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神鬼志怪小说 - xp1024.com
《中国古代神鬼志怪小说》


致读者作者朋友们

首先谢谢各位读者和作者朋友们的赏光,阅读本书,希望这些古代的小故事能对朋友们的写作和阅读有所帮助,希望我能和大家共同进步!

新增一卷“贴吧网络转载”

原本的写作欲望也是因为看了百贴吧—“鬼吧”里的一篇转载文才开始整理这些古代神鬼志怪故事的,现在回到原点,将我看到过的觉的精彩的故事也转发过来,如有不妥,请及时通知本人,一定立即删除,有些原文出自明清笔记小说,等找到了原文出处,再加注明!

再次感谢读者、作者朋友们的阅读!

谨祝,安好!

胡道寻驴

在石虎邺中这个地方曾经有一个胡(胡人是对外国人的称呼)道人。

他用驴拉着货物去外地贩卖,这天在深山中行走,经过一个绝壁深涧。

两边都是悬崖,向下看去,茫茫然望不见底。

路过的行人想要过去就必须贴着悬崖边上的山石而行,只能容一个通过。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恶鬼,【也没外貌描写】就牵着胡人【这应该是其他的胡人的商贩】的驴就隐入了深涧。胡人商贾立刻就急躁了起来,就大声的斥责谩骂。

胡道人这时就开始寻找跳入深涧恶鬼的踪迹,并且嘴里念叨咒语召神唤鬼下深涧去抓那个偷盗他们驴子的恶鬼。过了不久,悬崖深涧之上凭空就出现了一片平地,平地之上还有一座巨大的城门!城门下方就跪在那只恶鬼,只见他脖子上锁着粗铁链,脚上挂着木枷锁,看见道人,就开始向他乞讨食物,说:“你给我些吃的,我就把驴还给你!(还很嚣张!饿鬼?)”

再次询问,原来恶鬼是被鬼王制服的,于是进城见了鬼王【能召唤鬼王,这道术不简单!就是没描写!】,自己陈述道:“我们驱赶驴子载货经过,没想到被这恶鬼偷走,我们循着痕迹找到了这里。”没多久驴就被找了回来,他们又继续上路。

【原文】石虎时,有胡道人驱驴作估于外国。深山中行,有一绝涧,窈然无底;行者恃山为道,鱼贯相连。忽有恶鬼牵驴入涧中,胡人性急,便大嗔恶;寻迹涧中恶鬼,祝誓呼诸鬼神下逮。忽然出一平地城门,外有一鬼,大锁项,脚着木桎梏,见道人,便乞食,曰:“得食,当与汝。“既问,乃是鬼王所治。前见王,道人便自说:驱驴载物,为鬼所夺,寻迹至此。须臾即得其驴,载物如故。《灵鬼志》[东晋]荀氏

还梦复仇

晋明帝的时候,有个力士,【力士官名,古代应该就是御前侍卫的作用吧。】

就是皇帝出行打旗的小官,叫金玄,皇帝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他。

金玄就对执行死刑的那个侩子手【持刀者】说:“我的脖子上比一般人多了些筋脉,你要砍我头的时候,一定要使劲并且快刀,让我的头一次就能断掉,如果答应,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侩子手觉得他只是临死了胡说八道,人死了还怎么报答?开玩笑!就没有太在意,下手砍的时候,手上就没太用力,谁知道真的像金玄所说,砍头刀在他的脖子上砍了很多下,都只留下了创口,血流不止,但是金玄的头没有断!

侩子手又砍了不知道几下,头才断掉。

金玄就这样死去了,但是不久之后——这个侩子手就在【梦里】又见到了他。

金玄带着白色的头冠,身穿红色的衣服,手拿一把赤红的铁弓,对准了自己,只见红光显现,他手上出现一只发着红光的箭,向自己射了过来。

侩子手害怕的大叫道:“金玄饶我性命!”

他害怕的从梦里醒了过来,没多久【或者天还没亮】就死去了。

【原文】

晋明帝杀力士金玄,玄谓持刀者曰:“我头多筋,斫之必令即断,吾将报汝。”持刀者不能留意,遂斫数疮,然后始绝。寻见玄。绛冠朱服,赤弓彤矢,射之,持刀者呼曰:“金玄缓我。”少时而死。

托梦擒凶

琅琊这个地方有个叫诸葛覆的人,他在永嘉年间做元真太守,一家老小却都留在故乡,一个叫扬都的地方。

他只带着自己的长子元崇前去任职。

诸葛覆在任职期间病死了,元崇当时只有十九岁,就想着要送自己的父亲回乡安葬。

不料诸葛覆的门生何法僧看到他的遗留下的财产和货物就起了贪念,在一同乘船回乡的途中伙同他人将元崇推下了船。

结果元崇被淹死了,诸葛覆的财产也被他和船上的同伴们分了。

而就在这天夜里,元崇的母亲就梦到了儿子突然回到了家中。

元崇详细的陈述了父亲在琅琊病死的事情,又告诉母亲自己已经在回乡途中也被人害死,尸体也不知道漂流到了那里,真是怨恨到无以复加。

只是自己不能再供奉母亲,就这样离开了人世,满腹的悲伤,满心的怨恨无处可以诉说,自己也无奈至极。【可能是指鬼魂】自己在飘得速度太快,已经累得不行了,元崇就在靠着窗户的一张卧床上休息一会儿,头正好靠在窗户上。元崇的母亲陈氏虽然知道自己做着梦,但是如同身临其境一样,看着儿子如在眼前,如泣如诉一般,半夜就惊醒了,悲痛欲绝,找来了灯火去照梦里元崇睡觉的地方,果然看到了人形的一大片湿漉漉的痕迹,才知道是元崇的鬼魂回来托梦,全家人都陷入了悲伤之中,随即就向外界发布了元崇和他父亲的死讯。

当时,徐森之在交州当官,徐道立是长史,徐道立就是陈氏姑姑家的儿子。

陈氏将整个梦的内容告诉了两位徐大人,托二徐去帮忙调查。

二徐在途中正好拦截到了诸葛覆的丧船,调查了诸葛覆父子的死因之后,正如元崇鬼魂梦中所诉。于是就将行凶的两个人抓了起来,他们对罪行供认不讳,最后被依法处死,然后二徐又差人将丧船送回了扬都!

【原文】

琅琊诸葛覆,永嘉年为元真太守,家累悉在扬都,唯将长子元崇送职。覆於郡病亡,元崇年始十九,送丧欲还。覆门生何法僧贪其资货,与伴共推元崇堕水而死,因分其财。尔夜,元崇母陈氏梦元崇还,具叙亡父事,及身被杀委曲。尸骸流漂,怨酷无双。违奉累载,一旦长辞,衔悲茹恨,如何可说,歔欷不能自胜。又云行速疲极,困卧窗下床上,以头枕窗。母视见眠处,足知非虚矣。陈氏悲怛惊起,把火照儿眠处,沾湿犹如人形。於是举家号泣,便发闻。于时,徐森之始除交州,徐道立为长史,道立即陈氏从姑儿也。具疏所梦,托二徐验之。二徐道遇诸葛丧船,验其父子亡曰,如鬼语。乃收其行凶二人,即皆款服,依法杀之,更差人送丧扬都。

《还冤记》北齐·颜之推

玄尸回灵

晋朝的时候有个叫夏侯玄的人,字太初。他在当时才华横溢也是个十分有名望的人,向来被当时的大王司马景所忌惮!最后景王还是找了个原因砍了他的头。

夏侯玄的族人们就在家里为他设了灵堂祭拜。

所有在灵堂的人竟然看到了夏侯玄的尸体自己从门外走了回来!【这个场景是很恐怖的,一具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夸夸的自己就走进了大门,头还是可以自动装卸的,还会自己拿食物往脖子上的伤口里填,要是大半夜的太甚人了】

他就坐在灵堂之上的椅子上,将头从脖子上拿了下来,放在旁边的桌子,然后就拿着桌上盘子里的水果糕点酒这些祭品往脖子上的断口里塞!等了有一顿饭的时间,夏侯玄又将自己的头装了回去,会对众人说:“我立刻就要向天帝去诉说我的冤情!”

司马景一直没有子嗣,不久他就去世了,就没有儿子继承王位。

【后面翻译不太会】司马景的弟弟文王就封了次子为齐,继承景王的王位。不久攸也死了,攸的儿子因为嗣立,也被杀害了。到了永嘉之乱,有巫师说:预言我国倾覆,就是由于曹爽和夏侯玄两人的冤情得到了天帝的昭雪。

【原文】

晋夏侯玄,字太初,亦当时才望,为司马景王所忌,面杀之。玄宗族为之设祭,见玄来灵座,脱头置其旁,悉取果食酒肉以内颈中。既毕,还自安,言曰:“吾得诉于上帝矣!”司马子元无嗣也,寻而景王薨,遂无子。其弟文王封次子为齐,继景王后。攸薨,攸子因嗣立,又被杀。及永嘉之乱,有巫见,弟云我国倾覆,正由曹爽、夏侯玄二人诉冤得申故也。

楚生诘妻

楚中就是古代的湖南湖北一带,有一个读书人,书生。

他为人正直。

正好冥界地府第七殿有一个职缺,玉皇大帝就任命他去暂代其位。

于是每隔几天他就被招到冥府去办公,【这天上掉馅饼啊,这公务员做的真是拉风,生死之间,时空穿梭】。

这个书生所做的事情只是阅读整理文薄,不用他做审判或者签署文件什么的,【就一文职,相当于秘书吧?】

他看到每个人由于造的业【佛家用语,就是自己做的好事或者坏事,最后自己的报应不一样。】不同,因此受罪罚或受福报,也随之而异。每次他看到有人自己上刀山或者剑树的时候,就赶快叫左右的人去救,【还有点小权】结果是越想救那个人,那人却反而上得越快,最后还是都无法挽救那些人【冥界应该是死鬼吧!】。

这一天,他又打开一本冥事簿。

登记了他妻子的一条罪状,曰:“偷了邻居一只鸡,连鸡毛一共重一斤十二两。”

于是他就把这页折了起来作记号。

回到人间以后,他就问妻子是否偷邻居的鸡。

一开始他妻子还抵赖不承认,后来他就把自己在冥事簿上看到的事情和她对质,这时他妻子才自首说:“因为邻居的鸡吃我们家晒的粮食,我就失手误把鸡给打死了。我怕邻居家的妇女会来跟我吵架,就只好先把鸡藏起来,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

于是夫妻俩就把死鸡拿出来称重,竟然不多不少,刚好一斤十二两。

两人对视都惊讶非常,冥事簿上登记的东西实在太准了。【全程无线隐秘监控啊,冥界的技术已经无法形容了。】

于是他们就折合市价,并连同死鸡,拿去赔偿邻居,并谢罪。

不久他再次回到冥界,打开他做好记号的那本冥事薄,折好的那页还在,只是上面已经没有了妻子的罪状。

楚中有一生员。心迹正直。值冥府缺第七殿。上帝命暂主之。每隔数日则入冥理事。但正坐简阅文簿。不劳签判。而随彼前人行业。罪福异趣。每见有自上刀山剑树者。辄使左右救之。愈救愈上。竟莫能挽也。一日阅簿。见其妻有一罪款云。盗邻鸡一只。连毛重一斤十二两。遂折而识之。回阳诘问其妻。妻尚抵谩。彼述冥间所见质之。乃首曰。邻鸡食所晒物。失手误打令死。惧邻妇诟厉。故尚藏未发耳。因取出秤之。斤两不爽。相对惊异。遂以死鸡并价偿谢邻人。未几复入冥。简视前簿折痕如故。而罪款已无影迹矣(江西养智禅人说)。

邻游冥府

姑苏城南濠街,有一个人常到阴间当差,每隔几天就要去值班。【冥界公务员,上班加休息。】

他的邻居一天就问,是否可以带他去阴间游戏一番。

当冥差的那人就说:“可以啊,你只要静静的躺在床上,同时要告诉家里的人,不可以开门。这样我就可以带你去玩,并安然将你送回。”

邻人就听了他的嘱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当差的就把他的魂勾了去【不是用的法术还是法宝?摄魂幡?】。

当冥差的带他到地府的城隍庙前,吩咐他在石牌楼下等着。

那冥差就自己带了文书,进入了庙堂中。

邻人等了很久,不见当差的回来,于是就不耐烦起来。刚好看到有辆大车子,从西边驶往东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或者动物拉的车?可以发挥想象。】

邻人车上坐有四名妓女及两名男子。

其中的一名妓女,是邻人的旧相好。【阴间还有熟人?】

这名妓女就向邻人招手,于是邻人就登车随他们去。

冥差的办完事之后,出庙门寻不着邻人,就问旁边的人才知道他已搭车走了。

于是冥差就回到阳间,急忙赶到傅门外一户人家的猪栏处。

【那辆车原来是投胎用的】

看到新产的七头小猪中,有一头就是邻人。

于是他就把这头小猪掷到地上,小猪虽然摔死了,但邻人的魂却忽然不见了。

冥差于是又追到了田岸边,见到一条仰卧的大红蛇,知道是邻人变的。于是他就把又蛇给杀了,摄取了【捏,似乎这时候的魂魄已经很小,很轻,或者冥差用的法术不同了】邻人的魂魄。

回到邻人房里,只见他将邻人的魂魄掷向睡卧中的肉身,不到片刻邻人就醒了过来。

当差的就问邻人:“你跟着我到地府去,玩得还开心吗?’

邻人说:“你把我丢在庙前石牌楼下,你自己进庙那么久都不出来,我正觉得无聊,幸好遇见我认识的一个妓女,她邀我出傅门外,到一间屋子饮酒。忽然有人抢我的食物,还打我的颈子,我一生气,就走出门外。后来觉得很疲倦,就睡著了。正睡得香甜,又听到有人叫,‘赤蛇’、‘赤蛇’,还用手捉我,我就惊醒了。有什么好玩。”【邻人似乎是在说梦话,用一种模糊的描述方法,更体现了故事的神秘与神幻色彩,到底这个冥差是真是假?还是本就是一场梦,一场游戏而已?】

当差的就笑著把事情的原委告诉邻人。

【见闻录】

姑苏南濠街有一人。常作阴隶。每数日辄往直班。邻有一人语曰。能带我至阴间游戏乎。隶曰。可。汝但静卧室中。敕家人勿开户。我当带汝去。仍送汝回。邻人如命卧室中。隶即摄其魂同至府城隍庙前。嘱令住石牌楼下相待。自乃持文书入中庭去。邻人待久生厌倦心。见一大车从西过东。载四娼女并二男子。中一娼女原有旧情。以手招之遂登车同去。隶出庙觅邻人不见。转问旁人。知登车去。乃回阳急至傅门外一居民。家见有新产小猪七头。其一即邻人也。以手掷之。猪毙而魂忽不见。次于田岸见大赤蛇仰卧。即知邻人所变。乃打杀之。捏其魂归房。掷醒因问曰。汝同我游阴府颇适意乎。答曰。汝初置我于庙前石牌楼下。入庙经久不出。我方厌倦。幸旧识娼女邀我出傅门外。同至一舍相与饮食欢乐。忽有人夺我食。打我项。我怒而出。外困而偃息。复闻人呼曰。赤蛇赤蛇。以手攫我。我便惊醒。有何乐乎。隶笑语其故。黄洪江亲闻其事。乃发心学道(洪江亦予在家时善友)。

载鬼易命

某城(原文也是个圈!)张闿【kai,三声。古同“恺”,欢乐】,建武二年的一天正从野外坐车返回家中(应该是晚上或者半夜,荒郊野地,这个才比较有故事的效果。),突然就看到道旁躺着个人,(这个人应该出现的诡异一点。)于是张闿就上前问他怎么了,那人说:“因为脚受伤了,我现在不能走路,我家住在南楚,这半夜的荒郊,也没法给家捎个信儿回去。”

张闿觉得他很可怜,思前想后,于是就把自己的车(古时候有车的也算的上富人了!)上装在最后的东西扔了,让这个人上了他的车。一路无话,随后就到了张闿的家里,那人从车上下来,却一点感谢的表情都没有,还说:“说实话吧,我刚才脚并没伤,就是是想试试你而已。”

张闿听了以后大怒,(自己的东西都扔了,心疼吧?)说:“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戏弄我!”

那人说:“其实我是个鬼,特奉了北台使(冥府的官称)的命令来收录你去阴间(生死簿还是什么?说明上面有张闿的名字!)。看见你像是个命长的人(长者,不知道怎么翻译,老头儿?不合适,鬼差也肯定抓过不少老头,年长的人?或者命长的人?暂且这么翻译吧。),不忍心抓你走,于是就装病躺在道旁。刚才你把自己的东西扔掉而让我搭车,这使我十分感动。然而我是受命而来,不能自己随便坐决定,这个我也很无奈。”张闿大吃一惊,就请求这个鬼差留下,并且安排了酒菜来祭祀他(分明就是贿赂)。

这鬼差就喝酒吃肉,解决了这一桌子。最后张闿就哭着不断的哀求鬼差能救他一命。鬼差就问道(这是要吃人饭,办鬼事儿了):“这里附近有没有和你名字的一样的人?”

张闿说:“有个外乡人叫黄闿。”

鬼差说:“你到黄闿家去一趟,我随后自己过去。(鬼差有法术)”张闿来到黄闿家,黄闿就在大门口迎接,于是鬼差就用红绳子偷偷捆住黄闿的头,并一回手用山刀刺了他心口一下。黄闿刚一感觉有点不对劲,鬼差就跑了出来(对黄闿隐形!),对张闿说:“你有福贵之相(看来面相好很重要啊),我也很同情你,所以才违反命令救了你。然而这是十分严密的神鬼的行为,千万不能泄露出去。(这属于偷梁换柱的计策。命运就此改变了!)”张闿走后,那个黄闿就突然发作心疼病,半夜就死了。

而张闿则活到六十岁,官作到光禄大夫。【这可以说是一顿饭改变了命运吗?请鬼吃饭是好事啊!】

○城张闿以建武二年从野还宅,见一人卧道侧,问之,云:“足病不能复去,家在南楚,无所告诉。”闿悯之。有后车载物,弃以载之。既达家,此人了无感色,且语闿曰:“向实不病,聊相试耳!”闿大怒,曰:“君是何人,而敢弄我也?”答曰:“我是鬼耳!承北台使,来相收录;见君长者,不忍相取,故佯为病卧道侧。向乃捐物见载,诚衔此意;然被命而来,不自由,奈何!”闿惊请留鬼,以豚酒祀之。鬼相为酹享,于是流涕固请,求救。鬼曰:“有与君同名字者否?”闿曰:“有侨人黄闿。”鬼曰:“君可诣之,我当自往。”闿到家,主人出见,鬼以赤摽摽其头,因回手以小铍刺其心,主人觉,鬼便出。谓闿曰:“君有贵相,某为惜之,故亏法以相济;然神道幽密,不可宣泄。”闿后去,主人暴心痛,夜半便死。闿年六十,位至光禄大夫。《太平广记》

冯生应报

乙卯科,浙省解元冯铨因会试入燕都。

有一老人,止生二女,仰铨为名士也,拜而托之。

铨下第归,带至扬州,竟潜卖与娼家。媒来取二女,二女诟为诬诳。媒出铨手书示之,二女惊哭,遂投水死。是夜铨妻,梦二散发女子从沟道入,一鬼从之,手持虎头牌,有速拿冯铨四字,惊异而醒。未几,诠安隐归家,妻相接甚欢。铨问曰,我已下第,胡故欢甚。妻默不言,再三逼问,乃述前梦。铨正经行楼上,闻说梦毕,身即战栗,从楼堕下,七窍流血,闷绝于地。家人急扶起唤醒之,乃具述负心事,言毕遂死。(舟中嘉兴人说)(转者评:有才无德,人面兽心,伪善盗名,自遭恶报)

【译文】乙卯年是会试之年,浙江省乡试的解元冯铨也因此参加会试而去燕京【今天的北京】。

有一位老汉,【应该是老乡】只生了两个女儿,因为他敬仰冯铨是浙江才子,于是就拜请他顺带照顾自己的俩女儿回家。

揭榜了,冯铨落第,他带着两位姑娘回乡。

走到扬州时他心生恶意,竟然私下里把两个姑娘卖给妓院。老鸨来领这被卖的两个女孩,姊妹俩还指责老鸨是在诬赖骗人【多单纯的姑娘啊】。于是老鸨就拿出冯铨出卖她们的文书给姊妹俩看,两个女孩看了之后震惊的大哭起来,两个姑娘不愿受辱,求生无门,于是都投水自杀了。【有气节,烈女!】

这天夜里冯铨的妻子就梦见有两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从阴沟爬出来,进到了他们家里,后面跟着的一个鬼差,它手里拿着一个虎头牌,上面写着“速拿冯铨”四个字,妻子看到这一幕,立刻被惊吓醒了。

不一会的时间,冯铨就稳稳当当的就回到了家,妻子兴高采烈地出来迎接他。冯铨就奇怪地问她:“我已经落地了,你为什么反而会这么高兴?”

妻子默不作声,在他再三逼问之下,妻子就向他描述了夜里做的这个不好预兆的梦。

此时正在一边顺着楼梯往上走一边听着妻子讲述,当听完她的梦之后,立刻就吓得站不稳了,不禁浑身战栗,从楼上掉了下来,直摔得七窍流血,昏死过去。

家人急忙把他扶到床上并且唤醒他,冯铨就详细讲了自己卖良为娼、逼死人命的亏心事,说完就死了。【这是得到伸冤了,冯秀才虽然属于失足摔死,但是最后好像有悔过的意味。】

两则

【一】

苏州有个秀才叫陆谷,字戬夫。

过去曾和我【蕅益大师】一起向寒灰、湛明等善知识请教佛学。后来陆谷专门精心禅宗,自己有了很深的感悟和启发,心境也变得更加沉着清净。

庚午年底的时候,他乘坐小船到一个地方去,碰巧粮船上有六个人也要去那个地方,就要顺便搭乘他的船,陆谷就答应了。【各种巧合】(谁知船小不稳)他们一上来,船就翻了,大家都掉进了水里,粮船上来的六人都没事,只有陆谷竟然被淹死了。陆谷的家属哭得死去活来,哀叹他学佛行善却好心没好报,佛法不公平不灵验。

陆谷就在梦中告诉家属:“我前世曾经因为一次过失害死了这六个人,现在我只不过是偿还了旧债,不是修行的过错。要是不修行,(可能六个人一个个来找我算账)那苦报就更悲惨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前世因,今世果吗?】

(原文)

苏州庠生陆谷。字戬夫。曩与予同参寒灰湛明诸公。后专精禅学。颇有省发。益复沉静。庚午岁暮乘小舟有所往。忽遇粮船上六人借登其舟。舟遂覆。六人皆无恙。谷竟溺死。家属偿其修行无灵验。乃示梦曰。余往世曾以一方便害此六人。今偿夙债。非修行咎也。设不修行。报当更剧矣。

【二】

吴江太湖滩边,有一位老人。

他一辈子只喜爱念佛放生,别的就没什么爱好了。

每当走在路上,看见湖滩上有螺丝等水族就捡起来放回水中,虽然很麻烦也不计较。

平时遇到有人出卖鱼虾鸟兽等物命,就慷慨解囊,即使钱不够,哪怕自己少买食物也要买物放生,从没有后悔和懈怠的。【如果一次两次还行,这老人能长期坚持,真是值得尊敬。】

有一天,他对家人说:“我要往生西方了,你们可以召集亲友帮我助念,送我一程。”

于是家人集众念佛,老人在佛号声中安然坐逝,走时异香满室,过了一天这种香味都不散。【德馨永存】

【原文】

吴江太湖滩有一老人。生平惟喜念佛放生。别无所知。每行路时拾滩头蛳蚬放入水中。虽极冗不顾。平日遇有生命辄解衣割食买放。曾无退懈。忽一日谓家人曰。吾当西逝。可集亲友送我。因集众念佛。安然坐逝。异香经宿不散(吴江鉴空师说)。

空宅惊魂

吴国的时候,有个叫陈仙的人以经商为生。

这天他赶着驴拉着货物,忽然就经过一个大宅门,(这座大宅子出现的有些诡异!)门厅宽阔,朱门大院,但是就是不见有人影。

于是陈仙就赶着驴子进去准备住一晚上。

到了半夜,隐隐约约的就听见了有人说话:“你小子胆子不小啊,就不怕碰见灾祸吗?”(陈仙这时候应该被吓醒了!)

跟着不远处就出现了一个人影,瞬间就飘到了陈仙的跟前,大声斥责道:“你怎么敢轻易的就进到了官家的房舍里?"

这是正赶上月色依稀,不太能看清那人的面目,只见他脸上黑乎乎的一片,眼睛圆睁着,却没有瞳孔,嘴唇外翻,牙齿露在外面,手里拿着黄色的绳子,(丝,应该不是指绳子)

陈仙随即就从宅子里奔逃了出来,(恶鬼怎么放他走的)到了不远的村庄,跟其他人说了事情的经过,有乡间的老人说:"那里一直都有恶鬼生事!"

第二天,陈仙回到昨晚借宿的地方,(应该是找回他的货物),那所空宅已经不见,留着那里的只有高高的坟头还有空荡的坟冢!

吴时,陈仙以商贾为事。驱驴行,忽过一空宅,广厦朱门,都不见人。仙牵驴入宿,至夜,闻有语声:“小人无畏,敢见行灾。”便有一人,迳到仙前,叱之曰:“汝敢辄入官舍。”时笼月暧昧,见其面上黡深,目无瞳子,唇褰齿露,手执黄丝。仙既奔走后村,具说事状。父老云:“旧有恶鬼。”明日,看所见屋宅处,并高坟深冢(出《幽明录》)

少千除魅

【】

鲁国有个叫少千的人,机缘巧合得到了仙人传授的符箓之法。

当时正好楚王的小女儿不知道被什么妖魅所欺扰,而生了重病,就派人请少千来治病。少千离着楚国的王都还有数十里的时候就停下来住宿,(这里应该是有某些原因)夜里有一乘圆形车顶的大车,后面跟着数千骑人马的队伍到了(少千的住处),来人自称叫伯敬,在外面等候少千。随后又差人送了几大缸好酒和几大桌子的珍馐佳肴。(这人到底露脸没有?喝酒吃饭没有?)最后临别的时候对少千说:“楚王小女儿的重病是我所为!您要是可以为我而返回,我当以二十万贯为酬谢!”少千于是就接受了钱财,立刻就从原路返回,改道来到了楚国王都,并且把楚王女儿的病治好了(这么简单就治好了,仙人的符篆也没来个介绍?)。刚治好病,就在楚王女儿的闺房前,突然就听见像是有人大力的推门(应该是风大力的摇晃着门板的效果,风排门这个,恕我语言匮乏,不知道怎么描述这个效果!),只听见风中一个声音声音:“少千欺骗了你老子我(妖怪自称)!(我觉得应该是妖魅骂人的脏话,野生的都没文化!)”然后就听见西北方向有风影(暂时翻译成一阵黑风吧!妖魅一开始还是隐形的,看不见形体,现在应该是被少千重伤了。),但是却看到了地上有一滩血,几乎一大盆。(妖魅血量嗷嗷叫啊!大出血还能瞎折腾。)楚王女儿随后就因为喘不过气晕了过去,到半夜才醒过来。楚王让人跟着那团黑风,一直到了城边西北,(应该是黑风中在滴血,循着血迹!妖怪这一路大出血的,boss血量就是好几罐!)发现了一条死蛇,长数丈(一丈33米,十几米二十多米?)还有小蛇数千,死在它的旁边。不久,都城里下诏书到了少千所在的郡,x月x日,大司农(国库吧?)丢了二十万贯钱,太官少了多少几案,于是少千,带上钱和那些珍馐(从后文来说,像是财宝),具以实情相告,鲁国的天子?也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古文真不好学】

鲁少千者,得仙人符。楚王少女为魅所病,请少千。少千未至数十里止宿,夜有乘鳖盖车从数千骑来,自称伯敬,候少千。遂请内酒数○,肴餤数案。临别言:“楚王女病,是吾所为。君若相为一还,我谢君二十万。”千受钱,即为还,从他道诣楚,为治之。于女舍前,有排户者,但闻云:“少千欺汝翁!”遂有风声西北去,视处有血满盆。女遂绝气,夜半乃苏。王使人寻风,于城西北得一死蛇,长数丈,小蛇千百,伏死其旁。后诏下郡县,以其日月,大司农失钱二十万,太官失案数具;少千载钱上书,具陈说,天子异之。【曹丕《列异传》】

彭城鱼妻

彭城有个男子娶了新娘子,但是对她不太满意,就经常在外边过夜。有一个多月了,妻子就问这男人:“你因为什么不和我睡一个房间(暂且这么理解吧)?”男子就说:“你一到夜里就出门,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跟你同睡的。(根据后文理解)”

妻子说:“我晚上从来都没出过门啊!”

男子就很惊讶。(起初不信)妻子就说:“是你自己一定有跟我不一样的想法,(意思应该是,我是一个正经女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不是自己一直想着其他的女人?还是每天都跟别的女人幽会?)正好被(妖魅)别人所迷惑了!今后再有半夜(上床的,根据后文这么理解),你就抱住她不放,然后找灯火照照她是个什么东西变的。”

后来这个男人想见的人(魅)果然又来了,【这一段读好几遍都没读懂!】依旧变作了男人的妻子的样子缓缓走过来,但是没有进房间,后面就有个人推着她进了房间。

后来两个人就躺到了床上,男人就抓住了她,问:“你为什么每天夜里都出去?”(像是对暗号?前文问过他真正的妻子了!)这个妖魅变得妻子就说:“我知道你和东边邻居家的女儿有来往,很吃惊想要借用有鬼魅的来给你掩饰这件事情罢了!(这妖魅竟然连这小道八卦的消息都知道,果真是妖怪!)”

于是男的就放开了她,跟她一同睡下了。

半夜他心里反复想着,心说:“我老婆说她不跟我睡的,今天这个肯定是妖魅,不是我真正的妻子!”

于是就隔着被子抓住了她,大喊着要火照亮,随后就感觉被子里的人变小了,最后揭开被子一看,竟然是一条大鲤鱼,足有二尺多长!【一尺大概333厘米,好大一条鱼。】

彭城有男子娶妇,不悦之,在外宿。月余日,妇曰:“何故不复入?”男曰:“汝夜辄出,我故不入。”妇曰:“我初不出。”婿惊,妇云:“君自有异志;当为他所惑耳!后有至者,君便抱留之;索火照视之为何物。”后所愿还至,故作其妇前却未入,有一人从后推令前。既上床,婿捉之曰:“夜夜出何为?”妇曰:“君与东舍女往来,而惊欲托鬼魅以前约相掩耳!”婿放之,与共卧。夜半心悟,乃计曰:“魅迷人,非是我妇也。”乃向前揽捉,大呼求火,稍稍缩小,发而视之,得一鲤鱼,长二尺。《天平广记》

桓恭饲鬼

桓恭当桓安民参军时,住在丹阳这个地方。

在他的所住的官邸里,某天突然床前出现了一个塌陷的洞穴。

仔细看,(估计不是仔细看,还有可能是下去看了!)才发现下面是个古墓,在拿来灯火往里面照(这么翻译比较合适),又露出了破败的棺木。(这要是半夜,正睡觉,夸嚓,床底下出现一古墓,棺材,还有个死人躺在里面?恐不电影!下铺的兄弟是僵尸?)

从此桓恭每餐用饭前就先往洞里扔些饭食,(死尸会吃饭?这人也够奇怪的,天天跟死尸睡上下铺,也不怕死尸半夜出来喊他起来尿尿?)他就这样做了好几年(这是养宠物的节奏啊?)。有一天忽然有一个人来到床前(这哥们儿终于吃饱出来了,要是半夜站床头,披头散发的咦,尿憋回去了!),说:“我已经在这七百多年了(这年头够长的!),子孙香火已经断绝了,一直都没有人祭祀过,吃不到任何东西。你经常分餐给我,我也十分感激你的恩德。现在特别来报答您的恩情,您将会当上宁州刺史。”过了不久桓恭果然升任宁州刺史(升官也可以靠鬼路了)。

【原文】桓恭与桓安(安字原空缺,据明钞本补。)民参军,在丹阳,所住廨(四声,xie,官署,旧时官吏办公处所的通称),床前有一陷穴。详见古冢,视之果有坏棺。恭每食,常先以饭投穴中。如此经年,忽见一人在床前,云:“吾没已来七百余年,嗣息绝灭,烝尝莫及。常食见餐,感君之德,报君以宁州刺史也。”未几果迁。《幽明录》

弘能识鬼

【】

夏侯弘说自己能看见鬼,并能和鬼谈话。(要么都说精通一门外语很重要啊!而且是能看见鬼,这是阴阳眼?不过从后文看大多数人应该是觉得他在吹牛!)

这天镇西将军谢尚平时所骑的马突然死了,他十分的伤心烦恼,就找来了夏侯弘,对他说:“你如果能让我的马起死回生,这才能证明你确实能看见鬼。(激将法,这人不善啊,明明是自己有求于人,反倒用这种方法,让他帮忙。)”于是夏侯弘就出去了大半天,回来以后对谢尚说:“原来是庙里的神喜欢您的马,所以就把马捉了去。我能让它活过来!”(他出去干什么了,找小鬼儿打听?)谢尚就坐在死马跟前,不一会儿,就看见自己的马(魂魄?马魂?)从大门外跑了回来,到了马尸体跟前就消失了,随后那匹马就站了起来还能走动。谢尚(这时候相信了!)还对夏侯弘说过:“我一直没有儿子,这是我自己犯了什么鬼神的忌讳,而受到的惩罚吗?”夏侯弘却很长一段时间没告诉他没有儿子的原因,(又问起来)夏侯弘才说:“我所遇见过的小鬼儿,都问过了。他们谁也说不出来个缘由。”后来,夏侯弘忽然遇见一个鬼,它坐着新牛车来的,还带着十多个随从,他身上穿着青丝布袍(有身份的鬼)。夏侯弘就上前牵住了牛鼻子,车里的鬼就问他:“为什么拦住我?”夏侯弘说:“只是想打听件事,镇西将军谢尚没有儿子,他为人风流潇洒很有名望,可别让他断了子孙香火。”这时车里的鬼很脸色就变了,说:“你说的谢尚正是我的儿子。他年轻时曾和一个丫环私通,并向她发誓说绝不再结婚,后来他却违背了自己的誓约。现在那丫环死了,在天上状告他,是这个原因才没有儿子的吧?”夏侯弘把这些话如实转告谢尚,谢尚说:“我年轻时确实有过这件事。(虽然是个泡妞高手,但是背信弃义,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怪不得要绝后!)”

有一次夏侯弘在江陵看见一个大鬼(这个就叫是哪种大?个头大,还是排场大?想象吧。),它提着矛戟(有武器,或者叫鬼器?),后面还跟着几个小鬼。夏侯弘害怕,就躲在了路旁。

这个大鬼过去以后,他就抓住了个小鬼(他还能抓住小鬼儿?肯定也有东西或者是方法!不简单。),问大鬼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小鬼就说:“这矛戟是杀人用的。如果用它刺中人的心脏或者肚子,人们没有不死的。(杀人专用武器)”夏侯弘又问那小鬼:“这东西有没有办法能阻止?”小鬼说:“用乌鸡(血还是肉?还是活鸡?)敷在心腹上就能治好。”接着问他们这是要上那儿去,鬼说:“我们到荆、扬二州去。”果然不久荆州扬州的心腹病流行起来(说的有点像瘟疫,难道是这鬼掌管的瘟疫?),得病的人没有不死的。夏侯弘就教人杀乌鸡然后用鸡血敷心腹的治疗方法,十有**都好了。

现在凡是有中邪的也杀乌鸡驱邪祛鬼,就是夏侯弘的办法。(原文乌鸡,或者翻译成黑毛鸡?)

【原文】

夏侯弘自云见鬼,与其言语。镇西谢尚所乘马忽死,忧恼甚至,谢曰:“卿若能令此马生者,卿真为见鬼也。”弘去良久,还曰:“庙神乐君马,故取之。当活。”尚对死马坐,须臾,马忽自门外走还,至马尸间,便灭,应时能动起行。谢曰:“我无嗣,是我一身之罚?”弘经时无所告,曰:“顷所见小鬼耳,必不能辨此源由。”后忽逢一鬼,乘新车,从十许人,着青丝布袍。弘前提牛鼻,车中人谓弘曰:“何以见阻?”弘曰:“欲有所问,镇西将军谢尚无儿,此君风流令望,不可使之绝嗣?”车中人动容曰:“君所道,正是仆儿。年少时,与家中婢通,誓约不再婚而违约。今此婢死,在天诉之。是故无儿?”弘具以告。尚曰:“吾少时诚有此事。”

弘于江陵,见一大鬼,提矛戟,有小鬼随从数人。弘畏惧,下路避之。大鬼过后,提得一小鬼。问此何物,曰:“杀人以此矛戟,若中心腹者,无不辄死。”弘曰:“治此病有方否?”鬼曰:“以乌鸡薄之,即差。”弘又曰:“今欲何行也?”鬼曰:“当至荆扬二州。”尔时比日行心腹病,无有不死者,弘乃教人杀乌鸡以薄之,十不失**。今有中恶,辄用乌鸡薄之,弘之由也。(出《志怪录》)

薛重碎蛇

【】

会稽郡的小官吏郧县人薛重休假回家,夜里才赶到到家门口。屋里的门关着,却听见妻子的床上有男人睡觉打呼噜的声音(是男人都忍不了!),于是就大声叫妻子(这人竟然这么冷静,没做冲动的事,破门而入),她很久才从床上下来开门。薛重拿着刀迎着问妻子说:“床上喝醉酒的人是谁?”妻子很是吃惊地就愣住了,接着一边觉得自己受委屈,一边哭着解释,真的没有其他男人。薛重家进出只有一个门,等到他进屋之后,就把门关上门,跟妻子要人,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最后听着声音,找到一条蛇,隐藏在床角下,像是喝醉了酒,满身的臭味,于是薛重把蛇砍成一块块的(碎尸万段啊,下手够狠),扔在屋后的沟里。过了一天妻就死了。几天后,薛重也死了,后来忽然又活了过来(应该是故事结尾,后面的话是回忆,相当于插叙的手法)。薛重说自己刚死的时候,就有人来给他上了枷锁,带到一个地方,有个官僚审问他说:“为什么要杀人?”薛重说:“我真的没有行凶。”那人又问:“你说没杀人,不久前你砍成一块块又扔到你家后沟里去的,那是什么东西?”薛重说:“那杀的是蛇。”府君(冥府?还是神府?)愣了一下就,最后明白了,说:“我准备让他成神,他却敢去jianyin别人的妻子,又来诬告这个人。”于是命令身边的人把那个人提来,官吏不久就带着一个人,头上戴着平顶的头巾布(书生打扮?想要表达衣冠禽兽的意思吗?),详细地责骂了他奸淫和妄告的罪行,下命令把他送到监狱里去,薛重被官衙很快打发出去,一下子就还阳了(这像是冥府了!但是他妻子最后怎么了?也活了吗?)。

【原文】会稽郡吏郧县薛重得假还家,夜至家,户闭,闻妇床上有丈夫眠声,唤妇,久从床上出,来开户。持刀便逆问妇曰:“床上醉人是谁?”妇大惊愕,因且苦自申明,实无人。重家唯有一户,既入,便闭妇索。了无所见。见一蛇隐在床脚,酒醉臭,重斫蛇寸断,掷于后沟。经日而妇死,数日,重又死,后忽然而生。说始死,有人桎梏之。将到一处,有官寮问曰:“何以杀人?”重曰:“实不行凶。”曰:“尔云不杀者,近寸断掷著后沟,此是何物?”重曰:“正杀蛇耳。”府君愕然有悟曰:“我当用为神,而敢淫人妇,又讼人。”敕左右持来。吏将一人,著平巾帻,具诘其淫妄之罪,命付狱,重为官司便遣将出,重倏忽而还。(出《广古今五行记》)

蛇守古铜

【】

隋代时绛州的夏县树提的家里,刚建一所宅子,(小康之家,乔迁之喜。)正准备搬进去住。这天,忽然就有无数的蛇,从一间屋里源源不断的向院子里爬,蛇多得象竹席上的蚕,把整个院子都挤满了(蛇的队伍好庞大啊,这是蛇窝吗?)。

这时有个过路的客人说:“我懂得符阵,可以帮您镇住它们。(这是个高人!)”

他就找来四根桃树枝,画上了符篆(神秘的东西,至今也是),绕着住宅的四个方向钉上(选取方位),蛇渐渐地退了回去(这是又回屋子里了,而不是四散逃跑!),这时桃符竟然也随着蛇而移动着(带跟踪系统的,缩小范围)。最后蛇进入正堂那个屋的中心,那里有一个洞,有脸盆口那么大,蛇全都钻进了这个洞里。

这个人就让人烧很多斛的开水灌进了洞里(下手够狠的)。

过了一夜,又叫人用铁锹挖这个洞,挖了有几尺深。

却挖到了古代的铜钱,有二十万贯之多(古代计量单位,估计是一笔巨富)。但是因为陈旧锈蚀了,不能用,于是主人家就用这些古铜铸了新的钱币,后来就成了大富户(人无外财不富啊!比买彩票中奖还带劲)。所以说蛇就是古铜的精灵。(不知道有没有科学道理,还是古铜上有什么物质元素对蛇特别有吸引力?)

【原文】隋绛州夏县树提家,新造宅,欲移入,忽有蛇无数,从室中流出门外,其稠如箔上蚕,盖地皆遍。时有行客云:“解符镇。”取桃枝四枚书符,绕宅四面钉之,蛇渐退,符亦移就之。蛇入堂中心,有一孔,大如盆口,蛇入并尽。命煎汤一百斛灌之,经宿,以锹掘之,深数尺。得古铜钱二十万贯。因陈破,铸新钱,遂巨富。蛇乃是古铜之精。(出《朝野佥载》)

九尾蛇2

九尾蛇的由来

殷纣王受听谏,往女娲宫降香。既至,正观此宫殿宇齐整,楼阁丰隆,忽起狂风,卷幔帐,现出女娲圣像,容端丽,瑞彩翩跹,国色天姿,婉然如生;真是蕊宫仙子临凡,月殿嫦娥下世。古语云:“国之将兴,必有祯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纣王一见,神魂飘荡,陡起淫心。自思:朕贵为天子,富有四海,纵有六院三宫,并无有此艳色。王曰:“取文房四宝。”侍驾官忙取将来,献与纣王。天子深润紫毫,在行宫粉壁之上作诗一首:“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诗作亵渎圣明,毫无虔敬之诚,是获罪于神圣,非天子巡幸祈请之礼。女娲娘娘降诞,三月十五日往火云宫朝贺伏羲、炎帝、轩辕三圣而回,下得青鸾,坐于宝殿。娘娘见粉壁上题诗,大怒骂曰:“殷受无道昏君,不想修身立德以保天下,今反不畏上天,吟诗亵我,甚是可恶!成汤伐桀而王天下,享国六百余年,气数当尽;若不与他个报应,不见我的灵感。”即唤碧霞童子把后宫中金葫芦取来,放在丹墀之下;揭去芦盖,用手一指。葫芦中有一道白光,其大如线,高四五丈有余。白光之上,悬出一道幡来,光分五彩,瑞映千条,名曰“招妖幡”。不一时,悲风飒飒,惨雾迷漫,阴云四合,风过数阵,天下群妖俱到行宫听候法旨。娘娘吩咐彩云:“着各处妖魔且退;只留轩辕坟中狐妖伺侯。”狐妖进宫参谒,口称:“娘娘圣寿无疆!”这狐妖乃千年狐狸精,生有九尾,性情机巧乖张。娘娘曰:“狐妖听吾密旨:成汤望气黯然,当失天下;凤鸣岐山,西周已生圣主。天意已定,气数使然。你狐妖可隐其妖形,托身宫院,惑乱君心;俟武王伐纣,以助成功,不可残害众生。事成之后,使你亦成正果。”娘娘吩咐已毕,狐妖叩头谢恩,化清风而去。九尾狐投生有苏氏名苏妲己,貌美倾城妖艳风骚。时纣王降有苏氏,苏氏献妲己求自保。纣王迷于妲己美色,言听而计从。妲己喜歌舞,纣王令乐师师延创作靡靡之音、下流健蹈,朝夕欢歌。纣王荒理朝政,日夜宴游。设“酒池”,“肉林”,每宴饮者至三千人,男女裸逐其间,不堪入目。女娲未料妲己贪恋人间荣华,本性凸发,辱没使命,狼狈为奸涂炭百姓,悔之莫及,与元始天尊相商,天尊遣子牙下山助周灭纣,又念及子牙根慧但法力不殆,与九尾狐相敌恐力有不济,遂再令蓝鹤仙子投生九侯之家,以待天期助力太公。子牙以钓公之策终成武王辅佐,即促武王攻纣。其时,九侯之女初长成,美丽非常,应召入宫,故以言语激怒妲己被杀。蓝鹤虽死,妲己尚不解恨,命将其分尸九块抛于九地,九侯亦遭“醢刑”,肉酱分与诸侯。此暗合天尊与女娲定下之道法,蓝鹤分身即能合璧元气牵制九尾狐,致其妖术难出。牧野之战,周武王一举灭商,纣王鹿台**,妲己术不能施,亦焚死,其魂归灵界。时蓝鹤本待合一元灵复命天尊。未料九尾狐虽死而戾气未息,化为九尾巨蟒欲吞灭武王之师。蓝鹤回身下界抵击巨蟒,然法力尽出而势难匹敌。欲脱身请援,若时所不及,则生灵有涂毒之患,遂决意舍身成义,以元气镇摄九尾巨蟒,双方纠缠力尽缩身九尾蛇形游荡于丛野。

(出《偶闻杂忆》)

百度上偶然看到的,前面都是封神榜的故事情节,只有最后几句是九尾蛇的由来。

轩辕坟的千年九尾狐狸精,最后被姜子牙杀了,元神不灭,又变成的九尾巨蟒(极为巨大,可以发挥想象力)想要吞灭武王的大军,蓝鹤这个神,最后也整不过巨蟒,只好来个同归于尽的战术,但是后来没有成功,巨蟒变成了小蛇,跑了。

断身自续

【】

《搜神记》中说,如果蛇活了上千年即使断了的身体也能自己再接上(原来翻译感觉像是千年老蛇没事就喜欢自己弄断自己的身子玩,自断几节,然后斗个地主,打个麻将?最后无聊了再自己接上?)。《淮南子》里说,(有一种)神蛇(或者翻译成神奇的蛇)能自己把身子弄断然后自己再把身子接上(好吧,猜对了,就是自断,然后自己玩!太变态了!)。隋炀帝曾多次派人到岭南,到海边以及大山的深处,去寻找这种蛇(最后找到了!),把蛇带到洛阳。皇帝得到了这种蛇,它大约三尺长,黄黑色,蛇头上有锦绣一样的纹理,全是像金子一样的金黄色,没有毒,知道吃肉。如果想让这种蛇自己弄断自己的身子,就要先挑逗它,让它发怒,使蛇愤怒到受不了那种折磨(境地,意思就是把蛇完全激怒,到要拼命的地步),它就会自己断成三四截。看那蛇身子断掉的地方,象用刀快速砍断的一样,能看出它的皮、骨和肌肉的纹理,上面也有血(说的跟现场直播一样,魔术蛇?这蛇卖给魔术师肯定大赚一笔!)可是等时间一长,蛇的怒气消退,那三四截断了的身子就会缓缓的自己互相靠近,最后连接起来(还是按照原来的次序连接起来吗?还是重新组合,头尾相换?),身体又象从前一样,也就象不曾断过一样。隋朝的非常有名写书的叫郎邓隆的人说:“这是灵蛇一类,能自断身体,自然不用活到千岁(对搜神记的否定!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家之言,何以成说?估计这蛇已经灭绝了,写小说可以当个题材)。”

【原文】《搜神记》:“蛇千年则断复续。”《淮南子》云:“神蛇自断其身而自相续。”隋炀帝遣人于岭南,边海穷山,求此蛇数四,而至洛下。所得之者,长可三尺,而色黄黑,其头锦文,全似金色,不能毒人,解食肉。若欲令自断其身者,则先触之令怒,使不任其愤毒,则自断为三四。其断之处,如刀截焉,见其皮骨文理,亦有血焉。然久怒定,则三四断稍稍自相就而连续,体复如故,亦似不相断。隋著作郎邓隆云,此灵蛇一类,自断,不必千岁也。(出《穷神秘苑》)

错失神印

【】

会稽山阴有个人叫贺瑀,字彦琚。

他有一次得了病,已经病得不省人事了,只有心口还有点温热(后文理解,就是传说中的丢了魂儿?),三天后才苏醒过来。

后来听他说,是被一个什么官员(天神?)带到天上,面前就出现了一座官府(奇境,中间没有介绍,可以发挥想象)。

府君(不知道是什么官)的住宅把手的十分森严。

那个府君就派了一个手下小官把他带进一间辟静隐密的屋子里。

只见这间屋里是一层层的架格,上面放着官印和宝剑(这是有几个啊?二选一?)。那小官就让他随意拿自己喜欢的东西,然后就走了。

贺瑀很想要拿放在上层的那个(此处悬念),但由于个子太矮,够不到上层的东西,于是只好就拿了一把剑出来了(看来个头儿是硬伤啊!)。

小官儿就问他拿了什么,他说拿了一把剑。

官员说“唉,真是太可惜了,你如果拿了个那个官印,今后你就可以使唤上百个神鬼。(难道是盗墓笔记里传说的神印?鬼印?恨他不长个儿啊,够不着!)如今你只拿了把剑,以后只能管管那些土地神而已。”

后来贺瑀(这人是有什么才能和品德?竟然能上天去挑选神器?)病好了,每当一出门,就会有个土地神站在路旁拜见,贺瑀觉得特别烦(估计还有些悔恨的情绪)。

【原文】会稽山阴贺瑀,字彦琚。曾得疾,不知人,惟心下尚温,居三日乃苏。云,吏将上天,见官府。府君居处甚严,使人将瑀入曲房。房中有层架,其上有印及剑,使瑀取之。及虽意所好,短不及上层,取剑以出。问之:“子何得也?”瑀曰:“得剑。”吏曰:“恨不得印,可以驱策百神。今得剑,唯使社公耳。”疾既愈,每行,即社公拜谒道下,瑀深恶之。(出《录异记》)

王某请寿

【】

有个琅邪人,姓王但是忘了名字,他住在钱塘。

王某娶了个妻子朱氏,她在晋代太元九年因病去世了,留下了三个孤儿。

这年的四月,王某又突然死了。

王某死后看见二十多个穿黑衣的人(阴差吗?),给他的名字记录在(也许是生死簿)。随后就带他到了一个高红门大白墙的地方,像是座宫殿那么大!

住在里面的官员们都穿着红色衣服,系着白腰带,戴着黑帽扎着头巾;还有的身上穿的,都是用珠玉连缀而成的袍服,全部都不像人世间的服饰(像是高级行政场所,有制服有编制!)。

王某被官员们领到殿前,看见一个人,身材高大,穿的衣服好像是云气似的(其他人都是黑衣,用来反衬这个人的不同,应该是像云一样白,还会无风自摆?),王某就向他磕头,并诉说妻子已经先死了,留下年幼的几个孩子,实在是太悲惨了,说着就痛哭起来

。那位穿云衣的神被打动了,对王某说:“这是你的命(也许就是生死簿记录的),自然应该到这里来,但念在你的孤儿太可怜,我就再多给你三年的(神的本地时间)吧。”王某仍然哭诉说:“三年的时间太短,我的孩子们仍然不能成人啊!”这时那位神旁边有个人说,“你这个俗间来的死人怎么这样愚钝?这里的三年,就是人间的三十年!”接着就把王某放回了人间,王某果然又活了三十年。(比桃与之年里的两个桃子还顶事,随便就许了三十年的寿命,仙境,鬼境,真的能逾越时间吗?)

【原文】琅邪人,姓王,忘名,居钱塘。妻朱氏,以太元九年病亡,有三孤儿。王复以其年四月暴死。时有二十余人,皆乌衣,见录云。到朱门白壁,状如宫殿。吏朱衣素带,玄冠介情。或所被著,悉珠玉相连接,非世中仪服。复将前,见一人长大,所著衣状如云气。王向叩头,自说妇已亡,余孤儿尚小,无相奈何。便流涕。此人为之动容。云:“汝命自应来,为汝孤儿,特与三年之期。”王诉云:“三年不足活儿。”左右一人语云:“俗尸何痴,此间三年,是世中三十年。”因便送出,又活三十年。(出《幽明录》)

借子遗训

【】

任城有个叫公孙达的人,他在甘露年间,死在陈郡的任上,将要入敛的时候,他的几个儿子和郡里的几十个官员都来参加葬礼(当官的排场就是不小)。

公孙达有个五岁的儿子忽然就说起了很奇幻的话,而且声音和他父亲公孙达几期相似,先是大声的让众人不要再哭。

然后就叫每个儿子过来,一个个按次序进行教导训诫。

几个儿子都悲伤得不能控制自己,公孙达就安慰勉励他们说:“一年四季不停的来回运转着,既有开始也有终止。人不论是寿长寿短,谁又能不死呢?(公孙达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个人倒是很豁达!)”

随后又说了上千字的话,记下来都是文章(五岁小孩儿肯定不会写文章!意思就是在证明确实是鬼魂附体!)。

儿子们又问。“人死以后谁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是不是因为父亲你尤其的聪慧明智,所以才有神灵呢?”

公孙达回答说,“鬼神的事,不该你们所能知道的。(天机不可泄露,鬼事也不能乱说。)”说完又要了纸笔写起来,满篇都是文采飞扬,然后才把笔仍在地上,就再没有声音了。

【原文】任城公孙达,甘露中,陈郡卒官,将敛,儿及郡吏数十人临丧。达五岁儿,忽作灵语,音声如父,呵众人哭止。因呼诸子,以次教诫。儿等悲哀不能自胜,及慰勉之曰:“四时之运,犹有始终。人修短殊,谁不致此?”语千余言,皆合文章。儿又问曰:“人亡皆无所知,唯大人聪明殊特,有神灵耶?”答曰:“鬼神之事,非尔所知也。”因索纸笔作书,辞义满纸,投地遂绝。(出《列异传》)

活鬼对账

【】

后汉建武二年,西河的鲜于冀就任清河太守,上任后修造公事房舍。没建成就死了。继任的太守赵高,向上面呈报说鲜于冀办这工程费用是二百万,王官黄秉、功曹刘适则说是花了四百万(矛盾产生,但是这两个官员到底是什么目的?)。鲜于冀就突然现形(以鬼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样?),大白天的就带着随从进了太守府(鬼白天也能行走?而且还有随从!),和黄秉等人一笔笔地对帐查工程费用,最后查出来确定是黄秉等虚报账目,贪污了工程费。鲜于冀就自己写了奏章向朝廷申诉,奏章中大致说,“高贵的人更重视小节(好像是说自己品德高尚的意思),而种田的俗人才会见便宜就贪。再秘密的勾当也会有走露风声的可能,他们毕竟是像婢妾一类的小人(眼界心胸狭窄),欺瞒世人以求显贵,才做出这种卑鄙的贪污偷窍行为,实在是辱没了皇上的器重,也让人们笑话他们不配担任这样的公职。(反正是说这种贪财忘义的人不好)如果真如黄秉刘适等人说是我花了那么多钱,那么我现在即使作了鬼也要申辩。现在我把奏章通过千里驿去呈交皇上,请赵高替我上奏。”写完奏章,就坐上车向西北方走了三十多里(这个位置难道是通往冥界的路还是门?),后来就不见了。黄秉等人竟伏在地上死去。赵高把鲜于冀的奏章呈给皇帝,皇帝下诏发还了被没收的鲜于冀在河西的庄园田宅和充为官婢的妻子,并委官去接任工作,以安抚阴间来的这场官司。(文言文真不好翻译,但是根据上下文看,百度上搜到的翻译大部分还可以,有些只是按字面意思的,跟整个故事不搭调!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原文】后汉建武二年,西河鲜于冀为清河太守,作公廨。未就而亡。后守赵高,计功用二百万,王官黄秉、功曹刘适言四百万钱。冀乃鬼见,白日导从入府。与高及秉等,对共计校,定为适秉所割匿。冀乃书表自理,其略言:“高贵尚小节。亩垄之人,而踞遗类。研密失机。婢妾其性,媚世求显,偷窃狠鄙。有辱天官,易讥负乘,诚高之谓。臣不胜鬼言,谨因千里驿闻,付高上之。”便西北去三十里。车马皆灭,不复见。秉等皆伏地物故,高以状闻。诏下,还冀西河田宅妻子焉,兼为差代,以弥冥中之讼。(出《水经》)

谈生照妻

【】

谈生这个人,四十岁还没有娶妻(老光棍儿!),平时就是上感着发奋读书(有这么爱学习的人?连媳妇都不娶,还是没钱娶?估计第二种原因居多)。

有一天半夜有个女子突然出现(估计不是打车来的,打黑云来的吧,坟地里冒出来的?),年纪十五六岁的样子,化妆打扮,衣着服饰,还有容貌称得上是天下无双(美女中的美女),主动要求作谈生的妻子(半夜跑来这么个花姑娘,主动要求跟书生合体,暖床,各种艳遇啊!)女子说,“我和活人是不一样的,请不要用灯火(会发光的东西)来照我(意思应该是我不能见光亮!这么翻译比较好),三年以后才可以了(还有时间限制,化身成人吗?)。”

他们就(这么翻译合适吗?求涨姿势,人和鬼怎么就生孩子了?)生了一个儿子,儿子已经两岁(这老光棍儿竟然不在乎她不是人?看来美女投怀送抱,什么都忘了!)。谈生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好奇害死猫?),等到夜里这个女子睡着了,偷偷点灯去她的身体(香艳?恐怖?)。只见她腰以上的身体已经长出和活人一样的肉,但腰以下还是一大截白骨。女子突然就发觉了(没有吃了这书生,或者来点报复什么的?)随后就对谈生说,“你辜负了我的信任。我差一点就可以复活了,你怎么就不能再忍一年,还是用灯火看了我的身子呢?(是不是只有和生人共住才能恢复肉身?传说中的借人气?)”谈生急忙赔罪,但是女子仍哭个不停的说,“我和你现在只能永别了,只是惦念我们的儿子,你以后如果穷得连自己和儿子都养活不了怎么办?,现在先跟我到一个地方去,我可以给你留的值钱的东西(这女的考虑周到啊!)。”谈生就随女子走了,他们来到一座华丽非常的大殿中(怎么来的,这华堂究竟是什么地方?),就见殿中的装饰摆设都不同与凡间所见。女子就拿了一件缀着珍珠的袍子赠给谈生说,“到时候,(穷的喝西北风)卖了这袍子就可维持生活。”女子撕下了谈生的一块衣裳下摆,收了起来就不见了(消失了吗?)。后来谈生就拿着珠袍(这两个字翻译不错!)到了市场上,碰巧被睢阳王家的人买了去,换得了千万贯钱。睢阳王一看这珠袍,“这是我死去的女儿的陪葬,肯定是盗墓才弄来的”。于是就抓了谈生来拷问。

谈生就把全部的事实跟他们说了。

睢阳王仍然不相信,就到女儿坟上去看,见坟墓完好如初。

再让人挖开了墓穴看,果然在棺材里面下发现了谈生的一块衣摆。

后来又叫来了谈生的儿子,仔细看果然长得像自己女儿,睢阳王才相信了。

随后就把谈生请来(当女婿看),并把珠袍赐还给了他,认他为公主的女婿。

后来又上表给朝廷,赐给谈生的儿子侍中的官衔。(人的命运就这么改变了,穷的快饿死了,转眼媳妇儿子都有了,还升官发财!)

【原文】谈生者,年四十,无妇,常感激读书。忽(书忽原作诗经,据明钞本改。)夜半有女子,可年十五六,姿颜服饰。天下无双,来就生为夫妇。乃(乃原作之。据明钞本改。)言:“我与人不同,勿以火照我也。三年之后,方可照。”为夫妻,生一儿,已二岁。不能忍,夜伺其寝后,盗照视之,其腰上已生肉如人,腰下但有枯骨。妇觉,遂言曰:“君负我,我垂生矣,何不能忍一岁而竟相照也?”生辞谢。涕泣不可复止,云:“与君虽大义永离,然顾念我儿。若贫不能自偕活者。暂随我去,方遗君物。”生随之去,入华堂,室宇器物不凡。以一珠袍与之曰:“可以自给。”裂取生衣裾,留之而去。后生持袍诣市,睢阳王家买之,得钱千万。王识之曰:“是我女袍,此必发墓。”乃取拷之。生具以实对,王犹不

信。乃视女塚,塚完如故。发视之,果棺盖下得衣裾。呼其儿,正类王女,王乃信之。即召谈生,复赐遗衣,以为主婿。表其儿以为侍中。(出《列异传》)

鬼测一生

【】

陈蕃身份寒微的时候,有一次出门投宿在一个叫黄申的家里。

黄申的妻子夜里生孩子,陈蕃并不知道。

到了三更天的时候,(大约三四点的样子)忽然就听有人敲门(敲谁的门?还是陈蕃在做梦?)。

过了一段时间,才听到门里有人的声音回答道,“门里有(活)人,别从前门进,从后门走吧。(不能让人看见!)”不一会那叫门的人就回来了,门里面的声音问,“看见个什么孩子?叫什么名?能活到多大?”门外的人说,“是个男孩,叫阿奴,能活到十五岁。(预测了一个婴儿的一生?这两个人,或者声音究竟是干什么?鬼神?)”

门里的声音又问,“将来是怎么死的?”

门外回答说,“帮助人盖房子,摔死的。”

陈蕃(和前文一样,在哪听见的?)听见了但不相信。

十五年后,陈蕃当了豫章太守,就派了派官员去查问,那个叫阿奴的孩子现在何处。

他家人说,帮着东家盖房,从房梁上掉下来摔死了。(果真跟那两个只闻其声不见期形的鬼或者什么的对话一样啊!难道每个人从出生就有了被规划好的结局?)

【原文】

陈蕃微时,尝行宿主人黄申家。申妇夜产,蕃不知。夜三更。有扣门者,久许,闻里有人应云:“门里有人,不可前。”相告云:“从后门往。”俄闻往者还,门内者问之:“见何儿?名何?当几岁?”还者云:“是男,名阿权,当十五岁。”又问曰:“后当若为死?”答曰:“为人作屋,落地死。”蕃闻而不信。后十五年,为豫章太守,遣吏征问,昔儿阿奴所在。家云,助东家作屋,堕楝亡没。(出《幽明录》)

附人为戏

【】

陈国的张汉植,到南阳,跟着京兆尹(官职)延叔坚,向他学习《左氏传》(古时出外求学的人很多)。

他离开家几个月以后(时间够长了),一个鬼怪附突然在了他妹妹的身上(还真有鬼附身这项技能啊),以张汉植的口气说,“我已经病死了,就死在郊外的大路上。但是经常为家里的温饱苦恼,咱家的秤没有外借,就挂在那屋后楮树上。傅子方送我的五百钱,也放在北窗下,都忘了拿出来给你们。我还买了一头小牛,买卖契约放在书箱里。(好像是来交代后事的!)”

家里的人按着他说的去找,果然跟他说的一样。

连张汉植的妻子都不知道这些事。他妹妹刚回娘家省亲,更不可能知道这些事。于是家人得知张汉植的死讯十分悲痛,更加信以为真(太真了,不得不信)。

全家穿着丧服拄着哭丧棒出门去找张汉植的尸体。

没想到在离学馆只有几里的地方,竟遇见张汉植和同窗在一起出来游玩。

汉植远远的看到家里人,(家人肯定以为大白天见鬼了!)觉得他们的行为特别奇怪,(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丧事。)

家里人看见汉植,都以为是见了鬼了。

两边都愣了大半天,汉植才上前过去,问他父亲(什么情况?),然后从头到尾对了一遍这个事情,这不是(鬼怪的调戏)吗?(鬼玩人)

【原文】

陈国张汉植,至南阳,从京兆尹延叔坚,学《左氏传》。行后数月,鬼物持其妹,为之扬言曰:“我病死,丧在陌上。常苦饥寒,操一三量不借,挂屋后楮上。傅子方送我五百钱,在北牖下。皆望取之。又买李幼牛一头,本券在书箧中。”往索,悉如其言,妇尚不知有此。妹新归宁,非其所及。家人哀伤,益以为审。父母兄弟,椎结迎丧。去精舍数里,遇汉植与诸生相随。汉植顾见家人,怪其如此。家见汉植。良以为鬼也。惝恍有间,汉植乃前,为父说其本末如此。得妖物之为?(出《风俗通》,明抄本作出《搜神记》)

守家避死

【】

汉代下邳人周式,一次到东海去办事。

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官吏(这是一次巧遇吗?还是命中注定?)。

他拿着一卷文书(重点是这本文书),请周式带他们一同上路(估计是有船,海上吗。)

他们一同走了十几里后,那个官吏就跟周式说,“我暂时有点事要去办,先把文书寄放在你船里。但你记住千万不要翻看。”官吏走后,周式忍不住打开书看,见那上面登记的都是死人(的名字和事情),在下面的几条里竟也有自己的名号(又是生死簿?)。

不大会儿的功夫,那个官吏就回来了,周式还在偷看那文书(逮个正着),官吏就大怒的说,“再三告诉你不要看,为什么不听一定要看它呢?”

这时周式把头都磕出了血。

过了半天这个官吏说,“感谢你带了我这么一程的水路,但是你的名字是不能从这书上删除的。这样,你今天就走,回到家里后,三年之内不要出门,你就可以躲过去这次死劫(鬼吏都喜欢徇私)。但你千万不要说看过我的文书!”

周式就听他的话,回到了家里,坚持不出门。

已经过了两年多的时间了,家里人都十分奇怪。

这时正好赶上有个邻居去世了,(估计是他不出门)让周式去吊唁,他父亲就很生气,最后周式也是不得已(还是没坚持到三年)就外出了。

周式刚一出门,就碰见了那个官吏(这次不是巧合!)。

官吏说,“我告诉过你三年内不要出门,你不听还是出来了,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因为我没把你抓到阴府,已经受了好几次鞭打。现在我既然看见你,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三天后中午,我会来接你(取你性命的意思,传说中的勾魂使?)。”周式回到家里,哭着将这件事告诉了家里人,他父亲还是不相信,他母亲就昼夜守在周式身边哭。

到了第三天的正午时分(鬼吏很准时的说),就来了(怎么取的?应该像是《邻游冥府》的那个阴吏一样有东西摄魂!),周式就死了。

【原文】

汉下邳周式。尝至东海。道逢一吏。持一卷书,求寄载。行十余里,谓式曰:“吾暂有所过,留书寄君船中。慎勿发之。”去后,式盗发视书,皆诸死人录,下条有式名。须臾吏还,式犹视书,吏怒曰:“故以相告,何忽视之?”式扣头流血,良久曰:“感卿远相载,此书不可除。卿今日已去,还家,三年勿出门,可得度也。勿道见吾书。”式还不出,已二年余,家皆怪之。邻人卒亡,父怒,使往吊之,式不得止。适出门,便见此吏,吏曰:“吾令汝三年勿出,而今出门,知复奈何?吾求不见,连相为得鞭杖。今已见汝,无可奈何,后三日日中,当相取也。”式还涕泣,具道如此。父故不信,母昼夜与相守涕泣,至三日日中时,见来取,便死。(出《法苑珠林》)

宿闻鬼歌

【】

汉代会稽县的句章有个人,这天从到东城外回来。

估计晚上到不了家了(或者是有什么不想让他到家了?根据后文应该是这种可能,是迷路还是),看见路旁的小屋里生着火,于是就进去投宿。

进屋后,看见有一个少女,因为不愿和丈夫同住,找来了邻居的女孩一起作伴(鬼在现场直播话剧!)。

夜里她们一起弹箜篌(一种乐器),还边弹边唱,“连绵葛上藤,一缓复一絙。汝欲知我姓,姓陈名阿登。(自编自唱,这是才女——鬼?有文化的鬼真可怕)。”第二天这人到了东城门外,看见有卖小吃的老太太在一个小饭馆里,于是就走了进去(准备吃饭),随口就提起了昨晚的事。

那老太太就吃惊说,“那就是我的女儿,最近刚死,已埋在城外了。”(这才像鬼故事的结尾)。

【原文】

汉会稽句章人,至东野还。暮不及门,见路傍小屋然火,因投宿。至,有一少女,不欲与丈夫共宿,呼邻家女自伴。夜共弹箜篌,歌曰:“连绵葛上藤,一缓复一絙。汝欲知我姓,姓陈名阿登。”明至东郭外。有卖食母在肆中。此人寄坐。因说昨所见。母惊曰:“此是我女,近亡,葬于郭外尔。”(出《灵怪集》)

无头将军



汉武帝的时候,苍梧郡有个叫贾雍的人,担任任豫章郡的太守,据说他有神奇的法术(究竟会什么,后文也没介绍啊?)。

有一次他出郡界去讨伐贼寇,最后被贼寇杀死了(这家伙就是纸老虎吧?这么容易就挂了?),没有了脑袋(头被贼人砍了,很激烈的一场战斗,估计他们是全军覆没,要不主将连头都保不住,这人弱爆了!)。

但是贾雍身子上却自己骑上马回了军营(这就是神术?)。

营中的将士们都跑出来看望他(是个人都没见过尸体还能骑马的!)。

贾雍的胸中发出声音说:“战斗失利,被贼寇打伤了(头掉了,不算大事!),诸位看看是有头好呢?还是没头好呢?”

他手下的军官哭泣说:“当然是有头好。(人活一张脸啊!)”

贾雍说:“不是这样,没有头也好。”

说完话,就死了(求解,他所谓的神术就是回军营告个别吗?西方也有无头骑士的传说,好像在《断头谷》里有,末日四骑士。原来咱们中国早就有了!)

【原文】汉武帝时,苍梧贾雍为豫章太守,有神术,出界讨贼,为贼所杀,失头。雍上马还营,营中咸走来视雍,雍胸中语曰:“战不利,为贼所伤,诸君视有头吻佳,无头佳乎?”吏泣曰:“有头佳。”雍曰:“不然,无头亦佳。”言毕遂死。《太平御览》

床下鬼手

【】

永泰(唐代宗的年号)前几年,有一个姓王的书生,住在扬州孝感寺北边(很多故事都是先介绍时间地点,是为了增加故事的真实可信色彩,但是这些鬼怪真的存在吗?)

正值夏日的一天,他喝完酒醉卧在床上,手就垂在床外,他妻子怕他受凉风生病,就想把他的手抬到床上。

正当这时,忽然,

就有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床下不知道哪里前伸了出来(太诡异了,鬼手?),

就把拽住王生的胳膊硬把他拉到床下,接着就看见王生的身体渐渐地沉陷到地面以下。

他妻子慌忙和奴婢们一起去拉王生,但是还是没有那只鬼手的力量大,没能阻止王生的下陷。这时地面像是裂开了似的(王生整个人已经陷进去了),起初还露着衣带在外面,不一会儿也不见了(地面有恢复了原状)。

王生家人就全力在床底下挖王生。

直到挖了有两丈深的时候,却挖到一具枯骨,已经像埋了几百年了似的(到底挖到王生没有?)。

到最后也没弄清是什么样的怪物。【看了标题挺吸引人,但是这个故事却没那么奇异,当了一回标题党!】

【原文】:永泰初,有王生者,住杨州孝感寺北。夏日被酒卧,手垂于床,其妻恐风射,举之。忽有巨手出于床前,牵王臂坠床,身渐入地。其妻与奴婢共曳之,不禁。地如裂状,初余衣带,顷亦不见。其家并力掘之,深二丈许,得枯骨一具,已如数百年者。竟不知何怪。《酉阳杂俎》

困洞十年

【困洞十年】

东魏末年,有几个邺下这个地方的人,一起到西山的矿穴采掘银铜矿石(古时候就有矿井)。

这天他们采完出矿洞的的时候,矿洞忽然就崩塌(挖矿果然是件危险的事情,真是拿命换啊!)。

这时有个人落在了后面,就被掉落的石头堵在了洞里出不来。

不过幸好他没有受伤,而且在塞住矿洞的巨石,还留了一点小缝隙,稍微能见到一点外界的光线。

这人想大概是出不去了,于是就一心念佛(信佛爷得永生?)。

他的父亲听到儿子被巨石压在洞里的的消息,但是尸体没办法挖出来,而且家境穷困,没有能力为儿子大作法会来追荐福业(穷人家里什么事情都发愁啊)。

他父亲于是就带了一钵粗饭到寺庙去(家里真的穷的揭不开锅了),想要斋请一位僧人(为儿子超度?)。然而这些僧人都想的是丰厚供养(都是嫌贫爱富),因此没有人肯吃他的饭。

可怜这位父亲拿着那钵饭就痛哭了起来,这时有位僧人很怜悯他,就接受他的供养。僧人吃完饭后,就替这位被困山洞的施主诵咒祝愿,之后这个人的父亲就走了。

就在这同一天中午,在矿洞中的儿子,忽然见到从洞口的隙缝处,进来了一位小和尚。

小和尚拿了了钵饭叫他吃,他吃了之后肚子就不再饥饿(吃的什么饭?这么顶事?),从此就一直端坐修定。

十几年就这样过去了(入定?十几年?)。

后来齐文皇帝即位,想要在西山造一座凉殿。

后来石匠们就到矿洞坍塌的地方挪开了那块巨石,竟然才发现洞里面有活人(工匠们不害怕,大白天见鬼了?)。

于是石匠就带他回家,他的父母惊喜异常,此后全家都修行。(这是佛教的广告故事!)

【原文】东魏末。邺下人。共入西山采银铜。出穴未毕。而穴崩。有一人在后。为石塞门不得出。而无伤损。其穴崩处,有**不合。微见日光。此人自念终无出理。乃一心念佛。其父闻子已压。无处求尸。家又贫窭。无以追福。乃持粗饭一钵。往诣僧寺。请一人斋。众僧多逐丰厚。莫肯为食。父持饭大哭。有一僧愍之受请。食讫为咒愿。因别去。是日中。其子在穴中。忽于**明处。见一沙门。从穴中入来。持一钵饭。以授此人。食讫便不复饥。唯端坐正念。经十余年。齐文皇帝即位。于西山造凉殿。匠工除此崩石。乃见穴中人尚活。出之与归。父母惊喜。遂阖家练行。《冥报记》

续妇狗头

【】

贾耽曾经担任滑州节度使的时候。(介绍故事时间,以及人物引子,贾耽就是个引子为了增加故事可信度。)

酸枣县里有一个媳妇不孝敬婆婆。

这个婆婆年事已高,而且双眼都已经看不见东西了,早上吃饭,那个恶妇就在吃的东西里加上狗屎给老太太吃(这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老太太就吃啊,但是发觉有奇怪的味道,(估计老人是忍了下来,因为儿子不在家。)

等到他儿子出远门回来以后,老太太就问儿子:“我看不见,你告诉我媳妇儿每天都是拿的什么东西给我吃?”

老太太的儿子又生气又痛恨,就仰天大哭起来。

没过一会儿,天空中突然就雷电大作,(咔嚓一个响雷,遭雷劈了!),那个恶妇头不见了像是有人用利器瞬间砍掉一样,等闪电过后,她却换了一个狗头(这么神奇的手术都能做?)



贾耽知道这件事就命令人牵着(狗头女)在县里游行,来告诫那些不孝顺的人。

那时候人们都说这个女的“长着狗头的新媳妇儿”!

【原文】贾耽为滑州节度,酸枣县有俚妇事姑不敬,姑年甚老,无双目,旦食,妇以食裹纳犬粪授姑。姑食之,觉有异气。其子出远还,姑问其子:“此何物向者妇与吾食。”其子仰天大哭。有顷,雷电发,若有人截妇首,以犬续之。耽令牵行于境内,以告不孝者。时人谓之“狗头新妇。《独异志》”

鬼变戏人

【】

吴国赤乌三年(公元240年),句章一个叫扬度的老百姓去余姚。

半夜赶路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年轻人拿着一个琵琶(这少年来的有点诡异,)想要扬度的车带他一段路程。

扬度就答应了!

这个年轻人在车上就弹了十几首琵琶曲(有个成语神功鬼斧,这少年演奏的水平一定不低!),最后一曲奏完,他突然就伸长了舌头瞪出了眼睛(这肯定不是做鬼脸这么简单,至少也得搞个五官挪位,七尺长舌,双目放电?),以此吓唬了扬度一下,就不见了。

又走了二十多里,有看见路边一个老头想要趁车,老头自己还说姓王名戒,虽然前边被鬼吓了,但是他还是带着这个老头上路了。

扬度就跟老头说:“刚才有个鬼啊,他很会弹奏琵琶,但是就是曲子太悲伤了。(刚才是没被吓到)”

这个叫王戒的老头就说:“我也会弹琵琶呀!(这加一段诡异的笑声,扬度抬头)”

发现对面的老头话音不对,难道又见鬼了?突然,老头也猛地瞪眼伸舌头(看来有些鬼很擅长变化之术,或者是幻术?),扬度几乎都要吓死了(这鬼就是趁扬度放松警惕的时候再来这么一下,鬼玩人,玩死人!。

【原文】吴赤乌三年,句章民扬度至余姚。夜行,有一少年持琵琶求寄载。度受之。鼓琵琶作数十曲;曲毕,乃吐舌擘目,以怖度而去。复行二十里许,又见一老父寄载,自云姓王名戒,因复载之。谓曰:“鬼工鼓琵琶,甚哀。”戒曰:“我亦能鼓。”即是向鬼,复擘眼吐舌,度怖几死。

河畔张姑

【】

汉代诸暨县有个小官叫吴祥。

担心有些苦差事要派给他去办(消极怠工啊!),想到深山里躲几天,就来到一条小河边。

天快黑的时候,却遇见了一个年轻的女子(荒郊艳遇啊!)。这女子穿着花衣服而且容貌极美,(这家伙肯定是上去搭讪了,泡妞是第一要务。)这女孩就对吴祥说,“我就自己一个人住,周围也没有邻居,只有一个孤老太太,离我家有十几步远。(这女的也没什么防备心,竟然什么都介绍?要方便吴祥作案不成?)”吴祥听了非常高兴(是啊,没有抵抗能力的两个人,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于是就随女子去了。

走了不到一里地,就到了女子家里。

她家里看上去确实很穷(花衣服哪来的?),还给吴祥做了饭。

到了一更天(12:00以后)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一个老妇喊道:“张姑娘!”

这女的就应了一声:“在呢!”

吴祥问那是谁,女子说,“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孤老婆子。”

于是二人就一起睡(中间错过了什么吗?发展这么迅速?)到天亮,鸡叫时吴祥要离开,两个人恋恋不舍,于是女子就送了吴祥一条紫色的手帕(定情信物?),吴祥也回赠给女子一条布巾。就往回走,到了昨天和女子相遇的地方,再次想要过河边时,却发现河水夜里竟然暴涨,深的很,没法过去。

于是只好回转去找那女子家,昨天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难道只是一场春梦?),在那里的不过是一座荒坟而已(从他过河时候开始难道就是一场局?)

【原文】汉诸暨县吏吴祥者,惮役委顿。将投窜深山,行至一溪。日欲暮,见年少女子。采衣甚美,云:“我一身独居,又无乡里,唯有一孤妪,相去十余步耳。”祥闻甚悦,便既随去。行一里余。即至女家。家甚贫陋。为祥设食。至一更竟。闻一妪唤云:“张姑子。”女应曰:“诺。”祥问是谁,答云:“向所道孤妪也。”二人共寝至晓,鸡鸣祥去。二情相恋,女以紫巾赠祥,祥以布手巾报。行至昨夜所遇处,过溪,其夜水暴溢,深不可涉。乃回向女家,都不见昨处。但有一塚耳。(出《法苑珠林》)

冥鉴屠子

【】

汝南人周翁仲,最初当的是太尉掾。妻子给他生了个男孩,后来周翁仲当上了北海相(升官了?双喜临门)。

府里有个小官叫周光,能和鬼来住(这个翻译不错!),被阴间(还是周翁仲)任命为主簿,并让他回阳间向本郡本县的官员致意。

周翁仲就对周光说,“你再回阴间办完事以后,十二月祭神时我会带我的儿子一起在庙里等你,你帮我看看我儿子阴运怎么样?(这个怎么看,死后在阴间会干什么?)”

周光从阴间回来,周翁仲就问他,他说,“在阴间只看见一个屠夫,穿着破衣头上挽着瓢形的发髻坐在神位上,拿着刀在割肉(应该是通过什么法宝看到的?)。还有几个穿青衣坠黑流苏的人在大堂东西厢房里来回走动,但是就是不进去,不知是为什么。”

周翁仲就手持宝剑对自己的老夫人说,“你为什么给我生了这么个儿子?(难道不是我亲生的?)”老夫人大怒说,“你不是经常说,我儿子的长相声音和性格喜好都象我的吗?你个老不死的,现在说什么疯话?”

周翁仲就把周光看到的事情说了,并说这是阴间已定了的,如果不相信,和你们母子的感情就立刻从此断绝(这么绝情?)。

这时老夫人才哭着说,“当年因为我们年纪大了没有男孩,心里总是不安,我就偷偷把新生的女孩和一个屠夫换了个男孩。”

于是周翁仲给了那屠夫一万钱,现在这孩子已经十八岁了,就把儿子又送还给屠户家,把女儿重新接了回来。

但是女儿已嫁给了一个卖饼的做老婆,后来就让她改嫁给西平的李文思(还是将就门当户对)。

李文思作了南阳太守(古代的命运论,神,鬼都能预言!)。

【原文】汝南周翁仲,初为太尉掾。妇产男。及为北海相。吏周光能见鬼,署为主簿。使还致敬于本郡县,因告之曰:“事讫,腊日可与小儿俱侍祠。”主簿事讫还,翁仲问之,对曰:“但见屠人。弊衣蠡髻而踞神坐,持刀割肉。有衣冠青墨绶数人,彷徨堂东西厢,不进,不知何故。”翁仲因持剑上堂,谓妪曰:“汝何故养此子?”妪大怒曰:“君常言,儿体貌声气喜学似我。老翁欲死,作为狂语。”翁仲具告之,祠祭如此,不具服,子母立截。妪涕泣言:“昔以年长无男。不自安。实以女易屠者之男。畀钱一万,此子年已十八。遣归其家。迎其女,已嫁卖饼者妻。后适西平李之思,文思官至南阳太守。(见《风俗通》)

祭梦刘虞

【】

田畴,是北平人。

当时刘虞被公孙瓒杀害,田畴对刘虞特别敬慕(偶像被杀害了),就到刘虞的墓上去祭奠。

他备了酒和鸡一些祭品,按照礼仪在墓前哭。

他的哭声震动了山林和田野(至于哭这么大声吗?),群鸟都被感动得哀鸣,走兽也被感动得悲号(哭的真是感情投入啊!)。

田畴(估计是哭累了,)就躺在草丛里不知不觉睡着了,忽然就有人通报说:“刘虞已经来了,想和田畴你说说生前的一些事。”田畴本来就是个十分有悟性又有见识的人,知道这是刘虞的鬼魂现形(真的假的?不是做梦?),就去参见跪拜。

见了刘虞他仍然痛哭不止。

刘虞就和他一起喝酒吃鸡肉。

最后田畴喝醉了,刘虞说,“现在公孙瓒正急于悬赏捉拿你,你应该赶快躲起来以免被害。”田畴说,“自古君臣的大理就是,为臣在活着时要对君王尽忠尽义,现在见到您的魂灵,我也愿意一同魂归九泉(追随偶像自杀?)。我的尸骨也不怕(在这里)腐朽,怎么可以逃走呢?”刘虞说,“你真是千古少有的仁人志士,愿你永远保持你的气节吧。”说完就消失不见,田畴醉酒的感觉也醒了过来。(究竟是梦,还是醉了?还是真见到鬼魂?古典小说总是这么含蓄!)。

【原文】田畴,北平人也。刘虞为公孙瓒所害,畴追慕无已,往虞墓,设鸡酒之礼哭之。音动林野,翔乌为之凑鸣,走兽为之悲吟。畴卧于草间,忽有人通云:“刘幽州来,欲与田子泰言生平之事。”畴神悟远识。知是刘虞之魂,既进而拜。畴泣不自止,因相与进鸡进酒。畴醉。虞曰:“公孙瓒购求子甚急,宜窜伏避害。”畴对曰:“君臣之道,生则尽其义。今见君之灵,愿得同归九泉。骨且不朽,安可逃乎?”虞曰:“子万古之高士也,深慎尔仪。”奄然不见,而畴醉亦醒。

回梦移棺

【】

汉朝南阳人文颖,字叔长。建安年间,任甘陵府丞。

有一次到外地去,晚上在(驿站或者其他公干住所)住宿,在夜里三鼓(三更,半夜三四点)时,就梦见一个人跪在他面前说,“过去我祖上的家人把我埋在了这里。现在我的墓被水淹了,棺木都浸在水里,积水都过半了,但是我自己没有办法自己解决。听说您在这里,所以特地来求您帮忙。希望你明天不要走,再停留一阵,有幸您能将我迁移到高处干燥的地方。(鬼有求于人)”

鬼又让文颖看自己的衣服,果然都湿了。

文颖心里很同情他,立刻就醒了。

就问旁边的随从,他们都说,“梦都是假的,哪里会有这种怪事?(他们还都不信有鬼。)”

于是文颖就接着睡了,可睡到天刚亮的时候,竟然又梦见那鬼来了(第二次了),说,“我把我的困苦告诉你,你怎么不怜悯我呢?”

文颖在梦中问(梦中也有意识,还能提问),“你是谁?”鬼说,“我本来是赵地的人,现在归河芒神管(鬼还是分片管的?)。”

文颖又问,“你的棺木现在何处?”

鬼说,“在离您的营帐北面只有十几步远,水边的一根枯杨树下,我就在那里。天快亮了,我不能在停留了(看来大多数鬼白天不能出现!),请您别忘了。”

文颖答应道:“一定!”,然后立即就醒了。

天亮要出发的时候,文颖对左右说,“虽然做梦不足怪,我这梦做的也太过分真实了。”

左右随从说,“既然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何不去验一验真假呢?”

于是文颖就领着十几个人,顺河边走,果然看见一棵枯杨树,“就是这儿。”

往下挖,没一会就看见一个棺木,已经朽坏不成样子,被水淹了一半。

文颖就对大家说,“以前都听别人说,梦就是虚假的。民间世俗的传说啊,必须得检验后才能证明(难道这人还是唯物主义论者?实践出真知?)。”

于是把棺材挪了,埋葬以后才离去。

【原文】汉南阳文颖,字叔长,建安中,为甘陵府丞。过界止宿,夜三鼓时,梦见一人跪前曰:“昔我先人,葬我于此。水来湍墓,棺木溺,渍水处半,然无以自温。闻君在此。故来相依。欲屈明日,暂住须臾。幸为相迁高燥处。”鬼披衣示颖,而皆沾湿。颖心怆然,即寤。访诸左右,曰:“梦为虚耳,何是怪?”颖乃还眠,向晨,复梦见,谓颖曰:“我以穷苦告君,奈何不相愍悼乎?”颖梦中问曰:“子为谁?”对曰:“吾本赵人。今属河芒氏之神。”颖曰:“子棺今何所在?”对曰:“近在君帐北十数步,水侧枯杨树下,即是吾也。天将明,不复得见,君必念之。”颖答曰:“诺。”忽然便寤。天明可发,颖曰:“虽云梦不足怪,此何太过。”左右曰:“亦何惜须臾,不验之耶?”颖即起,率十数人将导,顺水上,果得一枯杨。曰:“是矣。”掘其下,未几,果得棺,棺甚朽坏,没半水中。颖谓左右曰:“向闻于人,谓之虚矣。世俗所传,不可无验。”为移其棺,葬之而去。(出《搜神记》)

鬼诱杀孙

【】

琅邪县的秦巨伯,已经六十岁(年龄不小了,老头儿)。

有一次夜里出去喝酒,经过蓬山庙。

突然看见他的两个孙子来接他回去,他们两个扶老头走了一百多步,忽然就把他脖子揪住往地上按,还骂道:“老东西,你那天打我,我今天就该杀了你!”

秦巨伯一想,前几天真是揍过这个孙子。

就装死躺下(老头也很有诡计)。

两个孙子就扔下他走了。

回到家后,老头就准备收拾两个孙子。

孙子又奇怪又害怕,不停的磕头说,“我们作孙子的怎么敢作出这种事呢?是不是鬼怪作崇呀?”就请求他在查验,秦巨伯心里就明白了。

几天后,他又装醉来到庙前,果然又见两个孙子迎上来搀扶。

秦巨伯急忙上去抓住了他们,他们动弹不了。(这么轻松就抓住了?鬼魅也太弱了。)

到了巨伯的家里,还是那两个人,老头就用火来烧烤,直烧得他们肚子后背全都胡焦了,才扔到院子里,结果半夜还是给他们都逃掉了(这都整不死?被抓是假的吧?)。

秦巨伯后悔万分。

一个月后,他又假装喝醉了,怀揣着刀夜晚出去,家里人不知道他(设计杀鬼)。大半夜他还不回家,他的两个孙子也担心再遇上鬼怪,就一块出去迎他,结果被他全给杀死。【三十六记中的瞒天过海,鬼的智商也不可小觑啊,鬼整人,整死人,老头也自作聪明!跟孙子对对暗号不就得了?天王喝凉水儿,小鸡儿炖蘑菇。】

原文】琅邪秦巨伯,年六十。尝夜行饮酒,道经蓬山庙。忽见其两孙迎之,扶持百余步,便捽伯颈着地骂:“老奴,汝某日捶我,我今当杀汝。”伯思惟:某时信捶此孙。伯乃佯死,乃置伯去。伯归家,欲治两孙。孙惊惧叩头,言为子孙,宁可有此,恐是鬼魅。乞更试之,伯意悟。数日,乃诈醉,行此庙间。复见两孙来扶持伯。伯乃急持。动作不得。达家,乃是两人也。伯著火灸之,腹背俱焦坼,出著庭中,夜皆亡去,伯恨不得之。后月,又佯酒醉夜行,怀刀以去,家不知也。极夜不还,其孙又恐为此鬼所困,仍俱往迎之,伯乃刺杀之。(出《搜神记》)

鬼楼亡女

【】

后汉的时候,汝南汝阳的西门亭馆舍闹鬼(当时有名的鬼屋)。

路过的宾客在这里住宿的很多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灵异现象?),还有的头发突然被剃光(传说中的鬼剃头?),还有的就精神失常了(这地方这么危险,现在还有么?)。

有个当郡侍奉掾的宜禄人叫郑奇的要住宿,在离西门亭还有六七里的时候,突然遇见一个美丽的女子,(女主角上场,连个正面镜头都不给!)要求搭他的车。

郑奇起初不答应(有顾忌还是男女授受不亲?),后来还是让她上了车(还是漂亮妹子好勾搭啊)。

随后就到了西门亭,把车赶到了楼下。

同行的随从说楼上常闹鬼,劝郑奇别上楼。

郑奇说,“我最烦这了(耽误我泡妞儿?还是不信有鬼作祟?)。”

当时天已经黑了,他就和那女人一齐上楼。

并且她一同睡觉了(古代男女真开放啊!),天没亮郑奇就走了。

早上亭卒上楼打扫,看见了那个死去的女人,非常吃惊,就赶快去报告亭长。

随后亭长就敲鼓召集周围村庄的管事的,一齐来看那个死女人,才认出女人是亭西北方向住在八里外的吴家女子,刚刚死去还没埋(原来早就是尸体了!那么昨夜跟尸体happy了?一般人还真分不清鬼怪!)。

夜里的时候,女人尸体前的长明灯突然灭了,等再点上灯才发现女尸不见了(诈尸?)。

于是女子的家人把她的尸体领回去。

郑奇上路后,走了几里地突然肚子痛。

走到南顿的利阳亭,肚子痛得更厉害了,很快就死去(跟女尸一夜风流,结果挂了吧!)。

后来那楼就再也没人敢上去了(这个鬼故事还有点意思!)。

【原文】

后汉时,汝南汝阳西门亭有鬼魅,宾客宿止多死亡。或亡发失精。郡侍奉掾宜禄郑奇休,去亭六七里,有美妇人乞寄载,奇初难之。然后上车。入亭,趋至楼下,吏卒白楼不可上。奇曰:“恶也。”亦昏冥,遂上楼。与妇人接宿,未明发去。亭卒上楼扫除,见死妇,大惊,走白亭长。击鼓会诸庐吏,共集诊之,乃亭西北八里吴氏妇,新亡,夜临殡火灭,及火至失之。其家即持去。奇发,行数里,腹痛。到南顿利阳亭,加剧物故。楼遂无敢复上。(出《风俗通》)

家有宿鬼

【】

吴国的时候,嘉兴有个叫倪彦思的人。

住在县城西边墓道边上,有个鬼住在他家(这么开门见山,这鬼太嚣张了!)。

鬼能跟人说话,还能像人一样吃喝,就是看不见他的样子。

倪彦思有仆人婢女,有背后骂主人的,鬼就跟他们说,“我告诉你们主人。”(死鬼都喜欢打小报告?分明就是指的某些活人。)

倪彦思就处罚他们,再没有背后偷骂的人了。

鬼还总纠缠彦思的小老婆(还是个色鬼,怎么个纠缠法?),彦思就请了道士来赶走鬼。

道士摆好酒肉正要祭神,鬼却弄来厕所的粪,弄的酒肉上都是(这是鬼怪的戏弄!才刚刚开始)。

道士就使劲敲鼓,想要召请诸神,鬼就拿便器(虎伏,就是便器?)跳到神座上,自己假装吹出军中号的声音(可以想象那种小孩学唱歌的情景,故意恶搞!)。

不大会儿,道士突然就觉得背上发凉,脱了衣服一看,就是那个虎伏,道士只好逃掉(这道士真不给力啊,这么怂)。

夜里彦思和大老婆在被窝里商量除鬼的事,鬼(的声音)就在屋梁上出现,说,“你敢和你老婆说道我,那我就把你们家的房梁弄断吧。(依旧嚣张!)”

接着就听见轰隆隆的锯屋梁的声音。

彦思怕梁真的断了,就点上灯看,鬼就把灯吹灭(这是要玩死人的节奏),锯梁的声音就更大了。

彦思怕屋子塌,就让家中老小都躲了出去。

再点上灯看,房梁却好好的。

这时鬼大笑说,“还敢不敢说道我了?(这鬼的口技表演才能真是,太强了!)”

郡里的典农官听说后对人说,“这个鬼一定是狐狸变的。(哪来的理论?)”

鬼就跑去对典农官(这鬼还真好事)说,“你偷了官仓里几百斗谷子藏在某地了,当官的贪污,还有脸议论我。看我不把你的丑事上告你的领导,让官府搜出你藏的粮食!”(这鬼怎么什么都知道?有句成语神不知鬼不觉,这个境界现在看来还挺难做到!做人要厚道。)

典农官吓坏了,忙向鬼道歉赔罪,以后再也不敢讲鬼的事了。

过了三年后,这鬼就没了,也不知去了那里(在他家里住了三年?一大家子都快被玩死了!)。

【原文】吴时。嘉兴倪彦思。居县西埏里。有鬼魅在其家。与人语。饮食如人,唯不见形。彦思奴婢,有窃骂大家者,云“今当以语。”彦思治之,无敢詈之者。彦思有小妻,魅从求(求原作来。据明抄本改。)之。彦思乃迎道士逐之。酒肴即设,鬼乃取厕中草粪,布著其上。道士便盛击鼓,召请著神。鬼乃取虎伏,于神座上吹作角声音。有顷。道士忽觉背上冷,惊起解衣,乃虎伏也。于是道士罢去。彦思夜于被中,窃于妪语,共患此魅。魅即屋梁上,谓彦思曰:“汝与妇道吾,吾今当截汝屋梁。”即隆隆有声。彦思惧梁断,取火照视,魅即灭火,截梁声愈急。彦思惧屋坏。大小悉遣出,更取火,视梁如故。魁大笑,问彦思:“复道吾不?”郡中典农闻之曰:“此神正当是狸物耳!”此魅即往谓典农曰:“汝取官若千百斛谷,藏著某处,为吏污秽,而敢论吾。今当白于官,将人取汝所盗谷。”典农大怖而谢之,自后无敢道。三年后去,不知所在。(出《搜神记》)

糜竺散财

【】

糜竺按照陶朱公那样的精于算计和经商之道(难道有秘籍?),积累了亿万的资产(巨富啊!),只是库房就有上千间。

比得上王侯的豪富,他的声名也震动了阴阳两界(这句不知道怎么翻译)。

他家马圈屋子旁边有一座古墓,里面还有尸骨。

有天夜里糜竺听见古墓里传出来哭声(半夜鬼哭,是电影的经典桥段,据描述,鬼哭狼嚎是一个层次的!很渗人!),就出去找,突然只见一个光着上身的女人向他走来说(正面光还是背面光?),说:“汉代末年赤眉军造反,挖了我的墓,砸了棺材剥去我的衣服。我光着身子躺在地下已二百年了,请将军(给我换个棺材)并且把我深葬,并给我件破衣服能遮身子就行。”

麻竺就命人做了一石椁和瓦棺材(棺外套棺,有钱人就是大手笔),设祭礼把那女人安葬了,并在她墓上面放了一套青布衫裙。

一年后,糜竺在路上走的时候,忽然见到那个女人的坟上缭绕着像龙蛇般的青气(有仙气)。

有人问就问他:“是不是龙怪?”

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现象)很奇怪,就问他的僮仆。

僮仆说,“常常看见一根青芦杖自自己从墓门出出进进的,我以为是神,就没敢说。”

糜竺为人好忌多疑,好听信谗言拷打杀人,所以僮仆才不敢多说话。

糜竺家里的财物堆积如山,无法计数。(巨富家的钱都不算钱!)

家里拿在月下承露取水的大盘装满了鸡蛋大小的珍珠,放了一院子,所以他家院子叫“宝庭”,还不许外人看(都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

有天忽然有几个青衣童子来到家里,说,“糜竺,你家里将会发生火灾,万贯家财恐怕难留其一。但是由于你能可怜无主的枯骨,上天念你在的功德,派我们来救火(火灾预告,神仙都管不了的火灾?),使你的财物不至于全毁于大火。从现在起,你自己也要想想办法预防。”

糜竺就让人把库房周围都挖了沟渠防火。

然而十天后火却从库房内着了起来。

这是因为太阳太毒,天长日久的旱晒,有些东西本身就能自燃,珠玉珍宝烧得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这就是命啊!躲也躲不过了!)

大火烧的最旺的时候,看见几十个青衣童子前来救火,又有像云似的青气盖在火上火,大火很快就灭了(还好有神人搭救。)。

童子又让糜竺多养些鹳鸟之类,因为鹳鸟能把水存在窝里。

糜竺就让仆人收养了几千只鶄(池鹭)养在水池里以防火。

失火后,糜竺感叹地说,“看来人一生的财运都是有限度的,不能贪得无厌啊!”,糜竺害怕自己的这些财富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后来三国交战,需要大量财物。

他就向刘备献了大量的珍宝车马衣物,黄金一亿斤(这个斤是多少?就是有钱啊,一吨?),还有数不尽的绫罗绸缎绵繍毡毯,堆得像山,还献了一千匹骏马。

后来蜀国亡了,糜竺变得一无所有,含恨而死(最后还是国破家亡了!做好事得好报?)。

原文】糜竺用陶朱公计术,日益亿万之利,赀拟王侯。有宝库千间。竺性能振生死,家马厩屋侧,有古塚,中有伏尸。竺夜闻其泣声,忽见一妇人,袒背而来,云:“昔汉末为赤眉所发,扣棺见剥,今袒肉在地,垂二百余年,就将军求更深埋,并乞弊衣自掩。”竺即令为石椁瓦棺。设祭既毕,以青布衫裙,置于塚上。经一年。行于路曲,忽见前妇人葬所,青气如龙蛇之形。或有人问竺曰:“将非龙怪耶?”竺乃疑此异,乃问其家僮,曰:“时见一青芦杖,自然出入于门,疑其神也,不敢言。”竺为性多忌,信厌求之士,有言中忤,即加刑戮,故家童不言。竺赀贷如丘山,不可算记,内以方诸为具。及大珠如卵,散满于庭,故谓之宝庭,而外人不得窥。数日,忽见有青衣童子数人来曰:“糜竺家当有火厄,万不遗一。赖君能恻愍枯骨,天道不辜君德,故来禳却此火,当使君财物不尽。自今以后,亦宜自卫。”竺乃掘沟渠,周绕其库内。旬日,火从库内起,烧其珠玉,十分得一。皆是阳燧得旱烁,自能烧物也。火盛时,见数十青衣童子来扑火,有青气如云,复火上即灭。童子又云,多聚鹳鸟之类以禳灾,鹳能聚水巢上也。家人乃收集鶄数千头,养于池渠之中,厌火也。竺叹曰:“人生财运有限,不得盈溢。”竺惧为身之患,时三国交兵,军用万倍。乃输其珍宝车服,以助先主。黄金一亿斤,锦绮繍耗罽,积如丘山,骏马千匹。及蜀破后。无所有。饮恨而终。(出《王子年拾遗记》)

美脸鬼笑

【】

南郑县尉孙旻,是山南负责采访支使(跑腿的小官?),曾经一次因复勘狱讼长途跋涉(旅途),住在了山区的一个驿馆里(地点有点偏)。

忽然有一张美丽的妇女的脸从柱子里出来,看着孙旻笑(光有头是挺渗人的!)。

孙旻吓得下拜并祷告了很久,那女人的脸才消失(究竟是个什么鬼怪,就是出来看看人,笑两声?)。孙旻因为害怕也没敢跟其他人说过。

几年之后,他被选授为桑泉县尉(升官了!),在京城得了病,朋友问他是怎么病的,孙旻就说了这件事才(使自己)死去的。(鬼对人笑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原文】南郑县尉孙旻,为山南采访支使,尝推覆在途,舍于山馆。忽有美妇人面,出于柱中,顾旻而笑。旻拜而祈之,良久方灭,惧不敢言也。后数年,选授桑泉尉,在京疾,友人问疾,旻乃言之而卒。唐牛肃《纪闻》

奇方制鬼

【】

《续搜神记》里面说:有个叫李子豫的人年轻的时候就很懂得医病的方子,当时的人都说他几乎神了!(通灵,可以这么翻译吧!)

许永在当豫州刺史的时候,镇守在历阳。

他弟弟患了心腹疼痛的病已经十几年了,现在就快死了。

一天夜里,忽然就听见屏风后面有鬼跟他肚子里的鬼说话(怎么确定是鬼的?):“为什么不赶快把他弄死?不然的话,明天李子豫明天就要来了,用红色的药丸打你,你必死无疑!(鬼怎么什么都知道?)”

腹中的鬼却满不在乎:“我才不怕他!”

第二天许永就叫人等候,李子豫果然来了。(鬼预言成真了!)

还没进门,生病的人就听到了肚子里有(shenyin)的声音

,等到李子豫进来,看了冰刃之后,说:“这是鬼引起的病!”

然后就从自己的衣服箱子里拿出来了八毒赤丸子(八中毒物制成的红色药丸子,古文真是简略啊!)给他吃了,过了片刻,就听见病人肚子里像是打雷和击鼓一样的巨大响声,(好大的动静啊!),随后就大便了好几次,病就好了。

今天的八毒丸药方就是这个!(不知道有没有流传至今啊!)

【原文】《续搜神记》曰:李子豫少善医方,当代称其通灵。许永为豫州刺史,镇历阳。其弟患心腹坚痛十馀年,殆死。忽自夜闻屏风后有鬼谓腹中鬼曰:"何不促煞之?不然,明日李子豫当从此过,以赤丸打汝,汝其死矣。"腹中鬼对曰:"吾不畏之。"於是许永使人候,子豫果来。未入门,病者自闻腹中**声,及子豫入视,曰:"鬼病也。"遂於巾箱中出八毒赤丸子与服,须臾,腹中雷鸣鼓转,大利数行,遂差。今八毒丸方是也。

铜人噬妾

【】

有个隐居的人叫张缜,有许多专长,尤其精于弹琴(这种开头和整个故事毛关系都没有!)。

他的妻子很早就死在了江陵,又纳了一个妾,非常美丽(老牛吃上了嫩草)。

不到十天,负责做饭的小丫环就在灶下拾到一个小铜人,约有一寸来高,颜色像火(一样红?)。

不一会它就渐渐长大,长得一丈多高,形状容貌极其特别(我翻译成外貌极其诡异)。

它跑到了张缜的屋子里,抓住李缜的爱妾就吃,连头发都吃光了(怪物可不管是不是漂亮美眉啊!吃得这么干净!)。

吃完了它就渐渐变小,恢复了原来的大小,回到灶下就消失了。(这货就是出来野餐一顿?)

【原文】处士张缜,多能善琴。其妻早亡于江陵,纳妾甚丽。未旬日,主庖小青衣于灶下得一铜人,长可一寸,色如火。须臾渐大,长丈余,形状极异。走入缜室,取其妾食之,毛发皆尽。食讫渐小,复如旧形,入灶下而失。《太平广记》

美人枯骨

【】

姜皎常常到禅定寺玩(又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开头。)

京兆一带很盛行设宴聚餐(古人无聊的时候,应酬也很多啊!)。

这天,又赶上酒席喝酒的时候,座上有一位ji女简直就是绝色,整理头发献上酒来,大家却不曾见到过她的手,大伙感到奇怪(古人也有恋手癖,摸摸美女小手也很享受吗?)。

有一位客人乘着就醉的劲,开玩笑说:"你不是六指吧?"

(估计是美女不给看)于是就硬拉过来看。

谁知道那美女一拉就倒下了(传说中的易拉倒?这是不是分手!),原来是衣服下面只是一具枯骨架子。(鬼变得美女?这就有点恐1怖了,满座正欣赏的美女,突然变成了一具骷髅。脑后都冒凉气!)

不久后姜皎竟然遭到祸事(开元十年秋,姜皎因向王皇后泄密,宰相张嘉贞称“姜皎妄谈吉凶之事”,杖刑六十,流放钦州,姜皎因伤重死于流放途中)。

【原文】姜皎常游禅定寺,京兆办局甚盛。及饮酒,座上一妓绝色,献酒整鬟,未尝见手,众怪之。有客被酒,戏曰:"非支指乎?"乃强牵视,妓随牵而倒,乃枯骸也,姜竟及祸焉。《酉阳杂俎》

鬼脸

【】

咸阳县尉李泮,有个外甥胆子很大而且很固执,曾经对客人说自己不怕鬼神,说得非常夸张荒唐(自以为是,用现在的话叫自恋,而且还喜欢吹牛皮。)

忽然有一天,他住的屋子的南墙,有一张脸冒了出来(半夜多渗人!),红色,大小有一尺多,趴鼻子,眍眼,牙齿尖利,样子非常可怕(终于有关于恶鬼脸的描述了,很多古代小说中都是留着想象,没有正面描述的)。

李泮的外甥就大怒(确实胆肥儿!),挥拳就打过去,那脸没等收到就消失了。

不一会儿,它又出现在西墙上,是白色的;

接着又出现在东墙上,是青色的。

(颜色变了)但是样子还和先前的那个一样。

他用拳打,就消失。

后来又有一个黑色的出现在北墙上,样子更吓人,大小是先前的一倍。外甥更愤怒,连击几拳也没离去(没消失?这个愤青要倒霉了!)。

于是拔刀刺它,才刺中。

那脸面猛地脱离墙壁朝他盖过来(突变一般都是最危险的)。

他用手推它,却不能推开(鬼脸多大劲,岂是常人能抗拒的?)。

黑色鬼脸于是就盖到了他的脸上,他顿时倒地而死(鬼跟这人有什么仇?)。

一直到出殡,他脸上的颜色始终都没能变回来。

【原文】咸阳县尉李泮,有甥勇而顽,常对客自言,不惧神鬼,言甚夸诞。忽所居南墙,有面出焉,赤色,大尺余,跌鼻睔目,锋牙利口,殊可憎恶。甥大怒,拳殴之,应手而灭。俄又见于西壁,其色白。又见东壁,其色青,状皆如前,拳击亦灭。后黑面见于北墙,貌益恐人,其大则倍。甥滋怒,击数拳不去,拔刀刺之,乃中。面乃去墙来掩,甥手推之。不能去,黑面遂合于甥面,色如漆,甥仆地死。及殡殓,其色终不改。《纪闻》

无头悬案

【】

河南偃师县乡人张元的妻子薛氏从娘家省亲回家。

(张元的弟弟)小叔子去接她。

回家的途中路过一片古墓,旁边有一片茂密的小树林(别瞎想,只是一个环境描写!)。薛氏就想要小便一下。

于是她就把自己坐的一条小驴交给了小叔子让他看着,然后自己就去那古墓边的树林里方便了。

当时薛氏穿了一条红布裙子,随手挂在了树上。

等她方便完了以后准备离开的时候,裙子就不见了(凭空消失,应该是没发现有人。)。

回到家,晚上就跟丈夫睡下了,可是到第二天大早上都不见他们起床。

家里人最后就把门撞开进到屋子里,窗户还是朝里关着的,可是夫妇俩身子还在,脑袋已经搬家了!(密室无头疑案)

家里人于是就报了官,可是官府的人最后也没有破案的线索。

于是又拘捕张元的弟弟询问,小叔子就将薛氏丢失一条红裙子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官府的人就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那片古墓。

官差在古墓旁边找到一个小洞,洞的内壁非常光滑,好像有东西经常从里面出入一样。向洞里看,薛氏的裙子上的带着露在洞外。

小叔子拉出来一看鉴定就是她嫂子的衣服。

于是官差就顺着小洞往下挖,张元和薛氏的脑袋都在里面,但这个坟墓(洞穴)里并没有棺椁。(重点来了),这个小洞洞口非常小,只能只能容一只手伸进去。

官府最终也没能查明此案(最后成为悬案了,不了了之)。

原文】河南偃师县乡人张元妻薛氏归宁母家返,小叔迎之。路过古墓,树木阴森,薛氏将溲焉。牵所乘驴与小叔,使视之,而挂所衣红布裙于树。溲毕返,裙失所在。归家,与夫宿,侵晨不起。家人撞门入,窗牖宛然,而夫妇有身无首。告之官,不能理。拘小叔讯之,具道昨日失裙事迹。至墓所,墓旁有穴,滑溜如常有物出入者。窥之,红布裙带在外,即其嫂物。掘之,两首具在,并无棺椁。穴甚小,仅容一手。官竟不能谳也。袁枚《子不语》

鬼买棺

【】

成化壬寅(明宪宗的年号)春天的时候,吴中(江苏省东南部)有瘟疫

流行的非常严重,在郊外乡下更厉害。

五澴(huan)泾这个地方有一家七口人,同时得病死了,没有人收敛尸体处理后事。(这是故事背景介绍)

市场上有个函人(工匠一类的,感觉像是送货工!)遇到个老头上门市里买棺材。

挑选了七具空着手却不讲价钱(不讨价还价,但是也没说给钱。)函人跟他要钱,那个人就说:“你只管拉过来,我和棺材到家以后一起给你!”(其实他价格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是一种暗指。)

函人于是就拉着棺材跟着他一同回去了。

就要到门口的时候,那个人突然说:“我先回家,开门等你,我家里没有一个铜钱了,但是只有二十斛的小麦,可以当做你的工钱,房子后西北某家是我的亲戚,可以替我把他叫来。(叫来个亲戚干嘛?)”

说完,这人就先上岸进了家门。(原来走的是水路)

函人和划船的工人(可能是等着急了,或者怕被被骗,)一同到了这个人的方子里,可是却安静的没有一点生气,在看屋子里,有七具尸体,(更渗人的是),买棺材的那个人也躺在中间。两个人快吓死了,跑出门来,找到的这人的邻居,西北方向住的某人,确实是这个死人的亲戚。

于是函人就将这件事告诉了那个人的亲戚,亲戚也是又震惊又伤心,来给函人算工资,那死人家里确实有二十斛麦子,都给了他。(忙了一天竟然是跟个死人打交道,想想脑袋都发麻!)

【原文】成化壬寅春,吴中疫疠盛行,田野尤甚

五澴泾有一家七人同死无孑遗,无人敛

市有函人遇一老诣门买棺

七具而赤手不持纤价,函人索之,其人曰:“汝但载,我并棺到家当还汝也!”函人遂载棺与俱去。将至门,其人曰:”我先归,开门待汝,家无一钱,惟有麦二十斛,可以偿汝,屋后西北某家予亲也,可我召来。”言毕,遂先登岸入门。函人乃与舟子至其舍,则寂无人焉,视室内有尸七,而买棺者在其中。大骇出门,觅其邻果有西北居某人,其亲也。语其故,亲亦惊哀,来酬价,果有麦二十斛,乃俱与之。《志怪录》(明)祝允明

荒遇英才

【】

陆机第一次到洛阳去,进了河南境内。

先到了偃师,当时天色阴暗,看见道旁好像有民房,于是就进去投宿。

见屋里有一个年轻人,神太风度非一般人能比,(因为他不是人!),他身旁放着一本《易经》,正在玩投壶游戏(跟投飞镖的游戏差不多)。

少年和陆机谈起经学,说到细微玄妙之处。

陆机心中十分赞佩,根本无法和这个年轻人对话辩论,到了第二天一早就上路了。到旅店去雇马的时候,听旅店的老妇说:“旅店以东十几里都没有人家,只有山阳王家的一座坟墓。(往往最平常的话,却是最让人心惊的,比如说昨天你跟鬼聊了一宿!)”

陆机就跑去看,只见空荡荡的田野上乌云翻卷,高大的树木遮住了阳光,才知道昨天遇见的那个年轻人就是精通《易经》的王弼【王弼226年-249年),字辅嗣,三国时代曹魏山阳郡(今山东济宁、鱼台、金乡一带)人)曾任尚书郎。少年有文名,曾为《道德经》与《易经》撰写注解。由于《道德经》的原文逸散已久,王弼的《道德经注》曾是本书的唯一留传,直到1973年中国政府在马王堆发现《道德经》的原文为止】。

【如下,陆机出生的时候王弼已经死了近十年了~!】

【原文】陆机(陆机(261-303),字士衡,吴郡华亭(今上海松江)人,西晋文学家、书法家,与其弟陆云合称“二陆”)初入洛,次河南。入偃师,时阴晦,望道左,若有民居,因投宿。见一少年,神姿端远,置《易》投壶。与机言伦,妙得玄微。机心伏其能,无以酬抗,既晓便去。税骖逆旅,逆旅妪曰:“此东十数里无村落,有山阳王家塚耳。”机往视之,空野霾云,拱木蔽日。方知昨所遇者,信王弼也。(出《异苑》)

白犬怪

【】

昆山有一个老百姓的儿子,年轻还没有娶媳妇儿,一天夜里突然有一个漂亮的妇女(为毛不是少女?)跟他(你们懂得!)

从此就得了大病,看病吃药都好不了。(不是得了性病吧?)但是这小孩儿一直瞒着xx那件事。

一天坐在街边的凉亭里,有个道士恰好经过,(道士)就对(这孩子的家人)说:“这孩子身上的妖气很重啊!(妖气是怎么看出来的?)

说完就离开了,孩子的父亲听到了,就跟他儿子说,“我说儿子啊,你再不说,就快死了,说吧,我不会责怪你的。(我想到一个词坑爹)”

最后小孩还是如实告诉了他父亲。

(道士)说:“我给你一把剪刀,等到那个女的再来,(难道是夜夜都来?)就剪掉她一片衣服,就可以治好了。”

小孩听了他的话就非常谨慎(这句翻译不好)。

当夜,那个少妇又来了,小孩就偷偷剪了她的衣服,女人发现了立刻就大声的呵斥他,随后离开了。

早上看(剪下来的衣服),都是白色的毛,父亲看见邻居家有一条母狗,身上的毛有豁口,于是就找来人把它打死了,小孩的病后来也就好了。(原来是一条母狗!)

【原文】昆山一民家子,方少年未娶,夜有一羙妇来与之合。

由是得瘵疾,医疗莫愈,子犹秘其事。

一日坐肆中,有道士过之,谓人曰:“此子妖气甚浓!”

言毕,遂去,其父闻之,乃谓子曰:“吾儿不言,即当死矣,言之,吾不责汝也!”子乃以实告父。

曰:“吾以剪刀与汝,伺其来,但剪其衣,便可验治。”

子受命惟谨。其夜妇至,子密剪其衣,亟厉声斥之。妇遂去。

旦视之,皆白毛也,父见邻家一牝白犬,毛有缺处,因共杖杀之,子疾随差。《志怪录》(明)祝允明

王捉鬼

【】相城村有个姓王的年轻人,一向很有胆气,(又一个胆大的主儿)。有一次他夜里开门,在黑暗中就看见有一个东西,怀疑是见鬼了!

立刻就上前去抓住了它,随后就大喊道:“这里有鬼啊!(快来看稀罕了!)”

众人到了拿灯火一照,原来是一块已经腐朽了的棺材盖。(是鬼吗?不过半夜棺材板自己在街上散步也挺诡异的!)

王郎立刻就烧了它,燃烧的声音像是放炮仗一样,劈啪啪响了很长时间才停下。

乡里人都叫他:“王捉鬼。”

【原文】相城村人王郎,素有胆气。尝夜启门,暗中见一物,疑其鬼,即前擒之,大呼,曰:“鬼在此家。”执火视之,乃一朽棺板也。王立烧之,声如爆竹,良久乃息。乡人号其人曰:“王捉鬼。”《志怪录》(明)祝允明

鬼传绝唱

【】

稽康(晋朝“竹林七贤”之一,作过“中散大夫”,故原文中称他为“中散”)有一次在灯下弹琴。

忽然有个人形物体,高一丈多(三米三?这货不是人类),穿着黑色衣服,腰扎皮带。

稽康打量了它一番,就一口吹灭了灯说:“我不懈于跟魍魉争这灯火之光!”(高人都经常碰见这种东西吗?)

还有一次他出门远行,走到离洛阳几十里的地方,有一个歇脚的亭子叫月华(挺文雅的)。

就想在亭子里过夜,有人告诉他,这里过去常有人被杀(省略主语,鬼怪还是魍魉?)。

稽康为人潇洒旷达,没有一丝惧意。

一更时分他就在亭中弹琴,弹了好几个曲子。

琴声悠扬动听,空中忽然就有个声音叫好(鬼来了!)。

稽康边弹边问(确实不害怕):“你是何人?”

(那个声音)回答说,“我是一身死之人(已经死了很久,我就一死鬼!),游荡在这里(孤魂野鬼,),听你的弹琴,琴音曲调真是清新婉和,这也是我以前的爱好。所以特地来欣赏。可是我生前不幸没得到妥善的安葬,身形已经残破损毁,

不便现形和您见面。然而我十分喜欢你的琴艺。如果我现形,您不要见怪啊。你再弹几只曲子吧。”

稽康就又为鬼魂弹琴,鬼魂就合着琴声打拍子。(这鬼也十分精通音律。)

稽康说,“夜已深了,你怎么还不现形见我,身形体态,这又有什么放不开的?”(鬼魂就现了形)用手捂着自己的脸(还是怕见人),说,“听您弹琴,我不自觉的就感到心胸开阔,心神顿悟,仿佛又暂时活过来一样了。”

于是(鬼)就和稽康谈论琴艺方面的兴趣,(鬼的言辞)很清晰又有道理。

后来对稽康说:“您可以把琴给我!(这是要展现自己的技艺!)”

于是就弹了一首《广陵散》(竟然是鬼弹出来的)。

稽康要求鬼魂把这首曲子教给他,果然都学到了。

他自己按照鬼教的弹了,但弹奏的得远远不如鬼魂弹得好。

最后鬼让稽康发誓,决不再教给别人。

天亮时鬼魂告别说,“虽然我们只是相遇了一个夜晚,但友情可以胜过千年啊!那么现在我们就永远分别了。”

嵇康心中也十分悲伤。

【原文】稽康灯下弹琴,忽有一人,长丈余,著黑单衣,革带。康熟视之,乃吹火灭之曰:“耻与魑魅争光。”尝行,去路(明抄本路作洛。)数十里,有亭名月华。投此亭,由来杀人,中散心神萧散,了无惧意。至一更操琴,先作诸弄。雅声逸奏,空中称善。中散抚琴而呼之:“君是何人?”答云:“身是故(明抄本故作古。)人,幽没于此。闻君弹琴,音曲清和,昔所好。故来听耳。身不幸非理就终,形体残毁,不宜接见君子。然爱君之琴,要当相见,君勿怪恶之。君可更作数曲。”中散复为抚琴,击节。曰:“夜已久。何不来也?形骸之间。复何足计?”乃手挈其头曰:“闻君奏琴。不觉心开神悟。恍若暂生。遂与共论音声之趣,辞甚清辩。谓中散曰:“君试以琴见与。”乃弹《广陵散》。便从受之。果悉得。中散先所受引,殊不及。与中散誓,不得教人(广陵绝唱,原来是这么来的!)。天明,语中散。“相与虽一遇于今夕,可以远同千载,于此长绝。”不胜(胜原作能。据明钞本改。)怅然。(出《灵鬼志》)

莲花和尚

【】

(不是灯草和尚)蜀中四川一带,有一座大桥,在桥旁边有一个和尚住在那里。

这个和尚一直积德行善从不懈怠,有时间了就织些草鞋挂在桥上,路过的人想拿就可以拿走(免费送鞋)。由此可以看出他的其他方面的德行也很好。

一天下雨了,天上霹雳闪电轰隆隆的大作,(落雷击中了他的住所)大家就去看,这个和尚脑袋已经裂开死在了当场。

大家都以为是被雷误劈的,(古人觉得雷劈是遭天谴,这次是打偏了?)还有的人以为是另有隐情,但是和尚的尸体却不凉,(心跳继续?)所以他徒弟也没有收敛尸体,五天以后他又活了过来,还对大家说:“刚开始被击中的是偶,确实当场死了,但是雷神很惊讶,说,‘劈错了!’随即就叫人取药为我医治,又叫来了很多鬼给我将破碎的脑袋组合起来(这个翻译应该可以吧?脑袋可是粉碎性的破坏!),弄了好大一会儿又才恢复原状(现实跟他想象的原状有差距啊!),就还阳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五天了,看他头皮相连,但是骨头已经碎作八楞状(想想莲花啥样,脑袋就是啥样,冬天怎么过啊?),人们从此就叫他:“莲花和尚”(能靠脑袋开花出名的人,奇葩啊!和尚德行也好,也许是上天特意安排的?)

姓吴的老人在蜀地亲眼看到过(他的脑袋。)

【原文】蜀中有一大桥,侧有僧居焉。僧素谨愿善无怠,暇则织草履挂桥上,过者欲取则取之。推此他可知也。一日雨下,霹雳大震,视之,则此僧脑裂而毙矣。

咸以误,或疑其有隐慝,但心腹不冷。

其徒未殓,五日则复苏,曰:“始被击时,既死。雷神惊,曰:‘误矣!’亟令取药治之,又令众鬼揉合破处,久之复完好,乃还生!”

不知死巳五日矣,视其头皮虽连,而骨巳碎作八楞状,人因呼之“莲花和尚”。吴叟在蜀目击其事。

还娘还生

【】

泰和有个萧都宪,儿媳妇刘氏,十七岁,嫁进了萧家,字还娘。

她忽然得了疾病死了,萧氏的族人都说嫁过来还没十天,就葬在了城外(新媳妇刚见过公婆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还娘刚到冥府,就看见三个王侯打扮的人坐在正堂,看了看还娘,说:“错了!”

可是冥吏却告诉三王,(就这样吧!)留她在这吧!三个王爷执意不肯,然后就放她还阳了。

中途碰见了邻居家的妇人,也是被(追魂过来的?)追来的,还娘就问她怎么回事。

妇女就说:”因为我擅自杀了一个丫鬟,用短棍子把她打死的,她来地府诉冤,我就被追魂至此了!(追魂,确实是一种鬼差技能啊!)

还娘又活了过来,但是在棺材中没有办法出来,忽然隐隐听到坟头上有一群鸟在叫。有人路过就觉得非常奇怪,就到了墓旁边,听到棺材里呼救的声音,就告诉了萧家。

于是赶紧将坟墓挖开,将还娘接了出来,(这次可算是接地气了!)憔悴疲惫得很严重,立刻就给她医治,随后就渐渐身体转好。

算来,她已经死了十七天,但是邻居家的妇人杀死婢女的时候,还娘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所有她起死回生这件事是真的。(反正也是传说,谁知道真假?就当娱乐吧!)

【原文】泰和萧都宪,子妇刘氏,年十七,归萧,字还娘。

忽得疾死,萧氏从地里家,说未及旬,即葬之郭外。

还娘初入冥府,见王者三人坐,顾还娘,曰:“误矣!”

柰何吏白王,欲姑留之。王执不可,遂放还。

途间见邻妇,亦追来,还娘问之。

妇曰:“以女擅杀一鹅,棰之至死,其诉冤,追至耳。”

还娘既生,在棺中无计以出,忽隐隐闻冢上羣(群)鸟鸣噪。

有人见而怪之,至墓旁,闻墓中号呼之声,告萧氏家。

乃急发冢,出之。

瘁疲巳甚,便加救治,渐以强爽得安。

计死十七日矣,方邻妇棰婢时,还娘巳死数日,以是知其不妄。

刺伤女鬼

【】

钟繇(yao)有一阵忽然不去早朝了(皇帝同意了么?),性情和平常也很不一样。

同僚和朋友问他怎么回事,钟繇说:“经常有一个的女人来找我,她的美丽非同寻常,人间难见!(再漂亮也不过是野女人?有什么好嘚瑟的?)”

就有朋友说:“她一定是个鬼怪,应该杀了她。”

后来那女人又来的时候就站在门外质问道:“为什么起了杀我的意思?”(杀意波动可是个大招,可惜被美女感受到了。)

钟繇像平时那样说,“哪有这事?”

