘备倒是一眼不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哪怕陈琛在给大家讲一些轻松愉悦的小笑话,他都没有笑,反而皱着眉头在思考着什么。

陈琛没注意。

今天又是轻松快活的一天。

吹完牛,打完(pì),就该回家陪老婆了。

他陈琛可是居家好男人。

刘备一边思考,一边观察陈琛的表(qíng),他突然开腔,声音不小,告诉政务厅里的高层们。

“咳咳,翼德应该已经接到了宪和。”

“待会我出去接一下宪和,今晚我们举办接风宴。”

“大家就在政务厅等我接宪和过来,今晚把家属也叫上,一起去将军府吃个便饭?”

“最近天冷,我们就吃一吃先生之前让人弄的火锅?”

刘备把思考了好一会的话说了出来,再仔细观察大家伙的表(qíng),重点是陈琛的。

大家脸色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是刘备却敏锐地察觉到了陈琛的脸色一变,旋即恢复正常,但是似乎眉宇间有着懊恼的神色。

他心里一个咯噔!



难道自家先生吃味了?

觉得自己变心了?

觉得自己首席谋主的位置要被夺走了吗?

唉,可是宪和与我交好多年,不能不接他啊!

该怎么办?

刘备感觉自己的嘴唇有些干裂,他难免微微(tiǎn)了(tiǎn),可是这一点都缓解不了他的焦急和尴尬。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但是简雍是老兄弟,陈琛是唯一的先生,他都没有办法放下啊!

刘备很焦虑。

他觉得陈琛吃味了。

但是实际上陈琛并没有。

哎呀!

我怎么就忘了刘备手下还有一个简雍简宪和呢?

如果不是人家忠心耿耿,自己千里前来投奔。

自己怕不是要把这个刘备前期的重要谋主给忘掉了。

这可是珍贵的加班劳动力啊!

他不想加的班,可以让简雍来加啊!

陈琛可是知道简雍大概是什么都会,就连搞外交都很有一手。

这种人才自己竟然错过了,实在是该打。

自己连毛阶这种三流谋士都能想起来

咳咳,知名度三流的谋士。

陈琛开始认真思考刘备前期的助力,现在自己这边也还能够争取到的,还能有谁。

一时间他也没有开口继续讲笑话了。

政务厅里除了其他人答应刘备的邀请的声音,就没有别的。

刘备看到陈琛既没有答应今晚赴宴,又没有继续讲笑话。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去。

陈琛这段时间最(ài)吃火锅的了。

还时常招呼他去吃,今天竟然没有反应,看来确实是吃味了,自己这进退两难,惹得先生不悦。



“先生?”

刘备试着喊了声陈琛。

陈琛还在神游

孙乾,可以叫过来,好像是郑玄的弟子吧?

还有谁?

勾搭个富商,去勾搭糜家?徐州好像有些太远了。

“琛哥儿,叫你呢。”

荀攸轻轻地提了陈琛一脚,才让陈琛回过神来。

“先生?”

陈琛才看到了快哭出来的刘备,有些懵地连忙应和。

“行啊,好,吃火锅。”

但是这个回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怎么走心,刘备也只能自己埋下头去。

果然先生还是不开心,但是为了我,还是迁就我了。

“先生不必担心,先生在备心里,永远是那句赞誉。”

刘备很认真地看着陈琛,看得陈琛发毛。

他们两似乎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

刘备:“陈琛你吃醋了,其实你在我心里还是我夸的那样!”

陈琛:“并没有!我不要!你走开!”

他说的是“吾之子房,吾之萧何”这句赞誉,可是走神的陈琛奇怪地想到了“先生你好厉害”这句。



似乎朝着什么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陈琛觉得刘备越来越奇怪。

似乎有发生奇怪变化的迹象。

看来是时候赶紧给这个大龄未婚男青年征个婚,找个对象了。

还有张飞和关羽,这三兄弟两都没有结婚生娃,实在是奇怪得很。

关羽点了个踩。

陈琛功课没做好,他在河东是有个老婆的。

第五十三章 追赠谥号,加封侯爵

“天冷,诸位且在政务厅稍作休息,备去去就回。”

陈琛看起来似乎真的不在意,而再拖怕是简雍都要进城了。

当初陈琛来,刘备远赴太原与上党交境去迎接。

如今老兄弟来了,至少也得出城迎接一下。

不过刘备可没想到自己这出城迎接,接到的不仅仅是简雍他们这批千里迢迢赶来的投奔者,还有从洛阳来的使者。

这次接风宴似乎得安排成迎接使者的宴会?

