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西秦帝国 - xp1024.com
《中世纪西秦帝国》




第一卷 初略 序

“嗨,老哥儿,您看这本《无极之无聊之极》,分量足,口味重,挺适合您的。”一个面色苍白,但四肢发达的青年人这样说道。

面色苍白,是因为他的工作只能在晚上做,白天一般就在家睡觉;四肢发达,是因为他的工作需要和各种有关部门斗智斗勇。

没错,他的正式工作是一个在火车站旁边卖盗版的,从盗版书到盗版碟,再到盗版游戏,只要是盗版,没有他不卖的。

“我说柏老弟,你好好的写你的不行么,天天出来摆地摊。”

青年人叫柏舟,这附近他也算小有名气,原本的工作算是个作家,可他有天悲剧的发现,他写一本书,每卖出一本他能从出版社那里分到3块钱,但是,他在火车站每卖一本盗版书,就能赚10块钱。在现实的差距下,他义无反顾加入了曾经让他痛恨万分的盗版大军。

凌晨,结束了一晚的工作,他回到了房子里,这是他老爸老妈唯一留给他的遗产。没有家人的地方,不能叫做家,只能叫做房子,不管这房子是有两百平还是二十平。

柏舟打开电脑,打开桌面上“中世界2全面战争”的图标,这是他很喜欢的一款单机游戏。其实,他以前也是很喜欢国产仙侠风格的网络游戏的,可是他又悲哀的发现,自己苦练几个月也打不过那些只玩了几天人民币战士,哪怕是自己一发狠也当上人民币战士,可发现自己头上还坐着信用卡战士呢。

当游戏开头画面闪过,柏舟还在考虑自己这次要玩什么国家。英格兰?太没难度了,有稳定的大后方,长弓手想虐谁虐谁;威尼斯?没意思,前期靠民兵海就能打通全图了;西秦帝国?恩?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个国家了,以前怎么没见过啊?

柏舟从桌上干瘪的烟盒中掏出了一根价值一毛五分的香烟,又从裤兜里摸出支89典藏版zippo打火机。Zippo系列从来都号称是打火机中的战斗机,不过,柏舟用的是盗版的,zipoo,最多算是打火机中的纸飞机。

抱着好奇的心态,柏舟点开了这个西秦帝国的图标,可就在这时,柏舟似乎是遭电击般,突然失去了知觉。同时,整个城南区,也突然出现大规模停电的情况。有关部门“及时”抢修,可他们的人还没有出门,电又突然恢复了。整个城南区交口称赞这是有关部门成立以来最迅速的一次维修工作……

而这个时候,陷入黑暗中的柏舟还是没有恢复知觉,但是,他的意识似乎是清醒的,因为,一条条自己从不知道的信息,疯狂地向自己脑海中涌来。

(对历史无爱的人可以自动跳过至下一个分割线)

公元前210年,秋……

“公子,这份诏书肯定是假的,皇上委派你来上郡监军,掌管30万大军,怎么可能在他出巡期间让您自裁于此?定是那……”

“将军,不用多说了,父皇的心意,我明白……”面容俊秀的年轻人,轻轻抚摸了面前的那段白绫,呢喃道:“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将军,退下吧。”

“公子!”

“退下吧,帮我照顾好辰儿,不要告诉他他的身世,毕竟,他母亲生前只想让他做一个平凡的人。”

“公子!!!”

“退下!”

在那间几乎没有光明的木屋里,屋内:“卫姬,你一个人在那边很孤独吧,没关系,我现在来陪你了,这次,谁都不能再阻止我们,父皇也不行!”

屋外:“公子,对不起了,我不能让您死的这么不明不白。让二公子继承大统,估计帝国过不了三世就要亡啊。蒙氏一族,满门忠烈。公子,让我给大秦流下点血脉吧……”

公元前210年

大秦帝国,公子扶苏被始皇赐死,同年,始皇驾崩,上郡守将蒙恬被禁。

次年,胡亥登基,史称秦二世。

近二十万民夫和军士终于不堪暴政,于怀岭起义,由于守将被禁,无人知晓事情始末,二十万人事后竟不知所踪,坊间流传他们投了狄夷。由于二世初登大宝,棘手之事多不胜数,加之只不过少了二十万黔首而已,便掩了下去,从此无人再提。

其实这一群人一直活跃在中土的西侧,千年来,从未变过。他们与天斗,与地斗,与呼啸如风的狄夷斗,与当地一个又一个的土著王国斗。

重回咸阳,复始皇不朽之功业,是他们千年信奉的信条。他们自称西秦人,秦族,他们历代的王都自称辰,而部曲都叫他公子。

千年的痴心,他们似乎有几次好机会。

东汉末,群雄并起,他们扶植离他们最近的马腾韩遂,还特地把从欧罗巴大陆塞古琉斯人那里学到铁骑术教与他们,可最后……

隋末,天下大乱,他们扶持跟他们还有一丁点儿血亲的李渊,李渊很争气,可他的二儿子更争气,知道西秦的野心,趁早了断。公子辰一怒之下亲征大唐,可最后……史书上记载那段是突厥人入侵……其实那时,突厥人还只不过是公子帐下的一条狗而已。经那一败,西秦元气大伤,而狗也终究长成了狼。

南宋,西夏党项人,一直在韬光养晦,其实背后站着的是西秦人。神臂弓(一种强弩),这种东西哪是一个蛮族能发明的。眼看宋金日渐松疲,可怎奈……

一代天骄横空杀出,短短两年间,战死了三位公子辰。西秦族人被迫一次又一次的西迁,曾经和西秦人杀的浑天黒地的花剌子模,被天骄,灭国。

虽然第四位公子辰不顾西迁中的族人的一再反对,重回西夏,亲率六十名暗机死士狙杀了这位不可一世的天可汗,为他的父亲,叔叔,哥哥报了血仇,可也导致了第五位公子辰继位时,年仅三岁。

近三十年的漂泊,差点让半农耕半游牧的西秦文明彻底沦为游牧民族,一路上,十余万人的生计,把一个文明的民族逼成了恶魔,他们遇到了大大小小数百个民族,西秦人或抢或骗或敲诈,只是为了生存。仿佛那些磕长跪的异族人,双手肮脏,心却是干净的。他们坚信,公子会带领他们重回咸阳。

一路流浪,欢迎他们的民族实在不多,直到遇到马尔扎族。或许是因为都是来自同一片地方,马尔扎人还是比较友好的,在他们建立的匈牙利王国内,给予了西秦一块可以耕作和养马的土地,当然,西秦人献上了一部分抢来的珍玩和五十套师承大唐工艺的山文字甲,作为回报。

就在西秦人打算安定在这里的时候,接二连三的事情打破了西秦此时的清梦,而柏舟,此时觉得自己似乎开始恢复知觉了。

……下一个分割线

“小公子情况怎么样?”房间内一名体格壮实的大汉,低声对一名医生模样的人问道。

“情况还不算是稳定,哎,没想到,天不佑我大秦啊。半年前,公子就因为这个怪病离世,现在又轮到小公子,哎……”

“先生,您一生治病无数,怎么看不出这是什么病么?而且怎么我们这么多人,偏偏总是公子得病,我怀疑……”

“慎言,人心刚定,这时候胡乱猜测于谁都不利,现在我们只有祈求上苍,希望小公子能渡过这个劫数,也希望大秦能渡过这个劫数了。”

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我们先出去吧,等会让采薇来照顾公子。”

而就在俩人离开后营帐后,床上躺着的那位“病人”,立马生龙活虎般坐了起来。摸了摸全身,发现自己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想必,是因为接收了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记忆。

刚才柏舟其实已经醒了,可还继续装病,没有立马起来见那两个人,是因为觉得他自己现在头脑太乱了,需要捋一捋。

自己这是穿越了,应该没错了,不管是昏迷中,他脑海中不断接收的各种信息,还是从刚才俩人衣着、语气上看,自己这是穿越了。

作为一个出生在新时代,沐浴着各种春风的青年人来说,这不是一个不能够接受的设定。

他又开始回想那部分本来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首先,自己和这个身体的原本主人同名,都叫柏舟,不过这个柏舟大有来头,居然是秦始皇大儿子公子扶苏的后裔,统领着整个西秦部族,人数有十余万。第二,他现在所处的年代大概是欧洲中世纪中期,位置是匈牙利王国最西边。第三,这部自称西秦族的人,其实就是大秦帝国的后裔。他们祖祖辈辈的梦想就是重回咸阳……

这不是开玩笑么,千余年过去了,除了西秦人,没有人再说自己是大秦子民了。况且自己现在离中土何止千里?重回咸阳?梦想之所以称谓梦想,在柏舟看来,那就是个梦。

不过,可能是这具身体原本太深的执念影响了柏舟,又或者是柏舟觉得自己鹊巢鸠占,所以不由自主的觉得,应该为西秦人的梦想做点什么。当然,前提是让他们先生存下来。

柏舟曾经无意之间翻阅过一本盗版书,里面写的光怪陆离的,有一条,说的好像就是有一支漂泊到欧罗巴大陆的先秦遗民,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作者好像提到过,是由于宗教问题,被教皇牵头给灭了。柏舟本来就是把这本书当做厕所文学看的,可现在回想起来,加上自己现在的处境,突然发觉似乎这本书写的不是那么异想天开啊。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太令柏舟惊讶了,自己脑海中居然带着一套“全面战争”的游戏系统!这个游戏系统分为三块,建设系统、募兵系统和信息系统,不过,现在前两中系统对于柏舟来说都是灰色的,意味着是不可使用。不管玩过什么游戏的人都知道,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没有满足什么条件,所以柏舟也不着急,只是好奇地展开了“信息系统”。

结果只有一个选项——探查(可以详细探查出人物、军队或者城市的属性)。

柏舟好奇的对着自己使用了一次探查。

姓名柏舟——公子辰

统帅:★☆(满十星,现为一星半,统帅越高,麾下部队越有纪律,训练程度越高,作战时士气越高)

美德:★★(满十星,现为两星,美德越高,麾下部队作战时士气越不容易下降,治下城市治安越好,税收增幅越高;与美德相对应的属性是残暴,残暴与美德不能共存。残暴,满十星,残暴越高,麾下部队作战时,敌人士气越容易下降,治下治安越好,税收越高)

内政:★(满十星,现为一星,内政越高,治下城市建筑成本,募兵成本,城内士兵维护费用越低,城市内贪污人员越少,领地公务开支越低)

威望:★(满十星,首领及其直系特有属性,威望越高,麾下将领忠诚越高,城市治安越好;将领对应属性是忠诚,忠诚越高,越不容易反叛和私受他国贿赂)

虔诚(该属性暂未使用)

随从:无

特长:无

物品:

寒月剑(描述:祖传七尺长剑,青铜打造,由于质地问题,象征作用大于实际意义;作用:威望+1(注意是+1,不是加一星,下同))

特制明光铠(描述:明光铠是大唐军制铠甲的巅峰之作,西秦的铁匠当然也略懂一二;作用:个人安全+2,生命力+1)

称号:

公正总督(美德+1)(这里面的美德+1,不是指美德加一个星,基本上,五点才等于一颗星)

公子辰(威望+5,统帅+5)

柏舟苦笑着看着自己的属性,没有对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好是差,不过,有志者,不会为这么点小事而懊恼。再说,柏舟这个穿越而来的人,他可不相信这是自己的真实水平,多半,是以前那个柏舟的属性。作为一个骨灰级“全面战争”的玩家,他还是挺相信自己的能力的。

“好吧,既然老天让我来到这里,不做点什么真的很对不起他老人家,最起码,我要让西秦人真正的生活在这块大陆上。”柏舟自言自语道。

第一章 初略

第一卷 初略 第一章 初略

“咦?啊!公子,您醒了?”就在这个时候,闪进一个体态娇小的女孩,她叫采薇,是公子的贴身侍女。采薇面庞清丽秀雅,琼鼻好似玉雕,一双眼睛好似会说话样的,现在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讯息,柏舟就算再迟钝,也能看出来,先是忧心,后是惊喜。

“是啊,刚好像睡了好长一觉样的。”柏舟也微笑着说道,还故意伸了一个懒腰。生长在北方的柏舟,并没有怎么听过所谓的吴侬软语,可听着采薇的声音,糯糯的,让柏舟十分舒服。

“嗯?公子,您醒了!”说话的是刚才出去的中年人,他叫蒙山,是蒙家的后裔,当初就是他的祖上,让还是幼儿的公子辰躲过死劫。随后,蒙家的一支后人就世世代代陪伴着历任公子辰。蒙山重新回来是因为他听见采薇的叫喊声,不过没听清说了什么,他过来,本是想让采薇安静点儿,没想到公子居然康复了。

柏舟看着面前两个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望着他们的眼神,柏舟突然有种想告诉他们事实真相的冲动,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不想骗别人,可也不想让一个个满脸欣喜的人再受打击。

“呃,好久没吃东西,我有点饿了。”柏舟摸了摸脑袋,觉得现在这个情况,还是说点什么比较好。

“好,公子,采薇,你去吩咐那边现在多做些好吃的,我去通知其他人,公子醒了。”蒙山听着柏舟这样说,意识到公子可已经在病床上躺了月余,每天可只能吃点流食,现在公子醒了,饥饿是肯定的。

“是。”说着,这俩人又满脸兴奋的走了出去。

柏舟看着他们走出去的背影,摸了摸鼻子,似乎开始意识到,自己肩膀上承担的分量,不轻啊。

不多时,又有几人来到柏舟的病床前,而一些饭菜,也被采薇端了上来。

“采薇,公子的病刚好,怎么能吃这些太油腻的东西,赶快叫人再做些清淡点儿的。”说话的是叫尉夫,祖上是大秦国尉,缭,后世人称尉缭,或是尉缭子,他的这一支后人就以尉为姓。

“是。”采薇连忙低声应了一句,又匆匆跑了出去,在离开大帐时,似乎又偷偷看了看柏舟一眼。

“公子,您的身体无碍了吧。”尉上吩咐完采薇,又转头问着柏舟。尉上也是个中年人了。在原本柏舟的记忆中,一直很怕这个人,原因么,因为这个尉上从不让他骑大马,而每次柏舟想玩耍的时候,他就在一旁说什么公子应以族人为天地,不可荒废云云……天地良心,柏舟这具身体,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样子,连玩耍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不过现在实际年龄二十多的柏舟,还是能明白尉上的良苦用心。

“还好,现在感觉清爽多了,就是有点肚饿。”柏舟笑了笑,“其实,我觉得这些鸡啊,鱼啊什么的,我都能吃。”

“嗨,刚才那会儿老李头还吓了我一跳,说什么听天由命,你这个庸医。”说话的是蒙山,也有人称他蒙三将军,他的两个哥哥都战死在西迁的路上。膝下有两子,蒙戈和蒙止。

“你这个家伙,有事李先生、李神仙的,没事就李老头,以后你有病别再来找我。”说话的就是那个颇具仙风道骨的老者,说的话倒是想个有喜有怒的凡人,李近,是一位圣手,大家一般都会尊称一声先生。

“好了,别闹了,公子好不容易病愈,你们安静点。”尉夫发话道,这时,采薇又端上来一晚素面,“公子,你大病初愈,不管怎么说,还是吃点儿清淡的为好。”

柏舟看着面前这几人,又端着这碗平常不过的素面,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堵得慌。自己孤独了十年,从来没有再流过眼泪,可捧着这碗面,柏舟眼角不禁有些湿润。

“咦,公子,你怎么了?”一旁的采薇似乎发现柏舟有些不对劲。

“呵呵,没事,没事,这面有点烫。”柏舟刚说完,似乎又怕别人看出点儿什么,开始大口大口吃起面来。

“烫?不会啊,做好后我可是吹了好几遍呢。”采薇一旁小声嘀咕道。

吃完面后,柏舟无心再吃其他东西,借口自己好久没有出过们,想出去走走。屋内人不疑有他,便嘱咐了柏舟几句,又接着吃起了饭。

临出门前,柏舟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特殊能力,索性就先开始探查起来。不过其中李先生只有几个医药类的特长,也就是说,他不是将军式的人物,而尉夫和蒙山的属性倒是让他非常惊讶。

姓名:陌刀营营正——蒙山

统帅:★★★★★★★★(八星)

残暴:★★★★★★★★☆

内政:★★★☆

忠诚:未知

虔诚:

随从等略

………..

姓名:军师——尉夫

统帅:★★★★(四星)

美德:★★★★★★★

内政:★★★★★★★★★☆

忠诚:未知

虔诚:

随从等略

……………

这俩人实力着实不差,是很好的助力,不过话说回来,跟他们一比,自己的属性……

走出了大帐,柏舟望着夜空中的漫天星斗。自己是有多长时间没有仰望过星空了?柏舟不记得了,可能是自己开始去卖盗版之后就没有过了,虽然他总是夜晚出来。不过随即他又洒然一笑,新时代的天空,就算你要仰望,估计也找不到几颗星星。

柏舟就这么漫步在小道上,无意之间想起自己的探查不光能看到人的属性,城市和军队他也能探查到,这好奇心一上来,柏舟便对自己身边也使用了探查。(详细资料列于作品相关)

城市名:松博特海伊(匈牙利区)

总督:柏舟

财政收入:645

人口数量:3002

城市名:松博特海伊(西秦区)

总督:柏舟

财政收入:513

人口数量:151300

…………………

按理说,马尔扎族(匈牙利)三千来个人一年就能贡献六百多个金币,西秦十余万人,没道理税收这么低,哪怕税率只有低等。可现实情况是西秦人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没有房屋,没有土地,甚至连耕牛都没有,大家就是刚能糊口而已。就更别提什么商业和矿业了,所以收入很少。不过,一切慢慢都会好起来。

柏舟玩全面战争的时候,保证没有见过这个松博特海伊,当然他也清楚,他来到的,是一块真真正正的欧罗巴大陆,大陆上的城市,会有很多很多没有被游戏给标示出来的。而这个所谓的西秦区,估计是不被游戏系统所承认的,只能算是个暂住地,所以在领土一项中,全部是“无”。

柏舟看完他所在地松博特海伊的属性,不禁摇了摇头,确实是差了点,不说别的,除去自己这部分西秦人,人口就只有三千多。

柏舟这时,不禁对自己即将要探查的部队属性担忧起来,要是能力也和这个松博特海伊这么差,自己似乎就很难在这片大陆上玩的转了。不过想了想,无论怎么样,自己都要带领西秦人真正生存下来,哪怕他所拥有的,只是些农民兵。

不过柏舟忘了,这支部队,是一路西迁,一路杀过来的,能力怎么可能差?

只不过,自从安定下来以后,西秦大幅度削减了部队人数,现存部队不过千余人。西秦军制,同种士兵编为一队,设队正一名,一般民兵单位两百人为一队,轻步兵一百五人为一队(大秦没有单纯的轻步兵),弓弩手和重步兵一百人为一队,骑兵五十人为一队,根据作战需要,队正上设营正,营正是作战时的中层指挥官,当然,考虑到现在西秦的部队人数,营正已经是高级指挥官了。

天不遂人愿,蒙山的两个儿子,蒙止和蒙戈,还有尉夫的儿子,尉上,拉着轻重骑和弓弩手(大秦军制,弓弩手一般都是轻步兵,或者叫轻步兵都配有弓弩)出去叫打猎也好,熟悉地形也好,反正是不在军营,公子的战场侍卫暗机营倒是在,不过柏舟看的数据全是“?”,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要不是陌刀营和朴刀营的数据摆在那里,柏舟还以为自己这个探查对部队无效呢。(详细数据列于作品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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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刀营

作战经验:6星(满为9星,每一星可以提高一点攻击力和防御技巧)

攻击力:22(理论上无上限,不过几乎没有超过25的)

武器类型:陌刀,无盾牌,近程攻击

总防御力:16(理论上无上限,不过几乎没有超过25的)

维护费用:100(城内/每年)

535(城外/每年)

能力一览:

破甲攻击

可组成陌刀阵,对抗骑兵+4

擅长对付骑兵

高士气、高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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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刀营

作战经验:5星

攻击力:15

武器类型:朴刀,铁皮中型盾,近程攻击

总防御力:22

维护费用:90(城内/每年)

335(城外/每年)

能力一览:

破甲攻击

可组成盾墙,对抗远程部队+4

擅长对付远程部队

高士气、高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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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首先是惊叹于如果这种部队放在“全面战争”中,那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不论从他的攻防数据上看,还是这两只部队所具有的能力,那不是一般的精锐所能比拟的,柏舟突然觉得老天带他不薄啊,手下最起码已经有两员大将,而蒙戈、蒙止和尉上,有这么优秀的老爹,想必能力差也差不了多少;手中的部队,如果都是这么个水准,哪怕就算只有一千人,柏舟也有信心能击溃十倍于己的敌人,当然,对面不能也是些精锐……

可突然又发现,自己手头的那不到一千的金币,似乎连把自己兵士拉出去遛一年的维护费都不够……

柏舟走出军营,又想起应该不久后就会发生的灭族,心中不由还是一紧,诚然,如果不是自己的到来,柏舟相信,原来的柏舟,真的会和欧洲人血战到底,就如同他的祖父一样,天可汗又如何,不论正面厮杀,还是在阴影中搏命,西秦人从来没有怕过谁。哪怕实力不够,也要狠狠地咬下敌人一块肉来,让他一辈子记着你这么个敌人,而不是如懦夫般,向胜利者乞讨怜悯。

可现在,生长在红旗下的柏舟似乎有了更好地办法。

“教皇么?神都会有欲|望,何况,你只是神的代言人!”

PS:

1,西秦军力表

…称谓……人数……甲具………武器备注

大秦铁骑…五十……明光铠……马槊,软木弓,马刀…重骑兵,东方重型马

大秦游骑…两百……山文甲……钩镰,软木弓,马刀…轻骑兵,东方重型马

陌刀营……一百……明光铠……陌刀重步兵

朴刀营……两百……重型锁子甲,铁皮盾…短柄朴刀……重步兵

弩手营……一百……轻锁子甲……神臂弩(神臂弓改),刀……远程步兵

轻步营……三百……轻锁子甲……东方复合弓,刀………………远程步兵

暗机营……六十……各式………各式……战场刺客

(共计一千零一十人)

2,本书设定,总防御力分为盔甲防御,盾牌防御,防御技巧三个部分。防御技巧在对远程攻击和被敌方冲锋时几乎无用,只在肉搏中有用;但请不要忽视防御技巧,因为部队大部分时间实在肉搏,在肉搏中,技巧》盔甲》盾牌,毕竟在好的盾牌,也需要用技巧来帮你使用它。盔甲防御:不管在肉搏、被远程打击、被冲锋时都能起到防护作用,但如果一旦对方可以破甲攻击,盔甲的作用就会被减半。盾牌防御,在被远程打击时,好的盾牌可以让你的部队几乎不受损失,在被冲锋时,如果不能组成盾墙,那就只能祈祷敌人会傻乎乎地把武器往你的盾牌上面砍。

第二章 红胡子——巴巴罗萨

第一卷 初略 第二章 红胡子——巴巴罗萨

夜已深了,柏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大帐是会议之用,临时充当了柏舟的病房)——排除是一间木制的小屋,其实和游牧民族的房间摆设差不多,墙壁上挂着各式猎物的头颅,以及历代公子辰的战具。

侍女采薇见公子回来,先是道了个万福,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公子,刚刚洗漱水已经凉了,新的还没烧上……”

柏舟对这个倒不在意,更确切的说,他倒是在意居然有人会给他烧洗澡水:“没关系的,我这些天来都睡饱了,不急”

采薇似乎是不想闲着,看着柏舟一直盯着她看,又说道:“我去看看水好了没有。”

不多时,采薇端着一个小木盆,上面搭着一块麻布,走了进来:“公子,该洗漱了。”

“好。”柏舟前世没有去过那些洗浴中心,第一次有异性给他擦拭,柏舟觉得自己似乎很紧张。

“采薇,今天你也累了吧,等会我们早些休息。”

本来柏舟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关心她,看她今天跑前跑后的。

哪知小采薇小手一抖,俏脸一红,“公子,你大病初愈,还是先歇息两天吧。奴家,奴家……”

天地良心啊!!!

柏舟发誓自己刚才说的话没有歧义,“我们早些休息”指的自己和采薇各自早些去休息,只不过自己把各自给省略了而已。

柏舟见状索性就不在言语,这东西越描越黑。反正看采薇的气色不差,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等洗漱完毕,柏舟吩咐采薇回去休息,自己也躺在床上,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这不是他熟悉的那种硬硬的床铺,也不是他熟悉的那种发霉的味道,但却让自己有了一种家的味道。一时间,他突然发现自己思绪很乱,本来,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肩上也有负担,但那只是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罢了。可现在,自己和这些西秦人有了交集,似乎突然被老天爷赋予了什么新的任务。柏舟不相信自己是什么超人、凹凸曼,可以拯救世界。但这里的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真实鲜明,让自己似乎很想就此羁绊一生。

西秦部族就这些人,如果中土王朝不发生内乱,根本没有机会重回咸阳。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了,现在的他们甚至都被中土认为是蛮夷之辈,虽然,他们有和中土相同的文化,虽然,他们依然是百家争鸣,而不是儒家独大,但是,久居异地的他们,单单是容貌,就不会被中土认同。所以,柏舟觉得,让这些先秦遗民好好的活下去,才是自己最大的任务。

可就这么一句好好的活下去,柏舟就不知道有多难做到。一群异族人,流落他乡,四周尽是不友善的目光,一个不留神就是呼啦啦大厦将倾。

幸好自己来了,自己可以让西秦人选择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尽可能的避免重蹈覆辙。

第二天,天还没亮,柏舟就被一声“急报”,吵醒了过来。

“公子,西30里外,发现一支规模约五千人的部队。”

“是什么人部队?”

“这个,属下不识他们的旗帜,模样是黑鹰黄底,也有些旗帜上面不知是什么猛兽的东西。”

“黑黄色么,那似乎只有一个王朝了。不过他们来这里干什么。”柏舟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

松博特海伊,处在整个匈牙利的最西边,和统治神圣罗马王国的霍亨斯陶芬王朝接壤,不过那边的土地并不是神圣罗马王国的王室直属,而是奥地利侯爵的领土,一直以来两边似乎都相安无事,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件事,尉先生知道么。”柏舟问道。

“还没有来得及。”斥候如实报告。

“你马上去通知尉先生,让他赶紧把蒙戈和蒙止找回来,然后速速向西于我们会和。”

“是!”

言罢,柏舟起身去到蒙山将军的大帐,告诉他事情的大概,然后,点尽营中四百兵士(一百陌刀营和三百朴刀营),往西赶去。

“公子,整件事我觉得似乎和你想得不一样,我们才定居这里,和那个神圣罗马帝国又没有什么联系,况且他们和匈牙利之间也相对和平,此次的到来,应该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吧。”路上,蒙山疑惑道。蒙山作为一员大将,谋略肯定是不差的,不过涉及到的政治问题,西秦中除了尉家之外,似乎也只有公子辰才有资格接触。

“我当然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我们。”柏舟回答道。

“那您?”

“正因为我们两方没有联系,所以我现在才要和他们取得联系。”

“既然只是联系,我们没有必要带这么多人吧。”

“呵呵,蒙将军,想必你也知道,狮子是不会和绵羊结盟的,我们不显示出一点实力,他们才不会搭理我们。”柏舟轻轻一笑,似乎已经看见远方的鹰旗,同时也在思考着,到底是谁,带领着部队,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的王,东面出现了一股不明身份的军队,不是斯拉夫人,似乎是朝我们来的。”斯拉夫是一个古老的欧洲民族,现如今广泛分布在欧洲的东部和南部。

“哦,是些肮脏的佣兵么?”说话的是一个年逾三十的中年人,眉目好似鹰眼般犀利,血红色的络腮胡子更为他增添了几分霸气,锃亮的金色王冠显示出了他的身份。

“不,他们的旗帜很特别,不过不像是佣兵,而且……”

“恩?而且什么?”

“好像他们是一群重甲士兵,大约五百人。”

“哦,五百名重甲士兵,那就不是一般的小势力了,马尔扎人(匈牙利)?不,他们的冶炼技术连武装他们的骑兵都够呛,还达不到在这贫瘠偏远的土地驻扎几百重装步兵的地步。那么,会是谁?”血红胡子嘴角上扬,似乎在暗示出他内心对这支部队很感兴趣。

在此时的欧罗巴,各个地方势力盘根错杂,不过大都以单民族为势力,比如像匈牙利,大部分都是马尔扎人,以及一些被他们征服的小民族;也比如说神圣罗马帝国,王族清一色日耳曼人。

当然,被征服的小民族也不可能一直老老实实地,如果被压迫的狠了,起义反抗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一般遇到这种“小”问题,都是由当地分封的贵族出面解决,王室是不直接干涉的。毕竟,在中世纪的欧洲,奉行的是“我下属的下属,并不是我的下属”的原则,这些领地不会给王族带来任何税收,所以王族一般也不会亲自管他。所以,这次,红胡子——巴巴罗萨(腓特烈一世),这位中世纪日耳曼人最伟大帝王的亲自到来,名义上只是去解决不过万余斯拉夫人的叛乱,实在令人深思。

此时整个欧罗巴大陆,人口约八千万人,神圣罗马帝国治下人口约1200万,匈牙利下辖约700万人口,都算是大国,所以,柏舟这十几万西秦人,在欧洲大陆,也算是少数民族。不过从中土传来的先进的冶炼技术,甲具制造工艺等等,确实能笑傲十二三世纪的整个欧洲。

“蒙将军,你带领士兵在此扎营,我去会会他们。”柏舟吩咐道。眼见对面的大营越来越近,一些对方的斥候也开始在附近出没,柏舟知道自己有必要现在就动身了。

“公子,这太危险了,还是让我派人……”

“你手下有人会拉丁语么?”

这一句话就把蒙山给难住了,此时的欧洲,虽然每个国家的语言都不太一样,但都是出自拉丁语,况且,在这里,拉丁语是通用语言,只有教士和贵族才能学习,也亏得以前柏舟有那么点语言天赋,在一个匈牙利牧师的教导下,短短一年时间,虽然谈不上学得完美,但基本对话不在话下。而他手下的其他人,年轻人倒还都努力学习,像蒙山、尉缭这些中年人,再学一门心语言,那太难为他们了。可就算是那些年轻人,时日尚短,还派不上什么用场。

“可这也太危险了吧。我们还不知道对面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就这样让公子贸然前去,不妥当吧。”蒙山还是不放心,毕竟,这个公子现在才十四岁啊,又没有子嗣,这唯一的血脉,不由得他不小心。

“放心,对方没有敌意,我们更没有敌意,很安全。”说罢,柏舟整了整服饰,带着两个兵士,骑马朝对面大帐奔去。

“哦,他们派人过来了?有意思啊。好,让他们进来。”红胡子,笑着说道,他可对这前面这支陌生的军队很感兴趣,“贝曼塔,你先下去。”

“父亲……”

“乖,听话,再不听话我就把你嫁给科多夫伯爵。”

“哼!”一道靓丽的倩影就这样一摇一摆进了内帐,“奥地利侯爵那个笨蛋儿子么,他只要敢娶,我就敢嫁!”

“哈哈,不愧我巴巴罗萨的孩子。”这位国王,听完女孩儿颇为“惊世骇俗”的言论,倒是不怒反笑。

话说柏舟来到神罗的军营,像卫兵通报了自己的身份,表示想拜见这里的首领,可这个卫兵不会说拉丁语(作为只有贵族和牧师才有资格学习的语言,普通士兵肯定不会),几经辗转,消息才传了过去。

柏舟无聊,便打量起了这几千人的军营。

说实话,几千人,听起来并不多,后世别说大学,就随便来出个有点名气的中学,几千人也是有的。可真正看着这座大营,柏舟真不敢想象要是真如许多描写的那样,上百万大军相互搏杀,该会是什么个景象。

不过,这几千人,大部分都是些民兵模样的部队,不,可能连民兵都算不上,松松垮垮,一脸菜色,身上别说皮甲了,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松博特海伊的那些拿起锄头的匈牙利农夫。

但靠近中军大帐的,还是有几百人的部队,给人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柏舟查看了一下他们的数据:(详细数据请查看作品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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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矛军士

作战经验:2星

攻击力:7

武器类型:长矛,中型铁木盾,近程攻击

总防御力:10

维护费用:80(城内/每年)

185(城外/每年)

能力一览:

可组成刺猬园阵

擅长对付骑兵部队

良好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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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弓箭手

作战经验:2星

近程攻击力:2

远程攻击力:5

武器类型:匕首,无盾牌,近程攻击;弓,远程攻击

总防御力:2

维护费用:30(城内/每年)

155(城外/每年)

能力一览:

可使用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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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算精锐部队?”柏舟直接就呆住了,就这么个数据,那自己的部队……不过转念一想,部队再强,数量在这里放着呢,现在大秦撑死还能拉起万人部队,还不是全副武装的,人家神罗千万人口基数在那放着呢,你能以一当十,还能以一当千不成?况且,柏舟估摸着是人家觉得到这么个小地方,没必要出动什么精锐,毕竟,自己手头现在就只有八九百金币,这点钱,如果不算下一年的税收的话,连把自己所有部队拉出去操练一年的维护费都不够,估计,神罗也有难处,当然,不一定和他一样都是缺钱。

思绪转念间,那边从大帐中走出了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笑着说了一推柏舟不太明白的话,但请他们进去的意思,还是表露了出来。

第三章 定策

第一卷 初略 第三章 定策

柏舟让两个随从在帐外等候,自己进到了大帐,看见面前这位王者——同样地打扮,柏舟只在电视上见过——金色王冠,象征着地位的权杖,画满鹰纹的长袍,无一不意味着面前这位目光锐利的中年人的身份,霍亨斯陶芬王朝的王者,将来会血洗意大利的屠夫,红胡子——巴巴罗萨(腓特烈一世)。

柏舟左手抚胸,微微躬了下身子,道:“尊敬的王者,我是来自遥远东方的旅人,你可以称呼我为,柏舟,我和我的部族很荣幸在这里能遇见您。”

柏舟行的礼节,其实只是两个贵族之间相互问候时的礼节,不过,要按照以前西秦人的意识,他们的公子绝对不会对另外一个贵族,哪怕是国王,施行这么个哪怕算是平等的礼节。不过柏舟对于这么个平等礼节,不是那么排斥,但要是做那种单膝跪地的礼节,柏舟一万个不做。

“哦,东方来的旅人?异教徒?”巴巴罗萨说到异教徒的时候,面色不似刚才那么和蔼。

在中世纪的欧洲,信仰是最为圣神、但同时又最为黑暗的话题。说它圣神,是因为你会发现,信仰的力量,超越一切逻辑、理解和感觉,但恰恰因为这样,它又是最黑暗的,教廷对异教徒和一切敢于挑战他们权威的人,都采取最极端的惩罚,火刑柱——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诚然,这其中有很多并不是教廷和宗教审判所亲自处理的。但是,教廷和宗教裁判所总是一遍又一遍的被代表,使得原本就不甚光彩的他们被形容更加不堪。

“不,王,您误会了,我们并不是那些肮脏的穆斯林,我和我的族人是听从了上帝的感召,不远万里,从遥远的东方迁徙过来,只是为了瞻仰我主的荣光,同时也希望主教能为我们做一次真正的弥撒。”要说以前,柏舟是个标准的马|克思唯|物主义者,肯定不会信这么个东西。现在柏舟经历了这么神奇的穿越事件,对唯|物主义的信仰就不是那么坚定了。但是,他信元始天尊也不会信仰基督教。柏舟这么对巴巴罗萨说,只是在忽悠。

“哦,你的虔诚令人感动,但……”红胡子话锋一转,露出了一个令人琢磨的眼神。

巴巴罗萨看出了点什么?柏舟心里暗暗猜到。按他路上的计划,是要通过一些有影响力的贵族,加入基督教。毕竟,他知道,不久后的族灭,很大的原因就是信仰的问题。试想,在遥远的耶路撒冷,十字军都能几次征伐,他们打到那么远的地方,土地又不能占领,财富也只是有限,是什么原因能让他们的贵族一次又一次的发动这么疯狂地战争,只有信仰,信仰的力量让他们仿佛失去了理智。同样,如果西秦拒绝了基督,拒绝了皈依,那这么一群在天主教徒眼皮子地下的异教徒,教廷再怎么疯狂也不过分。

所以,柏舟想要曲线救国,加入基督教,给自己上一道保险符。西秦人不信神,最多崇拜一下伏羲女娲之类的人类远祖,想让所有大秦族人改变信仰是不现实的,当然,也不是柏舟所希望看到的。

相比而言,柏舟更希望能同化这些相对愚昧的西方人,而不是说被别人同化。在这一点上,他倒是有点儿愤青的潜质。所以,加入基督教么,自己做代表就行了,至于说大秦族人,只要表面上信仰就好。

之所以他选择了巴巴罗萨而不是匈牙利王,原因就是柏舟知道,面前的这位王者,其实对教皇也不怎么感冒,他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不是一个虔诚到迂腐的笨蛋。而那个匈牙利王,虽然也是个表面虔诚的家伙,但那道阴冷的眼神,远没有眼前这位看着舒服。

在中世纪,神权与皇权的争夺相当激励,神权统治的高峰时期,甚至能罢免一位国王。而在这场争夺战中,犹以神圣罗马帝国的这位为甚,巴巴罗萨都敢自己设立一位对立教皇(因为法国还有一名),所以,这位红胡子,要说虔诚,也有限的紧。不过这正好符合柏舟的需求,柏舟可不是虔诚的教徒,加入基督教只是为了避祸而已。一个太虔诚的人,最起码现在的柏舟也不好打交道。

可以这么说,如果巴巴罗萨还有些虔诚的话,那柏舟可绝对是和虔诚两字绝缘。

“你们先退下。”但见巴巴罗萨挥手屏退了左右,整个大帐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来自东方的旅人,你刚才说你的部族,也就是说你是他们首领?”

“是的,王。”柏舟尽量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

“可你看起来,恩,看起来还没有成年,你的决定能代表你的部族么?”巴巴罗萨的口气似乎带着些许调笑。

“王,这个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如果您再有这个意思,我会让您看到我们西秦人的怒火。”柏舟正色道,他不管面前的人会有什么气场,但他现在代表的是西秦人,也是中|国人,他不会给中|国人抹黑的。

“哈哈,开个玩笑,小伙子不要当真。”巴巴罗萨爽朗地笑了两声,算是解了刚才的尴尬,“说吧,你来见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要再说出那些可笑的借口了,最起码,我没有见过没有佩戴十字架的,像你这样受到上帝感召的信徒。”

“额,”这还真是柏舟大意了,也难怪,柏舟本来也就对基督不是很了解,加上这次遇到巴巴罗萨,完全可以说是偶然,提前也没什么准备。

不过看着巴巴罗萨,也没有一点儿在意的样子,柏舟知道,巴巴罗萨是要看看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有什么分量和资格跟他谈条件。

“我们只有十余万的族人,这样,保证我们很安全,不会影响到您的统治,同时,我们也有上万最好的战士,能为王,血战到底。”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那么,你想得到些什么?”

“一块您赐予的封地,让我的族人可以安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借住;一次去罗马面见教皇机会,让我的族人能经历一次真正的弥撒。”

“为什么你一直要坚持去罗马做弥撒,我的帝国中也有红衣主教,他们也有资格做弥撒的。”巴巴罗萨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们这些东方人,不想被教廷认为是异教徒。”柏舟回答干脆利落。

“哦,这样啊,”巴巴罗萨话锋一转,“不过,我似乎不能同意你的要求。第一,我的帝国有的是愿意为我而战死的小伙子,第二,我的领土不想再被分封,帝国中已经有了足够多的贵族。”巴巴罗萨似乎对柏舟的提议不感兴趣。

“当然,我明白,王,我会帮您打下一块现在不属于你的领土,然后等待你的册封。”

“哦?”巴巴罗萨面露异色,“可匈牙利和波兰和我们一直相处的非常愉快。”

匈牙利和波兰地处神圣罗马帝国的东面,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这两个国家世代交好,当然,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

“不,王,我的意思是,伯尔尼!”柏舟的目光中露出一点炽热。

“瑞士!上帝,你这个疯子,你是要横穿半个帝国领土,去攻打瑞士!”巴巴罗萨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很疯狂的人了,没想到面前还有一个更疯狂的。

“不错,我听说,瑞士现任的瑞士大公杀死了您亲自委派的总督,也就是说,现在的瑞士大公完全不听您的命令,想想看这个西接法兰西,南连伦巴第诸城邦(意大利)的战略要镇,却不在您的控制之下,是不是……”柏舟庆幸自己熟知这块大陆的战略地理,要不然,西秦族人可能一辈子只能窝在松博特海伊这块易守难攻、且贫瘠的土地(倒不是说现在的松博特海伊很贫瘠)。

“小伙子,你很厉害,不得不说你的提议很让我心动,确实,现在帝国拿不出太多的兵力去围剿伯尔尼,不过,我不相信就凭你的那一万人部队能干些什么。”巴巴罗萨的语气不免有了些许波动。

“不,其实他们比你想象的更能干。”柏舟本来就对自己的部队很有信心,现在知道了对方这五千人部队的实力,就更有信心了。

巴巴罗萨沉默了,他在考虑整件事的得失,表面上看,让西秦人去,胜败对帝国并没有什么坏处,可实际上,瑞士早早就和教廷暗中联系,甚至派了最精锐的部队去做了教皇的护卫队。也就是说,虽然瑞士现在在法理上是帝国的领土,可一旦帝国大规模入侵,陷入僵持,教廷和意大利城邦必然联合干预,甚至借口直接驻兵在那里,那样,帝国想要再次征服瑞士,就更加困难了。

不过,话说回来,帝国目前确实没有精力去顾及这些个地方,伯尔尼虽然位置重要,可相比意大利城邦来说,就贫瘠的太多了。念及至此,巴巴罗萨又开口道:“看来我似乎找不到拒绝你的理由,不过我需要一些证明,证明你有这个能力,毕竟,你发兵伯尔尼的借口,是要我给你的,你如果失败了,我面子上也不好看。”

“恩,有道理。”柏舟低头思索了一下,忽然有了对策:“征服伯尔尼,一要靠智慧,二要靠武力,这点,王同意吧。”

“没错。”

“好,那就先让我来猜猜看这此王率大军来此是为了什么?”

“哈哈,”巴巴罗萨又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这点谁都知道,最近,有群斯拉夫人不太老实,奥地利侯爵兵力又不足。我当然是来教训一下他们了。”

“我看不是,”柏舟盯着巴巴罗萨的眼睛:“如果真是这个样子,你不会亲自过来,顶多派遣一个将领,而且,更重要的是,真是为了打仗,没必要带着女眷!”

“恩?”巴巴罗萨回头一看,发现贝曼塔露出了半个脸庞,朝他吐了吐舌头,便又闪了回去:“那你说我来到这里,为什么!”

“答案您刚才已经告诉我了。‘我土地上的贵族已经够多了’,这就意味着,您现在对这么多阳奉阴违的贵族已经不满了,您要收回他们的土地,或者,您要让他们更听话,又或者,”说到这里,柏舟故意停顿了一下,“你想要册封更多阴奉阳违的贵族!”

关于这点其实不难理解。巴巴罗萨的做法就好像是汉武帝的《推恩令》,将大贵族的土地,慢慢分为若干小块,看似贵族更多了,但其实更容易控制。

此时的神圣罗马帝国,虽然地大物博,但其实直属于王室的采邑能有一半就不错了。而各地的公爵中,尤以巴伐利亚大公最为强大,所以,巴巴罗萨此次前来,是要册封原奥地利侯爵为公爵的,因为现在,奥地利侯爵是由巴伐利亚大公册封的,也就是说,奥地利人没有必要听国王的。

有人会说,爵位升了一级,奥地利人有什么必要拒绝?但问题在这里,不管奥地利人当侯爵还是公爵,他的土地大小是不会变的,而且,他也得不到什么实质的好处——以前要效忠的是巴伐利亚大公,现在要效忠的是神罗的国王,反正都是要效忠人的。最为关键的是,他继续效忠巴伐利亚大公,那他的位置会很稳定,但要是改变了效忠对象,巴伐利亚大公可能就视自己为敌了。

所以这次,巴巴罗萨冒险(虽然他是国王,但外别人的墙角总还是要冒风险的。为了隐蔽,他连大部队都不敢贸然会和)来到奥地利,是要借斯拉夫人叛乱的因由,看能不能和奥地利侯爵商量点什么。

巴巴罗萨不由拍了拍手:“小伙子,不得不说,你很聪明。确实,我是有这么个意思,不过,这五千士兵,还真的是为他们平叛的。如果到时候奥地利侯爵不接受我的慷慨,我的后方精锐,会让他们接受的。”

在这个陌生的东方人面前,巴巴罗萨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土地的渴望。

“那么,下面,我需要证明我的武力喽。我听说奥地利侯爵手中握有一万士兵,不过似乎大部分还是民兵。”柏舟不知道奥地利侯爵手上到底大部分是不是民兵,但是看着巴巴罗萨这五千先锋军的阵容,估摸着那边奥地利人也强不到哪里去。

“尽管如此,他手下可有两百名弩手和五十名真正的骑士,以及几倍的骑士侍从。你要知道,真正的骑士,可不是一般骑兵能抗衡的。”巴巴罗萨似乎明白了柏舟的意思。

“当然,不过我也知道,如果我不能打败击溃他们,那伯尔尼,我就更不用去了。”确实,柏舟到现在为止没有参加过一场战斗,可他却又不得不立下这一个军令状。他,是在赌博,因为他的机会只有这一次。熟悉“全面战争”的他知道,只有到了伯尔尼,他的族人才有更广阔的空间,而不是像现在的暂住地,土地贫瘠,又无险可守。

“好,我答应你,如果需要战斗的话,我会让人通知你的。上帝保佑,希望你的一万勇士会给我带来惊喜。”

“抱歉,王,这次参战的,只会有一千人。”

“疯狂地家伙,哈哈哈,我都不得不考虑要不要和你再这么疯狂下去了!”

“不会令您失望的。”自信而干脆。

PS:实际上,无论是耶路撒冷、安条克还是君士坦丁堡,这些地方的财富是很令人心动的,但能得到的,永远是少部分人。大部分平民是被上帝他老人家给忽悠过去的。

伯尔尼,瑞士首都,史诗级要塞。

第四章 言战

第一卷 初略 第四章 言战

“公子,我不明白。”营地中,尉夫、蒙山、蒙止、蒙戈四人都在,哦,还有尉夫的儿子尉上,听了柏舟的讲述后,尉夫首先发问到。

“不明白什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是,现在的松博特海伊是穷了些,可我们经历了几十年的漂泊,好不容易有了块落脚的地方,大家也都开始安心下来,为什么又要去和一个和我们无冤无仇,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国度征战?”尉夫不太认同柏舟的想法。

“是啊,虽然我们的军士不怕流血,可也犯不着为他人做嫁衣,千里迢迢去什么伯尔尼,给什么罗马帝国当孙子。”蒙山也接着说道。

看着前面一文一武,柏舟最有实力的部将,都反对自己的决定,柏舟心里也不禁感到一阵无力感。打仗不仅需要将士效命,将帅之间也要统一目标,可现在,似乎大家都不理解自己。

“我赞同,”说话的是尉上,这个只有二十岁的青年人(额,虽然这样也比柏舟大不少):“我想公子考虑的不是眼前。虽然我们现在是安稳,可那是暂时的,五年后呢,十年后呢?松博特海伊一马平川,无论是我们西边的神罗(神圣罗马帝国简称),还是我们东边的匈牙利,想要消灭我们都易如反掌。”

尉夫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捋着自己的胡子:“也是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们对他们而言终究是异族,现在不动我们,是因为我们力量太弱,不值得他们动干戈,当有一天他们觉得我们是一个威胁的时候……”

尉上看自己的父亲也有这个意思,便又壮了壮胆子,继续说道:“而这个瑞士,山脉多,易守难攻,而且那里也已经有了较为完善的发展,听说首府伯尔尼更是大陆知名的堡垒,用来做根据地,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既然易守难攻,那不就是说我们现在去攻打,难度也很大么。”蒙山的大儿子蒙戈发问道。

这个问题,还真把尉上给难住了。

“我来替他说吧,其实现在是介入伯尔尼最好的机会。第一,那个伯尔尼大公已经老了,老到已经只能躺在床上了,脑子和体力大不如以前了;第二,他的两个儿子能力倒是一个比一个一般,但勾结外人的水平到一个比一个高,老大拉拢法兰西人,老二给米兰人抛媚眼,都想继任公爵,这就注定他们不会真正团结;第三,现在,瑞士西部有一群日耳曼人正在爆发叛乱,如果我们要进军瑞士,他们是我们最好的向导。综上来说,如果神罗不是因为要整合自己地盘内的势力,且对更为富庶的意大利城邦有想法,法兰西人不是因为正在和英格兰打的难分高下,意大利不是因为城邦制决定了他们的进取心不足,根本就轮不到我们来攻打瑞士。”

“公子知道的还真多。”尉上一旁小声嘀咕道。

“哈哈,”柏舟尴尬地笑了两声,“都是听那红胡子说的。还有,刚才尉夫说的很好,虽然现在我们是安定了,可过两年,万一匈牙利王一不高兴,要撵我们走,我们怎么办?打又打不过,跑又没地方跑,毕竟松博特海伊只是人家给我们暂住的,又没有说是送给咱们。而到了瑞士呢,虽说我们要向神圣罗马帝国臣服,但这种分封,就好像中土的藩王一样,自己能收税,能募兵,根本不用顾忌上面。所以说,我一旦被册封为瑞士大公,就可以说,那块地方以后就是我们真正的家了。”

这么一说,帐中诸人都明白了,虽然现在征讨困难是大了点儿,不过也不是什么不可克服的问题。如果现在不打,万一以后有什么状况,西秦人想跑都没有地方跑,再往西,除了一个个对于西秦犹如庞然大物般的王国外,也只有海了。

“不过,我们现在得先帮红胡子解决了奥地利侯爵,正好,也让我们试试这个地方,军队的战斗力到底如何,省着日后攻打伯尔尼太吃亏。”柏舟说道。

“那公子,要怎么打?要不要我们派人提前埋伏,听说他们碰面的地方有好大一片树林;要不然,我们直接去偷城算了,那家伙把大军都调了出来,城内定然防卫空虚……”说话的是蒙山的小儿子,蒙止。

“停,停,停,蒙将军,我给你说啊,他们现在的争斗算是一种贵族式的战争,你说的那些东西,用了是要被人骂的。”

中世纪的欧洲,贵族之间决斗的原因往往是千奇百怪,而发生战争的理由就只有利益了。这时间,贵族之间的战争就好像春秋时的诸侯征伐,处处有规矩,处处还得有礼节。用阳谋堂堂正正击败对手是会受到尊敬,可用阴谋就要被人鄙视了。当然,这个东西没有绝对,你用阴谋,如果最后胜利了,那别人对你的评价就是睿智、机敏、雄才大略;可如果你失败了,那别人怎么说,你也管不着不是?