还是非常亲切地把那女人叫进屋来。

钟繇举刀要杀她实在不忍心,就用刀砍伤了她(美女的诱惑不是谁都能抵挡住的,何况是绝世美女!)。

女人就逃出屋,用新棉花边跑边擦身上的血,血滴到路上。

第二天,钟繇叫人顺着血迹寻找,就到了一个大坟墓,棺材里躺着个女人。

她的样子好像活着一样,穿着白绸衫红繍xiu坎肩。

就是伤在大腿胯上,就是用的身上穿的背心(或者是古时候的肚兜,标题很诱惑,其实)里的棉花擦的血。

从此那女人再也没有来。

【原文】钟繇忽不复朝会,意性有异于常。寮友问其故,云:“常有妇人来,美丽非凡间者。”曰:“必是鬼物,可杀之。”后来止户外,曰:“何以有相杀意?”元常曰:“无此。”殷勤呼入。意亦有不忍,乃微伤之,便出去,以新绵拭血,竟路。明日,使人寻迹,至一大塚,棺中一妇人。形体如生,白练衫,丹繍裲裆。伤一髀,以裲裆中绵拭血。自此便绝。

(出《幽明录》)

王弼早亡

【王弼早亡】

(前几天【荒遇英才】中的那个鬼)王弼给《易经》作注解时,常嘲笑郑玄(公元127-200年,字康成,北海高密(今山东高密)人,东汉末年的经学大师,他遍注儒家经典,以毕生精力整理古代文化遗产,使经学进入了一个“小统一时代”)说,“那老东西一点也没懂得《易经》的真意。(年轻人就是轻狂。)”

一天夜里忽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瞬间进来一个人(隐晦的意思应该是这人是穿墙进来的,根本没从门进),自称是郑玄,并斥责说,“你还这么年轻,做学问只不过是简单穿凿了几个句子而已,怎么竟敢胡乱嘲笑挖苦老子(又一个自称老子的人)呢?”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

王弼十分厌恶,后来得了瘰疠(luoli病名。颈项或腋窝的淋巴结结核,患处发生硬块,溃烂后流脓,不易愈合,这小伙儿二十三岁就死了,古人还真会八卦啊,连早死都能编个传说出来。)而死。

【原文】王弼注《易》,辄笑郑玄为儒,云:“老奴无意。”于时夜分,忽闻外阁有著屐声,须臾便进,自云郑玄,责之曰:“君年少,何以轻穿凿文句,而妄讥诋老子也。”极有忿色,言竟便退。弼恶之,后遇疠而卒。《太平广记》

叟卖鬼羊

【】

长洲有个姓何的老头,有一次去城里做劳役,(打小工?)天还没亮,在途中遇见了一只羊。

何老头就心头犯疑,心说:“大半夜的怎么会有羊在路边?肯定是鬼!”

于是就背起羊往前走,一路都不停歇(老头真有劲,背着羊一路狂奔!)羊哀鸣,想要让他放了自己。

何老头也不管它(是咩咩叫还是人嗷嗷叫的?)天亮了以后看,还是羊!(竟然没有现原形)

随后就到了市场把羊卖了,得了五串钱。

晚上做工回来,又找到那个买羊的人问他(那只羊怎么样了?)

那个人说:“(我靠),你刚卖给我,转眼(就木影了!坑爹啊!)”

何老头就如实相告(鬼变的羊!),又把钱换给了他。

【原文】长洲有何老人者。

尝入城赴役,天尚未明,途中见一羊。

何疑之,曰:“深夜安得有羊?此必鬼也!”

负之以行不少置,羊哀鸣,求释。

何不顾,天明视之,羊也。

遂诣肆卖之,得银伍钱。晚归复寻买羊人问之。

其人云,旋失之矣,何以实告而返其银。

海神请师

【】

嘉定东大门外有一户姓朱的外郎。(衙门小官)

儿子十三岁了,一天拿着书包就要外出,刚刚在大门底下站了站,忽然就向东面狂奔而去,就像风一样快,(这孩子儿做风车了?)转眼就消失了踪影。

父母就赶快召集了族里的人一同去追,没有能追上,(这速度得有多快啊?视线里连影子都没有。)路边就有人说:“刚刚飞奔过去了!”

这小伙儿想抱着树来停下,可是不行,树折断了,还是一直向东跑。

家里人有追过来,有人看见了刚过去,(接着追!)又过了一会,有人给朱老爷报信说:“圆圆的看见他行海边去了!”

跟着就有人来报告:“已经进海里了!(这可是一路狂飙,就为了去海里游玩吗?)”

朱氏父母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在海边师生痛哭,(以为儿子死了!)

三天以后就要回家的时候,忽然看到水中游一个人露出了,仔细看就是自己的儿子。

刚想要去抱住他,小孩儿就向西去了,(一路向西?狂飙继续!)

父母就急忙赶回家,但是家中没有人影,又是一阵伤心。

第二天,有个乞丐来报知:“昨天我躺在在前村的土地庙里,看见一个小孩挣躺地上睡觉,看了看就是你们家的小孩,可以去接回来。”

父母又惊又喜,急忙跟乞丐一起去,到了一看,果然在哪躺在,就扶起来弄回了家,还睡得昏昏然叫不醒,就像中邪了一样,幸好眼睛还能睁开,能呼吸,就用汤水给他灌了灌,一天以后就复原了。

大家都问小孩怎么回事,小孩说(开始讲故事):“我刚到门口,忽然就看见一个年轻人,从东面过来,相貌很是清秀,带着软趐唐帽,穿着绿色的袍子,腰间黄金丝带,骑着的白马也是晶莹透亮胜似白雪,后面还跟着随从三十几个人,都是人的身子却是有的虾头、有的水螺头、有的鳖头、有的鱼头,形状不一(水族馆的动物们都来了。)

那个年轻人看见我就命令随从们抓起我向东而去,虽然我大声的呼救,但是也不能阻止他们(孩子,你就从了这些海鲜吧!)到了岸边,就看见海中水面间出现了一缝隙裂开,然后就成了一条路连到(能看到)水底的沙子,于是(众海鲜)就领着我上了这条路,四面都是海水看不清楚,不大会儿就到了一座城外。(海底之城)

进到里面有来到了一座大宫殿前,朱漆的大门,华丽的殿宇,金碧辉煌。

那个年轻人就等在门外,叫看门的人去通报,说:“奉命请的读书人到了!”

看门的也是一些鱼鳖一样的东西,听到命令后就赶快进到了殿中,不久攸出来,让其他的海鲜领着(我)进去,到了一个大殿里。

那个大殿很高很宽阔,都是用白色东西建成的,像是牡蛎的外壳,光彩耀眼夺目,恍恍惚让人睁不开眼,不能直视。

海鲜小官就让我尽到了殿里,有个像是大王的人做着殿上,但是相貌已经很老了,须发皆白,带的帽子像是唐帽,身穿白袍,全部金线纹的腰带,横挎着白玉带(京剧中的打扮?)问我:‘你会写文章吗?’

我就说:‘不会!’

‘那你会什么?’

‘只会做对联’

王:‘要你有什么用?(现在的公司领导都是这么批评下属的。)’(我只要会做文章的,你既然不会,我用不着你!)

于是就让海鲜带我到书馆看看就放回来。

海鲜们就带我到了东面的一个偏房,里面看见一个小孩,才几岁,长得非常可爱好看。

旁边的海鲜就说:‘大王就是请读书人来教这个孩子的。(闹了半天是请家庭教师!)”

一会儿又带我回去见了那个大王,他就让水族把我带回来。

海鲜们又把我带出来,先前的那个年轻人还在门口等着,得到了命令,就又骑上马,让海鲜抬着我(前边也是抬着,要不怎么狂飙?)

到了土地庙的时候,庙里的神也出来迎接,非常恭敬,那个年轻人就将我托付给力庙神,庙神就收留我在那住了一夜,其他什么都没有了!”(好长的一段自叙!)

这个人现在还活着,事情发生在成化十九年。

(总结来说就是海底一阵游,加土地庙住宿,来回海鲜专车狂飙!)

【原文】嘉定东门外有朱外郎。

子年十三岁,一日挟书囊将就外,傅倚门少立,忽向东疾奔,其去如风,瞬息不见。父母急集族里追之,无及也,路旁人云:“适奔过。”

抱树求止不能,得树折,径去矣。

又至前人告如初,俄而人报云:“直望海而趋矣。”

继报云:“巳入海矣!”

父母无所施计,伏水滨恸哭。

三日将还,忽水中涌出一人,视之其子也。方将抱持,子向西仍去如风。

父母急回至家,无有也,又皆痛骇。

明日有丐儿来报,曰:“昨夜卧前村土地堂,见一童子伏地而睡,视之实尔家郎君也!可往取之。”

父母惊喜,急与丐儿同往,则果在地,扶掖以归,犹昏昏然不省,类中恶者,幸而眼开,能运动,以汤液灌之,一日始复。

众问其详,曰:“儿方倚门,忽见一少年从东来,貌甚娟秀,戴软趐唐帽,衣绿袍,东黄金带,骑白马亦莹皎如雪,从后者可三十人,皆人身而首则或虾或螺或鳖或鱼不一类。少年见我,即命从者羣qun挟之东行,虽大呼不可得止也,至岸视海中一道水开,遂成路接沙,众皆拥上路,四望弥漫,俄顷至一城郭。入至大宫阙,朱门华屋,弘敞焕烂。少年止于门外,只令阍hun者通谒,曰:‘奉命请读书人至。’其阍者亦鱼鳖之属,受语趋入,少顷复出,命他吏引入,至一殿下。

其殿极高广,都作白色,似蠵蛎之壳所,光采照耀,恍惚夺目,不能正视。

吏命入殿,王者坐殿上,其貌巳老,须鬓雪白,其冠亦类唐帽,身披白袍,通剌金纹腰,横白玉带,问我,曰:‘汝觧作文章乎?’

对曰:‘不能!’

曰:‘然则何能?’

曰:‘只会作对!’

王曰:‘我只要作文章者,今汝不能,无用汝也!’

因命左右,引入学馆一观即放回。

左右遂引入东偏一室,见一童子,可数岁,韶秀特异,旁吏云:‘王欲请读书人教此子耳!’

少顷,复引见王。王命仍遣人送去。

众复引出,前少年尚待于门,得传命,因复乘马,命众扶之。

归至土地庙前,庙神出迎甚恭,少年即以儿付之,土地即收儿宿。儿后亦无他。”今尚在也,事在成化十九年。

谢老牛

【】

苏州阊门外上塘有一户姓杨的人家,以磨油为业。

家里养了一头牛,已经拉磨有十八年了,家人就因为它年老力衰想要把它卖了。

这天招来了一个人(牛贩子)跟他讨论价格,就要成交的时候,突然给牛贩子托梦了。(这是一个省略主语,增加悬念!)说:“我是施巷的谢挑盘(原来是鬼托梦),因为欠了杨家的债务,所以变成了牛还债(中国古代的当牛做马就是这么来的吗?)现在老主人想要把我卖给您,万万不能买下(我)!”

牛贩子梦醒了,也不太在意,而杨家人也没有再来叫他。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又梦见了上次的那个牛,(梦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人还是牛?)说:“主人明天就会来叫您过去,必定会在后天将我杀了,我跟您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千万不要(将我)买了来。”

接着又说:“我就在杨家的牛舍第四栏里,身上有白毛,脖子里的皮因为拉磨久了,现在已经又皱又烂,您一定认得出来。”

说完就哭了起来。

牛贩子就答应了他,天亮回想起来(托梦的事)还觉得不可思议。

没想到杨家人真的就来请他了,到了牛舍里,纵观所有的牛,到第四栏的时候,宛然就是梦中见过的(前边都是悬念,鬼的形象就是那头牛的样子)那个鬼。

(牛)看到牛贩子,就双膝跪倒,泪如雨下,杨家人也觉得很奇怪。

牛贩子于是就把所有托梦的事情告诉了他,让他不要杀(谢老牛)。

杨家人也觉得很奇异,也感慨(人事轮回,因果循环),不敢卖牛了,谢家子孙知道了这件事,就将老牛买了回去,养到到它寿终正寝。

投胎变牛的时候(牛之身,不太好翻译。)那时正是成化十八年春天。

(关于投生还债的故事,这是第一个看到。前生欠下的债,今世必然要还?)

【原文】苏州阊门外上塘杨家,以鬻油业。畜一牛,行磨凡十八年矣。以其老而衰,议卖之。召一人与论价,将成交,夜托梦于其人,曰:“我施巷谢挑盘也,因负杨家债,作牛补还之,今既老主人将卖我与君,切勿买也!”

其人梦觉,不经意,而杨氏亦不来召。既数日,又梦前牛,曰:“主人明日召君矣,必以后日杀我,我与君素无雠chou(仇),万勿买也。”又曰:“我在杨家第四栏中,身有白毛,颈皮以行磨久,巳皱破,君当认之。”言讫而泣。

其人乃许之,天明方共叹咤。杨氏果来召去,纵观其牛,至第四栏,宛然梦中所见者!见其人来,即屈双足于地,泪下被面,杨大怪之。

其人因语之,故更劝杨勿杀。杨亦大惊,感誓不敢卖也,而谢氏子知之,遂来赎去,养之终。牛之身,时成化十八年春也。

《志怪录》(明)祝允明

托人杀婢

【】

永嘉年间,黄门将张禹,曾经外出经过一个大湖。

天色阴暗,忽然就看见一所宅院(根据以前的文章推断这是到了鬼或者妖的地盘了,进入灵力干扰范围。)门敞开着。

他就走进了前厅等候。

有一个使女出来问他有什么事。

张禹说:“因为遇见了大雨,想在此求宿。”

使女进去回报,不一会儿出来请张禹进去。

看见一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坐在帐子里,有二十多个婢女。

她们都穿的很艳丽。

中年女子问张禹是来干什么的,张禹说:“我自己带着饭,就是缺点喝的。”

女子就叫人叫拿了个锅来,点火给他作汤。

都听见汤沸声了,但一摸锅的水竟然还是冷的(好诡异)。

女子说,“其实我是已经死了的人(这是鬼现身!)。在这坟墓里面,也没有什么和人间相同的东西能给您,我很惭愧。(大宅就是坟墓)”

接着就哭泣着告诉张禹说:“我是任城县孙家的女孩。父亲是中山的太守。我嫁给顿丘的李氏,生了一男一女,男孩十一,女孩七岁。我死后,李氏娶了我的丫

环叫承贵的为妻。现在我儿子经常被承贵打得疼痛不堪,还不分头脸的打(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我十分悲痛忿恨,打算杀了这个做婢女的(其实古时候的‘婢’跟现在的某些脏话是一样的)。

然而我一个死去的人能力不足啊,须要有所凭借(借助外力)。我托您帮助我完成这件事,我会重谢你。”

张禹说:“我虽然同情夫人所说,但杀人这可是大事件,我是不敢答应的。”

女子说,“我哪里是让您亲自用刀杀她?只是想请您给李氏说一说我刚才给您说的话,李氏爱护承贵,一定会设祭除灾。那时你就说你有让承贵消灾免难的办法,那时李氏一定会让承贵亲自参加祭事,我就能等到机会杀了她。(这时空间传送,用的火影忍者的飞雷神之术?)”

张禹就答应了,天明后张禹就离开了。

他到了李氏家跟他说,完全按照女鬼告诉他的内容。

李氏大惊,就告诉了承贵。

承贵也十分害怕,就向张禹求救。

(这中间是设祭坛?还是作法事什么的?)这时只见孙氏女带着二十多使女涌进屋来,用刀刺死了承贵。几天后,张禹又经过那个大湖,孙氏女派使女送来五十匹彩绸报答张禹。(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原文】永嘉中,黄门将张禹,曾行经大泽中。天阴晦,忽见一宅门大开。禹遂前至厅事。有一婢出问之,禹曰:“行次遇雨,欲寄宿耳。”婢入报之,寻出,呼禹前。见一女子,年三十许,坐帐中,有侍婢二十余人,衣服皆灿丽。问禹所欲,禹曰:“自有饭,唯须饮耳。”女敕取铛与之,因燃火作汤,虽闻沸声,探之尚冷。女曰:“我亡人也,塚墓之间,无以相共,惭愧而已。”因欷歔告禹曰:“我是任城县孙家女,父为中山太守,出适顿丘李氏。有一男一女,男年十一,女年七岁。亡后,李氏幸我旧使婢承贵者。今我儿每被捶楚,不避头面。常痛极心髓,欲杀此婢。然亡人气弱,须有所凭,托君助济此事,当厚报君。”禹曰:“虽念夫人言,缘杀人事大,不敢承命。”妇人曰:“何缘令君手刃?唯欲因君为我语李氏家,说我告君事状。李氏念惜承贵,必做禳除。君当语之,自言能为厌断之法。李氏闻此,必令承贵莅事,我因伺便杀之。”禹许诺。及明而出,遂语李氏,具以其言告之。李氏惊愕,以语承贵。大惧,遂求救于禹。既而禹见孙氏自外来,侍婢二十余人,悉持刀刺承贵,

应手扑地而死。未几,禹复经过泽中,此人遣婢送五十匹杂采以报禹。(出《志怪》)

保保

【】

常熟的福山这个地方有个农家生了个男孩,起名保保(这家人真时尚,baby宝贝?)。

但是他肢体柔弱,四五岁了还不会走路,整天只能坐在木床上。

他预言人的祸福,只要磕头说的都能应照。(难道是先知?很多传说有些小孩能看到未来将要发生的一些事情的片段。)

他们家里也觉得很奇异,但是也因为他的特异功能儿变得富裕起来。(算命,这个技能可以致富啊!)

一天有个龙虎山的道士经过他家门前,就跟旁边的人说:“这人家肯定有妖物作祟!”

姓刘的有钱人道听途说以后,就找来道士问他:“您能除了这妖物吗?”(古代的仇富心理也很严重啊!)

道士说:“这当然不难了,(小菜,说弄死就弄死了!)”

(刘有钱)就准备好了穿让道士去(妖物的真身所在,虽然文中没有介绍,这么理解应该可以)。

道士刚启程,保保就突然跟他母亲说:“有一道士要来(杀我),儿子我就要死了,可给他十千贯钱换我一命!(拿钱买命,怎么好像给医生或者杀手送红包的赶脚!)”

母亲还觉得奇怪,但是道士已经在中途了,先是画了一道朱砂符篆在道旁的大柳树树根下烧了(道士动作够快啊,符篆真是门神秘技能,各种法术各种厉害!),保保就已经开始在家里吐血。道士有走了一段路,又烧了一道符,就看见有一头鲟鳇鱼死在了水面。

这鱼长得又长又壮十分骇人,光头就跟(狗)一样大,而保保也死在了家里。

(这鲟鳇鱼的真身到底在哪里?也没介绍清楚,它淡水鱼,道士去的地方,肯定也是它的真身所在!)

【原文】常熟之福山,有农家生一子,名保保。

肢体柔弱,四五岁犹不能行,终日坐木榻上。

善言人祸福,叩之皆应。

其家固怪之,然亦因以致饶裕。

一日有龙虎山道士过其门,语人曰:“此家必有妖物!”

富人刘以则闻之,召道士问之,曰:“若能除之乎?”

道士曰:“此不难也:”

刘遂具舟使往。

道士方行,保保忽告其母曰:“有一道士来,儿当死矣!可与钱十千,儿乞命!”母方怪之,道士巳在途,潜书朱砂符焚于道旁柳树根下。

保保巳在家呕血,又行不久,再焚一符,则有一鳣zhān(鲟鳇鱼——素有水中“活化石”之称,是鲟鱼和达氏鳇两种鱼类的总称,人们常将两者相提并论,称鲟鳇鱼,成年鱼的体重可达1000公斤,是中国淡水鱼类中体重最大的鱼类。鲟科鱼类,主要分布在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死于水面,长壮可畏,其首大如拳(犬),问其家子亦死矣!

《志怪录》(明)祝允明

夜半借尸

【】

叶宗可元末的时候去淮阳避难,当时有贼寇杀至,尸体漫山遍野。

叶宗可就昼伏夜行(挺聪明啊),发现前边有路,感觉不能再走了,就躺在地上,装死躺在尸体当中。

到了夜里,月光明亮,就远远看见一个人(是用飘的,等会儿他还是这么走的!)过来,蜡烛的灯笼在前边照明,走近了才看清,是个道士。

还有一个童子一同拿着蜡烛到了尸体旁边。

道士就先用蜡烛照了照满地的尸体(先观测),凡是妇女、老头、小孩、身体弱的、畸形的、病秧子都不要,用手(扒拉开)提起来扔了(精挑细选),轻松的就像扔树叶一样。

不久他就找到了一个轻壮的小伙子,(找到一帅哥!最好少也是高帅有肌肉),骨头架子和体型魁梧健硕。

道士有细细看了看,(再次验货,这是用淘古董的节奏挑尸体!)

嘻嘻!(好吧,道士很高兴,真的拣到了哦!)于是就解开衣服跟尸体合体抱在了一起(合体求拥抱就是从这里来的吧?恋尸癖,咦!),把尸体的嘴对着自己的嘴,然后向尸体吐气,(肯定是有颜色的)气体就进入了尸体体内。

过了不久,道士呼出的气越来越少,尸体就开始慢慢有了动静,又过了一会儿,尸体微微动了动,接着就睁开了眼,然后推开道士(原来道士是趴着尸体上的,好邪恶的画面啊!),猛地起身。

(尸体)站起来像刚才一样命令童子拿着蜡烛在前边照路(换身成功?秘术啊,比借尸还魂还强大!),随后飘然而去,不知道还要去哪?(继续换身体?道士果然)

【原文】叶宗可元末避地淮阳。

时寇至,积尸满野。叶宗可昼伏夜行,至前途,度不能行,则卧地上,杂众尸中。至夜分,明月下遥见一人来,烛笼前导,近而视之,一道士也。

一童子执烛偕至尸旁。

道士以烛烛群尸,凡妇人老翁幼稚羸尫wāng,残癈fèi者俱不用,以手提而掷之,轻如一叶。俄得一壮男子,骸体魁硕。

道士细视之,有喜色,乃即觧衣与之合体相抱,持对其口呵气,入其中。

良久道士气渐微,尸冉冉动,俄而欠伸,又开眼,遂推道士于地,蹶然而起。

立仍令童子执烛前导,飘然而去不知所之。

《志怪录》(明)祝允明

寺房蛇精

【】

永乐年间有个刘西江先生喜欢到处游历。

一个山寺庙里的僧人特别讨厌这种(驴友),寺庙里有两间空房,在里面住宿的人大多都死了(跟【鬼楼亡女】一样的屋子)。

一天刘西江就到了这里,这个和尚就盛情款待了他,并且劝他住在了那间凶室里。

西江喝醉了,就住了进去,二更的时候酒醉才醒,就听见有人念《观音经》。

念经的声音越来越近,西江以为是寺里的僧人,就披着衣服从床上坐了起来

,当时窗户外面月亮白得就像白天一样。

西江从窗户缝里看,原来是一个漂亮的妇女,(扫噶,花姑娘的干活!)

她诵完经,就向窗户合掌作礼(这一幕,就像饭前祷告一样,最后画个十字架,感谢上帝赐予我食物!嘻嘻!)这女人就从窗户进来了,直接坐在(窗户)上,不久竟然吐出了舌头,长有一丈多,向西江靠过来。

西江仓皇中就用被子去挡,那个女人就像是要呕吐一样(是被被子上的味道熏得吗?),随后就不见了。(多少年没洗过的被子啊,这都能救命!)

早晨起来的时候西江就跟一众僧人告别了,走到山后的时候,看到一条巨蛇吐舌而死。(这就是被熏死的花姑娘!)

西江就说:“这是蛇精啊,肯定是昨夜来的那个女人,是我(命不该绝),要不非得让你饱餐一顿吧?”

回去告诉了那个和尚,和尚很是愧疚的跟西江谢罪。

(美女蛇精究竟怎么就死了?被子也能当武器?)

【原文】永乐间有刘西江先生好游。

一山寺僧颇厌之,寺有空室二间,人宿者多死。

一日西江至,寺僧乃盛馔享之,此室劝之。

抵醉就宿焉,二皷酒醒,闻诵《观音经》。

其声渐近,西江以僧徒耳,揽衣起坐,时牎外月色如昼。

西江自牎隙窥之,乃一羙妇人也。

诵毕,即向牎合掌作礼,牎忽自开,妇人从牎(chuāng窗)入,便据上坐。

俄而吐舌,长丈余,将逼西江。

西江仓皇以被扑之,妇人若呕哕(hui)状,遂去不见。

蚤起谢诸僧去,行过山侧,见一巨蛇吐舌而死。

西江曰:“此蛇精也,即夜来妇人耳,非我必彼一饱?”

还以告僧,僧愧谢之。

《志怪录》(明)祝允明

经阁斗祟

【】

苏州学堂有个叫尊经阁的地方,建成自宋代,一直都相传上面有东西作祟么很少有人上去过。

宣德有个无赖年轻人跟人打赌:“我夜里自己睡在阁楼上,到天亮如果没事,你们就给我赌金(真是生财有道啊,靠玩命打赌挣钱!)”

众人就答应了。

这天傍晚,无赖子(有点像是道号!)就自己上了尊经阁。

到了半夜就听见阁楼下面有开路的声音,(还挺有排场),暗地里看,是五个男的,衣冠楚楚。后面还有随充也都拿着灯笼火烛,引路让五人上楼。

无赖子立刻就爬到了梁上,看他们要干什么。

那五个人,就正襟危坐在屋子的中间。

随从的那些人立即就奉上了酒肉吃的,摆满了几案:有酒菜、干果,肉菜。

精致干净的酒器,都是金银做的,也摆满了桌子。

(一群妖魅)整到鸡叫时分,就准备散席,无赖子立刻就大声呼喊(制造噪音),来吓唬他们,一众妖祟就四散奔逃,全都不见!(他们都会瞬身之术!)

那些饮酒的器具也是狼藉一片,没有时间收拾。

无赖子(捡到漏了。)嘻嘻!十分高兴,就把那些金银器具都收下了,走下楼来!

跟他打赌的人们都过来,找到了他,无赖子据实以告。

众人既惊讶有感叹,不久就有人说乐桥线铺钱氏在夜间丢了不少的金银酒器。

无赖子就跟众人说:“这可能是钱氏的东西吧?”

于是就拿着酒器去了钱家(大户啊,姓钱),钱老板看了看,就是自己家的。

钱家很富有而且很高兴,无赖子就都拿出来还给了他。

【原文】苏郡庠之尊经阁,建自宋代,甚弘,固相传阁上有祟,人罕得登。

宣德中有无赖子与人誓约:“夜独寝其上,及明无事,则众当出金畀bi我。”众从之。其夕,无赖独处于阁。

夜半闻阁下有呵导(指封建时代官员外出时,引路差役喝令行人让路。亦泛指为权势者开路)声,窥之,则五丈夫冠裳楚楚。

从者亦都二笼烛,前引登阁。

无赖急伏梁上,视其所。

五人者,危坐正面。从者即奉酒馔zhuàn铺列案上:肴醑xu、果核、丰腆,精絜jié/xié饮器、皆黄白,错落满案。

鸡鸣将散,无赖因呼噪以惊之,诸祟一时奔逸,都无所见。

器物狼籍,案上不暇收拾。

无赖大喜过望,尽怀其器以下。

众方来,踪迹之,无赖以实告。

众方骇叹,俄传乐桥线铺钱氏宵间失去金银酒器若干。

无赖谓诸人,曰:“此岂钱氏物乎?”

持之诣钱,钱视之,果其家物也。

钱富而喜,悉举以归之。

《志怪录》(明)祝允明

鬼告状

【】

外祖父徐武功大人,在张秋治水的时候,有一个铁匠服完役回家乡。

经过岳王庙的时候,偏巧碰见了一个旧相识。

铁匠突然想起他已经死了,就可劲的骂他。(据民间传说,鬼最怕大声骂脏话!关键是大声,其次是)

鬼也大怒,就跟铁匠搏斗,很长时间都分不开(拳击还是柔术?终极格斗大赛?)。突然徐武功的前锋就到了,铁匠想要状告这个鬼。

鬼拉着铁匠就藏到了河边。

铁匠想要把鬼拽出来,鬼就又加大力气抓住他,铁匠就挣脱不开,鬼还说:“我怎么敢去见徐相公呢?我先回避,等会可以见见三司的官儿。”

随后三司的官员就跟着到了。

铁匠就大叫,鬼也跟着他一起出来见他们。

三司的驻节看到他,铁匠只是两手虚抱(鬼隐形!)说:“鬼在这里!”

鬼就发出声音说:“这个人欠了我六百三十文钱,今天必须还给我!”

有个刘佥事就问铁匠:“有这件事吗?”

铁匠回答:“有!”

刘就跟鬼说:“铁匠既然欠你钱,我就替你追还,可以先放了他!”

鬼就听了他的话。

刘又嘱咐铁匠,:“铁匠回去多烧点纸元宝还给鬼!”(原来烧纸就行?)

现在那个人已经平安了。

【原文】外大父徐武功公,治水张秋时,有一铁匠役罢而归。

过岳王庙,侧逢一故识。匠悟其死,唾骂之。鬼大怒,与之相扑,久不觧。忽公前驱至,匠欲告鬼。鬼挽之同匿河滨。

匠强拽出,鬼力持,牢不可脱,曰:“我何敢见徐相公?我且回避,但可见三司官耳。”巳而三司官随至。

匠乃大呼,鬼随与俱出。

三司驻节视之,匠以两手作势虚抱,曰:“鬼在此!”

鬼作声云:“此人负我钱六百三十文,今必还我!”

有刘佥事者问匠,曰:“有诸乎?”

匠曰:“有之!”

刘乃谓鬼,曰:“铁匠既负汝钱,吾汝追还汝,可急放之。”

鬼即听命,而刘复谕匠,匠回多焚镪以酬鬼,巳而平安。

《志怪录》(明)祝允明

人面膝疮

【】

弘治元年春天,南京朝天宫有一个道士,刚刚弱冠之年,忽然就患上了膝痛(这个不是类风湿!)。

脱了衣服看,皮肉皱巴巴的,但是不是疼的特别厉害。

可是到了夜里,痛楚又加倍了,再看,竟然已经长成了人面大小的疮,而且眼耳口鼻五官俱全,(道士)又是害怕又是发愁。(肯定以前没干什么好事招报应了)

他碰到人就让他们看,虽然治疗了,但是每次让人看,一定是痛入骨髓,人不看,就不疼了。(这病不是人来疯吧?)

道士白天穿衣行动饮食都没什么痛苦,一道夜里就剧痛无比,没有人看也疼的。(专门夜里闹腾!)忽然就看见一个二三尺高的小人站在他面前,跟他说:“你认识我吗?”(什么怪物?小矮人?)

道士:“不认识!”

小人:“你不记得了,在宋朝统治的时候,我是你的部下,我没有犯罪,你却因为私怨将我杀了!而且连我家一十七口都杀了!这是多大的冤屈啊?我已经找了你三百多年了(三百年了,鬼哥还真是执著啊!),今天得幸遇见你,让我怎么放过你?(哇,哈哈哈!小矮人怪笑。)”

道士就死了。

【原文】弘治元年春,南京朝天宫一道士,年甫弱冠,忽患膝痛。

视之皮肉皱缩,然痛不甚极。

至夜则痛加倍,视之,乃人面疮也,耳目口鼻靡不具足,愁骇之极。

遇人辄与观之,冀得所治,然每有人观,必痛入骨髓。

人不观,则复不痛。

其昼间披衣行动饮食畧无苦,至夜便剧,虽无观者亦痛。

忽见二三尺许长一人立其前,与之言,曰:“汝识我乎?”

道士曰:“不识也:”

曰:“汝岂不记,在宋都统制乎,我则汝所部也,我无罪汝以私憾杀我!且并我一家十七口皆毙!此何等冤也?今觅汝凡三百年矣!幸而遇汝,我岂能舍汝哉?”道士遂卒。

《志怪录》(明)祝允明

南京匠人

【】

成化末年,南京有一个匠人,他在内府做完工,傍晚的时候从三山门离开。只有一件破皮裘和粗布衣服一两件,工钱三十文,就卷了一个包袱背着走。

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遇到一人,这人问他:“大哥儿要去哪?”

匠人就说:“我从某路回家!”(一点心眼都没有)

那个人就说:“我本也是从那条路回家的,天色晚了,我们顺路一起走吧!”

匠人就很赞同,就跟他一同到了小饭馆,一同喝酒吃饭。

匠人很是宽慰,后来又同宿了一晚!(两个人没什么的!)

第二天又一同到了一个特别寂静的地方,那个人忽然就将匠人推倒在地,然后拳打脚踢,(下手够狠)

匠人没有防备,(出门真是不能缺心眼啊)没能站不起来,只好在地上挨打,最后就背过气去了。那人就把他推进了大土坑里面,随后逃跑了。

这人到半路打开包袱一看,只有破衣烂衫和几个小钱,也有点后悔,到家里以后又打开包袱,扔在了床上,破皮衣就挂在了梁上,那几个钱也放在了小桌子下面。

(话分两头)不久就风雨交加,匠人在土沟里面还没死,听到风声,又恢复了神智,遇见了个神人!(大难不死必见神人!)

他就跟匠人说了那个贼的姓名住址和包袱在哪(神仙都自备人肉搜索引擎,外带全宇宙定位系统),又说:“那个贼现在已经有点后悔了,呆在家里不敢出门,某个官员就要经过这个地方了,你赶快大声呼救,让官员赶紧去抓他,一定行!”(youcan,justdoit!)

说完,匠人就醒了,(原来是做梦?),果然有巡逻的官卒经过。(神仙技能之来人预报。)

匠人就大声呼救,官员就过来问他,听他说完,就去抓捕贼人。

那个贼和衣服钱财跟匠人描述的极度吻合,随后将贼依法惩治了!

【原文】成化末,南京一匠人,赴内府工罢,晚出三山门。

唯有一弊裘兼粗衣一二,事钱三十文,作一幞(fu古代男子的一种头巾。包袱)负而行。

至地僻处遇一人,曰:“兄何往?”

匠曰:“将取某路还家。”

其人曰:“我亦欲由此路归!昏暮可偕行。”

匠甚幸,与同入饮肆,又买酒同饮。

匠唯感慰,既而共宿。

翌日一同至极寂处,忽推匠仆地,拳之蹴之。

匠出不意,弗能起,御所痛殴,遂陨绝。

推堕大隍中,奔而去。

至前途开幞视之,唯弊衣少钱耳。

意甚悔,到家复开幞,掷之床上,弊裘悬梁上,钱亦姑置几下。

俄而风雨大作,匠在隍中气未绝,闻风声稍醒爽,见一神人。

告以贼姓名居处及钱幞所在,又语以:“贼意且悔,今在家不出。某官即将过此,汝当呌jiào号速往捕之,必得矣!”

语既,匠醒,果有廵逻官卒至。

匠大呼,官出而问之,得其说,径往扑。

贼与衣钱等所在无少差,遂正其法。

《志怪录》(明)祝允明

范阎罗王

【】

成化辛丑年间,长洲泾水有个小老百姓王敬病死了,(好熟悉的名字,曾经有个相亲的女孩好像就叫这名字!)

一天以后又复活了(阴间一夜游),家里人问他(怎么回事?)

就说当初病重的时候,就有冥吏(追魂)而去。

看见有个大王装扮的人坐在殿上,判官和旁边的文吏正在算什么东西。

我就悄悄问旁边的人他们在算计什么事情,没有人跟我说。

我就自己听那个大王说的话,原来是在计算商学士的俸禄。

那个文吏算完就说:“大学士还有数月,小学士只剩不到一个月。(难道是阳寿?)”

随后就拉我(王敬)询问。

那个大王惊讶的说:“错了,不是这个王敬,赶紧放回去!(看来冥吏经常勾错魂!)”

我有偷偷问其他人,殿上的这个王是谁。

有个(小鬼)就告诉我说:“阎罗王啊!”

“那他生前是什么官?姓什么?”

“大王就是州范参政仲淹啊!”

然后王敬就醒了,但是商公父子当时都没有病,随后小学士良臣就病死了,不久阁商老也死了,算算时间,丝毫不差!(冥间搞得跟移动计费系统一样,不带欠费的!)

【原文】成化辛丑,长洲泾小民王敬病死。

一日复生,问之,云初病笃,有冥吏追之,见王者坐殿上,判官方与吏胥运算,敬窃问旁人算何事,皆不答敬。

因潜听王者所言,乃算商学士俸禄。

吏算讫,覆云:“大学士尚有数月,小学士只有月余。”

既而引敬问之。王者惊曰:“误矣!非此王敬也!急放回!”

敬又窃问旁人,殿上王者谁。

或告曰:“阎罗王也!”

曰:“何官?何姓也?”

曰:“即苏州范参政仲淹也!”

遂寤,时商公父子俱亡恙,既而学士良臣病死,久之阁老乃卒,审其时,无少爽焉!

《志怪录》(明)祝允明

鬼无语

【】

在我家乡荻扁这个地方有个王鏄的读书人。

有一次自己在书斋里睡觉,快半夜的时候,就有个鬼突然在他跟前瞎叫,声音就像鸭子。

王鏄听了,没有一丝畏惧,只是说:“你爱叫就叫吧,我不管,只要你不要靠近我的床,在我耳朵边聒噪。”

鬼又变作鹅叫的声音,王鏄讥笑道:“不过就是些(畜生)这样的声音。(你还会什么尽管使出来?)”

那个鬼就是不离开(别上劲了!),又发出母鸡扑腾翅膀的声音,就是想让王鏄能害怕一回!(这鬼会口技!)

王鏄就说:“我要睡着了啊,就不听你在这闹了!(鬼哥们儿,你太无聊了,我都瞌睡了!)”

鬼打定主义要让王鏄害怕,就用床边的帷子(类似蚊帐的东西)盖到了王鏄的身上。

王鏄说:“我正好冷,盖上正好!”

鬼拿他也没办法了,就不再作声(无语了!)

【原文】

吾邑荻扁里王君鏄tuán。

尝独卧斋中,夜将半,有鬼啸于前,其声类鸭。

鏄闻之,无所惧,但云:“汝呌(叫)自呌,吾不管汝,但勿近吾床聒吾耳也!”鬼乃作鹅声,鏄笑曰:“不过是此等声耳!”

鬼终不去,复作鸡鼓翼声,庶几其一惧。

鏄曰:“吾且熟睡,不听汝矣!”

鬼必欲动之,遂以其床帷覆鏄身上。

鏄曰:“吾适寒,覆之甚宜!”

鬼无如之何,不复作声。

《志怪录》(明)祝允明

乡人妾

【】

乡人买了一个小妾,但是因为妻子很霸道,(家有悍妻,也要养二奶),只能把她安置在其他住处,跟她约定:“某天晚上我过来。”

等到这天他却忘了,小妾等了很久不来,就自己睡了。

子夜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敲门声,就起来点灯,那人已经摸黑开了门,问他,(这个男人)也不说话。

就跟小妾一同到了屋里,一同睡觉,(xx)

从头到尾就是不说话,小妾也有些怀疑,完事后他立即就离开了!(撤离作案现场)

第二天刚傍晚,丈夫来了,小妾迎面就问:”昨天夜里又去哪里(浪了?)”

丈夫很惊讶就说:“昨晚有事耽搁了,就忘了我们的约定,你为什么这么说我?”

小妾脸色就变了,说:“我本来就有点怀疑!”(过程中怎么不怀疑?事后知道不对劲?)

就把事情原由跟丈夫说了,丈夫说:“今天夜里不睡觉,我们就在这等那个人!”

到了二更(两三点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家里的大白狗,用两只前爪捧着狗头,像人一样站着走了过来(小妾昨天是被狗那个了!),丈夫上去就宰了它。

小妾后来也没

(白狗怪2,只是这次是公狗)

【原文】乡人买一妾,因妻悍,置之别馆。

与期曰:“某夜当来!”

及期忘之,妾久伺不至,就寝。

夜将分,闻叩户声,亟起而灯,巳暗中开门,问其,夫夫不言苐。

共入室,遂同寝,合焉。

终无一言,妾亦稍疑之,事竟即起去。

明日薄暮,夫来,妾迎谓曰:“昨宵何去之遽也?”

夫惊曰:“昨夕以事阻,遂忘前约,汝何言之谬欤?”

妾色变曰:“吾固疑之矣!”

因道其故,夫曰:“今夜当勿寝,同坐以伺之!”

至二更许,遥见家中白犬以前两足捧其头,作人立而来,乃即格杀之。

妾亦无他。

《志怪录》(明)祝允明

鬼儿闹

【】

谢邈去吴兴郡赴任当官的时候,手下有个(跑腿服侍人的)邹览。

他坐着装柴的船在后面押送。

到了平望亭的时候,正赶上夜里下起了雨,前边的队伍都停下来。

邹览在船上呆着,无处投宿,就看见塘下(像是)有人家还亮着灯火,就去投宿

他到了地方一看,只有一座茅屋(茅草盖的简易房子,住宿条件不怎么好啊!),屋里有个男人大约五十岁,深夜还在编织草帘(总觉得不对劲,),旁边另一个床上有个小孩大约十岁。

邹览就请求寄宿,那男人痛快地答应了。

那小孩一直在啼哭伤心的狠(鬼哭,据说是很悲伤),老男人想要哄他让他不要哭,可是小孩还是不停地哭闹,一直就哭到了天亮。

邹览问那老男人孩子为什么这样哭,老男人说:“是我的孙子,他娘要改嫁,所以他既伤心又舍不得才哭闹的。”

天快亮了,邹览就离开,(走了不远)回头看身后(冷汗刷刷的),身后根本没有什么茅屋,只有两个坟,野草已经埋过了坟头。

又走了不远就碰见个女人坐船来,她对邹览说:“这一带根本没有人经过,你怎么从那里(坟地)走出来?”

邹览就把所看见的事告诉了女人。

女人说:“那孩子就是我的儿子啊!我正打算改嫁,所以来墓上告别的。”

说完就抽泣起来。

到了坟前,就号啕大哭起来,并决心不再改嫁了。

【原文】谢邈之为吴兴郡,帐下给使邹览,乘樵船在部伍后。至平望亭,夜雨,前部伍顿住。览露船无所庇宿,顾见塘下有人家灯火,便往投之。至,有一茅屋,中有一男子,年可五十,夜织薄。别床有小儿,○十岁。览求寄宿,此人欣然相许。小儿啼泣歔欷,此人喻止之,不住啼,遂至晓。览问何意,曰:“是仆儿。其母当嫁,悲恋故啼耳。”将晓,览去,顾视不见向屋,唯有两冢,草莽湛深。行逢一女子乘船,谓览曰:“此中非人所行,君何故从中出?”览具以所见告之。女子曰:“此是我儿。实欲改适,故来辞墓。”因哽咽至冢,号啕,不复嫁。《录异传》

只求如愿

【】

原来庐陵郡郡府里有个叫欧明的人。

他常常跟随商人们从彭泽湖边的大道上经过。

不论船上有什么,都要捡一两样宝贝往湖里投一些,还自己说是给的礼物(给谁的礼物?)。

很多年后,欧明又路过这里,就看见湖中间出现了一条大道,大道上风尘弥漫,有好几个官吏打扮的人穿着一样的衣服骑马过来(找欧明),还说是青洪君派来的人邀请他去。

欧明知道这几个人是神,但是又不敢不去。

(上路了,走的湖底大路)不久,远远就看到有官府一样的宅子,门下的兵卒就领着欧明进去。

欧明很是害怕问一起的一个官吏,是不是我回不去了?

官吏说:“没什么可害怕的,青洪君是因为您前前后后的送了不少礼物(原来是水神),特地邀请您来的,一定会有厚礼相送,但是您都不要收,唯独就要如愿就行!”

于是他就跟着去了府宅,果然要送他缯帛,欧明就拒绝了。(另外一个版本的翻译:一定会有厚礼赠送给你,但是都不要收,只求如愿!欧明就见到了青洪君,青洪君问他:“想要什么?”答:“只求如愿!”)

水神就很是奇怪:“欧明怎么知道如愿?”神情甚是怜惜,不得已只好叫如愿跟着欧明走了。

如愿,是青洪君(贴身)奴婢,经常让她拿东西(端茶递水?如愿如愿如我所愿?跟宝贝口诀一样!)。

欧明就(娶了)如愿回家,想要什么就让如愿给他变什么(家有仙妻)!后来家里就大富了。

他后来思想上就渐渐的骄奢(淫逸还没有)过头了,不再爱护如愿。

有一年年头(年初一),鸡刚打鸣,欧明就开始叫“如愿!”(又开始让如愿金子了)

如愿就没有答应他,欧明就大怒,想要找棍子打她。

如愿就满院子跑。

欧明就把她追赶到了粪堆上。

粪堆上还有去年(就是昨天)打扫的垃圾干柴什么的,如愿就从那里逃离了,(遁术?还是粪遁,五行遁术里面没有啊)

欧明不知道(如愿消失了)以为她就躲在那一堆破烂里,就拿着棍子使劲敲。

最后都没有人出来,才知道(如愿没有了)!

最后还说:“只要你能让我发财,我就不打你了啊!(后悔也没用了!)”

所以现在的人们一到大年初一鸡叫就跑去粪堆上(玩粪去?)“捶粪堆”,

都说:“(初一捶粪)能让人发财!”

【原文】昔庐陵邑子欧明(区明者),从客过(作从贾客道经)彭泽湖,辄以船中所有多少,每以珍宝投湖中,云以为礼。

积数年后,复过,见湖中有大道,道上多风尘。

有数吏单衣乘车马来○,云是青洪君使要。

明知是神,然不敢不往。

须臾遥见有府舍,门下吏卒明以上,甚怖问吏,恐不得还。

吏曰:“无可怖!青洪君以君前后有礼,故要君;必有重送,君皆勿收,独求如愿尔!”

去,果以缯帛送,明辞之。乃求如愿。【必有厚遗然勿取,但求如愿耳明既见青洪君,君问所须,明曰:“欲求如愿!”】

神大怪:“明知之?”,意甚惜;不得已,呼如愿使随去。

如愿者,青洪君婢也,常使之取物。

明将如愿归,所欲辄得之,数年大富。

意渐骄盈,不复爱如愿。

岁朝鸡一鸣,呼“如愿。”

如愿不起。明大怒,欲捶之。如愿乃走。明逐之于粪上。粪上有昨日故岁扫除聚薪,如愿乃于此得去。

明不知,谓逃在积薪粪中,乃以杖捶使出。久无出者,乃知不能。

因曰:“汝但使我富,不复捶汝。”

今世人岁朝鸡鸣时,转往捶粪,云使人富也。

《海录碎事》引云:有商人过清明湖见清明君末作今人正旦以细绳系偶人投于粪壤中云令如愿。《录异传》

十日不死

【】

周七郎

永乐年间,我们苏娄门陈氏因为办婚事宴请客人和朋友。

当时周七郎也在,他是隶属于织染局(地名或者是官府名称就像商业局)的,当时巨珰(judāng有权势的宦官)口传命令来查验织染局,就聚集了所有的工人(公开点名!)只有周七郎没有到(就像大学选修课最后一次点名,你没到,等着挂科吧,这人惨了!)。

那宦官就大怒,派了了几十个人来到了陈氏的家中,在宴席上抓了周七郎,还把当时在场的其他宾客也都记录在册,都报了上去,(上边的官或者是皇帝)愤怒的下命令让校尉专门来把所有宴席上的宾客都提到了京城,却不问缘由,都交给了宦官,让关押在一个房间里,饿上十天再说。

然而还没到时间,先后就死了**成的人(几十甚至几百人已经死完了),只有周七郎一人还没死(差不多了九天不吃不喝?),到了第九天实在是疲惫虚弱到了极限!

到了夜里,监牢的人谨慎的检查了门窗锁具,就离开了。

周七郎就一个人躺在床上,快三更的时候(半夜两点半到三点)突然就有一个人从床边出现了,到了周七郎身边。

周七郎勉强睁开了眼睛看他,竟然是他死去的父亲!

光线昏暗,自己有迷糊,

他的鬼父(尊重原文)就拿了饭,一大碗,里面还有糕点和肉菜什么的,跟周七郎说:“我的儿啊,你赶快吃了吧!”

周七郎恍惚之间就接过来吃了,鬼父就不见了。(究竟吃的是什么?)

熬到了天亮,周七郎觉得自己体力稍稍恢复了,就又跟监狱的人说要起来上厕所。

监狱的(哥们儿,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你怎么今天还比昨天还有劲儿了?肯定有隐情!”

周七郎说:“您检查门窗吧,看有没有人从哪里进来过?”

监狱的看守也无言以对,但是十天期满,只好跟上边的官员说了。

周七郎竟让最后活着出来了,调息了好几天就好了,云!(跟现在的省略号一个意思!)

【原文】永乐间,吾苏娄门陈氏以婚礼燕客友人。

周七郎与焉,周隶籍织染局,时巨珰口行缶命来督局事,猝至郡,便拘集诸役人,周独不至。

珰大怒,遣数十人就往陈氏,即席擒周,兼录座客姓名,以闻上,怒复遣校尉特来通提席间宾主赴京,不问其故,都付宦者,令囚于一室,饿十日来说。

既而不及期,先后死以**独周一人乃不死,至第九日惫甚。

及夜监者谨点捡扃锁而去。

周卧于床,将三皷,倐见一人自床边出,近周前。

周强开目视之,乃其故父也!

昏昧之极,亦不省,其鬼父捧饭一大碗,兼有羔火肉之类谓周曰:“吾儿可快餐之!”

周恍惚间接而食尽,父乃不见。

洎天明周觉体渐强又告监者欲起登厕,监者惊曰:“汝何得今日反胜于昨乎?必有弊!”

周曰:“公视检门窻,纵有人何处入邪?”

监者亦无可诘,而期巳满,乃即引奏。

周竟得生还,调息数日始复云。

《志怪录》(明)祝允明

艳鬼遗情

【】

晋代的世家王恭伯,字子升,会稽人,长得风流潇洒,擅长弹奏古琴。

是东宫(太子)的舍人(古时候都喜欢招贤纳士),请假回吴地休息。

在他到了东门驿站的亭子时,望见明月(就来了兴致),就奏起了古琴。

不一会儿就有个女子,还跟着一个使女,对(恭伯)说:“我平生最爱古琴,希望跟您一起弹。”

这女子身姿容貌非常的美丽,恭伯就留她同宿(睡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就分别了。

女子就送恭伯一个锦缎褥子作的香囊来诀别(永不再见的感觉),恭伯也送女子玉簪作别。

不久天亮了,听说邻船上一位吴县令刚死了的女儿,灵位前丢了一个锦褥做的香囊。

不一会,就有官员到附近的各船只上搜查。

搜查到了恭伯船上,就搜到了。

恭伯很害怕,就把昨晚的事(一夜风流啊),并说:“我也赠给她一个玉簪。”

县令检验,果然在女儿尸体的头上找到了玉簪。

悲痛得大哭,然后叫来恭伯行了女婿的礼。他女儿名叫稚华,死时才十六岁。

【原文】晋世王恭伯,字子升,会稽人,美姿容,善鼓琴。为东宫舍人,求假休吴。到阊门邮亭,望月鼓琴。俄有一女子,从一女,谓恭伯曰:“妾平生爱琴,愿共抚之。”其姿质甚丽,恭伯留之宿,向晓而别。以锦褥香囊为诀,恭伯以玉簪赠行。俄而天晓,闻邻船有吴县令刘惠基亡女,灵前失锦褥主香囊。斯须,有官吏遍搜邻船,至恭伯船,获之,恭伯惧,因述其(明抄本述其作还之。)言:“我亦赠其玉簪。”惠基令检,果于亡女头上获之。惠基乃恸哭,因呼恭伯以子婿之礼。其女名稚华,年十六而卒。(出刑子才《山河别记》)

鬼骗鬼

【】

彭虎子,年轻又有股子的力气,常说世上没有鬼神(还真有无神论者)。

他母亲死后,巫师告诫他说:“某天殃煞会回到你家来,还会有所杀戮,最好出去躲避一下。”

全家老少就收拾行李,都逃出去躲避了,只有虎子自己留在家里不走。

半夜的时候,只见有人排(这个动作怎么做?)门而入,到东屋西屋都没找到人。第二次又进屋,直接到虎子的卧室。

虎子惊惶没办法,床头有个大瓮,就跳进瓮里去,用块板子盖着头上。

后来觉得母亲坐在板子上(怎么发现的,看见还是听见,感应?他母亲已经死了!)。

有人问:“板子下没有人吧?”

他母亲说:“没有。”

然后就领着(众鬼)走了。

【原文】彭虎子,少壮有膂力,常谓无鬼神。母死,俗巫诫之云:“某日殃煞当还,重有所杀,宜出避之。”合家细弱,悉出逃隐,虎子独留不去。夜中,有人排门入,至东西屋,觅人不得。次入屋,向庐室中,虎子遑遽无计,床头先有一瓮,便入其中,以板盖头。觉母在板上,有人问:“板下无人耶?”母云:“无。”相率而去。(出《稽神录》,明抄本作出《幽明录》)

杨羡斫鬼

【】

孝武帝太元末年时,吴县有个叫杨羡的人。

有一天家里就来了个怪物(外形)象猴子,长着人脸但是身上有很多毛发(究竟是不认识的动物还真是鬼)。

杨羡每次吃饭,鬼肯定就来抢走(食物或者是饭碗)。

他妻子在织布机上(机杼)时,杨羡正拿着刀追杀鬼,鬼跑向织布机,(瞬间不见了,接着),杨羡的妻子就变成贵的模样(鬼附身,很像电影里的情节。)

杨羡(这时候已经丧失理智了,就拿刀)猛砍了起来(后文知道不是只砍了一刀),见鬼从妻子身体(或者已经是尸体)中跳出来,还在那拍手大笑(嘻嘻,很多书里面鬼的笑声是很难听的)。

鬼消失了,杨羡才醒悟了(人在生气的时候确实不能做任何事情,太危险了!)

一看妻子,(身体)已经碎成了十几段,当时他妻子已怀孕六个月,肚子里的胎儿都已长头发了。

杨羡惋惜悲痛的(晕死了过去)。

【原文】孝武帝太元末,吴县杨羡,有一物似猴,人面有发。羡每食,鬼恒夺之。羡妇在机织,羡提刀杀鬼,鬼走向机,妇形变为鬼,羡因斫之。见鬼跳出,抚掌大笑。鬼去,羡始悟。视妇成十余段,妇妊身殆六月,腹内儿发已生,羡惋痛而死。(出《广古今五行记》)

如厕见鬼

【】

阮德如曾在茅厕看见一个鬼,高一丈多,浑身漆黑(看不清的原因还是没有形状?只看见)眼睛很大(发着光?),穿着白色的单衣(古时候的衬衣或者睡衣),戴着个头巾,离他只有咫尺(很近的意思,有些原文没必要一定翻译出来)。

阮德如平心静气,慢慢地笑着跟它说:“人们d都说鬼面目可恨,果然是这样。”

那鬼就羞耻地消失了(鬼也嫌自己长得丑?人间确实不欢迎这种生物啊!)。

【原文】阮德如,尝于厕见一鬼,长丈余,色黑而眼大,著白单衣,平上帻,去之咫尺。德如心安气定,徐笑而谓之曰:“人言鬼可憎,果然。”鬼赧而退。(出《幽明录》)

陈庆逆神

【】

颍川孙陈庆家后面有一棵神树,很多人去那里求福保佑,后来就在树下立了个庙,叫“天神庙”。

陈庆孙有头黑牛,神在空中说:“我是天神,很喜欢你的黑牛。你要不给我,下月二十日我就杀了你儿子。(为什么说的这么直接?)”

陈庆孙说:“人生来就有他的命数,这个也由不得你(说了算)!”(大有我命由天,不由神的气势)

到了(神说的)这天,他儿子真的死了。

天神又来说:“你还不给我,到五月我就杀了你妻子!”

陈庆孙又没有进献自己的牛。

到五月,妻子果然也死了。

天神又来说:“你要是还不给我牛,秋天(秋分)就来杀了你。”

陈庆孙还是不给,到了秋分这天,陈庆孙却没死。

(有一个)鬼来向他赔罪说:“你为人心正,将来还会有大福。请你不要对别人说这事,要让天地知道了,我罪过可不小。实际上我是个小鬼,是司管人间寿命的(阴间的公务员),知道了您的儿子和你妻子的寿命即将到限,才来欺骗您能要点吃喝而已,请千万饶我。您在阳寿簿子上写的是年岁是八十三,家道不久也会称心如意,有鬼神在暗中佑护你,我以后也甘心给你当奴仆。”

接着就听见那鬼磕头的声音。(从头到尾都没看见鬼的形象!发挥想象力吧!)

【原文】颍川陈庆孙家后有神树,多就求福,遂起庙,名天神庙。

庆孙有乌牛,神于空中言:“我是天神,乐卿此牛,若不与我,来月二十日,当杀尔儿。”

庆孙曰:“人生有命,命不由汝。”

至日,儿果死。复言:“汝不与我,至五月杀汝妇。”又不与,至时,妇果死。又来言:“汝不与我,秋当杀汝。”又不与,至秋,遂不死。鬼乃来谢曰:“君为人心正,方受大福。愿莫道此事,天地闻之,我罪不细。实见小鬼得作司命度事干,见君妇儿终期,为此欺君索食耳。愿深恕亮。君录籍年八十三,家方如意,鬼神佑助。吾说当奴仆相事。”遂闻稽颡声。(出《幽明录》)

【青龙剑】

冥府行道

【】

【读音】héngdào

【释义】旧时指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张或学说,本文指推行佛教思想。

京城真寂寺僧人慧如,年少时就专心勤奋的修行,跟着信行学习佛法,信行死后还是恪守他的思想。

隋朝大业年间,慧如坐禅修定,后来竟然七天没有动过地方。

僧众十分惊异,以为他已入定(禅定是一个极高的境界)。

不久慧如就睁开了眼睛,这时眼泪鼻涕都止不住的流(脚疼的)。

僧众们就很奇怪问他(怎么回事),慧如答道:“是火烧的脚痛!等我先看看疮口,再告诉你们。”

众人就更奇怪了。

慧如说:“我是被阎罗王请去行道七日满了(才回来的,去了地府布道顺带旅游!),阎罗王问我:‘是否想见见已故的友人?’我回答说:‘想见两个人。’阎罗王就令部下将其中一人唤来。

只见来者是一只乌龟,上前舔我的脚,眼睛里还流着泪一会儿就离去了(旧相识已经变成龟了,不知道生前犯了什么错?)。

再向阎罗王请求见另一人的时候,阎罗王回答说:‘罪太重了不能替你叫他来了!’于是令使者带领我到狱中相见。

到了门口,只见大门紧闭,使者大声召唤守门人(这个地狱之门和守门人可以发挥想象),里面有人应声。

使者对我说:‘师父赶紧避开,不要当门站立!’我刚闪到一边,大门就打开了,有大火从门里窜出来,好像锻炉里的铁水。

一颗火星掉落在了我的脚上,我赶紧将它拂开,再抬头向门里看,大门已关闭,最后也没能见到那人。

阎罗王向我布施了绢绸三十匹,我坚决推辞,阎罗王说已派人送到后房了。”

僧众争先恐后的去后房察看,发现三十匹绢已经在床上了。

慧如脚上的烧伤,有铜钱那么大,直到一百多天以后才痊愈。

武德初年的时候圆寂,真寂寺就是今天的化度寺了!

(另有版本出自《法苑珠林》、《法华传记》)

【原文】京城真寂寺沙门慧如,少精勤苦行,师事信行。

信行亡后,奉遵其法。

隋大业中,因坐禅修定,遂七曰不动。众皆叹异之,以为入三昧也。

既而慧如开目,涕泣交流。

僧众怪问之,答曰:“火烧脚痛!待视疮毕乃说!”众逾怪问。

慧如曰:“被阎罗王请,行道七曰满。王问,‘须见先亡知识不?’

如答曰:‘欲见二人。’王即遣唤一人。唯见龟来,舐慧如足,目中泪出而去。更一人者,云:‘罪重不可唤’,令就见之。使者引慧如至狱门,门闭甚固。使者唤守者,有人应声。

使者语慧如:‘师急避道,莫当门立。’

如始避而门开,大火从门流出,如锻铁者一星,迸着如脚,如以被拂之,举目视门,门已闭讫,竟不得相见。

王施绢三十匹,固辞不许,云已遣送后房,众僧争往后房视之,则绢在床矣,其脚烧疮,大如钱,百余曰乃愈。武德初卒,真寂寺即今化度寺是也(此寺,临外祖齐公所立,常所游观,每闻舅氏说,云尔)。《冥报记》-唐-唐临

子长鬼妻

【】

晋朝时,武都太守李仲文,在任上的时候死了女儿。

他女儿才十八岁,暂且葬在了当地城外的北面。

后来有个叫张世之的暂时代理郡守的职务,张世之的儿子名字叫子长,二十岁,在衙门里当侍从。

一天夜里子长就梦见一个女子,有十七八岁,容颜相貌不同寻常(美貌出众),自称是前任官员的女儿,但是不幸早死,恰巧现在(可以)就要复活了,对子长新生爱慕之情,所以来见子长(前来幽会)。

这样过了了五六晚,子长突然在白天见到了她,(美女)衣服上熏香的香气尤其特别,于是子长就和女子就作了夫妻。

每次就寝睡觉(原文翻译是交欢,)以后女子的衣服上都有色污,和处女一样(可以参看原文,“每次”的翻译真是亮瞎了!)。

后来李仲文派婢女去察看女儿的墓,特地向张世之的妻子打听。

(婢女)就进了张家的屋子,突然看见(自家小姐)的一只女鞋,就一把抓在手里哭了起来,还大呼小叫的指责张家挖了小姐的墓。

婢女把鞋拿回来给李仲文看。

李仲文也十分惊异,跑去质问张世之:“你儿子怎么会有我亡女的鞋?”

张世之把儿子叫出来问,子长把前因后果都说了。

李仲文和张世之都觉得太诡异了!

他们就打开了棺材,一看女儿尸骨上已经长出来了肉,容貌和生前一样,只有右脚穿着鞋。

不久张子长又梦见女子来向他哭诉说:“我就快要复生了,现在却被挖了出来,从此以后,就只能死了最后肉烂,再也不能复活了。我的万千遗憾和痛恨,怎么言说?”

女子和张子长哭泣着诀别了。

可参看【谈生照妻】

【原文】晋时,武都太守李仲文,在邵丧女。年十八,权假葬邵城北。有张世之代为邵,世之男字子长,年二十,侍从在廨中。梦一女,年可十七八,颜色不常。自言前府君女,不幸早亡,会今当更生,心相爱乐,故来相见就。如此五六夕,忽然昼见,衣服薰香殊绝,遂为夫妻。寝息衣皆有洿,如处女焉。后仲文遣婢视女墓,因过世之妇相问。入廨中,见此女一只履,在子长床下,取之啼泣,呼言发冢。持履归,此以示仲文。仲文惊愕,遣问世之:“君儿何由得亡女履也?”世之呼问,儿具陈本末,李张并谓可怪。发棺视之,女体已生肉,颜姿如故,唯右脚有履。子长梦女曰:“我比得生,今为所发,自尔之后,遂死肉烂,不得生

矣。万恨之心,当复何言?”泣涕而别。(出《法苑珠林》)

鬼告别

【】

晋朝的桓道愍是谯州人,隆安四年的时候妻子就已经去世了,因为夫妻感情特别好,桓道心中缠痛无已(心里纠缠的痛苦无法阻止,原文四个字用的太好了)。

有一天,他夜里刚去睡觉,看见屏风上有一只手(影子?还是真手)。

他就赶快起来点上了蜡烛,(灯光)照到屏风外边,竟是他的妻子!

她的外形容貌和衣着打扮都和活着时一样。

道愍一点也不害怕,就拉妻子一同上床躺下(只是单纯的躺下,不要想太多!)。

言语往还,(一人一鬼,鬼一言人一语,交流了起来)细叙别离情和死生之间的事(缠绵了吗?他说妻子死后自己是怎么生活的,妻子说自己死了以后遇到了什么)。

道愍说:“你死后一直没有音信踪影(还是原文的音影比较好),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妻子说:“想回来真是极难的!人和鬼神是两界相隔,各自有其管辖的(管事儿的神),能自己任由着自己(的想法)为所欲为吗?我刚嫁你时,没有任何罪过。后来就怀疑你和丫环有事。我就因为这种嫉妒心,死后被下到地狱受惩罚,现在刚刚被放出来。最近我就要转世到人间去了,特来和你告别。”

道愍说:“你转世在什么地方?能不能找到你?”

妻子说:“只知道我该转生了,但不知道是转生在哪里。一旦成为世上人,就不会知道宿命(前世和未来都不知道!),又何必去寻找我呢?”

天亮时妻子辞别,哭泣着走了。

道愍送到前廊下回来,这才觉得十分害怕(为什么会后怕呢?),恍如隔世的感觉。(最后应该是对命运的感慨)。

【原文】晋桓道愍,谯人也,隆安四年丧妇,内顾甚笃,缠痛无已。其年,夜始寝,视屏风上,见一人手。擎起秉炬,照屏风外,乃其妇也。形貌装饰俱如生,道愍了不畏惧,遂引共卧。言语往还,陈叙存亡,道愍曰:“卿亡来初无音影,今夕哪得忽还?”答曰:“欲还何极。人神道殊,各有司属,自由自任耳?新妇生时,差无余罪,止恒疑君怜爱婢使,以此妒忌之心,受报地狱,始获免脱。今当受生为人,故来与君别也。”道愍曰:“当生何处?可得寻之不?”答曰:“但知当生,不测何处。一为世人,无容复知宿命,何由相寻求耶?”至晓辞去,涕泗而别。道愍送至步廊下而归,已而方大怖惧,恍惚时积。(出《法苑珠林》)

鬼行雷

【】

晋代义兴人周某,永和年间的时候去郊外(自己)骑马,随从有两个人一起去。

没找到村庄(投宿),天就已经快黑了。

见道旁有座新小草屋,(这时就见)一女孩子从草屋出来张望,这姑娘有十六七岁,容貌端庄五官端正(是很正点的意思吧?),衣着也光鲜整洁(这样的打扮跟草屋很不和谐,这人没发现吗?看见美女就晕乎了)。

看见周某路过,姑娘就跟他说:“天已晚了,前面村子还很远呢,临贺(后文知道是指的太守,这里说的很隐晦。)怎么就走到(我家)这里来了?”

周某就请求在此寄宿。

姑娘为他点火作饭。

将近一更时(一点多),听见外面有小孩叫阿香的声音,姑娘答应到:“在呢!”

外面小孩说:“官(神?鬼?)家叫你去推雷车。”

姑娘就向周某告辞:“我有点事儿现在要出去了。”

夜里就雷雨大作。

凌晨姑娘才回来。

周出了屋子刚上马,回头看昨天的睡觉的地方,只有一座新坟,坟头上还有马尿和剩下的草料。

周某就非常吃惊,五年后,周某果然当了临贺太守。

【原文】晋义兴人姓周,永和年中,出郭乘马,从两人行。未至村,日暮。道边有一新小草屋,见一女子出门望,年可十六七,姿容端正,衣服鲜洁,见周过,谓曰:“日已暮,前村尚远,临贺讵(讵(讵)ju形声。字从言从巨,巨亦声。“巨”意为“包罗万象”,引申为“一切情况”、“任何情况”。“言”与“巨”联合起来表示“预言任何情况”、“谈论任何事物”。本义:预言任何情况或谈论任何事物。说明:本字用为表示反问的副词,表示超出预言范围或谈论范围的情况。)得至?”周便求寄宿。此女为燃火作食。向一更,闻外有小儿唤阿香声,女应曰:“诺。”寻云:“官唤汝推雷车。”女乃辞行,云:“今有事当去。”夜遂大雷雨。向晓女还,周既上马,看昨所宿处,只见一新冢,冢口有马尿及余草。周甚惊惋,至后五年,果作临贺太守。(出《法苑珠林》)

鬼围人

【】

吴中人顾某,回乡下的家里。

白天在路上走着,走到离房子还有十几里的时候,就听见西北方向隐隐约约(有声音)。

抬起头,看见有四五百人(这么多人?),都穿着红色的衣服,高两丈,突然就到了近前。

这些(不明物体)就把他层层包围了起来,顾某(只感觉)憋得喘上不来气,连身体都转不了(传说中的鬼打墙就是这样的效果吧,但是这四五百数量有点多了!)。

从早上到下午,(四五百的鬼)一直就围着他不让走。

顾某嘴里说不出话来,只不断在心里向北斗神求告祈祷。

又过了一顿饭功夫,鬼们互相说:“这人已经专心在向神(求神保佑),可以放他走了。”

瞬间(众鬼)就像浓雾散了似地都消失了。

顾某回到家,疲劳(鬼打墙,一天没动地方肯定累)的很,就躺在了床上。

当天晚上,门前的一个地方,出现一堆很旺的火,但是火却不像是烧着的(鬼火),那些鬼都凑在火边,还跑来跑去的,还喊顾某来聊天,还有的鬼跑进屋来揭顾某的被子,有的还爬到他头上,顾某觉得鬼比羽毛还轻。天亮时都不见了。

(难道鬼火具有聚鬼的作用?)

【原文】吴中人姓顾,往田舍。昼行,去舍十余里,但闻西北隐隐。因举首,见四五百人,皆赤衣,长二丈,倏忽而至。三重围之,顾气奄奄不通,辗转不得。旦至晡,围不解。口不得语,心呼北斗。又食顷,鬼相谓曰:“彼正心在神,可舍去。”豁为雾除。顾归舍,病极卧。其夕,户前一处,火甚盛而不燃,鬼纷纭相就。或往或来,呼顾谈,或入去其被,或上头而轻于鸿毛,开晨失。(出《幽明录》)

素妻换子

【】

晋升平元年,剡县的陈素家里很富有,娶了个妻十年了也没儿子。

丈夫就就想讨小老婆,陈素的妻子就到庙里祈祷神仙显灵,突然就怀了孕。

邻居家一个矮子的老婆也同时有了身孕,陈素的妻子就买通了矮子妻,说:“我要是生男,那就是天遂我愿了。要是生个女孩,你生的男孩,咱俩就换。”

于是两个女人都同意了。(古代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

后来邻家女人果然生了男孩,陈妻三天后生了女孩,就偷偷换过来邻家的男孩。陈素很高兴,把这男孩养到了十三岁。

到了家庙里祭祖的时候,他家里有个年老的女仆,一直能看见鬼,(具有阴阳眼的人。)说:“我看见主人家的祖先来,但走到家庙门口就停在了门口。只看见一群矮子,到了神座上抢东西吃(祭品)。”

陈素听见后又犯疑又奇怪,就又找了能看见鬼的人来。

行祭礼时让他仔细看看,说的和女仆看到的一样。

陈素就回家里问老婆是怎么回事,陈妻害怕,就说了和邻居矮子妻换儿子的事,最后就把男孩送还给了他家,把女儿接了回来。

【原文】晋升平元年,剡县陈素家富,娶妇十年无儿。夫欲娶妾,妇祷祠神明,突然有身。邻家小人妇亦同有,因货邻妇云:“我生若男,天愿也;若是女,汝是男者,当交易之。”便共将许。邻人生男,此妇后三日生女,便交取之。素忻喜,养至十三。当祠祀,家有老婢,素见鬼,云:“见府君家先人,来到门首便住。但见一群小人,来座所食噉此祭。”父甚疑怪,便迎见鬼人至。祠时转令看,言语皆同。素便入问妇,妇惧,且说言此事。还男本家,唤女归。(出《幽明录》)

顶冥官

【】

夏侯恺,字万仁,得病去世的。

他家里有个同宗的儿子叫狗奴(这名字太奇葩了),常见到鬼,看到夏侯恺(鬼魂)回来过好几次。

他(鬼魂)想要来取马,然而马却被他弟弟阮公偷去了。

阮公逃到狗奴家对狗奴说:“把马放在你这里,到了冬天就行了。”

夏侯恺的长子叫统,对家里人说:“昨天我梦到一个人要绑我,我和那人斗了半天。后来才得解脱。”

刚说完,门外突然亮得像白天,只见夏侯恺穿着单衣戴着头巾进了屋,坐在靠西墙的大床上,悲伤的(情绪)笑着跟活着的时候一样,(呵呵,笑声完毕),并咬牙切齿的说:“有人糟踏我的名声,诬隐夏侯统窝藏人,致使他被(脱了衣服)擒(绑走),全凭我派人救他,才得以逃脱。领来数十个人,大人在外边,小的跟在我后面。”

阮公把床拉离了西墙。

夏候恺就现出了身体说:“为什么拉床?”

又说:“家里没有主事的(妻子?),就不能居家过日子。”

阮公说:“那为什么不娶个老婆呢?”

夏侯恺说:“你我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咱们家死的人中(死鬼里面),有一个能有出息。”

阮公问是谁,夏侯恺说:“是儿子辈的,不值得高兴。”

喊叫孙子来,恺说:“太小的孩子(阳气)太弱,别让他靠近我。”

又说:“大女儿命相好,不要随便嫁出去。”

夏侯恺又问阮公:“如果想见你死去的女儿,可以叫她来相见。”

阮公说:“女儿死了很久了,不想见她。”

夏侯恺说:“你女儿几次想见你,但阴间限制得太严,没能见上。”

他还说:“我本来不应该死,还有九年阳寿,由于阴间缺记事官,一共召去了十个人,我都不认识。他们写的字都没被看中,就都放回阳间了。我写的字被选中了,就硬逼着我在阴间补了官缺。”

【原文】夏侯恺,字万仁,病亡。恺家宗人儿狗奴,素见鬼,见恺数归。欲取马,及其弟阮公将去。阮逃狗奴家,解喻:“及冬得止。”

恺长子统,向其家说:“昨梦人见缚,与力大争,尔乃得解。”语讫,阁门忽有光明为昼,见恺著平上情单衣,入坐如生平。坐西壁大床,悲笑如生时,声讫,便切齿作声,言:“人易我门户,诬统藏人。袒衫见缚,赖我遣人救之,得解。将数十人,大者在外,八行随恺。”阮牵床离壁,恺见语阮:“何取床?”又说:“家无主,不成居。”阮答何不娶妻。恺曰:“卿与其居尔许年,而作此语也。诸鬼中当有一人达。”阮问谁,恺曰:“儿辈意,不足悦也。”呼见孙儿,云:“少者气弱,勿令近我。”又说:“大女有相,勿辄嫁人。”恺问阮:“欲见亡女,可呼之。”阮曰:“女亡已久,不愿见也。”恺曰:“数欲见父,而禁限未得见。”又说:“我本未应死,尚有九年。官记室缺,总召十人,不识,书不中,皆得出。我书中,遂逼留补缺。”(出王隐《晋书》)

鬼祟在家

【】

刘他(有点奇怪的名字)在下口居住的时候,忽然有一个鬼住到了他家里。

初次相见,屋里面很暗,好象看见鬼现形和人一样,穿着白布裤。

从那以后,几天就来一次,也不隐形了,还不走(鬼把他家当成自己家了)。

这鬼爱偷东西吃的,刘他虽然不太把鬼当成祸害,但也很讨厌。

起初还不敢呵斥辱骂(鬼)。

有个叫吉翼子的,为人倔犟不信有鬼,到刘家。

问主人:“你家的鬼在哪里,把他叫来,我替你骂(走)他!”

这时就听见屋梁上有声音。

当时有很多客人,一齐抬头看过去,鬼就(纷纭,飘飘然)扔下一个东西来,正好扔到吉翼子的脸上,拿下来一看,是刘妻的内衣(翻译成妇女带血的内裤更合适),恶心的(你们懂得)东西还在上面。

众人都大笑起来。

吉翼子非常羞愧,洗了脸就离开了。

有人对刘他说:“这个鬼吃东西都是吃完的,一定是个有形的东西变的(鬼祟中的祟,也许就是比鬼级别低点的东西了)可以下毒药害他!”

刘他就在别人家煮了二升冶葛汁(毒药?以为是板蓝根!),偷偷拿回来,这天晚上让妻子做了肉粥,兑上毒药,放在桌上,用盆盖好。

后来就听见鬼从外面进屋里,揭开盆子取肉粥。

吃完,就把盆摔破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听见鬼在房头呕吐,愤怒非常,还拿着棍子敲打窗户。

刘他事先已有防备,就和鬼斗了起来(怎么个斗鬼祟的?可以想象)。

鬼始终没敢再进屋,到四更时分,从此就消失了。

【原文】刘他在下口居,忽有一鬼,来住刘家。初因暗,仿佛见形如人,著白布袴。自尔后,数日一来,不复隐形,便不去。喜偷食,不以为患,然且难之。初不敢呵骂。吉翼子者,强梁不信鬼,至刘家。谓主人:“卿家鬼何在?唤来,今为卿骂之。”即闻屋梁作声。时大有客,共仰视欣,便纷纭掷一物下,正著翼子面。视之,乃主人家妇女亵衣,恶犹著焉。众共大笑为乐,吉大惭,洗面而去。有人语刘,“此鬼偷食乃食尽,必有形之物,可以毒药中之。”

刘即于他家煮冶葛,取二升汁,密赍还。向夜,令作糜,著于几上,以盆复之。后闻鬼外来,发盆取糜。既吃,掷破瓯出去。须臾,闻在屋头吐,嗔怒非常,仗棒打窗户。刘先以防备,与斗,亦不敢入户,至四更中,然后遂绝。(出《续搜神记》)

六日浮图

【】

北齐时有个冀州人,他从军去攻打梁国,战败被俘虏成为奴隶。

他在家乡的父母,由于很久都得不到他的音讯,问其他人(有人说)他已经战死了,于是就为他追荐造福,盖了一座砖塔。

砖浮图完成之日设斋会,有几百位出家人和世俗人来参加。

大家正坐着吃饭的时候就听见有叩门的声音。

主人的父亲就出门去看,见到一位长相文雅的僧人。

僧人向主人说:“要向你乞斋小米(米饭团的意思),用布手巾包裹着就可以了。同时还要向你乞一双鞋子。”

主人留他进去吃,僧人不肯答应,僧人说:“我要早点去(说的很隐晦,去干什么?),没时间坐下来吃饭。”

于是主人就照著他的吩咐,用新的布包裹饭团,并奉送他一双鞋。

僧人接受之后就走了。

斋会那天,主人的儿子,正在江南的一座湖边,替他的主人放牛。

忽然就见到一位僧人,手里拿著布巾包裹的饭团和一双新鞋。

僧人到这个奴隶的身边问他说:“想不想回去看父母啊?”

奴隶哭泣说:“我实在不敢怀抱任何希望。(想都不敢想了)”

僧人就叫他坐下来吃粥,吃完后,又叫他把新鞋穿上。

于是僧人就把袈裟铺在地上,叫他坐在袈裟上。

(难道是飞袈裟?阿拉伯神袈裟?)

然后僧人抓住袈裟的四角,把他擎举起来(一扔),可能只移动二丈多远,落在地上。

奴隶睁开眼睛一看,僧人及袈裟都不见了,而自己却已身在(自己)家宅门外。(这是空间传送技能啊,袈裟和尚都了不得!)

他进家门之后,见到大家伙儿还在吃饭。

父母见到他惊喜不已,忙跑过来问他前因后果。

他就把经过情形都讲了,再看新手巾里面剩下的饭团以及脚上的鞋,正是他父亲送给那僧人的。

乡邑的人都很惊异,大家都因此而争着信佛教。

当天是该月的初六,所以就把所造的浮图,叫做六日浮图。

现在这座浮图还在,而这乡镇里的人,还在流传着这个故事。

【原文】

北齐时有冀州人,从军伐梁,战败见擒为奴。

其父母在乡不知音,问谓已死,为追福造塼zhuan(砖)浮图(又有将佛教建筑概称为浮图)。

塼浮图成设斋会,道俗数百人,方坐盒闻叩门声。

主人父出视,见一僧形容甚雅。谓主人曰:“乞斋食秝li糜,可以布手巾裹之。并乞鞋一量。”

主人请留住食,僧不肯曰:“欲早去,不暇坐食也。”

主人如其言,以新布裹糜,并鞋一量奉之,僧受而去。

是日斋时,主人子在江南泽中,为其主牧牛。

忽见一僧,手持糜一裹及新鞋一量,至奴所问曰:“亦思归见父母乎?”

奴泣曰:“无敢望也!”

僧以与糜令坐食。食毕又与鞋令著之,而敷袈裟于地,令坐袈裟上,僧取袈裟四角,总把擎举而挥之,可移二丈许,著地。

奴开视,不见僧及袈裟,而身已在其宅门外。

入门见大众方食,父母惊喜就问,具说由缘。

视其巾内余糜及鞋,乃向奉僧者也!

乡邑惊骇,竞为笃信,是日月六日也。

因名所造浮图——为六日浮图。

浮图今尚存,邑里犹传之矣。《冥报记》-唐-唐临

周武帝

【】

周武帝喜欢吃鸡蛋,一次就吃好几枚。

拔彪是监管膳食的仪同(官名。始于东汉。本意指非三公(司马、司徒、司空)而给以与三公同等的待遇。魏晋以后,将军开府置官属者称开府仪同三司。),由于经常侍候皇帝吃饭而得宠。

后来隋文帝即位,他还留任原职。

开皇年中他忽然暴毙,但是由于心下还有余温,所以家人不忍心把他埋葬。

三天之后他又醒了过来,一能说话(意识)就叫道:“带我去见皇上,我要替周武帝传话。”

于是就替他请见,(见到)隋文帝就问他要传什么话,他说:“(暴死之后),先开始忽然就听到有人叫我,我就跟著那声音到一个地方。(招魂声?)

那里都是很大的地坑(这让我想到了《盗墓笔记》里的阴兵过铜门的情节),那可以走的路,都是径直通向地坑(地洞)之中的。

我才走到地洞口,远远就见西边(你是怎么辨别方向和位置的?)有一百多人骑马而来,他们仪仗护卫好像大王出行。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洞口,一看才知道那人就是周武帝。

于是我就拜见武帝,武帝说:‘阎罗王传唤你来作证我的事,你原本就没有罪。’讲完话武帝就进入地坑里。使者也带我进入其中。

走着就看见到宫殿的大门,使者带我进入宫庭里。

我见到武帝和一个人一起坐着,武帝对那人似乎十分恭敬。

使者叫我向那个王者礼拜。

(这就是)冥君,问我说:‘你伺候武帝饮食的这些年来,武帝前前后后共吃了几枚白团?’我不知道什么叫做白团,就看左右的人(这是作官的,喜欢看人脸色)。左右(跟班)的人教给我说:‘叫白团的东西就是鸡蛋。(白鸡蛋?)’

于是我就回答说:‘武帝经常吃白团,但是数目有多少,我也没有记过数量。’

冥君就向武帝说:‘这个人没有算过多少枚,所以要通通把它弄出来计算。’(弄出来?)

武帝一听,不禁一脸凄惨之相,很不高兴的站了起来。

忽然宫庭的前面出现了一张铁床,还有狱卒几十名,全都长得牛头人身。(牛头人?马面在哪?)

而武帝已经身卧床上。

这时狱卒就用铁梁来压武帝(手脚四肢?),武帝的两胁(两边的胸肋)就被割裂开。

只见从割裂处鸡蛋不停涌出,不久就堆积得有床那么高,几乎有十几斛之多(五斗为一斛)。冥君就叫人计数,数完之后,床和狱卒忽然又都不见了,而武帝又已经坐在位子上。

冥君就告诉我可以回去了。于是就有人带我出到洞口,这时武帝出来告诉我说:‘你替我传话大隋国的天子,他以前曾经跟我一起共事,而现在国库内的金玉布帛,也都是我储蓄的(拿了我的好处)。由于我生前为帝王时毁灭佛法,所以现在(遭了大罪了),请他替我作功德。’

于是隋文帝就通令天下,每家出一钱,替北周武帝作功德来超度他。

【原文】周武帝好食鸡卵,一食数枚。

有监膳仪同名拔彪,常进御食有宠。隋文帝即位,犹监膳进食。

开皇中暴死,而心尚暖,家人不忍殡之。

三日乃苏,能语先云:“举我见王,为周武帝传话。”

既而请见,文帝引问,言曰:“始忽见人唤,随至一处。有大地穴,所行之道,径入穴中。才到穴口,遥见西方有百余骑来,仪卫如王者。俄至穴口,乃周武帝也。仪同拜,帝曰:‘王唤汝证我事,汝身无罪。’言讫即入穴中。使者亦引仪同入。便见宫门,引入庭。见武帝共一人同坐,而有加敬之容。使者令仪同拜王。王问:‘汝为帝作食,前后进白团几枚?’仪同不识白团,顾左右。左右教曰:“名鸡卵为白团也。”仪同即答:‘帝常食白团,实不记数。’王谓帝曰:‘此人不记,当须出之。’帝惨然不悦而起。

忽见庭前,有一铁床,并狱卒数十人,皆牛头人身。

帝已卧床上,狱卒用铁梁押之,帝胁割裂,裂处鸡子全出,俄与床齐,可十余斛。乃命数之讫,床及狱忽皆不见,帝又已在王坐。

王谓仪同还去。有人引出至穴口中,又见武帝出,来语仪同云:‘为闻大隋天子。昔曾与我共事,仓库玉帛,亦我储之。我身为帝为灭佛法,极受大苦。可为吾作功德也。”

于是文帝敕天下人,出一钱,为追福焉。《冥报记》-唐-唐临

赵士亡女

【】

长安城(市井)民间有一项风俗,就是每年第一天(大年初一)之后,就轮流请客吃饭,叫做传坐。

东市有位书画工匠,叫做赵士,轮到他作东设宴请客。

那天有位先到的客人去上厕所。

他看到碓dui(对,木石做成的舂米器具)石上有个小女孩,大约十三四岁。

穿着青裙子白上衣,脖子上系着级索(一种打结的绳子),绳子就绑在碓柱上。

小女孩哭著向客人说:“我是这家主人的女儿,以前没死的时候,偷了父母一百钱,想要用来买脂粉,还没来得及买就死了,钱现在藏在厨房西北角的墙壁里,虽然钱还没花,但我已犯了窃盗之罪,因此现在要偿命给父母。”

讲完之后就变成了一头白颈的青羊。(又是鬼变羊的故事)

客人很吃惊的告诉了主人。

主人就问小女孩的像貌,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小女儿,已经去世两年了,后来就在厨房的墙壁里找到钱,似乎已经放在那里了很久。

于是他们把这头羊送到寺庙去放生,全家从此不再吃肉。

【原文】长安市里风俗,每岁元日以后,递作饮食相邀,号为传坐。

东市笔工【(1)制笔工人,(2)书画工匠】赵士,次当设之,有客先到如厕。

见其碓dui上有童女,年可十三四,著青裾白衫,以级索系颈,属于碓柱,泣谓客曰:“我是主人女也,往年未死时,盗父母钱一百,欲买脂粉,未及而死,其今在厨舍内西北角壁中。然虽未用,既已盗之,坐此得罪,今偿父母命。”

言毕化为青羊白项,客惊告主人。

主人问其形貌,乃其小女,死二年矣。

遂于厨壁取得钱,似久安处。

于是送羊僧寺,合门不复食肉。《冥报记》-唐-唐临

割羊舌

【】

京兆尹潘果,年龄还不到二十岁时,武德年中,在都水地方当个小吏。

有一次他和乡里的几位少年朋友,去郊外的田野里玩耍(和小伙伴们一起快乐的玩耍?),经过坟场(翻译成坟场真是太严重了)时,看到一头羊,(诡异的荒野,突然有只羊),他们就以为什么什么人丢的,(羊)正在那自己吃草,于是他和朋友合力把羊捉住,然后带回家里。(羊是不是鬼变的?)

羊在回去的路上不停的叫(咩,咩)。

潘果怕被失主听到,于是就把羊的舌头拔掉,羊就再也没发出声。到了当天晚上,就把羊宰杀煮吃了。

一年之后,潘果的舌头渐渐变小,最后几乎已经消失了。(这不就是残疾了吗?)

他只得交出公牒辞职。富平县尉郑余庆以为他骗人,就要他开口检查,果然舌头全都消失了,只留根部像豆子般大小。

郑余庆觉得奇怪就问他原因,他也老老实实把实情和盘托出。(没舌头怎么说话?还是写出来的?)

县官就教他要替羊做福德超度,而潘果也受了五戒,修了很多福业。

一年之后,他的舌头又渐渐长了出来,最后舌头也终于恢复正常。

于是他就到县官那儿去报告,县官就派他当余庆的里正(后世封建统治者为了巩固专政,在县级以下,设立了有乡和里,其中一“里”单位的长官为里正。乡、里虽然没有正式的政权机关,但是在宋代,统治者依靠乡间地主,统治和控制广大农民)。

到了贞观十八年,还当上了监察御史。

【原文】京兆潘果,年未弱冠,以武德中,任都水小吏。

下归与里中少年数人,出田游戏,过于冢间见一羊。

为人所遗,独立食草。果因与里中年少捉之,将以归家。

其羊中路而鸣,果惧其主闻,乃拔去其羊舌,乃无声,于是夜烹食之。

后一年,果舌渐小,遂销尽。陈牒解职,富平县尉郑余庆,疑其诈也,开口验之,乃全无舌,看本处,才如豆许不尽。怪问之,果尽以实答其状。县官教为羊追福,果乃受五戒,大修福。后一年舌渐生,寻平复如旧。诣县自陈,县官用为里正余庆,贞观十八年为监察御史。《冥报记》-唐-唐临

受驴身

【】

隋朝大业年的时候洛阳有位姓王的人(持五戒者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所以叫他王五戒),他时常讲些没有却一定会发生的事,由于很灵验,乡镇附近的人们都很尊敬和相信他(的预言)。

有一天他忽然跟人说:“今天会有人来找我,送我一头驴。”

到了这天中午的时候,果然有人牵了一头驴来送他,并且涕泪横流的说(自己的经历)。那人早年丧父,寡母把兄妹二人养大,女儿嫁出门之后,母亲也过世了,至今已十几年了。

今年寒食节的时候妹妹回家省亲,家里有头养了好几年的驴。

洛阳的习俗是,寒食日要拿一些酒及食物去祭拜祖墓,于是这人就骑了家里的驴子去扫墓。

墓在伊河的东边,因此要渡过伊河,但是驴不肯渡水。

于是他就用鞭子打驴的头脸,驴就受伤流血了。

后来总算到了墓地,他就放驴去吃草,自己就扫墓祭祀。

不久,驴居然不见了,过了好一会,驴才又再出现。(驴去哪了玩耍了?)

当天他的妹妹一个人在哥哥的家里,忽然见到去世的母进了门。(鬼白天就来了?)她的头上和脸上都在流血,身形憔悴,表情哀伤。

她大哭着告诉女儿说:“我活着的时候,背着你哥哥,偷偷送了五升米给你。

因为犯了这样的罪,所以受到惩罚变成了驴身,还你哥哥的债也有五年了。今天要过伊水河的时候,因为水深我害怕,结果你哥哥拿鞭子抽我,头上和脸上都被他打破了,如果回到家,会再狠狠的打我。我特别来告诉你,我欠他的债已经快还完了,可以(让他)不要(给我)再吃那么多(不必要)的苦头了。”说完母亲就走出了门,女儿跟出来找却看不到人影。(鬼肯定是隐形走了)

女儿记着母亲受伤的地方,等到兄长回家时,她就立刻先去查看这头驴头上和脸部的破伤情形。她就抱著这头驴大哭。

哥哥觉得很怪异问她原因,妹妹就吧刚才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

兄长也说了这头驴起初不肯渡水,后来失踪又出现的情形。

于是兄妹二人抱着驴大哭起来,驴也流下眼泪,而且不饮不食

兄妹就跪下来请说:“如果真是我们母亲的话,就请您吃草证明。”

驴听了之后,就马上吃草,然后就不再进食。

兄妹俩没有办法,只好准备了粟豆等粮食,送到王五戒那儿放生,驴才再饮食。后来驴死了之后,妹妹就把它收去埋葬了。

【原文】隋大业中,洛阳人姓王持五戒,时言未然之事,闾里敬信之。

一旦忽谓人曰:“今日当有人,与我一头驴。”

至日午,果有人牵驴一头送来,涕泣说言,早丧父,其母寡,养一男一女。

女嫁而母亡,亦十许年矣。

寒食日,妹来归家,家有驴数年。

洛下俗:以寒食日,持酒食祭墓。

此人乘驴而往,墓在伊水东,欲度伊水,驴不肯度。鞭其头面,被伤流血,既至墓所,放驴而祭,俄失其驴,还在本处。

是日妹独在兄家,忽见母入来,头面血流,形容毁瘁,号泣告女曰:“我生时避汝兄,送米五升与汝,坐此得罪报受驴身,偿汝兄五年矣。今日欲度伊水,水深畏之。汝兄以鞭捶我,头面尽破,仍许还家。更苦打我,我走来告汝。吾今偿债垂毕,可太非理相苦也。”

言讫走出,寻之不见,女记其伤状处。既而兄还,女先观驴头面伤破状,女抱以号泣。

兄怪问之,女以状告。兄亦言初不肯度,及失还得之状同,于是兄妹,抱持恸哭。驴亦涕泪交流,不食水草。兄妹跪请:“若是母者,愿为食草。”

驴即为食草,既而复止。

兄妹莫如之何,遂备粟豆,送五戒处,乃复饮食。

后驴死,妹收葬焉。

不惧符咒

【】

郯tán县人胡章和上虞县的管双,常在一块舞刀弄棒(打架玩,练家子!)。

管双死后,胡章(一天)梦见他,拿着兵刃在自己面前又耍又蹦的,醒来后心里很不痛快。

第二天他就(请了古时候都叫请吧,)一道符贴在墙上避鬼。

胡章最近要出门,已经到江边上了船拿起桨。

忽然看见管双跑来挽留他说:“人间的好朋友应该是永久的,昨天夜里我想找你玩玩,正赶上你睡觉,我就走了。你却贴了符赶我走。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懂得天下的真理,我能惧怕小小的符咒?”

【原文】郯县胡章,与上虞管双,喜好干戈。双死后,章梦见之,跃刃戏其前,觉甚不乐。明日,以符贴壁。章欲近行,已汎舟理楫。忽见双来攀留之,云:“夫人相知,情贯千载,昨夜就卿戏。值眠,吾即去。今何故以符相厌,大丈夫不体天下之理,我畏符乎?”(看来古代的符篆有些鬼,是对付不了的,尤其是这种一身正气的,练过武术的鬼)(出《幽明录》)

狗变方相

【】

王仲文是河南郡的主簿,家在缑氏县北。

有一次他休假后坐车回郡,路过一个湖塘,就看见一个白狗在后面跟着,王仲文看着很喜欢。(有的人就是喜欢这些动物,有时候比对亲娘都亲!)

就想去抱那狗,可那狗突然变成了人形,六尺高,象个驱鬼的“方相(上古传说中驱除疫鬼和山川精怪的神灵)”形象凶恶可怕。

眼睛红的像火一样,错着牙嚼着舌头,面目凶狠让人厌恶。

王仲文想打它,它就有时候往后退,有时候还想上车去。

王仲文吓坏了,就让仆人打,但仆人也奈何不得那鬼怪。

他就下车,和仆人一起打它,仍然制不住那鬼。(究竟是怎么打的?抢人头赛?)

到最后打得精疲力尽,不能再打,只好扔下鬼逃走。(打不过不跑就等死吧!)

找到了人家后,集合起十多个人持刀举着火把,自己领着人去找,那鬼已经不见了。过了一个多月,仲文忽然又看见那个鬼怪,他和仆人一齐逃走,没到家就都倒地死了。(想象吧,为什么就这么死了?)

【原文】王仲文为何南郡主簿,居缑氏县北。得休应归,道经水泽,见后有一白狗,仲文甚之。欲便取,忽变如人。长六尺,状似方相。目赤如火,磋齿嚼舌,甚有憎恶。欲击之,或却,或欲上车。仲文大怖,便使奴打,不能奈何。因下车,佐奴共又打,亦不禁。并力尽,不能复打,于是舍走。告人家,合十余人,持刀捉火,自来视之,便不知所在。月余日,仲文忽复见之,与奴并走,未到人家,伏地俱死。(出《续搜神记》)

叫魂

【】

蔡谟被任命光禄大夫,有一天在家里,忽然听见东南方向有啼哭的声音,好象谁家刚刚死了人。

随后就看见一个年轻女子,和死去的人几乎一样(的身形打扮),也在那啼哭。

蔡谟也不知道那女子在做什么,大概是她和别人家的怨愤纷争吧。

忽然又听到了叫魂声,(叫魂声确实很难听!像夜猫哭)。

就见那女子腾空而起升上了天,好像对自己还很厌恶。

不久他就得了病,后来死了。(看到不该看的就该死了?)

【原文】蔡谟mo(蔡谟:(281年-356年),字道明,陈留考城人。晋朝官员)征为光禄大夫,在家,忽闻东南啼哭声,有若新死。便见一少年女,死(明抄本死作此)人并离(明抄本离作篱)啼哭。不解所为,恐是人家忿争耳。忽闻呼魂声,便见生(明抄本生作此)女。从空中去上天,意甚恶之。少时疾患,遂薨。(出《灵异志》)

又一种说法是:蔡谟在家中前厅上坐着,忽然听见左邻家有叫魂的声音。

他就出门去看,正好看见刚刚死了人的邻居家,有一个老太太,上身穿黄罗半袖衫,下身穿淡青色裙子,飘然升上了天。(猴哥,赶紧出来看上帝!)

她听见下面招魂声,就回头看看下面,下面喊了三次,老太太回了三次头。

在空中恋恋不舍地徘徊了好久。

地上的喊魂声没了,老太太也不见了。

蔡谟问死人那家邻居,那家人说死的老太太穿的真的是蔡谟看见的那样子衣服。

【原文】一说,谟在厅事上坐,忽闻邻左复魄声。乃出庭前望,正见新死之家,有一老妪,上著黄罗半袖,下著缥裙,飘然升天。闻一唤声,辄回顾,三唤三顾。徘徊良久,声既绝,亦不复见。问丧家,云,亡者衣服如此。(出《幽明录》)

四面怪

【】

河内人姚元起,住的地方离山林很近,全家人一直都去荒地耕种,只留一个七岁的女儿看家,后来就发现女孩日渐消瘦。

父母问是怎么回事,女孩说:“经常有个人来,这人一丈多高,有四张脸,每张脸上也有七窍(这还是人吗?高三米三,长四张脸,每张脸上有五官?),自称是‘高天大将军’。这怪物每次来都把我吞下去,然后又从他的下身出来,就这样好几次。怪物还警告我不许说有怪,如果说有怪物,就我永远留在他肚子里!”全家一听十分害怕,赶快迁到别处去躲避起来了。

【原文】河内姚元起,居近山林,举家恒入野耕种。唯有七岁女守屋,而渐觉瘦,父母问女,女云:“常有一人,长丈余而有四面,面皆有七孔。自号离天大将军,来辄见吞,迳出下部。为此数过”。

云:“慎勿道我,道我,当长留腹中。”阖门骇惋,遂移避。(出《灵鬼志》)

鬼搬运

【】

上党人冯述,晋元熙年间当职相府的武将。

他休假回虎牢关,路上忽然遇到四个人,都拿着绳子和木杖,直奔冯述而来。

冯述忙策马避开。(马却)不肯往前走,那四个人就一个人抓住一条马腿,突然就把他弄倒在河边(把马拽翻了)。

四个人问冯述:“想过河吗?”

冯述说:“河水深不可测,又没有渡船,怎么过得去?你们这不正是杀了我吗?”四个人说:“我们不是要杀你,而是要带你去到官府去。”

说着他们就抓着马腿,趟河而过。

冯述只听到波浪声却一点没觉得有水。

快上岸时,那四个人商量说:“这个人不干净,带他去怎么行?”当时冯述正为死去的弟弟服丧,深怕鬼丢下不管而被淹死,就乘势猛打马跳上岸去,回头对他们告别说:“已经蒙受了你们的恩德,不敢再麻烦你们了!(嘻嘻,得意的笑,我过来了!)”

【原文】上党冯述,晋元熙中,为相府将。假归虎牢,忽逢四人,各持绳及杖,来赴述,述策马避焉。不肯进,四人各捉马一足,倏然便倒河上。问述:“欲渡否?”述曰:“水深不测,既无舟楫,何由得过?君正欲见杀耳?”四人云:“不相杀,当持君赴官。”遂复捉马脚,涉河而北。述但闻波浪声,而不觉水。垂至岸,四人相谓曰:“此人不净,那得将去。”时述有弟服,深恐鬼离之,便当溺水死,乃鞭马作势,迳登岸,述辞谢曰:“既蒙恩德,何敢复烦劳。”(出《续搜神记》)

田头鬼

【】

晋升平元年,任怀仁当时十三岁,就已经当了台书佐(书佐,官名。主办文书的佐官『制,州郡门下及诸曹皆有书佐,在外由州郡长官自行辟除。书佐除诸曹外,因属州郡长官亲近属吏,故又称门下书佐。汉公府、郡认各曹有书佐,地位在掾、史之下,主文书缮写等事。历代沿设。唐武德时改名为“参军事”)。

乡里有个王祖被起用当了令史(故以县令之属吏为令史),(上司)一直很宠信他。

任怀仁当时已经十五岁,对(上司)的做法很有意见,(估计是打小报告了,职场如战场啊!)王祖就怀恨在心。

两人一起去嘉兴的时候,王祖就杀了任怀仁,装进棺材埋在徐祚(zuo福运绵长的意思)家的地头上。

徐祚耕种过后在田间休息,忽然就看见有了这新坟。

于是他每天早中晚三餐,都分出些饭菜祭祀,并喊道:“田头鬼啊,来和我一起吃饭吧!”(这人挺幽默!)

晚上睡觉时也说:“田头鬼,来伴我入眠吧。”

就这样过了很久。

某天夜里任怀仁忽然现了形,对徐祚说:“我们家里明天要为我设坛祭祷,祭祀的食物十分丰盛,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吧。(鬼哥请你儿去吃一顿大餐!)”

徐祚说:“我是外人,不合适去吧。”

任怀仁鬼魂说:“我可以让你隐形。”

徐祚就跟着任怀仁走,一顿饭工夫就到了任家。(这速度,从嘉兴到家里,家在哪?)

任怀仁家里的客人很多,鬼就把徐祚弄到灵座上,大吃了一顿(大食灭,全部吃完了),全家一看,就号啕痛哭起来,都说任怀仁回家来了。

这时鬼看见王祖也来了,就大喊,“他就是杀我的人!”

王祖就害怕了,赶快从任怀仁家跑了出来。

徐祚这时也现出了身形,家里的人都下了一跳,问徐祚是怎么回事,徐祚就如实说了前因后果。

于是家里的人就跟着徐祚到田头去迎任怀仁的棺材,从此,鬼也再没出现。

【原文】晋升平元年,任怀仁年十三,为台书佐。乡里有王祖复为令史,恒宠之。怀仁已十五六矣,颇有异意,祖衔恨。至嘉兴,杀怀仁,以棺殡埋于徐祚家田头。祚后宿息田上,忽见有塚。至朝中暮三时食,辄分以祭之,呼云:“田头鬼,来就我食。”至瞑眠时,亦云:“来伴我宿。”如此积时。后夜忽见形云:“我家明当除服作祭,祭甚丰厚,君明随去。”祚云:“我是生人。不当相见。”鬼云:“我自隐君形。”祚便随鬼去。计行食顷,便到其家。家大有客,鬼将祚上灵座,大食灭,合家号泣,不能自胜,讼其儿还。见王祖来,便曰:“此是杀我人。”犹畏之,便走出。祚即形露,家中大惊,具问祚,因叙本末。遂随祚

迎丧,既去,鬼便断绝。(出《幽明录》)

鬼还乡

【】

东莱有个人叫王明儿的人,住在江西,死了一年了,突然就自己现形了。(重回人间?)

回家住了好几天,还让招来亲朋好友,讲了很多事。(倒叙的写法,另一个意思就是故事结尾他又消失了!)

他说:“天曹(道家所称天上的官署,天上的官)允许我暂时还阳回家看看。”

一说到很快又要分别,他就涕泪交流。

他问候乡亲们的生活,感情十分真挚。

还跟他儿子说:“我已经离开人间才一年,特别想看看故乡的风土。”

就让儿子领他到家乡各处走走看看。

经过邓艾庙时,他告诉儿子把庙烧掉。

儿子很吃惊的问:“邓艾生前是征东的将军,死后也有神灵,百姓都向他祈求保佑呢,为什么要烧他的庙?”

王明儿生气的说:“邓艾现在阴间干的是擦摩铠甲的差事,十个手指都快磨断了,还有什么神灵能保佑下界?”

他又接着说:“王大将军也作了牛,被人驱赶的快要累死了。桓温只不过当了个阴间的小兵。这些人在阴间都在受各种罪,能给人间带来什么福?你们这些想求多福的人,只有老老实实作人,尽忠尽孝,别惹怒了神灵,就是积德行善了。”

他还让平时把指甲剪下来以后积存起来,死后可以赎罪。

还让把门坎作得高一些,鬼到人家里来的时候,记人罪过,走时让高门坎一绊,就把记的罪过都忘了。(高门坎就是这个意思?)

【原文】

东莱王明儿,居在江西,死经一年,忽形见。还家经日,命招亲好,叙平生,云:“天曹许以暂归。”言及将离,语便流涕。问讯乡里,备有情焉。敕儿曰:“吾去人间,便已一周,思覩(古同“睹”)桑梓。”命儿同观乡闾。行经邓艾庙,令烧之,儿大惊曰:“艾生时为征东将军,没而有灵,百姓祠以祈福,奈何焚之?”怒曰:“艾今在尚方摩铠,十指垂掘,岂其有神?”因云:“王大将军亦作牛,驱驰殆毙。桓温为卒,同在地狱。此等并困剧理尽,安能为人损益。汝欲求多福者,正当恭慎,尽忠孝顺。无恚怒,便善流无极。”又令可录指爪甲,死后可以赎罪。又使高作户限,鬼来入人室内,记人罪过,越限拨脚,则忘事矣。(出

《幽明录》)

鬼报恩

【】

须县民姚牛,年十余。父为乡人所杀,牛尝卖(卖原作杀,据明抄本改。)衣服,市刀戟,图欲报仇。后在县门前相遇,手刃之于众中,吏擒得。官长深矜孝节,为推迁其事,会赦得免。又为州郡论救,遂得无他。令后出猎,逐鹿入草中,有古深井数处。马将趣之,忽见一翁,举杖击马。马惊避,不得及鹿。令奴引弓将射之,翁曰:“此中有井,悲君堕耳。”令曰:“汝为何人?”翁长跽曰:“民姚牛父也,感君活牛,故来谢。”因灭不见。

(出《幽明录》)

须县有个乡民叫姚牛,才十多岁。

他的父亲被乡里的一个人杀害了,姚牛卖了衣服买来刀枪(兵器),立志报仇。后来在县衙门前姚牛遇见了杀父的仇人,当着众人的面亲手把他杀了。

县衙把姚牛抓了起来。

县令感念姚牛的孝心和胆量,就设法开脱他的杀人罪,希望遇见大赦能免死。

县令又给郡里州里写呈文开脱营救姚牛,最后姚牛终于无罪释放。

后来县令一次出去打猎,他追逐一头鹿跟着进了草丛中,可草丛里有很多老深井。

他的马就要踏进井里的时候,忽然出来一个老人,举起拐杖打马。

马受惊就躲开了,最后没有追上鹿。

县令命令随从拉弓去射那老人,老人说:“草丛里有井,怕你陷入井中我才打马。”

县令说:“你是谁?”

老人说:“我是姚牛的父亲,感谢你救了他的命,我特来报答你。”说完就不见了。

暗算鬼

【】

刘道锡和堂弟康祖从小就不相信有鬼。

他堂兄兴伯却从小就能看见鬼。(这家亲戚们真有意思!天生能看见鬼?不简单!)

双方一辩论起来,互相都不能说服对方。

有一次他们到了京口长广桥一座房子的东面,兴伯就喊道:“有一个煞鬼(恶鬼),就在东面篱笆上!”

刘道锡就觉得可笑,问他鬼的具体位置,拉着康祖一同奔着鬼去了,拿着大刀想去砍鬼。

兴伯就在他身后喊:“鬼要打你了!”

刘道锡还没走到鬼躲的地方,就听见像是大木棍打下来的声音,接着就倒在了地上!(这是被鬼敲了闷棍!)

过了一夜才醒过来,一个多月才好彻底。(这一棍子够狠的!果然是恶鬼。)

有次兴伯又说:“大厅东头桑树上,有个鬼,看上去还很小,长大后一定会害人。”康祖不信,问那小鬼在树上还是树下(哪个位置),兴伯很清楚地指出鬼躲的地方。

过了十几天,一个月末的晚上,刘道锡藏在暗中,用长戟使劲刺了鬼躲藏的地方(他又看不见,刺中没有?这是暗算,比打闷棍可狠。)

随后他就回去了,也没有人知道这回事。

第二天,兴伯很早就来了,忽然惊讶地说:“这个鬼昨晚让谁给刺了?它(看上去)快死了,现在已经不能动了,死也用不了多久。”

康祖大笑起来。(得意的笑?鬼斗不过人的意思?)

【原文】刘道锡与从弟康祖,少不信有鬼。从兄兴伯,少来见鬼。但辞论,不能相屈。尝于京口长广桥宅东,云:“有杀鬼,在东篱上。”道锡笑,便问其处,牵兴伯俱去,捉大刀欲斫之。兴伯在后唤云:“鬼击汝。”道锡未及鬼处,便闻如有大杖声,道锡因倒地,经宿乃醒,一月日都差。兴伯复云:“厅事东头桑树上,有鬼,形尚孺,长必害人。”康祖不信,问在树高下,指处分明。经十余日,是月晦夕,道锡逃暗中,以戟刺鬼所住。便还,人无知者。明日,兴伯早来,忽惊曰:“此鬼昨夜那得人刺之,殆死,都不能复动,死亦当不久。”康大笑。

《幽明录》

游幽冥

【】

南朝宋国的王胡,是长安人。

他叔父死了好几年了,元嘉二十三年的时候忽然又现形。

回到家里责备他修身有不好的地方(阙:缺憾,漏洞),而且也不理家事,因此罚打他五杖。

周围的人及邻里,都听到叔父的声音及罚杖声,也见到杖打所现的瘢(bān伤疤,疤痕)痕,但却见不到他叔父的人,只有王胡一人能看见他。

叔父告诉王胡说:“我本不应该死的,因为神说须要我去替他们统计众鬼的记录,所以才把我召去。今天来了很多(鬼)兵,我怕会众鬼惊动损害乡里,所以没有带他们进来。”

王胡也看见一大群鬼闹哄哄的在村外。(他叔叔还是带着鬼兵队伍来的!)

不久他叔父告辞说:“明年的七月七日,我还会暂时回来一次,到时候我会带你去游历幽冥,让你知道善恶的罪福报应。你们不须要费劲张罗设宴什么的,如果觉得过意不去,只要准备茶水就可以了。”

第二年到了约定日期他叔父果然回来了,他告诉王胡家人说:“我现在带王胡去游观幽冥,看完就会送他回来,你们不用担心。”

于是王胡就安然的躺倒在床上,(泥然如尽)就像一滩泥一样软瘫着如同死去一样。他叔父于是就带王胡到各座山上去参观,看到了各种各样的鬼怪。(留着想象吧!山河鬼怪,各种参观!)

最后到了嵩高山,众鬼正好遇到他们,就请他们吃饭。

王胡觉得菜肴的味道和人间差不多,只有姜特别的脆口甘美,他准备带一些姜回人间。

左右的鬼就笑他说:“这只可以在这里吃,不可以带回去。”(自助餐,禁止外带,还是带不回去?或者带回去就变了?)

王胡这趟旅游最后的时候看到(一处风景),那里的房子建筑华丽又大气,帐幕摆设及家具都很精致整齐,里面有两位年轻的僧人居住。

王胡就去拜访他们,两位僧人就给他准备了各种水果还有槟榔什么的。

王胡在幽冥游历了很久,见到各种造罪修福所获得的苦乐报应之后,就告辞要回人间。

叔父告诉他说:“你既然已经知道要修善因(得善果),那还在凡俗的家里干什么?白足阿练法师的戒律及道行都很精高,你可以拜他为师,跟他学习。”

(长安有位僧人,脚很白,所以当时的人就叫他白足阿练,当时的国君很尊敬他,尊他为国师。)

王胡回人间后,就拜白足阿练为师,在老师的寺里,他看到嵩高山上的那两位年青僧人,也在游学的行列之中。

他很惊讶,就与他们叙旧,问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两位僧人回答说:“贫道原本就住在这个寺庙,不记得以前见过你?”

王胡就提起在嵩高山的那次见面。

僧人说:“肯定是你弄错了,没有这回事啊!”

第二天,两位僧人没有理由就不见了。(神秘人都喜欢玩消失!)

王胡就把这件事告诉其他的沙门。

大家既惊讶又奇怪,就去找这两位僧人,结果不知道他们在那里,此时大家才醒悟,原来两个僧人可能是神仙。

【原文】宋王胡者,长安人也。叔死数载,元嘉二十三年忽见形,还家责胡以修谨有阙,家事不理,罚胡五杖。傍人及邻里并闻其语及杖声,又见杖瘢迹,而不睹其形,唯胡犹得亲接。叔谓胡曰:“吾不应死,神道须吾算诸鬼录。今大从吏兵,恐惊损墟里。故不将进耳。”胡亦大见众鬼纷闹若村外。俄然叔辞去曰:“吾来年七月七日当复暂还。欲将汝行游历幽途,使知罪福之报也。不须费设,若意不已,止可茶来耳。”至期果还,语胡家人云:“吾今将胡游观毕,当使还,不足忧也。”故即顿卧床上,泥然如尽。叔于是将胡遍观群山,备睹鬼怪。末至嵩高山,诸鬼遇胡,并有馔设余施。味不异世中,唯姜甚脆美,胡欲怀将还。左右人笑胡云:“止可此食,不得将还也。”胡末见一处,屋宇华旷,帐筵精整,有二少僧居焉。胡造之,二僧为设杂果槟榔等。胡游历久之,备见罪福苦乐之报,乃辞归。叔谓胡曰:“汝既已知善之可修,何宜在家?白足阿练,戒行精高,可师事也。”(长安道人足白,故时人谓为白足阿练也,甚为魏虏所敬,虏主事为师。)

胡既奉此练,于其寺中。遂见嵩山上年少僧者游学众中,胡大惊与叙乖阔,问何时来。二僧答云:“贫道本住此寺,往日不忆与君相识。”胡复说嵩高之遇。此僧云:“君谬耳,岂有此耶?”至明日二僧无何而去,胡乃具告诸沙门,叙说往日嵩山所见。众威惊怪,即追求二僧,不知所在,乃悟其神人焉。《冥报记》

新鬼做怪

【】

有个新死的鬼,形色憔悴身体消瘦。(鬼菜鸟)

忽然又碰见了活着时的一个朋友,他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朋友。(这可是老鬼了)

这个鬼又肥又胖,就问这新鬼说:“你怎么弄得这副样子了?”

新鬼说:“我是饿的呀,我愿意这样吗?老兄你大概知道不少窍门儿,把你的办法教给我吧?”

胖鬼说:“这太简单啦,你只要到人们家里去搞怪(恶作剧),他们一害怕,就会给你吃的。”(鬼也是被教坏的!)

新鬼就来到一个大村庄东头的一家,这家人十分信佛。

大屋西头房间里有一盘磨,新鬼就去推那磨,就像活人的推法一样。

这家主人看见后就向他的儿子们说:“佛可怜咱们家穷,派来一个鬼为咱家推磨了!赶快把麦子往磨上续。”(事与愿违啊,这鬼搞笑了!)

到了傍晚,(这是磨了一天的节奏啊!)新鬼磨了好几十斗的麦子,累得受不了就回去了,找到胖鬼骂道:“你这家伙怎么骗我呢?”

胖鬼说:“你再去一家,保证能行。”

新鬼又到村西头的一家,这家信道教。(估计又不成了!)

门旁有个舂米的石碓(对,音),新鬼就上了碓石,像人一样捣起谷子来。

这家主人说:“昨天鬼帮助村东头那家推磨,今天来帮咱家捣米来啦,快给他多运谷子来!”

又让婢女们跟着用簸箕筛面。

新鬼一直干到天黑,累坏了,也没混上一口吃的。

他晚上回去见到那胖鬼,大发脾气说:“咱俩在人世时还是姻亲呢,非同一般交情,你怎么总骗我?我白帮人干了两天活,连一小碗吃喝也没混上!”

胖鬼说:“老兄也太不凑巧了,这两家不是信佛就是信道,都不怕鬼怪。你再到平常百姓家去作怪,保你能成。”

新鬼就又去了一家,这家门口有竹竿,新鬼就进了门。

他看见一群女子在窗前吃东西,到了院子里看见一只白狗,新鬼就把狗举起来在空中走。

她们家里人看见了就很吃惊,都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事,就请来巫师掐算。

巫师说:“有个外来的鬼到家讨吃的,你们把狗杀掉,再多备些酒饭果品,放在院子里祭祀,就什么事也不会有了。”

这家人照着办了,新鬼饱餐了一顿。

从此新鬼就常常作怪,这都是鬼朋友教会的。(鬼作怪也是学回来的!)

【原文】有新死鬼,形疲瘦顿。忽见生时友人,死及二十年,肥健,相问讯曰:“卿那尔?”

曰:“吾饥饿,殆不自任。卿知诸方便,故当以法见教。”友鬼云:“此甚易耳,但为人作怪,人必大怖,当与卿食。”新鬼往入大墟东头,有一家奉佛精进,屋西厢有磨,鬼就推(推字原空缺,据明抄本补。)此磨,如人推法。此家主语子弟曰:“佛怜吾家贫,令鬼推磨,乃辇麦与之。”至夕,磨数斛,疲顿乃去,遂骂友鬼:“卿那诳我?”又曰:“但复去,自当得也。”复从墟西头入一家,家奉道。门旁有碓,此鬼便上碓,为人舂状。此人言:“昨日鬼助某甲,今复来助吾,可辇谷与之。”又给婢簸筛。至夕,力疲甚,不与鬼食。鬼暮归,大怒曰:“吾自与卿为婚姻,非他比,如何见欺?二日助人,不得一瓯饮食。”友鬼曰:“卿自不偶耳,此二家奉佛事道,情自难动。今去可觅百姓家作怪,则无不得。”鬼复出,得一家,门首有竹竿,从门入。见有一群女子,窗前共食。至庭中。有一白狗,便抱令空中行,其家见之大惊,言自来未有此怪。占云:“有客鬼索食,可杀狗,并甘果酒饭,于庭中祀之,可得无他。”其家如师言,鬼果大得食,自此后恒作怪,友鬼之教也。《幽明录》

碧玉改嫁

【】

金吾将军司马义有个小老婆叫碧玉,很擅长弹琴唱歌(艺妓出身?)。

司马义在太元年间时病的很重,(临终前)就对碧玉说:“我死后你不许改嫁,不然我就杀了你。”(古时候的小妾地位很低,不像现在的二奶,比丫环的地位强点。)

碧玉说:“我一定遵命。”

司马义埋葬后,邻家打算娶碧玉,碧玉(有改嫁的意思)也正要嫁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司马义骑着马进了家门,拉弓就向碧玉射了一箭,正射中她的咽喉。

碧玉就觉得喉咙剧痛,表情行为也很反常,突然就断了气。

过了十几天才苏醒过来,不能说话。

她的四肢上出现了像是被打过一样的伤口。

过了一年她才能说话,但仍说不清楚。

碧玉模样并不很好看,只是以声音见长,(歌唱的好,琴弹得好,但是这不能当饭吃!)

现在这样了,也就再嫁不出去了。(鬼说不让你嫁人,你偏嫁人,你是斗不过鬼的!)

【原文】金吾司马义妾碧玉,善絃歌。义以太元中病笃,谓碧玉曰:“吾死,汝不得别嫁。当杀汝。”曰:“谨奉命。”葬后,其邻家欲娶之,碧玉当去。见义乘马入门,引弓射之,正中其喉。喉便痛极,姿态失常,奄忽便绝。十余日乃苏,不能语,四肢如被挝损,周岁始能言,犹不分明。碧玉色甚不美,本以声见取,既被患,遂不得嫁。(出《甄异录》)

夜入棺

【】

前唐时候的李元明,有一次在床上躺着睡觉,当时是半夜,忽然就听到有人喊:“元明,元明!”(可以想象下半夜里幽幽转转,飘忽的声音,在耳朵眼里打转的感觉)

过了半天他出去答应(被吵醒了),立刻就出现两个人把他拉拽着弄走了(人还是黑影?留着想象吧)。

进到到了一个屋,两个人扔下他走了,李元明不知道被扔在了什么地方。(半梦半醒,感觉自己还在床上躺着。)

过了半天,他看周围环境都很陌生。(有了点意识,)就慢慢的摸自己躺的的床,竟然是棺材板!看看四面墙俨然是在墓室之中。

他就看是恐惧不安,想要离开墓室,却比升天还难,怎么都出不去。(醒来发现自己被活埋了,什么感想?)

家里的人到处找他,不知他到那里去了,就带着很多仆人一起大声的喊他的名字。李元明在坟墓里听见了,就远远地答应。

家人听见了,凿开墓门才把他救出来。(一夜惊魂啊!)

【原文】前唐(前唐二字原空缺,据黄本补。)李元明,尝在床上卧,时夜半,忽闻人呼云:“元明元明。”久(久字原空缺,据黄本补。)乃出应,有二人便牵将去。入屋下,舍去,不知所在。至逾时,竟(逾时竟三字原空知缺,据黄本补。)鲜所见。徐扪所坐床,是棺木,四壁皆是冢。恐怖不安,欲去,难(恐怖不安欲去难七字原空缺,据黄本补。)如升天,不复能出。家人左右索,不知所往,因率领仆从(知所往因率领仆从八字原空缺,据黄本补。)乃共大呼其名,元明于冢中闻,遥应之,乃凿门出之。(出《甄异录》

鬼探亲

【】

晋代新野有个叫庾绍之的人,字道复,当时任湘东太守。

他和南阳的宗协是表兄弟,两人处得很亲密。

元兴末年庾绍之病死的,但是在义熙年间,忽然现形来看望宗协。(鬼亲戚来拜访)

外表相貌和衣着打扮都和活着时一样,但是脚上千叶戴着脚镣子。(犯什么罪了?)

进屋后,庾绍之把镣子摘下放在地上后坐下。

宗协问他怎么会(回阳间)来看望,他回答说:“请了假暂时回来,因为和你生前感情好,所以特地来看你。”

宗协问他关于鬼神的事,庾绍之总是扯些别的,不直接回答。

只是说:“你要行为端正谨慎,不要杀生害命。如果不能完全做到不杀生,那就千万别杀牛。吃肉的时候,不要吃动物的心脏。(为什么呢?)”

宗协问:“动物的五脏和肉,难道还有什么不同吗?”

回答说:“心是诸神所在的地方,所以吃心获罪更重。”

谈话中庾绍之不断打听亲友们的近况,谈论些人间的事情,最后又向宗协要酒喝。宗协正好有茱萸泡的酒,就给他酌上一杯。

但酒倒在杯里面,庾绍之却不喝,说有茱萸的气味。

宗协问:“你是不是不喜欢茱萸酒?”

他回答说:“下面的人都怕茱萸,不只是我。”

庾绍之活着时说话就声高气壮,现在说话谈论时还和活着时候一样。

不一会儿,宗协的儿子回来了,庾绍之听到了木屐的声音,显得十分害怕,就对宗协说:“生人的气息太重了我顶不住,不能再停留了,不过我们也就再分别三年而已。(隐语,你快死了!)”说完自己戴上镣子站起来,出门就不见了。

宗协后来当了正员郎,果然在三年以后去世了。

【原文】晋新野庾绍之,小字道覆,湘东太守。与南阳宗协,中表昆弟,情好绸缪。绍元兴末病亡,义熙中,忽见形诣协。形貌衣服,俱如平生,而两脚著械。既至,脱械置地而坐。协问何由得来顾,答云:“暂蒙假归,与卿亲好,故相过也。”协问鬼神之事,言辄漫略,不甚谐对,唯云:“宜勤精进,不可杀生,若不能都断,可勿宰牛。食肉之时,勿啗物心。”协云:“五脏与肉,乃有异耶?”答曰:“心者藏神之宅也,其罪尤重。”具问亲戚,因谈世事,末复求酒,协时与茱萸酒,因为设之。酒至杯不饮,云有茱萸气。协曰:“为恶耶?”答云:“下官皆畏之,非独我也。”绍之为人,语声高壮,比言伦时,不异恒日。有顷,协儿邃之来。绍闻屐声,极有惧色,谓协曰:“生气见陵,不复得住。与卿三年别耳。”因贯械而起,出户便灭。协后为正员郎,果三年而卒。(出《冥祥记》)

灵产

【】

上郡有个叫胡馥之的人,娶李氏为妻,但十几年没有男孩(继承香火)而且李氏也死了。

胡馥之就对着李氏的尸体恸哭起来:“你竟没有留下个孩子就去了,我这种怨恨是多么的深啊?”

李氏忽然又坐起来说,“你这样悲痛地悼念我让我很感动。我的身体不会马上烂掉,你可以在夜深人静时和我交合,像我活着时一样,我会给你生个男孩的。”说完就又躺下了。(这是诈尸吗?)

胡馥之就照妻子的话,没有点灯,在黑暗中和妻子同房。

后来李氏又说,“死人就不会再活过来了,你可以另外盖间屋子把我放在那里,必须等满十个月然后才能把我埋葬。”

不一会儿就感觉李氏的身子还微暖,像没死时一样。

到了十个月以后,生了个男孩,于是就给男孩起名叫“灵产。”

【原文】上郡胡馥之,娶妇李氏,十余年无子而妇卒。哭之恸:“汝竟无遗体,怨酷何深?”妇忽起坐曰:“感君痛悼,我不即朽。可人定(人定二字原空缺。据黄本补。)后见就。依平生时,当为君生一男。”语毕还卧。馥之如言,不取灯烛。暗而就之。复曰:“亡人亦无生理。可侧作屋见置。须(须字原空缺。据黄本补。)伺满十月然后殡。”尔后觉妇身微暖,如未亡。即十月后,生一男,男名灵产。(出《幽明录》)

定伯卖鬼

【】

南阳人宋定伯,年轻时夜里行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鬼。

问他是谁,鬼说:“我是鬼。(这么直接?)”

鬼就问他:“你是谁?”

定伯就骗鬼,说:“我也是鬼。”

鬼问:“你要到哪儿去?”

定伯回答:“去宛市。”

鬼说:“我正好也要去宛市!”

于是就一起走了好几里。

鬼说:“步行太慢了,咱俩换着互相背着走,怎么样?”

定伯说:“太好了。”(正和我意。)

鬼就先背定伯走了几里地,鬼说:“你这么沉,不是鬼吧?”