不过好在这个从洛阳来的小黄门,识相得很。

理论上来说,这个小黄门现在领的是给事黄门侍郎,和荀攸正常轨迹担任的黄门侍郎是一样的,不过他这个黄门侍郎是临时授予的,也就是一次(xìng)的。

这小黄门(shēn)着内侍装束,年龄不大,但是倒是颇为机灵,刘备见到这数十人的队伍混杂在简雍的队伍里一起来的时候,还担心会不会起什么冲突。

但是这个小黄门不像其他那些一样,反而很亲和。

因为他在接了这次任务出来之后,他们家老祖宗可是交代过了。

对待刘备和刘备的人,要注意态度。

那是汉室宗亲,而且是当今圣上看好的。

不过最主要的是老实忠厚,做人懂事,既然人家懂事,那肯定要客客气气的。

这些小黄门,可都是识相的,不识相的,洛阳城外那条河,都不知道沉了多少无人问津的尸体了。

“在下蒋亮,见过晋阳侯。”

这个小黄门在车上听到刘备出城来迎接,自然从车上下来,迎着刘备就上来见礼了。

“噢,蒋侍郎车马劳顿,今(rì)备在府上已经备好了火锅宴,不知侍郎是否要先行赴宴?”

刚好有设宴,刘备是记得陈琛的交代的。

虽然卢植明面上是因为和小黄门左丰的事(qíng)而被告状免职,但是实际上卢植跟刘备也说过,不要得罪宦官势力的人。

他被撤职并不是因为单纯的得罪左丰,那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在偌大的洛阳城里,想要他卢植下位的人,可不只是宦官。

所以刘备对于宦官也没有那么反感,更何况陈琛也跟他说明过如今和宦官隐**好的重要(xìng)。

“那就不必了,在下送完诏书,便需马上启程去下一处。”

蒋亮是个聪明人,连忙推辞。

他之前可是没有派人先行一步告诉刘备自己今天会到,那只要脑子正常的,都知道刘备设下的宴席不是为自己而设的,那自己这么答应的话,就是自讨尴尬了。

“不知道哪里方便接受诏令?而且雁门张辽可在?”

蒋亮极为客气,但是却仍然是老实办事的模样。

“那就去政务厅吧,文远也在。”

刘备给简雍使了个眼色,两个多年老友并不需要过多的说明,自然知道需要做什么。

简雍也不是莽撞之辈,他朝着刘备点了点头,自己跟着张飞继续往城里去。

而刘备则是领着蒋亮先去政务厅受领政令。

“哟,玄德公这么早就回来了?”

在门口刚要出去的毛阶好奇地问了一声,问完了才看到了刘备(shēn)后的蒋亮,和他的送诏令的随从们。

他以前可是没有见过这个阵势的,但是好歹也能看明白这是洛阳来人了。

蒋亮没有说话,但是微微点头,友好地笑了笑。

“从洛阳来的蒋侍郎带来了陛下的诏书,孝先也进来听听吧。”

刘备也视毛阶为自己的心腹,这种事(qíng)自然希望毛阶也来旁听。

“额,那好吧”

毛阶(yù)言又止,但是看到了刘备期待的眼神,他自然还是选择了跟进去。

其实

他内急,想出去解个手。

不过既然刘备盛(qíng)难却,还是跟进去吧。

蒋亮进了政务厅,见到了政务厅里的刘备集团高层们,当即愣了一下。

倒是没想到这里这么(rè)闹。

但是工作嘛。

要正确面对任何(qíng)况下的工作环境。

毕竟代表天子,蒋亮只是微微点了头,保持威仪庄重,准备颁发诏书。

“张辽何在?”

在一旁刚刚站起来准备旁听的张辽一愣。

竟然是自己听诏?

“张辽乃张通之侄,张通膝下无子,由张辽听旨。”

蒋亮解释了一下,说明了(qíng)况。

叔父?