“恩?被人骂?失败者唯一能做的只有骂娘。咱不骂人,只杀人就够了。”

“额,这个问题先不讨论,反正这次我们要堂堂正正的,特别是在红胡子面前展示我们的实力,等到了瑞士,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随你用。”柏舟抚了抚额头,无奈地对蒙山说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边红胡子巴巴罗萨剿灭了叛军后,马不停蹄的去了奥地利侯爵的营帐。

“上帝祝福您,我的王。感谢您慷慨的帮助!”奥地利侯爵单膝跪地,表达出对王的恭敬。

“其实,我能比你想象的更慷慨。”巴巴罗萨满脸认真且严肃,“我将会把我的女儿嫁于你的长子,而你,也将被我册封为公爵。”

奥地利侯爵早知道巴巴罗萨有这么个意图,这次问话,是巴巴罗萨给他下的最后通牒,心念急转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我的王,我觉得您的慷慨已经超出了我所能接受的范围。”

“哦?我相信,你不接受,你的小儿子肯定会很高兴接受的。”

中世纪的欧洲,领土和爵位一般是不分割的传承的(法兰西那三个哥们例外,当然,关于传承的问题,可以认为是本书设定。),也就是说,奥地利侯爵的领地和爵位,都会由他的一个儿子继承,而现在,明显奥地利选择了他的大儿子,那么,他的小儿子在他老子死后,除了会得到一个骑士的封号和一些钱物外,别无所有。

“我的王,我所效忠的是大公阁下,你这样做……”奥地利人这样,已经很明显的把他的立场表明了出来。

“怎么,你要挑战我的威严么!还是认为巴伐利亚人现在还能顾得上你!”巴巴罗萨侧脸看着奥地利人,不怒而威。

“我的王,您只有五千人!”奥地利侯爵强打起劲头,回答道。

“哈哈,狮子统领的绵羊,也能战胜绵羊统领的狮子。”一声爽朗的大笑,也表明了巴巴罗萨的战意。

三日午后,骄阳似火,鹰旗猎猎,两军皆列阵前。

额,这也是战争史上的一朵奇葩。衣甲鲜明,行列整齐,明显是精锐的部队被安排在了第一线当炮灰;勾肩搭背,窃窃私语,明显是炮灰的部队却在第二线看戏。

柏舟看到蒙山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也就不再插嘴,策马到红胡子的身边。

红胡子倒是真的被这只来自东方的部队给深深迷住了,看着这只部队,身上最次的也是链子甲,看那锻造工艺,似乎也和自己所知的完全不一样;轻步兵身上所持的那种弓弩,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威力想必不小;骑兵胯下的战马更是让巴巴罗萨一阵眼热,彪悍的身材,修长而有力的四肢,似乎自己身下的这匹也不过如此,难道这就是神秘的东方么?巴巴罗萨不禁这样问自己。

之前,其实巴巴罗萨对这只部队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对他们的战斗力也只是想当然的猜测,根本也没有特意派人去了解这支部队的战斗力,所以在和柏舟商议的时候,自然会让柏舟的冲在第一线。柏舟呢,现在也不在意这些,既然要展现实力,让自己的兵士站在第一线才能最好的表现。

巴巴罗萨再看看这群东方人,站在阵前一动不动,犹如山岳一般,自己的近卫队也不过如此,杀伐之气弥漫在整个空中,也只有自己身边这些刚放下粪叉的士兵才会感觉不到。

看着柏舟来到自己身边,巴巴罗萨不禁叹道,“真是一支神秘的部队!如果我要是有一万这样的部队,整个欧罗巴都会在我的铁蹄下颤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柏舟立马向巴巴罗萨说明我们身上的武器盔甲是多么多么难造,这种东方马的生育力是多么多么的地下,这种士兵也只有这么一批,其他的士兵都是新兵,和您身边的农民差不多云云。

巴巴罗萨怎么不理解柏舟的意思,不过这个帝王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看着对面匈牙利大公已经走到了两阵中央,自己也策马赶了过去。

这个也是中世纪战争的特色,战事未开,统帅先行。这倒不是和东汉三国时那样,两方统帅先捉对厮杀,而是要最后一次谈谈条件啦,争争口舌之利啦,羞辱羞辱对方啦。在中世纪,很有可能双方大军都已经摆开阵势了,可统帅们一看,打起来损失太大,不如先谈判。等条件谈好了,然后就各领大军回去。恩,充分体现了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这一条至理名言。

第五章 砍杀

第一卷 初略 第五章 砍杀

经历了一番义正言辞而又毫无意义的讨价还价之后,巴巴罗萨率先调转马头,回到阵中,眼神向柏舟示意,意思是接下来看你的了。

那边的奥地利大公可能是要表示尊敬,提前来到阵中,又等到巴巴罗萨先回去,才开始策马回返,倒是尽显骑士风度。

双方阵距300米,按照当时一般弓箭射程150米左右,弩箭200米左右,英格兰长弓350米左右的距离来说,300米的距离已经足够安全了,毕竟两边都没有英格兰人,不过么,凡事总有意外……

“弩手,放!”

一声令下,百名弩手,举起弓弦长约一米的神臂弩,整齐而划一的响声,但见对面便爆出阵阵血雾。

一名奥地利的民兵还在和旁边的人讨论今天晚上吃点儿什么,当然,这不是说明这些士兵可以在对敌时谈笑风生,置生死于度外,而是说明,额,他们的本质还是平民,不是士兵。

只见一只弩箭“嘚”一声,刺穿了他伙伴的脖颈,鲜血如井喷一般,这个民兵愣了一下,然后恐惧地大叫起来,二话不说扔掉了手中的木柄长矛,拔腿就要跑。

“稳住!稳住!我的勇士们!拿起你们手中的盾牌,前进!”奥地利大公虽然也惊讶对方弓弩的射程,但他可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贵族,铺天盖地的英格兰长弓雨他也是见识过的。

“骑士!我的骑士们,目标正前方!为了上帝,冲锋!”大公一声怒吼,亲率五十名封建骑士以及八十余骑兵扈从,朝着对面重开了去。他明白,既然巴巴罗萨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厉害的弩手,自己这边的弓弩手光在射程上就完全不是对手,现在,唯有靠他的骑兵来突破对手防线,压制住对方远程部队。

在中世纪,骑士和骑兵的定义完全是不一样的。骑士一般从小都经受过完整的武技和骑术教育,同时也会接受一定的文化培养,绝对属于中世纪欧洲军队中的精锐力量。同时,一个骑士,可能也会有几个侍从,平时这些侍从就是他们的佣人,负责照料骑士们的起居,喂养马匹,擦拭武器等等;在需要上战场的时候,他们也是要加入行阵中的,有条件骑士可能会为他的侍从配备马匹骑具,从而成为骑士扈从,算是骑兵;没有配备马匹的侍从们算是步兵。因为这些侍从们也要上战场,所以骑士大多也会教给他们一些武技,所以在战场上他们也算是不错的兵士。

所以,一般在大领主之间发生战争时,骑士都是他麾下的那些小领主,这些小领主都是自备马匹、武器,一般情况下,算不上常备军;而骑士的扈从和大领主招募的骑兵部队,因为没有贵族头衔,只能称得上是骑兵,不能算是骑士。通常情况下,这种骑兵的战斗力,肯定不能和正统的骑士相比。

“柏舟,你的远程部队很让人惊讶啊,射程这么远,而且,看起来,杀伤力也很强啊。”巴巴罗萨看见西秦百位弩手的第一波箭雨,收割掉了对面几十人,不由说道。

“谢谢王的夸奖,虽然我的弩手的射程已经可以和那些撒克逊长弓想比,但这个射速么,甚至连他们一半都赶不上。而且么,这是他们没想到我的弩手射程这么远,等下一次齐射,他们举好了盾牌,我相信,威力就不会这么大了。”柏舟的话既是谦虚,也是实情。

“哦?可你不是还有大量弓箭手么,射程,恩,大概有250米吧,看来你们的弓弩很有意思么。”巴巴罗萨是真对这来自东方的奇妙技术感兴趣了。

“呵呵,我们厉害的可不只是弓弩手呢。”柏舟笑了笑,没有直面回答,打了招太极推手。

“大秦铁骑!让敌人的那些母马儿在你们的马鞭下颤抖吧,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骑兵!大秦铁骑,有我无敌!”蒙戈带领五十名重装骑兵,朝着对面的骑士冲了过去。

“无敌!无敌!无敌!”只有五十个人,但却喊出了千军万马般的声势。

蒙戈虽然年岁不大,但也是马上征战了数年的俊杰,看着对面重装骑士那长达三米的骑枪,怎么会看不出那玩意儿的厉害,所以,在得到蒙山的命令后,看准时机,等对面的骑士已经开始加速的时候,从侧面开始加速冲锋,争取能从侧面夹击对手。

大秦铁骑,骑兵身着明光铠,是一种介乎于板甲和重型链子甲之间的一种甲具,师承于大唐工艺。手持长柄马槊,近战肉搏有马刀,远程时还配有软木弓——相比较东方复合弓这种硬弓而言,软木弓更适合骑兵,因为硬木弓开满弦后,一定要射击,要不然弓弦的拉力对骑兵的消耗太大,而软木弓精准高,但威力和射程差点。不过,能让大秦重装骑兵动用弓箭的,一般也只有对方的骑兵,精准高的显然更有优势。毕竟,再远的射程,如果是两个骑兵对冲的话,你也射不了两轮;再大的威力,也只能射马,毕竟重骑兵那一身的盔甲,很让弓箭无力。大秦铁骑胯下的战马,也是身着皮甲,马头和马胸还配有保护的链甲,防护箭枝。

所以说,这样的一支军队,确实有无敌的本钱。诚然,这支部队也确实花了西秦不少的本钱。

而此时,欧洲的骑士,在冲锋时,都是端着丈长的骑枪,这玩意不得不说在冲锋的那一下,确实威力惊人,可那是一锤子买卖,丈长的东西注定了易折断,而陷入肉搏战之中的骑士和大秦铁骑比起来,别说是马槊了,骑士的那些剑啊,斧头啊,小锤子啊,无论从威力还是灵活性来说,连马刀都不如。而一般的欧洲骑兵都是拿着长矛,和普通长矛兵的那种武器差不多,最多是选用一些更优质的木料。

“对面唯一的骑兵部队都敢冲锋?蒙止,带领所有游骑,对敌步兵冲锋,优先打击对方弓弩手。”蒙山站在斜坡上,通过传令兵发号施令。

大秦游骑,在西秦军中,被定义为轻骑兵,虽然他们的装备在欧洲已经能算是不错的重骑兵了——马和大秦铁骑的配备一样,一样有软木弓、马刀,不同的是他们用的主武器是钩镰——马槊成本太高了,一支合格的马槊要制造三年,而且成功率只有不到四成,这种制作精良的马槊往往是父传子,子传孙,一代接着一代使用的;身上的甲具是山文甲,属于重型链甲,但对弓矢的防护性不是一般的好,当然在肉搏中,就没有明光铠那么有作用了。

“侯爵,对方的骑兵朝我们侧面冲过来了!”奥地利侯爵身旁的一位亲随大声吼道。

“先不用管他,先把我们面前的弓弩手干掉。”其实是没法管,已经开始加速的骑兵,面对侧面来的攻击,在回旋空间不大的情况下,就只能靠友军的勇武了。

“弓弩手后撤,陌刀营,阵!”望着滚滚而来的骑士部队,蒙山下令道。

“嗬!嗬!嗬!”百名陌刀手正面对着敌方奔腾而来的封建骑士,他们从敌人的眼中看到的是轻蔑,而敌人从他们眼中看到的是——嗜血!

“陌刀营,临!”

“嗬!嗬!嗬!”陌刀手将陌刀前伸,明晃晃的百支双刃寒锋,组成犹如一面刀墙。

“陌刀营,斗!”

奥地利侯爵面对着这一排刀墙,心中也一阵发憷,可事已至此,前面就是火海也得跳,而他生命中所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就是“斗!”

面对冲锋而来的五十名重骑,第一排陌刀手蹲下,砍马腿,第二排陌刀手低腰,砍马头,第三排陌刀手挺胸,砍骑士。

犹如两道洪流相撞,又犹如惊涛大浪拍向礁石,前几排陌刀手有的生生被撞飞了出去,生死不明,可那五十名封建骑士的攻势也一下停了下来。

面对上砍人、下砍马的陌刀,骑兵停下就是死,更何况侧面大秦铁骑也冲杀了进来,这些封建骑士现在就是想撤也来不及了。

“为了上帝的荣耀!”一名封建骑士大吼到,可是手中长剑还没来得及挥舞出了,就见一柄长刀将他的身子切成了两半。

另一个骑士眼中惊恐的看着这一切,身上全是自己同伴的血液,额,也有侯爵的。

是没错,真正的骑士不畏惧死亡。不过,那是不畏惧荣耀的死亡,而像这样连尸体都成了两半的死法,终于有骑士忍受不住,逃走了去。

一人的逃跑,很容易就演化成一支部队的溃败。

“不要追击!”蒙戈下令道。

“为什么,大人。”蒙戈的副将问道。

“公子说了,对可能成为朋友的敌人不要斩尽杀绝。”

而全线的战事似乎在奥地利侯爵骑士部队的溃逃后,也变得明了起来,那些在游骑兵反复冲锋中已经不堪忍受的农民,看到封建骑士的溃退后……

“什么,你看,那些贵族老爷们都跑了!”

“啊,上帝啊,贵族老爷们都跑,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也跑吧,上帝会原谅我们的。”

就这样万余人的部队,真正战死的不过数百人,大多还是相互践踏而死。蒙戈看着面前这样一支不能称的上军队的军队,就算没有公子的命令,自己也懒得派人追杀。

PS,本书设定中弓弩的区别:不谈火器的话,本书以英格兰长弓为最强远程打击力量,射程350米,熟练弓手射速10-12箭/分钟,其他弓箭射程大概只有150米,但射速较之长弓手要快。

弩和弓的区别:在本书设定中,弩比普通弓射程要远(200米),穿透力也强,但有两个缺点,一,装填时间过慢,大约4-6箭/分钟,二,弩由于用的是短而轻的羽箭,故不能进行抛射,一般的弓箭,抛射时,因为箭枝较重,抛射下降时还会有重力加速,而由于弩用箭枝轻而短,抛射时既不能保证命中率,甚至下降时由于空气阻力,威力还会打一个折扣。

此时,东方弓的制作流程和西方是完全不一样的,西方相对简单,东方复合弓使用六材“干,角,筋,胶,丝,漆”,射程较西方弓远的多,打到250米。

而东方神臂弓(弩),射程350米,和英格兰长弓一样,具体细则请自行度娘。

第六章 伯爵

第一卷 初略 第六章 伯爵

“怎么样,王,我的士兵表现的还不错吧。”柏舟心里虽然对这场战斗还有一些不满意,但在巴巴罗萨面前,还得把正事给解决了。

“哦,上帝保佑。柏舟,你的士兵是真正的士兵,我现在对你征服瑞士城邦开始有那么点信心了。”巴巴罗萨也是个狡猾的主,他知道柏舟的潜台词是说,我的武力应该能被认可了吧。所以红胡子才会说,有那么点信心。当然,其实他自己心中已经完全认可了柏舟军队的战斗力。

“那么……”柏舟想听听巴巴罗萨的下文。

在关于征服瑞士城邦的问题上,必须要有这位国王的认可,也必须要打着这位国王的旗号才能进行,否则,柏舟清楚,以自己这群无名无份且是异族人的条件,就算打下来,其他国家也可以明目张胆的再打过来,其中肯定也包括面前这位。而自己也不可能得到当地贵族或是平民哪怕一点儿支持——别的先不提,在一个不安全的环境中,光想要做到民族融合就是不可能的。反之,如果有了巴巴罗萨的认可和支持,哪怕只是表面上的,最起码,他在瑞士的政权就是合法的,其他国家再眼红,也只能偷偷摸摸的下手。而瑞士的贵族和平民,至少表面上也不会排斥这些异族人的统治,毕竟,在瑞士,本就不是一个统一的民族。

“西蒙,我现在以神圣罗马帝国之王的名义,册封你为圣怀特伯爵。来吧,孩子,替我将帝国的鹰旗插满整个瑞士!”巴巴罗萨又思索了良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因为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实力还是很不错的,就算他打不下整个瑞士,攻下并守住一两个城堡问题应该还是不大的,到时候自己的大军就有了前哨基地。再不济,这么个有实力的青年人(少年?),拉拢他总比扔给匈牙利王要强的多。

恩?现在就册封,那不就意味着我现在就得向你跪下宣誓效忠?

柏舟知道中世纪这种册封贵族很是需要一些繁琐的礼节,而且,一般宣誓者都要单膝跪地来完成这个仪式的大部分环节。可这么个仪式似乎有点超出柏舟可以接受的下限。流淌在柏舟血脉之中的高傲,使他不可能接受向另一个王下跪,哪怕,是一个伟大的帝王。

好在巴巴罗萨也不在意这个,或者说,是对这个异族人的一种包容。一位伟大的帝王,有的可能是武功(功绩而非功夫的意思)流传千古,有的可能文治造福后人,但,有一颗能包容的心是他们共同的特点。

巴巴罗萨告诉柏舟随后伯爵的印件就会发到,伯爵的头衔是让他师出有名,等到他占领了伯尔尼,占领了瑞士全境,公爵的印件也会随后颁发。

“谢谢您的慷慨,王。”柏舟低头恭敬地说道。

“恩?都这时候了,难道你不应该说‘谢谢您的慷慨,我的王’?”巴巴罗萨注视着柏舟,语气出现了一丝威严。

“我想,等我把帝国的鹰旗插满了整个瑞士城邦,我会改口的。”柏舟也注视着巴巴罗萨,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吧,年轻人,不过你再开口说话,前面应该先要赞美上帝!”巴巴罗萨拨转过马头,自行离去,看不出他的态度。

不得不说巴巴罗萨是一位干练的国王,这边柏舟也才刚回到营地,印信就已经送了过来,一卷羊皮纸而已,上面加盖了巴巴罗萨的族纹。不过巴巴罗萨还大方的送给了柏舟1000金币,算是对这位没有被册封采邑的便宜伯爵的一点奖赏。

其实现在柏舟已经算是真正的贵族了,包括他的族纹、旗帜还有属下的册封都要正式向红胡子通报。不过,柏舟还是那个意思,一切等打下了瑞士再说。

一千金币对于整个神圣罗马而言看似不多,帝国一年的财政收入能高达十余万。不过呢,赚的多,花的更多,这一千金币还是人家巴巴罗萨的内帑中拨出的。

而印信这东西对柏舟而言,只是为了让一切合法性(虽然,中世纪的的法律……),所以他也没在意,至于1000金币么,倒还可以让他接下来的计划更有规划的余地。

打发走了面前这位国王使节,柏舟把蒙山几人叫了过来,该要做一次战场总结了。这倒是西秦人的传统,不过呢,以往就是问一下伤亡数、斩敌数,缴获情况,还有就是做好战后抚恤。

“今天伤亡情况如何。”柏舟见几人来齐,便问道。

“除了陌刀营以外,其他各营都是只有个别轻伤士兵,李先生已经带人开始治疗了。”蒙戈如实回答道。

“我问的就是陌刀营。”柏舟喝了口水,没办法,茶叶快断了,松博特海伊那里不适合种植茶叶,现在大家都只好喝水。其实对于游牧民族来说,茶叶虽然谈不上必需品,但是如果有条件,平民也都会买点。因为对于经常吃肉的民族而言,茶叶的除腻作用是很明显的。

“六人战死,八人重伤,轻伤二十三人。”蒙戈继续回答道。

“奥地利人只有一百来名骑兵,听说还是这片大路上最普通的骑兵,就让我们最精锐的步兵伤亡了三分之一,要是我们回头遇见五百人的骑兵呢?”柏舟把今天战场上的感觉说了出来,这种感觉,说实话,很不好。

“公子,是我的错,我应该更快些加入战场的。”说话的是蒙戈。其实,他带领大秦铁骑攻击时机已经很好了。

“和你没关系,你要是再快些加入战场,只会让奥地利侯爵把攻击目标转向你,到时候,奥地利人那五十杆(骑士扈从用的是长矛)骑枪你也是扛不住。”

“公子,是我指挥失误,我没想到敌人的丈长骑枪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早知道的话,我就不让游骑去冲锋敌人的步兵了,而是提早让他们用弓箭骚扰对方的骑兵。”蒙山也站了出来。

“不,也不是你的错,毕竟大家以前也没有接触过欧洲的战法,怪不得你。我今天的意思不是想责怪大家,只是想说明一个问题,你们也发现了吧,那些轻装的骑士扈从不算,就他们重装骑士的装备,除了冲锋起来那一下子,肉搏能力连我们的游骑都比不了。近战时,我们的马槊、陌刀都能克的他们死死的,但是我们人手少啊,人家就靠骑枪单单冲锋一下,造成的损失我们就承受不了。”

是啊,对于一个只有十余万人口的民族而言,每一个人,特别是每一个战士都是珍贵的。柏舟消耗不起,面对一个又一个态度未明的庞大王国,柏舟消耗不起……

柏舟这话说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确实,他们这是第一次见到骑枪这么种兵器。虽然明光铠能很好的防护刀枪,可对于这种最蛮横的冲击力,尽管骑枪不能刺破他们的铠甲,但也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那公子有什么好办法?”尉夫问道。

“超长枪!敌人有三米长的骑枪,我们就造六米长的长枪,让步兵列阵,组成枪阵。”在柏舟的记忆中,其实早在大秦时代,就有这种超长枪兵,不过那是为了对付马车的,随后,这种武器也慢慢消失在中土的战争舞台上,毕竟,六米长的武器,太不适合单兵使用,而面对此时欧洲的重甲骑士,这种武器,让士兵结阵用,还是很能发挥作用的。

“可是,我们这里似乎没有那么好的木头。六米长的枪,还要能正面面对骑兵,这种树木不好找啊。”尉夫想了想,觉得实现起来,不太可能。

“这种树木么,以后会有机会找到的,”柏舟现在提出超长枪,只是为了让其他几人知道,在一片大陆上,有一种武器是步兵对付重骑兵的法宝。而他没有说明的是,其实这种武器,在瑞士就很普及,而瑞士派去保护教皇的精锐卫队,有一半,使用的就是超长枪,“不过,幸好,在我们即将要去的瑞士,那里不适合养马,所以骑兵也少的可怜,更别提什么重装骑士了。”

其实,骑士用的这种三米长的骑枪,说可怕也可怕,说不可怕也不可怕。说它可怕,确实,骑兵的冲锋力加上这么个骑枪,造成破坏性之大,哪怕是重步兵,比如说陌刀营,也抗不住。说它不可怕,是因为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大规模量产,制作工艺的复杂,原材料的难寻,都是制约这种武器产量的因素;更何况,骑枪都是一次性的,一次冲锋,这个东西就要折断,所以它的消耗量也是惊人的。综述上面的情况,除了各个封建贵族,还有各个王国中的精锐骑兵,其他骑兵都是用不上这种东西的。当然,没有骑枪,骑兵用长矛冲锋的威力也不小,同样,超长枪组成的枪阵对付这种长矛骑兵也更利索。

“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全力准备了,尉夫,我会把所有士兵都带走,所以,松博特海伊,你需要再招募一批卫戍部队,同时也告诉大家,我们马上就会有一片真正属于我们的土地,所以,就不要再建造什么太麻烦的工程。等我们的消息传来,就着手负责迁移。到那时候你也亲自和匈牙利王说明情况,不要再出现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恩,再送给他一批珠宝,全做感谢。”

“可,公子,万一失败了呢。”尉上担心道,显然是要提醒柏舟做好两手准备,未战先虑败,才是百胜的关键。可公子的句句就没有提到过关于失败的字眼,似乎让尉上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公子平常可没有这种近乎自大般的自信——只考虑成功以后怎么办。

“给我准备好一副棺材,胜,或者死,没有第三条路可走。”柏舟望着大家,缓慢而有力地说道。

“是!”

第七章 佣兵

第一卷 初略 第七章 佣兵

“公子,明日就出发?”采薇在柏舟身侧,一边为他揉捏肩膀,一边柔声问道。

“恩,明日这一去,少说也得一年时间,你在这儿,要好好照顾自己。”柏舟也轻声道。

“公子,我……”采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我,我,”似乎是说不出口,“我想跟您一起去。”

“哈,我这是去打仗,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你跟着我去干什么。”柏舟说着,趴在了床上,不得不说,采薇的手艺很好,柔荑酥软却有力。

“可,可我,可以照顾你啊。”采薇难得坚持一次。

“乖,听我的,等那边收拾好了,我肯定第一个把你接过去。放心,要不了太长时间。”柏舟一边安逸享受,一边懒洋洋的回答道。

“哦,是。那公子,今晚……”有一种形容词叫做娇翠欲滴。

“报,公子,外面有一群异族人,尉先生让我请您过去一下。”

就在春意盎然的时候,屋外传令兵很“及时”的到来。

“哦,好,我马上过去。”说着,看了看那个把头埋在被子里的娇羞小侍女,说了声等着我,就离开了。

来到营地外围,尉夫一看见柏舟,立马上前道:“外面来了一群异族人。”

“军队?”

“不,不,听他们首领的口气,下面人翻译过来说,他们是雇佣兵,想要见您。”尉夫年龄也大了,所以也就放弃了再学一门外语的想法。

“雇佣兵?来找我?那目的不是很明显么。”

“那公子的意思是?”

“要,为什么不要。”柏舟看着外面旗帜斑杂的队伍,“只要价钱不要太离谱。”

确实,柏舟这次去,不方便带走太多的部队,除了那一千人部队外,最多再带上一千人的辎重部队,而就这两千人的部队,放到人口近百万的瑞士,连个浪花都溅不起来,所以,本来自己就打算沿途多招募些雇佣兵。

不过,柏舟本是想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境内招募的,因为首先自己有神罗的贵族头衔,干这事的时候方便些,最不济也能吸引些平民过去;其次么,毕竟瑞士境内有三分之一的人口还是日耳曼人,自己再带些日耳曼人过去,也方便交流。

但既然有人上门来提供服务,柏舟也没有理由拒绝是不。

“上帝保佑您,大人,我是这支雇佣兵的首领,豪尔卡尼*安托,您可以称呼我为豪尔。”豪尔单手扶胸,这是一个贵族间的礼仪。

“哦?你的拉丁语说的很不错么。”柏舟看出来了,这个身上一塌糊涂的首领,貌似也是个贵族。

“是的,伯爵大人,我的父亲是一位子爵,而我是一名骑士。他死后,我没能继承他爵位,只领到一些钱财。我用这些钱招募了一些勇士,靠出卖我们的战力来生存。”其实这句话要表达的意思是,我不是一个贵族,但我受过贵族教育,现在流落成了一个雇佣兵。

在中世纪,骑士这个封号其实严格来说不能算是贵族,特别是那些没有封地的骑士。

贵族封号一般有王(国王),亲王,公,侯,伯,子,男,骑士。这里面,伯爵(包括伯爵)以上的封号,一般都是有大块封地的大贵族,而且在中世纪,其实单纯算武力、经济的话,可能一个国家公爵的实力还不一定超过另一个较为强大国家伯爵的实力。

而伯爵以下的封号,一般都是靠出卖自己武力或者脑力为大贵族服务的,身边会有一些侍从和一些资产,运气好点儿的或者实力强点儿的可能也会有自己的采邑,一般都是一两个小村庄或者堡垒。

这些封号中,有两种比较特别。第一种是亲王,亲王严格说起来权利和公爵一样,只不过他们一般都跟王室有血亲,要不是王室的旁支,要不就是驸马。他们在王没有继承人的时候,也有资格继承大统;在继承人不能理政的时候(比如年岁太小),有资格摄政。第二种是骑士,所有的贵族都是骑士,也就是说,你要继承爵位,必须是骑士,也可以说,如果一个平民被封为贵族,他同时也会被赐予骑士的封号。

“伯爵大人?你的消息很灵通么。”柏舟玩味地看着豪尔。柏舟被封为伯爵的消息,甚至在松博特海伊都不让公开,毕竟,对于一个中土曾经的皇族,一个小伯爵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夸耀的。

“呵呵,作为一位异族的首领,大人前几日的勇武早以在我们这些雇佣兵之间传开。”豪尔用着一种几近谦卑的语气说道。

“勇士?你是指这些人么?”

说实话,豪尔后面跟着的几百佣兵,有拿剑的,有用斧头的,有使长矛的,有耍弓箭的,也没有个阵型,稀稀拉拉在那里一杵,各个蓬头垢面,相比较起来,巴巴罗萨带来的那五千人还真的能称上是军队。特别是柏舟专门查看了一下这些人的属性,发现什么也看不出来,在柏舟看来,是因为这些人压根就称不上是士兵,称不上是军队。可能在单打独斗方面,他们会比一般一辈子面朝黄土的农民要强一些,但看他们的模样,就算强,也强的有限。

虽然柏舟需要炮灰,但柏舟不需要吃白饭的炮灰。

这时柏舟已经决定要拒绝这个家伙了,无聊间随手查看了一下面前这个豪尔卡尼*安托,结果跟让人惊讶。

姓名:雇佣兵首领——豪尔卡尼*安托

统帅:★★★

美德:★★★★★☆

内政:★★★★★

忠诚:未知

虔诚:★★★

随从:无

特长:公平正义(人民拥戴+1,法律+1,领地治安+2)

夜战斗士(夜战能力+1)

物品:无

称号:虔诚的雇佣兵领袖(虔诚+1,麾下的雇佣兵可自动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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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是个小牛人啊,虽然数据要比蒙山、尉夫之流差了好多,但也比自己强了不少,同时,人家还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家伙。话说这么一个出色的将领,手下部队应该没那么简单才是。

其实说实话柏舟虽然知道这个“探查”能力很重要,但他除了刚开始的好奇以外,就再也没有重视过了。原因很简单,首先是他感觉这些东西其实不能很直观的评价一个人,比如说自己属性很不好,可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很弱智啊,而蒙山能武,尉夫会文,这个东西他不用专门查看也知道。所以像什么蒙止、蒙戈甚至是对巴巴罗萨他都没有再使用过;而对部队的查看,同样,士气高低,能力强弱,柏舟觉得一眼看部队的精气神就能了解个七七八八,而且,有些数据,并不是在战场中能真实反映出来的。所以自从在巴巴罗萨那里使用过后,柏舟就没有再专门使用过。

不过这次要不是它,自己也就差点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

柏舟当即放下了心中的轻视之心,“我们还是来谈一些彼此双方都感兴趣的话题吧。”

“好的,大人。”这个豪尔听出了柏舟口气的转变,不过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也就没有深究:“巴巴罗萨是一位伟大的王者,他赐人爵位首重军功。而据我了解,大人胜利的那场战斗虽然精彩,但光凭这份军功似乎够不上伯爵的头衔,所以,我想,大人应该会有用的到我们这些佣兵的地方。”

“聪明人,”柏舟心里暗暗道,“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和巴巴罗萨谈了些什么,却也能推断出自己要有动作,是个聪明人。”

“说的没错,豪尔,我们现在是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耶路撒冷么?”

“咳,咳,”这个豪尔也太能联想了吧,自己只不过说了句遥远而已,“没那么远,你能保证你的士兵的忠诚么。”

毕竟是一场跨越半个神圣罗马帝国的战争,很难保证他们中途不出现逃兵。

“只要有钱,他们对您的崇拜将会超过上帝,我的大人。”豪尔很老实的说出了现在雇佣兵的事情——有奶便是娘。

最终条件还是谈妥了,每名佣兵每年需要支付2个金币,柏舟需要先支付5%。

吃喝需要柏舟提供,费用从佣金里面扣除。

如果出现逃兵,该士兵的将不会获得剩余佣金(废话)。

如果佣兵战死,则柏舟需要支付其剩余佣金的50%给雇佣兵首领(别想歪,这些钱大部分会用于雇佣兵的装备以及平时的口粮,至于少部分……领导也是需要娱乐活动的)。

野外战场中所获战利品雇主无权收回(这其实才是雇佣兵能挣大钱的根源,当然,雇佣兵一般不被雇主允许参与劫掠城市,否则……以雇佣兵的素养,他们洗劫过的城市——风吹鸡蛋壳。)。

同时,首领和佣兵有权利拒绝参加必死的战斗而雇主不能视其为逃兵。

条件大体上柏舟是同意的,虽然最后一条让柏舟不太爽:难不成你们只肯打顺风仗不成?

这其实只是雇佣兵自保的条件而已,毕竟人再喜欢钱,也得有命花才行。战场上的雇佣兵一般都会被当做敢死队(通俗来说就是炮灰)使用,所以伤亡率一般都很大,再让他们参与一些实力对比太悬殊的战斗,确实从人道主义(中世纪时有这个说法么)上来说,不合适。

况且,一般实力太悬殊的战斗,弱小的那一方一般会选择体面地结束这场纷争,也就是投降……

说实话,雇佣兵的价钱比起和他们同质量的军队而言已经很高了,当然,这指的是他们的佣金远远超过了一般部队在外打仗时的维护费。但是,人家没有招募费用,你也不用为他们的武器防具考虑,最重要的是,他们死了,雇主不会觉得心疼。

商量好了条件,柏舟让尉上带着他们在松博特海伊暂时休息一晚,明天准备启程。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柏舟带着蒙止、蒙戈、尉上和豪尔以及他的四族(斯拉夫人,马尔扎人,克罗地亚人,罗姆人)佣兵五百余人,踏上了前往瑞士的征程。

PS:深夜的那段情节忘写了,恩,你们猜的没错,是故意忘记的。不过六个点可以代表无尽的遐想。

第一章 布鲁克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一章 布鲁克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大部分时间,大家都在赶路,当柏舟告诉豪尔他们此行的终点是伯尔尼时,豪尔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可能是因为雇佣兵的职业素养,不管路在何方,只看有没有钱拿。

在这块陌生的地界,柏舟专门让出了几匹马,给豪尔以前的侍从,充当斥候。虽然豪尔的手下对于神罗境内也不太熟悉,可也总比柏舟自己的斥候强不少,而且,同肤色的面孔也不会让一般平民太过恐慌。

“大人,前面出现了些人,为首的好像是一个贵族。”斥候回报给了豪尔,豪尔又翻译给柏舟听。

“哦,去看看。”说着,柏舟带着豪尔和尉上快马往前赶去。柏舟倒不怕前面的人打什么坏心眼,因为现在怎么说自己还在神罗的领土上,而神罗现在和周边各国还没有爆发战争,环境相对和平。

“请问,前面的是圣怀特伯爵么!”

大概也就十几个人,为首的看打扮是个贵族,脸色苍白,双眼微凸,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精气不足的家伙。

“我是,圣怀特伯爵,柏舟。”柏舟应声道,要不是这个家伙提到,柏舟自己都差点忘了他的封号。

那人见没错,就在马上向柏舟行了一礼,接着道:“上帝保佑您,柏舟伯爵,我是布鲁克子爵,您可以称呼我为华昂夫。”

“上帝保佑您,华昂夫子爵,您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么。”柏舟同样还礼,虽然这个子爵爵位比自己低,但人家又不是自己的下属,所以还礼是规矩。

“哦,刚才我听我的士兵说有几千人朝我这里赶来,我想应该就是伯爵大人,所以特地前来为您提供方便。”华昂夫恭敬地说道,“巴巴罗萨阁下已经把您的消息送给了沿路的各位领主,让我们尽可能的提供帮助。还请大人来我的城堡,以尽地主之谊,你的士兵我会让手下也安排好的。”

“这样啊,好的,谢谢您的慷慨。”

本来按照柏舟的意思,最好是一路上尽可能的隐蔽消息,以期能打瑞士个出其不意,可没想到巴巴罗萨想的倒周到,可这么一来,只要瑞士那边不是些瞎子,聋子,自己何时会打过去,人家一清二楚。

这也倒怪不得人家巴巴罗萨,首先人家是出自好意,要不,就柏舟领着这么一群异族士兵,走哪不都得惹起一番动静?还有,巴巴罗萨压根就没想到要搞什么偷袭,自己是收复领土,是正义的一方,是上帝注视的一方(当然,瑞士那边想的是我们是保卫家园,是正义的一方,是上帝保佑的一方),为什么要偷袭?

柏舟安排好兵士后,带着蒙家兄弟和尉上走进了华昂夫的城堡,说是城堡,其实按规模来说,也就是个木堡。当然“木堡”指的是规模,而不是说它的墙壁都是用木头做的。

豪尔不能算是贵族,加上那一群佣兵的事情只有他能处理,所以柏舟就没有带上他。而孟家兄弟和尉上,也不是贵族。这主要原因是柏舟自己觉得没有必要,毕竟,他自己都不觉得这头衔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实惠,要不然,跟着自己的这些人,怎么说也得分封个子爵、男爵什么的。

本来走在城外,满目全是些肮脏破败的房屋,感觉就像是这些房屋先经历了一场地震,又经历了一场洪水般。走进了城门,柏舟先是感觉到了一阵扑鼻的刺激味,酸臭、腐败的味道混合着各种畜生(包括人)粪便的味道,差点没把柏舟他们给熏出去,看着前面带路的士兵毫无感觉的模样,柏舟等人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这外面虽然破败,但空气起码还是很清新的。

过了城门口那一段路,不知道是柏舟几人习惯了还是什么情况,感觉味道散去了不少。打量着周围身披粗麻布的贫民、狭窄不堪的街道、低矮的木质、石质房屋,还有那些民众看着自己的那种或羡慕,或害怕,或麻木的眼神,柏舟似乎开始有点儿了解这个时代平民是如何生活的。

柏舟下了马,随子爵侍从进了他的内堡,拐了两个走廊,来到了宴会的大厅。三米高的大厅还算是气派,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幅基督受难的壁画,旁边还摆着一个大大的十字架。大厅中央是一张几乎占了整个大厅三分之一大的餐桌,上面摆满了银质器具。四周摆着许多木质三脚架,上面是若干根点燃的蜡烛;站着十余位侍女,这些侍女穿的稍微好些,最起码身上干净整洁。看得出,这位子爵大人还是蛮有钱的。

在经过近半个小时的寒暄还有祷告后,随着一声“感谢主,是他赐我们食物,使我们活着。阿门。”宾主才开始了宴会。

幸好,柏舟几人都多少学过刀叉的使用方法,不至于出现拿刀叉当筷子使的尴尬情况。

那个子爵看样子年岁也不大,和柏舟也很聊的来,不过,他们之间聊得最多的还是柏舟最得意、也是唯一的功绩,击败奥地利侯爵——自然,这个最得意的,是子爵自己感觉的,尽管当事人没有这个意思。

“伯爵大人,有一件事情,我想请您帮一下忙。”正餐进行到了一半,肉戏来了。

“哦,说来听听。”柏舟用手边的白色棉布擦拭了下,回应道。

“最近,在我领地的南部,出现了一伙强盗,无恶不作,给我领地的治安造成了很多的麻烦,我希望大人您……”

柏舟说为什么他刚才一直夸奖自己的武功(功绩,不是指武术)来着,原来目的在这儿啊。

“子爵大人,您知道的,我此次去是有更重要的任务的。”柏舟又拿起一根酱汁小鸡腿,看似不经意地回答道。

“哦,大人,我当然知道,看在上帝的份上,您……”

这家伙居然扯出了上帝,还真亏他说的出口。怎么听怎么让柏舟感觉怪怪的,仿佛自己的记忆中也有这么一段相似的台词:“张军长,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这个子爵大人貌似也看出了柏舟对他的扯淡很不满,发现这世道好忽悠的人实在太少了,又接着道:“那群强盗差不多有一千人。我出五百个金币,另外,每一个强盗的头颅,我会另附十个,啊不,二十个银币。”

这次倒轮到柏舟吃惊了,要说一个贵族花钱请另一个贵族剿匪在中世纪也很平常,因为,大部分没有进取心的贵族,如果封地又不在边境,承平日久,武力废弛,自己剿灭不了领地里流窜的土匪、强盗之流很正常。但让柏舟惊讶的一是这伙强盗的规模,一千人啊,虽然柏舟一行刚来到这个欧罗巴大陆没多长时间,但也清楚一般伯爵也就是一千多人的常备兵,这已经不是小规模了;二是五百金币已经是正常报价了,一个强盗的头颅居然还值二十个银币,这个家伙就不怕自己砍了他的平民来充数么(须知,在那个时候,中外很多贵族都这么干过)。

猫腻,绝对有猫腻。这个家伙肯定没有说实话。

“恩,华昂夫阁下,您的厨师手艺很不错。什么什么,您刚才说什么来着,一千人?请问,人家都有一千人的规模了,你确定他们只是强盗?”柏舟确实觉得华昂夫手下的厨师,水平真不错……

“这个,伯爵阁下……”

柏舟见华昂夫还是支支吾吾,扭扭捏捏,自己都替他着急——没办法啊,自己都吃饱了,人家主人话没有说完,话没有说完就不会散会,不会散会柏舟就着急啊。

“您想想看,我呢,现在就要去伯尔尼,日后也要留在伯尔尼。”柏舟的潜台词就是,你有什么话就大胆地说,我以后见不见到你还是两说呢。

“其实,他们算是叛军……”子爵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柏舟的耳畔轻声说道:“不过不是帝国本土的叛军,是从意大利那边流窜过来的。”

“那有什么,告诉你上面的贵族,派人灭了就是。”柏舟不清楚其中的状况,所以对华昂夫那种过分的谨慎很不在意。

“大人您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这回轮到子爵着急了,以为柏舟还跟刚才一样,是敷衍他。

“等,子爵大人,您还是说清楚点,我真不明白。”柏舟看到子爵的神情,不似其他,便也端庄了面容,正式问道。

“您参加过那场王对阵奥地利侯爵的战争,您应该知道为什么吧。”华昂夫屏退了左右,柏舟见状,便也让自己人退了下去。

“多少知道点儿。”如实回答。

“是啊,当时王就是借口奥地利侯爵领地上有叛军,才会发兵到那儿。”

柏舟也是聪明人,立马就明白了。

现在神圣罗马帝国的王,巴巴罗萨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法兰西,不是意大利城邦,而是自己内部的各个大贵族。他首要任务是要让这些贵族们尽可能听自己的话,当然,更好地办法是收回他们的领地。上次对付奥地利人,实际上是对付巴伐利亚大公,尽量削减他的封地,削弱他的实力。

这是对付大贵族的办法,肢解他们。可对付小贵族,完全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找一个差不多的理由,让他们体面的离开各自的采邑就行了。而领地上出现叛军,就属于一种“差不多”的理由。

这也是布鲁克人担心所在,自己的爵位还是由于自己的祖辈由于作战勇猛,被王的祖辈册封的,说起来,自己现在效忠的就是巴巴罗萨阁下。看看那个倒霉的奥地利人,连巴伐利亚大公都没能罩得住,自己一个小贵族,又是被直接管辖的,今天把领地有叛军的消息传达过去,说不定明天就会有个总督把自己踢到纽伦堡去。(当时神圣罗马帝国首都,后几次迁都。)

布鲁克子爵华昂夫,刚开始之所以对柏舟支支吾吾,是因为毕竟柏舟是刚被册封的,肯定和巴巴罗萨关系尚好,万一柏舟把这件事给捅出去了,自己的一番心血就白费了。可能是柏舟这个“异族人”的身份最后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加上华昂夫也没别的人敢求助了,所以在犹豫了半天后,还是对柏舟说出了实情。

其实问题没有华昂夫想的那么严重,在巴巴罗萨眼里,还看不上这个子爵的一亩三分地,准确说,是顾不上这么个小贵族,他要对付的大贵族还没有搞掂,所以现在采取的策略是安抚小贵族。可关键是,巴巴罗萨的想法,华昂夫子爵不知道,柏舟也不知道,大部分小贵族也不知道。

所以,误会就这么产生了。当然,也不能算是误会,有一天,大贵族被收拾服帖了,就该轮到小贵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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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书评区多评论,谢谢

第二章 叛军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二章 叛军

“好的,子爵阁下,明天我就会率派我的士兵过去查看,等我确定这些,呃,强盗的实力,我会尽可能的帮助您的。当然,不管最后事情成功与否,我都会告诉别人这些家伙是强盗。”柏舟并没有把话说死,但也向华昂夫表示自己不会到处乱说的。

“感谢您的慷慨。”这个布鲁克子爵喜上眉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麻袋,柏舟顺手接过,大约有50个金币的样子,看样子,算是定金了。

“您太客气了,上帝都会赞美您的慷慨的。”柏舟这家伙当即就把钱袋揣进了怀里,然后两个家伙就开始互相“吹捧”。

第二天早上,柏舟从子爵的客房迷迷糊糊地起来了,看着身边两个红润较小的脸庞,忽然觉得自己很邪恶。

天啊,我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

本来不管在西秦还是中世纪时的欧洲,男子十四五岁已经是到了婚配的年龄,而在这之前,一般贵族也都会有一些性经验。贵族之间留宿,如果客人没有带侍妾,那么主人提供几个是天经地义的,可能是一般农家的女儿、可能是主人的侍女,也可能是农家的年轻妻子,甚至是主人的情人。

在这里有必要提一下,这个时期的欧洲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度,呃,这个是圣经,准确的说是历代教皇、主教、宗教会议制定的(专门的书籍名称叫《悔罪规则书》等),哪怕是国王也只能有一个妻子。但男人的“劣根性”放在哪里、哪个时期都一样,虽然不能像中国那样实行一夫多妻制度,或者严谨点儿叫做一夫一妻多妾制度,可是贵族可以找情人么,在这一点上,大家随意。情人的定义仿佛就是中国封建时期的妾,自己没有地位,生的孩子只能算是私生子,也没有地位,但一旦贵族的正妻死了,那么这些情妇可能就会被扶正,从而有了地位。当然,大部分情况是贵族的正妻死亡后,贵族会从新娶一个符合自己政治利益的为妻子。

中世纪贵族男子成婚之前都会有情人,算是启蒙或者是身体需要。婚后也会继续找情人,因为需要情感慰藉。毕竟,那时候,贵族之间的婚姻,考虑最多的是政治,夫妻双方大多互相之间没有爱,所以夫妻双方可能都会需要找情人。当然,在找情人这一点上,女方要谨慎的多。

而起初对于教士的独身性,从圣经上考量,是必须的。可毕竟这么条规定违背了人类的本性,之前教士结婚的屡屡皆是。直到11世纪后期,教皇格里高利七世下大力气整肃教风,成果也有,就是教士都不结婚了,改找情人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最可笑的是一个地区主教,因被查出有五十多个私生子,而被革除了教籍。

所以,其实本来柏舟的做法很正常啊,可不知怎么的,柏舟忽然感觉自己这么做很对不起采薇......他现在也不清楚,自己该怎么样面对采薇。因为他明白,采薇喜欢的,是以前的那个柏舟,而不是自己。可现在自己和以前那个柏舟,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本就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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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后,负责去查探的斥候才赶了回来。因为面容长相的关系,所以这次去的是豪尔,带着几个佣兵,化妆成普通的农夫。当然,除了豪尔,其他佣兵放下手中的武器后,和农夫也就没什么区别。虽然豪尔反复强调这些人是勇士,但每次柏舟指着自己的士兵后,豪尔总会改口说,好吧,他们是农民中的勇士。

“大人,这些强盗恐怕不是普通的强盗吧?”豪尔见到了柏舟,疑惑道。

“我知道,似乎是来自意大利的流浪叛军,怎么了?”柏舟刚开始也没告诉豪尔这些叛军的底细,倒不是他故意隐瞒,而是在他看来,强盗和叛军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些反govern—ment武装。

“我说呢,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强盗么,一般都是些生活不下去的贫民,占山为王,靠劫掠为生,危害极大,但往往没有什么战斗力,只要正规军队策略得当,击败他们就易如反掌。可叛军不同,这些人以前都是些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兵士,统帅他们的将领一般也懂些打仗的门道,武器装备也都是从前打仗时用的东西,比起一般强盗来,要难对付的多。”豪尔发现柏舟并不知道两者的区别,便向柏舟解释道。

“哦,原来这样,这次是我失误了。”柏舟这次还真的是受教了。其实这些东西,蒙家、尉家的人肯定都知道,但对于柏舟,他玩游戏中可没有什么叛军与强盗的区别。这时候的柏舟,虽然有着这个时代无人比拟的优势,但在彻底熟悉、掌握、实践之前,还是个彻彻底底的菜鸟。他那只有一两星的主属性,不是没有根由的。

“我们看见的那些家伙,身上都穿着制式的皮甲,虽然上面的族徽已经被磨去,但显然不是一般强盗所能有的,而且他们手中武器大多是弩,还并不是一般农民持的那种手弩,而是制式军弩,射程高达200米。当然,和大人手中的神臂弩相比,他们还差了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豪尔对柏舟军队实力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们有多少人,具体位置在哪?”