定伯说:“我是新鬼,所以就重。”

定伯背鬼时,背上一点也不重,这样换着背了好几次。

定伯又问:“我是新鬼,不知道咱们鬼有什么忌怕的?”

鬼说:“鬼最不喜欢人向他吐口水。(或者是唾骂?)”

于是又一起往前走。

路上遇到了一条河,定伯让鬼先过河,鬼过去了,一点也听不见有水花的声音。

等定伯过时,河水哗啦啦响。

鬼就又说话(原来一直到看不清鬼的样子):“你过河怎么还有声?”

定伯说:“我刚死不久,还没渡过河所以有声音,不要觉得我奇怪了。”

快到宛市时,定伯就把鬼背到身上,猛地紧紧把鬼抓住。

鬼大喊起来,咋咋忽忽地叫个不停,让定伯把他放下来,定伯不听那套。

背着鬼一直进了宛市,把鬼放到地上,鬼就变成了一只羊。

定伯就把这只羊卖了。

怕它变化,就向它唾了几口。

他把羊卖了一千五百钱,拿着钱回家了。

当时人们都传说:“定伯卖鬼,得钱千五。”(意外之财,人的心机不比鬼差啊!)

【原文】南阳宋定伯,年少时,夜行逢鬼。问之,鬼言:“我是鬼。”鬼问:“汝复谁?”定伯诳之,言:“我亦鬼。”鬼问:“欲至何所?”答曰:“欲至宛市。”鬼言:“我亦欲至宛市。”遂行数里。鬼言:“步行太迟。可共递相担,何如?”定伯曰:“大善。”鬼便先担定伯数里。鬼言:“卿太重,不是鬼也。”定伯言:“我新鬼,故身重耳。”定伯因复担鬼,鬼略无重。如是再三。定伯复言:“我新鬼,不知有何所恶忌。”鬼答言:“唯不喜人唾。”于是共行。道遇水。定伯令鬼渡,听之了然无水音。定伯自渡,漕漼作声。鬼复言:“何以有声。”定伯曰:“新死,不习渡水故尔。勿怪吾也。”行欲至宛市,伯便担鬼至肩上,急执之。鬼大呼,声咋咋然,索下,不复听之。经至宛市中,下著地,化为一羊,便卖之。恐其变化,唾之。得钱千五百,乃去。当时有言:“定伯卖鬼,得钱千五。”(出《列异传》)

刘遁药鬼

【】

安帝义熙年间,刘遁在家为母亲守丧。

经常有一个鬼出现,后来就住到刘遁家。

这鬼又搬桌椅又挪床的,常把器具打翻损坏,有时又骂又叫又哭又闹。

(更严重的是)还喜欢说些人们私下里的秘密,家里的仆人都不敢得罪他。

有一次刘遁让弟弟看家,回来一看弟弟的头被绳绑着吊在房梁上,慌忙跑去解下来。弟弟因此就丢了魂(古时候真的有丢魂的说法?),一个多月后才好过来。刘遁每次作饭,饭刚要熟就没了。

于是刘遁就偷偷买来毒药野葛,煮成粥。

鬼又来偷吃,接着就听见屋子北面鬼在呕吐,从此鬼就没了。

当时人们都传说刘遁药鬼的事,后来刘遁给刘毅当了参军,被宋高祖杀死。

【原文】安帝义熙中,刘遁母忧在家。常有一鬼,来住遁家。搬徙床几,倾覆器物,歌哭骂詈。好道人之阴私,仆役不敢为罪。遁令弟守屋,遁见绳系弟头,悬著屋梁,狼狈下之,因失魂,逾月乃差。遁每爨欲熟,辄失之。遁密市野葛,煮作糜,鬼复窃之,于屋北乃闻吐声,从此寂灭。故世传刘遁药鬼。遁后为刘毅参军,为宋高祖所杀。(出《广古今五行记》)

鬼送妻

【】

马仲叔、王志都都是辽东人。

他们是相交至厚的好友,马仲叔先死了。

后来过了一年忽然现形来看王志都,说:“我不幸先死了,心中常常挂念着你。尤其想到你还没有娶媳妇儿,我打算给你找个妻子。到了十一月二十日这天,我会把她送到你家。那天你要把家收拾准备好等着就行。”(还有这好事?)

到了那天,王志都就暗自收拾好了打扫干净了房间,弄整齐了陈设,外边的天忽然就刮起了大风,大白天就昏暗阴沉,到了傍晚时风停了。

王志都的卧室里忽然就有红帐自动挂了起来,揭开红帐往里面看,床上躺着个女子,容貌端庄秀丽。(媳妇儿到货了,哪家快递?风速啊!)

她躺在床上,看样子昏迷不醒刚能喘气。

一家人都十分惊恐,没有敢接近那女子的,只有王志都守着她。

不一会女子苏醒坐了起来。

王志都问她是谁?女子说:“我是河南人,父亲是清河太守。我将要出嫁了,不知怎么回事却到了这里。”(鬼把你打包邮寄过来的!)

王志都就把实情告诉了女子。

女子说:“这是天意要让我做你的妻子啊。”(天上掉下个花媳妇儿)

于是二人结为夫妇,然后一起回到女子的家。

他家的人也十分高兴,认为他们是天作之合,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后来他们生了个男孩,孩子长大后做了南郡太守。

【原文】马仲叔、王志都,并辽东人也。相知至厚,叔先亡。后年忽形见,谓曰:“吾不幸早亡,心恒相念。念卿无妇,当为卿得妇。期至十一月二十日,送诣卿家,但扫除设床席待之。”至日,都密扫除施设,天忽大风,白日昼昏,向暮风止。寝室中忽有红帐自施,发视其中,床上有一妇,花媚庄严。卧床上,才能气息。中表内外惊怖,无敢近者,唯都得往。须臾便苏,起坐。都问卿是谁,妇曰:“我河南人,父为清河太守。临当见嫁,不知何由,忽然在此。”都具语其意,妇曰:“天应令我为君妻。”遂成夫妇。往诣其家,大喜,亦以为天相与也,遂与之。生一男,后为南郡太守。(出《幽明录》)

鬼助贫

【】

吴县有个张君林,家住在东乡杨里这个地方。

隆安年间,忽然有个鬼到他家来给他帮忙供他驱使。(有这好事?)

张君林家收藏的老旧东西里面有一只破饭锅,已经没办法用了,鬼把一个破瓮底和它穿在一起做了个蒸饭用的甑子。(破烂就破烂,家里真穷啊!)

常常是家里人刚起床,鬼就把饭做熟了。

这个鬼不需要别的什么,只爱喝甘蔗水。

鬼还自称名叫高褐。有人说:这是鬼在说反话,“高褐”就是“葛号”,葛号那一带大多是丘陵,有很多古墓,这鬼可能就是从那儿来的。

张君林常常单独见这个鬼,外形长相如同一个少女,年龄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青黑色的脸,全身穿青色衣服。

每次鬼看见他时,都让他拿一个大白罐子来,里面装上水盖好。(鬼要变魔术?)第二天早上看,罐子里面就会有好东西。

张君林家一向很穷,有了这鬼后,就富了起来。

鬼有一次说:“请不要厌烦我,到日子我就会走的。”后来果然又悄悄地走了。(这鬼就是来扶贫的?)

【原文】吴县张君林,居东乡杨里。隆安中,忽有鬼来助驱使。林原有旧藏器物中破甑,已无所用,鬼使撞瓮底穿为甑。比家人起,饭已熟。此鬼无他须,唯喝甘蔗。自称高褐。或云,此鬼为反语,(语原作器,据明抄本改。)高褐者葛号。丘垅累积,尤多古冢,疑此物是其鬼也。林每独见之,形如少女,年可十七八许,面青黑色。遍身青衣。乃令林家取白罂,盛水,覆头。明旦视之,有物在中。林家素贫,遂致富。尝语:“毋恶我,日月尽自去。”后果去。(出《甄异录》)

鬼训诫

【】

广陵人华逸,家住在江陵,死了七年后回家来。(鬼回家探亲)

家里人起初只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却看不见他的形体(肉身,大多数鬼都是没有肉身)。

家人就苦苦哀求,华逸这才现身。

他说:“我形貌十分难看,不忍心让你们看到。”(变成鬼就丑了?看来还是做人好)

家人问他是什么原因,他说:“我原本的寿命虽然不算长,但也没到该死的时限,都因为我生前毫无道理的惩罚别人,又杀害虐待下属和仆役,因此才减了寿命。”又说:“我这次是被派去长沙,回来时还会到家里来。”

后来到了日子华逸果然又回来了。

这次他教导两个儿子说:“我既然这么早去世,你们就要努力自强自勉。如果咱们家门户沦丧没落了,那还你们还算的上是(我的)儿子吗?”

又责备他的哥哥华孟禺不管教两个侄子,说得很气忿,后来又说:“大哥华孟禺已经(出现)在死簿上(全文感觉最有意义的就是这句话,要死的人名字会自动出现在生死簿上?还是),所剩余寿命也有限了。”

当时华孟禺正身强力壮,然而后来到了日期,就突然死了。

【原文】广陵华逸,寓居江陵,亡后七年来还。初闻语声,不见其形。家人苦请,求得见之。答云:“我因瘁,未忍见汝。”问其所由,云:“我本命虽不长,犹应未尽。坐平生时伐挞失道,又杀卒反奴,以此减算。”云:“受使到长沙,还当复过。”如期果至,教其二子云:“我既早亡,汝等当勤自勖励。门户沦没,岂是人子。”又责其兄不垂教诲,色甚不平,乃曰:“孟禺已名配死录,正余有日限耳。”尔时,禺气强力壮,后到所期,暴亡。(出《甄异录》)

鬼侯

南平国的一个蛮兵在义熙初年的时候,跟着其他兵卒一起来到(姑苏?),就有鬼跟着他们来了。(根据后文理解,不是一个鬼,一群!)

这些鬼叫声又细又长,有时在房檐上呆着,有时又趴在院子里的树上。

如果有人向鬼求问吉凶,鬼就先要一个琵琶,边弹边讲。(这还是说唱风,好有范!)

当时郄(qiè)倚是府里的长史,就问鬼自己还能不能升官。

鬼说:“你不久会奉命出使的。”

果然不久就被派到南蛮去当校尉,成了予为国的郎中,统领着那一方土地人民。当时荆州人说郄倚的官是老鼠给成全的,把郄倚称作“鬼侯”。(民间传说是老鼠?老鼠会说唱?)

【原文】南平国蛮兵,义熙初,随众来姑苏,便有鬼附之。声呦呦细长,或在檐宇之际,或在庭树上。若占吉凶,辄先索琵琶,随弹而言。于时郄倚为府长史,问当迁官,云:“不久持节也。”寻为南蛮校尉,(尉字原空缺,据明抄本、许本补。)予为国郎中,亲领此土。(土原作上,据明抄本改。)荆州俗语云,是老鼠所作,名曰鬼侯。(出《灵鬼志》)

鬼求棺

【】

晋时陈国的袁无忌(没看错,这不是张无忌),家住在东平。

永嘉初年流行瘟疫,袁无忌家本来有一百多口人,得病死的都快绝户了。

袁无忌就逃离原住的大院子,搬到乡下农家房舍去住。

他有一间小屋,还是兄弟同住,板床上铺着好几层席子。

晚上睡觉一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却发现床被挪到屋外了,好几宿都是这样。(鬼搬床又来了)。

他们兄弟又奇怪又害怕,晚上也睡不着了。(半夜床自己跑屋外,太渗人了!)

后来看见一个女人来到了他门前,发现他们弟兄没睡着,就躲在室门外。

当时天还没出太阳,月亮还很明亮,弟兄俩偷偷看,见那女人穿着彩色的衣裳,脸上没有化妆(白妆,是淡妆的意思吗?),头上有花插、银钗和象牙梳子等装饰物。(这鬼也花枝招展的。)

无忌就和弟弟起来追她,那女子就绕着房子跑,后来摔倒了,头上的发髻和花插之类都掉在地上,无忌就都拾了起来。(半夜追女鬼,也不害怕了?)

那女人爬起后又出院门住南走,最后投进了道旁的一个深井里。

无忌就回来睡觉,天亮后看夜里拾来的花插银钗和象牙梳子,都是人间的真东西。就挖开那个深井,发现了一口楸木棺材,棺材已经朽烂了。

于是袁无忌买了新棺木,给那女尸换了殓衣,迁葬在比较高的干燥地方,从此那女鬼再也没出现。

【原文】晋陈国袁无忌,寓居东平。永嘉初,得疫疠,家百余口,死亡垂尽。徙避大宅,权住田舍。有一小屋,兄弟共寝,板床荐席数重。夜眠及晓,床出在户外,宿昔如此。兄弟怪怖,不能得眠。后见一妇人,来在户前,知忌等不眠,前却户外。时未曙月明,共窥之,綵衣白妆,头上有花插及银钗象牙梳。无忌等共逐之,初绕屋走而倒,头髻及花插之属皆坠,无忌悉拾之,仍复出门南走。临道有井,遂入其中。无忌还眠,天晓,视花钗牙梳,并是真物。遂坏井,得一楸棺,具已朽坏。乃易棺并服,迁于高燥处葬之,遂断。(出《志怪录》)

魂车殓丧

【】

(当时)有很多年轻人到远方去求学。(背景介绍)

一家父母夜里干活的时候,他儿子突然就回来了,悲伤地说:“我现在只是魂魄了,已经不是活人。”(夜来小梦忽还乡,鬼也恋家)

父母问就他,他说:“这个月初我得了病,今天某时已经病死了,现在停尸在琅邪的任子成家。明天我就要入殓,特来请父母去。”

父母说:“琅邪离这里有上千里之远,我们日夜颠倒(兼程)也到不了你那里啊!”。

儿子说:“外面已经备好了车,只要坐上车,很快就能到。”

父母就听从了,随儿子上了车。

一上车就象睡着了一样,到鸡叫时已到了琅邪。

再看所乘的车,只不过是(魂车木马?)纸札的车木头做的马。(本文最大的亮点!)

于是和那家主人相见,问主人儿子得病和死亡的时间,正好和儿子说的相符。

【原文】有诸生远学,其父母夜作,儿忽至,叹息曰:“今我但魂魄耳,非复生人。”父母问之,儿曰:“此月初病,以今日某时亡,今在琅邪任子成家。明日当殓,来迎父母。”父母曰:“去此千里,虽复颠倒,那得及汝!”儿曰:“外有车乘,但乘之,自得至矣。”父母从之,上车忽若睡,比鸡鸣,已至所在,视其驾乘,但魂车木马。遂与主人相见,临儿悲哀,问其疾消息,如其言。(出《续搜神记》)

鬼骗船

【】

宋永初三年,吴郡张隆家,忽有一鬼。云:“汝与我食,当相佑助。”后为作食,因以大刀斫其所食处。便闻数十人哭,哭亦甚悲,云:“死何由得棺?”又闻云:“主人家有破船,奴甚爱惜,当取为棺。”见取船至,有釜锯声。日既暝,闻呼唤举尸置船中。隆皆不见,惟闻处分。便见船渐升空,入云宵中。及灭后,复闻如有数十人大笑云:“汝那能杀我也,但向以恶我憎汝,故隐没汝船耳。”隆便回意奉事此鬼,问吉凶及将来之计,语隆曰:“汝可以大瓮著壁角中,我当为觅物也。”十日一倒,有钱及金银铜铁鱼腥之属。(出《幽明录》)

南宋永初三年的时候,吴郡张隆家里忽然来了个鬼。

他对张隆说:“你给我东西吃,我就会保佑(帮助)你。”

(前文理解,说了不是一次两次,但是张隆不信)后来张隆就给鬼作了饭给鬼吃,然后用大刀猛地砍了鬼吃东西的地方。

就听见几十个人的哭声(鬼还是带着队伍来的!),而且哭得很悲痛,还听见鬼们说:“死了上哪儿弄棺材去啊!”(这话可以深琢磨,鬼都死过了,还要棺材干什么?)

又听鬼说:“这家有条破船,主人那家伙非常爱惜,就拿来做棺材吧。”

然后就看见鬼把船弄了过来(鬼搬运,死鬼技能之一),还听见斧子锯子的声音。天黑后,只听得鬼们吵吵嚷嚷地把尸体放在船里,但张隆却都看不见,只能听见他们在忙忙活活的干什么。(鬼演戏,技能二)

过了一阵,就见那破船渐渐升起在空中,一直飞升到了云霄。(改造成了飞船)

等到什么都消失以后,又听见好像有几十个人大笑着说:“你怎么能杀得了我呢?刚才是因为你憎恶我,我报复你才故意把你的船弄走了。”

张隆就改了主意,开始敬奉这个鬼。(这人还是没斗过这鬼!)并向鬼求问吉凶祸福的事。

鬼对张隆说,“你可以准备一个大坛子放在墙角,我会给你找来东西放进去的。(鬼搬运,金子,妻子统统都有!)”

后来张隆每十天倒一回坛子,里面就会有钱和金银铜铁以及鱼虾等一类东西。

鬼迎官

【】

吉未翰的堂弟叫宕(dàng)石,给檀道济(南朝宋将领。祖籍高平金乡(今属山东),出生于京口(今江苏镇江)。东晋末,从刘裕攻后秦,屡立战功,官至征南大将军。元嘉八年(公元431)攻魏,粮尽退兵,敌不敢追。文帝以其前朝重臣,诸子皆善战,忌而杀之。)做参军。

有一次生了病,看见一个穿红色衣服的人来到面前向他行了礼说:“我是专门来接你的。”(去哪?)

宕石赶快安排了丰盛的酒饭款待他,然后请求不要让他去。

(原来是)鬼就说:“感谢你对我的盛情接待,我可以给你缓一些日子。”(是来招魂的!)

鬼就不见了。

宕石的病也很快好了。

后来宕石的老人去世,他回到了寿阳,又看见那个鬼来对他说:“迎接你的专使一会儿就到,你快收拾一下吧。”

宕石对鬼说“上次你已经放过了我,现在不能再可怜我一次吗?”

鬼说:“上一次是我想召你去替我出点力,所以我可以说了算,就暂时放了你。这次是泰山府君任命你到阴司当主簿,而且派来接你的专使是跟着我来的,不能再谢绝了。”

这时只见车马随从排着队伍来到跟前,他指着告诉家人,却没有人能看见。

宕石就留下书信给家人,呼唤来亲友们告别,谈笑之中就突然死去。

【原文】吉未翰从弟名宕石,先作檀道济参军。尝病,因见人著朱衣前来,揖云:“特来相迎。”宕石厚为施设,求免。鬼曰:“感君延接,当为少停。”乃不复见。宕石渐差。后丁艰,还寿阳,复见鬼曰:“迎使寻至,君便可束妆。”宕石曰:“君前已留怀,复得见愍否?”鬼曰:“前召欲相使役,故停耳。今泰山屈君为主簿,又使随至,不可辞也。”便见车马传教,油戟罗列于前,指示家人,人莫见也。宕石介书呼亲友告别,语笑之中,便奄然而尽。(出《幽明录》)

山魈

【】

南朝宋代元嘉初年时,有个姓王的富阳人在小河碎石滩里插了竹栅栏抓螃蟹。

第二天去看,发现一个木头,有二尺多长,把栅栏(撬开),螃蟹都没了。(根据后文)

王某就修好栅栏,把那块木头扔到河岸上。

第二天再去看,见那块木头又跑到竹栅里,栅栏又给撬开,他就又修好栅栏。

再去看时,又和当初一样。

王某就怀疑那块木头是什么妖物变的,就把木头装进蟹笼里,绑在扁担头上回家,说:“到家我就把你烧掉。”

离家还有三里地时,听见蟹笼子里沙沙有响动声,回头一看,那木头变成了个怪物,人脸猴身子,只有一只手一只脚。

怪物对王某说:“我天**吃螃蟹,你的栅栏是我到水里弄坏的,实在太对不起你了,希望你能原谅我,把笼子打开放了我吧。我就是山神,请你放了我,我能帮助你,让你每次栅栏里都装满螃蟹。”

王某说:“你祸害了我,又变来变去的吓唬人,你犯的罪就该死!”

那妖物变得非常悲哀的样子,请求放掉它,并再三问王某的姓名,王某看看它,也不回答它。

离家越来越近了,那怪物说:“你既不放我,又不告诉我你的姓名,我还有什么办法呢,只有等死了。”

王某到家以后,立刻点起火把那块木头烧了,烧了之后,也没有再发生什么异常的事,原来那个怪物就是民间所说的“山魈”。

传说山魈如果知道了人的姓名,就会伤害那个人,所以那怪物再三问王某的姓名,正是想害了他以逃脱自身。

【原文】宋元嘉初,富阳人姓王,于穷渎中作蟹簖(duàn渔具名。插在水里捕鱼蟹用的竹或苇栅栏。)旦往视,见一材头,长二尺许,在簖裂开,蟹出都尽,乃修治簖,出材岸上。明往看之,见材复在簖中,败如前。王又治簖,再往视,所见如初。王疑此材妖异,乃取纳蟹笼中,系担头归,云:“至家当破燃之。”未之家三里,闻中倅动,转顾,见向材头变成一物,人面猴身,一手一足,语王曰:“我性嗜蟹,此实入水破若蟹簖,相负已多,望君见恕。开笼出我,我是山神,当相佑助,使全簖大待蟹。”王曰:“汝犯暴人,前后非一,罪自应死。”此物转顿,请乞放,又频问君姓名为何,王回顾不应答。去家转近,物曰:“既不放我,又不告我姓名,当复何计,但应就死耳。”王至家,炽火焚之,后寂无复异。土俗谓之山魈,云:“知人姓名,则能中伤人,所

以勤问,正欲害人自免。”(出《述异记》)

听差母

【】

最近有个人雇了个听差,这听差几次请假要求回家,主人都没准。

过了很久,有一天听差在南窗下睡觉时,主人看见门外走近一个女人,有五六十岁,特别胖,走路都很困难。

小听差睡觉时被子掉了,那女人就来到床边,把被子给盖好,就出门走了。

不一会听差翻身时衣服又掉了,那女人又进来把衣服给他盖好。

主人心里很奇怪,第二天就问听差为什么要请假回家。

听差说:“母亲病了”。

主人又问他母亲的身材相貌和年龄,回答都和他看见的那个女人完全吻合,只是说他母亲挺瘦,这一点和那女人不同。

就又问他母亲得了什么病,听差回答说:“得的浮肿病。”

于是主人就准假让他回家。

听差的刚一出门,就有人送来了家信,信上说他母亲已去世。

主人回想他所见的女人正是听差的母亲,她那么胖,则是得了水肿病的原因。

【原文】近世有人得一小给使(服事;供人役使),频求还家未遂。后日久,此吏在南窗下眠。此人见门中有一妇人,年五六十,肥大,行步艰难。吏眠失复,妇人至床边,取被以复之。回复出门去,吏转侧衣落,妇人复如初。此人心怪,明问吏:“以何事求归?”吏云:“母病。”次问状貌及年,皆为所见,唯云形瘦不同。又问母何患,答云:“病肿。”而即与吏假,使出。便得家信云:“母丧。”追什所见之肥,乃是其肿状也。(出《幽明录》)

鬼二则

【一】谢晦在荆州的时候,墙角有(出现过)一个赤鬼,高有三尺。

鬼来到了他面前,手里拿着个铜盘子,里面满满都是血。

谢晦接过来,铜盘变成了纸盘,不一会儿鬼就不见了。

【原文】谢晦在荆州,壁角间有一赤鬼,长可三尺,来至其前,手擎铜盘,满中是血。晦得乃纸盘,须臾而没。(出《异苑》)

【二】

谢灵运在元嘉五年的时候,忽然看见死去的谢晦。

他手里提着自己的头,进屋坐在别床上,鲜血不停地流,惨不忍睹。

后来他又发现自己装貂皮袍子的衣箱里被血浸满了。

等到谢灵运当临川郡守时,饭里忽然吃出了大虫子。(古人都觉得异象就是某种预兆!)

不久他就被杀了。

【原文】谢灵运以元嘉五年,忽见谢晦,手提其头,来坐别床,血流淋落,不可忍视。又所服貂裘,血淹满箧。及为临川郡,饭中欻有大虫。遂被诛。(出《异苑》)

陈氏灭门

【】

东莱有一家姓陈的,全家一百多口人。

有天早上作饭,锅怎么烧也不开,揭开锅一看,突然就有一个白发老头从锅里跳了出来。

陈某就跑去问巫师。(巫师是个职业啊!)

巫师说:“这是个大怪(绝对奇异)的预兆,你家将会有灭门之灾。你回去赶快多做一些打仗用的木棒和家伙,做好了就放在大门影壁下,然后把大门好好关严在家里呆着。如果有骑马或乘车带有仪仗来敲门的人,千万不要应声开门。”

陈某回来后,大家动手砍伐制作了一百多个大棒子,做好后放在屋门下。

不久果然有人叫门,叫了半天也没有应。

领头的(鬼头儿)大怒,叫手下人从门上翻过去。

这时有个手下人看见堆在门内的大大小小的一百多个棒子,就告诉了(鬼头儿)。

(鬼头儿)一听又害怕又懊恼,对手下人说:“叫你们快点来你们不快点来。现在一个替死的都抓不回去,我们怎么赎罪呀?从这儿往北走,再走八十里吧,那里有个人家全家有一百零三口,只好去抓他们顶数了。”

以后十天以内,八十里外那家人果然都死尽了。

那家也姓陈。(最后这句亮了,原来是抓替死鬼儿)

【原文】东莱有一家姓陈,家百余口。朝炊釜不沸,举甑看之,忽有一白头公,从釜中出。便诣师,师云:“此大怪,应灭门。便归大作械,械成,使置门壁下,坚闭门在内。有马骑麾盖来叩门者,慎勿应。”乃归,合手伐得百余械,置门屋下。果有人至,呼不应。主帅大怒,令缘门入。从人窥门内,见大小械百余。出门还说如此,帅大惶惋。语左右云:“教速来。不速来,遂无复一人当去,何以解罪也?从此北行,可八十里,有一百三口,取以当之。”后十日中,此家死亡都尽。此家亦姓陈。(出《搜神记》)

鬼讨债

【】

宋时永初年间,甄法崇在江陵当县令,为政清正严明。

当时南平人缪士是江安的县令,死在任上。

一年后,有一天甄法崇正在县衙大厅上,忽然看见一个人从门外进来(忽然出现,鬼的闪现技能)说:“缪士特来拜访。”

甄法崇知道缪士已经死了,就问:“你怎么这样消瘦啊?”(做鬼没有做人好!)

缪士说“我活着的时候,所作的好事不能弥补我所做的坏事,受罪罚之苦,又加上不断地抄写,才这样消瘦。”

鬼又说:“贵县属下有个某甲,生前欠我一千多石米,因为没写契约,现在他硬是赖账不还。现在害得我儿子穷得快饿死了,请您严肃处理这件事。”

甄法崇说:“你可以写个状子,我给你办。”(鬼告状)

缪士说:“我没有带纸,而且也不会写字了。”(那前文说的抄写,怎么抄的?画画吗?)

甄法宗就叫手下人取来纸笔,由缪士口授,说得清清楚楚,为他代写了一张状子。写完后,缪士拜谢后走了。

甄法崇就查问缪士的家人,他的家人说确有某甲欠一千石米硬不还的事。

于是就把某甲抓来,一审问,某甲十分害怕,立刻如数把米还给了缪士家。

【原文】宋甄法崇,永初中,为江陵令,在任严明。其时南平缪士为江安令,卒于官。后一年,崇在厅,忽见一人从门而入,云:“缪士谨通。”法崇知其亡,因问卿貌何故瘦,答云:“我生时所行,善不补恶,罹系苦,复勤剧理墨。”又云:(云原作去,据明抄本改。)“卿县民某甲,负我米千余担,无券书。悍不还。今儿累穷毙,乞为严勑。”法崇曰:“卿可作词。”士云:“向不赍纸,且又不复书矣。”法崇令省事取笔,疏其语,士口授,其言历历。词成,谢而去。法崇以事问缪家,云:“有此。登时摄问,负米者畏怖,依实输还。

(出《诸宫旧事》)

鬼先人

【】

元嘉十年,徐道饶忽然看见一个鬼,自称是他家的先辈。(鬼的意思是我是你家祖宗辈的,有点抬高身份的意思。)

当时是冬天,天气晴朗,徐家库房里堆积着很多稻子,鬼就对徐道饶说:“明天你可把稻子运到场上晒一晒,就要下大雨,后头再没有晴的日子了。”(鬼也有未卜先知的技能)

徐道饶就听从鬼的指教,把稻子运出来晒上,鬼也帮着他推车。

一天后果然下起了连绵大雨,这鬼有时也现形,像只猕猴。(估计是家里人害怕了)徐道绕就去请道士写了一道驱鬼的符挂在窗子上。

鬼就大笑说:“你想用符挡住我吗?我从狗洞子也能钻到你家来。”

鬼虽然这样说了,但以后再也没进屋。

过了几天,听见鬼叹息说:“徐叔宝要来,我可不能看见他。”

后两天,徐叔宝果然到家来了,那鬼从此就再也不来了。

【原文】徐道饶,以元嘉十年,忽见一鬼,自言是其先人。于时冬日,天气清朗,先积稻屋下,云:“汝明日可曝谷,天方大雨,未有晴时。”饶从其教,鬼亦助辇。后果霖雨。时有见者,形如狝猴。饶就道士请符,悬著窗户。鬼便大笑:“欲以此断我,我自能从狗窦中入。”虽则此语,而不复进。经数日,叹云:“徐叔宝来,吾不宜见之。”后日果至,于是遂绝。(出《异苑》)

鬼讨命

【】

元嘉末年,陶继之当秣陵县令的时候,有一次错杀了一个乐工。

夜里陶继之梦见乐工来对他说:“你错杀了我,我告到了天上,已经受理我的冤案,现在我就来(取你性命)。”

说完就跳进陶继之的嘴里,又落进他肚子里。(这是要折磨他一阵子的意思?)

鬼不一会又钻出来了说,“我今天直接抓了你陶秣陵也没什么用,还得算上王丹阳一个。”(鬼索命啊。)

说完就不见了。

陶继之不久就死了,叫王丹阳的人后来也死了。

【原文】陶继之,元嘉末为秣陵令,尝枉杀乐伎。夜梦伎来云:“昔枉见杀,诉天得理,今故取君。”遂跳入陶口,仍落腹中。须臾复出,乃相谓曰:“今直取陶秣陵,亦无所用,更议上丹阳耳。”言讫并没。陶未几而卒,王丹阳果亡。(出《述异记》)

【鬼治丧】

朱泰家住在江陵。

宋元徽年间,朱泰病死还没有入殓的时候,他(鬼魂)突然出现,就坐在他自己的尸体旁,劝慰他的母亲,并且在场的人都看见了。

他告诉料理丧事的人,一切用品都要节俭。

朱泰的鬼魂还对他母亲说:“咱家这么穷,我又死了,永远也不能侍奉赡养你老人家,丧事怎么可以多化钱呢?”

【原文】朱泰家在江陵。宋元徽中,病亡未殡,忽形见,还坐尸侧,慰勉其母,众皆见之,指挥送终之具,务从俭约,谓母曰:“家比贫,泰又亡殁。永违侍养,殡殓何可广费?”(出《述异记》)

占鬼宅

【】

宋代元徵年间,戴承伯买下了在荆州管治下的一座枇杷寺的地。

他从价格上耍花招顺便买了枇杷寺东边的空地建了宅院。

天黑的时候,忽然听见有谩骂的声音。(鬼骂人估计也不怎么好听!)

他就起来去看,见一个长得形状奇怪的人。(鬼怪,肯定不能跟美女比!)

戴承伯问他,他说:“我姓龚,本来住在这里。你为什么强夺我的住宅?”(原来是占了鬼的地盘!)

承伯说:“是戴瑾卖的地,你不应该责备我。”

鬼说:“你利己而妨害别人和戴瑾有什么关系,不快快搬走,我让你知道厉害!(威胁戴承伯)”说完就消失了。

承伯为人刚强,没理鬼那一套,十多天后,就得了暴病死去。(得罪鬼是没有好下场的尤其是干坏事!)

【原文】宋戴承伯,元徽中,买荆州治下枇杷寺,其额乃悮wu(耍滑头)东空地为宅。日暮,忽闻恚骂之声。起视,有人形状可怪,承伯问之,答曰:“我姓龚,本居此宅。君为何强夺?”承伯曰:“戴瑾卖地,不应见咎。”鬼曰:“利身妨物,何预瑾乎?不速去,当令君知。”言讫而没,承伯性刚,不为之动。旬日,暴疾卒。(出《诸宫旧事》)

索魂针

【】

丹阳郡有个官员叫章授,被奉派到吴郡去,经过毗陵这个地方。

有一个人(可能是鬼!)年龄大概三十多岁,穿着黄色的单衣。(某种制服?)

请求往章授的船上寄存一个箱子。

这人和章授一起走了好几天,却从不吃东西,他们所经过的村镇,那人都要去转一转。

然后就会听见村镇里传出来哭丧招魂的声音,过了很久那人才回到船上来。

章授就有些怀疑,就趁那人走后偷偷打开他的箱子,见里面有几卷文书,上面都是吴郡里的一些人的名字(生死簿?)。

箱子里还有几百根针,每次那人上村镇里去时都拿一管针。

有一次他回来,拿了一些酒几片肉,对章授说:“你既然知道我是鬼了,又劳烦你为我捎带了箱子,我要来了一点酒,来和你告别。我每次拿一些针走,都是去找那些应该得病的人,用针针刺他们的神(神经,灵魂?))。现在我去找的都是本郡人,丹阳郡另外有人去。今年得病的多,你千万别到病人家。”

章授向他求药,他说:“我只能传病杀人,不会治病救人。”

元嘉末年,有个法名叫什昙爽的长安和尚到江南游历,把这件事说得很详细。

【原文】丹阳郡史章授,使到吴郡,经毗陵。有一人,年三十余,黄色单衣,从授寄载笥。行数日,略不食,所过乡甲,辄周旋。里中即闻有呼魄者,良久还船。授疑之,伺行后,发其笥,有文书数卷,皆是吴郡诸人名。又有针数百枚,去或将一管。后还,得升余酒,数片脯,谓授曰:“君知我是鬼也,附载相烦,求得少酒,相与别。所以多持针者,当病者,以针针其神焉。今所至皆此郡人,丹阳别有使往。今年多病,君勿至病者家。”授从乞药,答言:“我但能行病杀人,不主药治病也。”元嘉末,有长安僧什昙爽,来游江南,具说如此也。(出《法苑珠林》)

施续门生

【】

吴兴的施续有个门生,常常坚持无鬼论。(古代也有唯物主义者!)

有一天,忽然来了个穿单白袍子的人和他谈话,内容涉及到鬼神之说。

直到第二天,白袍客人词穷也没能说过门生,就说:“你很能辩驳,但是道理不能服我。我就是个鬼,你怎么说没有鬼呢?”

门生问鬼来作什么,鬼说:“我奉命来抓你,明天吃饭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原来是来索命的)

门生就苦苦哀求别抓他,鬼就问:“有没有和你(长相或者姓名?)相似的人呢?”

门生说:“施续帐下的都督和我相似。”

鬼就和门生一同到都督那儿去,和都督对而坐下。(隐形看不见?)

鬼拿出一个铁凿子,有一尺多长,对准都督的头,就举起铁锤打凿子。(勾魂神器啊!)

都督说:“我怎么头有点痛呢?”

不一会儿头就疼得十分厉害,一顿饭工夫就死去了。

【原文】吴兴施续,有门生,常秉无鬼论。忽有一单衣白袷客,与共语,遂及鬼神。移日,客辞屈,乃曰:“君辞巧,理不足。仆即是鬼,何以云无?”问鬼何以来,答曰:“受使来取君,期尽明日食时。”门生请乞酸苦,鬼问:“有人似君者否?”云:“施续帐下都督,与仆相似。”便与俱往。与都督对坐,鬼手中出一铁凿,可尺余,安著都督头,便举椎打之。都(都原作声,据明抄本改。)督云:“头觉微痛。”向来转剧,食顷便亡。(出《搜神记》)

误迁坟

【】

吴郡的张道虚、张顺,是知名的学士,住在阊门。

他们母亲去世后,买了个新府宅。

一天傍晚,听见有人敲门说:“你们是有教养的名人,怎么干出这种损人利己的事呢?”

回答说:“我们买下这住宅时,发现了你的棺木,我为你买了砖把坟迁移了,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呢?”

鬼说:“你们把我移到吴将军的坟地,我是个小小老百姓,他们(将军的鬼魂?)日夜争斗,我实在受不了。不信,你们可以跟我去看看。”

于是张道虚、张顺两人恍恍惚惚,(梦游?被鬼带走了)地就到了阊门的城外,两个人一听,果然坟墓里传出辟辟啪啪的对打的声音。

鬼说:“我会让你们知道(我的手段)。”(鬼怒了!要索命啊)

不久,二张兄弟就都死了。

【原文】吴郡张道虚、张顺,知名士也,居在阊门。遭母丧中,买新宅。日暮,闻人扣门云:“君是佳人,何为危人自安也?”答云:“仆自买宅,得君棺器,为市甓作冢相移,有何负?”鬼曰:“移身著吴将军冢,吾是小人,日夜斗,不可堪忍。不信,君可随我视之。”于是二张恍惚,便至阊门外。二张听之,但闻冢中淘淘打拍。鬼便语云:“当令君知。”少时兄弟俱亡。(出《神鬼录》)

女鬼衣结

【】

沛郡人秦树,家住在曲阿小辛村。

有一次他从京城回来,离家还有二十多里路的时候,天黑迷路了。

远远的看到有灯火光,就过去投宿。

他来到一座房子前,见有一个女子端着蜡烛走出来说:“我一个年轻女子独自住着,没法留客人住宿。”

秦树说:“我想往前走,但晚上实在没法再赶路了,请允许我在外屋借住一下吧。”

女子就答应了。

秦树进屋一看,原来这女子家只有一间屋子,怕她丈夫回来,就一直不敢就寝。(女的不是说了自己一个人住?)

女子说:“你何必过于多虑呢?不必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鬼知道会不会有事。)

女子为秦树摆下了饭菜,但饭菜看样子都是搁了很久的了。

秦树说:“你还没有出嫁,我也没有娶妻,我想和你结为夫妻,不知你能不能同意?”(这就求婚了?)

女子说:“我这样鄙陋微贱的女子,怎么配做你的终身伴侣呢?”(这翻译太现代化了!)

后来他们就同床共枕,直到天亮时,(各种欢乐?)

秦树要上路了,女子执手和秦树告别,哭着说:“和您只有这一面之缘,以后就不会再见了。”(很有内涵的话!)

女子送给秦树一对指环,穿在秦树的衣带上并打了个结以作纪念,一直送出门外。秦树出门后急走了几十步,回头看昨晚住的地方,只是一座坟墓。

过了几天,指环丢失了,但衣带上那个结还在。

【原文】沛郡人秦树者,家在曲阿小辛村。尝自京归,未至二十里许,天暗失道。遥望火光,往投之。见一女子,秉烛出云:“女弱独居,不得宿客。”树曰:“欲进路,碍夜不可前去,乞寄外住。”女然之。树既进坐,竟以此女独处一室,虑其夫至,不敢安眠。女曰:“何以过嫌,保无虑,不相误也。”为树设食,食物悉是陈久。树曰:“承未出适,我亦未婚。欲结大义,能相顾否?”女笑曰:“自顾鄙薄,岂足伉俪?”遂与寝止。向晨树去,乃俱起执别,女泣曰:“与君一睹,后面莫期。”以指环一双赠之,结置衣带,相送出门。树低头急去数十步,顾其宿处,乃是冢墓。居数日,亡其指环,结带如故。(出《甄异录》)

鬼传曲

【】

会稽人贺思令善于弹奏古琴。

有一次他夜里在月光下吹着风,弹着琴(要的就是这种情致),忽然出现一个人,(闪现)他身材魁伟戴着刑具,脸色很难看,(飘到了)贺思令的院子里。

这人先是夸赞贺思令的琴艺,贺思令就和他谈起来。

这人自称是晋代的中散大夫稽康,对贺说:“你左手的指法太快,这不合乎古代的弹奏技法。”

然后就把古代名曲《广陵散》教给了贺思令。

贺思令学会了,使《广陵散》至今得以流传下来。

【原文】会稽贺思令,善弹琴,尝夜在月中坐,临风抚奏。忽有一人,形器甚伟,著械有惨色,至其中庭。称善,便与共语。自云是嵇中散,谓贺云:“君下手极快,但于古法未合。”因授以《广陵散》。贺因得之,于今不绝。(出《幽明录》)

食尸怪

【】

南康县屯垦有个村民叫区敬之。

宋元嘉元年时和儿子一同乘船,从县里逆流而上。

船进入了一条小河,偏僻又荒凉而且地势十分险峻,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危险了!)

晚上他们上了岸,在一个帐篷里歇息时,区敬之中邪突然就死了,他儿子点上火守在尸体旁。

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哭声,哭的人喊着“阿舅”。

区敬之的儿子就有点害怕有点奇怪(荒郊野外,爹死了这时心情一定极度复杂!),转眼间那个哭丧的(物体)已经来到近前。

它个子和人一样高,长头发披散着一直垂到脚上。(有点午夜凶铃贞子的感觉!)

由于头发太密盖住了脸,看不见这人的五官相貌。

这人叫着区敬之儿子的名字,并说了些安尉吊唁的话。

孝子心里非常害怕,就聚拢柴禾点火。

那怪物说:“我是特地来慰问你的,你有什么可害怕的?”

刚要点火,见那怪物坐在死尸的头旁哭起来。

孝子借火光偷偷看,见那怪物把自己的脸盖在死尸的脸上,片刻间死尸脸上的肉就被撕裂剥掉,露出骨头。(有点惊悚的画面!吃尸体。)

孝子吓坏了,想打那怪物,但手边没有家伙,不大工夫,他父亲的尸体就只剩下了一架白骨,皮和肉都净光了,最后也不知道那怪物是什么鬼神。【长发食尸怪】

【原文】南康县营民区敬之,宋元嘉元年,与息共乘舫,自县溯流。深入小溪,幽荒险绝,人迹所未尝至。夕登岸,停止舍中,敬之中恶猝死,其子燃火守尸。忽闻远哭声,呼阿舅。孝子惊疑,俛仰间,哭者已至。如人长大,披发至足,发多蔽面,不见七窍。因呼孝子姓名,慰唁之。孝子恐惧,遂聚(遂聚二字原空缺。据明抄本补)薪以燃火。此物言“故来相慰,当何所畏?”将须燃火,此物坐亡人头边哭。孝子于火光中窃窥之,见此物以面掩亡人面,亡人面须臾裂剥露骨。孝子惧,欲击之,无兵杖。须臾,其父尸见白骨连续,而皮肉都尽。竟不测此物是何鬼神。(出《述异记》)

鬼壶

【】

元嘉初年的时候,散骑常侍刘隽,他家住在丹阳。

有一天突然下起暴雨,他看见门前有三个小孩,有六七岁上下,看上去都很机灵淘气,但脸上却都没有被淋湿。(据此分析,仨小孩儿不是人!)

不一会儿就见三个小孩在抢一个葫芦作的小壶。

刘隽用弹弓打那壶,一下子打中了,小孩们就突然看不见了。

刘隽把壶拿来,挂在房子边上。

第二天,一个女人进得门来,抓住那只壶哭了起来,刘隽向她怎么回事,她回答说:“这是我儿子的东西,不知怎么会在这里呢?”

刘隽就把情况说了,那女人就把壶拿走埋在她儿子的墓前。

过了一天,刘隽又看见那些小孩来到门边,手里举着那个壶,笑着对刘隽说:

“(阿侬,小孩儿撒娇的话)我已经又拿到壶喽!”(这是鬼在炫耀)

说完就不见了。

【原文】元嘉初,散骑常侍刘隽,家在丹阳。后尝遇骤雨,见门前有三小儿,皆可六七岁,相率狡狯,面并不沾濡。俄见共争一匏壶子,隽引弹弹之,正中壶,霍然不见。隽得壶,因挂阁边。明日,有一妇人入门,执壶而泣,隽问之,对曰:“此是吾儿物,不知何由在此?”隽具语所以,妇持壶埋儿墓前。间一日,又见向小儿持来门侧,举之,笑语隽曰:“阿侬已复得壶矣。”言终而隐。(出《幽明录》)

鬼营

【】

檀道济住在扬州青溪的时候,他的二儿子夜里忽然梦见有人来把他绑上了,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到天亮才解脱,身上还能看到被绑过的绳印子。(跟鬼压床是一样的感觉!)

檀道济住的是吴国的将领步阐的旧居。

当地人口头传说:“扬州青,是鬼营”。

是说青溪和青扬都是“鬼营”。

因此步阐及檀道济都是被诛杀的。(凶宅确实不是人住的!)

【原文】檀道济居清溪,第二儿夜忽见人来缚己,欲呼不得,至晓乃解,犹见绳痕在。此宅先是吴将步阐所居,谚云:“扬州青,是鬼营。”青溪青扬是也。自步及檀,皆被诛。(出《异苑》)

鬼索伴

【】

元嘉年间,夏侯祖观当兖州的刺史,坐镇瑕丘,后来死了在任上。

沈僧荣代替了他的职务,过了有一年,夏侯突然来拜访僧荣,谈吐像他活着时一样,谈话中常常说到阴间的事情。

沈僧荣床上有一条刚织好的镶有宝石装饰物的腰带,(鬼也是见财起心)夏侯祖观就说:“我能和你相见(缘分啊),你就把腰带送给我吧!可以叫人烧掉(就能给我了)。”

僧荣就当着夏侯的面把那带子烧了,带子上的冒的烟火还没灭,就见夏侯的腰上已系着那条带子了。(烧了就能用!)

第二年,僧荣在他的驻所里夜间找来些歌ji一起奏乐玩乐,忽然有一个女子来到门外。(这人还真招鬼!)

僧荣问她,她说:“我原来是青州长官杜大人的弹筝女,名叫采芝。杜大人把我送给夏侯大人,我成了他宠爱的妾。现在我希望能在你的乐ji里找一位和我作伴的一起玩。”(烧个人过去?)

说着女子就指了指正在乐队里弹琵琶的女子。

弹琵琶的女子立刻哭了起来说:“怎么就把我送给鬼了呢?”

采芝说:“你少废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弹琵琶的女子只好回屋和同伴们告别。

宴会还没散,琵琶女就突发心痛病死了。

她刚断气,琵琶女的魂就恢复成了人形,站在采芝身旁。

【原文】元嘉中,夏侯祖观为兖州刺史,镇瑕丘,卒于官。沈僧荣代之,经年,夏侯来谒僧荣,语如平生,每论幽冥事。僧荣床上有一织成宝饰络带,夏侯曰:“岂能见与,必以为施,可命焚之。”僧荣令对烧之,烟焰未灭,已见夏侯带在腰上。僧荣明年在镇,夜设女乐,忽有一女人在户外,沈问之:“吾本是杜青州弹筝ji采芝,杜以致夏侯兖州为宠妾。唯愿座上一ji为伴戏。”指下坐琵琶。ji啼云:“官何忽以赐鬼。”鬼曰:“汝无多言,必不相放。”

入与同房别,饮酌未终,心痛而死。死气方绝,魂神已复人形,在采芝侧。(出《广古今五行记》)

独脚鬼

【】

魏郡张承吉的儿子元庆十二岁。

元嘉年间,元庆遇到了一个鬼,有三尺高,只有一只脚,脚是鸟爪,背上有鳞甲。(鬼怪必须长的奇形怪状!)

这鬼来召元庆(怎么个召法,传说中的中邪?招魂术?鬼怪技能之一。)元庆就变得像犯神经病似的到处乱跑,于是他父母就打他。

这时就听见空中那鬼说:“是我让元庆这样的,请不要责罚他。”

张承吉有两卷羊中敬的书,忽然就丢了。

后来那鬼从房梁上扔下了书。(鬼都喜欢住房梁上?)

原来的其中一卷有些损坏,鬼还回来时已给修补好了。(鬼也做好事!)

有个姓王的人家要出嫁女儿,向张承吉借(此处丢失一个字,除了借钱还能借什么?古代习俗),鬼就要了纸笔替张承吉答复了王家。

张承吉手很巧,曾做了个弹弓,鬼借去了弹弓,第二天送还时,把弹弓给折坏了。

【原文】魏郡张承吉息元庆,年十二。元嘉中,见一鬼,长三尺,一足而鸟爪,背有鳞甲。来召元庆,恍惚如狂,游走非所,父母挞之。俄闻空中云:“是我所教,幸勿与罚。”张有二卷羊中敬书,忽失所在。鬼于梁上掷还,一卷少裂坏,乃为补治。王家嫁女,就张借□,鬼求纸笔代答。张素工巧,尝造一弹弓,鬼借之,明日送还,而皆折坏。(出《异苑》)

鬼赠金

【】

崔茂伯的女儿跟裴祖的儿子订了婚约。

但两家相距五百多里地,好几年不通音信。

八月间,崔女突然死亡,这消息裴家并不知道。

有一天黄昏时分,崔女突然来到裴家门前,敲门求进。

她拿着一个金坛子,那坛子能装二升多东西。

来到裴家公子的床前站住。裴公子请她坐,问她是来作什么。

崔氏女说:“我小时听我父母说把我许配给你,但我不幸去世了,不能和你成婚。虽然没达到相依相伴,但是成亲是必然的。所以我特来告诉你。”

崔女告别时,把那金坛子送给裴公子。

她走后,裴公子把这事告诉了父亲打算写信去向崔家查问,裴公子说:“我和崔氏女小时确是订了亲,现在既然有这样的感应,就应该我亲自去一趟才是。”

父亲答应了。

裴公子到了崔家,崔女确已死了,于是就吊唁,并说了崔氏女显灵的事,还拿出了崔氏女赠给他的金坛子。

崔家本来是把金坛子给女儿随殓的,现在见裴公子拿来金坛,就和他一起到崔氏女的墓地去。

离墓地还有十几里时,裴公子又听见崔氏女在墓地里说话的声音,旁边的人也听到了,只是看不见崔氏女的形象。

裴公子由于悲痛郁结在心中而得病死去。

后来就把他和崔氏女合葬在一起了。

【原文】崔茂伯女,结婚裴祖儿。婚家相去五百余里,数岁不通。八月中,崔女暴亡,裴未知也。日将暮,女诣裴门,拊掌求前。提金罂,受二升许。到床前而立,裴令坐,问所由。女曰:“我是清河崔府君女,少闻大人以我配君,不幸丧亡。大义不遂,虽同牢未显,然断金已著,所以故来报君耳。”便别以金罂赠裴。女去后,裴以事启父,父欲遣信参之。裴曰:“少结崔氏姻,而今感应如此,必当自往也。”父许焉。裴至,女果丧,因相吊唁。裴具述情事,出罂示茂伯,先以此罂送女入瘗,既见罂,遂与裴俱造女墓。未至十余里,裴复见女在墓言语,旁人悉闻声,不见其形。

郭长生

【】

元嘉年间,太山人巢氏,曾当过湘县的县令,现在住在晋陵。

他家的一个使女出去打柴时,忽然有个人追人上来,和她问候攀谈,后来两人之间就产生了感情。(这还是要聊多少次才能产生感情?)

那人跟着使女回到巢氏家,而且住下不走了。

巢氏怕招来祸事,晚上就把使女赶出家门。

可是还是听见使女和那个外来的人谈笑唱歌,一家老小都能听见,但看不见那个人,只有使女自己能看见。

那人一直给使女钱财和酒饭,使她日子过得很富足。

有时使女和那人一块喝酒,那人就吹起笛子唱歌,唱的是:“闲夜寂已清,长笛亮且明。若欲知我者,姓郭字长生。”(究竟是人是鬼,隐形术?)

【原文】元嘉中,太山巢氏,先为湘县令,居晋陵。家婢采薪,忽有一人追之,如相问讯,遂共通情。随婢还家,仍住不复去。巢恐为祸,夜辄出婢。闻与婢讴歌言语,大小悉闻,不使人见,见者唯婢而已。恒得钱物酒食,日以充足。每与饮,吹笛而歌,歌云:“闲夜寂已清,长笛亮且明。若欲知我者,姓郭字长生。”(出《幽明录》)

绝命宴

【】

宋代襄城有个索颐,他的父亲向来不信妖魔鬼怪。(古时候这样的人很少。)

有一个凶宅,凡住进去的人都会死。

索颐的父亲就买下搬进去了,住了不少年都是太太平平,子孙后代也很昌盛。

后来索颐的父亲谋到了一个年俸二千石的官,准备搬家去赴任。

临走前,请来了亲戚族人,聚餐告别。

在酒桌上,索颐的父亲说:“天下哪有什么吉凶这些说道?这所宅子过去都说是凶宅,从我搬进来以后,多年来太平无事,而且我还升了官。可见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怪存在。从今以后,这个府宅就是吉宅,就放心的住吧。”

说完后,他起身去厕所,不一会儿就看见墙里有一物体,像卷起来的席子那么大,五尺来高。

他就跑回去拿来一把刀去砍它。

一刀把那物体从中间砍断后,突然就变成了两个人。

他又横着去砍,立刻又变成了四个人。(二次元裂变?鬼也懂得这么高深的科学)

随即这四个鬼怪夺下了他的刀把他杀了。

然后鬼怪们冲进了屋里,对索家的子弟乱杀乱砍,凡是姓索的都必死,只有外姓人没遭此横祸。

当时索颐还很小,奶妈抱着他从后门逃出去藏在别人家。

结果索家只有他一个人幸免于难。索颐字景真,后来官作到湘东太守。

【原文】宋襄城索颐,其父为人,不信妖邪。有一宅凶,居者辄死,父便买居之,多年安吉,子孙昌盛,为二千石。当徙家之官,临去,请会内外亲戚。酒食既行,父乃言曰:“天下竟有吉凶否?此向来言凶,自吾居之,多年安吉,又得迁官,鬼为何在?自今以后,便为吉宅,居无嫌也。”语讫如厕,须臾,见壁中有一物,为卷席大,高五尺许。颐父(赜父二字原空缺,据黄本补。)便还取刀斫之,中断,便化为两人。复横斫之,又成四人。便夺取刀,反斫索,杀之。持刀至座上,斫杀其子弟。凡姓索必死,唯异姓无他。颐尚幼,乳母抱出后门,藏他家,止其一身获免。颐字景真,位至湘东太守。(出《法苑珠林》)

学人鬼

【】

孟襄,字宝称,元嘉十一年时担任吴宁县令。

他的妻子蔡氏在县里死了。

没过多久,忽然有(原文没有指明是什么,根据后文理解)来推门敲窗户,大声呼喊又唱歌,还从空中往下撒干土,还在空中挥舞刀枪,看样子是要伤害人。

家里还失了好几次火,有时打开衣箱,见箱内的衣物都烧焦了,外面却一点也看不出来。(鬼的技能真不少!)

有时鬼还模仿蔡氏说话,学得非常像。

孟襄就问鬼:“你为什么这么短命?”(这么有表演天赋,为什么会早死,这是在挤兑鬼啊!)

鬼说,“这是我命中注定了的。不过我曾犯过一个罪,在做姑娘时曾杀过一只鸡。被登记带到了地狱里三天。后来听说铸铜像可以免罪,就把一双金指环捐助了,所以才免了下地狱的罪。”(这就能出来当游魂野鬼了?)

当时县里有巫婆和男巫,孟襄就找来让他们看看是怎么回事。

鬼一见巫婆和男巫就很害怕。

过了半天,两巫师说:“看见了两个怪物,其中一个像猪,另一个像公鸡,两眼直瞪瞪地。学死去的蔡氏说话的,是那只像鸡的怪物。”(这个职业真能看到鬼?)

当时还有个慧兰道人,善于唸咒驱鬼。孟襄就把道人请来,让他诵经唸咒。

鬼一开始还学道人唸咒,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原文】孟襄,字宝称。元嘉十一年,为吴宁令。其妻蔡氏,在县亡。未几,忽有推窗打户,长啸歌吟,撒掷燥土。复于空中挥运刀矛,状欲加人。数起火,或发箱箧之内,衣服焦而外不觉。因假作蔡氏言语,一如平生。襄因问曰:“卿何以短寿?”答曰:“是天命耳。然有一罪,为女时曾宰一鸡,被录到地狱三日。闻人说,铸铜像者可免,因脱金指环一双以助之,故获解免。”时县有巫觋者,襄令召而看之,鬼即震惧。良久,巫者云:“见二物,其一如豕,一似雄鸡,两目直监竖。作亡人言是鸡形者。”时又有慧兰道人,善于呪术,即召之,令诵经呪。鬼初犹学之,有顷,失所在。(出《法苑珠林》)

鬼祟日记

【】

薄绍之曾当过臧质的参军。

元嘉二十四年,他借住在上司家西边的客房里,与祖法开是邻居。

祖法开的母亲刘氏卧病在床十多天,在元嘉二十二年五月一日半夜时去世。

五月二日,薄绍之看见一群老鼠,大的像小猪,毛皮光亮,各种颜色都有,有的鼠是一种颜色,有的鼠是杂色的。(这是一只队伍!)

有的老鼠戴着头巾,有的套着笼头,大大小小有近百只。

从白天到晚上,这些老鼠不断出现。(车轮战?老鼠们干什么?)

到了十九日黄昏,里屋四檐上有一只白老鼠,二尺多长,游走到了墙下的洞里,从它钻进墙的地方立刻起了火,用水灌进去,火也不灭,过了半天,火自己才熄灭。

这天夜里看见一个人,又高又壮,全身红色,发出像火似的光芒。

这人从起过火的墙里走出来一直钻到床底下,又钻出墙外。

虽然隔着一道墙,但当时光线通明透亮,一点也不觉得隔着什么。

到了四更,又来了四个人,他们有的和薄绍之说可以保佑他,有的对他瞪眼睛吐舌头,从晚上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早上。

到了晚上,屋子又起了火,来了两个人,骑着马挟着弓箭,带着几十个侍卫,侍卫们都称那两个骑马的是将军。

薄绍之问他们从哪儿来,他们回答说是被派到东面去散布瘟疫害人,刚刚回来。二十一日,那帮家伙又来了。家里原来有一只白狗,自从家里闹鬼,这只白狗一到晚上就丢,到第二天早上又回来了。这天晚上试着把狗拴上,不一会儿,有一个女人来说:“别拴这狗,把它送给我吧。”

薄绍之就答应把狗送给她,那女人竟扔掉绳子不敢牵狗,很快就走出去了,那狗就开始号叫**,躺在地上不能动,快要死了。

又有一个人穿着锦缎袍子,拉弓搭箭对准了薄绍之。

绍之说:“你是妖怪,你少吓唬人,我不怕你。你要不快快滚蛋,我马上让有至高法力的大神把你抓去,狠狠整治你!”鬼一听,立刻挟起弓箭,打马跑掉了。

(这人被鬼折腾的够可以的!)

【原文】薄绍之尝为臧质(臧质(400—454713),字含文,东莞莒(今山东莒县)人,南北朝时期宋朝大将)参军,元嘉二十四年,寄居东府之西宾别宅中。与祖法开邻舍。开母刘,寝疾弥旬,以二十二年五月一日夜半亡。二日,绍之见群鼠,大者如豚,鲜泽五色,或纯或驳,或著平上帻,或著笼头。大小百数,弥日累夜。至十九日黄昏,内屋四檐上有一白鼠,长二尺许,走入壁下,入处起火。以水灌之,火不灭,良久自灭。其夜见人,修壮赤色,身光如火,从烧壁中出,径入床下。又出壁外,虽隔一壁,当时光明洞彻,了不觉又隔障。四更,复有四人,或与绍之言相佑,或瞋目吐舌。自暮迄旦,后夕复烧屋。有二人,长九尺许,骑马挟弓矢,宾从数十人,呼为将军。绍之问:“汝行何向?”答云:“被使往东边病人还。”二十一日,群党又至。家先有一白狗,自有鬼怪,暮常失之,至晓辄还。尔夕试系之,须臾,有一女子来云:“忽系此狗,愿以见乞。”答便以相与,投绳竞不敢解,倏然走出。狗于是呻唤垂死,经日不能动。有一人披锦袍,弯弧注镞,直向绍之。谓:“汝是妖邪,敢干恐人。我不畏汝,汝若不速去,令大道神寻收治汝。”鬼弛弦纵矢。策马而去。

(出《述异记》)

山都木客

【】

山都的外形像昆仑山中的(野人),全身都长着毛,一见到人就闭眼张嘴好像在笑。

它们好住在深山的树林里,翻石头寻找螃蟹吃。

《述异记》里说,南康有一种叫山都的神,外形像人,但只有二尺多高,浑身黑色皮肤赤红的眼睛,黄色的头发长到披散在身上。

他们在深山的树里作巢,巢形状是像蛋但很坚硬,三尺来长,里面很有光泽,五色鲜明。(这怪物还是建筑高手!)

(还是)两个巢摞在一起的,中间连着。

当地人说,上面那个是雄性山都的住处,下面那个是雌性山都的卧室。

巢旁开一个园形的口,整个巢非常轻,很像个木筒,里面用鸟的毛作褥子。

山都神能变化隐身,乍一看,很像是“木客”、“山椮”之类。

赣县西北十五里有个古塘,叫余公塘,上面有一棵二十围的大梓树,这棵树中心空了,山都在里面作了巢。

(这才是故事的开始)宋元嘉元年,县城里有道训道灵兄弟二人砍倒了大梓树,把山都的巢带回家了。山都于是现了形,骂两兄弟说:“我在荒山野岭里住着,碍你们什么事了?能用的树山里到处都有,可这棵树有我的巢,你却偏偏给砍了。为了报复你们的胡作非为,我要烧掉你的房子!”

这天二更时分,弟兄俩的家中里外屋都着起了大火,烧得片瓦无存。

至于“木客”,邓清明著的《南康记》里说,木客的形貌和说话的声音,和人并不是完全不同,只是“木客”的手脚爪子锐利得像钩子。(会隐形)

他们专门在悬岩峻岭上住。

他们也能砍木柱,用绳索绑在树上住。过去曾有人想买他们的木柱,就先把要给木客的物品放在树下,买多少木本柱就放多少东西。如果“木客”觉得满意,就把木柱给人,从不多拿或侵犯人,但始终不跟人见面,也不到街上和人作交易。木客死后也是装进棺木埋葬,曾有人看见过木客的殡葬,也是用酒、鱼和生肉招待宾客,自己吃喝,始终不让人看见他们。

他们葬棺的坟,常常是在高岸的树枝上,或者把棺木放在石窠里。

南康三营的伐船兵说,曾亲眼看见木客的葬仪,听他们在丧礼上跳舞唱歌,虽然不同于人类,但听起来像风吹过树林的声间,好像是唱歌和音乐演奏都融合在一起了。

义熙年间,徐道复到南方去,派人砍木头用来做船帮,木客就献出了木头,但仍然不露面。

【原文】山都,形为昆仑人,通身生毛,见人辄闭眼张口如笑。好居深树中,翻石觅蟹啗之。《述异记》曰,南康有神,名曰山都,形如人,长二尺余,黑色赤目,发黄披身。于深山树中作窠,窠形为卵而坚,长三尺许,内甚泽,五色鲜明。二枚沓之,中央相连。土人云,上者雄舍,下者雌室。旁悉开口如规,体质虚轻,颇似木筒,中央以鸟毛为褥。此神能变化隐形,猝睹其状,盖木客山林之类也。赣县西北十五里,有古塘,名余公塘。上有大梓树,可二十围,老树空中,有山都窠。宋元嘉元年,县治民有道训道灵兄弟二人,伐倒此树,取窠还家。山都见形,骂二人曰:“我居荒野,何预汝事?山木可用,岂可胜数?树有我窠,故伐倒之。今当焚汝宇,以报汝之无道。”至二更中,内处屋上,一时起火,舍宅荡尽矣。木客,邓清明《南康记》曰,木客头面语声,亦不全异人,但手脚爪如钩利。高岩绝岭,然后居之。能斫榜,索著树上聚之。昔有人欲就其买榜,先置物树下,随置多少取之。若合其意,便将榜与人,不取亦不横犯也。但终不与人面对与交作市井。死皆加殡殓之。曾有人往看其葬,以酒及鱼生肉遗宾,自作饮食,终不令人见其形也。葬棺法,每在高岸树梢,或藏石窠之中。南康三营伐船兵说,往亲睹葬所,舞唱之节,虽异于人,听如风林汛响,声类歌吹之和。义熙中,徐道复南出,遣人伐榜,以装舟槛,木客及献其榜而不得见。(出《南康记》)

鬼招魂

【】

郭秀之住在海陵。

宋代元嘉二十九年时,他已七十三岁了,生病住在堂屋里。

堂屋北面有棵大枣树,有四丈多高。

一天早晨,小丫环起来开门扫院子,看见枣树上有个人,又高又壮,全身漆黑,头戴黑布帽,穿黑色夹裤,手里拿着弓箭,面朝南直直地站着。(黑脸黑衣服,黑鬼!)

全家听说后都出来看,都看得很清楚,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后来郭秀之扶着拐棍也出来看,树上那人就对秀之说:“我是来召你到阴间去的,你还是快准备行装上路吧。”(冥界的招魂使)

太阳出来后,那个鬼就不见了,这样过了五十三天,天天如此,直到郭秀之去世,那鬼才不再来了。(每天都来真是受不了!)

【原文】郭秀之,寓居海陵。宋元嘉二十九年,年七十三,病止堂屋。北有大枣树,高四丈许。小婢晨起,开户扫地,见枣树上有一人,修壮黑色,著皂幞帽,乌韦裤褶,手操弧矢,正立南面。举家出看,见了了。(了字原缺。据明抄本补。)秀之扶杖视之。此人谓秀之曰:“仆来召君,君宜速装。”日出便不复见,积五十三日如此,秀之亡后便绝。(出《述异记》)

鬼收气

【】

庾季随是个很有气魄的大丈夫,力气也无人能比。

宋元嘉年间,他得了病,白天躺在屋里床上。

忽然有一股像云似的白气从屋里冒出来,有五尺多高。

过了一会儿,白气变成了一只公鸡,飞到另外一个床上。

季随抄起刀向鸡砍去,手上感觉到(砍到那东西)的时候还有声音,那公鸡一样的东西随即不见了,地下顿时鲜血横流。

接着就听见一个蛮子老妇的哭声,一边哭一边叫她的儿子,哭喊声由远而近,一直来到地上有血的地方。(还是看不见?)

季随挥刀又砍,那老妇变成一个像猴的怪物向门外逃去,还不时回头用眼睛瞪季随,突然就看不见了。

到下午三四点钟时,有两个侍从小孩从大门外一直走进屋来,大叫说:“庾季随杀了我家官人!”顿时来了一百多人,有的穿黑衣,有的穿红衣,涌进屋后一齐大喊:“庾季随杀害了我家官人!”

季随挥舞着刀也大喊大叫,鬼们立刻逃走不见了,很快又都跑进寺庙里了。

庾季随的儿子突然发现父亲没了,急忙赶到庙里去,看见有鬼紧追在他父亲身后,用皮袋子收他父亲的气,(大话西游里的黑山老妖吸阳气?)没过几天,庾季随就死了。

【原文】庾季随,有节概,膂力绝人。宋元嘉中,得疾昼卧。有白气如云,出于室内,高五尺许。有顷,化为雄鸡,飞集别床。季随斫之,应手有声,形即灭,地血滂流。仍闻蛮妪哭声,但呼阿子,自远而来,径至血处。季随复斫,有物类猴,走出户外,瞋目顾视季随,忽然不见。至晡,有二青衣小儿,直从门入,唱云:“庾季随杀官!”俄而有百余人,或黑衣,或朱衣,达屋,齐唤云:“庾季随杀官!”季随挥刀大呼,鬼皆走出灭形,还步忽投寺中。子勿失父所在,至寺,见父有鬼逐后,以皮囊收其气。数日遂亡。(出《述异记》)

麝香驱邪

【】

元嘉二十年,王怀之的母亲去世了。

埋葬以后,忽然看见树上有一个老太婆,头戴大假发,身穿白罗裙,双脚却没有踩在树枝上,而是凌空站着。

王怀之回家后向家人说这件事后,他的女儿就突然得了急病,面孔变成了刚才树上那个老太婆的样子。

王怀之就拿来一点麝香让女儿吃下去,女儿的面孔才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世间都说麝香能避邪恶,这就是一个很灵验的例证。

【原文】王怀之,元嘉二十年,丁母忧。葬毕,忽见□树上有妪,头戴大发,身服白罗裙,足不践柯,亭然虚立。还家叙述,其女遂得暴疾,面仍变作向树杪鬼状。乃与麝香服之,寻如常。世云,麝香辟恶,此其验也。(出《异苑》)

鬼信

【】

宋代时,沈攸之当镇守使,朱道珍曾当孱陵令,刘廓当荆州户曹,这三个官户都住在江陵,都喜欢下围棋,常常不分昼夜的聚在一起下棋。

朱道珍在元徽三年某月六日去世,过了几个月,有一天刘廓在屋里坐着,忽然来了一个人拿着一封信交给刘廓说,“这是朱道珍给你的信。”

刘廓打开信,见信上写道,“经常想起咱们在一起下棋的美好往事,如今我们相隔太远无法实现。但我俩有缘相会,我想最近就能见到你了。”(隐晦的意思就是你快死了!)

刘廓读完了信,信就忽然消失了。(消失了!太诡异了!)

不久刘廓就病死了。

【原文】宋沈攸之在镇,朱道珍尝为孱陵令,刘廓为荆州户曹,各相并居江陵,皆好围棋,日夜相就。道珍元徽三年六日亡,至数月,廓坐斋中,忽见一人,以书授廓云,朱孱陵书。题云:“每思棋聚,非意致阔。方有来缘,想能近顾。”廓读毕,失信所在,寝疾寻卒。(出《诸宫旧事》)

鬼显灵

【】

王文明,宋代太始末年任江安县县令。

他的妻子得病已经很久了,他的女儿在外面给母亲做粥,粥快要熟的时候,忽然变成了血。(或者理解为变成了血色的,跟许多鬼片里面演的一样!)

女儿把血倒掉又重新做粥,粥又变成了血,她母亲没多久就死去了。

后来,儿女们在母亲的灵前哭丧,忽然看见母亲躺在灵床上(是突然从棺材里出来的?),像活着的时候一样。

儿女们哭得更悲痛了,他们母亲又突然消失了。

王文明过去曾和他妻子的丫环有私情,丫环已怀了孕将要临产。

妻子出殡那天,让丫环看家,其他人都一块到墓地去了。

送殡的人们刚刚出发,王文明已死的妻子就跑进屋里痛打那丫环。

后来,王文明的女儿们为他做饭,杀了鸡之后把鸡都褪净切好了,那鸡竟突然跳起来昂首打起鸣来。

王文明很快就死了,他家的男丁也都陆续死去了。

【原文】王文明,宋太始末江安令。妻久病,女于外为母作粥,将熟,变而为血。弃之更作,复如初,母寻亡。其后儿女在灵前哭,忽见其母卧灵床上,如平生,诸儿号戚,奄然而灭。文明先爱其妻所使婢,妊身将产。葬其妻日,使婢守屋,余人悉诣墓所。部伍始发,妻便入户打婢。其后诸女为父办食,杀鸡,割洗已竟,鸡忽跳起,轩道长鸣。文明寻卒,诸男相续丧亡。(出《述异记》)

鬼砸钱

【】

宋朝大明三年,王瑶在京城病故。

王瑶死后,有一个鬼,细高个儿,浑身黑色,上身光着,下穿一条犊鼻形裤子,常常到王瑶家来。

鬼有时唱歌,有时大叫,有时学人说话。(很有艺术修养的鬼)

还常常把粪便等脏东西扔进食物里。

后来这鬼又跑到王瑶家的东面邻居庾家去祸害人,和在王家一模一样。

庾某就对鬼说:“你拿泥土石块打我,我才不怕呢。你要是拿钱打我,那我可真受不了。”(拿钱砸我吧?使劲砸,同求!)

鬼就拿了几十个新钱打下来,正打在庾某的额头上。

庾某又说,“新钱打不痛我,我只怕旧钱。”

鬼就拿旧钱打庾某,前后打了六七次,庾某一共得了一百余钱。(发财新道路啊!)

【原文】王瑶,宋大明三年,在都病亡。瑶亡后,有一鬼,细长黑色,袒著犊鼻褌,恒来其家。或歌啸,或学人语。常以粪秽投入食中,又于东邻庾家犯触人。不异王家时,庾语鬼:“以土石投我,了(了原作子,据明抄本改。)非所畏,若以钱见掷,此真见困。”鬼便以新钱数十,飞掷庾额。庾复言:“新钱不能令痛,唯畏乌钱耳。”鬼以乌钱掷之,前后六七过,合得百余钱。(出《述异记》)

鬼厌桃

【】

夏侯文规家住在京城,死了一年以后,又现形回家,坐着牛车,带着几十个随从,自己说已当上了(冥界的)北海太守。

家里人为他设下了祭祀的酒饭,摆好后不一会儿饭食就光了,等他走后,碗碟里的食物又是满满的了。

(他走的时候)家里的人都悲痛地哭号,夏侯文规说:“别哭,我很快还会再来的。”

从此以后,每隔一个月或四五十天,夏侯文规就回家一次,有时来家后能停留半天。

他带来的穿红衣服的马夫和开道的侍从个子都十分矮小,坐在篱笆间或厢房里休息。

家里人不知道夏侯文规什么时候走,就招呼那些马夫和随从,跟他们在一起游戏玩耍,一点也没把他们当成鬼怪。

夏侯文规有一个才几岁的孙子,想看看他就让人抱来,他左右的鬼神就把小孙子抱来交给他。

小孙子由于太小受不了鬼的阴气,就昏死了过去,不省人事,文规就要来水喷了下去,那孩子才苏醒过来。

夏侯文规看见院子里的桃树就说:“这棵桃树是我种的,结的桃子很好吃。”

他的妻子就问他:“都说鬼最怕桃树,你怎么不怕呢?”

夏侯文规说:“桃树上东南朝着太阳的树枝长二尺八寸的,(鬼)比较厌憎,但不一定害怕。”

夏侯文规看见地上有蒜皮,就让家里人拾起来扔出去。

看他的意思,好像是厌憎蒜,也害怕桃树。(这两样东西可以驱鬼?)

【原文】夏侯文规居京,亡后一年,见形还家,乘犊车,宾从数十人,自云北海太守。家设馔,见所饮食,当时皆尽,去后器满如故。家人号泣,文规曰:“勿哭,寻便来。”或一月或四五十日辄来,或停半日。其所将赤衣驺导,形皆短小,坐息篱间及厢屋中,不知文规当去时,家人每呼令起,玩习不为异物。文规有数岁孙,念之抱来,其左右鬼神抱取以进。此儿不堪鬼气,便绝,不复识之,文规索水噀之,乃醒。见庭中桃树,乃曰:“此桃我所种,子甚美好。”其妇曰:“人言亡者畏桃,君何为不畏?”答曰:“桃东南枝长二尺八寸,向日者憎之,或亦不畏。”见地有蒜壳,令拾去之,观其意,似憎蒜而畏桃也。(出《甄异录》)

庆伯泄密

【】

南朝宋时,有个名叫费庆伯的人,在孝建年间,在州治所在地为官。

放假回到家里,忽然看见三个侍从打扮的人,都戴着红色的头巾,一起上来道:“上官召见你去。”

费庆伯说:“刚刚我才拜见他回来,怎么能还要召见我呢?而且你们经常戴黑头巾,今天为什么戴起了红头巾?”

侍从答道:“我们不是阳间的官。”

费庆伯才知道这些人不是活人,忙跪拜祈求活命。

三侍从看见这种情形,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答应换个人捉了交差,对他说过了四天必当再到他那去,可置办些酒饭招待他们,千万不可泄露天机。

到了那日子他们果然都来了,说:“我们已经为你办好了。”

费应伯高兴极了,忙拜谢他们,亲自摆设了宴席款待。

看见这三个鬼吃喝的样子和活人没有什么不同,他们临走时说:“我们可怜你才这样做,希望你千万保密。”

费庆伯的妻子生性十分多疑,对费庆伯说:“这一定是妖怪所变来骗你的。”

费庆伯不得已便把前因后果全都告诉了妻子,时间不长看见三个侍从全身被鞭打流血,愤怒地站在堂前,说:“你为什么要害我们?”说完,就不见了。

庆伯马上就得了暴病,不到天亮就死了。(泄露天机!不听鬼的告诫)

【原文】宋费庆伯者,孝建中,仕为州治中。假归至家,忽见三驺,皆赤帻,同来云:“官唤。”庆伯云:“才谒归,那得见召。且汝常黑帻,今何得皆赤帻也?”驺答云:“非此间官也。”庆后方知非生人,遂叩头祈之,三驺同词,因许回换,言:“却后四日,当更诣君。可办少酒食见待,慎勿泄也。”如期果至,云:“已得为力矣。”庆伯欣喜拜谢,躬设酒食,见鬼饮噉不异生人。临去曰:“哀君故尔,乞秘隐也。”庆伯妻性猜妬,谓伯云:“此必妖魅所罔也。”庆伯不得已,因具告其状。俄见向三驹,楚挞流血,怒而立于前曰:“君何相误也。”言讫,失所在。庆伯遂得暴疾,未旦而卒。(出《述异记》)

鬼赠盒



长孙绍祖,经常在陈蔡一带奔波。

有一天太阳刚下山的时候,看见路边有一个人家,绍祖请求借宿,听见屋里面有弹箜篌的声音。

他偷着向窗口看了一下,看见一个少女,容貌仪态都非常美好,在明亮的蜡烛边一个人坐着。

绍祖稍稍挑逗她,少女弹着箜篌不停下,微笑着唱道:“宿昔相思苦,今宵良会稀。欲持留客被,一愿拂君衣。”(好直接的表达!)

绍祖很高兴,上前安抚她,少女也高兴地说:“你是哪里的公子,突然来这干什么?”

于是便与其欢会。

又对绍祖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今天果然应验了。”

屏风后面的被枕都十分华丽整齐,周围还有婢女。

少女忙派人备好酒席,还真有一些珍贵佳肴,只是都没有味道。

又喝了几杯酒,酒味也很谈。

女子说:“突然遇到上等宾客,没有时间更换好的酒席。”

刚喝了几杯,女子又唱歌,歌词是:“星汉纵复斜,风霜悽已切。薄陈君不御,谁知思欲绝。”(鬼喜欢用歌唱的艺术形式表达,还是诗!)

又喝了几杯,便上前抱着绍祖,叫婢女撤灯共睡,又把她的婢女匹配给绍祖带的仆夫。

天快亮时,女子挥泪和他告别,把金缕小盒子赠给他:“以后不会再见了,时常可想念着我啊!”

绍祖骑马出门走了一百多步,回头一看,竟是一座小坟,他悲怆地离去,那少女所赠送的盒子,里面积满灰尘,不是活人所用的东西。

【原文】长孙绍祖,常行陈蔡间。日暮,路侧有一人家,呼宿,房内闻弹箜篌声。窃于窗中窥之,见一少女,容态娴婉,明烛独处。绍祖微调之,女抚弦不辍。笑而歌曰:“宿昔相思苦,今宵良会稀。欲持留客被,一愿抚君衣。”绍祖悦怿,直前抚慰。女亦欣然曰:“何处公子,横来相干。”因与会合,又谓绍祖曰:“昨夜好梦,今果有征。”屏风衾枕,率皆华整。左右有婢,仍命馔,颇有珍羞,而悉无味。又饮白醪酒,女曰:“猝值上客,不暇更营佳味。”才饮数杯,女复歌,歌曰:“星汉纵复斜,风霜悽已切。薄陈君不御,谁知思欲绝。”因前拥绍祖,呼婢撤烛共寝,仍以小婢配其苍头。将曙,女挥泪与别,赠以金缕小盒子:“无复后期,时可相念。”绍祖乘马出门百余步,顾视,乃一小坟也。怆然而去,其所赠合子,尘埃积中,非生人所用物也。(出《志怪录》)

梦龙女

【】

南齐崔子武小时候住在外祖父扬州刺史赵郡人李宪家。

夜里梦见一个女子,姿色很美丽,她自称是龙王的女儿,愿意同崔子武私下交好。子武很高兴,牵着她的衣袖,微微拉出一条裂缝。(这得多猴急啊?)

天没亮她就告辞,子武给她系好衣带(深情款款啊)。

到了白天,子武去山祠中参观。旁

边的墙上挂有一个女子的画像,容貌体态就是梦中见到的那个女子。

撕裂的衣袖和打着结的带子也在神像上。

子武自然明白了那个梦,(但就是忘不了龙女)恍恍惚惚得了病。

后来遇到医生才阻断了他(做梦想龙女的病),从此(龙女)再没在梦里出现。

【原文】齐崔子武幼时,宿于外祖扬州刺史赵郡李宪家。夜梦一女子,姿色甚丽,自谓云龙王女,愿与崔郎私好。子武悦之,牵其衣裾,微有裂绽。未晓告辞,结带而别。至明,往山祠中观之,傍有画女,容状即梦中见者,裂裾结带犹在。子武自是通梦,恍惚成疾。后逢医禁之,乃绝。(出《三国典略》)

鬼推魂

【】

南齐马道猷you为尚书令史。

永明元年,在坐着自省中,忽然看见鬼满满地站在面前,而旁人都看不见。

一会儿,两个鬼进入到他耳中,推出他的魂,(怎么个推魂出窍?)落在了木鞋上。

马道猷指着(自己的)魂示意旁人:“诸位看到了吗?”

旁人并没有看见,问魂的形状象什么?

道猷说:“魂正象虾蟆。(白虾仁一样?)”

还说:“自己一定没是活不成了,鬼现在还在他的耳中。

旁人看他的耳朵都肿了,第二天就死了。(人在死前都能见到灵异现象?)

【原文】南齐马道猷为尚书令史,永明元年,坐省中,忽见鬼满前,而傍人不见。须臾两鬼入其耳中,推出魂,魂落屐上。指以示人:“诸君见否?”旁人并不见。问魂形状云何,道猷曰:“魂正似虾蟆。”云:“必无活理,鬼今犹在耳中。”视其耳皆肿,明日便死。(出《述异记》)

夫人墓

【】

长白山的西边有个夫人墓,魏孝昭王的时候,闻名天下。

清河有一个叫崔罗什的人,弱冠之年(二十岁)就有了很高的名望,被征召为州官,路上经过此地。

忽然路边就出现一片朱漆门大白墙的院落,楼阁相接。

不久,有一个婢女从楼阁出来,对崔罗什说:“我家女主人要见您。”(知道他会来?)

崔罗什恍惚下马,经过两重门内,又有一个青衣婢女在前面引路。

崔罗什说:“(我现在)正在赶路中,忽然被(你们)这样厚待,(我们)一向没叙说过什么,不合适到后院(女眷的住处)。”

婢女说:“我家女主人本是平陵刘府君的妻子,侍中吴质的女儿,刘府君先走了(后文意思,已经死了!),所以她想要见您。”

崔罗什便跟着进去了。崔罗什靠床(古时候的床就相当于躺椅之类)边坐下,那女子在东面坐着,和崔罗什闲谈,问寒问暖。

房中有两个婢女手拿蜡烛,那女子叫一个婢女,让她把玉夹跪着放在崔罗什的前面。崔罗什平常很有文采,很善于讽喻吟诗,他虽疑心这些都不是活人,却也满心欢喜。

女子说:“等到您在这停留,院子里的树木都好似在吟诗作歌,所以请您进来拜见你的容颜。”

崔罗什便问:“魏帝给你父亲一封信,称谓你父亲是元城令,是不是呢?”那女子说:“我父亲做元城令时,是母亲生我的那一年。”

崔罗什仍和她谈论汉魏时事,全都和汉魏史实一一符合,说的话很多,不能都记载,崔罗什又说:“您的丈夫姓刘,希望您能告诉我他的名字。”那女子说:“拙夫是刘孔才的第二个儿子,名叫瑶,字是仲璋,因为犯了过错被捉去,竟一去不回来。”崔罗什下床辞别想离开,那女子说:“今后再过十年,会再见面的。”

(好隐晦的话,活人是听不懂的!)

崔罗什便拿头上的玳瑁簪给了那女子,女子也把手指上的玉环赠给了崔罗什,崔罗什上马走了几十步,回头便看到一个大坟,(鬼故事经典场景,回头看坟头!)他又下马走到坟边,认为刚才的事很不吉利,便亲自设斋,来布施群鬼。

天统末年,崔罗什被公事所牵连,在桓家修筑河堤,崔罗什便在府上,把这些事告诉了济南的奚叔布,便哭着说:“今年竟是十年了,会怎么样呢?”

崔罗什在园中吃杏,忽然看见一个人说:“我来报告女郎的口信。”

不久就离去了,崔罗什一个杏还没吃完就死了。

崔罗什做了十二年郡的功曹,被州里所推重,等到他死了,(老百姓)没有不感伤的。

【原文】长白山西有夫人墓,魏孝昭之世,搜扬天下。清河崔罗什,弱冠有令望,被征诣州,道经于此。忽见朱门粉壁,楼阁相接。俄有一青衣出,语什曰:“女郎须见崔郎。”什恍然下马,两重门内,有一青衣,通问引前。什曰:“行李之中,忽重蒙厚命,素既不叙,无宜深入。”青衣曰:“女郎平陵刘府君之妻,侍中吴质之女,府君先行,故欲相见。”什遂前,什就床坐,其女在户东坐,与什叙温凉。室内二婢秉烛,女呼一婢,令以玉夹膝置什前。什素有才藻,颇善讽詠,虽疑其非人,亦惬心好也。女曰:“比见崔郎息驾,庭树皆若吟啸,故入一叙玉颜。”什遂问曰:“魏帝与尊公书,称尊公为元城令,然否也?”女曰:“家君元城之日,妾生之岁。”什仍与论汉魏时事,悉与魏史符合,言多不能备载。什曰:“贵夫刘氏,愿告其名。”女曰:“狂夫刘孔才之第二子,名瑶,字仲璋。比有罪被摄,乃去不返。”什下床辞出,女曰:“从此十年,当更奉面。”什遂以玳瑁簪留之,女以指上玉环赠什。什上马行数十步,回顾,乃见一大冢。什届历下,以为不祥,遂躬设斋,以环布施。天统末,什为王事所牵,筑河堤于桓家冢。遂于幕下,话斯事于济南奚叔布,因下泣曰:“今岁乃是十年,如何?”什在园中食杏,忽见一人云:“报女郎信。”俄即去,食一杏未尽而卒。十二为郡功曹,为州里推重,及死,无不伤叹。(出《酉阳杂俎》)

黄衫招鬼

【】

后魏胡太后末年,泽州田参军肖摩侯的家人,洗了一件黄色的外衣,晾在庭院的树上,晚上忘收了回来。

半夜,摩侯家人起夜,看见这件衣服被风吹动,仿佛象人一样。

他以为是盗贼,持刀朝它打去,走近一看是件衣服。

从此以后,摩侯家内外都很害怕。(闹鬼了!)

过了几天,忽有二十个骑马的人,都穿着军服,径直来到他家。

扬着旗帜,高举木棍,来来往往掩杀奔袭,前后有六七拨。

摩侯家里人惶惧不安,不知用什么方法抵御它们。

有人告诉他说:“按药方烧羖羊角,妖孽自然就没了。”

摩侯就从肉市场买来羖羊角烧了。

那些人过后又来到他家都捂着鼻子说:“这家不知烧什么东西了,臭秽如此。”转身就回去了。

从此之后就没了。(究竟是什么?鬼还是祟?)

【原文】后魏胡太后末年,泽州田参军肖摩候家人,浣一黄衫,晒之庭树,日暮忘收。夜半,摩侯家起出,见此衣为风所动,仿佛类人。谓是窃盗,持刀往击,就视乃是衣。自此之后,内外恐惧。更数日,忽有二十骑,尽为戎服,直造其家,扬旗举杖,往来掩袭。前后六七处。家人惶惧,不知何方御之。有一人云,按药方,烧羖羊角,妖自绝。即于屠肆得之,遂烧此等。后来至,掩鼻曰:“此家不知烧何物,臭秽如此!”翻然回,自此便绝。(出《五行记》)

鬼预示

【】

北齐董寿之被杀了,他家里还不知道的时候。

他的妻子夜里坐着,忽然看见寿之出现在她身旁,一直叹息不停。

妻子问他晚上怎么回来了?寿之什么都不回答。

一会寿之就出门绕着鸡笼行走,笼中鸡惊叫起来。

他的妻子怀疑有异常,拿着灯火出门观看,见地上流的血有好几斗之多,而寿之却不见了,于是就告诉了小姑,于是同家里大小一起哭了起来,知道大事不好。到了早晨,果然得到寿之死的消息。

【原文】北齐董寿之被诛,其家尚未之知。其妻夜坐,忽见寿之居其侧,叹息不已。妻问夜间何得而归,寿都不应答。有顷出门,绕鸡笼而行,笼中鸡惊叫。其妻疑有异,持火出户视之,见其血数斗,而寿失所在。遂以告姑,因与大小号哭,知有变。及晨,果得死闻。(出《续搜神记》)

鬼兵助

【】

长安待贤坊,是隋北领军大将军史万岁的住宅。

这个宅子开始常闹鬼,住的人都死了。

万岁不信,就住进了这个宅子。

夜里见一个人衣冠高大华美,来见万岁。

万岁问他来的事由,鬼说:“我是汉将军樊哙,墓地靠近您住宅的厕所,常常苦于秽恶之气,如果有幸移葬他处,必当厚报。”

万岁答应了,进而责问他杀人的原由,鬼说:“他们都是自己因害怕而死,不是我杀的。”

到后来挖出棺木,作了改葬之后。

第二天夜里鬼又来道谢,说:“您能成为将军,我一定帮助您。”

后来万岁为隋朝将军,每每遇到贼军,就觉得有鬼相助,打起仗来必定大

胜。

【原文】长安待贤坊,隋北领军大将军史万岁宅。其宅初常有鬼怪,居者则死,万岁不信,因即居之。夜见人衣冠甚伟,来就万岁。万岁问其由,鬼曰:“我汉将军樊哙,墓近君居厕,常苦秽恶。幸移他所,必当厚报。”万岁许诺。因责杀生人所由,鬼曰:“各自怖而死,非我杀也。”及掘得骸柩,因为改葬。后夜又来谢曰:“君当为将,吾必助君。”后万岁为隋将,每遇贼,便觉鬼兵助己,战必大捷。(出《两京记》)

鬼讨酒

【】

房玄龄、杜如晦身份卑微的时候,曾经一起从周地到秦地去。

晚上宿于敷水店。

正好有酒有肉,深夜对坐而食。

忽然看见两只长着黑毛的手从灯光下伸出来,好象有什么请求,就各自拿一块烤肉放在手中。

过了一会儿,手又出来,象捧着东西的样子。

房、杜又各自斟了一杯酒给他,就没再见手出现。

吃完饭,他们背对着灯就睡觉了。

到了二更时,听到街中有连声呼唤王文昂的声音。

忽然听见一个人在灯下答应。

喊的人就说:“正东二十里,有村人祭神的筵席,酒菜很丰盛。你能不能去?”(鬼或者是阴差)回答说:“我已酒足饭饱,还有公事,去不了。让你白费事来叫我了。”

喊的人说:“你整天都饿着(饿鬼!),哪来酒肉?你本来不是官吏,怎么会有公差?为什么要瞎掰呢?”

回答说:“我受(冥界)官吏的差遣来给二位丞相值班。承蒙二相赐我酒肉,所以不能去。若平时听到呼喊,立刻就你追我赶地去了。”(鬼的技能,预知未来!)

喊的人辞别而去。

【原文】房玄龄、杜如晦微时,尝自周偕之秦,宿敷水店。适有酒肉,夜深对食。忽见两黑毛手出于灯下,若有所请,乃各以一炙置手中。有顷复出,若掬,又各斟酒与之,遂不复见。食讫,背灯就寝,至二更,闻街中有连呼王文昂者,忽闻一人应于灯下。呼者乃曰:“正东二十里,村人有筵神者,酒食甚丰,汝能去否?”对曰:“吾已醉饱于酒肉,有公事,去不得。劳君相召。”呼者曰:“汝终日饥困,何有酒肉。本非吏人,安得公事。何妄语也?”对曰:“吾被累吏差直二相,蒙赐酒肉,故不得去。若常时闻命,即子行吾走矣。”呼者谢而去。(出《续玄怪录》)

任胄

东魏丞相司马任胄,想刺杀高欢,事情败露被杀。

他的家里还不知道。

家里人忽然看见他的头在饭锅上,互相召呼着来看。(很惊悚的画面,一家之主的脑袋在自家锅里)

一会,头不见了,才知道任胄被杀。

【原文】东魏丞相司马任胄,谋杀高欢,事泄伏诛,其家未之知。家内忽见其头在饭甑上,相召看之,少顷,失所在。俄知被戮。(出《三国典略》)

魏征遇鬼

【】

郑国公魏征年轻时喜好道学,不相信有鬼神。(原来都是唯物主义论者,只是论!)

他一次到恒山去访道,快到恒山脚下的时候,忽然遇见了大风雪,天地昏暗,就不能往前走了。(有可能是鬼作怪。)

忽然有个道士拿着青竹杖,腰悬《黄庭经》,也到了路边,对魏征说:“你要去什么地方?”

魏征说:“访道来此,被风雪阻隔。”

道士说:“离这一、二里路就是我家。去住一宿,正好谈论道学,怎样?”

魏征就同意了,随后一起走到一个宅院,外面很是荒凉,内里却是雕梁画栋。

道士请魏征到里间,对着炉火而坐,端上美酒佳肴,从容论道,言辞通理广博雄辨,魏征不能把他说服。

临近天亮的时候,谈及鬼神之事,魏征真切地说鬼神不能侵犯正直之人。

道士说:“您所尊奉的是仙道,为什么诬蔑鬼神呢?有天地的时候就有了鬼神。道行高,则鬼神妖怪必然降伏,若自身道行不高,反而可能招来鬼神。怎么能轻视它呢?”(鬼和仙都是修炼来的,这话的意思,鬼厉害了就算神仙都整不过呗!)

魏征没有回答。

到了早晨,道士又用酒来送别魏征,还附带一封信,送给恒山中的隐士。

魏征就走了,找到了山路,回头看昨夜住的地方,乃是一个大坟墓,拿出他那封书信一看,上面写着:寄上恒山神佐。

魏征厌烦,就扔在地上。

那封信变成一只老鼠跑了。

魏征自此稍稍相信了鬼神。

【原文】郑国公魏征,少时好道学,不信鬼神。尝访道至恒山,将及山下,忽大风雪,天地昏暗,不能进。忽有道士,策青竹杖,悬《黄庭经》。亦至路次。谓征曰:“何之?”征曰:“访道来此,为风雪所阻。”道士曰:“去此一二里,予家也,可一宿会语乎?”征许之,遂同行,至一宅,外甚荒凉,内即雕刻。延征于深阁,对灯火而坐,进以美酒嘉肴。从容论道,词理博辨,征不能屈。临曙,道士言及鬼神之事,征切言不能侵正直也。道士曰:“子之所奉者仙道也,何全诬鬼神乎?有天地来有鬼神,夫道高则鬼神妖怪必伏之;若奉道自未高,则鬼神妖怪,反可致之也。何轻之哉?”征不答,及平旦,道士复命酒以送征,仍附一

简,达恒山中隐士。征既行,寻山路,回顾宿处,乃一大冢耳。探其简,题云:“寄上恒山神佐。”征恶之,投于地,其简化一鼠而走,征自此稍信鬼神。(出《潇湘录》)

鬼报金

【】

贞观元年,李绩心爱的女儿死了,葬在城北的郊外,让家僮住在坟墓的旁边。

一天,女子忽然告诉家僮说:“我本来不应该死,是被大树之神偷去的,现在趁着那个大树之神去朝拜西岳,所以才能得空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所以过来了。我已经离开了父母,又受到这样的羞辱,不能(还阳),希望你把我藏起来,我让你发财,(这样)报答你。”

家僮惊愕半天才答应,(能见到鬼的都不简单)就另安排了一间屋子。

那女子有时候早上出来晚上回来,又是晚上出来早上离开,走路跟风一样(飘的当然快了!)一个月以后,忽然带来黄金十斤送给他,家僮就收下了。

他拿出去卖了几两,才知道黄金是百姓家丢的。

失主抓住家僮来告官。

洛阳令盘问其中的原委,家僮详述此事。

等到追取的时候,那女子已经不见了。

那些剩下的金子都变成了黄色的石头。(富贵一场空了!)

【原文】贞观元年,李勣爱女卒,葬北邙,使家僮庐于墓侧。一日,女子忽诣家僮曰:“我本不死,被大树之神窃我。今值其神出朝西岳,故得便奔出。知尔在此,是以来。我已离父母,复有此辱耻,不可归。幸你匿我,我能以致富报尔。”家僮骇愕,良久乃许,遂别置一室。其女或朝出暮至,或夜出晓来,行步如风。一月后,忽携黄金十斤以赐,家僮受之。出卖数两,乃民家所失,主者执家僮以告。洛阳令推穷其由,家僮具述此事,及追取,此女已失,其余金尽化为黄石焉。(出《孙相录》,陈校本作出《潇湘录》)

竹下鬼

【】

永徽初年,张琮官居南阳令。

晚上他在阁楼上睡觉,听到台阶前的竹子有**的声音,过去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就这样过了几晚,张很奇怪就祈祝说:“如果是有神灵的话,就限我(语言交流吧,不要半夜不让人睡觉)。”

这天晚上,忽然有一人从竹林中走出,相貌很丑陋,上前自我介绍说:“朱粲叛乱时,我在军中,被朱粲所杀。尸体正好在你府内楼前。一只眼睛被竹根伤了,不能忍受痛苦。因为我觉得您既仁爱又贤明,所以就来相告。如有幸(让您把我)移葬他处,不敢忘了你的大恩。”

南阳令对他说:“如果这样,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就答应了。

第二天,为他准备了棺材,命人挖掘竹林,果然见到一具尸体,竹根穿过他的左眼睛。

为他穿上时新衣服,改葬在城外。

后来,南阳令用笞刑打死了一乡下老人。

他的家属想要复仇,阴谋算计只须南阳令晚上出来,就要杀他。

不久,城中失火,漫延烧了十几家。

南阳令想出去巡视火情。

就见前几天那个鬼拦住马说:“你深夜去什么地方?会有阴谋(发生在你身上)。”

南阳令问谁干的?鬼说:“前些时被你得罪的人。”

南阳令就又回去了。

第二天就缉捕了那乡下人的家属。

经过审问都验证了鬼说的事。就彻底地将他们绳之以法。

晚上又祭拜鬼的墓,刻石碑树在墓前。铭文说:“身殉国难,死不忘忠。烈烈贞魂,实为鬼雄。”

【原文】永徽初,张琮为南阳令。寝阁中,闻阶前竹有**之声,就视则无所见。如此数夜,怪之,乃祝曰:“有神灵者,当相语。”其夜,忽有一人从竹中出,形甚弊陋,前自陈曰:“朱粲之乱,某在兵中,为粲所杀。尸骸正在明府阁前,一目为竹根所损,不堪楚痛。以明府仁明,故辄投告。幸见移葬,敢忘厚恩。”令谓曰:“如是何不早相闻。”乃许之。明日,为具棺榇,使掘之,果得一尸,竹根贯其左目。仍加时服,改葬城外。后令笞杀一乡老,其家将复仇,谋须令夜出,乃要杀之。俄而城中失火,延烧十余家,令将出按行之。乃见前鬼遮令马曰:“明府深夜何所之,将有异谋。”令问为谁,曰:“前时得罪于明府者。”令乃复入。明日,掩捕其家,问之皆验,遂穷治之。夜更祭其墓,刻石铭于前曰:“身殉国难,死不忘忠。烈烈贞魂,实为鬼雄。”(出《广异记》)

双玉鱼

【】

高宗建造大明宫,宣政殿刚刚完成的时候,每到晚上都能听见数十骑马在宫殿的周围奔驰(的声音)。

殿中守夜的卫兵都看见了,衣服马匹非常整洁(可以想象成白花花的一大片)。

就这样十多天,高宗让术士刘门奴问其中的原因。

(鬼)回答说:“我是汉代楚王戊的太子。”

门奴质问他说:“按《汉书》的说法:楚王和七国串通谋反,汉军杀了他,平灭了宗族。怎么能有遗留的后代呢?”

回答说:“楚王起兵时,天子顾念我,放掉就没杀我,养在宫中,后来因病而死,埋在这个地方。天子可怜我,用玉鱼一双殉葬,现在放在正殿的东北角。史官漏掉了这些事。所以不见于史书。”

门奴说:“现在皇帝在此,你怎敢在院中搔扰?”

回答说:“这是我过去住的地方。现在既然在天**中,行动很受拘束,请把我改葬在高敞风水好的地方,这是我殷切的希望。千万不要拿走我的玉鱼。(鬼也喜欢宝物)”

门奴向皇帝秉奏了这件事。

皇帝命令改葬,挖开这个地方,果然有一古墓,棺木已经腐朽了,旁边有玉鱼一双,制造很精巧。

皇帝下令换了棺材,以礼节把他移葬在宫外,并把玉鱼随葬。

此后就没有鬼出现了。

【原文】高宗营大明宫,宣政殿始成,每夜,闻数十骑行殿左右,殿中宿卫者皆见焉,衣马甚洁。如此十余日,高宗乃使术者刘门奴问其故,对曰:“我汉楚王戊之太子也。”门奴诘问之:“案《汉书》,楚王与七国谋反,汉兵诛之,夷宗灭族,安有遗嗣乎?”答曰:“王起兵时,留吾在长安。及王诛后,天子念我,置而不杀,养于宫中。后以病死,葬于此。天子怜我,殓以玉鱼一双,今在正殿东北角。史臣遗略,是以不见于书。”门奴曰:“今皇帝在此,汝何敢庭中扰扰乎?”对曰:“此是我故宅,今既在天**中,动出颇见拘限,甚不乐。乞改葬我于高敞美地,诚所望也。慎无夺我玉鱼。”门奴奏之,帝命改葬。发其处,果得古坟,棺已朽腐,旁有玉鱼一双,制甚精巧。乃敕易棺榇,以礼葬之于苑外,并以玉鱼随之。于此遂绝。(出《广异记》)

鬼借灵位

【】

南朝时宋国的司马文宣,是河内人,非常信奉佛法。

元嘉九年的时候,他的母亲与弟弟相继去世。

在十五日的早上,忽然见到弟弟坐在自己的灵座上,不停的嗟叹不安,跟他要祭品食物。

文宣试着跟他交谈说:“你生前平常就修行十善,照佛经上所言,你应该可以生天,或是生在人道,为何如今生在鬼道呢?”

那个鬼沉吟半天,无言以对。

当天晚上,文宣梦到他弟弟跟他说:‘我生前修善,现在已经获得善报生天了。上午灵床上的鬼,是魔魅,不是我。为了怕你怀疑觉得奇怪,所以特别来告诉你。”

第二天早上,文宣就请僧人诵首楞严经。

然后又叫人把鬼捉了起来,鬼起初逃到床底下,后来又走到门外,这时鬼的形像变得稍微有点丑恶。

文宣全家都很害怕,厉声呵斥要鬼离开。

鬼说:“我只不过是饥饿来乞食而已。”

结果这个鬼,好几天之后才走。

不久,文宣母亲灵位床头又有一个鬼出现。

这个鬼身体是赤色的,长得很高大健壮。

文宣的长子孝祖,和鬼交谈,这个鬼回答得很详细。

起初家人有些恐惧,后来慢慢不害怕而习惯了。

鬼也渐渐和他们亲近熟悉起来,和他们同居相处,犹如一家人般。

当时京城大家都相传这件事,到他们家来看鬼的人络驿不绝。

南林寺及灵味寺的僧人,和鬼很谈得来。

鬼说:“生前我也是个尊贵的人,因为犯了很多罪恶,得了鬼身,至今尚未受报完。去年有四百部鬼(鬼也是部队开过来的!),奉命来大行疾疠,让命该绝的人得灾,不去打扰修行人。但是这些鬼有些做的过了头,也让修福修善的人罹难,因此冥府派我来监察这件事。”

僧人拿食物给他吃,鬼说:“我自己有粮食,不能吃你们的食物。”

灵味寺僧含沙门问他说:‘鬼大多都能知道很多事,我想请问你,我前生是从那里来的,这辈子又为何会出家呢?”

鬼回答说:‘你前辈子也是人,你出家是由于自己发愿之故。’

另外他们又问了很多人生死之事,他都简单的作了回答,而且很灵。

含沙门又问说:‘人道和鬼道不同,你既不求人问的饮食,为何在人间逗留这么久呢?’

鬼回答说:‘我要收捕这里的一名女子,由于她戒律持得很好,所以很难捕到她,这就是我稽留这么久的原因。在这儿打搅主人,实在很惭愧。’

从此以后,他就很少再现形。

以后来看鬼的人,也都只能听见声音而已,这是元嘉十年时候的事。

到了三月二十八日,鬼对文宣说:‘我暂时寄住你家,而你们全家都这么努力培福。我让你们这么麻烦,也不适宜久留了。’

长子孝祖说:‘你可以寄住没关系呀,不过为什么要住在我们先人的亡灵牌位呢?’

鬼回答说:‘你们家的亡人,都已经投胎各有他们自己的眷属了。这些灵座都是空的,所以我暂时方便借住而已。’

于是鬼就告辞而去。

【原文】宋司马文宣,河内人也,颇信佛法。

元嘉九年丁母难弟丧,月望旦,忽见其弟身形于灵座上,不异平日。

回遑叹嗟,讽求饮食。

文宣乃试与言曰:“汝平生时修行十善,若如经言,应得生天。若在人道,何故乃生此鬼中耶?”

沉吟俯仰默然无对。

文宣即夕梦见其弟云:“生所修善蒙报生天,旦灵床之鬼,是魔魅耳,非其身也,恐兄疑怪,故诣以白兄!”

文宣明旦请僧转首《楞严经》,令人扑系之,鬼乃逃入床下,又走户外,形稍丑恶,举家骇惧,詈叱遣之。

鬼云:“饿乞食耳!”积日乃去。

顷之,母灵床头有一鬼,肤体赤色,身甚长壮。

文宣长息孝祖,与言往反,答对周悉。

初虽恐惧,末稍安习之,鬼亦转相附狎,居处出入殆同家人,于时京师传相报告,往来观者门巷叠迹。

时南林寺有僧,与灵味寺僧含沙门,与鬼言论亦甚款曲。

鬼云:“昔世尝为尊贵,以犯众恶,受报未竟,果此鬼身。去寅年,有四百部鬼。大行疾疠,所应钟灾者,不忤道人耳。而犯横极众,多滥福善,故使我来监察之也。”

僧以食与之,鬼曰:“我自有粮,不得进此食也。”

含曰:“鬼多知,我生何来,何因作道人?”

答曰:“人中来,出家因缘本誓愿也。”

问诸存亡生死所趣,略皆答对,具有灵验。

含曰:“人鬼道殊,汝既不求食,何为久留?”

鬼曰:“此间有一子女,应在收捕,而奉戒精勤,故难可得。”

比曰:“稽留用此故也。藉乱主人有愧不少。”自此已后不甚见形。

后往视者但闻语耳。

时元嘉十年也,至三月二十八日。

语文宣云,暂来寄住,而汝倾家营福,见畏如此,那得久留。

孝祖云:“听汝寄住,何故据人先亡灵筵耶?”

答曰:“汝家亡者各有所属,此座空设,故权寄耳。”

于是辞去。

驱鬼术

【】

唐正谏大夫明崇俨,年轻时,父亲是县令,有个门卒会道术,崇俨就向他求教。

他教给崇俨能看见鬼的方法还有驱使鬼的(道术)。

还给了崇俨两卷书,崇俨一看,书上写着人名。

明崇俨在野外独处时,就按书上的人名召呼他们,(看不见却有声音)都回答道:“唯!”

见几百人来到。(鬼部队!)

于是每当驱使他们,就召呼他的名字,没有不立刻就到的。

崇俨有次出行,看到名流之家想合葬二位父母,丧车已出了郊外。

崇俨随之而行,召呼他的家人对他说:“你家主人想合葬二位老人吗?”

名流的家人回答说:“是啊。”

崇俨说:“你们挖取棺材会不会误挖了别人的坟呢?”

回答说:“不能。”

崇俨说:“我刚才看见紫车后面有个夫人,年纪有五十多岁,是个名家妇女。后面有一个鬼,年纪正当壮年,头发稀少,衣服破旧,跳跃着很惊喜的样子跟随着夫人,夫人哭泣着怒斥他说:‘这合葬算是(哪一出啊?)’你把我说的话告诉你家主人,说:明正谏这样说的。”

合葬二老的主人听到这话,非常惊讶,哭着对崇俨说:“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父亲,昨天迁坟,是由老仆办理的,不知道会错到这种程度。”

崇俨和他们一起来到挖掘墓地的地方,让挖开靠近西侧的地方,按照铭文,果然找到了。

于是抛开别人的尸骨而将亲人合葬在一起。

崇俨在朝内的故事,在民间传说很多,详尽地出于口头流传,所以就不多说了。

【原文】唐正谏大夫明崇俨,少时,父为县令。县之门卒有道术,俨求教。教以见鬼方,兼役使之法。遗书两卷,俨阅之,书人名也。俨于野外独处,按而呼之,皆应曰:“唯。”见数百人。于是每须役使,则呼其名,无不立至者。俨尝行,见名流合祔二亲者,輀已出郊,俨随而行,召其家人谓曰:“汝主君合葬二亲乎?”曰:“然。”曰:“汝取灵柩,得无误发他人冢乎?”曰:“无。”俨曰:“吾前见紫车,后有夫人,年五十余,长大名家妇也。而后有一鬼,年甚壮,寡发弊衣,距跃大喜,而随夫人。夫人泣而怒曰:‘合葬何谓也?’汝试以吾言白汝主君,云明正谏有言如此。”祔亲者闻之,大惊,泣而谓俨曰:“吾幼失父,昨迁葬,决老竖取之,不知乃误如此。”崇俨乃与至发墓所,命开近西境,按铭记,果得之。乃弃他人之骨,而祔其先人。俨在内言事,及人间厌胜至多,备述人口,故不繁述。(出

《纪闻》)

鬼传信

【】

唐朝坊州有个人叫王怀智,显庆初年死了。

他的母亲孙氏和弟弟怀善、怀表还都活着。

到了显庆四年六月,雍州高陵有一个人,忘了他什么名字,死了七天了,背上已经腐烂又苏醒过来,(民间传说的还阳)说:“我在地下见到了怀智,他被任命为太山录事。”

怀智让他代写,自己口述的一封书信,还对他说:“你虽然到了死的时候,现在我得空放你回家,顺便替我拿这封信到坊州,找到我家,告诉我母亲说:‘怀智现在是太山录事,幸好还是平安健康。只是家中曾借寺庙的木头做门,这既然是功德之物,就应该早早还给寺庙。怀善快要死了,你不应在他那儿久住,快点供经像救助。不然恐怕没有救助的机会了。”

这人死而复生后,就带着书信特意送到他家。

所说的家事,无不暗暗符合。

到了第三天,怀善暴死。全州道家、俗家听说了这件事,都开始增加修建功德的

事。

这是鄜州勋卫侯智纯说的事。

【原文】唐坊州人上柱国(上柱国三字原空缺,据陈校本补,上柱国是自春秋起为军事武装的高级统帅。)王怀智,显庆初年。其母孙氏,及弟怀善、怀表并存。至四年六月,雍州高陵,有一人失其姓名,死经七日,背上已烂而苏,云:“在地下见怀智,见任太山录事。”遣此人执笔,口授为书,谓之曰:“汝虽合死,今方便放汝归家,宜为我持此书至坊州。访我家,白我母云:‘怀智今为太山录事,幸蒙安太。但家中曾贷寺家木作门,此既功德物,早偿之。怀善将死,不合久住。速作经像求助,不然,恐无济理。’”此人既苏,即赍书特送其舍。所谓家事,无不暗合。至三日,怀善暴死。合州道俗闻者,莫不增修功德。鄜州人勋卫侯智纯说之。(出《法苑珠林》)

鬼赠衣

【】

唐显庆三年,岐州人王志任益州县令,任期已满正好回自己家乡。

有个女孩很美丽,未到出嫁就死了,(灵柩)停放在县里的寺庙中有几个月了。寺中先就有个学生住在另一间屋子里。(这故事背景介绍的真凌乱)

天刚黑就看见这个女子来(偷腥?),梳妆打扮衣着服饰非常华丽,想和他(缠绵艳遇啊,古人你的言语也真隐晦!),这个学生就收留(收下)了她(送上门美女!不要白不要!)。

相好了有一个月,这个女子赠给学生一面铜镜,衣巾、梳子各一个。

县令王志打算上路,女子与学生暗里辞别。

女子家人找不到这些东西,县令让按屋查找,在学生房中找到了这些东西。

县令让随从绑上学生,把他当成偷盗之人。

学生告诉了他们的事,说:“不但有这些东西,还留下了上下二件衣服。”

县令派人打开棺材检查,果然没了这些衣服。

既然看见了这些证据,就把学生放了。

问他原籍是哪,他是岐州人,因跟从父亲南方任职,父母都死了,他就游历各地、增长见识,不久就该回乡了。

县令给他衣服马匹,一起还乡。

还把他当成女婿,非常怜爱。

(遇见鬼也能改变命运!跟王志有什么关系,他转述的?)

【原文】唐显庆三年,岐州人王志,任益州县令,考满还乡。有女美,未嫁道亡,停县州寺中累月。寺中先有学生停一房,夜初见此女来,妆饰华丽,欲伸缱绻,学生纳之。相知经月,此女赠生一铜镜,巾栉各一。令欲上道,女与生密共辞别。家人求此物不得,令遗巡房求索,于生房得之。令遗左右缚此生,以为私盗。学生诉其事,非唯得此物,兼留上下二衣。令遗人开棺验之,果无此衣。既见此征,于是释之。问其乡里,乃岐州人,因从父南任,父母俱亡,游诸州学问,不久当还。令给衣马装束同归,以为女夫,怜爱甚重。(出《法苑珠林》)

地曹牵线

【】

张仁亶小的时候很贫穷,一直在东都北市寄居。

有个叫阎庚的人,是马牙荀子的儿子,乐善好施。

仰慕仁亶的品德,常常偷他父亲的钱财来接济仁亶的吃穿。

荀子总是怒骂阎庚说:“你是商贩之流(低等的人),他是才学之士。对你来说有什么理由破费钱财来奉养他呢?”

仁亶听到这话,对阎庚说:“因为我而连累了你。现在我想去白鹿山,劳烦你相送财物,不敢忘记。”

阎庚一直是仁亶形影不离的朋友,心中不忍分别,对仁亶说:“我也正想志于才学,现在打算和你一同去。”

仁亶称赞他有此志向,就同意了,阎庚就私下准备好了驴马粮食一同走了。

六天后,到了陈留,住在客店。

仁亶住在内房,房外面也有床。

过来一段时间,又来了一个客人,坐在床上。

仁亶看他气质非凡,让阎庚到外面拿壶酒来,仁亶让酒请客人,客人不敢接受,仁亶坚持请他,这人就和他一起喝酒。

酒喝得很高兴,就一同回房休息。

半夜,仁亶问他要到哪里去,他回答说:“我不是人,是地曹。地府令我主持河北一带婚姻事宜,将男女的脚拴在一起(婚姻就是绑脚)。”

仁亶看他的衣服,看见袋中的细绳,方才相信。

仁亶就问他自己的官位年寿。

鬼说:“仁亶能活到八十多岁,位极人臣(能当大官)。”

仁亶又问阎庚的情况。

鬼说:“阎庚命里注定比较穷,不能做官。”

仁亶问用什么办法能达改变这些?

鬼说:“如果能找到有福相的女子许配给他,或许能成。(女人可以改变命运!)现在河北离白鹿山一百余里的村中王老的女儿,面相极其尊贵。已经许配给别人了,我当解除那个婚约而促成这个婚姻来成全阎侯。马上走,将到村子的时候,会有场大雨,以此证明我的话。”

说完就告别而去。

仁亶和阎庚走了六、七天,到村边遇到大雨,衣服湿了,就到了村西王家,敲门半天,才有人出来迎接客人,说:“家里人不顺心的事,所以开门迟了,不要见怪。”

仁亶问其中的原因?

他说:“我只有一个女儿,先前许配西村张家。今天过嫁妆,无礼嫌少,这是轻视的意思,已经决定解除婚约了。”

仁亶、阎庚相视而笑。

住了几天,主人很高兴。仁亶就说:“阎庚是我表弟、正当盛年,有志干才学,没有婚配。”

主人以田舍之家推辞,但面露喜色,仁亶执意相求,主人就同意了,阎庚用驴马及其他携带的东西当作礼物。

几天后成亲完毕,仁亶留阎庚在王家,独自走了,主人送走了他。

在这之后几年,仁亶官至侍御史并州长史御史大夫知政事。

后来阎庚多次遇到提拔。最后官至一州刺史。(一个媳妇儿改变了一辈子,赶紧娶个好媳妇儿吧!)

【原文】张仁亶,幼时贫乏,恒在东都北市寓居。有阎庚者,马牙荀子之子也,好善自喜。慕仁亶之德,恒窃父资,以给其衣食,亦累年矣。荀子每怒庚云:“汝商贩之流,彼才学之士,于汝何有,而破产以奉?”仁亶闻其辞,谓庚曰:“坐我累君,今将适诣白鹿山。所劳相资,不敢忘也。”庚久为仁亶胥附之友,心不忍别,谓仁亶曰:“方愿志学,今欲皆行。”仁亶奇有志,许焉。庚乃私备驴马粮食同去。六日至陈留,宿逆旅。仁亶舍其内房,房内有床。久之,一客后至,坐于床所。仁亶见其视瞻非凡,谓庚自外持壶酒至。仁亶以酒先属客,客不敢受,固属之,因与合饮。酒酣欢甚,乃同房而宿。中夕,相问行李,客答曰:“吾非人,乃地曹耳。地府令主河北婚姻,绊(绊原作纠,据《广异记》改)男女脚。”仁亶开视其衣装,见袋中细绳,方信焉。因求问己荣位年寿,鬼言:“亶年八十余,位极人臣。”复问庚,鬼云:“庚命贫,无位禄。”仁亶问何以致之,鬼云:“或绊得佳女,配之有相,当能得耳。今河北去白鹿山百余里,有一村中王老女,相极贵。顷已绊与人讫,当相为,解彼绊此,以成阎侯也。第速行,欲至其村,当有大雨濡湿,以此为信。”因诀去。仁亶与庚,行六七日,至村,遇大雨,衣装湿汙。乃至村西,求王氏舍焉。款门,久之方出,谢客云:“家有小不得意,所以迟迟,无讶也。”仁亶问其故,云:“己唯一女,先许适西村张家。今日纳财,非意单寡,此乃相轻之义。已罢婚矣。”仁亶等相顾微哂,留数日。主人极欢,仁亶乃云:“阎侯是己外弟,盛年志学,未结婚姻。”主人辞以田舍家,然有喜色。仁亶固求,方许焉。以马驴及他赍为贽,当日成亲毕,留阎侯止王氏,仁亶独往,主人赠送之。其后数年,仁亶迁侍御史、并州长史、御史大夫知政事,后庚累遇提挈,竟至一州。(出《广异记》)

鬼火冷

陆余庆是吴郡人,进士及第。

先后任长城尉、员外监察。

武则天久视年间,任凤阁舍人,历任陕州刺史、洛州长史、大理卿少府监。

主管睿宗韫车不胜任,出任沂州刺史。(故事人物身份介绍完毕,鬼故事一定要套在大人物身上才显得真实!)

余庆年轻的时候,曾于冬天在徐、亳州之间夜晚赶路,仆人带着行李在前面走,余庆放松马缰缓行。

非常冷,遇到一群鬼围火而坐。

余庆以为是人,就打马过去下来烤火。

惊讶火焰炽烈而不暖,余庆对他们说:“火为什么这么冷呢?让我把靴子都脱了。(我把鞋都脱了就给我烤鬼火?)”

群鬼只是附地而笑,不回答。

余庆仔细看他们都有遮面布,十分吃惊,打马而走躲避他们,他们也没有跟来。旁边住户对余庆说:“这地方有鬼作崇。遇到的人大多死了。您竟然没被吓倒,一定有福星相助,必定富贵。”

【原文】陆余庆,吴郡人,进士擢第。累授长城尉,拜员外监察。久视中,迁凤阁舍人,历陕州刺史、洛州长史、大理寺少府监。主睿宗韫车不精,出授沂州刺史。余庆少时,尝冬日于徐亳间夜行,左右以囊橐前行,余庆缓辔蹑之。寒甚,会群鬼环火而坐,庆以为人,驰而遂下就火。讶火焰炽而不煖,庆谓之曰:“火何冷,为我脱靴。”群鬼但俯而笑,不应。庆顾视之,郡鬼悉有面衣。庆惊,策马避之,竟无患。其旁居人谓庆曰:“此处有鬼为祟,遭之者多毙。郎君竟无所惊惧,必福助也。当富贵矣!”(出《御史台记》)

冥使行火

【】

唐朝陈导是江西人,以经商为业。

龙朔年中,他乘船去楚地,夜晚船停在江边,看见一只船逆流而来,也停在这个地方。

陈导就移舟靠近它,看见一人浓眉大鼻好象官吏,在检查文书,随从者有三五个人。

陈导因同行而相见,就问他说:“您去哪儿?有幸同住这里。”

浓眉人说:“因为公事到楚地,有幸在此相遇。”

陈导就邀请他到自己的船中,浓眉人就随他过来了。

陈导准备了酒菜,酒过数巡,陈导就问他姓名。

浓眉人说:“我姓司徒,名弁(拼音:biàn)。被差往楚地,充当使者。”

陈导又问:“办什么公事呢?”

司徒弁说:“你不该问,你这次出来,千万不要在楚地停留。赶快去别的地方吧!”陈导说:“为什么?”

司徒弁说:“我不是人,是冥界的使者。”

陈导惊讶地说:“什么原因不能去楚地呢?”

司徒弁说:“我去楚地行布灾难。你也是应得灾的,感谢你的恩惠,所以才告诉你。但你必须用钱财物品打点,方能免除这场灾难。”

陈导就苦苦哀求,司徒弁说:“只等我从楚地回来,您可准备纸钱一二万相送,就能免去你家的灾祸。”

陈导答应,告辞分别了。

这年果然荆楚之地起了大火,接连烧了几万家,没有幸存的。

陈导自从分别司徒后,因忧虑在心,就乘船回去了。

等到了江西,司徒弁也来了,陈导悭啬成性,借故其它原因,没有置办他许下的钱财。

使者生气了,就让一个随从拿封信给陈导,陈导拆开没有读完,而家中立刻起了大火。

凡是他的财物全部烧光。(做人要厚道,连鬼都敢骗,真是不要命了!)

这晚没有损害别人家,只烧了陈导家,司徒弁也不见了。这都是因为陈导悭啬,背叛以前的诺言而造成的。

【原文】唐陈导者,豫章人也,以商贾为业。龙朔中,乃泛舟之楚,夜泊江浦,见一舟溯流而来,亦宿于此。导乃移舟近之,见一人厖眉大鼻如吏,在舟检勘文书,从者三五人。导以同旅相值,因问之曰:“君子何往?幸喜同宿此浦。”厖(拼音:mángpáng)眉人曰:“某以公事到楚,幸此相遇。”导乃邀过船中,厖眉亦随之。导备酒馔,饮经数巡,导乃问以姓氏,厖眉人曰:“某姓司徒,名弁。被差至楚,已来充使。”导又问曰:“所主何公事也?”弁曰:“公不宜见问。君子此行,慎勿以楚为意,愿适他土耳。”导曰:“何也?”弁曰:“吾非人也,冥司使者。”导惊曰:“何故不得之楚?”弁曰:“吾往楚行灾,君亦其人也。感君之惠,故相报耳。然君须以钱物计会,方免斯难。”导恳苦求之,弁曰:“但俟我从楚回,君可备婚钱一二万相贶,当免君家。”导许诺,告谢而别。是岁果荆楚大火,延烧数万家,荡无孑遗。导自别弁后,以忧虑系怀,及移舟而返,既至豫章,弁亦至矣。导以悭鄙为性,托以他事未办所许钱,使者怒,乃命从者持书一缄与导。导开读未终,而宅内掀然火起,凡所财物悉尽。是夕无损他室,仅烧导家。弁亦不见,盖以导悭啬负前约而致之也。(出《集异记》)

厅下鬼

【】

周(唐)左司员外郎郑从简,他的住处大厅经常不安生(估计是有奇怪的声音)。

他请巫者到家看一看,巫师说:“这里有伏尸,姓宗,妻子姓寇,(就埋在,或是住)在大厅的地基下面。”

郑从简让巫师问鬼,鬼说:“您坐在我门上,我出入常碰到您,您自然就感到不好了,不是我故意的。”(不知道怎么就跟鬼做邻居了!)

郑从简命人挖地三尺,果然有陈旧的尸骨,有铭文和鬼说的一样,从简把尸骨移出改葬别处,于是就没有鬼来吵闹了。

【原文】周左司员外郎郑从简,所居厅事常不宁,令巫者视之,曰:“有伏尸,姓宗,妻姓寇,在厅基之下。”使问之曰:“君坐我门上,我出入常值君,君自不嘉,非我之为也。”掘地三尺,果得旧骸,有铭如其言。移出改葬,于是遂绝。(出《朝野佥载》)

阶下鬼

武则天当政时,狄仁杰任宁州刺史。

他所居住的宅子一直有凶事发生,先前在那住过的刺史死了十多个了。(确实是凶宅)

狄仁杰刚到宁州,当地的小官就跟他说:“这官宅已经长期(死人),前前后后的没有人再敢住了。宅子里草木荒凉,也已经不能住了,请改住在别的地方吧。”

狄仁杰说:“刺史不住在自己的住处,怎么能住别的地方呢?”

让人们打开锁头,修理整治,毫不犹豫地住进那宅子。

几个晚上,奇异诡怪的事,多得记不住了,狄仁杰愤怒地(跟不明物体)说:“我是刺史,这就是我的宅子,你没理我有理,你若有理为什么不讲道理,反而以阴邪冒犯正直。你如果是神,我就想尽快听到你的教诲,你如果是鬼魅,你胆敢来冒犯我。我决没有惧怕你的意思,你这样千变万化的来捣乱也是白费力气。你一定要相见的话,为什么不礼貌地出来呢?”