张辽一愣,竟然不是刘备的事(qíng),而是自家已经战死沙场的叔父的事(qíng)。

在杀了贺若古之后,张辽在雁门关附近找到了被安置的叔父尸首。

张辽思考过后,选择将叔父葬在雁门关附近。

因为他还记得叔父曾经跟他玩笑地说过。

他张通,当初是在雁门关出生的。

当年张辽他爷爷和二爷爷都在雁门关当守将,就连他(nǎi)(nǎi)和二(nǎi)(nǎi)也陪着守关。

叔父张通是在厮杀声中降临人世的。

那(rì),也是鲜卑人寇关,二爷爷还在城墙上和鲜卑人你来我往地互砍着,(nǎi)(nǎi)在雁门关后给二(nǎi)(nǎi)接生的。

他打小时候就总是听叔父说。

他生是雁门关的人,死是雁门关的魂。

这辈子生在雁门,长在雁门,以后要是死了啊,也要葬在雁门。

现在他懂了。

就把叔父葬在了雁门关边上,让他继续能在地里看着雁门关。

“张辽听旨。”

“雁门关戍将张通,字明达,世代固守雁门,中平二年秋,鲜卑寇关,亲八百边军,战死方休,今上知晓其族功绩,明其数十年奋勇,封马邑侯,追赠谥号威烈,蛮夷率服曰威,戎业有光曰烈。”

当事人在,蒋亮便打开了诏书,开始公布诏书的内容。

诏书的内容不长。

但是却重重地撞击在了张辽的心上。

他从来没有想过叔父能够获得追赠谥号和封侯,这不仅是他,也是他叔父也没有想过的。

虽然说一入将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哪个从军的男儿没有想过封侯拜相之事?

张通年轻时也想过。

但是从雁门关十年没有拿到关核补给的时候开始,他便已经绝望了。

他对于那些其他的就不再保有奢望,他选择陪伴雁门关终老。

而且之前刘备集团的整体封赏都已经给下来过了。

并没有带上张通的封赏。

所以张辽更没有往这方面想,没想到这次竟然单独来了一波追封。

张辽是个明白人。

这和刘宏没有什么关系。

这是刘备和陈琛他们争取来的,而这种荣誉,虽然从代价上来看并不成正比,但是其所带来的影响,是极大的。

张辽单膝跪地,接过诏书。

埋下了头。

“臣张辽,替叔父谢过陛下,谢过大汉。”

蒋亮将诏书递给他,让(shēn)边的随从把一应东西交给了张辽,便告退。

临走时,陈琛让他拉了点东西回洛阳。

“文远,你这是怎么了。”

徐晃有些诧异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张辽,不知道自己这个小老弟怎么了。

他觉得这是欣慰的事,而张叔父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已经过去许久,也该放下,或者也应该化作动力继续前进,为何又是泪流满面。

“没事,眼里进了沙子罢了。”

“这里没有沙子。”

陈琛突然插嘴。

“那眼里进了雪。”

“雪飘不进来。”

“先生!”

张辽被陈琛一本正经的插嘴给整得哭笑不得,干脆利落地抹了抹眼泪。

政务厅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大家也不提张辽的叔父,而是聊聊今晚要吃些什么。

但是嘴上不说,大家也都记在了心里。

在刘备这里,干活不用担心,生前(shēn)后事,都有人为你努力。

而且为国而战,为国而死,刘备也会尽全力为他们讨得封赏,讨得名分,也能名留史册。

张辽承了好处,对刘备的感激又厚重上一分。

而其他人也明白了,这就是自己的榜样,只要努力就好了。

“玄德公,我今晚就不赴宴了,我想现在就回一趟雁门关。”

张辽突然到了刘备(shēn)边,跟刘备小声地说道,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却很坚定。

“嗯去吧,注意安全。”

刘备知道张辽的心事,也知道他单骑速度很快,自然就不会阻拦他。

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自己注意安全。

“多谢玄德公。”

封赏追赠的东西并不多,张辽打包好,裹上了厚实的大氅,便出门取马直奔雁门而去。

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很有默契地没有提。

继续讨论今晚的火锅吃些什么

雪很大。

风很疾。

落白不沾(shēn)。

张辽一人一骑,在天色渐黑的雪夜中飞驰。

马蹄在齐蹄子高的雪地里踩出了无数朵梅。

张辽背着一个大包裹,绑得紧紧的,那是他叔父的荣誉,也是他张家的荣誉。

那是叔父用一生换来的。

生于边关,十五从军,三十(yù)还,四十死关。

换得一字“威”,一字“烈”,换得封侯名。

他要连夜将这荣誉送到叔父的坟墓前,陪自己的叔父说说话,聊聊天,讲一讲自己在太原的功绩,讲一讲自己如何将贺若古斩于马下的。

虽然他已经讲过了。

但是那个永远不会厌烦自己的倾听者,还在听着自己的分享。

只是再也不会像过去那般笑着看他了。

迎着风雪,张辽催动着胯下的马儿,跑得再快些。

他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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