“人数倒不像布鲁克人所叙述的那么多,有六百人就顶天了,但这是叛军,六百人的实力可就远远超过了千人规模的强盗。位置就是在南边一天路程的一个小村庄。”豪尔说的一天路程是指步兵需要走一天,如果换成骑兵,会快些。

“他们直接把营寨设在村庄里?”柏舟诧异的说道,“还真够大胆的啊。”

在柏舟的感觉中,一般什么强盗叛军之流都是要隐藏到山林之中,这样,就算有军队来清剿,也利于逃脱。可这伙居然明目张胆的把营地设在一个村庄中,怪不得这个布鲁克子爵这么着急。

其实这也是叛军和强盗的不同。叛军往往不单靠劫掠为生,有些实力的他们会占据一些村庄、村寨,养一些农夫,为他们种植作物,蓄养牲畜。

“这个子爵阁下还真是个废物啊,都让人欺负到家门口了,还不敢吭一声。”柏舟听完豪尔的叙述,不由感慨一句。

“那,我们……”豪尔看着柏舟的神色,试探性的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告诉大家,午饭后,集体出征。恩,等会儿你顺便告诉子爵,等帮他剿完了匪,我们就直接去瑞士了,剩余的钱我会派人来取的。”柏舟安排完了事情,便走出了子爵的城堡,向军营中走去。其实柏舟内心的想法没有对豪尔说,咱们去看看,有便宜呢,就占占,需要血拼呢,那就算了。

第三章 蒙家兄弟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三章 蒙家兄弟

姓名:大秦铁骑营营正——蒙戈

统帅:★★★★★★(满十星,现为六星,统帅越高,麾下部队越有纪律,训练程度越高,作战时士气越高)

美德:★★★☆(满十星,现为三星半,美德越高,麾下部队作战时士气越不容易下降,治下城市治安越好,税收增幅越高;与美德相对应的属性是残暴,残暴与美德不能共存。残暴,满十星,残暴越高,麾下部队作战时,敌人士气越容易下降,治下治安越好,税收越高)

内政:★★(满十星,现为两星,内政越高,治下城市建筑成本,募兵成本,城内士兵维护费用越低,城市内贪污人员越少,领地公务开支越低)

忠诚:未知

虔诚:

随从:无

特长:合格的攻击将领(攻击战斗中,统帅力+1)

物品:爪黄飞电(骑术+1,移动速度+2)

称号:大秦铁骑营营正(率领重骑兵战斗时,统帅力+1,冲锋攻击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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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大秦游骑营营正——蒙止

统帅:★★★★★

残暴:★★★★★★

内政:★

忠诚:未知

虔诚:

随从:无

特长:无

物品:铁胎弓(弓术+2)

称号:大秦游骑营营正(率领轻骑兵战斗时,统帅力+1,移动速度+2)

嗜血者(作战时,敌人士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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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有豪尔在前面引路,柏舟左右无事干,想起来自己还从来没有查看过蒙家二兄弟的属性,索性就看了起来,主属性倒还正常,虽然比起他们的父亲差了点,可考虑到他们的年龄,也是相当厉害的。不过这蒙止的这个嗜血者的称号太厉害了——一般民兵的士气也就是3至5点,被骑兵一冲锋,士气本来就会哗哗的掉,再加上这个嗜血者的称号,一般的杂牌兵更本扛不住啊。看来上次奥地利人那么迅速的溃败,蒙止和他率领的游骑兵功不可没。

想到这里,柏舟策马来到蒙家兄弟身边,问道:“恩,蒙止,你知道自己有什么称号么。”

如果说柏舟对几个主属性的作用还有些了解,对这个“随从”和“物品”也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可对“特长”和“称号”就一知半解了。索性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就问个明白。

“公子,什么意思?”蒙止疑惑道。

蒙止是蒙山的次子,以作战勇猛著称于整个西秦军。和他的哥哥作战风格不同的是,这位古铜肤色的青年将军,在战场上从来都像是一口带刃獠牙,既可以撕裂敌人脆弱的防线,也可以咬碎敌人最厚实的拳头。战法轻灵诡异,可能和他率领的是轻骑兵有关系,在战场上,敌人对阵他率领的大秦游骑,就像是面对一条蛰伏的眼镜王蛇,不知道他何时会起身,只知道他一旦起身,自己面临就将会是致命的一击,概无幸免之理。

而他的哥哥,蒙戈,肤色较为苍白,仿佛是个常年得不到阳光照耀的病人。可一旦到了战场上,他所率领的大秦铁骑绝对会让敌人体会到什么是最无解的攻击。没错,大秦铁骑不是一条毒蛇,无法轻灵飘逸,也不屑于轻灵飘逸,他是一只择人而噬的斑斓猛虎,猛虎发力,一扑之威,便不知让多少宵小如土鸡瓦狗般消散。大秦铁骑面对的从来都是敌人最精锐的士兵,多少敌人的血肉才成就了他们那句“有我无敌”的神话,不过这个蒙戈居然是个美德将军(主属性是美德而不是残暴),这样他老爹和他老弟情何以堪。

蒙戈以正合,蒙止以奇辅,两支骑兵部队虽然人数不过数百,可在西迁一路中的后几年内,多少部族都已经学会不再以人数分高下,只以成败论英雄。

说起来,这两位也算是百战之将,可能是在蒙山的光辉下生活的太久,一直都不太能显现出光芒。这次,柏舟领军,把尉夫留在基地,是因为松博特海伊现在还是他们的家,只有尉夫有能力也有资格处理军队离开后可能产生的种种麻烦,也只有尉夫能在柏舟占领瑞士后的第一时间里,安排好西秦族人的迁移事项。

而把蒙山留在基地,首先是考量,在军事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唯有安排一员大将才能多少弥补一下兵力防备的空虚。其次,带着蒙山,可能这次瑞士之行,所有征战又都成了蒙家兄弟听令的境况,这样,别说蒙家哥俩得不到什么提高,就连柏舟自己,可能又要成为像上次对阵奥地利人那般的看客。这让统帅只有不到两星的柏舟有何面目……

这次征伐瑞士,对瑞士城邦的人来说,算是异族入侵,是少数民族要征服多数民族。所以,虽然仗肯定是要打的,而且还得狠打,把他们打怕了,但是,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一味的征战,西秦人只能被淹没在瑞士城邦那近百万的人口基数中,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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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称号?”柏舟又问道。

“我知道啊,大秦游骑营营正,可这个公子你不知道?”蒙止更疑惑道,心想公子今天是怎么了。

“还有没有其他的?”

“呵呵,他还有个称号,叫‘嗜血者’。在西迁到匈牙利国的最后一战中,因为又一次屠杀了希尔什么什么里的七百军队,所以周围的小族都这么叫他。”这时,一旁的蒙戈接话道:“这个估计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我知道还是因为我那时候过去借粮,才听那些农夫们说的。对了,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我好奇不行么?”柏舟这么一回答,蒙家兄弟自然是不好接话。他可是公子,公子怎么着不也得有点儿特权么……无赖式的回答,反而最有效果。

当然呢,作为柏舟从小的玩伴,以前的柏舟一直把他们当哥哥看,而蒙家兄弟也一直拿柏舟当做弟弟照顾,所以呢,这种无赖式的回答,可以看成是,呃,弟弟的撒娇……

虽然时间流逝,柏舟成了公子辰,可对于柏舟,蒙家兄弟一直爱护大于敬畏,尽管因为这样,没少挨老爹蒙山的骂。

“那现在你有没有觉得打仗时和以前有什么不同。”柏舟又向蒙止问道。

“当然有啊,我刚开始的时候,什么都是从书上学的……”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你自从击溃了那个什么什么族的七百军队后,你再对阵敌人时,敌人有什么不同?”柏舟发现这么个问法,确实很累人,干脆直接点儿。

“恩,我想想,似乎敌人很容易就会被击溃……”蒙止抓了抓脑袋,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其实呢,蒙止不傻,反而和他哥哥一样精明精明的,不过,换了谁,这样被没头没脑的提问,也得是一副傻乎乎地模样。

“恩,能不能具体形容一下?”柏舟发现,有门。

“这个怎么具体形容啊,士气这个东西又没办法让我用算术给你表示出来。”

什么叫一语点醒梦中人,就是指现在柏舟这个情况。他似乎终于明白这个能力的可怕之处。将一个人的能力数据化,能让自己清楚的看出一员将领的优劣——强在哪?强多少?一般再知人善任的统帅,也不可能像自己一般,能清晰的看出一个手下能力高低,或者适合带领什么样的部队。像“嗜血者”这么个称号,能减敌人士气。用在和敌人精锐士兵对抗中,因为精锐士兵士气一般很高,也不容易下降,所以这个称号所能发挥的作用就很一般了;可要是放在对付敌人海量的杂牌部队的时候,那这个作用就大了去了。

士气,是衡量一支军队战斗力的重要属性。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士气是起决定性的战场因素。一支部队,训练再好,装备再精良,没有士气,就是一群只想着逃跑的乌合之众,可能在打顺风仗时,无士气的部队还能凑个人场,可一旦战局有变,他们往往就是溃退的先锋军,须知,在大兵团作战中,一支部队的迅速溃败,往往会造成整个阵线的溃败,无法逆转。

而以前柏舟在玩游戏中,虽然也会尽量培养几个高属性的将领,但是对于这些细节方面,从来没有认真考量过。毕竟,在游戏中,他很多都是亲自率军征战,手下将领的一些特殊作用,他一直感觉是鸡肋。然而在一片真实的欧罗巴大陆上,将领的特殊作用,或许就能决定一场战争的成败。

“那蒙戈,你是不是率领部队在攻击时觉得比在自己防守时更……”柏舟想进一步确认一下,可一时间又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个“合格的攻击将领”。

“更顺手?我是隐约有这么个感觉。可公子你怎么知道的?”蒙戈发现今天公子真的很奇怪。

“呃,没什么,呵呵。”柏舟又一次搪塞了过去。

看来,确实是这么回事啊。柏舟暗自想到,这些“特长”“称号”可以为将领在战斗中提供一些无形的便利,虽然他们看不见,可能将领们自己也不清楚,但是这些“特长”“称号”却实实在在的能影响他们的战斗力。一如他们各自的主属性——除了柏舟,谁都不知道自己或别人的能力到底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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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士气,无论在现实中、游戏中还是在本书设定中,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战场因素。影响士气的因素有很多,天气(在大雨中行军作战,士气肯定要低些)、敌人实力(如果敌人实力远大于己方,己方的杂牌部队可能未战先逃)、自身训练程度(训练程度越高,士气相对越高)等等。在战场中,步兵被骑兵反复冲锋,军队陷入包围,主将阵亡等等,一般也都会使一方士气骤降。

在本书中设定,每支部队起始都有士气这一属性,将领属性和其他因素决定着双方部队士气的增减。作战中士气一旦归零,则该部队视为被击溃(在游戏中就是举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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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遇敌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四章 遇敌

柏舟一行人已经走了大半天路程了,根据斥候报告,只要越过前面的那片密林,应该就可以看见叛军所驻扎的村庄了。

“敌袭!”

一支羽箭突然从前方的密林中射了出来,直愣愣的插在整个队伍的最前方,看得出其实射箭之人并没有什么恶意。

可这并不代表着部队应该毫无反应,顷刻间,大秦军中,手持铁皮盾的朴刀营举起手中盾牌顶在了第一线,陌刀营紧随其后;骑兵部队撤为后队,并向两翼游动;弓弩手(轻步营),箭上弦,警惕的望向四周。

与之相比的,豪尔的雇佣兵们,一部分嗷嗷叫地要冲向那片密林,一部分见西秦军在移动,也没头没脑的在跟着瞎动……

“你们是什么人!”对面密林中,发出询问的声音。

“我说我们是路过的,你信么。”柏舟现在心情很好,不知觉的就开起了玩笑。按照斥候的说法,穿过这片密林,前面不远就是那个被叛军占据的村子,所以林子里的这位,不用问就知道是那伙叛军的斥候。

“哼,少玩花样,过路的军队怎么会……啊……”那位斥候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偷偷摸上的暗机营给抓住了,不多会儿,三个身穿绿色皮甲的家伙就被捆绑着,丢在了柏舟的面前。

暗机营,一直是公子辰的直属部队,他们是从个军营中挑选出来的最精干的士卒,刀枪弓弩骑无一不精。在战场中他们一般都是充当着公子辰护卫军的角色,虽然只是身穿皮甲、手持轻弩短刀,但等闲之人根本就接近不了他们。而且有时候出于需要,他们也会去执行一些暗杀性质的任务,不管是在战场中取上将首级,还是像刺杀成吉思汗那样,远遁千里,一击必杀。

这一次,暗机营在大军被警告(因为对面只是为了警告一下西秦人而已,他们只有三个人,怎么偷袭?)的那一瞬间,便有二十余人潜入了树林,趁他们和公子说话之际,摸清了位置,把他们给逮了出来。

“你的斥候怎么派的,都让人家摸到这里来了。”柏舟向豪尔打趣了一句,便走向了那三个俘虏。

这也怪不得人家豪尔,在这个位置已经接近了叛军的村庄,斥候派的太多或者走的太远很容易就打草惊蛇。

“你们三个谁是头?”柏舟问道。

“你是东方人?你这个异教徒,放开我。”三人中面容沧桑的一个中年人吼道。

“小声点儿,我听得见。首先声明一点,对于你们来说,我是个异族人没错,但我不是异教徒。”柏舟说着拿出了胸口的十字架,“上帝会宽宥你的,如果你对我说实话的话。”柏舟还是有几分神棍的风采的。

其实柏舟清楚,在这个时代的欧罗巴大陆,宗教是发动战争最直接、最有效、最正义、也是最有煽动力的借口,所以现在无论何时何地,柏舟都会把上帝挂在嘴边,尽管自己不怎么信仰这玩意儿。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不,不,不,现在是我问你,你是我的俘虏。”柏舟继续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放开我的人,让我来告诉你。”突然,从树林中传出了一阵“窸窣”的声音,看情况,是有大部队过来了。

柏舟一边暗示暗机营先撤回来,情况不明,暂时先不动,一边回答道:“没有问题,既然正主来了,那他们三个就不重要了。”

说着,就让人给他们松开绳子,放走了去,不过三人手中的弩被留了下来。

“我们是意大利人,因为受人迫害,所以便逃到了这里。”森林中,那个声音又传了出来。柏舟仔细听来,应该也是个中年人,不过犹如砂布擦地的声音实在不怎么入耳。

“哦,这么说,你们这些人还真是叛军喽?”这年头,叛军都说自己受到了迫害,虽然大多如此,但总不能因为同情就放任他们吧。

“我们不是叛军,我们只是受人迫害!”这个中年人似乎对“叛军”这个字眼很敏感。

“即便如此,可这似乎也成为不了你们侵占布鲁克子爵领地的理由吧。”

“原来这块领地是属于这个软蛋子爵的么。那你们呢,异族人!”

“我们当然是来替他收回这块领土的,难道你真以为我们是路过的?”柏舟听布鲁克子爵被人形容成软蛋,仔细想想,似乎确实这样。

“雇佣兵?”

“可以这么理解。”

“那就没有什么好说了,我会让你和你的佣兵后悔来到这里。”

说着,从树林里突然攒射出一阵箭雨,叮叮咣咣地砸落在朴刀营的盾牌上,少数射到后排的箭枝大多也被西秦军士利用各种地形挡住,倒霉的只有真正的雇佣兵。

“弓弩手,射!”西秦轻步营和弩手开始朝着树林回击。

西秦军制中,轻步营和弩手都是可近可远的部队。这一点,是效仿唐朝的军械配置——人手一弓。在西秦中,重步兵并没有再配备远程打击的力量,主要是为了减少负重,而轻步兵则要肩负起远程打击的责任,必要时,则需持刀近战。在这方面,欧洲的远程部队往往就是单纯的远程攻击部队,近战时只配有匕首、短剑之类仅能防身的武器,和大秦轻步兵所持的大刀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上的。而且欧洲的远程部队通常也不专门训练如何近战,近战水平往往很差。

到底是专而精好,还是多而博好,这个问题到现在都还没有结论。不过由于西秦人先进的制造弓弩的技术,在同等数量远程部队的情况下,无论是近程火拼,还是远程对射,欧洲人完全没有胜算。

蒙家兄弟所率的骑兵部队在这里完全施展不开,索性把部队拉到弩箭射程之外,然后来到了柏舟的身边。

“公子,这样对射我们太吃亏,人家从林子里往外射,比起我们连目标都看不见的弓弩手,便宜占大了。”蒙止说道。

地形从来都是可以左右一场战争的关键性因素。在密林这样的地形当中,弓弩手能发挥的威力将会由于树木枝叶的遮挡而大大降低,特别是现在,西秦人还在密林外,两侧是起伏的丘陵,向密林**击,因为光线原因,他们连敌人都看不见。而密林内的敌方弩手,虽然也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树木枝叶干扰,可相比于西秦人,还是大有优势。

“各营听令,所有部队有序后撤百步。豪尔,你带着你的人先撤里他们的射程范围。朴刀营殿后!”柏舟下令道。

柏舟看出来了,对面的人清一色用的都是弩,最大射程不过两百米,自己这边完全可以先撤离出对方的射程,然后再行定夺。其实这时柏舟也可以下令让步兵们冲进密林,可这样做毕竟有些冒失——本方连对面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单纯的让步兵冲进去,万一出现什么情况,想出来就难了。

…….

在这片狭小的地域中,数以百计双方的箭枝在天空中呼啸而过,不时就能听见箭枝刺破皮甲入肉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中箭者撕裂的哭喊。密林中的人借助树木作掩护,密林外的人就借助山石为遮挡。一支支羽箭都在盲目的寻找目标,没有精确瞄准,只是单纯的靠数量来压制对手,没有被射中那是正常,被射中了就只能怪上帝没有怜悯你。

慢慢的,密林中的意大利部队发现了问题,自己的弩箭已经射不到对方了,可对面人的箭枝还可以“嗖嗖”而来,要不是自己这方藏在密林中,损失可就大了。

“弓箭手,准备,上火箭!”

柏舟发现这样不行,即使射程远超于对手,但根本就看不见对方的影子,一通乱射,射到鸟的概率都比射到人的概率大多了,索性让所有弓箭手把箭头后部裹上麻布,浸上火油,点火后再发射(注意,由于构造原因,弩是无法这样发射火矢(箭)的)。

霎时间,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道黑烟,犹如撒旦之触手般伸向了密林之中。

这块地方,已经好久没有下雨了,树木早已干枯不已,林子不大会儿就开始熊熊燃烧起来了起来……

第五章 女伯爵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五章 女伯爵

“卑鄙啊!”

“大人,我们赶紧撤离吧,这片林木已经燃烧起来了。”

“哎,好吧,”中年人看着四周火势已经不可阻挡,果断下令道:“大伙撤出树林,回到村子里!”

其实这个中年人知道,在这片土地上,除了这块儿的林木以外,再也没有什么他可以利用的地形了。村子那里,只有一排单薄的不足两米高地木栅栏,一把火就能烧的干干净净。

上次那个子爵的人,就是走到密林前,被自己的弩手一通乱射就跑了个干干净净。这次要不是那三个笨蛋,自己说不定还能打他们个埋伏,可现在,中年人发现自己似乎有了很大的麻烦。

………

在派暗机营确认过后,豪尔带着佣兵开始灭火,幸好这片林子不是很大,灭不完火,大不了就让它烧完;蒙戈带人在密林废墟中清理出一条通道;蒙止带领兵士在一旁护卫。

天色渐入黄昏,柏舟本来是想索性就在此扎营算了,但尉上一旁建议说,明显敌弱我强,何不直接把营寨安排到他们能看见的地方,给予威慑。

如此,柏舟便带领人马,一直走到村庄前两里地左右,扎下了营帐。

一夜无事。

问题是柏舟这边一夜无事,养精蓄锐,村庄里的那群意大利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卧榻之侧既然有人鼾睡,那他们自己可就酣睡不了了。

“男爵大人,情况有那么糟糕么?”一间点满蜡烛的房间内,一位轻纱遮面的少女向着面前的中年人问道。

“小姐,情况似乎更糟糕。”这位中年人神色凝重,伫立在一边。

“既然是佣兵,那总会有价钱吧。这个世界上,没有忠诚是不能被标价的。”少女语气中透露出与之年龄不相符的沧桑,给人的怪异感,就和这位中年人难听的语调一样。

“小姐,我怕这样做反而会让那些人起了贪心……”中年人掂量了一下,还是说道。

“我本来是想向那位布鲁克子爵买下这块地方的,那时候你就这样说。”少女似乎有些不满意,站起了身子,继续道:“我今天也看见那些异族人了,大部分人装备很好,看样子不是一般的雇佣兵。”

“是的,小姐,也只有那些大型佣兵团才能装配这么好的铠甲,我们弩箭对付他们作用很差。不过,我奇怪的是,那些大佣兵团一般都会有自己的旗帜,面前的这些异族人用的还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鹰旗;而且大佣兵团也都只为各国王室服务,按理说,那个子爵大人应该没有那么强的财力才对。”中年人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很有意思的一群异族人,不是么?”少女缓缓的转过身,对着中年人,说道:“明天,我亲自去找他们,谈判。”

“不,小姐,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中年人急忙劝阻道。

“如果我不去,明天你能守住这座可怜的小村庄么?”少女隔着面前的那面轻纱,静静问道。

中年人沉默了,确实啊,先不说那些工艺精良的铠甲,光是那几百具射程远超于自己的弓弩,靠着这一道薄薄的木栅栏,怎么守?守不住,小姐下场也一样。

“小姐,要不然,我现在就派人护送你离开这里?”

“没用的,我那‘可怜’的父亲大人,估计马上就会把追捕我的公函发到这里,如果不能提前在别国获得庇护权,跑到哪里都一样。”少女默默地摇了摇头。

…………….

事实上,中世纪欧洲各国关系不可能很好。哪怕隔三差五通个婚、联个姻的英法两国,百年战争不照样打的死去活来?一切只是为了利益而已。而在一个国家里的“政|治|犯”,跑到另一个国家内,可能就会受到保护,只要你能证明你对这个国家能有所贡献,比如说进献一些机密消息什么的。不过,这些意大利人选择的是一条相对较难的,也是对于他们来说唯一的一条道路——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贵族——这样既能获得一块领地,又能获得庇护权。

像现在这群意大利人面对的情况,意大利城邦和神圣罗马帝国还没有撕破脸皮,保持着表面的和平,而自己这边有没有足够打动神罗国王的筹码,所以只有打个时间差,在神罗国王不知道这件事之前,率先获得帝国的爵位,这样,哪怕事后神罗国王接到了意大利城邦的公函,那么以巴巴罗萨的性格来说,结果只会是——让我押送一个王国的贵族给你们去审判?做梦去吧,意大利佬。

不过,在怎样获得爵位的问题上,少女和中年人发生了分歧,少女是打算直接花钱买下这个布鲁克子爵的一块领地和一个小贵族头衔;而中年人是决定要武力威慑这个子爵,让这个子爵屈服于他们的武力之下。

少女的理由很简单,他们毕竟还是逃犯的身份,不适合再在他人国度里惹是非,花钱是最省事省力的办法。而中年人则认为一旦花钱,可能会让那个神罗的子爵认为自己好欺负,从而不断的向他们索取,永无宁日。

结局是,就在中年人要遵从少女的意见时,我们可怜的布鲁克子爵大人正好派人打过来了,结果显而易见。而少女见状也只好听取中年人的意见,武力威慑。可曾想这个软蛋子爵这么快就搬来了救兵,还一副很强的样子……

……….

第二天清早,柏舟和蒙家兄弟、豪尔还正在讨论面前如何攻打这个小村庄,就远远望见对面几骑跑来,举着白旗,表示是要谈判(肯定不是投降了)。

柏舟见状,想一想,先谈谈也没有什么坏处,便留下蒙家兄弟和豪尔继续整理军队器械,自己带着尉上先行进入行军大帐。

“什么,女的?”

柏舟望着面前这个比自己低一头的少女,面遮轻纱,让人隐约看不清面容。一头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棉质上衣在胸口处微开,肩上披着紫色的蝉翼纱,腰腹部被衣物收的紧窄,宽大的裙摆直接摇曳在地,好一个……(形容词自己想象)

“对面不是要使美人计吧?”柏舟发现自己的想象力是越来越丰富了。

“上帝保佑你,先生。我是来自意大利米兰城邦的菲奥拉伯爵。”这个少女并没有向柏舟行礼,因为在她看来,柏舟这个异族人不可能是什么贵族,“我这次是来和先生谈一谈可以让您退兵的条件。”

这个自称菲奥拉伯爵的少女,声音让柏舟实在很不舒服,淡漠的语调,空洞洞的语气,和采薇那种甜糯轻灵的声音简直就没有办法比。一种像是用最轻柔的丝绸慢抚你肌肤,而另一种就像是用砂纸打磨你的头盖骨……

不好听归不好听,但事情还是要谈的,更何况这个伯爵的提议也很让柏舟心动——那边布鲁克人才出了500金币,这边要是多出点,自己就完全没有攻打的人家理由。毕竟,第一,柏舟虽然不敢自诩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收了意大利人的钱,再去抢人家,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第二么,自己和那个华昂夫又不熟,能不死西秦军士就最好。

想到这里,柏舟也懒得和她说明自己也是个伯爵,直奔主题道:“上帝同样保佑你,夫人。没有问题,我这个人很好说话,你只要付得起价钱,我完全可以退兵。”

菲奥拉面对面前这个异族人的直爽,愣了一小会儿,才道:“价钱保证会让你满意。我会给予你原本雇主所给予你的同样数目的酬金。”

柏舟知道这是菲奥拉伯爵让自己开价了,这可让柏舟为难了——看得出,这个女的很有钱,更何况现在又是“城下之盟”,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可开多少才合适呢?

柏舟向旁边的尉上打眼色,尉上也是个聪明主儿,知道公子的意思,便向前一步说道:“当初公子与那位子爵大人谈好的钱数是五千金币……”

这一句差点让柏舟很没面子的从椅子上跌下来,赶忙拿起一旁的茶杯,喝起水来掩饰尴尬,心想你这尉上平时看不出来,关键的时候还挺狠的,直接就照着十倍的价钱往上涨。

“恩,这个价钱倒是合情合理,我接受。虽然我很质疑那个软弱的子爵有没有能力拿出五千金币。”这个女伯爵说的倒是风轻云淡。

“噗!”柏舟还是很土鳖的、很没面子的把刚喝入口中的水给吐了出来,旁边尉上也是一脸惊讶。他也认为五千金币是天价,本就是抱着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心态才开出来的数目,谁会想到这位女伯爵直接就答应了。

“不过,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们?”这位少女伯爵,淡漠着看着面前两人的“丑态”,问道。

“呃,我怎么知道怎么让你相信我们,或者说我怎么知道你怎样才可能相信我们?”柏舟收拾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面对伯爵那不令人讨喜的声音,他的语气也不自觉的差了起来。

“让我想想。签一份契约?不,不,一纸契约还比不上骑士的一句誓言来的可靠,”女伯爵做出一副思考状,单手搭着下巴,“这样吧,你带我去见那个布鲁克子爵,我要在他面前和你完成这项交易。”

其实这里女伯爵的主要目的还是去见那个子爵,通过面前这位异族人的搭线,向那位子爵买一个神圣罗马帝国的爵位。

这个时候的欧洲,一个国家的贵族在各个国家都是被承认的,但是没有什么特权——就比如说后世C国主席去M国,肯定会受到M国总统般的待遇,但你不能实行M国总统的权利;你的孩子撞飞了人,在M国不会被认定为七十迈。

“抱歉,我恐怕不能答应。”柏舟已经在这块地方待了快十天了,他不想再这么浪费下去。要是再折返回去,恐怕又是得五六天的时间:“我和我的部队还要继续往西边走,没有什么时间再浪费在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派我手下的人,陪您过去。”

第六章 交易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六章 交易

“哦,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女伯爵似乎很好奇,虽然她好奇时的语气也是那么淡定……

“西边,瑞士。”柏舟觉得以后估计也不会再和这位什么伯爵发生什么瓜葛,再说她马上就会去见布鲁克人,告诉她也无妨。

“去哪里干什么?怎么,神圣罗马帝国有功夫去收拾瑞士人了?”这个女人的好奇心一旦上来,挡也挡不住。

“好吧,我亲爱的伯爵夫人,您的好奇心已经可以杀死一只猫了。我是,额,我也是一位伯爵,奉王之命,带领我的军队去收拾那些瑞士人。”已经说了,柏舟索性就全告诉她了。

虽然女伯爵菲奥拉不知道猫的典故,但并不妨碍她去理解柏舟后面的话:“哦?没想到您是一位伯爵,愿上帝的光辉可以一直保佑你。”菲奥拉说完,双手提起裙子两摆,向柏舟行了一礼:“您这位大人真有意思,有着高贵的身份,还非要装什么雇佣兵首领。”

确实,中世纪的欧罗巴,一个贵族和一个雇佣兵首领的地位是截然不同。这也是为什么刚开始女伯爵以为柏舟是佣兵首领时,并没有做出什么礼节性动作。诚然,当一个佣兵首领的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甚至可以和各国王室平起平坐,但是,只要这个首领一天不被册封为贵族,那么他也只是形式上可以和王室平起平坐,没有贵族会真正瞧得起他们。就像是同一时期的大明王朝,一个穷酸秀才都可以朝着地主老爷门前吐口吐沫:“不就是有俩儿臭钱么,老子是读书人……”

…………….

柏舟心说跟你聊天真没意思,但开口得说道:“哦,那只是些,嗯,很巧妙的误会而已,布鲁克子爵和我有些交情,所以我只是顺道来帮一下忙。”柏舟很无耻的规避了佣金的话题。

“如果您真是一位伯爵大人的话,我想,我们之间的生意还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菲奥拉说道,提了一下裙摆,在旁边侍女的搀扶下,坐了下来。不得不说,虽然这种长裙摆的紧身衣很好看,但是十分不利于行动,柏舟看她坐下的姿势,很怀疑她是怎么骑马的。

“直说。”柏舟言简意赅,连“有话”两字都省略了。虽然柏舟不知道下面这个女伯爵要说些什么,但他知道,这个人肯定有求于自己。既然有求于自己,那么情况就好说多了。

女伯爵似乎没有听出来面前这位异族伯爵的不耐,继续以她特有语气说道:“我和我的军队,与您一起去瑞士,听命与您,前提是,您现在需要册封我为神圣罗马帝国的子爵,而且,如果您在瑞士能有所收获,就必须给予我一块相应的封地。”

“不好意思,我不觉得就您那种一打就跑的兵士,能帮上我多大的忙。”其实柏舟觉得这生意还是有得做的,正常情况下,统领六百兵士的人被封一个子爵绰绰有余,不过,对于柏舟而言,面前这位似乎是一个标准的意大利贵族——意大利贵族从不缺钱,如果他们只是和其他国家的贵族一样奢侈的话——既然是一个标准的意大利贵族,那说不定自己今后几年的军费就有着落了。

“三万金币!”女伯爵看了一眼帐外升起的太阳,似随意地说道。

财帛动人心,不得不说,对于柏舟这个之前手头最多只有一千多金币的穷贵族而言,三万金币已经很令人心动了,况且,封一个子爵对于柏舟而言,不就是像巴巴罗萨写封信的事儿么(正常情况信上应该有柏舟的伯爵印章,但巴巴罗萨知道柏舟的情况,所以特许他暂时可以不准备自己的印章、族纹、军旗),正好顺道也给蒙止他们也写上。

就在柏舟要答应的时候,一旁的尉上见状,觉得事情不妙,急忙上前一步,说道:“对不起,伯爵夫人。我们都知道,您是从意大利叛|逃出来的,我们可以不管您之前受到了什么迫害,但我们清楚,现在一旦和您在一起,麻烦会少不了的。”

尉上这话与其说是说给菲奥拉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柏舟听的。虽然那三万金币的数目,让熟知自家财政状况的尉上也很动心,但一个好的幕僚,能冷静的思考得失,才是标准。

是啊,一个来历不明、带着一帮士兵、而且还很有钱的叛|逃贵族,怎么想也知道是一个大麻烦。柏舟暗自道自己想的简单了。天上不会掉金币,掉下的,往往是陷阱。自己带着这帮意大利人,现在看不出什么麻烦,可一旦有事情发生,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难保不会有什么危险。

“伯爵大人,不得不承认,您的这位幕僚比您更有头脑。”菲奥拉看着尉上,说出了这句话,明显带着挑拨离间的感觉,“我确实是有麻烦,要不然,您会以为真有人不光给您送军队,还给您送一笔足够买下一座城镇的财富?”

柏舟努了下嘴,“确实是这样,如果我比他还聪明,那我还要他干什么?”柏舟看着这位女伯爵,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除了钱和军队之外,如果你还能证明你们对我们这次征伐瑞士有帮助,我可以同意。”

这次倒不是柏舟惦记着那笔钱,而是他考虑了一下,现如今,西秦人最大的麻烦是没有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地盘。只要对解决这个麻烦有帮助的力量,他都应该借用。当然,这样做稍显有些短视,毕竟,带着这个女伯爵,日后就可能会给意大利人发兵瑞士提供接口,也可能会在西秦征战瑞士的过程中就遇到女伯爵的敌人。但,这些都只是可能,为了征服瑞士,为了西秦人有一块可以安身立命的土地,柏舟只有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力量。更何况,日后真的占领了瑞士,柏舟可不相信就自己手头的那么点儿钱,够干什么。

所以,上面柏舟说出的那一番话,只是为了看看女伯爵还有没有什么底牌。即便没有,柏舟也会同意菲奥拉的加入。

“在瑞士城邦中,有一部分是意大利人,碰巧,我和其中的一些有些交往。”菲奥拉左手整理了一下她的面纱,意思很明显了,她能联系到瑞士的原住民,或许可以提供些情报什么的。

这倒是出乎柏舟的意料了,能和瑞士本地人联系上,无论怎么说,都没有坏处。柏舟表面上又装作思索一番的样子,便同意了。

那边女伯爵听见柏舟同意,也没有表现出什么高兴的神态,只是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然后摘下了棉质手套,单手向前,走到柏舟面前。

柏舟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意思,举起了菲奥拉那嫩如蛋白的小手,轻轻的吻了下去:“上帝保佑您,我的子爵夫人。”

“上帝也保佑您,我的伯爵大人。”菲奥拉抽出了手,戴上了手套,这时,柏舟忽然发现,这个菲奥拉的手腕处似乎有一道血痕......

………….

第七章 洛西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七章 洛西

安排好了意大利这六百余人,柏舟也得知了那天碰面的那个嗓音沙哑的中年人名叫卡特兰诺,是菲奥拉手下的一个男爵。这样,柏舟一行人现在也加上了一群意大利人,浩浩荡荡也有三千多号人。同时柏舟派人去找布鲁克子爵——本着蚊子再小也是块肉的精神——索要那五百金币。当然,柏舟不会老老实实的说他把这群意大利人收遍了,只是写信告诉子爵说自己已经把意大利的首领给击毙了,剩下的都只是些吃不饱饭的农民云云。

现在柏舟的队伍倒真是牛鬼蛇神什么模样的都有了,装备精良的西秦士兵、负责押运辎重的一千西秦后备兵、手持各种器械的豪尔佣兵队、还有这群全身披绿意大利人……虽然这个器具颜色不太讨喜(包括皮盔也是带绿的),但不能否认,这种颜色在森林地带中,还是能起很大的伪装作用。

同样,这群意大利人的装备柏舟以前只在游戏中见过(话说柏舟除了盗版还见过什么……),除了近两百名民兵似的兵士手持长矛外,其他的人都是身背一人高的巨盾,手持手弩的弩手,柏舟查看了一下他们的属性。(详细资料请见作品相关)

………………….

盾弩民兵

作战经验:1星

近程攻击力:5

远程攻击力:11

武器类型:短剑,铁木巨型盾,近程攻击;弩,远程攻击

总防御力:15

维护费用:100(城内/每年)

255(城外/每年)

能力一览:

破甲攻击

良好训练,低士气

可组成盾墙

适应寒冷天气和丛林地形

这些盾弩民兵,比起之前在巴巴罗萨身边看到的那些平民弓箭手好了不知道多少档次,当然,这也和武器有关系。短剑的杀伤力怎么说也要比匕首高的多,而弩的穿透力肯定也比一般的弓箭要厉害,只不过弩的射速要慢不少。

另外,让柏舟最感兴趣的还是这些盾弩兵身后所背的近乎一人高的巨盾,这种巨盾的存在虽然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这些盾弩手的灵活性,但不得不说,这种能很轻松藏下一个人的巨盾,所能提供的防御力,不管从数据上看还是在实际中的作用,都是不能令人忽视的。

当然,这些盾弩民兵在游戏中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王八”,原因就是他们身后背着的“王八壳子”。

柏舟看着这四队(共四百人)盾弩民兵的属性,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看过西秦弩手营的属性,心上又起了比对之心,策马来到弩手营旁边,查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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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秦弩手营

作战经验:6星

近程攻击力:8

远程攻击力:17

武器类型:刀,近程攻击,无盾牌;神臂弩,远程攻击

总防御力:13

维护费用:130(城内/每年)

325(城外/每年)

能力一览:

破甲攻击

高训练,高士气

柏舟看着自己这支弩手营(只有一队),虽然攻击力不论从近程还是远程看,都高了盾弩民兵不少,可柏舟怎么看怎么觉得,要是真让两支部队在平原地区远程对射的话,人家那么大的一面巨盾在面前一方,西秦人的远程打击一点作用都没有,毕竟,再高的攻击力,射到人家盾牌上也是一点作用都没用。还好,西秦神臂弩有三百五十米的射程,这是任何欧洲的弩兵都无法比拟的。再加上这些意大利人背着这么大的盾牌,跑得肯定不快,也不怎么灵活,只要自己这边远远吊着他们来射击,估计还是西秦弩手要占点儿便宜。当然啦,真正在战场上,只出现两支远程部队互相攻击的情况估计真不会有。

其实,关于意大利人背着的这些巨盾,并没有一般人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毕竟,巨大的盾牌必然造成巨大的重量,所以一般这些意大利人也只有背着他们行进。在战场上,他们要么继续背着这些盾牌,在自己要填装弩箭的时候背过身子,防御箭矢,要么就只有把盾牌放在地上,结成盾墙。不可能像一般步兵那样一直单手持盾进行防御,这种巨大的盾牌,就算是双手持,也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情。

一路上,两方人马倒都是相安无事,肯定也没什么交流,大部分原因可能是语言不通。柏舟倒是还很欣赏那个叫卡特兰诺的中年男爵,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战士,而不是个浮华的贵族。不过这家伙每天都是寸步不离自己的部队,再加上他和自己这些人的年龄都差了不少,所以他们之间就没有什么交谈。而柏舟虽然对那个女伯爵的身世来历都很好奇,但每次看着她那遮着面容的轻纱,都不由得想起那种令人无解的语气,遂打消了想法。

柏舟无聊的时候,就和蒙家兄弟探讨一下如何行军布阵、和尉上下几把石子棋、和豪尔聊一些这块大陆上的趣闻,不得不说,虽然豪尔带出来的部队不怎么样,但他的故事说的倒还是不错的,一天晚上豪尔喝了点儿酒,嘴上又把不住门,说起一个意大利贵族的“恋|兽|癖”,全然不顾周围还有一群意大利人(虽然他们之中大部分都不懂拉丁语,但是懂的可都是些“重量级”人物),柏舟和蒙止连忙把这位满嘴飞天的家伙拖回营帐。

相比于中国古代的价值观而言,虽然“恋|兽”同样也不被欧洲人所认同,但是,并不像中国那样排斥(当然,这不是说欧洲人不排斥“恋|兽”,只是程度问题)。在更早的一个欧洲文明中(具体名字自行百度),一种最神圣的祭祀礼仪就是献祭少女,虽然很多文明都有献祭少女的传统,不过方法不同的是,这个礼仪是让处女和神牛(其实就是普通牛,但祭司们认为那是神的化身)进行那个啥。而这些把处子之身奉献给牛的,在那时被认为是最高贵的女人……当然由于种种型号方面的原因,好多少女都会死在这个仪式上……

这天晚上,由于柏舟被豪尔吐了一身,所以不得不去营地旁的小河边洗漱一下。

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仰望着漫天星斗,耳边聆听着微风拂过林木的声音,夹杂着一些兵士的笑骂声,柏舟觉得天地在这一刻就安静了下来。

自从来到一个世界之后,柏舟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安静过。

柏舟原先并不是一个争强好胜之人,只是一个每天为了生计而奔波的普通人,但这奇异的一切把他推上了这个位置,那么也就决定了他这一生必须得有担当。西秦人梦想随着一代一代的流传,似乎只成了一句口号,可如何让西秦人安稳的生活下去,却是柏舟,这个西贝货所必须面对的问题。虽然他做惯了普通人,可能肩膀还太瘦弱,但柏舟明白,生而为人,就必须坦坦荡荡地面对自己该负的责任。

柏舟不会选择逃避,不管前路有多么危险,自己都必须挑起整个西秦一族的大梁,不论最后成功还是失败,最起码自己问心无愧。

如果不是自己到来,可能西秦人最后的结局,就是安安稳稳的待在松博特海伊那片并不属于他们的土地,直到被附近的国家视为异类、视为危险,然后被他们以上帝的名义捆绑到绞刑架或者是火刑柱上……

可现在柏舟来了,就不得不冒险去为西秦族人们争取一块可以休养生息的土地。索性,最起码到现在,西秦人的路途还算坦荡。去征伐一个陌生的国度,不能说谁对谁错,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丛林法则一向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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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柏舟的思绪正随着河水流淌之际,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

“是我,伯爵大人。”是菲奥拉的声音,只见她也坐在了河边,面朝着天空。似乎是专门来找自己的,似乎又不太像。

天色已黑,只有天上洒落下来的月光和从林木间透射过来的堆堆篝火光而已,柏舟虽不怕菲奥拉看见自己,但还是把身体沉了下去,只留个脑袋在河面上。

“这么晚了,子爵夫人不需要休息么?”柏舟见这个菲奥拉,大半夜跑到这个河边,又抬起头看着天,委实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睡不着,就出来走走,没想到伯爵大人您也在这儿。”菲奥拉轻声说道。

“你以后可以叫我柏舟,伯爵伯爵的,听着不舒服。”

“柏…舟…这是您故乡的名字么。以后您也可以叫我菲奥拉。”女伯爵说着,把面前的面纱摘了下来。不过,在这么黑的夜晚,柏舟还是看不清她的面容。

女伯爵摘起了身边一颗小草,含在嘴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月空,而柏舟也没有说话的意思,从新漂浮在了水面上。

“柏舟,你就不好奇我的到底是谁么?”菲奥拉终于低下了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

“确实好奇,不过看你和卡特兰诺的样子,估计问你也不会说。”柏舟闭上了眼睛,安静的漂浮在水面上。

“那您就敢带着我们上路?不怕日后会给您带来什么威胁么。”菲奥拉的嘴角似乎露出了点儿似是微笑的表情。

“怕,怎么不怕。特别是这种未知的威胁。但是我的族人需要生存,我需要在瑞士为大家找到一块可以生存繁衍的土地。如果说从这一点上来考虑,我无所畏惧。”柏舟似乎开始明白为什么菲奥拉一直用那种安静的语调,原来语调的安静,也代表着思绪的清澈。

“您不怕死么?”菲奥拉看着水面上的身影,又问道。

“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你说呢。”柏舟这时不由的又想起了那个给他带来改变的女子。

“确实,有时候死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菲奥拉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子,向河里投了一块石子,“只是,我不想我的死像这块石子般,只能溅起一些浪花。”

“野心大于实力,那是灾难的开始。”柏舟笑了笑,看来,面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

“难道你没有么?”女伯爵的语调终于有点像正常人了。

“老实说,我也有,不过我知道目前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选择把它藏在心底。”重回咸阳啊,多少代人的梦想,似乎一直是那么遥远。

“这次,攻伐瑞士,你有多少把握?”菲奥拉决定换一个话题。

“不出意外的话,十层。”柏舟游上了岸,不顾菲奥拉还在一旁,旁若无人般擦起了身子,穿起了衣服。

“哦,我看不出你的信心来自哪?”菲奥拉本来觉得面前这个男人说有五层把握就顶天了,虽然瑞士城邦内忧外困,但也不是柏舟区区几千人就能打下来的。

“很简单,他们后退,有活路,而我,没有。”柏舟系上了腰带,甩了甩头发,“还有,下次能不能在天亮的时候再把面纱摘下来。”

说罢,也不管菲奥拉到底有没有其他事情,独自向营地走去。

菲奥拉伯爵望着柏舟轻颜一笑,也离开了河边。似乎在黑暗下,菲奥拉只是一个名叫菲奥拉的女子,而在白天,菲奥拉才是一个到处奔波的女伯爵。

菲奥拉看着柏舟消失在树林的阴影中,冲着那个方向轻喊了一句:“我叫菲奥拉*洛西”。

上帝也不知道柏舟到底听见了没有。

第八章 因斯布鲁克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八章 因斯布鲁克

柏舟一行人花了大概两个月的时间,终于到了前去瑞士的最后一站——因斯布鲁克。这座要塞坐落在阿尔卑斯山谷之中,修筑于因河之上,西邻瑞士,南邻意大利,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所以在后世也有“欧洲十字路口”之称。

柏舟这次没有再进到因斯布鲁克城堡中,其中一个原因是他现在还正为雇佣兵的事情发愁呢。

原本柏舟是打算沿路雇佣些佣兵,尽管从豪尔那里得知,除了少数大陆知名的佣兵团之外,其他大部分的雇佣兵实力都和自己这群人差不多(后来,豪尔承认这是在开玩笑),但是柏舟也需要一些,用以弥补他们人数上的不足,毕竟,好钢用在刀刃上,西秦现在就这么点儿兵士,不可能每仗都冲锋在前、撤退在后。不过一路上各个城市、堡垒中,可以招募到的佣兵实在太少了,总共才270多人,还都是些刚组建的,几十人一伙的小佣兵团。

熟悉佣兵这个行当的豪尔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按理说,最近没有听说过有哪个领主在大规模招募士兵,这一路上少说也应该能招募到三四千人才正常。可实际上,柏舟还是靠沿路的领主配合,这才招募到这两百多人的雇佣兵,外加一千多人的正统农民……连武器盔甲都没有,手持草叉和木棒,只是穷得过不下去了,才来干这个冒险的行当。

“公子,您不进城了么,或许我们可以再碰碰运气。”尉上一旁说道。

“算了,招募佣兵的活儿,豪尔做的比我好。再说,一进城堡,那里的什么大小贵族又得是一阵应酬。”确实,一路上,这些贵族的好客精神远比柏舟想象中的高的多,要不是这些应酬,柏舟怎么也能提前半个月到达这里。诚然,这不是说柏舟的魅力有多么高,或者说他有多么高的声望,完全是和巴巴罗萨的书信有关系。这些大小贵族都和那个布鲁克子爵的心态一样……

到后来,柏舟实在是不厌其烦——跟他们在一起文文邹邹、虚虚伪伪吃一些美炙,还不如跟蒙家兄弟一起啃面饼来得痛快——碰到他实在推不了的宴会,比如说人家再三邀请,或者是人家帮忙招募佣兵或者是募集粮草,就让那个菲奥拉去,自己就借口身体不适。

本来柏舟想的挺好,这个自己册封的女子爵是从小都接受正统欧洲贵族礼仪教育的,而且本身也是真正的贵族,代替自己去没什么,怎么说也比让蒙止、尉上他们去好得多。可谁知这个菲奥拉演戏倒真演全套,当别人问她身份时,她毫不避讳地说自己是圣怀特伯爵的夫人。这样倒好,每次人家就给柏舟和菲奥拉安排一间房间,害的柏舟睡了好几次地板(还是石头制的)。

当柏舟义正言辞地质问她时,她倒是光明正大的说,你让一个女人替你参加社交活动,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柏舟一时间头都大了,不过既然事已至此,柏舟也不可能一一再像别人解释,错就错了。不过柏舟发现这个菲奥拉确实做的是得心应手,索性到后来凡是遇到这种情况,都让菲奥拉代劳,而自己就和西秦军士们住在城外,免去许多麻烦。

这次他们来到因斯布鲁克,照例是豪尔进城招募佣兵,尉上去征集粮草,菲奥拉去参加宴会,柏舟装病……

次日,豪尔、尉上和菲奥拉一起离开因斯布鲁克,远远看见豪尔一脸无奈地神色,就知道这次招募佣兵的事宜又没戏,还好自己本身也没有抱多大希望。

“我的大人,我在宴会上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你要不要知道。”菲奥拉走到了柏舟身侧,才轻声说道。

“你说呢,我的夫人?”柏舟这个纯粹是在开玩笑,因为他发现面前这个一直面遮轻纱的女人似乎永远不会生气、也永远不会笑(只是他没看见),所以一时间童心大起,老拿菲奥拉开玩笑。当柏舟知道菲奥拉在宴会上以自己的夫人自居,而且还义正言辞辩解,让柏舟哑口无言。自打那时以后,柏舟就称菲奥拉为“我的夫人”。身边的西秦军士因为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对这件事也都没放在心上。

“是这样的,我听那个伯爵说,前不久,有一大批雇佣兵向西边过去了。都是神圣罗马帝国籍的佣兵,应该是去向瑞士了。”

“哦,这样啊。看来是有人先下手了啊。”柏舟听完这个消息,不由沉思起来——这样说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猜测了——瑞士人先下手了,把这边的佣兵先行雇佣走了,毕竟,佣兵们有奶便是娘,雇主是谁对他们来说不重要,让他们去对付谁也不重要,重要的就是有没有钱拿。

而瑞士人雇佣走了这批佣兵,估计就是为了防止自己的力量扩充,同时,也能提高自己的军力。看来,自己要征伐瑞士的消息果然是藏不住啊。

…………………

其实,这边是柏舟不知道,何止是瑞士知道消息这么简单啊。人家巴巴罗萨已经正式给那个病床上的瑞士老大公下了诏书,大意就是你赶紧投降,保全你的一切荣耀,如若不然,我就派人横扫了瑞士,这么个意思。现如今法兰西和意大利诸城邦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而老大公确实是老了,在接到巴巴罗萨的公文之后,强打起精神把他两个儿子招到了床前,要他们两个人携手抗敌,想自己当年那样,把神圣罗马帝国彻底赶出瑞士。

大公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面对两个面和心不和的儿子,就相当于现在瑞士有两个统帅,各管自己的属下。大公的大儿子阿尔贝托侯爵与小儿子安德列亚斯伯爵,都把这次战争当做父亲选择继承人的考验,在他们看来,谁在这次战争中表现的好,无疑就会被父亲选择成继承人。所以,这两个人根本就不会真正联合到一起。

当然,这俩人也不傻,知道单靠自己恐怕是抵挡不住巴巴罗萨的大军,所以大哥就去联系和他较为亲密法兰西王国,而小侯爵则向意大利城邦求助,以期能给予神圣罗马帝国点儿威慑。

不过,哥俩做的这一切都是以巴巴罗萨为假想敌而做的准备,至于说柏舟的那几千人?在俩人看来,不过是巴巴罗萨雇佣的异族先锋军,并没有放在心里。只是让边境诸城堡加强守卫,而他们则开始在瑞士境内集结军队。如果他们提前知道真正征伐自己的,也只有这几千先锋军,估计现在他们就直接带人御敌于国门之外了。

不能不说,瑞士这块地方,虽然没有什么防御纵深,但是布满全境的山脉和河流都能有效的阻碍敌方部队的行进。而当年之所以老大公能赶跑神圣罗马帝国的瑞士总督,也大多靠的是地利因素。

伯尔尼……

“你来了,咳咳,”在老大公面前,是一个满脸伤疤的中年人,瑞士大公显然和他很熟悉:“巴巴罗萨不比他的父亲,是一个有能力又有野心的国王,这次,瑞士恐怕有难了。”

“大公,阿尔贝托和安德列亚斯,这俩小子的水平我清楚,光靠他们,估计瑞士真的有难了。”这个大概三十刚出头的男子,口气中明显透露出对大公两个儿子的不屑。

“是啊,我也知道。可除了他们,谁还能统领起全瑞士?我老了,咳咳……”大公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您注意点儿身体,慢慢说,不急,巴巴罗萨今天也打不过来。”中年人看着大公虚弱的身体,赶忙上前。

“你过来帮我吧,帮我的两个儿子,也是帮助整个瑞士。”大公面色潮红,显然,不是心绪激动就是身体实在不行了。

中年人摆摆手,表示不接受这个建议。

“温克里德!”大公突然提高的嗓音,像是回光返照般,“强敌当前,无惧无畏,果敢忠义,无愧上帝。十年前的信条,你都忘了么!难道你就眼看着整个瑞士落入那个红胡子暴君的手中?”