不一会儿,有一个人穿戴着衣帽走上前来说:“我是某朝代的官员,葬在堂阶西边树下,尸体被树根穿过,疼痛难忍,我想告诉前任的几位刺史,哪知道刚想要说,那些人就一个个地死了。冥界去不了,以至于到今天这样地步,您若能够改

葬,怎么敢到这儿打扰。”

说完不见了。

第二天,狄仁杰让人挖地,果然象他说的那样,就为他改葬,从此后就再也没有闹鬼了。

【原文】则天时,狄仁杰为宁州刺史。其宅素凶,先时刺史死者十余辈。杰初至,吏白:“官舍久凶,先后无敢居者。且榛荒棘毁,已不可居,请舍他所。”杰曰:“刺史不舍本宅,何别舍乎?”命去封锁葺治,居之不疑。数夕,诡怪奇异,不可胜纪。杰怒谓曰:“吾是刺史,此即吾宅。汝曲吾直,何为不识分理,反乃以邪忤正。汝若是神,速听明教;若是鬼魅,何敢相干!吾无惧汝之心,徒为千变万化耳。必理要相见,何不以礼出耶?”斯须,有一人具衣冠而前曰:“某是某朝官,葬堂阶西树下,体魄为树根所穿,楚痛不堪忍。顷前数公,多欲自陈,其人辄死。幽途不达,以至于今。使君诚能改葬,何敢迁延于此!”言讫不见。明日,杰令发之,果如其言,乃为改葬,自此绝也。(原缺出处,陈校本作出《广异记》。)

鬼惧正人

【】

唐朝兵部尚书李皓是当时的正人君子。

开元初年,有个妇人面见李皓,她容貌(风流)风情万种姿态婀娜,言语学识,都为当时第一,李皓不敢接待她。

恰好太常卿姜皎到来,李皓把妇人介绍给他。

姜皎和许多公卿一起聚会,妇人自称会看相,看见张说说:“你有当宰相的面相。”

于是为在场的诸位公卿相面,言无不中。

妇人对姜皎说:“您虽有好相,但不能寿终。”

酒席将散的时候,姜皎亲昵地与那妇人在别的屋子。(亲热的意思!)

那女人娇媚言语都说了不知多少,(两人)就要去私下(偷情)的时候,公卿们纷纷前去偷看,当时李皓在场,最后一个去看。

妇人突然就高声大叫起来,姜皎惊吓得掉在地上,有人取来烛光一看,见床下有一堆白骨。(美女变白骨!落差真是,鬼故事的结尾!)

当时议论的人都说,那是因为李皓坚贞刚正,所以鬼才惧怕他。

【原文】唐兵部尚书李皓,时之正人也。开元初,有妇人诣皓,容貌风流,言语学识,为时第一,皓不敢受。会太常卿姜皎至,皓以妇人与之。皎大会公卿,妇人自云善相。见张说曰:“宰臣之相。”遂相诸公卿,言无不中。谓皎曰:“君虽有相,然不得寿终。”酒阑,皎狎之于别室。媚言遍至,将及其私。公卿迭往窥睹,时皓在座,最后往视。妇人于是呦然有声,皎惊堕地。取火照之,见床下有白骨。当时议者,以皓贞正,故鬼神惧焉。(出《广异记》)

鬼兵救将

【】

幽州节度使张守珪gui,年轻时是河西主将,驻守玉门关。

他的军兵都勤奋、勇敢、善战,每当探兵,深入(敌军),总把抢劫当成重要的事。

有个西域胡僧,从西京制造袈裟装了二十多匹马驮着,回还大竺国,并带徒弟二十多人。

探兵以为是锦锻等物品,就抢劫了,杀掉几乎所有人。

到了杀胡僧的时候,刀棒胡乱打下而不能伤着他,探兵惊异,随即拿来马匹,只得到袈裟,探兵非常后悔,就在胡僧面前追悔,拊心哭泣了好一会儿,胡僧才说:“你们这些人,都违背了守将的命令,只是这些被劫杀的僧人成了冤死鬼。但你们的守将官气很重,以后应该成为节度使大夫等官,你们这些人比他如何,可告诉守将,多修点福。而后几年,守将当有小灾,也有免除的办法。”

探兵骑马回报守珪,守珪收留胡僧供养起来,几年后走了。

后来守珪和兵丁二十五人,到伊兰山打探敌情,胡人兵马几千人突然到来,守珪力量不能对抗,就下马脱鞍,以闲暇警示敌人,敌兵渐渐逼近,守珪对左右的兵丁说:“没办法了,若不想自己被俘获,只能力战。”

刚说完,忽然看见山下有打着红旗的几百名骑兵,冲到前边作战,守珪跟随他,穿过敌兵一角,大家都出来了,敌兵不敢追,红旗下的将领对守珪说:“我是

汉朝的李广,知道你有难,特意到这相救,以后富贵,不要忘了我。”

说完就不见了,张守珪后来果然官至幽州节度使、御史大夫。

【原文】幽州节度张守珪,少时为河西主将,守玉门关。其军校皆勤勇善斗,每探候深入,颇以劫掠为事。西域胡僧者,自西京造袈裟二十余驮,还大竺国,其徒二十余人。探骑意是罗绵等物,乃劫掠之,杀其众尽。至胡僧,刀棒乱下而不能伤,探者异焉。既而索驮,唯得袈裟,意甚悔恨。因于僧前追悔,擗踊悲泣久之,僧乃曰:“此辈前身,皆负守将令,唯趂僧鬼是枉死耳。然汝守将禄位重,后当为节度大夫等官。此辈亦如君何?可(可原作不,据陈校本改。)白守将,为修福耳。然后数年,守将合有小厄,亦有所以免之。”骑还白守珪,珪留僧供养,累年去。后守珪与其徒二十五人,至伊兰山探贼。胡骑数千猝至,守珪力不能抗,下马脱鞍,示以闲暇。骑来渐逼,守珪谓左右:“为之奈何?若不获已,事理须战。”忽见山下红旗数百骑,突前出战,守珪随之,穿其一角,寻俱得出。虏不敢逐。红旗下将谓守珪曰:“吾是汉之李广,知君有难,故此相救。后富贵,母相忘也。”言讫不见。守珪竟至幽州节度御史大夫。(出《广异记》)

术士解死

【】

开元年中,洛阳令杨瑒(玚chàng,yáng),经常有公务出行,有一次看见槐树荫下有个占卜的人,洛阳令经过,他坐的直直地泰然自若。

伍伯训斥他让他起来回避,他还是不动。

杨瑒让衙役把他抓到府衙,想要打他,亲自审问,术士抬头说:“你只不过是两天的县官,怎么敢随便责打我?”(算命的)

杨瑒听后感到惊怕和奇怪,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术士说:“两天后,你就死了。”术士详细地告诉他所能看到的一切,杨瑒全家惊恐不安,对术士说:“先生既然能知道这件事,一定能祭祀消灾了,怎么样才能得到免除呢?”

杨瑒拜了又拜想求得解脱的办法。

术士说:“就像我说给你知道的,我会尽力去办,能否免除,现在还不能知道。”说完就引导杨瑒到了东院亭中,让杨瑒散开头发,赤着脚,面对墙壁站着,自己就依靠桌案画符,半夜之后,高兴地对杨瑒说:“今天晚上暂且免除他来,明天,可以用三十张纸当钱,多做些饼,准备一壶酒,从定罪门出来,到桑林中间,等人过来就请他喝酒,穿着黑色的皮衣服,袒露右臂的人,就是召你的使者,如果能留他吃喝,你就没有忧患了,不这样的话,实在难以帮助你了,你也应该换件衣服,躲到小屋里面,来等候他。多说感谢的话,问他需要些什么。我的办法就是这些了。”(招魂使?)

杨瑒照他说的,等到日影西斜时,酒饭眼看就要没了,黑衣人也没来,杨瑒非常着急。

又过了一会儿黑衣人走来了,杨瑒派人邀请他,黑衣人欣然前往,进了几道门,杨瑒就来拜见他,鬼说:“你昨天去了哪里?我几次到你的房前,都没能见到你,怀疑你在东院居住,但有神仙保护,所以不敢侵犯,现在地府招你,怎么办?”杨瑒又拜求解救自己,并烧纸钱,来资助他出来的费用。

鬼说:“感谢你施舍恩惠,明天,我和地府中各位差吏一块来商量,你可要准备好丰盛的酒菜来招待。”说完就不见了。

第二天,杨瑒摆设供桌酒席,全是些山珍海味。

果然黑衣使者和他的同伴几十人一起来了,宴会非同寻常地浩大、欢畅,大伙说:“杨长官的事,怎么能不尽心呢!”

过了很久,对杨瑒说“你家对面的人家杨锡,也有才干,现在把“王字”旁改成“金”字旁,来招他。你到五更,听鼓声一响,你就在杨锡门前等候,若是听到哭声,你就得救了。”

杨瑒照他的话去做了,看见鬼在树枝上,想去杨锡家,被狗暂时阻止,随后又从断墙中跳进去,过了一会儿听到了哭声,杨瑒终于得免一死。

【原文】开元中,洛阳令杨瑒,常因出行,见槐阴下有卜者,令过,端坐自若。伍伯诃使起避,不动。瑒令散手拘至厅事,将捶之,躬自责问。术者举首曰:“君是两日县令,何以责人?”瑒问其事,曰:“两日后,君当命终。”瑒甚愕,问何以知之,术者县告所见,举家惊惧,谓术者曰:“子能知之,必能禳之,若之何而免也?”瑒再拜求解,术者曰:“当以君之闻见,以卫执事。免之与否,未可知也。”乃引瑒入东院亭中。令瑒被发跣足,墙面而立,己则据案而书符。中夕之后,喜谓瑒曰:“今夕且幸免其即来。明日,可以三十张纸作钱,及多造饼餤,与壶酒,出定罪(陈校本罪作远,按洛阳有定鼎门,疑罪字为鼎字之讹。)门外,桑林之间,俟人过者则饮之。皂裘右袒,即召君之使也。若留而饮餤,君其无忧。不然,实难以济。君亦宜易衣服,处小室,以伺之,善为辞谢,问以所欲。子之策尽于

是矣。”瑒如其言。洎日西景,酒餤将专罄,而皂裘不至。瑒深以为忧,须臾遂至。使人邀屈,皂裘欣然,累有所进。瑒乃拜谒。人云:“君昨何之,数至所居,遂不复见。疑于东院安处,善神监护,故不敢犯。今地府相招未已,奈何?”瑒再拜求救者千数,兼烧纸钱,资其行用。鬼云:“感施大惠,明日,当与府中诸吏同来谋之,宜盛馔相待。”言讫不见。明日,瑒设供帐,极诸海陆候之。日晚,使者与其徒数十人同至,宴乐殊常浩畅,相语曰:“杨长官事,焉得不尽心耶?”久之,谓瑒:“君对坊杨锡,亦有才干,今揩王作金以取彼。君至五更,鼓声动,宜于锡(锡原作禄,据《广异记》改。)门相候。若闻哭声,君则免矣。”瑒如其往,见鬼便在树头,欲往锡舍,为狗所咋,未能得前。俄从缺墙中入,迟回

闻哭声,瑒遂获免。(出《广异记》)

女复生

【】

开元年间,易州司马张果的女儿,十五岁的时候,得病死了。

张果不忍把女儿葬在远处,就暂埋葬在东院房中。

张果后来转任郑州长史,因为路太远来回运送棺材不方便,就留在了这里。

时间不长就有刘乙代替了他住在这里。

刘乙的儿子常到这房子里来。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常在门外走动,有一天刘看见一个女子,容貌很美丽,从外面进来。

刘以为她跟别人私奔的,就上前跟女子聊天(搭讪),相聊甚欢。

后来就就一同留在卧房共度了一夜(这种桥段真是太多了)。

女子风情神态缠绵,举止闲静温婉。

刘非常怜惜她,以后每天日落就来到卧房,到天亮才离去。(终于混到了一起!)

过了几个月,女子忽然对刘说:“我是以前张司马的女儿,不幸早死,就近殡葬在这个楼阁,命里注定应当重新复活,(与你成亲的),过三天,您可以挖掘棺木,慢慢地等我有了气息,您千万不要无端地惊扰或者伤害(我的肉身)。”

她指着她的葬地而后离去。

刘等到约定的日子非常高兴,自己与身边的一个奴仆在夜里挖掘墓地,挖到深五、六尺的地方,找到一个漆棺,慢慢地打开看看里面,见一个女子面容非常光鲜,四肢温软。

衣服、头发、妆饰都没有损坏的地方,抬起她放在床上,微微有鼻气,不一会儿,嘴里也有气,用稀粥喂她,稍稍能下咽,等到天亮就复活了,渐渐能坐起来说话。过几天,刘才担心父母知道这回事,于是用练画不方便出楼阁作借口,常派人把饭菜送到楼阁中。

刘乙疑心儿子有些怪异,趁儿子到楼阁外送客,偷偷地看他的房间,忽然看见一个女子在那里,问她从哪里来,她全都告诉了刘乙。此时棺材还在床下。

刘乙和妻子叹息说:“这既然是阴间最感动人的事,为什么不尽快早使我们知道?”

于是将女子藏在堂屋中,儿子不见女子,很吃惊,父亲便对儿子说:“这既是阴阳间特别的相会,是千载所没有的,告诉我又有什么害怕的?你何必做得这么隐蔽。”

于是刘乙派人到郑州,把这件事全都报告给张果,借机请求结婚,女子的父母由悲哀转为惊喜,便约定日子同意结婚,于是刘乙的儿子和张果的女儿结成好夫妻,以后生好几个孩子。

【原文】开元中,易州司马张果女,年十五,病死。不忍远弃,权瘗于东院阁下。后转郑州长史,以路远须复送丧,遂留。俄有刘乙代之。其子常止阁中,日暮仍行门外,见一女子,容貌丰丽,自外而来。刘疑有相奔者,即前诣之,欣然款浃。同留共宿,情态缠绵,举止闲婉。刘爱惜甚至,后暮辄来,达曙方去。经数月,忽谓刘曰:“我前张司马女,不幸夭没,近殡此阁。命当重活,与君好合。后三日,君可见发,徐候气息,慎无横见惊伤也。”指其所瘗处而去。刘至期甚喜,独与左右一奴夜发,深四五尺,得一漆棺。徐开视之,女颜色鲜发,肢体温软,衣服汝梳,无污坏者。举置床上,细细有鼻气。少顷,口中有气,灌以薄糜,少少能咽,至明复活,渐能言语坐起。数日,始恐父母之知也,因辞以习书,不便出阁,常使赍饮食诣阁中。乙疑子有异,因其在外送客,窃视其房,见女存焉。问其所由,悉具白,棺木尚在床下,乙与妻歔欷曰:“此既冥期至感,何不早相闻?”遂匿于堂中。儿不见女,甚惊。父乃谓曰:“此既申契殊会,千载所无,白我何伤乎?而过为隐蔽。”因遣使诣郑州,具以报果,因请结婚。父母哀感惊喜,则尅日赴婚,遂成嘉偶,后产数子。(原缺出处,明钞本、陈校本俱作出《广异记》)

华妃托梦

开元初,华妃得宠,生下庆三琮,死后葬在长安。

到开元二十八年,有盗贼想要挖华妃墓,于是在原来坟墓的旁边一百多步的地方,假装有建造了一个大坟墓,像要埋葬似的。

又在坟内偷偷挖通了地道,直通到华妃的坟墓。

盗贼剖开棺木一看,华妃面容如活人,四肢都可以弯曲伸直,盗贼等恣行**。

还截断尸体的手腕拿下金钏,同时又割掉她的舌头,又害怕她托梦,把尸体侧立起来,而且在里面放上蜡烛,把棺内的珍宝全都取走了,不可胜数,都放在伪筑的坟墓中。

于是在城中用辆车装上空棺材,等到日落,便住在墓中,取出各种东西放在魂车和送葬的车中,才这样遮掩着回去。

在没等他们去送葬之前,庆王就梦见华妃披发裸体,悲伤哭泣而来说:“盗贼挖了我的坟墓,再加上截断我的手腕,侮辱我,我的孤魂只能受着这委屈,不可言传,但是我一定等他到在春明门(计划失败)”

于是详尽地说明了他们的形貌就离去了。

庆王一向非常孝顺,忽然惊起流泪哭泣,第二天早晨入朝奏明情况,皇帝便召集京兆尹万年令调集精干人员去紧急捕捉盗贼。

万年令等人专门等盗贼装上东西回去,再抓获。

这些盗贼想要进入春明门,门吏呵止他们,就搜查车中,全是各种各样的宝物,全部抓获群盗,拷打他们,他们立即就招服了。

逮捕了几十个人,都是些无品行的豪门亲戚子弟,庆王请求严惩他们为首的五

个人,得以亲自报仇,皇帝答应了他。他把这五个人的五脏都拿出来,烹饪他们,用以祭典华妃,其余盗贼都在京兆门外公布名单斩首,改葬贵妃。

庆王守丧了三年。

【原文】开元初,华妃有宠,生庆王琮,薨葬长安。至二十八年,有盗欲发妃冢,遂于茔外百余步,伪筑大坟,若将葬者。乃于其内潜通地道,直达冢中。剖棺,妃面如生,四肢皆可屈伸,盗等恣行**。仍截腕取金钏,兼去其舌。恐通梦也,侧立其尸,而于阴中置烛。悉取藏内珍宝,不可胜数,皆徙置伪冢。乃于城中,以辆车载空棺会。日暮,便宿墓中,取诸物置魂车及送葬车中,方掩而归。其未葬之前,庆王梦妃被发裸形,悲泣而来曰:“盗发吾冢,又加截辱,孤魂幽枉,如何可言。然吾必伺其败于春明门也。”因备说其状而去。王素至孝,忽惊起涕泣。明旦入奏,帝乃召京兆尹万年令,以物色备(广异记备作补)盗甚急。及盗载物归也,欲入春明门,门吏诃止之,乃搜车中,皆诸宝物,尽收群盗。拷掠即服,逮捕数十人,皆贵戚子弟无行检者。王乃请其魁帅五人,得亲报仇,帝许之。皆探取五脏,烹而祭之,其余尽榜杀于京兆门外。改葬贵妃,王心丧三年。(出《广异记》)

哭魂

【】王光本,开元年时做洛州别驾。

春天的时候,刺史让王光本去县里。

他离家几天,王妻李氏突然死了。

等到王光本返回洛州家中,后悔因没能亲自请医购药,总感觉是(自己的过错)才让妻子白白地死了。

他就在(灵前)一直痛哭,哀痛感动了四邻,过了十多天,连部下所有人全都痛哭。

光本因为太痛苦又放声痛哭百余声,忽然看见李氏从帏帐中走出来,穿着漂亮的衣服,比平常穿的好多了。

王光本停止了痛哭,问她死后的事情,李氏说:“我(魂魄)还没有离开这里,还在这个大堂,听到您痛哭,痛哭得很厉害,我在黄泉路上,倍加凄感,听人说,活人过于悲痛,使幽魂不安,我信了这句话,从此以后,不想让您象这样难过,而牵累阴间。”

于是李氏嘱咐家人,让女儿念经拜佛成尼姑,散放婢女为平民,件件事都有条理,过一顿饭左右时间,李氏对王光本说:“人与鬼道路不同,不适合长久呆在这里,在这里会越来越遗憾。”说完,进入堂中就不见了,儿女与其他人,只听见李氏说话,只有王光本看见罢了。

【原文】王光本,开元时为洛州别驾。春月,刺史使光本行县。去数日,其妻李氏暴卒。及还,追以不亲医药,意是枉死。居恒恸哭,哀感旁邻,后十余日,属诸子尽哭。光本因复恸哭百余声,忽见李氏自帏而出,靓妆炫服,有逾平素。光本辍哭,问其死事,李氏云:“妾尚未得去,犹在此堂。闻君哀哭恸之甚,某在泉途,倍益凄感。语云:‘生人过悲,使幽壤不安。’信斯言也。自兹以往,不欲主君如是,以累幽冥耳。”因付嘱家人,度女为尼,放婢为平人,事事有理。留一食许,谓光本曰:“人鬼道殊,不宜久住,此益深恨。”言讫,入堂中遂灭。男女及他人,但闻李氏言,唯光本见耳。(出《广异记》)

魂自殓丧

【】

开元年中,凉州节度使郭知运出去巡察,离开凉州百里地,却在驿站中暴死。

他的魂就离开了身体,让驿长锁住房门不打开,他的魂就返回府衙中,他的随从都不知道。

郭知运回到家里四十多天,处理安排公私事结束,就派人去驿站迎回自己的尸体,棺到了以后,亲自看自己的尸体装殓。

装殓完毕,就和家人告辞诀别,投身入棺,于是不再出现。(鬼魂是人可以看见的!)

【愿文】开元中,凉州节度郭知运出巡,去州百里,于驿中暴卒。其魂遂出,令驿长锁房勿开,因而却回府,徒从不知也。至舍四十余日,处置公私事毕,遂使人往驿,迎己丧。既至,自看其殓。殓讫,因与家人辞诀,投身入棺,遂不复见。(出《广异记》)

夜行鬼村

【】

兖yǎn州王鑑(鉴jiàn),性格刚扭,无所惧怕,经常辱骂鬼神。

开元年间,趁着酒醉骑马去了村庄,离城里三十里地。

王鑑已有五六年不走这条路了。

走了不到十里路,正赶上日落黄昏,高高的树林下出现一个妇人,她问王鑑去哪里。

请他寄送一个包裹,就忽然不见了。

王鑑便打开包裹一看,里面都是纸钱和白骨之类的东西,王鑑笑着说:“蠢鬼戏弄你的老子。”

他就骑着马继续向前走,忽然遇到十多个人围着一堆火在烤火,当时天气很冷,天色已晚,王鑑下马也到那里去,说了刚才所见到的情况,却没有一个人应和的,王鑑看着他们,对着火的人一半没有头,有头的人都戴着面纱,王鑑很惊恐,上马飞奔离去,天亮前,才到村庄,可村庄门已关上,不断地敲打也没人出来,于是大叫大骂。

不一会儿,有一个奴仆开门,王鑑问道:“奴婢们现在都在什么地方?”

王鑑让那奴仆拿出油灯,可是火光黯淡。

王鑑大怒,想要鞭打奴仆,奴婢说:“十天来,一个庄园七个人患病,一个接一个都死光了。”

王鑑问道:“那你怎么样了?”

奴仆回答道:“我也已经死了。刚才听到郎君您呼叫,就站起来了。”

说完便忽然颠倒下去,就没有气了。(尸体被叫醒了)

王鑑非常恐惧,跑到别村住宿了,一年以后,他也发病死了。

【原文】兖州王鑑,性刚鸷,无所惮畏,常陵侮鬼神。开元中,乘醉往庄,去郭三十里。鑑不涉此路,已五六年矣。行十里已来,会日暮。长林下见一妇人,问鑑所往。请寄一袱,而忽不见。乃开袱视之,皆纸钱枯骨之类。鑑笑曰:“愚鬼弄尔公。”策马前去,忽遇十余人聚向火。时天寒,日已昏,鑑下马诣之。话适所见,皆无应者。鑑视之,向火之人半无头,有头者皆有面衣。鑑惊惧,上马驰去。夜艾,方至庄,庄门已闭。频打无人出,遂大叫骂。俄有一奴开门,鑑问曰:“奴婢辈今并在何处?”令取灯而火色青暗,鑑怒,欲挞奴,奴云:“十日来,一庄七人疾病,相次死尽。”鑑问:“汝且如何?”答曰:“亦已死矣。向者闻郎君呼叫,起尸来耳。”因忽颠仆,既无气矣。鑑大惧,走投别村而宿。周岁,发疾而卒。

(出《灵异集》,明钞本、陈校本俱作出《灵怪集》)

火车收魂

【】

李令问,开元年间做秘书监,以后升官到集州长史。

令问喜好吃喝玩乐,以奢侈闻名天下。

他烧烤驴肉、腌制鹅肉之类,招法狠毒地(烹饪)为了(尝到)美味。

天下讲究吃喝的人,没有不效法李监的,还当做这件事为美谈。(讽刺)

李令问到集州,患了疾病,过了很久,病更重了。

刺史因为他是名士,同时又是同一宗族,经常派人夜间打开城门,放李令问家人出入城门。

刺史之子,曾经夜间和奴仆偷偷地出去游玩。

到了城门,很远便看见几百名卫士,跟着一辆带火焰的车,正当街行进(太诡异了),便惊讶地问道:“没听说有兵事,为什么来这些人?”

想要回奔告诉父亲,又想探察他们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不久已到了护城河,带火的车从水上经过,不曾被浸灭,才知道是鬼。

跑着找到城门,城门已关闭,不能回家,于是逃奔到李令问屋里停留。

进去以后,带火的车也到了李令问中门外,刺史的儿子虽然恐惧,仍然偷偷看外面。

忽然听到屋里十多人念诵经书,穿铠甲的士兵在那里逗留了很久。

有一个穿红衣服的鬼,一直连踢那个门闩,声如雷霆。

读经书的声音也不停,带火的车也移上堂前的台阶,很远地看见屋中点着灯火,非常清静,还有十多个人侍候病人。

穿红衣服的人,又戳坏了窗棂,那声音象刚才的一样,李令问左右的人都走散了,鬼从门那儿领着令问出来,于是把他放到带火的车中,群鬼簇拥着离去了。

刺史的儿子回到屋里,陈述刚才的事。

刺史第二天,派人问令问的病情,令问家里其他人没有敢站起来的,刺史使者叫喊他们才出来,说:“昨夜被惊吓,到现在害怕的感觉都没缓过劲儿,令问尸体被鬼扔掉,在堂屋西北角停放在床下。”

家人才聚集而哭。

【原文】李令问,开元中为秘书监,左迁集州长史。令问好服玩饮馔,以奢闻于天下。其炙驴罂鹅之属,惨毒取味。天下言服馔者,莫不祖述李监,以为美谈。令问至集州,染疾,久之渐笃。刺史以其名士,兼是同宗,恒令夜开城门,纵令问家人出入。刺史之子,尝夜与奴私出游。至城门,遥见甲仗数百人,随一火车,当街而行。惊曰:“不闻有兵,何得此辈?”意欲驰告父,且复伺其所之。寻而已至城壕,火车从水上过,曾不渍灭,方知是鬼。走投其门,门已闭。不得归,遂奔令问门中处之。既入,火车亦至令问中门外。其子虽恐惧,仍窃窥之。忽闻堂中十余人诵经,甲仗等迟回良久。有一朱衣鬼,径三踢关,声如雷震,经声未绝。火车移上堂阶,遥见堂中灯火清静,尚有十余人侍疾。朱衣鬼又抉窗棂,其声如前,令问左右者皆走散。鬼自门持令问出,遂掷于火车中,群鬼拥之而去。其子还舍,述其事。刺史明日令人问疾。令问家中余口,无敢起者。使者叫呼方出,云:“昨夜被惊,至今战惧未已。令问尸为鬼所掷,在堂西北陈重床之下。”家人乃集而哭焉。(出《灵怪录》,明钞本、陈校本俱作出《灵怪集》)

尸起煮粥

【】

青龙寺禅师仪光,修持极其高深。

开元十五年时,有个朝士的妻子死了,请仪光到他家修福。

仪光师傅住在他家几天,住在厢房,大加供养。

民间的俗家人(在家里死了人)都要去拜问巫师,巫师就预言死煞出现的时日,怕有妨害举动,死人家的亲眷大多出去躲避。

那天夜里,这家人都从北门出去了,没有告诉禅师。

禅师只在正屋里点灯念经,忽然看见有两个人侍奉他。

快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听到正屋里有人站起来,有拿衣服开门的声音,有一个妇人走出正屋,就到厨房里准备吃的,打水弄火。

师傅以为是家里主人,没有对此感到奇怪。

等到快要天亮,妇人吃饭,端着盘子上前来,只戴着黑面纱(死人是不能剑活人面的),光着脚,又拜见说:“烦劳师傅来到,现在家人都已出去,恐怕斋粥没准了,所以弟子起来给师傅送饭。”

师傅知道这是已亡之人,就接受她的进献。

才祷告,祷告没完,听到正屋北门有声响,妇人恐惶,立即说:“儿子来了。”于是奔跑到正屋内,就听到有哭声,哭声停止,家里人拜见师傅,问他安否。

看见盘里的粥,问师傅说:“弟子们夜晚离开这里躲避灾祸,不让师傅知道,家里没有人,这粥是谁做的呢?”

师傅笑着不回答,屋内婢女惊讶地说:“(女主人的尸体)忽然夜间横卧了,手上有面迹,脚上沾有泥土,是为什么呢?”

师傅就指着所做的粥来告诉他,那家人非常惊讶。

【原文】青龙寺禅师仪光,行业至高。开元十五年,有朝士妻丧,请之至家修福。师往其家数日,居于庑前,大申供养。俗每人死谒巫,即言其杀出日,必有妨害,死家多出避之。其夜,朝士家皆出北门潜去,不告师。师但于堂明灯诵经,忽见二人侍之。夜将半,忽闻堂中人起取衣开门声,有一妇人出堂,便往厨中营食,汲水吹火。师以为家人,不之怪也。及将曙,妇人进食,捧盘来前,独带面衣,徒跣。再拜言曰:“劳师降临,今家人总出,恐斋粥失时,弟子故起,为师造之。”师知是亡人,乃受其献。方祝,祝未毕,闻开堂北户声。妇人惶遽曰:“儿子来矣。”因奔赴堂内,则闻哭。哭毕,家人谒师,问安否。见盘中粥,问师曰:“弟子等夜来实避殃祸,不令师知,家中无人,此粥谁所造?”师笑不答,堂内青衣惊曰:“亡者夜来尸忽横卧,手有面汙,足又染泥。何谓也?”师乃指所造粥以示之,其家惊异焉。(出《纪闻》)

亡父赠钱

【】

杨元英,武则天时做太常卿,到开元年间,过世已有二十年。

他的儿子因为到冶成坊削家,发现了他父亲坟墓中(陪葬)的剑。

心里感到奇怪,问削家:“从哪里得到这把宝剑?”

(铁匠?)答道:“有个穿戴高贵衣服的人,他让人修理,说等到明天中午来取。”杨元英的儿子料想是父亲给的,又怀疑可能是父亲的坟墓被人挖开。

到了第二天,他和弟弟一同去削师家里,等候那人,到了取剑时间,竟是他的父亲,骑着白马,穿的衣服都象活时穿的一样,有五六个随从。

兄弟俩在道左出来拜见父亲,悲泣了很久,元英拿剑下马,引领两个儿子到偏僻的地方,分别交代了家里的事,最后问他们的母亲在家没有。

他们说:“(跟您)合葬已十五年了。”

元英说:“我当时不知道。”

再三叹息,对儿子说:“我有公事,不能久住。明天,你们可以再到这,应当拿走一点钱财,帮助你们度过艰辛的日子。”

他儿子按约定时间到了地方,元英也到了,儿子拿到三百千银两,父亲告诫他们说:“几天内一定要用完钱。”说完要诀别离去。

儿子们就跟随哭泣,元英又对儿子说:“你们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吗?人和鬼的路是不一样的,哪里有百年父子的呢?”

说完就急忙诀别离去,儿子跟着骑上马出走到东门,遥望父亲进入邙山中,又几十步忽然隐藏不见了。

过几天,买东西把钱用光了,三天后,商人拿到的都变成了纸钱。(这才像是鬼故事的一般结局!)

【原文】杨元英,则天时为太常卿,开元中,亡已二十载。其子因至冶成坊削家,识其父圹中剑。心异之,问削师:“何得此剑?”云:“有贵人形状衣服,将令修理,期明日五时来取。”子意是父授,复疑父冢为人所开。至日,与弟同往削师家室中,伺之。至时取剑,乃其父也,骑白马,衣服如生时,从者五六人。兄弟出拜道左,悲涕久之。元英取剑下马,引诸子于僻处,分处家事。末问:“汝母在家否?”云:“合葬已十五年。”元英言:“我初不知。”再三叹息,谓子曰:“我有公事,不获久住。明日,汝等可再至此,当取少资,助汝辛苦。”子如期至,元英亦至,得三百千,诫之云:“数日须用尽。”言讫诀去,子等随行涕泣。元英又谓子曰:“汝等不了此事,人鬼路殊,宁有百年父子耶?”言讫诀去。子随骋出上东门,遥望入邙山中,数十步忽隐不见。数日,市具都尽。三日后,市人皆得纸钱。(出《广异记》)

鬼诱入墓

【】

唐朝开元年间,薛矜任长安尉,执掌为宫内采买事宜,每天他交替往来于东西两个集市。

一天,在东市市前,他看见一驾坐车,车中有一妇人,手白如雪,薛矜顿生爱慕之心。(都是好色惹的祸!)

于是派手下人拿一只银镂小盒,站在车傍。

妇人让侍婢去问价钱,薛矜手下人说:“这是长安薛少尉的东西,吩咐说如果车中人问,就廉价卖给她。”

妇人很高兴地道了谢,薛矜稍稍挑逗了这妇人,妇人竟很高兴,就对薛矜说:“我住在金光门外,你应该去看看我呀!”

薛矜派手下人跟着去了她住的地方。

第二天,薛矜来到妇人的住处,看到门外有很多坐骑,犹豫着没有通报。

渐渐客人们都散去了,薛矜叫通禀说自己在门外,并让手下人呈上自己的名片。于是薛矜被邀请到外厅落坐,说:“稍候片刻,妇人在修饰打扮。”

薛矜觉得火很冷(什么火?),心中暗暗生疑,感觉事情有点奇怪。

不一会儿,薛矜被领入堂中,堂上的帐幔是黑布的,远远地看见一盏灯,灯光有点儿暗淡,灯光象在近前,却又似离得很远。

薛矜怀疑这女子不是人,但已经要求见面,(心里只好盘算着)见面后马上离去。他心中不停地默诵“千手观音咒”。

走到内室,见那妇人坐在帷帐中,用罗巾蒙住脸。

薛矜用力拉,好一会儿才把罗巾拉下来,看见妇人的脸有一尺多长,纯青色(原来翻译的是黑色,人死了皮肤就是青黑色的),发出了象狗一样的叫唤声。

薛矜被吓得立即昏倒在地。

他的随从到了(妇人的房间前)只看到了一处临时停放棺材的地方,薛矜正在里面,里面一点空隙都没有。

随从立即推倒墙壁,看见薛矜已经昏死过去,只有心上还有点儿热气,随从把他抬到店中细心护理,过了一个多月薛矜才醒过来。

【原文】薛矜者,开元中为长安尉,主知宫市,迭日于东西二市。一日于东市市前,见一坐车,车中妇人,手如白雪。矜慕之,使左右持银镂小合,立于车侧。妇人使侍婢问价,云:“此是长安薛少府物,处分令车中若问,便宜饷之。”妇人甚喜谢,矜微挑之,遂欣然,便谓矜曰:“我在金光门外,君宜相访也。”矜使左右随至宅。翌日往来过,见妇人门外骑甚众,跃蹰未通。客各引去,矜令白己在门,使左右送刺。乃邀至外厅,令矜坐,云:“待汝束。”矜觉火冷,心窃疑怪。须臾,引入堂中。其幔是青布,遥见一灯,火色微暗,将近又远,疑非人也。然业已求见,见毕当去,心中恒诵千手观音咒。至内,见坐中帐中,以罗巾蒙首,矜苦牵曳,久之方落,见妇人面长尺余,正青色,有声如狗,矜遂绝倒。从者至其室宇,但见殡宫,矜在其内,绝无间隙。遽推壁倒,见矜已死,微心上暖。移就店将息,经月余方苏矣。(出《广异记》)

鬼幽会

东都洛阳思恭坊的朱七娘,是个ji女,当时有位王将军,平时和朱七娘有私情。唐朝开元年间,王将军患病死去,已经过了半年,朱七娘也不知道。

那年七月,王将军忽然来到朱七娘住处,呆了很长时间,天色已经很晚,王将军说:“能跟我到温柔坊我的住处吗?”

朱七娘想跟他去,但朱七娘那位很有名气善歌舞弹唱的女儿,不愿让母亲去,说:“将军留在这里本来挺好的,还有什么顾忌吗?”女儿没有阻止住母亲。

王将军把朱七娘放在坐骑后面载着她一起去了他的住处,进入院内,就象过去一样与朱七娘欢爱。

第二天早上,王将军的妻子让婢女收拾灵柩的床被,看见被中有个妇人,立即跑回去报告。

王将军的几个儿子,感到很惊奇,个个都跑来看,并寻问其中的缘故,才知道是亡父领来的。(作鬼也忘不了自己的情人啊!)

大家哀痛了很久,后来就把朱七娘送回家去了。

【原文】东都思恭坊朱七娘者,倡妪也,有王将军,素与交通。开元中,王遇疾卒,已半岁,朱不知也。其年七月,王忽来朱处,久之日暮,曰:“能随至温柔坊宅否?”朱欲许焉,其女弹唱有名,不欲母往。乃曰:“将军止此故佳,将还有所惮耶?”不获已,王以后骑载去。入院,欢洽如故。明旦,王氏使婢收灵床被,见一妇人在被中,遽走还白。王氏诸子,惊而来视。问其故,知之父所引。哀恸久之,遂送还家焉。(出《广异记》)

洛阳鬼兵

唐贞元二十三年,夏历六月,皇帝在东都洛阳。

百姓们互相惊吓说有鬼兵出没,都不知逃跑到哪里去了,有的自相冲撞击伤。

那些鬼兵刚从洛水之南经过,街市喧闹,渐渐到了洛水以北。

听到鬼兵经过的时候,天空中象有几千万穿着铠甲的骑兵,人马嘈嘈声不断,不久全都过去了。

每当黑夜过去,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皇帝非常厌烦这件事,派巫师向鬼

神祝祷以消除灾祸,每夜晚就在洛水边摆设饮食。

皇帝曾经读过北齐的书,书上也记有这样的事。

天宝年间,晋阳说有鬼兵,百姓争着击打铜铁来吓唬鬼兵,不久就全丧命了。

【原文】贞元二十三年,(按贞元无二十三年,下云帝在东京,疑贞字为开字之误。)夏六月,帝在东京。百姓相惊以鬼兵,皆奔走不知所在,或自冲击破伤。其鬼兵初过于洛水之南,坊市喧喧,渐至水北。闻其过时,空中如数千万骑甲兵,人马嘈嘈有声,俄而过尽。每夜过,至于再,至于三。帝恶之,使巫祝禳厌,每夜于洛水滨设饮食。尝读《北齐书》。亦有此事。天宝(宝字原空缺,据黄本补。)中,晋阳云有鬼兵,百姓竟击铜铁以畏之,皆不久丧也。(出《纪闻》)

鬼石窟

【】

唐代东都洛阳道德里有一个书生,有天晚上走到中桥,遇到显贵人及部下随从,车马很多。

他们看见书生,招呼他让他跟在后面。

有位高贵的女主人,二十多岁,容貌和身姿绝世少有,她和书生不停地说着话。(有蹊跷)。

因而向南走离开长夏门,便到了龙门,进入一个最好的住宅,华丽的厅堂幽静的屋子。

女主人召呼书生,赐予他美酒佳肴,后来就和她同床共枕了。

过了半夜,书生醒来,看见所躺的地方,竟是石窟,前面有一个死了的妇人,身体浸泡在水中,月光照着她,污秽不堪,臭不可闻。

书生便踩着危险的石头攀援着,勉强能走出来。

天亮时到了香山寺,对寺僧说了这件事。

寺僧送他到家,没几天就死了。(人不能好色啊,要不鬼都不放过你!)

【原文】唐东都道德里有一书生,日晚行至中桥,遇贵人部从,车马甚盛。见书生,呼与语,令从后。有贵主,年二十余,丰姿绝世,与书生语不辍。因而南去长夏门,遂至龙门,入一甲第,华堂兰室。召书生赐珍馔,因与寝。夜过半,书生觉,见所卧处,乃石窟。前有一死妇人,身王洪涨,月光照之,秽不可闻。书生乃履危攀石,仅能出焉。晓至香山寺,为僧说之,僧送还家,数日而死。(出《纪闻》)

鬼偷小儿

【】

唐开元末年,东京安宜坊有位书生,夜里关门整理书籍。

在门缝中,忽然看见一个人伸出来头。

书生就呵问是什么人,回答说:“我是鬼,现在想要找你(有事啊)。”

于是邀请书生出门。

书生随他到门外,在地上画了个十字,便向前走。

走出安宜坊,到了寺门铺,书生说:“寺观在眼前,一定不能通过。”

鬼说:“只要跟着我走就行了,不用苦恼这个”。

不久,到了定鼎门内,鬼背着书生从门隙中出来,向前走到五桥,道旁出现一座坟,天窗中有火光。

鬼又背着书生上天窗旁边,低下头看见一个妇人,对着有病的小孩啼哭,她的丈夫在旁边假装睡觉。

鬼就跳下,用手遮挡灯光,妇人害怕,呵呼丈夫说:“儿子现在快要死了,你怎么忍心贪睡?现在还赶上有个坏东西来遮掩灯光,赶快强行起来点上灯。”

丈夫起来添灯油,鬼回避妇人。

忽然拿出布袋包了她儿子,小孩还能在布袋里动,鬼就背着出来。

到天窗上,又背着书生下到地上,送他到定鼎门,到书生的住宅,感激地说:“我奉地下人的吩咐,来抱小孩,这事须活人作伴,所以这次麻烦您了,应该可以理解我吧。”

说完就离开了。

那书生当初随鬼去时,所停的地方都画十字。

第二天,书生领他的兄弟察看那些十字。

十字都验证了,于是到丢儿子的人家里询问情况,也都相同。

【原文】开元末,东京安宜坊有书生,夜中闭门理书。门隙中,忽见一人出头。呵问何辈,答云:“我是鬼,暂欲相就。”因邀书生出门。书生随至门外,画地作十字,因尔前行。出坊,至寺门铺,书生云:“寺观见,必不得度。”鬼言:“但随我行,无苦也。”俄至定鼎门内,鬼负书生从门隙中出,前至五桥,道旁一冢,天窗中有火光。鬼复负书生上天窗侧,俯见一妇人,对病小儿啼哭,其夫在旁假寐。鬼遂透下,以手掩灯,妇人惧,呵其夫云:“儿今垂死,何忍贪卧!适有恶物掩火,可强起明灯。”夫起添烛,鬼回避妇人。忽取布袋盛儿,儿犹能动于布袋中。鬼遂负出,至天窗上,兼负书生下地。送入定鼎门,至书生宅,谢曰:“吾奉地下处分,取小儿,事须生人作伴,所以有此烦君。当可恕之。”言讫乃去,其人初随鬼行,所止之处,辄书十字。翌日,引其兄弟覆之,十字皆验。因至失儿家问之,亦同也。(出《广异记》)

士田公

豫章各县,都出产好木材,谋利的人去采伐木材,将它运到广陵,价钱就增加几倍。

唐天宝五年,有个叫杨溥(浦,pu,广大)的人,和几个人到树林中找好木材。

冬天的傍晚,满天飞雪,深山中没有住处。

有个粗大的木头横卧在那里,它里面是空的,可容纳几个人,他们就进入里面同

住。

可是向导没睡的时候,他对着山林又拜说:“士田公,今夜寄宿在这里,希望得到您帮助。”

象这样几次祈祷之后才睡觉。

深夜,雪更大了,靠南边树下,忽然有人喊道:“张礼。”

树上有人答应道:“唉。”

“今天夜晚北村有一家女儿出嫁,有丰盛的酒饭,我们一起去。”

树上人说:“有客人在这,要守候到天亮,如果离开,黑狗子无知,我担心伤害到他们,就不可宽恕了。”

树下的人又说:“大雪天这么冷,姑且找点吃喝,理当同去。”

树上的人又说:“下雪天虽然冷得厉害,已经接受他的请求,按理不应该去,应防备黑狗子。”喊他的人就离去了。

到了天亮,杨溥他们装车完毕,撤掉铺的毡子。

原来有条黑蛇在下面,蛇大得象瓶子,长三尺而冬眠不动,大家方才惊骇不已。

(究竟是鬼,还是神?)

【原文】豫章诸县,尽出良材,求利者采之,将至广陵,利则数倍。天宝五载,有杨溥者,与数人入林求木。冬夕雪飞,山深寄宿无处。有大木横卧,其中空焉,可容数人,乃入中同宿。而导者未眠时,向山林再拜咒曰:“士田公,“今夜寄眠,愿见护助。”如是三请而后寝。夜深雪甚,近南树下,忽有人呼曰:“张礼。”树头有人应曰:“诺。”“今夜北村嫁女,大有酒食,相与去来。”树头人曰:“有客在此,须守至明。若去,黑狗子无知,恐伤不宥。”(明钞本不宥作人命。)树下又曰:“雪寒若是,且求饮食,理须同去。”树上又曰:“雪寒虽甚,已受其请,理不可行,须防黑狗子。”呼者乃去,及明装毕,撤所卧毯,有黑虺(音:hui,古代传说是龙的一种)在下,其大若瓶,长三尺而蛰不动,方惊骇焉。(出《纪闻》)

绑鬼腿

【】

琅邪太守许诫言,曾经说他小的时候,和家里外面的兄弟在一起,夜里说到鬼神。他们当中有些勇敢的人,就说:“我才不信呢,哪里有鬼?”

没等说完,房檐头有个鬼忽然垂下两只腿,腿很粗大,黑毛也很长,脚长的踩在地上。

刚才说话的人吓得逃掉躲藏起来。

许诫言的内弟萧正人,沉静寡语,单单不怕鬼。

径直抱住鬼的腿,然后脱下衣服急忙把鬼捆上。

鬼想抬起腿到屋檐上,因为腿被萧正人捆住了,上不去。

只好又下来,象这样折腾了几次,当时没有相救的人,萧正人只好放了,鬼就逃脱消失了。

而萧正人也没有得到什么灾祸。

【原文】琅邪太守许诫言,尝言,幼时与中外兄弟,夜中言及鬼神。其中雄猛者,或言:“吾不信邪,何处有鬼?”言未终,前檐头鬼忽垂下二胫,胫甚壮大,黑毛且长,足履于地。言者走匿。内弟萧正人,沉静少言,独不惧,直抱鬼胫,以解衣束之甚急。鬼拳胫至檐,正人束之,不得升,复下,如此数四。既无救者,正人放之,鬼遂灭。而正人无他。(出《纪闻》)

地狱见闻

【】

京兆人刘子贡,五月二十二日,得了伤寒病死过去。(是真的死了)

第二天子贡就苏醒过来,自己说被录用到阴间做官,同去的人有十九个。

冥司召呼其中的两个人出来,用木枷夹他们的头,先后用铁钉钉上,并把那两个人捆绑起来,说:“这两个人罪恶深重,留下来,其余的人放掉。”

又领着子贡去看各个地狱,但是子贡只看见几十处空空的墙院,没看见人影。

子贡就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说:“这是地狱,由于他们和同光王生认识,所以让他们休息七天,罪人们暂停上刑,如果遇到他们再作恶,就让他们受苦,这可以使其它的罪人害怕。”子贡曾娶了难江县令苏元宗的女儿,看见元宗在阴间的路上,就问他说:“岳父在世时常爱做善事,怎么也在这里呢?”

元宗说:“我生前有过失,所以留下来,但是事情已经处理完,现在将要升天了,没多久了。”

子贡又问他已死的两个儿子在哪里,便告诉他说:“大儿子老实而又说真话,已经升天了。小儿子为盗好杀正在地狱里。”

又遇到邻居季暐wěi,季暐说:“你给我捎话给我的儿子,我犯了以前犯过的罪,将被拘押很久,让我儿子给我造一个观世音菩萨像,再写一部《妙法莲华经》,我就能升天了。”

又遇到他的父亲刘慎,刘慎说:“我因为认识同光王生,所以能够假释在外面,不然的话,每天受刑,苦不可言。我犯了弹杀鸟兽的罪,每天遭受牛头狱卒的刑罚,他烧了几千个铁弹,颜色象火,把我身上的皮肉打烂了几百处,热弹陷进皮肉,痛苦得不堪忍受。”

子贡又看见不少活着的人大多是鬼,子贡在二十三日复活了,活了七天,到二十九日又死了,从此没再复活。

【原文】京北人刘子贡,五月二十二日,在病热卒。明日乃苏,自言被录至冥司,同过者十九人。官召二人出,木括其头,加钉焉,命击之,曰:“此二人罪重,留,余者且释去。”又引子贡历观诸狱,但空墙垣为数十院,不见人。(“子贡历观诸狱但空墙垣为数十院不见人”十七字原缺,据明钞本、陈校本补。)子贡问曰:“此为何处?”人曰:“此皆地狱也。缘同光王生,故休罪人七日,此中受罪者暂停。若遇其鼓作,罪人受苦,可惊骇耳目。”子贡娶于难江县令苏元宗,见元宗于途,问之曰:“丈人在生好善,何得在此?”元宗曰:“吾前生有过,故留。然事已办,今将生天,不久矣。”又问:“二子先死者何在?”“长者愿而信,死便生天,少儿贼而杀,见在地狱。”又遇邻人季暐,暐曰:“君为传语吾儿,吾坐前坐罪,大被拘留。为吾造观世音菩萨像一,写《妙法莲花经》一部,则生天矣。”又遇其父慎,慎曰:“吾以同光王生,故得假在外。不然,每日受罪,苦不可言。

坐吾弹杀鸟兽故,每日被牛头狱卒,烧铁弹数千,其色如火,破吾身皮数百道,纳热弹其中。痛苦不可忍。”又见身存者多为鬼。子贡以二十三日生,生七日,至二十九日又殂,遂不活矣。(出《纪闻》)

烧鬼坟

【】

开元年间,有一位读书人家境贫寒,走路要饭到黄河以北去,所到的地方没有接济的。

他又转奔到黎阳,天色已晚,可是前程还很遥远,忽然看见路旁有一个门,宅院房子很壮观,夜里他要投宿那里,就上前敲门。

很久,奴仆才出来。

客人说:“天晚了,前面的路远走不到地方了,就寄居在外面的房舍,可以吗?”奴仆说:“(我去)请问我家主人。”

就进去了,不一会儿,听到走路声,等他出来一看,竟是衣冠楚楚的美男子,姿态闲适,潇洒秀美。

命令(奴仆)请客人进来,和客人相互拜见,说:“旅行能不辛苦吗?有个破屋子,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住下。”

黎阳客私下对这件事很奇怪,将要观察一下,于是和他一起到了馆舍。

那男子很能高谈阔论,说齐国以来的事,清清楚楚都如亲眼所见。

黎阳客问他的名字,他说:“我是颍川荀季和,父辈因做官到此,于是住在这里。”又命令摆设饭菜,都很精洁,可是不太有味。

过了一会儿,让人准备下榻的屋子,邀请客人进来,仍旧让一个婢女侍候睡觉。客人等候婢女恳切亲近,就问说:“郎君现在做什么官?”

婢女说:“做河公主簿,千万别和人说。”不

久听到外面有人叫呼遭受痛苦的声音,就悄悄到窗户那偷看,看见主人坐在胡床上,摆着灯烛,前面有一个人,披发裸体,左右的人呼叫群鸟啄他的眼睛,流血到地上,主人很发火,说:“竟然欺负到我(头上了)吗?”

客人问他:“是什么人?”

说:“何必一定勉强知道其他(多余)的事情?”

客人坚持问他,主人说:“是黎阳令,喜好射猎,几次追赶野兽,冲撞了我的矮墙,因此受治裁。”

客人偷偷记下了。

第二天回去一看,竟是一座大坟墓。

上前问,别人说是荀使君坟墓。

到了黎阳,黎阳令果然因为眼病推辞不见。

客人说:“能治好。”

县令很高兴,就召呼客人进来。

客人全都跟他说了。

县今说:“真有这样的事?”

就暗暗让乡正准备柴禾几万捆,堆在墙旁边。

一天县令率领群吏放火烧了柴火,还迁走了荀使君墓。

县令眼睛就好了。

县令用厚礼答谢客人却不告诉他真相。

后来客人回到他的住处,看见一个人头面焦烂,身穿破衣,蹲在荆棘中,一直上前,客人不认识他,他说:“你还记得以前寄宿的事吗?”

客人就惊奇地说:“你怎么到这来了呢?”

(鬼)说:“以前因为你受苦,但是也知道不是你的本意,我自己运气不好。”客人很惭愧后悔,为他摆设薄酒,烧了自己的衣服赠给他,鬼愉快地接受就离开了。

【原文】开元中,有士人家贫,投丐河朔,所抵无应者。转至黎阳,日已暮,而前程尚遥。忽见路旁一门,宅宇甚壮,夜将投宿。乃前扣门,良久,奴方出。客曰:“日暮,前路不可及,辄寄外舍,可乎?”奴曰:“请白郎君。”乃入。须臾闻曳履声,及出,乃衣冠美丈夫,姿度闲远,昂然秀异。命延客,与相拜谒,曰:“行李得无苦辛,有弊庐,不足辱长者。”客窃怪其异,且欲审察之,乃俱就馆,颇能清论,说齐周已来,了了皆如目见。客问名,曰:“我颖川荀季和,先人因官,遂居此焉。”命设酒肴,皆精洁,而不甚有味。有顷,命具榻舍中。邀客入,仍敕一婢侍宿。客候婢款狎,乃问曰:“郎君今为何官?”曰:“见为河公主簿,慎勿说也。”俄闻外有叫呼受痛之声,乃窃于窗中窥之。见主人据胡床,列灯烛,前有一人,被发裸形,左右呼群鸟啄其目,流血至地。主人色甚怒曰:“更敢暴我乎?”客谓曰:“何人也?”曰:“何须强知他事。”固问之,曰:“黎阳令也,好射猎,数逐兽,犯吾垣墙,以此受治也。”客窃记之。明旦顾视,乃大冢也。前问,人云是荀使君墓。至黎阳,令果辞以目疾。客曰:“能疗之。”令喜,乃召入,具为说之。令曰:“信有之。”乃暗令乡正,具薪数万束,积于垣侧。一日,令率群吏,纵火焚之,遂易其墓,目即愈。厚以谢客而不告也。后客还至其处,见一人头面焦烂,身衣败絮,蹲于榛棘中,直前诣,客不识也。曰:“君颇忆前寄宿否?”客乃惊曰:“何至此耶?”曰:“前为令所苦,然亦知非君本意,吾自运穷耳。”客甚愧悔之,为设薄酹,焚其故衣以赠之。鬼忻受遂去。(出《广异记》)

鬼传信

【】

尚书李迥秀,一向和清禅寺灵贞很友好。

迥秀死了几年,灵贞忽然看见两个小吏,拿着符咒追他,后来就逼迫他上路(冥界的路?),灵贞奄奄一息最后死去。

到前面一个地方,很象官府,不一会儿有请灵贞进去拜见。

他看见一个人穿着红衣服,上面有白色花纹。

灵贞自己疑心命不该死,穿朱衣的人说:“弟子错追你,高僧该回去。”

命令从前的小吏送他回去,想要寻找来时的路,小吏说:“这里不可以去,应当另找向北走的路吧。”

就另往北走,路很荒凉,灵贞很不高兴。

大约走了几十里路,又到一个府城,府上很华丽,门吏上前大声说:“正好让你们去见将军。”

就领引灵贞进去,看见一个穿紫衣的人,在那里办公事,年龄相貌跟李公很相似,对灵贞说:“贞公从哪儿远来?”灵贞才知道正是李公。

李公便请灵贞上来台阶,叙说平素旧事,临别握手说:“想要和高僧谈家事,又不忍说出。”说着就流下泪来。

灵贞坚持让他说,李公就说:“弟子的儿孙,将要断绝了,不再有什么办法了,可告诉季友等人,四季享奠,尽力达到丰富清洁的程度,同时给我写一部《法华经》,这是我所希望的。”

李迥秀就挥泪诀别,灵贞就苏醒了,把看见的事全都告诉了迥季的儿子们和季友,他们一向非常有人的本性,就给李迥秀摆设斋饭、写经书。

只有斋损发怒说:“妖僧荒诞,想要诬玷我的祖先吧。”

以后竟然和权梁山等人谋反被杀,他的兄弟也逃跑了,最终李迥秀没有后代了。

【原文】尚书李迥秀,素与清禅寺僧灵贞厚善。迥秀卒数年,灵贞忽见两吏,赍符追之,遂逼促就路,奄然而卒。前至一处,若官曹中。须臾延谒,一人朱衣银章,灵贞自疑命当未死。朱衣曰:“弟子误相追,阇梨当还。”命敕前吏送去。欲取旧路,吏曰:“此乃不可往,当别取北路耳。”乃别北行,路甚荒塞,灵颇不怿。可行数十里,又至一府城,府甚丽。门吏前呵云:“可方便见将军。”即引入,见一人紫衣,据厅事,年貌与李公相类,谓曰:“贞公那得远来?”灵贞乃知正是。因延升阶,叙及平旧。临别握手曰:“欲与阇梨论及家事,所不忍言。”遂忽见泪下。灵贞固请之,乃曰:“弟子血祀将绝,无复奈何。可报季友等,四时享奠,勤致丰洁。兼为写《法华经》一部,是所望也。”即挥涕诀。灵贞遂苏,具以所见告。诸子及季友,素有至性焉,为设斋及写经。唯斋损独怒曰:“妖僧妄诞,欲诬玷先灵耳!”其后竟与权梁山等谋反伏诛,兄弟流窜,竟无种嗣矣。(出《广异记》)

犀把小刀

【】

琅邪有个人行路经过任城,夜晚住宿在城郭外。

主人见着他很高兴,给他摆设各种水果。

客人取出怀中犀把小刀子,想要用刀切梨。

主人色变,于是就突然不见了,(太诡异了!)

(接着)客人满眼所见的东西都是坟中的东西。

客人很恐惧,同样也用这把刀自卫,并看到坟旁边有一个洞穴,太阳照着里面很明亮,又看见棺材已经腐烂,果盘里装的是树叶!

客人爬出来,问附近的人,没有知道这座坟墓是谁的。

(难道是那把刀可以驱鬼?)

【原文】琅邪有人行过任城,暮宿郭外。主人相见甚欢,为设杂果。客探取怀中犀靶小刀子,将以割梨,主人色变,遂奄然而逝。所见乃冢中物也。客甚惧,然亦以此刀自护。且视冢旁有一穴,日照其中颇明,见棺梓已腐败,果盘乃树叶贮焉。客匍匐得出,问左右人,无识此冢者。(出《广异记》)

雷震尸

【】

博陵崔咸,年少习惯清静,家住相州,住在那儿常常修理园林。

这天独自在书斋中,夜里雷雨过后,忽然看见一个女子,年龄十六七岁,越墙而入。

拉着崔咸进入屋内,崔咸问她从哪里来,可她最终没有说话。

崔咸怀疑她是逃跑的人,就把她深藏起来。

等到快要到天亮的她就死了。(什么情况?跑自己家里死来了?)

咸很恐惧,不敢将尸体扔了。

就走出家门来到街上,占卜那个死去的女人的家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有六七个奴婢,穿着孝服边走边说,象有找人的意思。

互相说着:“死人还能逃跑,何况活人呢!”

崔咸跟着问她们,她们回答说:“郎君何必问这个!”

崔咸坚持问她们,就说:“我们家的小娘子,死了已三天,昨夜才装殓。被雷震(雷醒了?),尸体从棺中出来,不知到哪去了!”

崔咸问她的容貌穿着是什么样子,都很象夜里跑来的那个人。

就把昨夜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领她们到家里验证,果然是那个人的尸体!

衣裳鞋子都是污泥。

那家的人非常奇怪,回去将要给她入葬,那尸体沉重得不能抬起。

崔咸就祭酒祈祷,才抬回去了。当时是天宝元年六月。

【原文】博陵崔咸,少习静,家于相州,居常葺(qi,释义;原指用茅草覆盖房子,后泛指修理房屋)理园林。独在斋中,夜雷雨后,忽有一女子,年十六七,逾垣而入。拥之入室,问其所从来,而终无言。咸疑其遁者,乃深藏之。将旦而毙,咸惊惧,未敢发。乃出于里内,占其失女家。须臾,有奴婢六七人,丧服行语,若有寻求者。相与语曰:“死尚逸,况生乎?”咸从而问之,对曰:“郎君何用问?”固问之,乃曰:“吾舍小娘子,亡来三日。昨夜方殓,被雷震,尸起出,忽不知所向。”咸问其形容衣服,皆是宵遁者,乃具昨夜之状。引至家验之,果是其尸,衣裳足履皆泥污。其家大异之。归将葬,其尸重不可致,咸乃奠酒祝语之,乃去,时天宝元年六月。(出《通幽记》)

取命鬼

【】

武德县酒封村田叟,天晚时,将要去河内府南面,看看女儿家礼的事。

走出村子,就有两个人跟着他。

和田叟说话,对田叟说:“我们去河南府北面,很高兴一起去。”

等到上大道时,那两个人不肯离去。

田叟看他们不同寻常,就从驴上下来对他们说:“我和你们不是老相识,只在路上相遇,我看你们指点观望的样子,不是吉祥的人。你们姑且走吧,我从这南面走。你们如果跟着我,我只有返回去了,不能一起走。”

那两个人说:“仰慕你的德行,所以才陪您走了一段路。如果不愿意一起走,请从这里分开,您何必发怒呢!”

当他们对话之时,正赶上田叟邻居的儿子,从东面来了,问田叟做什么,田叟把刚才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领居的儿子告诉那两个人:“老人不愿意和你们一起走,你们可以向东去,却跟着老人往南行,你们为啥偏要干扰他呢?”

那两个人说:“行。”

于是他们向东去,田坡就向南走,邻居的儿子也向西返回,他到家不久,就听到老人家里有惊叫声,邻居的儿子上前问,田叟的儿子说:“父亲去姐姐家,算计现在正好在那儿,可是所骑的驴却回来了,为什么?”

邻居的儿子就把田叟碰见两上人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于是就和田叟的儿子去找田叟。

到了和那两个人说话的地方,看见田叟已经死在沟里,可是衣服很完好,没有损伤,就知道那两个人是来(招魂)田叟命的鬼。

【原文】武德县酒封村田叟,日晚,将往河内府南,视女家礼事。出村,有二人随之。与叟言,谓叟曰:“吾往河南府北,喜翁相随。”及至路而二人不肯去。叟视之非凡,乃下驴谓之曰:“吾与汝非旧相识,在途相逢,吾观汝指顾,非吉人也。汝姑行,吾从此南出。汝若随吾,吾有返而已,不能偕矣。”二人曰:“慕老父德,故此陪随。如不愿俱,请从此逝,翁何怒也?”方酬答,适会田叟邻舍子,自东来,问叟何为,叟县以告。邻舍子告二人,老父不愿与君俱,可东去,从老父南行,君何须相绊也?”二人曰:“诺。”因东去,叟遂南。邻舍子亦西还,到家未几,闻父老惊家叫。邻舍子问之,叟男曰:“父往女家,计今适到。而所乘驴乃却来,何谓也?”邻舍子乃告以田叟逢二人状,因与叟男寻之。至与二人言处,叟死沟中,而衣服甚完,无损伤。乃知二人取叟之鬼也。(出《纪闻》)

鬼妻

【】唐代杨准,是宋城人,士流名族。

有一次到荒野郊外,遇到了一位妇人。

她容貌特别漂亮。

杨准就挑逗她,后来与她野合。

过了一个多月,(女人)每次来书斋中,她就恳求领杨准离开那里。

杨准不肯听从,忽然就心痛得忍不了,就说:“没办法了,就随你去吧,何必给我吃苦头呢?”

他的病马上就好了,又跟随妇人走十多里,到了一座房舍,院宇分明,可是门很窄小。

妇人给杨准摆上饭菜,每当他一拿起碗,全都是空碗,心里感到奇怪,但是也

不知道是鬼,以后才知道。

每当杨准离去的时候,妇人都关闭房门,象尸体那样躺在床上,需六七天才能活,象这样两三年。

杨准的哥哥对杨准说:“你是人的后代,应当传宗接代,怎么忽然和鬼结为配偶呢?”

杨准惭愧惧怕,出家穿上黑衣服,鬼就不来了。

以后杨准又穿上从前的衣服,被选为县尉,另取某人家的女儿,一年后,在厅堂办理文案,忽然看见妇人从前门进来,脸色很气恼。

杨准恐惧,下了台阶乞求饶命。妇人说:“这次没有放你的道理。”

妇人严斥扑打他,李准得病而死。

【原文】唐杨淮者,宋城人,士流名族。因出郊野,见一妇人。容色殊丽。准见挑之,与野合。经月余日,每来斋中,复求引准去。准不肯从,忽而心痛不可忍,乃云:“必不得已,当随君去,何至苦相料理。”其疾遂愈,更随妇人行十余里。至舍,院宇分明,而门户卑小。妇人为准设食,每一举尽椀。心怪之,然亦未知是鬼。其后方知。每准去之时,闭房门,尸卧床上,积六七日方活。如是经二三年。准兄渭准曰:“汝为人子,当应绍绩。奈何忽与鬼为匹乎?”准惭惧,出家被缁服,鬼遂不至。其后准反初服。选为县尉,别婚家人子。一年后,在厅事理文案,忽见妇人从门而入,容色甚怒。准惶惧,下阶乞命,妇人云:“是度无放君理。”极辞搏之,准遇疾而卒。(出《广异记》)

祭殡宫

【】

临汝郡有个官渠店,从店往北面走半里路左右李家庄有个叫王乙的人,他因赶集从庄门经过。

很远看见一个女子,年龄约十五六岁,高兴地等他,并派侍女传话。

王乙徘徊在槐树的树荫下,就到了黄昏的时候,就到庄上求借宿。

主人见着他很欢喜,就款待可他。

二更后,侍女来说:“夜还没深,就(给您)留下蜡烛相陪。”

女人不久到了,便互相叙述缠绵的情意,事(什么事?)完,女人默默地忽然忧虑起来,王乙说:“本来不相识,有幸蒙招相见,现在(聊聊人生),情义这样深重,有什么不畅快的呢?”

女人说:“不是不(尽心)不说实话,只是正赶上我出去时门关闭了,我是越墙而来的,墙角有个铁筢,筢齿扎了脚,刺到心痛,痛的受不了。”

便伸出脚来让王乙看,说完告辞回去,说:“(我)已经是必死的(人),您如果有情,过几天来看我,(凭吊一下我的幽魂)。”

后来王乙做官东归,途经李家庄,听说那个女子已经死了,私下和侍女拿酒菜到殡宫(停放灵柩的房舍或指坟墓)外祭祀她,并且痛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看见那女子从殡宫里出来,王乙就趴在地上死了。(上个坟,连命都上没了!最后做鬼也要在一起!)

侍女看见王乙魂魄和那女子一同进入殡宫,于是两家为他们举行了冥婚。

【原文】临汝郡有官渠店,店北半里许李氏庄王乙者,因赴集,从庄门过。遥见一女年可十五六,相待欣悦,使侍婢传语。乙徘徊槐阴,便至日暮,因诣庄求宿。主人相见甚欢,供设亦厚。二更后,侍婢来云:“夜尚未深,宜留烛相待。”女不久至,便叙绸缪,事毕。女悄然忽患,乙云:“本不相识,幸相见招。今叙平生,义即至重。有何不畅耶?”女云:非不尽心,但适出门闭,逾垣而来。(逾字来字原缺,据明钞本补。)墙角下有铁爬,爬齿刺脚,贯彻心痛,痛不可忍。”便出足视之。言讫辞还,云:“已应必死。君若有情,回日过访,以慰幽魂耳。”后乙得官东归,涂次李氏庄所,闻其女已亡。私与侍婢持酒馔至殡宫外祭之,因而痛哭。须臾,见女从殡宫中出,乙乃伏地而卒,侍婢见乙魂魄与女同入殡宫,二家为冥婚焉。(出《广异记》)

鬼买镜

【】韦栗,天宝年间做新淦丞,有个年龄小的女儿才十多岁。

韦栗将要上任,走到扬州,女儿向父亲要要买一面漆背金花镜子。

韦栗说:“我当官很艰辛,哪能(买得起)这样的东西?等到了官府给你找个。”一年多,女儿就死了,韦栗也不记得过去(女儿的)事。

任期已满,他带丧回家,乘船到了扬州,停靠在河岸边。

有个女子让一个婢女拿钱去买镜子,路过的人看她容貌很美丽,外貌很象富贵人

家的女儿,争着想把自己的镜子卖给她。

有一个少年年龄二十多岁,皮肤白皙可爱,女子用铜钱五千多买他的镜子,少年就给了她漆背金花镜,直径一尺多。

另一个人说:“有面镜子比这面镜子好,只要三千。”

少年又减两千,女子就有些恋恋不舍,(色授神与)神色和眼神勾勾搭搭?

过了一会儿才告辞离开。

少年有意调戏她,派人跟去着。

到她所住的地方,少年进了店铺,却只得到黄纸三贯。

少年拿了它到了韦栗所乘的船上,说:“刚才有个女郎拿钱买镜,进入这只船中,现在变成纸钱了。”

韦栗说:“我只有一个女儿,死了几年了,你所看见的女子,相貌怎样?”

少年把她的服饰容貌全说了。

韦栗夫妇痛哭,他们女儿当初正是这个样子,于是领着少年进入船中搜寻。

最初毫无所得,她的母亲剪了纸钱九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再翻检查看时,少了三贯钱,大家很奇怪。

就又打开那棺材,看见镜子在那里,没有不悲叹的,少年说:“不谈论钱吧。”把他的本意全都说出来,又赠送钱十千,给那女子设斋。

【原文】韦栗者,天宝时为新淦丞,有少女十余岁。将之官,行上扬州,女向(向明钞本作白。)栗,欲市一漆背金花镜。栗曰:“我上官艰辛,焉得此物?待至官与汝求之。”岁余女死,栗亦不记宿事。秩满,载丧北归,至扬州,泊河次。女将一婢持钱市镜,行人见其色甚艳,状如贵人家子,争欲求卖。有一少年年二十余,白皙可喜,女以黄钱五千余之,少年与漆背金花镜,径尺余。另一人云:“有镜胜此,只取三千。”少年复减两千。女因留连。色授神与,(与字原缺,据明钞本补。)须臾辞去。少年有意淫之,令人随去,至其所居。须臾至铺,但得黄纸三贯,少年持至栗船所,云:“适有女郎持钱市镜,入此船中。今成纸钱。”栗云:“唯有一女,死数年矣。君所见者,其状如何?”少年具言服色容貌,栗夫妻哭之。女正复如此。因领少年入船搜检,初无所得。其母剪黄纸九贯,置在榇边案上,检失(失字原缺,据明钞本补。)三贯,众颇异之,乃复开棺,见镜在焉,莫不悲叹。少年云:“钱已不论。”具言本意,复赠十千,为女设斋。(出《广异记》)

睡荒院

【】

河间刘别驾,常常说:“世间没有(好)女人,何以(有什么能)让我满意的呢?”

后来到西京通化门,看见车里有位妇人很有美色,心里又喜欢高兴(终于看到美女了),就跟随到了她的房舍。

在资圣寺后曲折隐秘的地方,妇人逗留几夜,两个人都很欢畅。(这个欢畅翻译的真是亮了!)

刘侯不觉有些不对劲的,只是半夜特别寒冷,盖几重锦被,可是身体还是不暖和。

刘侯暗自奇怪,后来有一天,天要亮时,妇人和所在的房舍忽然都不见了,他却身在荒园中厚厚几层的乱叶下,从此就患了痼病(gubing,指病邪顽固难以治愈的慢性疾病,跟人们说的中邪,或者精神病有点像)。

【原文】河间刘别驾者,常云:“世间无妇人,何以适意?”后至西京通化门,见车中妇人有美色,心喜爱悦,因随至其舍,在资圣寺后曲。妇人留连数宵,彼此兼畅。刘侯不觉有异,但中宵寒甚,菌衾累重,然犹肉不煖。心窃怪之,后一日将曙,忽失妇人并屋宇所在,其身卧荒园中数重乱叶下,因此遇痼病。(出《广异记》)

鬼捉事

【】

岐州佐史曾经因事到京城,停留在兴道里。

忽然看见两个人和一个无头人来(跟他)说:“(阎罗)王命令把你(追魂到地府)。”

佐史知道他们是鬼,就问:“您在阴间做什么官?”

(鬼)回答说:“是捉事(捉事人,旧指捕役或缉访的人。这里就是追魂的鬼差)。”

佐史对他们说:“有幸和你们做同样的事,能救救我吗?事后,必当送给你们万张纸钱。”

那二人就答应了,还说:“约定五天的期限,如果不再来,就是事成了,那纸钱可送到天门街烧掉。”

到了第五天他们没来,佐史就烧完纸钱,于是移居到崇仁里。

后来京中事了,向西归回到岐州,到了杏树店,佐史又碰见那两个人,问:“从哪儿来?”

他们说:“刚才在老地方寻访你,没遇到,你(过去)所拜托的事已经免除了,烦劳送钱到阴间,请求给以(你的)长寿优待的书简已写完,(如果你)不是死期到临,就再不会有什么疾病了。”(故事中间好像少了什么,估计是遗失了!)

【原文】岐州佐史尝因事至京,停兴道里。忽见二人及一无头人来云:“王令追己。”佐史知其鬼,因问:君在地下,并何职掌?”云:“是捉事。”佐史谓曰:“幸与诸君臭味颇同,能相救否?事了,当奉万张纸钱。”王人许诺:“期后五日,若不复来者,即是事了。其钱可至天门街烧之。”至五日不来,吏乃烧钱毕,因移居崇仁里。后京中事了,西还岐州,至杏树店,复逢二人,问:“何所来?”

“顷于旧处相访不是,所处分事已得免,劳致钱贱地,所由已给永年优复牒讫。非大期至,更无疾病耳。”(出《广异记》)

鬼救婿

【】浚仪王氏,是个读书人。

他母亲下葬的时候,女婿裴郎喝醉了,进入坟墓躺在棺材后面,家里人不知道,就掩埋了坟墓。(倒霉蛋儿的世界谁都无法解释!)

过了几天,不见裴郎。

裴家诬告被王氏杀了,就打起官司。

王氏实在没干这事,全家都在想人去哪了。

下葬那天,裴郎可能在墓穴里,就打开坟墓找到裴郎。

看见裴郎气息奄奄,用粥喂他,几天后康复。

他说刚埋上那晚,酒就醒了,没办法出来。

抬起眼睛偷偷一看,看见有无数的人,还有精心修饰的柏木殿堂,屋子都非常美丽。

王家先死之人,老幼都聚到齐了(估计是祖坟!)。

众鬼看见裴郎,非常吃惊。

其中一个鬼说:“怎么不杀了他?”丈母娘说:“小女还小,要仰仗他,怎么能杀了他呢?”

苦苦相争,得免一死。(鬼似乎对活人没什么好意!)

裴郎看见了隆重的筵席,美酒佳肴,歌舞欢乐,十分融洽。

一会又听到有人召呼裴郎,他害怕不敢起身,又看见群婢连臂跳踏歌舞。

歌词是:“柏堂新成乐未央,回来回去绕裴郎。”有一婢女名叫秾华,用纸烛烧他的鼻头(变成)了疮,痛不可忍,他就起身一一揖拜。

群鬼频频让裴郎歌舞,裴郎饥了,想吃东西。

丈母娘说:“鬼的食物不能吃。”

叫人拿瓶中的食物给裴郎,这样过了几天,(醒过来才发现)奴婢们其实都是纸木所扎的随葬品,但现在已经不是本来形象了。

【原文】浚仪王氏,士人也。其母葬,女婿裴郎饮酒醉,入冢卧棺后,家人不知,遂掩圹。后经数日不见裴郎,家诬为王氏所杀,遂相讼。王氏实无此,举家思虑。葬日恐在圹中,遂开圹得之,气息奄奄,以粥灌之,数日平复。说云,初葬之夕,酒向醒,无由得出。举目窃视,见人无数,文柏为堂,宅宇甚丽。王氏先亡长幼皆集,众鬼见裴郎甚惊,其间一鬼曰:“何不杀之?”妻母云:“小女幼稚仰此,奈何欲杀?”苦争得免。既见长筵美馔,歌乐欢洽。俄闻云:“唤裴郎。”某惧不敢起。又闻群婢连臂踏歌,词曰:“柏堂新成乐未央,回来回去绕裴郎。”有一婢名秾华,以纸烛烧其鼻准成疮,痛不可忍,遂起遍拜,诸鬼等频命裴郎歌舞。饥请食,妻母云:“鬼食不堪。”命取瓶中食与之,如此数夜。奴婢皆是明器,不复

有本形象。(出《广异记》)

代死

中国古代神鬼志怪小说——【】

唐天宝年中,章仇兼琼(这是一个比较奇怪的复姓,“章仇”)为剑南节度使,几年后入朝。

蜀川有个叫张夜叉的(应该是外号),外貌长相很象狂人(疯子),他所预言的大多都灵验。

兼琼将要起程,召来他卜问。

夜叉说:“大人若住在蜀地,有无边的福寿。若一定入朝,就不会有好事(吉祥的事情)了。”

兼琼开始很害怕,时间长了就说:“怎么(可能)是(他说的)那样?”就出发了。

到了汉州进入驿站,他从马上掉下来死了,只是心口还有一点热气。

彭州李刺史,让洛阳县尉马某送去药酒,兼管喂药和生活起居。

洛阳离汉州五十里,马某接到命令就走。

到了汉州驿站兼琼的房前,忽然倒地死了。

后来,兼琼苏醒过来,述说了阴间的经历,因为马某才得免一死。

马某已经死了,(鬼魂)就回到他家。

家人很惊奇,说:“刚才你奉命而行,为什么回来了?”

马某不说话,仰天长叹。

他妻子又问:“随从在哪儿?又不拿着笏板(hu,古代大臣上朝拿着的手板,用玉、象牙或竹片制成,上面可以记事),为什么?”

马某还是不说话,就挥手让她走,又流着眼泪说,“我已经代替章仇节度使死了,

刚才在阴间苦争了一番,我这一切经历,也都是为了章仇大使,没有什么办法啊!自己想到做官时间短,孤苦力弱,所以回来告别。”

说完悲痛哭号,又对他妻子说:“不要愁苦。我代他死,他也能有丰厚的抚恤,不必忧虑不能回家乡的事情。我突然地死了,死生永隔,这是遗憾的事。”

话完不见。孩子们开始还恍然惊疑,过了一会就看见尸体始回来。

兼琼第二天返回成都。给马家治丧费五百万,又下文让彭州给五百万。

并且代给四年的俸禄。

【原文】唐天宝中,章仇兼琼为剑南节度,数载入朝。蜀川有张夜叉者,状如狂人,而言事多中。兼琼将行,呼而问之,夜叉云:“大使若住蜀,有无涯之寿。若必入朝,不见其吉。”兼琼初甚惶惧,久之曰:“安有是耶?”遂行。至汉州,入驿,堕马身死,独心上微煖。彭州刺史李先,令洛阳尉马某送药酒罨药兼起居。洛阳去汉州五十里,奉命便行。至汉州入驿到兼琼所,忽然颠倒而卒。后兼琼乃苏,云地下所由,以马尉见。马氏亦死,便至其家,家人惊异,云:“适尔奉命,还何处也?”不言,视天太息。其妻再问:“傧从何在?又不把笏,何也?”马殊不言。遽挥使去,因流涕言:“已代章仇大使死。适于地下苦论,地下所由并为他无如之何?自念到官日浅,远客孤弱,故还取别。”举言悲号,又谓其妻曰:“无

苦,我代其死,彼亦当有深恤。无忧不得还乡。但便尔仓卒,死生永隔,以此为恨耳!”言讫不见。子等初犹恍然疑之,寻见床舁尸还。兼琼翌日还成都,赙马氏钱五百万,敕敕彭州赙五百万,兼还四年秩禄云。(出《广异记》)

鬼拉船

中国古代神鬼志怪小说——

姚肖品是杭州钱塘人。

家里宴请客人,他就在就在酒席座上死了。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才活过来。

说开始有人来召呼他,好象是县衙的差人。(勾魂使?)

出门一看,就被抓走了。

到了城北门,有几个衙役在船中。

抓他的人让他拉船,姚肖品说:“我是世家子弟,不曾拉过纤。”

于是他就被殴打,推脱几次也不能脱身。

只好拼力为他们拉船,到了驿亭桥,走了大约八、九里路,鬼不加防备。

他就快跑最后才得以脱身。(这么轻松就能逃跑?)

【原文】姚肖品者,杭州钱塘人。其家会客,因在酒座死,经食顷乃活。云初见一人来唤,意是县家所由。出门看之,便被捉出。至北郭门,有数吏在船中。捉者令品牵船,品云:“忝是绪余,未尝引挽。”遂被捶击,辞不获已。力为牵之,至驿亭桥,已**里所,鬼不复防御。因尔绝走得脱也。(出《广异记》)

化骨丸

【】

乾元有张守一,为大理少卿。性仁恕,以平反折狱,死囚出免者甚多。后当早朝,有白头老人,伛偻策杖,诣马前拜谢。守一问故,请避从者,曰:“非生人,明公所出死囚之父也。幽明卑贱,无以报德。明公倘有助身之求,或能致耳。请受教。”守一曰:“贤子无罪,非我屈法伸恩,不敢当此。忝列九卿,颇得自给,幸无劳苦。”再三慰遣之,鬼曰:“当尔且去,倘有求不致者,幸相念。”遂不见。俄尔有诏赐酺,城中纵观,守一于会中窥见士人家女,姿色艳绝,相悦之而防闲甚急,计无从出,试呼前鬼:“颇能为我致否?”言讫即至,曰“此易事耳,然不得多时,才可七日。”曰:“足矣。得非变化相惑耶?”鬼曰:“明公何疑之深,仆以他物代取其身。”遂营寂静之处,设帷帐。有顷,奄然而至。良久寤惊曰:“此何处?”唯守一及鬼在傍,绐云:“此是天上天使”因与款昵,情爱甚切。至七日,谓女曰:“天上人间当隔异,欢会尚浅,便尔乖离如何?”因流涕取别。鬼复掩其

目送还。守一后私觇女家,云:“家女卒中恶,不识人,七日而醒。”后经十年,又逢此鬼曰:“天曹相召,便当承诀。今奉药一丸,此能点化杂骨,为骨髆bo(膊)刀把之良者。愿公宝之,有急当用。因歔欷而去。”药如鸡卵许大。至武太后时,守一以持法宽平,为酷吏所构。流徙岭表,资用窘竭,乃以药点骨,信然。因取给,药尽遂卒。(出《广异记》)

乾元年中有个张守一,他是大理寺少卿。

性情仁慈,平反狱中的死案,死囚获免出狱的人很多。

后来张守一想上早朝,有个白发老翁,伛偻身体,拄着拐杖到马前拜谢。

守一问原因,他请求回避跟从的人,说:“我不是活人,是明公放出的死囚的父亲。在阴间身份卑微,没有机会报答恩德。明公倘若有求助的事,或许能用到我,请告诉我。”

守一说:“贤子无罪,不是我枉法施恩,不敢接受你的谢意。我身为九卿,生活能得到保障,没有什么劳苦。”

再三安慰送走他,鬼说:“我暂且离开,如果有用到我而我不在的时候,就呼唤我。”说完就不见了。

不久皇上下诏举行酒会,在城里尽情观赏。

守一在酒会中,看见一个士人家的女儿,姿色美丽绝伦。

守一喜欢她,但是防范很严,没有办法,试着召呼以前那个鬼:“能为我把她弄来吗?”(不用这么直接吧?)

说完,鬼就到了,说:“这是容易的事,但时间不能长,只可七天。”

守一说:“这就够了。须得变化来迷惑她吗?”

鬼说:“明公何必顾虑这么多,我用别的东西来代替她的身体。”

就在寂静的地方建了一个帷帐,一会儿,女子突然来了。

老半天她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说:“这是什么地方?”

只有守一和鬼在旁边,骗她说:“这是天上的天使,想同你亲近。”

两人情爱非常真切。(中间省略了什么吗?)

到了第七天,对女子说:“天上人间相隔不同,在一起的欢乐没有尽头(享不完的福,可是艳福到头了!),只好强迫你离开了。怎么样?”

女人就流泪告别,鬼又蒙住她的眼睛送回去了。

后来守一私自去了女子家。

她家人说女儿突然病了,不认识人了,七天才醒过来。

后来经过十年,守一又遇到这个鬼。鬼说:“天曹召唤,就该永别,现在送你一丸药。这药能融化各种骨头,是蚀骨的好药。你应该珍惜它,有急事再用。”说完就叹息着走了。药象鸡蛋般大小,到武太后时,守一因执法公平,被酷吏拘禁,流放到岭外,费用没了,生活窘迫,就把药滴在骨头上,果然象鬼说的那样,靠着这药供给所用,药用尽就死了。(好人没好报,最后也没看懂这药丸究竟怎么用,有点像鹿鼎记里的化骨散。)

不能为官

【】

韩彻这个人,乾元年中任陇州吴山县令。

一向与进士宇文觌、辛稷友善。

他们一起跟随韩彻到吴山读书,韩彻还付给他们秋天赶考的费用。

吴山县令的宅子号称凶衙,前几任都死了。

县令宅子的大厅内有棵槐树,宇文觌(di1见;相见。2观察,察看)、辛稷等认为是精魅盘距的地方,私下与典正商量想趁韩彻不在的时候,砍去这棵槐树。

有一天就告诉了韩彻,韩彻对二位先生说:“命在于天,责任不在于树。先生们不必这样。”

他们的计划就停止了,几天后,宇文觌、辛稷走到树前看到一个洞,旁边非常湿润,从中冒出青气,上升成了云彩。

等韩彻回去休息了,就让吏人挖掘这个洞。

几尺深的地方有一个坟,坟中有棺木已经腐烂了。有少许的牙齿和头发,胫骨、胯骨还在。

远看西北角有个东西,大家说是鬼怪,就用五千钱雇二人抓获。

开始用绳子送下去时那东西象一束烛光。

二人背着刀顺着绳索下去看食瓶,瓶中有水,水上有林擒缒夹等物,倒在地上都象烟一样消散。

韩彻来了,让佐史盛敛骨头和头发。

用新棺材葬在野外。

佐史贪污钱财,折断骨头用小书套装起来埋葬了。

等回到家,突然快要死了。

他家告诉韩彻,韩彻让巫师看看,巫师在韩彻面前“显灵”说:“我是晋代将军契苾锷。因为战斗而死,被葬在此县,坟墓靠近马厩。常常苦于臭粪的污秽,想请求迁坟,前后多次诉说,都遇上该当死亡之人。使我在阴间受的苦无处上达。现在明府恩泽涉及到我,拿钱买棺材恩惠极厚,酷吏可恶,用书套装我的骨头、头发。骨头长,书套短,折断我的胫骨和胯骨,痛楚难忍,所以我报复他。”

韩彻拜谢四次,自称为官不明,让吏人有这样欺诈的事,应当派人买棺材,再送些衣被。如能赦免他的罪过,则是非常幸运的。

巫师又传灵语说:“马上就放过他。但促成这件事的,是宇文七和辛四。我虽为幽魂,怎么能忘记呢?辛侯不久就能升官,光照其身。宇文生命薄,虽然进士擢第,最终不能做官。而且多灾多难,我能救他三次死难。假如他做了官,虽然是我也不能救助了。”

说完就走了。佐史被释,就以礼葬之。

宇文觌家在岐山。过了很长时间,契苾锷在空中对他说:“七郎夫人在庄中病得很厉害。刚才我已经去那里营救,现在已经好了。一会儿由庄人来报告,可不必担心,若还家妻子病愈之后,千万不要吃马肉。”

一会儿,庄人到了,说的都象契苾锷告诉的一样。

宇文觌进了家门,他的妻子病也好了。正赶上庄客的马匹死了,把一些熟肠及马肉送给宇文觌。宇文觌忘了他的话就吃了,染上霍乱,呼吸困难。

忽然听到契苾锷的话语:“让你不要吃马肉。为什么违背诺言呢?马是前世冤家。我若不在。你没有活的可能,我在,就没有苦恼了。”

就让身边的人拿笔开药方,药服下就好了。

后来宇文觌回吴山,碰上岐山土贼另立朝廷。设置百官。

宇文觌被任命为中书舍人。

贼兵不久被官军击败,宇文觌等七十余人关在州中监狱等候发落。

契苾锷又到宇文觌的妻子的住所说:“七郎犯事了。我在地下为他大力求情,但需要三千贯钱。”

妻子推辞说贫穷之家,实在不能办到。

契苾锷说:“地下所用的是人间的纸钱。”妻子说:“纸钱应该极力办到。”

烧完纸钱,契苾锷又到狱中对宇文觌说:“我刚才从夫人那里拿了三千贯钱为你求情,事情也解决了。有个刘使君到来,你就能得以释放,饱食无忧。”

不久刘晏传诏到了。

刘晏是陇州剌史,他上书言道:“玷污名贤之士,不曾有根据,只是逆贼引诱,全都关押在牢狱。臣到州上的时候,请求一切赦免。”

皇上准了他的奏章。刘晏到州上,召来全部狱中囚犯。

宣布释放宇文觌。宇文觌因为被贼兵封官,蒙耻还乡。

半年以后,吕崇贲为河东节度使,想找一个担任书记的人。朝中有很多推荐宇文觌的人。吕崇贲上奏宇文觌为左卫兵曹河东书记,皇帝下诏赐衣一袭,崇贲送绢百疋。

诏书到了,宇文觌非常高兴,接过官服向西拜谢,忽然倒在地上。

契苾锷叹息良久,说宇文觌不要做官,何必接受官服呢?这次不能救你了。

宇文觌说:“现在拒绝回来怎么样?”

回答说:“已经做上官了,怎么能说再退回去呢?千万珍重,我不再来了。”

过了四天,宇文觌因病而死。

开始女巫说契苾锷衣帽非常高大,鬓发红赤,好象现在的库莫奚。

【原文】韩彻者,以乾元中任陇州吴山令。素与进士宇文觌、辛稷等相善,并随彻至吴山读书,兼许秋赋之给。吴山县令号凶阙,前任多死。令厅有大槐树,觌、稷等意为精魅所凭,私与典正欲彻不在,砍伐去之。期有一日矣,更白彻。彻谓二子曰:“命在于天,责不在树,子等无然。”其谋遂止。后数日,觌、稷行树,得一孔,旁甚润泽,中有青气,上升为云。伺彻还寝,乃命县人掘之。深数尺,得一塚,塚中有棺木而已烂坏,有少齿发及胫骨胯骨犹在。遥望西北陬有一物,众谓是怪异,乃以五千雇二人取之。初缒,然昼烛一束,二人背刀缘索往视其食瓶,瓶中有水,水上有林擒缒夹等物,泻出地上,悉如烟销。彻至,命佐史收骨发以新棺敛葬诸野。佐史偷钱,用小书函,折骨埋之。既至舍,仓卒欲死,家人白彻,彻命巫视之。巫于彻前灵语,云:“己是晋将军契苾锷,身以战死,受葬于此县。立塚近马坊,恒苦粪秽,欲求迁改。前后累有所白,多遇合死人,遂令冥苦无可上达。今明府恩及幽壤,俸钱市榇,甚惠厚。胥吏酷恶,乃以书函见贮骨发,骨长函短,断我胯胫,不胜楚痛,故复仇之耳。”彻辞谢数四,自陈:“为主不明,令吏人等有此伪欺。当令市榇,以衣被相送。而可小赦其罪,诚幸也。”又灵语云:“寻当释之,然创造此谋,是宇文七及辛四。幽魂佩戴,岂敢忘之?辛候不久自当擢禄,足光其身。但宇文生命薄无位,虽获一第,终不及禄,且多厄难。无当救其三死,若忽为官,虽我亦不能救。”言毕乃去。佐史见释,方获礼葬。觌家在岐山,久之,锷忽空中语云:“七郎夫人在庄疾亟,适已往彼营救,令亦小痊。寻有庄人来报,无可惧也。若还,妻可之后,慎无食马肉。”须臾使至,具如所白。觌入门,其妻亦愈。会庄客马驹死,以熟肠及肉馈觌。觌忘其言而食之,遇乾霍乱,闷而气绝者数矣。忽闻锷言云:“令君勿食马,何故违约?马是前世冤家,我若不在,君无活理;我在,亦无苦也。”遂令左右执笔疏方,药至服之,乃愈。后觌还吴山,会岐州土贼欲僭伪号,署置百官,觌有名,被署中书舍人。贼寻被官兵所杀,觌等七十余人,系州狱待旨。锷复至觌妻所语云:“七郎犯事,我在地中大为求请。然要三千贯钱。”妻辞贫家,实不能办。锷曰:“地府所用,是人间纸钱。”妻云:“纸钱当力办之。”焚毕,复至狱中谓觌曰:“我适于夫人所得三千贯为君属请,事亦解矣。有刘使君至者,即当得放,饱食无忧

也。”寻而诏用刘晏为陇州刺史,辞日奏曰:“占污名贤,曾未相见,所由但以为逆所引,悉皆系狱。臣至州日,请一切释免。”上可其奏。晏至州,上毕,悉召狱囚宣出放之。觌既以为贼所署,耻而还家。半岁余,吕崇贲为河东节度,求书记之士。在朝多言觌者,崇贲奏觌左卫兵曹河东书记,敕赐衣一袭,崇贲送绢百疋。敕至,觌甚喜。受敕,衣绿裳西向拜蹈,奴忽倒地。锷灵语叹息久之,谓觌:“勿令作官,何故受之?此度不能相救矣。”觌云:“令却还之,如何?”答云:“已受官毕,何谓复还?千万珍重,不复来矣。”后四日,觌遇疾卒。初女巫见锷衣冠甚伟,鬓发洞赤,状若今之库莫奚云。(出《广异记》)

鬼堂妹

【】

寿昌县令赵郡人李莹的堂妹,排行第十三,没有出嫁。

到了德初年,和她的哥哥一起南渡,死了,葬在吴地的海盐。

她亲哥哥岷庄在济源,还有个妹妹寡居在外,离庄子有十几里路,安禄山作乱的时候,她不能南行。

上元年中,哥哥忽然看见妹妹回来了,问她从那儿来?她说被贼兵掳掠,言辞答对有根有据,家人不再对她盘问。

嫂子以动乱为原因,恐怕不能照顾她,很快将她嫁给了附近村子的张家。

过了四、五年,有了一个儿子,性情非常聪明,没有不知道的。

常在岷家独占一个房间,来去在此休息。

岷家田地,很多被别人侵占,都打官司收了回来。

永泰年中,国家清靖,岷和各位兄弟从江东入京参加选官,完事返回庄子,还有几百里就要到了。

妹妹在庄子忽然对婢女说:“各位兄弟们几天内就会回来,我须暂时住到张家。”又过去与嫂子告别,嫂子问她原因?她说:“总做梦。”

婢女送到途中,她让婢女回去。

婢女走了十几步回头一看,她不见了,婢女非常奇怪。

二天后,张家来报她已经死了。

姐妹和孩子刚刚哭完,各位兄弟就到了,发送妹妹的丧事。

岷说:“她上元年间就死了,葬在海盐怎么能到这里?恐怕是她的鬼魅。”

就到张家看看,掀开被子不见尸体,验看她的衣物,都是当时入殓时的东西。

她的儿子不久也死了。(这才像是鬼故事,一起住了五六年都不知道身边是人是鬼?还有就是鬼还能生孩子?鬼魅?)

【原文】寿昌令赵郡李莹,同堂妹第十三未嫁。至德初,随诸兄南渡,卒,葬于吴之海盐。其亲兄岷庄在济源,有妹寡居,去庄十余里。禄山之乱,不获南出。上元中,忽见妹还,问其由来,云为贼所掠,言对有理,家人不之诘。姉以乱故,恐不相全,仓卒将嫁近庄张氏。积四五年,有子一人,性甚明惠,靡所不了,恒于岷家独鏁一房,来去安堵。岷家田地,多为人所影占,皆公讼收复之。永泰中,国步既清,岷及诸弟,自江东入京参选。事毕还庄,欲至数百里。妹在庄忽谓婢云:“诸兄弟等,数日当至,我须暂住张家。”又过娣别,娣问其故,曰:“频梦云尔。”婢送至中路,遣婢还。行十余步,回顾不复见,婢颇怪之。后二日,张氏报云已死,姨及外甥等,悲泣适已,而诸兄弟遂至。因发张氏妹丧。岷言:“渠上元中死,摈在海盐,何得至此?恐其鬼魅。”因往张家临视,举被不复见尸。验其衣镜,皆入棺时物。子亦寻死。(出《广异记》)

小妾骷髅

【】

上都来庭里妇人李氏,白天坐在家里的正堂,忽然看见她丈夫死去的小妾,她身穿白色衣服,戴着布头巾,迳直来追李氏。

李氏绕床躲避奔走,她就追着李氏不肯罢休,李氏就出门狂奔。

道路崎岖,逃跑中也不敢呼喊人来救自己。

在北门遇见了骑兵,他们用马鞭打小妾,小妾应手就消失了,只有布头巾悄然坠地,在它下面看到一具骷髅。(本文亮点是大白天,活见鬼这句俗语还是有根据的!为什么是小妾追着正房狂奔?)

【原文】上都来庭里妇人李氏者,昼坐家堂,忽见其夫亡娣,身衣白服,戴布帻巾,迳来逐己。李氏绕床避走,追逐不止,乃出门绝骋。崎岖之中,莫敢支吾救援之者。有北门万骑卒,以马鞭击之,随手而消,止有幞头布,奄然至地,其下得一髑髅骨焉。(出《广异记》)

泉台客

【】

潞城县令周混的妻子,姓韦名璜,容貌妍丽,性情聪明贤惠。

她常对她嫂妹定约说:“若有哪个先死的,幽冥的事,定期回来说说。”

后来嫁给周混,生了两个女儿,乾元年中死了。

过了一个多月,忽然到了她家,在空中显灵传语,对家人说:“本来约好相报,所以就来了。我已见到阎罗王和亲人。”

家人问她是否看到过下油锅和上剑树?

她回答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看见这样?(意思我没下地狱!)”

后来又附在婢女身上显灵说:“太山府君嫁女儿,知道我会梳妆,所以被召去,明天事一完,还会再来。”

第二天,婢女又显灵说:“我到了太山,府君嫁女儿,极其豪华,让我为他女儿梳妆,现得到胭脂和粉,来送给各位女友。”

就摊开手,有极红的胭脂和粉,并不异于人间的东西,又说:“府君家撒帐钱很大,四十个鬼不能举动一枚,我也到了,就向空中撒下钱,钱大得象小杯子。”又说:“府君知道我会染红,就让我染,我说自己虽然会染,不亲自动手,平时是家中的婢女所做,只是听从我的指挥罢了。府君让我来取婢女,现在不得已,暂将婢女借去,明天就能送她回来。”

女人说:“一家人都只靠这个婢女,怎么能夺走她?”

韦璜说:“只借两天,要是过了两天,你们就击磬石召呼她,磬石一响,鬼神都能听到。”

婢女忽然气绝,过了两天没有回来,女人们敲响磬石。

一会儿,韦璜又在空中语:“我已染完,已经让婢女回去,怎么没到?可能是迷路了。”

一会儿,婢女到了,就活过来,两手忽然变成深红色。

韦璜又写了五言诗,赠给姊妹、嫂子和丈夫几首,赠来的诗云:“修短各有分,浮华亦非真。断肠泉壤下,幽忧难具陈。凄凄白杨风,日暮堪愁人。”

又有两首赠给丈夫,落款云“泉台客人韦璜”。

诗云:“不得长相守,青春夭舜华。旧游今永已,泉路却为家。”

另一首是:“早知别离切人心,悔作从来恩爱深。黄泉冥寞虽长逝,白日屏帷还重寻。”

赠嫂一首,序说,阿嫂相疑留诗,诗曰:“赤心用尽为相知,虑后防前只定疑。案牍可申生节目,桃符虽圣欲何为。”(女鬼有文化啊!)

这事被她的亲属传开了。

【原文】潞城县令周混妻者,姓韦名璜,容色妍丽,性多黠惠。恒与其嫂妹期曰:“若有(期曰若有四字原作若云若月,据明钞本改。)先死,幽冥之事,期以相报。”后适周氏,生二女,乾元中卒,月余,忽至其家,空间灵语,谓家人曰:“本期相报,故以是来。我已见阎罗王兼亲属。”家人问见锅汤剑树否,答云:“我是何人,得见是事?”后复附婢灵语云:“太山府君嫁女,知我能妆梳,所以见召。明日事了,当复来耳。”明日,婢又灵语云:“我至太山,府君嫁女,理极荣贵。令我为女作妆,今得胭脂及粉,来与诸女。”因而开手,有胭脂极(极原作及,据明钞本改。)赤,与粉,并不异人间物。又云:“府君家撒帐钱甚大,四十鬼不能举一枚,我亦致之。”因空中落钱,钱大如盏。复谓:“府君知我善染红,乃令我染。我辞己虽染,亲不下手,平素是家婢所以,但承己指挥耳。府君令我取婢,

今不得已,暂将婢去,明日当遣之还。”女云:“一家唯仰此婢,奈何夺之?”韦云:“但借两日耳。若过两日,汝宜击磬呼之。夫磬一振,鬼神毕闻。”婢忽气尽,经二日不返,女等鸣磬。少选,复空中语云:“我朝染毕,已遣婢还,何以不至?当是迷路耳。”须臾婢至,乃活,两手忽变作深红色。又制五言诗,与姊嫂夫数首,其寄诗云:“修短各有分,浮华亦非真。断肠泉壤下,幽忧难具陈。凄凄白杨风,日暮堪愁人。”又二章寄夫,题云泉台客人韦璜。诗云:“不得长相守,青春夭舜华。旧游今永已,泉路却为家。”其一:“早知别离切人心,悔作从来恩爱深。黄泉冥寞虽长逝,白日屏帷还重寻。”赠嫂一章,序云《阿嫂相疑留诗》,曰:“赤心用尽为相知,虑后防前只定疑。案牍可申生节目,桃符虽圣欲何为。”见其亲说云尔。(出《广异记》)

棺中语

【】

薛万石,河东人。

广德初年,浙东观察使薛兼训启用薛万石为永嘉县令。

几个月后,万石忽然对他妻子说:“十天后家中吃的东西就没了,那时,我也就会死了。粮食稀少很贵,怎么办?”

妇人说:“你的身体健康强壮,怎么能说不吉利的话呢?”

万石说:“死是非常可恶的,有话相告,不得已啊!”

到时万石果然暴死,盛殓完毕,棺中忽然命令招呼录事、佐史等人(棺材里说话真是太渗人了),他们就都到了,万石对他们说:“万石不幸身死,说起来凄怆,但从前不曾打扰过你们,现在妻子孩子贫穷饥饿,无路可走,所以招呼你们的事,就是想把亲人托付给你们。”

那时永嘉年米贵,一斗达到一万钱。

万石已经求录事供给他家粮食,差吏凶狠,但也无不依言相送,就连县丞、县尉也都有所赠送。

几天后,万石就对家人说:“我暂时去越州,拜见薛兼训公,你们既然有了粮食,我就无忧虑了。”

从此十多天没有消息,妇人悲泣疲困,白天睡觉,忽然听到他说话,惊讶起身说:“您从什么地方来?”

回答说:“我从越州回来,中丞已经知道我死了,让张卿来迎接,又为两个女儿选择了两个女婿。兄弟之情,可谓深厚,快些整治行装,张卿到来,就立即出发,不然就会遇到山贼的打劫,所以快点离开。”

家人于是收拾行装,等张卿到时,当天就出发了。

离永嘉二百里的温州被贼掳掠,家人在途中危急,就焚香告诉他,必有话说,不论怎样,万石亲自看见他家人说这件事了。

【原文】薛万石,河东人。广德初,浙东观察薛兼训用万石为永嘉令。数月,忽谓其妻曰:“后十日家内食尽,食尽时,我亦当死。米谷荒贵,为之奈何?”妇曰:“君身康强,何为自作不详之语?”万石云:“死甚可恶,有言者,不得已耳。”至期果暴卒,殓毕,棺中忽令呼录事佐史等。既至,谓曰:“万石不幸身死,言之凄怆。然自此未尝扰君,今妻子饥穷,远归无路。所相召者,欲以亲爱累君。”尔时永嘉米贵,斗至万钱,万石于录事已下求米有差。吏人凶惧,罔不依送。迨至丞尉亦有赠。后数日,谓家人曰:“我暂往越州,谒见薛公。汝辈既有粮食,吾不忧矣。”自尔十余日无言,妇悲泣疲顿,昼寝,忽闻其语,惊起曰:“君何所求?”答云:“吾从越还,中丞已知吾亡,见令张卿来迎,又为见两女择得两婿。兄弟之情,可为厚矣。宜速装饰,张卿到来,即可便发。不尔,当罹山贼之劫,第宜速去也。”家人因是装束。会卿至,即日首(日首原作日道,据明钞本改。)途,去永嘉二百里温州为贼所破。家人在道危急,即焚香谘白,必有所言。不问即否。亲见家人白之。(出《广异记》)

纸梳

纸梳

范俶chu这个人,广德初年,在苏州开酒馆。

有天晚上,有个妇人从门口经过,面色神态非常奇怪。(应该是脸色跟活人不一样)

范俶留她住宿,妇人开始没有推辞。她就手拿蜡烛,用头发盖住脸面,对着暗处坐着。

这天夜里就和范俶偷偷交好,天不亮请求离开,说丢失了梳子。

后来没找到,临别之际,咬了范俶臂膀而去。(打是亲骂是爱?咬一口表达一下心爱之情吗?)

待到天亮,范俶在床前找到了一个纸梳子,心里很讨厌它。

于是身体疼痛红肿,六七天就死了。(野花不能采,尤其是送上门的!)

【原文】范俶者,广德初,于苏州开酒肆。日晚,有妇人从门过,色态甚异。俶留宿,妇人初不辞让。乃秉烛,以发覆面,向暗而坐。其夜与申宴私之好,未明求去,云失梳子。觅不得,临别之际,啮俶臂而去。及晓,于床前得一纸梳,心甚恶之。因而体痛红肿,六七日死矣。

(出《广异记》)

鬼迎妾

【】

河中少尹李浣,在广德二年死了。

初七日(头七,还魂夜),家人摆好斋饭完毕,忽然在门中看见李浣自己骑着一匹马从门外进来。

仆人等一再行礼,扶李浣下马,入座在西廊,孩子们哭着拜见他,李浣说:“生死是命,何必悲伤?只能搅扰死者的心。”

教诲嘱咐家事很长时间。

李浣先娶项妃的妹妹,生了四个孩子,项氏死后,又娶河南窦滔的女儿,有美色,特别被李浣宠爱。

窦氏害怕不敢出来,李浣让人招呼她,迎着她对她说:“生死虽然不一样,至于恩情,不能替换,何必害怕不出来?我每在地下听到你的哭声,就让我凄然,伤心你也寿命不长,和我相隔不过二年,夫妻情义深重,如今同行,岂不快乐吗?人生都会有死,不必在乎一、二年在人间的乐趣,你意如何?”

窦氏开始没有说话。

李浣说:“你若不听从,也不能等你了,后天让车马到这相迎,不要推辞。”

就召唤几个婢女,对他们四个人说:“你们一向侍奉娘子,也应跟着一块走。”又拿来妻子的衣服,亲自分开,分为几袋,把它交给四个婢女,说:“后天可拿这东西跟随娘子来。”

又对几个孩子说:“我虽然先和你们母亲结婚,但在地下不能相见,不能把你们母亲和我合葬,可以把窦氏与我合葬,如果背叛了我的话,神通就杀掉了你们。”(这个威胁好像很厉害)说完就出来,仆人们送到门外,看见李浣骑马跑了,从东转西不再看到。

后天车马到了门口,其他的人都没看见,只有四个婢女看见车马,就为窦氏准备,拿着所选的衣服,同家人告别,就各自倒地死了。

【原文】河中少尹李浣,以广德二年薨。初七日,家人设斋毕,忽于中门见浣独骑从门而入。奴等再拜,持浣下马,入座于西廊。诸子拜谒泣,浣云:“生死是命,何用悲耶?只搅亡者心耳。”判嘱家事久之。浣先娶项妃(明钞本、陈校本妃作玘。)妹,生子四人。项卒,再娶河东窦滔女,有美色,特为浣所爱。尔窦惧不出,浣使呼之。逆谓之曰:“生死虽殊,至于恩情,所未尝替,何惧而不出耶?每在地下,闻君哭声,辄令凄断。悲卿亦寿命不永,于我相去不出二年。夫妻义重,如今同行,岂不乐乎?人生会当有死,不必一二年在人间为胜。卿意如何?”窦初不言,浣云:“卿欲不从,亦不及矣。后日,当使车骑至此相迎,幸无辞也。”遂呼诸婢,谓四人曰:“汝等素事娘子,亦宜从行。”复取其妻衣服,手自别之,分为数袋,以付四婢,曰:“后日可持此随娘子来。”又谓诸子曰:“吾虽先婚汝母,然在地下殊不相见,不宜以汝母与吾合葬,可以窦氏同穴。若违吾言,神道是殛。”言毕便出。奴等送至门外,见浣驶骑走,而从东转西不复见。后日车骑至门,他人不之见,唯四婢者见之。便装束窦,取所选衣服,与家人诀,遂各倒地死亡。(出《广异记》)

鬼兵书

【】

代宗时,河朔一带不得安宁,寇贼劫掠。

张勍(qing)是恒阳人,曾经因出游被掳掠,后来张勍自己也聚众抢劫,因而杀害行旅之人,但发誓不伤害恒阳人。

一天,张勍率一千人到了恒阳东部(小有势力了!),夜半月明,刚刚在林中歇息,忽然遇到一百多人,列举花烛,高奏歌乐,和几个妇人一齐走,看到张勍,远远地喝问:“是官军?还是贼寇?”

张勍左右的人说:“是张将军。”

行人说:“张将军不过是绿林将军,又怎能军容整齐,士卒整齐呢?”

张勍左右的人很生气,就报告了张勍,请战杀他们,就率领士卒百余人出战。

那一队人拿兵器的不过二三十人,交战起来自己的士卒却多有损伤。

张勍大怒,亲自领兵上前,再数战也未能取胜。

行人中有一个自称幽地王,说:“我娶恒阳王的女儿做妻子,现在亲自来迎娶,趁着寂静的月色走过原野,想要躲避麻烦,不料偶然遇到张将军,随从无礼,正要训斥制止他们,别引起将军的愤怒,但一向听说将军发誓不伤害恒阳人,便上前请求,将军不要违背誓言。”

因为有恒阳人,张勍便准许放他们走,就说:“你们这些人都可以走了,妇人要留下。”

对方回答说:“留下妇人不行,想再打还可以。”

张勍再次进行战斗,又未取胜,张勍想撤退,左右的人都很生气,愿意以死相拼,就出动了全部兵力,分三队大战。

又数战不利,只见幽地王挥剑象风一样出入战阵,张勍害怕了,就尽力制止了左右的人,独自退却问道:“你的兵士是人?不是人?怎么不受伤?”

幽地王笑着说:“你是毛贼的首领,干不正当的事,还想和我们阴曹地府的士兵较量吗?”(鬼兵?)

张勍才下马一拜再拜,幽地王又对张勍说:“安禄山父子已经死了,现在史思明发号施命,你是盗贼,怎么不率众归顺他?自然就富贵了。”

张勍又拜谢说:“我不懂兵法,偶然贼众推我为首领,我怎么能指挥人呢?”

幽地王就拿出一卷兵书,给了他之后就走了。

张勍得到了这部书,很精通兵法,不久率部归顺史思明,史思明果然启用他

当将军,几年后死了。(鬼兵书?宝物啊!)

【原文】代宗时,河朔未宁,寇贼劫掠。张勍者,恒阳人也,因出游被掠。其后亦自聚众,因杀害行旅,而誓不伤恒阳人。一日引众千人至恒阳东界,夜半月明,方息大林下,忽逢百余人,列花烛,奏歌乐,与数妇人同行。见勍,遥叱之曰:“官军耶?贼党耶?”勍左右曰:“张将军也。”行人曰:“张将军是绿林将军耶?又何军容之整,士卒之整也?”左右怒,白勍,请杀之,因领小将百人与战。行人持戈甲者不过三二十人,合战多伤士卒。勍怒,自领兵直前,又数战不利。内一人自称幽地王,“得恒阳王女为妻,今来新迎。此夜静月下涉原野,欲避繁杂,不谓偶逢将军。候从无礼,方叱止之。因不(明钞本“因不”作“而致)犯将军之怒。然素闻将军誓言,不害恒阳人。将军幸不违言。”以恒阳之故,勍许舍之,乃曰:“君辈皆舍,妇人即留。”对曰:“留妇人即不可,欲斗即可。”勍又入战,复不利,

勍欲退。左右皆愤怒,愿死格。遂尽出其兵,分三队更斗,又数战不利。见幽地王挥剑出入如风,勍惧,乃力止左右。勍独退而问曰:“君兵士是人也?非人也?何不见伤?”幽地王笑言曰:“君为短贼(明钞本短贼”作“群盗。”)之长,行不平之事,而复欲与我阴军竞力也。”勍方下马再拜。又谓勍曰:“安禄山父子死,史氏僣命,君为盗,奚不以众归之,自当富贵。”勍又拜曰:“我无战术,偶然贼众推我为长,我何可佐人?”幽地王乃出兵书一卷,以授之而去。勍得此书,颇达兵术。寻以兵归史思明,果用之为将。数年而卒。(出《潇湘录》)

卓女墓

【】

永泰年中,牛爽被任命为庐州别驾。

他将要去上任,他有个乳母骑驴被脚镫子(挂在鞍子两旁供脚登的东西,多用铜铁制成。)磨破了大腿,一年多了生了疮也没好。

一天早上,苦于腿疮的搔痒,就抓挠几下,疮象个虫子的形状,忽然有几只蝉从疮中飞出来,停在庭院中的树上哀叫到晚上。

家中让巫师卜算这事,有个女巫,很精通神鬼之道,巫师对着树咄咄训斥,人们问她,她回答说:“看见一个鬼,穿戴着黑色衣帽,站在树枝上。用手指着蝉传过话来:‘东堂下面,是我居住的地方,供奉我就能得到福报,欺负我就会有祸降临到三个女儿身上。’

女巫又说:“黑衣人是灶神。”

牛爽不信,用网捉住蝉杀死了它,赶走了巫师。

后来一年多没有变故,牛爽有三个女儿在闺房中,夏天月夜关门在家,牛爽忽然发觉前床有一具很大的尸体,白衣覆盖僵卧在床。

牛爽非常害怕,偷偷告诉了他的妻子。

妻子见了也很害怕,牛爽曾保存一把宝剑,偷偷拿出来刺杀鬼。

划的一声被里发出大声惊叫,等点亮灯火鬼就消失了。

可是闺中长女的腰已经断了,血流满地,牛爽惊讶悲痛,举足失措。

一家大小乱哭,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以后半年,夜里昏暗,牛爽掌灯在屋子的西南角,刚刚就寝,心中一动有了警觉,看见以前的鬼又在床上。

牛爽神迷不清,又挥剑刺杀。

闺阁中混乱喧哗,次女又腰断了。

全家惊惶失措,议论的人让牛爽搬家。

鬼神不能跟它争胜,牛爽始终不变。

第二年鬼又出现了,杀死了三女儿。

亲友们强行给他搬了家。牛爽也染病死了,果然象蝉说的那样。

后来有个华山道士褚乘霞善于驱除鬼,一向同牛爽友善,听说了这事就来到了这个州郡,这个郡的人以为这个宅子不吉利,要废掉它。

褚乘霞到了这里单独进去,设坛守护。

那天晚上,听到里边雷霆大作,搜索交战。

等到天亮,废掉屋子,拔掉树木。

道士告诉州郡,让用铁锹挖开堂下一丈多深,找到一座古坟,墓铭写道:“卓女墓。”

道士说,刚到半夜有甲兵和他战斗,鬼败而溃散。

一会儿有个女子,年龄约二十左右,叩谢说她是卓女。

乘霞责怪她,她回答说:“不是我的过错,命运如此,恰好该牛爽和女儿命到头了,并且不修德行而蛮横欺诈,自然该这样。”

乘霞就迁走了她的坟,宅子后来就不再凶了。

【原文】永泰中,牛爽授庐州别驾。将之任,有乳母乘驴,为镫研破股,岁余,疮不差。一旦苦疮痒,抑搔之,若虫行状。忽有数蝉,从疮中飞出,集庭树,悲鸣竟夕。家人命巫卜之,有女巫颇通神鬼,巫至。向树呵之,咄咄语。(“语”原作“人”,据明钞本改。)诘之,答:见一鬼黑衣冠,据枝间,以手指蝉以导,其词曰:“东堂下,余所处。享我致福,欺我致祸及三女。”巫又言,黑衣者灶神耳。爽不信之,网蝉杀之,逐巫者。后岁余,无异变。爽有三女,在闺房。夏月夜褰闱,爽忽觉前床有一长大尸,白衾覆而僵卧。爽大怖,私语其妻,妻见甚慑。爽尝畜宝剑,潜取击之,划然而内惊叫。及烛,失其鬼,而闺中长女腰断矣,流血满地,爽惊恸失据。大小乱哭,莫知其由。既后半年,夜晦冥,爽列灯于奥,方寝心动,惊觉。又见前鬼在床,爽神迷,仓卒复刎之,断去。闺中乱喧,次女又断腰矣。举家惶振,议者令爽徙居,明鬼神不可与竞,爽终不改。明年又见,卒杀三女。而亲友强徙之他第,爽抱疾亦卒,果如蝉言。后有华岳道士褚乘霞,善驱除,素与爽善,闻之而来。郡以是宅凶,废之。霞至独入,结坛守。其日暮,内闻雷霆,搜索及明,发屋拔木。道士告郡,命锹锸,发堂下丈余,得古坟,铭曰“卓女坟”。道士说,宵中,初有甲兵与霞战,鬼败而溃散。须臾,有一女子,年二十许,叩头谢,言是卓女郎。霞让之,答曰:“非某过也,宿命有素。值爽及女命尽,且不修德,而强梁诬欺,自当尔。”乘霞遂徙其坟,宅后不复凶矣。(出《通幽录》)

五女冢

李昼是许州官吏,村庄在扶沟。

永泰二年的春天,清明回家,想到伯梁河去。

路旁有座坟墓,离大道约二十步,那上面没草,是牧童游戏的场所。

这天晚上,李昼忽然看见坟上有洞穴,有磨盘大小,还有火光。

李昼很诧异,下马登上坟墓。(多大的坟冢?马都能上去)

看见五个女子身穿华丽的衣服,按五个方位坐着缝补,低着头凑近灯光,孜孜不停。

李昼呵叱了一声,五个烛光都灭了,五个女子也消失了。

他很害怕,上马就逃。

还没走到大道上,五个火把光从坟里出来追赶李昼。(鬼火还会追人?)

最后跑不掉,用马鞭挥打,被火烧着了,走了十里,才到伯梁河。

有人来了,灯火才灭。

第二天看马尾巴被烧没了,大腿和小腿也烧伤了。

从此后就把这个坟看成五女冢,现在还保存在那里。

【原文】李昼为许州吏,庄在扶沟。永泰二年春,因清明归,欲至泊梁河。先是路旁有冢,去路约二十步,其上无草,牧童所戏。其夜,李昼忽见冢上有穴,大如盘,兼有火光。昼异之,下马跻冢焉。见五女子,衣华服,依五方,坐而纫针。俱低头就烛,矻矻不歇。昼叱之一声,五烛皆灭,五女亦失所在。昼恐,上马而走。未上大路,五炬火从冢出,逐昼。昼走不能脱,以鞭挥拂,为火所爇。近行十里。方达伯梁河,有人至,方灭。明日,看马尾被烧尽,及股胫亦烧损。自后遂目此为五女冢,今存焉。(出《博异志》)

厕鬼

【】

太原王容和表弟赵郡的李咸,居住在相州卫州一带。

永泰年中,有事去荆襄,趁着公差乘坐驿车,次日到了邓州,晚上住在邮驿的大厅。

当时是夏夜,两人各自睡了一张床在东西间,仆隶在外屋休息。

两人互相说话,快到晚上各自休息。

王容睡不着觉,三更后,云月朦胧,王容躺着看庭院中的树,荫宇萧萧,忽然看见厨屏间有一妇人偷看,去而往返三次。

过了一会儿,现出半身,绿裙红衫,没有化妆也漂亮夺目(半夜来个美女),又看见李咸起身坐起来,抬手来挑逗他。

王容以为李咸以前和她有约,又以为妇人一定是驿站差吏的妻子,王容就假装睡觉来静观其变。

一会儿李咸起身走近妇人,手挽手在屏间,言语切切的样子,过了很久,就携手出了大门外。

王容偷偷地走到暗处,远远地偷看,两人都坐看,说笑着互相调情。(不只是调情!)

一会儿,看见李咸独自回来,走得很快,妇人在外面站着等待。

李咸到厨房取出蜡烛,打开书囊,面色凄惨,拿出纸笔写字,又拿出衣物,都署上名字。

王容偷偷看到,只以为把衣服送给妇人,就不忍心惊动他,想等他睡,就偷偷抓住。

李咸安排完衣服,放在床上就出去了,看见王容已经睡了,就出屏和妇人说话。过了很久,拿着被去了,来至偏院,院中有堂屋,堂屋有床帐,树木森森的样子,已经进去一顿饭的功夫。

王容想到:“我去偷袭他们,他们一定睡在一起。”

就拿着枕头去了,偷偷地走想去惊吓他们,等到了帘内,正看见李咸躺在床上,妇人用衣带绞了李咸的脖子,李咸的样子快要死了。

妇人白脸,三尺多长,不见面目,下边按住李咸用尽力气来勒他。

王容突然惊叫起来,就用枕头打她。

没打着,妇人就跑了。王容趁势追逐,妇人径直进入西北角的厨房中,在床上坐着,脑袋触到了房梁,很久才消失。

仆童听到叫声都起来了,看见李咸死了过去,七窍流血,只是心口还热。就为他招魂抢救,到天亮才苏醒过来。王容拿来他写的书信打开一看,竟是寄信给家人,叙述告别,衣物为想念之物,没说去什么地方,但词句郑重。

读信读来恻隐怆然。等到李咸能说话了,问他,他都不能记得,只说仿佛梦见一个丽人,引诱他离开,其他的事都不记得了。

驿站的老吏说:“以前传说厕所有鬼神,先天年间,曾经杀死一个客使。”

此事王容逢人就说,告诫别人夜晚不能独自(在外边,旅店)睡觉。

【原文】太原王容与姨弟赵郡李咸,居相卫间。永泰中,有故之荆襄,假公行乘传。次邓州,夜宿邮之厅。时夏月,二人各据一床于东西间,仆隶息外舍。二人相与言论,将夕各罢息,而王生窃不得寐。三更后,云月朦胧,而王卧视庭木。荫宇萧萧然,忽见厨屏间有一妇人窥觇,去而复还者再三。须臾出半身,绿裙红衫,素颜夺目。时又窃见李生起坐,招手以挑之。王生谓李昔日有契,又必谓妇人是驿吏之妻,王生乃佯寐以窥其变。俄而李子起就妇人,相执于屏间,语切切然。久之,遂携手大门外。王生潜行阴处,遥觇之。二人俱坐,言笑殊狎。须臾,见李独归,行甚急,妇人在外屏立以待。李入厨取烛,开出书笥,颜色惨凄。取纸笔作书,又取衣物等,皆缄题之。王生窃见之,直谓封衣以遗妇人,辄不忍惊,伺其睡,乃拟掩执。封衣毕,置床上却出。顾王生且睡,遂出屏,与妇人语。久之,把被俱入下厅偏院。院中有堂,堂有床帐,供树森森然。既入食顷,王生自度曰:“我往袭之,必同私狎。”乃持所卧枕往,潜欲惊之。比至入帘,正见李生卧于床,而妇人以披帛绞李之颈,咯咯然垂死。妇人白面,长三尺余,不见面目,下按悉力以勒之。王生仓卒惊叫,因以枕投之,不中,妇人遂走。王生乘势奔逐,直入西北隅厨屋中。据床坐,头及屋梁,久之方灭。童隶闻呼声悉起,见李生毙,七窍流血,犹心稍煖耳。方为招魂将养,及明而苏。王生取所封书开视之,乃是寄书与家人,叙以辞诀,衣物为信念。不陈所往。但词句郑重,读书恻怆。及李生能言,问之,都不省记。但言仿佛梦一丽人,相诱去耳,诸不记焉。驿之故吏

云,旧传厕有神,失天中,已曾杀一客使。此事王容逢人则说,劝人夜不令独寐。(出《通幽录》)

鬼灵语

【】

萧审是工部尚书萧旻的儿子,永泰年中为长洲令,性情贪婪暴戾,但有规律可循(意思是情绪很平稳,这人还没变态到极点!),邑人非常惧怕他。

萧审在长洲三年,前前后后收取贿赂,无法无纪已到极点。

永泰四年五月,守门人看见身穿紫衣人三十多骑马的人从外边进入门内。

门人迎上去问干什么?骑马的人开始不说话,径直到堂院厅内。

厅内管书的人都看见了,门人走进去告诉萧审,说:“刚才有紫衣将军三十个,直扑进来,来不及通报。”

萧审问:“那些人在哪儿?怎么不见?”

门人出来到厅堂,一会儿,看见马骑从里边出来,用白衣服蒙住萧审,他自己是步行出来的。

门人又跟他说了这件事,萧审看了看(门人)却不说话。(因为这个是鬼魂!)

几位官吏送到门口,就没有再见到他们。

过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哭声,才知道萧审死了。

七天后,他弟弟萧宇去扫墓,忽然倒地成了萧审“显灵”传语,责怪萧宇不管家事,说了几百句话,又说:“安胡这个人,将我的米二百石,绢八十匹,拿去经营挣钱,现在安胡庆幸我死了,他辜负我的恩情也跑了,明天吃饭的时候,准备抓他。”萧宇回家,将他所记得的这些事情说给嫂子听,嫂子第二天也传灵语这样说。(灵语这个技能,好像跟附身还不一样!)

萧宇就详细地告诉了刺史常元甫。

元甫命令衙役等候捉他,果然捉住了安胡。

米、绢都在,萧审又说:“米是自己的钱买的,绢是贪赃枉法之物,可以施舍给别人。”萧宇就把绢全部施舍了。

【原文】萧审者,工部尚书旻之子,永泰中,为长洲令,性贪暴,然有理迹,邑人惧惮焉。审居长洲三年,前后取受无纪极。四年五月,守门者见紫衣人三十余骑,从外入门。迎问所以,骑初不言,直至堂院。厅内治书者皆见。门者走入,白审曰:“适有紫衣将军三十骑直入,不待通。”审问:“其人安在?焉得不见?”门者出至厅,须臾,见骑从内出,以白衫蒙审,步行。门者又白其事,审顾不言。诸吏送至门,不复见。俄闻内哭,方委审卒。后七日,其弟宇复墓,忽倒地作审灵语,责宇不了家事,数十百言。又云:“安胡者,将吾米二百石,绢八十匹,经纪求利。今幸我死,此胡辜恩,已走矣。明日食时,为物色捉之。”宇还至舍,记事白嫂,嫂尔日亦灵语云然。宇具以白刺史常元甫,元甫令押衙候捉,果得安胡。米绢具在,初又云:“米是己钱,绢是枉法物,可施之。”宇竟施绢。(出《广异记》)

哭招魂

【】

大历四年,处士卢仲海和堂叔缵zuǎn客居在吴地。

晚上和主人喝酒非常高兴,大醉。其他人都走了,而缵大吐,很困,没有服侍的人,只有卢仲海服侍他。

仲海心性孝敬长者,拿出盒中的所有药品来救护他。半夜缵死了,仲海非常悲痛,看他心头上有余气,没了主意。忽然想到礼书上有从冥界招魂的说法,以前又有术士说过招魂的事例,就大呼喊缵的名字,连声不停,有几万次。(这个招魂的技能难道真的存在?)

缵忽然苏醒而说:“全靠你呼喊救我。”随即问他情况。

回答说:“我被几名差吏引导,说郎中让他们请我。问他主人的名字,说是姓尹。犹犹豫豫地走到门前,大门非常高大,车马很多。进去后,尹迎接出来说:‘酒量如何?我常想好久没有尽情喝酒了,忽然承蒙您到来,郁闷难以洗涤,所以非常欢迎您。’就转弯到了竹亭坐下。客人都穿官服,互相行礼坐下。左右侍酒斟酒,杯盘闪耀,妓乐云集。

我的情绪非常融洽,都忘了咱们出来行走的事了。

宴会中途的时候,忽然听到你召唤我的声音。各种乐器一齐演奏,我的心神已经迷乱,饮酒无数,我就忘了。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你召唤我的声音,非常悲痛,我的心情也很悲痛。

就这样一连四次,我的心中不得安宁,请求告辞,主人苦苦挽留。

我告诉他因为家中有急事,主人暂时放我回来。

还要再次邀请我,授予我官职,我对他假意答应。

等到了这里,才知道是死了。若不召唤我,我都忘掉自己的身体在这里了,宛然如梦。

现在只是害怕再来请我,这事怎么办?”

仲海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没有别的办法可行。

前面那件事既然应验了,就应该再使用。”

缵就焚香吟诵咒语以防不测。言语之中,忽然又死了,仲海又呼唤他。

声音哀厉激切,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缵才苏醒过来,说:“还是靠你呼唤我,我又去饮酒,到了酣畅时,坐在小路上醉了。主人下了文书,授我官职。听到你召

唤我的声音哀厉,象先前那样悲痛。主人惊奇我心情不悦,我又再三请求他暂时放我回去。

主人笑着说:‘太奇怪了’。就放我回来了。现在去留没有告别,鸡叫起来,阴间的东西一向休息,又听说鬼神不越过这个界线。我和你逃走,行吗?”

仲海说:“这是上策。”

就准备了船,快速走了。

【原文】大历四年,处士卢仲海与从叔缵客于吴。夜就主人饮,欢甚,大醉。郡属皆散,而缵大吐,甚困。更深无救者,独仲海侍之。仲海性孝友,悉箧中之物药以护之。半夜缵亡,仲海悲惶,伺其心尚煖,计无所出。忽思礼有招魂望反诸幽之旨,又先是有力士说招魂之验,乃大呼缵名,连声不息,数万计。忽苏而能言曰:“赖尔呼(“呼”原在“赖”字上,据明抄本改。)救我。”即问其状,答曰:“我向被数吏引,言郎中命邀迎。问其名,乃称尹。(明抄本“尹”下有“淝”字)逡巡至宅,门阀甚峻,车马极盛,引入。尹迎劳曰:‘饮道如何,常思曩日破酒纵思,忽承戾止。浣濯难申,故奉迎耳。’乃遥入,诣竹亭坐。客人皆朱紫,相揖而坐。左右进酒,杯盘炳曜,妓乐云集,吾意且洽,都亡行李之事。中宴之际,忽闻尔唤声。众乐齐奏,心神已眩,爵行无数,吾始忘之。俄顷,又闻尔唤声且悲,我心恻然。如是数四,且心不便,请辞,主人苦留,吾告以家中有急,主人暂放我来,当或继请。授吾职事,吾向以虚诺。及到此,方知是死,若不呼我,都忘身在此。吾始去也,宛然如梦。今但畏再命,为之奈何?”仲海曰:“情之至隐,复无可行。(明抄本“行”作“言”)前事既验,当复执用耳。”因焚香诵咒以备之。言语之际,忽然又没,仲海又呼之,声且哀厉激切,直至欲明方苏。曰:“还赖尔呼我,我向复饮,至于酣畅。坐寮径醉,主人方敕文牒,授(“授”原作“管”。据明抄本改)我职。闻尔唤声哀厉,依前恻怛。主人讶我不始,又暂乞放归(“放归”原作“犯贵”,据明抄本改)再三。主人笑曰:‘大奇’。遂放我来。今去留未诀。鸡鸣兴,阴物向息,又闻鬼神不越疆。吾与尔逃之,可乎?”仲海曰:“上计也。”即具舟,倍道併行而愈。(出《通幽录》)

四面鬼妇

【】

太原人王垂和范阳人卢收是好朋友,唐大历初年,他们曾乘船在淮、浙间行走,到石门驿旁,看见一个妇人在树下,容貌非常美丽,衣服非常华丽,背着一个锦囊。

王垂、卢收就对话道:“妇人一个人休息,她包裹可以弄过来。(准备劫财劫色!)”

就停桨等她,妇人果然问:“船往什么地方去?能否捎上我?我丈夫生病在嘉兴,现在想去探望他,脚疼不能走。”

二人说:“空船方便,可以捎上你。”

妇人带着包裹上船,坐在船头。

二人慢慢挑逗她,妇人正色道:“暂时求助你们,怎么能不正经呢?”

二人脸色惭愧。王垂善于弹琴,用琴声取悦她。

妇人美艳灿然,二人极其振奋,就说:“娘子本来也会弹琴吗?”

妇人说:“小时学过。”

王垂拱手把琴给她,妇人抚弄一曲《轸zhěn泛弄》。

王垂说:“不曾听到过,好象见到了卓文君的真情。”

妇人笑着说:“凝聚着司马相如的深情。”

于是就稍稍亲热一点,谈吐和谐,聪慧、雄辨不可言表,双方都感到高兴,这天晚上就和王垂苟合在船前。

卢收稍被隔开,非常羡慕。

夜深时,卢收偷偷拿妇人包裹中的东西看,满包全是骷髅,卢收非常害怕,知道妇人是鬼,但没有机会告诉王垂。

听他的调情,非常缠绵,到了天亮,妇人因故暂时下船,卢收告诉了王垂。

王垂非常恐惧的说:“有什么办法?”

卢收说:“你藏在床下。”王垂照他的话做了。

一会儿,妇人回来了,问王垂在哪儿?卢收骗她说:“刚才上岸去了。”

妇人反应很快,抛开卢收去追王垂。

看她走得远一点,就把她丢到岸上,加快速度行船。走到几十里开外,不见妇人来。晚上停船在船多的地方。

半夜后,妇人来了,直奔船上,拽王垂的头。

妇人四张脸(还是头上四处,这断句真是有歧义!)都有眼睛,腥秽之气强烈,咬着王垂。(鬼现原形了!)

王垂被困,二人大声呼救,大家都过来帮助,妇人就逃走了。

第二天,得到一个纸梳子在席上,王垂几个月后死了。

【原文】太原王垂,与范阳卢收友善,唐大历初,尝乘舟于淮浙往来。至石门驿旁,见一妇人於树下,容色殊丽,衣服甚华,负一锦囊。王卢相谓曰:“妇人独息,妇囊可图耳。”乃弥棹伺之,妇人果问曰:“船何适?可容寄载否?妾夫病在嘉兴,今欲省之,足痛不能去。”二人曰:“虚舟且便可寄尔。”妇人携囊而上,居船之首。又徐挑之,妇人正容曰:“暂附何得不正耶?”二人色炸。垂善鼓琴,以琴悦之。妇人美艳粲然,二人振荡,乃曰:“娘子固善琴耶?”妇人曰:“少所习。”王生拱琴以授,乃抚《轸泛弄》泠然。王生曰:“未尝闻之,有以见文君之诚心矣。”妇人笑曰:“委相如之深也。”遂稍亲合,其诙谐慧辨不可言,相视感悦,是夕与垂偶会船前。收稍被隔碍而深叹慕。夜深,收窃探囊中物,视之,满

囊骷髅耳。收大骇,知是鬼矣,而无因达于垂。听其私狎甚缱绻。既而天明,妇人有故暂下,收告垂,垂大慑曰:“计将安出?”收曰:“宜伏箦下。”如其言。须臾妇人来问:“王生安在?”收绐之曰:“适上岸矣。”妇人甚剧,委收而迫垂,望之稍远,乃弃于岸。併棹倍行数十里外,不见来,夜藏船处闹。半夜后,妇人至,直入船,拽垂头。妇人四面有眼,腥秽甚,齿咬垂,垂困。二人大呼,众船皆助,遂失妇人。明日,得纸梳于席上,垂数月而卒。(出《通幽记》)

筋补绳

【】

李佐公,大历年中在卢州。(又一个跟故事内容无关的人名!)

有个书吏叫王庾,请假回家。

晚上在郊外行走,忽然遇到某个骑马的侍从大声呵避,书吏躲在枝后偷看,并且责怪这人不尊重官吏。

见前导的后面,有一个身穿紫衣的人,仪仗排场好象节度使。

后面有一辆车,正在渡河,驾车的人上前报告说:“拉车的绳子断了。”

紫衣人说:“查看簿子。”

就看见几名差吏查看簿子,说“应该取来卢州某里张道的妻子脊背上的筋修理。”那人是书吏的姨。

一会儿的功夫,差吏回来了,手拿两条白色的东西,各长几尺,就渡水走了。(人的脊椎上真有这么长的筋?而且是怎么抽出来的?鬼肯定有法宝?)

书吏到他姨家,姨还没有病。

过了一宿,发觉背痛,半天就死了。

【原文】李佐公,大历中在卢州。有书吏王庾请假归。夜行郭外,忽值引驺呵避,书吏映大树窥之,且怪此无尊官也。导骑后一人紫衣,仪卫如大使。后有车一乘,方渡水,御者前曰:“车軥索断。”紫衣曰:“检簿。”遂见数吏检之曰:“合取卢州某里张道妻脊筋修之。”乃书吏之姨也。顷刻吏回,持两条白物各长数尺,乃渡水而去。至姨家,尚无恙。经宿患背痛,半日而卒。

鬼火引路

【】

丹阳人商顺,娶了吴郡张昶(chǎng)的女儿。

张昶是京兆少尹,死后葬在浐水之东,离他家十里。

商顺因选官而赴长安,时间长了,张氏让仆人进城迎接商郎。

商顺在傍晚和仆人一起回来。仆人偷偷喝酒醉的厉害,和商顺失散了。

不知不觉城门已经关闭,商顺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走,就独自前行。

天渐渐黑了,雨雪交加,并且所骑驴行动非常迟缓,又迷了路不知去哪儿,只是任驴走着。

大约走了十几里,看不到村庄。

辗转走到深草之处,苦寒更加剧烈。一会儿,到了一个山涧,看见涧南有灯火。商顺非常高兴,走到那里,有几间茅草屋。

敲门几百下才有人答应。

商顺说:“我是远道来的客人,迷了路,非常冷,想暂时借住一宿。”

回答说:“夜深了,雨雪这么大,谁知你是什么人?而且居处狭小简陋,不能借宿。”拒绝商顺,商顺就问张尹庄离这多远。

对方说:“在靠近西南方四、五里。”

商顺以为路近可以赶到,就出了山涧,往西南方走了十几里,也没到庄子。

雨雪转大,商顺自认为必死无疑,既然不能这样,走又能到什么地方呢?就把驴拴在桑树下,倚树而坐。

一会儿看见一个东西,形状象灯笼,光照几丈远,直接走到商顺面前一尺多远的地方停住了。

商顺最初非常害怕,过了一会儿才问:“莫非是张公神灵来引导我吗?”

就上前拜谢说:“若是丈人,请指示回家的路。”

见灯光下有条小道,商顺就骑驴跟随。

稍稍靠近,灯光就移开,总在他前面一尺多远。

走了六、七里,看见有人拿着灯光来迎接,灯光就灭了。

等灯光到了一看,是张家看坟的仆人。

商顺问他怎么知道自己来?仆人说:“刚才听见张公大声召呼我,说商郎从东边来、快去迎接,如此二三次,这样就知道了。”

商顺就住在仆人的草房中,第二天早晨才离开。

【原文】丹阳商顺,娶吴郡张昶女。昶为京兆少尹,卒葬浐水东,去其别业十里。顺选集在长安,久之,张氏使奴入城迎商郎。顺日暮与俱往,奴盗饮极醉,与顺相失。不觉其城门已闭,无如之何,乃独前行。天渐昏黑,雨雪交下,且所(“且所”原作“郎来”,据明抄本改)驴甚蹇,迷路不知所之,但信驴所诣。计行十数里,而不得见村墅,转入深草,苦寒甚战。少顷,至一涧,涧南望见灯火。顺甚喜,行至,乃紫篱茅屋数间,扣门数百下方应,顺问曰:“远客迷路,苦寒,暂欲寄宿。”应曰:“夜暗,雨雪如此,知君是何人。且所居狭陋,不堪止宿。”固拒之,商郎乃问张尹庄去此几许,曰:“近西南四五里,顺以路近可到。”乃出涧,西南行十余里,不至庄。雨雪转甚,顺自审必死,既不可,行欲何之,乃系驴于桑下,倚树而坐。须臾,见一物,状若烛笼,光照数丈,直诣顺前,尺余而止。顺初甚惧,寻而问曰:“得非张公神灵引导余乎?”乃前拜曰:“若是丈人,当示归路。”视光中有小道,顺乃乘驴随之,稍近火移,恒在前尺余。行六七里,望见持火来迎,笼光遂灭。及火至,乃张氏守茔奴也。顺问何以知己来,奴云:“适闻郎君大呼某,言商郎从东来,急往迎。如此再三,是以知之。”遂宿奴庐中,明旦方去。(出《广异记》)

粘鬼马

【】

高励是崔士光的丈人。

夏天,在他庄子前面的桑树下,看别人家打麦子。

见一个人从东边骑马过来,到高励面前拜了又拜,说:“请您给我治一下马脚(太有深意了,不叫马蹄?)。”

高励说:“我不是马医,怎么能治马?”

那人笑着说:“只用胶粘上就行了。”

高励开始不明白他的话,那人就告诉他说:“我不是人,是鬼。这匹马是木马,您只多用胶粘上它,使可以帮它行走了。”

高励就取出胶煮烂,出来到马厩,看见那匹马已经变成了木马。出毛病的地方在前足,就给它粘上。

送胶回屋,等到出来,看见那人已在马旁边,马非常骏伟。

那人谢过高励,就上马而去。(鬼的宝物还真多!)

【原文】高励者,崔士光之丈人。夏日,在其庄前桑下,看人家打麦。见一人从东走马来,至励再拜,云:“请治马足。”励云:“我非马医,焉得疗马?”其人笑云:“但为胶粘即得。”励初不解其言,其人乃告曰:“我非人,是鬼耳。此马是木马,君但洋胶粘之,便济行程。”励乃取胶煮烂,出至马所,以见变是木马。病在前足,因为粘之。送胶还舍,及出,见人已在马边。马其骏,还谢励讫。便上马而去。(出《广异记》)

鬼寻墓

【】

信州刺史萧遇小时候是孤儿,不知道母亲的墓。

几十年后,准备改葬,旧墓地在京都,就到了那儿。

打开坟墓,是错开了卢会昌的墓,才知道不是母亲的坟墓,就伤心地回去了。

听说河阳有个方士叫道华,善于召鬼,就重金聘来,详细地把事情告诉了他。

道华说:“试一下就能知道。”就洁净设坛,马上召呼卢会昌(鬼魂)到。

见是一个男子,衣冠非常气派。

道华呵叱他说:“萧郎中太夫人的墓,被你的墓侵犯,让萧郎中迷惑搞错,赶快寻找,不然你一天比一天罪过大。”

卢会昌拜了又拜,说:“我是卑贱的仆役,所管地盘共深三尺,方圆十里,我的

能力只可涉及这些,这个范围外的就不知道了。只是我的管辖之内没有萧郎中太夫人墓,我应为他寻找,以明天早晨为期限。”

到了早晨,道华和萧遇都去了,走了一里多地,远远地看见卢会昌奔跑过来说:“我因为寻找,颇多打扰鬼神,现在派人责罚很紧急,你们两个应该快点离开。”说完就没了。两人走了几百步,四下一看,见黑气盖地,一天才散。

不久卢会昌来说:“我给您寻找,大受阴司责罚,现在办法用尽了,请让我告辞离去。”

道华回到河阳,萧遇号哭,从此住最边上的一个屋子。

夜晚忽然象在梦中,听到门外有声音,召呼萧遇的小名说:“我是你的母亲。”萧遇惊讶地跑出,到门外拜见迎接他的母亲。

他母亲从黑暗中走出,萧遇和她相见象母亲在世一样。

母亲对萧遇说:“你极其孝顺感动了上天,精诚传达到星神,地神引以为鉴,现在我和你相见。”

母亲悲怆满怀,萧遇号哭悲恸很久。母亲又说:“我家的孝子,闻名于天,我虽在黄泉,很被众人仰慕,但孝子感动天地之神,不只是损害身体,这都是由于悲哀。”

就和萧遇谈论幽冥中报应的情况,性命变通的道理,说:“祸福由人,但可积德,上天的报应,其实象事物的回声,也有做了善事没有报答的,都是心不诚。”言谈很久,萧遇悲痛得以安慰,十分感激地说:“不在意听过奖的话,小子实在没有遗憾了。”

就说了迷误墓地的遗憾。

母亲说:“我来也是为了这事,年代久远,你那时还小,怎么能知道呢?我的坟上已经有了李五娘墓,也已经平坦了,怎么能辨别呢?你明天只要看见乌鹊聚集,那下面就是。”又说:“若送我西行,应该用两个灵车进关。”

问她原因,回答说:“因为叔母在这,也要还乡。”

萧遇说:“叔母是谁?”

母亲说:“叔母就是你的外婆,我也自称她为‘叔母’,她可怜我孤独,曾想从咸阳到这陪伴我,后因地神隔绝,不能离开那里,所以要两个灵车。”说完就离去,很快不见了。

萧遇悲伤地哭到天亮,就在乌鹊聚集的平地挖掘,果真是李五娘的墓,再在下面挖到母亲的墓,才得以合葬。

【原文】信州刺史萧遇少孤,不知母墓。数十年,将改葬。旧茔在都,既至,启,乃误开卢会昌墓。既而知其非,号恸而归。闻河阳方士道华者,善召鬼,乃厚弊以迎。既至,具以情诉,华曰:“试可耳。”乃置坛洁诚,立召卢会昌至,一丈夫也,衣冠甚伟,呵之曰:“萧郎中太夫人茔,被尔墓侵杂,使其迷误。忽急寻求,不尔,当旦夕加罪。”会昌再拜曰:“某贱役者,所管地累土三尺,方十里,力可及。周外则不知矣。但管内无萧郎中太夫人墓,当为索之。以旦日为期。”及朝,华与遇俱往。行里余,遥见会昌奔来曰:“吾缘寻索,颇扰鬼神,今使按责甚急,二人可疾去。”言讫而灭,二人去之数百步,(“百步”原作“日”,据明钞本改。)顾视,见青黑气覆地,竟日乃散。既而会昌来曰:“吾为君寻求,大受阴司谴罚,今计穷矣。”请辞去。华(“华”原作“罢”。据明钞本改。)归河阳,遇号哭。自是端居一室。夜忽如梦中,闻户外有声,呼遇小名曰:“吾是尔母。”遇惊走,出户拜迎。见其母,母从暗中出。遇与相见如平生,谓遇曰:“汝至孝动天,诚达星神,祇灵降鉴,今我与汝相见,悲怆盈怀。”遇号恸久之,又叹曰:“吾家孝子,有闻于天,虽在泉壤,其为众流所仰。然孝子之感天达神,非惟毁形灭性,所尚由哀耳。”因与遇论幽冥报应之旨,性命变通之道。乃曰:“祸福由人,但可累德。上天下临,实如影响。其有树善不感者,皆是心不同耳。”言叙久之,遇悲慰感激曰:“不意更闻过奖之言,庶万分不恨矣。”乃述迷误茔域之恨,乃曰:“吾来亦为此。年岁寝远,汝小,何由而知?吾墓上已有李五娘墓,亦已平坦,何可辨也?汝明日,但见乌鹊群集,其下是也。”又曰:“若护我西行,当以二魂舆入关。”问其故,答曰:“为叔母在此,亦须归乡。”遇曰:“叔母为谁耶?”母曰:“叔母则是汝外婆,吾亦自呼作叔母,怜吾孤独,尝从咸阳来此伴吾。后因神祇隔绝,不得去,故要二魂舆耳。”言讫而去,倏忽不见。遇哀号待晓,即于乌鹊所集平地,掘之。信是李五娘墓,更于下得母墓,方得合葬。(出《通幽记》)

毛床鬼

唐朝建中二年,江淮一带谣传有厉鬼从湖南过来,有的说是毛鬼,有的说是毛人,有的说象木柱子,说法不一,(意思就是)鬼(外表)变化无常。

人传言鬼喜欢吃人心,少女少男,全都抓取。

老百姓害怕,大多数都聚集起来居住,夜间点燃烈火不敢睡觉,拿着弓箭大刀以备不测。

每当鬼进入一家,各家都击打木板和铜器制造声响,响声震天动地。

还有人被这(狂躁的响动)给吓而死的。(人吓人吓死人!)

到处都是如此,官府禁止也不能平息。

前兖州功曹刘参,原先在淮泗,家迁广陵,有六个儿子,都好斗。

刘氏率领他的儿子,操持弓箭守夜。

有几个女的关在屋内。所有男在外巡视。

半夜后,天色昏暗,忽然听到屋内惊叫,说鬼已在屋里,所有男儿都很惊惧。

门已关闭(确实是鬼,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无法进入救人,就守在外面往里看,看见一物方形象床,刚毛象刺猬,高有三四尺,四面有脚,在屋内转跑。

旁边有一鬼,赤黑的毛披散在身体上,爪和牙象利剑。

把小女儿放在毛床上,接着去抓次女。

情况紧急,男人们破墙而入,用箭射毛床。

毛床跑,那鬼也跑。一会儿,失去鬼的踪影,毛床向东奔跑,中箭数百,不能跑。一个人捉到,抱住他的毛,用力拽他。

一顿饭的工夫,一起掉到河里,大叫道:“我现在抱住鬼了!鬼已困乏,赶紧用火援助我。”

等到用火照时,只见他抱着桥柱而已。

刘参的儿子都被抓坏了,小女儿被扔在路上。

过了几天,军营中有一士兵,夜间看见一个毛鬼飞奔到屋上,射它没有射着,叫喊惊动了很多人,第二天受到惩处,用以使百姓明白,由于有盗贼盗窃,借故推托是妖怪。后来(那些鬼)就自己消失了,也不知那是怎么回事。

【原文】唐建中二年,江淮讹言有厉鬼自湖南来,或曰毛鬼,或曰毛人,或曰枨,(“或曰枨”原作“报”,据明抄本改)不恒其称。而鬼变化无方。人言鬼好食人心,少女稚男,全取之。民恐惧,多聚居,夜烈火不敢寐,持弓刀以备。每鬼入一家,万家击板及铜器为声,声振天地。人有狂慑而死者。所在如此,官禁不能息。前兖州功曹刘参者,旧业淮泗,因家广陵。有男六人,皆好勇,刘氏率其子,操弓矢夜守。有数女闭堂内,诸郎巡外。夜半后,天色暝晦,忽闻堂中惊叫,言鬼已在堂中,诸郎骇。既闭户,无因入就,乃守窥之。见一物方如床,毛鬣如蝟,高三四尺,四面有足,(明抄本“足”作“眼”。)转走堂内。旁又有鬼,玄毛披体,爪牙如剑,把小女置床上,更擒次女。事且迫矣,诸郎坏壁面而入,以射毛床,毛床走,其鬼亦走。须臾,失鬼所在,而毛床东奔,中镞百数,且不能走。一人擒得,抱其毛,力扦之。食顷,俱堕河梁,大呼曰:“我今抱得鬼。”鬼困。急以火相救,及以火照之,但见抱桥柱耳。刘子尽爪损,小女遗于路。居数日,营中一卒夜见毛鬼飞驰屋上,射之不可,叫呼颇动众,明日伏罪。以令百姓,因而有盗,窃托以妖妄。既而自弥。亦不知其然。(出《通幽记》)

荒野驿馆

【】

兴元元年,朱泚(ci)作乱长安。闫敬立作段秀实的告密使,秘密离开凤翔山,夜晚要去到太平馆。

可太平馆已经迁移了十里之外,旧馆无人已很久。

敬立误入旧馆,只是惊奇里面荒芜枯涩。

这时有两个穿黑衣服的人迎门行拜,拉住马辔到大厅,他就问这个驿馆因为什么空寂到如此地步。

穿黑衣的人回答说:“还是可以住的。”

入坐后,一切都遵照馆驿的礼数进行着。

过了一会儿,黑衣人通报说:“知馆官前凤州河池县尉刘俶(chu)到。”

敬立接见他,问道:“这馆这么荒芜,为什么?”

他回答说:“现在天下草木丛杂,不单单这个驿馆,宫殿还生荆棘呢。”

敬立认为他的话奇特,谈论在一般人之上。

刘俶说“此馆所用的人都已逃走。”指着两个穿黑衣人说:“这都是我家的昆仑奴(中国历史上的“昆仑奴”就是来自西贡(外海昆仑岛(今))上的亚洲马来黑人),一个叫道奴,一个叫知远,暂且来侍奉你。”

敬立于是在灯烛下,细看那奴仆,黑衫下都穿着紫白衣服,面上都有昆仑,再加上用白字印面上很分明,确实是刘俶家的人。

让看厨房,有几个女仆陈设食具,很忙,确实没有其他的人。

过了很久,筵席摆上的食物都很精美。敬立和刘俶一起进餐,吃得很饱。

仆人他们也都如此,这才去睡觉。

敬立问俶道:“由于加倍兼程,马累得很瘦,能另外借一匹马吗?”

他回答说:“小事罢了。”

到了四更天,敬立命令整理车马准备出发。

刘俶又准备了饭菜,也象那种方法。

刘俶安排知远,取西槽的马,送大使到前边的驿馆,并让道奴备好东槽的马,亲自送大使上路。

一会儿马到,敬立骑西槽的马而行,刘俶也跟着走,走了二里地,刘俶就执手告别返回,和平常的馆官不同。

分别后走了几里,敬立感觉所借的马,有人粪的秽气,一会儿渐渐味大,于是换自己的马骑。

走了四五里,东边像要天亮了,前边驿馆正好有官吏迎拜。

敬立吃惊的说:“我才出驿馆呀。”说:“前馆没有人,大使怎么住宿的?”大惊。到问所送的马匹,全都不见了,那所驮的行李什么的,已退回百余步放到路边。到了前馆,馆吏说:“从前有原做凤州河池县尉的刘少府的殡宫,在那驿馆的后园,早已废毁。”

敬立回去验证它,废馆再无什么东西,只是墙后有个古殡宫,东厂前有个搭鞍的木马,西侧中有个高脚木马,门前有废土堡两座,殡宫前有殉葬品数人。

敬立渐渐感觉嗓子眼有生食味,一会儿,吐出昨夜所吃的食物,都是腐烂味,象黄衣曲尘的颜色,这是棺材里送给死人的食物,童仆等人都大吐,三日后才恢复。

【原文】兴元元年,朱泚乱长安。有闫敬立为段秀实告密使,潜途出凤翔山,夜欲抵太平馆。其馆移十里,旧馆无人已久,敬立误入之,但讶莱芜鲠涩。即有二皂衫人迎门而拜,控辔至厅。即问此馆何以寂寞如是,皂衫人对曰:“亦可住。”既坐,亦如当馆驿之礼。须臾,皂衫人通曰:“知馆官前凤州河池县尉刘俶。”敬立见之,问曰:“此馆甚荒芜,何也?”对曰:“今天下榛莽,非独此馆,宫阙尚生荆棘矣。”敬立奇其言,语论皆出人右。俶乃云:“此馆所由(“由”原作“用”,据明抄本改。)并散逃。”因指二皂衫人曰:“此皆某家昆仑奴,一名道奴,一名知远,权且应奉尔。”敬立因于烛下,细目其奴。皂衫下皆衣紫白衣,面皆昆仑,兼以白字印面分明,信是俶家人也。令觇厨中,有三数婢供馔具,甚忙,信是无所由。(“由”原作“用”,据明抄本改。)良久,盘筵至。**。敬立与俶同飡,甚

饱。畜仆等皆如法,乃寝。敬立问俶曰:“缘倍程行,马瘦甚,可别假一马耶?”答曰:“小事耳。”至四更,敬立命驾欲发,俶又具馔,亦如法。俶处分知远,以西槽马,送大使至前馆。兼令道奴被东槽马:“我饯送大使至上路。”须臾马至,敬立乃乘西槽马而行,俶亦行。可二里,俶即却回执别,异于常馆官。别后数里,敬立觉所借马,有人粪之秽,俄而渐盛,乃换己马被驮。(“被驮”明抄本作“乘之”。)而行四五里,东方似明。前馆方有吏迎拜,敬立惊曰:“吾才发馆耳。”曰:“前馆无人。”大使何以宿,大讶。及问所送仆马,俱已不见,其所驮辎重,已却回百余步置路侧。至前馆,馆吏曰:“昔有前官凤州河池县尉刘少府殡宫,在彼馆后园,久已颓毁。”敬立却回验之,废馆更无物,唯墙后有古殡宫。东厂前有搭鞍木马,西侧中有高脚木马,门前废堠子二,殡宫前有冥器数人。渐觉喉中有生食气,须臾吐昨夜所食,皆作杇烂气。如黄衣曲尘之色。斯乃榇中送亡人之食也。童仆皆大吐,三日方复旧。(出《博异记》)

变尸

【】

贞元年初,河南少尹李则死了,未下葬。

有一个穿红衣的人来,投上名片进行吊唁,自称是苏郎中。

进去后,哀伤恸哭特别厉害。

一会儿尸体起来,与他搏斗。

李则的全家都吓的跑了出屋。二人关门殴打,到晚上才平息,戴孝的儿子才敢进去,见两具尸体一起躺在床上,体型什么的,姿态容貌胡须还有衣服,竟然变的没有一点差别。就算是聚集全族的人都不能辨别,就同棺埋葬了他们。

【原文】贞元初,河南少尹李则卒,未敛,有一朱衣人来,投刺申吊,自称苏郎中。既入,哀恸尤甚。俄顷尸起,与之相搏。家人子惊走出堂,二人闭门殴击,及暮方息,孝子乃敢入。见二尸共卧在床,长短形状,姿貌须髯衣服,一无差异。於是聚族不能识,遂同棺葬之。(出《独异志》)

鬼姨

【】

博陵姓崔的书生,到长安永乐里。

祖先有旧业在渭南。贞元年间,曾经在清明节回渭南,走到昭应北,荒坟之间,天色已晚,就在古道旁边歇马。

离他百余步外,出现一女子,浓妆华服,穿行在芫杂丛生的草木中,好象在松柏间迷失了路。

崔生漫步前行渐渐走近,那女子用衣袖遮脸,而脚跟不稳要跌倒,多次要倒地。崔生让小童走近看她,是个年方二八的绝代美人。

于是让小童问她:“天已晚为什么没有伴侣,凄怆(惨兮兮的意思?要是丑女估计就是用活该形容了!)惊慌地在荒坟之中行走呢?”美女默默地不回答。

又让另一书童,骑马去追她,把仆人和马匹送她使用,美人回头看看,意思是象接受了。

崔生就曲背而慢慢地追她,看她到何处去。

美人上马,一仆人牵马在前。

才走了几百步,忽然看见个女奴,张口喘息,踉跄而来对女郎说:“从何处来?多处找你找不到。”簇拥着马走了十余步,看见一年长的婢女站立等待。

崔盛也渐渐走近,青衣拜谢崔说:“你怜悯小娘子迷了路,让出马匹和仆人帮助她,现在天色已晚,邀请你到庄上可以吗?”

崔曰:“小娘子为什么独自行走,凄怆惊慌到如此程度?”

青衣说:“因喝酒尽兴过量达到如此地步。”取道向北走了一二里,又到一树林,房屋很美,桃李香气很浓。又有青衣七八个人,迎接女郎进去。

片刻,一青衣出来,传女主人命令说:“小外甥女因逃避酒醉,逃离宴席迷失了路,全靠遇着你,周济了仆人和马匹,不这样的话,天晚如果遇上恶狼狐狸精(说的跟很危险一样!),怎么能不遇害?现关在屋里穿戴打扮,你暂且休息,马上邀你进入。”

青衣多人连续出来问候,象亲戚那样亲密。

一会儿,邀请崔生进屋。进见后,命令上食物,吃完又上酒宴。

青衣舒缓地说:“王氏是我的外甥女,姿色艳丽,性情精巧,人间无二,想要侍候你,怎么样?”

崔生是个豪放的人,靠着酒兴在座侧拜谢。

一会儿命外甥女出来,确实是神仙。一住就是三天,饮宴游玩欢乐融洽,无比的畅快。

王氏常叫她姨为玉姨。玉姨喜欢与崔生赌长行。

喜爱崔生的口脂合子,玉姨输了,就给玉环酬对。

崔生输的多,先前在长安买的合子六七个,一半已输给玉姨,崔生也赢了两个玉环。

忽然一天,全家大惊说,来贼了,他的妻子推崔生从后门出去。

刚刚出去,他妻子已经不见了,只是自己在一个洞穴中。

只见芫花半落,松间夜晚的清风,黄萼紫英,草上的露水沾湿了衣服罢了。

那赢的玉指环还在衣带上。

沿着当初见美人的路而去。看见童仆用锹挖掘一个墓穴,已挖到棺材,发现那上面刻记着,后周赵王女玉姨之墓。

平生爱怜王氏这个外甥女,外甥女先死,后让与外甥女同葬,棺柩整齐完好。

打开棺材,里面有一个合子,合子里有玉环六七个。

崔生和他赌赢的比较,没有一点差异。另一合,里面有口脂合子数个,是崔生输的。

崔生问仆人,仆人说只见你进入柏林,寻找不着,才追寻挖掘这个墓穴,果然不错。

玉姨叫崔生的奴仆是个贼,崔生感谢她,立刻掩埋如旧。(最后一句是在解释,这是梦或者是崔生离开鬼境的原因!)

【原文】博陵崔书生,往长安永乐里。先有旧业在渭南。贞元中,尝因清明节归渭南,行至昭应北墟垅之间,日已晚,歇马于古道左。比百余步,见一女人,靓粧华服,穿越榛莽,似失路于松柏间。崔闲步劘(明抄本“闲”作“踵”,“劘”作“觑”。)逼渐近,乃以袂掩面,而足趾跌蹶,屡欲仆地。崔使小童逼而觇之,乃二八绝代之姝也。遂令小童诘之曰:“日暮何无俦侣,而怆惶於墟间耶?”默不对。又令一童,将所乘马逐之,更以仆马奉送。美人回顾,意似微纳,崔乃偻而缓逐之,以观其近远耳。美人上马,一仆控之而前。才数百步,忽见女奴三数人。哆口坌息,踉跄而谓女郎曰:“何处来?数处求之不得。”拥马行十余步,则长年青衣驻立以俟。崔渐近,乃拜谢崔曰:“郎君悯小娘失路,脱骖仆以济之,今日色已暮,邀郎君至庄可矣?”崔曰:“小娘子何忽独步凄惶如此?”青衣曰:“因被酒兴酣至此。”取北行一二里,复到一树林,室屋甚盛,桃李甚芳。又有青衣七八人,迎女郎而入。少顷,一青衣出,传主母命曰:“小外生因避醉,逃席失路,赖遇君子,卹以仆马。不然日暮,或值恶狼狐媚,何所不加。阖室戴佩。且憩,即当奉邀。”青衣数人更出候问,如亲戚之密。顷之,邀崔入宅。既见,乃命食。食毕(毕原作果。据明抄本改。)酒至,从容叙言:“某王氏外生女,丽艳精巧,人间无双,欲待君子巾栉,何如?”崔放(“放”原作“逐”,据明抄本改)逸者,因酒拜谢于座侧。俄命生出,实神仙也。一住三日,宴游欢洽,无不酣畅。王氏常呼其姨曰玉姨。玉姨好与崔生长行,爱崔口脂合子。玉姨输,则有玉环相酬。崔输且多,先于长安买得合子六七枚,半已输玉姨,崔亦赢玉指环二枚。忽一日,一家大惊曰:“有贼至。”其妻推崔生于后门出。才出,妻已不见,但自于一穴中。唯见芫花半落,松风晚清,黄萼紫英,草露沾衣而已。其赢玉指环犹在衣带。却省初见美人之路而行,见童仆以锹锸发掘一塞穴,已至榇中,见铭记曰:“原周赵王女玉姨之墓。平生怜重王氏外生,外生先殁,后令与生同葬。棺柩俨然,开榇,中有一合,合内有玉环六七枚。崔比其睹者,略无异矣。又一合,中有口脂合子数枚,乃崔生输者也。崔生问仆人,“但见郎君入柏林,寻觅不得,方寻掘此穴,果不误也。”玉姨呼崔生奴仆为贼耳。崔生感之,急为掩瘗仍旧矣。(出《博物志》)

夜宿殡宫

【】

李生,贞元年间,考举进士,落榜回浔阳,途经商洛,适逢汉南节使入京会见天子,被官道的车马所迫(才走小路),四外望去只有苍茫茫的山无穷无尽,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有点迷路的感觉。)

当时天晚马累,没有仆人,只见深深的荆棘,有殡宫(中型坟墓)在那里。

李生于是就藏匿在那里,节使已经过去,才向前去。

又不知道自己顺着道走到了哪里,就叹息说:“我寄宿在这里,难道不是命吗?”于是停留在了殡宫中。先拜谢而祷告说:“我家住在庐山,落第向南回家,到这被府公前驱所逼迫,既不能前进,又不能后退,这才来到这里,鬼魂如果有知,希望能容纳我一个夜晚的安歇。”接着四下闲看,当时风清月朗,即使郊野几里,都可以看见。

另有殡宫,在百步以外,仿佛看见一人,渐渐走近。

是一个女子,妆饰端整美丽,身高不足一尺(这是多高?‘七尺男儿’估计就是18左右),到殡宫南面,进入墓穴中。

李生就去听,听到她说:“金华夫人奉告崔女郎,今晚风月美好,可以观望,时机再难得到,希望稍微留作纪念。”

穴中应答说:“适值有贵客,住在我的馆舍,我不忍心离去,就是一夕的欢愉,没什么值得惋惜的。”那人这才离去。

李生第二天到客舍打听,有了解的人说,这是博陵崔氏女儿,跟随父亲做江南尉,到这而死,于是埋葬在那里,李生很感激她,就用酒食祭奠后离去了。

【原文】李生者,贞元中,举进士,下第归浔阳,途次商洛。会汉南节使入觐,为道骑所迫。四顾唯苍山万重,不知所适。时日暮马劣,无仆徒。见荆棘之深,有殡宫在焉,生遂投匿其中。使既过,方将前去,又不知道途之几何,乃叹曰:“吾之寄是,岂非命哉?”于是止于殡宫中,先拜而祝曰:“某家庐山,下第南归,至此为府公前驱所迫,既不得进,又不得退,是以来。魂如有知,愿容一夕之安。”既而闲望,时风月澄霁。虽郊原数里,皆可洞见。又有殡宫,在百步外,仿佛见一人,渐近,乃一女子,妆饰严丽,短不尽尺,至殡宫南,入穴中。生且听之,闻其言曰:“金华夫人奉白崔女郎,今夕风月好,可以肆目,时难再得,愿稍留念。”穴中应曰:“属有贵客,寄吾之舍,吾不忍去,乖一夕之欢,不足甚矣。”其人乃去,归殡宫下。生明日至逆族问之,有知者,是博陵崔氏女也,随父为尉江南,至此而殁,遂藁葬焉。生感之,乃以酒膳致奠而去。出《宣室志》

鬼收祭

河中节度使侍中浑瑊(jiān)同西蕃结盟。西蕃背信弃义,掌书记韩弇(yǎn)被害。

韩弇平素跟栎阳尉李绩关系很好,他一次白天睡觉时,忽然梦见韩弇头发散乱披着衣服,脸面都是血。

李绩开始没认出来,于是(鬼)自报姓名,然后寒暄(原文翻译的不好)象平生一样,(鬼)跟李绩说:“现在跟随秃发大使镇守漳河,憔悴窘困受辱不可言状,秘密地来到你这里。分别后有一诗相赠。”他悲伤地吟道:“我有敌国仇,无人可为雪。每至秦陇头,游魂自鸣咽。”临别时,还对李绩说:“我已很久又饿又渴,你到明天午时,在屋子的西南方,给置办酒食钱物,也尽了我们平生的情分。”李绩答应了,到睡醒,悲伤凄怆直到早晨,等到了午时,他就象(梦里鬼)说的那样祭奠。

忽然有黑风从西边来,旋转在宴席上,纸钱和酒食都被风卷走飞去。【本文亮点,鬼是怎么收取祭品的!】

全城的人都看见了,时间是贞元四年。

【原文】河中节度使侍中浑瑊与西蕃会盟,蕃戎背(“背”原作“皆”,据明抄本改。)信,掌书记韩弇遇害。弇素与栎阳尉李绩友,因昼寝,忽梦弇被发披衣,面目尽血。绩初不识,乃称姓名,相劳勉如平生。谓绩曰:“今从秃发大使填漳河,憔悴困苦不可言,间来奉诣耳。别后有一诗奉呈。”悲吟曰:“我有敌国仇,无人可为雪。每至秦陇头,游魂自鸣咽。”临别,谓绩曰:“吾久饥渴,君至明日午时,于宅西南,为置酒馔钱物,亦平生之分尽矣。”绩许之,及觉。(“觉”字据明抄本补。)悲怆待旦。至午时,如言祭之。忽有黑风自西来,旋转筵上,飘卷纸钱及酒食皆飞去。举邑人观之,时贞元四年。(出《河东记》)

鬼招婿

【】

贞元年间,吴郡进士李赤,与赵敏之一同到闽地(福建省一带)去游览。

走到衢州的信安,距离县城三十里,住在馆驿里。

宵分(半夜,午夜),忽然有一个妇人进到院中,李赤正在睡梦中急忙起来走下台阶,与她行(宾主相见的)揖让礼节。

过了很久才进屋,打开书箱,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给他父母,说:“我被郭氏选作女婿。”文字的意思很是真切,写完,就把信封在书箧中。

又回到庭院,妇人就抽出他的巾带勒他(脖子,这是要弄死的节奏!)。

赵敏之跑出大叫,妇人就收起巾带跑了。

等到看那书信,李赤象梦中所做的。

第二天,又一起出游,向南住在建中驿。

白天李赤又失踪,赵敏之就急忙到厕所,却看见赤坐在床上,非常生气地说道:“正要以礼相谢,被你惊醒了。”(女鬼又来了?)

十天后他们到达闽地,属下有和赤交游的旧友,在设宴饮酒的地方,又不见了

李赤。

敏之又急忙到茅房去找,看见李赤僵硬地倒在地上,已经断气了。(女鬼还真是不放过他!)

【原文】贞元中,吴郡进士李赤者,与赵敏之相同游闽。行及衢之信安,去县三十里,宿于馆厅。宵分,忽有一妇人入庭中。赤于睡中蹶起下阶,与之揖让。良久既上厅,开箧取纸笔,作一书与其亲,云:“某为郭氏所选为婿。”词旨重叠,讫,乃封于箧中。复下庭,妇人抽其巾缢之,敏之走出大叫,妇人乃收巾而走。乃视其书,赤如梦中所为。明日,又偕行,南次建中驿,白昼又失赤。敏之即遽往厕,见赤坐于床,大怒敏之曰:“方当礼谢,为尔所惊。”浃日至闽,属寮有与赤游旧者,设燕饮次,又失赤。敏之疾于厕,见赤僵仆于地,气已绝矣。(出《独异志》)

凶宅1

道政里十字街东边,贞元年间,有一小宅院,奇异现象每天都可看见,人住在那里必然会遇到大的灾祸。

当时进士房次卿租借西院住,一个多月也没遇到祸患。

于是大家夸奖说:“他的前程,可以顺利实现了。都说这个宅院凶恶,对于次卿却没有什么。”

李直方听说而答道:“这是他比宅院还凶。”众人大笑。

后来被东平节度李师古买做进奏院。

这时东平军(原文都不知道什么意思)有五六十人,鹰犬跟随着,武将军吏,烹煮屠宰,都很平常。

进士李章武刚刚及第,凭着年轻力壮,早晨,拜访太史丞徐泽,正巧他清早外出。于是在那宅院停马休息。

这天东平军士都回家了,忽然看见堂上有一个曲背穿着褐红色衣的老人,眼睛发红而且有泪,靠着街边台阶晒太阳;西轩有一个穿着暗黄色裙白褡裆的老太婆,肩上担着两个笼子,都盛着死人的碎骨和驴马等骨,又在她的发髻上插着六七个人胁骨当做发钗,好象挪动要走。

老头儿叫道:“四娘子为啥到这?”

老太婆应道:“给高八丈行礼致意”。

急忙说:“暂且辞别八丈离去,近来这个宅院杂乱吵闹,不能住下去了。”

章武的知心朋友亲戚说,这个宅院本来凶恶。

有的说:章武因此得到神珠美女。(有什么关系?内容杂乱,而且好像是错字或者遗失了!)

【原文】道政里十字街东,贞元中,有小宅,怪异日见,人居者必大遭凶祸。时进士房次卿假西院住,累月无患,乃众夸之云:“仆前程事,可以自得矣。咸谓此宅凶,於次卿无何有。”李直方闻而答曰:“是先辈凶於宅。”人皆大笑。后为东平节度李师古买为进奏院。是时东平军(“军”原作“君”,据明抄本改。)每贺冬正常五六十人,鹰犬随之,武将军吏,烹炰屠宰,悉以为常。进士李章武初及第,亦负壮气,诘朝,访太史丞徐泽。遇早出,遂憩马於其院。此日东平军士悉归,忽见堂上有伛背衣黮绯老人,目且赤而有泪,临街曝阳。西轩有一衣暗黄裙白褡裆老母,荷担二笼,皆盛亡人碎骸及驴马等骨,又插六七枚人胁骨於其髻为钗,似欲移徙。老人呼曰:“四娘子何为至此?”老母应曰:“高八丈万福。”遽云:

“且辟八丈移去,近来此宅大蹀聒,求住不得也。”章武知音亲说,此宅本凶。或云,章武因此玥粉黛(明抄本“玥”作“而”。“黛”作“饰”。)耳。(出《乾鐉子》)

鬼车队

【】

郑驯,贞元年间考中进士,调补门下典仪,排行第三十五。

庄园在华阴县南五六里处,是一县的胜地。

驯有兄弟四人,叫駉(jiong)、叫骥、叫騊(táo)。騊和驯,有科名和名望。

县大夫到邑客没有不佩服他的。

驯与渭桥给纳判官高叔让中外交情深厚,时常去求助。

高叔让给他准备了鲙鱼吃,那夜,突然得霍乱病而死。

当时正是暑天,来不及等他家人,就给他备齐了棺槨衣被后入殓,冥器奴马无不精心准备。在冥器童子心背上题字,一个叫“鹰儿”,一个叫“鹘子”,马是青色的,题名“撒豆骢(cong)”。十多天,郑驯的灵柩运回华阴别墅。

当时邑客李道古游览虢川半月了,不知道郑驯死了。

回到潼关西永丰仓,路上,忽然遇到郑驯从北边过来,车马仆从很盛大。

李说:“分别十来天,行李为什么这么盛大呢?”

郑声色很高兴的样子对李说:“多蒙(谢)渭桥老高给操办的。”

就叫二童子鹰儿、鹘子参拜李大郎。

李开玩笑说:“盛明之时的文人学士,也养鹰和鹘呀?”

郑驯又指所乘的马说:“请看看我的撒豆骢马。”

李曰:“我很羡慕你怎么办?”

郑训曰:“只要努力修炼美德,得到还有什么困难?”就共同并排骑马,到了野狐

泉。李想留郑驯吃饭,他把马鞭打过去,说:“距离家只有咫尺,何必吃饭呢。”一会儿,到了华阴岳庙东边,驯向李作揖说:“从这小路回去了。”

李说:“暂且跟随到县里,正好不绕道。”

郑驯说:“我离家已半月,还要早点回去。”

坚持不肯去岳庙。一会儿,李到了县里,问官吏说:“县令和各位官吏在哪里?”回答说:“到县南慰问郑三十四郎去了。”

李说:“因何事慰问?”吏说:“郑三十五郎,今月初去渭桥死了,灵柩昨夜回庄。”李笑着说:“我刚才和郑驯一同从潼关来。”

一县人都说这可不能虚言。李很惊愕,还不信他们。

就策马疾驰,前往郑庄。中途遇见县吏崔频、县丞裴悬、主簿卢土琼、县尉庄儒、及其弟庄古、邑客韦纳、郭存中,一起从郑庄回来,停马叙说,李才大惊,很久才能说出话,担忧自己将遭灾祸。

以后来往的人,常常在京城里热闹地方就遇见他,行李仆从马匹,与李所看见的没有差异,只是不再说话。

【原文】郑驯,贞元中进士擢第,调补门下典仪,第三十五。庄居在华阴县南五六里,为一县之胜。驯兄弟四人,曰駉,曰骥,曰騊。騊与驯,有科名时誉,县大夫泊邑客无不倾向之。驯与渭桥给纳(“纳”原作“给”,据明抄本改。)判官高叔让中外相厚,时往求丐。高为设鲙食,其夜,暴病霍乱而卒。时方暑,不及候其家人,即为具棺椁衾禭敛之,冥器奴马,无不精备。题冥器童背,一曰鹰儿,一曰鹘子。马有青色者,题云撒豆搃。十数日,柩归华阴别墅。时邑客李道古游虢川半月矣,未知训之死也。回至潼关西永丰仓路,忽逢驯自北来。车仆甚盛,李曰:“别来旬日,行李何盛耶?”色气忻然谓李曰:“多荷渭桥老高所致。”即呼二童鹰儿、鹘子参李大郎。戏谓曰:“明时文士,乃蓄鹰鹘耶?”驯又指所乘马曰:

“兼请看仆撒豆搃。”李曰:“仆颇有羡色如何?”驯曰:“但勤修令德,致之何难。”乃相与并辔,至野狐泉,李欲留食,驯以马策过曰:“去家咫尺,何必食为。”有顷,到华阴岳庙东。驯揖李曰:“自此迳路归矣。”李曰:“且相随至县,幸不回路。”驯曰:“仆离家半月,还要早归。”固不肯过岳庙。须臾,李至县,问吏曰:“令与诸官何在?”曰:“适往县南慰郑三十四郎矣。”李曰:“慰何事?”吏曰:“郑三十五郎,今月初向渭桥亡,神柩昨夜归庄耳。”李冁然曰:“我适与郑偕自潼关来。”一县人吏皆曰不虚,李愕然,犹未之信,即策马疾驰,往郑庄。中路逢县吏崔频、县丞裴悬、主簿卢士琼、县尉庄儒,及其弟庄古、邑客韦纳、郭存中,并自郑庄回。立马叙言,李乃大惊,良久方能言,且忧身之及祸。后往来者。往往於京城中闹处相逢,行李仆马,不异李之所见,而不复有言。(出《河东集》)

借鬼言

【】

贞元十四年戊寅夏季五月的时候天大旱,徐州散将赵叔牙搬入新宅。

夜里,听到有东西在窗外动摇窗纸的声音,问他,那东西说:“我是鬼,是吴时的刘得言,穴窟在你的床下,出入很困难,你把我移出来,城南台雨山下有两棵大树,是我妻子的坟墓,在墓东埋我。以后一定报答你。”

叔牙第二天出城,看了确实是鬼说的那样。

他当天就挖掘床下,挖了三尺深,挖得骸骨,按着鬼说的埋葬了。

那天夜里,鬼来道谢,说:“现时大旱,不出三天就有雨,你可以告诉长史。”叔牙到天明向上通报,请求祈雨,约定三天期限雨下足。

节度使司空张建封答应他,给他所必要的东西。

叔牙在石佛山设祭坛。到了三天,还没下雨。

到了截止时间,城里观看的有几千人。

当时与盗寇邻近,建封认为是欺骗虚妄另有图谋。

晚上在衙门用杖打死了他。天黑时下了大雨,就让给他祭奠,补他儿子做散骑。当时人认为事奉君上应当诚实,现在赵叔牙隐瞒鬼所报雨的时间,所以自作自受该死。

【原文】贞元十四年戊寅夏五月旱,徐州散将赵叔牙移入新宅。夜中,有物窗外动摇窗纸声,问之,其物是鬼,吴时刘得言,窟宅在公床下,往来稍难。公为我移出,城南台雨山下有双大树,是我妻墓,墓东埋之。后必相报。”叔牙明旦出城,视之信。即日掘床下,深三尺,得骸骨,如其言葬之。其夜,鬼来言谢,曰:“今时旱,不出三日有雨。公且告长史。”叔牙至明通状,请祈雨,期三日雨足。节度使司空张建封许之,给其所须,叔牙於石佛山设坛。至三日,且无雨,当截耳。城中观者数千人,时与寇邻,建封以为诈妄有谋,晚衙杖杀之。昏时大雨,即令致祭,补男为散骑。时人以为事君当诚实,今赵叔牙隐鬼所报雨至之期,故

自当死耳。(出《祥异记》,明抄本作出《集异记》)

白骨小儿

【】

周济川是汝南人,有别墅在杨州的西边。

兄弟几人都好学,曾有一天夜里听完讲授,大约三更天,各自躺在床将要睡觉,忽然听到窗外有格格的声音,很久都不停。

济川从窗缝往外看,是一个白骨小孩,在院子里东西南北奔跑,开始叉手,一会儿又摆臂,格格是骨节相磨擦的声音。

济川招呼兄弟一起看,过了很久,他的弟弟巨川厉声呵斥(骨孩儿)。

第一声小孩跳上台阶,第二声进了门,第三声就要上床。

巨川原先的呵骂变快,小孩说:“阿母给我奶吃。”

巨川用掌打他,随着掌落掉到地上,抬起掌就在床上,跳跃敏捷象猿猴。

家人听说认为非同小可,于是拿着刀棒而来。

小孩又说:“阿母给我奶吃。”

家人用棒打他,那打中的,小孩的骨头一节一节地散开象流星,接着又聚集起来多次,还说:“阿母给我奶吃。”

家人用布袋装上他,提出很远时他还要奶,出城四五里,投到一个枯井里。

第二天夜里(骨小儿)又来了,手擎着布袋,抛掷跳跃自觉得意。

家人们抓住他,又用布袋,象先前的办法装上他,用绳子束紧袋口,挂上大石头沉他到河里。

要背他走时,在袋中仍然说:“还要跟昨夜一样来作客。”

余日又来,左手拿着口袋,右手拿着断绳,奔跑戏弄象从前一样。

家人先前准备的大木头,其中凿空,象个鼓扑,把小孩装在里面,用大铁片,覆盖两头又用钉子钉上,然后用一把铁锁锁上,挂上大石头,放到大江里。

背着要走的时候,说:“感谢用棺槨相送。”

从此再没有回来,时间是贞元十七年。

【原文】周济川,汝南人,有别墅在杨州之西。兄弟四人俱好学,尝一夜讲授罢,可三更,各就榻将寐。忽闻窗外有格格之声,久而不已。济川於窗间窥之,乃一白骨小儿也,於庭中东西南北趋走。始则叉手,俄而摆臂。格格者,骨节相磨之声也。济川呼兄弟共觇之。良久,其弟巨川厉声呵之,一声小儿跳上阶,再声入门,三声即欲上床。巨川元呵骂转急。小儿曰:“阿母与儿乳。”巨川以掌击之,随掌堕地,举即在床矣,腾趠之捷若猿玃。家人闻之,这意有非,遂持刀棒而至。小儿又曰:“阿母与儿乳。”家人以棒击之,其中也,小儿节节解散如星,而复聚者数四。又曰:“阿母与儿乳。”家人以布囊盛之,提出,远犹求乳。出郭四五里,掷一枯井。明夜又至,手擎布囊,抛掷跳跃自得。家人辈拥得,又以布囊,如前法盛之,以索括囊,悬巨石而沉诸河,欲负趋出,於囊中仍云:“还同昨夜客耳。”余日又来,左手携囊,右手执断索,趋驰戏弄如前。家人先备大木,凿空其中,如鼓扑,拥小儿於内,以大铁叶,冒其两端而钉之,然后锁一铁,悬巨石,流之大江。负欲趋出,云:“谢以棺槨相送。”自是更不复来,时贞元十七年。(出《祥异记》。明抄本作出《广异记》。)

三年之期

【】

元和初年,长安东市有一恶少叫李和子,他父亲名叫努眼。

和子性情残忍,经常偷狗和猫吃,成为街坊的祸患。

有一次他臂带一鹞站在路口,看见二个穿紫衣的人,对他喊道:“你不是李努眼的儿子名叫和子的吗?”和子就打揖。

又说:“有事情,到空闲处告诉你。”

于是走了几步,在众人外停下,说:“冥司有公事找你(追命),应立即去。”

和子开始不相信,说:“是人,为什么说谎?”

又说:“我是鬼。”于是向怀里摸取,拿出一文牒,印家还是湿的,看那上面姓名分明,是四百六十头猫狗控诉的事。

和子惊慌恐惧,就放弃了鹞跪拜祈求,说:“我是该死了,一定让我暂留一时,应当准备点酒喝。”(想贿赂鬼)

鬼坚决推辞,只是没有把他抓起来。

起初要进毕罗四(可能是地名),鬼遮掩鼻子,不肯向前,又请到了旗亭杜氏店,和子作揖谦让独自说话,人们认为他疯了,于是要了九碗酒,自己喝了三碗,六碗在西座虚设,又求他们给予方便免死。

二鬼互相看看,“我们受一醉的恩惠,应给他整个办法。”

于是站起说:“姑且等我几刻,就回来。”未移时到,说:“你备办四十万钱,为你借三年命。”和子答应,以第二天到中午为期限。

于是付了酒钱,剩的酒又倒回去,尝它,味道象水一样,冷得冰牙。

和子于是回去。按期备办酬钱焚烧,看见二鬼拿着钱离去。

到了三天,和子死,鬼说的三年,是人间的三天。

【原文】元和初,上都东市恶少李和子,父名努眼。和子性忍,常偷狗及猫食之,为坊市之患。常臂鹞立於衢,见二人紫衣,呼曰,“尔非李努眼子名和子乎?”和子即揖之。又曰:“有故,可隙处言也。”因行数步,止於人外,言“冥司追公,可即去。”和子初不受,曰:“人也,何绐言?”又曰:“我即鬼。”因探怀中,出一牒,印文犹湿,见其姓名分明,为猫犬四百六十头论诉事。和子惊惧,双弃鹞拜祈之:“我分死耳,必为我暂留,当具少酒。”鬼固辞,不获已。初将入毕罗四,鬼掩鼻,不肯前。乃延於旗亭杜氏,揖让独言,人以为枉也。遂索酒九碗,自饮三碗,六碗虚设於西座,具求其为方便以免。二鬼相顾,“我等受一醉之恩,须为作计。”因起曰:“姑迟我数刻,当返。”未移时至,曰:“君办钱四十万,为君假三年命也。”和子许诺,以翌日及午为期,因酬酒直,酒且返其酒。尝之,味

如水矣,冷复冰齿。和子遽归,如期备酬焚之,见二鬼契其钱而去。及三日,和子卒。鬼言三年,人间三日也。(出《酉阳杂俎》)

青竹骷髅

【】

陇西的李僖伯,元和九年在温县任职。

曾经对我说,元和初年,前来等待选官时候,住在长安兴道里,早晨前往崇仁里探访一起待选的人,忽然在兴道东门北边的下曲,在马前看见一个矮女人(身材短小的女人),她穿着孝服,身高大约三尺左右,说话声音,象个大妇人,失意的样子好象有特殊的事情。

随即那女人就说:“千忍耐万忍耐,终究要决战一场,我终究不放过他。”

弹了几下手指说:“太奇怪,太奇怪。”僖伯鼓动后离开,心里感到很奇怪,也不敢问。

天晚时,到了大街,车马喧闹,这个妇女让行路的人们也甚感奇怪,不知是怎么回事。

此如两天,渐渐人多,只在崇仁北街。

过了不久,僖伯从省门东出来,到景风门,看见大街上,喧闹的人已经很多很

多,象东西角的戏场那么大,围着她,那里边有无数的小孩围着她坐。

矮女人走上前,用布遮着她的头,说话变得没有次序。群小孩一同嗤笑。

有人要靠近她,她就来抓取,小孩又后退。

象这样到了中午,看的人来的更多,矮女人才坐下。有一个小孩突然上前,拽她的遮头布。于是布落地,看见一个三尺长的小青竹,挂着一个骷髅。执金吾官把这件事报告上司闻知。

【原文】陇西李僖伯,元和九年任温县。常为予说,元和初,调选时,上都兴道里假居。早往崇仁里访同选人,忽於兴道东门北下曲,马前见一短女人,服孝衣,约三尺已来,言语声音,若大妇人,咄咄似有所尤。即云:“千忍万忍,终须决一场。我终不放伊!”弹指数下云:“大奇大奇。”僖伯鼓动后出,心思异之,亦不敢问。日旰,及广衢,车马已闹,此妇女为行路所怪,不知其由。如此两日,稍稍人多,只在崇仁北街。居无何,僖伯自省门东出,及景风门,见广衢中,人闹已万万,如东西隅之戏场。大围之。其间天数小儿环坐,短女人往(“往”原作“准”,据明抄本改。)前,布幂其首,言词转无次第,群小儿大共嗤笑。有人欲近之,则来拿攫,小儿又退。如是日中,看者转众。短女人方坐,有一小儿突前,牵其幂首布,遂落。见三尺小青竹,挂一触髅髐然。金吾以其事上闻。(出《乾鐉子》)

江神嗜诗

【】

王荣老曾经在观洲做官,想要渡过观江,七天里都有大风,不能过江。

当地有老人说:“您的行李中肯定是藏了宝物,这条江的水神很灵异,你把宝物献出来就能渡江了!”

荣老看看自己什么东西没有,只有一个玉柄拂尘,就把它献给江神了(扔河里?),但是风依旧很大。又用端砚金祭献,风更大了。又献宣包虎帐(帐篷一类?)都不灵验。

夜里荣老躺着就想:“有鲁直的草书扇子,题的是韦应物的诗:『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随即拿出来看,恍惚明白之际,自言自语道:“我都不懂,鬼难道懂得这诗文?”

荣老就拿着扇子祭献,香火还没还没有燃尽,只见天空和水面相互映照,就像两面镜子展开相对,南风缓缓而来,船帆一展一顿饭的功夫就渡过观江。

(作者)说:“观江的神肯定是元佑年间迁客(遭贬迁的官员)的鬼魂,不然怎么会喜欢(书法还是诗文?)这么深?

【原文】王荣老尝官于观州,欲渡观江,七日风作,不得济。父老曰:「公箧中必蓄宝物,此江神极灵,当献之得济。」荣老顾无所有,惟玉尘尾,即以献之,风如故。又以端砚献之,风愈作。又以宣包虎帐献之,皆不验。夜卧念曰:「有鲁直草书扇头,题韦应物诗曰:『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即取视,傥恍之际,曰:「我犹不识,鬼宁识之乎?」持以献之,香火未收,天水相照,如两镜展对,南风徐来,帆一饷而济。予谓:观江神必元佑迁客之鬼;不然,何嗜之深也?《冷斋夜话》

半身回魂

【】

元和十二年,寿州小将张弘让娶兵马使王暹女儿为妻。

淮西用兵正危急,令狐通此时为淮西剌史。弘让的妻子重病已有好几个月,每当想吃什么,弘让就给她准备齐全。后来就不吃东西,象这样从夏天到秋天,忽好忽坏,弘让的心意终究不懈怠。

冬十月,他的妻子忽然想吃汤饼,弘让给她准备。

工夫没到,遇到军中发放冬衣,弘让于是请志趣相同的王士征的妻子给做食品,弘让才离开。

士征的妻子做好了食品,靠床要给她进食,忽见弘让的妻子从额鼻中间分为两半,一手一大腿在床上,流血染红了床席。

士征的妻子吃惊喊叫,报告到军营里。

军人的妻子和各位邻居前来,共同观看,争相探问没有知道那原因的。

一会儿吏急速通报,派人检验。

那时天又不昏暗,二位妇人平素没有仇怨,于是被官吏带走。

弘让跑回来,到妻子丧亡的地方,忽然听到空中妇人悲伤哭泣说:“我被婆婆人叫去看小孩,(我生病)烦劳你多时了,我也没有办法,但你终究不抛弃我,婆婆要你去恳求(她)。”

先让弘让住在营房的后小园中,那里有一棵李子树。

妇人告诉他:“你现在赶紧给我送四分饭,放到李子树下,你就向树下哀求祈祷,我就能再踏上人间。”

弘让按着他说的,摆好食品,恳切地祈祷跪拜。

忽然听到空中说:“还给你新媳妇。”

就听到王氏说:“用力接我。”弘让按照她说的接她,片刻发觉明显的半具尸体轻轻落下,弘让抱住她。

立刻听到王氏说:“赶快与床上半尸合上。”

等弘让蜷曲身子持半尸到床,王氏一声接一声说道:“看准那剖开的地方,不要有长短不齐。”

弘让尽力给合上,让她恢复原样。

王氏说:“用被盖上,三天内不要动我。”

弘让象她教的那样,三日后,听到**声,说:“想少喝点稠粥。”

弘让往她嘴里灌使其喝下。喝完一碗,又说:“全部都不要再管了。”

七日就完全和原来一样,只是从颈项到脊背臀部,有象刀伤的痕迹,前额到鼻贯空到胸腹也是这样。

一年后,平复得象原来一样。生了几个孩子。这是故友庞子肃亲眼看见的事情。

【原文】元和十二年,寿州小将张弘让,娶兵马使王暹女。淮西用兵方急,令狐通为刺史。弘让妻重疾累月,每思食,弘让与具。后不食,如此自夏及秋,乍进乍退,弘让心终不怠。冬十月,其妻忽思汤饼,弘让与具之。工未竟,遇军中给冬衣,弘让遂请同志王士征妻为馔。弘让乃去。士征妻馔熟,就床欲进,忽然弘让妻自额鼻中分半,一手一股在床,流血殷席。士征妻惊呼,告营中。军**诸邻来,共观之,竞问莫知其由。俄而吏报通,使人检视。其日又非昏暝,二妇素无嫌怨,遂为吏所录。弘让奔归,及丧所,忽闻空中妇悲泣云:“某被大家(古代对有学问妇女的尊称;婆婆)唤将看儿去。烦君多时,某不得已,君终不见弃。大家索君恳求耳。”先是弘让营居后小圃中,有一李树,妇云:“君今速为某造四分食,置李树下。君则向树下哀祈,某必得再履人世也。”弘让依其言,陈馔,恳祈拜之。忽闻空中云:“还汝新妇。”便闻王氏云:“接我以力。”弘让如其言接之,俄觉赫然半尸薄下,弘让抱之。遽闻王氏云:“速合床上半尸。”比弘让拳曲持半尸到床,王氏声声云:“勘其剖处,无所参差。”弘让尽力与合之,令等其旧。王氏云:“覆之以衾,无我问三日。”弘让如其教。三日后,闻**,乃云:“思少饘粥。”弘让以饮灌其喉,尽一杯。又云:“具无相问。”七日则泯如旧,但自项及脊彻尻,有痕如刀伤。前额及鼻,贯胸腹亦然。一年,平复如故。生数子。此故友庞子肃亲见其事。(出《乾鐉子》)

凶宅2

【】

元和十二年,长安永平里西南角,有一个小宅院,悬挂榜文说:“只要有人敢居住,就把房契奉赠给他,只要付上当初(建成)的房价。”

大历年,安太清最开始用二百千买到,后来卖给王姁,传说一共卖过十七个主人,都死了长者,布施给罗汉寺,寺家出租它,全都无人敢入住。

有个占卜的人叫寇鄘(yong),在公卿之家出入,到寺院要买,于是送四十千给寺家。

寺家非常高兴,就把方契给他。

那宅子有正房三间,很低矮,东西厢房共五间,土地大约三亩,榆树楮树几百棵;门前有高大屏风,八尺高,基厚一尺,都是用炭灰抹的。

鄘又成为崇贤里法明寺僧普照门徒。

那天夜里,打扫了屋子独自休息,一宿无事。

月明,到四更天,下了小雨,鄘忽然感到身体拘束紧张,毛发象要分裂,心里恐惧不安。

听到一个人的哭声,好象出自地下,再细听,又好象在空中,那声音忽东忽西,没有固定的地方,要到天亮时,声音才断绝。

鄘告诉普照:“房子即使这样,还是可以居住的。”

让普照给作道场,到了三更,又听到哭声。

满七天,鄘作斋饭招待僧人。刚要让众僧坐定吃饭,普照忽然起来,在院子好象看见了什么,就厉声叫喊追逐,喝道:“这贼杀了这么多人!。”

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又坐下说:“看见了看见了。”

于是让鄘要七家的脏水粪便,一会儿到门的高大屏风前,洒水一杯,用柳枝扑在上面,屏风下边四尺裂开,土突然掉落,中间有一女人,穿着青罗裙红裤子黄鞋红衫子,那衣都是纸灰,风一吹,在院里飞尽,就露出了纷乱的枯骨。

让编织一个竹笼子,又让鄘作三两件侍女衣服装上,送到渭水的沙洲安葬,仍然命令不须回头,也给摆设了酒食。

从那以后大人小孩再没有恐惧。

当初郭汾阳有个堂妹,出家在永平里宣化寺。汾阳王夫人摩拜她的小姑子,跟随的人很多,后来买了这个宅第,安置来往的人。

有人听说有个婢女不谨慎,随后这婢女就丢了,夫人让修筑高大的屏风,此宅于是就有这些事;也有的说,婢女不谨慎,泄漏这个夫人游览的地方,因此活埋在这里。

【原文】元和十二年,上都永平里西南隅,有一小宅,悬榜云:“但有人敢居,即传元契奉赠,及奉其初价。”大历年,安太清始用二百千买得,后卖与王姁。传受凡十七主,皆丧长。布施与罗汉寺,寺家赁之,悉无人敢入。有日者寇鄘,出入于公卿门,诣寺求买,因送四十千与寺家。寺家极喜,乃传契付之。有堂屋三间,甚庳,东西厢共五间,地约三亩,榆楮数百株。门有崇屏,高八尺,基厚一尺,皆炭灰泥焉。鄘又与崇贤里法明寺僧普照为门徒。其夜,扫堂独止,一宿无事。月明,至四更,微雨,鄘忽身体拘急,毛发如碟,心恐不安。闻一人哭声,如出九泉。乃卑听之,又若在中天。其乍东乍西,无所定。欲至曙,声遂绝。鄘

乃告照曰:“宅既如此,应可居焉。”命照公与作道场。至三更,又闻哭声。满七日,鄘乃作斋设僧,方欲众僧行食次,照忽起,于庭如有所见,遽厉声逐之,喝云:“这贼杀如许人。”绕庭一转,复坐曰:“见矣见矣。”遂命鄘求七家粉水解秽。俄至门崇屏,洒水一杯,以柳枝扑焉。屏之下四尺开,土忽颓圯,中有一女人,衣青罗裙红袴锦履绯衫子。其衣皆是纸灰,风拂,尽飞于庭,即枯骨籍焉。乃命织一竹笼子,又命鄘作三两事女衣盛之。送葬渭水之沙州,仍命勿回头,亦与设洒馔。自后小大更无恐惧。初郭汾阳有堂妹,出家永平里宣化寺,汾阳王夫人之顶谒其姑,从人颇多。后买此宅,往来安置。或闻有青衣不谨,遂失青衣。夫人令高筑崇屏,此宅因有是焉。亦云,青衣不谨,洩漏游处,由是生葬此地焉。(出《乾鐉quān子》)

荒坟留妻

【】

咸和年间,呼延冀,被授予忠州司户,带着他的妻子去上任,到了泗水,遇到了强盗,抢走了他们的所有财物,以至于只剩下衬衣(古代的内衣内裤!)。

冀就和他的妻子在路旁寻找人家。

一会儿遇见一个老翁,问他们原因,冀告诉了他。

老翁说:“向南走几里,就是我家,可以和我家里人暂住。”

冀就和老翁一同到他家。进入林子里,看见一大宅院。

老翁把他们安排在一屋内,摆设饭食赠送衣服。

到了深夜,亲自与冀谈话,又准备了酒菜。说:“我家只有老母,你如果不能携

带妻子离去,要暂且留下她,等到任再来迎接,也是可以的。我看你贫穷,一定不适合携带家眷呀。”

冀想了很久,于是拜谢说道:“丈人既然如此怜悯我,我就诚心诚意托付于丈

人。我妻本来出自官宦人家,能歌,还略微有些文艺才能,可是喜欢酒,放荡成性,留下她以后,希望丈人约束她。”

老翁说:“不用担心,你自管去赴任。”

第二天,冀就留下妻子而离开。临分别时,妻子拉着冀的手说道:“我本来与你远涉水陆,奔赴一小官,现在没想到又留我在这里。你如果不来接我,我一定私奔离开,一定有要我的人。”两人哭泣洒泪而别。

冀到任,正想远道去接他的妻子,忽然一天,来了一个送信的人,拿过来看,是他妻子的信。那信中说:“我现在亲自写这封信,来表达我的心绪,希望你慢慢地看。我本来是个歌妓女人,幼时进入宫廷,凭着清歌妙舞而出名,本来就没有妇德妇容,直到宫中有了命令,选入宫中旁舍,才得以放出回家。那时,你正年少,喝酒纵情写诗豪放,在我的邻舍,我既然不拘谨,你也放荡不羁。你不因为我不会做家务,就按照礼仪娶我。我与你成为配偶,各位邻里都认为是才子佳人。每当想起在花间共同散步,月下相对,红楼戏笑,锦闱中发誓,就没想到今天的事情,可悲呀!因何情义绝断,你把我的身体象破鞋一样抛弃,留在荒郊野外,不考虑我孤独。从你上任,眼泪流的不能制止,想到你的薄情,我又为什么坚守贞洁呢?老父家有一个少年儿子,很爱慕我,我已经归他了,现在让你了解这一切。”

冀看完信扔掉信,无比愤怒。于是弃官到泗水,本来想看见老翁和他的妻子,都杀掉,却寻找不着,只见一个大坟,林木繁密。冀毁掉那坟,看见他的妻子已死在坟中,就取出尸体祭奠,另外安葬而离开。

【原文】咸和中,呼延冀者,授忠州司户,携其妻之官。至泗水,遇盗。尽夺其财物,乃至裸衫。冀遂与其妻於路旁访人烟。俄逢一翁,问其故,冀告之。老翁曰:“南行之数里,即我家,可与家属暂宿也。”冀乃与老翁同至其家。入林中,得一大宅,老翁安存一室内,设食遗衣。至深夜,亲就冀谈话。复具酒肴,曰:“我家唯有老母。君若未能携妻去,欲且留之,伺到官再来迎,亦可。我见君贫,必不易相携也。”冀思之良久,遂谢而言曰:“丈人既悯我如是,我即以心素托丈人。我妻本出官人也,能歌,仍薄有文艺。然好酒,多放荡。留之后,幸丈人拘束之。”老翁曰:“无忧,但自赴官。”明日,冀乃留妻而去。临别,妻执冀手而言曰:“我本与尔远涉川陆,赴一薄官,今不期又留我于此。君若不来迎我,我必奔出,必有纳我之人也。”泣泪而别。冀到官,方谋远迎其妻。忽一日,有达一书者,受之,是其妻书也。其书曰:“妾今自裁此书,以达心绪,唯君少览焉。妾本歌妓之女也,幼入宫禁,以清歌妙舞为称。固无妇德妇容。及宫中有命,掖庭选人,妾得放归焉。是时也,君方年少,酒狂诗逸,在妾之邻。妾即不拘,君亦放荡。君不以妾不可奉苹蘩,遂以礼娶妾。妾既与君匹偶,诸邻皆谓之才子佳人。每念花间同步,月下相对,红楼戏谑,锦闱言誓。即不期今日之事也。悲夫!一何义绝。君以妾身,弃之如屣,留于荒郊,不念孤独。自君之官,泪流莫遏。思量薄情,妾又奚守贞洁哉。老父家有一少年子,深慕妾,妾已归之矣。君其知之。”冀览书掷书,不胜愤怒,遂抛官至泗水。本欲见老翁及其妻,皆杀之。访

寻不得,但见一大塚,林木森然。冀毁其塚,见其妻已死在塚中,乃取尸祭,别葬之而去。(出《潇湘录》)。

鬼吏换书

【】

郭承嘏(gu),曾经非常珍惜一卷法书(古代将书写于缣楮纸帛而有法度的书法作品均称“法书”),常常随身携带。

当初应举考试,应考杂文,写完,夜还早,封闭放到箱中。

到了交卷时而错交了所珍藏的书贴。

回归到住处,在灯烛下取书贴观看,那试卷完整地放在箱中。

实在想不出办法,他就在棘闱门外徘徊。

看见一老吏,询问他考试的事情,他把全部情况都告诉了他。

老吏说:“我能换它,可是我家贫穷,住在兴道里,如果能给你换成,希望你给三万钱作为酬劳。”

承嘏答应了他。不一会儿,把试卷放入,把书贴拿出,交给承嘏。

第二天回到亲仁里,亲自把钱送到兴道里。

打听了很久,老吏的家人出来,按姓氏问他,回答说:“主人父亲死了三月,家里很贫穷,没有办理全身的安葬用品。”

承嘏惊讶叹息了很久,才知道在棘闱看见的是鬼。于是把钱赠送给他家。

【原文】郭承嘏,尝宝惜法书一卷,每携随身。初应举,就杂文试。写(“写”原作“驾”,据明抄本改。)毕,夜犹早。缄置箧中,及纳试而误纳所宝书贴。却归铺,于烛笼下取书贴观览,则程氏宛在箧中。计无所出,来往于棘闱门外。见一老吏,询其试事,具以实告。吏曰:“某能换之。然某家贫,居兴道里,倘换得,愿以钱三万见酬。”承嘏许之。逡巡,赍程试入,而书贴出,授承嘏。明日归亲仁里,自以钱送诣兴道里。疑问久之,吏家人出。以姓氏质之,对曰:“主父死三月,力贫,未办周身之具。”承嘏惊叹久之,方知棘围所见,乃鬼也。遂以钱赠其家。(出《尚书谈寻》。)

白角鬼杯

【】

张庾考举是进士,元和十三年时住在长安升道里南街。

十一月八日夜间,仆人在其他地方住宿,就张庾一人在月光下。

忽然闻到满院特异的香味,正在吃惊,一会儿听到脚步声渐渐走近。

张庾拖着鞋子走着听,有几个婢女年龄十**岁,娇艳美丽无比,推门而入,说:“踏着月光追逐胜景,不必乐游原野,只有这个院子的小台藤架就行了。”

于是带领少女七八个人,容貌都是艳丽绝妙,服装首饰非常华丽,好象豪门贵族家的人。

张庾跑到堂中躲避,垂帘看她们。

诸女慢慢行走,直接到藤架下。一会儿,摆好床榻,雕盘玉尊杯杓,都是奇异的

物品。

八人围坐,婢女拿着乐器的有十人,拿着拍板站着的两人,左右侍候站立的十人。丝管音乐刚要开始,坐上一人说:“不告诉主人,就要奏乐,难道不是怠慢了吗?既然是这里的土绅,邀请来一起欢乐行吗?”于是让一婢女传话说:“姊妹踏着月光。偶然进入贵院,酒食乐器已准备好,就在这里自行欢乐,秀才能否暂且出来做主人呢?夜已深了。想来已经脱掉帽子,戴上纱巾来,正和我辈粗疏相称。”张庾听到婢女受旨承今,怕她进来,就关门拒绝她。

婢女扣门,庾不答应,推不开,急忙跑回去报告,一女说:“我们在一起欢乐,人家不敢参与。已经进了他家门,不招呼也应该来见,关门堵窗,害羞见我们。叫他既然不来,那时还需要再招呼呢?”

于是一人拿着酒杯,一人督察,酒已经过了几巡,丝竹音乐一起奏响。

山珍海味摆满,音乐曲调响亮。

张庾想这个坊的南街,都是废墟坟墓,绝对没有人住。(文章前面都没介绍主角出门?怎么就到了废墟?)说从坊中出来,可是坊门已经关闭。如果不是妖狐,就是鬼。现在我还没有迷惑。可以赶跑她们,一会儿被迷惑,怎能自己醒悟呢?于是默默地取出支床的石头,慢慢开门突然冲出,向宴席打去。

正好打中台上盘子,她们纷纷逃散。张庾追赶她们,夺得一盏,用衣带绑上它。到天亮看它,是一个白角盏,稀奇不能说出它的名字。院中的香气。多日不尽,把盏锁放在柜中,亲朋来人,没有不传看的,竟然不能辨别出它的出处。

又过了十多天,转动观看多次,忽然掉在地上,于是就不见了。

庾第二年,考中了进士。

【原文】张庾举进士,元和十三年,居长安升道里南街。十一月八日夜,仆夫他宿,独庚在月下。忽闻异香满院,方惊之,俄闻履声渐近。庚屣履听之,数青衣年十**,艳美无敌,推门而入,曰:“步月逐胜,不必乐游原,只此院小台藤架可矣。”遂引少女七八人,容色皆艳绝,服饰华丽,宛若豪贵家人。庾走避堂中,垂帘望之。诸女徐行,直诣藤下。须臾,陈设床榻,雕盘玉尊杯杓,皆奇物。八人环坐,青衣执乐者十人,执拍板立者二人,左右侍立者十人。丝管方动,坐上一人曰:“不告主人,遂欲张乐,得无慢乎?既是衣冠,邀来同欢可也。”因命一青衣传语曰:“娣妹步月,偶入贵院。酒食丝竹,辄以自乐,秀才能暂出为主否?夜深,计已脱冠,纱巾而来,可称疏野。”庾闻青衣受命,畏其来也,乃闭门拒之。青衣扣门,庚不应,推不可开,遽走复命。一女曰:“吾辈同欢,人不敢预。既入其门,不召亦合来谒。闭门塞户,羞见吾徒,呼既不来,何须更召。”於是一人执尊,一人乣司。酒既巡行,丝竹合奏。殽馔芳珍,音曲清亮。庚度此坊南街,尽是墟墓,绝无人住;谓从坊中出,则坊门已闭。若非妖狐,乃是鬼物。今吾尚未惑,可以逐之。少顷见迷,何能自悟。”於是潜取搘床石,徐开门突出,望席(“席”原作“尘”,据明抄本补。)而击,正中台盘,纷然而散。庚逐之,夺得一盏,以衣系之。及明视之,乃一白角盏,奇不可名。院中香气。数日不歇。盏锁於柜中,亲朋来者,莫不传视,竟不能辨其所自。后十余日。转观数次,忽堕地,遂不复见。庚明年,进士上第。(出《续玄怪录》)

招魂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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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气袋

【】

元和末年,有个淮西军将,被派遣到汴州,住在驿馆里。

夜深了,他正要熟睡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一物压着自己。(鬼压床的感觉!)

军将一向健壮,受惊起身,跟(鬼物)角力,那东西就退却,于是军将就夺得他手中的皮袋。

鬼暗中苦苦祈求,军将对他说:“你告诉我这物品的名字,我就还给你。”

鬼过了很久才说:“这是蓄气袋。”

军将就举砖击打他,(板砖都用上了,)鬼就不再说话。

那袋可盛好几升(东西),绛色(深色有地发黑那种),象藕丝,拿到日光中没有影子。(鬼界宝物)

【原文】元和末,有淮西军将,使於汴州,止驿中。夜久,眠将熟,忽觉一物压己,军将素健,惊起,与之角力,其物遂退,因夺得手中革囊。鬼暗中衷祈甚苦,军将谓曰:“汝语我物名,我当相还。”鬼良久曰:“此蓄气袋耳。”军将乃举甓击之,语遂绝。其囊可盛数升,绛色,如藕丝,携於日中无影。(出《酉阳杂俎》)

白罗鬼衣

【】

(又当了一回标题党!)

唐宪宗安葬在景陵,都城人士都到了。

原集州司马裴通远家在崇贤里,他妻子和儿女们也乘车到通化门去观看。

到了回去的时候,天已将晚,就驱马快跑。

到了平康北街,看见一个白发老太婆步行疾走,跟着她们的车过来,力气快用尽了。

到了天门街,夜鼓报时声响,车马转快,老太婆也忙着快追。

车中有老婢女跟随四小女子,其中有个哀怜她奔跑的,就问她住在哪,老婆子回答说:“在崇贤里。”

(那婢女)就对她说:“和你同在一个里住,可以一起坐到里门了。”

老太婆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等到了地方,就说了非常感谢的话。

她将要下车的时候,赠送了一个小锦囊。

诸女一起打开它,里面有白罗(布料?),做成了四件死人遮面布。

诸女惊恐,弃掷到路上,不过十天,四女相继死去。(老婆子是招魂来的?)

【原文】唐宪宗葬景陵,都城人士毕至。前集州司马裴通远家在崇贤里,妻女辈亦以车舆纵观於通化门。及归,日晚,驰马骤。至平康北街,有白头妪步走,随车而来,气力殆尽。至天门街,夜鼓时动,车马转速,妪亦忙遽。车中有老青衣从四小女,其中有哀其奔迫者,问其所居,对曰:“崇贤。”即谓曰:“与妪同里,可同载至里门耶?”妪荷愧,及至,则申重辞谢。将下车,遗一小锦囊。诸女共开之,中有白罗,制为逝者面衣四焉。诸女惊骇,弃於路。不旬日,四女相次而卒。(出《集异记》)

赤疮鬼虫

【】

长庆初年,洛阳利俗坊,有百姓推着好几辆车,正要出长复门。

有一个人背着布袋的人,请求把布袋寄存在车里,并且告戒不要乱打开,而后就返回利俗坊。

那人刚刚才进里面,就听到有哭声。(招魂的!)

接受寄存的人就打开那口袋看,那袋口用绳子打着结,里面有一个东西,那形状象牛的胞胎,牵扯黑绳长几尺。

那人很吃惊,立刻收起打上结。不久,那放布袋的人又来了,说:“我脚疼,想在你的车中休息,走几里,行吗?”

人们知道他奇异,就答应了他。

那人上车,看了口袋很不高兴,回头对车主说:“你怎么不守信用呢?”

主人谢罪,又说:“我不是人,冥司派我收录五百人,我走遍了真、虢、晋、绛几个州,才来到这里,人多虫(代指得虫病,古文言文真是简略),只得到(招魂)二十五人,现在要到徐泗。”又说:“你明白我说的虫吗?患赤疮就是虫啊。”车走了二里,就告辞登程:“(我)不能久留了,你还有寿命,不用担忧了。”

忽然背着口袋下车,失去踪影。

那年夏天,各州有很多人患赤疮,也有死的。

【原文】长庆初,洛阳利俗坊,有民行车数辆,将出长夏门。有一人负布囊,求寄囊于车中,且戒勿妄开,因返入利俗坊。才入,有哭声。受寄者因发囊视之,其口结以生绠,内有一物,其状如牛胞,及黑绳长数尺。民惊,遽敛结之。有顷,其人亦复,曰:“我足痛,欲憩君车中,行数里,可乎?”民知其异,乃许之。其人登车,览囊不悦,顾谓民曰:“君何无信?”民谢之,又曰:“我非人,冥司俾予录五百人,明历真、虢、晋、绛,及至此。人多虫,唯得二十五人耳。今须往徐泗。”又曰:“君晓予言虫乎?”患赤疮即虫耳。车行二里,遂辞有程,不可久留,“君有寿,不复忧矣。”忽负囊下车,失所在。其年夏,诸州人多患赤疮,亦有死者(出《宣室志》)

鬼两则

鬼两则

上都安邑坊十字街东,有个陆氏宅院,样式古怪,人们常说这是凶宅。

后来有个进士臧夏租赁住在那里,和他哥哥都曾在白天睡觉,忽然做恶梦惊叫,很久才醒,说:“方才看见一个女人,穿着绿裙红袖,从东街而来,体弱腰细,象雾中看花,收起哭泣的声音说道:‘听我一篇幽恨诗句吧。’那词是:‘卜得上峡日,秋天凤浪多。江陵一夜雨,肠断木兰歌。’”

【原文】上都安邑坊十字街东,有陆氏宅,制度古醜,人常谓凶宅。后有进士臧夏僦居其中,与其兄咸尝昼寝。忽梦魇,良久方寤,曰:“始见一女人,绿裙红袖,自东街而下。弱质纤

腰,如雾潆花,收泣而云:‘听妾一篇幽恨之句。’其辞曰:“卜得上峡日,秋天风浪多。江陵一夜雨,肠断木兰歌。’”(出《河东记》)

踏歌鬼

长庆年间,有人在河中舜城壮鹳鹊楼下看见两个鬼,各高三丈多,穿着青衫白裤,挽着

臂膊踏歌道:“河水流溷溷,山头种荞麦。两个胡孙门底来,东家阿嫂决一百。”说完就没

有了。

【原文】长庆中,有人於河中舜城北(“城北”原作“成死”,据明抄本改。)鹳鹊楼下见二

鬼,各长三丈许,青衫白袴,连臂踏歌曰:“河水流溷溷,山头种荞麦。两个胡孙门底来,

东家阿嫂决一百。”言毕而没。(出《河东记》)

卢石怪妇

【卢石怪妇】长庆四年冬天,进士卢燕,住在新昌里,早晨到坊北街。

槐树影子摇摆,残月还在。看见一个妇人。高三丈多,穿的衣服全是黑的,驱赶一个东西,样子象公羊,也高有一丈左右,从东向西去。

卢燕惊恐往回跑。妇人呼喊道:“卢石,看见人不要多说。”竟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原文】长庆四年冬,进士卢燕,新昌里居。晨出坊经街,槐影扶疏,残月犹在。见一妇人,长三丈许,衣服尽黑。驱一物,状若羝羊,亦高丈许。自东之西,燕惶骇却走,妇人呼曰:

“卢五,见人莫多言。”竟不知是何物也。(出《河东记》)

母骨红脉

【】

扶风的马震,居住在长安平康坊。

正在白天,听到扣门声,前去看,见一租驴的小孩说:“刚才有一个夫人,从东市租我的驴,到这进入宅院,没给租钱。”

他家确实没有人来,暂且付钱打发他走。

过了几天,又听到扣门声,也是如此,前后多次。

他怀疑这里有特异情况。就安排人在门的左右,天天守候。

这一天,果然有一个妇人,从东乘驴来,渐渐走近,认出了她,是马震的母亲,死了已经十一年了,葬在南山,她的衣服还是安葬时穿的。

马震吃惊地哭着跑出来,已经看见她下驴,被人发觉,没有时间隐灭。

马震追她,绕着屏风跑,不久实在没法,进到马厩里,藏身在后墙站立着。

马生连续喊叫,竟然不动。

于是拽她的衣襟,突然倒地,是白骨罢了,衣服依然如故,而尸骨完整无缺。

细看它,有赤脉象红线,贯穿在骨间。

马生号啕痛哭,抬扶整理好尸骨。到南山查验那坟如旧。

打开看,棺材里已经空了。

马生就另外选择,变受地方落葬,而最终也不明白其中的奥妙。

【原文】扶风马震,居长安平康坊。正昼,闻扣门。往看,见一赁驴小儿云:“适有一夫人,自东市赁某驴,至此入宅,未还赁价。”其家实无人来,且付钱遣之。经数日,又闻扣门,亦又如此。前后数四,疑其有异。乃置人于门左右,日日候之。是日,果有一妇人,从东乘驴来,渐近识之,乃是震母,亡十一年矣。葬于南山,其衣服尚是葬时者。震惊号奔出,已见下驴,被人觉,不暇隐灭。震逐之,环屏而走。既而穷迫,入马厩中,匿身后墙而立。马生连呼,竟不动。遂牵其裾,卒然而倒,乃白骨耳。衣服俨然,而体骨具足。细视之,有赤脉如红线,贯穿骨间。马生号哭,举扶易之,往南山,验其坟域如故。发视,棺中已空矣。马生遂别卜,迁窆之。而竟不究其理。(出《续玄怪录》)

阴兵先伐

阴北把关,南边山连着山直到水边,百里之内空旷开阔,无人居住,地势险要,用兵的先占据这就能取胜。

到现在天阴日晚,鬼怪常常出来。

长庆三年春天,平卢节度使薛苹派衙门将刘惟清出使到东平,路经这里。

当时太阳已落山,忽然在野地里,远远看见军营帐篷,旌旗人马很多,烟火很远。刘惟清年少就在军旅中,估计那部人,能有五六万人。

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很害怕。

一会儿有辎重鼓角响起,部队纷纷行动,有的唱歌有的说话,喧闹着前进。

惟清就拉着缰绳轻轻在那里经过。

忽然有一个穿丧服的步行来叨问他,要夺他的马。

惟清和他用力争夺,于是跃马跑出道外。

而穿丧服的抓着缰绳更紧。惟清一向有体力,用拿的铁鞭连打他的背部。

穿丧服的人不特别抵抗,很久才舍马而去。

惟清重新上路,就朝着那些人马走过的地方奔去。

夜深,才到达前边的驿站,会见同列将浑钊。

浑钊从滑地出使回来,也住在这里。听说惟清到来,去迎接他,可是惟清象睡觉似的什么也不知道,大家扶持环视他,很久才醒,于是说了这件事。

不过两三天,到达东平,住在馆里,也没对别人说。

从前这东平有个术士叫皇甫喈,落魄不当官,穿着草鞋破衣服,大家都很鄙视他。一天,惟清出去游玩,喈在路上遥遥指着说:“刘押衙。”

惟清平素不认识,就和他应答。喈说:“本来怕别人夺取你的马,所以引你躲避道边,怎么却用铁鞭打我,靠我金铠在身,不然的话,你那么大的力气和那坚硬的鞭子,难道是容易抵挡吗?”笑着竟然离开。

惟清跟从那人辞谢,要问那原故,喈跑到稠密的人群中,不能再看见。

过了四年,李同捷在沧景反叛。当时天下的兵,都由平阴而进入贼境,难道阴兵先来讨伐了吗?

【原文】阴北把关,南御并山滨济,空阔百里,无人居。地势险厄,用兵者,先据此为胜。迄今天阴日暮,鬼怪往往而出。长庆三年春,平卢节度使薛苹遣衙门将刘惟清使于东平,途出於此。时日已落,忽於野次,遥见幕幄营伍,旌旗人马甚众,烟火极远。惟清少在戎旅,计其部分,可五六万人也。惟清不知。甚骇之。俄有辎重鼓角,部队纷纭,或歌或语,宣言竞进。惟清乃缓辔出於其中。忽有衣者徒行叩惟清,将夺马。惟清与之争,因跃马绝道,而者执之愈急。惟清有膂力,以所执铁鞭棰其背。者不甚拒,良久舍去。惟清复路,则向之军旅已过矣。夜阑,方及前驿,会同列将浑钊,自滑使还,亦馆於此。闻惟清至,迎之,则惟清冥然无所知。众扶持环视,久之乃寤,遂话此事,不二三日,至东平,既就馆,亦不为他人道。先是东平有术士皇甫喈者,落魄不仕,衣蓝缕,众甚鄙之。一日,惟清出游,喈於途中遥指曰:“刘押衙。”惟清素衣(“素”下明抄本无“衣”字。)未识,因与相款。(“款”原作“疑”,据明抄本改。)喈曰:“本恐他人取马,故牵公避道,奈何却以铁鞭相苦?赖我金铠在身,不尔,巨力坚策,岂易当哉。”笑而竟去。惟清从人辞谢,将问其故,喈跃入稠人中,不可复见。后四年,李同捷反於沧景,时大下兵皆由平阴以入贼境,岂阴兵先致讨欤?(出《异闻录》,明抄本作出《集异记》。)

离魂

【】

董观是太原人,善于阴阳占卜之术。

唐朝元和年间,与僧人灵习友好。一同到吴楚一带去,灵习在路上死去,董观也回到并州。

宝历年间,董到汾经游览,到了泥阳郡,在兴龙寺会见僧人。

兴龙寺堂宇宏伟壮丽,有经书数千百编。董就停留在这里,打算都阅读完再回去。

原来这院的东边廊房的北屋,空着而且上着闩锁。董于是请求住下,寺僧不同意,说:“住在这个屋,大多有的病有的死,又多妖怪。”

董凭着年少气壮,说:“我愿意要这房子。”(就是不怕死啊!)

于是住在那里。过了十多天,夜间睡觉,就有胡人几十个,带着乐器拿着酒,歌舞欢笑在那里,好象没有别人,象这样几个晚上。董虽然害怕,还是没有对寺僧说。

一天念完经,天已经昏黑,董疲劳到极点,关门睡觉。

尚未睡熟,忽然看见灵习在床前,对董说:“师傅走吧。”

董吃惊并且愤怒地说:“你是鬼,为什么到这来?”

灵习笑着说:“你的生命已到尽头,所以我来侍候你。”就拽着观的袖子离开床。观回头看,看见他的身体还躺在那里,象睡熟了,就叹息道:“唉!我家离这儿很远,父母还在,现在死在这里,谁来收敛我的尸体呢?”

灵习说:“为什么你说得这么失望,担忧得这么深重呢?那成为人的原因,是因为能运动手脚,善于看和听罢了,这都是精魂扶植使它这样,不是天然的;精魂离开身体所以叫死,因此手脚不能运动,看和听不能实施,即使是六尺的躯体,还有什么用呢?你还值得想念吗?”

董观很感谢他,于是问灵习道:“曾经听说我教中有能隐去体的,谁能够这样做呢?”

灵习说:“象你我这样死了但尚未托生的就是。”

于是就和灵习一块走了,他们一路上,关卡虽然很严,但于他们也并无阻碍。

于是出了泥阳城向西走去,那地方有很多的草,重迭繁密花红碧绿,象毳毯的样子。走了十多里,(出现)一条河宽不到几尺,向西南方向流去。董观问灵习,他说:“这就是俗话所说的奈河,它的源头出在地府。”

董观就看那河水,都是血,腥臭味不可接近。

又看见岸上有冠带裤衣共有几百件。

灵习说:“这是死人的衣服,由这奔向地府的道路。”

又看到河西有两座城,南北距离能有一里多,被树木遮蔽,房屋相连接。

灵习对董观说:“和你一起往那里去,你降生到北城的侯氏家,做长子。降生十年后,应该重新和你舍弃家园回到佛门。”

董观说:“我听说人死应当被冥官追捕,考察登记他的罪福,如果平生做事行为没有大的过错,然后再降生到人间。现在我死不到一个夜晚,就能如此吗?”

灵习说:“不是这样,冥府和人间没有差别,倘或不做不说,难道手铐脚镣能到你的身上吗?”说完,灵习就拽着衣服跳过河。

董观正要攀附岸边将要下去,河水豁然而开,宽有一丈多。

董观惊恐惶惑,忽然有人拽他。

他回头看见一人,整个身体都是毛,样子象狮子,他的面貌是人。

好久对观说:“师傅要到哪里去?”

他回答说:“往南城去呀。”

那人说:“我让你阅读大量藏经,应该赶紧回去,不可长久停留。”

于是抓住观的胳膊,急忙向着郡城的方向往回走。

没走几里,又看见一人,样子

象先前招呼观的那人,大叫道:“可以带回去,还没有注册。”

一会儿,就到了寺院。当时天已经亮了,看见所住的屋里有几十个僧人,拥塞着他的房门;又见自己的身体在床上。二人推这董进门,忽然感到有水从上浇灌他的身体,于是就醒了。

寺僧说,“董观死一夜了。”

董观于是把这事详细地告诉了寺僧。

过了几天,在佛殿看见两个土制偶象,是左右的侍者,就是观先前看见的。于是观发誓专心致志,阅读藏经。即使是严寒酷暑也没有稍微的懈怠,共计几年才回家。当时是宝历二年五月十五。会昌年间,皇帝诏令为除天下佛寺,观也被排斥离去。

后来到长安,以占卜游说于公卿人家,说的事情往往说中。

曾经做过沂州沂县尉。我在京城,听到关于董观的这些事情。

【原文】董观,太原人,善阴阳占候之术。唐元和中,与僧灵习善,偕适吴楚间。习道卒,观亦归并州。宝历中,观游汾泾,至泥(“泥”字原空缺,据明抄本补。)阳郡。会于龙兴寺,堂宇宏丽,有经书千百编,观遂留止,期尽阅乃还。先是院之东庑北室,空而扃鐍,观因请居,寺僧不可,曰:“居是室者,多病或死,且多妖异。”观少年恃气力,曰:“某愿得之。”遂居焉。旬余夜寐,辄有胡人十数,挈乐持酒来,歌笑其中,若无人。如是数夕,观虽惧,尚不言于寺僧。一日经罢,时已曛黑,观怠甚,闭室而寝。未熟,忽见灵习在榻前,谓观曰:“师行矣。”观惊且恚曰:“师鬼也,何为而至?”习笑曰:“子运穷数尽,故我得以候子。”即牵观袂去榻,观回视,见其身尚偃,如寝熟。乃叹曰:“嗟乎?我家远,父母尚在,今死此,谁蔽吾尸耶?”习曰:“何子之言失而忧之深乎?夫所以为人者,以其能运手足,善视听而已。此精魂扶之使然,非自然也。精魂离身故曰死,是以手足不能为,视听不能施,虽六尺之躯,尚安用乎?子宁足念。”观谢之,因问习:“常闻我教中有(明抄本“中有”作“有中”)阴去身者,谁为耶?”习曰:“吾与子谓死而未更生也。”遂相与行。其所向,虽关键甚严,辄不碍,於是出泥阳城西去。其地多草,茸密红碧,(“碧”原作“密”,据明抄本改。)如毳毯状。行十余里,一水广不数尺,流而西南。观问习,习曰:“此俗所谓奈河,其源出於地府耶!”观即视其水,皆血,而腥秽不可近。又见岸上有冠带裤襦凡数百。习曰:“此逝者之衣,由此趋冥道耳。”又望水西有二城,南北可一里余。草树蒙蔽,庐舍骈接。习与观曰:“与子俱往彼,君生南城徐氏,为次子。我生北城侯氏,为长子。生十年,当重与君捨家归佛氏。”观曰:“吾闻人死当为冥官追捕,案籍罪福。苟平生事行无大过,然后更生人间。今我死未尽夕,遂能如是耶?”曰:“不然,冥途与世人无异。脱不为不道,宁桎梏可及身哉!”言已,习即牵衣跃而过。观方攀岸将下,水豁然而开,广丈余,观惊眙惶惑。忽有牵观者,观回视一人,尽体皆毛,状若狮子,其貌即人也。良久谓观曰:“师何往?”曰:“往此南城耳。”其人曰:“吾命汝阅大藏经,宜疾还,不可久留。”遂持观臂,急东西指郡城而归。未至数里又见一人,状如前召观者,大呼曰:“可持去,将无籍。”顷之。逐至寺。时天以曙,见所居室有僧数十,拥其门,视己身在榻。二人排观入门,忽有水自上沃其体,遂寤。寺僧曰:“观卒一夕矣。”於是具以事语僧。后数日,于佛宇中见二土偶象,为左右侍,乃观前所见者。观因誓心精思,留阅藏经,虽寒暑无少堕。凡数年而归,时宝历二年五月十五日。会昌中,诏除天下佛寺,观亦斥去。后至长安,以占候游公卿门,言事往往而中。常为沂州临沂县尉。余在京师,闻其事于观也。(出《宣室志》)

鬼求经

【】

殿中侍御史钱方义,是从前华州剌史礼部尚书徽的儿子。

宝历年间,独自住在长乐府第。

晚上上厕所,僮仆跟随,看见一个头发散乱穿青衣的人只有(瞬间出现在)几尺的距离,快速靠近过来。(鬼片的感觉!)

方义开始害怕,想要跑,又以为鬼神来了,跑又有什么用,就勉强对他说道:“你莫非是郭登吗?”

回答说:“是!”

方义说:“和你是不同的路,何必相见?曾经听人说如果看见你,没有不死的。难道是我该死了才看见你吗?我家住华州,姐姐出家在这里,一旦突然死在你的手里,命不可惜,想到做弟弟的情谊还不完备,可以容许我当面告辞吗?”

蓬头的人又说:“我不想害人,出来(的次数或者时间?)也有限,那些看见我的人,正气不足的,自己就死了(横死),不是我杀的。然而我有心事,想要把这事托付于人,因此好久不敢出来,只有你福禄无边,充满正气,看见我也没有祸患,所以敢出来和你相见。”

方义说:“有什么相求?”回答说:“我很久前担任这个职务,积极效力应该升迁了,只是因为福气浅薄,必须有(人间的)帮助,你能给写金字金刚经一卷,诚心表白,回付给我,我的职务就能小小的转迁。以后一定报答你,不敢说谎。”

方义说:“好吧。”

蓬头人又说:“我用阴气侵犯了你的阳气,你虽然福分体力正强盛,不能得病,也可能有一些不舒适。应该立刻服用生犀角生玳瑁,用麝香堵塞鼻子就没有痛苦了。”

方义到达中堂。烦闷到极点要倒地,立刻服用了麝香等药物并堵塞鼻子,就没有痛苦了。

父亲的弟子王直方,住在同一个里,长久在江岭做事。

飞快送信给他求得生犀角,又吃了,好久才安定。

第二天早晨,选择经工,让他们抄写金字金刚经三卷,让他们早点抄完。抄完后招待僧人,回付郭登。

一个多月后,回到同州别墅,下马正在休息,有个姓裴的老人,家住鄂渚,分别已经十年,忽然从门进入,直接到方义阶下。

方义就立刻拜见他。老人说:“有客人,请出门。”

就在前边走,到了门口老人就不见了。

他看见一个穿紫袍拿着象笏的人,前导随从穿红紫色衣服的差役几十人,在门外等候。

低头看那相貌,是郭登。郭登收起笏板上前拜道:“卑职要升迁,只需金刚经一卷,你的仁义想法,特意送给三卷,现在功德极高,越级升迁几等,职位崇高重要,爵位高贵豪迈。无不是你的大力相助。虽然职位已经迅速升迁,那厨房依旧,短时间还对付,实际象咸鱼店的人,现在离开旧司,再去就餐,才知道以前的

痛苦,几乎不能忍受。你能体量明察,再给反复念金刚经七遍,就能改变厨房,终身铭记你的恩德,什么时候敢忘记呢?”

方义说:“行。”于是又问老人在哪里。

回答说:“善良的老人在江夏生病,今晚正困窘,神道求人,不是他亲自引导,不能自己前来,刚才来后先回去了。”又说:“厕神每月六日照例应该出去巡查,这日人遇见他,一定招致灾难,人看见他就死,他看见人就生病。先前的八座有病已六旬,说我巡完将要回去,看见一半脸面。亲戚之间,传递应该互相回避的。”又说:“冥府的差役,福分薄的多,没有地方得到食品,通常挨饿,一定能吃的慷慨施舍给他们。广泛祭示一切鬼神,这心意不会忘记。都被这众鬼神暗中出力,一定能救灾祸。”

方义说:“阴阳路不同,偶然相遇,每次相见,多日不平静,心里想说的,希望在梦中,反复念经要求,天亮就开始。”答应后离去。

到天亮,就召集行敬僧人念金刚经四十九遍,到天明祝告给郭登。

念完经,梦见郭登说:“本来请念一个七遍,数量又增加了六倍,累计那功德,吃天厨了。你要有难,应先奉告,不然的话,不来骚扰,广泛祭示的要求,记住不要忘了。”

【原文】殿中侍御史钱方义,故华州剌史礼部尚书徽之子。宝历初,独居长乐第。夜如厕,僮仆从者,忽见蓬头青衣数尺来逼。方义初惧,欲走,又以鬼神之来,走亦何益,乃强谓曰:“君非郭登耶?”曰:“然。”曰:“与君殊路,何必相见?常闻人若见君,莫不致死,岂方义命当死而见耶?方义家居华州,女兄衣佛者亦在此。一旦溘死君手,命不敢惜,顾人弟之情不足。能相容面辞乎?”蓬头者复曰:“登非害人,出亦有限。人之见者,正气不胜,自致夭横,非登杀之。然有心曲,欲以托人,以此(“此”原作“死”,据明抄本改。)久不敢出。惟贵人福禄无疆,正气充溢,见亦无患。故敢出相求耳。”方义曰:“何求?”对

曰:“登久任此职,积效当迁,但以福薄,须人助。贵人能为写金字金刚经一卷,一心表白。回付与登,即登之职,遂乃小转。必有后报,不敢虚言。”方义曰:“诺。”蓬头者又曰:“登以阴气侵阳,贵人虽福力正强,不成疾病,亦当有少不安。宜急服生犀角、生玳瑁,麝香塞鼻则无苦。”方义至中堂,闷绝欲倒,遽服麝香等并塞鼻,则无苦。父门人王直方者,居同里,久於江岭从事,飞书求得生犀角,又服之,良久方定。明旦,选经工,令写金字金刚经三卷,令早毕功。功毕饭僧,回付郭登。后月余,归同州别墅。下马方憩,丈人有姓裴者,家寄鄂渚,(“渚”原作“注”,。据明抄本改。)别已十年,忽自门入,径至方义阶下,方义遂遽拜之。丈人曰:“有客,且出门。”遂前行,方义从之,及门失之矣。见一紫袍象笏,导从绯紫吏数十人,俟於门外。俯视其貌,乃郭登也,敛笏前拜曰:“弊职当迁,只消金刚经一卷。贵人仁念,特致三卷。今功德极多,超转数等,职位崇重,爵位贵豪,无非贵人之力。虽职已骤迁,其厨仍旧。顷者当任,实如鲍肆之人。今既别司,复求就食,方知前苦,殆不可堪。贵人量察,更为转金刚经七遍,即改厨矣。终身铭德,何时敢忘。”方义曰:“诺。”因问丈人安在,曰:“贤丈江夏寝疾,今夕方困。神道求人,非其亲导,不可自已,适诣先归耳。”又曰:“厕神每月六日例当出巡。此日人逢,必致灾难。人见即死,见人即病。前者八座抱病六旬,盖言登巡毕将归,瞥见半面耳。亲戚之中,递宜

相戒避之也。”又曰:“幽冥吏人,薄福者众,无所得食,率常受饿。必能食推食,泛祭一切鬼神,此心不忘。咸见斯众暗中陈力,必救灾厄。”方义曰:“晦明路殊,偶得相遇。每一奉见,数日不平。意欲所言,幸於梦寐。转经之请,天曙为期。”唯唯而去。及明,因召行数僧念金刚经四十九遍,及明祝付与郭登。功毕,梦曰:“本请一七,数又出之。累计其功,食天厨矣。贵人有难,当先奉白。不尔,不来黩也。泛祭之请,记无忘焉。”(出《续玄怪录》)

视鬼者

吴郡的任生,是一个善于看鬼的人,住在浻庭山。

他的面貌总象个孩童,按照吴楚的风俗,也不能查出他的生辰。

宝历年间,有个前昆山尉杨氏的儿子,侨居在吴郡,曾经有一天,里中几个人,共同荡着小船,一起游览虎丘寺。

当时任生在船里,又说到鬼神的事情。

杨生说:“人和鬼的行迹不一样,所以鬼的行迹是不能被看见的。”

任生笑着说:“鬼很多,人不能识别罢了,我单单能识别。”

这样,他们看到一个妇人,穿着黑衣服,抱着个小孩,在岸边走。

任生指着说:“这是鬼,她抱的是婴儿的灵魂。”

杨说:“那么凭什么辨别他是鬼呢?”

任生说:“你只管看我和他说话。”就大声叫道:“你是鬼,偷活人的孩子吗?”那妇人听后很惊惧。就急忙往回跑,走了不到十几步,就不见了。

杨生又赞叹又惊异。到晚上回家,离城有几里,岸边有一人家,摆设宴席。

有个女巫,在那右边鼓动挥舞,是祈祷神灵。

杨生和任生一起问他,女巫说:“今天里中人有个婴儿突然死去,现在又醒过来了!所以设宴谢神。”

就让把婴儿抱出来看,正是妇人所抱的那个!

各位客人震惊叹服,感谢任生说:“先生是真正有道术的人,我们是不能知道的。”

【原文】吴郡任生者,善视者,庐於洞庭山。貌常若童儿,吴楚之俗,莫能究其甲子。宝历中,有前昆山尉杨氏子,侨居吴郡。常一日,里中三数辈,相与泛舟,俱游虎丘寺。时任生在舟中,且语及鬼神事。杨生曰:“人鬼殊迹,故鬼卒不可见矣。”任生笑曰:“鬼甚多,人不能识耳,我独识之。”然顾一妇人,衣青衣,拥竖儿,步於岸。生指语曰:“此鬼也。其拥者乃婴儿之(“之”原作“也”,据明抄本改)生魂耳。”杨曰:“然则何以辨其鬼耶?”生曰:“君第观我与语。”即厉声呼曰:“尔鬼也,窃生人之子乎?”其妇人闻而惊慑,遂疾回去,步未十数,遽亡见矣。杨生且叹且异。及晚还,岸傍一家,陈宴席,有女巫,鼓舞於其左,乃醮神也。杨生与任生俱问之,巫曰:“今日里中人有婴儿暴卒,今则寤矣,故设宴以谢。”遂命出婴儿以视,则真妇人所拥者。诸客惊叹之,谢任生曰:“先生真道术者,吾不得而知也。(出《宣室志》)

驱鬼

【】

邬涛是汝南人,精习三皇五帝所作的书,喜欢道术。

出游住在婺州义鸟县馆,有一个多月。忽然有一个女子,两个婢女夜晚出现,一个婢女进前说:“这是王氏小娘子,今天晚上特意前来看望你。”

涛看她,是绝色佳人,认为这是豪门权贵家的女子,不敢答话。

王氏笑着说:“秀才不把酒色放在心上。我用什么奉献托咐?”

涛就站起拜谢道:“我是平凡鄙陋的人,不敢有这种欲望。”

王氏让待婢解下外衣在涛的寝室里玩。点燃银色的蜡烛,又备办

了酒饭。喝了几巡,王氏站起对涛说:“我年少丧父母没有依托,现在愿意待奉你共枕席,这要做行吗?”

涛恭顺辞谢而答应,恩爱亲密。王氏早晨离去晚上回来,如此几个月。

涛所认识的道士杨景霄到馆拜访他,看见涛的脸色有异常,说:“你被鬼魅所迷惑,应该断绝她,不然的话就死了。”

涛听说很吃惊,把那事全都告诉了他。

景霄说:“这是鬼呀!”就给他两道符,一道放在衣带上,一道放在门上。

还说:“这鬼来,一定怨恨你,千万不要和她说话。”

涛按照方法接受了。女子这天晚上来到,看见符在门上,大骂而离去。说:“明天赶紧去掉它,不然要造成祸患!”

涛第二天又拜访景霄,把全部情况告诉了他。

景霄说:“今晚再来,可以用我的咒水洒她,这一定能断绝了。”

涛拿着水回去。到了晚上,女子又来了,悲愤到极点。

涛就用景霄的咒水洒她,于是就断绝了。

【原文】邬涛者,汝南人,精习坟典,好道木。旅泊婺州义乌县馆,月余。忽有一女子,侍二婢夜至,一婢进曰:“此王氏小娘子也,今夕顾降於君子。”涛视之,乃绝色也。谓是豪贵之女,不敢答。王氏笑曰:“秀才不以酒色於怀,妾何以奉托?”涛乃起拜曰:“凡陋之士,非敢是望。”王氏令侍婢施服玩於涛寝室,炳以银烛,又备酒食。饮数巡,王氏起谓涛曰:“妾少孤无托,今愿事君子枕席,将为可乎?”涛逊辞而许,恩意款洽。而王氏晓去夕至,如此数月。涛所知道士杨景霄至馆访之,见涛色有异,曰:“公为鬼魅所惑,宜断之。不然死矣。”涛闻之惊,以其事具告,景霄曰:“此乃鬼也。”乃与符二道,一施衣带,一置门

上,曰:“此鬼来,当有怨恨,慎忽与语。”涛依法受之。女子是夕至,见符门上,大骂而去,曰:“来日速除之,不然生祸。”涛明日访景霄,具言之,景霄曰:“今夜再来,可以吾咒水洒之,此必绝矣。“涛持水归,至夜,女子复至,悲恚之甚。涛乃以景霄咒水洒之,於是遂绝。(出《集异记》)

女鬼空恨

【】

大和四年春天,监州防御使曾孝安有个孙子叫季衡,住防御使宅院的西偏院。

房屋壮丽,季衡单独住在这里。

有个仆人告诉他说:“从前王使君的女儿在这里突然死去,有着倾国的容貌。她的灵魂白天在这里有时就能看见,你要谨镇小心。”

季衡少年好女色,想要看她的灵魂,终究不把人和鬼当作隔阂。

频频点上名香,与凡俗很疏远,在安静的地方散步,恍恍惚惚冥思苦想。

一天黄昏的时候,有一个梳着双鬟发型的婢女上前打揖道:“王家小娘子派我传达深厚情意,要当面拜访你。”说完,突然就不见了。

一会儿,有特殊的香味袭入,(这个词用的好,窜进来的香味。)季衡就束上带子等候她。

看见先前两个婢女,带领一女子而来,真是象神仙中才会有的人。(哇,天人!)

季衡拱手,问她们的姓氏。

回答说:“我姓王,名字叫丽真,父亲现在做重镇,从前跟随父亲到这个城邑,住在这屋里,不久死亡。感谢你思念深远的冥府,情意激烈达到地下深处,所

以生与死没有隔阂,很想领会。来已很久了,只是没有吉日良辰。现在才合心愿,希望有留我的心意。”

季衡留下她亲切私会,过了很长时间才离去。

她握着季衡的手说:“明天这个时间再相会,千万不要泄露给别人。”就与侍婢都不见了。

从此每到黄昏时就来到。将近六十多天,季衡没有疑虑。因为和祖父部下的将校说到她的艳丽,不慎失言了。

将校惊惧,想要证实那事。说:“你等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希望你敲下墙壁,我和两三个人偷偷地窥视她。”

季衡终究也没敲墙壁。

这一天,女子一见季衡,面色忧伤,声音嘶哑,握着季衡的手说:“为什么违背约定泄露给别人?从此不能够再继续欢乐了。”(不能愉快的偷情了!)

季衡感到惭愧悔恨,无话回答。

女子说:“大概不是你的过错,也是冥数完了。”就留给他诗道:“五原分袂真吴越,燕拆莺离芳草竭。年少烟花处处春,北邙空恨清秋月。”

季衡不能写诗,羞愧没有什么酬谢,就免强写了一篇道:“莎草青青雁欲归,玉腮珠泪洒临歧。云鬟飘去香风尽,悉见莺啼红树枝。”

女子从衣带上解下蹙金结花合子,又抽出翠玉双凤翘一只,赠给季衡说:“希望他日睹物思人,不要因为幽冥成为阻隔。”

季衡在书箱中寻找,找到小金缕花如意,酬谢她。季衡说:“这东西虽然不是珍奇,但是贵在它叫如意,希望在你的手里永久操持。”又说,“这次分别什么时候再相会?”

女子说:“不是哪一年,没有相见的日期。”说完,哭着就不见了。

季衡从此睡觉也追求思念,身体瘦弱多病。旧友前辈王回,运用他的方术,用药物治疗,几个月才治好。

向五原的一位缝纫妇人询问,她说:“是王使君的爱女,没病而死在这个院里,现在已安葬在北邙山,有时阴暗时魂灵就在这里游荡,很多人都看见过她。”

这就是那女子在诗里所说的“北邙空恨清秋月”。

【原文】大和四年春,监州防御使曾孝安有孙曰季衡,居使宅西偏院。室屋壮丽,而季衡独处之。有仆夫告曰:“昔王使君女暴终於此,乃国色也。昼日其魂或见於此,郎君慎之。”季衡少年好色,愿睹其灵异,终不以人鬼为间。频注名香,颇疏凡俗,步游闲处,恍然凝思。一日哺时,有双鬟前揖曰:“王家小娘子遣某传达厚意,欲面拜郎君。”言讫,瞥然而没。俄顷,有异香袭衣。季衡乃束带伺之,见向双鬟,引一女而至,乃神仙中人也。季衡揖之,问其姓氏,曰:“某姓王氏,字丽真。父今为重镇,昔侍从大人牧此城,据此室,无何物故。感君思深杳冥,情激幽壤,所以不间存没,颇思神会。其来久矣,但非吉日良时。今方契愿,幸垂留意。”季衡留之款会,移时乃去。握季衡手曰:“翌日此时再会,慎勿泄於人。”遂与侍婢俱不见。自此每及晡一至,近六十余日。季衡不疑,因与大父麾下将校,说及艳丽,误言之。将校惊惧,欲实(“欲实”原作“然”,据明抄本改)其事,曰:“郎君将及此时,愿一扣壁,某当与二三辈潜窥焉。”季衡亦终不能扣壁。是日,女郎一见季衡,容声惨怛,语声嘶咽,握季衡手曰:“何为负约而泄於人?自此不可更接欢笑矣。”季衡惭悔,无词以应,女曰:“殆非君之过,亦冥数尽耳。”乃留诗曰:“五原分袂真吴越,燕折莺离芳草竭。年少烟花处处春,北邙空恨清秋月。”季衡不能诗,耻无以酬,乃强为一篇曰:“莎草青青雁欲归,玉腮珠泪洒临歧。云鬟飘去香风尽,愁见莺啼红树枝。”女遂於襦带,解蹙金结花合子,又抽翠玉双凤翘一只,赠季衡曰:“望异日睹物思人,无以幽冥为隔。”季衡搜书箧中,得小金缕花如意,酬之。季衡曰:“此物虽非珍异,但贵其名如意,愿长在玉手操持耳。”又曰:“此别何时更会?”女曰:“非一甲子,无相见期。”言讫,呜咽而没。季衡自此寝寐求思,形体羸瘵。故旧丈人玉回,推其方术,疗以药石,数日方愈。乃询五原纫针妇人,曰:“王使君之爱女,不疾而终於此院。今已归葬北邙山,或阴晦而魂游於此,人多见之。”则女诗云“北邙空恨清秋月”也。(出《传奇》)

龙虎丹

【】

进士赵合,容貌温和性情直爽,品德高尚。

大和初年,游览五原,路过沙碛qi,睹物悲叹,于是喝酒,和仆人都渴醉了,就住在沙碛。半夜睡醒,月色明亮,听到沙中有个女子悲伤地吟道:“云鬟消尽转蓬稀,埋骨穷荒无所依。牧马不嘶沙月白,孤魂空逐雁南飞。”

赵合起身拜访她。果然有一个女子,年纪还未成年,容貌却是绝世罕有。

她告诉合说:“我姓李,住在奉天,有个姐姐嫁给洛源镇帅,因为前往探视,在路上遭到羌人俘获,至这儿被打死了,抢去了我的首饰逃离。后来被过路人哀

怜,掩埋在沙内,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听说你颇有侠义之心,倘或能把尸骨送回到奉天城南的小李村,就是我的故乡,一定能报答你。”

赵合答应了。让她指明掩埋尸骨的地方。

女子感谢哭着告诉了他。合于是收起她的尸骨,包在口袋里,待候到早晨。

不久有个穿紫衣的男子汉,急忙骑马来到,向合拱揖道:“知道你仁而义,信而廉,女子开始请求,还有感激。我是李文悦尚书。元和十三年,曾经驻守五原,被犬戎的三十万大军包围逼近城池的四角,士兵各厚十几里,连续发出的箭象下雨,飞梯排云一般,穿墙掘沟,昼夜攻击。城里靠窗取水的,被箭射中象蝟毛。那个时候,防御的士兵,才三千人,激励那居住的人,妇女老幼站立的,不知道冷饿。犬戎在城北建造了独脚楼,高几十丈,城里的详细情况,都能看见。我于是设奇计,真的打中那楼立刻粉碎。羌族的头领非常吃惊。认为是神功。又对城中人说:“千万别拆房子当柴烧,我会给你们找柴禾,堆在城下。许多人把些禾钓上城。又有一天特别阴暗,就听到城的四角,有很多人行动,声言说:“夜间攻城了!”城中人非常恐惧,不敢暂且安歇。我说:“不是这样!”偷偷地用铁索下去用烛光照它,是空赶着牛羊走威胁那城池。兵士稍微安稳。又一天西北城角被击,摧毁十多丈,将要到天黑群胡非常高兴,纵情喝酒狂歌乱舞,说:“等到明天早晨就攻进城!”我用马弩五百张而模仿它,于是放下皮墙阻挡。一天晚上,同时用人暗地修筑,不让有声音,用水浇上。当时天寒,第二天成为坚冰,城墙象银子一样晶莹,不可攻击。又一天,羌头建大将的旗帜,是赞普所赐给的,立在五花营内。我夜里穿墙而夺取它象飞一样回来。众羌兵号啕痛哭,宣称用以前掳去的人,换回那大旗,释放那老少妇女一百多人,能够全部回去。然后投掷旗还给他们。当时邠泾救兵两万多人面对那境界,两腿发抖不敢前进。如此相持三十七天,羌头遥远拜道:“这城内有神将,我现在不敢欺悔他。”

于是收兵离去。不到两夜,到达宥州,一天就攻破了那城,老少三万人,都被掳去。凭着这种利益和害处的比较,那么我对这个城的功劳是不小的。但是当时的宰相,让我不能拿着符节离开这城,空赏给一个美女。我所说钏陵的韦夫人,从前修筑了一个大堤,要防水灾,三十年后,还有百姓和廉访使周公,感谢好的功德而上奏给立了巍峨的德政碑。如果我那时守城不牢固,都将成为羌胡的卑贱的奴隶,哪能有现在的子孙呢?知道你是有心的人,请先诉那百姓,委婉劝说那州官,给立个德政碑就心满意足了。”(插叙这么长有什么意义,就是表现赵合经常见鬼?)