“大公!我温克里德没有忘。”中年人听到大公说起的这一番话,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眼神开始变的坚定起来。十年前的道道伤痕似乎又开始变得火热。

“我把我身边的卫队全部调拨给你,相信以你的威望,统领他们不难。而且你也不用听从他们俩的调遣。”大公见中年男子同意了,语气也开始安稳了下来。

“可,那样,您的安全……”

“瑞士都要亡了,还保护我这么一个快死的人干什么。你下去吧,我累了……”说完,大公真的闭起了眼睛。

“是。”

………………..

“人家瑞士先行一手,准备做的很充分。怎么样,对自己还有信心么,十层先生?”

柏舟发现自从自己开始戏称她为“我的夫人”后,菲奥拉也开始乱给柏舟起名字,虽然音调依旧清淡,让人听不出是开玩笑的意思。

“呵呵,一只军队的战斗力可不是靠人数能衡量的。”

“是么,据说瑞士一般常备兵有五万人之多,至少是你的10倍,这些人数不足以填平你所谓的质量么?”

“如果,他们真能一下子把五万人集中在一起,我们是没有胜算。”柏舟看着菲奥拉,认真地说道。

“瑞士大公的那两个儿子我知道,其实都是有能力的。当然,也正因为这样,他们俩才会摩擦不断。”菲奥拉看柏舟似乎有点看不起那哥俩儿的意思,忍不住提醒道:“但这次,他们俩联合起来,可能刚开始不在意你这几千人,但他们只要一旦开始明白你的实力,就不会给你各个击破的机会了。”

“那就找到机会!”

柏舟不会轻敌,因为他也没有轻敌的资本。他的自信,还是那个原因,西秦无路可退。

“前进!我的勇士们,列支敦士登,我们的第一站!”随着蒙止的一声高吼,整个部队在几个向导的带领下,缓缓开向瑞士。

第九章 夜袭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九章 夜袭

列支敦士登,现如今是一个内陆小公国,以景色宜人而着称。而现在,在中世纪的欧罗巴,没有几个人会有心情跑到这么偏远的山区来欣赏什么风景。

柏舟众人借道因斯布鲁克进入瑞士,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平民,沿途所见村舍,基本都是人去楼空。本来就没有什么物件的平民房舍,现在,除了主人带不走的桌椅床板,连吃饭用的木桶铁锅之类都找不到。

索性,柏舟和他的军队就在一个没有人烟的小村子里驻扎,这个小村子背面是一座丘陵,长着些矮矮的灌木;两面都是树林,各种柏舟叫不上名字的鸟儿在这里尽情的欢唱;只有西面还算空旷,不过都是些庄稼地,土地上也只是些幼苗。老实说,这种密林环绕的地形不太适合扎营,但斥候报告说,还有半天的路程就能抵达列支敦士登城堡,而且天色也以不早,所以柏舟决定今晚驻扎于此,同时派蒙家兄弟在附近多设暗哨。

等大部队安置完毕,太阳已然落下,柏舟召集尉上、蒙家兄弟、豪尔和菲奥拉来到他的屋子里,商讨一下一下明天的对策。

“四米高的石质城墙,不算高,基本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攻城器械。我们明天就把营寨下在城边,然后制作些云梯、冲车,最迟后天,我们就可以开始攻城了。”听完斥候的报告,蒙止首先说道。因为这次西秦是远征,所以,不可能带着那些沉重的攻城器械。也幸好瑞士这块地方多林木,临时制作也完全没有问题。

其实,这个时候的西秦,在攻城器械制作方面的水平已经远远超过了同时期的欧洲各国。攻城器械严格来说可以分为两种,以欧罗巴大陆的器械为例,一种是以远距离打击城门、城墙和杀伤守军为目的的攻城器械,如弩炮(可以理解为扩大N倍的手弩,这种武器用于攻城其实还不如用于野战),投石车(这种简单的投掷石块的器械并没有利用杠杆原理,和弓箭的原理一样,车臂用弹性好的木材制成,靠弹力将石块投掷出去,威力和射程都一般),抛石机(真正的攻城器械,应用了杠杆原理,致使威力和射程都很恐怖);第二种是以攻破城门和运送士兵上城墙为目的的攻城用具,如攻城车(也就是冲车,依靠冲车中间的木柱撞击城门),云梯,攻城塔(比城墙要高最少两米,由兵士推至城墙前,然后兵士可以通过塔内的梯子攻上城墙,由于攻城塔四面都有防护措施,所以从攻城塔里上城墙的士兵比用云梯的士兵安全,但是攻城塔目标大就,容易被击毁)。

而这次,由于列支敦士登的城墙还比较简陋,所以也用不到什么太复杂的机械,就使用最普通的云梯和冲车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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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我们现在并不知道对手有多少兵力,又有什么布置,就这么攻打过去,太容易吃亏。”尉上一旁提醒道。相比于蒙止,偏向于谋士的尉上,肯定要想的更多。

“是啊,那个子爵倒是相当谨慎,早早就把所有平民给撤离了,我们想知道点东西都不容易。不过我以前来过这里,这个子爵当时手下只有六七百常备兵。现在么……”豪尔这个游历相当广的佣兵首领,现在也有些没辙,以前人家有六七百士兵,现在数量肯定只多不少。

“估计,那些被雇佣走的佣兵现在就在列支敦士登。作为瑞士的门户,我要是对手,就肯定把那些人安排在这里。”柏舟想了想,又说道:“那这么说,我们和那个什么子爵,就人数上来说,差不了多少。就这么强攻,损失不会小。我们得想个法子,把敌人给调出来。”

自古攻城这种硬碰硬的打法,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西秦军士精锐无比,但是那四米高的城墙,显然可以把这种优势抵消一些。柏舟本就不希望打这种攻城战,但似乎目前的事实告诉他,打不打,可以由他决定,可怎么打,就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众人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就沿路上看,他们面前的这个对手,不是一个白痴贵族。坚壁清野,从来都是一个对付侵略者的好办法,这是一个谨慎且魄力足够的首领才会选择的做法,而白痴会做的,只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他自以为安全的城堡内,等着人来打而已。

耳畔传来些鸟儿的鸣叫声,别看天色以黑,但俗话说的好,林子大了……

“我出去走走。大家也先休息吧,具体的事项,等我们明天见到了那个城堡,再商议。”柏舟知道办法不是一时间就能想出来的,而且大家也都累了。这一路上,毕竟是深入敌方境内,大家都是小心又谨慎,对体力消耗不小,明天就要开战,休息好养足精力才是根本。说完,柏舟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这个村子不大,大概也就是够几百人居住的规模,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用来散心。正当他想要往林子里面走走的时候,突然,一个西秦兵士跑了过来,撞到了柏舟身上,俩人都不由摔倒在地。

“先别挡道,我有急事。”那个士兵麻利地跃挺而起,头也不抬,连句道歉也没有说,就准备离开。

“哦,那你先去。”柏舟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看那个兵士确实是一脸着急的样子,也就准备让他过去。

“嗯?是公子?”那兵士都已经迈起步伐了,听出来是柏舟的声音,连忙停了下来。

“没事没事,你有急事你先去。”

“公子,找到你就行。”这个兵士发现确实是柏舟,也没有道歉的想法,而是直接把话说了出来:“公子,这地方有埋伏!”

“什么,你确定!”

柏舟不得不确定一下事情的真伪,因为这个兵士从服饰上看并不是蒙戈派出去的岗哨。而现在那些岗哨都没有情况汇报,那自己面前的兵士是怎么知道的?

“公子,林子里的鸟叫声有问题!我曾经和家父学过一段时间的口技,所以,一般人模仿的虫鸣鸟叫我都能听的出来。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鸟叫声中,夜莺鸣叫的声音只有一个,可这种鸟在一片林子中不可能只有一只。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用这种方法传递消息!”那兵士见柏舟的语气中并没有太着急的意思,以为柏舟是不太相信他的话,便赶忙把原因解释了出来。

“你先别急,这也可能是对方的探子。”其实这话柏舟自己也不信,因为他从来没听说过探子之间也需要相互传递消息的。探子,也可以说是斥候,所做的就是探听、观察情况,然后回到安全的地方,几个探子再相互应正情报的准确性。而互相之间需要暗中联系的,只有偷袭的一方,而且还说明了,参与偷袭的军队,不只是一支。

柏舟明白,如果情况不是太糟,敌方只是小股部队骚扰,自己这边只要提前安排,损失就不会太大;而如果敌方是大部队来袭营,那乐子可就大了。

“这样,你先去我屋子那里,蒙家将军、尉先生他们应该都没有走远,你快过去告诉他们。我这就去军营那边。”柏舟吩咐道。

柏舟也没有功夫去管为什么那些岗哨没有来通报,多半是被早有准备的敌人给解决了。现在他还不知道在黑暗中到底有多少敌人,所以只能先行悄悄准备。要是直接让人吼句“敌袭!”,固然自己这边都知道有敌人来了,可这样做,一是对方会立马下手,而不是再去等待时机,二是自己这边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西秦精锐虽然不会说手忙脚乱,可佣兵和意大利人那边可就不好说了。这样,一旦发生炸营,就算对方是小部队骚扰,也能造成极大的损失。

所以,现在柏舟面对的首要问题是怎么样尽快通知到各支部队,最不济也要先通知到西秦的部队,做好迎敌准备,而又不惊醒黑夜中的敌人……

第十章 无衣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十章 无衣

柏舟现在手底下算上杂七杂八的农民兵,一共有四千六百余人,其中属于西秦精锐的有大秦铁骑营五十人(一队,重装骑兵),游骑营两百人(四队,轻装骑兵),陌刀营一百人(一队,重装步兵),朴刀营三百人(三队,重装步兵),轻步营三百人(三队,远程、轻装步兵),弩手营一百人(一队,远程、轻装步兵),暗机营六十人,后勤辎重约有一千人。(这些辎重兵虽然只是装备大刀、皮甲,但是,当做轻装步兵使用一点儿也不差);雇佣兵一共有八百人,什么武器都有人使,由豪尔负责;意大利那边有长矛民兵约两百人(一队,轻装步兵),盾弩民兵约四百人(四队,远程步兵),由菲奥拉和卡特兰诺负责。还有一千一百余人的农民兵,平时他们都是和辎重兵待在一起。

(本书设定中,骑兵部队都是五十人为一队,重装步兵、远程步兵一百人为一队,轻装步兵一百五十人为一队,农民兵类兵士两百人为一队)

这么多人,而且彼此之间又没有驻扎在一起,想要尽快挨个通知到着实不容易。

黑夜之中,也只有火把和篝火可以用来照明,村子两边的密林现在就仿佛是两头露出尖牙的猛兽,垂涎着面前的美食。

柏舟决定先去暗机营的驻地,因为平时暗机营需要负责柏舟的安全,所以一般他们的驻地离柏舟都比较近,柏舟需要通过他们把消息一一传达到各支部队。虽说这个村子不大,可是,对于现在的柏舟而言,每一秒都是相当重要,毕竟,除了那群伏兵,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发动攻击。

“该死,这个家伙真是个麻烦的主儿。”柏舟自言自语道。确实,不得不说,这个施瓦登子爵算计的是十分的精妙,在西秦大军前进的路上,都没有进行过阻击,无形中使西秦人的警惕性下降了不少。而在这个小村庄内,这个离列支敦士登最近的地点,也是整个西秦人戒备心最低的地方(明天就会正式开战,正常思路来说,今夜交战双方都应该好好休息,养足精力),组织了一次伏击。如果不是刚才那个士兵的机敏,后果很难预料。

“嗨,柏舟,你怎么又回来了,在那说什么呢?”迎面走来了菲奥拉。她其实在柏舟离开后,跟着就出来了。她似乎看出来柏舟那时候心情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有些紧张,听其他人说,这可是柏舟真正参与的第一仗,紧张是在所难免的。于是,她就想找柏舟聊聊天。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回头的柏舟。

“对了,我正找你呢。”柏舟知道,那个回去通报的兵士肯定是没遇见菲奥拉,不过就算遇见了,他们之间语言不通,那个兵士也无法说明情况。

“你说什么?”菲奥拉听不懂了,因为刚才柏舟不注意,对着菲奥拉说了西秦语,身为欧洲人的菲奥拉当然听不懂了。

“哦,抱歉。”柏舟也意识到了这点,赶忙使用拉丁语,把事情前前后后给菲奥拉大概说了一遍,让她立马组织她的军士。

菲奥拉听后也是眉头一紧,然后转头去安排她的兵士。

柏舟看着菲奥拉离去的背影,脑海中突然像有一道灵光闪过,对啊,自己说的语言,除了西秦人,谁也听不懂,那也就是说,自己哪怕高声喊些什么,那些瑞士人也听不懂。只不过是,这边自己要是高声喊叫,就算瑞士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能估摸出来事情不对头。

“对了,军歌!”柏舟意识到,自己单纯喊出来,肯定是会让伏兵产生怀疑,可如果用唱的,八成,密林黑暗之中的瑞士人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这时候,柏舟也已走到了暗机营的房间,把六十人召集起来,吩咐道:“跟我一起大声唱,有多大声唱多大声。”

西秦兵士继承的大秦军的优良传统,严明的纪律要求他们服从上级,而不问原因。可以这么说,大秦军的士兵才是真正的士兵,他们纪律严明,从不会因主帅的更换而产生抵触情绪;他们不问政治,只关心有没有仗打,政治倾轧中,他们只作冷眼看客;他们奋勇杀敌,不光是为了保卫疆土,也是因为在大秦军制中,只要你立功,就有升迁封赏,保证了大秦军士的铁血,不只是一腔热血在起作用,还有那实实在在的利益刺激着他们。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这首西秦人传唱了千余年的军歌,曾经响彻了中土南北的军歌,曾经吓的胡人不敢南下牧马的军歌,是第一次飘扬在欧罗巴大陆,似乎,这可以意味着些什么……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渐渐的,营地内所有西秦兵士,包括那一千余人的辎重兵,都开始唱起这首他们自出生起,就由父辈们教授的战歌。战歌声音越来越大,渐渐,整个村庄都飘荡起“无衣”的声音。营地内,其他的欧洲兵士并不懂这首歌所代表的意思,但他们能听得出歌中的那份激昂、悲怆与苍凉。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树林内,正有一群人在轻声交流:“头儿,他们在唱什么?”

“我怎么知道,异族人的语言我又不会,对了,你问问那边,什么时候动手?”

一阵鸟鸣声传过,那人才道:“那边说,再等等,赛格那儿还没有解决岗哨。”

柏舟一遍唱完,一种奇怪的感觉也由浮上了心头,但他现在没有功夫管这个,直接又对身边暗机兵士说道:“下面,我唱一句,你们跟我大声唱一句,让全营地的西秦人都能听到!”

“是!”回答简单而有力。

“西秦军士,公子号令,所有人等,整装备战,密林两侧,有敌伏兵,敌情不明,切勿出击,轻声慢行,不可惊敌!”

柏舟用“无衣”的语调,把他的命令传达下去。六十名暗机兵士的声量,虽不大,可也足够延伸到这个村子的每一个角落。起先,西秦兵士听见这么个音调一样,但词却完全不照的“无衣”都有一丝奇怪,可听着听着,西秦兵士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在各自队正(队长)的调配下,原地组织好防御——黑暗中,没有人总体调度,所以只能各自为战,不过,偷袭的人一旦进来,黑夜之中,也会陷入各自为战的地步。夜战,而且又在这种狭小的地形内,将帅谋略的作用性被大大降低,依靠的,是将胆,是兵勇。

这边柏舟屋子里,蒙家兄弟和尉夫等人刚听完那个兵士的汇报,就听见整个军营飘荡的歌声,刚开始还在疑惑公子在干什么,可听到后来,几人先是一愣,随即都明白了柏舟的意思。

可就在西秦军士和意大利军士在有条不紊的组织防御的时候,豪尔雇佣兵那边发生一些状况。

本来,豪尔的这些佣兵都是见过血的家伙,遇到这种情况不会怎么太过慌乱,可问题是,豪尔手下还有两百多半路加入的新丁,这些新丁比那一千多农民也强不了多少,猛然一听这么个情况,当即就有人大喊大叫,乱往外跑,或许他们以为,在黑夜之中,只要自己隐藏的好,就没有杀身的危险。而辎重兵那边的农民们,一看雇佣兵那边有人逃跑,本来就有些不稳的心态彻底乱了,到处呼朋唤友,想要一起逃命,要不是有辎重兵在旁边呵斥,他们可真的就要开始跑路了。

柏舟这时,和暗机营的兵士在一起,隐蔽在最西边的一处房屋外。听着佣兵那边的嘈杂声,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些新加入的那些不能算是兵士的兵士,在这种茫然的黑夜中,还是乱起来了。

第十一章 血夜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十一章 血夜

一阵凄厉的鸟鸣声,很快淹没在这个不平静的村庄内,两侧树林内突然攒射出阵阵箭雨,许多慌乱的雇佣兵被箭枝扎到,撕心裂肺的吼声不多时便响彻了营地。

“该死,”柏舟转头吩咐暗机营,“告诉所有西秦兵士,熄灭自己身边的一切火光。”

大概三次箭雨的时间,西秦人才把营地内大部分的篝火给熄灭。黑暗之中,所有人就只能靠着天空中洒下来的月光来辨别方向。

一时间,天地仿佛清净了下来,除了耳畔传来那些受伤士兵的声声哭喊。密林中的人也没有再次射箭,而安稳下来的西秦军队,也各自依靠房屋、篱笆等等一切可以抵御箭矢的东西来组织防御。

就在大家等待瑞士人的下一次进攻时,林子中亮起点点火光,接着,一阵火雨铺天盖地而来。这种火矢并不会增加箭矢的太多威力,但是,它附带的火焰,却可以让整个村庄都变成一片火海。

不过有一点,火光也同样暴露的伏兵的位置,柏舟看了看两侧密林,大概有三处地方亮起了火光。

“公子,我们得冲过去,要不就这样被他们攒射,这个小村子等会儿就不能守了。”说话的是蒙戈,刚才他带人去熄灭了篝火,发现柏舟居然在村庄的最外侧,立马找了过来。现在他们面临的局面是,依靠着这个小村庄的房屋什么的还能组织防御,可一但这些草木搭建的东西被彻底烧毁,这四千多人马必然更加慌乱,到时候相互之间更不好照应。

“蒙戈,你和蒙止带人去左边的密林,我带着一部分人去右边。”两侧密林中,左边出现了两堆火光,而右侧只有一处。柏舟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选择坐以待毙,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未知的敌人。

蒙戈和蒙止各带着一部分西秦人马去到了左侧,而柏舟除了自己这边的暗机营和几百辎重兵以外,只是带着一部分由卡特兰诺男爵率领的意大利人。

盾弩民兵的巨盾面对箭矢能起到很好的防护作用,柏舟让盾弩民兵举起巨盾,抗在最前面。大部分的箭矢叮叮咣咣的射在意大利人那裹着铁皮的大盾上,弹落下来,火星四射,点燃了草地,也有少部分箭枝划过巨盾,射在后排的士兵身上,飞溅起几道血花。

密林中的瑞士人,显然也有什么考虑,见面前这群敌人杀了过来,也纷纷冲出密林,柏舟看来,大部分敌人都是手持木柄长矛、短剑,也有一部分似是精锐,手持长戟。

“杀!”柏舟一声令下,跟在巨盾后面的三百辎重兵和意大利长矛兵加速向前迎敌,而暗机营随同柏舟直接从盾弩手的左侧杀进敌阵。

“上帝会祝福你们的,我的勇士!”科特兰诺一声怒吼,拔出长剑冲了过去。

“杀!杀!杀!”西秦辎重兵言语简单,但满脸杀气。

如果这个时候上帝能从天空俯瞰这一场景,那么表述必然是这样的。

茫茫黑夜之中,只能依靠燃烧草木的火光才能辨别敌我。燃烧的火光似乎把林子前的灌木草地分为明暗两块,而双方一马就在那一线交界处,展开了厮杀。

没有弱者,没有怜悯。没有弱者,弱者都在一次又一次的碰撞中,惊叫着,被对手撕破了喉咙;没有怜悯,怜悯对手的下场就是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一把匕首割开自己的动脉。

双方大概都是一千人的样子,但大部分瑞士人明显不是什么正规军,手持长矛的他们,根本敌不过那些手持大刀的西秦人,西秦人的大刀劈砍,即便是没有砍中目标,也能让人胆寒于那种特有的破风声,而瑞士人的木质矛杆,一刀之下,尽成两段。不过,瑞士的那群长戟手,大概有一百人的样子,配合默契,往往三四个人一组,长戟交替刺出,只见一个一个意大利军士,在他们的长矛下如破陋的麻袋般,倒地身亡。

柏舟手持的是精钢刀,在人群中也砍翻不少人,只不过这不是说他武功高,而是在他周围,暗机营的兵士一丝不苟的围在他两侧,保护公子的安全,也就是说,柏舟可以不管自己的防御,专心砍人。

暗机营的兵士不愧为西秦精锐中的精锐,别看他们只有一把短剑,一支手弩,可一出手,对面的长矛根本就擦不着他们的身子,暗机兵士或揉身挺进,或闪转腾挪,对面瑞士人就大多一声惨叫,或者是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接着就跪倒在地。

双方厮杀了约有半个钟头,虽然瑞士人是偷袭的一方,可在这种真正的肉搏厮杀中,他们不仅占不到什么便宜,反而像是新丁那般,有的手头连武器都拿不稳,刺出的力量连皮甲都穿不透。

柏舟抹了一下脸上黏糊糊的东西,面前的这一百号瑞士已然被他和暗机兵士杀穿了。那些瑞士人的勇气也就止步于此,面对着他们陌生的敌人,谁都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无望的恐惧下,暗机营面前的瑞士人,溃逃了。

柏舟抽空望了望四周,西秦辎重兵那面大占优势,压得对面步步后退,那边的瑞士人见到这面已经有人溃逃了,似乎也开始有这么个打算;意大利长矛手跟对手杀的倒是不分高下,可一部分西秦辎重兵已经开始向那边包抄过去,意大利人的信心一时间大占上风;整条阵线的中间,意大利盾弩手那边,却是岌岌可危,本来这两三百名盾弩手,因为有巨盾和人数的优势,本来应该短时间内没有问题,可面对对面的瑞士长戟手,短剑对长戟,武器上的差距似乎就注定了结果,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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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长戟手

作战经验:3星

攻击力:12

武器类型:长戟,小型铁皮盾,近程攻击

总防御力:16

维护费用:150(城内/每年)

320(城外/每年)

能力一览:

可结成刺猬园阵

对抗骑兵+4

正常训练,高昂士气

…………………

精锐,这才是真正的精锐,这群长戟手虽然还是比不上西秦的陌刀、朴刀两营,但肯定已经和西秦辎重兵的战斗力不相上下了。须知,西秦人的辎重兵可不像其他君主的辎重兵那样,只是些负责运输粮草的农夫。他们是后备兵,也就是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只是不成编制的士兵。而且,他们之所以成为后备兵,也不是说他们的水平不够,更多的原因是西秦现在装备不起,也养不起太多的士兵。

柏舟看着中间意大利人还在卡特兰诺的带领下苦苦支撑,急忙带领暗机兵士从左侧杀向这群长戟兵,在离那群瑞士人只有二十来米的时候,暗机兵士摘下腰间的小型手弩,一阵破空声划过,顿时侧面倒下几十瑞士人。

那边长戟手的首领也早以注意到这群从一面杀过来的敌方兵士,也注意到了他们的战斗力,不敢大意,命令兵士停止进攻,原地组阵。只见这群瑞士迅速集结在一起,围成一个圆形,最外围的兵士盾牌放在胸口,下蹲,长戟对外,里面的兵士也同样,盾牌一面接一面,长戟都架在前面同伴的肩膀上。

柏舟一刀断飞一支手臂,看着面前不停集结布阵的瑞士人,这种刺猬圆阵,很利于防守,特别是对于骑兵冲锋来说。柏舟见状也不愿直接上去和他们肉搏,带着暗机兵士和意大利人会合,准备用弩箭破敌。而同时,四周渐渐肃清敌人的西秦辎重兵也开始围了上来。

这群长戟手也慢慢发现了四周情况不对,他们这边除了还有零零星星的哭喊声,已经听不到任何响动了;村子另一侧的树林那边,连零星的哭喊声都已听不到了,只是飘荡来一些痛苦的呻吟声。

柏舟现在双手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不是害怕,也不是激动,而是长时间挥舞砍刀,体力已经有点儿不支了。这片土地上,已经倒下了太多人了,鲜血已经深深的浸透在这块土地中。七百人,这块土地倒下了七百余人,数字听起来不多,可实际上,最多在一个小时前,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一个个有家有子的生命。现在,面前这群被围困的长戟手,所面临的,也是同样地命运。

“投降,或者死!”柏舟望着前面这不到一百结成阵式的瑞士人,用拉丁语高声说道。一旁的弩手们也都做好了发射准备。

柏舟不是一个嗜杀之人。虽然杀戮总是不可避免,虽然他现在身上也布满了许多人的鲜血,可他并没有感到什么成就感。尽管,柏舟开始从一个卖盗版的转变为一名大秦首领,可扪心自问,他能做到铁血面对手持武器的敌人,可做不到冷血面对一些手无寸铁之人,也无法马上下令屠杀这些显然已到绝境的敌人。

第十二章 前进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十二章 前进

“上帝会惩罚你的,异族人!”瑞士阵中传出的声音。

“投降或者死,我不会说第三遍。”四周,西秦人和意大利人已经渐渐围了上来,他们的后路也被切断了,想重回密林中也只是奢望,这只能说他们刚开始面对相对孱弱的盾弩手,杀的太远了,远到想撤回密林中也成了奢望。

“上帝与我们同在,我的勇士们,不要向异族人低头!前进!”随着一声喊声,已然结阵的瑞士人又缓缓向前走来,并没有选择向密林方向突围。只要前进五十米,他们就能靠近柏舟,或许他们认为,只要能杀了柏舟这个异族首领,他们的死,就会得到上帝的保佑。

不用柏舟命令,意大利盾弩手和暗机兵士的箭枝就一批批划空而过,瑞士人的盾牌也挡不住这么近距离的弩箭。

只有五十米的距离,正常情况下,顶着盾牌,冒着箭雨,只需二十秒钟,就能抵达柏舟的面前。而这二十秒钟,只够弩手们射出第二轮箭矢。可就是这第二轮箭矢射罢,能冲到柏舟面前的,也只剩区区十数人,各个浑身浴血,有的,身上还插满了箭枝。柏舟一时间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西秦军人的感觉。

他们终究没能伤到柏舟。柏舟从他们的眼神中没有看到恐惧,只有不甘。

“公子,那边的敌人已经被我杀退了,还抓了几些俘虏。”说话的是蒙戈,他和蒙止解决完村子那侧的战斗后,发现这边战斗还没有结束,就立马赶来:“您怎么亲自上来了,这万一……”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柏舟的目光从他前面的这群流尽鲜血的瑞士人身上移开,“你和蒙止带着各部骑兵沿路杀到城下,给那个我们素未抹面的子爵点儿颜色,来而不往,不是我们西秦的风格。”

柏舟觉得自己似乎是受了前两次征战的影响,潜意识中感觉这个时候欧洲人征战,都要在阵前先商量两句,以前那个奥地利侯爵是这样,意大利人卡特兰诺也是这样。这次,让柏舟明白了,诡道,不是只属于中土。

“是,公子。”蒙止和蒙戈明白柏舟的意思,屠杀溃兵……

嗯?”柏舟望着蒙家兄弟离去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脑海中“探查”在闪动,柏舟奇怪之下对着自己和蒙家兄弟使用探查,发现其他东西都没有变,但在特长一栏,都新出现了这么一条。

夜战斗士:(在夜晚中战斗,统帅力+1)

柏舟对这个属性倒是不陌生,之前他也想到了,将领一些属性的提高,特长的增加,都是要靠不断征战而获得。在游戏中,柏舟甚至可以利用些小bu|g来提高将领属性,可对于这片欧罗巴大陆,柏舟真不知道该如何获得,前两次战斗,柏舟都没有获得提示,当时他也没在意。不过这次他们三人获得新特长,似乎让柏舟摸到点儿门道。

一场大战过后,本来就破败的小村子内,更是一片鬼寂,几处疼痛的呻吟,更是为这块土地上添了几分凄凉。随处可见的血迹,在火光的照耀下,显的黝黑似墨。

柏舟来到村子内的一片空地中,应该以前是被村民当做小广场使用的,现在,尉上和菲奥拉带着些兵士正在审问今夜被抓到的俘虏。

“问出点什么?”柏舟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柏舟习惯性地摸了摸裤兜,突然发现,自己该戒掉这个习惯了。

“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雇佣兵,你当时猜测的没错。”菲奥拉说道,“那个施瓦登子爵本来手下有六百人,瑞士大公,准确说是他的小儿子,派来了五百人,还有三千多雇佣兵。”

“果然和我们人数差不多啊。估计他们是打算凭借城堡,把我们拖在列支敦士登。”尉上一旁说道。如果瑞士那边要和西秦人硬碰硬,没道理只增援五百人,哪怕那五百人都是精锐。不过,西秦人倒是把大公的小儿子想的太高尚了,他增援的五百人,都是很一般的兵士,不比农民兵强多少,只是碍于面子。而列支敦士登里面最厉害的兵士,还是施瓦登子爵那原来的六百人,比如和柏舟交手的那支长戟手部队。

“伤亡多少?”虽然不想提,但柏舟还是要知道。

“算上重伤的,有五百六十人。”尉上说道,在这个医学极度不发达的时代,轻伤如果说还可能被挽救的话,那么重伤者基本也就被宣告死刑了。诚然,在西方医术还没有发展起来的中世纪,李先生带来的中医学,绝对是救命的良方,只不过在这个陌生的大陆,很多草药都找不到,让李先生颇有一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

中西方医术,抛开那些比较玄奥的理论先不谈,只说药物,中医靠动植物,西医靠化学制品。中医重在养,西医重在治。不能说谁高谁低,可如果在中世纪的欧洲,治病除了小部分也靠动植物治病以外,大部分还是神术,当然,现在我们都知道,治病,神水还不如热白开管用,而神术能治病,靠的是心理暗示。

“农民兵伤亡两百余人,佣兵和菲奥拉小姐的部队各伤亡了一百余人,我们西秦阵亡了三十余人。”这里面,佣兵和农民有相当一部分是死在刚开始那波箭雨之下的。在那种黑暗的环境下,原地找个遮掩物待着都不可能被射着,只有四处逃命的人,才最容易失去性命。

“柏舟,瑞士人这次用来伏击我们的,大概也有四千人的样子。他们的伤亡几乎是我们的三倍,而且,我们也抓到了四百多俘虏。”菲奥拉看见柏舟似乎情绪不太好,想要安慰他一下,“要不是你这次提前发现了他们,加上你的士兵又这么厉害,我们这次可能真就败在这里了。”

菲奥拉是第一次看见西秦士兵的战斗力,在刚才村子另一边,这个菲奥拉也是一身轻铠,和蒙戈一起杀入敌阵,真真实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边倒的战争。单兵素质高下立判。

柏舟缓了一下心情,对着面前俩人笑了笑,也是向他俩表明自己没事,说:“我们那时候还琢磨怎么把他们调出来,和他们在野外决战来着,不过没想到他们也有这个想法。”

说柏舟情没事,那不现实。原本一个普通人,一个连鸡都没有杀过的人,第一次杀人,活生生的,到现在,他的嘴里还满是血腥味,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以前,他流过血,也打过架,现在看起来,那跟小孩子玩过家家没两样。一刀下去,撕裂了甲胄,撕裂了皮肉,柏舟倒没有恐惧,只有一丝挣扎,一丝迷茫,还有一丝,兴奋?

“他们不知道你兵士的实力,如果今晚不是你们,后果无法预料。”菲奥拉接话道。确实,今夜那个施瓦登子爵派出的伏兵,如果按一般部队来说,怕是早就被他们打垮了,只可惜,先是老天不帮忙,被西秦人识破了埋伏,然后就只能怪自己这边战力不足,一对一完全不是西秦人的对手。

“呵呵,虽然我们这次也伤亡了不少人。但起码,列支敦士登现在可以算是一座空城了。比起我们攻城,现在的伤亡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实话说,柏舟在玩游戏的时候,死个几千几万人对他而言,那都是数字,没有什么感觉,大不了再造呗。可面对真实的死亡,他自问自己做不到一笑而过,也做不到单纯把这些当做数字,最起码,现在他做不到。

但是,现在这个地步,纠结于伤亡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情,索性把目光往前看。现在列支敦士登的城堡估计可以算是空城了,要不是还需要一些必要的攻城器械,同时厮杀了一夜,众人也都累了,柏舟现在就率大部队杀过去,而不是只让蒙家兄弟率领骑兵追杀败敌。

“明天,攻城。”柏舟看着面前几人也面露倦色,说了一句,就率先回去了。

Ps:大修改已经完成,如果因此对您的阅读造成不便,烟酒在此表示道歉。

第十三章 西秦柏舟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十三章 西秦柏舟

当清晨的第一缕朝阳散落在列支敦士登,这个瑞士的东方堡垒上,稀稀拉拉站着几排兵士。

城门上方,一个全身重甲贵族打扮的家伙,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这就是那群异族人么。”

此时在城下,所有有西秦兵士,包括深夜才回返,俘虏了近五百敌军的大秦双骑营,都擦干了血迹,静静地立在那里。锃亮的甲胄,干净的面庞,似乎看不出昨夜他们都经历了什么。将近一千人的瑞士俘虏,在后面西秦辎重兵看押下,老老实实的站在二十余架云梯侧,毫无疑问,如果要攻城,他们将会是炮灰。

“该死,施瓦登,如果不是你非要出城偷袭,我们现在怎么会只能靠这么点儿士兵守城?”那个重甲贵族毫不客气的训斥他身边的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

“阁下,请记清楚你的身份,你不是一个贵族,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划脚。而且,你带来的消息不是说我们面对的只是些不堪一击的异族雇佣兵么!”魁梧的汉子就是列支敦士登的施瓦登子爵,也就是他策划了昨夜的那场偷袭。靠着对地形的熟悉,瑞士人沿着小路,埋伏到了村子两侧,差一点,也就成功了。不过,这是战争,战争中差一点就是胜和败的差距。

“我是安德列亚斯伯爵的特使,我手下有五百人!”这位特使似乎火气也上来了。

“抱歉,昨晚那一战,你的手下已经全军覆没了。”施瓦登子爵对面前这个在军事上一无所知的愚蠢特使,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

而这个重甲特使,似乎也意识到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话锋一转,一脸谄媚对施瓦登说道:“子爵大人,要不,我们投降吧。现在实力差距太大,就算我们投降了,想必伯爵大人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投降?然后被他们驱使着,去攻打下一个城堡?”施瓦登扭脸看着这位特使。

“不,不,我的大人,我们是贵族,哦,不是,您是贵族,他们不会像对待那些贱民一样对待您的。”特使继续劝说道,面对下面黑压压的西秦兵士,他似乎有点被吓破了胆子。

“你错了,特使大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投降,你口中的贱民可能还可以保存性命,而我们这些所谓的贵族,他肯定会杀的一个不剩。”施瓦登是看出来了,他们面对的,不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而是一群可怕的异族人。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劫掠,而是征服。

“这不可能,子爵大人,这怎么可能?”特使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因为上一次神圣罗马帝国的征伐,为了安抚人心,大部分贵族都没有受到任何牵连。毕竟,大大小小的贵族才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没有必要全部得罪了。要不然,无论是谁,都必将陷入战争的泥潭中。打压不听话的,安抚听话的,这是征服者们的一贯策略。

“因为,他们是异族人,一群没有自己土地的家伙,他们需要一块可以安息的土地,需要一群可以为他们耕作的农民,唯独不需要的,是对自己阴奉阳违的贵族老爷。不像是其他国王,只需要一群听话的贵族。”施瓦登没有看着特使,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那,子爵大人,可千万不要投降啊,我们瑞士人,宁愿死,也不能向异族人投降,要不然,我们死后都无法上天堂的。”特使这个时候倒是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

“滚!你代表不了瑞士人,更代表不了列支敦士登。”施瓦登轻蔑的对特使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了城墙,他要去向面前的异族人谈判。施瓦登不怕死,但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要求那些平民像自己一样,为这个本就不怎么团结的国度,白白浪费生命。

“公子,都半个时辰了,我们怎么还不攻上去?”说话的是蒙止,虽然昨晚和他哥哥追杀到了很晚,可今天看起来,一点儿疲倦的神色都没有,反而显得十分兴奋。

本来柏舟是让他和蒙戈都好好休息一下,攻城战,骑兵部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特别是在对方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情况下。可蒙家兄弟坚持要来,他们手下的大秦双骑营也精神抖擞的站在那里。

“公子,我们再这么拖下去,万一敌情有变……我们要不要给他们点压力?”蒙戈也在一旁说道。毕竟,西秦这是在敌人的领土上作战,小心谨慎为上,昨晚的例子告诉他们,对手不弱。

“我们在这里站着,已经给他们很大的压力了。再直接去攻城,他们估计就要狗急跳墙了。不过你们说的也是,那就再给他们半个时辰。”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既然两边实力差距那么大,柏舟本不想再徒增损失。招降的文书已经被西秦军士通过箭枝射进了城门上。

“公子,城门开起了!”尉上说道,“看来,敌人是要准备投降了。”

城门中窜出几个骑兵,为首的那个,就是列支敦士登的施瓦登子爵,除了一身盔甲和一把精致的弓以外,别无他物。随着子爵几人的离开,列支敦士登的城门又缓缓关上了。

“我是这片的土地的领主,施瓦登子爵,敢问阁下为什么带领部队来到我的土地上!”这个施瓦登子爵,说的虽然是问句,但口气中一点儿也听不出来有疑问的感觉。

柏舟其实心里想说,全欧洲谁不知道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但口中还得说道:“我是圣怀特伯爵,柏舟。子爵阁下,您说错了,这片领土属于伟大的神圣罗马帝国,属于伟大的巴巴罗萨,将来也可能属于我,而偏偏不会属于你。我来,是要把帝国的鹰旗插遍这个瑞士。”

“好吧,异族人,让我们抛开这一切无聊的话题。”这个子爵似乎也不太喜欢一些无意义的谈话,直接说道:“您如何肯退兵。”

“你觉得这可能么?”柏舟笑着看着面前这骑在马上的家伙。

“那你如何肯放过城中的平民?”虽然施瓦登猜测面前的这个异族人可能不会屠杀平民,可参加过上一次十字军东征的他,知道,异族人有时候,不能按常理推测。

“投降!而且我保证他们的财产不受到任何侵害。”柏舟目光划过瑞士人,望着面前那一面并不算高大的城墙,静静说道。

其实,这个时代欧洲的平民基本等同于贫民,他们的财产都在贵族老爷那里。

“那城中兵士呢,大人准备怎么处理?”施瓦登又问道。

“您手下的也算兵士?我会把当做平民看待的。”说实话,柏舟还是很看好那种长戟手部队的,不过柏舟也知道,那种部队数量肯定不多,对西秦的帮助着实有限。而其他部队,如果他们继续想当兵吃饭的话,柏舟不介意给他们佣兵的地位,当然,只是地位,待遇另算。

“那城中的贵族呢?”施瓦登咬了咬牙,还是问了出来。

“如果他们也投降的话,我允许他们带走他们所能抱走的任何东西,如果是您的话,我承诺您可以多带走一匹马。除此之外,你们所有东西以后都属于我。”既然对方有心投降,柏舟也不想赶尽杀绝,但他也不希望自己领地上还有些不能给自己创造财富的贵族。再说,没有领土财富的贵族,最多算一个兵士。

“好,希望您能遵守承诺。”施瓦登目光灼灼,盯着柏舟的眼睛,“我,施瓦登,代表列支敦士登,投降。”

“当然,因为,我是西秦柏舟。”柏舟似乎开始渐渐融入到这具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了。

第十四章 威廉*退尔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十四章 威廉*退尔

“开城门。”施瓦登先行回返,来到城下,对着守城的兵士喊道。

“子爵大人,和他们商量的怎么样。”列支敦士登的大门并没有打开,而特使却从城墙上探出了头,悠悠地问道。

“他们同意我们自由离去,可以带走部分财产。”施瓦登仰头看着这位特使,虽然,这种仰望人的感觉让人很不爽。

“不,不,这只是那些狡猾的异族人所使的诡计。子爵大人,以您的经验,怎么会看不出来?”特使露出了两颗大门牙,不得不说,这个特使的脑子也能多考虑一些事情,当然,这种人所考虑的事情,往往会被中土人称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想怎样?”施瓦登子爵似乎意识到了事情不对,一只手悄悄摸上了腰间的那支短弓。虽然,这个特使的实力自己可以不在意,但他毕竟代表着小伯爵,自己必须要保持一定的尊敬,更何况列支敦士登城内的一些小贵族和刚招募上来的士兵?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完全有可能听命于他,特别是如果这个特使许下什么慷慨的承诺,那这些新兵士就完全谈不上什么忠诚。而且,在这个特使刚来到列支敦士登的时候,就四处转悠,拜访各位贵族。施瓦登当然知道特使在打什么算盘,可那时候强敌当前,施瓦登也没什么精力管他。看现在这个特使的一副嘴脸,想必有所依仗——自己都已经回返到了城下,城门却依然没有开启,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我们还有城墙,城墙内还有一千士兵,只要我们再守上个两三天,伯爵大人的援兵就会赶来。到时候,面前这些异族人必将会受到上帝的审判。”特使一副算盘打的很响的样子。现在这个施瓦登子爵已然决定投降了,如果自己带人守住了列支敦士登,那么,以自己和小伯爵的关系,那自己说不定就能被册封为贵族了。

“那能叫士兵?那只是一千个刚放下锄头的农夫而已!相信我,你连今天中午都守不住。”施瓦登子爵另一支手开始摸向箭囊。

“哈哈,反正现在这个城堡,你说的不算,我说的算;你无能,不代表我无能;你守不住,不代表我守不住。上帝会保佑我的。”特使洋洋自得的说道,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你刚才不是还主张要投降么?怎么,这些异族人现在都答应放你一条生路了,你居然又想反抗了?”这正是施瓦登疑惑的。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个特使只不过是个拍马屁的胆小鬼而已,可现在他的表现却不是那个样子。

“哈哈,你不离开城堡,我怎么接管?施瓦登,你不过是个没脑子的武夫而已,不过,如果你能宣誓效忠安德列亚斯伯爵,我倒是可以发发慈悲,让你进来。”这个特使,能被大公的小儿子派过来,显然,不是无能之辈。之前,在城墙上和施瓦登的一番谈话,都是在演戏,目的第一是要让施瓦登对自己放心,相信自己只是个声色厉苒的胆小鬼而已,第二么,既然对自己放心了,那以施瓦登的性格而言,为了全城平民的性命,肯定是会选择出城谈判的。

而这个特使显然没有对全城平民负责的这个想法,小伯爵派他过来,只是为了拉拢这个在他与哥哥争权中保持中立的施瓦登,当然,如果能趁乱夺取列支敦士登,那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说面对西秦的几千军队,自认为学过几天打仗的特使本来就瞧不起施瓦登,特别是施瓦登又新败了一次。这个特使自认为一千人守城,顶住三四千人几天的进攻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再说,兵力实在不够,城内不还有几千人的么?必要的时候,妇女也是可以征调的么,特使可没有觉悟高到说要为城内平民的性命负责。

“那这么说来,我们之间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了?”施瓦登说完,也不等特使的回答,举起短弓,右臂屈伸,形如弯月,“噔”的一声,箭,射了出去。

而那个特使似乎早有准备似的,立马一个翻身,躲了过去,然后又从墙边伸出头来,调侃着施瓦登:“亲爱的施瓦登,哦,对了,我是不是该叫您英雄的威廉*退尔呢?不过,我可不是那个让您一箭就射死的倒霉家伙。”

这个列支敦士登的施瓦登子爵,这个名字代表的只是在上次瑞士解|放战争中立过大功的一个人。而他的本名是威廉*退尔,凭着一箭射死哈斯普——前任瑞士大公,而闻名于整个瑞士城邦乃至于这个神圣罗马帝国。在退尔射死哈斯普后,为了逃避神圣罗马帝国的通缉,化名施瓦登,其后加入了现任瑞士大公的游击军。在复|国成功后,被瑞士大公册封为列支敦士登子爵,而他原本的名字,也一直没有改回来,只有和他亲近的几个人才知道他就是那个声名赫赫,却一直不知所踪的威廉*退尔。当然,这个特使知道很正常,因为身为大公小儿子的安德列亚斯伯爵知道。

“放箭!”特使看见退尔已经动手了,心里也没有什么顾虑了,命令左右弓箭手开始放箭。虽然这些弓箭手迫于特使的压力不得不放箭,但目标毕竟是他们之前的领主,犹犹豫豫之间,这些本就不娴熟的弓箭手根本就没有一支射到威廉*退尔的身上,倒是退尔身边的几个侍从纷纷被射下了马。

“哦,原来你就是威廉*退尔啊。”柏舟打量着这个在箭雨中逃回来的瑞士人,忍不住说道。虽然,在“全面战争”中,柏舟只知道一个瑞士英雄叫温克里德的,但出于对欧洲中世纪那段历史的喜爱,一些国家的民族英雄柏舟还是有所了解的。而这个威廉*退尔便是其中之一,他在瑞士民间中的声望,就相当于中土的岳飞一般,曾一箭射死了当时神圣罗马帝国在瑞士的残暴统治者——奥地利人哈斯普。

“我还是比较喜欢施瓦登这个名字。”从退尔的语气中,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狼狈的样子。只是望着列支敦士登城头,脸色之中带着一种无奈。

“看来,我们还是需要强攻了啊。”退尔和特使说话的声音比较大,虽然柏舟在远处,但隐隐约约也明白墙头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了,城头上那个耀武扬威的家伙是谁?”

“一个疯子,一个相信自己靠一千农夫就能守住城堡的疯子。”退尔口气中,愤怒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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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攻城前奏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十五章 攻城前奏

虽然面前的是一个国家的英雄,但身为土生土长的中土人士,柏舟对威廉*退尔也谈不上什么崇拜,特别是之前他们还交过手。当然,柏舟不会因为这个而记恨退尔,只是各位其主罢了。在这场争夺生存空间的战争中,注定了没有正义的一方,一方打着保家卫国的旗号,一方打着收回故土的旗号,谁对谁错?上帝来决定么,不,是胜利者来决定。

其实柏舟对这个退尔还是很有好感,一个睿智而冷静的英雄,一个在现实情况中,能正确认识到自己处境的英雄,没有那些所谓的一腔热血,只是有着一颗良善而勇敢的心。在欧洲中世纪,视平民为亲人的领主是有,但是绝对不多。这可能是由于威廉*退尔原本就是一个穷苦的农夫,一个只求吃口饱饭的农夫而已,所以他能体会贫民生活的不易。

当然,现在,不是讨论退尔的时间。攻取列支敦士登,是柏舟要面对的问题,既然列支敦士登不愿意自己打开城门,那柏舟就只有靠自己的力量破开它了。

“伯爵大人,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率领那些被您俘虏的士兵吧。”威廉*退尔看见排在第一线的瑞士兵士,知道这些人是要被当做炮灰使用的,他希望自己可以率领他们,从而使这些人少一些损失。其实,他还有一层意思,因为他通过败兵了解过西秦人的真正实力,如果列支敦士登原本的士兵没有损失,那么退尔也自信能守住城堡。可是,他一开始太小瞧西秦人的战斗力了,等他明白过来,退尔也就意识到,如果再反抗,那城里的平民必将受到牵连。退尔自问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但是他不能因为自己不怕死,而剥夺了城内平民生存的权利。

“当然可以。”柏舟不会拒绝一个在列支敦士登有不小影响力的子爵的提议,尽管,柏舟很想让退尔就此开始,能为自己效力,但是以他的性格来说,暂时是不可能的。现在之所以退尔会提议帮助自己,完全是出于对自己手下兵士的爱护,毕竟,马上要交战的双方都是自己本来的兵士。而且,柏舟也从退尔的眼神中看出来了,愤怒,是对城墙上那个耀武扬威的家伙。“不过在那之前,让我先帮你压制住城墙上那些弓箭手。”

“西秦轻步营、弩手营,目标敌方弓箭手,自由射击!”随着尉上一声令下,西秦远程部队,纷纷开始拉弓搭箭。

虽然瑞士人可以借助四米高的城墙,让弓箭的射程提高一些,可毕竟这种欧洲短弓的射程只有一百五十米,远远短于西秦轻步营所使用的以“六材”所造的东方复合弓的射程,更不用说射程高达三百五十米的弩手营了。

自由射击这种远程攻击方式,其实论起杀伤力来说,肯定是不如覆盖式射击的。但是,这时候,西秦人的主要目的是压制敌人城墙上的远程部队,使得城墙上的瑞士弓箭手不能自由射击,从而让瑞士俘虏在通往城墙的路上尽量减少损失。当然,由于有城垛的保护,西秦人想大量杀伤瑞士人也是不可能的。

“射程这么远的弓弩,怪不得……”退尔在一边自言自语道。虽然他从败退到城内的兵士口中,听到了关于西秦部队战斗力的大致描述,可他毕竟没有亲自率军参加那次伏击,没有亲眼见到西秦军力。这时,见到西秦这种他从未见过的超远程弓弩,不由地惊叹了一下。

“呵呵,子爵大人,不要感叹了,您的那次伏击很漂亮,我们没有机会用上这些弓弩。好了,那边的弓箭手已经被我们压制了,您可以带领您的老部队开始攻击了。”柏舟在一旁听到了退尔的感叹,不由接过了话头。

“是!”退尔翻身下马,向柏舟的侍从借了一把长刀,然后奔向了攻城部队的最前方。

那些被俘虏的士兵其实刚才已经见到了在城墙下发生的一切,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那个什么特使居然敢让人射杀他们所尊敬的子爵大人,这让这些被俘虏的瑞士人很愤慨,对着那个特使发出阵阵骂喊声,而当他们看到退尔来到他们面前,这些兵士看着他们的子爵,忽然安静了下来。

“我的勇士们,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害的你们当中很多人失去了兄弟、父亲或者是唯一的孩子,我施瓦登愧对你们!”退尔说完,单手摘下头盔,面向这一千余瑞士人,深深地行了一礼。

“不,子爵大人,这不能怪你,使我们太没用了。”下面兵士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或许,是他们想起了自己的那些阵亡了的亲人,又或许,是在担忧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这些西秦人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了。我刚才和圣怀特伯爵已经达成了协议,我们投降,而大家都可以有一条生路,同时你们的财产都会得到他的保障。”退尔顿了顿,接着又道,“而那个被安德列亚斯伯爵派过来的特使,为了自己那贪婪的欲望,想要把我们一起拖入死亡的深渊。我施瓦登在此发誓,我绝对不会放任他残害我们的兄弟姐妹。我的兄弟们,我的勇士们,让我们一起,将那个被撒旦诅咒过了的特使,赶出我们的家园!我的兄弟们,向上帝祈祷吧,祈祷他能保佑我们逐出那个撒旦使者!”

“冲啊!”就这么一千人,推着大大小小西秦赶制的攻城器械,在西秦远程部队的帮助下,口中不断喊着冲杀声,奔向了城墙。

虽然,退尔子爵只是一个投降了人,而且本质是帮着外人打自己人,但却依然能说的这么义正言辞。

这在中土的传统文化中是不可想象的。在中土,成为一个民族英雄,必须是在各方面都被神话了的人物。他们不但能英勇的击退强敌,而且面对一切困难也能死战到底,绝不屈服。正面的例子就不多说了,历朝历代,比比皆是;反面的例子比如说汉武帝时的李陵,飞将军李广之后,曾率“步卒五千人横行匈奴”,因为种种还在讨论的历史原因,降了匈奴,结果被武帝灭族,虽然史书上对李陵多有感叹,但从来没有认为他是英雄。而我们,在大肆称赞岳武穆、戚家军的时候,也都故意忽略了这个敢率五千步卒,硬撼三万匈奴铁骑,直至弹尽粮绝的悲情英雄,一个降了敌人的英雄。

而在西方世界,面对强大而难以抗拒的敌人时,选择投降并不是一种耻辱的事情,没有人会因为这个而看不起他们,反而有时候西方人会这么认为,投降,是在激战过后实力不足时不得已选择的方法,是真正勇士的象征,毕竟,连战场都不敢上的懦夫或者是一见敌人杀来就逃跑的胆小鬼,是没有被俘虏的担心的。(当然,欧洲人也很敬重死战到底的战士,也同样鄙视那些不是因为正当理由而投降的人。)

所以,当投降的退尔,面对同样是投降的兵士时,他们似乎有些共同语言。最起码,本来这些瑞士兵士以为自己要一辈子这样充当炮灰,直到战死,而现在,他们的领主带给了他们一条生路,那么,为什么不为自己的生路再搏一下呢?

就是这样,一千人对上一千人,双方绝大部分都是列支敦士登的当地居民,可能相互之间还认识,可在一刻,无所怜悯。

第十六章 夺城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十六章 夺城

“该死,你们怎么不起来射击!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攻上城墙么!”特使大人一边躲在城垛后面,一边大声向两边同样躲在城垛后面的弓箭手大声训斥道。

“大人,对方的弓弩射程太远了,我们的人一露头,那就是个死啊。”列支敦士登一个投靠了特使的男爵在一旁说道,这家伙当时再被特使游说的时候,是第一个选择投靠的,毕竟,在他看来,跟着一个伯爵混怎么也比跟着一个子爵要有前途的多。

“那怎么办?只能放任他们上城墙?”特使大人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之中的那种严厉和质问谁都能听得出来。不过,质问是质问,现在这个情况,还只能放任攻城部队上城墙。毕竟,虽然西秦远程部队数量不多,可同样特使手中的弓箭手也不足够。

“没关系,他们的箭枝数量肯定有限,我们只要顶住他们第一波攻势,后面他们就没有箭枝可用了。”在这个男爵看来,对方的第一波攻势派过来的只不过是些被俘虏的瑞士人,杀退他们应该问题不大。

就在城头上的列支敦士登人还在祈祷自己不要被流矢射中的时候,突然感到天空一下子清净了,没有箭枝再呼啸着划过他们的头顶,却突然发现一架架云梯已经搭上了城墙上。威廉*退尔率领的一千俘虏,已经开始攀登城墙。

“命令所有雇佣兵前进攻城!”远处的柏舟看见俘虏们已经开始攀登城墙,便下令让豪尔前往支援。说实话,虽然柏舟很看好退尔的能力,但这并不代表他同样看好那一千精神疲敝、体力不足的瑞士俘虏。这些人经过昨夜的厮杀,再加上一整晚上又没有休息,战斗力可想而知。现在这些俘虏全靠着一口气才能在退尔的带领下显得一往无前,可一旦在城墙上陷入胶着状态,柏舟真不敢相信他们能打赢那一千瑞士农民,哪怕这些俘虏多少受过些军事训练。所以,柏舟命令豪尔带领雇佣兵前去增援。

“菲奥拉,你派你的盾弩手前进至射程内,准备增援!”作为西秦人援军性质的意大利人,他们的远程部队虽然没有西秦那么厉害,可最起码人数和西秦差不多,又有巨盾提供的防护来抵挡流矢,在城墙下射击也可以多少避免些损失。

城墙下,柏舟在调度军队,争取一次破城,他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这个小城堡上;而在城墙上,退尔已经率领众人登上了城墙,退尔用刀拨开了三支哆哆嗦嗦的长矛,率先跳下了城垛。

退尔在拿起西秦制式军刀的时候,也被这种不同的武器所吸引了。在这个时期的欧洲,常见的近程武器有剑、长矛、斧头、锤子等等,刀这种武器也有,但是由于制造工艺的问题,远远没有前面所说的那几种武器好用,所以也没有什么正规部队用刀做制式装备。而西秦刀这种武器,十分有利于做出劈砍,这种大威力的攻击动作,相比较于欧洲斧头这种同样是劈砍类武器,西秦刀继承了中土的制造工艺,虽然肯定没有欧洲斧头那么威力大,但是胜在轻便,易于使用,攻击频率快。不像欧洲重斧那样,没有一定的体格,根本就使用不了,而且往往是你挥一斧头的时间,都够别人刺出两剑了。

西秦刀是一面开刃,一面是较为宽厚的刀背,就像这时候退尔使用的那样,不过由于他不想过分伤害到列支敦士登人,只是使用刀背挥砍,这样,即使被砍中的人也不会有什么致命的伤害。

而同样,城墙上的瑞士人,由于种种原因,不得不听命于特使,但是在面对自己以前首领的时候,也不敢上前做什么特别的攻击动作。就这样,退尔从城墙上的左侧,一路走到特使那里,四周的瑞士农民只是拿着长矛战战兢兢地看着退尔就这么走着,然后等城墙下瑞士俘虏爬上来了,再去找那些俘虏拼命。

“施瓦登子爵,你这是在叛国!”特使发现退尔一走过来,自己身边除了几个亲随,连刚才一直在拍自己马屁的小贵族们都不见了。特使面对威廉*退尔,不由声色厉苒地高声喊道。

“哈哈,”威廉*退尔听见特使这么说,不由笑道,虽然,他的笑声中带着一种悲凉,“我施瓦登十年前保家卫国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叛国?难道你忍心看着城中几千人就这么被屠杀么?”

“他们的死是有价值的,会给我们争取时间的。”特使反驳道。

“你这个疯子,不要说的这么好听,你那点儿心思,谁都看的明白。”威廉*退尔说道,“不和你废话了,多浪费一秒,这城墙上,就多死几个瑞士人。”

退尔说完,举起长刀向特使砍去。特使一旁的三个亲随,抽出长剑,与退尔战成一团。

这边,特使见他三个亲随似乎也敌不过退尔,便准备悄悄溜走,可就在这时候,旁边一个贵族模样的家伙一把捞住了特使,急声道:“特使大人,我们抵挡不住了。”

“什么!一群废物,一千个俘虏你们都打不过!”特使听见这话,顿时脸色发青,这个列支敦士登可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发家之地,特使怎么也想不到这才第一轮进攻就完全防守不住。

“人家还有援兵啊,大人,可我们只有这一千农民。”这个家伙倒是一脸的难相。

“我们也有援兵,你,现在就去,把城里的人都集中过来。”特使的这个主意实在算不得上是急中生智,顶多算是狗急跳墙。

“大人,时间上来不及啊,人家都已经攻上来了,要不,您先撤吧。”这个人也是一脸的惶急。

“开什么玩笑……”

那家伙一看特使没有撤退的意思,也不再管他,二话不说,一溜烟自己就先跑没影了。

而这时,退尔瞅准个机会一手抓住一个亲随的手腕,反手一刀,划破了那人的心脏。另外两人连忙挥剑刺去,退尔顺势抱住那个死人,挡住了刺来的两剑,然后一个矮身,从死人胯下刺出刀来,其中一个亲随收剑不及,硬生生被刺破了小腹。

剩下的特使和最后一个亲随这时候哪还有心情再和退尔搏命,一个是被城墙即将不保的消息吓住了神,一个是被退尔的武艺给吓破了胆,两人立马窜了开去。退尔见状,也没有继续追杀,而是带着兵士,占领了城墙。

本来城墙上的农民战力就不怎么样,又面对着现在的领主逃遁,而老领主又大发神威的状况,只是又象征性的抵抗了两下,便一个个放下了武器。



柏舟远远看见退尔在城头上插上了神圣罗马帝国的黄底鹰旗,知道自己在瑞士的第一战,算是结束了。西秦在瑞士,也算真正有了第一块土地。

“柏舟,城门打开了,现在进城么?”一旁的菲奥拉出声问道。其实,如果不是见识过西秦人的战斗力,她肯定会觉得巴巴罗萨是个疯子,居然只派几千人就来征伐瑞士。而现在,菲奥拉虽然仍然不是很看好柏舟,但是也觉得他似乎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成功率的。

“当然,呵呵,我刚才在考虑,是不是就把这里送给你做封地呢。”柏舟心情不差,不由开起了玩笑。说这是玩笑,倒不是说柏舟不舍得这个地方,而是因为,柏舟不会把瑞士的东方门户交给一个实力一般而且麻烦缠身的贵族。当然,似乎柏舟打心底也不太想菲奥拉接受这个提议,要不然,以后他离菲奥拉的封地也太远了一些。

“如果可以,我还是喜欢瑞士的内陆,最起码,那里没有这么多山。”菲奥拉听后倒是以她一贯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第十七章 全战系统(上)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十七章 全战系统(上)

柏舟率领众人走进了城堡,血腥味离好远就能闻得很清晰。威廉*退尔和他率领的瑞士人也已走下了城墙,静静地等待列支敦士登新主人的到来。

策马在列支敦士登并不算宽敞的街道上,柏舟无心理会两旁那群面色麻木的平民和兵士,也无心理会刚刚投降而来的小贵族所献的殷勤,因为他脑海中的“全面战争”,突然提示他,“建设系统”和“招募系统”都已可用。

不过,现四周相对嘈杂的氛围似乎不太适合柏舟现在就开始研究,便先跟随退尔来到他原先的居住地——位于城堡中央的几间并不排场的石质平房。然后通知尉上让他先负责处理这里的一切,借口身体疲惫,随便找了一间退尔家的客房,进了去。

尉上和蒙家兄弟知道柏舟昨晚没有怎么睡,今天大事已了,瞌睡是正常的,所以也没太多问。而退尔见柏舟这个精神状态,几次想开口,犹豫了一下,没有张嘴。

柏舟进了客房,没有着急点开“建设系统”和“募军系统”,而是先使用“信息系统”查看了一下列支敦士登的状况,好做到心里有数。

虽然列支敦士登在后世只是一个比梵蒂冈大不了多少的弹丸之地,但是这个施瓦登子爵统领列支敦士登的实际面积还是要比后世大几倍的,诚然,从数学上讲,无穷小的几倍大还是无穷小,几倍大的弹丸之地还是弹丸之地。可是对于柏舟来说,这是他真正管辖的第一个堡垒,也是他征伐瑞士的第一道大门。

城市名:列支敦士登

总督:柏舟

领土类型:堡垒

领土发展潜力:普通

领土规模:木堡(城市分为:村庄,城镇,大型城镇,城市,大型城市,巨型城市;堡垒分为:村寨,木堡,城堡,要塞)

人口数量:5002(只代表城市内的居民人数,不代表城市所辖整个领土的人数)

人口增长:3.0%(每年)

社会治安:230%(100%是临界值,低于这个,就会影响财政收入,建设速度等,治安太低还可能产生暴动)

税率:中等

领地特产:木材



因为这是一块真正属于柏舟的领地,列支敦士登的信息和之前查看的松博特海伊有些许不同。多了一项“领地特产”,标明这块土地上有什么特别的物品可以进行贸易,在瑞士,这个矿产资源不丰富,甚至可以说是贫瘠的土地上,一般也只有木材可以用来贸易了;少了一项财政收入,不过取而代之的是在“信息系统”一栏内,新增的一项“财务状况”。凭借着柏舟多年的游戏经验,估摸着这个财务状况应该包括他所有的领地收入和支出,而不是像以前,他只有一个松博特海伊的时候,财政状况直接就在城市信息中列出了。

柏舟展开“财务状况”一项:

月季财政收入:

农业税:10

矿业税:0

商业税:25

人口税:35

其他收入:0

月季财政开支:

建设费用:0(建造建筑物所花费的金钱)

募军费用:0(招募军队所花费的金钱)

领地维持费用:70(办公费用、治安维护、兴建小型领地设施等开支。一般新占领的城市,维持费用极高,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下降。)

军队维护费用:460(部队的补给补充、甲具的维护、兵士的薪水等开支。一般军队在城内驻扎的维护费用要远低于出征部队的维护费用。)

其他开支:0

总计月季收入:-460金币。

现有金币总额:33001



柏舟发现自己现在的财政收入已经详细到每个月份结算一次。不过柏舟纠结的是,如果不是菲奥拉给自己的那35000金币打底,这场战争估计自己打到列支敦士登就到头了。当然了,军队维护费,柏舟拖欠着也行,领地维持费,柏舟不给也行,但是,这两种花费,一个影响到军队士气与补给,一个影响到领地的治安与民心,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柏舟该支出还是要支出的。

这个列支敦士登,算是柏舟的第一块领地,是真正属于西秦人的土地,虽然由于领土太小的原因,柏舟现在还不能大规模的让松博特海伊的西秦人迁移过来,但是,先期少部分迁移些西秦人,对于柏舟统治这块土地也是很有帮助的。

诚然,由于人口数量的原因,西秦人不可能完全分散于整个瑞士城邦,去统治这块实际人口有七八十万的瑞士诸城邦,柏舟现在的打算是把西秦人以万人为单位,分别安置于瑞士的几个边境重镇和内地的几个重要城市,这样,既有利于统治整个瑞士城邦,也有利于聚集西秦人的力量。边境重镇是瑞士的门户,多安置些西秦人有利于防备外来入侵,而内部的几个生存环境不错的城市,可以让西秦人更好地生存下来。

柏舟这个后来人,自然是相信以中土人的繁衍能力和文化传播能力,用不了百年,就能将整个西秦深深地根植于整个瑞士土地。当然,为了让西秦有个能安稳发展生息的土地,仅仅局限于瑞士这块土地上,柏舟认为是远远不够的。被动防御永远比不了以攻为守。瑞士西邻法兰西,南接意大利,东临现在还算是宗主国的神圣罗马帝国,对于现在的西秦来说,他们都是庞然大物,一味的防守只是下下之策,只有以攻为守,在各个大国之间,寻找生存的缝隙,才是柏舟以后要做的生存之道。

当然,现在,对于还未统一整个瑞士的西秦人来说,不必考虑那么远,但作为整个西秦军队的统帅、秦族人的部族首领的柏舟,需要考虑的稍长远一些。

第十八章 全战系统(下)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十八章 全战系统(下)

幸好,现在的柏舟不缺钱,有着菲奥拉那三万多金币的支撑,柏舟的底气还是比较足的,虽然短时间内,这块领土不能给西秦创造什么价值,但是面对一块新占领的堡垒,柏舟显然无法要求的更多。

查看完列支敦士登的资料和如今自己的财务状况,柏舟心里也有了点儿底,便接着展开了募军和建设系统,以他多年玩盗版游戏的经验来看,这两块,绝对是花钱的大户。

所在地区:列支敦士登。

基础建筑:

木石城墙(中级;城墙可以提高堡垒防御能力,提高治安度;可升级至高级,需要八千金币,八百人,四个月)

普通农田(中级;可以提高农业税收入,提高人口增长率;可升级至高级,需要八百金币,一百人,一个月)

普通道路(中级;可以提高行军速度和贸易收入;可升级至高级,需要八百金币,一百人,一个月)

百家讲坛(可建造;可以提高堡垒治安度,传播先秦百家文明;建造需要五千金币,五百人,三个月)

中医药堂(可建造,可以提高堡垒治安度,传播先秦文明,提高领地内民众的健康度;建造需要五千金币,五百人,三个月)

经济建筑:无

军事建筑:

骑兵军营:(可建造;可以招募骑兵类单位;建造需要一百金币,一百人,一个月)

步兵军营:(中级;可以招募步兵类单位;可升级至高级,需要五百金币,一百人,一个月)

远程军营:(可建造;可以招募远程单位;建造需要一百金币,一百人,一个月)

攻城器械作坊:(可建造;可以建造攻城器械;建造需要一百金币,一百人,一个月)

武器盔甲作坊:(可建造;可以制作较为精良的武器盔甲;建造需要一百金币,一百人,一个月)

行会建筑:无

………

这个堡垒还真是毛都没有啊。这是柏舟看完建设系统的第一个反应。基础建筑只有最低级的城墙、农田和道路,军事建筑也只有一个最低级的步兵兵营,经济建筑和行会建筑压根就什么也没有。这柏舟要是想把列支敦士登发展好了,先不说金钱问题,光是花费的时间和人力想想就可怕。

果然是发展潜力为普通的堡垒。不愧为普通,普通到柏舟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能在有生之年能把列支敦士登建设成要塞级堡垒。不说其他,单说这个人口增长速度,如果柏舟不迁移来一些外来人口,靠着列支敦士登自己发展下去,人口基数增加到要塞级堡垒需要的一万人,怎么也得三四十年。须知,现在别看列支敦士登已经有五千多人,但那是这块地区的所有人口,等战争结束后,这里面大部分农民都要回到自己的土地上进行劳作的,到时候,列支敦士登这个木堡级堡垒里,能剩下一千人就不错了。

不过,对柏舟而言,好消息还是有的。比如说这里面的建筑物的种类和作用基本上和游戏中没什么区别,那柏舟就知道如何使金钱和人力使用效益最大化。诚然,在游戏中,修建建筑物是不用考虑人数的,只要钱够就行了。可在中世纪的欧罗巴大陆上,这块真实的土地上,修建建筑,也需要考虑建筑工的人数,没有人干活,光有钱,是修建不了什么东西的。

同样,建筑物里面有两个是和游戏里面不同的,“百家讲坛”和“中医药堂”,柏舟猛一看,率先想到的不是游戏,是电视。不过转念一想,在西秦人的城市中,出现基督教的修道院,或者穆斯林的清真寺这种宗教文化类建筑,目前肯定是不合适的,取而代之的就是先秦诸子百家和中国医术,而诸子百家传道授业解惑的地方,称之为百家讲坛也很正常。呃,这种情况在柏舟看来,其实是可以属于文化侵略了。

虽然现在柏舟不能在全战的游戏系统中建造修道院,但柏舟相信,如果西秦人想要在这片土地上好好生存下去,修道院是必须建造的,哪怕只是装装样子。须知,柏舟现在还要从表面上装出一副虔诚的样子,而且,领地下的欧洲民众,你不可能让他们一开始就接受先秦的文化思想,刚开始也需要修道院来过渡。

……

可招募士兵:

民兵(受过一点正规训练的农民;训练时间:1个月;花费:100人/队)

瑞士长矛手(瑞士地区的基本步兵单位;训练时间;2个月;花费300人/队)

……

柏舟在了解过“建筑系统”后,又展开了“募军系统”,无奈的发现,在欧洲大陆上招募兵马,尽管没有人数的限制。只要你的兵员和金钱足够,且不怕耽误领地发展,你可以无限制的招募,但是,训练他们是要花费时间的,连最次的农民兵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就说,柏舟一个月内,不能补充像样的兵员,除非像他们在神罗境内,只是拉一群农民过来凑数。

现在柏舟倒是有心去改编那些投降了的士兵了,而不是放他们回家种田——虽然在游戏中,被俘虏的士兵只有换取赎金这一个作用,不过在这儿,被俘的士兵是可以继续为新首领参加战斗的,比如说今天,柏舟他们就驱使俘虏上阵。当然,这些俘虏的战斗力再没有被从新改编之前,可能就没有办法保障了,哪怕他们以前再精锐,可士气和忠诚度在那里摆着,真要到了战场上,这些俘虏在阵前来个反戈一击,那谁也说不准。

那现在来说,柏舟面对的问题,金币倒是暂时不缺,在西秦人还没有迁移过来之前,人口缺的比较多。列支敦士登城内就这么几千人,这几乎就是整个领地上的所有民众数了(这是因为施瓦登子爵提前坚壁清野,造成城堡内所有民众都集中在堡垒内;正常情况下,城内的民众数量是整个辖地的五分之一至十分之一。松博特海伊那个村子,虽然规模不大,但也是那种可以自主管理的村子,在本质上和列支敦士登没有区别,不过就是松博特海伊是人家匈牙利王借给西秦人的,算不上柏舟的领地,所以柏舟无法在上面进行建设)。

这几千人中,把老弱病残一去掉,青壮基本也没剩什么了。何况,就算把青壮都拉去修建建筑物或者招募成士兵,短时间内,也见不到什么成效,反而会使整个堡垒民心更不稳定(一座城市内的壮男都去住军营或者工房,怎么想民心也安定不下来。)。

柏舟索性也先不搞什么建设,士兵补充也暂缓,专心准备下一场战争。只有统一了瑞士全境,他才可能有时间安定下来,专心搞建设。而现在,瑞士大公的两个儿子已经开始集合兵员,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能杀过来。柏舟也只有赢了他们,才有资格头疼建设方面的问题,否则,西秦人只能灰溜溜的回去,老老实实的待在松博特海伊,真到这种情况,什么都是非分之想。

PS:这章算是加更的,原因有二:

1,已经有同学反映这些数据是凑字数,为了打消读者们这方面的顾虑,我会多更新一章,用来弥补数据上的字数;

2,今天推荐票涨势喜人,不多更新一章不足以表示感谢。

第十九章 盘点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十九章 盘点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移至当空。

柏舟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如果不是这个脑海中的“全战系统”,他实在是分不清到底是他以前的卖盗版生涯是梦境,还是现在统帅一方的生活是梦境。不过,柏舟也没有闲心纠结这个问题,毕竟,无论怎样,他似乎没有什么做梦的资本。人家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时候才能美美地做一番春秋大梦,而现在他自己面临这个四面征战的状况,还是考虑些实际问题更有用些。

“柏舟,休息好了么?”门外,是菲奥拉的声音。柏舟发现,自从自己和这个女伯爵相处熟了,她给人的感觉倒不是像她的声音那样冷漠。

柏舟打开房门,看见的还是菲奥拉那张白色面纱,“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该吃午饭了,而且,施瓦登好像找你有些事情。”菲奥拉芊手拨弄了一下耳畔的绳带,似乎是要把面纱遮得更严实些。

“哦,好吧。”

柏舟知道自己一行人刚刚进驻列支敦士登,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自己已经耽搁了一个上午了,现在,一些尉上自己不能决定的事情也需要自己来处理。而退尔找自己,无外乎也就那几件事情。

“咦,是你?”柏舟随着菲奥拉来到正厅门口,发现在这里侍卫的是张熟面孔,就是那个分辨鸟鸣声的西秦兵士。

“是我,公子,蒙将军说我这次立了大功,便让我做侍卫统领,负责这里的安全。哦,对了,我叫汪小宝。”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毫不腼腆地说道。

在西秦军制中,首重军功。这次这个汪小宝可以说为西秦人立下了首功,所以便被蒙戈安排做侍卫统领,军衔也上升了三阶。

这个侍卫统领的工作和柏舟身边的暗机营职责相差不大,不过一个是负责所有高级军官、谋士的安全,一个只负责柏舟的安全。

“呵呵,有机会再聊,我还想和你学学口技呢。”要不是一旁菲奥拉拉着柏舟的衣袖,提示他屋子里还有好多人等他,柏舟真想和这个汪小宝多聊聊,毕竟,作为从21世纪过来的人,柏舟可不认为这口技是上不了台面的奇巧|银|技。这可是一项用的好了,可以派上大用处的玩意。

柏舟和小宝告别后,随着菲奥拉来到正厅,宽宽大大的桌面上已经坐满了人,除了退尔一人外,其他的都属于“征服者”行列,似乎连豪尔这厮也坐的比以前直了。

“公子,这是我统计的列支敦士登的现有资料,您过目一下。”尉上拿着一卷羊皮纸递给了柏舟。其实这个时候,以西秦人的技术,完全可以自行造纸,不过限于环境,还没有来得及。而同时期,中土的造纸术也已经流传到了欧罗巴大陆,不过受限于技术和产量方面的原因,也只有教会和大贵族之间才能同行,是一种造价虽然便宜,却得不到流通的书写工具。

柏舟接过羊皮纸,看了一下,发现和自己从“全战系统”中得到的信息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尉上给自己的信息中,多是现在列支敦士登有什么建筑物,可以兴建什么建筑物,可以招募什么士兵,人口总数有多少这种比较简明的信息,没有“全战系统”中来的那么详细,柏舟只是大概看了一下,便问起尉上道:“现在先不要兴建什么建筑,士兵的招募也先缓缓,我们现在还没有太多的时间花费在这上面。”

“是,公子。”尉上说完,看了看退尔后,又接着说道:“因为之前公子和施瓦登子爵达成过协议,所以这次征伐列支敦士登,目前来说我们没有额外的金钱收入。”所谓额外的金钱,其实就是指的掠夺收入。按常理来说,征服者每攻下一个城市,多多少少都能劫掠点儿财富,不过由于之前柏舟和退尔达成过协议,退尔投降,柏舟便先不动城内平民或者贵族的财富。虽然中间发生了点儿波折,不过,柏舟还是决定按之前达成的协议来办。

“大人,你也看见了,其实这一切是那个特使的问题……”退尔见尉上提到这一事,生怕再有什么变故,立马开始解释道。毕竟,他不知道柏舟的想法,怕柏舟因为特使的负隅顽抗,迁怒于整个堡垒。

“呵呵,子爵阁下,不用担心,我明白你的难处。我们之间的协议同样有效,我同意你们所有贵族可以带走他们所能背动的所有财富,也不会处罚城内的平民和兵士。”柏舟是来征服整个瑞士的,而不是与整个瑞士为敌的,这列支敦士登的平民,以后也会是他的子民。面对自己的子民,柏舟是不会太苛刻的。至于说那些贵族,看在退尔的面子上,柏舟也不愿与他们太过为难。

“谢谢阁下的慷慨,我代表他们向您表示感谢。”退尔听到了柏舟的保证,站起身子,向柏舟郑重地行了一礼。

“公子,我们这次总共俘虏的1640名瑞士兵士,其中有大概有900人是临时抓来的农民,300余人是些雇佣兵,这些人我们怎么处理?”说话的是蒙戈,他今天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把这些被俘虏的家伙给统计完毕。其实,本来列支敦士登的主力都是些雇佣兵,不过他们大多数都在昨夜的厮杀中要么战死,要么溃逃了。这些聪明的雇佣兵在溃逃时可没有再逃往列支敦士登,见识过西秦军力的他们可没有再失败一次的想法,所以就四散逃走了。这也导致蒙戈他们实际抓到的雇佣兵着实不多。

“嗯,这样吧,雇佣兵,让豪尔负责,愿意加入我们的,我们照常发放佣金,想要离开的,得让他们掏点儿赎身钱。至于这些瑞士人,告诉他们,愿意加入我们的,按照豪尔那些佣兵的价钱,给他们发饷,如果不愿意再打仗的,就放他们回去种田。”对待雇佣兵和普通的瑞士人,待遇肯定是不同的。毕竟,你雇佣兵吃的就是这碗饭,被俘虏了,想要自由,那就得拿钱来。而这些瑞士兵士,本来大多数都是被强迫的,而且如果让他们全部继续为西秦征战,那列支敦士登至少百分之五十的田地,今年是没有人耕种了。

“那我们下一步要进攻那里?”蒙止问道,这个蒙止也丝毫不避讳一旁的退尔,似乎是在蒙止看来,今天率先登上城墙的威廉*退尔,应该已经投效了己方。

可柏舟清楚个中原因,而退尔似乎也很知趣,听见蒙止这样问,借口要收拾行囊,午饭也不再吃了,离开了正厅。蒙止倒是挠了挠头,不清楚状况。

Ps:1,这几章不可避免的要过度一下,烟酒也就多更新几次,争取让大家看的爽

2,没想到今天得的票数等于我前两个星期得票数的总和……

第二十章 向北?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二十章 向北?

等到退尔离开了正厅,尉上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便问柏舟道:“公子,施瓦登子爵这是?”

“呵呵,这个问题我们先不讨论,是我答应他让他离开的。”柏舟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牵扯太多,接着说道:“如蒙止所问,我们确实需要考虑下一步需要进攻的方向。”

菲奥拉从卡特兰诺手中把一大卷羊皮纸铺展到桌面上。不得不说,这个菲奥拉似乎为她的出逃做了很充分的准备,意大利、神圣罗马帝国、瑞士、法兰西,各个国家的,或详细或简略的地图她手上都有。不过现在,她算是安定到西秦这里,所以这些地图她是用不上了,可对于柏舟来说,这些地图信息可比他脑海中的游戏地图要详细不少。

当然,以这个时代科技水平,想要制作出现代水平的地图是不可能的,但是一些主要城市、堡垒、河流、山脉上面还是有标注的。

“我们现在所处的列支敦士登,在这里,是瑞士的正东方门户。也就是说,我们下一步可以有三条路选择。”卡特兰诺这个意大利男爵,展开了地图,因为地图上面都是用意大利语书写的,所以他也当仁不让地做起了讲解:“向南,没有什么强力的地方贵族,但是阿尔卑斯山是一道天堑,足以迟滞我们的行军脚步,等我们安定了南边,怕我们这边连列支敦士登都会丢了,到时候我们就只能徘徊在阿尔卑斯山了;向西,可以直接打向瑞士首府伯尔尼,但是沿路多河流湖泊,地形对我们也不是很有利,最重要的是据那个特使的随从所说,瑞士大公的两个儿子的兵士,现在都已在卢塞恩集结完毕,卢塞恩,是我们通向伯尔尼的必经之路,我们要是向东进发,那我们不可避免的要遭遇到他们的主力。”

“那按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选择向北走咯?”问话的是蒙止。以卡特兰诺的语气来说,向南向东都不可行,处于最东方的己方,似乎只有向北一条路可以走。

“北方不是那群叛乱的日耳曼人么?”柏舟低头思索道。

在柏舟刚准备进发瑞士的时候,也听闻了现如今瑞士中有一群日耳曼贵族不满瑞士当地人的统治,希望神圣罗马帝国重新夺回瑞士,从而发动了叛乱。这群日耳曼人盘踞在瑞士的东北方,以苏黎世和圣加伦两个城市为据点,加上背后有神圣罗马帝国的支持,一时间瑞士大公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按理说,这群日耳曼贵族应该是西秦人的天然盟友的,但实际情况是,如果西秦只是来替巴巴罗萨攻伐瑞士的,他们双方倒是真能成为盟友,而现在,西秦人是来这里统一瑞士的,一统完毕后,留着这群喜欢反叛贵族干嘛?而这群高傲的瑞士日耳曼人,他们的本意是让巴巴罗萨亲临瑞士,他们好从中获得更大的土地与爵位,而如果只是西秦人来,那他们当然也不会乐意。

诚然,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情况下,西秦和这群瑞士日耳曼人还是盟友,毕竟他们都有共同的敌人。而且,最关键的是,只有巴巴罗萨和西秦人知道,其实,这次攻伐瑞士只有他们西秦人一支部队而已。巴巴罗萨虽然把进攻瑞士的诏书传达下去了,但诏书上可不会写进攻的人数和统帅,所以,到现在,包括这群日耳曼人、瑞士大公,都以为西秦人不过是巴巴罗萨雇佣来的异族先锋军而已。要是他们知道神圣罗马帝国实际的兵力只有这么几千人,怕大公的那两个儿子早就要杀过来争功了,而不是像现在,还在后方整备兵力。

“那我们现在如何选择,是去北方和他们会和么?”卡特兰诺看见柏舟知道北方的一些情况,便出声询问道。在他自己的看法中,肯定是要向北和那群日耳曼人会和的,毕竟,他们要面对几万人的瑞士军队,两方势力加起来也不一定是瑞士人的对手,如果再分开,只会被各个击破。

柏舟没有立即回答,盯着桌面上的瑞士地图,思索了良久,才抬起头,似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如果瑞士人以为我们只是巴巴罗萨派出的先锋军,你们说,他们会选择先进攻谁?”

“应该是东北部的日耳曼人。因为这些日耳曼人的实力并不强,以前没有人动他们,是由于瑞士大公的两个儿子相互推诿造成的。现在瑞士人合兵一处,肯定会先消灭他们瑞士内部的叛乱。至于我们,瑞士目前肯定不敢轻易动我们,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身后还有多少人。按照他们的作风来看,是不会在家门口就投入所有的兵力,肯定要依托地形,慢慢蚕食掉神罗的军队。呵呵,当然,如果他们现在就知道我们身后没有人,说不定他们会率先征伐我们。”尉上把心中的说法说了出来,根据情况来看,这种推测还是有相当大的准确性的。

“没错,所以,我不会和他们主动合兵一处的。”柏舟说道。

“为什么,大人。就算瑞士人先攻打的不是我们,可我们就这样坐视那群日耳曼人孤军奋战也不好吧。”卡特兰诺提出了异议。

“嗯,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先去找他们,以后就算我们真的统一了瑞士,那这片土地到底算谁的?我们现在过去,他们必然会知道其实这次所谓的征伐瑞士,实际兵力只有我们这么几千人,就算我们合力打赢了瑞士,那么在一路上的征战中,他们必然也会得到很多土地和兵员,到那时,我们得到的,肯定不是一块完整的瑞士。”柏舟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况且,我也不会坐视他们被瑞士人剿灭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瑞士人现在唯一的顾虑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后续兵力,他们的探子肯定也早已向边境移动了,只要他们一天没有发现神圣罗马帝国的主力,他们的神经一天就不会放松,同时,他们也就不会真正在意我们这几千人的部队。那时候,我们也就有更多发挥的空间,比如,抄他们的后路。”说着,柏舟一手指上了地图上的一个圆点。虽然柏舟不认识上面标注的意大利语,但是作为后世来人,知道欧洲这些拼音字母其实还算是好读出来的,既然能读出来,那音译出来也大概知道是什么地名。

…………

Ps:以后数据部分只在正文中列出个大概,具体详细的可以参阅作品相关。

第二十一章 定策奇袭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二十一章 定策奇袭

“迪蒂孔,苏黎世的西大门,面朝罗伊斯河,是瑞士征伐日耳曼叛乱的必经之路,也是日耳曼人组织防守的最佳地点。毕竟,苏黎世虽然是个大城市,可防御力远远不行。一旦让瑞士人攻破了迪蒂孔,那也就意味着苏黎世的陷落,这是日耳曼人不可能接受的。而同时,罗伊斯河的另一面,沃伦,必将成为瑞士人的补给中转站,是他们进军苏黎世的节点,如果我们能在瑞士人围攻迪蒂孔或者苏黎世的时候,击破沃伦,那跨河而去的几万瑞士人,必将折戟于罗伊斯河畔。”柏舟一席话说完,似乎还真有一种天下尽在我手的感觉。

“呃,公子,这样是不是变数太大了?”尉上虽然对柏舟的这个方略原则上也很同意,但细细想来,问题不少:“我们要一路突袭沃伦,沿路都是些湖泊河流,行军速度、补给速度必然比不上走陆路的瑞士人,我怕等我们到达了沃伦,瑞士人连苏黎世都攻占了,那时候,沃伦的作用就明显下降了。其次,这一路上,肯定会被瑞士人的探子发现我们的行踪的,那他们到时候肯定会早做准备的,不会让我们轻易的拿下沃伦。”

比起柏舟来,尉上要冷静不少,提出的两个问题,确实也是柏舟所提出方略的致命伤。说到这里,柏舟也不由重新思考他这个方略的可行性。确实,如果不能迅速且相对隐秘的进军到沃伦,那瑞士人一旦准备好了,可能,西秦人反而会被圈进陷阱中。

“你们这用的着头疼什么?既然知道河流湖泊多,怎么不走水路?从列支敦士登沿莱茵河转入苏黎世河,直接就可以抵达苏黎世城下,那可比走陆路快多了。而且,这条河基本也都在日耳曼人的掌握中,沿途不会碰见什么瑞士船只。”菲奥拉看着面前西秦人一脸无法可想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道。在她看来,走水路原本就是应该的么,而面前的俩人却似乎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对啊!”