说完,长长拱揖而离去。赵合接受了指教,到了五原,把这事告诉了百姓和刺史。都认为是妖言惑众,不听信。赵合失望地返回,到了沙中。又遇见从前的神人,感谢赵合说:“你给说明了,五原无知的百姓,刺史不贤明,这个城一定有火灾。我正想祈求天幽府,我告诉五原的事不能随心,这种想法也就停止了。那灾祸不超过三旬就要发生了。”说完就不见了。

果然按期发生了灾祸,五原城里饿死的有一万多人,老少互相吃。赵合带着女子的尸骨到达奉天,找到小李村而埋葬了她。

第二天在道边,赵合遇到了从前的女子前来拜谢并对他说:“感谢你的恩义,我祖父是贞之年间得道的人,有演参同契续混之经。你能读完,龙虎丹药,不久就能成功。”

赵合接受了它,女子就不见了。赵合就放弃了求举之事,研究那部经书的玄妙,住在少室山,炼了一年龙虎丹,就能使瓦砾变成金宝山;两年后,能让死者回

生;三年后,吃它能超脱现世。现在还常有人在嵩岭遇见他。

【原文】进士赵合,貌温气直,行义甚高。大和初,游五原。路经沙碛。睹物悲叹。遂饮酒,与仆使并醉,(“醉”字原空缺,据明抄本补。)因寝於沙碛。中宵半醒,月色皎然,闻沙中有女子悲吟曰:“云鬟消尽转蓬稀,埋骨穷荒无所依。牧马不嘶沙月白,孤魂空逐雁南飞。”合遂起而访焉。果有一女子,年犹未笄。色绝代,语合曰:“某姓李氏,居於奉天。有姊嫁洛源镇帅,因住省焉。道曹党羌所虏。至此挝杀,劫其首饰而去。后为路人所悲,掩於沙内,经今三载。知君颇有义心,倘能为归骨於奉天城南小李村,即某家榆耳,当有奉报。”合许之。请示其掩骼处,女子感泣告之。合遂收其骨,包於囊中。伺旦,俄有紫衣丈人,跃骑而至,揖合曰:“知子仁而义,信而廉。女子启祈,尚有感激。我李文悦尚书也,元和十三年,曾守五原。为犬戎三十万围逼城池之四隅,兵各厚十数里,连弩洒雨,飞梯排云。穿壁决濠,昼夜攻击。城中负户而汲者,矢如蝟毛。当其时,御捍之兵,才三千。激厉其居人,妇女老幼负土而立者,不知寒馁。犬戎於城北造独脚楼,高数十丈,城中巨细,咸得窥之。某遂设奇计,定中其楼立碎。羌酋愕然,以为神功。又语城中人曰:“慎勿拆屋烧,吾且为汝取薪,积於城下,许人钓上。又太阴稍晦,即闻城之四隅,多有人物行动,声言云:“夜攻城耳。”城中慑慓,不敢暂安。某曰:“不然。”潜以铁索下烛而照之,乃空驱牛羊行胁其城,兵士稍安。又西北隅被攻,摧十余丈。将遇昏晦,群胡大喜,纵酒狂歌,

云:“候明晨而入。”某以马弩五百张而拟之,遂下皮墙障之。一夕,併工暗筑,不使有声,涤之以水。时寒,来日冰坚,城之莹如银,不可攻击。又羌酋建大将之旗,乃赞普所赐,立之於五花营内。某夜穿壁而夺之如飞,众羌号泣,誓请还前掳掠之人,而赎其旗。纵(“纵”原作“钓”,据明抄本改)其长幼妇女百余人,得其尽归。然后掷旗而还之。时邠泾救兵二万人临其境,股慓不进。如此相持三十七日。羌酋乃遥拜曰:“此城内有神将,吾今不敢欺。”遂卷甲而去。不信宿,达宥州,一昼而攻破其城。老少三万人,尽遭掳去。以此厉害,则余之功及斯城不细。但当对时相,使余不得仗节出此城,空加一貂蝉耳。余闻锺陵韦夫人,(指韦丹,事见杜牧撰故江西观察使武阳公韦公遗爱碑。“韦夫人”疑是“韦大夫”之讹。)旧筑一堤,将防水潦,后三十年,尚有百姓及廉问周公感其功,而奏立德政碑峨然。若余当守壁不坚,城中之人,尽为羌胡之贱隶,岂存今日子孙乎?知子有心,请白其百姓,讽其州尊,与立德政碑足矣。”言讫,长揖而退。合即受教,就五原。以语百姓及刺史,俱以为妖,不听,惆账而返。至沙中,又逢昔日神人,谢合曰:“君为言,五原无知之俗,刺史不明,此城当有火灾。方与祈求幽府,吾言於五原之事,不谐,此意亦息。其祸不三旬而及矣。”言讫而没,果如期灾生。五原城馑死万人,老幼相食。合挈女骸骨至奉天,访得小李村而葬之。明日道侧,合遇昔日之女子来谢而言曰:“感君之义,吾大父乃贞元得

道之士,有《演参同契续混元经》,子能穷之,龙虎之丹,不日而成矣。”合受之,女子已没。合遂舍举,究其玄微,居於少室。烧之一年,皆使瓦砾为金宝;二年,能起毙者;三年能度进。今时有人遇之於嵩岭耳。(出《传奇》)

结拜冥司

【】

韦安之是河阳人,当时到了阳翟,打算到少室寻拜老师。

到了登封,遇见一人,问他要到哪里去。

那人说:“我姓张名字叫道,家在金乡,想要到少室山读书。”

安之也道报了姓名,要去的地方是一样的,于是结为兄弟。

安之年龄大,做哥哥。一起到少室,拜李潜为师。

经过一年,张道学识广博学业精进,是学生们中的第一。

一天,他告诉安之说:“兄的事业还没有完成,从现在开始还得五年,才能成名,官也不过是个县佐。”

安之惊异道:“弟凭什么知道?”

张道说:“我不是人,是冥司的主典,泰岳主要重用我,认为我才识还少,给一年的假,到人间学习,现在年限已满,功业稍有成就,将要辞别你而去,千万不要泄露给别人。”说完,辞别他的老师。

安之送张道下山,哭泣分别。

张道说:“你成名以后,有急难,要呼唤我,一定能够救你。”

安之五年后才去考举,那年考中,授给杭州於潜县尉,被州派遣到外地。将要到河阴,到达淇泽浦,被淮盗抢劫。安之就虔诚地呼唤张。

一会雷雨突然到来,群盗都被淹没。

安之做龙兴县丞时才死。(内容跳跃这么快!)

【原文】韦安之者,河阳人,时至阳翟,拟往少室寻师。至登封,逢一人,问欲何往,曰:“吾姓张名道,家金乡,欲往少室山读书。”安之亦通姓字。所往一志,乃约为兄弟,安之年长,为兄。同入少室,师李潜。经一年,张道博学精通,为学流之首。一日。语安之曰:“兄事业全未,从今去五载,方成名,官亦不过县佐。安之惊异曰:“弟何以知之?”道曰:“余非人,乃冥司主典也。泰岳主者欲重用,为以才识尚寡,给一年假於人间学。今年限已满,功业稍成,将辞君去。慎勿泄於人。”言讫,辞其师。安之送道下山,涕泣而别。道曰:“君成名之后,有急,当呼道,必可救矣。”安之五年乃赴举。其年擢第,授杭州於潜县尉,被州遣部物,(“物”字原缺,据明抄本补。)将抵河阴。至淇泽浦,为淮盗来劫。安之遂虔启於道,俄而雷雨暴至,群盗皆溺。安之为龙兴县丞卒。(出《灵异录》)

绿衣鬼

【】

安定的胡急,家住在河东郡,以文章学问出名。

大和七年春考中进士,当时贾餗(su)任礼部待郎。

两年后,文宗皇帝提拔贾餗做相国。这年冬天十月份,京城叛乱,贾餗和宰臣涯被打败,一起逃走。

皇上有诏书捉拿很紧急,当时宦官仇士良,监领左禁军,命令部将带兵极力寻求他们踪迹。

部将对士良说:“胡急承受贾餗的恩惠,现在应该藏在胡急家,愿带领五百名勇猛矫健的士兵,包围他的住所捉取他。”

士良允许了他的请求。于是部将率领士兵到达胡急家门。

召唤胡急出来,厉声叫道:“贾餗在你家,你要立刻把他放出来!不这样,与贾餗同罪!”胡急考虑他的来势不能用道理说服,就严辞拒绝。

部将大怒,捉拿胡急到士良处,杀死在辕门外。

当时胡急的弟弟胡湘在河东郡,这天,胡湘和家人看见一个人没有头,穿着绿衣,衣服上有血染的痕迹,从门面进入,走到庭院。(绿色是寿衣的颜色)

胡湘大怒,命令家人驱逐他,立刻就不见了。

三天后,胡急的死讯就到了。

【原文】安定胡急,家于河东郡,以文学知名。大和七年春登进士第,时贾餗为礼部侍郎。后二年,文宗皇帝擢餗相国事。是岁冬十月,京兆乱,餗与宰臣涯(“涯”原作“急”。据明抄本改。)已下,俱遁去,有诏捕甚急。时中贵人仇士良,护左禁军,命部将执兵以穷其迹。部将谓士良曰:“胡急受贾餗恩。今当匿在急所。愿骁健士五百,环其居以取之。”士良可其请,於是部将拥兵至急门,召急出,厉声道:“贾餗在君家,君宜立出,不然,与餗同罪。”急度其势不可以理屈,抗辞拒之。部将怒,执急诣士良,戮于辕门之外。时急弟湘在河东郡,是日,湘及家人,见一人无首,衣绿衣,衣有血濡之迹,自门而入,步至庭。湘大怒,(明抄本怒作恐。)命家人逐之,遽不见。后三日,而急之凶闻至(出《宣室志》)

霉运怪

【】

郭鄩xun被罢了栎li阳县县尉,很久都没有调任,穷愁潦倒住在京城,日子很窘迫。

抬头看(院落风景)的时候,经常有两个怪物,像猿猴,穿着青蓝色衣服,不论自己出入起卧,这二物无时无刻不跟随。凡外出做什么事,也一定跟着一块去。所到之处,人们对这(两个怪物)就像遇到榛针、荆棘一样,妨碍着郭。

亲友都厌恶他,有的用咒符驱赶,有的逃往山林躲避。

这种情况几年都没有间断。

一天晚上,这两个怪物忽来告别,说:“我俩趁你遭厄运,相随已经很久,现在等明早我们就要走了,不再回来了。”

郭鄩很庆幸他们离开,就问他们到哪里去。那二物说:“世间像我俩这样的很多,只是世人看不见罢了。现在我们要到胜业坊姓王的富人那里,将去败坏他的家财。”

郭鄩说:“他家财富丰厚、殷实,怎么能很快耗尽呢?”

那二物回答说:“得先从安品子那想办法了。”

五鼓击响的时候,那二物就不知去向了。

郭鄩起来洗漱,便觉心胸开阔,愁闷全无。

试去拜访亲友,亲友也无不改观相迎。

未到十天,去拜见宰相,当面讲述了上述情况,于是又被授予通事舍人的官职。郭鄩有个表弟姓张,做金吾卫佐,交往的都是豪侠之人。

这人年轻好奇,听到这件事不大相信,他知道胜业王氏隶属左军管辖。

从此就偷偷去那里察看。

王氏为人节俭,费用也很少有过分之处。

家中有歌舞艺妓,其中长相端庄秀丽的很多,她们外穿华丽衣服,姿容娇艳俏丽,但王氏回到房里仍然没有改变志向。

有一天,他和宾朋经过鸣珂曲,有一个妇人浓汝艳抹站在门口,王生勒马停步,留连忘返,喜形于色。

于是召宾朋摆酒设宴,寻欢作乐。张生也参加了。

打听这个人,原来就是安品子的弟弟。品子善于唱歌,这天唱了几支曲子,王氏全拿财物馈赠。

在座的人对他这样巨资耗费都非常惊讶。

从此经常看到车马载着财货从他家运出来,没过几年,他家就贫困不堪了。(这两个怪物怎么做到的?**?)

【原文】郭鄩罢栎阳县尉,久不得调,穷居京华,困甚。肸飨间,常有二物,如猿玃,衣青碧,出入寝兴,无不相逐。凡欲举意求索,必与鄩俱往。所造诣,如碍枳棘。亲友见之,俱若仇隙,或厌之以符术。或避之于山林,数年竟莫能绝。一夕,忽来告别,云:“某等承君厄运,不相别者久,今则候晓而行,无复至矣。”鄩既喜其去,遂问所诣,云:“世路如某者甚多,但人不见耳,今之所诣乃胜业坊富人王氏,将往散之。”鄩曰:“彼之聚敛丰盈,何以遽散?”云:“先得计于安品子矣。”晓鼓忽鸣,遂失所在。鄩既兴盥栉,便觉愁愤开豁。试诣亲友,无不改观相接。未旬,见宰相面白,遂除通事舍人。鄩有表弟张生者,为金吾卫佐,交游皆豪侠,少年好奇,闻之,未信之也。知胜业王氏隶左军,自是常往伺之。王氏性俭约,所费未常过分。家有妓乐,端丽者至多,外之袨服冶容,造次莫回其意。一日,与宾朋过鸣珂曲,有妇人靓妆立于门首,王生驻马迟留,喜动颜色,因召同列者,置酒为欢,张生预焉。访之,即安品子之弟也。品子善歌,是日歌数曲,王生悉以金采赠之,众皆讶其广费。自此舆辇资货,日输其门。未经数年,遂至贫匮耳。(出《剧谈录》)

紫衣避灾

【】

陇西李全质年轻在沂州时,曾经整天玩踢球的游戏。

一次天快亮时,在沂州的横门东庭前闭目休息。忽然有一个穿紫衣服、头戴圆斗笠的人直奔他面前来,并且说:“奉命追拿你(追魂)。”

全质问:“什么人(让你)追拿我(的命)?”

穿紫衣的人说:“不是我追那你,另有人要追拿你。”

不一会儿,一个穿绿衣服的人过来,说:“奉命追拿你。”

那人说话时神色惶急,看情势是无法挽回的了。

全质说:“你难道有什么需求?”

绿衣人说:“奉命追赶,怎敢说有什么需求?”

紫衣人对绿衣人说:“不用追。”

用手一挥,让绿衣人离开横门。紫衣人乘机对全质说:“刚才蒙您所问所需,难道你能兑现你的许诺吗?”

全质问:“你需要什么?”

那人回答说:“一条犀牛佩带罢了。”

全质回答说:“行。”说完那人就不见了。

主管踢球的人报说:“开始踢球。”

全质就派人办置犀牛佩带。当天晚上,备办了酒肉、纸钱、和佩带,在横门外焚烧了。

这天夜里,全质刚刚入睡,就梦见穿紫衣、戴圆斗笠的人来拜谢说:“承蒙您赐

给我佩带,惭愧极了,无以报答,然而你这一生将要遭水难,只要你有危难的时候,我一定前来相助。”

等到太和初年涨大水,全质已经做了太平军副将,兼做监察。

一次有紧急军务,要从中都到梁郡城,向西走到离百歇桥二十里的地方,水深而冰薄,全质平素又不熟悉水运,军命严厉紧急,片刻不可停留,随从都吓得面色如土。

全质只好信手拿着缰绳,听天由命地向前走。才走了三十几步远,有一个人从后面追上来,大声呼喊着:“不要到那里去,往这边走!我熟悉那条路,安全而且近。”

全质让那人上了马,把缰绳交给他,自己跟从那人而行。

走了还不到三里,道路只是有点泥泞,而没有丝毫阻碍,就到达了驻地。

然后全质用财物去酬谢那个人,那人坚决推辞。

全质又坚持要酬谢,那人回答说:“你依靠我才来到这,我也许不该谦让,现在你又为了我才这样做,又何苦呢?”最终不肯接受。

全质认为这样的人很难得,就想收留他。

不一会儿,再来找他,他已经不知去向了。回来后仔细回想,那人穿紫衣,头戴圆斗笠,岂不是横门外遇见的那个人吗?

开成初年,奉命入关,回来后住在寿安县。

未睡到半夜,心情烦闷,当时天又非常黑暗,不得已走出旅馆。走了三里多地,天下起大雨,回旅馆已不可能。

不一会儿,马前见一人,全质问他是谁,回答说是驿站传递文书的邮牒。

那人一直在马前走。那天夜里,前边寸步远的地方都看不清。

那人常用前边路上的景物来引路,有时说有树,有时说有树桩,有的地方说危险,有的地方说是小土丘,有的地方说是绝路。路上一切危险可能造成的伤害,全质全都避免了。又过了很长时间,到了三泉驿站,稍休息一下。

全质刚刚下马,去查访刚才那个邮牒,想酬谢他,那人已经不见。

问随行的人打听那人的衣着打扮,原来是穿紫衣服,头戴圆斗笠的,又不是横门外的那个人吗?

会昌壬戌年,济阳涨大水,谷神子与全质同坐一条船,他对水给全质造成的恐惧非常惊讶,打听原因,全质叙述了以前的事情。并且又说:“我本来不怕水,紫衣人屡次有应验,所以一遇到水情,就战战兢兢地反复揣度着。”

【原文】陇西李全质,少在沂州。尝一日欲大蹴踘,昧爽之交,假寐于沂州城横门东庭前。忽有一衣紫衣,首戴圆笠,直造其前,曰:“奉追。”全质曰:“何人相追?”紫衣人曰:“非某之追,别有人来奉追也。”须臾,一绿衣人来,曰:“奉追。”其言忽遽,势不可遏。全质曰:“公莫有所须否?”绿衣人曰:“奉命令追,敢言其所须?”紫衣人谓绿衣人曰:“不用追。”以手麾出横门,紫衣人承间谓全质曰:“适蒙问所须,岂不能终诺乎?”全质曰:“所须何物?”答曰:“犀佩带一条耳。”全质曰:“唯。”言毕失所在,主者报蹴踘,遂令画犀带。日晚,具酒脯,并纸钱佩带,于横门外焚之。是夜,全质才寐,即见戴圆笠紫衣人来拜谢曰:“蒙赐佩带,惭愧之至,无以奉答。然公平生水厄,但危困处,某则必至焉。”洎太和岁初大水,全质已为太平军裨将,兼监察。有切务,自中都抵梁郡城,西走百歇桥二十里,水深而冰薄。素不谙委,程命峻速,片刻不可驻。行从等面如死灰,信辔委命而行。才三数十步,有一人后来,大呼之曰:“勿过彼而来此!吾知其径,安而且捷。”全质荷之,反辔而从焉。才不三里,止泥泞,而曾无尺寸之阻,得达本土。以物酬其人,人固让不取,固与之,答曰:“若仗我而来,则或不让;今因我而行,亦何所苦?”终不肯受,全质意其鲜焉,乃益(“益”原作“缓”,据明钞本改。)之。须臾复来,已失所在。却思其人,衣紫衣,戴圆笠,岂非横门之人欤?开成初,衔命入关,回宿寿安县。夜未央而

情迫,时复昏晦,不得已而出逆旅,三数里而大雨,回亦不可。须臾,马旁见一人,全质诘之:“谁欤?”对曰:“邮牒者。”更于马前行,寸步不可睹。其人每以其前路物导之,或曰树。或曰桩,或曰险,或曰培塿,或曰穷,全质皆得免咎。久而至三泉驿,憩焉。才下马,访邮牒者欲酬之,已不见矣。问从者,形状衣服,固紫衣而首戴笠,复非横门之人欤?会昌壬戌岁,济阴大水,谷神子与全质同舟。讶全质何惧水之甚,询其由,全质乃语此。又云,本性无惧水,紫衣屡有应,故兢慓之转切也。(出《博异记》)

忠义驱魅

【】

阌wén县主薄沈恭礼,在太和年中,任湖城尉。

离开阌乡的那一天,身体有点不适。晚上到了湖城,就在前堂睡下了。

忽觉得有人围床绕了几圈,沈恭礼以为是从行厅吏雷忠顺。

当问他时对方却回答说:“不是雷忠顺,是李忠义。”

主薄问他:“怎么来到这里?”

回答说:“我是江淮人,因为冻饿给别人干活,上月来到这个县,死在旅馆里。冻饿得厉害,现在投奔你要讨点吃的,再要一顶小帽,可以吗?”

恭礼答应了,并说:“让我到哪里送给你?”

回答说:“明天晚上让驿中厅子张朝来取。”

说完,站堂中西边的柱子下,恭礼起身坐。

忠义上前说:“你刚到这个地方,再发生什么事,我就来帮助你。”

恭礼说:“行。”那人于是说:“这厅里的人住在这大多不安宁。”

一会儿将有一女子,年龄大约十七、八岁,硬要来见你,她的名字叫蜜陀僧,你千万不能与她讲话。她有时假托是本县县官的家人,有时又以四邻为依靠,你就一定不要同她搭话,一搭话,就会正中她的奸计。”忠义说完,就又站在堂中西边的柱子下面。

还没等站稳,堂东果然有一女子,高高的发髻,青丝垂鬓,皮肤细腻而有光泽,面带笑容,顾盼含情,对恭礼说:“秋室寂寥,明月当空,蟋蟀唧唧,夜深风

动,梧叶落阶,怎奈这等寂寞,清苦,囚犯也不过如此罢了。”

恭礼不动声色。那女子又说:“孤卧床席,明月满室,不饮美酒,岂不虚度青春时光。”恭礼又不动。

那女子又吟道:“黄帝上天时,鼎湖元在兹,七十二玉女,化作黄金芝。”恭礼又置之不理。(各种引诱!)

那女人徘徊一阵,然后离去。

忠义又上前说:“此物已去,一会,东廊下还有敬寡妇、王家阿嫂,她们虽然不敢象蜜陀僧那样,然而也不能同她搭话。”

不一会作,果然有一女郎,从东厢房出来,穿白衣服,头上插着白簪,一面用手整理着披袍,回报他人旨意说:“王家阿嫂,为什么还不出来?”

忽然有拖着红色长裙,穿着紫色上衣,银色披肩的女人,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回身站在东厅下。

忠义又上前说:“这两物已去,可以高枕无忧了。一会儿即使再有女妖来,也不值得害怕了。”说完、忠义就要辞去,恭礼阻止他说:“为了我再呆一会儿,等

着把妖怪全部除掉你再走。”

忠义答应了。四更已过,又有一物,长两丈多,手拿几块死人骨头,象扔球一样,慢慢地走近厅檐下。忠义又对恭礼说:“可以用枕头打它,恭礼应声把枕头扔出去,“啪”的一声正打在那物的手上,骷髅落在地上,那物俯下身子去拾,忠义跳下,用棍棒乱打一阵,然后出门而去。

恭礼连喊:“忠义”,再也没有踪影。

这时东方已发亮,恭礼向随从详细谈了昨晚的经历,命令他们准备酒席并买帽子。又召来厅子张朝向他打听。

张朝说:“我本是巫人,最近为生计所迫而作了厅吏,我全知道最近有一个新客死在这里,叫李忠义。”

恭礼就给他帽子和饭食,然后离开了。这天夜里,恭礼梦见忠义来辞别说:“蜜陀僧大需防备,大约在二、三年内还会打扰你。”说完就走了。

恭礼两个月来,在湖城,每晚蜜陀僧都来,恭礼始终不敢与她搭话。

以后回到阌乡,就隔夜来一次,然而始终未能得逞。

半年后,有时三夜、五夜来一次。一年多以后,就逐渐少了。有僧人让他断肉及

荤腥,此后就再也不来了。

【原文】阌乡县主簿沈恭礼,太和中,摄湖城尉。离阌乡日,小疾。暮至湖城,堂前卧。忽有人绕床数匝,意谓从行厅吏雷忠顺,恭礼问之,对曰:“非雷忠顺,李忠义也。”问曰:“何得来此?”对曰:“某本江淮人,因饥寒佣于人,前月至此县,卒于逆旅。然饥寒甚,今投君,祈一食,兼丐一小帽,可乎?”恭礼许之,曰:“遣我何处送与汝?”对曰:“来暮,遣驿中厅子张朝来取。”语毕,立于堂之西楹。恭礼起坐,忠义进曰:“君初止此,更有事,辄敢裨补。”恭礼曰:“可。”遂言:“此厅人居多不安。少间,有一女子,年可十七八,强来参谒。名曰‘蜜陀僧’。君慎不可与之言。或托是县尹家人,或假四邻为附,辄不

可交言。言则中此物矣。”忠义语毕,却立西楹未定,堂东果有一女子,峨鬟垂鬟,肌肤悦泽,微笑转盼,谓恭礼曰:“秋室寂寥,蛩啼夜月。更深风动,梧叶堕阶。如何罪责,(明钞本“罪责”作“自责”)羁囚如此耶?”恭礼不动。又曰:“珍簟床空,明月满室,不饮美酒,虚称少年。”恭礼又不顾。又吟曰:“黄帝上天时,鼎湖元在兹。七十二玉女,化作黄金芝。”恭礼又不顾,逡巡而去。忠义又进曰:“此物已去,少间,东廊下有敬寡妇、王家阿嫂。虽不敢同蜜陀僧,然亦不得与语。”少顷果有一女郎,自东庑下,衣白衣,簪白簪,手整披袍,回命曰:“王家阿嫂,何不出来?”俄然有曳红裙,紫袖银帔而来,步庭月数匝,却立于东庑下。忠义又进曰:“此两物已去,可高枕矣。少间,纵有他媚来,亦不足畏也。”忠义辞去,恭礼止之:“为我更驻,候怪物尽即去。”忠义应诺。而四更已,有一物,长二丈余,手持三数髑髅,若跃丸者。渐近厅檐,忠义谓恭礼曰:“可以枕击之。”应声而击,暴然而中手,堕下髑髅。俯身掇之,忠义跳下,以棒乱殴,出门而去。恭礼连呼忠义,不复见,而东方已明。与从者具语之,遂令具食及市帽子。召厅子张朝诘之,曰:“某本巫人也。近者假食为厅吏,具知有新客死客鬼李忠义。”恭礼便付帽子及盘飡等去。其夜,梦李忠义辞谢曰:“蜜陀僧大须防备,犹二三年奉扰耳。”言毕而去。恭礼两月在湖城,夜夜蜜陀僧来,终不敢对;后即归阌乡,即隔夜而至,然终亦不能为患;半年(“年”原作“夜”,据明钞本改)后,或三夜五夜一来;一年余,方渐稀。有僧令断肉及荤辛,此后更不复来矣。(出《博异志》)

鬼信三封

【】

牛生从河东去参加科举考试,走到华州,又继续往前走,在距离华州三十里的地方,住在一个乡村小店里。

那一天雪很大,就让店主人烧汤、烙饼。

傍晚,有一个非常贫寒,衣裳褴褛的人也来投店。

牛生见了很怜悯他,要跟他一块吃。

这人说:“我很穷,弄不到钱,今早已空着肚子跑了一百多里路了。”于是吃了四、五碗,就躺在牛生床前的地上睡着了。鼾声像牛一样。

到五更天亮时,这人起来到牛生床前说:“请你暂时到门外一会儿,有重要的

事要跟你说。”

那人连连催促牛生出门。牛生出门后,那人说:“我不是人,是阴司里的一个差役罢了。深愧昨晚吃了你一顿饭,现在稍有报答。请你给我拿三张纸及笔砚来。”牛生给了他。这人让牛生远远地站着,自己坐在树下,从袖中取出一卷书来,翻开书页,看几页,就写两行,像这样反复进行了三次,写完了。然后要纸封上它,在上面写上:第一封,第二封,第三封的字样。

对牛生说:“你如要遇到灾难危险非常危急无法解脱时,就烧香,然后按次序打开信看,如果可以免灾,就无需开信。”说完,走了几步就不见了。

牛生拿过信默默地放在书袋里,不大相信他的话。

等到了京城,住在客户坊,贫困饥饿得厉害,没有一点吃的,忽然想起那封信,于是打开第一封。上面写着:可于菩提寺门前坐。从客户坊到

菩提寺,大约三十多里。牛生又乏又饿,天又下着雪,就骑着驴往前走。

从早晨辰时开始走,直到晚上鼓声将尽时才赶到寺门前。还没等坐稳,有一个僧人从门里出来,喝斥牛生说:“下这样大雪,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如果冻死了。我们岂不被你连累?”

牛生说:“我是举人,到这里正好天黑了,姑且借寺门前住一夜,明日自然就离开了。”

僧人说:“不知你是秀才,可住在贫道院里。”

牛生进去了,僧人给他生火、准备饭食,跟他交谈了很久,说:“贤宗晋阳长官与秀才关系远近?”

牛生说:“那是我叔叔啊!”

僧人让人拿出晋阳长官的手笔,让他辨认,他都说得分毫不差。

僧人高兴地说:“晋阳长官以前曾寄存三千贯文在这,一定不会再来取,我年老了,一旦突然死去,就没有地方交付这笔钱了,现在全把它交给你吧!”

牛生先拿出千贯钱买了住宅,办置车马,雇用奴仆,娶妻纳妾,于是成为富户。后来又因为求功名没有门路,于是打开第二封信。上面写着:西市食店张家楼上坐。

牛生按信中说的找到张家,独自在屋中靠墙边的地方坐下。

有几个年轻人上楼来,其中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坐下了,忽然说:“我本只有五百千,如果再向家里要,可以添到七百千,其余的我就力所不及了。”

一个人又说:“进士及第,还吝借千缗钱吗?”

牛生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穿白衣服的人的家产与门第,等追到外面向他拱手见礼,才知那人就是省试主考官的儿子。

牛生说:“我把千贯钱送给你,另外二百钱送给诸位作酒食费,其它事就不麻烦你动口舌了。”那年轻人答应了他。后来果然考中了头几名。

历任台省、以后又做了河东李度副使。

又过了一年,牛生病得很重,就打开第三封信上写:可以处理好家事。

等他洗完澡,才写完遗书,就死去了。

【原文】

牛生自河东赴举,行至华州,去三十里,宿一村店。其日,雪甚,令主人造汤饼。昏时,有一人穷寒,衣服蓝缕,亦来投店。牛生见而念之,要与同食。此人曰:“某穷寒,不办得钱。今朝已空腹行百余里矣。”遂食四五碗,便卧于床前地上,其声如牛。至五更,此人至牛生床前曰:“请公略至门外,有事要言之。”连催出门,曰:“某非人,冥使耳。深愧昨夜一餐,今有少相报。公为置三幅纸及笔砚来。”牛生与之,此人令牛生远立,自坐树下,袖中抽一卷书,牒(明钞本牒作检)之。看数张,即书两行,如此三度讫。求纸封之,书云第一封,第二封,第三封。谓牛生曰:“公若遇灾难危笃不可免者。即焚香以次开之视。若或可免,即不须开。”言讫,行数步不见矣。牛生缄置书囊中,不甚信也。及至京,止客户坊,饥贫甚,绝食。忽忆此书,故开第一封,题云:“可于菩提寺门前坐。”自客户坊至菩提寺,可三十余里。饥困,且雨雪,乘驴而往,自辰至鼓声欲绝方至寺门。坐未定,有一僧自寺内出,叱牛生曰:“雨雪如此,君为何人而至此?若冻死,岂不见累耶?”牛生曰:“某是举人,至此值夜,略借寺门前一宿,明日自去耳。”僧曰:“不知是秀才,可止贫道院也。”既入,僧仍为设火具食。会语久之,曰:“贤宗晋阳长官,与秀才远近。牛生曰:“是叔父也。”僧乃取晋阳手书,令识之,皆不谬。僧喜曰:“晋阳常寄钱三千贯文在此,绝不复来取。某年老,一朝溘至,便无所付,今尽以相与。”牛生先取将钱千贯,买宅,置车马,纳仆妾,遂为富人。又以求名失路,复开第二封书,题云:“西市食店张家楼上坐。”牛生如言,诣张氏,独止于一室,下廉而坐。有数少年上楼来,中有一人白衫,坐定,忽曰:“某本只有五百千,令请添至七百千,此外即力不及也。”一人又曰:“进士及第,何惜千缗?”牛生知其货及第矣。及出揖之,白衫少年即主司之子。生曰:“某以千贯奉郎君,别有二百千,奉诸公酒食之费,不烦他议也。”少年许之,果登上第。历任台省,后为河东节度副使。经一年,疾困,遂开第三封,题云:“可处置家事。”乃沐浴,修遗书,才讫而遂终焉。(出《会昌解颐录》)

魂归葬处

房陟任清河县尉,妻子是荥阳人,姓郑,很有姿色。

当时,有个村子中的一个老妇人要去拜见一个禅师。

还没到,中途路过一片荒野,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妇人,在荆棘、草丛间走动,哭得非常悲哀,又见她围绕着一个小土丘,在距离自己几十步远的地方,好象在整理什么。

老妇人感到很奇怪,走过去想问她。等稍稍靠近了她,那妇人就远离了她;老妇人走回来,那妇人就又在原来的地方。象这样有很多次。

老妇人估计她不是人。

天黑下来,就丢开她自去赶路了。

等到了禅师那里,叙述路上所见,又说了那妇人的样子及装束,禅师认为很奇怪,于是就把这事写在墙壁上。

以后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房陟妻突然死了,果然埋葬在那妇人哭和徘徊的小土丘一带,而容貌,衣服,全象老妇人先前见到的(那妇女)一样。(这才是鬼故事的结尾!)

【原文】房陟任清河县尉,妻荥阳郑氏,有容色。时村中有一老妪,将诣谒禅师,未至,而中路荒野间。见一白衣妇人,于榛棘中行,哭极哀。绕一丘阜,数十步间,若见经营之状者。妪怪而往问,及渐逼,妇人即远,妪适回,而妇人复故处。如是数四。妪度非人,天昏黑,遂舍之。及至禅师处,说所见,兼述妇人形状、衣服。禅师异之,因书记屋壁。后月余日,房陟妻暴亡,果葬于前所哭绕丘阜间,而容貌衣服,一如老妪前见者。(出《通幽录》)



太和五年时,复州有个医生叫王超,很善于用针给人治病。

经过他医治的病人,没有治不好的。

王超曾经死了,过了一夜却又苏醒了过来,还说象作了一场梦一样:“梦中到了一个地方,高墙楼阁,象王侯居住的地方。看见一个人躺在那里,那人招呼王超上前给他诊脉,病人的左臂长了一个肿瘤,象酒杯一样大,王超用针给他排出一升多浓水。那个病人回头对身穿黄衣的小吏说:“可以带他去看看毕院。”

王超跟随黄衣人走进一个门,门上标有“毕院”二字,庭中有数千只眼睛,眼睛聚在一起,象山一样,瞬间明灭、闪亮。

黄衣人说:“这就是‘毕’呀。”

不一会儿,有二人,身材高大,分别站在两边,搧动着巨大的扇子,吹动着那些聚在一起的眼睛。

扇子一动,那些眼睛就有的飞,有的跑,就象人一样,顷刻间那些眼睛就消失了。王超问是什么缘故,黄衣人说:“有生命的东西,最开始死的叫‘毕’。”

黄衣人说完王超就复活了。

【原文】太和五年,复州医人王超,善用针,病无不差。死经宿而苏,言如梦:至一处,城壁台阁,如王者居。见一人卧,召前脉视,右膊有肿,大如杯,令超治之。即为针出浓升余。顾黄衣吏曰:“可领视毕也。”超随入一门,门署曰毕院。庭中有人眼数千,聚成山,视内迭瞬明灭。黄衣曰:“此即毕也。”俄有二人,形甚奇伟,分处左右。鼓巨箑,吹激聚眼,扇而起,或飞,或走为人者,顷刻而尽。超访其故,黄衣曰:“有生之类,先死为毕。”言次忽活。(出《酉阳杂俎》)

鬼会友

【】

韦齐休考取了进士,接连升迁最后做了员外郎。

是王璠管辖下的浙西团练副使。太和八年,死在润州的官府中。

三更后,将要给他穿衣停尸。他忽然站在西墙下大声说:“转告我娘子,不要哭,我定有安排处理。”

他的妻子非常惊惶,就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齐休又在被子下面大声说:“娘子现在成为鬼妻,听到鬼说话,怎么还害怕呀?”他的妻子苏醒过来,从

地上爬起来说:“不是我害怕,只是不忍心与你骤然间分居阴阳两地,我以后的生活将孤苦惶惑没依靠,没想到你魂神有灵,忽能跟我讲话,我不自觉地昏死过去。现在我真诚地期待着你的教诲,哪里敢违背你的心愿。”

齐休说:“生死的期限,是上天决定的,夫妻的情份,主要决定于人间的伦理道德。我与娘子间情义深重,来生也不会舍弃你。现在我的尸骸尚且在,足以使你宽心。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还需商量,不要象小孩子那样兀自地悲伤、哭泣,让我在阴司里再为妻儿担忧。今夜以来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亲自用心操劳,到底还是没有疏忽和遗漏,更让我高兴。”

他的妻子说:“你说的是什么事?”

齐休说:“昨天湖州庚匕托付的人头税钱,仓猝遑急之中,免不了专心去安排布置,现在已一文不欠,也足以宽慰了。”

很长时间齐休不再说话了,家里人都各自办理丧事。才亮天,又听他大叫:“才

到张清象家,他最近盖了三间草屋,前边的一间就足够了,不必去麻烦别人,再寻找别处下葬。”

那天晚上,张清好象在梦中。忽然看见齐休来说:“我昨天已死,先让你给买三亩茔地,可以赶快去安排布置。”一样一样事情都非常清楚。

张清都按他的吩咐办了。等齐休回到家,又自己选择了发丧日期,招呼吩咐作什么事,像平时一样。

奴仆有什么隐情,没有不被他发现又指出来,然后根据情况给以处治的。等到了京城,便下葬到莹地,张清安排处理完毕。又过了十多天,快到三更时候,忽然听到齐休在下面大声招呼他的下人说:“快起来,告诉前堂的人,萧三郎来看我!可根据情况准备饭食。象从前一样款待,以防他着急。”

两个人说话,听得清清楚楚。萧三郎,就是职方郎中萧彻。

这一天死在兴化里,当天晚上就来了,一会听到萧三郎叹息说:“死生的理数,我不敢抱怨,只是使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几天以前,到少陵别墅去,偶尔写了一首诗,现在想起来,竟是活人写鬼诗。”

于是吟诵道:“新拘茅斋野涧东,松楸交影足悲风。人间岁月如流水,何事频行此路中。”

齐休也悲叹惊诧地说:“先生的诗,是预知后事的先兆啊。我生前小有科第和名气,死后没过几天,就有一个无名小鬼赠我一篇诗,我的和诗虽然非常拙劣然而是仔细想来,也是落入他荒蒙芜境之中。”

于是吟道:“涧水溅溅流不绝,芳草绵绵野花发。自去自来人不知,黄昏惟有青山月。”

萧三郎赞叹而羡慕地说道:“韦四公死已多时,还不放松吟诗作赋这类事。我是刚刚来的,马上成为泰山的游魂,怎能忍受得了。”接着听到二人相别而去。

又过了几天,正午时候,又听到齐休喊:“裴二十一郎来看我,可准备酒饭,我亲自去迎他。”

那一天,裴氏兄弟果然来了,到了启夏门外,突然悲伤恐惧,加之平素又听说有关齐休的事。

于是不敢来悼念中途而回。裴就是长安县令,名叫观,是齐休妻子的哥哥。

他的府衙里的子弟,动辄受到责罚,受不了他的淫威,到现在也还没有停下。

不知裴公现在怎么样。

【原文】韦齐休,擢进士第,累官至员外郎,为王璠浙西团练副使。太和八年,卒于润州之官舍。三更后,将小敛,忽于西壁下大声曰:“传语娘子,且止哭,当有处分。”其妻大惊,仆地不苏。齐休于衾下厉声曰:“娘子今为鬼妻,闻鬼语,忽惊悸耶?”妻即起曰:“非为畏悸,但不合与君遽隔幽明。孤惶无所依怙,不意神识有知,忽通言语,不觉惛绝。诚俟明教,岂敢有违?”齐休曰:“死生之期,涉于真宰;夫妇之道,重在人伦。某与娘子,情义至深,他生亦未相舍。今某尸骸且在,足宽襟抱。家事大小,且须商量。不可空为儿女悲泣,使某幽冥间更忧妻孥也。夜来诸事,并自劳心。总无失脱,可助仆喜。”妻曰:“何也?”齐休曰:“昨日湖州庚匕寄买口钱,苍遑之际,不免专心部署。今则一文不欠,亦足为慰。”良久语绝,即各营丧事。才曙,复闻呼:“适到张清家,近造得三间草堂。前屋舍自足,不烦劳他人,更借下处矣。”其夕,张清似梦中忽见齐休曰:“我昨日已死,先令买茔三亩地,可速支关布置。”一一分明,张清悉依其命。及将归,自择发日。呼唤一如常时,婢仆将有私窃,无不发摘,随事捶挞。及至京,便之茔所,张清准拟皆毕。十数日,向三更,忽呼其下曰:“速起,报堂前,萧三郎来相看。可随事具食,款待如法,妨他忙也。”二人语,历历可听。萧三郎者,即职方郎中萧彻。是日卒于兴化里,其夕遂来。俄闻萧呼叹曰:“死生之理,仆不敢恨。但有异者,仆数日前。因至少陵别墅,偶题一首诗。今思之,乃是生作鬼诗。”因吟曰:“新拘茅斋野涧东,松楸交影足悲风。人间岁月如流水,何事频行此路中。”齐休亦悲咤曰:“足下此诗,盖是自识。仆生前忝有科名,粗亦为人所知。死未数日,便有一无名小鬼赠一篇,殊为著钝。然虽细思之,已是落他芜境。”乃咏曰:“涧水溅溅流不绝,芳草绵绵野花发。自去自来人不知,黄昏惟有青山月。”萧亦叹羡之曰:“韦四公死已多时,犹不甘此事。仆乃适来人也,遽为游岱之魂,何以堪处?”即闻相别而去。又数日,亭午间,呼曰:“裴二十一郎来慰,可具食,我自迎去。”其日,裴氏昆季果来。至启夏门外,瘁然神耸,又素闻其事,遂不敢行吊而回。裴即长安县令,名观,齐休之妻兄也。其部曲子弟,动即罪责,不堪其惧。及今未已,不知竟如之何。(出《河东记》)

鬼做媒

进士段何租房子住在客户里。太和八年夏天,得了一场病,病了一个多月,稍稍有好转。

天亮后用力梳洗后,靠几案坐着休息。

忽然有一个男子,从所住地方的墙壁中的夹缝中走出来,只穿下衣,光着上身,大声地呼喝着站在段何面前,仔细地看着段何说:“你病成这样,为什么不娶一妻,让她伺候你的病?如果你突然死了,那可怎么办?”

段何知道他是鬼,就说,“我是个举子,家境贫寒,没有心思娶妻。”

那人说:“让我给你作个媒人。现在有个人家的女儿,容貌、品德都值得一看,无论内心、外表都很纯洁、高贵、亲朋故友也很多,自有资财来源,又不麻烦你花费财礼。”

段何说:“没成名,始终不会有这个意思。”

那人说:“不举行成婚的仪式也行啊!现在我马上为你迎来。”说完,那人就出了门,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说:“到了。”

一会儿,就见四个人抬着用金玉装饰的轿子,后面跟着两个婢女,一个梳着高高的发髻,另一个发鬟低垂,都是绝色美女。

两个男仆拿了妆奁、衣箱。径直把轿子抬到阶前才放下。

媒人又把轿中的女子引入闺房中,放下帘子,关上门。然后又到段何面前说:“迎取她这样良家女子,连礼仪都不举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段何听后非常厌恶,加上困乏疲惫,就躺下不理他。

媒人又说:“即使你无意娶她,但是也可以试着看一看。”类似的话,那人反复说了许多遍。

段何始终不答应。一顿饭的工夫,那自称媒人的人又带这一行人出了门。

轿中那女人用红色信笺写了一首诗,放在段何面前的几案上走了。

诗中写道:“乐广清赢经几年,姹娘相托不论钱。轻盈妙质归何处,惆怅碧楼红玉田。”那字迹轻柔漂亮,也没写姓名。唯独在纸末写了个“我”字。

从此以后,段何的病也一天天好转了。

【原文】士段何赁居客户里。太和八年夏,卧疾逾月,小愈。昼日因力栉沐,凭几而坐。忽有一丈夫,自所居壁缝中出,裳而不衣,啸傲立于何前,熟顾何曰:“疾病若此,何不娶一妻,俾侍疾。忽尔病卒,则如之何?”何知其鬼物矣。曰:“某举子贫寒,无意婚娶。”其人曰:“请与君作媒氏。今有人家女子,容德可观,中外清显,姻属甚广。自有资从,不烦君财聘。”何曰:“未成名,终无此意。”其人又曰:“不以礼,亦可矣。今便与君迎来。”其人遂出门,须臾复来,曰:“至矣。”俄有四人,负金璧舆。从二青衣,一云髻,一半髻,皆绝色。二苍头,持装奁衣箧,直置舆于阶前。媒者又引入阁中,垂帏掩户,复至何前曰:“迎她良家子来,都不为礼,无乃不可乎?”何恶之,兼以困惫,就枕不顾。媒又曰:“纵无意收采,第试一观。”如是说谕再三,何终不应。食顷,媒者复引出门,舆中者乃以红笺题诗一篇,置何案上而去。其诗云:“乐广清赢经几年,姹娘相托不论钱。轻盈妙质归何处,惆怅碧楼红玉田。”其书迹柔媚,亦无姓名,纸末唯书一“我”字。何自此疾病日退。(出《河东记》)

鬼宅

【】

广陵有一座官舍,占地方圆几百步,建造的宏伟又华丽。

乡里传说那里是鬼住的屋子,所以住在那里面的人,一个晚上就突然死了。到现在已经封锁关闭多年了。

有一个姓崔的御史,在广陵任职。到了这官舍,打开门说:“妖怪,不要再闹事了。我刚刚住在这儿,怎能害我呢?”

于是就住在白廉使住过的那个地方。这天晚上下小雨,崔御史让奴仆都住在其它房间。自己住在厅堂中。很担心地睡下了,衣服全浸湿了。起身以后,才知道自己睡的床席是在院子里。他搬回床席又在原处睡下了,没到一顿饭工夫,他的床席又迁到院子里,象这样反复搬了三次。

崔御史说:“我认为天下无鬼,现在果然有鬼呀。”就让人准备簪笔和笏板等祭祀的穿戴的礼服,命人洒酒亲自祷告说:“我听说住在这儿的很多人都突然死了,况神和人不同世而居,应该各自安于自己的生活,怎么能危害活人呢?即使苟且让人看到鬼的形态,听见鬼的声音,这也是他们有冤郁想告诉世人,或求得世人用饭食祭祀啊。那么让人看见鬼,人惊吓而死,本来不是神灵害他们啊。我虽然愚笨,但我毫不畏惧,如果真有什么冤屈要说,就直截了当地对我讲,我可以帮助实现你的托付。即使赴汤蹈火也不推辞。”

象这样洒酒祷告三次。一会儿听到空中说道:“你是人,我是鬼,确实不该让人见鬼啊。只是我有冤情,想真诚的告诉你。”

崔御史说:“你只管说吧。”鬼说:“我是女子,我有姊妹三人。都未成年就死了,父母把我们埋在县城北已经很久了。那以后,府公在这建城池、造新房。作工的人把我们墓地里的树几乎砍光了,又把我们迁到这座房子的东北角,使得我们的灵魂不得安宁,无处栖身。不料今晚有幸见到你这聪慧公子,我才能诉说冤情。假如能靠你的仁慈为我们棺木移葬到旷野,对我们真是最大的恩惠了。”说完就哭起来。

一会儿又说,“我在这十年了,对于前后住在这里的人,我都想说这件事,只是那些人都惊吓而死。我是女子,并不是有意想害别人。”

崔御史说:“我先前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我见见你?”鬼说:“我是鬼,怎敢凭阴司的形骸去见你呢?既然你答应了我的请求,我即使在幽府中,也一定感谢你的大恩,怎能白白地就此了却。”说完,就告辞而去。

第二天,崔御使召作工的人,在官舍东北角挖掘,果然挖出骨骸,把它埋葬到禅智寺的空地里。乡里人都去祭奠她们,把这坟叫作三女坟。从此那座宅子就平安无事了。

【原文】广陵有官舍,地步数百,制置宠丽。里中传其中为鬼所宅,故居之者,一夕则暴死。锁闭累年矣。有御史崔某,职于广陵。至,开门曰:“沃不自作,我新居之,岂能为灾耶?”即白廉使而居焉。是夕微雨,崔君命仆者尽居他室,而独寝于堂中,惕然而寝。衣尽沾湿,即起。见己之卧榻在庭中,却寝。未食顷,其榻又适于庭中。如是者三。崔曰:“我谓天下无鬼,今则果有矣。”即具簪笏,命酒沃而祝曰:“吾闻居此者多暴死,且人神殊道,当自安其居,岂害生人耶?虽苟以形见,以声闻者,是其负冤郁而将有诉者,或将求一饭以祭者,则见于人。而人自惊悸而死,固非神灵害之也。吾甚愚,且无畏惮。若真有所诉,直为我言,可以副汝托,虽汤火不避。”沃而祝者三,俄闻空中有言曰:“君人也,我鬼也。诚不当以鬼干人,直将以深诚奉告。”崔曰:“但言之。”鬼曰:“我女子也,女弟兄三人,俱未笄而殁,父母葬我于郡城之北久矣。其后府公于此峻城池,构城屋。工人伐我封内树且尽,又徙我于此堂之东北隅。羁魂不宁,无所栖托。不期今夕,幸遇明君子,故我得以语其冤。倘君以仁心,为我棺而葬于野,真恩之大者矣。”已而涕泣呜咽,又曰:“我在此十年矣。前后所居者,皆欲诉其事,自是居人惊悸而死。某儿女子,非有害于人也。”崔曰:“吾前言固如是矣。虽然,如何不见我耶?”鬼曰:“某鬼也,岂敢以幽晦之质而见君乎?既诺我之请,虽然冥昧中,亦当感君子恩。岂可徒然而已?”言讫,遂告去。明日,召工人,于堂东北隅发之,果得枯骸,葬于禅智寺隙地。里人皆祭之,谓之三女坟。自是其宅遂安。(出《宣室志》)

鬼对诗

【】

有个叫梁璟(jing)的,开成年中,从长沙出发去参加选拔孝廉的考试。途中停留在商山。住宿在馆亭中。当时正好是八月十五晚上,雨过天晴,空气清新、明月高悬。梁璟躺下而没有睡着。

到半夜,忽然看见三个男子,衣帽装束都很古老,全都穿着绿色衣服,珠光宝气的,漫步向这边走来。

到了庭院里,一边吟诵,一边观赏,后面跟着许多人。梁璟虽然知道他们是鬼,但是他历来有胆量,于是走下台阶向那三个人拱手见礼。那三个人也没有一点畏惧的神色,他们自称是萧三郎,王步兵、诸葛长史。随即就命设筵在院子里,各自坐下。

那三个人对梁璟说:“没料到今晚良霄佳节能跟您在这里相见,于是召呼童仆说:“玉山拿酒来!”酒拿来后,就环绕座席依次斟酒。

一会儿,王步兵说:“当着这样大好的风光岁月,又有佳宾在座,不能没有诗啊,应该命题联句来歌咏中秋之月。”王步兵首先诵道:“秋月圆如镜。”

萧三郎吟道:“秋风利似刀。”

梁璟吟诵道:“秋云轻比絮。”

最后轮到诸葛长史,诸葛沉默了许久,另外二人催促他说:“不要以笨拙和速度快慢为借口。”

长史沉吟不语,又过了一顿饭时间,才吟出“秋草细同毛。”

萧三郎和王部兵听了都大笑说:“拙是拙了些,为什么这样慢呢?”

长史说:“这是萧中郎的过错,我是为了避开生僻的音韵,才限制了我的速度。”不一会儿,中郎又说:“良辰聚会不能没有酒来助兴。”

就让玉山召惠娘来。玉山去了,一会儿,有一个美人,穿着很鲜艳的衣服,从门里出来,笑吟吟地与席间各位拜会,诸葛长史开玩笑地对女郎说:“我自去接受中郎征召罢了,与你有什么关系?”

美人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别人而来?”

王步兵说:“最聪明的办法莫过于唱一支曲子,劝长史进酒了。”

惠娘起身说:“愿唱凤楼一曲。”于是就开始唱。淡淡地倾吐哀怨,慕艳之情。梁璟听了之后顿时忘了疲倦。

很久,唱完了。中郎又唱,唱完之后说:“山色天光渐亮,愿再联缀一篇,以便尽享欢乐啊!”

训吟诵道:“山树高高影。”

王步兵接着吟道:“山花寂寂香。”

吟完指着长史说:“方才是为了回避冷僻的音韵,确实是中郎错怪了你。现在该接续往下联句。以便让大家见识你敏捷的才能。”

长史应和吟道:“山天遥历历。”

满座的人都大笑。说:“吟得慢的,不如吟得快的,而且又拙笨。原来是这样的敏捷之才啊!”

长史显出不平的神色。其次轮到梁璟,梁璟吟道:“山水急汤汤。”

中郎用空洞言辞假意赞美,又问梁璟说:“你不是中了进士吗?”

梁璟说:“将去考取孝廉。”

中郎叽笑说:“孝廉怎么明白写诗联句呢?”

梁璟因此大声呵叱他。长史也挽起袖子愤怒的站起来,满席的坐客都惊散了,不知去向,就连杯盘也不见了。

梁璟从此患病,精神恍惚,常常梦见中郎和步兵来。心里很厌恶。以后到了长安,遇见一个掌握法术的李生给他写了驱鬼符带上,于是以上的情况就消失了。(这鬼写的是要讽刺什么人吗?)

【原文】有梁璟者,开成中,自长沙将举孝廉,途次商山,舍于馆亭中。时八月十五夕,天雨新霁,风月高朗,璟偃而不寐。至夜半,忽见三丈夫,衣冠甚古,皆被珠绿,徐步而来。至庭中,且吟且赏,从者数人。璟心知其鬼也,然素有胆气,因降阶揖之。三人亦无惧色,自称萧中郎、王步兵、诸葛长史。即命席坐于庭中,曰:“不意良夜遇君于此!”因呼其童曰:“玉山取酒。”酒至,环席递酌。已而王步兵曰:“值此好风月,况佳宾在席,不可无诗也。”因举题联句,以咏秋月,(明钞本、陈校本“月”作“物”)步兵即首为之曰:“秋月圆如镜”萧中郎曰:“秋风利似刀。”璟曰:“秋云轻比絮。”次至诸葛长史,嘿然久之,二人促曰:“幸以拙速为事。”长史沉吟,又食顷,乃曰:“秋草细同毛。”二人皆大笑曰:“拙则拙矣,何乃迟乎?”长史曰:“此中郎过耳,为僻韵而滞捷才。”既而中郎又曰:“良会不可无酒佐,命玉山召惠娘来。”玉山去,顷之,有一美人,鲜衣自门步来,笑而拜坐客。诸葛长史戏谓女郎曰:“自赴中郎召耳。与吾何事?”美人曰:“安知不为众人来?”步兵曰:“欲自明,无如歌以送长史酒。”惠娘起曰:“愿歌凤楼之曲。”即歌之,清吟怨慕,璟听之忘倦。久而歌阕,中郎又歌。曲既终曰:“山光渐明,愿更缀一篇,以尽欢也。”即曰:“山树高高影。”步兵曰:“山花寂寂香。”因指长史曰:“向者僻韵,信中郎过,分愿续此,以观捷才耳。”长史应曰:“山天遥历历。”一坐大笑:“迟不如速,而且拙,捷才如是耶?”长史色不能平。次至璟曰:“山水急汤汤。”中郎泛言赏之,乃问璟曰:“君非举进士者乎。璟曰:“将举孝廉科。”中郎笑曰:“孝廉安知为诗哉?”璟因怒叱之,长史亦奋袂而起,坐客惊散,遂失所在,而杯盘亦无见矣。璟自是被疾恍惚,往往梦中郎步兵来,心甚恶之。后至长安,遇术士李生辟鬼符佩之,遂绝也。(出《宣室志》)

鬼传书

陕州东边三十里的地方本来没有旅馆。往来旅客有时傍晚到达这里,就有人老远地去迎接、安置,到天亮的时候,常常有死的人。

有个扬州旅客叫欧阳敏,在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来到了这里,(迎接他的)那鬼是一个老头,把他迎回了旅馆。

半夜后,老头就到欧阳敏的住处,打听他的家乡。又用酒肉款待他,欧阳敏从容地说到上天默默地安定下民的事,老头显出吃惊和惭愧的神色。

欧阳敏认为他很奇怪,趁机问他说:“鬼神能侵害人吗?人能害鬼吗?”

老头回答说:“鬼神的事,人不了解,人怎么能害鬼?鬼神也一定不能无缘无故地侵害人,有侵害人的,恐怕也是妖鬼,就象人间的盗贼罢了。如果妖鬼害了人,偶尔被明察之神得知,一定不能宽容,跟盗贼触犯法规没什么不同。”

老头又现出忧虑的神色。

欧阳敏更感诧异,于是对老头说:“我如果知道妖鬼在什么地方,一定到尊神那去控告他,让他把妖鬼全部铲除。”

老头听后,不自觉地起身下拜并且说:“我是强鬼,估计你知道全部真情,不会宽恕我。现在希望你能可怜我,饶恕我。”

老头于是献一卷书给欧阳敏,并说:“这书能预先知道帝王的历数。要好好保存,好好爱惜。”欧阳敏接受了它。

到早晨,老头不辞而去。回顾夜来的事,却是满腔愤怒。那书是篆字。欧阳敏托人译过来,流传在世上。

【原文】陕州东三十里,本无旅舍。行客或薄暮至此,即有人远迎安泊,及晓前进,往往有死者。杨州客欧阳敏,侵夜至,其鬼即为一老叟,迎归舍。夜半后,诣客问乡地,便以酒炙延待。客从容谈及阴骘之事,叟甚有惊怍之色。客问怪之,乃问曰:“鬼神能侵害人乎?人能害鬼乎?”叟曰:“鬼神之事,人不知,何能害之?鬼神必不肯无故侵害人也。或侵害人者,恐是妖鬼也,犹人间之贼盗耳。若妖鬼之害人,偶闻于明神,必不容。亦不异贼盗之抵宪法也。”叟复深有忧色,客怪之甚,遂谓叟曰:“我若知妖鬼之所处,必诉于尊神,令尽剪除。”叟不觉起拜,叩头而言曰:“我强鬼也,虑至晓,君子不容,今幸望哀恕。”仍献一卷书与客曰:“此书预知帝王历数,保惜保惜。”客受之,至曙,不辞而去,回顾乃一坏坟耳。其书是篆字,后客托人译之,传于世。(出《湘潇录》)

驱鬼2

【】

会昌五年,奉天县国盛村村民姓刘的得了狂病,(传说中的鬼上身)发病时到处乱走,就连水井和沟塘也不知躲避。

他家给他请了驱鬼的人侯公敏来给他治病。公敏刚刚来到,刘忽然起身说:“我先出去,不用你治。”

于是手柱柴棍到了田里,光着膀子,拿着柴棍,好象在打什么东西,很长时间才回来。笑着说:“我的病已经好了,刚才打落了一个鬼头,埋在田地里。”

他的兄弟及驱鬼的人,还以为他说疯话,于是同去田中察看。

刘掘出一骷髅,长着十多根红头发。

从此,他的病就好了。

【原文】会昌五年,奉天县国盛村民姓刘者,病狂,发时乱走,不避井堑。其家为迎禁咒人侯公敏治之。公敏才至,刘忽起曰:“我暂出,不假尔治。”因杖薪担至田中,袒而运担,状若击物,良久而返。笑曰:“我病已矣,适打一鬼头落,埋于田中。”兄弟及咒者,犹以为狂,遂同往验焉。刘掘出一骷髅,戴赤发十余茎,其病竟愈。(出《酉阳杂俎》)

魂探友

【】

刑部员外邢群,大中二年,以前歙州刺史居洛中,疾甚。群素与御史朱琯善。时琯自淮河从事罢居伊洛,病卒,而群未知。尝昼卧,忽闻扣门者。令视之,见琯骑而来,群即延入坐。先是群闻琯病,及见来,甚喜,曰:“向闻君疾,亦无足忧。”琯曰:“某尝病,今则愈矣。然君之疾,亦无足忧,不一二日,当闻耳。“言笑久之,方去。琯访群之时,乃琯卒也。(出《宣室志》)

在刑部担任员外郎官职的邢群,在唐宣宗大中二年时因前任歙州刺史的关系住在洛中。

有一次,他得了重病在家中休养。那时,他和当御史的朱琯是好朋友。

邢群生病的时候,朱琯已经被免去了淮海从事的官位在伊水洛水一带,不久就病死了,可是邢群并不知道好友朱琯的死讯。

有一天,邢群在家里躺着,忽然听见敲门声,让人开门看,原来是朱琯骑马来到

门前,邢群非常高兴地请朱琯进屋坐下。

邢群曾听说朱琯生了病,现在见他来了很高兴地说:“听说你曾生了病,看你现在这样,我就无忧无虑了。”

朱琯说,“我是生过病,现在已经好了。你这个病也不用愁,一两天就会痊愈的。”两个人谈笑了半天,朱琯才告辞。

事后才知道,朱琯来看过邢群的时候,正是他刚刚死去的时候。(民间传说人死之前魂魄都会离开肉体,去看看最放不下的人和事!)

木猿卜病

【】

唐宣宗大中五年时,李重被免去了检校郎中、知盐铁和河阴院事等本、兼各职,住在河东郡(今山西蒲州)。

有一次他生了病,十多天以后病情更加沉重,卧床不起。

一天晚上他对仆人说:“我病得起不来床。”随即命令他把门关上。

这时他忽然听见庭院里有动静,仔细一看,来了一位红袍的官员,原来是他的好友河西县令蔡行己,身后还跟着个穿白衣的人。

李重惊喜地说:“原来是蔡侍御到了!”说罢忙请蔡行己和那位白衣人上座。

片刻之间,只见蔡行己身材突然长高起来,手脚口鼻也随着长大。仔细看竟不是蔡行己了。李重心里非常奇怪,暗想:“是不是我一叫他‘蔡侍御’他就长高了呢?”

这时,又觉得自己身体不那么沉重了,就挣扎着靠墙坐了起来,向那人道:“我已经病了不少天了,现在越来越重,是不是快死了呢?”

那个高大的人说,“不,你的病该好了。”说着指了指那个白衣人说:“这是我最小的弟弟,他非常善于算卦。”然后就让白衣人算上一卦。白衣人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木制猿猴放在床上,那小猿猴立刻在床上又蹦又跳,半天才停下来。

白衣人说,“卦已算出来了,你的病不用担心,你可以活到六十二岁,但你还会有灾。”

李重说,“侍御喝点酒不?”

那人说,“喝就喝点吧。”李重就让仆人备酒,将酒杯放在那人面前。

那人说,“我自带着酒具呢。”说着就从身上拿出一只杯子,刚一看像是银杯,但倒上酒后,杯子晃动很厉害,再仔细看,原来是一只纸杯。两个人各自喝了两盅酒后,那红衣人又把杯子揣回怀中。

两人将要离去时,红衣人又告诫李重说,“你病好之后,千万不要再喝酒,否则会有祸事临头。”

李重拜谢并答应一定不喝酒。过了半天,那两个人就走了。他们刚走到院子里,就消失了。李重察看大门,大门仍然是锁着的。再看床前的地上,酒都泼在那里,这才知道喝酒的是两个鬼怪。后来李重病愈之后,没管那一套,照样喝酒。

果然,这一年李重被贬为杭州司马。

【原文】大中五年,检校郎中知盐铁河阴院事李重罢职,居河东郡。被疾,旬日益甚,沈然在榻。一夕,告其仆曰:“我病不能起矣。”即令扃键其门。忽闻庭中窣然有声,重视之,见一人衣绯,乃河西令蔡行己也。又有一人,衣白叠衣,在其后。重与行己善,即惊曰:“蔡侍御来。”因命延上,与白衣者俱坐。顷之,见行己身渐长,手足口鼻,亦随而大焉。细视之,乃非行己也。重心异也,然因以侍御呼焉,重遂觉身稍可举,即负壁而坐,问曰:“某病旬月矣,今愈甚。得不中于此乎?其人曰:“君之疾当间矣。”即指白衣者:“吾之季弟,善卜。”乃命卜重。白衣者于袖中出一小木猿,置榻上。既而其猿左右跳踯,数四而定。白衣者曰:“卦成矣,郎中之病,固无足忧。当至六十二,然亦有灾。”重曰:“侍御饮酒乎?”曰:“安敢不饮。”重遂命酒,以杯置于前。朱衣者曰:“吾自有饮器。”乃于衣中出一杯,初似银,及既酌,而其杯翻翻不定。细视,乃纸为者。二个各尽二杯,已而收其杯于衣中。将去,又诫重曰:“君愈之后,慎无饮酒,祸且及矣。”重谢而诺之,良久遂去。至庭中,乃无所见,视其外门,扃键如旧。又见其榻前,酒在地,盖二鬼所饮也。重自是病愈,既而饮酒如初,其年,谪为杭州司马。(出《宣室志》)

妻回魂

【】

广西桂林阳朔有个叫苏太玄的农夫,他妻子徐氏生了三个儿子而后就死了。

已经埋葬了,徐氏一天忽然就回到了家中,却只能听到徐氏的声音,看不见她本人。

徐氏说,“我的阳寿期限未到,阴间不收留我。”

徐氏每一次回家来,都对自己的孩子十分疼爱,还为孩子们缝缝补补。

天长日久,邻居们就都知道了,纷纷来向徐氏求卦或问吉凶祸福,徐氏也就告诉他们,而且十分应验。有一个在府里作事的人生了病,家人请徐氏给算一算吉凶。不一会儿徐氏就说,“我已经走到凉风馆以南的柘木林,前面有一只猛虎挡住了去路,过不去,于是就回来了。”

病人的家人恳求徐氏再去一趟。又过了片刻,徐氏说:“到了府里看到他的病已经好了。”

家中人还担心徐氏说的不准确,就向徐氏询问他们家的住址和病人的相貌。

徐氏生前根本没去过那病人家,也不认识病人,但说出来的情况一点也不差。

后来,又有一个人来求徐氏给占卦,并事先说明没有钱物答谢,请徐氏谅解。

徐氏说,“你们家西屋明明有三斗粮食放着,你怎么说你家什么也没有呢?”

那人说,“你说我家有粮,你就去取来好了。”不大一会儿,徐氏果然把粮食给背来了,大家一看都十分惊讶。

有一天,徐氏突然说舜帝兴兵讨伐蛮狄,有人来求她随军作饭,一两天就能回来。两天后徐氏果然回来了,还把一份点心给丈夫说,“你尝尝比人间犒劳军队的食物怎样?”

丈夫一尝,果然比人间食物好吃。又过了几天,徐氏忽然哭着对丈夫说,“我由于泄漏了阴间的事将被问罪,这一去怕是再不能回来了。我去后,你可要好好照看儿女们啊!”洒泪而别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为什么鬼都有知晓天机命理的技能?)

【原文】阳朔人苏太玄,农夫也,其妻徐氏,生三子而卒。既葬,忽一日还家,但闻语而不见形,云:“命未合终,冥司未录。”每至,必怜抚其子,为之纫补。经旬月,邻仵乃知,或占卜吉凶,述善恶,一一符验,有乡人在府充职,被疾,其家请卜之。俄顷云:“至凉风馆南,地名柘木林。遇虎当道,不敢过,遂却回。”卜者请逼,因请再往。俄顷曰:“至府,见所疾已愈。”疑其不实,遂问其所居坊曲,病人形貌。徐氏先不曾至府,又未识病者,一一言之,无差异。又有人来卜,谢无物奉酬,深为不足。徐氏曰:“公家三斗粟在西房,何得称无?”卜者请取之。逡巡,负致其前,众皆愕然。如此不一。忽一旦,言帝舜发兵讨蛮,有人求至驿,助擎熟食,更一两日当远。如期而归。将一分细食,致夫前曰:“此饭曷若人间过军者。”夫尝之,倍珍于他食。又一旦泣告曰:“无端泄阴事,获罪被追。此去难再还,好看儿女。”泣别遂绝。(出《桂林风土记》)

烛帐招魂

【】

京城有个姓韦的人儿子参加进士科试,门庭十分显赫。

韦氏在洛阳时曾蓄养了一名ji女,这ji女容貌秀美,尤其精通诗词音律。

韦氏曾经让ji女抄写一部杜甫的诗集,原本上错误很多,ji女在抄录时都一一改正过来了,文理十分通顺,韦氏感到很奇怪。

那ji女二十一岁时就死了,韦氏十分痛苦。由于思念她,身体都消瘦了很多,经常扔下要做的事就去睡觉希望能梦见她。

有一天,韦氏听家里的仆人说,嵩山有位姓任的隐者能为死者招魂,韦氏就把任

某请来了,请他为ji女招魂。

任某让韦氏选了个日子净心吃素,安排了一个房间,在屋里挂上帐幕,烧上了香,然后向韦氏要一件ji女生前穿过的衣服好召她的魂。

韦氏翻找衣箱,ji女的衣服都已施舍给僧人了,只剩一件金缕裙,任某说,“这就可以了。”

这天晚上,任某让韦氏断绝一切人事杂念,并告诫说到时候绝不许和ji女的魂灵亲近,也不许哭。

任某在香前点了一支蜡烛说,“蜡烧到一寸时,我就走了。”

韦氏连大气也不敢出,牢记着任某的告诫。

这天夜里,万籁无声,星河闪烁,任某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手里举着那件裙子朝着帐子招魂,反复了几次后,忽然听见女子悲叹接着就见那女子从帐中露出了一点身子,含泪凝视,似怨似悲,好像悲伤得不能自持的样子。

韦氏顿时又惊又悲的哭了起来,任某立刻提醒说,“你千万不要惊动她,不然她立刻就会回去了!”韦氏只好强忍哭泣向那女子拜礼。

看她那模样,和活着时完全相同,韦氏和她说话,她只是点点头而已。

过了一会,蜡烛快要燃尽,那女子的归期就要到了,韦氏忙扑上前去,女子就突然消失了。

韦氏就捧着帐幕痛哭起来,哭昏过去又苏醒过来。

任某对韦氏说,“我不是用召魂术挣钱的那种人,由于被你的真情所感动,所以才来帮你一把。其实男女之情就像水上的波浪、树上的鲜花,转眼就会消失,你不必这样挂在心上。”

韦氏想好好酬谢任某,任某不受,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后来,韦氏曾为这事写了一首诗:“惆怅金泥簇蝶裙,春来犹见伴行云。不教布施刚留得,浑似初逢李

少君。”韦氏悼念的诗写了很多,这里不一一记载了。后来韦氏一直郁郁寡欢,第二年就死去了。

【原文】京兆韦氏子,举进士,门阅甚盛。尝纳妓于洛,颜色明秀,尤善音律。韦曾令写杜工部诗,得本甚舛,妓随笔改正,文理晓然。是以韦颇惑之。年二十一而卒,韦悼痛之,甚为羸瘠。弃事而寐,意其梦见。一日,家僮有言嵩山任处士者,得返魂之术。韦召而求其术,任命择日斋戒,除一室,舒帏于室,焚香。仍须一经身衣以导其魂,韦搜衣笥,尽施僧矣。惟余一金缕裙,任曰:“事济矣。”是夕,绝人屏事,且以暱近悲泣为诫。燃蜡炬于香前,曰:“覩烛燃寸,即复去矣。”韦洁服敛息,一禀其诲。是夜,万籁俱止,河汉澄明。任忽长叹,持裙面帏而招。如是者三,忽闻吁叹之声。俄顷,蚑帏微出,斜睇而立,幽芳怨态,若不自胜。韦惊起泣,任曰:“无庸恐迫,以致倏回。”生忍泪揖之,无异平生。或与之言,颔首而已。逾刻,烛尽及期。欻欲逼之,纷然而灭。生乃捧帏长恸,既绝而苏。任生曰:“某非猎食者,哀君情切,故来奉救。沤沫槿艳,不必置怀。”韦欲酬之,不顾而别。韦尝赋诗曰:“惆怅金泥簇蝶裙,春来犹见伴行云。不教布施刚留得,浑似初逢李少君。”悼亡甚多,不备录。韦自此郁郁不怿,逾年而殁。(出《唐阙史》)

鬼信

【】

任太常卿的段成式,是相国段文昌的儿子,他和举人温庭筠是好友。

唐懿宗咸通四年六月,段成式去世了,当时温庭筠正在京城闲住。

这年十一月十三日冬至这一天,下起了大雪。一大早有人敲温庭筠的门。仆人去开门时,隔着门送进一只竹筒,外面的人说是段成式送信来了。

温庭筠起初以为听错了,打开竹筒拿出信札,上面没有字,再把信札展开,果然

是段成式手写的笔迹。温庭筠大吃一惊,飞跑出门,送信人已经不见了。

温庭筠烧上香,再三叩拜后才把信拿来看,然而却看不懂上面的意思。

信上写道:“我悲痛的进了阴府之门,哀叹我的寿数太短促了!我这一生是完了,后辈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何况男子为黄叶飘零而悲叹,女子为春深而心惊,自从在陕西杜陵分别之后,继之而来的人成群结队,真是院中井栏上流鹦飞翔,庭上的鹄鸟伴着钟声起舞,而我们这样的老朋友,却永远断绝了情谊。想到这些,我真是感慨万端,写也写不尽啊,就说到这里吧。荆州牧段成式再拜。”

从这次以后,就再也没听到段成式的消息了。那封信中的“覠”字,任何书里都没有,按照大意去读,应该是个“群”字。温家和段家一直流传着那封信的原本。儿子安节,曾为沂王的太傅,乃是温庭筠的女婿,这些事都是他亲口说的。

(故事不可怕,名人不少!)

【原文】太常卿段成式,相国文昌子也,与举子温庭筠亲善。咸通四年六月卒。庭筠居闲辇下,是岁十一月十三日冬至,大雪,凌晨有扣门者。仆夫视之;乃隔扉授一竹筒,云:“段少常送书来。”庭筠初谓误,发筒获书,其上无字。开之,乃成式手札也。庭筠大惊,驰出户,其人已灭矣。乃焚香再拜而读,但不谕其理,辞曰:“恸发幽门,哀归短数。平生已矣,后世何云。况复男紫悲黄,女青惧绿。杜陵分绝,武子成覠。自是井障流鹦,庭钟舞鹄。交昆之故,永断私情。慷慨所深,力占难尽。不具。荆州牧段成式顿首。”自后寂无所闻。书云覠字,字书所无,以意读之,当作“群”字耳。温段二家,皆传其本。子安节,前沂王傅,乃庭筠婿也,自说之。(出《南楚新闻》)

鬼 葬

湖南辰州溆浦县城西四十里,有一个“鬼葬山”。

黄闵所著的《沅川记》中说,这山的中部岩石中有一个巨大的棺木,远看有十几丈长,那就是葬鬼的废墟。

当地老人们说,鬼们制造这只棺木时,连着七天都是白天时(光线)昏暗,只听见山上传来斧凿声,很多人家的木匠工具都不翼而飞。七天后,天晴了,那些丢失的工具又都自己回到主人家里,斧子凿子上都沾上了腥臊的气味。

再看山上,就出现了那口横在岩畔的棺木。

【原文】辰州溆浦县西四十里,有鬼葬山。黄闵《沅川记》云,其中岩有棺木,遥望可长十余丈,谓鬼葬之墟。故老云,鬼造此棺,七日昼昏,唯闻斧凿声。人家不觉失器物刀斧,七日霁,所失之物,悉还其主,铛斧皆有肥腻腥臊。见此棺俨然,横据岸畔。(出《洽闻记》)

董汉勋

镇守河南汝水大堤的部将董汉勋,骑术箭术都很高超,而且臂力过人,矫健善斗。他曾多次在西北边疆镇守,羌族人都很怕他。

乾符丙申年,董汉勋镇守汝州的龙兴,有一天他对妻子说:“明天将有十几个老朋友来看我,你可多准备好酒好菜。”

第二天,他在大厅中摆好了盛筵。午前,他装束整齐,出了营门,向空中不断地连连礼拜,嘴里不住地叫着一些人的名字或排行,说笑着向大厅里让着客人。

家里人都十分惊讶,不断地往大厅里端上酒菜,像祭祀上供一样。汉勋的妻子问他,他说,“他们都是我在边疆打仗时阵亡的朋友,分别很久了,来看看我,有什么奇怪的呢?”后来汉勋始终没有出什么事。

第二年秋天八月最后的一天,王仙芝带着数万人突然杀来。

当时天下太平,州、郡没有驻扎大量军队。这天,郡里派出五百名精兵,由一名叫爨cuàn洪的勇将率领,到郡城东二十里的苦慕店迎敌,但出师不利,全部被王仙芝的军队俘获了,只有一个人骑马返回郡城。

城里人大惊,赶快关了城门上了城墙,准备守城,董汉勋带着五百人把守城门。九月初一早晨,贼兵围城,一举攻陷了南门,抓住了太守王镣。

董汉勋在北门据城苦战,拉弓猛射,每射必中,贼兵数十人被射死。后来董汉勋箭射完了,贼兵终于攻进城门,汉勋又拔剑杀了几十名贼兵。

后来剑也砍断了,就抽了一根屋椽搏斗,又打死数十人,一直战到精疲力竭,终于被杀。

后来贼兵的统帅也十分惊异赞叹。

【原文】汝坟部将董汉勋,善骑射,力兼数人,矫捷能斗。累戍于西北边,羌人惮之。乾符丙申岁,为汝之龙兴镇将。忽一日,谓其妻曰:“来日有十余故人相访,可丰备酒食。”其家以为常客也,翌日,盛设厅事。至辰巳间,汉勋束带,出镇门,向空连拜,或呼行第,或呼字,言笑揖让而登厅。其家大愕,具酒食,若陈祭焉。既罢,其妻诘之,汉勋曰:“皆曩日边上阵没同侪也,久别一来耳,何异之有?”后汉勋终亦无恙。至明年秋八月晦,青土贼王仙芝数万人奄至。时承平之代,郡国悉无武备。是日,郡选锐卒五百人,令勇将爨洪主之。出郡东二十里苦慕店,尽为贼所擒,唯一骑走至郡。郡人大惊,遂闭门登陴,部分固守。汉勋以五百人据此门。九月朔旦,贼至合围,一鼓而陷南门,执太守王镣。汉勋于北门,乘城苦战。中矢者皆应弦饮羽,所杀数十人,矢尽,贼已入。汉勋运剑,复杀数十人。剑既折,乃抽屋椽击之,又杀数十人。日上饥疲,为兵所殪,贼帅亦嗟异焉。(出《三水小牍》)

鬼仆

【】

洛阳有个叫牟颖的人,少年时有一次喝醉酒胡乱走到城郊野地,睡在路旁。

半夜醒来后,发现附近有一具露出坟地的尸骨,心里很可怜它,天明时就用土把那尸骨埋起来了。这天夜里牟颖梦见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穿着一身白衣,拿一把剑,向牟颖行礼说,“我生前是一名强盗,肆意杀了不少人,干了很多坏事。后来因为和同伙争斗被杀死,把我埋在路边,久经风吹,所以才暴骨坟墓之外。承蒙您的同情把我重新掩埋,我特来致谢。我活着时是个凶汉,死后也是个凶鬼。您如果能继续庇护我,只要每夜能小小地祭奠我一次就行,使我不受饥渴之苦,我就会随时听您的指使为您效劳。您能满足我这一点愿望吗?”

牟颖在梦中就答应了那青年鬼魂。醒来后,他就摆设了祭祀供品,并暗自祈祷了一番。当天夜里,牟颖又梦见鬼来说,“我已领着了您的祭品和祈祷了。今后,你如需要用我,只要喊一声‘赤丁子’并小声说你有什么事要我办,我会应声而至的。”

后来,牟颖就常常偷偷招唤赤丁子,让他偷盗别人的财物,赤丁子每次都能把盗来的财物送给他。

牟颖因此而渐渐成了拥有金银宝物的富人。

有一天,牟颖又看见邻家女人很漂亮,动了心,就又让赤丁子去把那女人偷来。这天半夜,邻家女人忽然翻墙来到牟颖家,牟颖又惊又喜,问她怎么来的。女人说,“我根本不想来,是被一个人硬抓到你家来的,像一场恶梦刚醒,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不知有什么办法能回到我家去啊!”说罢痛哭起来。

牟颖挺可怜她,偷偷留她住了几天。

这时女人家中到处找她,并向官府报告了。

牟颖听说后,就暗地和妇人合谋取得一致,让她自己回到家中,并对她家人说不知被什么妖怪抓去又放回来了。

那女人回到家后,每隔三五天,仍然夜晚被赤丁子背到牟颖家,不到天亮再送回去。这样达一年,女人家里谁也没发现。

女人看牟颖有这么高明的妖术十分奇怪,就追问牟颖到底是怎么回事,并说如牟颖不说实话,她自己就向别人坦白。牟颖无奈,就说了实话。女人就把这事告诉了家里人,大家一起商量怎么能除掉这个祸害。

后来,家人请来了一名道士,道士施了法术后等在家中。

这天夜里,赤丁子来到那女人家门外,看见门上贴着很多符咒,就回到牟颖家说,“她家施了法术阻挡我,但法力并不大。我想为你力争,用硬手段把那女人弄来,这次她来后,你可别再把她放回去了!”说罢就转回去了。不一会儿,邻女家院里刮起了黑风,什么都看不见了,贴的所有符咒也都被风刮跑,风停后一看,那女人又没了。(这鬼太强势了!凶鬼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天亮后,女人的丈夫告到官府,官府立刻派人来捉拿牟颖,牟颖就带着那女人逃了,至今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原文】洛阳人牟颖,少年时,因醉,误出郊野,夜半方醒,息于路旁。见一发露骸骨,颖甚伤念之。达曙,躬身掩埋。其夕,梦一少年,可二十已来,衣白练衣,仗一剑,拜颖曰:“我强寇耳,平生咨意杀害,作不平事。近与同辈争,遂为所害。埋于路旁,久经风雨,所以发露。蒙君复藏,我故来谢君。我生为凶勇人,死亦为凶勇鬼。若能容我栖托,但君每夜微奠祭我,我常应君指使。我既得托于君,不至饥渴,足得令君所求狥意也。”颖梦中许之。及觉,乃试设祭飨,暗以祀祷祈。夜又梦鬼曰:“我已托君矣,君每欲使我,即呼赤丁子一声,轻言其事,我必应声而至也。”颖遂每潜告,令窃盗,盗人之财物,无不应声遂意,后致富有金宝。一日,颖见邻家妇有美色,之,乃呼赤丁子令窃焉。邻妇至夜半,忽至外逾垣而至。颖惊起款曲,问其所由来,妇曰:“我本无心,忽夜被一人擒我至君室。忽如梦觉,我亦不知何怪也。不知何计,却得还家。”悲泣不已,颖甚闵之,潜留数日。而其妇家人求访甚切,至于告官。颖知之,乃与妇人诈谋,令妇人出别墅,却自归,言不知被何妖精取去,今却得回。妇人至家后,再每三夜或五夜,依前被一人取至颖家,不至晓,即却送归。经一年,家人皆不觉。妇人深怪颖有此妖术,后因至切,问于颖曰:“若不白我,我必自发此事。”颖遂具述其实,邻妇遂告于家人,共图此患。家人乃密请一道流,洁净作禁法以伺之。赤丁子方夜至其门,见符箓甚多,却反。白于颖曰:“彼以正法拒我,但力微耳。与君力争,当恶取此妇人。此来必须不放回也。”言讫复去。须臾,邻家飘骤风起。一宅俱黑色,但是符箓禁法之物,一时如扫,复失妇人。至曙。其夫遂去官,同来颖宅擒捉,颖乃携此妇人逃,不知所之。(出《潇湘录》)

招魂吏

浮梁姓张的县令,家业遍布在江淮一带,积累的财宝和粮食,无法计算。

为官期满,到京城去,常提前一程用餐,把海陆珍奇各种美味佳肴全都准备齐全。到了华阴,仆人搭好帐篷,摆上酒器、食具,厨师烤制的羊正好也熟了。

有个穿黄衣服的占了个位置屈膝而坐。仆人连声喝叱,那人面不改色,毫不屈从。店主老妇人说:“现在五坊衙门搜寻追捕的不法之徒,在关内横行,这人大概就属于这类人。不能跟他争持。”仆人刚想找自己的长官斥责他,张县令来到了。仆人就把黄衣人的事全部告诉他。

张县令说:“不要喝叱他。”

就把黄衣人召来问他说:“你从什么地方来?”

黄衣人只是唯唯应诺罢了。

张县令催促温酒,酒拿来了,让黄衣人用大金钟饮酒。

黄衣人虽然不表感谢,但表情好象有惭愧之色。黄衣人喝完酒,回头目不转眼地盯着那只烤羊。张令亲自动手割羊肉劝他吃。一条羊腿吃完了,没有吃饱,张令又把箱子里十分之四、五的食物拿出来给他吃。酒喝到很尽兴的时候,黄衣人对张县令说:“我四十年前曾经在东店吃饱喝足过一次,直到现在才吃顿饱饭。”张令听后很惊讶,就极力恳切地打听他的姓氏。

黄衣人回答说:“我不是人,只是送关中死人薄籍的小吏罢了。”

张令吃惊地向他打听事情的原委。

黄衣人说:“太行山召魂,将要死去的人的名簿都放在那里,派我部里人送去罢了。”

张令说:“能拿来给我看看吗?”

那个黄衣人回答说:“即便看看也没有什么妨害。”

于是解开皮囊。拿一卷纸笺来,打开看那上面第一行写着:太行主者牒全天府。第二行写着:贪财好杀、见利忘义人,前浮梁县令张某。

“这就是你啊!”黄衣人说。张令看到自己的名字,乞求黄衣使者说:“人生在世,修行和命运都是有一定限度的谁敢贪生怕死?只是我现在正身强力壮,家业这样浩大,还没有依托,有什么办法能延缓我的死期呢?我的袋子里的财物总计不少于几十万,都可以送给你。”

黄衫使者说:“一顿酒饭的恩惠,我确实应该报答。百万巨款的馈赠,对我有什么用呢?现在有个仙官叫刘纲,被贬在莲花峰,你应该竭尽全力径直前往,悲伤地诉说、奏请。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昨天听说金天王和南岳王作一种赌输赢的游戏,没取胜,输二十万,被催逼得很厉害,你可以到岳庙。用巨额的钱财许诺给他,他一定能在仙官那里给你出力。即使他出不了力,也可以从莲花峰下轻取登山之路,否则,荆榛遍布,密密层层,山谷阻断,你无法到达那里。”张令于是带了宰杀了的牲畜,骑马直奔岳庙。用千万钱财向他许诺。

然后直奔莲花峰,找到了登山的小路。总共走了几十里路,到达莲花峰下。折向东南,有个茅草房,只见一个道士在小几案后面坐着。责问张令说:“你这块腐骨秽肉,灵魂即将耗尽的人,怎么能到这里来?”

张令说:“钟已击响,漏壶已报晓,露水顷刻间就晒干了。我私下听说仙官能使朽骨复活,使白骨长肉。我既然还有求生之心,就会不惜一切财力向仙官奏请的。”道士说:“我曾经替隋朝权臣启奏过一次,于是被贬住在这莲花峰下,你对我

有什么恩德,想让我做终生孤守寒山的老翁呢?”

张令苦苦哀求、感情更切迫。仙官神色很愤怒。一会儿,来一个使者,送来一封信,就是金天王的书信。仙官看完信,笑着说:“机会已到,很难不答应。”

召来使回告说:“不会又因此受上帝谴责吧。”(上帝翻译太亮了!天帝)

于是打开信,然后又写一阵子,烧香拜两拜打发使者回去。共有一顿饭的工夫,上天的符命就下来了。那上面写着“彻”字,仙官又烧香拜两拜打开看,上面写着:“张某弃背祖宗,窃假名位,不顾礼法,苟且官荣,而又鄙僻多藏,诡诈无实,百里之任,已是叨居;千乘之富,今因苟得。令按罪已实,待戮余魂。何为奏章,求延厥命?但以扶危拯溺者,大道所尚、纾刑肩过者,玄门是宗。徇乐甿。我全弘化,希其悛恶,庶乃自新。贪生者量延五年,奏章者不能无罪。”

仙官看完,对张令说:“大致世人的寿命,都可活到百岁,然而人因为有喜怒哀乐之情,弄乱了人的心性,爱和恨的嗜好和欲望,斩断了生命的根源。宣扬夸大自己的本领、而掩盖他人的长处,扰乱心性,顷刻万变。就会使人的精神疲乏、倦怠。天时虽和,也不能完全发挥作用。就象甘美的泉水,投进五味,甘美的泉水仍不改变味道,难道可能吗?所以我勉励你回归正道,不要忘记我的教诲。”张令拜别告辞,举手之间,那人已不知去向。

又寻找原路而回。心里稍觉平稳和轻松。

走了十多里路,黄衫人迎上前向他道贺。

张令说:“将要答谢你,希望告诉我姓名。”黄衣小吏说:“我姓钟,活在世上时就做传递文书的差事,死在华阴,于是又被阴司录用、做传递文书的差事。跟从前一样劳苦。”

张令说:“用什么办法可以免去你这差事的辛苦?”

回答说:“只要你能实现对金天王许下的诺言并且对他说,请他安排我做守门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送天符的时间已经耽搁了半天,不便再停留了。”

张令便与黄衣差役告别,黄衣人进了庙南枯树中三、五步远的地方就不见了。

这天晚上,张令停车住在华阴,决定东归去实现对金天王的许诺,花费要超过二万。就对他的仆人说:“二万可以赡养十个象我这样的家庭,供应他们物资和粮食。怎以把逾万的祭品送给上帝,而又私自去拜谒土偶呢?第二天早晨就向东走,到了偃师,住在县馆。看见原来那个黄衫小吏、拿着天符推门进来,怒叱张令说:“你怎么这样虚假,荒诞?现在就要大祸临头了,由你偿还对三峰的承诺没能实现,使我对你一饭之恩的报答也有始无终,心里很不安,象被毒虫咬了一样疼。”说完,就不见了。顷刻间,张令得了病,写遗书给妻子,还没写完就死了。

【原文】浮梁张令,家业蔓延江淮间,累金积粟,不可胜计。秩满,如京师,常先一程致顿,海陆珍美毕具。至华阴,仆夫施幄幙,陈樽垒。庖人炙羊方熟,有黄衫者,据盘而坐。仆夫连叱,神色不挠。店妪曰:“今五坊弋罗之辈,横行关内,此其流也,不可与竞。”仆夫方欲求其帅以责之,而张令至,具以黄衫者告,张令曰:“勿叱。”召黄衫者问曰:“来自何方?”黄衫但唯唯耳。促暖酒,酒至,令以大金钟饮之。虽不谢,似有愧色。饮讫,顾炙羊,著目不移,令自割以劝之。一足尽,未有饱色,令又以奁中餤十四五啖之。凡饮二斗余,酒酣,谓令曰:“四十年前,曾于东店得一醉饱,以至今日。”令甚讶,乃勤恳问姓氏,对曰:“某非人也,盖直送关中死籍之吏耳。”令惊问其由,曰:“太山召人魂,将死之籍付诸岳,俾某部(明抄本“某部”作“其捕”)送耳,令曰:“可得一观呼?”曰:“更窥亦无患。”于是解革囊,出一轴,其首云:“太行主者牒金天府。”其第二行云:“贪财好杀,见利忘义人,前浮梁县令张某。”即张君也,令见名,乞告使者曰:“修短有限,谁敢惜死。但某方强仕,不为死备,家业浩大,未有所付。何术得延其期?某囊橐中,计所值不下数十万,尽可以献于执事。”使者曰:“一饭之恩,诚宜报答。百万之贶,某何用焉?今有仙官刘纲,谪在莲花峰。足下宜匍匐径往,哀诉奏章,舍此则无计矣。某昨闻金天王与南岳博戏不胜,输二十万,甚被逼逐。足下可诣岳庙,厚数以许之,必能施力于仙官。纵力不及,亦得路于莲花峰下。不尔,荆榛蒙密,川谷阻绝,无能往者。”令于是赍牲牢,驰诣岳庙,以千万许之。然后直诣莲花蜂,得幽径。凡数十里,至峰下,转东南,有一茅堂。见道士隐几而坐,问令曰:“腐骨秽肉,魂亡神耗者,安得来此?”令曰:“钟鸣漏尽,露唏顷刻。窃闻仙官,能复精魂于朽骨,致肌肉于枯骸。既有好生之心,岂惜奏章之力?”道士曰:“吾(“吾”原作“君”,据明钞本改)顷为隋朝权臣一奏,道谪居此峰。尔何德于予,欲陷吾为寒山之叟乎?”令衷祈愈切,仙官神色甚怒。俄有使者,赍一函而至,则金天王之书扎也。仙官览书,笑曰:“关节既到,难为不应。”召使者反报,曰:“莫又为上帝谴责否?”乃启玉函,书一通,焚香再拜以遣之。凡食顷,天符(“符”原作“府”,据明钞本改)乃降,其上署“彻”字,仙官复焚香再拜以启之,云:“张某弃背祖宗,窃假名位。不顾礼法,苟窃官荣。而又鄙僻多藏,诡诈无实。百里之任,已是叨居;千乘之富,今因苟得。令按罪已实,待戮余魂。何为奏章,求延厥命?但以扶危拯溺者,大道所尚;纾刑宥过者,玄门是宗。狥尔一甿,我(“我”原作“俄”,据明钞本改)全弘化,希其悛恶,庶乃自新。贪生者量延五年,奏章者不能无(“无”原作“书”,据明钞本改)罪。”仙官览毕,谓令曰:“大凡世人之寿,皆可至百岁。而以喜怒哀乐,汩没心源;爱恶嗜欲,伐生之根。而又扬己之能,掩彼之长,颠倒方寸,顷刻万变。神倦思怠,难全天和。如彼淡泉,汩于五味,欲致不坏,甚可得乎?勉导归途,无堕吾教。”令拜辞,举手已失所在。复寻旧路,稍觉平易,行十余里,黄衫吏迎前而贺。令曰:“将欲奉报,愿知姓字。”吏曰:“吾姓钟,生为宣城县脚力。亡于华阴,遂为幽冥所录。递符之役,劳苦如旧。”令曰:“何以免执事之困?”曰:“但酬金天王愿,曰请置子为阍人,则吾饱神盘子矣。天符已违半日,难更淹留。”便与执事别,入庙南柘林三五步而没。是夕,张令驻车华阴,决东归。计酬金天王愿,所费数逾二万,乃语其仆曰:“二万可以赡吾十舍之资粮矣,安可受祉于上帝,而私谒于土偶人乎?”明旦,遂东至偃师,止于县馆。见黄衫旧吏,赍牒排闼而进,叱张令曰:“何虚妄之若是?今祸至矣。由尔偿三峰之愿不果,俾吾答一饭之恩无始终。悒悒之怀,如痛毒螫。”言讫,失所在。顷刻,张令有疾,留书遗妻子,未讫而终。(出《纂异记》)

鬼下药

【】

曾经当过南郑县尉的李云,在长安时曾向一位姑娘求婚,她母亲不答应。(谁母亲?)

李云说,“如果不能娶她,我今生永不结婚。”姑娘的母亲就应允了。

姑娘的名字叫楚宾。结婚几年后,楚宾死了。

第二年,李云又娶了前任南郑县令沈氏的女儿。

到了结婚当天,李云正在洗浴时,忽然见楚宾拿着一包药走到面前说,“你曾发誓说非我不娶,现在你却又给沈家当了女婿。我没有什么好礼品,送你一包药,这是一包香料,给你放在水里吧。”说罢将药倒进了澡盆中,并用头上的钗子把水搅匀了,就离去了。

李云顿时觉得心里不安,又困又乏,出不了浴盆,很快就死了,死后肢体像棉花一样柔软,全身的筋骨都被药水泡散了。

【原文】前南郑县尉李云,于长安求纳一姬,其母未许。云曰:“予誓不婚。”乃许之。号姬曰楚宾。数年后,姬卒。卒后经岁,遂婚前南郑令沈氏女。及婚日,云及浴于净室,见楚宾执一药来,径前,谓云曰:“誓余不婚,今又与沈家作女婚。无物奉,赠君香一贴,以资浴汤。”泻药末入浴斛中,钗子搅水讫而去。云甚觉不安,困羸不能出浴,遂卒,肢体如棉,筋骨并散。(出《闻奇录》)

鬼宅2

河南许都城西北山坡下,有一座赵将军宅。

宅子的主人早已去世,子孙也流离失散,这座宅子就成了凶宅,没有人敢再住进去。亲戚就在院门口贴了幅告示,说谁想住这府宅,可以免费奉送。

唐乾符初,许都有一个姓游的人,这人非常强悍,会一手好拳脚,看见告示后说,“我是个勇猛的人,什么妖魔鬼怪我都制服得了。”

当时正值盛夏,一天晚上,游某带着一把宝剑进了赵将军宅。

进去后只见庭院深深,前庭很大,游某就在院中放了一张床,铺了一块粗麻布坐在床上。一更鼓响过之后,院子里仍然安静无声,游某困倦了,就头枕宝剑面朝着堂屋睡下了。

二更过了一半时,忽然听见后门吱嘎一声开了,只见院中忽然亮起了一排排蜡烛火把,有好几十个仆役打扫庭院,打开前门,掀起了朱帘围帐,摆设筵席用的珍贵器具,不时传来一阵阵特殊的香味。

游某心想这些不过是小妖魅,先不去理它,看看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

过了一阵,又来了几十个穿着大红大紫衣服的人,手拿着乐器从东厢房走来。

从后屋又走出来几十名歌舞伎,来到前堂,穿紫衣的在前,后面是穿绿衣和白衣的,都是二十多岁的人,她们谈笑自如地互相让着坐下。

这时乐器奏响,宴会上推杯换盏,十分热闹。

这时,游某想猛冲过去抓住鬼怪中的头子,但觉得腿上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压着,又凉又重,根本动不了。他想大声喊叫,干张嘴却喊不出声,只能看见鬼怪们在堂上兴高采烈地狂欢宴饮,一直到急促的更鼓声传来,灯火就突然熄灭,一切都像什么也没有过那样寂静。

游某吓得浑身冷汗,连滚带爬出了院门,到了巷口大门,过了好久才能说出话来。从那以后,那座赵将军宅就再也没有人敢住进去了。

【原文】许都城西之北陬,有赵将军宅,主父既没,子孙流移,其处遂凶,莫敢居者。亲近乃榜于里门曰,有居得者,便相奉。乾符初,许有游氏子者,性刚悍,拳捷过人,见榜曰:“仆猛士也,纵奇妖异鬼,必有以制之。”时盛夏,既夕,携剑而入。室宇深邃,前庭广袤,游氏子设簟庭中,絺绤而坐。一鼓尽,闻寂无惊,游氏子倦,乃枕剑面堂而卧。再鼓将半,忽听轧然开后门声,蜡炬齐列,有役夫数十,于堂中洒扫。辟前轩,张朱帘绣幕,陈筵席宝器,异香馥于檐楹。游子心谓此小魅耳,未欲迫之,将观其终。少顷,执乐器,纡朱紫者数十辈,自东厢升阶,歌舞妓数十辈自后堂出,入于前堂。紫衣者居前,朱绿衣白衣者次之,亦二十许人。言笑自若,揖让而坐。于是丝竹合奏,飞觞举白,歌舞间作。游氏子欲前突,擒其渠魁。将起,乃觉髀间为物所压,冷且重,不能兴。欲大叫,口哆而不能声。但观堂上欢洽,直至严鼓。席方散,灯火既灭,寂尔如初。游氏子骇汗心悸,匍伏而出。至里门,良久方能语。其宅后卒无敢居者。(出《三水小牍》)

回魂2

凤翔府的少尹王鲔,是礼部侍郎王凝之的叔父。

王鲔十四五岁的时候,有一次和孩童们在果园竹林里玩耍,看见粪堆里有两只死人头骨,就让小仆人找了块干净地方埋了,并摆了酒饭祭奠了一番。后来连着几个阴天,王鲔忽然听见窗外有异样的声音,就问外面是谁。

只听窗外说,“我们被你救出了污秽间,实在感激不尽,不知该怎样报答你,唯愿今后随时听

你指使,以后只要你有什么祸事,我们会听到声响就来到你面前报答你。”

这样过了几年之后,王鲔就和精灵们混得十分熟了。

当时任度支使的崔珙和王鲔志趣相投,是很好的朋友。

一天晚上,崔珙留王鲔喝家酿的酒,喝到高兴时,崔珙说,“我这里有一个歌妓唱得不错,

我叫她来唱一首给咱们助兴吧。”说罢就让人把歌妓叫来。

但好半天那歌妓也没有来,崔珙就到后面去看,回来对王鲔说,“她梳装刚完事,觉得心口痛,说喝口水就来。”

崔珙坐下以后,王鲔就对他描述那歌女的衣着和长相,崔珙很奇怪,就问王鲔怎么会知道她。王鲔说,“刚才我看见她穿着红绫短衣,骑着一匹马走了。”话刚说完,崔珙的仆人就来报告说

那歌妓中了邪突然死去。

崔珙听说后非常难过。王鲔就私下对他说,“你拿一只白牛头和一斛酒来,我也许能救活她。”崔珙立刻叫手下的人快分头去找。恰好度支所里有头白牛,就出了高价买了来杀掉,很快把白牛的头送到崔珙家。王鲔就让把那死去的歌妓抬到净室的床

上,前面放了一大盆酒,盆上横了一块板子,把白牛头放在板上,摆上供桌烧上香,把门关

得严严的,并告诉崔珙在门外专心守候,晨鼓一响,听见牛吼叫声,就立刻把门打开,歌女

就能复活了。交待完之后王鲔就走了。

天亮时晨鼓一响,果然那牛头吼叫起来,忙打开门看,见歌妓已能微弱地喘气,那盆酒全干了,牛的两只眼鼓起了老高。过了几天后那歌妓才能说话了。据她说,那天晚上梳装刚完,就有人催着召见,她出门后骑上了一匹马,跑了几里地后,见一座华丽的府宅内正大摆筵席,座中都是穿红衣紫衣的少年,看见她来了十分高兴,把她请到歌妓的席位上坐下。大家正在欢笑饮乐时,忽然听见有人大声呼喊,声音震得满院都起了回音,座上的人们大惊失色,歌妓和乐队也停止了演唱。顷刻间,只见一个身高一丈多的牛头怪物,手拿着一把戟来到院中,大伙吓得四散而逃,只有她没动地方。

那牛头怪物把她领到台阶前,背上她就走。走了十几步,她突然觉得躺在屋里床上,就醒来了。崔珙后来偷偷问王鲔倒底是怎么会事,王鲔始终没有说出来。

【原文】凤翔少尹王鲔,礼部侍郎凝之叔父也。年十四五,与童儿辈戏于果园竹林下,见二枯首

为粪壤所没,乃令小仆择净地瘗之,祭以酒馔。其后数夕阴晦,忽闻窗外窸窣有声,良久问

之,云:“某等受君深恩,免在芜秽,未知所酬,聊愿驱策。尔后凡有吉凶,肸飨间必来

报。”如此数年,遂与灵物通彻。崔珙为度支使,雅知于鲔。一夕,留饮家酿,酒酣稍欢,

云:“有妓善歌者。”令召之,良久不至,珙自入视之,云:“理妆才罢,忽病心痛,请饮

汤而出。”珙复坐。鲔具言歌者仪貌,珙怪问之。云:“适见一人,著短绫绯衣,控马而

去。”语未毕,家仆报中恶,救不返矣。珙甚悲之,鲔密言:“有一事或可活之,须得白牛

头及酒一斛。”因召左右,试令求觅。有度支所由(“由”原作“用”,据明抄本改。)甚

干事,以善价取之,不逾时而至。鲔令扶歌者,置于净室榻上。前以大盆盛酒,横取板,安

牛头于其上。设席焚香,密封其户,且诫曰:“专伺之,晓鼓一动,闻牛吼。当急开户,可

以活矣。”鲔遂去。禁鼓忽鸣,果闻牛吼。开户视之,歌者微喘,盆酒悉干,牛怒目出于

外。数日方能言,云,其夕治汝既毕,有人促召,出门,乘马而行。约数里,见室宇华丽,

开筵张乐。四座皆朱紫少年,见歌者至,大喜,致于妓席。欢笑方洽,忽闻有人大呼,声振

庭庑,座者皆失色相视,妓乐俱罢。俄见牛头人,长丈余,执戟径趋前,无不狼狈而走,唯

歌者在焉。牛头引于阶前,背负而出,行十数步,忽觉卧于室内。珙后密询其事,鲔终不

言。(出《剧谈录》)

伥鬼

【】

江河岸边常常有些被虎咬死的鬼,他们往往呼叫人的姓名,答应的人必然会被淹死,这是那些死人的灵魂在引诱他们。(有点像是淹死鬼,但是诱惑人这个技能更厉害。)

有个李戴仁,有一次乘船在湖北枝江县的曲浦游玩,晚上把船系在江边。

这夜月色皎洁,忽见江面上冒出一个妇女和一个男人,他俩四下看了看,吃惊地说,“这里有生人!”接着就在江面上跑了起来,就像在平地上一样,很快地登岸而逃了。

当阳县令苏汭住在江陵时,有一天夜里回家,月光下见一个美女披散着头发,身上的衣裙都是湿的。苏汭就开玩笑说,“你莫非是江边的伥鬼吧?”

那女子大怒说,“你凭什么把我叫作鬼?”说罢就追赶苏汭。

苏汭吓得奔跑起来,直到遇见一个巡夜的更夫才停下来。回头一看,只见那女子又顺原来的路返回江边了。(是鬼还是怪?)

【原文】李戴仁江河多伥鬼,往往呼人姓名,应之者必溺,乃死魂者诱之也。李戴仁尝维舟于枝江县曲浦中,月色皎然,忽见一妪一男子,出水面四顾,失声云:“此有生人。”遽驰水面,若履平地,登岸而去。当阳令苏汭居江陵,尝夜归,月明中,见一美人被发,所著裾裾,殆似水湿。汭戏云:“非江伥耶?”妇人怒曰:“唤我作鬼。”奔而逐之,汭走,遇更巡方止,见妇却返所来之路。(出《北梦琐言》)

黄衫冥吏

浮梁姓张的县令,家业遍布在江淮一带,积累的财宝和粮食,无法计算。

为官期满,到京城去,常提前一程用餐,把海陆珍奇各种美味佳肴全都准备齐全。到了华阴,仆人搭好帐篷,摆上酒器、食具,厨师烤制的羊正好也熟了。

有个穿黄衣服的占了个位置屈膝而坐。

仆人连声喝叱,那人面不改色,毫不屈从。

店主老妇人说:“现在五坊衙门搜寻追捕的不法之徒,在关内横行,这人大概就属于这类人。不能跟他争持。”

仆人刚想找自己的长官斥责他,张县令来到了。仆人就把黄衣人的事全部告诉他。张县令说:“不要喝叱他。”就把黄衣人召来问他说:“你从什么地方来?”

黄衣人只是唯唯应诺罢了。张县令催促温酒,酒拿来了,让黄衣人用大金钟饮酒。黄衣人虽然不表感谢,但表情好象有惭愧之色。

黄衣人喝完酒,回头目不转眼地盯着那只烤羊。

张令亲自动手割羊肉劝他吃。一条羊腿吃完了,没有吃饱,张令又把箱子里十分之四、五的食物拿出来给他吃。

酒喝到很尽兴的时候,黄衣人对张县令说:“我四十年前曾经在东店吃饱喝足过一次,直到现在才吃顿饱饭。”

张令听后很惊讶,就极力恳切地打听他的姓氏。

黄衣人回答说:“我不是人,只是送关中死人薄籍的小吏罢了。”

张令吃惊地向他打听事情的原委。黄衣人说:“太行山召募人魂,将要死去的人的名簿都放在那里,派我部里人送去罢了。”

张令说:“能拿来给我看看吗?”那个黄衣人回答说:“即便看看也没有什么妨害。”

于是解开皮囊。拿一卷纸笺来,打开看那上面第一行写着:太行主者牒全天府。第二行写着:贪财好杀、见利忘义人,前浮梁县令张某。

“这就是你啊!”黄衣人说。

张令看到自己的名字,乞求黄衣使者说:“人生在世,修行和命运都是有一定限度的谁敢贪生怕死?只是我现在正身强力壮,家业这样浩大,还没有依托,有什

么办法能延缓我的死期呢?我的袋子里的财物总计不少于几十万,都可以奉献给你。”

黄衫使者说:“一顿酒饭的恩惠,我确实应该报答。百万巨款的馈赠,对我有什么用呢?现在有个仙官叫刘纲,被贬在莲花峰,你应该竭尽全力径直前往,悲伤地诉说、奏请。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昨天听说金天王和南岳王作一种赌输赢的游戏,没取胜,输二十万,被催逼得很厉害,你可以到岳庙。用巨额的钱财许诺给他,他一定能在仙官那里给你出力。即使他出不了力,也可以从莲花峰下轻取登山之路,否则,荆榛遍布,密密层层,山谷阻断,你无法到达那里。”张令于是带了宰杀了的牲畜,骑马直奔岳庙。用千万钱财向他许诺。然后直奔莲花峰,找到了登山的小路。总共走了几十里路,到达莲花峰下。折向东南,有个茅草房,只见一个道士在小几案后面坐着。责问张令说:“你这块腐骨秽肉,灵魂即将耗尽的人,怎么能到这里来?”

张令说:“钟已击响,漏壶已报晓,露水顷刻间就晒干了。我私下听说仙官能使朽骨复活,使白骨长肉。我既然还有求生之心,就会不惜一切财力向仙官奏请的。”道士说:“我曾经替隋朝权臣启奏过一次,于是被贬住在这莲花峰下,你对我

有什么恩德,想让我做终生孤守寒山的老翁呢?”张令苦苦哀求、感情更切迫。仙官神色很愤怒。一会儿,来一个使者,送来一封信,就是金天王的书信。仙官看完信,笑着说:“机会已到,很难不答应。”召来使回告说:“不会又因此受上帝谴责吧。”

于是打开信,然后又写一阵子,烧香拜两拜打发使者回去。共有一顿饭的工夫,上天的符命就下来了。那上面写着“彻”字,仙官又烧香拜两拜打开看,上面写着:“张某弃背祖宗,窃假名位,不顾礼法,苟且官荣,而又鄙僻多藏,诡诈无实,百里之任,已是叨居;千乘之富,今因苟得。令按罪已实,待戮余魂。何为奏章,求延厥命?但以扶危拯溺者,大道所尚、纾刑肩过者,玄门是宗。徇乐甿。我全弘化,希其悛恶,庶乃自新。贪生者量延五年,奏章者不能无罪。”

仙官看完,对张令说:“大致世人的寿命,都可活到百岁,然而人因为有喜怒哀乐之情,弄乱了人的心性,爱和恨的嗜好和欲望,斩断了生命的根源。宣扬夸大自己的本领、而掩盖他人的长处,扰乱心性,顷刻万变。就会使人的精神疲乏、倦怠。天时虽和,也不能完全发挥作用。就象甘美的泉水,投进五味,甘美的泉水仍不改变味道,难道可能吗?所以我勉励你回归正道,不要忘记我的教诲。”张令拜别告辞,举手之间,那人已不知去向。又寻找原路而回。心里稍觉平稳和轻松。走了十多里路,黄衫人迎上前向他道贺。

张令说:“将要答谢你,希望告诉我姓名。”

黄衣小吏说:“我姓钟,活在世上时就做传递文书的差事,死在华阴,于是又被阴司录用、做传递文书的差事。跟从前一样劳苦。”

张令说:“用什么办法可以免去你这差事的辛苦?”回答说:“只要你能实现对金天王许下的诺言并且对他说,请他安排我做守门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送天符的时间已经耽搁了半天,不便再停留了。”

张令便与黄衣差役告别,黄衣人进了庙南枯树中三、五步远的地方就不见了。

这天晚上,张令停车住在华阴,决定东归去实现对金天王的许诺,花费要超过二万。就对他的仆人说:“二万可以赡养十个象我这样的家庭,供应他们物资和粮食。怎以把逾万的祭品送给上帝,而又私自去拜谒土偶呢?第二天早晨就向东走,到了偃师,住在县馆。看见原来那个黄衫小吏、拿着天符推门进来,怒叱张令说:“你怎么这样虚假,荒诞?现在就要大祸临头了,由你偿还对三峰的承诺没能实现,使我对你一饭之恩的报答也有始无终,心里很不安,象被毒虫咬了一样疼。”说完,就不见了。顷刻间,张令得了病,写遗书给妻子,还没写完就死了。

(性格决定命运,贪财的最终结果还是因财而死!)

【原文】浮梁张令,家业蔓延江淮间,累金积粟,不可胜计。秩满,如京师,常先一程致顿,海陆珍美毕具。至华阴,仆夫施幄幙,陈樽垒。庖人炙羊方熟,有黄衫者,据盘而坐。仆夫连叱,神色不挠。店妪曰:“今五坊弋罗之辈,横行关内,此其流也,不可与竞。”仆夫方欲求其帅以责之,而张令至,具以黄衫者告,张令曰:“勿叱。”召黄衫者问曰:“来自何方?”黄衫但唯唯耳。促暖酒,酒至,令以大金钟饮之。虽不谢,似有愧色。饮讫,顾炙羊,著目不移,令自割以劝之。一足尽,未有饱色,令又以奁中餤十四五啖之。凡饮二斗余,酒酣,谓令曰:“四十年前,曾于东店得一醉饱,以至今日。”令甚讶,乃勤恳问姓氏,对曰:“某非人也,盖直送关中死籍之吏耳。”令惊问其由,曰:“太山召人魂,将死之籍付诸岳,俾某部(明抄本“某部”作“其捕”)送耳,令曰:“可得一观呼?”曰:“更窥亦无患。”于是解革囊,出一轴,其首云:“太行主者牒金天府。”其第二行云:“贪财好杀,见利忘义人,前浮梁县令张某。”即张君也,令见名,乞告使者曰:“修短有限,谁敢惜死。但某方强仕,不为死备,家业浩大,未有所付。何术得延其期?某囊橐中,计所值不下数十万,尽可以献于执事。”使者曰:“一饭之恩,诚宜报答。百万之贶,某何用焉?今有仙官刘纲,谪在莲花峰。足下宜匍匐径往,哀诉奏章,舍此则无计矣。某昨闻金天王与南岳博戏不胜,输二十万,甚被逼逐。足下可诣岳庙,厚数以许之,必能施力于仙官。纵力不及,亦得路于莲花峰下。不尔,荆榛蒙密,川谷阻绝,无能往者。”令于是赍牲牢,驰诣岳庙,以千万许之。然后直诣莲花蜂,得幽径。凡数十里,至峰下,转东南,有一茅堂。见道士隐几而坐,问令曰:“腐骨秽肉,魂亡神耗者,安得来此?”令曰:“钟鸣漏尽,露唏顷刻。窃闻仙官,能复精魂于朽骨,致肌肉于枯骸。既有好生之心,岂惜奏章之力?”道士曰:“吾(“吾”原作“君”,据明钞本改)顷为隋朝权臣一奏,道谪居此峰。尔何德于予,欲陷吾为寒山之叟乎?”令衷祈愈切,仙官神色甚怒。俄有使者,赍一函而至,则金天王之书扎也。仙官览书,笑曰:“关节既到,难为不应。”召使者反报,曰:“莫又为上帝谴责否?”乃启玉函,书一通,焚香再拜以遣之。凡食顷,天符(“符”原作“府”,据明钞本改)乃降,其上署“彻”字,仙官复焚香再拜以启之,云:“张某弃背祖宗,窃假名位。不顾礼法,苟窃官荣。而又鄙僻多藏,诡诈无实。百里之任,已是叨居;千乘之富,今因苟得。令按罪已实,待戮余魂。何为奏章,求延厥命?但以扶危拯溺者,大道所尚;纾刑宥过者,玄门是宗。狥尔一甿,我(“我”原作“俄”,据明钞本改)全弘化,希其悛恶,庶乃自新。贪生者量延五年,奏章者不能无(“无”原作“书”,据明钞本改)罪。”仙官览毕,谓令曰:“大凡世人之寿,皆可至百岁。而以喜怒哀乐,汩没心源;爱恶嗜欲,伐生之根。而又扬己之能,掩彼之长,颠倒方寸,顷刻万变。神倦思怠,难全天和。如彼淡泉,汩于五味,欲致不坏,甚可得乎?勉导归途,无堕吾教。”令拜辞,举手已失所在。复寻旧路,稍觉平易,行十余里,黄衫吏迎前而贺。令曰:“将欲奉报,愿知姓字。”吏曰:“吾姓钟,生为宣城县脚力。亡于华阴,遂为幽冥所录。递符之役,劳苦如旧。”令曰:“何以免执事之困?”曰:“但酬金天王愿,曰请置子为阍人,则吾饱神盘子矣。天符已违半日,难更淹留。”便与执事别,入庙南柘林三五步而没。是夕,张令驻车华阴,决东归。计酬金天王愿,所费数逾二万,乃语其仆曰:“二万可以赡吾十舍之资粮矣,安可受祉于上帝,而私谒于土偶人乎?”明旦,遂东至偃师,止于县馆。见黄衫旧吏,赍牒排闼而进,叱张令曰:“何虚妄之若是?今祸至矣。由尔偿三峰之愿不果,俾吾答一饭之恩无始终。悒悒之怀,如痛毒螫。”言讫,失所在。顷刻,张令有疾,留书遗妻子,未讫而终。(出《纂异记》)

鬼挖沙

丙子那年,前任江陵县令刘璪到邓州去走访亲友,到穴口以后,住在一个姓韩的朋友家。韩家的人对他说:“邻村张家的新媳妇死了三天又活了!”

韩氏前去看望。这天夜里,韩氏回来了,说张家媳妇是被附近的庙神召去,看见她家死去的亲属都在那里为庙神作军中需用的饭食,因为没人作饼,所以才把那媳妇召了去。

去后只见院里门外都是一些将士在坐着,听他们说,他们去挖穴口的水道,挖沙子把手都抠出了血。这些士兵吃完饭后,就把那媳妇放回来了。

村里人起初不相信,不久以后穴口河道的沙堆就都塌了,河水开始畅流无阻。

【原文】汉江北邓州界,地名穴口,本无镇戍。有小河,南流入于汉,久为沙拥,水道甚隘。前江陵令刘璪。丙子岁,往彼州访亲知。至穴口,宿旧知韩氏家。家人曰:“邻村张家新妇,卒来三日,适来却活。”主人暂往省之。至夜,韩家归云,张妇为侧近庙神召去,见其中外亲眷亡者咸在焉。为庙神造军顿,无人作饼,故令召来。见厅上门外,将士列坐。言开穴口江水,士卒踣沙,手皆血流。供顿毕,乃放回。乡里未之信,不久,沙壖相次摧垫,江路乃通。(出《北梦琐言》)

汉江北面的邓州地界,有个叫穴口的地方,原本没有军队守卫村镇,只有一条小河向南流入汉江。小河长期被沙石堵塞,河道很窄。

录魂

蜀中将军陶福,少年时是个无赖,偷狗宰牛什么坏事都干。

后来他立了功,当上了郡守,驻扎在兴元府的西县。

有一次陶福突然得了急病,忙叫手下的朱军将到州府去请医生李令蔼。

两个人骑马往回奔,晚上抵达西县城郊的诸葛亮庙前,忽然看见有些人提着三对灯笼押送一个犯人步行而来。那犯人被绳索捆着,还戴着枷,后面跟着陶福的父母,抱着衣物跟着。

李令蔼以前并不认识陶福,这时就听同行的朱军将说,“那犯人就是我家主人陶福,他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呢?”

两个人又惊又怕,跟前跟后的徘徊了很久,又怀疑是鬼怪。

天亮时,他们赶到陶福家,没进大门就听见传出陶福家人的哭声。

原来他们在路上遇见的情形,正是来收录陶福的魂。

【原文】蜀将陶福,少年无赖,偷狗屠牛。后立功,至郡守。屯戍兴元府之西县,暴得疾。急命从人朱军将,诣府迎医李令蔼。令蔼与朱军将连骑驰往。至夜,抵西县近郭诸葛亮庙前,见秉炬三对前导,拥一人步行,荷校挚缚,众人相从。后有陶亲叟,抱衣裘而随之。令蔼先未识陶福,朱军将指谓令蔼曰:“此是我家太尉,胡为如此?”逡巡恐悚,亦疑是鬼。晓至其营,已闻家人哭声,向来执录,乃福之魂也。(出《北梦琐记》)

鬼作神

【】

四川合州巴川县经过战乱后,官府的房舍十分破败,官员们就移居在城堡寨子里,还比较安全些。

当时的县令姓崔,曾经把偷盗寨木的兵士捉拿送交镇将斩首。

这个兵士家里的神龛中一直供奉着山神,兵士被处死后,山神就常常跑到崔某家作怪。

有时山神现了原形在崔某家出出进进,有时就在空中高声辱骂,或是扔下火来,毁坏崔家的器物。崔家的钱财衣物也常常无故丢失,而且箱子锁着,其中的衣服全被剪碎。崔某求道士施法术驱妖,也不见效。

后来崔某罢官回到千里以外的家乡,鬼怪仍然跟着他。

这鬼平日吃喝起居和人们一样,崔某全家侍奉着鬼怪,不敢有所怠慢。

养这个鬼花去家中不少钱,实在负担不起。有一天,全家都听到有一只大鸟搧动着翅膀停在房上,过了半天,又听见空中大声说,“我是大王。你们过去注定要有灾祸,那是因为我在雍溪的兄弟对你们不客气,他毁坏你家的器物,使你们损失了不少钱财,干了很多兴妖作怪的事,想必你们很怕他,现在我已把他打发走了,以后你们就祸尽福来了。我将到你们家住一段,也不会太久,就住在你家屋外天棚上的神龛里。你家的天棚式样很好,我要把它借到天上去,照样画出一个图样,三五天就还给你。”

几天后,那神把天棚安放在屋檐上,从此它就住在那儿,常常和崔某交谈。崔家的人诵读诗赋或奏音乐时,那神也随着唱和。有时读书读了错字,神就给改正。它还总劝人行善,还让崔某练气修道。那神说他经常骑着鹤往来于天上。有一次,崔某家附近出现了一群鹤,神说其中只有两只是真鹤,是他骑来的,其余都是平常的鸟类。

神自己说姓张,每天的饮食和普通人一样。还说他有个女儿叫锦绣娘,还有妻妾,家中饮食花费也不小。还说,他只要遇到君子好人就愿意交谈,对**小人一概不理。还说有一次他在天上时,有个醉和尚领着两个士兵来见他,他见那醉和尚言词粗鲁,非常无礼,就一直不说话。

和尚走后,他才慢慢地对人说:“这和尚吃狗肉,凶暴恶毒,我才不理他呢。”这神对人们的行为和吉凶祸福都了如指掌。没有说不中的。甚至人们的兄弟排行,小名叫什么,他都一清二楚。如果仔细问他,他就避而不答扯些别的,所以人们始终不知道他是一位什么神仙。

【原文】合州巴川县,乱后官舍残毁,移居塞中,稍可自固。崔某为令,尝有健卒盗寨木,令擒送镇将斩之。卒家先事壁山神,(“神”原作“人”,据明抄本改。)卒死,神乃与令家为祟,或见形往来,或空中诟骂,掷火毁器。钱帛衣服,无敌遗失,箱匣锁闭如初,其中衣服,率皆剪碎。求方术禳解,都不能制。令罢官还千里,鬼亦随之。又日夕饮食,与人无异。一家承事,不敢有怠。费用甚多,吏力将困。忽一旦,举家闻大鸟鼓翼之声,止于屋。久之,空中大呼,自称大王,曰:“汝比有灾,值我雍溪兄弟非理,破除汝家活计,损失财物。作诸怪异,计汝必甚畏之,今已遣去矣。汝灾尽福生,吾自来暂驻,亦将不久。且借天蓬龛子中居。此天蓬样极好。借上天,上传写一本,三五日即送来。”数日后,置天蓬于舍檐上。自此日夕常在,恒与主人语。今大小诵诗赋,作音乐,一一随声唱之。所诵文字,或有谬误,必为改正。其言多劝人为善,亦令学气术修道。或云寻常乘鹤,往来天上。初邑中有群鹤现,神云:“数内只有两只真鹤,我所骑来,其余皆常鸟矣。”又自云姓张。每日饮食,与人无异。有女名锦绣娘,及妻妾。食物所费亦不少。凡见善人君子,即肯与言。稍**之人,即不与语,亦云上天去,忽有醉僧健卒三人来谒之,言词无度,有所凌毁,因不语。僧去后,徐谓人曰:“此僧食狗肉,凶暴无良,不欲共语。”人之所行,善恶灾福,言无不中。至于小名第行,一一皆知。细问之,即以他语为对。未知是何神也。(出《录异记》)

鬼声

【】

唐昭宗天复甲子那年,江西豫章城中临街住的人们夜里常听到街上有几十个人说话的声音,一面说着一面向街里走去,如果开门往街上看,却一个人也看不见。

这样连续过了好几夜,居民都很惊恐,夜里都不敢睡觉。

过了不久,就听说皇帝下诏杀尽太监。豫章城中就有五十多太监被杀。

当把这些太监绑赴刑场时,只听到他们大声喧哗吵闹,就象以前每晚听到的声音那样。

【原文】天复甲子岁,豫率居人近市者,夜恒闻街中若数十人语声,向市而去,就视则无人。如是累夜,人家惴恐,夜不能寤。顷之,诏尽诛阉官,豫章所杀,凡五十余。驱之向市,骤语喧噪,如先所闻。(出《稽神录》)

游魂

【】

五代十国时的南汉朝中左司员外郎邵元休,在唐昭宗天复年时还没有成年,住在山东兖州自己的府宅里,宅里只有奶妈和仆人婢女。堂屋西面,最南是书房。

一天夜里,全家都熄灯睡了,书房里灯也灭了,邵元休枕在书上小睡。

这时忽然听见堂屋西面有女人的脚步声,经过堂屋的台阶,先走到东廓的一排房里,那里是女仆们的住处。那脚步声每到一间房门口都停顿一下。

后来就听到脚步走到南廊,那里有扇阁子门没有上锁,就听推门走近,接着就轰然一响,好像是打破磁器的声音,脚步声又往西而来进了书房。

这时窗外月色迷蒙。只见一个十分高大的东西,看不清面目,有六七尺,好像是用青黑布蒙着头走了进来,站在门边。

邵元休并不害怕,先是厉声叱骂,接着又问了好几声,那东西都不回答,但退了出去,快得像一溜风。邵元休抄起枕头砸它,已经不见踪影。过了一阵,又听见脚步声往西面走去,渐渐听不见了。天亮后察看南房内,见茶桌上的一件磁器已经摔碎在地上。后来一打听,有人说曾经有位任兵马留后官的人住过这个府宅,他的女儿死在这里时,曾在堂西停尸殡敛。

向邻居们打听,有位近邻认得那驰去的女子,说她身材很高。看来夜游的那个鬼魂,定是那位女子的(魂魄)无疑了。

【原文】汉左司员外郎邵元休,当天复年中,尚未冠,居兖州廨宅。宅内惟乳母婢仆,堂之西序,最南是书斋。时夜向分,举家灭烛熟寐,书斋内灯亦灭。邵枕书假寐,闻堂之西,窸窣若妇人履声,经于堂阶。先至东序,皆女仆之寝室也。每至一房门,即住少时。遂闻至南廊,有阁子门,不启键,乃推门而入。即闻轰然,若扑破磁器声。遂西入书斋,窗外微月,见一物,形状极伟。不辨其面目,长六七尺,如以青黑帛蒙首而入。立于门扉之下,邵不惧,厉声叱之,仍间数声,都不酬答,遂却出。其势如风,邵欲扪枕击之,则已去矣。又闻行往堂西,其声遂绝。迟明,验其南房内,则茶床之上,一白磁器,已坠地破矣。后问人云,常有兵马留后居是宅,女卒,权于堂西作殡宫。仍访左右,有近邻识其女者,云,体貌颇长,盖其魄也。(出《玉堂闲话》)

处决诗

江苏沛县有个当兵的名叫陈璠,和过去的徐州节度使时浦在军中结交为好友。

后来支辟启用时浦,时浦也就不断提拔陈璠。黄巢造反时,支辟挑选了五千精兵让时浦率领西去迎战,陈璠被任命为时浦的副将。

时浦从许昌直奔洛邑后,陈璠却带着一千人在平阴县造反。时浦听说后,就假传支辟的军令带着队伍追赶陈璠,与陈璠的队伍会合在一起,在平阴、圃田一带杀戮抢掠,然后直逼沛县。

支辟怕陈璠、时浦搞兵变,在城郊犒赏他们的部队,趁机解除了他们的武装,并用重金收买他们。

陈璠、时浦让他们的亲信去劝告支辟说:“军心不稳,民心所向,希望你交出统帅大印以满足众望。”

支辟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家人离开军营住进了大彭的馆舍。

时浦自称为留后官,接过了兵权。这时陈璠对时浦说,“支辟对沛县老百姓有恩,如果不杀掉他,会给我们留下后患。”

时浦不同意杀支辟,陈璠一再请求,和时浦争论了十几次,时浦生气的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璠就假传时浦的军令对支辟说,“请你作为军使到京城去一趟。”

支辟信以为真,第二天就出发了。

陈璠在七里亭埋伏了人马,支辟来到后,不分老少都被陈璠杀掉,沛县人听说后都悲痛得哭了。

后来时浦接受了朝廷的任命,就上表请求将陈璠任命为宿州太守。

陈璠在宿州期间,仍然惨酷暴虐,滥施刑罚,横征暴敛,百姓们怨声载道,五年的工夫陈璠贪赃受贿的财物堆积为山。

时浦十分痛恨陈璠,就派都将张友取代陈璠。

陈璠大怒,拒不接受时浦的命令。张友到宿州后,先住在另外的地方,等待陈璠先出动。

果然,陈璠带着手下五百人围困张友,黎明时分,张友亲自带一百多精兵冲出了包围。陈璠被张友击溃后,带着十几个人马逃出去几十里地,这时随从们都各自逃亡,陈璠只好扔掉战马换了便衣在乡间讨饭。

乡下人中有人认出了陈璠,把他扭送给张友,张友又押着他去见时浦,时浦下令,让把陈璠带到郡里斩首。

陈璠本是一名凶悍愚昧的武夫,没读过书,临斩前忽然要了一支笔写下一首诗:“积玉堆金官又崇,福来倏忽变成空。五年荣贵今何在?不异南柯一梦中!”