想不到这一层,其实不是尉上或者柏舟的主观原因。尉上他这种标准的西秦人,一辈子都在迁徙,见过的荒漠都比见过的人多。对于这种常年骑马不善水性的人来说,水路是十分陌生的,所以一时间没有想到。而柏舟这个西贝西秦人,原本也是个北方人,没怎么做过船,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他玩“全面战争”的时候,船从来都是用来出海用的,没有说用船在内陆上走河流的,所以他也没有往这方面考虑。

“走河道确实是个好办法,虽然我们西秦人不善水性,但仅仅是为了行路而不是打仗的话,问题也应该不大。”柏舟说道。他可是看过《三国演义》的人,对于曹操百万雄兵在水面上的那个熊样可是记忆犹新。不过,他们这次不为船战,只为赶路,而且不管是莱茵河还是苏黎世河远远不能跟长江的水势相比,所以尽管西秦人不善水性,但赶路的话还能凑合凑合。

“那公子,我们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么?”尉上问道。

“是得现在准备了,不过,这个船只问题不是马上就能解决的。这中间的几天空挡时间,可以先整理一下列支敦士登,把多余的农民和士兵都遣散回家。”柏舟想了想说道。这些多余的人口,一直滞留在列支敦士登也肯定不是办法。

“那列支敦士登,公子,准备怎么处理?”蒙戈问道。因为他考虑到,如果按现在的进军方向,列支敦士登城堡内必然不能留守太多兵力,万一到时候瑞士人突然来攻,肯定是不好守的。

这点也把柏舟难住了。本来按他攻打瑞士之前的思路来说,攻占了列支敦士登,可以让西秦人进可攻,退可守,回旋余地更大,粮草补给也方便。实在不行还可以退回神圣罗马帝国。

可现在看起来,这块地方犹如鸡肋。食之无味,本来就不是什么发达的地区,再派兵防守,无疑就削弱了西秦本就不怎么充足的兵力;弃之可惜,虽然列支敦士登发展程度不行,可地理位置相当好,作为瑞士的门户所在,就这么丢弃了,那西秦人万一攻取沃伦失败,就只能借道向北退回神罗境内了。

柏舟思索再三,折中了一下,提议道:“这样吧,留下一百轻步营、两百辎重兵,还有三百豪尔手下的雇佣兵。如果是瑞士小股部队骚扰,就坚守城内,如果是被大部队攻击,那就撤离回神圣罗马帝国。”

柏舟最终还是决定把这次改编下来的瑞士兵士由自己亲自带上,留下些忠诚度可靠的士兵。如果留下的大多是这次被俘的瑞士人,柏舟怕别人一来进攻就能把他们给策反了。

“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尉上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的汪小宝走了进来。看见这几人没有在吃饭,而是在地图边上说着些什么,小宝似乎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立马想要退出门外。

按照西秦军律,在高级军官商议军事策略的时候,即便是紧急事项,也需要先行门外通报,防止商议之事的外泄。而如果是在吃饭这种闲暇时间,卫兵是可以直接进门通报的。本来小宝以为这里面的人还在吃饭,谁想到进来一看桌面上摆着的不是饭菜而是一张地图。

“没关系,你先说有什么情况?”柏舟喊住了小宝,问道。

“哦,城堡外来了几个陌生人,说是北面来的,有事情需要找您。城卫士兵不能做主,派人过来询问。”被叫住的小宝,转过头回答道。

“北面来的?”柏舟和尉上几人相视一笑,“看来,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

Ps:1,今天无聊百度了自己的作品,发现居然在某论坛有人发帖说深挖到几本好书,上面赫然有西秦帝国。谢谢这位同学,烟酒不胜感激加荣幸。

2,甩分求书评,长评更加精。感谢红色小狼的建议,我已经修改所有数据,尽量让正文中出现的数据简洁,而详细的会贴在作品相关里。(我自己也从看了一遍,发现前几章写的数据确实太多)

3,如果今天推荐能上升至两百,我就加更……我这个人,比较懒,木有动力就木有速度。

第二十二章 北面来人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二十二章 北面来人

蒙家兄弟、豪尔、尉上几人在城里继续完成各自手头的工作,只有柏舟和菲奥拉两人出现在列支敦士登外,与这几个北面来的陌生人碰面。

“您好,圣怀特伯爵,哦,还有这位尊贵的女士,上帝保佑你们。”为首一人,年纪也不大,见着柏舟二人,率先说道。

“上帝也保佑您。呵呵,我很好奇,你怎么能一下子就认出我。”柏舟同样向这位还了一礼。

“很简单,您的年纪很容易告诉我您的身份。”这个年轻人一脸微笑。白净的脸庞,加上欧洲人标准的高挺鼻梁,还是很有几分帅气的感觉。

“哦,呵呵。”柏舟习惯性的摸着他那目前寸草不生的下巴。虽然他实际年龄也不大,可毕竟也是个长成的男子。哪像现在,除了身高,哪点儿都像个少年人。

“我叫弗兰克*扬森,是瑞士的一位男爵。今天专程来,是想请问一下,我们伟大的巴巴罗萨王,什么时候会派他的大军进入瑞士?”弗兰克不因面前之人是一脸孩子像就轻视他。毕竟,他知道,就在不久前,就是这个孩子率领他的军队,击败了也算是身经百战的施瓦登子爵。本来,他们这次过来联系这群异族人,打算是在城外军营里面碰面的,没想到等自己赶过来的时候,人家都已经攻破了列支敦士登。这不能不让弗兰克从新考虑面前这个孩子的实力和他率领军队的战斗力。

“扬森?冒昧的问一下,苏黎世子爵是您的?”菲奥拉知道柏舟不想现在就告诉这群日耳曼人,巴巴罗萨不会再派兵来的实情,所以便插嘴打断道。

“是我的父亲。”弗兰克看着面前这个面遮白纱的女人,虽然被打断了话,但脸上的笑容依然显得那么真诚。

“抱歉,我们只是巴巴罗萨的先锋军而已。至于他何时会派大军过来,恕我无法回答。”在菲奥拉插科的时候,柏舟正好把谎话编完。这个时候,怎么说都不太合适,柏舟也只有推说他也不知道。

毕竟,柏舟之前没有和这些瑞士日耳曼人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们的脾气秉性。如果真让他们知道巴巴罗萨不会来,说不准他们在自觉无望的情况下,不和瑞士人交手就直接跑路了。那这样的话,单靠柏舟这几千人想要调动开瑞士的几万军队,还在瑞士的境内,难度确实有些大。

“这样啊,”弗兰克低头,做思索样,好一会儿才又说道:“如果巴巴罗萨大人的部队不能及时赶到,我怕只靠我们可守不住苏黎世。”

这话,明面上是一副示弱加为难的样子,说的也确实是实情,但话里有话,弗兰克想知道他面前的圣怀特伯爵能否给他们以帮助。

实际上,弗兰克此行来,最根本的目的也是来求援的。因为,他们也看出来了,瑞士人如果要抵抗神圣罗马帝国的大军,肯定会要先把境内的叛乱分子给清除干净,然后再依靠地利,逐步蚕食进犯而来的军队。可是他们派去瓦伦堡(神圣罗马帝国的首府)的特使迟迟未能回来,所以日耳曼人根本就不知道巴巴罗萨的后续动向。而眼前可以帮助到他们的,也只有这一支异族军队。

“我们受巴巴罗萨大人的命令攻伐瑞士,你们的麻烦自然也是我的麻烦,我的这些部队,择日便会北上。”柏舟听得出来弗兰克话里的意思,当即便说道。

“可是伯爵大人,现在瑞士人已经开始朝苏黎世进发。他们由阿尔贝托侯爵和安德列亚斯伯爵率领,总人数大约有四万人,而我父亲和圣加伦子爵,哪怕再加上整个东北部大大小小的贵族,手下也只有一万多人。就算加上您这几千人,我们的总兵力也不过是堪堪两万人而已。似乎这一切还远远不够啊。”话里倒是充满焦急的感觉,可在弗兰克的脸色上看,依然是笑容,虽然现在看起来像是苦笑。

“是么?你要知道,有时候人数不是战斗力的全部。”柏舟缓缓说道,“如果我们计略得当,他们那四万人并不是那么可怕的。而且,这四万人又不可能全是他们的常备军,最少有一半得是临时招募的。”

在这里,柏舟故意没有提起自己这几千人的战斗力。如果不计损失的话,就算硬抗上万人的部队也不在话下。不过柏舟一是不想让这个男爵觉得自己在夸大,毕竟战斗力这东西,从自己嘴中说出来肯定有夸耀的嫌疑;二是柏舟在瑞士征战,不可能不计损失,相反,在战损方面,他要斤斤计较,也不得不斤斤计较。

“确实,如果计略得当的话,我们和瑞士人之间的差距是会缩小的。”弗兰克并没有亲眼看到西秦人的实力。以几千人攻击有同样数量兵士驻守的堡垒,虽然难度很大,但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还是有可能的。所以弗兰克并没有把西秦人的战斗力评价的多高,顶多是一些精锐的雇佣兵那样的实力。“难道,阁下已经有什么好办法了么?”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想要尽快赶到苏黎世,可是船只……”柏舟当然不会把西秦人的计划现在就告诉他。

“这沿河的船只我会尽快派人收集起来,最多两天,我就会让您的部队全数登上船只。”这个弗兰克倒是相当上道,柏舟只是在话里一点,他就直接明白,答应解决目前西秦人最大的难题。毕竟,如果不依靠苏黎世人的势力,单靠列支敦士登一地,想要集结到几千人用的船只,可不就是两天能解决的。

“那,合作愉快?”柏舟笑了笑,刚想伸出手,突然想起这个时代似乎还不兴这个,便又把手给缩回去了。

“合作愉快。虽然我真的不是很相信我们的击退瑞士人的进攻。但苏黎世毕竟是我的家,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离开的。”弗兰克向柏舟点了点。

“哦,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一下,现在你们的军队在哪里集结?”柏舟一副像是刚刚想起的样子。

“正在赶往迪蒂孔,那是苏黎世的西大门。我们不得不守,瑞士人也不得不攻。”弗兰克不疑有他,便实话告诉了柏舟。

“谢谢。”说完,柏舟便似乎陷入一种思索的模样中。

第二十三章 沃伦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二十三章 沃伦

第三天下午,柏舟率领西秦军队登上了弗兰克安排的船只。

这个弗兰克在安排好船只后,派他的几个随从回去报信,自己倒是亲自过来和柏舟一行人会和,用的他的话说,这些渔夫舵手都是他父亲的子民,自己在这里,容易管理他们。

而列支敦士登内,留下了总共六百兵士,那个汪小宝虽然是侍卫统领,但尉上看他机灵,而且此次出征,任务重大,也不好安排什么将领留下守城,所以便让他留了下来,负责列支敦士登的防卫,抵御瑞士人小股部队的偷袭完全足够了。

被俘虏的一千多瑞士兵士,大概有七百多人决定留下来继续当兵。这些人几乎都是家里没有土地可以耕种的或者是不好找其他营生的人,何况柏舟给的军饷也确实不少,比以前给施瓦登打仗挣钱多了。

这里面不得不提一下,这七百多人倒是都被豪尔拉入他的雇佣兵行列。用他的话说,加入雇佣兵获得的待遇和那些军饷一样,而且相对于军队来说,来去更自由些。所以现在,豪尔手下,抛去那三百留下守城的佣兵,还有近一千人。蒙家兄弟对豪尔的做法也不在意,毕竟,就算这些人加入西秦军队,也是要被划分给豪尔管理的,也是雇佣兵性质。他们可不会让西秦精锐中夹杂一些弱小的家伙,那样只会降低西秦人的战斗力。

前一天上午的时候,施瓦登子爵,也就是威廉*退尔,和一群大小贵族,背着他们值钱的东西离开了列支敦士登。退尔虽然被允许多带一匹马,可马匹上除了坐着他的妻子外,别无他物,就连他身上也只有一副盔甲、一柄长剑、一把短弓而已。

…………

柏舟虽然是北方人,可他在游泳池里面也练就了一番好水性(这可能么……),而其他西秦人,几乎都是第一次坐船,后果么……

“嗨,这蒙止,平常看着挺精神的,怎么一到船上,那熊样。”柏舟实在无法忍受船舱中弥漫的酸臭味,不得不上了甲板,透口气,本想在口袋里摸只烟来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笑了笑。现在的裤子连兜子都没有,更别说烟草了。

“怎么,你也受不了那种气味?”柏舟看着菲奥拉也走出了船舱,透过白色面纱,隐约间也能看见她皱着的眉头。

“还好,没想到你们都没有做过船啊。这样的话,就算我们下了船,没有两三天他们也恢复不了战斗力吧。”菲奥拉来到了柏舟的身边,抬头看着远方。

“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条河风浪不大,他们只是第一次不习惯罢了,西秦的军医已经开始治疗,下岸后,最多一天就可以恢复完全。”柏舟回答道。

由于路途遥远,这次李先生并没有随军跟来,但是他的徒子徒孙还是跟过来不少,充当着军医的角色。

清澈、绝对无污染的湖水,湛蓝蓝的天空,甲板上,孤男寡女,柏舟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画面有点儿像电影。可惜,女主角不对。

“说起来,你还真不像个西秦人,也不像个小孩子。”菲奥拉似乎有意打破他俩之间的沉默。

“我怎么不像是西秦人了,还有,我已经十五了,怎么算也该是成年了。”柏舟十分不服气,特别是被一个女人说成小孩子。当然,他有意漏问了为什么他不像是西秦人。

“你们西秦人面对我们这些人的时候,从来都是不露笑脸的,一直是一副严肃的模样。也就是你,能和我们在一起聊天,能和其他贵族和颜谈判。”菲奥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答道。

“哈哈,那是他们不熟你们的语言么。”柏舟打哈哈道。

“算了,反正就是那种感觉,具体的我也说不出来。”菲奥拉似乎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打算,“你为什么把那个苏黎世人带上,不怕我们的行军计划走漏么?”

“这个情况,我能说不么?再说,这船也是人家准备的,没理由不让人上船。”柏舟回答道。

“那你是准备告诉他我们后续的计划了?”

“至少在船上我不会,等下了船,再告诉他。反正那个时候,船上这么多渔夫舵手,消息想瞒也瞒不住。”不是柏舟故意向苏黎世人隐瞒,而是像这种偷袭的计划,自然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柏舟之前答应弗兰克是直接开往苏黎世的,就是不想太早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目的。毕竟,柏舟怕苏黎世那边有瑞士人的耳目,从而提前走漏了消息。

“我们还是讨论点儿轻松的话题吧。”柏舟一直很不习惯和菲奥拉只谈公事。要是谈公事,他宁愿和卡特兰诺说,尽管那个中年人的声音也不怎么好听。

“说说你的家庭怎么样?”柏舟还真的没有太多和异性聊天的经验,特别是这种同事性质的异性。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谈家庭。

“如果你是想来探听我的来历,看日后会给你惹上什么麻烦,那你直接去找卡特兰诺,别问我!”菲奥拉话说完,扭头就走,只留给柏舟一个背影。用实际行动告诉柏舟,我很生气。

甲板上,只剩柏舟一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

船大约行驶了有五天的时间,期间,菲奥拉跑到了另一艘船上。柏舟再也没有见过她,倒是弗兰克经常出来透气,和柏舟聊聊苏黎世的风土人情。

在离苏黎世还有一天水路的时候,柏舟借口西秦兵士身体实在受不了水面的颠簸,要靠岸休息,弗兰克不疑有他,也就同意了。

等下岸发现柏舟要走时,弗兰克当然很是吃惊。虽然柏舟并没有告诉他西秦此行的目的,但弗兰克思前想后,决定还是跟着柏舟。毕竟,说好的他会带着几千援军来到苏黎世,可到最后他就一人回来,实在不好和其他人交代。

柏舟也不多管弗兰克,愿意跟着就跟着呗,还能当个向导使用。

就这样,西秦四千余兵士在弗兰克的带领下,一路选择小道行进,花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直到前方的斥候汇报说,沃伦,已在前方。

第二十四章 罗伊斯河畔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二十四章 罗伊斯河畔

“罗伊斯河在这,东面是迪蒂孔,也就是苏黎世子爵和圣加伦子爵现在驻扎的地方;西面是沃伦,瑞士大公的两个儿子现在应该刚刚赶到这里。”在沃伦南方五十里之遥的一片树林内,卡特兰诺展开他手上的地图,柏舟、尉上等人在围一旁。

“这条罗伊斯河水面倒是不宽,沃伦这一段水流也不急,但也需要靠船或者木筏来摆渡过去。当然,如果兵士不穿甲具的话,泅渡也可以。”熟悉这片地形的弗兰克插嘴说道,“我来的时候,我父亲已经命令这一带的船只不得下河,而且桥梁也全被拆除,如果瑞士人现在要攻打过来,还要从其他地方调集船只。就算他们提前有准备,等那些船只过来,也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

“那公子,要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我们不需要强攻沃伦了,直接可以趁着瑞士人渡河半道的时候,和苏黎世人两面夹击。”蒙戈听完意大利人和日耳曼人的言语后,觉得这样做似乎更合适一些。毕竟,他们来之前,本是以为等西秦人到达这里,人家瑞士人已经开始进攻迪蒂孔了,所以才做出攻击沃伦的决定。现在情况有变,那他们的计划也应该随之而变。

“确实,我当初也没有想到我们能和瑞士人一起到达沃伦。”柏舟说道。走水路节约了最少七天的路程,致使西秦军队现在出现在了沃伦的南方,同时也出现了比截断瑞士人后路更好的办法——半渡而击。

“弗兰克,你父亲是怎样的人?”柏舟想了想,感觉这样问不太妥当,就换了个更简单的问法:“我是说,如果瑞士人开始渡河的话,你父亲会选择依旧坚守迪蒂孔还是依靠罗伊斯河,临河防御。”

毕竟,柏舟要改变计划的话,驻扎在迪蒂孔的日耳曼人必须在河对岸予以配合,双方协力夹击,才有胜利的可能。要不然,只是柏舟在罗伊斯河西侧发起进攻,而那边日耳曼人还在城堡内坚守,西秦军队胜率不大。

“呃,伯爵大人,你不知道,迪蒂孔的城防设施被我父亲大人加固过好几次;而罗伊斯河面不宽,如果瑞士人强行进攻的话,只需要10分钟就能横渡过来,最重要的是,这一段河流,有好多处适合横渡的地方,我父亲不可能把每个合适横渡的地方都派人防守。”弗兰克显然是在告诉柏舟,正常情况下,他父亲肯定会选择坚守迪蒂孔的。

毕竟不是长江天堑,适合大规模登陆的地方就那么几个。罗伊斯河,几乎可以称的上是处处无险,人家瑞士人不可能愚蠢到选择有人防守的流域横渡。

“哦,这样的话,那看来我们的计划先不要做改变了。”蒙戈现在大概了解了罗伊斯河的情况,发现要让日耳曼人的大军配合行动确实不太现实。

“也不尽然,最多我们是不能一击致命,但吃掉他们一小部分还是可行的。”柏舟思索了一下,转头向日耳曼人说道:“这样,弗兰克,你先回到迪蒂孔,告诉你父亲说我们西秦援军已经到达这里,伺机给予你们帮助。”

“好。”弗兰克当即答应。

“豪尔,多派一些你的手下去侦察,看到底瑞士人河面上的船只到底集中在哪里,挑些机灵点儿的。”柏舟吩咐道。还是那句话,豪尔手下的雇佣兵比起意大利人更像农夫些。

……………

两天后的清晨,罗伊斯河畔的一个小树林中

“这些日耳曼人知道我们在河对岸,还是选择老老实实的龟缩起来了。”蒙止听完斥候的汇报,不由说道。

“也是因为这样,瑞士人才会选择集中在一起渡河,我当时还在想,如果瑞士人分开渡河,我们说不定还能吃掉其中一部分。”蒙戈也颇有些惋惜地说道。

“这样也好,我们可以趁着瑞士人大部过河的时候,把他们的船尽可能的销毁一些,这样,过河的瑞士人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柏舟看着周围渐渐集合起来的兵士,对着周围几人说道:“看样子今天瑞士人是要渡河了,我们现在离他们的渡河点还有二十里路程,前面也没有什么可以遮掩我们行踪的东西了。估计等我们一出来这片树林,瑞士人的斥候不久就能发现我们。蒙止,等到斥候回报,你就率领游骑先行,斩杀一切可以看见的人,尽量让我们行踪隐蔽。”

“是!公子。”

“豪尔,安排两百佣兵看护这里的粮草。如果发现我们袭击失败了,粮草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就就地烧毁。”

“是,大人。”

“卡特兰诺,你负责所有远程部队,优先攻击瑞士人的船只。弩手射人,弓箭手用火矢。”

“是,大人。”

“蒙戈,尉上你俩和我一起。菲奥拉,呃,你还是留守这里吧。”

“是!公子。”

“为什么?你的剑术还不如我,为什么让我留守在这里。”菲奥拉这时一身轻便锁甲,面纱也被一只遮面头盔给代替,只留下一双俏亮的眼睛。

“好吧,你和卡特兰诺一起,负责远程部队。”柏舟本不想让她涉险,可人家似乎不怎么领情。好在,远程部队一般不会参与正面搏杀,安全性比较高。

菲奥拉似乎还是不愿意和远程部队待在一起,不过这次她没有再反对柏舟的意思。

“所有部队开始集合!准备出发。”

…………

罗伊斯河西侧,瑞士人已经开始缓缓渡河了。由于日耳曼人的万余部队选择驻守堡垒,所以无论是阿尔贝托侯爵还是安德列亚斯伯爵都决定从离迪蒂孔最近的地方开始渡河。几万人浩浩荡荡的,但是相对于人数而言,瑞士人的船只就少的可怜了,一次也就可以渡过去两三千人的样子,算上登船下船的时间,基本上每半个小时,才可以渡过一个批次。

“我亲爱的弟弟,和我一起渡河么?”一个身材高大,可眼睛细小的家伙,嬉笑着问着旁边的人。他就是瑞士大公的大儿子,阿尔贝托侯爵。

“算了,我还是先留在这边,防止出现什么状况。”安德列亚斯伯爵是个身材不高,但长得极为壮实的家伙。

“呵呵,我亲爱的弟弟,就算是出现问题,也是在河那边。这边会出现什么状况呢?可不要为你的胆小找借口哦。”阿尔贝托摘下头盔,用手梳理有些凌乱的金色头发。不得不承认,他一头金色长发比女人还飘逸。

“我胆小?你开什么玩笑,难道不知道列支敦士登已经被人攻破了?按时间算,如果那支部队及时赶过来,他们完全可能出现在我们身边的任何位置。”这个安德列亚斯伯爵好像脾气不是很好。不过,也只是在他这位哥哥面前,脾气才这么容易坏。

“我知道,不就是几千人的异族部队么,才几千人呢,我们这里可是有四万部队呀,我胆小的弟弟。你觉得他们敢过来么?”阿尔贝托一边笑着一边看着安德列亚斯,“好了好了,不和你吵了,让父亲知道,又该伤心了呢。我先过河,你留在这边压阵。”

“好。”安德列亚斯显然不想和他的亲哥哥再多说什么。

罗伊斯河东面,迪蒂孔内

“父亲,那边西秦人已经准备好了,您还在等什么?”弗兰克向着一位老者,也就是他的父亲,苏黎世子爵,问道。

“不是我不想出兵。你认为,就算我们倾尽全力,又有几成胜算?”子爵一脸慈祥地看着面前的弗兰克。

“确实,我们双方兵力合在一起,也只是瑞士人的一半而已。但是,我们趁着他们渡河的时候,半路杀出,还是很有机会的啊。”弗兰克心里很赞成西秦人的计划,所以,他也在极力劝说着他的父亲。

“我的孩子,你要知道,这个迪蒂孔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听我的。就算你能说的服我,圣加伦那边,你认为他们的胆子够么?”

“这……”弗兰克知道圣加伦子爵的为人,谨慎到胆小的一个家伙。让他同意出城接敌,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我需要为所有日耳曼人的生命负责,至于那些异族人,自有上帝会保佑他们的。”苏黎世人说完,露出了一副悲天悯人般的笑容。

第二十五章 激战罗伊斯(上)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二十五章 激战罗伊斯(上)

“嘿,沃夫,头儿让你赶快把你的手下集合好,马上要登船了。”罗伊斯河畔,一群瑞士人在熙熙攘攘。

“真倒霉,为什么咱哥俩偏偏都赶上最后几批,都等了大半天了。你看人家先过去的,都开始准备吃晚饭了。”这个名叫沃夫的汉子,是瑞士军中的一个队长,手下管着几百号人。

“别说了,你应该庆幸上帝保佑,没把我们分到最后一批。要不然,等到了河对岸,也只能吃些剩饭了。”这个家伙叫察冈,和沃夫有过命的交情。

“咦,什么声音?”沃夫隐约间好像觉得不太对劲,可周围吵吵闹闹的,一时间也分辨不清。

“敌袭!”一声撕裂般的惨叫瞬间掩盖住了河岸边嘈杂的声音。瑞士人目视可及处,已经隐约出现了敌人的身影。而那个报信人的背后,插满了箭枝,喊完话后,直接就躺倒在地,眼看是不得活了。

“该死,斥候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现在我都看见敌人了,他们也才发现?”留守在河岸西边的安德列亚斯伯爵现在显然是没有什么功夫责罚斥候,赶紧下令道:“所有上船的兵士先下来,就地防御。沃夫!察冈!你们几个带着各自的手下,先过去拖住他们。”

“是,大人。”沃夫和察冈知道,仅靠他们几个手下的一千来人的部队,根本就挡不住对面来势汹汹的进攻,但为了给其他部队创造防御时间,也为了让河那边的部队有时间渡回来增援,身为二公子嫡系的他们,这牺牲的觉悟还是有的。

仅仅三分钟,手持重斧的沃夫就已经和敌人的先锋交上了手。

只见,沃夫手起斧落,面前一个穿着破烂家伙的肚皮就被他削开了去,淋漓的鲜血洒了他满身,“嘿嘿,不经打的家伙。”

又上来了三个农民打扮的家伙,带铁钉的木棒,叉子,锤头,三种武器毫不犹豫的都照沃夫脑袋上招呼着。沃夫也来不及擦拭迷糊了双眼的血迹,重斧朝上猛挥,直接把对方的武器弹开了去,而那个木棒,直接被削去了一截。

“哈哈,过瘾!”沃夫趁着面前三人武器还没有拿稳之际,蹲下身子,把斧子平放,横扫了半圈,只见几条人腿被重重地扫到了天上,剩下的那一个唯一还完整的家伙应该是被吓破了胆,看着全身浴血,宛如杀身一般的男人,手哆嗦了一下,丢下了武器,竟要往回跑。沃夫见状双手又重新持起了重斧,紧跟两步,将那人的脑袋斩离了脖子。

“呸!”沃夫终于有时间把口中的血沫给吐了出来,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周围的战况,只觉得侧面一阵冷风吹来,几十年的战斗经验让他下意识的把斧头挡于身侧,只听“当啷”一声,手中重斧竟然被重力给震飞了出去。

对面那人轻咦了一声,不过手中并没有放缓,又是一刀下来。

沃夫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器,人高的长度,刃面锋利,沃夫觉得这种武器的模样就好像他小时候上山用的柴刀,但柴刀怎么也不会有如此威力。

对面的人似乎也不会给沃夫怀念小时候的时间,一刀下来,沃夫闪身而过,可刀的速度终究还是快些,一只臂膀就这么飘离沃夫而去。

还没等沃夫感觉到疼痛,背面又斩来一阵腥风,这次,气已用尽的沃夫,没能再次逃开。

头颅划出一道血腥的抛物线,沃夫似乎没有立马闭上双眼,依稀间还看见杀他那两个人的盔甲,是那么美丽耀眼,好像,连骑士老爷的重甲也比不上他们……

铁与血的碰撞,从来都是这么残酷,没有人知道你下一秒是杀了一个人,还是被一个人所杀。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乎。在乎的恐怕只有那些拿不稳武器的逃兵,背对着敌人的他们,只有向上帝祈祷下一秒,没有武器朝他们砍下。

而蒙止率领的两百大秦游骑,在沿路清扫完瑞士人的斥候后,立马转身回返,沿小路准备从瑞士人的后方给予他们以袭击。

尽管柏舟一再强调,这里地形复杂,不适合骑兵攻击,只是让蒙止的游骑兵负责骚扰,而对于蒙戈和他所率领的大秦铁骑,甚至是让他们下马暂作步兵使用。可蒙止这个家伙天性好战,觉得自己靠着马速,打不过,总该跑得过吧。铁骑兵身着重甲,容易陷入这潮湿松软的地面里,可他手下的游骑兵在重量上可是轻了铁骑不止一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就这样,在蒙止的好战因子的作用下,瑞士人后方的两百游骑兵在发现西秦主力和瑞士人交上火后,立马选择袭击还在布置防御的瑞士中军。

“大秦游骑,屠敌百万,是为雄兵!”一十二个字,是为战歌,是为冲锋号!

“屠敌!屠敌!屠敌!”

这边瑞士人为数不多的弓箭手刚来得及搭上箭枝,迎面就被游骑兵的软木弓一轮箭雨给射翻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弓箭手还没来得及从新展开弓箭,只见数十骑兵已杀到了近前。

“兄弟们,给我杀,公子发话了,这次,我们不需要俘虏,哈哈!”蒙止持着马槊,一路挥舞,鲜血就犹如永不凋零的血红牡丹,妖异且夺目。

身为游骑营营正的他,使用的自然是比较高级的马槊,而其他游骑兵士所使用的钩镰枪,对付这些轻甲步兵,杀伤力也是很大的。只不过,没有那**槊挥舞,血肉纷飞的场景。

这次西秦突袭瑞士大军,以弱击强,自然不会留下什么俘虏,西秦人也带不了什么俘虏。本着最大伤敌的原则,柏舟不会心慈手软,自然交代下去的,蒙止也能很好的完成。

但见两百大秦游骑,组成锋矢阵型,真如箭矢般,狠狠地插入瑞斯人的阵营中,打头的赫然便是蒙止。

“哈啊!”两个瑞士兵士,不顾生死,强行抱住了蒙止刚刚挥舞下去的马槊,试图发力把蒙止这个将军模样的家伙给拖下马来。

蒙止立马单手持槊,空出一只手抽出马刀,二话不说,先砍翻一人,另一只手舞动的马槊,竟生生把那个还抱着他兵器的瑞士人给拔了起来,甩到另一侧,马蹄践过,显然是死透了。

“杀!杀!杀!”蒙止又敲碎了一人,没错,是敲碎了。

“屠敌!屠敌!屠敌!”只有两百人,却大有一往无前,敢屠百万的气魄。

蒙止一干人杀入了瑞士阵营的正中央,马儿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杀的兴起的蒙止也没多留意,只当是马儿有些疲惫罢了。

第二十六章 激战罗伊斯(中)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二十六章 激战罗伊斯(中)

“该死,兄弟们,跟我冲出去!”

连番的冲杀,大秦游骑的速度终于还是降了下来。诚然,一般情况下骑兵打步兵是为屠杀,但是,那指的是骑兵部队在高速移动中,依靠马力,可以反复冲散步兵阵型,屠杀步兵。

可一旦骑兵没有了速度,仿佛就是老虎没有了爪牙。每一个骑兵的接敌范围都太大,同时可能被四五个人围攻。骑兵没了马速的依靠,停下来,往往就是意味着永远的停下来。

现在,大秦游骑就陷入与瑞士人静止接战的情况。地面的松软,本就不利于马匹行走,加之罗伊斯河畔地形多为灌木丘陵,骑兵没有太多回旋的余地。特别是当蒙止他们杀入敌人中心的时候,面对那一层层用身体组成的墙壁,马匹,终于停了下来。

“铁骑营,和我一起去救人!”已经杀红眼的蒙戈,在杀退瑞士人派来阻挡他们的一千来人后,发现他弟弟的骑兵已经陷入了瑞士阵中,两百西秦兵士,如果不早点儿去救援,怕是马上就得淹没在瑞士人潮中。

“暗机营,也随我来。”现在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时候,柏舟看见蒙止有难,马上准备率领暗机兵士和下了马的大秦铁骑前去救人。

“公子,您不能以身犯险啊。蒙大将军一人领兵足以。”柏舟这边还有个清醒人儿,尉上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当然要阻拦柏舟陷入险地。

柏舟没有说话,只是抹开尉上抓住自己的手,提起刀,随着蒙戈杀了进去。

上帝估计也不知道柏舟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一个理智的统帅,这个时候应该留在中军,指挥部队的进退;一个冷静的统帅,这个时候应该顾全大局,不会因为一支不听将令的部队而以身犯险。但怎么说柏舟呢,常年的地摊盗版生涯似乎把他的棱角早已磨平,也让他懂得些进退保身之道。可柏舟当年,也被称作“柏孤胆儿”,为了一个他曾经的兄弟,只身一人,走着进去,躺着出来。

有时候,人的本性会在常年的生活中被种种顾虑掩盖,或者,被上下利益隐藏。但,也可能只需要一件不大的事情,便能让那颗被封存的本心重新跳动。

为了救兄弟,柏舟和蒙戈并不恋战,只是杀退面前的瑞士人,直接向蒙止靠拢。

“亲卫兵,给我上!”还在中军压阵的安德列亚斯,发现这一百多人长驱直入,生生杀出一条血路,马上就要和那些骑兵靠拢。当即便坐不住了,安德列亚斯可不想让他们把那些骑兵给救出来,不说其他,要是再让这些骑兵再次冲阵,他手下的瑞士步兵可说不准能撑多久。

柏舟横刀挡住砍来的两把铁剑,又侧身躲过一把农具模样的物件,紧接着,三把武器的主人便被不知哪划过的匕首给割破了喉咙。

“公子,小心些。右侧又杀来些人,看样子是精锐。”护卫在柏舟身侧的一名暗机兵士,左手马刀,右手匕首,上面都挂满了鲜红色的零碎儿。

“蒙戈,你先带你的部队继续前进,务必把蒙止那楞子给我拖出来。”柏舟说完也不等回话,率领手下的暗机兵士,向右面移去。

柏舟的身体到底还是一个未成年人的体格,长时间的激励厮杀,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只不过,战场上,没有人有休息的功夫,疲惫就撑着,撑不住就只能死,没有商量的余地。

柏舟的持刀的双手,慢慢感觉不到了知觉,只是机械般挥舞着。

他们现在面对的是瑞士剑盾手,重装步兵,是安德列亚斯的亲卫兵,别看只有两百人,却给暗机营莫大的压力。

一名暗机兵士一刀劈在盾牌上,收势不及,被对手反手一剑就要刺穿小腹,柏舟就在他身侧,连忙大力把他撞了开去,自己顺势一刀砍中那瑞士人的脖颈,可柏舟自己的大腿也被对手那临死一剑给刺了个通透。

“公子!”爬起来的那个西秦兵士,先是抽出手弩,射翻一个要靠过来的瑞士人,然后立马赶过来扶住柏舟。

柏舟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强忍着疼痛,又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知道蒙大将军到了么?”

暗机兵士先招呼其他同伴围了上来,才开口说道:“应该是到了。您放心,我以前就是从铁骑营里出来的,里面小伙儿的能力我相信。”

“好!那就继续战,挡住这些瑞士人!”柏舟用刀杵着地,站的终于不那么摇晃了。

“是,公子!”六十人,可能,已经不够六十人了,站在这里,战在这里。

…………

“侯爵大人,我们去救救伯爵吧,要不然,要不然……”一名先到了罗伊斯河对岸的小贵族,在发现了另一侧的情况后,不住地向阿尔贝托求道。

“要不然怎样?你放心,我看那些敌人也就四五千人的样子,我弟弟那边的人数还多些,能守住。”阿尔贝托倒是一点儿也不显得着急,还是那么笑容满面,“再说,船都在河那边,我现在,就是想救也没办法呀。”

“大人,我们可以让一部分兵士泅水过去啊。”这个小贵族已经明显感觉到伯爵大人的阵营已经开始不支,必须马上前去增援。

“哼,这里谁说的算!不要以为你和我弟弟交情深,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这个阿尔贝托侯爵面色一寒,索性不再理面前之人,转头向他手下说道;“吩咐下去,饭先不要吃了,现在就开拔,兵发迪蒂孔!”

“可是侯爵大人,河那边……”

“嗯?怎么,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阿尔贝托的脸色表示,他很生气。

“是,大人。”这个传令兵哆哆嗦嗦地下去了,他可是知道惹侯爵大人生气的后果。

“呵呵,异族人,你们真是给了我太多的惊喜。幸好,是我先过河的。”不得不说,阿尔贝托的变脸水平已臻化境。

“大人,那边还有六千多人,就这样舍弃了,是不是对于我们后续应付巴巴罗萨有些不利?”这时,阿尔贝托身侧来了一名全身披着黑袍的家伙,说话断断续续的,还带着一丝阴冷的意思。

“没关系,那些人,不是我弟弟的嫡系,就是些刚招募的农民。安德列亚斯手下的人,死的多反而是好事;至于那些农夫,死就死了,等我们攻下迪蒂孔,还怕没有炮灰让我们用么?”阿尔贝托抿了抿嘴,谈论别人生死的感觉,似乎让他很是兴奋。

“我看这些异族人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啊,如果此时不除,怕是以后……”黑袍人也不抬头看着阿尔贝托,就这么说着。

“呵呵,满打满算的几千人,能成什么气候。这次要不是我们大意了,让他们偷袭成功。你以为,我下次还会给他们什么机会么?”阿尔贝托清晰地表达出了自己的不屑。

“好吧,大人。”这个家伙觉得也劝服不动侯爵大人,也就不再多话了。

“前进,迪蒂孔,等我们拿下那里,我允许你们享受那里的一切。”阿尔贝托这话,是同意手下的兵士劫掠迪蒂孔的一切。

“感谢大人的慷慨!”似乎众人同时选择遗忘了还在河对岸厮杀的,曾经的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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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激战罗伊斯(下)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二十七章 激战罗伊斯(下)

“伯爵大人,我们撤吧,再不走,我们都要死在这里啊。”安德列亚斯身边一个侍从模样的家伙,拉着他,苦苦哀求。

“撤,往哪撤?我那该死的哥哥真的要见死不救么!”瑞士伯爵看着己方不断被压缩的阵线,面色铁青。

“是啊,大公子那边都已经开拔了,看样子是真不想管我们的死活了。大人,我们可以渡河啊。”这位侍从还是苦劝着安德列亚斯,“我刚才看了下,还有几条船完好,我们可以……”

就在这时,一支流矢飘向了这边,恰好射中了侍从的小腹,惨叫一声,便没了下文。

“这些卑鄙的异族人,我安德列亚斯就是死,也要咬下你们一块肉来。”伯爵环顾战场四周,发现那部分被围的骑兵已然被救了出来,正慢慢突围而出,自己这边是赶不过去了;而另一边河岸边有几百敌方弓弩手,正在肆无忌惮地瞄向在保护船只的瑞士人,而被点燃的船只,也全都是他们的杰作。

“来人,和我一起,先把那些该死的弓箭手给灭了!”伯爵抽出佩剑,大吼一声,带着一些人,顺着河岸,朝着西秦方弓弩手杀过去。他知道,如果手下这些瑞士人想安然撤退过河,这边的几百远程部队就必须消灭。本来,如果他的哥哥愿意支援,哪怕只是在河对岸放些箭,也能压制这些弓箭手,让他们不能这样毫无顾忌地瞄准射击。可现实是,他河对岸的哥哥带着部队已经开向迪蒂孔了。

这些西秦弓弩手和意大利盾弩手见有敌人朝他们杀来,便开始有序后撤,尽量与这些瑞士人保持一定距离,然后从他们的侧后方杀出来一支由卡特兰诺和菲奥拉率领的意大利长矛兵,和安德列亚斯率领的瑞士人纠缠在了一起。

…………

在这一块不大的土地上,双方近万人纠缠厮杀,瑞士一方本来就是在准备渡河,没有作战的准备,加之又是被突袭,一开始阵脚就不稳,占尽下风。

狭路相逢勇者胜,虽然蒙止的骑兵奔袭让自己也陷入了险境,但不可否认,他这次奔袭把本来想组织大部队防御的瑞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伯爵靠分兵拖延时间的想法也变成了空话。

双方阵线犬牙交错,还都是各自主帅率兵杀入对方的阵线中。现在,比的就是哪方的兵士更有韧性。显然,从瑞士人不断主动跳河逃跑的场景中,不难看出,瑞士人离失败,不远了。

暗机兵士在付出伤亡近半的代价后,才堪堪等到蒙家兄弟的回返和尉上派来的后援军。而柏舟也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一手按住了身旁暗机兵士的肩膀。

“公子,我……”蒙止看了看他哥哥,才敢向柏舟说话。

柏舟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也不用自责,转头问向尉上道:“现在战况怎么样。”

“瑞士人几乎都开始溃退了,就剩卡特兰诺那一处还有瑞士人在顽抗。看样子,那里是他们的主帅,我已经派人去支援了。”尉上看出来现在柏舟已是站立不稳,赶忙上前扶住他。

“走,我们过去看看。”既然大局已定,柏舟也就不怎么着急了,骑上一匹马,吩咐尉上继续收拾残局,自己带着蒙止向卡特兰诺那边赶去。

而瑞士伯爵那边,在看到取胜无望的情况下,终于和他手下的兵士一样,选择了跳河而逃。不过他怎么说也是伯爵,一只保存相对完好的小船很快找上了他,上面的舵手把伯爵给拉上了船。这也宣告着罗伊斯河畔的交锋,以瑞士人全面落败而结束。是役,西秦方以损失一千一百人的代价,歼敌共计四千零二十七人,其中,一部分瑞士人是落水后,被意大利盾弩民兵和西秦轻步营的弓弩当做靶子给射穿的。

这场罗伊斯之役,是西秦人真正在欧罗巴大陆上打的第一常硬仗,也是让“西秦”这个名字被整个欧罗巴大陆认知的开始。从这一战起,越来越多的人不再用“异族人”这三个带着贬义味道的词语来代表西秦一族。

诚然,西秦人这场战斗赢的很侥幸,要不是瑞士大公的两兄弟不和,那西秦人就只能在岸边稍微占些便宜就撤退,甚至可能在撤退途中损失不少人。但,事实就是事实,不存在侥幸,西秦人胜利了,整片瑞士土地内的贵族,除了日耳曼人以外,也只有大公儿子阿尔贝托才能高兴得起来,尽管,他对西秦人没能击杀他的弟弟表示了很大的愤慨。

几千人的损失倒不让阿尔贝托头疼,他头疼的是他弟弟的回归。这几万人的部队又重新分成两派,不完全属于自己了,虽然他手下的实力要远远超过安德列亚斯。可是由于这个伯爵不再听命于自己,哪怕是明面上也不再听命于自己。导致连续几次攻伐迪蒂孔都以失败而告终。诚然,人家伯爵大人没有不听命令,只是拒绝在攻打迪蒂孔时再次充当炮灰而已。

最令阿尔贝托生气的还不是他的弟弟。而是在罗伊斯战役之后的第二天,那群西秦人居然把沃伦给打下了。供给几万大军数月的粮草就这么拱手送给了西秦人。气的他大骂防守沃伦的统领,毕竟,在他的考虑中,西秦人就那么四五千人,在和安德列亚斯血拼之后,肯定没什么战斗力了,应该老老实实找个地方休整才是正常。何况,他在沃伦还留守了三千精锐士兵,这些士兵可都是些常备兵,不是那种刚放下耕具的农夫,可谁知道沃伦连一天都没有支撑住。侯爵大人手下只随身携带了五天的粮食,压缩补给一下,也够七八天之用。可如果在此期间,攻打不下来迪蒂孔,那他们这些瑞士人就无可避免地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现在摆在瑞士人面前只有两条路,第一条,继续攻打迪蒂孔,打下了迪蒂孔,粮草就可以不用担心,他们也就可以继续往苏黎世前进;第二条路就是转身再去攻打沃伦,这也是安德列亚斯所赞成的,他想要报仇。

可是,凡是安德列亚斯赞成的,阿尔贝托就得多考虑考虑。想着沃伦那边就几千敌人,人家那里完全可以把他们带不走的粮草付之一炬,然后转身就跑。他们现在回头攻打说不定一无所获。所以,阿尔贝托决定,继续攻打迪蒂孔。

而这样的决定,也给了西秦人宝贵的休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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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沃伦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二十八章 沃伦

柏舟被包裹的像木乃伊般,躺在沃伦堡垒。昨日的河畔厮杀,让他全身布满了伤痕,最严重的,还是腿上那一刀。用军医的话说,最近一月,最好不要骑马,路也尽量少走。

“你看你,身为一军的统帅,也不知道爱惜一下自己。”床边的菲奥拉,一遍给柏舟继续包扎伤口,一遍嗔怪道。

“咳,咳,子爵大小姐,您老这是在包粽子还是在包扎伤口啊。”柏舟看着情况,如果再不出口提醒,自己可真要成了粽子。

“粽子?,那是什么。”这种中土传统食品,欧罗巴人肯定是不知道的,倒是一旁准备换药的军医听的直想笑。虽然西秦人久居中亚大陆,可常年和中土都有来往(想取而代之,当然来往会密切),一切中土的佳节,西秦人也是会继承的。

“赶明儿我们稳定下来,我给你做,对了,还有饺子,汤圆。”这不提还则罢了,一提,柏舟突然发现自己也十分想吃。

“呵呵,公子,没想到您也会做吃的啊。”尉上从门外走了过来,听到柏舟这么说,不由打趣道。

柏舟尴尬地笑了笑,确实,不论是以前的柏舟还是现在的柏舟,都不会做什么太复杂的玩意儿,煮个方便面、炒个鸡蛋就顶天了。想吃粽子、饺子之类的就去超市买速冻的,“我不会,咱西秦总有人会么。听说,采薇的手艺就不错。”

“采薇是谁,是个女孩子么?”菲奥拉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敏感。

“呃,尉上,你来找我什么事情。”柏舟觉得现在还是讨论“正事”比较好一点。

“嗯,我是来通报一下这次我们的战损。”听到公子这么问,尉上也换了个面孔,认认真真地说道:“罗伊斯河畔,加上攻打沃伦,我方一共伤亡了一千七百余人,剩下的也多多少少带些伤。伤亡人数中,菲奥拉子爵手下损失了两百人,豪尔损失了近六百人,剩下的伤亡多是刚招募来的农民兵。”

听到损失人数,柏舟心里也不由一沉,又问道:“西秦各营的伤亡数字怎样?”

“暗机营,加上重伤不治的有三十八人,游骑营损失了七十三人,轻步营重伤十七人,估计是救不回来了,辎重兵伤亡一百八十人。其他各营兵士只是轻伤,问题不大。”尉上静静地说道,手上也没有什么纸张,完全是靠记忆来报告的。

其实,如果对比上这次所歼灭的敌人来说,这些损失完全可以称得上“值得”二字。可是,西秦人底子在那里摆着。底子薄,不经耗。

“这样的胜仗,我们再打两次,也就没人了。”菲奥拉听后也感叹道。此行,西秦一方共有近五千人,虽说歼敌近万(这个歼敌人数是包括杀死、受伤、被俘、逃遁的总数),可是自身也伤亡了快两千人,再有几场这样的“胜仗”,西秦方可就是不败而败了。

“嗯,确实,我原本打算在河岸只是截留瑞士两三千人。”这倒也怨不得柏舟,毕竟,那一路上,又没有什么太好的遮蔽物,无法近距离隐藏行踪,让瑞士人提前发现也属于正常。

“战场上瞬息万变,这怪不得你。”菲奥拉一旁宽慰柏舟道。

“嗯,我知道。尉上,你继续。”柏舟身为后世人,自然懂得打仗没有不死人的道理。“死一个人是个悲剧,死一百万人是个数字”,这句话柏舟也懂,只是现在他还做不到把伤亡看做成单纯的数字罢了。可能,柏舟慢慢的也会成为一个不看“数字”的统帅,但起码,现在不算是。

“公子,方才蒙家将军已经做好整编,暗机兵士已从各营选精锐兵士补充完毕,游骑营、轻步营损失兵士已从辎重兵中选取精壮,补充完毕。在攻打沃伦时,我们一共俘虏了一千一百名瑞士兵士,除豪尔要走了两百人,其他的都已经编入辎重兵序列。”这个时候,西秦战力损失不小,尉上自然也顾不了这些被俘兵士的忠诚和战斗力问题,一律编入军队。

现在西秦军队中,真正的西秦兵士,刨去驻守列支敦士登的三百人,还有约一千五百人。菲奥拉手下只剩四百来人,基本都是些盾弩民兵。豪尔的佣兵部队补充了两百瑞士人,还有六百人的样子,这次战斗,他手下损失最大。剩下的一千四百来人,或农民兵、或瑞士俘虏,尉上让他们暂时跟着西秦辎重兵。现如今,柏舟手底下约有兵士四千一百人。

“还有我们截获了瑞士人留在这里的约有三千个金币,还有不少粮草,具体数目还在统计。”尉上说到这里,才算告一段落。

“金币不少,应该是瑞士人留着发军饷用的。粮草么,他们几万大军的补给都在这里,怎么想也不会少。”柏舟听完尉上的话,接着说道:“各营兵士,经历接连两场战斗,都累了,让他们好好休整一下,晚上,召集蒙戈、蒙止来我这里,商讨下一步如何行军。”

“可是,公子,您这身体,要不要多休养一下。”尉上看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柏舟,忍不住问道。

“咳咳,我的伤,我清楚,就腿上挨的那一刀比较严重,其他的地方……”柏舟转头看了看还在他身旁坐着的菲奥拉。

“哼,不识好人心。”菲奥拉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柏舟在说她,所以放下手中一卷棉布,走了开去。

“哎,我这不还没说什么了么。”柏舟又只能看着菲奥拉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一旁的军医说道:“你把我身上多余的东西都拆下来,我下午想出去走走。”

“那位小姐包得是严实了点儿,可是公子,您的身体,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动的好。”那位军医一遍帮柏舟拆除多余的绷带,一遍提醒道。

“我心里有数。”柏舟淡淡说道。这次西秦人损失不小,柏舟的身份不仅是一名统帅,也是一位族长,于情于理,他都要去看看。

第二十九章 一字曰“战”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二十九章 一字曰“战”

柏舟刚下了床,腿根部就一阵巨疼。当时在打仗,精神高度集中,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现在休息了一下,再次走动,钻心的疼痛让柏舟不得不重新回到了床上。

回想自己还在车站卖盗版时,每天过得虽然不算是浑浑噩噩,但也只是为了糊口而已,用老一辈人的话说就是没什么出息。自从家里出了事,柏舟是转了性子,不再和他那群所谓的“兄弟”四处惹是生非。可是,十几年的无所事事,让柏舟似乎已经不知道如何在这个社会上立足了。

初中的文凭,一身的案底,让柏舟连一个打杂的工作都做不长。何况,柏舟天生倔强性子,不愿向别人诉苦,自己靠着这双手,搬过箱子,写过,卖过盗版。无论是什么样的工作,好歹他还是自己养活了自己,没有向别人借过一分钱。

他四处乱混的时候倒是有些“理想”,无非是想做一个人见人怕的老大,看谁不顺眼就一刀下去的高级混混而已。可自从他转了性子,开始艰难地求生存时,似乎,连他原本那点儿可笑的理想也没有了,只是想着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哪怕是含着眼泪也要好好活下去。

但是现在,柏舟躺在这里,躺在一个陌生时代,躺在一个吃人的地方,仿佛老天连“安安稳稳”都不想给柏舟留下。在这个“最为草芥是人命”的年代,柏舟成为了一族首领,似乎能过上以前理想中的生活,看不顺眼,一刀了事,还不犯法。

问题是,一人正常人,一个普通人,谁能这么快适应一个杀人如割草的生活?柏舟不是兵,不是匪,只是一个卖小盗版的,一个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而已,血肉模糊的生活曾让他那么不适应,可现在,经历一场又一场搏命的厮杀,一条接着一条生命丧于他手,柏舟是被迫适应这种生活,这个时代,他不“吃”人,就只能沦落为食物。这种经历生死的生活,他兴奋过、恐惧过、迷茫过,可现在躺在床上,柏舟发觉自己的血液开始沸腾,他似乎开始喜欢这样横刀立马的生活。

可能,他天生就有这么一个好战的性格。可身为男人,华夏男儿,谁不梦想有朝一日能横刀立马,醒掌天下、醉卧美人?“剑指天山西峰,马踏黑海北岸。贝加尔湖张弓,库叶荒岛赏雪。晨赴恒河饮马,夜抵碎叶揽月。中南半岛访古,东京废墟祭祖。”酣畅淋漓,道尽多少中华男儿心中的热血!

然而,一句“犯我华夏天威者,虽远必诛!”固然豪迈,可是,为什么我们只能等着别人“犯我”之后才能“必诛”?

现在,天大的机缘落在他的面前。自己有远超这个时代的知识理念,有一个近乎于游戏的“全战系统”来辅助,有十几万身上流淌着华夏血液的子弟,有一块可以让自己大展拳脚的地方。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柏舟血脉奔涌。

柏舟明白,西秦一族,人数太少,根本无法与那些大国抗衡。可是,暂不提一代天骄,就是连匈奴王阿拉提,本部人马也不过五万余人,不照样杀的整个欧洲心惊胆颤,惶恐度日?

瑞士是一块可以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可以让西秦族人有一块生存的土地。但,对于柏舟来说,远远不够。既然他来到这里,必要让整个欧罗巴大陆为其颤抖,必不负身上的华夏血脉。

诚然,所有人都会说自己爱好和平,标榜正义,但是,谁能告诉柏舟,那些用坚船利炮叩开中土之门的列强,几百年后,大呼和平之正确,国人也大都羡慕其文明之发达,民众素质之高,但可曾想过,他们用于发展文明素质之钱帑,哪一笔没有沾着血腥味?如今他们科技发达,自然要呼吁和平,不是因为真正热爱,只是战争所获利益不够大而已。一旦利益足够,面具随时都可以摘下,两伊既是如此。

况且,中世纪的欧洲,和平更是空谈,正义只存在于铁与血之中。柏舟从不迂腐,不会空抱着念头来想他人乞讨和平。他相信,和平从来都是在战场中打出来的,不是在谈判桌前谈出来的。柏舟要为西秦打出一个和平,不敢说打的亦如汉唐般万国来贺,也绝不学两宋般屈辱中苟活。柏舟也需要西秦在瑞士有一段和平发展时间,但这段时间,不应是靠乞讨和妥协来换取,而是要用刀剑来争取。更何况,大清的例子就摆在面前,空握着世界三分之一的生产总值,五倍于倭人的生产力,一败再败,不败还败(对法兰西)。单纯发展,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武力,才是能生存于这块大陆的必需品。

瑞士,这块兵家必争之地,这块四战之地,按照围棋中“金角银边”的说法,似乎不是一个可以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可是,好与不好,全在一心之念。在柏舟看来,四战之地,既是意味着西秦四面受敌,也可意味着西秦土地四方可扩。何况如今神圣罗马帝国、法兰西、意大利三国之间,龃龉不断,西秦人完全有可能从夹缝中打出个未来。整块欧罗巴大陆,此时是纷乱不已,西北的英格兰不光要应付时隐时现的苏格兰叛军,还在和南边的法兰西斗得是如火如荼;西南的西班牙、葡萄牙两国还在为把从北非侵略而来的摩尔人赶出伊比利亚半岛而头疼不已;神圣罗马帝国北边的维京人一直虎视眈眈,巴巴罗萨稍不注意,他们就可能顺势而下;波兰、匈牙利两国关系很是亲密,那是因为他们东边的俄罗斯人、南边的拜占庭人对他们蠢蠢欲动;意大利半岛上三个较大的城邦——米兰、威尼斯、西西里,不光和北边的法兰西、神圣罗马帝国明争暗斗,还和南边北非大陆上的摩尔人摩擦不断……

想到这里,柏舟不由得笑了一下,似乎,现在想这些还为之过早。西秦人毕竟还没有一统瑞士,就算统治了瑞士全境,随后安置西秦族人、建设瑞士、整肃军队,还有好多后续事情需要处理。现在只是跟瑞士人的主力交手了一次而已,已然损失不小,看起来,后面怎么继续打下去,才是柏舟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柏舟也查看了一下沃伦堡垒的属性,发现堡垒设施建设方面和列支敦士登大同小异,而民众数有三千余人。柏舟现如今完全可以强行招募这些人中的青壮,甚至连军饷都不用付。可是,毕竟西秦此番前来,不是劫掠,而是统治,不可能这么不顾民心的索取。强行招募可以,因为西秦需要补充兵力,但是待遇也要给足,按西秦人制定下的佣兵薪水,这些瑞士人完全可以获得比种田更多的收益。

就在这时,蒙家兄弟从门外进来,蒙戈先向柏舟问候道“公子,您的伤不碍事吧。我刚才听尉上说,您找我们兄弟,我和蒙止抽出了点儿空,就过来了。”

“哪有这么严重,一点小伤而已。”柏舟笑着看着他们俩,“我和尉上说的是等晚上再过来,既然现在你们来了,我们就先合计合计。”

“不用叫上那位女子爵和豪尔么?”蒙止问道,因为一般他们在讨论军事方略的时候,都要让菲奥拉和豪尔的。

“先不用,这话还是得我们之间谈。”柏舟点头示意了一下,让蒙家兄弟坐在自己身边。

第三十章 “是”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三十章 “是”

“公子想谈些什么?”蒙止落座后,发问道。

“这次我们来到瑞士,总共只带了两千西秦兵士。而现在我们手底下还剩下一千五百人,也就是说,真正忠于公子的,也只有这一千五百人。公子,您是在担心这个么?”蒙戈见柏舟只和他两人交谈,不叫上菲奥拉他们,以为柏舟有这个意思。

“就那些家伙,我们西秦小伙儿一个就能揍翻他们十个,根本不用怕他们造反。”蒙止听见兄弟这么说,以为自己明白了柏舟的意思,赶忙帮腔道。

“呵呵,你们都想哪里去了。”柏舟看着他俩的神情,笑着说道:“我自然不怕这些欧罗巴人有什么异动,只是有别的事问你们俩。”

像这种一个民族征伐另一个民族的战争,叛徒是从来不缺少的。特别是少数民族统治多数民族,叛徒军队的人数往往还多于少数民族。这些叛徒宁愿死在自己族人的刀枪下也要向外族人乞讨一段苟活的时间。从古至今、中西两地,不外如是。再者说,这个时候的欧罗巴大陆,是整个人类文明史上最为黑暗的时代,尽管现在已处于中世纪的后期,但各民族对于自己国家的忠诚度其实都是低的可怜。诚然不能排除很多反抗外来民族侵略的英雄,但那也是他们被外来民族欺压狠了,不得不反抗(如果英王对苏格兰采取怀柔政策,恐怕历史上也真的不会有“勇敢的心”了)。现阶段,当兵打仗的人多数不是因为忠诚,而是为了糊口。他们的贵族老爷,在平时放他们干活,极尽所能盘剥他们;在战争时期,一纸号令就逼的他们离开家乡、离开土地。这样的兵士,忠诚度能高那才见鬼了。

所以,柏舟虽然很担心这些瑞士人的战斗力,但是对于他们对自己国家的忠诚度,柏舟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每次西秦发饷时,最高兴的就是瑞士人。

“那是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蒙止见自己猜错了,大大咧咧的他又向柏舟问道。

“蒙止,这次战斗,你从中发现自己学到点儿什么?”这句感觉应该是蒙家兄弟的父亲蒙山才能问出来的话,从柏舟嘴里说出来,听起来怪怪的。

这是因为柏舟这次战斗结束后,发现自己和蒙止的属性、特长都有所增加。刚开始是柏舟身负创伤,需要治疗,所以他也没有机会向蒙家兄弟询问,而现在,出于对“全战系统”的好奇,他十分想知道通过这次战斗而增加的东西,蒙家兄弟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能了解多少。

这次,在三人主属性方面,柏舟的“威望”主属性加了一颗星,蒙止的“残暴”主属性加了一颗星,蒙戈没变。

在特长方面,也是只有柏舟和蒙止获得了“合格的伏击将领”这一特长,蒙止还另外获得“无畏杀敌”这一特长,可以加2统帅和加2士气,而蒙戈还是没有任何所获。柏舟回想了一下这两次战斗,蒙止率领西秦游骑兵是单独作战,而蒙戈是一直跟随自己,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次战斗那么激烈,蒙止和自己都获得了不错的提升,而蒙戈自己却在属性和特长上什么也没有获得。

虽然柏舟这个问话的口气很怪,但毕竟是他们的“公子辰”,而语气之中也没有什么开玩笑的意思,所以蒙止也就老老实实地说道:“老实说,这两次战斗,特别是在罗伊斯河畔的那场,我也反思了很多。如果我们游骑兵切入敌阵的时间再往后拖延些,等西秦主力和瑞士主力交上手,埋伏的游骑兵再冲击敌阵,伤亡会小很多。公子,是我的错。”

“这也不能全怪你,当时瑞士人主力还在列阵,你们的出击正好打乱他们的布置,为我们后面主力的交手帮助很多。”柏舟先安慰了蒙止,因为他知道,大秦游骑营损伤这么多,蒙止心里也很难受。那两百兵士,各个都是蒙止朝夕相处的兄弟,这次伤亡这么大,蒙止估计也没心情再看到自己那次出击所带来的优势。况且,易地而处,柏舟觉得自己对时机掌握也不见得比蒙止好多少。

不过,柏舟也从蒙止的话中听出来了,这个“合格的伏击将领”的获得必须是要指挥一场伏击战,就像那次他们三人在列支敦士登城外的夜战中获得的特长“夜战斗士”。

“那蒙戈呢,你有什么收获?”柏舟又向蒙戈问道。

“我倒没有什么别的感觉。这次战斗,我一直跟随着公子左右。”蒙戈先想了想,接着摇了摇头,才说道。

柏舟听完蒙戈的话,发觉自己应该明白了点什么。上次夜战,是他们三个人都分头指挥战斗,每个人都是单独指挥一场战斗,所以,如果达成某个“特长”所获的条件,那么他们三人都能获得;而这次战斗,蒙戈几乎一直都是在听柏舟地调度,没有说独立行事。哪怕是去救援蒙止和他的游骑营,也是柏舟和蒙戈一起去的。所以,柏舟和蒙止都获得了一个新特长,甚至还有主属性上的提高,而身为“副将”性质的蒙戈,什么也获得不到。通俗来讲,就是蒙戈能从这场战斗中获得的经验少之又少。

“原来是这样啊。”柏舟想通之后,不由低声自言道。

“什么这样?”蒙家兄弟本来就被柏舟问得是一头雾水,现在柏舟又说出个这么没头没脑的话,他俩自然想问清楚。

“要从每次战斗中总结自己指挥的得失,不是蒙山将军一直教导我们的么。怎么,一离开他,你们俩就忘了?”柏舟的真实原因自然是不好解释,当即又打起了太极。只不过这次更狠,直接把蒙山给抬出来了。

“是,公子。”蒙家兄弟听见他们父亲的大名,都得乖乖得听话。

“公子,这次谢谢了。”蒙止看见柏舟问完了话,犹豫一下,自己说到底还是违抗命令在先,擅自冲击敌阵,柏舟没有责罚,还亲率暗机营杀敌救援,连累自身受了重伤,于情于理,这声“谢谢”都是要说的。更何况,刚才柏舟的语气,似乎开始慢慢成为那个一族首领“公子辰”,而不再是那个被他哥俩带着疯玩的小柏舟。

“没什么,”柏舟咧嘴一笑,“我们是兄弟,永远都是。”

柏舟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御下之术,刚才那样说,完全是为了验证一些“全战系统”中的东西,至于说把蒙山抬出来,也单纯只是为了“打太极”而已。

“是!”蒙戈和蒙止听完,回答中,没有加上“公子”二字。这个“是”不知是意味同意柏舟的话,还是在强调“永远都是”中的“是”字。

第三十一章 伯尔尼?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三十一章 伯尔尼?

晚饭过后,柏舟一行人围在桌边,看着眼前的瑞士全境图。

“现在的情况是,瑞士的主力部队在侯爵阿尔贝托的带领下,还在围攻迪蒂孔。我们现在地处沃伦,倒是可以直插瑞士首府伯尔尼,但这样做的话,这里的瑞士军始终是个祸害。”卡特兰诺用一只木枝指着地图上最大的黑点,那里,就是瑞士首府——伯尔尼,是瑞士人的经济、文化、政治、军事中心,一旦被西秦人攻克,那对瑞士当地人的精神打击可想而知。

“迪蒂孔的日耳曼人还可以坚持多久?”柏舟问道。

“经过连续两天的进攻,迪蒂孔的城墙已经出现部分毁损的状况,如果不出意外,按照两方的实力对比,日耳曼人至少还可以撑上三天,最多么,应该能坚持十天左右。”尉上回答道。他先前派出过斥候,日夜监视迪蒂孔双方的动向,所以他在此事上比较有发言权。

迪蒂孔城墙并不算高大坚固,里面也只有万余日耳曼人驻守而已。而瑞士人此次攻伐一共出动了近五万人的军队,尽管已经被西秦人吃掉了几千人,但双方之间的人数差还是很巨大的。

“如果我们现在就出发,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赶到伯尔尼?”柏舟思索良久,诚然,直接攻打下伯尔尼好处很多,特别是在这个时代,直接攻占了敌人的首都,基本上就可以宣布占领了整个国家。可是,西秦人的东面还有几万瑞士人,柏舟相信,现在在沃伦城周围,也布满了瑞士人的眼线,己方军队的一举一动,人家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如今瑞士人不掉头攻打自己,多半是因为人家想先料理了人数较多的日耳曼人罢了。所以,自己现在率军西进攻打伯尔尼,就算对面瑞士人刚开始不知道自己的具体目标,但是,最多十天后,瑞士人打下了迪蒂孔,抽出了兵力,肯定要消灭这些攻入他们腹地的异族人。

卡特兰诺想了一想,才说道:“我们如果沿大路全速前进,大概半个月后能赶到伯尔尼地区,可是途中我们至少要攻取三个堡垒,就算里面没有多少人防守,也最少要耽误我们两三天的时间;如果我们顺着山路小道行走,可能需要十天时间。”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现在就开始沿山道小路进发,可以利用瑞士人攻伐迪蒂孔这十天的时间差,攻打下伯尔尼喽?”蒙止听完,发现这样做还是有很大的可行性的。

“如果一切顺利的情况下,确实是这样。”卡特兰诺回答道:“可是如果我们走小路,有两个难处。一是我们对这一带山路不熟,很可能走错,这走山路错了一点,就是要浪费大半天的行军时间;二是这些小道艰险难走,一旦被伏,哪怕瑞士人只是少量部队的伏击,也会让我们损失惨重。”

“而且,你还要保证日耳曼人坚持的时间足够长,瑞士人不会在攻打迪蒂孔时分兵追击出城的我们,最重要的是,我们能够在这十天左右的时间里,攻打下伯尔尼。”柏舟接着说道。虽然他对现实中的伯尔尼不是很了解,但是,通过“全战系统”,他最起码可以知道,地位是史诗级的堡垒,哪怕堡垒等级只有城堡级(共四级,城堡级为第二级)的伯尔尼,如果瑞士人只是防守的话,攻下它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活计。

“确实,伯尔尼是瑞士人的首都,据说城墙高超过十米,而且堡垒内常年驻守着瑞士人最精锐的部队,虽然人数只有三千人,但听说这三千大公的亲卫队,是连教皇都称赞说是整个世界最精锐的步兵。我们想要在短时间内攻打下伯尔尼,不太可能。”卡特兰诺如实说道,砂纸磨地般的声音着实不好听。

“什么都是听说、据说的,说不定没有那么厉害呢。再说,我倒是希望他们有这么厉害,让我们比比,看看到底谁的拳头更硬。”蒙止一旁撇撇嘴,一脸不太相信的样子,毕竟,最近几次和瑞士人交手,蒙止发觉他们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只是偶尔碰见几支棘手的部队。而且,他现在见过的瑞士城墙,最高也只有三四米的样子,实在不太相信瑞士人能有超过十米的城墙。

瑞士人的首都,放在整个欧罗巴大陆都属于一个另类。按道理来说,国家的首府都会被建设成城市,这样有利于整个国家经济、文化的发展;而偏偏只有瑞士人把他们的首府建设成为堡垒。堡垒虽然在军队招募、军事设施、堡垒防御上比城市强上不少,可堡垒毕竟是堡垒,属性上注定了在经济和文化方面落后城市太远。无法修建高级经济建筑和高级文化建筑的伯尔尼,决定了身为首都的它,哪怕是瑞士大公的驻地,也不会怎么繁荣,更别说促进国内其他地方的繁荣了。

当然,伯尔尼之所以为堡垒,倒不是因为瑞士人思想另类,而是因为,第一瑞士以前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属地,地理位置和多山的环境决定了当时神罗的国王会把整个瑞士建设成威胁法兰西和意大利的军事要地,而不是经济要地;第二,瑞士四周的“邻居”都对它虎视眈眈,自然对瑞士人来说,发展军事的重要性要远远超过发展经济。

蒙止虽然不太相信瑞士人会有十多米高的城墙,但也知道,这种高度的城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般的云梯都不太可能达到这种高度,意味着攻城撞车基本上不能对城墙造成什么破坏(城墙越高,厚度自然越厚)。也就是说,如果不专门花费时间造一些西秦独有的攻城器具,就算伯尔尼只有一百人守城,那西秦几千部队也不是能轻易攻克的。

“蒙止,不要轻敌,卡特兰诺既然这样说,就一定有可信度。”蒙戈见蒙止这个样子,稍微训斥了他一下,但目光却转向了科特兰诺。

“我是意大利人,我曾经见过教皇的卫队,虽然战斗力具体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只从装备和精神气质上看,也弱不了你们太多;至于说伯尔尼的城墙,我是在一个酒会上听一个法兰西伯爵说的,他曾经代表法兰西王室去过伯尔尼,就算他再夸张,想必也不是无缘无故。”卡特兰诺明白蒙戈的意思,随即便解释道。

“看来,直接进攻伯尔尼,变数不少。”柏舟盯着地图,听完卡特兰诺的话语,缓缓说道,“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我们这边。”

第三十二章 三策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三十二章 三策

柏舟和一众人等都在思索着,确实,这场征伐的难度,比柏舟曾经设想的还要大的多。战争三要素,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什么也不具备。

瑞士人兵士过万,零头也比西秦人数多,虽说瑞士兵士大部分都是农民兵,可西秦这边除了那一千五百人加上意大利的四百来人,其他的也都是民兵水准而已。瑞士人可以依靠坚城防守,依靠地利打游击,可西秦人不行。在这块土地上,西秦这个外来者要不步步为营,慢慢蚕食掉瑞士的国土,要不就直捣黄龙,先行从精神上消灭它。可从现在的情况上看,这两条路,都不好走。

“难道我们真的只能在这里眼看着日耳曼人被消灭么?他们一亡,我们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蒙止看着周围凝重的气氛,忍不住先开口说道。

尉上抬头看了看柏舟,又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为今之计,我有上中下三策。”

“有话快说,别老绕弯子。”蒙止显得有些急躁了。

尉上知道蒙止的个性,也不接他的话,自顾自说了下去:“下策,我们冒险一搏,取小路攻打伯尔尼。可这样做我们的成败只能靠天意了,先不说河岸那边的瑞士人会不会分兵追击出城的我们,单说我们用十天时间能不能拿下伯尔尼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其实我想,如果瑞士人分兵,对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事。”蒙戈插话道。

尉上知道蒙戈的意思是趁着瑞士人分兵的时机,可以设法再次吃掉他们一些军队,“我们经过几次大战,相信蒙将军也看到,我们的兵士战斗力已经比不上刚来时了。而且对方经过这几次战斗,对我们的战斗力也有一定的了解,不会再太过轻敌大意了。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硬碰硬吃掉瑞士一部分军队,所受损失可能是我们无法接受的。”

“我们可以设伏,不一定要硬碰硬的。”蒙戈接着说道:“这里地形多山多林,会有很多适合设伏的地方。”

“蒙将军也知道这沃伦四周的地形,大小道路驳杂,我们根本不太可能知道他们会选取那条路线,况且,这里到底是瑞士人的地盘,他们也刚被伏击过一次,相信他们的警觉性会提高很多。最重要的是,我们到现在也不能确定瑞士人会不会从攻击迪蒂孔的部队中,分出来一部分追击我们。”

蒙戈听完尉上的话,陷入了沉默之中。

尉上看了看思索中的蒙戈,又接着说道:“中策,我们留在这里,伺机支援留守迪蒂孔的日耳曼人。瑞士人毕竟是连日进攻,精神体力肯定大大下降,如果我们能抓住他们的破绽,说不定我们能一战平了这些瑞士人。但成于不成,我们也只能求老天保佑瑞士人会犯下大错误。”

“这样做变数同样也不小。如果我们没能找到机会,就意味着我们在这里浪费了很多时间,白白放任他们攻取迪蒂孔。”菲奥拉一般很少在这种军事会议上说话,这还是第一次。

“上策,回到列支敦士登,接应先行迁移过来的西秦族人,慢慢发展,逐步蚕食瑞士国土。”尉上说完,目光又落在地图上,表示他说完了。

这上策,可以说是最稳妥的方法,也是现阶段保存实力的最好办法。可是,这个办法毕竟太过缓慢,不说其他,单说瑞士大军会不会留给列支敦士登些许发展时间,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柏舟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闭上双眼,“下策成功几率太小,不值得我们冒险。”柏舟不是没有冒险精神,而是在现在的情况下,直取伯尔尼成功的机会实在微乎其微,何况现在西秦人并没有到山穷水尽,不得不冒险一搏的地步,“上策太缓,而且这样做,我们早晚都要面对瑞士人的主力,而且瑞士人肯定不会留给我们太多时间,等他们收复了瑞士东北部,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我们了。”

“那公子的意思是我们留在这里,伺机而动?”蒙止发问道,柏舟已经否定了上下两策,那现在看来,只有中策符合柏舟的心意了。

“如果没有机会,我们再撤回列支敦士登,接应先期迁移而来的西秦族人,趁着瑞士收拾日耳曼人的时间,我们再做打算。”柏舟睁开眼睛,敲击桌面的手指也停了下来,:“但是,这袭击瑞士人的机会我们不能只靠老天给予,要尽量自己争取。”

“公子的意思是……”尉上看着柏舟,问道。

“蒙止,你今晚率领属下游骑营沿罗伊斯河南下,避开瑞士人的眼线,找合适地方渡河,负责骚扰瑞士人大营。切记,这次出发,你不会有任何援军,所以一定要谨慎,记得每次骚扰之前,都要多招几条退路,免得偷袭不成反被伏击。”柏舟吩咐道。

“是,公子。”蒙止领命道,然后就离开了房间。

“公子是想袭营么?”蒙戈立刻就意识到了柏舟做法的真正意图,骚扰瑞士人,让他们不得安生,只是表象,实则是想麻痹瑞士人的警惕性。试想,如果他们经常被小股部队骚扰,那么一旦被大部队袭击,那他们的第一反应必定会认为这还是小股部队的骚扰,不会在第一时间内做出正确反映。

“现在时机还不到,尉上,你现在负责把瑞士人周围的眼线尽量清理干净。”这附近的瑞士眼线,能清理的就先尽量清理。当然,柏舟不会天真的以为一定可以清理干净,但是,可以为他后续的打算做好铺垫。

“是,公子。”尉上领命道。

“好,其他人现在好好休息,整率部队,马上,会有一场大战,可能就决定了瑞士的归属。”柏舟站了起来,向着豪尔说道,“特别是你,这次能不能偷袭瑞士人得手,就看你手下佣兵们的表现了。”

柏舟当然不会是看上这些雇佣兵的实力了,而是另有他用。

第三十三章 瞒天过海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三十三章 瞒天过海

这一天傍晚,沃伦堡垒城门打开,约有两千兵士,从南门出发,顺路而去。

瑞士探子在这堡垒四周已经守候好久,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密切监视沃伦城内西秦人的一举一动。现在发现城内有大军调动,当然是要立马回报。

“小家伙,现在你去林子那一侧,告诉首领,说这些异族人派出两千余军队,朝南行进。”一个年长的瑞士人,在看见沃伦出现的情况后,对着身后的年轻人吩咐道:“我还要继续跟着他们,再有什么情况,我就回去通报。”

可这个年长的瑞士人并没有发现,他身后的年轻人的胸口,鲜血正在缓缓流出,上面那个匕首,被慢慢抽了出来,悄悄地移到他的勃颈处,只听断骨声响起,这个年长者便倒地而亡,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去见了上帝。

五个小时后,出城的两千西秦军士,又返回了城内。大多数没有跟着去的斥候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出城是干什么,只好老老实实再把这份情报送到河对岸;而跟着这些西秦兵士南下的瑞士斥候,由于怕被人发现,都是躲得远远的,并没有发现西秦这边有什么异常,也只好如实回报给侯爵大人。

这些斥候还都是经过一些训练的,如果他们只是待在密林中,隐藏起来,靠着对地形的熟悉,西秦人拿他们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可是西秦部队一动,这些斥候为了通报信息必定要相互联系或者是回到河对岸报信,如此一来,他们暴漏身份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而这样,也是尉上所乐意看到的。

一连五天,在瑞士人大营里,侯爵阿尔贝托因为诸事不顺,还在大发脾气:“你们这些白痴,天天只会送这么些无用的情报么?告诉我,他们每天傍晚几乎全城出动,为了什么?难道是要出城赏月么!该死。”

其实这个时代的欧罗巴人并没有给予月亮什么好的寓意,反而他们认为只有什么狼人、吸血鬼这等邪恶之流倒是都在月圆之夜有种种异态,阿尔贝托这么说,完全是听闻河岸对面的西秦人似乎对月亮有什么更深的感情。虽然他不理解就这么苍白的月亮有什么好欣赏的,但对于西秦人没有太多好感的他,自然会把西秦归于邪恶之流。

“对不起,大人,您知道的,我手下的人手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二了,我这次冒险亲自过来,就是想让大人再派些人手过来,要不然……”这个说话的家伙是负责监视沃伦城的斥候统领,这个时候他也是有苦说不出。这几日,每天傍晚,沃伦城内的西秦人多则四千,少则两千,毫无规律似的出城乱转,然后三四个小时后,便又回到了沃伦城内。

西秦人出城乱转不要紧,可害苦他们这些斥候兵,这些情报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说,还连累了他们的人手损失大半。但斥候的直觉告诉他,城内的异族人肯定是会有什么动作,只不过他们现在不清楚而已。所以他这次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渡过河岸,是想求阿尔贝托侯爵再派给他些人手。可谁知面前这位侯爵大人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

“下回这种无用的情报就不用报告了,现在也没有什么人手再派给你。”一旁的安德列亚斯说道:“现在我们这边被几百名身份不明的骑兵四处骚扰,所有斥候都在四处打探他们的行踪。相比于他们的任务,你们这些只会通报人家郊游的情报可以先缓缓。”虽然他也觉得河对岸那些西秦人的异常行动有些诡异,而且他对于这些异族人也有更大的仇恨,但是,他思来想去,觉得就那么几千人,在他们瑞士主力面前,翻不起多大浪花。反倒是这几日每晚来骚扰他们的几百骑兵更讨厌些。

“可是,伯爵大人……”这个斥候统领还想再多说些什么。

“还不快滚!”阿尔贝托侯爵非常生气,二话不说,抓起手边的一个杯子,就向那个斥候统领甩去,砸得他二话不说,立马跑出了营帐。

安德列亚斯双手环抱,一脸戏谑地看着他大哥发怒的样子,开口调侃道:“哥哥,有火气也没必要找他们出吧,要不,今天晚上据说那位子爵夫人……”

这边阿尔贝托不知是发现自己失态了,还是赞同了他弟弟的话语,刚才那副生气的模样转脸就不见了,换成一张浅笑的面庞,回应道:“还是算了吧,这几天晚上,总有一些苍蝇在我们周围四处做扰,不把他们清理干净了,我实在很难安心。你知道的,那位夫人可是个艺术品,我在欣赏艺术品时,不太喜欢吵闹的氛围。”

“哈哈,就那么两三百人,就算是骑兵,也对我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大哥放心去就是了。”安德列亚斯撇撇嘴,把不屑的神情藏在了心里。

阿尔贝托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多,他心里更关心的是这个迪蒂孔到底还要多长时间才能攻破。连续几天的攻伐,让他感觉到,迪蒂孔里的日耳曼人比他想象中更加顽强一些,好几次瑞士人的部队都已经攻上了城墙,却又生生被日耳曼人给挡了下去。这也是他刚才发火的最主要原因,本来以为会很顺利的进攻,却被拖延了这么长得时间,换成谁,心情也不会太好。

虽说迪蒂孔早晚也会被拿下的,可是在阿尔贝托心里,神圣罗马帝国的那些未知的军队始终才是最大的祸害,一日没有统一瑞士全境,阿尔贝托一日就觉得心神不宁,他不想在迪蒂孔城下浪费太多的时间,所以这几天瑞士人的攻势乏力,让他深感恼火,加之这几天来几乎每晚都要被一群不明身份的骑兵骚扰,虽然损失不大,但是很影响人的心情与精神状态。阿尔贝托现在都开始有一种和迪蒂孔里的日耳曼人谈判的冲动。

本来,阿尔贝托他们目的是要完全彻底解决长期盘踞在瑞士东北部的这群日耳曼人,为后续对付巴巴罗萨积蓄更大的力量。可打到现在,阿尔贝托转变了主意——要是能把面前这群日耳曼人的军队收为己用,不光是在对抗神圣罗马帝国时会有更充足的兵力,而且在日后和他弟弟争夺大公位置时也会有更大的筹码。

这倒是欧罗巴人的一贯作风,既然谈判能取得更大的利益,还打仗干什么?

而这个时候迪蒂孔城内的日耳曼人,又何尝不想和瑞士人谈判呢?本来,他们敢于坚守在这里的最大心念便是巴巴罗萨后续的援军,可这时间一天天过去,迪蒂孔城都快被破了,也不见一个神圣罗马帝国的援军到来,对他们信心的打击可想而知。

他们不想死,特别是这些贵族。本来,他们奢望依靠着厚实高大的城墙,能拖延到援军的到来,可现在的实际是,自己马上就要被困死在这里。没有希望,便生绝望。绝望情绪下的贵族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比如现在,他们都围在苏黎世子爵和圣加伦子爵旁边,希望两人尽快派出特使,出城谈判,只要城外瑞士人保全他们的性命和财富,这些小贵族是不介意投降的。

“子爵大人,我想我们是时候投降了。”一位日耳曼男爵首先发话道。在这群同意投降的小贵族中,他是领头人,甚至在开战前,他都是主张投降的,只不过那时候,其他贵族都认为巴巴罗萨会派大军进攻瑞士,所以都赞成依靠迪蒂孔防守,可现如今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贵族都开始同意投降瑞士。

“我们已经抵抗了许多天了,多不定在多抵抗一天,神圣罗马的援军就会赶到,到那个时候,我相信,死战不退的我们,必将得到慷慨的巴巴罗萨更多的奖赏。”这是圣加伦子爵的声音。他是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年人,也是一个狂热的日耳曼大民族主义者。在他心目中,只有日耳曼人才有资格统一整片欧罗巴大陆。只不过他的年龄已经注定了他的声音不再那么坚定,特别是他的几个儿子,都在劝说他投降瑞士人。

“子爵大人不要再欺骗我们了。今天我领地的斥候已经发来消息,我们周围并没有看见有任何援军的样子,难道,我们真的都要在这里,为那个从未谋面的王死战到底么!”这个男爵声音激昂,显然,他不想死。

虽说迪蒂孔被围,可是瑞士人不可能面面俱到,把迪蒂孔围个水泄不通。外来的日耳曼斥候虽然无法进入城内,但是可以通过射入绑着布条的箭矢,来向城内传递消息。

“这……”圣加伦子爵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被他几个儿子拉了拉衣袖,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一旁的弗兰克本来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同样被他父亲阻止了。只见苏黎世扬森子爵接口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决定,那么我就先派出和瑞士人谈判。当然,大家都明白,瑞士人为了占有更利于他们的条件,在我们谈判期间,肯定会加大攻势的。各位大人,如果想保存自己的财富,那在我们谈判期间,不要再有意退缩了。只有让城外的瑞士人知道迪蒂孔并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他们才会公平的与我们谈判的。”

“是,子爵大人,一切由您做主。”这些想要投降的小贵族也都明白这个道理,一旦让瑞士人攻破了迪蒂孔,那他们可以用来谈判的筹码就没有了,那个时候,能不能保存一条小命都得看上帝的意思。

等周围贵族都已散去,弗兰克跟着自己的父亲也走了出去,路上,弗兰克悄声问道:“父亲,难道我们真的就这么投降了?”

“那怎么办?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实力本来就没有办法再抵抗几天,更何况,现在除了我和圣加伦子爵,其他人甚至连抵抗的决心都没有了。”扬森子爵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无力感。

“可是,可是罗伊斯河那边,不是还有巴巴罗萨的几千先锋军么。”弗兰克是个年轻的日耳曼人,在他心中,不甘心就这么投降了。

“你也知道,他们就几千人,能有什么作用?”子爵看着自己的儿子,缓缓说道:“投降并不可耻,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确实,对于这个投降过瑞士人,反叛过,现在又准备投降瑞士的子爵来说,投降确实不可耻。

“是,父亲大人。”弗兰克咬了咬牙,表情中第一次不再带着那种微笑的神色,仿佛是在下一个什么决定一般。

第三十四章 联合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三十四章 联合

瑞士人围攻迪蒂孔第七日,也就是西秦人占领沃伦的第六日,沃伦堡垒内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弗兰克?”柏舟是在清晨听闻驻守城门的卫兵说有人从河对岸过来,说有重要情报通知,柏舟便让人领路,在沃伦城内与其碰面。

只不过没想到会是弗兰克亲自前来。只见弗兰克身披黑色斗篷,应该是昨夜趁着夜幕掩护,从迪蒂孔城中跑了出来;身上和马匹上水渍都没有干,看来是直接泅水而过,并没有乘船。

“圣怀特伯爵,我是来求援的。”弗兰克没有多说废话,直奔主题而道。

柏舟知道迪蒂孔的情况,每日都会至少有三波斥候来通报迪蒂孔的情况。他也知道迪蒂孔的陷落就在这几天了。而今苏黎世子爵的儿子亲自前来,看来情况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时候了。毕竟,西秦斥候不可能进城一探迪蒂孔内日耳曼人的实际情况,柏舟他们只能通过每天瑞士人的攻击力度和日耳曼人的防守强度等情报来推测迪蒂孔还能坚守几天。

“求援?怎么个援助法,我们只有几千人,这你是知道的,和瑞士人没法比。”虽说柏舟看到弗兰克到来,已经知道迪蒂孔城应该是到了最后的关头,自己如果要做点什么,也就是这两天的时间。可是,上一次在罗伊斯河畔袭击瑞士人的部队,城内日耳曼人并没有做出一点策应,甚至连个进攻的样子都没有做,要不是瑞士人军中两个首领不和,西秦人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要狼狈而逃。所以这一次,柏舟不觉得迪蒂孔城内的日耳曼人能给他们做出多大的帮助,自然,他的计划也不会轻易告诉弗兰克。

“真的是这样啊。”弗兰克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恬淡,似在自言自语道:“巴巴罗萨真的没有派援军来啊,该死,难道他不知道单靠我们根本不可能和瑞士人战斗么。看来,我们只有投降一路可以走了。”

“投降?”柏舟知道城内的日耳曼人在抵抗无望的情况下肯定会选择投降的,但是从昨天日耳曼人的抵抗态度和力度上看,日耳曼人再坚持个三四天应该不成问题,可没有想到自己还是高估了他们的战斗意志。

“没错,我的父亲和圣加伦子爵都同意派遣使者和瑞士人谈判了。毕竟,他们都不想白白丢失了生命。”弗兰克低沉般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些不甘的感觉。

“他们?那你呢,男爵大人。”柏舟听出来了弗兰克口中的那一丝决心,似乎他并不想就这么投降给了瑞士人。

“我是日耳曼人,就算我不能为我的子民开疆扩土,但我也不能忍受被那些肮脏的瑞士人欺压在头上。可是,我自己不愿意又能怎么办,大家都同意投降了。”弗兰克叹了一口气。本来他这次冒着生命危险渡过河来,是想知道巴巴罗萨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有派过来一兵一卒。现在看着沃伦城内,确实,除了西秦人和一些民兵,没有再看见哪怕一杆黄底鹰旗。他已经开始绝望了,似乎刚才那句“我是日耳曼人”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男爵大人,我想知道,如果你现在回去,你手底下最多能掌控多少兵士!”柏舟看着面前的日耳曼人,虽然和他接触不多,但就这几次接触,发现他也不是一般家伙。最起码,敢独身一人过河,就证明他不是什么无胆之辈。既然如此,柏舟不介意和他一起战斗。

“什么意思,大人是要让我死战到底么?我是可以,但我不能就这么白白牺牲那些兵士。”弗兰克眼中闪过一条精芒,可似乎想到了什么,精芒又渐渐暗淡了下去。

“实话说吧,这次征伐瑞士,巴巴罗萨根本就不可能派来什么援军。因为,征伐瑞士,将由我们西秦一力承担!”柏舟说话掷地有声。他已经决定了和面前的这位日耳曼男爵联合起来,所以也就把实话告诉了弗兰克。其实,要尽可能的消灭瑞士人,柏舟知道单靠自己是不够的,必须要联合迪蒂孔的那些日耳曼人。可是上次的战斗,另他有些失望,所以这次柏舟要偷袭瑞士人,本来并没有把日耳曼人算在其中。可是,弗兰克的到来,让他知道,城内的日耳曼人并不是每一个都愿意就这么向瑞士人屈服的。

“开什么玩笑,你们就这么点儿人,巴巴罗萨会让你们来征伐整个瑞士?”弗兰克被吓了一条,他当然以为柏舟这是在开玩笑。

“信与不信在你,反正我说的是实话。”柏舟说完,又斟酌了一下言词,才说道:“你应该知道,现在神圣罗马帝国内部并不平静,许多方面掣肘着巴巴罗萨,所以他现在怎么可能还有精力来征伐瑞士?”

“这……就算他不能派军队过来,但又怎么可能只派你们这三四千人。征伐瑞士,上帝啊,就你们这些人,这是在送死啊,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弗兰克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要不然,怎么也解释不通巴巴罗萨到现在还没有一支部队过来,可是,就派这几千人来一统瑞士,怎么想也是件很疯狂地事。

“事实就是事实,不管你相信与否。现在就看你敢不敢赌了。”柏舟其实也发现了,巴巴罗萨之所以同意西秦人征伐瑞士,也是知道自己这方根本不可能统一了瑞士全境,最多打下一两块地方。这样,可以日后用作神圣罗马帝国进攻瑞士的跳板。而如果自己这边真的能统一瑞士,恐怕巴巴罗萨说不得还得头疼呢,毕竟,瑞士人防守有余,进攻不足,不太可能对神圣罗马的边疆造成威胁,而一旦西秦这边入主了瑞士,那形势可完全不一样了。

“上帝啊,今天我彻底糊涂了,什么敢不敢赌?”弗兰克这位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男爵,从来都是以优雅的面容来迎接各种难题,可今天,他突然发现自己方寸大乱,被面前这个伯爵牵着鼻子在走。

“就在今天晚上,我们会袭击瑞士大营,你敢不敢一同前来!”柏舟向着弗兰克走前了两步,压低声音道。

弗兰克本来想说“你在开什么玩笑”,可看着柏舟严肃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便重新开口道:“你有多少把握。”

“胜了,说不得能一战定瑞士。败了,我们可以跑,你呢,就只有死了。”柏舟并没有说有几成把握,实际上,“把握”这个东西,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他把胜败之后会出现的状况都给弗兰克挑明了。

弗兰克沉思了良久,双手紧握成拳,抬起头,说道:“干了!”

柏舟向这位日耳曼贵族行了西秦军礼,不管结果如何,柏舟觉得面前这个家伙值得尊敬。生死这个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看得开。特别是对于拥有荣耀和财富的人,会更加爱惜自己的生命,换句话说,叫胆小怕死。

第三十五章 入夜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三十五章 入夜

随后柏舟和弗兰克商量了一些晚上计划安排。与其说是商量,倒不如说是柏舟一方的单方面安排,因为柏舟并没有要求弗兰克太多,只是和他说,今晚如果看见瑞士大营有乱,就尽快杀出,两方夹击,争取乱了瑞士人的阵脚,也只有那样,他们才有可能乱中取胜。

弗兰克也明白,这种偷袭计划肯定是没有什么准确的时间点的,现在自己只有赶快回去,尽可能联络与自己相熟的日耳曼贵族或是部队统领,争取能多说动些人马与他一起冒险一次。所以,弗兰克也不在沃伦多留,便和柏舟派出的几个护送他的暗机兵士一道回去。而柏舟则立马回身召集尉上等人,开始调配部署。

入夜,沃伦堡垒城门大开,几千名兵士鱼贯而出,似乎整个沃伦都只剩下了一座空城,可城墙上布满了火把,似乎在昭示着这个堡垒现在还属于西秦人。

进过几天的折腾,埋伏在沃伦附近的瑞士斥候对这个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特别是他们的头领还亲自告诉他们,以后类似这种情报,压根儿也不需要向上汇报了。这些斥候也乐得清闲,加上这几天他们的兄弟也载了不少,所以他们只是目送西秦人出城,并没有再做什么动作。在他们看来,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些出城“游玩”的疯子,还会再回来的,有这个时间,与其吃力不讨好的去跟踪他们,还不如多休息会儿。

果然,按照这些瑞士斥候所设想一般,三个小时后,一大群西秦人又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城中,紧闭了城门。瑞士斥候远远看去,火把数和旗帜数都和他们出城时没有什么差别,索性也不加理会了。

而就在这些斥候终于放下紧张了一天的神经,准备交替睡觉的时候,罗伊斯河一处水位较浅的流域,西秦近一千七百兵士开始悄悄泅水过河。

这些兵士,是由意大利四百兵士和西秦一千三百人组成的,都是受过良好军事训练的精锐兵士。一路上尽可能的保持安静,为了隐藏行踪,他们没有点燃一支火把,没有竖起一杆旗帜,只是借着朦胧的月光前行、渡河。

而那群回到沃伦的兵士,都是由豪尔统领的雇佣兵和瑞士俘虏,一路上他们几乎人手两支火把,所有旗帜也尽可能举得高高的,如果不近处仔细查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回来的西秦兵士只有两千余杂兵而已。这几天的反复出城进城,倒是让豪尔手下的佣兵、俘虏,对做这些事颇有些心得体会——人与人之间站得尽量开,队列走得的尽量长,火把和旗帜是随意挥舞,也不用保持肃静,相反,是有多嘈杂就可以有多嘈杂。这样一来,在大片黑夜的掩护下,鬼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而另一边,同样在在茫茫黑夜中,西秦人精锐主力,则小心翼翼地渡过了罗伊斯河,早有先前派过去的斥候在河岸这边接应,负责给大军指路。

说实话,现在天已入秋,气温转凉,特别又是在深夜,泅水对于一个兵士的身体素质是个很大的考验,柏舟已然命令所有渡河兵士在出发时除去重甲,只着和辎重兵一般的皮制轻甲。在渡河时,务必脱掉所有衣物,打包成捆,顶在头上过河,保证在渡过河后,人人都有干的衣物穿。(这里就不得不提,菲奥拉很麻烦,不过这个女子爵倒是很干脆,带着两套衣物,渡河时湿了一套,上岸后换上干的。幸好,由于天黑,别人看不见她那湿漉漉的模样,她也看不见周围光溜溜的景象。)

鉴于西秦人基本都不会水,柏舟专门找了一处水浅的地方,然后用几条麻质长绳横跨罗伊斯河两岸,让西秦兵士能依靠着绳索过河,毕竟,尽管水浅,可在这黑暗的环境下,一旦人出事溺水,连救都救不会来。而意大利人大多会水,就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泅水过河。

柏舟也是脱得光光,过了河,刚上了岸,一阵小风吹来,冻的他瑟瑟发抖。他约莫着现在的气温最多能有十摄氏度就不错了,为了防止伤病,影响战斗力,在不能用火烘干身体的情况下(用火会暴露行踪),柏舟让每一个上岸的兵士都要保持着活动的状态,直到体温恢复为止。而柏舟也是四处乱跑,突然借着月光发现前面那个纤细的背影十分熟悉,当即明白了什么,扭头就走,然后吩咐其他兵士不得过去,自己则默念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不得不说,直到现在,西秦方的计划施行的很顺利,瑞士大营那边的点点篝火已然隐约可见。柏舟估摸了一下时间,现在大约是凌晨一点的样子。从后世而来的他自然明白,现在其实还不是最佳的进攻时间,一般凌晨四五点,夜最黑暗的时候,才是一个人生理最为疲惫的时刻,而这一刻,才应该是西秦最佳的进攻时间。

同时,连续让瑞士人几天不得安宁的蒙止也接到了消息,率领着两百游骑兵先是“照例”骚扰了一番瑞士人,便来与西秦主力会合。

一方是一头疲倦不堪早已沉睡的公牛,一方是埋伏在暗处,静静等待的猎豹,主动权,掌握在食物链的高层。

…………

阿尔贝托和安德列亚斯前几日都在忙着筹划攻伐迪蒂孔,加上大营一直被人袭扰,整夜也是不得安生。今天,不得不说对他们而言,是个可以补充睡眠的时候。

首先,今天的“骚扰时间”过去了,在侯爵的心里,这些可恶的骑兵在他严密的防守下,再也闹不起多大的浪花。就像刚才,他们只是远远的射了几支箭矢而已,根本不敢冲击他们的大营,自己连一个人都不用派,都能让那些骑兵知难而退。

其次,迪蒂孔城内的日耳曼人已经派使者表达了愿意投降的意思,只不过在一些细节方面,两方暂时还没有达成一致。虽然阿尔贝托侯爵觉得自己有必要再给迪蒂孔施加些压力,让日耳曼人明白,谁才有在这场谈判中的发言权,可不管怎么说,这个迪蒂孔已经算是拿下了,他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也可以落下了。最迟后天,这些反叛的贵族,必将再次向自己投降。哦不,上次是向自己的父亲投降,不过,这不都是向瑞士的实际统治者投降的么。在阿尔贝托眼中,损失了部分实力的弟弟,已经没有资格接受日耳曼人的投降,而自己,在获得这些日耳曼人的效忠后,瑞士大公的头衔,肯定不会再属于安德列亚斯了。这才是阿尔贝托今夜能安稳入睡的最大原因。

所以,面容英俊的阿尔贝托放下了心中的多日的负担,疯狂了些,和一个男爵夫人、一个子爵夫人折腾了好久,才沉沉地睡去,脸上带着一种发泄般残忍的笑容。而他的弟弟,安德列亚斯伯爵,恰是相反,在得知日耳曼人要向他哥哥投降后,心里窝着一股火,想要发泄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只得和他几个手下,捧着几罐酒,喝得是浑天黑地,刚刚才昏昏睡去。

第三十六章 纵火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三十六章 纵火

“来,兄弟,喝……”瑞士大营中,围着一群醉醺醺的卫兵,他们平时可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喝酒,可今天听他们的头儿说,这个扯淡的迪蒂孔终于要投降了,大家都可以松一口气了。所以,这几个本该执勤的卫兵也就围在篝火边,摸出平日藏起来的酒水,一边痛饮着,一边旁若无人的聊天打屁。

“我跟你们说,听说咱们那个长得水灵灵的侯爵头儿,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鸡姧货,啧啧,你们可得小心一点哦。”一个肤色黝红的汉子,灌着酒水,嘴上已经把不住门了,贼兮兮的笑容中,怎么看怎么透着一点猥琐。

“不是吧,我今天还见两个贵妇人进他的营帐呢,怎么会是鸡姧货呢。”旁边一个年级较轻的卫兵似乎不愿意相信,因为,他马上就要调去做侯爵大人的亲卫兵。听到这个消息,他身体猛打了两个寒碜,赶紧又灌了一口酒。

“嘿嘿,亲卫兵大人,不要那么紧张,侯爵大人那里有一百多号亲卫兵呢,各个是细皮嫩肉的,不一定能轮的上你。”另一个中年卫兵说着,还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那个年轻卫兵的屁股,“再说,这有什么可稀奇的,告诉你,我们村子里,有一个家伙,哈哈,那才是狠呢,喜欢和……”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几声破空声划过,带起了一片血雾,这个中年卫兵的酒瓶刚举起来,就被一支羽箭给射破了。现在他的脸上湿乎乎地,他完全被吓住了,不知道脸上滑落的液体是酒水还是血水。

不过,另一支羽箭并没有再给他恐惧的时间,直接贯穿了他的脊椎骨。中年卫兵这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想要大声呼喊,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只能重重地跌落在篝火里。

仿佛从黑洞中,传送出来了两百地狱使者般,大秦游骑营,整齐的马蹄声,虽不响亮,可在这寂寥的夜晚,却如一面牛皮战鼓,鼓点声阵阵敲入还在熟睡的瑞士人众。

在瑞士营寨卫兵被西秦弩手营毫不费力地点杀干净后,再没有什么能阻挡游骑营的冲锋。不过这次,游骑营的任务并不是以杀敌为主,而是人手一只燃烧中的火把,马胯间绑着十余只未点燃的火把,凡是遇到瑞士营帐,便纵火而去。

整个瑞士大营刹那间仿佛就沦落成一片火海地狱,整片天空都被烧得通红发亮,惨叫声不绝于耳,有的瑞士人刚爬出营帐,衣物还没有穿戴整齐,就被路过的游骑兵士顺手砍断了身子;有的瑞士兵士被活生生的烫醒,发现自己身上燃烧起了火焰,马上如疯子般四处打滚,碰到了其他地方,火势又这样蔓延开去;还有的警觉性比较高的瑞士精锐,发现异状后,赶忙披甲执锐,想要离开营帐和其他兵士集合,却发现不知从哪里杀过来一群人马,自己还没有抵抗两下,就彻底去见了上帝。

一块几万人的营地,在这一刻,彻底的混乱了,喊杀声,求救声,还有军官们的吼叫声,一波接着一波。在不远处的迪蒂孔,从城墙上向前望去,那里,就是一块冥王哈迪斯与火神赫淮斯托斯的领地,火焰、死亡,交织在一起,天上的繁星明月在这一刻也黯然失色,只是静静地俯瞰下方血腥的一切。

迪蒂孔城内,弗兰克得知了消息,立马带着他已经联络好的三千日耳曼兵士,准备杀出城去。

“我的孩子,你这是要去哪里?”苏黎世子爵站在城头上,本来,他只是在观看“火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带着一群兵士,要杀出城去。

“父亲大人,外面是巴巴罗萨派出来的援军,他们已经把瑞士人给打乱了,我们现在正好可以出城配合他们,杀退瑞士人。”弗兰克*扬森高声说道。他之前并没有找他父亲商量,因为他知道以他父亲那种谨慎、或者叫胆小的个性来说,肯定不会同意他的想法,所以,他只是偷偷联络与他相熟的部队统领和一些小贵族。

“开什么玩笑,要真是巴巴罗萨大人派过来的援军,我们就早知道了。”苏黎世子爵看着城外那一片的火海,其实,对于他儿子的提议,他也很动心,他也知道现在是打击瑞士人的最佳时刻,可是,这些混乱是谁造成的,那些人到底要干什么,他们有多少人,自己会不会前打虎、后迎狼,这一切都是未知,谨慎的他不敢贸然派兵前往,怕有麻烦上身。

“真的,是神圣罗马的援军,就是那些在河对岸的西秦人,他们只有几千人,如果我们不出城帮助,光靠他们,还是挡不住瑞士人的大军。”弗兰克声音急促,他没有想到父亲这时会亲自来到城门上。本来,在他的计划中,是他率领三千兵士直接出城,按照他在城内的声望和他的身份来说,驻守城门的卫兵肯定不会为难他,只有老老实实地打开城门。

“不行啊,大人,你也听见了,外面造成混乱的所谓的援军只有几千人,人这么少,一旦瑞士人那边缓过神儿来,我们照样是抵挡不住啊。”苏黎世子爵旁边站着一个面容不讨喜的家伙,“不如,我们不管他们,就让他们继续厮杀。那些异族人死完,和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而如果瑞士人伤亡惨重,我们就可以牢牢守住迪蒂孔,这怎么算,我们都没有出城救援的理由啊。”这个家伙认为自己说的很有道理。他是坚决主张投降瑞士的一个日耳曼男爵,他早已经偷偷把他的妹妹送给瑞士伯爵安德列亚斯做了情妇,他相信,一旦投降了瑞士人,他的身份,肯定比现在更高贵。

显然,苏黎世子爵也被说动了,确实,人还是太少,他也不相信就靠那几千人能掀起多大浪花。其实,如果他知道在瑞士人那边造成混乱的只有不到两千人,他更会坚决反对弗兰克的这种“送死”行为。可是,就在他要下令让弗兰克带领部队回去时,发现迪蒂孔城门已经缓缓打开了。

“怎么回事!”子爵大人目视处,发现负责升起大门的轮盘,已经被他儿子手下的兵士给掌控了,“弗兰克,你要干什么!”