当时的人都认为这首诗是鬼替他作的。

【原文】陈璠者,沛中之走卒也,与故徐帅时浦,少结军中兄弟之好。及浦为支辟所任,璠亦累迁右职。黄巢之乱,支辟简劲卒五千人,命浦总之而西,璠为次将。浦自许昌趋洛下,璠以千人反平阴。浦乃矫称支命,追兵回。于是引师与璠合,屠平阴,掠圃田而下。及沛,支虑其变,郊劳及解甲,盛设厚赂之。乃令所亲讽支曰:“军前不安,民望见追,且请公解印,以厌众心。”支力不能制,(“制”原作“致”,据明抄本改)乃率其孥,出居大彭馆。浦自称留后。璠谓浦曰:“支尚书惠及沛人,若不杀之,将贻后悔。”浦不可,璠固请,与浦往复十余翻,浦怒曰:“自看自看。”璠乃诈为浦命,谓之曰:“请支行李归阙下。”支以为诚也,翌日遂发。璠伏甲于七里亭,至则无少长皆杀之。沛人莫不流涕。其后浦受朝命,乃表璠为宿州太守。璠性惨酷喜杀,复厚敛淫刑,百姓嗟怨。五年中,赀贿山积。浦恶之,乃命都将张友代璠。璠怒,不受命。友至,处别第,以俟璠出。璠夜率麾下五百人围友,迟明,友自领骁果百余人突之。璠溃,与十余人骑走出数十里,从骑皆亡。璠弃马微服乞食于野,野人有识之者,执以送。友絷之,驰白浦,浦命斩之于郡。璠本粗悍木朴,不知书,临刑,忽索笔赋诗曰:“积玉堆金官又崇,祸来倏忽变成空。五年荣贵今何在?不异南柯一梦中。”时以为鬼代作也。(出《三水小牍》)

鬼国

五代朱梁时,山东青州有个商人坐船在海上遇到了风暴,漂流到一个海岛边上。远看岛上有山川城郭,船上的海师说,“以前也遇到过风暴,但从来没见过这个岛子,我听说鬼国就在这个岛上。”

不一会,船靠了岸,他们登岸奔城郭而走。看岛上的田园房舍,和中国(中原的国家)没有什么两样,岛上的人相见也互相作揖,但他们都看不见这伙刚上岸的人。

到了城门前,大家向守门的人行礼,守城门的人也不理。

他们进城以后,见街道房宇很繁华,接着进了王宫,王宫里正在摆着宴会,几十个大臣和侍从有好几十人。看他们的衣帽穿戴和乐器陈设,也很像中国。客人们登上大殿,坐在国王的旁边仔细观察。

不一会儿,国王生了病,左右把他扶下去,急忙找来巫师,巫师说,“有阳间人来到这里,他们身上的阳气逼人,才使得大王生了病。他们是偶然来到这里,并不是成心来作怪,只要给他们一些饮食东西之类送他们走就行了。”

于是国王命令摆设酒饭,在另外一个厅堂里设了座位,巫师和大臣们都来祭祀祝祷,商人们就大吃起来。不一会儿一名仆役牵着一些马来,商人们就骑上马来到海岸,上船出发,岛上的人竟谁也看不见他们。这伙人乘着顺风回到青州,当时贺德俭任青州节度使,他和魏愽节度使杨师厚是亲戚,就派这些商客去了魏愽,向杨师厚报告他们在海上去过鬼国的事。

魏愽人范宣古曾亲自听到这件事,然后又告诉了我(书作者)。

【原文】朱梁时,青州有贾客泛海遇风,飘至一处,远望有山川城郭,海师曰:“自顷遭风者,未尝至此。吾闻鬼国在是,得非此耶?”顷之,舟至岸,因登岸。向城而去。其庐舍田亩,不殊中国。见人皆揖之,而人皆不见已。至城,有守门者,揖之,亦不应。入城,屋室人物甚殷。遂至王宫,正值大宴,君臣侍宴者数十,其衣冠器用丝竹陈设之类,多类中国。客因升殿,俯逼王坐以窥之。俄而王有疾,左右扶还,亟召巫者视之。巫至,“有阳地人至此,阳气逼人,故王病。其人偶来尔,无心为祟,以饮食车马谢遣之,可矣。”即具酒食,设座于别室,巫及其君臣,皆来祀祝。客据按而食。俄有仆夫驭马而至,客亦乘马而归。至岸登舟,国人竟不见己。复遇便风得归。时贺德俭为青州节度,与魏博节度杨师厚有亲,因遣此客使魏,其为师厚言之。魏人范宣古,亲闻其事,为余言。(出《稽神录》)

取命

安徽寿州刺史朱延寿,晚年时有一天在家里洗浴,发现窗外有两个人,都是红头发黑衣裳,手里拿着公文。其中的一个说,“我受命来取(勾魂或者取命)。”

另一个人也说,“我也是来抓朱延寿。”

一个人说,“我比你先接受的命令!”

朱延寿就大声呼叫仆人,两个鬼顿时消失无踪。

仆人们来了以后,朱延寿问外面有什么人,仆人们都说没有人。

不一会儿朱延寿就被杀了。

【原文】寿州刺史朱延寿,末年,浴于室中,窥见窗外有二人,皆青面朱发青衣,手执文书,一人曰:“我受命来取。”一人曰:“我亦受命来取。”一人又曰:“我受命在前。”延寿因呼侍者,二人即灭。侍者至,问外有何人,皆云无人,俄而被杀。(出《稽神录》)

鬼索命

元末天佑丙子年间,浙西军士周交造反,杀了大将秦进忠张胤等十多人。

秦进忠少年时曾经一时发怒杀了一个小仆人,用刀穿透了他的心,杀死就埋葬了。秦进忠晚年时,常常看见那小仆人捧着自己的心,开始在百步之外,越来越近。这天秦进忠要外出,一看那小仆人又捧着心站在马前,周围的人都看见了。

等他到了府衙,就遇见了叛军,被刺伤了胃死去。

张胤死前一个多月,也总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声音非常清朗,也是越来越近。到张胤被杀的那天,他听到有人就像在他面前喊他的名子,等他一追出府衙,就被乱兵杀了。

【原文】天祐丙子岁,浙西军士周交作乱,杀大将秦进忠、张胤,凡十余人。进忠少时,尝怒一小奴,刃贯心,杀而并埋之。末年,恒见此奴捧心而立,始于百步之外,稍稍而近。其日将出,乃在马前,左右皆见之。而入府,又遇乱兵,伤胃而卒。张胤前月余,每闻呼其姓名,声甚清越。亦稍稍而近。其日若在对面,入府皆毙矣。(出《稽神录》)

黎丘鬼

安徽望江县令李某,任满后住在舒州。

他有两个儿子,十分聪明。

有一次李某在外喝了酒晚上回家,离家几百步时,看见两个儿子来接他,走到跟前后,两个儿子突然抓住他狠揍起来,李某又惊又怒地大喊起来,但周围没有人,两个儿子一边走一边打,到了家门口,两个儿子都逃走了。

进门以后,李某看见两个儿子都在家里,问他们,他们说根本没出门。

一个多月后,李某又到亲友家喝酒,并向亲友说了上次挨打的事,说不敢回家请求住下。这时他的两个儿子怕父亲回来晚了再挨打,就出门迎接,半路上遇见了父亲,父亲大怒说,“谁让你们晚上出来!”说罢让随从的人打两个儿子,两个儿子费了很大劲才逃脱了。

第二天李某回家后听儿子们说了这事,心里更加害怕。

过了不几个月,李某父子就都死了。

郡里的人说,舒州有一种山鬼专门兴妖作怪,和古代那种专门假装别人的儿子而害人的“黎丘鬼”,用的是同样的伎俩手段。

【原文】望江李令者,罢秩居舒州。有二子,甚聪慧。令尝饮酒暮归,去家数百步,见二子来迎,即共禽而殴之。令惊大怒,大呼,而远方人绝,竟无知者。且行且殴,将至家,二子皆却走而去。及入门,二子复迎于堂下,问之,皆云未尝出门。后月余,令复饮酒于所亲家,因具白其事,请留宿,不敢归。而其子恐其及暮归,复为所殴,即俱往迎之。及中途,见其父,怒曰:“何故暮出?”即使从者击之,困而获免。明日令归,益骇其事,不数月。父子皆卒,郡人云,舒有山鬼,善为此厉。盖黎丘之徒也。(出(稽神录》)

土偶

离四川梓州城十几里的地方有一座张飞庙,庙里有一个土塑的偶像,是个卫士。一天晚上,这个土偶卫士化成人形,和庙祝的妻子同了床。

一年后,庙祝妻子生了个女儿,红头发,眉眼手脚都像那个土偶。

这女孩长大以后,人们都很怕她。

凡是到梓州上任作官的人,参拜张飞庙时都要把那红发女孩叫来看看,并给她些钱。现在这个女孩还活着。

【原文】梓州去城十余里,有张飞庙,庙中有土偶,为卫士。一夕感庙祝之妻,经年,遂生一女。其发如朱,眉目手足,皆如土偶之状。至于长大,人皆畏之。凡莅职梓州者,谒庙,则呼出验之,或遗之钱帛,至今犹存。(出《野人闲话》)

陆判

建康(今南京市)有位乐师晚间上街,遇见两个仆役对他说:“陆判官叫你去一趟。”

乐师跟着来到一个很大的府宅,里面非常庄严华美,有十几个宾客正在喝酒,看样子都挺能喝,而且光有酒没有饭菜佐酒。

这些人见到乐师,也不让乐师喝酒,天亮时,人们散去,乐师又困又乏,就躺在一个床上睡去。

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草丛中,旁边有座大塚,问当地人,他们说,相传那是陆判官的坟,至于陆判官是什么时候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原文】建康有乐人,日晚如市,见二仆夫云:“陆判官召。”随之而去。至大宅,陈设甚严。宾客十余人,皆善酒,惟饮酒而不设食,酒亦不及乐人。向曙而散,乐人困甚,因卧门外床上。既寤,乃在草间,旁有大冢。问其里人,云,相传陆判官之冢。不知何时人也。(出《稽神录》)

鬼旋风

江南有个宦官张瑗,有一天黄昏时路过建康新桥时,忽然看见一个美女敞着衣服疯狂地奔跑,(怎么个奔跑形象?)他十分惊讶,仔细再看时,那美女忽然化成一股旋风扑向张瑗,张瑗的马被旋风刮倒,张瑗的脸也受了伤,一个多月后伤才好。

那匹马受伤后爬起来就抬起一只蹄子跛着走回去,从此马只要一走上建康桥,就会抬起一只蹄子跛着走,倒是没有发生其他怪事。

【原文】江南内臣张瑗日暮过建康新桥,忽见一美人,袒衣猖獗而走。瑗甚讶,谛视之,妇人忽尔回头,化为旋风扑瑗。瑗马倒伤面,月余乃复。初马既起,乃提一足,跛行而归。自是每过此桥,马辄提一足而行,竟无他怪。(出《稽神录》)

鬼训后妻

丁酉年时,婺wu源建威有个军**死后又娶了妻子。

后妻对待前房的儿女虐待的有些过分,军人管不了她。

有一天,忽然看见亡妻走进门来,对后妻大怒地说,“人谁能不死,谁没有母子之情,你为什么这样虐待我的儿女?我已经向阴司控告了你,阴司给了我十天假,叫我来劝导并警告你。你若再不改过,就会杀了你(们)!”

军人和后妻吓得跪在地上一再叩头,并为她备办了酒食。

前妻让军人把乡亲邻居都请来,她和大家问好谈话,和平常一样,大家看不见她,只有军人能见到她的样子。

到了夜晚,军人为前妻安排在另一个房间,并要和她一起过夜,她没有答应。

过了十天,前妻假期满了要回阴间,临走时又一次告诫后妻,言辞十分恳切。

军人全家的亲戚族人都来送她回墓地,离墓地几百步时,前妻说,“大家不要再往前走了。”

然后和大家真诚地道谢诀别。众人见她走到柏树林时现了一下原形,衣服、容貌和活着时候完全一样,走到坟墓跟前就消失了。

建威军中的军使汪延昌曾详细讲述过这件事。

【原文】丁酉岁,婺wu源建威军**死更娶。其后妻虐遇前妻之子过甚,夫不能制。一日,忽见亡妻自门而入,大怒后妻曰:“人谁无死,孰无母子之情,乃虐我儿女如是耶?吾比诉与地下所司,今与我假十日,使我诲汝。汝遂不改,必能杀君。”夫妻皆恐惧再拜,即为其酒食。遍召亲党邻里,问讯叙话如常。他人但闻其声,唯夫见之。及夜,为设榻别室,夫欲从之宿,不可。满十日,将去,复责励其后妻,言甚切至。举家亲族共送至墓,去墓百余步,曰:“诸人可止矣。”复殷勤辞诀而去。将及柏林中,诸人皆见之,衣服容色如平生,及墓乃没。建威军使汪延昌言如是。(出《稽神录》)

梦招魂

辛亥年时,江南叛军的右藏库官陈居让字德遇在仓库里值宿,他的妻子在家里。五更时,陈妻忽然梦见两个官员手里拿着文书走近大门问,“这是陈德遇家吗?”回答:“是。”

“陈德遇在哪儿?”

“在仓库里。”

两名官员转身要走,陈妻忙追着说:“我丈夫叫陈居让,德遇是他的字。有个管衣库的官,名叫陈德遇。他家住在东巷里。”

两个官员相视一笑说:“差点弄错了。”说罢就走了。

第二天,那个名子叫陈德遇的人早起上厕所,觉得有病,回到屋里又睡下,过了半天就死了。

这两个姓陈的人都住在县城的西面。

【原文】辛亥岁,江南伪右藏库官陈居让字德遇,直宿库中,其妻在家,五更初,忽梦二吏,手把文书,自门而入。问:“此陈德遇家耶?”曰:“然。”“德遇何在?”曰:“在库中。”吏将去,妻追呼之曰:“家夫(“夫”原作“父”,据明抄本、许本改。)字德遇耳,有主衣库官陈德遇者,家近在东曲。”二吏相视而嘻曰:“几误矣。”遂去。迩日,德遇晨起如厕,自云有疾,还卧,良久遂卒。二人并居治城之西。(出《稽神录》)

招魂印

【】

江苏广陵有个姓赵的官员,盛夏时独自在屋里睡觉,半夜忽见一位大个子黄衣人带着七位小个子黄衣的人走进屋里说,“我们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大声把他叫了起来,“该走了(上路了)!”

这时一个黄衣人上前说,“他的寿数没尽,先别急着带他走,给他留下个记号就行了。”

穿大黄衣的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印,在官员的左臂上印了一下就走了。

官员天亮后看,印文深深刻进肉里,字体像古时的篆字,看印的下面,右面像是“仙”字,左边像是“记”字,印上方的字不认识。

赵某后来不知死在什么地方。

【原文】广陵吏姓赵,当暑。独寝一室。中夜,忽见大黄衣人自门而入,从小黄衣七人。谓己曰:“处处寻不得,乃在此耶!”叱起之,曰:“可以行矣。”一黄衣前曰:“天年未尽,未可遽行,宜有以记之可也。”大人即探怀,出一印,印其左臂而去。及明视之,印文著肉,字若古篆,识其下,右若仙字。左若记字,其上不可识。赵后不知所终。(出《稽神录》)

土地

山东兖州龙兴寺西南廊的第一个院子里,收藏着珍贵的经书。

有一位法宝大师,曾经在灵神佛堂前看到一位白衣老者,连着看到了好几天,他感到很奇怪,就上前询问,老者说:“我不是人,是杨书记官宅里的土地。”

法宝大师问:“为什么到庙里来?”

老者说:“杨书记官刚愎暴戾,到处挖地基造房子,把我挤得没地方住了!”

法宝问他:“你为什么不给他降灾呢?”

老者说:“他的福寿气数未尽,我降灾也制不了他。”说完就不见了。

过了几年,朱瑾扔下兖州逃跑了,军中大乱,杨书记全家被害。

杨书记名叫杨瑊,赴考几次都没考中,给朱瑾当了书记官。

【原文】兖州龙兴寺西南廊第一院,有经藏。有法宝大师者,常于灵神佛堂之前见一白衣叟,如此者数日,怪而诘之,叟曰:“余非人,乃杨书记宅之土地。”僧曰:“何为至此?”叟曰:“彼公愎戾,兴造不辍,致其无容身之地也。”僧曰:“何不祸之?”答曰:“彼福寿未衰,无奈之何。”言毕不见。后数年,朱瑾弃城而遁,军乱。一家皆遇害。杨名瑊。累举不第。为朱瑾书记。(出《玉堂闲话》)

女精

甘肃武都有一个男人变化成了女子,十分美艳,就是女精。

蜀王把这女妖纳为妃子,因为女妖不服水土,想离开,蜀王再三挽留。

后来让歌伎演唱东平之歌来讨她的欢心。没有多久,那女精死了,蜀王非常悲哀,派了五名大力士,从那妃子的家乡武都挑来土为她作坟。

坟墓占了好几亩地,高七丈,上有石镜。现在成都北城根上的武担,就是那女精妃子的墓地。

【原文】武都有一丈夫,化为女子,美而艳,盖女(明抄本“女”作“山”)精也。蜀王纳为妃,不习水土,欲去,主留之。乃为东平之歌以乐之。无几物故,王哀之,乃遣五丁之武都。担土为妃作冢,盖地数亩,高七丈,上有石镜。今成都北角(“角”原作“商”,据明抄本改。)武担是也。(出《华阳国志》)

行疫取命

五代朱梁时,有个士人从雍州到邠州来,离邠州还有一百多里地时,已是晚上,但月光皎洁,士人就趁月光赶路。

走到一个野地,忽然听见身后有车马声,越来越近,士人赶快躲到路边草丛里。只见三个骑马的人,看衣冠像是君王,后面也有徒步而行的,一面走一面谈着什么。

士人偷偷在几十步的后边跟着,听见他们说:“现在咱们奉命到邠州取三千人(性命或者追魂),不知用什么办法去取,请二位出出主意吧。”

一个人回答说:“应该通过打仗来取。”

另一个人说:“打仗的办法虽然好,但是让君子和小人都受到战祸就不好了。我看还是散布瘟疫为好。”几个人都很同意用瘟疫的办法。他们说着就走远了,再也听不清。

士人到了邠州后,邠州果然闹起了瘟疫,不少人在瘟疫中病死。

【原文】朱梁时,有士人自雍之邠,数舍,遇天晴月皎,中夜而进。行至旷野,忽闻自后有车骑声,少顷渐近。士人避于路旁草莽间,见三骑,冠带如王者,亦有徒步,徐行谈话。士人蹑之数十步,闻言曰:“今奉命往邠州,取三数千人,未知以何道而取,二君试为筹之。”其一曰:“当以兵取。”又一曰:“兵取虽优,其如君子小人俱罪其祸何。宜以疫取。”同行者深以为然,既而车骑渐远,不复闻其言。士人至邠州,则部民大疫,死者甚众。(出《玉堂闲话》)

渔人遇鬼

梁朝的许州节度使谢彦璋遇害后,朝廷派宣和库的副使郝昌遇到许昌,去清理谢彦璋的家产。打开一间偏房后,见谢彦璋的画像上,左眼下边有鲜血,大家弄不懂这鲜血是从哪儿来的,非常奇怪。

谢彦璋喜欢吃鳖,他镇守河阳时,命令打鱼的每天必须供应他活鳖,如果渔夫捕不到鳖,就会受到重罚。

城东有个渔夫,有一天大清早要下河捕鳖,没走出一二里地时遇见了一个人,问他到哪儿去,渔夫说要下河捉鳖。

那人说:“你今天不去捉行不行?”

渔夫说:“不行啊,捉不到鳖要挨罚的。”

那人说,“你如果今天不下网,我就送给你五千钱,行不行?”

渔夫答应了,就收了那人五千钱,背上往回走。

等天色大亮时,渔夫越来越奇怪,怎么这些铜钱这么轻呢?一看,原来都是些冥府纸钱。(故事真乱,好像跟主角也没什么关系,又像是回魂的意思!)

【原文】梁许州节度使谢彦璋遇害,朝廷命宣和库副使郝昌遇往许昌籍其家财。别开一室,见彦璋真像之左目下,鲜血在焉,竟不知自何而有,众共异之。彦璋性嗜鳖,镇河阳。命渔者采以供膳,无虚日焉,不获则必加重罚。有渔人居于城东,其日未曙,将往取之。未至一二里,遇一人,问其所适,以实对。此人曰:“子今日能且辍否?”渔人曰:“否则获罪矣。”又曰:“子若不临网罟,则赠子以五千钱,可乎?”渔人许之,遂获五千,肩荷而回。比及晓,唯呀其轻,顾之,其钱皆纸矣。(出《玉堂闲话》)

鬼题诗

四川昌州牧任彦思,有一天在家中闲坐,忽然听见空中传来非常典雅却又悲切的音乐声,一整天也没断。后来又听见空中有人说:“快给我摆设酒饭。”

任彦思问是谁,空中的人并不回答。

任彦思就在一个安静的屋子里摆好酒饭,不一会儿就被吃光,后来经常这样。如果不给摆酒饭,家里的东西就会被毁坏,虫子会钻进人的耳朵,或无缘无故就着起火来。

任彦思十分憎恶,就搬了家,但那鬼怪仍然常来,一直闹腾了七八年。

后来,任彦思忽然发现摆设的食物没有被吃掉,空中也没有音乐声了,只见屋里的梁上用血题着一首诗:“物类易迁变,我行人不见。珍重任彦思,相别日已远。”彦思十分厌恶房梁上鬼题的这首诗,用刀子去刮,然而那字却渗入木头里去了,到底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鬼怪。

【原文】蜀昌州牧任彦思家,忽闻空中有乐声,极雅丽悲切,竟日不休。空中言曰:“与吾设食。”任问是何人,竟不肯言本末,乃与静室设之。如人食无遗,或不与食,即致破什器,虫入人耳,烈火四起。彦思恶之,移去回避,亦常先至,凡七八年。忽一日不闻乐声,置食无所飨,厅舍栿上血书诗曰:“物类易迁变,我行人不见。珍重任彦思。相别日已远。”彦思尤恶其所题,以刀划之,而字已入木,终不知何鬼也。

回魂题诗

校书郎张仁宝非常有才学,年少就死了,死后家人将他的灵柩从成都运回家乡阆

中下葬,暂时停放在东津寺里。

清明这天,家里人忽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开门看外面却没有人,发现门上有一片芭蕉叶,上面题着一首诗:“寒食家家尽禁烟,野棠风坠小花钿。为今空有孤魂梦,半在嘉陵半锦川。”全族的人都十分惊异。

端午节这天,又听见敲门声,张仁宝的父亲从门缝向外看,果然是儿子仁宝,但身材有三丈高,双脚不沾地。(游魂状态)

当时张仁宝正在大门上题诗,刚题了一句“五月午日天中节”,

他父亲就来开门了。父亲开门看时,张仁宝就突然消失了。

后来家人很快地将棺材埋葬,张仁宝就再也没来。

【原文】校书郎张仁宝素有才学,年少而逝,自成都归葬阆中,权殡东津寺中。其家寒食日,闻扣门甚急,出视无人,唯见门上有芭蕉叶,上有题曰:“寒食家家尽禁烟,野棠风坠小花钿。为今空有孤魂梦,半在嘉陵半锦川。”举族惊异。端午日,又闻扣门声,其父于门罅伺之,乃见其子,身长三丈许,足不践地,门上题“五月午日天中节,”题未毕,其父开门,即失所在。顷之克葬,不复至矣。

鬼化蝶

四川梓州有阳关神,这位神就是蜀国的车骑将军西乡侯张飞。

这阳关神即严厉又灵应,梓州人对他又敬又怕。

龙州军中任判官的王延镐(gǎo/hào),有一次娶了成都一个很漂亮的ji女,名叫霞卿。王延镐对霞卿十分宠爱,带着她去梓州上任。

他们经过阳关神的祠庙时,霞卿突然暴亡,只留下一个女儿,还不是王延镐亲生的,王延镐十分悲痛哀怜。

有一天,霞卿传灵语说,她是被阳关神捉去了,经她一再请求才得以暂时解脱,从此后,又和王延镐住在一起,并画了她的像为凭证。平时梳装打扮、饮食起居和过去完全一样。

她对王延镐说:“等我把儿女嫁出去,就和你告别了。”

延镐打算再娶个女人,告诉霞卿,(鬼)也同意了。

后来延镐就娶了沈彦循的女儿。从此家里如果来了女客时,就会有一只黑蝴蝶在筵席上飞来飞去,大家也习以为常,知道那蝴蝶就是霞卿。

后来延镐当了新津令,并把霞卿的儿女嫁了出去,给了很丰厚的嫁妆,后来就再也没听到霞卿的消息。

【原文】梓州有阳关神,即蜀车骑将军西乡侯张飞也,灵应严暴,州人敬惮之。龙州军判官王延镐纳成都美妓人霞卿,甚宠之。携之赴官,经阳关神祠前过,霞卿暴卒。唯所生一女,非延镐之息,倍哀悯之。一日传灵语,具云:“为阳关神所录,辞而得解。”从此又同寝处,写其貌而凭之。至于盥漱饮食皆如生。乃曰:“俟我嫁女,方与君别。”延镐将更娶,告之,鬼亦许焉。乃娶沈彦循女。自是或女客列坐,即有一黑蝴蝶,翩翻掠筵席而过,卒以为常。其后延镐为新津令,方嫁其女,资送甚备,自是无闻。

靛鬼追魂

西蜀有位和尚,俗姓王,法名惠进,住在福感寺。有一天他清晨出门,走到资福院门口时,忽然看见身后有一个人身子很高,(脸)有些暗蓝,而且越追越急。和尚赶快奔走躲避。

到了竹箦桥,和尚一头扎进一个老百姓家,那怪物也追了进来,死死拽住和尚不放,和尚挣不脱,就哀叫求告。

那怪物问:“你姓什么?”

和尚说:“姓王。”

那家伙说:“名倒是对,姓却不对。”就放了和尚。

和尚非常恐惧,投奔居民家很长时间,心神安定后,这才回到寺里。

这天夜里,果然有一个与和尚同名不同姓的人死了。

【原文】西蜀有僧惠进者,姓王氏,居福感寺。早出,至资福院门,见一人长身,如靛色,迫之渐急,奔走避之。至竹箦桥,驰入民家。此人亦随至,撮拽牵顿,势不可解。僧哀鸣祈之,此人问:“汝姓何?”答曰:“姓王。”此人曰:“名同姓异。”乃舍之而去。僧战摄,投民家,移时稍定,方归寺中。是夕,有与之同名异姓者死焉。(出《录异记》)

鬼借屋

江西庐陵有个商人叫田达诚,很有钱,但并不吝啬守财,经常周济穷人。

他在新城造了一所宅院,有天夜里有人敲大门,开门看却没有人,这样反复了几次后,田达诚就问道:“敲门的是人还是鬼呀?”

好半天才听到回答说:“我并不是人,原住在龙泉,家里被洪水淹了,求你收留我暂住几天,等我家房子盖好我就走。”

达成不同意,说人和鬼怎么能住在一起呢,鬼说:“我只是寄宿几天,绝不会祸害你,而且听说你为人仗义疏财十分有义气,我才来投奔你的。”达诚就答应了。鬼又问让他住在哪里,达诚说:“你就住在堂屋里吧。”

鬼拜谢了达诚就走了。过了几天鬼又来了,说:“我已经在你堂屋里住下了,你一切都可照常,也可以请客人,只是让你告诉家里人注意管好火,不然万一出了意外发生了火灾,你会以为是我干的。”

达诚就把堂屋收拾干净供鬼自己住。

有一次,达诚作诗,鬼忽然在空中说:“原来你还能作诗。我也喜欢作诗,咱俩一起作几首,怎么样?”

达诚就摆上酒,把纸、笔摆好。那鬼谈论起作诗的道理十分精通,但桌上的酒和纸笔却一点也没动。可是大家一回头的工夫,却见酒被喝尽,纸上已写好了诗句,而且写了好几首,都很有新意,字是柳体,笔锋遒健。有人问鬼叫什么名字,鬼说:“如果我说出我的名字,将会对主人不利,我还是把名字写进诗中吧。”

于是鬼就写了一首诗道:“天然与我一灵通,还与人间事不同。要识吾家真姓字,天地南头一段红”。

大家看后,仍不懂鬼的名字叫什么。又一天,鬼告诉达诚说:“我有个小儿子,娶樟树神的女儿为妻,将要在某日办喜事,想借你的后厅用三天,同时也报达你对我这么大的恩惠,你看行不行?”达诚就把后厅腾出来,用布幔围上给鬼用。三天后,鬼感谢地说:“我家喜事已办完,后厅还给你用。你对我真是恩重如山,但你家的那个老女仆,你真该打她一百板子。”

达诚忙向鬼赔礼,并把那名老女仆召来用板子打。刚打了几下,鬼就劝道:“打她几下,让她知错也就算了。”

后来达诚问那老女仆做了什么错事,她说她曾在后厅的幔幕缝中向厅偷看,见里面办喜事的宾客礼仪和一切陈设酒宴,和人间完全相同。

过了一年多,那鬼告辞走了。后来,达诚到广陵去办事,去了很久没回来,家里人十分着急,这时那个鬼又来了,说:“你们是不是挂念主人的安危?我可以去看看。”第二天鬼就回来了,对家人们说:“主人在扬子,一切平安,快回来了。他新纳了个小妾,和他同住,我把他们帐子的后幅给烧了,和她开了个玩笑。”说罢大笑着走了。达诚回家后,家里人问他在外的事,他说的和鬼所报告的完全一样。后来达诚到鬼的家乡龙泉去打听鬼的住址,始终没有打听到下落。

【原文】庐陵有贾人田达诚,富于财,颇以周给为务。治第新城,有夜扣门者,就视无人,如是再三。因呼问之:“为人耶?鬼耶?”良久答曰:“实非人也,比居龙泉,舍为暴水所毁。求寄君家,治舍毕乃去耳。”达诚不许,曰:“人岂可与鬼同居耶?”对曰:“暂寄居耳,无害于君。且以君义气闻于乡里,故告耳。”达诚许之,因曰:“当止我何所?”达诚曰:“唯有厅事耳。”即拜辞谢而去。数日复来,曰:“(“曰”原作“君”,据明抄本改。)家已至厅中,亦无妨君宾客。然可严整家人慎火,万一不意,或当云吾等所为也。”达诚亦虚其厅以奉之。达诚尝为诗,鬼忽空中言曰:“君乃能诗耶?吾亦尝好之,可唱和乎?”达

诚即具酒,置纸笔于前,谈论无所不至。众目视之,酒与纸笔,俨然不动。试暂回顾,则酒已尽,字已著纸矣。前后数篇,皆有意义。笔迹劲健,作柳体。或问其姓字。曰:“吾倘言之,将不益于主人,可诗以寄言之。”乃赋诗云:“天然与我一灵通,还与人间事不同。要识我家真姓字,天地南头一段红。”众亦不谕也。一日复告曰:“吾有少子,婚樟树神女。将以某日成礼,复欲借君后堂三日,以终君大惠,可乎?”达诚以虚其堂,以幕围之,三日复谢曰:“吾事讫矣,还君此堂。主人之恩,可谓至矣。然君老婢某,可笞一百也。”达诚辞谢。召婢,笞数下,鬼曰:“使之知过,可止矣。”达诚徐问其婢,言曾穴幕窃视,见宾客男女,厨膳花烛,与人间不殊。后岁余,乃辞谢而去。达诚以事至广陵,久之不归,其家忧之。鬼复至曰:“君家忧主人耶?吾将省之。”明日还曰:“主人在扬子,甚无恙,行当归矣。新纳一妾,与之同寝,吾烧其帐后幅,以戏之尔。”大笑而去,达诚归,问其事皆同。后至龙泉,访其居,亦竟不获。(出《稽神录》)

红叶痴鬼

进士李茵是襄阳人。

有一次他游御苑,看见有片红叶从宫中的御河沟流出来,红叶上题了一首诗:“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李茵把这片红叶珍惜地收藏书箱中。

后来唐僖宗巡幸四川,李茵跑到南山一个老百姓家,遇见一个宫女,自称是宫中的侍书,叫云芳子。

云芳子很有才学,李茵和她交往后,云芳子发现了那片红叶,哀叹说:“这红叶上的诗就是我写的啊!”

云芳子和李茵一起往四川去,一路上云芳子讲了很多皇宫里事。到了绵州时,有一个宫中的太监田大人认出了云芳子,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强迫她上马将她带走了,李茵非常难过。

这天夜里,李茵住在旅店里,云芳子突然又回来了,说:“我用重金贿赂了田大人才把我放掉,今后我就跟你走了。”

于是李茵带云芳子回到襄阳。

几年后,李茵得了病身体消瘦,道士说他脸上带有鬼气。

这时云芳子才向李茵说:“那年在绵竹和你相遇时,我其实已经上吊死了,为了报答你的情意我才跟了你。然而人、鬼是两条不同的路,我怎敢害了你呢。”

说罢摆下酒菜和李茵对饮,又写了诗,然后就永远地走了。

【原文】进士李茵,襄阳人。尝游苑中,见红叶自御沟流出,上题诗云:“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茵收贮书囊。后僖宗幸蜀,茵奔窜南山民家。见一宫娥,自云宫中侍书,名云芳子,有才思,茵与之款接。因见红叶,叹曰:“此妾所题也。”同行诣蜀,具述宫中之事。及绵州,逢内官田大人识之,曰:“书家何得在此?”逼令上马,与之前去,李甚怏怅。其夕,宿逆旅,云芳复至,曰:“妾已重赂中官,求得从君矣。”乃与俱归襄阳。数年,李茵疾瘠,有道士言其面有邪气,云芳子自陈:“往年绵竹相遇。实已自经而死。感君之意,故相从耳。人鬼殊途,何敢贻患于君。置酒赋诗,告辞而去矣。(出《红梦琐言》)

忧 怪

汉武帝刘彻东巡走到函谷关时,被一个怪物挡住了道路。

这怪物身长好几丈,形状像牛,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四只脚深深陷进土中谁也挪不动它,官员们又惊又怕。

东方朔出主意让拿酒灌那怪物,灌了几十斛酒后,那怪物终于消失。

汉武帝问是什么怪物,东方朔说:“这怪物叫‘忧’,是‘患’所生的。此地必然是秦监狱的所在地,罪犯们在这里聚在一起,只有喝醉了酒才能忘‘忧’,所以我才让人用酒消除这怪物。”

皇帝赞叹说,“博学知物的人,也就是你这样了吧?”

【原文】汉武帝东游,至函谷关,有物当道,其身长数丈,其状象牛。青眼而曜精,四足入土,动而不徙。百官惊惧,东方朔乃请酒灌之,灌之数十斛而消。帝问其故,答曰:“此名忧,患之所生也。此必是秦之狱地。不然,罪人徙作地聚。夫酒忘忧,故能消之也。”帝曰:“博物之士,至于此乎?”(出《搜神记》)

双头鸡

汉朝太初二年,西域的大(月氏)(读支)国进贡了一只双头鸡。

这鸡四只脚一只尾巴,打鸣时两只头都叫。

武帝把它放在甘泉馆里,心想如果有其它的母鸡和它交配,双头鸡不就会越来越多了吗。然而双头鸡却从此不再打鸣,武帝认为不吉利,命人送回西域。

到了嘉峪关,那双头鸡突然回头望着汉家的宫殿哀叫起来,象人言道,“三七末,鸡不鸣,犬不吠,宫中荆棘乱相移,当有九虎争为帝。”

后来果然有号称九虎将军的王莽篡位。

从那以后,战乱不断发生,宫庭中荒凉得生出了野草荆棘,老百姓逃荒失所,家中鸡犬皆无。那双头鸡没到(月支)就飞走了。听声音像是天上的仙鸟鹍鸡,一直飞上了云端不见了。

【原文】汉太初二年,大月氏贡双头鸡,四足一尾,鸣则俱鸣。武帝致于甘泉馆,更有余鸡媲之,得种类也。而不能鸣,非吉祥也,帝乃送还西域。至西关,鸡返顾,望汉宫而哀鸣,言曰:“三七末,鸡不鸣,犬不吠。宫中荆棘乱相移,当有九虎争为帝。”至王莽篡位,将军九虎之号。其后丧乱弘多,宫掖中并生蒿棘,家无鸡犬。此鸡未至月支,乃飞,而声似鹍鸡,翱翔云里。(出《拾遗录》)

鬼姐妹

霍丘县令周洁,甲辰年罢官后在淮河一带游历。

当时百姓正闹饥荒,旅店少的几乎没有,周洁无处投宿。

有一天,他登高远望,远远看见有个村庄有炊烟,就直奔村庄而去。

到了一个屋前,敲了半天门,一个女子开了门。

周洁说要投宿,女子说:“家里没粮,老少都病了,没法待客,只有堂屋中的一张空床,你看能住吗?”

周洁就住了下来。那女子在周洁面前侍立着,不大一会儿,女子的妹妹也出来了,只是躲在姐姐背后看不见面孔。

周洁自己带着食物,就拿出两只饼给了两个女子,她们拿着饼进了里屋,关上门睡下,再也听不到声音,周洁心里也有点害怕。

天亮后周洁要离开时,招呼两个女的以便辞别,但喊了几次里屋没有人应,周就破门而入,只见满屋都堆满了死人尸体,都已朽烂,只有那女子看来像死了十多天,她妹妹的脸部已经腐朽了,两只饼还放在她们的胸口上。

后来,周洁把这些尸体都埋葬了。

【原文】霍丘令周洁,甲辰岁罢任,客游淮上。时民大饥,逆旅殆绝,投宿无所。升高而望,远见村落烟火,趋而诣之。得一村舍,扣门久之,一女子出应门。告以求宿,女子曰:“家中饥饿,老幼皆病,无以延客。至中堂一榻可矣。”遂入之。女子侍立于前,少顷,其妹复出,映姊而立,不见其面。洁自具食,取饼二枚,以与二女,持之入室,闭关而寝,悄无人声。洁亦耸然而惧,向晓将去,便呼二女告之,了无声应者,因坏户而入。乃见积尸满屋,皆将枯朽。唯女子死可旬日。其妹面目已枯矣,二饼犹置胸上,洁后皆为瘗之云。(出《稽神录》)

鬼笑花

广陵法云寺有个和尚叫珉楚,曾和中山县的商人章某是好友。

后来章某死了,珉楚为他设斋念经超度亡灵。几个月后,珉楚突然在街上遇见了章某。

当时珉楚还没吃饭,章某就请他进了饭馆,买了几个烧饼。

两个人吃饭时,珉楚就问道:“你已经死了,怎么能出现在这里呢?”

章某说:“是的。我因为生前的一点不大的罪而受到阴府惩罚,发配我到扬州当掠剩鬼。”

珉楚问他什么叫“掠剩”?

鬼说:“凡是官员商贩,他们的利润都有一定的数目,超过了这个数目就是不该得的,就叫‘剩余’,我就可把这些剩余的钱物掠为己有。现在派在人间和我一样的很多。”说着就指着路上的一些男女说某人某人都是掠剩鬼。不一会儿,有一个和尚走过他们面前,章某指着和尚说:“他也是个掠剩鬼。”

说着就把和尚叫到跟前谈了半天,那和尚也没看见楚珉。

不一会儿,他们一块往南走,遇见一个卖花女人,章某说:“这卖花女也是鬼,她卖的花也是鬼用的。”说着就掏钱买了一束花给珉楚说:“凡是看见这花就笑的,都是鬼。”说完告辞而去。

那束花红艳芳香,拿着很重,珉楚掐着花昏昏沉沉地往回走,一路上还真有些看见花就笑的。

到了寺庙北门,心想我和鬼在一起游了半天,手里又拿着鬼花,这怎么行,就把花扔道了水沟里,花落水溅起了声音。

回来后,庙里人们都觉得他脸色很不正常,以为是中了邪,都抢着送来汤药来救他。过了很久,珉楚剧恢复了常态,说了他遇见鬼的经过,大家就到水沟里去找那束花,捞上来一看,竟是一只死人的手。

后来珉楚倒很平安,没有出什么事。

【原文】广陵法云寺僧珉楚,常与中山贾人章某者亲熟。章死,珉楚为设斋诵经。数月,忽遇章于市中,楚未食,章即延入食店,为置胡饼。既食,楚问:“君已死,那得在此?”章曰:“然,吾以小罪而未得解免,今配为扬州掠剩鬼。”复问何为掠剩,曰:“凡吏人贾贩,利息皆有数常,过数得之,即为余剩,吾得掠而有之。今人间如吾辈甚多。”因指路人男女曰,某人某人,皆是也。顷之。有一僧过于前,又曰:“此僧亦是也。”因召至,与语良久,僧亦不见楚也。顷之,相与南行,遇一妇人卖花,章曰:“此妇人亦鬼,所卖花,亦鬼用之,人间无所见也。”章则出数钱买之,以赠楚曰:“凡见此花而笑者,皆鬼也。”即告辞而去。其花红芳可爱而甚重,楚亦昏然而归,路人见花,颇有笑者。至寺北门,自念吾与鬼同游,复持鬼花,亦不可,即掷花沟中,溅水有声。既归,同院人觉其色甚异,以为中恶,竞持汤药以救之。良久乃复,具言其故。因相与覆视其花,乃一死人手也,楚亦无恙。(出《稽神录》)

鬼宅3

有个军将陈守规曾由于犯了罪被流放到江西信州,住在公馆里。

这公馆是个凶宅,陈守规刚住进去,大白天鬼怪就出现,一个个奇形怪状,转眼就又变化了。

守规是个凶猛刚强的人,就抄起刀枪棍棒和鬼斗了起来。打了半天之后,听得空中说:“我们鬼神不想和人住在一起,但老兄你为人正派刚毅,我们愿意尊称为大哥。”陈守规同意了。

从此守规和鬼怪经常交谈,有什么吉凶事,鬼也先报告。

有时鬼向他要东西吃,他就给。鬼们也曾给过他钱物。天长日久之后,陈守规厌倦和鬼打交道了,就求一个方士写了一道奏章告到上帝那里。

第二天,鬼怪们大骂说:“我们和你是弟兄,你为什么写状子告我们?男子汉大丈夫结交友人,能这么办吗?”

守规说:“哪有这事?”

只听空中啪地扔下来那份奏章,还有写状子用过的纸和笔也都扔了下来。

鬼怪说:“你想占我们的住处,别以为我们离开这房子就没处去了!我们要去

四川,那里比这儿一点也不差。”

从此这里就再不闹鬼了。(人品真是比鬼品差多了!)

【原文】军将陈守规者,常坐法流信州,寓止公馆。馆素凶,守规始至。即鬼物昼见,奇形怪状,变化倏忽。守规素刚猛,亲持弓矢刀杖,与之斗。久之,乃空中语曰:“吾鬼神,不欲与人杂居。君既坚正,愿以兄事,可乎?”守规许之。自是常与交言,有吉凶,辄先报。或求饮食,与之,辄得钱物。既久,颇为厌倦,因求方士,手书章疏,奏之上帝。翌日,鬼乃大骂曰:“吾与君为兄弟,奈何上章诉我。大丈夫结交,当如是耶?”守规曰:“安得有此事?”即于空中掷下章疏,纸笔宛然。又曰:“君图我居处,谓我无所止也。吾今往蜀川,亦不下于此矣。”由是遂绝。(出《稽神录》)

夜泊瓜步

有个广陵的商人,用柏木制作床,还作了一百多件器具,作得十分精巧,已花去了二十万本钱。他把这些家具运到建康,打算卖了挣钱。

晚上船到了瓜步山时起了风,被困停泊在山下,片刻间驶来一艘大船,船里是空的,只有三个船工,大船也停在商人船的旁边。

商人很怀疑,认为大船上的人是强盗,到了夜里就会抢劫商船。

前面码头还很远,风也越来越大,没处逃避,夜里商人上了岸,钻进树林中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雷电交加风雨大作,把江上的船都遮得看不见了,但岸上却非常晴朗,有星星月亮。一顿饭工夫,雨住云散,只是那大船慢慢走开,商人才敢回到自己船上,一看整船的家具都不见了,其余的东西还都在。

远看那只大船已到东岸,船上有人喊道:“你别难过,我们会给你钱的。”

商人把货都丢了,只好又回到广陵。

到家后,才知道已有人往他家送了三十万钱,扔下钱就走了。家里人说那人送钱来的时间,商人一想,正是他的船停在瓜步山下的第二天。

【原文】广陵有贾人,以柏木造床,凡什器百余事,制作甚精。其费已二十万,载之建康,卖以求利。晚至瓜步,微有风起,因泊山下。顷之,有巨舟,其中空,惟篙工三人乘之,亦泊于其侧。贾人疑之,相与议:“此为群盗也,将伺夜而劫我。”前浦既远,风又益急,逃避无所。夜即相与登岸,深林中以避之。俄而风雨雷电,蒙覆舟所。岸上则星月了然。食顷、雨止云散。见巨舟稍稍前去。乃敢归。舟中所载柏木什器,都不复见,余物皆在。巨舟犹在东岸,有人呼曰:“尔无恨,当还尔价。”贾人所载既失,复归广陵。至家,已有人送钱三十万,置之而去。问其人,即泊瓜步之明日也。(出《稽神录》)

浦城鬼

有个年轻的浦城人死在了外乡,他家里有一斤金子,被他妻子偷偷藏了起来,没告诉她的婆婆。

一年之后,已死的年轻人忽然哭着回到家门口敲门,他母亲大吃一惊,母子抱头痛哭。

母亲说:“你真的死了吗?”

儿子说:“我真死了,因为有一件不平的事,我暂时回来一趟。”

说着坐在母亲膝上,说话像活着一样,但手脚冰凉。

说完就抄起一把刀对妻子说:“你为什么把我的一斤金子藏起来不供养我的妈妈?”说着就要杀了妻子。

母亲说:“你已经死了,倘若你把她杀了,人们会认为她是我杀的。”(还是母亲聪明、大义!)

于是他哭了起来,辞别了母亲,提着刀把妻子送回他岳父家。

到了早晨,离大门几十步,忽然就消失了。

【原文】浦城人少死于路,家有金一斤,其妻匿之,不闻于其姑。逾年,忽夜扣门,号哭而归。其母惊骇,相与哀恸,曰:“汝真死耶?”曰:“儿实已死,有不平事,是以暂归。”因坐母膝,言语如平生,但手足冷如冰耳。因起握刀,责其妻曰:“我此有金,尔何供老母而自藏耶?”即欲杀之,其母曰:“汝已死矣,倘杀是人,必谓吾所杀也。”于是哭辞母而去。复自提刀,送其妻还父家。迨晓,及门数十步,忽然不见。(出《稽神录》)

清源恶鬼

清源有个姓杨的都将,是本郡防过营里的副将,他有一座大宅院在城西郊。

有天早晨他到公府去没有回来,家中人正吃饭时,忽然一只大鹅背着一些纸钱从门外走进来,直奔西廊房而去。

家里人说,这是一只神庙里的鹅,就让家仆去赶它。

仆人进了屋,只见屋里坐着一个双髻白胡子的老人,家里人都吓跑了。

杨某回家听说这事后,大怒,拿起棍子去追打那个老鬼,那鬼四处逃避,不断地变化现身。杨某打不着他,就更加恼怒,说:“等我吃完饭还接着揍你!”

那老鬼向杨某施礼说:“好吧。”(鬼很期待!)

杨某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进厨房切肉吃,可是肉一切到菜板上就没有了,她拿刀向空中乱砍,只见空中出现了一只很大的长黑毛的手说:“请你随便砍吧!”

大女儿连气带吓就病倒了。

二女儿在大瓮里取盐,突然从瓮中钻出一只猴子爬上了她的背,二女儿走进屋里,那猴子又不见了,二女儿也病了。

杨某召来了巫师,女巫设下神坛抓鬼。但鬼也摆了坛作法,比巫师还厉害。

巫师制不住鬼,也吓跑了。

不久,杨某的妻子和两个女儿都死了。

后来杨某请来一位善作魔法的人,叫做明教,请他在家念一夜的经,那鬼才大骂着逃掉,杨某这年也死了。

【原文】清源都将杨某,为本郡防过营副将,有大第在西郭。某晨趋府未归,有人方食,忽有一鹅,负纸钱,自门而入,径诣西廊房中。家人云:“此鹅自神祠中来耶?”乃令奴逐之,奴入房,但见一双髻白髯老翁,家人莫不惊走。某归,闻之怒,持杖击之,鬼出没四隅,变化(“变化”二字原空阙,据明抄本补。)倏忽,杖莫能中。某益怒曰:“食讫,当复来击杖之。”鬼乃折腰而前曰:“诺。”杨有二女,长女入厨切肉,且食,肉落砧辄失去。女执刀向空四(“四”原作“曰”,据明抄本改。)斫,乃露一大黑毛手,曰:“请斫。”女走气殆绝,因而成病。次女于大瓮中取盐,有一猴,自瓮突出,上女子背。女走至堂前,复失之,亦成疾。乃召巫女,坛召之。鬼亦立坛作法,愈甚于巫。巫不能制,亦惧而去。顷之,

二女及妻皆卒。后有善作魔法者,名曰明教,请为持经一宿,鬼乃唾骂某而去,尔因遂绝。某其年亦卒。(出《稽神录》)

陈九娘

王誗chán是福建南安县大盈村人。

有一天,他的妻子林氏忽然得了病,有个鬼附在她身上说:“我是陈九娘,你们必须用香花供奉我,那样对主人才会有利。”王誗答应了。

从此鬼就称林氏为大姐,为别人说吉凶的事也非常灵验。

半年后,鬼渐渐现出人形,腰以下已能看得见,但不常来的人还是看不见,只能听到鬼的说话声。

村里人有人请鬼去办事,鬼就和林氏一同去,不管道路远近。

如果谁家有祭祀的事,只要备了酒食,鬼就去召唤神灵,而且念着很动听的祝祷词,使听的人都忘了疲倦,而林氏这时只是拱身坐着。

两年人间,女鬼得了不少钱财。这天,鬼忽然哭着对林氏说:“我活着时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没成年就死了,我在阴间察问,才知道是因为前世偷藏了姐姐二十万钱,所以阴曹判我用祭祀收来的钱还前世的债。还完了债,我就可以转世为男子。现在,我已经挣够了钱,就要转世了,请你备些酒我们告别吧。”

说罢立刻现了人形,这陈九娘原来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姑娘。

她向林氏一再致谢,不断哭着嘱咐林氏多多保重,然后就不见了。

【原文】王誗者,南安县大盈村人也。妻林氏忽病,有鬼凭之言:“我陈九娘也,以香花祠我,当有益于主人。”誗许之。乃呼林为阿姐,为人言祸福多中。半余岁乃见形,自腰已下可见。人未常来者,亦未见也,但以言语相接。乡人有召者,不择远近,与林偕往。人有祭祀,但具酒食,陈氏自召神名。祝词明惠,听者忘倦,林拱坐而已,二年间,获利甚博。一旦,忽悲泣谓林曰:“我累生为人女,年未笄而夭。闻于地府,乃前生隐没阿姐钱二十万,故主者令我为神,以偿此钱讫,即生为男子而获寿。今酬已足,请置酒为别。”乃尽见其形,容质端媚,言辞婉转,殷勤致谢,呜咽云:“珍重珍重。”遂不见。(出《稽神录》)

鬼磨谷

漳浦人林昌业博学多艺,尤其精通术学,为人高雅,谁也不敢小看。他曾当过福建泉州的军事衙门的推官。七十多岁退职回乡,住在本郡龙溪的羊额山阳坡,乡间邻里都十分崇敬他。

他家种着几顷好地,曾打算把打下的粮食运到州里去卖掉,但是年纪大人手少没法办这件事。

这天忽然有个梳着双髻留着长胡子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来求见林昌业,林昌业问他是谁,那人光笑不说话。林昌业知道那家伙是个鬼,就让家里人给他拿饭来,吃饱后鬼就走了。

第二天,林昌业忽然听见仓房里有磨谷声,一看,原来是昨天那个鬼正在推磨。林昌业问鬼累不累,鬼仍是笑而不语。后来林昌业就又给他饭吃,也不过是粗菜淡饭而已。

那鬼磨了一个多月的谷子,并用斗量,磨出了五十石,然后才拜别而去。

走时这鬼也没有说一句话,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来过。

【原文】林昌业,漳浦人也,博览典籍,精究术数,性高雅,人不可干。尝为泉州军事衙推,年七十余,退居本郡龙溪县关额山之阳,乡里宗敬之。有良田数顷,尝欲舂谷为米,载诣州货之。功力未集,忽有双髻男子,年可三十,须髯甚长,来诣林。林问何人,但微笑,唯唯不对。林知其鬼物,令家人食之,致饱而去。翌日,忽闻仓下砻谷声,视之,乃昨日男子。取谷砻之。而林问:“无故辛苦耶?”鬼亦笑不言。复置丰馔,饭蔬而已。凡月余,砻谷不辍。(辍原辄,据明抄本改。)鬼复自斗量,得米五十余石,拜辞而去,卒无一言。不复来矣。(出《稽神录》)

老树怪叟

桂阳太守张遗,是江夏人,字叔高,家住在傿陵。

家附近的田中有株十几围粗的大树,树荫能盖住六亩地,枝叶茂密。

树下的土地不能长庄稼,张遗就派人想把树砍掉。

刚砍了几斧,树忽然流出鲜血,砍树人大惊,跑回去告诉张遗。

张遗生气地说,“这是老树出汗,有什么奇怪的?”说罢自己跑去砍,果然一砍就出血。

张遗不理继续砍,树突然出了个大洞,里面是空的,从洞时钻出一个四五尺高的老头直扑张遗而来,张遗迎面一斧把他砍死。

接着又钻出来四五个老头,人们吓得都伏在地上,张遗毫不畏惧,泰然自若地看着。大家仔细看那些老头,不像人也不像兽,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夔龙魍魉之类的木石之怪吧。张遗砍树这年,被提升为司空御史兼兖州刺史。

【原文】桂阳太守江夏张遗,字叔高,居傿(“居”上原有“隐”字,据明抄本删。“傿”字原阙,据《法苑珠林》三一补。)陵。田中有大树,十围余,盖六亩,枝叶扶疏,蟠地不生谷草。遣客斫之,斧数下,树大血出。客惊怖,归白叔高,叔高怒曰:“老树汗出,此等何怪?”因自斫之,血大流出,叔高更斫之。又有一空处,白头发翁长四五尺,突出趁(“趁”原作“称”,据《法苑珠林》三一改。)叔高,叔高以刀迎斫,杀之,四五老翁并出。左右皆惊怖伏地,叔高神态恬然如旧。诸人徐视之,似人非人,似兽非兽,此所谓木石之怪。夔魍魉者乎。其伐树年中,叔高辟司空御史兖州刺史。(出《法苑珠林》,《法苑珠林》四二作出《搜神记》)

鬼还棺债

【】

池阳有个人叫胡澄,给别人种田为生。

他妻子死了,官家给了一副棺材才得以埋葬。

胡澄把妻子生前穿过的衣服首饰都随棺埋葬。

几年后,胡澄偶然在街上遇见一个摆摊卖首饰的,仔细看,那人卖的都是妻子生前的首饰。问那人怎么回事,说:“这些首饰都是一个女人寄存在这里的,女人并约定某天来取钱。”

胡澄按照那个日子又去街上等着,果然看到妻子来找卖首饰的人取钱,钱拿到手妻子就走了,胡澄就在后面偷偷跟着。到了郊外,胡澄追上了她,问是怎么回事。妻子说:“当初我死后,虽然官家给了一副棺材以免我暴尸荒郊,但后来却不断催要棺材钱,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把首饰卖了还债吧。”说完就不见了。

后来胡澄出家当了和尚。

【原文】池阳人胡澄,佣耕以自给。妻卒,官给棺以葬,其平生服饰,悉附棺中。后数年,澄偶至市,见到肆卖首饰者,熟视之。乃妻送葬物也。问其人,云:“一妇人寄于此,约某日来取。”澄如期复往,果见其妻取直而去。澄因蹑其后,至郊外,及之,妻曰:“我昔葬时,官给秘器,虽免暴骨,然至今为所司督责其直。计无所出,卖此以偿之尔。”言讫不见,澄遂为僧。(出《稽神录》)

夜叉食尸

唐代名将哥舒翰少年时代就很有志气,在京城长安结交了很多豪杰志士。

他家住在新昌坊,有个爱妾叫裴六娘,容貌出众,家住崇仁里。

舒翰十分宠爱裴六娘。后来,哥舒翰因公事到京郊巡视,几个月后才回来,回来后,裴六娘已病死,舒翰十分悲痛,就来到她的住所。

当时裴六娘还没有埋葬,停尸在堂屋里。

哥舒翰来后没有别的屋子可住,就说:“裴六娘是我最亲爱的人,她不论是活是死在我都没什么顾忌。”因此就在停尸的堂屋里住下,独自睡在床帐中。

夜深人静时,哥舒翰看窗外皎洁的月光,觉悲伤凄凉不能入睡,忽然看见外

面大门和影壁墙之间有一个东西在探头探脑,左右徘徊,然后进到院子里,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夜叉。

这夜叉有一丈多高,穿着豹皮裤,披散着长发,牙像锯齿,接着又有三个鬼跟着进来。

他们一起扯着红色的绳子在月光下跳舞,边跳边说:“床上的贵人怎么样了?”其中一个说:“已经睡了。”说罢,他们就走上庭院的台阶进入停尸的堂屋打开棺材盖,把棺材抬到外面月光下,把尸体取出来切割后围坐着吃起来,尸体的血流在院子里,死者的尸衣撕扯得扔了一地。

哥舒翰越看越怕,也十分痛心,暗想这些鬼怪刚才称我为“贵人”,我现在如果打他们,大概不会有什么了不起,就偷偷抄起帐外一根竿子使劲扔出去,同时大叫“打鬼呀!”果然,鬼怪们吓得四散而逃。舒翰趁势追到院子西北角,鬼怪纷纷翻墙而逃。有一个鬼跑在最后,没来得及上墙,被舒翰打中,这鬼勉强爬上墙,地上留下了血迹。

这时家里人听见外面闹哄哄地,就跑出来救助,哥舒翰就说了刚才的事,大家七手八脚收拾被夜叉撕碎的尸体,刚要搬进堂屋,却见里面的棺廓完好无损,尸上被鬼撕咬过的地方也毫无痕迹。

哥舒翰恍恍惚以为是作了一场梦,但验看墙上有夜叉留下的血,院里也有鬼走过的痕迹,谁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几年之后,哥舒翰却官居显位,成了大将军。

【原文】哥舒翰少时,有志气,长安交游豪侠,宅新书(陈校本“书”作“昌”。)坊。有爱妾,曰裴六娘者,容范旷代,宅于崇仁,舒翰常悦之。居无何,舒翰有故,游近畿,数月方回。及至,妾已病死,舒翰甚悼之。既而日暮,因宿其舍。尚未葬,殡于堂奥,既无他室,舒翰曰:“平生之爱,存没何间?”独宿繐帐中。夜半后,庭月皓然,舒翰悲叹不寐。忽见门屏间有一物,倾首而窥。进退逡巡。入庭中,乃夜叉也。长丈许,著豹皮裩,锯牙披发。更有三鬼相继进,及拽朱索,舞于月下。相与言曰:“床上贵人奈何?”又曰:“寝矣。”便升阶,入殡所拆发。舁榇于月中,破而取其尸,糜割肢体,环坐共食之。血流于庭,衣物狼藉。舒翰恐怖,且痛之,自分曰:“向叫我作贵人,我今击之,必无苦。”遂潜取帐外竿,忽于暗中掷出,大叫击鬼。鬼大骇走,舒翰乘势逐之西北隅,逾垣而去。有一鬼最后,不得上,舒翰击中流血,乃得去。家人闻变乱,起来救之,舒翰具道其事。将收余骸,及至堂,殡所俨然如故,而啖处亦无所见。舒翰恍忽,以为梦中,验其墙有血,其上有迹,竟不知其然。后数年,舒翰显达。(出《通幽录》)

飞天夜叉

章仇兼琼镇守蜀中时,有一次寺院里举行盛大的庙会,庙院里正在演杂技,一个十岁的童儿正在竹竿顶端,忽然空中飞来一物,外形像是鹰雕的大鸟将童儿掠去。

人们大惊,杂技表演也只好停了。

几天后,那孩子的父母发现孩子在高塔顶上,树梯爬上去把孩子取下来。

孩子变得又呆又痴,过了好久才能说话。

据孩子说,他当时看见有一个像壁画上的飞天夜叉的怪物,突然把他掠到塔里,每天怪物还用果子食物喂他,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过了十多天,孩子才恢复了正常。

【原文】章仇兼琼镇蜀日,佛寺设大会。百戏在庭,有十岁童儿舞于竿杪,忽有一物,状如鵰鹗,掠之而去。群众大骇,因罢乐。后数日,其父母见在高塔之上,梯而取之,而神形如痴。久之方语云,见如壁画飞天夜叉者,将入塔中,日饲里实饮食之味,亦不知其所自。旬日,方精神如初。(出《尚书故实》)

夜叉示祸

唐代开元年间,杨慎矜任御史中丞。

一天,他准备上朝,家童去给他开大门,门锁打开后,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慎矜又惊讶又奇怪。

一直等到天亮后,他的导从官来催他上朝,看见大门外有一只夜叉,有一丈多高,而且又怪又丑,站在大门的廊宇下,伸出两只手从外面拽住了门扇。

这夜叉红嘴如血目光似电,不断地左顾右盼,导从官和侍卫们看见了夜叉,吓得四处逃散。

过了半天,街上车马行人渐渐多了,那夜叉才向南而去。

行人们见到夜叉,有的赶快躲藏,有的吓得顿时仆倒在地。

杨慎矜后来听说这些情况,心里更为恐惧。一个多月后,他就被奸相李林甫诬陷,兄弟们同被处死。

【原文】开元中,杨慎矜为御史中丞。一日,将入朝,家童开其外门,既启锁,其门噤不可解。慎矜且惊且异。洎天将晚,其导从吏自外见慎矜门有夜叉,长丈余,状极异,立于宇下,以左右手噤其门。火吻电眸,盼(“盼”原作“不”,据明抄本改。)顾左右。从吏见之,俱惊栗四去。久而衢中舆马人物稍多,其夜叉方南向而去,行者见之,咸辟易仆地。慎矜闻其事,惧甚。后月余,遂为李林甫所诬,弟兄皆诛死。(出《宣室志》)

不食太牢

武陵郡有座佛塔祠,塔高近百丈。塔上能俯瞰到下面的大江,每当江水暴涨时,佛塔也像在晃动,所以当地人不敢登上塔顶。

有一个很富有的商人朱岘,他的女儿无缘无故就丢失了,全家到处寻找,十多天也不知在什么地方。

有一天雨过天晴时,有人看见塔顶上好像站着个人,从下面看,塔上的人也像穿的是花绸衣,人们以为是个什么怪物。

朱岘听说后也跑到塔下看,看那人的衣装很像丢失的女儿,就叫人登上塔顶去接,一看果然是女儿。

回家后,朱岘惊恐地问女儿是怎么回事。女儿说那天她正一个人玩,忽然有一个奇形怪状一丈多高的夜叉从房上跃下来进了屋,对她说:“别怕我。”接着夜叉就用自己衣服裹上她飞奔而去,一直把她弄上塔顶。她一直觉得昏昏沉沉像喝醉了酒,几天后渐渐清醒了,心里也更加害怕。那夜叉每天一大早到塔底下的村庄里去弄来食物给她吃。

这天夜叉刚走,她就从塔顶往下看,见夜叉在村子里走路时遇见一个穿白衣的人,夜叉吓得立刻退避于百步以外,不敢偷看那白衣人。

晚上夜叉回到塔里,她就问夜叉为什么怕那白衣人,夜叉说:“那个白衣人从小

就不吃牛肉,所以我不敢接近他。”问这是什么原因,夜叉说:“牛是种地的,是人们生活的根本,人不吃牛肉,上天就保祐他,所以我不敢接近他。”

朱岘的女儿暗想,“我是个人,现在离开了父母和一个鬼怪在一起,多么可悲啊!”第二天夜叉走后她就暗暗祝祷说:“我也发誓不吃牛肉,老天保祐我吧!”

这样默念了三次,那夜叉忽然从郡里回到塔下向她喊道:“你为什么对我变了心要抛弃我呢?今后我也不敢接近你了,从今我就离开你了!”

夜叉说完,就向东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朱岘的女儿心中大喜,才终于逃离了夜叉回到家里。

【原文】武陵郡有浮屠祠,其高数百寻。下瞰大江,每江水泛扬,则浮屠势若摇动,故里人不敢登其上者。有贾人朱岘,家极赡,有一女,无何失所在。其家寻之,仅旬余,莫穷其适。一日,天雨霁,郡民望见浮屠之颠,若有人立者,隐然纹缬衣,郡民且以为他怪。岘闻之,即往观焉。望其衣装,甚类其女,即命人登其上而取之。果见女也,岘惊讯其事,女曰:“某向者独处,有夜叉长丈余,甚诡异,自屋上跃而下,入某之室,谓某曰:‘无惧我也。’即揽衣驰去,至浮屠上。既而兀兀然,若甚醉者。凡数日,方稍寤,因惧且甚。其夜叉率以将晓则下浮屠,行里中,取食饮某。一日,夜叉方去,某下视之,见其行里中,会遇一白衣,夜叉见,辟易退远百步,不敢窃视。及暮归。某因诘之:“何为惧白衣者乎?”夜叉曰:‘向者白衣,自小不食太牢。故我不得近也。’某问何故,夜叉曰:‘牛者所以耕田畴,为生人之本。人不食其肉,则上帝祐之。故我不得而近也。’某默念曰:“吾人也,去父母,与异类为伍,可不悲乎?’明日,夜叉去而祝曰:‘某愿不以太牢为食。’凡三祝。其夜叉忽自郡中来,至浮屠下,望某而语曰:‘何为有异志而弃我乎?使我终不得近子矣。从此别去。’词毕,即东向走,而竟不知其所往。某喜甚,由浮屠中得以归。”(出《宣室志》)

棺中文书

潘袭当建安县令时,曾派了一个干练的公差带着文书下乡去抓人。

那差役新接这种差事,也不熟悉路。

走到晚上,他见道边有间草房,就上前敲门求宿。

这家只有一个女人来应门,说:“主人不在,又要搬家,没有工夫待客。”

差役说路远,夜里怕遇上虎,苦苦哀求,妇人就召他进屋,让他在门边的地上睡。那妇人正在整理家具杂物,一夜也没有睡。

差役天亮后告辞上路,走了几里,忽然想起把文书丢在投宿的妇人家了,就返回去取。

一看,昨晚投宿的地方竟是一坟,坟主正在迁葬。

等家人打开棺材,差役丢失的文书真就在棺材里。

【原文】潘袭为建安令,遣一手力赍牒下乡,有所追摄。手力新受事,未尝行此路。至夕,道左有草舍,扣门求宿。其家唯一妇人应门,云:“主人不在,又将移居,无暇延客也。”手力以道远多虎,苦苦求之,妇人即召入门侧,席地而寝。妇人结束箱箧什器之类,达旦不寐。手力向晓辞去,行数里,乃觉失所赍牒。复返求之,宿处乃是一坟,方见其家人改葬。及开棺,席下得一书,即所失之牒也。(出《稽神录》)

夜遇魅

魏文帝黄初年间,河南顿丘县有个人骑马夜行,看见大道当中有个像兔子般大的东西,两只眼像镜子一样闪光。不断地蹦跳着挡在马前,不能前行。

那人又惊又怕掉下了马,那怪物就上去扑咬他。

那人害怕恐惧,过了好久才得脱身,怪物也不见了。

那人又上马,往前走了几里地,遇见一个行人,就向他说了刚才的事,两个人谈得很融洽。

行人对顿丘人说:“我自己走,能和你作伴,真是极好的。你现在骑在前面快些跑,我在后面跟着。”

于是两个人一起走。那个行人又问,“刚才你遇见什么东西把你吓成那样?”

顿丘人说,“那怪物身子像兔子,眼睛像镜子,形貌非常丑恶。”

那人说,“现在你看看我的双眼。”

顿丘人回头一看,那人果然就是那怪物变的。说话间怪物就跳上马,顿丘人一下子被推跌到地下,吓的昏死过去了。

家人见只有那马独自回来了,非常奇怪,就回去找,只见顿丘人躺在道边。

过了一夜他才复苏,说了他遇见怪物的事。

【原文】黄初中,顿丘界骑马夜行者,见道中有物,大如兔,两眼如镜。跳梁遮马,令不得前。人遂惊惧堕马,魅便就地犯之。人惧惊怖,良久得解,遂失魅,不知所往。乃更上马,前行数里,逢一人相(“相”字原“阙”,据明抄本补。)问讯,(“问”下原有“曰”字,据明抄本删。)因说向者之事变如此,今相得甚欢。人曰:“我独行,得君为伴,快不可言。君马行疾前,我在后相随也。”遂共行,乃问:“向者物何如,乃令君如此怖?”对曰:“身如兔,眼如镜,形状可恶。”人曰:“试顾我眼。”又观视之,犹复是也,魅就跳上马,人遂堕地,怖死。家人怪马独归,即行推索,于道边得之,宿昔乃苏,说事如此状。(出《搜神记》)

巨富之宅

有一个叫张奋的人,家中巨富(还是巨富好!),后来突然衰落。于是将住宅卖给黎阳程家。

程家住进来后,死亡生病的事相继发生。程家又将此房转卖给邻居何文。

何文在太阳落山之后,手中持刀,到北堂中房梁上坐定。

到二更将尽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人,身高有一丈多,头戴高帽穿黄衣,升堂呼唤传问:“细腰,房中为什么有生人的气味?”

回答说:“没有生人的气味。”不一会儿,有一个戴高帽穿蓝色衣服的人,再过一会儿,又有一个戴高帽穿白色衣服的人,问话和回答都和第一个人一样。

快到天亮的时候。何文才从房梁上下到厅堂,象刚才听到的那样开始呼唤,问道:“穿黄衣服的是谁?”

回答说:“是金,在厅堂西面墙壁下面。”

“穿兰衣服的是谁?”

回答说:“是钱,在厅堂前离井边五步远的地方。”

“穿白衣服的是谁?”

回答说:“是银,在墙东北角的柱子下面。”

“你是谁?”回答说,“我是棒槌,在灶坑下。”

到天亮,何文按次序挖开刚才说到的地方,得到金银各五百斤,铜钱千万枚,并拿过棒槌用火烧掉,于是这座宅院才清静安宁下来。

【原文】张奋者,家巨富,后暴衰,遂卖宅与黎阳程家。程入居,死病相继,转卖与邺人何文。文日暮,乃持刀,上北堂中梁上坐。至二更竟,忽见一人,长丈余,高冠黄衣,升堂呼问:“细腰,舍中何以有生人气也?”答曰:“无之。”须臾,有一高冠青衣者,次之,又有高冠白衣者,问答并如前。及将曙,文乃下堂中,如向法呼之。问曰:“黄衣者谁也?”曰:“金也,在堂西壁下。”“青衣者谁也?”曰:“钱也。在堂前井边五步。”“白衣者谁也?”曰:“银也,在墙东北角柱下。”“汝谁也?”曰:“我杵也,在灶下。”及晓,文按次掘之,得金银各五百斤,钱千余万,仍取杵焚之,宅遂清安。(出《列异传》)

夜叉撕子

杜万员外的哥哥是岭南县尉,刚要去上任,他妻子遇上毒瘴得了热病,几天就死了。

当时正是盛夏,一时找不到棺材盛殓,暂时用一领苇席把她卷了起来停放在一个悬崖的边上。杜万的哥哥上任后由于事务繁忙,没来得及重新去埋葬妻子。后来他又回北方时路过那悬崖,就上去想收取妻子的骨骸。

到了岩畔一看,就只剩了苇席。他很是遗憾感叹以为妻子的(尸体)被别人带走了,心里难过了很久。

然后他找到一条小道,走了一百多步,试着找妻子的尸骨,来到一个石洞里,果然找到了。

但妻子浑身精光面貌狰狞,根本认不出来是他妻子。

她怀中抱着一个小孩,小孩旁还有一个小孩,都像夜叉。

杜某喊了半天,妻子才醒来,但嘴里不会说话,只是用手在地上画字说:“我当初已经再生了,被夜叉捉来,这两个孩子就是夜叉和我生的。”

一面写一面哭。过了很久以后,也能说话了,她说:“你快去吧,夜叉回来后定会杀了你。”

杜某问妻能不能跟他走,妻说能,就抱上那一个孩子随杜某上了船。

船开以后,突然看那个公夜叉抱着大儿子赶到岸边,望着船大声号叫,并把手中的孩子举在手上示意。看着船走远了,那夜叉气得把抱着的孩子撕成几十片才走了。

杜某的妻子手里抱的那个小孩,形状也像夜叉,但能懂得人话,一直到大历年时,她们母子还都活着。

【原文】杜万员外,其兄为岭南县尉,将至任,妻遇毒瘴,数日卒。时盛夏,无殡敛。权以苇席裹束,瘗于绝岩之侧。某到官,拘于吏事,不复重殓。及北归,方至岩所,欲收妻骸骨。及观坎穴,但苇尚存。某叹其至深而为所取,悲感久之。会上岩有一径,某试寻。行百余步,至石窟中,其妻裸露,容貌狰狞,不可复识。怀中抱一子,子旁亦有一子,状类罗刹。极呼方寤,妇人口不能言,以手画地,书云:“我顷重生,为夜叉所得。今此二子,即我所生。”书之悲涕。顷之,亦能言,谓云:“君急去,夜叉倘至,必当杀君。”某问:“汝能去否?”曰:“能去。”便起抱小儿,随某至船所。便发,夜叉寻抱大儿至岸,望船呼叫,以儿相示。船行既远,乃擘其儿作数十片,方去。妇人手中之子,状如罗刹,解人语。大历中,母子并存。(出《广异记》)

死人头

死人头

河南新野县庾谨的母亲生病,兄弟三人都在侍护。

忽然听见床前一片狗互斗的声音,但谁也看不见狗,却看见地上有个死人的头,头上有血,两眼还在动。家人们十分害怕,趁天黑拿到后园里埋掉了。

第二天去看,那人头又钻出土来,两眼还在闪动,就又埋了。

后天那人头又出来了,他们就用土坯压在人头上再埋入土里,这回人头才不再出来了。

后来没几天,他们母亲就死了。

新野庾谨母病,兄弟三人,悉在侍疾。忽闻床前狗斗声非常,举家共视,了不见狗。只见一死人头在地,犹有血,两眼尚动,其家怖惧,夜持出于后园中埋之。明旦视之,出在土上,两眼犹尔。即又埋之,后旦已复出。乃以砖著头,令埋之,不复出。后数日,其母遂亡。(出《幽冥录》)

冤魂擒贼

牛僧孺任伊阙县的县尉,有一个从东洛来的张生要去考进士,带着自己的文章拜见牛僧孺。

张生走到半路,遇上了雷雨冰雹,这时天已昏黑,离客店还很远,就在大树下避雨。

过了一会,雨停了,月色朦胧,就卸鞍落马,和僮仆在路旁歇息,由于困倦睡得很熟,过了很久醒来了,突然看见一个怪物像个夜叉,有好几丈高,正撕扯着张生的马吞食。

张生吓坏了,伏在草丛中不敢动。

夜叉吃完了马,又去吃僮仆骑的驴,驴吃完了,突然又拽起僮仆,抓着两条腿一裂两半。

张生急忙奔逃,夜叉紧跟在后面又吼又骂。

张生跑出一里多地,后面的夜叉追赶声听不见了,来到一个大坟边上,见坟旁站着个女子,张生连呼救命。

女人问他,他说了详情,女人说。“这是个古坟,里面什么也没有,坟后还有个洞口,你先躲进去吧,不然就没命了。”

张生钻进洞口,里面非常深。过了半天,听见外面没有动静了,觉得外面月亮也很明朗,想走出来,忽然又听见坟上有人说话,接着就有个东西被推进坟里来,张生立刻闻到一股血腥气,原来是个死人,已经身首异处了。

片刻之间,又推进来一个死人,这样连着推进来四个尸体,接着就听见坟上传来分钱物衣服的声音,这才知道是一伙强盗。

强盗头子还大声地说,这件东西分给你,那件衣服分给他,陆续叫了十多人的名字。

还听到因为分赃不均有的人埋怨有的人怒骂,过了好久强盗们散去了。

张生十分害怕,想要出去又不敢,心里就熟记了五六个强盗的姓名,仍在坟墓里蹲着。

天亮后,村子里的人四处搜寻盗贼,来到坟墓旁,看见了血迹,就把坟挖开,见强盗杀死的人都在里面,发现张生后,村人说:“有一个强盗掉进坟里了!”

就把张生抓出来绑上。张生说自己的真实情况,村人都不信,认为张生就是强盗,杀了人以后往坟里送时不小心自己掉进了坟里,于是把张生打了几十棍子送到县里。

走了一二里时,张生突然看见自己的僮仆和驴、马都一同走来,就惊问是怎么回事。

僮仆说,“昨天夜里太困了,在路旁睡醒后发现你不见了,所以来找你。”

张生向僮仆说了昨夜那些夜叉吃驴马的事,僮仆说根本不知道。

村人把张生一块送到县上,县尉牛僧孺知道张生是个读书人,绝不会干抢劫的事,就替他作证保了下来。

张生又把记在心里的几个强盗姓名告诉县令,县令派人一一捉拿归案,张生才完全解脱出来。细细推究,其实是神灵冤魂借助于张生擒贼而已。

【原文】牛僧孺任伊阙县尉,有东洛客张生,应进士举,携文往谒。至中路,遇暴雨雷雹,日已昏黑,去店尚远,歇于树下。逡巡,雨定微月,遂解鞍放马。张生与僮仆宿于路侧,困倦甚,昏睡良久方觉。见一物如夜叉,长数丈,拿食张生之马。张生惧甚,伏于草中,不敢动。谗讫,又取其驴,驴将尽,遽以手拽其从奴,提两足裂之。张生惶骇,遂狼狈走。野叉随后,叫呼诟骂。里余,渐不闻。路抵大冢,冢畔有一女立。张生连呼救命,女人问之,具言事,女人曰:“此是古冢,内空无物,后有一孔,郎君且避之。不然,不免矣。”张生遂寻冢孔,投身而入,内至深,良久亦不闻声。须臾,觉月转明。忽闻冢上有人语,推一物,便闻血腥气。视之,乃死人也,身首皆异矣。少顷,又推一人,至于数四,皆死者也。既讫,闻其上分钱物衣服声,乃知是劫贼。其帅且唱曰,某色物与某乙,某衣某钱与某乙,都唱十余人姓名。又有言不平,相怨怒者,乃各罢去。张生恐惧甚,将出,复不得。乃熟念其贼姓名,记得五六人。至明,乡村有寻贼者,至墓旁,睹其血,乃围墓掘之。睹贼所杀人,皆在其内。见生惊曰:“兼有一贼堕于墓中。”乃持出缚之。张生具言其事,皆不信,曰:“此是劫贼,杀人送于此,偶堕下耳。”笞击数十,乃送于县。行一二里,见其从奴驴马鞍驮悉至,张生惊问曰:“何也?”从者曰:“昨夜困甚,于路旁睡着。至明,不见郎君,故此寻求。”张生乃说所见,从者曰:“皆不觉也。”遂送至县。牛公先识之,知必无此,乃为保明。张生又记劫贼数人姓名,言之于令,令遣扑捉,尽获之,遂得免。究其意,乃神物冤魄,假手于张生,以擒贼耳。(《出逸史》)

老宅精怪

安平太守王基家里常常出些怪事,就找来会算卦的管辂,让他算算都发生过什么怪事。

管辂算完后对王基说,“你们家曾有一个女仆生了个孩子,孩子一落地就跑到灶房里死了。你家床上还有过一条大蛇口里衔着笔,看见人们来,大蛇就不见了。还有一次屋里进来一只鸟和燕子斗,鸟把燕子咬死,鸟也飞走。有这样三卦吧?”王基大惊说,“你的卦算得太准了,真是不可思议。那就再请你算算是吉是凶?”管辂说,“没有什么大祸,都因为你的房宅太古老了,就会有很多妖魔鬼怪出来兴妖作怪。孩子生下来钻进了炉灶,这是火神宋无忌干的。大蛇是过去一个老书佐的精魂。鸟和燕子争斗,是一个早已死去的老门官的魂在作怪。原来神明如果有威严,妖物就不敢作怪,万物的千变万化,就是多高的道术也不能使它停止。年代久远的精怪们,它们的能耐是有限的。现在我给你算的卦中并没有凶卦,可以说明这些小妖小怪不会给你带来什么灾祸,它们只不过本能地假托蛇、鸟等动物,玩一点小妖术而已。当年汉高祖的天下,虽然有吕雉弄权,但终于还是被消灭掉了。商朝君王太戊的大殿台阶上是不会长出桑树的。然而如果群妖都一齐作怪,闹上二年,就不敢说刚才给你算的卦中三件怪事都是吉祥的了。唯愿大人安神养道,不要怕那些妖魔作怪。”

后来王基一直没出什么事,还升任为安南将军。

【原文】安平太守王基,家数有怪,使管辂筮之。卦成,辂曰:“君之卦,当有一贱人生一男,堕地,便走入灶中死;又床上当有一大蛇衔笔,大小共视,须臾便去;又鸟来入室,与燕斗,燕死鸟去。有此三卦?”王基大惊曰:“精义之致,乃至于此。幸为处其吉凶。”辂曰:“非有他祸,直以官舍久远,魑魅魍魉,共为妖耳。儿生入灶,宋无忌之为也;大蛇者,老书佐也;鸟与燕斗者,老铃下也。夫神明之正者,非妖能乱也;万物之变,非道所止也;久远之浮精,必能之定数也。今卦中不见其凶,故知假托之类,非咎妖之征。昔高宗之鼎,非雉所雊;太戊之阶,非桑所生。然而妖并至,二年俱兴,安知三事不为吉祥?愿府君安神养道,勿恐于神奸也。”后卒无他,迁为安南将军。(出《搜神记》)



诸葛恪当丹阳太守时,到西山之间去打猎,遇见一个怪物像个小孩,伸手要拉人一样。

诸葛恪就让他伸手来拉,拉他离开原地,怪物马上就死了。

当时旁边的官员们问那小孩是不是神灵,诸葛恪说,“这事在《白泽图》里有,上面说‘两山之间,有一种妖怪像小孩,见人就伸手来拉,名字叫俟(qi,si),使之离开原来的地方怪物就死。’千万不要把它当成什么神灵,你们只是少见多怪罢了。”

【原文】诸葛恪为丹阳太守,出猎西山之间。有物如小儿,伸手欲引人。恪令伸之,仍引去故地,去故地即死。既而参佐问其故,以为神明,恪曰:“此事在《白泽图》内。曰:‘两山之间,其精如小儿,见人则伸手欲引人,名曰‘俟’,引去故地则死。’无谓神明而异之,诸君偶未之见耳。”(出《搜神记》

毒 蛇

山南五溪、黔中,都有毒蛇,黑色,鼻孔朝上,盘踞在草丛中。

蛇的牙有倒勾,离人几步远,直着朝人扑过来,快得象激射而出的箭。

被咬了的人马上就死。咬中手手断,咬中脚脚断,不然就全身肿烂,一百个人中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这种蛇叫蝮蛇。还有黄喉蛇,喜欢呆在屋子上;没有毒,也不害人,只善于吃毒蛇。吃饱了,把头直垂下去,嘴里溅出沫子,把泥土都喷起来,变成沙虱,沾到人身上,人就得病。

蛇的额上有个挺大的“王”字,是众蛇的首领,常吃蝮蛇。

【原文】山南五溪黔中,皆有毒蛇,乌而反鼻,蟠于草中。其牙倒勾,去人数步,直来,疾如激箭。螫人立死,中手即断手,中足即断足,不然则全身肿烂,百无一活,谓蝮蛇也。有黄喉蛇,好在舍上,无毒,不害人,唯善食毒蛇,食饱,垂头直下,滴沫,地喷起,变为沙虱。中人为疾。额上有大王字,众蛇之长,常食蝮蛇。(出《朝野佥载》)

犀犬

晋代元康年间,吴郡娄县怀瑶家的地下能隐隐听到小狗的叫声。

那声音是从一个小洞传上来的,洞有蚯蚓那么粗。

怀瑶用棍往下试探,深入几尺后,觉得碰到个东西,就把地挖开,挖出了一公一母两只小狗,眼睛尚未睁开,身形和平常的狗一样,于是就喂它们吃食。

邻居们都跑来看,其中一位长老说,“这东西叫犀犬,得到它的家里就会富裕兴旺,应该好好养活着它。”

怀瑶看它们眼还没睁开,就又放回洞里,用磨石盖上。

第二天揭开看,左右都没有洞,但犀犬却不见了。

不过怀瑶家以后多年也没有什么大福大祸的事发生。

【原文】晋元康中,吴郡娄县怀瑶家,闻地中有犬子声隐隐。其声上有小穿,大如蚓。怀以杖刺之,入数尺,觉如有物。及掘视之,得犬,雌雄各一,目(“目”原作“穴”,据明抄本改。)犹未开,形大于常犬也。哺之而食,左右咸往观焉。长老或云,此名犀犬,得之者家富昌,宜当养活。以为目未开,还置穿中,覆以磨砻。宿昔发视,左右无孔,而失所在,瑶家积年无他福祸也。(出《搜神记》)

墙画

晋怀帝永嘉年末,有个叫刘峤的人住在晋陵。

他的哥哥早年死了,嫂子寡居。

一天夜晚,嫂子和婢女在堂屋里睡觉,二更时分,婢女忽然大哭着跑到刘峤屋里,说他嫂子屋里和墙上有可怕的怪物。

刘峤点上灯拿着刀跟着丫环来到嫂子屋里,只见四面墙上都有人脸,瞪着眼吐着舌头皮,一会又出现了龙虎,不断变化。

看那面孔都有一丈多长。他嫂子随即就死了。

【原文】永嘉末,有刘峤居晋陵。其兄早亡,嫂寡居。夜,嫂与婢在堂中眠,二更中,婢(“婢”原作“嫂”,据明抄本改。)忽大哭,走往其房。云:“嫂屋中及壁上,奇怪不可看。”刘峤便持刀然火,将妇至。见四壁上如人面,张目吐舌,或虎或龙,千变万形。视其面长丈余,嫂即亡。(出《广古今五行记》)

紫金精

宝应年间,有个叫韦思玄的京城人,侨居在洛阳。

他生性崇尚奇异的事情,曾经羡慕神仙的法术。

后来到嵩山游览,有个道士教导他说:“吃金液的人,可以延长寿命。先生您应当先学炼金,若学会炼金就可以和仙人赤松子、广成子并肩了。”

韦思玄于是寻求炼金的方法。

过了十年,韦思玄遇见的有道术的人几百个,可始终没有掌握炼金的技巧。

后来有一天,有个叫辛锐的居士,相貌非常清瘦,看上去面带寒色,穿一件破旧的毛皮衣服,敲韦思玄的家门,对韦思玄说:“我是个有病的居士,无家可归。听说先生喜好古怪崇尚奇异,结交天下有奇特本领和有神仙方术的人,所以我特来拜见,愿先生能收留我。”

韦思玄立即留居士住了下来。

这以后居士身体患病,全身的肉都被血浸泡着且很严重。

韦氏一家人全都厌恶他。韦思玄曾经邀请几位有道术的人共同吃饭,而居士没有被邀参加。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居士突然来到客人面前,把尿撒在筵席上,全都湿了。

来客很愤怒都站了起来。

韦氏家中的仆人也都过来骂他。居士于是告辞离去。

走到厅堂,忽然不见。韦思玄与诸位客人都很惊奇。

于是一看这尿,原来是紫金,并发出奇特明亮的光,真称得上历代所没有的珍宝。

韦思玄又是惊奇又是感叹。

有人解释说:这个居士是紫金精。研究一下他的姓名也确实是紫金精。

辛就是西方庚辛金,而“锐”字“兑”从“金”,兑也是西方的正位。

按字义推测,我的解释是符合其义的。

【原文】宝应中,有京兆韦思玄,侨居洛阳。性尚奇,尝慕神仙之术。后游嵩山,有道士教曰:“夫饵金液者,可以延寿。吾子当先学炼金,如是则可以肩赤松,驾广成矣。”思玄于是求炼金之术,积十年,遇术士数百,终不能得其妙。后一日,有居士辛锐者,貌甚清瘦,偢然有寒色,衣弊裘。叩思玄门,谓思玄曰:“吾病士,(“士”原作“亡”,据明抄本改。)穷无所归。闻先生好古尚奇,集天下异人方士,我故来谒耳,愿先生纳之。”思玄即止居士于舍。其后居士身疾,臞尽溃血且甚,韦氏一家尽恶之。思玄尝诏术士数人会食,而居士不得预。既具膳,居士突至客前,溺于筵席上,尽湿。客怒皆起,韦氏家童亦竞来骂之,居士遂告去,行至庭,忽亡所见。思玄与诸客甚异之,因是其溺,乃紫金也,奇光璨然,真旷代之宝。思玄且惊且叹。有解者曰:“居士紫金精也。”征其名氏信矣,且辛者盖西方庚辛金也。而“锐”字“兑”从“金”,兑亦西方之正位。推其义,则吾之解若合符然。(出《宣室志》)

金精玉怪

咸通末年,张珽ting从徐地到长安去,走到一个菜园东边,当时他正在一棵大树下。

不一会儿,有三个书生相继而来,围坐在一起,张珽就问他们各叫什么名字。

一个说:“我是李特。”

一个说:“我是王象之。”

第三个说:“我是黄真。”

三个人都说:“我们三人都从汴水而来,想要游一游龙门山。”

于是四人一起闲聊。那王象之说:“我去年游龙门山,从这经过,路北一二里的地方,有一个男青年,也是读书人,让我在他家住过两宿才回去。你们可以和我一块去谒见他。”

张珽就和他们一块去。走到路北一二里的地方,果然看到一处宅院,很荒凉。

敲门之后,有一个穿书生衣服的男青年从里走出,他见了王象之很高兴,问王象之道:“那三人是谁?”

王象之说:“这个是张珽秀才,那两个是李特和黄真,是我同乡的书生。”

那青年就把他们都请进屋,设酒宴招待。屋里的摆设都很破旧。那青年对王象

之说:“黄家弟兄快长大了。”

王象之说:“如果皇上有好生之德,恪守帝王之道,关心天下的百姓,即使那几个姓黄的长大了又能怎样呢?”

黄真急忙站起来说:“今天这么好的相聚,正可尽欢,各位为什么多管别人家的闲事,波及到我的子孙呢?”

张珽的性情一向刚毅,于是就怀疑他们都不是人,就问道:“我偶然与你们几个在一树下相遇,你们又领我来到这里,刚才听到你们的高论,我实在是怀疑。黄家弟兄到底是谁?你们几个是不是人呢?我向来胆大不怕事,只管照实说吧!”王象之笑着说:“姓黄的他们弟兄三人将要作乱于东夏。我们三个都是精怪。穿书生衣服的青年是个鬼。”

张珽就问道:“是什么东西变成的精?是什么鬼?”

王象之说:“我是玉精,黄真是金精,李特是枯树精,穿书生服的青年就是二十年前死的秀才郑适。我以前在这里自己变化成精,去年又遇见郑适,今天来拜访他。你是活着的人,应该怕我们。既然你不怕,所以我们暂且从容相处也就行了。”张珽又问道:“郑秀才既然与我同是秀才科,为什么不说话呢?”

郑适说:“我正好想好了一首诗,赠给你。”

诗是这样写的:“昔为吟风啸月人,今是吟风啸月身。冢坏路边吟啸罢,安知今

日又劳神!”张珽读诗之后很是悲怆,叹道:“人死了之后,反而不如物体,物体还能化成精灵,而人不能再复化。”

王象之等三人,都听到了这感叹,愤怒地走了出去。

郑适也不再久留。张珽也就拂袖而去。等他走到门外回头再看,看到的是一个残破的坟墓。

于是他追赶那三个精怪,用他佩带的宝剑砍杀他们。

金精玉精都中剑倒毙,只有枯树精跑得快。

追杀不到,于是只好返回,回来后看见一条旧玉带和一个金杯在路边。

张珽拾得玉带和金杯,到长安去卖,与其它金玉没有丝毫不同。

【原文】咸通末年,张珽自徐之长安,至圃田东,时于大树下。俄顷,有三书生继来,环坐。珽因问之。一书生曰:“我,李特也。”一曰:“我,王象之也。”一曰:“我,黄真也。”皆曰:“我三人俱自汴水来,欲一游龙门山耳。”乃共闲论。其王象之曰:“我去年游龙门山,经于是。路北一二里,有一子,亦儒流也,命我于家再宿而回,可同一谒之。”珽因亦同行。至路北一二里,果见一宅,甚荒毁。既叩门,有一子儒服,自内而出,见象之颇喜。问象之曰:“彼三人者何人哉。”象之曰:“张珽秀才也,李特、黄真,即我同乡之书生也。”其儒服子乃并揖入,升堂设酒馔,其所设甚陈故。儒服子谓象之曰:“黄家弟兄将大也。”象之曰:“若皇上修德好生,守帝王之道,下念黎庶,虽诸黄齿长,又将若何?”黄

真遽起曰:“今日良会,正可尽欢,诸君何至亟预(“预”原作“顶”,据明抄本改)人家事,波及我孙耶?”珽性素刚决,因大疑其俱非人也,乃问之曰:“我偶与二三子会于一树下,又携我至此,适见高论,我实疑之,黄家弟兄,竟是谁也?且君辈人也?非人也?我平生性不畏惧,但实言之!”象之笑曰:“黄氏将乱东夏,弟兄三人也。我三人皆精也。儒服子即鬼也。”珽乃问曰:“是何物之精也?是何鬼也?”象之曰:“我玉精也,黄真即金精也,李特即枯树精也,儒服子即是二十年前死者郑适秀才也。我昔自此自化精,又去年复遇郑适,今诣之。君是生人,当怯我辈;既君不怯,故聊得从容耳。”珽又问曰:“郑秀才既与我同科,奚不语耶?”郑适曰:“某适思得(“某”适思得原作“乃命笔写”,据明抄本

改)诗一首以赠。”诗曰:“昔为吟风啸月人,今是吟风啸月身;冢坏路边吟啸罢,安知今日又劳神!”珽览诗怆然,叹曰:“人之死也,反不及物;物犹化精,人不复化。”象之辈三人,皆闻此叹,怒而出。适亦不留。珽乃拂衣。及至门外回顾,已见一坏冢。因逐三精,以所佩剑击之。金玉(“玉”原作“杯”,据明抄本改)精皆中剑而踣,唯枯树精走疾。追击不及,遂回,反见一故玉带及一金杯在路傍。王廷拾得之,长安货之,了无别异焉矣。(出《潇湘录》)

方相3

毕修的外祖母郭氏有一次夜晚独自睡在屋里,她召唤婢女,答应着却不见婢女来。

郭氏又喊了几声,还是如此。

就听见有很重的脚踏床板的声音,郭氏大声呵斥,婢女只是应声而不来。

这时她突然看见屏风上有一个大脸,好像是民间送丧时举的方相神,两眼像升那么大,目光照得屋里通亮,手像簸箕,手指好几寸长,还不时地扇动耳朵眨巴眼睛。

郭氏向来修炼道术,这时心中专注的默念道经,那怪物就消失了。

不久婢女来说,“我刚才就想起来侍护你,但觉得有个很重的东西压着我。现在身子轻了我才来了。”

【原文】毕修之外祖母郭氏,尝夜独寝,唤婢,应而不至。郭屡唤犹尔。后闻蹋床声甚重,郭厉声呵婢,又应诺诺不至。俄见屏风上有一面。如方相,两目如升,光明一屋。手中如簸箕,指长数寸。又挺动其耳目。郭氏道精进,一心至念,凡物乃去。久之,婢辈悉来,云:“向欲应,如有物镇压之者,体轻便来。”(出《幽明录》)

水银精

大历年间,有个姓吕的书生,从会稽的上虞尉调集到京城。

不久他便侨居永崇里。

有一个晚上,他与几个朋友在家中聚餐。

吃完饭将要就寝的时候,顷刻之间出现了一个老女人,面容与衣服都很洁白,身高二尺左右。

她是从屋子的北边旮旯里出现的,缓步走来,样子很怪异。众人见了,相视而笑。那老女人走近床榻,还说话道:“你们聚餐,就不能让我也参加?为什么待我这么不够意思?”

吕生喝斥她,她便退去,退到北旮旯就看不见了。

众人又惊又怪,不知她是怎么来的。

第二天,吕生独自在屋里睡觉,又看见那老女人出现在北旮旯,要上前又不上前,惶惶然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吕生又喝斥她,她就又消逝了。到了第三天,吕生暗想:“这一定是个妖怪,今晚上如果不除掉她,早晚是我的一大祸害。”

于是他就把一把剑藏到床下。这天晚上,老女人果然又从北旮旯徐步走来。

她的表情并无惧色。她走到床前,吕生急忙挥剑。

那老女人忽然蹦到床上,伸手臂去抓挠吕生的前胸。以后又跃于左右,举袖而舞。过了些时候,又有一个老女人忽然蹦上床,又用手臂去抓挠吕生前胸。吕生突然觉得全身冰凉,像冰霜覆盖了身体。

吕生又把剑乱挥一阵,顷刻间出现了好几个老女人,也跟着挥袖而舞起来。

吕生不停地挥剑。她又变成十多个更小的老女人,每个只有一寸来长。

这些小人儿虽然数量更多了,却都是一个模样,都不能分辨。

她们在四壁下乱跑,吕生非常害怕,却想不出办法来。

其中一个老女人对吕生说:“我要合成一个了,你要看清楚啊!”说完,那些小人儿向一起拢来,都来到床前,又合拢为一个老女人,和原先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吕生更加惧怕,就对老女人说:“你是什么妖怪,敢抓挠活人?你应该赶快

离去,不然,我请一个方士,将用神术制你,你又能怎样呢?”

老女人笑着说:“你说严重了,如果有术士来,我愿意见他。我来,是和你闹着玩的,并不敢害你。希望你别害怕。我也该回去了。”说完,老女人退到北旮旯而消逝。

第二天,吕生把这事告诉了别人。有一个姓田的人,善于用符术除去妖孽,在长安城中很有名气。

他听说此事之后,高兴得连蹦带跳说:“这正是该我干的事,除去老女人就像弄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今晚我就到你家去,你在家等着吧!”

到了夜间,吕生与姓田的一起坐在屋里,不大一会儿,老女人果然又来了。

老女人来到床前,姓田的喝斥道:“大胆妖怪你赶快离开!”

老女人神色从容不理睬他,在左右徐步来回走动了许久。她对姓田的说:“我并不了解你!”

那老女人突然一挥手,手掉到地上,变成一个极小的老女人。

这个老女人儿蹦到床上,突然蹦入姓田的口中。

姓田的大惊失色道:“我能死吗?”

老女人对吕生说:“我几次说过不害你,你不听,现在姓田的这样了,你信了吧?不过也好,这也让你致富了!”说完又离去。

次日,有人对吕生说,应该把北旮旯挖开,就可以知道怎么回事了。

吕生欣然而归,让家僮把北旮旯彻底挖开。

果然,挖了不到一丈深,便挖到一个瓶子,可容纳一斤左右,里边装了不少水银。吕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老女人是个水银精。

那位姓田的居然因此惊吓而死。

【原文】大历中,有吕生者,自会稽上虞尉调集于京师。既而侨居永崇里。尝一夕,与其友数辈会食于其室。食毕,将就寝,俄有一妪,容服洁白,长二尺许,出于室之北隅,缓步而来,其状极异。众视之,相目以笑。其妪渐迫其榻,且语曰:“君有会,不能一命耶,何待吾之薄欤?”吕生叱之。遂退去。至北隅,乃亡所见。且惊且异,莫知其来也。明日,(“日”原作“其”。据《宣室志》八改。)生独寤于室,又见其妪在北隅下,将前且退,惶然若有所惧。生又叱之,遂没。明日,生默念曰:“是必怪也,今夕将至,若不除之,必为吾患不朝夕矣。”即命一剑置其榻下。是夕,果是北隅徐步而来。颜色不惧。至榻前,生以剑挥之,其妪忽上榻以臂揕生胸(“胸”原作“月”,据《宣室志》八改)。余又跃于左右,举袂而舞。久之,又有一妪忽上榻,复以臂揕生。生遽觉一身尽凛然若霜被于体。生又以剑乱挥。俄有(“有”原作“为”,据《宣室志》八改)数妪,(妪原作状。据宣室志八改。)亦随而舞焉。生挥剑不已。又为十余妪,各长寸许。虽愈多而貌如一焉,皆不可辨。环走四垣,生惧甚,计不能出。中者一妪谓书生曰:“吾将合为一矣,君且观之。”言已,遂相望而来,俱至榻前,翕然而合,又为一妪,与始见者不异。生惧益甚,乃谓曰:“尔何怪?而敢如是挠生人耶!当疾去!不然,吾求方士,将以神术制汝,汝又安能为耶?”妪笑曰:“君言过矣。若有术士,吾愿见之。吾之来,戏君耳,非敢害也。幸君无惧,吾亦还其所

矣。”言毕遂退于北隅而没。明日,生以事语于人。有田氏子者,善以符术除去怪魅,名闻长安中。见说喜跃曰:“是我事也,去之若爪一蚁耳。今夕愿往君舍,且伺焉。”至夜,生与田氏子俱坐于室。未几而妪果来,至榻前。田氏子叱曰:“魅疾去!”妪扬然其色不顾,左右徐步而来去者久之。谓田生曰:“非吾之所知也。”其妪忽挥其手,手堕于地,又为一妪甚小,跃而升榻,突入田生口中。田生惊曰:“吾死乎!”妪谓生曰:“吾比言不为君害,君不听;今田生之疾,果何如哉?然亦将成君之富耳。”言毕(“毕”字原阙,据《宣室志》八补),又去。明日,有谓吕生者,宜于北隅发之,可见矣。生喜而归,命家僮于其

所没穷焉。果不至丈,得一瓶,可受斛许,贮水银甚多。生方怪其妪乃水银精也。田生竟以寒栗而卒。(出《宣室志》)

蚺蛇

蚺rán蛇,大的有五六丈长,五六尺粗。

稍微小的也不下于三四丈长,粗细和长短的比例也和大蛇一样。

它们身上有斑纹,花纹象彩色的锦绣。

乡里人说:“春夏之际,蚺蛇大多在山林中等待扑鹿,鹿经过身旁就咬住它,从尾部开吞,只是头和角受阻碍留在口外,就走到深树林里,放下鹿头,等鹿腐烂了,头角掉到地上,鹿身才能咽下肚去。

这时候,蛇极其衰弱。等那鹿消化完了,样子就灵活挺秀光泽悦目,比没吃鹿的蛇要神勇健壮。”

有的人说:“蛇一年就吃一只鹿。”

【原文】蚺蛇,大者五六丈,围五六尺。以次者亦不下三四丈,围亦称是。身斑,文如锦缬。里人云,春夏多于山林中等鹿,鹿过则衔之。自尾而吞,唯头角碍于口外,即深入林树间,阁其首,伺鹿坏,头角坠地,鹿身方咽入腹。如此后,蛇极羸弱,及其鹿消。壮俊悦泽,勇健于未食鹿者。或云,一年则食一鹿。(出《岭表录异》)

(2)

又一说法,蚺蛇常吞食鹿,把鹿消化光了,就缠绕树上吐出骨头。

蛇生疮休养时,身上的肥肉味道最美。如果把妇女的衣服扔给它,它就盘踞着不动。蛇的胆每月的上旬靠近头部,中旬靠近尾部。

【原文】一说,蚺蛇常吞鹿,鹿消尽,乃绕树出骨。养疮时,肪腴甚美。或以妇人衣投之,则蟠而不起。其胆上旬近头,中旬近尾。(出《酉阳杂俎》)

蚺蛇胆

泉建州进贡蚺蛇胆。

五月五日时取蛇胆,用两根柱子相距五六尺,夹住蛇,击打蛇的头和尾,再用木棒在蛇的腹部来回敲打,蛇胆就聚集起来,用刀割取蛇胆。

然后给蛇的刀口上药放了蛇,蛇也不会死。

再取蛇胆时,看见蛇的肋下有刀痕,就放了它。

【原文】泉建州进蚺蛇胆,五月五日取时胆。两柱相去五六尺,击蛇头尾,以杖于腹下来去扣之,胆即聚,以刀刲取。药封放之,不死。复更取,看肋下有痕,即放。(出《朝野佥载》)

奇蛇

鸡冠蛇

鸡冠蛇,蛇头象公鸡一样长个肉冠,身长一尺多,粗大约几寸,咬中的人必死。会稽山下有这种蛇。

【原文】鸡冠蛇,头如雄鸡有冠。身长尺余,围可数寸,中人必死。会稽山下有之。(出《录异记》)

爆身蛇

爆身蛇,身长一二尺,外形灰色。

听到了人走路的声音,就从树林中飞出来,样子象一根枯树枝,横着来打人,打中的人就必死。

【原文】爆身蛇,长一二尺,形如灰色。闻人行声,林中飞出,状若枯枝,横来击人,中者皆死。(出《录异记》)

黄领蛇

黄领蛇,长一二尺,颜色象黄金,住在石缝中。

天要下雨时,蛇就发出牛一样的吼声,咬中人会死。四明山有这种蛇。

【原文】黄领蛇,长一二尺,色如黄金,居石缝中。欲雨之时,作牛吼声,中人亦死。四明山有之。(出《录异记》)

蓝蛇

蓝蛇,头部有剧毒,尾巴能解毒,出产在梧州陈家洞。

南方人用蛇头配成毒药,叫做蓝药,药人立即死亡。

取来蛇尾吃下,反而能解毒药。

【原文】蓝蛇,首有大毒,尾能解毒,出梧州陈家洞。南人以首合毒药,谓之蓝药,药人立死。取尾服,(“服”原作“脂”。据明抄本改。)反解毒药。(出《酉阳杂俎》)

巴蛇

巴蛇吃象,吃下去三年才吐出象骨。吃巴蛇肉不得心脏和肚子疼病。

【原文】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食之无心腹之疾。(出《博物志》)

蛮江蛇

南安蛮江蛇,到五六月的时候,就有大蛇乘流浮游上岸,头象立起来的帽子。

千万条蛇跟着它,进入越王城。

【原文】南安蛮江蛇,到五六月,有巨蛇泛流登岸,首如张帽,万万蛇随之,入越王城。《酉阳杂俎》

两头蛇

韶州大多都有两头蛇,堆蚁封用来避水。

蚁封,就是蚂蚁聚土造成的土台。

苍梧山有很多两头蛇,长不过一二尺。有人说两头蛇是蚯蚓变的。

【原文】韶州多两头蛇,为蚁封以避水。蚁封者,蚁子聚土为台也。苍梧亦多两头蛇,长不过一二尺。或云,蚯蚓所化。(出《岭南异物志》)

怪藤

晋孝武帝大元十二年,吴郡有个叫寿颁的人立志学道,靠江边住着。

他看见江边忽然长出一对奇怪的东西,外形好像青藤,但是又没有枝叶,几天就长到一抱多粗。

他找人来一齐砍它,一砍就流出血来,这时还有声音从半空发出,像公鹅的叫声,两音相应后,就在怪物的肚子里得到了一个卵,像鸭蛋大小,它的根像蛇,还长着蛇的眼睛。

【原文】晋孝武大元十二年,吴郡寿颁道志,边水为居。渚次忽生一双物,状若青藤,而无枝叶,数日盈拱。试共伐之,即有血出,声在空中,如雄鹅叫,两音相应,腹中得一卵,形如鸭子,其根头似蛇面眼。(出《异苑》)

蜥蜴怪

晋安帝隆安年初,高平人郗(xi,古读chi)恢在陕西雍州当刺史,他家中忽然发现一个象蜥蜴的怪物。

怪物每次来都先敲门,一来就是好几只,家里就熄灭灯火。

儿女一家老小没有不害怕的,家里人把这事告诉郗恢,郗恢不信,说话间怪物就又来了。

龙安二年时,郗恢因为和殷仲堪在政见上发生了分歧,就去了京城,走到半路就被杀了,他的儿子们也受到株连被害。

【原文】安帝隆安初,雍州刺史高平郗恢家内,忽有一物如蜥蜴,每来,辄先扣户,则便有数枚,便灭灯火。儿女大小,莫不惊惧,以白郗,不信,须臾即来。至龙安二年,郗恢与殷仲堪谋议不同,下奔京师,道路遇害,并及诸子。(出《幽冥录》)

蛇魅

颜回、子路一起坐在孔夫子的门前。

这时有个鬼怪来求见孔夫子,他的眼睛象两个并列的太阳,身形也很魁伟。

子路象丢失了魂魄一样,紧闭着嘴说不出话。

颜渊却穿上鞋举起剑走上前去,两臂抱住他的腰,这时鬼怪化形成了条蛇,于是就被杀了。

孔子出来看了,叹口气说:“勇敢的人会惧怕,有智慧的人不受迷惑;有智慧的人不一定勇敢,勇敢的人也不一定要有智慧。”

【原文】颜回、子路共坐于夫子之门,有鬼魅求见孔子,其目若合日,其状(“状”原作“时”。据明抄本改。)甚伟。子路失魄,口噤不得言。颜渊乃纳履杖剑前,捲握其腰,于是形化成蛇,即斩之。孔子出观,叹曰:“勇者不惧,智者不惑;智者不勇,勇者不必有智。”(出《小说》)

换脸

晋安帝义熙年间,河东人贾弼之在琅琊府当参军。

一天夜里,他梦见一个人,面貌丑恶,鼻子大胡子多。

这人对贾弼之说,“我真喜欢你漂亮的脸孔,咱俩换头,怎么样?”

贾弼之说,“人各有自己的头脸,怎么能换?真是岂有此理!”

第二天,贾弼之又作了同样的梦,心中十分厌恶,就在梦中答应和那人换脸。第二天起来,自己并没什么别的感觉,但别人一看见他就吓得逃走。

他回来对镜子一看,才知自己的脸真的被梦中人换去。

回到家里,家中仆人也都大惊,进到屋里,妇女们都吓得躲起来,说,“那儿来了这么个又怪又丑的男人?”

贾弼之只好解释了很久,家中的人又派仆人到他供职的府衙里去察问,才相信真是贾弼之。

后来,他只有半面脸会笑,还能两手各拿一支笔写文章,词语都很美。

不久晋安帝驾崩,恭帝继位。

【原文】河东贾弼之,晋义熙中,为琊琅府参军。夜梦一人,面查丑甚,多须大鼻,诣之曰:“爱君之貌,欲易头可乎?”弼曰:“人各有头面,岂容此理?”明昼又梦,意甚恶之,乃于梦中许之。明朝起,不觉,而人见悉惊走。弼取镜自看,方知怪异。还家,家人悉惊。入内,妇女走藏,曰:“那得异男子。”弼自陈说良久,并遣至府检阅,方信。后能半面笑,两手各执一笔俱书,辞意皆美,俄而安帝崩,恭帝立。(出《西明杂录》,陈校本作出《幽明录》)

昭灵夫人

小黄县,就是宋地的黄乡。

沛公带着军队在野外战斗,他的母亲就死在这里。

天下平定以后,就派使者用皇帝的灵柩在荒野里招魂。

在这时,有条红蛇在水里,自己往身上弄水洗澡,洗完后进到灵柩里。

蛇洗澡的地方有掉落的头发,所以封她谥号叫“昭灵夫人”。

【原文】小黄县者,宋地黄乡也。沛公起兵野战,丧皇妣于黄乡。天下平定,乃使使者以梓宫招魂幽野。于是有丹蛇在水,自洒濯,入于梓宫。其浴处有遗发,故谥曰昭灵夫人。《陈留风俗传》

二蛇争山

汉武帝时,张宽做扬州刺史。

先前有二个老头为了争夺地界内的山,到州里打官司,一连多年没有解决。

张宽到任后他们又来了,张宽暗中看那二个老头的样子不象是人,就命令士卒拿着戟把二人带进去,问:“你们是什么精怪?”

老头就跑,张宽喊人拦杀他们,二个老头就变成了两条蛇。

【原文】汉武帝时,张宽为扬州刺史。先是有老翁二人争地山,诣州讼疆界,连年不决。宽视事复来,宽窥二翁形状非人,令卒持戟将入。问:“汝何等精?”翁走,宽呵格之,化为二蛇。《搜神记》

武母产蛇

后汉窦武的母亲生窦武时同时生下一条蛇,就把蛇送到了荒野中去。

后来窦武的母亲死了,等到出殡那天还未落葬时,有条大蛇衔着一棵草出来,一直走到灵堂,用头撞着灵柩,泪水和血水都流了出来,头一低一仰地弯曲着,象是悲泣的样子。

它不多久就离开了,当时的人们知道这是为窦氏所做的祭祀。

【原文】后汉窦武母产武而并产一蛇,送之野中。后母卒,及葬未窆,有大蛇捧草而出,径至丧所,以头击柩,涕血皆流,俯仰诘屈,若哀泣之容。有顷而去,时人知为窦氏之祥。《搜神记》

毛龙

南鄩xun国有暗藏在洞穴中的水源,它的下边通向地脉,其中有毛龙和毛鱼。

毛龙和毛鱼时常蜕骨在空旷的水泽之中。

鱼和龙在一个洞穴里相处。

这个南鄩国曾经向殷商献过一条毛龙。

殷商那时候设有养龙的官职。

到夏代这种官职还有保留,因而用它作为一个部族的命名。

到大禹治水,四海会同到一起,就把那条毛龙放到洛水里了。

【原文】南鄩国有洞穴阴源,其下通地脉,中有毛龙毛鱼。时蜕骨于旷泽之中。鱼龙同穴而处。其国献毛龙一于殷。殷(王子年《拾遗记》“于殷殷”作“雌一雄放”。按事应在舜时,“殷”字讹。)置豢龙之官。至夏代不绝。因以命族。至禹导川,及四海会同,乃放于洛汭。(出《拾遗录》)

巨蛇

晋代咸宁年间,魏舒做司徒。

他的府中有两条蛇,蛇长十丈,住在厅堂的平顶上。

蛇住了好几年,可是人们却不知道,只是奇怪府中多次丢失小孩和鸡犬一类东西。后来有一条蛇夜间出来,经过柱子的附近,被刀刃割伤了,痛得爬不上屋顶,因此被人察觉了。

找来几百人,一起攻击了很长时间,然后才杀了它。

看那蛇的住处,骨头塞满了屋子的棚顶,因此毁了府上的房子,另找地址修建府第。

【原文】晋咸宁中,魏舒为司徒。府中有蛇二,其长十丈,屋厅事平脊之上,止之数年,而人不知。但怪府中数失小儿及鸡犬之属。后一蛇夜出,经柱侧,伤于刃,病不能登,于是觉之。发徒数百,共攻击移时,然得杀之。视所居,骨骼盈宇之间,于是毁府舍,更立之。《搜神记》

杜预

杜预做荆州刺史,镇守襄阳的时候。

有宴会,喝得大醉,关起书房门独自一人睡觉,不让别人到跟前来。

后来又喝醉了,外面的人听到书房里的呕吐声,那声音很是痛苦,没有不害怕的。有个小官吏,私自打开门看他,正好看见床上有一条大蛇,垂着头在床边呕吐,却看不见有人,他走出来秘密说了这件事。

【原文】杜预为荆州刺史,镇襄阳时。有宴集,大醉,闭斋独眠,不听人前。后尝醉,外闻(“闻”原作“有”,据明抄本改。)斋中呕吐,其声甚苦,莫不悚栗。有一小吏,私开户看之,正见床上一大蛇,垂头床边吐,都不见人,出密道如此。《刘氏小说》

蜀地大蛇

晋怀帝永嘉年间的末期,豫章出现一条大蛇,有十多丈长,阻断了道路,凡是路过的人,蛇就吸去吞下,已经吃了几百人。

道士吴猛和弟子把蛇杀了。

吴猛说:“这是蜀地的精怪,蛇死了,蜀地的强盗也就会平定了。”

不久杜弢果然被消灭了

【原文】永嘉末,豫章有大蛇,长十余丈,断道,经过者,蛇辄吸取之,吞噬已百数。道士吴猛与弟子杀蛇,猛曰:“此是蜀精,蛇死而蜀贼当平。”既而果杜弢灭也。(出《豫章记》)

蛇化鸡

司马轨之的字叫道援,善于射野鸡。

晋朝太元年间,他把一个当作引诱用的诱饵放在彩旗下,这个诱饵鸣叫,野鸡就有回应的,试着寻找回应的东西,就看见头和翅已经变成野鸡,其余半个身子还是蛇。

朝廷的武库里,忽然出现了野鸡。

当时的人有的说是怪事,张司空说:“这是蛇变化成的。”

就派人搜查库中,果然找到了蛇蜕。

【原文】司马轨之字道援,善射雉。太元中,将媒下翳,此媒雊,野雉亦应。试令寻觅所应者,头翅已成雉,半身故是蛇。晋中朝武库内,忽有雉,时人或谓为怪。张司空云:“此蛇所化耳。”即使搜库中,果得蛇蜕。(出《异苑》)



晋朝太元年间,有个汝南人进山,看见一根竹子,中部已经成蛇形了,上部枝叶还象原来一样。

吴郡桐庐人曾砍伐剩余的竹子,睡了一宿后,起来看那竹竿,变成了野鸡,头和脖子全都变成了,身子还未变成,也就是说,这棵竹子是蛇变化而成的。

【原文】太元中,汝南人入山,见一竹,中蛇形已成,上枝叶如故。吴郡桐庐(“郡桐庐”原作“都相虑”,据《异苑》三改。)人尝伐馀遗竹。一宿,见竿为雉,头颈尽就,身犹未变化,亦竹为蛇之化。(出《异苑》)

霹雳击蛇

吴兴人章苟在田里耕种,把饭放在菰叶里包着,每天晚上拿来吃,有时候饭就没了,象这种情况不只是一两次。

后来他就注意察看,只见一条大蛇来偷饭吃,章苟拿着小矛叉那蛇。

蛇逃跑,章苟追赶它,追到一个洞,只听见有哭诉的声音说:“砍伤我了!”

还有的说应当交给雷公,让他用霹雳杀死他。

不一会儿,打雷下雨了,霹雳就在章的头上滚动,章苟跳着大骂说:“老天使我贫穷。我就尽力耕田恳荒,蛇来偷吃我的饭,罪在蛇的身上,反而用雷劈我吗?真是无知的雷公。雷公如果来了,我就用小矛刺他的肚子。”

不一会,云雨渐渐散了,霹雳转到蛇洞里了,蛇死了几十条。

【原文】吴兴章苟于田中耕,以饭置菰里,每晚取食,饭亦已尽,如此非一。后伺之,见一大蛇偷食,苟逐以鈠叉之。蛇走,苟逐之,至一穴,但闻啼声云:“斫伤我矣。”或言付雷公,令霹雳杀。须臾,雷雨,霹雳覆苟上,苟乃跳梁大骂曰:“天使我贫穷,展力耕垦。蛇来偷食,罪当在蛇,反更霹雳我耶?乃是无知雷公。雷公若来,吾当以鈠斫汝腹!”须臾,云雨渐散,转霹雳于蛇穴中,蛇死者数十。(出《搜神记》)

巨蛇3

晋文公出巡时,有一条大蛇,如同两手合围的大树,挡住他的路。

文公修道积德,命一小吏守护这条蛇。

守护蛇的小吏睡着了,梦见上天使者来杀这条蛇,并说道:“这条蛇为何要挡

圣君之道?”

小吏醒来看去,那条蛇不但死了,而且臭了。

【原文】晋文公出,有大蛇如拱,当道。文公乃修德,使吏守蛇。守蛇吏梦天使杀蛇,谓曰:“蛇何故当圣君道?”觉而视之,蛇则臭矣。(出《博物志》)

士人嫁女

晋代太元年间,有个读书人把女儿嫁到附近村子。

到了时候,夫家派人来接新娘,女家也妥善地送走女儿,还让新娘的妹妹送姐姐。到了夫家以后,只见重重迭迭的门户楼阁,与王侯之家差不多。

廊柱下有灯火,一个女仆妆束严整直立地守在廊柱下,后房的帐幕非常华美。

到了晚上,新娘子抱着乳母哭泣,不敢说话。乳母藏在帐里,用手偷偷地摸那床,摸到一条蛇,象几抱的柱子那么粗,缠绕着新娘子,从脚缠到头。

乳母吓得跑了出去,就看见廊柱下守灯的女仆,全是小蛇,而灯火就是蛇的眼睛。

【原文】晋太元中,士人有嫁女于近村者。至时,夫家遣人来迎,女家好发遣,又令女弟送之。既至,重门累阁,拟于王侯。廊柱下有灯火,一婢子严妆直守,后房帷帐甚美。至夜,女抱乳母涕泣,而口不得言。乳母密于帐中,以手潜摸之,得一蛇,如数围柱,缠其女,从足至头。乳母惊走出,柱下守灯婢子,悉是小蛇,灯火是蛇眼。(出《续搜神纪》)

柳下蛇

西晋的末期,慕容熙光始三年,慕容熙出游回来的时候,城南有棵柳树象人一样大喊道:“大王停下吧。”

慕容熙觉得很可恶,就命人砍断了柳树,树下有一条蛇,有一丈长。

到光始六年,慕容熙被冯政消灭了。

【原文】西晋末,慕容熙光始三年,熙出游还,城南有柳树如人呼曰:“大王止。”熙恶之,伐其树,下有蛇,长一丈。至六年,熙为冯政(按《晋书》载记,“政”当作“跋”。)所灭。《广古今五行记》

水淹邛都

益州的邛都县有个老妇人,家里贫穷,孤独一人,每当吃饭时,就有一条小蛇,头上有个角(或者是肉冠),在碗盘之间爬动。

老妇人可怜并喂它吃的。

后来渐渐长大,有一丈多长。

县令有匹马,忽然被蛇吸去吞吃了,县令因而大怒,收押了老妇人。

老妇人说:“蛇在我的床下。”

县令就派人去挖掘,挖得越来越深却什么也没看见,县令就杀了老妇人。

那条蛇因而托梦于县令说:“为什么杀我的母亲,我一定为她报仇。”

从此就经常听到下雨刮风一样的声音。

三十日的这天晚上,百姓们都吃惊地对见到的人说:“你的头上为什么顶着鱼?”凡相遇的人都这样说。这天夜里,方圆四十里,整个城一下子都陷下去成为一片湖泊,当地人叫它邛河,也叫邛池。

只有老妇人的旧住宅的宅基没有淹没,到现在还在。

打鱼的人来捕鱼,一定在那里停下住宿,又说,这里的水很清,湖底还能清楚地看见城郭楼槛。

【原文】益州邛都县有老姥家贫孤独,每食,辄有小蛇,头上有角,在柈之间。姥怜而饲之,后渐渐长大丈余。县令有马,忽被蛇吸之,令因大怒,收姥。姥云:“在床下。”遂令人发掘,愈深而无所见,县令乃杀姥。其蛇因梦于令曰:“何故杀我母?当报仇耳!”自此每常闻风雨之声。三十日,是夕,百姓咸惊相谓曰:“汝头何得戴鱼。”相逢皆如此言。是夜,方四十里,整个城一时俱陷为湖,土人谓之邛河,亦邛池。其母之故宅基独不没,至今犹存。鱼人采捕,必止宿。又言此水清,其底犹见城郭楼槛宛然矣。(出《穷神秘苑》)

天门巨蟒

天门山,山峰大都险峻秀挺,山岩峡谷连绵不绝。

有个大岩壁直立着有几千仞高,杂草树木纠缠连接着,云雾笼罩着,岩壁的下面有很细微的小路。

行人走到这里,忽然向上面飞去飞出树梢,象白日升仙一样,人就没有了。

象这样的人渐渐地就多得记不过来,从这里南北往来的人,把这里叫作仙谷。

当时有那喜欢学道的人,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在岩壁附近洗浴干净,以便到这里升仙,站在这个树林的下面,没有不飞上去的。

恰好有这么一天,有个聪明的人对别人说:“这一定是妖怪,不是成仙之道。”于是把石头系在身上,牵着一条狗进入那岩谷,狗又飞去。

这样就知道了是妖邪怪物在用气吸物。

于是派人到附近的山乡里,招募几百个少年人,带着兵器,拿着大棒。

先放火烧那些杂草,并砍伐竹子和树木,到了山边观看,远远地看见一个东西,有几十丈长,高高低低时隐时现,垂着头往下望。

等到再渐渐地走到近处才看清是一条大蟒蛇。

于是命令少年们一边打着鼓一边跳着射击,然后又砍又刺,可是大蟒口张开有一尺多长,还想害人。

只是力量敌不住众人的力量,很久才死去,它吞吃的人骨与别的兽类的骨骸,堆积在左右两旁象小山包一样。

还有一件事有一人在外行走,掉到深谷的涧流中去,没有出路,饥饿得认为自己死定了,又看到身边有很多龟蛇,一早一晚伸出头颈向着东方,那人因而也伏在地上学习龟蛇的动作,就不再觉得饥饿了,身体更加轻快行动也方便多了,能登上山岩陡壁,几年后,试着抬起手臂,身上一用劲,就跳得超过山涧之上,就能够回家,脸上的颜色使人看了很喜欢,而且比从前更聪慧。

回到家里吃了粮食和蔬菜类,一百天后就恢复了他原来的样子。

【原文】天门山,山多峻秀,岩谷逶逦。有大岩壁直上数千仞,草木交连,云雾拥蔽。其下有迳途微细,行人往,忽然上飞而出林表,若升仙,遂绝世。如此者渐不可胜纪,往来南北,号为仙谷。时有乐于道者,不远千里而来,洗浴岩畔,以来升仙,在(“在”字原缺,据明抄本补。)此林下,无不飞去。会一夕,有智能者谓他人曰:“此必妖怪,非是仙道。”因以石自系,而牵一犬入其谷,犬复飞去,然知是妖邪之气以噏之。乃遣近山乡里,募年少者数百人,执兵器,持大棒。而先纵火烧其草,及伐竹木,至山畔观之,遥见一物,长数十丈,高下隐隐,垂头下望。及更渐逼,乃一大蟒蛇。于是命少年鼓跃击射,然后斫刺。而口张尺余,尚欲害人,力不加众,久乃卒。其所吞人骨与他兽之骸,积(“积”原作“稍”,据明抄本改。)在左右如阜焉。又有人出行,坠深泉涧者,无出路。饥饿分死,左右见龟蛇甚多,朝暮引颈向东方,人因伏地学之,遂不复饥。体加轻便,能登岩岸。数年后,试竦身举臂,遂超出涧上,即得还家。颜色悦怿,颇更黠慧胜故。还食谷,啖滋味,百余日中,复其本质。(出《博物志》)

青龙斩蛇

唐代的忻州刺史历来就是个空缺,前后历任的刺史大多死了。

唐高宗时,有个金吾郎要来试着做这个官。

到了以后,夜里独自睡在厅中,二更天后,就见檐外有个黑色的东西,样子象条大船,两只眼睛相距几丈远。

刺史问是什么神怪,回答说:“我是大蛇。”

刺史让他改变形貌与它说话,蛇就变成了人形,来到厅中,于是问它为什么杀人,蛇说:“最初并无杀人之心,是那些人自己害怕吓死的。”

又问:“你没有杀人之心,为什么多次现出蛇的形驱?”

回答说:“我有冤屈不能解决,应当由府主来研究决定。”

问它有什么冤屈,回答说:“从前我幼小的时候,曾经进入一个古坟,从那以来,形体渐渐长大,想出去却不能出去,狐、兔、狸、狢等,有的时候进入古坟,我才能吃到东西。现在长年在土中生活,想死都不行,所以来向使君请求。”

刺史问:“如果是这样,应当挖开古坟使你出来,怎么样?”

蛇说:“我的身子伸开已经有十多里长了,如果要挖掘。连这座城也要全都陷到地底下去。现在城东有个王村,村子的西面有棵楸树,使君应该安排好斋戒,然后派人掘树掘到两丈深,里面有个铁匣,打开匣子看,我就能出来了。”

说完就告别走了。

等到天亮,照蛇说的去挖掘,挖出一个匣子,回到厅里打开了匣子,有条青龙从匣子里飞上天,直接去杀蛇,蛇头和蛇尾从中间分开了。蛇死了以后,那怪物也没有了。

【原文】唐忻州刺史是天荒阙,前后历任多死。高宗时,有金吾郎将来试此官。既至,夜独宿厅中。二更后,见檐外有物黑色,状如大船,两目相去数丈。刺史问为何神,答云:“我是大蛇也。”刺史令其改貌相与语,蛇遂化作人形,来至厅中。乃问何故杀人,蛇云:“初无杀心,其客自惧而死尔。”又问:“汝无杀心,何故数见形躯?”曰:“我有屈滞,当须府主谋之。”问有何屈,曰:“昔我幼时,曾入古冢,尔来形体渐大,求出不得。狐兔狸狢等,或时入冢,方得食之。今长在土中,求死不得,故求于使君尔。”问:“若然者,当掘出之,如何?”蛇云:“我逶迤已十余里,若欲发掘,城邑俱陷。今城东有王村,村西有楸树。使君可设斋戒,人掘树深二丈,中有铁函,开函视之,我当得出。”言毕辞去。及明,如言往掘,得函,归厅开之,有青龙从函中飞上天,迳往杀蛇,首尾中分。蛇既获死。其怪绝矣。(出《广异记》)

口袋白蛇

鄱阳郡的余干县令,到官任上没几天就死了,后来竟没有人敢去就职了,宅院也就荒废了。

唐代先天年间,有个读书人家里贫穷,就来做县令。

到了以后,官吏们请县令居住到别的公署里去。

县令还是派人收拾原来的宅院,剪修割除杂草,修整好院墙和屋子。

县令一个人住在堂上,夜间摆好蜡烛等着,二更天以后,有一个东西象是一个能装三斗米大小的白口袋,转动着跳到床前来,一直跳到桌子上。

县令没有惧怕的样子,慢慢地用手不痛快地触摸它,真的是皮口袋装着水,于是对它说:“替我把灯搬到对面的西南墙角去。”

话刚说完灯已在西南角了。

又对它说:“你可以为我按摩一会。”

皮口袋转着侧身而上,觉得很是舒服。

又笑着对它说:”能让我的床停在空中吗?”

不一会,床已在空中。

县令说的没有不如意的。

天快亮了,才跳着离开。县令寻找它,寻到住舍的水池边上就没有踪迹了。

第二天,在踪迹消失的地方,看见一个洞,才象蚂蚁洞口那么大,挖那洞口,挖了一丈多洞孔就变大了,洞的直径有三尺多,洞里深不可测。

县令就下命令多准备鼎锅和木柴,把池中水全提出来,烧成开水,灌那洞。

大约灌了一百多斛开水,就听见洞穴里发出打雷一样声音,大地也被那声音所震动。

又灌了一百多斛开水,才平静下来,没有声音了。

于是一起挖了起来,又挖了几丈深,挖到一条大蛇,长一百多尺,旁边有成千上万条小蛇,都一起死在洞里。

县令挑出大蛇做成蛇肉脯,分赏给县里的百姓,以后就平安吉祥了。

【原文】鄱阳余干县令,到官数日辄死,后无就职者,宅遂荒。先天中,有士人家贫,来为之。既至,吏人请令居别廨中,令因使治故宅,剪薙榛草,完葺墙宇。令独处其堂,夜列烛伺之。二更后,有一物如三斗白囊,跳转而来床前,直跃升几上。令无惧色,徐以手伥触之,真是韦囊而盛水也。乃谓曰:“为吾徙灯直西南隅。”言讫而灯已在西南隅。又谓曰:“汝可为我按摩。”囊转侧身上,而甚便畅。又戏之曰:“能使我床居空中否?”须臾,已在空中。所言无不如意。将曙,乃跃去。令寻之,至舍池旁遂灭。明日,于灭处视之,见一穴,才如蚁孔,掘之,长丈许而孔转大,围三尺余,深不可测。令乃敕令多具鼎镬樵薪,悉汲池水为汤,灌之。可百余斛,穴中雷鸣,地为震动。又灌百斛,乃怗然无声,因并力掘之,数丈,得一大蛇,长百余尺。旁小者巨万计,皆并命穴中。令取大者脯之,颁赐县中,后遂平吉。(出《广异记》)

蛇妻

华阴县令王真的妻子赵氏,是燕中一个富人家的女儿,容貌美丽,少年时就嫁给王真,以后随王真到任上来。

最近半年以来,忽然有一个少年,每每等到王真出去的时候,就到赵氏的寝室里去。

在频频往来以后,又调戏引诱赵氏与自己私通。

忽然有一天,王真从外面回来,才看见这个少年与赵氏一起坐在酒桌上,欢声笑语地喝酒,非常惊讶。

这时,赵氏不知不觉地自己跌倒断了气,那少年变成一条蛇,横冲直撞地跑走了。王真就让女仆扶着赵氏的两腋让她站起来,不一会赵氏也变成一条蛇,横冲直撞地一块离去。

王真就追赶,见蛇相随着先前跑出去的蛇一起进入华山,很久以后就不见了。

【原文】华阴县令王真妻赵氏者,燕中富人之女也,美容貌,少适王真。洎随之任,近半年,忽有一少年,每伺真出,即辄至赵氏寝室。既频往来,因戏诱赵氏私之。忽一日,王真自外入,乃见此少年与赵氏同席,饮酌欢笑,甚大惊讶。赵氏不觉自仆气绝,其少年化一大蛇,奔突而去。真乃令侍婢扶腋起之,俄而赵氏亦化一蛇,奔突俱去,王真遂逐之,见随前出者俱入华山,久之不见。(出《潇湘录》)

夜射白蛇

朱觐jin是陈蔡一带的游侠之士。

他到汝南旅行游历,住在客店里,当时的主人邓全宾家有个女儿,容貌姿色端庄美丽,但常常被鬼魅所迷惑,凡是给她治病的,没有人能治好她。

朱觐有一次去朋友家喝酒,夜深了才回来,就在庭院里休息。

到二更天的时候,出现一个人穿着白色衣服,衣服很新鲜洁净,却进入邓全宾女儿的房中。

一会儿,就听见房内说笑很欢乐,朱觐不能睡觉,拿出弓和矢藏在暗处,等他出来。

等到鸡叫时,看见店主人的女儿送一个少年出来。

朱觐射那个男子,那人被射中了要跑。

朱觐又射他,却失去了他的踪迹。

天亮了才告诉邓全宾这件事,邓全宾就和朱觐寻着那血迹,走出宅院大约五里,那血迹进入一个大枯树的洞里去。

找人伐倒了树,果然看见一条蛇,白色,一丈多长。

身上带着两枝箭死了。

店主家的女儿从此就象从前一样。邓全宾就把女儿嫁给了朱觐。

【原文】朱觐者,陈蔡游侠之士也。旅游于汝南,栖逆旅,时主人邓全宾家有女,姿容端丽,常为鬼魅之幻惑,凡所医疗,莫能愈之。觐时过友人饮,夜艾方归,乃憩歇于庭。至二更,见一人着白衣,衣甚鲜洁,而入全宾女房中。逡巡,闻房内语笑甚欢,不成寝,执弓矢于黑处,以伺其出。候至鸡鸣,见女送一少年而出,觐射之,既中而走。觐复射之,而失其迹。晓乃闻之全宾,遂与觐寻血迹,出宅可五里已来,其迹入一大枯树孔中。令人伐之,果见一蛇,雪色。长丈余,身带二箭而死。女子自此如故,全宾遂以女妻觐。(出《集异记》)

龙 场

《王子年拾遗》上说:“方丈山之东有一个龙场,方圆一千里,龙皮龙骨堆积如山,布散一百多顷。”

《述异记》:“晋宁县有一个龙葬洲。老人们讲,龙在这个洲上蜕骨,那水里至今还多有龙骨。考察那里的山岭峰峦,凡是能兴云雨的地方,都有龙骨。有的深,有的浅,大多在土里边。齿、角、尾、足,都很像。大的几十丈,有的粗满十围;小的才一二尺,有的三四寸,体形都具备。曾经借采取的机会见过。”

《论衡》说:“蝉在肚子里生长发育,破开背爬出来,一定要借着雨天来蜕变,就像蛇蜕皮一样。”近来蒲洲有一个人家拆草屋,在梁栋上得到一根龙骨,长一丈左右,什么部位都很完备。

【原文】《王子年拾遗》曰:方丈山东有龙场,地方千里,龙皮骨如山阜,布散百余顷。《述异记》:“晋宁县有龙葬洲。父老云,龙蜕骨于此洲,其水今犹多龙骨。按山阜冈岫,能兴云雨者。皆有龙骨。或深或浅,多在土中。齿角尾足,宛然皆具。大者数十丈,或盈十围。小者才一二尺,或三四寸。体皆具焉。尝因采取见之。”《论衡》云:“蝉生于腹育(“育”字原空缺。据陈校本补),开背而出,必因雨而蜕,如(“如”原作“而”。据明抄本、许本改)蛇之蜕皮云。”近蒲洲人家,拆草屋,于栋上得龙骨长一丈许,宛然皆具。(出《感应经》)

龙魅

宋刘甲住在江陵。

元嘉年中,他的女儿十四岁,姿色端庄秀丽,她没有读过佛经,却忽然能自己背诵《法华经》。

女孩住的屋里,不久便出现奇异的光。

她说,她已经得了正觉,应该做二七日的斋戒。她家为她设置了高座,设立了宝帐。

她登上宝座,讲的话都很深奥。

又讲人的灾祥祸福,各种事都很灵验。远近的人都很敬佩她。

解衣投宝的,不可胜数。

衡阳王在镇,亲自率领僚属来观看。

经过十二天之后,有一个叫史玄真的道士说:“这是一种怪邪现象。”

他急急忙忙地赶来。她已经知道了,派人守住门,说:“不久将有妖邪之类到来,凡是穿道服的,全都不让进来!”

史玄真换了衣服突然进入。

她起初还大声地喝骂。史玄真便直接走上前去,把水洒到她身上。

她顿然气绝,过了许久才醒。

醒后人们再问她各种事情,她便什么都说不记得了。

史玄真说:“这是被龙魅所惑。”

从此以后她恢复正常,嫁给宣氏为妻。

【原文】宋刘甲居江陵。元嘉中,女年十四,姿色端丽,未尝读佛经,忽能暗诵法华经。女所住屋,寻有奇光。女云,已得正觉,宜作二七日斋。家为置高座,设宝帐。女登座,讲论词玄。又说人之灾祥,诸事皆验。远近敬礼,解衣投宝,不可胜数。衡阳王在镇,躬率参佐观之。经十二日,有道士史玄真曰:“此怪邪也。”振褐往焉。女即已知,遣人守门。云:“魔邪寻至,凡着道服,咸勿纳之。”真变服奄入。女初犹喝骂,真便直前,以水洒之,即顿绝,良久乃苏。问以诸事,皆云不识。真曰:“此龙魅也。”自是复常,嫁为宣氏妻。(出《渚宫旧事》)

毒龙池

后魏时,宋云出使西域,走到积雪山,见山中有大池,有毒龙住在里面。

以前三百商人在这池边止宿,正赶上毒龙发火,就把这三百人全都泛水淹死了。

果阤王听说这事以后,把王位让给儿子,自己到鸟场国去学婆罗门咒语。

四年之中,他很好地掌握了那咒语的法术,就归国恢复了王位,到池边去咒那毒龙。

毒龙变成人,向国王表示悔过,国王就把他放了。

【原文】后魏宋云使西域,至积雪山,中有池,毒龙居之。昔三(明抄本“三”作“五”)百商人止宿池侧,值龙忿怒,泛杀商人。果阤王闻之,舍位与子,向鸟场国学婆罗门咒。四年之中,善得其术。还复王位,就池咒龙。龙化为人,悔过向王。王即从之。(出《洛阳伽蓝记》)

变僵尸

天启年间,江西洪都县(现在的南昌市)有两个读书人张某和刘某,在城郊的北兰寺攻读(因为寺庙清净不易被打扰,所以过去很多读书人都喜欢去那进修)。

张某年龄稍长,两人情同手足,同甘共苦。

一天,张某家中有事,早早就走了。

结果回到家后突然得了重病,不到两天就死了(可能是脑溢血什么的)。

过去通讯不发达,所以刘某在寺中也不知道。

晚上睡到半夜,突然听见推门的声音,眼睛刚睁开,就见张某已然进来,坐在床边。

刘某正在纳闷张某为何半夜匆匆拜访?

张某就坐在床边抚着刘某的背,悲切的说道:“我和兄弟离别还不到两日,居然得了暴疾而亡。现在我已经不是人了,朋友情深不能割舍,所以特来和你道别。”

刘某一听,骨寒毛竖汗流浃背,一时之间躲在被子里战战兢兢,一句话也不敢说。

张某见其害怕,安慰他道:“要是我有相害之意,岂能一来就和你说实话?你千万不要害怕,我之所以到此来,还想把身后事托付给你啊。”

刘某听后心里才稍微安定下来,用发颤的声音问道:“所托何事?”

张某道:“我上有老母,年已七十余岁,妻子不到三十,孩子五六岁,一年只需要数斛米(一斛等于十斗,一斗等于十升)就能养活了,希望您能帮我周济抚恤一下,这是第一件事;我还有一些文稿没有完成,希望你能帮我完成并出版,使我的微名不泯于世,这是第二件事;我还欠卖笔墨的商人数千钱,希望兄弟帮我偿还,这是第三件事,希望兄弟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能够答应。”

刘某听后,满口应允。

张某于是起身站起来说:“既然兄弟答应了,那我也该走了。”

说毕就准备出门,刘某见张某容貌和平时并无两样,言行举止都很正常,说话也在情在理,惧意渐去。

想到从此生死两隔,不由悲从中来,哭泣着说道:“兄长既然来和我诀别,为何如此短暂,不如再说一会话再走不迟。”

张某听后也感悲伤,于是又走回来坐在床上。

两人絮絮叨叨,更述生平。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张某起身道:“时候不早,我真的该走了。”

没想到他刚起来,就站立着不动了,双眼突出,色如死灰,死瞪着刘某,容貌也开始变得丑恶狰狞起来。

刘某开始害怕起来,对他说道:“兄长的话既已说完,就可以走了。”

结果张某一言不发,瞪视着他一动不动。

刘某拍床大喊,张某还是站在原地。

刘某毛骨悚然肉跳心惊,跳下床来奔门而出,张某紧跟其后,穷追不舍,一路追逐了几里路之远。

眼看前方有一个矮墙,刘某用尽气力纵身一跳,摔在地上晕了过去,张某之尸身体僵硬不能逾墙,整个身体靠在墙的这边,而头伸过墙的那一边,口中的涎液一滴滴的滴在刘某的脸上,沥沥不绝。

天亮后有路人经过,发现一人一尸倒在墙的两边,这才救醒了刘某。

而张某家晚上正在守灵,一觉醒来尸体就不见了,一家人乱作一团,正在四处寻找,听说这个消息后才急忙赶来,把张某的尸身拉了回去装棺入殓。

有知道的人说:“人的魂是善良的儿魄是恶意的,人的魂是有灵性的而魄是愚蠢的,那人刚来,一丝灵魂尚未泯灭,魄跟着魂一起来的,他要走时,心事已了,所以魂已经散了而魄还滞留。魂在,就是原本的人;魂不在,就不是那人了。世上的移尸走影都是魄所为,只有有道的人才能制住魄!

南昌士人《子不语》

【原文】江南南昌县有士人某,读书北兰寺,一长一少,甚相友善。长者归家暴卒,少者不知也,在寺读书如故。天晚睡矣,见长者披闼入,登床抚其背曰:“吾别兄不十日,竟以暴疾亡。今我鬼也,朋友之情不能自割,特来诀别。”少者畏惧,不能言。死者慰之曰:“吾欲害兄,岂肯直告?兄慎弗怖。吾之所以来此者,欲以身后相托也。”少者心稍定,问:“托何事?”曰:“吾有老母,年七十余,妻年未三十,得数斛米,足以养生,愿兄周恤之,此其一也。吾有文稿未梓,愿兄为镌刻,俾微名不泯,此其二也。吾欠卖笔者钱数千,未经偿还,愿兄偿之,此其三也。”少者唯唯。死者起立曰:“既承兄担承,吾亦去矣。”言毕欲走。少者见其言近人情,貌如平昔,渐无怖意,乃泣留之,曰:“与君长诀,何不稍缓须臾去耶?”死者亦泣,回坐其床,更叙平生。数语复起曰:“吾去矣。”立而不行,两眼瞠视,貌渐丑败。少者惧,促之曰:“君言既毕,可去矣。”尸竟不去。少者拍床大呼,亦不去,屹立如故。少者愈骇,起而奔,尸随之奔。少者奔愈急,尸奔亦急。追逐数里,少者逾墙仆地,尸不能逾墙,而垂首墙外,口中涎沫与少者之面相滴涔涔也。天明,路人过之,饮以姜汁,少者苏。尸主家方觅尸不得,闻信,舁归成殡。识者曰:“人之魂善而魄恶,人之魂灵而魄愚。其始来也,一灵不泯,魄附魂以行;其既去也,心事既毕,魂一散而魄滞。魂在,则其人也;魂去,则非其人也。世之移尸走影,皆魄为之,惟有道之人为能制魄。

白面

庐山有个姓刘的道士打算去游南岳衡山,走到宜春城外时住进村子一户人的家中。

这家人很穷,又死了儿子,还没有入殓。

这天晚上,忽然有个男子,边哭着走来,手抚着胸口不断喊着

“可惜,可惜”。

刘道士出门看,只见那人脸色像雪一样白,头发扎成两个结。

一直走进农家,扛起这家儿子的尸体就走,不知道去了哪里。

【原文】庐山道士刘某,将游南岳,路出宜春,宿一村家。其家至贫,复丧其子,未有以敛。既夕,忽有一男子,行哭而来,但抚膺而呼曰:“可惜,可惜。”刘出视之,见面白如雪,作两髽结。径入其家,负其□去,莫知所之。(出《稽神录》)

**失魂

通州有位王居士会道术。

唐武宗会昌年间,刺史郑某有个小女儿,他非常喜爱这个孩子,然而这个女孩从小就多灾多病,好像先天就神魂不足。

郑某就把王居士请来给看看,居士说,“这孩子不是有病,而是她的魂没有附在她身上。”

郑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居士说,“某县的一个县令,就是你小女儿的前身,他几年前就该死了,但由于他平生作了很多好事,阴间佑护他,才使他的阳寿过了期。今年他已有九十多了。这个县令去世的那天,你小女儿就立刻会好起来。”

郑某忙派人赶到居士所说的那个县里去察访,那县令果然九十岁了。

一个月后,郑女忽像大醉后醒来,非常精神。

郑某又派人去看那老县令,果然在女孩病好的那天没有任何病就死了。

【原文】通州有王居士者,有道术。会昌中,刺史郑君有**,甚念之,而自幼多疾,若神魂不足得。郑君因请居士,居士曰:“此女非疾,乃生魂未归其身。”郑君讯其事,居士曰:“某县令某者,即此女前身也。当死数岁矣,以平生为善,以幽冥祐之,得过期,今年九十余矣。令殁之曰,此女当愈。”郑君急发人驰访之,其令果九十余矣,后月。其女忽若醉寤,疾愈。郑君又使往验,令果以女疾愈之日,无疾卒。(出《宣室志》)

蛇入脑

秦瞻住在曲河的彭星野,忽然有个象蛇的东西,突然地进入他的脑子里。

那蛇来的时候,先闻一闻嗅一嗅气味,就从他鼻孔进去,盘在他的头里,他觉得象凉水一样冷嗖嗖地,听他脑里面,有咂咂的吃东西的声音。

几天后出去。后来又来,这人拿来手巾,急忙地堵上口和鼻,才不得再进

到他脑里。

过了一年了,没有别的毛病。

他只是得了头重的病。

【原文】秦瞻居曲河(明抄本“河”作“阿”。)彭星野,忽有物如蛇,突入其脑中。蛇来,先闻臭气,便从鼻入,盘其头中,觉泓泓冷,闻其脑间,食声咂咂,数日出去。寻复来,取手巾,急缚口鼻,故不得入。积年无他,唯患头重。(出《广古今五行记》)

巨蛇卵

广州人一起在山中伐树,忽然看见石头的巢穴中有三个卵,象升那么大,就拿出来煮了。

汤刚刚热,就听见树林中发出象刮风下雨的声音,不一会,有一条蛇有十围粗,四、五丈长,一直朝他们过来,从汤中衔着卵就走了,这几个人不久都死了。

【原文】广州人共在山中伐木,忽见石窠中有三卵,大如升,便取煮之。汤始热,便闻林中如风雨声。须臾,有一蛇大十围,长四五丈,径来,于汤中衔卵去,三人无几皆死。《续搜神记》

离魂归家

有一位孝廉叫裴珙gong,家住洛阳。

这年仲夏他从郑州往洛阳走,打算端午节到家看望双亲。

这天黄昏时他走到一座石桥上,遇见一个少年带着很多随从,架着鹰带着狗迎面而来。

少年对裴珙笑着说,“明天就是端午节了,你该早点回家,为什么走得慢慢腾腾的?我把备用的快马借给你吧。”

裴珙很高兴,对两个仆人说,“你们可以慢点儿走,到了洛阳就投宿到白马寺西面我表兄温窦的别墅,明天再慢慢回家来就行了。”

交待完了就上马飞驰起来。

不一会儿,就到了洛阳的上东门,把马还给那少年,庄重地和少年道谢告别。

裴珙住在河南,急忙往家赶,到家已黄昏时分了。

进家后,见父母姐妹们正在张灯宴会,裴珙忙在堂屋的台阶下高声拜见父母说:“儿子从外地赶回来了!”然而堂上的双亲好像没听见。

裴珙又大声喊兄弟姐妹的名字,也没有人答应。

裴珙心里很奇怪,也有些生气,就又大声地呼喊,屋里的人仍然不理他,而且听见父母叹息说,“珙儿到今天怎么还不回来呢?”

说着就哭起来了,兄弟姊妹们也都跟着落泪。

这时裴珙才暗想,“难道我成了鬼了吗?”

就来到街上,徘徊了半天。这时有一个带着很多随从的大官从街上经过,用鞭子指指裴珙说,“那是活人的魂灵。”

接着有一个佩着箭囊的人来到道旁对他说,“地界神特别通知,孝廉裴珙寿数未

尽。由于他走路时遇见了昆明池神的七公子放鹰归来,七公子把马借给他送他回家,那是和他开了个玩笑。现在他的魂魄可以归回本体了。”

那个大官生气的说,“七公子太淘气了,拿别人的性命当儿戏,明天我给昆明池神写封信,让他好好管教他那七公子。”

那佩箭囊的神领着裴珙又出了上东门,从门缝走过去来到窦庄,裴珙才看见自己的尸体僵卧在地上,两个仆人正围在旁边哭泣。

神让裴珙闭上眼睛,从身后推了他一下,裴珙的尸体才复苏活了过来。

后来两个仆人说,刚才走到石桥上时,我们看见你突然发作了急病,说话也迥然区别于平时,我们十分害怕,便赶奔这里,来到这儿,你已断了气。”

裴珙惊叹了很久,过了一会就完全恢复正常了。

【原文】孝廉裴珙,家洛阳。仲夏,自郑西归,及端午以觐亲焉。日晚。方至石桥,忽有少年,骑从鹰犬甚众。顾珙笑曰:“明旦节日,今当蚤归,何迟迟也。”乃以后乘借之。珙甚喜,谓二童曰:“尔可缓驱,投宿于白马寺西表兄窦温之墅,明日徐归可也。”因上马疾驱,俄顷,至上东门,归其马,珍重而别。珙居水南,促步而进,及家暝矣。入门,方见其亲与珙之姊妹张灯会食。珙乃前拜,曾莫瞻顾。因俯阶高语曰:“珙自外至。”即又不闻。珙即大呼弟妹之辈,亦无应者。珙心神忿感,思又极呼,皆亦不知。但见其亲叹曰:“珙那今日不至也。”遂涕下,而坐者皆泣。珙私怪曰:“吾岂为异物邪?”因出至通衢,徘徊久之,有贵人导从甚盛,遥见珙,即以鞭指之曰:“彼乃生者之魂也。”俄有佩橐鞬者,出于道左,曰:“地界启事,裴珙孝廉,命未合终。遇昆明池神七郎子,案鹰回,借马送归,以为戏耳。今当领赴本身。”贵人微哂曰:“小儿无理,将人命为戏。明日与尊父书,令笞之。”既至而橐鞬者招珙,复出上东门,度门隙中,至窦庄。方见其形僵仆,二童环泣呦呦焉。橐鞬者令其闭目,自后推之,省然而苏。其二童皆云:“向者行至石桥,察郎君疾作,语言大异,惧其将甚,投于此。既至,则已绝矣。”珙惊叹久之少顷无恙。(出《集异记》)

魂还债

王琪任安徽舒州刺史时,有个姓方的军官家里忽然降下个鬼。

鬼自己说:“姓杜,二十岁,是广陵富家子弟,住在广陵通泗桥西。我前生欠了你十万钱,现在地府到你家来设神坛施法术,帮助你来还你的债。”

后来鬼就为人算吉凶,所说的都很准。

姓方的军官曾以家贫为理由,请求刺史王琪提升他当镇将,这时方某就问让自己当镇将的事能不能成。

鬼说,“好吧,我去问问王琪。”过了很久鬼回来了,对方某说,“你一定会当上镇将,你镇守的地方,名字是一个方方的口,其他字我不认识。”

不久方某被任命为双港镇将,心想鬼说的也不对呀。

然而他还没去双港上任,就传来军事公文,王琪在公文中说,“我已另派一个人

到双港上任,现在派你当皖口的镇将。”

果然像鬼所预言的那样,方某当镇将的地名有个“口”字。

一年多后,鬼忽然对方某说,“我已还清你的债了。”

鬼就告别而去,以后再也没来。

方某后来到广陵,访问鬼说过的那个杜家,问他弟弟有几个儿子,回答说,“我弟弟的次子前些时忽然得了病,像个呆子,一年后才好。”

【原文】王琪为舒州刺史,有军吏方某者,其家忽有鬼降。自言:“姓杜,年二十,广陵富家子,居通泗桥之西。前生欠君钱十万,今地府使我为神神,偿君此债尔。”因为人占候祸福,其言多中。方以家贫告琪,求为一镇将。因问鬼:“吾所求可得否?”鬼曰:“诺,吾将问之。”良久乃至曰:“必得之,其镇名一字正方,他不能识矣。”既而得双港镇将,以为其言无验。未及之任,忽谓方曰:“适得军牒,军中令一人来为双港镇将,吾今以尔为皖口镇将。”竟如其言,凡岁余,鬼忽言曰:“吾还君债足。”告别而去,遂寂然。方后至广陵,访得杜氏,问其弟子。云:“吾弟二子,顷忽病,如痴人,岁余愈矣。”(出《稽神录》)

犭雷

宣和年间(宋徽宗)禁宫之中有种动物叫犭雷(lai),(外形)一大块一样的动物,没有头和眼,手和脚上的毛如黑漆,半夜的时候有叫声像雷鸣,宫中的人就说是犭雷,所有阁楼都关上窗户和门。徽宗也躲避,(犭雷)甚至有时爬上龙椅,有时到妃嫔的床上睡觉。

用手摸它,也很暖和,天刚亮就自己从床上滚下来,不知到哪里去了。

后宫的嫔妃们有时梦见一起睡觉的,也就是这犭雷了。

还有人说,它是朱温的厉鬼所化!

【原文】《夷门志》载:宣和间禁中有物曰猫(音来),块然一物,无头眼,手足有毛如漆,中夜有声如雷,禁中人皆云犭雷来,诸阁皆扃户。徽庙亦避之,甚至登亢金坐移时,或往诸嫔妃榻中睡。以手抚之,亦温暖,晓则自榻衮下而去,罔知所在。后宫妃嫔梦中有与同寝者,即此猫也。或云:朱温之厉所化。《养疴漫笔》》

巨蛇巨人

张骑士自己说,小时候跟随着英公李勣(绩)渡海,遇上大风刮了十几天,不知走了几万里,风停了也没有波浪。

忽然看见二个黑色的东西,头的样子类似蛇,象大船那么大,它的身长望去看不到头,不一会,到了船边,都用头绕着船横着推进,快得象风一样。

船上的人惶恐害怕,不知道如何反抗,已经断定要被怪物吃掉,只是念佛要求快些死去。

很久以后,他们来到一座山前,破船堆积在山下,船上的人各自心里想,这些人都是被这个怪物吃掉了。

不一会,风吹得很急,回头看船后,又有三条大蛇,也追赶而来,那意思就象争夺吃食的样子。

二蛇放开船,回身和三条蛇在沙地上斗了起来,各个互相在孤岛上屈曲盘旋着争斗。

船上的人因此乘着风架起帆,于是才得免除了灾难。

往后几天,又到了一座山,远远地看见生火的烟,以为是人生活的地方,就落下帆上岸去,有一个人和二个人一起走,看见一个很大的门,就上前去敲门,有一个人身子有几丈高,浑身长白毛,出来见了两个人,捉住就吃了。

剩下那人急忙地跑回停船的地方,才上了船,没等开船,那个浑身白毛的人就跑来抓住缆绳。这时,船上的人个个手拿弓刀又砍又射,连续地挥舞了好几刀,然后船才被放开。

离岸有一里多,岸上已出现了几十个白毛巨人,挥动着手大声呼叫。

于是又随风飘着船走了五、六天。

远远看见一个海岛,停下船问居民,说是清远县的地方,属于南海郡。

【原文】张骑士者,自云,幼时随英公李勣渡海,遇风十余日,不知行几万里。风静不波,忽见二物黑色,头状类蛇,大如巨船,其长望而不极。须臾,至船所,皆以头绕(明抄本“绕”作“搭”)船横推,其疾如风。舟人惶惧,不知所抗,已分为所啖食,唯念佛求速死耳。久之,到一山,破船如积。各自念云,彼人皆为此物所食。须臾,风势甚急,顾视船后,复有三蛇,追逐亦至,意如争食之状。二蛇放船,回与三蛇斗于沙上,各相蜿蟺于孤岛焉。舟人因是乘风举帆,遂得免难。后数日,复至一山,遥见烟火,谓是人境。落帆登岸,(“岸”原作“陵”,据明抄本改。)与二人同行,门户甚大,遂前款关。有人长数丈,通身生白毛,出见二人,食之。一人遽走至船所,才上船,未及开,白毛之士走来牵揽。船人人各执弓刀斫射之,累挥数刀,然后见释。离岸一里许,岸上已有数十头,戟手大呼。因又随风飘帆五六日,遥见海岛。泊舟问人,云见清远县界,属南海。(出《广异记》)

黑白蛇斗

唐玄宗开元第四年的六月,彬州马岭山边有条白蛇,长六、七尺,还有条黑蛇长一丈多。

不久,二条蛇斗了起来,白蛇吞了黑蛇。

吞到黑蛇的身子最粗的地方,口和咽的两侧都裂开了,血流得象下雨一样。

黑蛇的头被吞,就咬白蛇的肋肉咬出了孔洞,头伸出白蛇的身子有二尺多长,不久两条蛇就一块死了。

又过了十多天,天下大雨,山水暴涨,冲毁了五百多家,失踪了三百多人。

【原文】开元四年六月,郴州马岭山侧有白蛇,长六七尺,黑蛇长丈余。须臾,二蛇斗,白者吞黑蛇,到粗处,口两嗌皆裂,血流滂沛。黑蛇头入,啮白蛇肋上作孔,头出二尺余,俄而两蛇并死,后十余日,大雨,山水暴涨,漂破五百余家,失三百余人。(出《朝野佥载》)

自魂问命

柳少游很善于算卦,在京城颇有名气。

唐天宝年间,有人拿着一匹绢绸来拜见少游。

把他请进来问有什么事,回答说,“想知道我的天年寿数。”

少游立刻给客人算了一卦,然后悲伤地叹口气说,“您的卦很不吉利,今天晚上就会死。”

那客人也悲叹了半天,要求喝口水。

家人拿了水来,见屋里竟有两个柳少游,分不清醒谁是客人。

少游指着神说,“他是客人,”

让把水端给他,客人就告辞走了,童仆送客出门,转眼间客人就消失了。

这时突然空中传来哭声,十分悲哀,并问少游,“你认得刚才那个客人是谁吗?”并说了刚才拜访、算卦的事,这时少游才知道那个来求卦的客人就是自己的灵魂。少游赶快去看客人送的绢绸,原来是纸作的,悲叹地说,“我的神魂已经离我而去,我就要死了。”

到了晚上,柳少游果然就死了。

【原文】柳少游善卜筮,著名于京师。天宝中,有客持一缣,诣少游。引入问故,答曰:“愿知年命。”少游为作卦,成而悲叹曰:“君卦不吉,合尽今日暮。”其人伤叹久之,因求浆,家人持水至,见两少游,不知谁者是客。少游指神为客,令持与客,客乃辞去,童送出门,数步遂灭。俄闻空中有哭声,甚哀,还问少游:“郎君识此人否?”具言前事,少游方知客是精神。遽使看缣。乃一纸缣尔,叹曰:“神舍我去,吾其死矣。”日暮果卒。(出《广异记》)

风雷蛇患

临淮郡有个馆所亭园,建在泗水边上。

亭园有棵大柱子,柱周围有十枓(枓dou柱上支持大梁的方木)拱,独立挺拔,

亭阴能遮住百步方圆,常常有大风和迅雷,傍晚时出现在亭园中。

有人远远地看见亭园中有二道光,相对着一起上下地动,清楚得象闪电一样,风停息以后,那两道光也闭上了。

开元年间,有个韦子春因勇敢有力量而闻名于世,正赶上韦子春在临淮作客,有人告诉他那亭园里的怪事,韦子春说:“我能去观察一下。”

于是带着衣服行李住在亭中以便察看。

有一天晚上,有大风雷震动地面,亭子和屋子摇动着,果然看见一道光照耀着亭园和屋宇,韦子春就收拾一下衣服下了亭子,忽然觉得有个东西蟠绕着自己的身子,冷得象冰冻一样勒得很紧,解不开。

回头看,看见两个老人站在他的身后,韦子春就鼓起全身力气挥动着手臂,就

听騞(huo)地一声响,他的束缚解开了,就回到亭中,不久风住雨停,闻到亭中的腥气象卖鱼铺子一样。

第二天一看,看见一条大蛇从中间断开死在那里,血流得遍地都是。

乡里人互相前来观看,以为韦子春也一起死了,却见到了韦子春,都大吃惊。

从此那个亭子没有了风雷的灾害。【原文】临淮郡有馆亭,滨泗水上。亭有大木,周数十栱,(“栱”原作“株”,据明抄本改。)突然劲拔,阴合百步,往往有甚风迅雷,夕发其中。人望见亭有二光,对而上下,赫然若电,风既息,其光亦闭。开元中,有韦子春以勇力闻,会子春客于临淮,有人语其事者,子春曰:“吾能伺之。”于是挈衣橐止于亭中以伺焉。后一夕,遂有大风雷震于地,亭屋摇撼,果见二光照耀亭宇。子春乃敛衣而下,忽觉有物蟠绕其身,冷如水冻,束不可解。回视,见二老在其身后。子春即奋身挥臂,騞然有声,其缚亦解,遂归亭中。未几而风雨霁,闻亭中腥若鲍肆。明日视之,见一巨蛇中断而毙,血遍其地。里人相与来观,谓子春且死矣。乃见之,大惊。自是其亭无风雷患。(出《宣室志》)

巨蛇泅水

宣州的鹊头镇,天宝七年,江水猛涨漫淹三十里。

吴地的习俗,人人都善于泅水,都入水捞取木柴。

江的中流有一木材流下来,长十多丈,泅水的人去察看木材,竟是一条大蛇,身上黄色,让水漂浮着,在江的中间流下来,泅水的人惊得往回返,蛇就张开口衔他,泅水的人正好横在蛇口里,蛇抬起头,离水有几尺高。

泅水的人还在大声呼救,看到的人没有敢下水去救的。

【原文】宣州鹊头镇,天宝七载,江水盛涨漫三十里。吴俗善泅,皆入水接柴木。江中流有一材下,长十余丈,泅者往观之,乃大蛇也。其色黄,为水所浮,中江而下。泅者惧而返,蛇遂开口衔之,泅者正横蛇口,举其头,去水数尺。泅者犹大呼请救,观者莫敢救焉。(出《纪闻》)

白蛇吐烟

河南府尹李齐物,天宝年间,被贬职担任竟陵太守。

郡的城南楼如果出现白烟,刺史不改换就会死去,当地人认为是正常事。

李齐物被贬职,心里很是恨恨不平,楼中忽然出现白烟,就发怒说:“我不怕死,神仙能把我怎么样?”

派人寻找烟的出处,回来说:“白烟全是白蛇所为,恐怕是条大蛇。”

李齐物下令掘洞,那洞孔渐渐大了,洞中有条大蛇,身子象大坛子那么粗。

李齐物命令用大锅烧几十斛油,油滚沸时就用来浇蛇,蛇刚开始时象雷吼叫一样,连城墙都震动了,过了一天才死去,就派人去把洞塞死填平。

李齐物也没再遇到什么意外。

【原文】河南尹李齐物,天宝中,左迁竟陵太守。郡城南楼有白烟,刺史不改即死,土人以为常占。齐物被黜,意甚恨恨。楼中忽出白烟,乃发怒云:“吾不畏死,神如余何?”使人寻烟出处,云:“白烟悉白虫,恐是大蛇。”齐物令掘之,其孔渐大,中有大蛇,身如巨瓮。命以镬煎油数十斛,沸则灼之。蛇初雷吼,城堞震动,经日方死。乃使人下堑塞之,齐物亦更无他。(出《广异记》)

两头蛇

殿中侍御史杜暐(wěi)曾经出使岭外,走到康州,驿卒停下来,对杜暐说:“请躲避毒物。”

于是看见一条大蛇横道向南面游去,长好几丈,一只龟在后面追蛇。

大道南边有棵大松树。

蛇爬升到高枝上盘绕,垂下头看着龟,龟也从树下仰起鼻子,鼻子里冒两股青烟,直冲向蛇头,蛇就身子裂开死去,掉到树下。

又看见蜈蚣大得象一只风筝。

牛肃曾用这件事去问康州的司马狄公,狄公说:“从前天宝四年,广府因为大海涨潮,漂上来一只死蜈蚣,割下蜈蚣的一只腿,就得到一百二十斤肉。到了广州市,看见有人用笼子盛着两个头的蛇,到了人多的地方说:‘你们见过二头蛇吗?你们看见的两头蛇,蛇的两个头并列地生长,我现在的两头蛇和那种不一样,蛇的两端各有一个头。想看看这种蛇吗?’集市上的人请他把蛇拿出来看,就拿出了蛇,蛇有二尺长,头长在首尾两端。市集中有个卖艺的人,常以玩蛇为职业,每每拿着蛇,也不躲避毒害。看见了两头蛇,就用手拿过来,蛇咬了他的手,卖艺的人喊疼,把蛇扔在地上,给伤口上药,治不好,那被咬的地方肿了,就逐渐地蔓延,一会儿全身都肿了,卖艺的就死了,身体肿得很大,他的骨肉都变成水,身子象个贮水的口袋。不多久水口袋破了口,就化光了。那个人和两头蛇也不见了。”

【原文】殿中侍御史杜暐尝使岭外,至康州,驿骑思止,(“止”原作“上”,据明抄本改。)白曰:“请避毒物。”于是见大蛇截道南出,长数丈,玄武后追之。道南有大松树,蛇升高枝盘绕,垂头下视玄武。玄武自树下仰其鼻,鼻中出两道碧烟,直冲蛇头,蛇遂裂而死,坠于树下。又见蜈蚣大如筝。(“筝”字原空缺,据明抄本补。)牛肃曾以其事问康州司马狄公,狄公曰:“昔天宝四载,广府因海潮,漂一蜈蚣,死,剖其一爪,则得肉百二十斤。至广州市,有人笼盛两头蛇。集人众中言:‘汝识二首蛇乎?汝见二首蛇,则其首并出,吾今异于是,首蛇各一头,欲见之乎?’市人请见之,乃出其蛇。蛇长二尺,头在首尾。市人伶者,常以弄蛇为业,每执诸蛇,不避毒害。见两头蛇,则以手执之。蛇螫其手,伶者言痛,弃蛇于地。加药焉,不愈。其啮处肿,遂浸淫,俄而遍身。伶者死,身遂洪大,其骨肉皆化为水,身如贮水囊。有顷水溃,遂化尽。人与两头蛇失所在。”(出《纪闻》)

蛇斗

海州有个人靠射猎维持生活,曾在东海的山上射鹿。

忽然出现一条蛇,黑色,大得象座小山,长大约有十丈,两个眼睛象太阳一样亮,从海里爬上山来。

那人见了蛇很害怕,知道免不了一死,因而伏在地上念佛。

蛇到了人呆的地方,用口衔着人及其弓矢,渡海走了,远远到了一座山,把人放在高岩上。

不一会儿又有一条蛇从南面游来,到了山下,样子与先前的蛇类似可比先前的蛇大一倍。

两条蛇在山下互相争斗,开始时把身子缠绕在一起,时间长了之后,互相用嘴咬。那个射手知道先前的蛇是请求自己帮助它,就准备好药箭,射那条大蛇。

大蛇原先就瞎了一只眼睛,那个人就又射它的另一只眼睛,几支箭都射中了,时间一长,大蛇就死了,倒在地上。

小蛇的头和尾巴也全都破皮受伤,却衔了几斗大珠子送给他,还把那人送回原来的地方。

【原文】海州人以射猎为事,曾于东海山中射鹿。忽见一蛇,黑色,大如连山,长近十丈,两目成日。自海而上,人见蛇惊惧,知(“知”原作“如”,据明抄本改。)不免死。因伏(伏原作杖。据明抄本改。)念佛。蛇至人所,以口衔人及其弓矢,渡海而去。遥至一山,置人于高岩之上。俄而复有一蛇自南来,至山所,状类先蛇而大倍之。两蛇相与斗于山下,初以身相蜿蟺,久之,口相噬。射士知其求己助。乃傅药矢,欲射之。大蛇先患一目,人乃复射其目,数矢累中。久之,大蛇遂死,倒地上。小蛇首尾俱碎,乃衔大真珠瑟瑟等数斗,送人归至本所也。(出《广异记》)

蛇酒

李舟的弟弟得了头风病,有人说用蛇泡酒喝能治。

因此去捉来黑蛇,活着封在坛子里,坛中加进酒母,好几天,蛇的叫声也没停。等到酒酿熟了,香气极浓烈,舀出一碗酒喝,不一会,人就全化成水,只有毛发还在。

【原文】李舟之弟患风,或说蛇酒可疗,乃求黑蛇。生覆瓮中,加之曲蘖。数日,蛇声不绝,及熟,香气酷烈,引满而饮。须臾,悉化为水,唯毛发存之。(出《国史补》)

檐 生

从前有个书生,路上遇到一条小蛇,就收养了它,几个月后蛇渐渐长大。

书生常常亲自圈养它,就称呼蛇叫:“檐生”。

蛇长大以后遮盖不住了,就把蛇放到范县东面的大泽之中去。

四十多年后,那条蛇长得象倒过来的船一样,被人称为神蟒,凡是经过大泽的人,定会被蛇吞吃。

书生这时已年迈,走路经过这个大泽的附近,有人对他说:“泽中有条大蟒蛇

吃人,你不应该去。”

当时正是隆冬季节,天很冷,书生认为冬月蛇都冬眠,没有这个道理。

就穿过大泽,走了二十多里,忽然有蛇来追赶,书生还认识那条蛇的样子和颜色,远远地对蛇说:“你不是我的檐生吗?”

蛇就低下头,很久才离开。

回到范县,县令听说书生见到了蛇却没有死,认为很怪异,就把书生押到监狱里,定的刑罚是死罪。

书生私下忿恨地说:“檐生,养活了你却反而让我死,不也太过份了吗?”

那天夜里,蛇就把整个县城陷为湖泊,只有监狱没有陷落,书生就免了一死。

天宝末年,有个叫独孤暹的人,他的舅舅就是范县令,三月三日这一天,和家里人在湖上划船玩,无缘无故地船就翻了,家中有好几个人好险没被淹死。

【原文】昔有书生,路逢小蛇,因而收养,数月渐大。书生每自檐之,号曰檐生。其后不可檐负,放之范县东大泽中。四十余年,其蛇如覆舟,号为神蟒,人往于泽中者,必被吞食。书生时以老迈,途经此泽畔,人谓曰:“中有大蛇食人,君宜无往。”时盛冬寒甚,书生谓冬月蛇藏,无此理,遂过大泽。行二十里余,忽有蛇逐,书生尚识其形色,遥谓之曰:“尔非我檐生乎?”蛇便低头,良久方去。回至范县,县令问其见蛇不死,以为异,系之狱中,断刑当死。书生私忿曰:“檐生,养汝翻令我死,不亦剧哉!”其夜,蛇遂攻陷一县为湖,独狱不陷,书生获免。天宝末,独孤暹者,其舅为范令。三月三日,与家人于湖中泛舟,无故覆没,家人几死者数四也。(出《广异记》)

嵩山客

元和初年,嵩山上有五六个外地人,都是寄住在山上学艺的人。

初秋的一天,他们在二帝塔下避暑,天晚了,从塔下看见了一条长几丈的大蛇,蟠踞缠绕在塔心,离地有十几丈,大家都惊骇地观看着。

有一个客人说:“这条蛇可以做成干肉吃。”

其余的人全都赞同,其中一个客人善于射箭。

有一个人说:“蛇长得大有的就是神龙,杀了它恐怕是件祸事。要吃干肉,怎么偏用这条大蛇呢?不如不杀蛇。”

大家已经决定了,不能再制止。

善于射箭的人射了一箭,就射中了,再射一箭,蛇就伸直坠落在地上,大家一起上去杀了蛇。

各位客人,各干各的厨房活,拿刀砍的割的,有的人到寺里去要点木炭、盐和酒。那个劝大家不要伤害大蛇的人,脸色很不高兴,就辞别大家回住处去。

他离开寺几里路,这时已阴天了,天上忽然响起雷声,其中也有几个回住处的,还有几个客人仍在塔下。

不一会,云雾合在一起,远近的地方都晦暗看不清楚,雨和冰雹从天上往下直掉,狂风在四周刮着,吹断了树,飞砂走石,雷和冰雹愈加狂暴,山川都震动了,那几个人都被震死在塔下。

有那提前回住处的人,也死在路上。

其中那个说是不要杀蛇的人,还没走到住处,就走进一座空庙,关上了门,雷电也随着他追进屋,那人心里很害怕,觉得自己不是同谋让蛇受害的人,就大声说:“我没有与其他人共同杀害这条蛇,神仙从道理上讲应当是聪明懂事理的,不能乱罚无罪的人,请你详细审察一下。”

说完,雷霆停止了,风雨也停下了。这个客人独自一人活了下来。

【原文】元和初,嵩山有五六客,皆寄山习业者也。初秋,避热于二帝塔下。日晚,于塔下见一大蛇长数丈,蟠绕塔心,去地(绕塔心去地五字原作骇而观之。据明抄本改。)十数丈。众骇而观之,一客曰:“可充脯食之厨。”咸和之,中一客善射。或曰:“大者或龙神,杀之恐为祸也。昼脯之膳,岂在此乎?不如勿为。”诸客决议,不可复止,善射发一箭,便中,再箭,蛇蟠解坠地,众共杀之。诸客各务庖事,操刀剸割者,或有入寺求柴炭盐酤者。其劝不取者,色不乐,遂辞而归。其去寺数里,时天色已阴,天雷忽起。其中亦有各归者,而数客犹在塔下。须臾,云雾大合,远近晦冥,雨雹如泄,飘风四卷,折木走石,雷雹激怒,山川震荡。数人皆震死于塔下,有先归者,路亦死。其一客不欲杀者,未到山居,投一空兰若。阖门,雷电随客入,大惧。自省且非同谋,令其见害,乃大言曰:“某不与诸人共杀此蛇,神理聪明,不可滥罚无辜!幸宜详审。”言讫,雷霆并收,风雨消歇。此客独存。(出《原化记》)

邓甲蛇符

唐宝历年间,邓甲事奉茅山道士峭岩。

峭岩,是个真正的有道之士,能够用药使瓦砾变化,写符召来鬼神。

邓甲虔诚专一非常用功,不觉得劳累辛苦,晚上很少睡觉,白天也躺不下来。

峭岩也很受感动。教他学习药法,始终学不成,教他学习符法,竟然不应验。

道士说:“你与这两样法术没有缘分,不能勉强学习。”

就传授他禁制天地之间蛇类的法术,环宇之内,只有他一个人懂得这种法术。

邓甲学会后往家走,走到乌江,忽然遇上会稽县宰遭到毒蛇被咬伤了脚,痛苦的号叫声惊动了街坊邻居。用了一切办法,都不能止痛,邓甲于是替他治疗。

先用符保住他的心脏,疼痛立刻止住。

邓甲说:“必须召来咬人的那条蛇,让它收回脚上的毒。不这样做,脚就得砍去。”这条蛇怀疑有人禁制它,随后跑到数里之外。

于是在桑林里修一座坛,坛宽四丈。

把丹药洒在坛的四周,又草书了篆字,召集十里内的蛇,没过多久蛇就到了。

堆积在坛上,高有一丈多高,不知道有几万条蛇。

后来的四条大蛇,各三丈长,粗壮象水桶一样,盘踞在蛇堆的上面。

这时百多步方园的杂草和树木,在这盛夏季节,都枯黄落叶。

邓甲就光脚攀援着上到蛇堆的最上层。

用一根青色的小竹棍敲着四条大蛇的头说:“派你们作了五种毒虫的主管,掌管界内的蛇,怎么能用毒去害人,是用毒害人的蛇就留下,不是的就走开。”

邓甲倒退着下来,蛇堆也倒塌了,大蛇先离开,小蛇跟着离开,以至于全走光了。只有一条小蛇,土黄色象根筷子,长一尺多,迷迷糊糊地没有离开。

邓甲命令把县宰抬来,垂下脚,命令小蛇收他的毒,小蛇开始时一伸一缩地象是很为难,邓甲又叱责蛇,象有什么东西催促着小蛇,小蛇的身子变得只有几寸长,有油脂从小蛇的背上流出来,不得已才张开口,向疮口吸毒,县宰觉得他的脑子里,有个东西象针一样往下走,小蛇就皮肤裂开成了一滩水,只有脊骨留在地下。

县宰于是就消除了痛苦,他赠送给邓甲很丰厚的钱和物。

这时扬州有个毕生,经常玩弄上千条蛇,天天在市区游戏玩耍,于是成了大富翁,并且建了很大的府第。

等他死后,他的儿子出卖那座府第,却没办法处理那些蛇。

因而用钱帛找来邓甲,邓甲到了,给了一张符。

让那些蛇飞过城墙到外面去了,才卖掉了那座住宅。

邓甲后来到了浮梁县,当时正是冬末春初的季节,所有的茶园之内,平时就有蛇毒,人们不敢摘茶园的茶叶,因摘茶叶而死的已有几十人了。

县城里的人知道邓甲的神术,收集了一些钱财,请邓甲除去这一祸害。

邓甲站在坛上,召来蛇王,有一条大蛇象大腿那么粗,一丈多长,身上象彩绸一样的灿烂,跟着的小蛇有一万多条。

那条大蛇独自上到坛上,与邓甲较量法术,大蛇渐渐地挺立起来,头高出地面好几尺,想超过邓甲的头,邓甲用手杖顶着帽子高高地竖起。

蛇头受到困窘,不能超过邓甲的帽子。

大蛇就仆倒下来,成了一滩水,其余的蛇也全死了。

如果蛇头超过邓甲,就是邓甲化成水了,从此茶园就再也没有毒蛇了。

邓甲后来住在茅山学道,至今还活着。

【原文】宝历中,邓甲者,事茅山道士峭岩。峭岩者,真有道之士,药变瓦砾,符召鬼神。甲精恳虔诚,不觉劳苦,夕少安睫,昼不安床。峭岩亦念之,教其药,终不成;受其符,竟无应。道士曰:“汝于此二般无分,不可强学。”授之禁天地蛇术,环宇之内,唯一人而已。甲得而归焉,至乌江,忽遇会稽宰遭毒蛇螫其足,号楚之声,惊动闾里。凡有术者,皆不能禁,甲因为治之。先以符保其心,痛立止,甲曰:“须召得本色蛇,使收其毒,不然者,足将刖矣。”是蛇疑人禁之,应走数里。遂立坛于桑林中,广四丈,以丹素周之,乃飞篆字,召十里内蛇。不移时而至,堆之坛上,高丈余,不知几万条耳。后四大蛇,各长三丈,伟如汲桶,蟠其堆上。时百余步草木,盛夏尽皆黄落。甲乃跣足攀缘,上其蛇堆之上,以青条敲四大蛇脑曰:“遣汝作五主,掌界内之蛇,焉得使毒害人?是者即住,非者即去!”甲却下,蛇堆崩倒。大蛇先去,小者继往,以至于尽。只有一小蛇,土色肖箸,其长尺余,懵然不去。甲令舁宰来,垂足,叱蛇收其毒。蛇初展缩难之,甲又叱之,如有物促之,只可长数寸耳,有膏流出其背,不得已而张口,向疮吸之。宰觉其脑内,有物如针走下。蛇遂裂皮成水,只有脊骨在地。宰遂无苦,厚遗之金帛。时维扬有毕生,有常弄蛇千条,日戏于阛阓,遂大有资产,而建大第。及卒,其子鬻其第,无奈其蛇,因以金帛召甲。甲至,与一符,飞其蛇过城垣之外,始货得宅。甲后至浮梁县,时逼春。凡是(“凡是”原作“风有”,据明抄本改。)茶园之内,素有蛇毒,人不敢掇其茗,毙者已数十人。邑人知甲之神术,敛金帛,令去其害。甲立坛,召蛇王。有一大蛇如股,长丈余,焕然锦色,其从者万条。而大者独登坛,与甲较其术。蛇渐立,首隆数尺,欲过甲之首。甲以杖上拄其帽而高焉,蛇首竟困,不能逾甲之帽。蛇乃踣为水,余蛇皆毙。倘若蛇首逾甲,即甲为水焉。从此茗园遂绝其毒虺。甲后居茅山学道,至今犹在焉。(出《传奇》)

掘尾蛇庙

民间传说,有个老妇人,在秦始皇时,曾经得到一条奇异的鱼,放到康州悦城江中。

后来稍长大就象龙一样,老妇人在江边提水洗衣服时,那条龙就来到老妇人的身边,这成了经常的事。

后来有一天,老妇人收拾鱼,龙又来了,老妇人用刀逗龙玩,失手砍断了龙的尾巴。

老妇人死了,龙就拥起沙石,堆在老妇人的坟上,人们就称呼龙为“掘尾”,为它建庙宇已有一千多年。

太和年的末年,有个管理这个庙的人,想使这件事神秘起来,用来迷惑百姓,就捉来一群小蛇,用法术禁制住它们,藏在祠庙的下面,看成是龙子,训练它们遵照命令喝酒,放在毛巾盖着的箱子里,带着到城里的市场去。

越人喜好鬼神,争着送他东西,管理祠庙的人只收半价。

开成年间,沧州旧将苏闰任刺史,心里知道那人的作法是错误的,但是认为这是个财路,更使这件事神秘起来。

得到的钱财,用来修庙和官家的房舍。

有一天有个军官被蛇咬了,苏闰不让治疗,却准备好簪子和手板,命令军官跑去向老妇的灵位祷告,被蛇咬的人不一会就死了,却说:“这是怠慢了神灵的惩罚呀。”

愚昧的百姓一时间都谈论这件事,更加坚定了对神龙的信仰。

曾有人杀了其中的一条蛇,就在火上烤干了,把它藏起来。

不久,祠庙里的蛇更多了,到今天还是这样子。

【原文】俗传有媪妪者,嬴秦时,尝得异鱼,放于康州悦城江中。后稍大如龙,妪汲浣于江,龙辄来妪边,率为常。他日,妪治鱼,龙又来,以刀戏之,误断其尾,妪死。龙拥沙石,坟其墓上,人呼为掘尾,为立祠宇千余年。太和末,有职祠者,欲神其事,以惑人。取群小蛇,术禁之,藏祠下,目为龙子,遵令饮酒。(明抄本“无遵令饮酒”四字。)置巾箱中,持诣城市。越人好鬼怪,争遗之,职祠者辄收其半。开成初,沧州故将苏闰为刺史,心知其非,且利其财,益神之。得金帛,用修佛寺官舍。他日军吏为蛇啮,闰不使治,乃整簪笏,命走语妪,所啮者俄顷死,乃云,慢神罚也。愚民遽唱其事,信之益坚。尝有杀其一蛇,乾于火,藏之,已而祠中蛇逾多。迄今犹然。《岭南异物志》

垩子蛇精

梓潼县张垩(è)子神,神庙就在五丁拽蛇的地方。

有的人说,那就是隽州张生养的蛇,因此为他建了祠庙,当时人称呼他叫张垩子,他的神灵很灵验。

伪蜀王名叫建,他的儿子名叫元膺,又聪明又渊博通达,骑马射箭冠绝当世。

他的牙齿常露在外,总是用袖子遮着嘴,身边的人不敢仰脸看他。

他眼睛象蛇眼而且是黑色的,样子很凶恶卑鄙下流,整夜地不睡觉,竟因作了反叛的事而被依法处死了。

被处死的那天,梓潼的庙祝,多次被垩子责备,说:“我长久在川地,现在刚回来,为什么使庙宇荒芜肮脏到这个样呢?因此,蜀地人才知道元膺是庙蛇的精灵。”

【原文】梓潼县张垩子神,乃五丁拔蛇之所也。或云,隽州张生所养之蛇,因而祠。时人谓为张垩子,其神甚灵。伪蜀王建世子名元膺,聪明博达,骑射绝伦。牙齿常露,多以袖掩口,左右不敢仰视。蛇眼而黑色,凶恶鄙亵,通夜不寐,竟以作逆伏诛。就诛之夕,梓潼庙祝,亟为垩子所责,言:“我久在川,今始方归,何以致庙宇荒秽如是耶?”由是蜀人乃知元膺为庙蛇之精矣。(出《北梦琐言》)

选仙场

南中有个选仙场,场子在一个峭壁之下,峭壁的高处有个洞穴,相传是神仙的洞府。每年的阴历七月十五日这一天,就提起一个人上升到洞里去,学道的人就在峭壁下筑起一座坛。

到了时候,远近的道士们,全都集中在这里,准备好各种仪式,安排好斋戒和祭祀,多次烧香祷告。

七天以后,大家推选出一个道行品德最高尚的人,严肃洁净报其虔诚,端庄简从站在坛上,其余的人全都扯着他的衣袖告别之后退下去,远远地顶礼望着他。

这时有五色祥云慢慢地从洞门飘下来,飘到坛场,那个道行高的人,衣冠不动,合着双掌,踩着五色祥云向上,观看的人没有不流着眼泪鼻涕非常地羡慕他,朝着洞口行礼,象这样的人每年有一两个。

下一年有个道行高的人该入选飞升,忽然有个和尚是他的中表亲属,从武都山前来和他诀别,和尚怀里带着一斤多雄黄,赠送给他说:“修道的人最重视这个药,请你秘密地放腰腹之间,千万不要丢失了它。”

道行高的人很喜欢,就带好雄黄走上坛去,到了时间,果然踩着云彩升上去。

十多天以后,大家嗅到山岩一带有恶臭的气味。

几天后,有个猎人,从山岩的边上援引而上进入洞中,就见有一条大蟒蛇,在洞里已经腐烂,前前后后上升到洞里的人的骸骨,象小山一样堆积在大洞穴之间。

原来,五色彩云,是大蟒的毒气,常用来吸取这些无知的道士填充自己的肚子。可悲呀。

【原文】南中有选仙场,场在峭崖之下。其绝顶有洞穴,相传为神仙之窟宅也。每年中元日,拔一人上升。学道者筑坛于下,至时,则远近冠帔,咸萃于斯。备科仪,设斋醮,焚香祝数,七日而后,众推一人道德最高者,严洁至诚,端简立于坛上。余人皆掺袂别而退,遥顶礼顾望之。于时有五色祥云,徐自洞门而下,至于坛场。其道高者,冠衣不动,合双掌,蹑五云而上升。观者靡不涕泗健羡,望洞门而作礼。如是者年一两人。次年有道高者合选,忽有中表间一比丘,自武都山往与诀别。比丘怀雄黄一斤许,赠之曰:“道中唯重此药,请密置于腰腹之间,慎勿(“勿”原作“失”,据明抄本改。)遗失之。”道高者甚喜,遂怀而升坛。至时,果蹑云而上。后旬余,大觉山岩臭秽。数日后,有猎人,自岩旁攀缘造其洞,见有大蟒蛇,腐烂其间,前后上升者骸骨,山积于巨穴之间。盖五色云者,蟒之毒气,常呼吸此无知道士充其腹。哀哉!《玉堂闲话》

狗仙山

巴山夷水一带地方石崖很多,水怪树怪等,什么都有。

百姓居住在溪水山谷之间,靠打猎为生。

有一处山岸凹进去的地方,有一个洞穴,居民无法得知那个洞通向哪里,猎人放猎狗到这个地方,就是多次地招呼,狗也不回来。

只是瞪着眼睛,摇着尾巴,盯着看那石崖上的洞穴。

这时就有彩云从洞口飘下来,迎接着猎狗升上洞去。

象这样的事年年都有,爱好修道的人称呼这个地方叫狗仙山。

偶然有个聪明的人,一个人坚持不相信这样的事,他就带着一只猎狗,背着弓和箭到那里去。

到了就用粗绳系着猎狗的腰,拴在大树上,然后就退回身子观看。

等到彩云飘下来,狗被捆住不能随彩云上升,狗嗥叫了好几次,接着就看见有个东西,头象个大坛子,两眼象闪电,身上的甲光亮耀眼,冷冷地反射照耀着溪流和峡谷,渐渐地垂下身子出洞看那只狗。

猎师在箭上涂了毒药射那怪物,射中以后,不再出现。

过了十多天,满山都是恶臭的气味,猎人就从顶上垂下绳子顺绳下到洞口,看见了一条大蟒蛇,在山岩之间腐烂了,狗仙山的事,再也没有了。

【原文】巴賨之境,地多岩崖,水怪木怪,无所不有。民居溪壑。以弋猎为生涯。嵌空之所,有一洞穴,居人不能测其所往。猎师纵犬于此,则多呼之不回,瞪目摇尾,瞻其崖穴。于时有彩云垂下,迎猎犬而升洞。如是者年年有之,好道者呼为狗仙山。偶有智者,独不信之,遂絏一犬,挟弦弧往之。至则以粗縆系其犬腰,系于拱木,然后退身而观之。及彩云下,犬萦身而不能随去,嗥叫者数四。旋见有物,头大如瓮,双目如电,(“电”原作“龟”,据明抄本改。)鳞甲光明,冷照溪谷,渐垂身出洞中观其犬,猎师毒其矢而射之。既中,不复再见。顷经旬日,臭秽满山。猎师乃自山顶,缒索下观,见一大蟒,腐烂于岩间。狗仙山之

事,永无有之。《玉堂闲话》

白蛇化身

唐宪宗元和二年,陇西人李黄,是盐铁使李逊的侄儿,因在官员的调动选拔的过程中,趁着闲遐时间来到长安的东市,瞥见一驾小牛拉的车,几个女仆在车中买东西。

李黄偷看车里,看见了一个穿白衣服的美女,姿态优美,有绝代的美色。

李黄上前询问,女郎的侍女说:“娘子是个寡妇,是袁氏的女儿,从前嫁到李家,现在身上穿的就是李家的丧服,正要脱下丧服,所以来买这些东西。”

李黄又询问能不能再嫁人,侍女笑着说:“不知道。”

李黄于是拿出钱来给她买布,买了各种各样锦绣。

女仆就传话来说:“暂且借钱买这些东西,请跟我们到庄严寺左侧的住宅中,把钱还给你,绝不欺骗你。”

李黄很高兴,这时天已经晚了,就跟着牛车走,到夜间才走到住处。

牛车进入中门,白衣美女一个人下了车,仆人用帷布遮着她一起进到屋里去。

李黄下了马,一会儿就看见一个仆人拿一个椅子走出来,说:“请先坐一会。”

坐下以后,仆人说:“今天夜里你难道有时间带钱回去吗?不然,你在这里有主人吗?请暂时回到主人那里,明天早上来取也不算晚。”

李黄说:“你们现在没有还钱的意思,可我在这个地方也没有主人,为什么这样地拒绝我呢?”

仆人进去,又出来说:“如果此地没有主人,在这里又怎么不行呢?但是请不要因为我们侍候得不周到而笑话我们。”

不一会仆人又说:“让你受委屈了。”

李黄整了整衣服走进去,看见一个穿黑衣服的老女人站在院子里。

与李黄相见并说:“我是白衣女郎的姨娘。”

请到中庭坐下,不一会,白衣女郎才出来,白色的裙子显得很光洁,皮肤象皎洁的月亮,说话和风度娴静雅致,与神仙比没什么两样。

简略地说了表示殷勤的话,潇洒轻飘飘地又进去了,她的姨娘也坐下并感谢说:“蒙你的好意,借给我们钱买了这些布料,和前几天买到的布料比,强得多了,可是,你借给我们的钱怎么办,我深深地忧虑惭愧。”

李黄说:“那些彩绸粗糙质量差,不足以用来给美女做衣服穿。怎么敢定价呢?”回答说:“她很浅薄见识少,配不上你,可是我家贫穷有三十千钱的债务。你如果不抛弃我们不管,她就愿意在你的身边侍奉你。”

李黄很高兴,到她的身边表示谢意,答应了她的要求并且想得到她。

李黄有个交易场所,先前就在附近,于是派仆人去取来三十千钱,一会儿就送来了。

堂屋西面房间的门“哗”地一声打开了,吃的全都准备好了,都在西间屋里,姨娘就请李黄入坐。

用眼睛四下打量,屋子色彩鲜明夺目。

白衣女郎接着来到,让她坐下,她给姨娘行了礼就坐下了。

六七个仆人安排好吃的,吃完后,又拿来酒欢畅地喝起来,一住就是三天,喝酒玩乐快乐到极点。

第四天,姨娘说:“李郎君暂且回家去,恐怕尚书大人会怪你迟归,以后再往来又有什么难处呢?”

李黄也有了回家的意思,应承了姨娘的话告别后出了门。

上了马,仆人只觉得李黄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腥臊气味。

就回到家里。家里人问他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么多天不见影子?李黄用别的话对付过去了。

这时,就觉得身子重,脑子眩晕,让人拿来被子就睡了。

李黄的妻子郑氏。这时在他的身旁说:“你调官的事已经办成,昨天拜官,寻找你没找到,我的二哥代替你拜官,已经结束了。”

李黄就回应了些惭愧佩服的话。

不一会郑氏的哥哥来了,责问他前几天到哪里去了?

李黄这时已经渐渐觉得精神恍惚,答话无伦次,对他的妻子说:“我起不来身子

了。”

口里说着话,只觉得被里的身子渐渐地变得没有了,揭开被子看,一汪水而已,只有头还在。

家里的人非常地惊慌害怕,叫来跟李黄出去的仆人详细询问。

仆人把事情经过全说了。

等到去寻找那所旧住宅,是个空园子,有一棵皂荚树,树上挂着十五千钱,树下堆着十五千钱,其它的什么也没看见。

询问那个地方住的人,说:“常常有条巨大的白蛇在树下,再没有别的东西了。说是姓袁,可能是用空园当作自己的姓罢了。

又一种说法是,元和年间,凤翔节度是李听,他的侄儿李琯,担任金吾参军,从永宁里出去游玩,等到了安化门外,就遇见一辆车子。

车子全都用银子装饰,特别地鲜艳华丽,用一条白牛驾车,跟着两个女仆,全都骑着白马,穿的衣服也全是白的,而且姿态面貌温柔迷人。

李琯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不知检点约束自己,就跟着那个车子走。

天快黑了的时候,两个女仆说:“你是个贵人,看见的女子没有不是天生丽质的,我们都是些低贱的人,又粗俗丑陋,不敢接受公子你的深厚情意,可是,幸亏车子里有美女,你实在应当留心呀。”

李琯就去恳求女仆,于是骑着马走在车旁。

女仆笑着回头说:“你只要跟随着走不要舍弃离开就行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李琯随着车子走以后,就闻到那车子中的奇异的香味飘满路上。

天黑时,到了奉诚园,两个女仆说:“娘子在这个园的东侧住,现在就先走了,你暂且在这里来回走走,我就出来迎接你。”

车子进门以后,李琯就把马停在路边,好长时间,看见一个女仆出门招手。

李琯下马,进去坐在厅里,只闻香气扑鼻,好象不是人世间所能有的。

李琯就让跟随的人和马到安邑里去寄宿。

黄昏以后,才看见一个女子,穿着白净衣服,年龄有十六七岁,姿容艳丽象神仙一样。

李琯内心里喜悦的心情,是不能用言语说出来的。

等到他出门时,已经看见人和马在门外等着他,就告别回家去了。

才到家,就觉得脑袋疼,不一会就越来越激烈。

到了辰时巳时之间的时候,脑袋裂开就死了。

李琯的家里人询问奴仆,昨天夜里经过的地方,仆人们全都说了那件事,并且说:“公子说闻到了奇特的香味,我们闻到的只是蛇的臊味使人不敢接近的。”

全家人都觉得冤枉而且害怕,急忙命令仆人,到昨天夜里去过的地方再察看一下。

只看见枯死的槐树里,有大蛇盘屈的迹象。

就伐倒了那棵树,挖掘,已经失去了大蛇的踪迹,只有几条小蛇,全是白色的。把小白蛇全杀死了就回去了。

【原文】元和二年,陇西李黄,盐铁使逊之犹子也。因调选次,乘暇于长安东市,瞥(“瞥”原作“者”,据明抄本改。)见一犊车,侍婢数人于车中货易。李潜目车中,因见白衣之姝,绰约有绝代之色。李子求问,侍者曰:“娘子孀居,袁氏之女,前事李家,今身依李之服。方除服,(“除服”原作“外除”,据明抄本改。)所以市此耳。”又询可能再从人乎,乃笑曰:“不知。”李子乃出与钱(“钱”字原空阙,据明抄本补。)帛,货诸锦绣,婢辈遂传言云:“且贷钱买之,请随到庄严寺左侧宅中,相还不负。”(“负”原作“晚”,据明抄本改。)李子悦。时(“时”字原阙,据明抄本补。)已晚,遂逐犊车而行。碍夜方至所

止,犊车入中门,白衣姝一人下车,侍者以帷拥之而入。李下马,俄见一使者将榻而出,云:“且坐。”坐毕,侍者云:“今夜郎君岂暇领钱乎?不然,此有主人否?且归主人,明晨不晚也。”李子曰:“乃今无交钱之志,然此亦无主人,何见隔之甚也?”侍者入,复出曰:“若无主人,此岂不可,但勿以疏漏为诮也。”俄而侍者云:“屈郎君。”李子整衣而入,见青服老女郎立于庭,相见曰:“白衣之姨也。”中庭坐,少顷,白衣方出,素裙粲然,凝质皎若,辞气闲雅,神仙不殊。略序款曲,翻然却入。姨坐谢曰:“垂情与货诸彩色,比日来市者,皆不如之。然所假如(明抄本“所假如作其价几”。)何?深忧愧。”李子曰:“彩帛粗缪,不足以奉佳人服饰,何敢(敢原作苦。据明抄本改。)指价乎?”答曰:“渠浅陋,不足侍君子巾栉。然贫居有三十千债负,郎君倘不弃,则愿侍左右矣。”李子悦。拜于侍侧,俯而图之。李子有货易所,先在近,遂命所使取钱三十千。须臾而至,堂西间门,剨然而开。饭食毕备,皆在西间。姨遂延李子入坐,转盼炫焕。女郎旋至,命坐,拜姨而坐,六七人具饭。食毕,命酒欢饮。一住三日,饮乐无所不至。第四日,姨云:“李郎君且归,恐尚书怪迟,后往来亦何难也?”李亦有归志,承命拜辞而出。上马,仆人觉李子有腥臊气异常。遂归宅,问何处许日不见,以他语对。遂觉身重头旋,命被而寝。先是婚郑氏女,在侧云:“足下调官已成,昨日过官,觅公不得,某(“某”原作“其”,据明抄本改。)二兄替过官,已了。”李答以愧佩之辞。俄而郑兄至,责以所往行。李已渐觉恍惚,祗对失次,谓妻曰:“吾不起矣。”口虽语,但觉被底身渐消尽,揭被而视,空注水而已,唯有头存。家大惊慑,呼从出之仆考之,具言其事。及去寻旧宅所,乃空园。有一皂荚树,树上有十五千,树下有十五千,余了无所见。问彼处人云:“往往有巨白蛇在树下,便无别物,姓袁者,盖以空园为姓耳。复一说,元和中,凤翔节度李听,从子琯,任金吾参军。自永宁里出游,及安化门外,乃遇一车子,通以银装,颇极鲜丽。驾以白牛,从二女奴,皆乘白马,衣服皆素,而姿容婉媚。琯贵家子,不知检束,即随之。将暮焉,二女奴曰:“郎君贵人,所见莫非丽质,某皆贱质,又粗陋,不敢当公子厚意。然车中幸有姝丽,诚可留意也。”琯遂求女奴,乃驰马傍车,笑而回曰:“郎君但随行,勿舍去。某适已言矣。”琯既随之,闻其异香盈路。日暮,及奉诚园,二女奴曰:“娘子住此之东,今先去矣。郎君且此回翔,某即出奉迎耳。”车子既入,琯乃驻马于路侧。良久,见一婢出门招手。琯乃下马。入座於厅中,但闻名香入鼻,似非人世所有。琯遂令人马入安邑里寄宿。黄昏后,方见一女子,素衣,年十六七,姿艳若神仙。琯自喜之心,所不能谕。及出,已见人马在门外。遂别而归。才及家,便觉脑疼,斯须益甚,至辰巳间,脑裂而卒。其家询问奴仆,昨夜所历之处,从者具述其事,云:“郎君颇闻异香,某辈所闻,但蛇臊不可近。”举家冤骇,遽命仆人,于昨夜所止之处复验之,但见枯槐树中,有大蛇蟠屈之迹。乃伐其树,发掘,已失大蛇,但有小蛇数条,尽白,皆杀之而归。(出《博异志》)

蛇身妇

令因和尚,从子午谷过山,到金州去。

路上出现一个竹轿在前面走,有个女仆穿着丧服跟着。

一连几天,始终看不见轿中的人,令因于是急忙掀起帘子暗中看那轿子,里面是个妇女,长着人的头蛇的身子很是雄伟。

令因非常吃惊,那妇女说:“我很不幸,因罪孽深重,身子忽然发生变化,上人你为什么偷看呢?”

令因就问她的仆人,那仆人说:“准备把她送到秦岭上去。”

令因于是给她诵念功德经。

一直送到秦岭,也没有再看见那妇女露头,而是进到树林中去了。

【原文】僧令因者,于子午谷过山,往金州。见一竹舆先行,有女仆服慷从之。数日,终不见人,令因乃急引帘窥之。一妇,人首而蛇身甚伟,令因甚惊。妇人曰:“不幸业重,身忽变化,上人何乃窥之?”问其仆曰:“欲送秦岭之上。”令因遂与诵功德,送及秦岭,亦不见妇人之首,而入林中矣。(出《闻奇录》)

化蛇

御史中丞卫公有个姐姐,为人性格刚烈乖戾而且恶毒,她的仆人有不少被她用鞭子和木杖打死。

忽然她得了热病,六、七天了,自己说:“不再见人了。”

常常独自一人关着屋子。

那些想来看望她的人,一定会受到她的责备、喊叫、呵斥、怒骂。

过了十多天,忽然听见屋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暗中来看,走上堂屋的台阶,就觉得出腥气臊气毒气,打开窗户,就看见她变成了一条大蛇,长一丈多,身上是斑斑点点的红色,衣服和四肢头发,散放在床褥上。

那条蛇睁着一双生气的眼睛追赶人,一家人又惊又怕,大家就一起把蛇送到野

外。

这大概是性情暴虐导致的结果。

【原文】御史中丞卫公有姊,为性刚戾毒恶,婢仆鞭笞多死。忽得热疾六七日,自云:“不复见人。”常独闭室,而欲至者,必嗔喝呵怒。经十余日,忽闻屋中窸窣有声,潜来窥之,升堂,便觉腥臊毒气,开牖,已见变为一大蛇,长丈余,作赤斑色,衣服爪发,散在床褥。其蛇怒目逐人,一家惊骇。众共送之于野,盖性暴虐所致也。(出《原化记》)

蛇吸气

有个蒲州人挖地打井,挖下去一丈多深,遇到一块方形石头,还没挖到泉水,想搬去石头再继续挖,忽然掉到一个深坑中去。

坑中,冬眠的蛇象翻倒的船一样,小蛇与平常的蛇大小相等。

那个人开始时很害怕,时间一长稍微熟悉了。

饿了没有吃的,那些蛇吸气,于是那个人也仿效蛇的作法,于是就不再饿了。

总共有一个月左右,听到雷声。

第一声雷,蛇的头就抬起来了,一会儿全都动起来,不久全分散离开。

大蛇往前走离开了,一个挨一个地出去后,又回来了,那人知道蛇不会害自己,就上前去抱住蛇的脖子,蛇就一直走开,爬上白道的时候,象是走了十里路,前面有烽火,就把那人放在地上离开了。

那人前去询问管烽火的人,说这里是平州。

【原文】蒲州人穿地作井,坎深丈余,遇一方石而不及泉。欲去石更凿,忽堕深坑。蛰蛇如覆舟,小者与凡蛇等。其人初甚惊惧,久之稍熟。饥无所食。其蛇吸气,因亦效之,遂不复饥。积累月,闻雷声。初一声,蛇乃起首,须臾悉动,顷之散去,大者前去,相次出复入。人知不害己,乃前抱其项,蛇遂径去。缘上白道,如行十里,前有烽火,乃致人于地而去。人往借问烽者,云是平州也。(出《广异记》)

蛇告状

相魏地方有个贫民,挖园里的荒地,看见了一条大蛇,用锄头把它打死了,不久又看见一个大洞穴,洞穴中有十多条小蛇,又杀了并埋了起来,事后就回家了。

第二天,有人拿着状子起诉说:被杀的一家大小,埋在园子里。

官府捉来那个贫民问情况,明明白白地说不服气,到园中检验,找到一个坑,共十多人(的尸体)。

那个贫民只说昨天打死了十多条蛇,埋在这个地方,并没有杀人,不知这个祸灾是从哪里来的,如果因此而判我死刑,实在是太冤枉。

当官的对此事起了疑心,要核对一下原告人,找了半天没找到,又命令重新到园里去,检验一下昨天埋人的地方,只看见十多条死蛇,不再是人了,于是贫民被免了刑罚。

【原文】相魏有贫民,斸园荒地,见一大蛇,䦆而杀之。寻见一大穴,穴中十余小蛇,又复杀而埋之,既毕归家。明日,有人持状诉论云:“被杀一家大小,埋在园中。”官捕获此人讯问,了然不伏。于园中验之,得一坑者,共十余人。但言昨打杀者十余条蛇,埋之于此,并不杀人,不知此祸何(“何”原作“而”,据明抄本改。)来。若为就决,实为大枉。官疑之,勘本告者,寻觅无人,又令重就园,检验昨所埋之处,但见十余死蛇,不复见人,乃得免焉。(出《原化记》)

烤蛇

郫县有个农民在城南的水渠边捉到一条小蛇,长一尺多,剖开肚子取出五脏,然后盘起来串上,放到火上,烘烤了好几天。

农民家有个才几岁的孩子,忽然全身红肿,皮肤起泡破裂,接着自语说:“你们家无缘无故杀了我,剖开并剔除肚子里的脏胃,还放到火上烤,且让你的儿子知道一下这种痛苦。”

农民家里听了这话很惊异,取来蛇拔去竹签,用水往蛇身上洒,烧香祈祷道歉,送到捉蛇的地方,很久后,弯弯曲曲地爬走了,孩子的病也好了。

【原文】郫县有民于南郭渠边得一小蛇,长尺余,刳剔五脏,盘而串之,置于火,焙之数日。民家孩子数岁,忽遍身肿赤,皮肤炮破,因自语曰:“汝家无状杀我,刳剔腹中胃,置于火上。且令汝儿知此痛苦。”民家闻之惊异,取蛇拔去刬竹,以水洒之,焚香祈谢,送于旧所。良久,蜿蜒而去,儿亦平愈焉。(出《录异记》)

大蛇槐树

汝州是鲁山县管辖的地方,就是元魏时期的西广州,现在鲁山县城的东南方有个妖神祠,祠庙前面的庭院面积有几百步见方。

很古时传下来说,这是当时的大球场。

祠的正门左右两边有一对槐树,各有二十围粗,枝干长得茂盛分披,也说是当时栽种的。

到了中和初年,从东夏引起了事端,县城里的人一片混乱。

刺史游邵,是个受人赞许的将军,他命令所属的县,砍伐树木造成栅拦来保护自己,即使是桑、柘、梓、槚等珍贵树木,全都砍了,也准备砍这一对槐树。

那天晚上,有条巨蟒盘踞在树上,发出的声音象雷霆一样,双眼象闪烁的星星。

镇守当地的将军李璠主持这件事,李璠是个武将,听说了这是妖怪,就亲自率领人杀蟒,斧子砍下去(大树)流血象大雨一样迸溅,腥气逼人,也就动了心停了手。

那一对槐树到现在还活着。

【原文】汝州鲁山县所治,即元魏时西广州也。今子城东南有妖神祠,其前庭广袤数百步,古老云,当时大球场也。正门左右双槐各二十围,枝干扶疏,亦云当时植焉。至中和初岁,衅起东夏,郡邑骚然。刺史游邵,许将也,令属县伐木为栅以自固,虽桑柘梓槚,靡有孑遗。将伐双槐,其夕,有巨蟒蟠于上,声若震霆,目若飞星。镇将李璠主其事,璠武人也,闻之以为妖,且率徒亲斩之,下斧而流血雨迸,腥气薄人,亦心动而止。双槐至今尚存。(原阙出处,明抄本作出《三水小牍》)

九尾蛇

【】

茅八这个人,年轻的时候曾经去江西买卖纸张。

当地深山里面很多造纸厂,那些厂子里的人一看太阳就要下山,立刻就把家门关上,还告诫他没事不要乱出去走动,意思是深山中有很多怪兽(但愿这里也有奥特曼)甚至比老虎和狼还要凶恶。

这天晚上月亮十分皎洁。茅八看天色不错,于是就不想睡觉,想开门到外面去欣赏一下月色,但是想到山民的嘱咐,犹豫再三,自以为自己这身功夫和胆气还算可以(经商的练家子,可见平时路上也没少遇见事),于是就开门走进了山里。刚走了还没几十步的路,就看见一群猴子有几十个之多,一边狂奔一边号泣着就朝他这边过来,随后猴子们就找了一个大树爬了上去,茅八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于是自己也找了一个隐蔽的高处躲起来,静观其变。

没多久,就看见有一大蛇从树林深处游了出来,它的身围足有柱子粗细,(大半夜的,这家伙,巨蛇,太甚人了!)两只眼睛灼灼发光,身体表面的鳞片看上去比鱼鳞还要硬,在它身下,竟然有九条蛇尾!它的尾巴相互纠缠着摇曳而行,发出像是铁器撞击一样的吭吭声。(感觉跟做一个惊险的梦一样)一会儿的功夫,巨蛇就到了树下,跟着它就把所有尾巴竖了起来,随后(蛇身)旋转起来,就像在跳舞。九条蛇尾上都有小孔,随后从里面就弹射出了液体,飞溅到树上去。那些猴子有被这些液体打中的,立即就悲号着掉在了地上,肚子都摔烂了(究竟是毒液毒死的,还是摔死的?)。不一会儿,巨蛇吃了三只猴子,就摇着尾巴离开了。

茅八很是恐惧,回到住处,从此黄昏过后就再也不敢出来行走了。

【原文】茅八者,少曾贩纸入江西。其地深山多纸厂,厂中人日将落即键户,戒勿他出,曰山中多异物,不特虎狼也,一夕月皎甚,茅不能寐,思一启户玩月,瑟缩再四,自恃武勇尚可任,乃启开而出。行不数十步,忽见群猴数十,奔泣而来,择一大树而上,茅亦上远窥。旋见一蛇,从林际出,身入栱柱,两目灼灼,体甲皆如鱼鳞而硬,腰以下生九尾,相曳而行,有声如铁甲。然至树下,乃植其尾,旋转作舞状。每尾有小窍,窍中出涎如弹射树上。猴有中者,者叫号堕地,腹裂而死。乃徐啖三猴,曳尾而去。茅惧,归,自是昏夜不敢出。袁枚《续子不语》:

巨蛇过路

孙光宪曾经路过敍(xu同叙)谷,住在神山,看见山岭上的木屋中,用树根雕成一条大蛇,前面排列着香和灯火。

就询问开店的老人说:“那是什么神?”

老人说:“光化年间,杨守亮镇守褒地的时候,有一条蛇横在这山岭的路上,高有七八尺,不知道它从头到尾有多长,四面有无数小蛇簇拥着大蛇,每挪动一下蛇身,林中的树林就被压断一些,大约过了十五天才过完,阻挡隔断了旅行的人。接着人们聚些干草烧燎一下路面和角落,担心有蛇留下的毒气。然后才开始通行。”第二年,杨守亮被诛杀。

【原文】孙光宪曾行次敍谷,宿于神山,见岭上板屋中,以木根为巨虺,前列香灯。因诘店叟:“彼何神也?”叟曰:“光化中,杨守亮镇褒日,有一蛇横此岭路,高七八尺,莫知其首尾,四面小蛇翼之无数。每一拖身,即林木摧折,殆旬半方过尽,阻绝行旅。因聚草焚燎路隅,虑其遗毒,然后方行。”明年,杨伏诛。(出《北梦琐言》)

巨蛇预警

五代梁贞明年间,朱汉宾镇守安禄初期,忽然有一天,天刚露出一点曙色时,有条大蛇出现在城的西南面。

蛇头枕在大城上,尾巴拖在城壕南岸的土地庙里,它的头大得象能盛五斗米的器具,双目象闪电一样,张开巨口,向城里看。

蛇的身上没长翅,长有一百尺,有几围那么粗,横架在羊马城堞和城壕上,其余部分还盘踞在庙墙之内。

有个住在城里的士兵,突然遇上了蛇,吓得大叫一声,失魂落魄的就死了,一州人都很害怕,不知道蛇的来由。

第二年,淮地的盗匪突然到了城下,把城围起来攻打,打了几天没有攻破城,就回去了。

难道是这神预先发出的警告吗?

【原文】梁贞明中,朱汉宾镇安禄之初,忽一日,曙色才辨,有大蛇见于城之西南。首枕大城,尾拖于壕南岸土地庙中,其魁可大如五斗器,双目如电,呀巨吻,以瞰于城。其身不翅百尺,粗可数围,跨于羊马之堞,兼壕池之上。其余尚蟠于庙垣之内。有宿城军校,卒然遇之,大呼一声,失魂而逝。一州恼惧,莫知其由。来年,淮寇非时而至,围城攻讨,数日不破而返。岂神祇之先告欤?(出《玉堂闲话》)

斩蛇

太原的属城有个水清池,是本府祈祷求雨,投拜龙神的地方。

后来唐庄宗还未打过河南时,在离郡不远处打猎,在水清池边上架立帐篷,作为休息睡觉的地方。

忽然就见有几条大蛇从洞穴中爬出来,都进水清池里去了。

呆了很长时间,又有一条长着红白颜色的大蛇,远远地看粗有四尺左右,长度与粗细很相称。

打猎的兵卒们一起连发弓箭,把大蛇射死了。

城四面的山出现火光,水清池里的鱼鳖也全死了,浮在水面上。

猎卒们就一起动手割肉剥皮吃蛇,蛇肉味道很美。

庄宗不久也知道了这件事。

当时有献媚讨好的人,认为这是打败梁国的预兆。

有个五台山僧人说:“大王您应该快些过河与梁国决战。将来的梁国强大起来,还能打败吗?”这也是汉高祖斩白蛇一类的事啊。

【原文】太原属邑有水清池,本府祈祷雨泽及投龙之所也。后唐庄宗未(“未”原作“末”,据明抄本改。)过河南时,(“时”原作猎。据明抄本改。)就郡(“就郡”原作“射都”,据明抄本改。)捕猎,就池卓帐,为憩宿之所。忽见巨蛇数头自洞穴中出,皆入池中。良久,有一蛇红白色,遥见可围四尺以来,其长称是。猎卒齐彀弩连发,射之而毙。四山火光。池中鱼鳖咸死,浮在水上。猎夫辈共刲剥食之,其肉甚美。庄宗寻知之,于时谄事者,以为克梁之兆,有五台僧曰:“吾王宜速过河决战,将来梁祚,其能久乎?”此亦断白蛇之类也。(出《北梦琐言》)

死蛇示

后唐少帝主持朝政的时候,清泰王在岐阳起兵反叛。

朝廷下命令让西京留守王思同统帅皇上的亲兵去征伐他。

王师西征之后,不久就听说已经逼近叛军的营垒。

留守京城的官僚们,天天登上西城门楼,盼望王思同的捷报。

忽然有一天,官僚们扶着槛栏向西看,只见羊马城上有两条大蛇,一东一西,蛇头相对着,随从人员扔弹丸给予警告。

当时有一个人打中了东面那条蛇的脑袋,蛇就扭动着身子掉到羊马墙下,挺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派人去看那蛇,已经死了。西面那条蛇却慢慢地进入洞穴空隙之间。

有明白的人私下议论说:“潞王是乙巳年出生,统帅王思同公也是乙巳年出生,都是蛇的象征,现在东面的蛇被打中脑袋死了,难道不是对王师不利吗?”

还没过十天,王师方面的大批将军都背叛朝廷归顺了潞王。

王思同的心腹将领王彦晖及其手下的人,一起投降到岐阳城里去,王思同单人一骑逃走,最后竟死在朝廷的事业上。

死蛇的兆头,能不明白吗?

【原文】后唐少帝朝,清泰王起于岐阳,朝廷诏西京留守王思同统禁旅征之。王师西出之后,寻闻劘垒,雍京僚属日登西楼,望其捷书。忽一日,官僚凭槛西向,见羊马城上有二大蛇,东西以首相向,为从者辈遥掷弹丸以警之。于时一人掷中东蛇之脑,蜿蜒然堕于墙下,挺然不动。使人视之,已卒矣。其西蛇徐徐入于穴巢之间。识者窃议之曰:“潞王乙巳生,统帅王公亦乙巳生,俱为蛇相,今东蛇中脑而卒,岂非王师不利乎?”未逾旬日,群帅叛归潞王,思同腹心都将王彦晖已下,并投岐城纳欵。同单马而遁,竟没于王事焉。蛇亡之兆,得不明乎?(出《王氏见闻》)

蛇种李氏

后唐末帝清泰年间末期,有个徐坦参加进士考试,落榜了,向南到江陵去游玩,接着到峡州,寻访老朋友。

旅行途中暂时住在富堆山下的一个古老客店,这天晓上刚刚弹完琴写字,忽然看见一个形象枯瘦的樵夫,脸色愁苦象是有悲惨的事情。

徐坦于是询问事情的原由。

樵夫的眼里流着泪说,“我就居住在这个山里,姓李名叫孤竹,有个妻子先前得了重病,一年多了也不好。昨天我因为进山砍树,过了两晚没回家,妻子的身形忽然发生变化,害怕惊吓了别人,对邻居家的大娘说:‘我的身子已经变化了,请替我告诉丈夫。’等我回家,又对我说:‘我已经不能忍受了,只有尸体还在,请你托邻居家的人抬着我,放在山口处,就是我的幸事。’照她说的做了,把她送到山口,不多一会,忽然就象是听见大风雨的声音,众人都很害怕。她又说:‘到时候赶快回去,千万不要回头看。’于是互相叙说永别的遗憾。不久就见群山之中,有无数条大蛇,争着凑到妻子的旁边。妻子就下了床,伸开身子又一弯曲,变成了一条大蟒蛇,与群蛇会合在一起走开了。还在一块大石头上碰头,人

的头骨迸碎了掉在地上。”

到现在还有蛇种李氏的传说。

【原文】清泰末,有徐坦应进士举,下第,南游渚宫,因之峡州,寻访故旧,旅次富堆山下。有古店,是夜憩琴书讫,忽见一樵夫形貌枯瘠,似有哀惨之容。坦遂诘其由,樵夫濡瞍而答曰:“某比是此山居人,姓李名孤竹。有妻先遘沈疴,历年不愈。昨因入山采木,经再宿未返,其妻身形忽变,恐人惊悸,谓邻母曰:‘我之身已变矣,请为报夫知之。’及归语曰:‘我已弗堪也,唯尸在焉,请君托邻人舁我,置在山口为幸。’如其言,迁至于彼。逡巡,忽闻如大风雨声,众人皆惧之。又言曰:‘至时速回,慎勿返顾。’遂叙诀别之恨。俄见群山中,有大蛇无数,竞凑其妻。妻遂下床,伸而复曲,化为一蟒,与群蛇相接而去。仍于大石上捽其首,迸碎在地。”至今有蛇种李氏在焉。(出《玉堂闲话》)

王氏化蛇

王氏在蜀地称帝时,有一个杜判官的妻子,是读书人家的女儿,和杜判官结婚几十年,生育了一个儿子,过了六十岁死了。

等到在家里收殓好,几十天以后才下葬在野外。

启动棺材的时候,就觉得棺材在摇动,以为是张氏还魂了,打开一看,只见张氏变成了一条大蛇,盘绕弯曲着,全身的骨肉都迸散着,不一会,就慢慢地爬进密林中去了。

【原文】王蜀时,杜判官妻张氏,士流之子。与杜齐体数十年,诞育一子,寿过六旬而殂殁。洎殡于家,累旬后,方窆于外,启攒之际,觉其秘器摇动,谓其还魂。剖而视之,见化作大蛇,蟠蜿屈曲,骨肉奔散,俄顷,徐徐入林莽而去。

兴元地方的静明寺有个尼姑叫王三姑,也是在棺材里变成大蛇的。

那个杜判官的妻子,是因为她晚年不敬重丈夫,丈夫年老有病,看东西,听说话以及走路,都不能自己照顾自己,张氏象对猪狗一样地对待他,因此她的丈夫受冻挨饿而死。人们认为变成蛇是她的报应。

【原文】兴元静明寺尼曰王三姑,亦于棺中化为大蛇。其杜妻,即晚年不敬其夫,老病视听步履,皆不任持,张氏顾之若犬彘,冻馁而卒。人以为化蛇其应也。(出《玉堂闲话》)

狒狒

《狒狒赞》上说:狒狒长相奇怪又蠢萌,披散毛发摆弄竹子,看到人就笑的嘴唇能遮住眼睛,整日的好叫跳跃,反而被我等杀戮,事物类似的都会有所感悟。

志(史书)上说:狒狒出自西南蛮地区,宋建武年中,安昌县进献了雌雄二只。

皇帝说:我听说狒狒能力当千斤,既然这么有劲,是怎么抓到的?

回答说:狒狒见人就笑,一笑下嘴唇就挡住了额头,就可以用钉定住它。它的毛发可以当朱缨,血可以让衣服,像猕猴,人一样的脸型却很红。能像人一样说话学鸟叫声,也知人生死命运。喝它的血,能让人看见鬼,皇帝命人试了试。

元稹诗:狒狒穿筒格,猩猩置屐驯。狒,房沸切。【原文】《狒狒赞》曰:狒狒怪萌,被发操竹,获人则笑唇掩其目,终亦号跳,反为我戮,物类相感。志曰:狒狒出西南蛮,宋建武中,安昌县进雌雄二头。帝曰:吾闻狒狒能负千斤,既力若此,何能致之?对曰:狒狒见人辄笑,笑则下唇掩其额,故可以钉之。发可为朱缨,血可染衣,似猕猴,人面而红。作人言鸟声,善知人生死。饮其血,使人见鬼,帝命工图之。元稹诗:狒狒穿筒格,猩猩置屐驯。狒,房沸切。《养疴漫笔》-宋-赵溍

巨蛇缠身

有个叫顾遂的郎中曾秘密地说,他的祖先曾经主管过公安县,辞官以后,就客居在公安县附近的荆江边了。

他先祖住处的四面有很多树林和芦荻,一个有月亮的晚上还未睡觉,他缓步出门,看见有一个条形东西,象个大椽子,横在地上,以为是门上的横闩,抬起脚来踢那东西,那个东西顺着脚跳起来,从胸背一直到腰的下面,缠绕了他几十圈,仆倒在地上,就迷迷糊糊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的家里人惊讶他深夜不归,派人去看看他,只见他的腰里皎洁明亮,在地上来回地滚动。

走近一看,只见一条大蛇缠着他的身子,不能解开。、

于是拿来锋利的刀砍断了蛇,一块块地放在地上,弯着身子伸展不开,他被缠绕勒得气闷昏死过去,接着就说不出话来,十天后就死了。

【原文】郎中顾遂尝密话,其先人尝宰公安,罢秩后,侨寄于县侧荆江之壖。四面多林木芦荻,月夜未寝,徐步出门,见一条物,巨如椽,横于地。谓是门关,举足踢之,其物应足而起,自胸背至于腰下,缠缴数十匝,仆于地,懵无所知。其家讶其深夜不归,使人看之,见腰间皎晶而明。来往碣于地上。逼而视之,见大蛇缠其身,解之不可。于是取利刃断其蛇,一段段置于地,弯弯然不展,缴勒闷绝,因而失喑,旬日而卒。(出《玉堂闲话》)

巨蛇堕山

有人在瞿塘峡游玩,当时是冬月,草木都干枯了,有野火在山峰上燃烧,连着山烧过山谷,红色的火焰照亮了天空。

忽然听见在岩石山崖之间,象是大石头崩裂落地,轰隆隆互相碰撞着发出声音。就停下脚步去察看,看见一个东西圆圆地象个谷仓,滚落在平地上,不知那是个什么东西。

仔细地观察它,竟是一条蛇,就剖开检验,原来是蛇吞吃了一只鹿在肚

子里,野火燃烧,掉在山下。

人们常说的巴蛇吞象,相信会有这样的事。

【原文】有人游于瞿塘峡,时冬月,草木乾枯,有野火燎其峰峦,连山跨谷,红焰照天。忽闻岩崖之间,若大石崩坠,輷磕然有声。遂驻足伺之,见一物圆如大囷,碣至平地,莫知其何物也。细而看之,乃是一蛇也。遂剖而验之,乃蛇吞一鹿,在于腹内。野火烧然,堕于山下。所谓巴蛇吞象,信而有之。(出《玉堂闲话》)

巨蛤克蛇

恒州的井陉县丰隆山西北方的一个很长的山谷中,有毒蛇盘据在那里,能伤人,乡里百姓没有人敢到那里去。

有个采药的人叫靳四翁进入北山,忽然听到有刮风下雨的声音,就登上一个孤石向远处看去,只见有一条白蛇从东面爬来,大约三丈长,急急地爬到一棵树上,盘在树的西南方的树枝上,垂着头歇着,一会儿,有一个东西象盘子那么大,样子象是蛤蟆,象烟熏的褐土色,用四个脚跳着,到了大蛇盘踞的树下,抬起头看,大蛇垂着头死了。

从此蛇妖的事就没有了。

从前沣州有鹍鵊的雏鸟,被蛇吞吃了,有个东西象蛤蟆,直冲着蛇吐出白气,蛇从树上掉下来死了。

莫不是靳老所看见的东西吗?凡是有毒的动物一定有克制它的东西,全是天意呀。

【原文】恒州井陉县丰隆山西北长谷中,有毒蛇据之,能伤人,里民莫敢至其所。采药人靳四翁入北山,忽闻风雨声,乃上一孤石望之,见一条白蛇从东而来,可长三丈,急上一树,蟠在西南枝上,垂头而歇。须臾,有一物如盘许大,似虾蟆,色如烟熏,褐土色,四足而跳,至蛇蟠树下,仰视,蛇垂头而死。自是蛇妖不作。前沣州有鹍鵊雏,为蛇所吞。有物如虾蟆,吐白气直冲,坠而致死,得非靳老所见之物乎?凡毒物必有能制者,殆天意也。(出《北梦琐言》)

巨虺横山

景焕做壁州的白石县县令,步行攀登巴岭山,山岭险峻高万仞,走了约七八里路程,走到了玉女庙,这时有巨蛇横在路上,直径大约七八尺,身上的鳞甲有展开的扇子那么大,头和尾巴都垂在山下,只听见树木折断的声音,在山谷之中震响。

僮仆们全都吓得两腿颤抖,不能走路,因此大白天停在山洞里休息。

接着又登上高处看那条蛇,目光的尽头才知看见蛇的尾巴。

想叫它是龙,但龙的行动,必然有风和雨伴随着,那天天气晴朗,才看见的乃是

蛇。

由此可知,能吞掉小船的大鱼,翅膀能遮蔽天空的大鸟,爬虫类飞禽类中长得极大的,确实是存在的。

【原文】景焕为壁州白石县令,行陟巴岭,峻险万仞。约七八程,达玉女庙,或有巨虺横亘其前,径可七八尺,鳞甲不啻开扇许大,头尾垂在山下,唯闻折木,震响山谷。童仆辈尽股栗惊骇,莫能前进。于是旦驻山穴,因登高望之,竟目方见其尾。欲谓之龙,龙之行动,必有风雨随之,其日晴明,方见是蛇也。因知吞舟之鱼,翳天之鸟,虫禽之绝大者,信有之焉。(出《野人闲话》)

蛇死隐身

舒州有个人到灊山里,出现了一条大蛇,他就打死了蛇。

看那条蛇,长着脚,对此他觉得很奇怪,就背着蛇出了山,准备把蛇带给大家看。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县吏,就告诉他们说:“我杀的这条蛇有四只脚。”

县吏们都看不见他,说:“你在哪里?”

他回答说:“就在你们眼前,为什么看不见我?”

他就把蛇扔到地上,才看见他。

才知道背着这条蛇的人谁都看不见。

人们认为是件怪事,就扔掉了蛇。

据考查:这条蛇活着时不能隐藏自己的身形,死后却能隐藏人的身形。

这种道理是不能彻底弄明白的了。

【原文】舒州有人入(“入”字原阙,据明抄本补。)灊山,见大蛇,击杀之。视之有足,甚以为异,因负之出。将以示人,遇县吏数人于路,因告之曰:“我杀此蛇而有四足。”吏皆不见,曰:“尔何在?”曰:“在尔前,何故不见。”即弃蛇于地,乃见之。于是负此蛇者皆不见,人以为怪,乃弃之。案此蛇生不自隐其形,死乃能隐人之形。此理有不可穷者。(出《稽神录》)

蜮射

据《玄中记》记载,蜮yu可以气息射人,距离人三十步远,就能射中人的影子。

凡被射中的人,十有六七会死去。又据《纪年》上说,晋献公二年春,周惠王住在郑国,郑国的一个人进王府去取玉马,玉马已变为蜮,开始用气射人。

【原文】《玄中记》:“蜮以气射人,去人三十步,即射中其影。中人,死十六七。”《纪年》

云:“晋献公二年春,周惠王居于郑,郑人入王府取玉马,玉化为蜮,以射人也。”(出《感应经》)

怪 哉

汉武帝到甘泉去,在出行路上遇上一条虫子,红色,脑袋上牙齿耳朵鼻子全都有,看到的人没有能认识的。

于是汉武帝派东方朔去察看。

东方朔回来后禀告说:“此虫名叫怪哉。从前经常捕捉无辜百姓,人们都很忧愁怨恨,仰首叹息道:‘怪哉怪哉!’大概是感动了上天,由这怨愤之气凝聚而生成的,所以起名叫怪哉。此地一定是秦朝当年的监狱旧址。”

于是立即查找地图,果然象东方朔所说。

汉武帝又问:“怎么可以去掉此虫?”

东方朔道:“凡是忧愁的人,喝了酒就解除了,因而用酒浸泡它即可消灭。”

于是汉武帝派人将虫子捉来放在酒中,不一会就化解分散了。

【原文】汉武帝幸甘泉,驰道中有虫,赤色,头、牙、齿、耳、鼻尽具,观者莫识。帝乃使东方朔视之,还对曰:“此虫名怪哉,昔时拘系无辜,众庶愁怨,咸仰首叹曰:怪哉怪哉。盖感动上天,愤所生也,故名怪哉。此地必秦之狱处。”即按地图,信如其言。上又曰:“何以去虫?”朔曰:“凡忧者,得酒而解,以酒灌之当消。”于是使人取虫置酒中,须臾糜散。(出《小说》)

血井丹鱼

西秦太祖乞佛炽盘,以长安为都城。

当时长安端门外有一口井,井上有汲水亭,人们在汲水亭歇息时,夜里常常听到井里有咯咯的声音,被惊起后点上灯照视,缸里都是如血的红水。

在里面还有三寸长的红鱼,而且发出一寸多长的光。

当时东方西方的一些少数民族不断地互相攻伐,后来西秦终于灭亡。

【原文】西秦乞佛炽盘,都长安。端门外又有井,人常宿汲亭水之下,而夜闻磕磕有声,惊起照视,瓮中如血。中有丹鱼,长可三寸,而有寸光。时东羌西虏,互相攻伐,国寻灭亡。(出《异苑》)

鼍 鱼

《博物志》上说:“南海有一种鼍鱼,砍下它的头,晒干了,敲去它的牙齿,然后又再生出来,再生三次才停止生长。”

《南州志》里也是这样说。

又听广州人说,鳄鱼能在陆地上追逐牛马,能在水里颠覆舟船吃人,碰到鱼网就不敢触碰了,它也害怕这些东西。

鳄鱼怀一次孕,在陆地上生下几百枚卵,等到卵成形的时候,就生出蛇、龟、鳖、鱼、鼍、还有蛟,一共有十几种。

等到它们被人捉住宰杀了的时候,它们的神灵能够制造雷电风雨,这大概就是龙一类的神物。

【原文】《博物志》云:“南海有鼍(tuo)鱼,斩其首,干之,椓去其齿,而更复生者,三乃已。”《南州志》亦云然。又闻广州人说,鳄鱼能陆追牛马,水中覆舟杀人,值网则不敢触,有如此畏慎。其一孕,生卵数百于陆地,及其成形,则有蛇,有龟,有鳖,有鱼,有鼍,有为蛟者,凡十数类。及其被人捕取宰杀之,其灵能为雷电风雨,比殆神物龙类。(出《感应经》)

鲸 鱼

唐玄宗开元末年,在雷州有雷公与鲸鱼打斗。

鲸鱼的身子露出水面,几十个雷公在空中忽上忽下,有的放火烧,有的边骂边打,斗了七天才停止。

海边的居民去观看,不知双方谁胜利了,只看见海水一片红。

【原文】开元末,雷州有雷公与鲸斗,身出水上,雷公数十在空中上下,或纵火,或诟击,七日方罢。海边居人往看,不知二者何胜,但见海水正赤。(出《广异记》)

鲤 鱼

唐玄宗开元年间,台州面临大海,有大蛇与鲤鱼争斗。

那条蛇大得象间屋子,身长能绕孤岛好几圈,伸着头向着水面。

那条鱼象座小山,鱼脊鳍和眼睛都是红的,身长能有游五六里,它们作出要互相攻击的样子。

鲤鱼用鳞和脊鳍向上撞蛇,蛇用口向下咬鲤鱼。

象这样斗了三天,蛇最后被鲤鱼撞死了。

【原文】开元中,台州临海,大蛇与鲤鱼斗。其蛇大如屋,长绕孤岛数匝,引头向水。其鱼如小山,鬐目皆赤,往来五六里,作势交击。鱼用鳞鬐上触蛇,蛇以口下咋鱼。如是斗者三日,蛇竟为鱼触死。(出《广异记》)

海人鱼

海人鱼,东海里就有,大的长五六尺,外形象人,眉毛、眼睛、口、鼻子、手、脚和头都象美丽的女人,没有一样缺少的。

皮肉白得象玉石,身上没有鳞,有细毛,毛分五种颜色,又轻又柔软,毛长一二寸,头发象马尾巴一样,长五六尺。

yin部的形状和男人女人的一样,靠海的鳏夫寡妇大多都捉海人鱼,放在池沼中养育。

交合时,与人没什么两样,也不伤人。

【原文】海人鱼,东海有之,大者长五六尺,状如人,眉目、口鼻、手爪、头皆为美丽女子,无不具足。皮肉白如玉,无鳞,有细毛,五色轻软,长一二寸。发如马尾,长五六尺。yin形与丈夫女子无异,临海鳏寡多取得,养之于池沼。交合之际,与人无异,亦不伤人。(出《洽闻记》)

南海大蟹

近代有个波斯人常说,他乘坐着大海船渡海,前往天竺国已经六七次了。

那最后一次,海船漂进大海,不知漂了几千里,漂到一个海岛,在岛上看见一个胡人穿着用草和树叶编的衣服,很惊诧地问他,胡人说:“从前和自己一起的几十个同行伙伴漂在海上沉没了,只有自己随着水流,才能到达这个地方,因此就采树上的水果和草根吃,这才能活下来。”

船上的人都可怜他,就让他乘坐海船。

胡人这才说:“这个岛上的大山全是车渠、玛瑙、玻璃等各种宝贝,多得数不过来。”

船上的人都扔掉自己的贱货去取宝贝。

装满船后,那胡人命令赶快开船,如果山神来了,一定会痛惜丢失的宝贝。

于是顺着风挂上船帆。

走了大约四十多里,远远地看见山峰上有个红色的东西象蛇一样,时间一长渐渐地变得大了。

胡人说:“这是山神痛惜宝贝,来追赶我们了,怎么办呢?”

船上的人都很害怕。

不一会儿,就看见两座山从海中伸出来,高有几百丈。

胡人高兴地说:“这两座山,是大蟹的螯,那个大蟹常常喜欢与山神打斗,山神大多数没取胜,很惧怕大蟹。现在,大蟹的螯伸出来了,不用担心了。”

大蛇很快到了大蟹跟前,翻动着斗了很久,蟹夹断了蛇头,蛇死在水上,象连绵的山。

船上的人因此得救了。

【原文】近世有波斯常云,乘舶泛海,往天竺国者已六七度。其最后,舶漂入大海,不知几千里,至一海岛。岛中见胡人衣草叶,惧而问之,胡云,昔与同行侣数十人漂没,唯己随流,得至于此。因而采木实草根食之,得以不死。其众哀焉,遂舶载之,胡乃说,岛上大山悉是车渠、玛瑙、玻璃等诸宝,不可胜数,舟人莫不弃己贱货取之。既满船,胡令速发,山神若至,必当怀惜。于是随风挂帆,行可四十余里,遥见峰上有赤物如蛇形,久之渐大。胡曰:“此山神惜宝,来逐我也,为之奈何?”舟人莫不战惧。俄见两山从海中出,高数百丈,胡喜曰:“此两山者,大蟹螯也。其蟹常好与山神斗,神多不胜,甚惧之。今其螯出,无忧矣。”大蛇寻至蟹许,盘斗良久,蟹夹蛇头,死于水上,如连山。船人因是得济也。(出《广异记》)

海 ?

海䲡(qiu)鱼,是海上最大的动物,小的也有一千多尺。

吞舟的说法,并不是荒谬的事。

每年,广州常常开出铜船到南安去进行贸易,偶尔有个北方人要求去走一趟,往来一年,头发便斑白了,他说:“一天,船路过调黎的又深又宽的地方,就看见十多座山,有时露出来,有时沉没下去,开始很惊讶。撑篙工说:“这不是山,是海䲡鱼的脊背。”

果然看见双眼在闪烁,海䲡鱼的脊鬐象簸箕一样。

正在危险沮丧的时候,大晴天里忽然下起了小雨,舟子说:“这是䲡鱼喷气,水珠散在空中,顺风吹来象雨罢了。”

等到靠近䲡鱼,人们就敲着船大声乱叫,䲡鱼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从交趾回来,就扔了船,顺着雷州的海岸边上回到广州,不怕苦和累,就是为了躲避海䲡的灾难。

于是他静下心来想一想说:“假如老海䲡睁开眼睛张开嘴巴,我们坐的船就会象一片树叶掉到枯井里一样,怎么能使人不(因为发愁)变成白头发呢?”

【原文】海䲡鱼,即海上最伟者也,小者亦千余尺。吞舟之说,固非谬矣。每岁,广州常发铜(《太平御览》卷九三八“铜“作“舟同”。)船过南安货易,北人有偶求此行,往复一年,便成斑白。云,路经调黎(地名,海心有山,阻东海涛,险而急,亦黄河之三门也。)深阔处,又见十余山,或出或没,初甚讶之。篙工曰:“非山,海(海原作岛。据明抄本改。)䲡鱼背也。”果见双目闪烁,鬐鬣若簸米箕。危沮之际,日中忽雨霂霡。舟子曰:“此䲡鱼喷气,水散于空,风势吹来若雨耳。”及近鱼,即鼓船而噪,倏尔而没去。(“鱼畏鼓”,物类相伏耳。)交趾回,乃舍舟,取雷州缘岸而归,不惮苦辛,盖避海䲡之难也。乃静思曰:“设使老䲡瞋目张喙,我舟若一叶之坠眢井耳,宁得不为人皓首乎?”(出《岭表录异》)

鳄 鱼

鳄鱼的身体是土黄色的,有四只脚,长尾巴,形状象鼍一样。

可是动作矫捷,口里阴森森地长着锯一样的牙齿,常常害人。

南中一带鹿很多,鹿最怕鳄鱼。

鹿走到山崖上,一群鳄鱼在崖下嗥叫,鹿会因为惊吓害怕而掉到山崖下,大多被鳄鱼捉住吃了,这也是动物的互相克制。

从前的太尉宰相李德裕,被贬官到潮州,路过鳄鱼滩,船损坏了,平生积蓄的宝贝珍玩、古书和图画,一下子都沉没丢失了。

于是叫来大船上的黑人下水捞取,看见鳄鱼极多,不敢靠近。

这里是鳄鱼的洞穴。

【原文】鳄鱼,其身土黄色,有四足,修尾,形状如鼍,而举止矫疾。口森锯齿,往往害人。南中鹿多,最惧此物。鹿走崖岸之上,群鳄嗥叫其下,鹿必怖惧落崖,多为鳄鱼所得,亦物之相摄伏也。故太尉相国李德裕贬官潮州,经鳄鱼滩,损坏舟船,平生宝玩,古书图画,一时沈失。遂召舶上昆仑取之,见鳄鱼极多,不敢辄近,乃是鳄鱼之窟宅也。(出《岭表录异》)

吴余鲙鱼

吴王孙权曾经在江上泛舟,吃完鲙鱼,把剩下的扔到江中,变化成鱼。

现在有一种鱼还叫吴余鲙,长几寸,粗细象筷子一样,还类似鲙鱼的形状。

【原文】吴王孙权曾江行,食鲙有余,因弃之中流,化而为鱼。今有鱼犹名吴余鲙者,长数寸,大如箸,尚类鲙形也。(出《博物志》)

石头鱼

石头鱼,样子象䲡qiu鱼,不论是大鱼还是小鱼,脑中都有两个石子,象荞麦粒一样,晶莹洁白象玉石。

有好奇的人,买了很多小石头鱼,装在竹器里,任凭它腐败。

就用水淘,取出脑中的石子,用来做喝酒计数的工具,非常与众不同。

【原文】石头鱼,状如䲡鱼,随其大小,脑中有二石子,如乔麦。莹白如玉。有好奇者,多市鱼之小者,贮于竹器,任其坏烂,即淘之,取其鱼脑石子,以植酒筹,颇脱俗。(出《岭表录异》)

黄腊鱼

黄腊鱼,就是江河潮水中的横鱼,头和嘴很长,鳞全是金色的。

把鱼肉烤吃,味道虽美却有毒。

或者煎炒,或者晒干,夜里就放光象灯笼里的蜡烛一样。

有个暂时住在南海的北方人,买了这种鱼吃,把鱼头扔到粪筐里,半夜以后,忽然有了亮光。

走近一看,更是害怕,点蜡烛一照,只是个鱼头罢了,拿开蜡烛又放出光亮。

他认为是不吉祥的事,就把所有的食具都打开看,看那吃剩的鱼,也闪着莹光一样,到了第二天,询问了很多当地人,都说这是正常的事。

他的忧虑和担心便没有了。

【原文】黄腊鱼,即江湖之横鱼。头嘴长,鳞皆金色,脔为炙,虽美而毒。或煎煿干,夜即有光如笼烛。北人有寓南海者,市此鱼食之,弃其头于粪筐。中夜后,忽有光明,近视之,益恐惧,以烛照之,但鱼头耳,去烛复明。以为不祥,各启食奁,窥其余脔,亦如萤光。达明,遍询土人,乃此鱼之常也,忧疑顿释。(出《岭表录异》)

乌贼

乌贼,旧的传说名叫“河伯从事”。

小乌贼遇到大鱼,就放出墨水染黑方圆好几尺,用来藏身。

有的江东人取出它的墨用来写契约,以便诈骗别人的钱物。

写出的字迹象淡墨,过一年字就消失了,只剩下一张空白纸。

海人说:“从前秦王东游,把一个算袋扔到海里,变成了这种鱼。”

这种鱼外形象算袋一样,两根带子很长。另一种说法是,乌贼身上有个石碇,遇到大风时它的前一根须子就卷住石碇。

【原文】乌贼,旧说名河伯从事。小者遇大鱼,辄放墨方数尺以混身,江东人或取其墨书契,以脱人财物。书迹如淡墨,逾年字消,唯空纸耳。海人言,昔秦王东游,弃算袋于海,化为此鱼,形如算袋,两带极长。一说,乌贼有矴,遇风则前一须下矴。(出《酉阳杂俎》)

横公鱼

北方的荒野中有个石湖,方圆有千里,湖岸有五丈多深,长年结冰,只有夏至前后五六十天才解冻。

湖里有种横公鱼,长七八尺,样子象鲤鱼,红色,白天生活在水里,夜里变成

人,用尖物刺它刺不进去,用开水煮它煮不死。

用两个乌梅果煮就能煮死它,吃了可以治邪病。

【原文】北方荒中有石湖,方千里,岸深五丈余,恒冰,唯夏至左右五六十日解耳。有横公鱼,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昼在水中,夜化为人。刺之不入,煮之不死,以乌梅二枚煮之则死,食之可止邪病。(出《神异录》)

骨 雷

扶南国出产鳄鱼,大的有二三丈长,四只脚,样子象守宫,常常吞吃人。

扶南国王派人捕捉这种鱼,放在壕沟里,把犯罪的人扔进壕沟,如果该死,鳄鱼就吃了他,没有罪的人,嗅一嗅它也不吃。

鳄鱼另外有个称呼叫忽雷,熊能制住鳄鱼,熊握住鳄鱼的嘴拖到岸上,撕开来吃。

鳄鱼的另一个名叫骨雷,秋天变化成老虎,三只爪,出产在南海的思州和雷州,靠海的英潘村有很多。

【原文】扶南国出鳄鱼,大者二三丈,四足,似守宫状。常生吞人,扶南王令人捕此鱼,置于堑中,以罪人投之。若合死,鳄鱼乃食之;无罪者,嗅而不食。鳄鱼别号忽雷,熊能制之。握其嘴至岸,裂擘食之。一名骨雷,秋化为虎,三爪,出南海思雷二州,临海英潘村多有之。(出《洽闻记》)

彭 彭蚏

蟹一类中有名叫彭蚏yuè的,用螯取土造成土丸,从涨潮到退潮,大约能制成三百个土丸,因而给它起名叫三百丸大彭蚏。

【原文】蟹属名彭蚏,以螯取土作丸,从潮来至潮去,或三百丸,因名三百丸大彭蚏。(出《感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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