“父亲大人,对不起了,我不想被瑞士人奴役。”弗兰克也不再多说话,带着部队急速通过城门,而苏黎世子爵现在身边只有几百守城的卫兵,根本拦不住离城而去的弗兰克,只得叹了口气,走下了城墙。

弗兰克回头看了看迪蒂孔这座已经破损不堪的堡垒,摇了摇头,带着他的三千兵士,朝着那片火海杀了过去。

第三十七章 血与火(上)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三十七章 血与火(上)

三方混战,血腥之地。火焰升腾,血液飞洒,在天空中仿佛凝结成一幅撒旦的狞笑,轻瞥着下方厮杀的众人,享受着灵魂飞舞的感觉。

瑞士营盘就像是一只强壮的公牛,被一群饥饿的豺狼嘶吼着、咆哮着,扑倒在地,公牛空有一身蛮力,却只能硬抗着豺狼的撕咬,左右翻腾,可怎么也不能甩开狼群们那副锋利的牙口。

安德列亚斯晃晃悠悠的,勉强睁开眼睛,本来还想责问是谁吵扰了他的清梦,可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营帐四周,满是火光,他的酒劲立马就醒了一半,几个亲卫兵连忙护佑着他,夺路离开,寻找一些开始集结的部队。

阿尔贝托相比于他弟弟来说,还是很有警觉性的,发现外面有人在袭营,赶忙踢开他身上趴着的两个妇人,穿上贴身衣甲,就向他亲卫部队的营帐赶去,一路上,没有时间穿鞋的他,也顾不上脚底的疼痛,看见一个亲卫兵,就把他身上的盔甲给扒下来,把自己打扮得和一个普通的亲卫士兵别无二样。

这次西秦一方,在深夜之中,埋伏了整整两个时辰,为了等待最佳的进攻时间,在这一片深秋的灌木丛中,忍受着阵阵寒风,特别是他们刚从水里出来,身上并没有完全干透,被寒风一吹,身体再强壮也不太吃得消。

也幸好,这只是秋夜,而不是下雪的冬季,这些精锐士卒大多还是能抗得住,特别是他们冲进瑞士已经被点燃的大营后,这些翻滚的火焰,在瑞士人看来,与一道道催命符无异,可在冻了半天的西秦人看来,那就是亲人温暖的怀抱。他们刚冲进营寨时,身子骨还有些僵硬,可在这一片火焰的炙烤下,西秦兵士只觉得全身通透着舒爽,精神饱满的他们,面对刚刚睡醒,衣甲不整,满脸惊惧的瑞士人,在开始时,只能称之为一边倒的屠杀。

不过,刚开始的优势再怎么大,也不太好弥补人数的差距。本来柏舟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让西秦所有兵士都参与这场战斗,可如果这样做,第一,西秦一方此次的行踪必然无法隐藏,沃伦附近残余的瑞士斥候肯定会把他们大军出动的消息汇报给河对岸,让他们有所准备,而不像现在,柏舟瞒天过海,让那些斥候以为自己只是又一次出城溜达,而不知晓其实西秦人分出了一半精锐,偷|渡过河。第二,这种夜晚偷袭作战,对单兵素质的要求要远远高于野外大规模集团作战。在野外作战,人数多、指挥高效,就完全可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败。以少胜多,以奇胜正,在野外作战中,只能偶尔为之,就算单兵实力强劲,也还需要满足种种天时、地利,比如上一次西秦和奥地利侯爵作战,要不是西秦后方有巴巴罗萨压阵,要不是那位侯爵大人率先阵亡,西秦一方说不定就不会获得那么骄人的战绩。像现在这种偷袭,如果放在白天,双方列阵而战,哪怕是西秦一方的精锐士卒各个能以一敌十,但这说的是车轮战,一个一个上来与西秦兵士作战,可要真正放在战场上,有三四个敌人围着攻击一名西秦兵士,那西秦兵士也只有落败一途。但如果像现在这种情况——夜晚、奇袭,对单兵的素质的要求就大大提高了,因为这个环境下,只有很少一部分敌人能真正稳住阵脚,大多数还是各打各个,没有列阵杀敌一说,同时,指挥官的作用也被大大降低了。而西秦一方的那两千佣兵和俘虏,在这种各自为战的环境下,能发挥多少战力,只有天知道,其中有些瑞士俘虏如果发现营帐中有他以前的同伴,就地倒戈也说不定。

现在的战场中,西秦一方一千余兵士,由南向北,步步杀机;弗兰克一方三千兵士,由北向南,稳步推进。整个瑞士大营的南北两段也彻底崩溃了,剩下的瑞士兵士,要不四散奔逃,要不就开始向营地中央集中,而在这里,安德列亚斯也已经准备好了,以他的亲卫兵为核心,所有从四面八方集中而来的瑞士人都开始稳定下心神,在一阵寒风、一阵热浪的吹拂下,哆哆嗦嗦准备作战,他们之中还有好多人手中的武器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刚刚折了一段木棍,就作为武器,至于说他们身上的衣甲,也不知道踪影了,这些瑞士人身上,连有衣服的都不多。

安德列亚斯虽然现在还奇怪怎么找不到他哥哥,但也没有太在意,虽说他哥哥的营帐也是在中央,按理说没有什么危险,可在伯爵大人的心中,他哥哥有危险他才高兴呢。而此时的阿尔贝托,穿着一身亲卫兵的衣甲,在黑夜中,没有人看得清他的面容,他也就故意不透露自己的身份。毕竟,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有人大规模的杀入营寨,他怕死,就穿上了一套兵士的衣甲,想趁乱逃脱,可等到现在,发现敌人不过只有几千人,完全不用逃跑,但自己现在穿着这么一身普通亲卫兵的衣甲,要是暴露了身份,肯定会被人、特别是他的弟弟所嘲笑的,这个侯爵大人索性也就趁着黑夜,当起了亲卫兵,想着等击退了这些入侵者,再回到营帐中换件衣服出来。

“公子,还要继续进攻么?”蒙戈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向柏舟问道。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可以看见面前不远处集结好的瑞士人众。

其实杀到现在,西秦一方占有了很大的优势,杀敌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自身的人数,也就是说,每一个人手上都至少沾了两三个瑞士人的鲜血,而且己方损失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现在就算是撤退,这份战绩也没有人能指责出错误。

可是,也要看到,现在瑞士人损失不过万人,可营地中央至少还集结了瑞士上万部队,也就是说,大部分瑞士人不过是因为突然被袭击,茫然无措,而逃开了。如果这个时候西秦人摆手撤退,那么,这些溃逃的瑞士部队第二天肯定会重新回到这里,等于是西秦并没有对瑞士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损失上万人对于瑞士来说,是个严重的打击,但绝对算不上致命。

“公子,我刚才命人去瑞士人的粮仓处放火,不过他们回报说,瑞士人也没剩下多少粮草了。”尉上从另一侧也赶了过来,脸上一片炭黑。

在沃伦被西秦攻破后,瑞士人的身上本来就没有携带足够多的粮草,他们随身携带的粮食最多可以够用五六天而已,只不过是被阿尔贝托强制减少配给,加上去四周村子里搜刮一些,才勉强撑到今天,所以,瑞士库房内没有多少存货也在常理之中。可叹,如果迪蒂孔能多支撑两天,说不定这些瑞士人完全可以不攻自破。可现在的情况是,日耳曼人投降书也递了,今晚这么好的进攻机会,除了弗兰克带着些部队过来,其余日耳曼人还是不为所动,他们的态度摆明了是在坐山观虎斗。

西秦一方的部队还在缓慢地向着瑞士中央营地靠近,这个时候,每前进一步,瑞士人的抵抗就强上一分,柏舟也在思索,前进,还是撤退。

第三十八章 血与火(下)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三十八章 血与火(下)

如果要成为一代名帅,懂的进退之道是首要条件。现在柏舟面对这个情况,前进,就意味着要和瑞士人在迪蒂孔城下不死不休,就意味着这一战要决定西秦人的成败;撤退,西秦兵士可以不留遗憾的离开,因为他们已经杀了足够多的瑞士人,可作为西秦统帅,战略目标并没有达成,撤退就意味着战略上的失败。

如果迪蒂孔里面留守的是西秦人,那柏舟现在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和瑞士人搏命,不计死伤。可迪蒂孔里面是些没有血腥的日耳曼人,西秦人的血,有没有必要为他们而流,这就是柏舟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了。

自助者天必助之,除了弗兰克和他率领的三千人,城内的那些被救之人都已然麻木,西秦人似乎就没有去拯救他们的理由了,更何况,城内的那些日耳曼人也不会念西秦人的好处,因为,西秦此番前来,是以一种征服者的态度,这些盘踞在瑞士东北部的日耳曼人,早晚也会成为西秦统一瑞士全境的绊脚石。这个道理,谁都懂。

“公子,怎么不进攻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日后想要再消灭瑞士人的主力,可就真得等到我们撤回列支敦士登了。”蒙止杀得正兴起,突然发现周围西秦兵士在各自统领的召集下,放缓了脚步。蒙止发现是中军的尉上传递的命令,便亲自赶来,想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进攻,白白帮助了那些日耳曼人。我们在城外厮杀,他们在城内看戏,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尉上回答道,他现在也觉得暂时撤退为好,毕竟,他们已经杀了这么多瑞士人了,如果这样日耳曼人还是不出城作战,那就是自己要亡自己,怪不得别人。

蒙止听完尉上的话,大声吼了起来,在平时,他倒一直对比他大几岁的尉上客客气气的,可在战场上,杀意正浓的他可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不知道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帮助日耳曼人,我只知道现在不进攻,害的是我们自己!过了今天,我们还上哪找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彻底击溃他们?难道等他们恢复了元气,再找我们决战么!”

一句话点中要害,可能蒙止自己只是因为杀的兴起,而无意之间说了出来,可柏舟听来,却明白了,自己刚才完全弄错了。

他们这次前来,不是为了帮助日耳曼人,而是为了帮助自己!

瑞士势大,如果不能一战胜之,而是转成消耗战,先不说法兰西和意大利会不会趁机干预,单说瑞士近百万的人口,就完全有可能把还未站稳脚跟的西秦一方直接拖入战争的深渊。唯有以快破力,迅速解决瑞士主力,占领伯尔尼,西秦人才有可能真正入主瑞士。

柏舟在攻伐瑞士之前,就曾经和菲奥拉说过,西秦人最大的优势既不是有巴巴罗萨的支持,也不是由于握有千余作战素质十分强悍的西秦兵士,而是在于他们知道自己为了生存,无路可退。为了胜利,西秦人可以破釜沉舟,可以把自己置之死地,而瑞士人,没有这种勇气。

可是,经过连续几场战斗,西秦一方似乎开始太过计较得失了,一心只想用最小的损失,来获取最大的胜利。须知,这里每一块土地都是战场,不是游戏,怎么可能让人无损的情况下就能获取胜利?

现在这场战斗,西秦赢了,瑞士主力溃散,那么在前去伯尔尼的道路上,他们将不会再遇到任何可以抵抗他们的武装;西秦败了,那么日耳曼人就铁定要失败了,可同样,西秦人的日子会好过么?

不,同样不会好过。西秦现在在瑞士真正占领的地方只有列支敦士登一地,就算把所有在松博特海伊的西秦人都迁移过来,也只是十几万人而已。没有多余盔甲、没有多余马匹,甚至连武器都不充足的情况下,难道要让西秦人用人命去堆积城墙么?

所以,这场战斗,日耳曼人没有什么退路,西秦人的退路也不宽阔,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场战斗失败了,日耳曼人立马就完,而西秦人可以再缓些时日而已,但实质上,没有什么分别。

柏舟深深呼了几口气,向蒙止笑了笑,确实,要不是他的一番话,柏舟他们到现在还在纠结是不是要继续进攻来帮助日耳曼人。大家都弄错了,这不是在为别人而战,而是在为自己战斗。

柏舟似乎也开始渐渐有些明悟了。以前的他,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统帅,只是一个资深的游戏迷而已,对待真正的战争,他无论是经验还是心态,都远远不够。看来,“全战系统”中关于他统帅属性只有那么一两颗星,也完全是有他的道理。

此时瑞士阵营的北面,弗兰克已经开始和中间的瑞士主力碰撞上了,相比于渐渐平静的南面战线,那边的火焰似乎也翻滚得更加猛烈一些。

“西秦兵士,听我号令,杀!”柏舟抽出腰间横刀,率先向瑞士人冲去,在这一刻,似乎所有人都忘了,这位公子,只有十四岁而已,忘了,这位公子,腿伤并没有好完全,每走一步,还都在隐隐作痛。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西秦兵士举起了长刀,从南面渐渐熄灭火光的黑暗处,向着北方那些还在颤抖中瑞士人,冲杀了过去。没错,他们只有千余人,但是他们是真正的士兵,是在一场接着一场的搏杀中历练出来的精兵,是一个个不惧伤痛、不畏死亡的战士,没有敌人有资格让他们感觉恐惧,恐惧从来都只会在面对他们的敌人的脸上浮现。他们从黑暗处杀来,就如同是地狱之门打开,杀出了千余阿修罗。在西秦战士面前,仿佛不是上万敌酋,而只是一些等待收割的战利品般。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西秦兵士的冲击让本来就只是刚刚稳固的瑞士阵线又陷入摇摇欲坠之中,一刀一人头,一箭一生命。从来没说会有溃逃的西秦兵士,他们的伤口从来只会存在于正面。每倒下一个西秦兵士,就会有另一个西秦人填补他的位置,每一个西秦兵士都不孤单,无论是在生前,还是在死后。虽然在这场战斗中,西秦兵士面对的是多于他们数倍的敌人,可是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杀得手软。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瑞士人的长枪,不得不说,是一种很好的阵地战防御型武器,高达六米的长枪可以抵消任何兵种的第一波冲击。幸好,在慌乱中,这种超长武器瑞士人保留得不多,西秦兵士靠着手中的横刀,只需要轻巧地拨开枪尖,就能揉身挤进并不密集的枪阵里去。西秦轻步营的箭枝早以射完,举起佩刀,和辎重兵一道前进搏杀;弩手营只有百人,但还有不少箭枝的他们,每射出一箭,在这人群密集的地方,往往能射穿两三人;朴刀营、陌刀营、铁骑营,这些西秦倾力打造的重装部队,现在除了手里的武器不同外,一律都是身着轻甲。以往被作为决定性力量、身披重甲的他们,从来没有杀的这么尽兴过,他们这种长柄武器,只要体力足够,绝对是近战之中的杀器,可代价就是,伤亡人数也在不断攀升。

三方混战之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其实还是弗兰克的那三千日耳曼人。他们衣甲整齐,体力也足,不像西秦兵士那样,先是为了渡河,脱去了一切不利于行的盔甲,而且在冷风中又被吹了几个时辰,体力也肯定不是最佳状态。而且最重要的是,连续近十天都被压在城墙中挨打的日耳曼人,心中的燃起的战意比西秦人也不遑多让。

这三千日耳曼人,也是弗兰克在迪蒂孔城中精挑细选的精锐。毕竟,但凡是精锐,心中的战斗意志要比那些刚放下农具的新兵要好太多。他们或是为了自己,保卫家园,或是为了领主,获得地位荣耀,有三千人数的他们,对于瑞士人的打击并不比西秦人差。特别是在弗兰克重金的刺激下,他们所爆发的战斗力也让瑞士人十分胆寒。

厮杀就这样进行着,谁都没有后退一步,弗兰克和柏舟不后退,是因为他们在战略上无法后退;瑞士人不后退,是因为他们在战术上无法后退。

第三十九章 有变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三十九章 有变

厮杀一直没有停歇,随着朝阳的升起,瑞士营地内燃起的大火也渐渐熄灭。

人都是肉长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拼杀后,无论是谁,都已经开始体力透支,战斗节奏就这么缓慢了下来。战场上奇异的出现了短暂和平的场景,似乎大家都需要喘口气,需要活动一下酸软的关节。

柏舟和弗兰克已经合兵一处,对着正在大口喘息的安德列亚斯。这位瑞士伯爵知道自己一方已经失败了,他在怪自己太大意了,居然连续被同一个人偷袭成功了两次。要在平时,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只要再站起来,就还有机会,可在战场上,这次摔倒,对方不会再给自己站起来的机会。

安德列亚斯不服气,在他的固有观念中,战争应该是轰轰烈烈,规规矩矩,双方正面厮杀,强者才有资格胜利,可这些可恶的异族人,从来不按套路出手,只会一些偷偷摸摸的伎俩,却生生以几千人击败了自己。

所以,安德列亚斯不会不服气,他相信,如果双方能正面交手,他的勇士们一定不会失败。可就在这些偷偷摸摸的伎俩中,自己一败再败,眼看迪蒂孔就要陷落,眼看整个瑞士东北部的日耳曼人就要投降了,自己却要倒在城下。

他不甘心,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兵士,只不过他们在夜晚的袭营中逃跑了,现在他周围的兵士大多也是一脸胆寒,根本就发挥不出来平常的实力。

安德列亚斯看也不看弗兰克和他率领的日耳曼人,因为在他看来,这些日耳曼人只是些快要投降的懦夫,根本没有资格和自己说话。而对面那些黑发、黑瞳、黄肤的异族人,才是自己失败的根源,才是有资格与自己较量的对手。

他挺起身子,擦干脸上的血迹,向着对面的异族人问道:“谁是你们的首领!”尽管知道自己面临失败,可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颓丧的表情。

站在最前方的柏舟也立起了横刀,嘴角上扬了一下,向着安德列亚斯说道:“我是。怎么,你们想要投降了么?”柏舟明白,听着面前这位的口气,并没有那种软弱想要投降的意思,他之所以这么说,是觉得面前这个人是个人物,已经这么大劣势了,可强硬的姿态已然没变。

其实,安德列亚斯不是不怕死,如果他真的不怕死,早在罗伊斯河畔那场战斗中,他就死战到底了,而不是选择逃跑。可是,在他看来,这世上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比如说,他受不了连续失败的痛苦,比如说,他觉得投降的那种屈辱,比死更难受。

“我,安德列亚斯,只想知道是谁连续击败我两次!”瑞士伯爵向前迈了三步,眼睛紧紧盯着柏舟。

“西秦,柏舟。”柏舟同样向前,跨出三步,一字一句说道。

“柏…舟…我记住了。”安德列亚斯仰头看天,一副英雄末路的样子,“最后的战斗,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能耐!我的勇士们,跟我杀!”

随着安德列亚斯的一声怒吼,最后的瑞士人,重新持起了武器,自杀式地冲向前去……

………………

柏舟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这份带着浓厚血腥味的空气,他现在的肺泡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不再觉得刺鼻难忍,反而有种畅快的感觉。

柏舟身边,是安德列亚斯倒下的身体。这个家伙,到最后也没有想过要投降,在被柏舟刺中心脏一刀后,脸上反而显露出一种莫名的笑意,不知道是因为解脱,还是因为什么。本来,以他的身份,他大可以投降,然后花赎金赎回自己一条性命,可他没有。他到最后依然选择拿起武器,继续战斗,战死沙场。

柏舟轻手覆上安德列亚斯的面庞上,帮他把双眼给闭上,希望他灵魂可以安息。当然,这个观念,西秦没有,欧洲也没有,只不过柏舟这个后来人,不想让他死不瞑目罢了。

这是一个英雄,在这一场无关对错的战斗中,他是一个战死的英雄。柏舟就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周围那些,或逃跑,或被俘的瑞士兵士,似乎,除了自己,没有回去专门照顾一个已经死去了的家伙,哪怕,他生前身份高贵,可死后,与其他倒下的普通士兵,没有什么区别。

这场战斗,西秦一方算是胜利了,也就意味着,通往瑞士首府伯尔尼的大门,已经被完全打开了。虽然还有很多四散逃开的瑞士兵士,但这些无法集中,没有统领的散兵游勇,短时间内根本就形成不了战斗力。

“奇怪,怎么没有看见那个侯爵?”弗兰克看见柏舟,也走了过来,坐在柏舟身边。他也认识安德列亚斯,不过以前,他是自己的上级。

“什么意思?”柏舟虽然知道瑞士大公有两个儿子,可是他知道的并不详细。

“瑞士大公有两个儿子,这次征伐也就是由他们两个人统领的。现在小儿子安德列亚斯的尸体就在这儿,那另一个呢,是死了,还是跑了?”弗兰克的衣甲经过一夜的厮杀,也已经破烂不堪,不过他的脸上却一直洋溢着兴奋的感觉。毕竟,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保家成功更令人激动的了。

“可能是跑了吧。”柏舟淡淡地说道。以几千人攻击几万人的营帐,能胜利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能要求还全歼对手?那个侯爵逃掉也很正常。其实,如果这个安德列亚斯一心想跑,在他亲卫兵的护卫下,未必没有一条生路。

“跑就跑了吧,就算他是侯爵,这次溃逃后,想要重新聚集起兵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弗兰克说道,又看向柏舟,“这次,多谢了。”

柏舟刚准备回答,却看见一个西秦斥候急速跑来,向他报告道:“公子,沃伦被一群瑞士人进攻,豪尔首领还在抵抗,请求马上支援!”

“什么?”柏舟心念急转,难道是那个瑞士侯爵并没有溃退,而是带着一部分兵士去偷袭沃伦?没道理啊,哪有放着自己主力不救,却先去偷袭一个已经没有什么价值的堡垒。就算是围魏救赵,那他的动作也有点慢啊,自己这边都已经结束了,他们那边才动手。何况,他也应该明白,就算让他把沃伦攻下来,对西秦一方的损失也不会太大。这事透着古怪,估计是瑞士境内的其他部队,可问题是,瑞士全境内的所有部队都已经被大公的两个儿子带到了这里,怎么还可能有一群能攻伐堡垒的兵士。

“我们现在就回去!”柏舟站起身子,“你现在速速去向蒙家将军通报。”柏舟吩咐道。

“我也去。”弗兰克也站了起来,向着柏舟笑了一笑,“怎么也该我帮帮你了。”

“好!”柏舟也不多说话,看着北面,远远开过来一群兵士,应该是日耳曼人,柏舟现在没有功夫搭理他们,集结好自己的部队,就开始向沃伦增援。

“打扫战场的事情就交给你父亲了,没问题吧。”

“他们喜欢和死去的敌人打交道,我觉得,我比较适合和活着的敌人打交道。”弗兰克耸耸肩,似乎也不太想去和那些贵族打招呼,召集好自己这边的兵士,跟着西秦人,向西开去。

第四十章 温克里德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四十章 温克里德

沃伦城下,数千名瑞士精锐兵士,放下手中的攻城器械,重新列阵。城墙上豪尔还是一脸吃惊的表情,除了西秦人以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战的瑞士人,要不是他们军中没有什么攻城器械,只是在攻城之前,临时制作了十几架云梯,沃伦城怕是早就被攻破了。即便如此,他们靠着十几架云梯,也差点攻上了城墙,这个时候,要不是看见远处来人增援,他们说不定已经攻破了沃伦了。

清晨的阳光暖人心扉,柏舟和弗兰克现在倒没有这么觉得,因为他们发现,面前的这群瑞士人,不是一般的部队,矛戟寒光闪闪,进退之间颇为得法。

“看来,这应该是驻守在伯尔尼的大公亲卫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弗兰克看到远处列阵的瑞士兵士,不由得说道。

柏舟听卡特兰诺说过这个大公亲卫队,本来,他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因为当时他们的主要敌人是由阿尔贝托侯爵率领的数万瑞士主力,并没有考虑这么多,现在这支本应该驻守在伯尔尼的部队,出现在这里,还没有去增援河对岸的主力部队,却反而在这里攻击沃伦,他实在不知道对面打的是什么算盘。

其实,他哪知道,对面亲卫兵的首领在看见西秦和日耳曼人这么快渡河而来,心中除了震惊,还有一丝无奈的苦涩。

本来,瑞士大公把伯尔尼的全部精锐交给他,他是不愿意接受的,他不想牵扯进大公两个儿子的争权夺利之中,可最后,还是拒绝不了大公的请求,率领三千亲卫兵,过来帮助阿尔贝托和安德列亚斯。

但是,大公的两个儿子和自己本就不怎么友好,加上他们手里握有几万兵士,所以根本就没有等自己的部队,而是直接去攻伐迪蒂孔。

本来,在他的感觉中,阿尔贝托和安德列亚斯两人率领几万兵士去攻伐迪蒂孔,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变数,所以刚开始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而且,阿尔贝托还专门派遣信使过来,信中隐晦地提到不要让自己过去和他争抢功劳。所以,他就索性按照原来的步骤,整备好装备粮草,才从伯尔尼出发,沿路有很多小贵族与他攀交情,这些应酬他也就没有拒绝。

更何况,他本来也就没打算去迪蒂孔,而是转道去了列支敦士登,希望把驻守在那里的异族人给驱除了,拔除这个可能的前哨阵地。

可没想到,路途行到了一半,他得知了沃伦被那些异族人攻陷,瑞士主力后路被断,他才突然感觉情况不那么妙了,立即率领部队来攻打沃伦,希望可以保障瑞士主力部队的后路畅通。

他率领部队日夜赶路,本来他想走水路,却发现现在罗伊斯河面上连个小舢板都没有,只得走陆路。当他来到沃伦城下时,却已经得知河对岸的瑞士主力部队,已然被击溃了。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上帝在和他开玩笑。因为在他想来,日耳曼人,哪怕再加上那一两千异族人,就算是偷袭,应该也不会能对瑞士主力造成什么太大的麻烦,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大公的那两个儿子,脾气秉性虽然都不对自己的胃口,但本事还都是有的,哪会那么容易被人击败。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个亲卫兵首领当机立断,决定攻打沃伦,这样做,可以让自己的手下可以暂时依靠堡垒,阻挡一下敌人前进的脚步,而且,如果有瑞士败兵逃到了这里,他还可以收容一部分。因为他知道了,河对岸的那一败,主力部队的溃逃,现在瑞士人别说抵挡巴巴罗萨的部队了,就是日耳曼人的那万余部队,都可以轻松杀到伯尔尼城下,也就是说,他手下的三千精锐,是瑞士人最后的希望,如果他能依靠沃伦坚守足够长的时间,说不定,老大公那里还能趁此机会,多招募些民兵,用以抵抗。

可这才第二波攻城,河对岸的援兵就已经赶来了,这个首领心中只剩苦涩,看来,侯爵大人和伯爵大人的失败还真是彻底啊。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办法撤退,对手有骑兵,就这样撤退就必须面临被追击的危险,除非他们选择走山路,可就算选择走小路撤退,他们现在面对的这些援军和沃伦城内的部队,穿着重甲的他们,就算对地形熟悉,跑得有没有他们快还是两说。

所以,这位瑞士亲卫兵首领,选择站在这里,作为守卫瑞士的最后一道城墙,哪怕,只是一面人墙。

“我,瓦莱伯爵,阿诺德*冯*温克里德!”这个首领面对离他们只有数百米的敌人,从部队中央,站了出来,这是一个中年人,年纪约莫三十多岁,脸上有许多伤疤,其中的明显的一道,顺着他的脖颈,直接划入他的衣甲内。不知道这位统帅身上还有多少战创,但是可以看出,他是一位身经百战的统帅,一位不会轻易屈服的统帅。

柏舟听得心中大震,瓦莱伯爵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可温克里德这个名号,熟知“全面战争”的他可绝对算的上是如雷贯耳。

阿诺德*冯*温克里德,瑞士民族英雄,知名度甚至比威廉*退尔还要高。在瑞士解放战争中的森帕赫战役,温克里德用自己的身体抵挡长矛,突破了敌人的防线,为同胞开通了前进的道路。他的牺牲精神一度鼓舞了所有瑞士民众,也受到全世界钦佩。

在“全面战争”中,这个家伙以“随从”的身份出现,能为部队统帅提高作战士气、攻击统帅、生命安全等等属性,位列“十三名将谱”,绝对是每个游戏爱好者“珍爱”之人。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让柏舟感到震惊的原因,他震惊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温克里德是以牺牲精神而闻名全世界的,现在瑞士人都推翻的神圣罗马帝国的统治了,按道理来说,这个家伙应该早就死了,可这个家伙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同名同姓?

不过这个问题,柏舟也没有再多想,因为他知道,想得再多,也没有用,还不如老老实实接受现实。

“西秦一族,柏舟。”柏舟也站了出来,不过比起温克里德,他显得是十分瘦弱,而且,衣甲也凌乱不堪,明显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这时,瑞士阵中又走出一人,和温克里德并肩一站,却是列支敦士登的子爵,威廉*退尔。

退尔看着柏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站在温克里德的身边。他们只有两个人,站在阵前,却似乎给了他们身后三千兵士以莫大的勇气。

柏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看着瑞士阵前的两个人。瑞士历史上最著名的两个英雄,现在都在自己面前,如果他们不是自己的敌人,柏舟说什么也要和他们握个手。不过现在,他们在这里,不是用来给自己崇拜的,而是用来给自己超越的。

威廉*退尔望着柏舟,摘下头盔,先是远远地向柏舟行了一礼,然后说道:“这次,我们要真的分个胜负了。”

“怎么,难道你不担心你那些兵士白白死去?”柏舟和退尔打过交道,知道他是一个难得的好贵族。上次在列支敦士登没有血战到底,就是因为他怕自己迁怒与平民,所以在明知必败的情况下,选择了投降。而这次,他的胜率也同样很小,可是,他似乎选择了战到最后。

“他们是战士,早就有了战死的觉悟,他们不是平民,他们有为瑞士而牺牲的勇气!”退尔抽出了佩剑,寒光闪闪,似乎连此时太阳的温度也骤然降低了三分。

“我知道你们是西秦人,你们在入侵瑞士的一路上,没有失败过,或许这次我和退尔也不能阻止你,但是,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勇士。我听说,你们西秦人的兵士很厉害,那就让我看一看,到底是你们英勇,还是我们瑞士人无畏!”温克里德也抽出了佩剑,一字一句地说道,“无畏”二字刚说完,他身后的瑞士兵士同时把矛戟平放,战意,四起。

………………

Ps:1,第二更到,这章算是填了前面的那一个小坑。关于阿诺德*冯*温克里德,有一个苏格兰诗人根据他的遗书改变成了诗歌:

“我有一个贤惠的妻子,

她和我们刚刚出生的儿子等在家中:

为了祖国,我离开了他们。

因此,我们一定要胜利!”

危机关头,

他冲向奥军的队伍中,

用身体、胸膛和双手抵挡敌人的长矛;

四支长矛刺穿了他的胸膛,

六支将他的身体撕裂,

在密集的矛锋中,他坚持反抗,

用尽全力,挣扎出敌人的队伍,死去!

2,感谢黄龙骑士团lxpc54分享的资料,后面,我会把十三名将谱贴至作品相关,都是一些中世纪时期,声名赫赫,但是中国人大多不知道的西方英雄。

3,本书不会tj,大家请放心阅读,也不会烂尾,只要还有一个人看。感谢连云同学。

第四十一章 可怜的阿尔贝托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四十一章 可怜的阿尔贝托

“这是一群值得尊敬的对手。”弗兰克面对前方的三千瑞士亲卫兵,不由感叹道。

柏舟把头盔重新戴上,看着自己后面历经连番血战,已不足千人的西秦兵士,向着弗兰克说道:“看来,光靠我们这些人,还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们。”

确实,柏舟和弗兰克手下的几千兵士经过一夜的战斗,不止是损伤巨大,而且体力也都完全透支。现在这些兵士还能站在这里,完全是他们的意志所在,精神上在支撑,但体力上说什么也不足够了。虽说对面的瑞士人刚才也在攻打沃伦,但明显,他们的体力还很充沛。

无论在游戏里,还是在现实中,体力这个属性对于军队战斗力的影响都是十分重大的。柏舟知道,一队再精锐的兵士,如果体力呈现出“精疲力竭”,那么,面对哪怕只是一队“精神饱满”的低阶民兵,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还不一定能战胜。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是,自己一方的兵士基本都到了不堪一战的地步,而对方不光体力充足,战斗力也不是低阶民兵可以相比的。如果就这么攻打上去,胜负真的很不好说。

诚然,沃伦城内还有两千余兵士,但他们的战斗素养决定了他们在战场中只能做为锦上添花之物,而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这边西秦一方有所顾忌,同样,温克里德一方也有,不过,他们顾忌的是迪蒂孔城内的那万余兵士,担心如果他们现在冲杀过去,万一不能很快击溃面前这些敌人,反而会被日耳曼主力军给直接冲垮,所以,他们也不敢轻易开战,只是做出防守的阵型,希望依靠他们的矛戟之利,能拖延尽量长的时间。尽管,这些瑞士人战意高昂,但,温克里德,作为他们的统帅,总不能脑袋一热,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杀上去。他希望的是对方现在直接冲过来,而不是自己这方冲过去。

两方就这么对峙着,谁都没有先动手。可问题是,西秦一方等得起,而瑞士一方不行,他们现在撤退,怕被尾随追击,进攻,又担心那些现在还没有出现的日耳曼主力。

就在这时,西秦人后方出现了一群约有两千人数的日耳曼人,为首一人弗兰克认识:“荣格,你来干什么?”

“男爵大人,是这样的,苏黎世子爵大人,哦,就是您的父亲,知道我们的朋友这里出现了些麻烦,所以派我先行前来支援。”这个青年人,看衣着配饰不像是贵族,但是和弗兰克在眉宇间有几分相像,也是一个面容俊朗的家伙。

“刚才我们就在城外厮杀,倒不见你们出城增援,现在大局已定,你们倒学会做起好人了。”弗兰克的语气中很明显的透露出一丝不满。

同样,柏舟对那些日耳曼人的做法也有些意见,但是,现在自己一方也确实需要他们的帮助,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既然是来帮忙的,自己也不好像弗兰克那样透出不满的意思,所以,柏舟对着这个叫荣格的家伙说道:“十分感谢,正好,我们这里的对手确实有些麻烦。”

“不用客气,圣怀特伯爵。”荣格第一次见柏舟,发现他原来真的一如传言中的那么“年轻”,“我们在清理战场中,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俘虏,或许,对我们这次战斗很有帮助。”

说着,荣格让手下兵士带上来一个双手被绑,衣甲上沾满泥土,面容狼狈不堪的家伙。

“这是?”柏舟不认识这个瑞士俘虏,看打扮,只是一个普通亲卫兵的样子,要说有不同,也只是感觉有些瘦弱罢了。

“咦?这是阿尔贝托!瑞士大公的大儿子,阿尔贝托侯爵。”柏舟不认识,不代表经常和瑞士人打交道的弗兰克不认识。弗兰克一看这俘虏的面容,虽然泥沙满面,但在谈判时见过阿尔贝托那种桀骜神情的弗兰克,还是一眼把他认出来了。

这位可怜的侯爵,这时候也没说什么话,倒不是他不想说,而是现在自己嗓子直冒火,想说声求饶的话语也说不出口。

刚才,在战场上,阿尔贝托为了自己的面子,他不愿意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本想等击退来犯之敌后,就回去换衣甲,可谁曾想,安德列亚斯居然败的那么彻底,连小命都丢了。这个阿尔贝托尽管没有他弟弟那么勇猛,但是心眼儿可不少,见瑞士败势已现,立马选择逃遁。

也活该阿尔贝托倒霉,刚开始,弗兰克和柏舟都没有能力再管这些普通逃兵,只是重点照顾一些贵族打扮的家伙,所以阿尔贝托很顺利地就逃出了瑞士人的大营。可谁曾想,就是这身亲卫兵打扮,还是害了他自己——和他一起逃出的共有三四十号瑞士人,路上撞见了几百号日耳曼人,他们这些瑞士溃兵自然就是有多远逃多远,立马四散奔逃,日耳曼人也顾不上把他们全抓起来,但是,这里面,只有阿尔贝托是一身亲卫兵打扮,自然受到了重点照顾,须知,抓获一个亲卫兵,不光是在赎金上要远远高于普通兵士,就算没有赎金,单是亲卫兵身上的重型链子甲,也值不少钱呢。就这样,可怜的阿尔贝托就被抓住了。为了受到更好地待遇,也为了自己的安全,阿尔贝托终于决定向这群日耳曼人承认自己的身份,毕竟,在他看来,投降并不怎么可耻,而且,自己的弟弟已经战死了,自己是瑞士唯一的合法继承人,那就更加不能死了,他父亲肯定会花大价钱把自己赎回来。而如果自己继续伪装成小兵,说不定这些野蛮的日耳曼人就把自己当成奴隶给卖掉了。

不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日耳曼人一点都不贵族,居然没有给予自己相应的贵族待遇,反而在听说沃伦附近有战斗时,把自己给绑了过来。所以,现在就有柏舟现在所看见的这一幕,曾经也是统帅万军的侯爵大人,现在一副死狗的模样。

柏舟在听得弗兰克说出这个俘虏的身份后,也就明白了日耳曼人的意思。这些家伙,无非考虑有二,一是知道他们自己在刚才的那场战斗中,做的不好,想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毕竟西秦一方在他们看来,还是代表着巴巴罗萨的;第二么,就是这个阿尔贝托对他们来说,可能是个烫手山芋,索性丢给了自己。毕竟,阿尔贝托的身份不比其他,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得法兰西也会插手此事(阿尔贝托有法兰西支持,安德列亚斯有意大利支持),还不如把他丢给自己,因为,在他们看来,西秦已经敢杀了一个伯爵,那么,处理这个侯爵应该也不在话下。

柏舟想通了这些,当然也不会点破,日耳曼人担心再多,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柏舟索性把阿尔贝托双手的绳子解开,让他和自己并排站着,向着对面喊道:“温克里德,退尔,你们两个认识这个家伙么!”

第四十二章 受降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四十二章 受降

“阿尔贝托!”

显然,对于这个瑞士大公子,温克里德和退尔肯定都是认识的,不过,这两个人对这位侯爵大人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也就直呼其名。可他们身后的亲卫兵发现对面的那个是阿尔贝托侯爵后,不免一阵骚动。毕竟,他们是大公的亲卫兵,也都与侯爵大人经常见面,更何况,阿尔贝托平时对他们很不错。

毕竟,阿尔贝托不是笨蛋,他知道这些亲卫兵的实力,所以平日对待这些兵士也都十分慷慨,用来博取他们的好感,希望为日后接管瑞士打下基础。所以,哪怕其他人可以不在乎阿尔贝托的死活,但这些亲卫兵面对这位侯爵大人,气势上不可避免的跌落了下来。

更何况,虽然温德里克不喜欢阿尔贝托,但那只是个人感情,他不会因为这个,就白白去牺牲阿尔贝托,不顾这些瑞士亲卫兵的感情。

柏舟见阿尔贝托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便让身后的兵士,解下身上的水囊,递给他。

“救我……”阿尔贝托勉强喝了两口水,精神上好了很多,看见前面的瑞士兵士,自然是开始呼救。

“你们投降,我便放了他。”柏舟也同样发现那些瑞士兵士在见到阿尔贝托后,表情明显不同,似乎是多了一种迷茫,而不再有那种死战到底的神情。

“你要是真正的战士,就不该拿一个贵族的生命来威胁我们。”温克里德沉着脸,肃面地说道:“我们可以用赎金来换回侯爵大人的安全,但是,作为一个战士,你不能用他的性命威胁我!”

确实,柏舟也知道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地道,有些上不得台面,但是,既然双方是敌人,那就不能对他们仁慈,一切可以用来打击敌人的手段,都是可以使用。柏舟不是迂腐的人,他不会因为自己的面子,就放弃使用这么好的手段,毕竟,他知道,如果真的打起来,西秦一方又免不了再次遭受损失,这种本可以避免的损失,柏舟是不会让它发生的。

可这边柏舟还没有说话,那边阿尔贝托就忍不住了:“温克里德叔叔,救救我啊,安德列亚斯已经阵亡了,难道您想看着我也去死么?投降吧,我们几万部队都全完了,现在就算您把父亲大人的亲卫兵都带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的。”这个阿尔贝托倒是说得是声泪俱下,他怕温德里克一狠心,不管自己的死活,所以,连“叔叔”这个他以前不屑于使用的词语都用了出来,当然,按辈分来说,温德里克和退尔都当得起他的叔叔。

安德列亚斯死了,大公他也老了,阿尔贝托是瑞士人最后的领袖了,这一点,是温克里德不得不考虑、也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他沉默了,他在两难中选择,同意投降,瑞士必亡,不同意投降,瑞士灭亡的脚步似乎也不是他这几千人能阻挡的。同样是亡,但是如果投降了,换的阿尔贝托的活着,那么,瑞士,还有复国的希望。至少,温德里克知道,法兰西会收留阿尔贝托的,尽管,他同样知道高卢鸡对瑞士也没安好心。

可问题是,道理容易明白,但是,要让温德里克就这么投降,他自己就首先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自己手里握着整个瑞士最后的武装,难道日夜兼程,只是为了来向他们投降么?

威廉*退尔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脸沉重,他似乎也是不甘心,对着柏舟再次喊道:“上一次,在列支敦士登,我知道,您是一个仁慈的贵族,也是一个英勇的战士,难道这次,您要把您的荣耀都毁在这里么?”

弗兰克看着柏舟,其实,他心里也不太同意柏舟的做法。换做是他的话,宁愿去损失很多兵士与瑞士人一战。因为,按照欧罗巴大陆这时的传统,俘虏都是用来换取赎金的。如果俘虏的是普通士兵,那也可以派遣他们作为炮灰,但如果俘虏的是贵族,就要对其给予相应的待遇,哪怕是囚禁他,或者用以换取赎金、领地,也万万不会用被俘虏的贵族来威胁对方的。

这是中世纪,是打仗都要遵循“上帝旨意”的时代,这样用俘虏威胁对方的手段怎么说也是破坏了“潜|规则”。

柏舟作为后来人,虽然懂的不多,但是也是明白这里面的所谓的规矩。就如同中土春秋时代,作战也要讲个排场,讲个规矩。但是,柏舟是西秦人,不会因为这个所谓的规矩,就去牺牲自己人。虽然用阿尔贝托去威胁对方,是不厚道,但是,他依然选择这样做。

“我们还要赶去伯尔尼,你们快些做出选择,投降,换取他的性命,还是继续作战,让我杀了他?”柏舟狠下了心,继续坚持道。

退尔听见了柏舟的话,叹了口气,对着温克里德说道:“将军,投降吧,他们手中握着瑞士最后的希望。要是大公子再死了,以后我们还要靠谁来让瑞士复国。”

温克里德脸色铁青,双手紧握,鲜血从指缝间慢慢透出,他不甘心,但他没有办法,猛然间,他把手中的大剑重重地插在地上,艰难的,单膝跪在地上,“我,阿诺德*冯*温克里德,投降。希望你可以遵守承诺,放了阿尔贝托。”

“上帝在看着我,我会遵守承诺的。”柏舟摆摆手,让西秦兵士上前,去接受这三千瑞士兵士,而自己,带着阿尔贝托也向着温克里德和退尔身边。

这时,温克里德和退尔也站了起来,看着向他们走来的柏舟和阿尔贝托,复杂的神色一直在变换。

“去吧,我放你离开。”柏舟当着两人的面,放开了阿尔贝托,阿尔贝托看着面前的温克里德和退尔,脸上表情也变了数变,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骑上一匹马,跑了开去。

“温克里德,威廉*退尔,以后……”柏舟也没再看向那个跑走了的侯爵,而是盯着面前的这两个瑞士统领。这可是整个瑞士数一数二的人物,甚至闻名于整块欧罗巴大陆,现在投降了自己,柏舟自然想要好生安抚。

“哼,我身体不舒服,请大人允许我修养几天。”温克里德面色铁青,头也不甩的就这么离去,留下一脸尴尬的柏舟和退尔。

幸好退尔对柏舟的印象还比较好,没有再给他什么脸色看,“大人,没想到,我又一次败给你了。”

“咳咳,”柏舟缓了缓神色,他是没有想到这个温克里德的脾气比他想象中的还大,不过,柏舟也不怨他,毕竟,自己赢得不光彩,更何况,以他温德里克的性格来说,在战场上,只会战死,而不会投降,现在却不得不投降自己,心里有怨气也是难免,“没什么,没什么,两次都是我运气好,对了,你身体没事吧。”

说实话,柏舟还真怕这个退尔也像温克里德,来个身体不适,一走了之,那样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让谁负责这些瑞士精锐。毕竟,这些新降的兵士,心态不稳,如果没有一个负责他们的头领去安抚,很容易出乱子。

退尔闻言也是神色尴尬,说道:“希望大人能体谅我们的难处……”

“我知道,”柏舟明白退尔在为难什么,“我保证不会派你们攻伐瑞士的任何一个地方。在未经你们同意之前,我也不会把你们派去战场。”

“谢谢大人。”退尔向着柏舟行了一礼。确实,这个正是他所担心的,因为,在列支敦士登城下,他是见识过柏舟驱使俘虏攻城,他害怕柏舟也这样对待现在的这些瑞士兵士。现在得到了柏舟的保证,安下心的退尔,也与身后的三千瑞士兵士一道,随着西秦兵士,开进了沃伦城内。

柏舟站在这块土地上,许久都没有动,望着已然升到正上空的太阳,心里知道,伯尔尼,离他们已经不远了。

第四十三章 朋友?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四十三章 朋友?

柏舟看着瑞士人都进入了城内,才和暗机营一道回到了沃伦城内。这次战斗,西秦一方损失惨重,菲奥拉那边只剩不足两百盾弩民兵,阵亡率高达五成,西秦兵士原本还有一千五百余人,一仗过后,仅剩下七百人,同样战损了超过了一半。如果是一般部队,遭遇到这么大的损失,估计当场就要溃退了,可西秦人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最终击溃了瑞士主力,笑到了最后。

不过,这种胜利,柏舟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的,哪怕是消灭了十倍于己方的敌人。他自松博特海伊带出来两千西秦儿郎,如今却只剩下了一半,一千西秦战魂,就此,长眠与瑞士这块土地上,再也无法与亲人相见;一千在西秦西迁路上,身经百战的勇士,就此,和他们的族人阴阳两隔。

西秦人征伐瑞士,没有退路。胜了,才会有一块可以安息的土地,败了,就只剩不知道还有几年时间的残喘。柏舟回想起当初请求巴巴罗萨同意自己征伐瑞士的场景,现在想来,自己还是把瑞士想的太简单了,要是自己再多带些人马,哪怕只是多带些辎重兵,现在的伤亡估计也不会有这么大。

毕竟,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想着能和瑞士一方打游击,分割歼灭他们的兵士。可,这是战争,形势千变万化,战机一瞬而逝,不由得自己去按部就班地部署,况且,人家瑞士人,也不会那么老老实实地按照西秦的计划,去钻入陷阱。

幸好,这场战争,还是胜了,哪怕损失再大,对于西秦一族来说,也不是致命的损失。不过,对于西秦军队来说,这个损失,已经可以算是致命的了。一千精锐,一千辎重,除了现在还留在列支敦士登的三百辎重兵以外,柏舟手下也只剩四百精锐,三百辎重。须知,虽说在西秦一路西迁的过程中,几乎每一个西秦男子、甚至是女子都有参与到战斗中,可以说是西秦一族,人人皆是战士。可是,武装兵士的那些马匹、武器、甲具,只有那么多,只够武装大概一千人的西秦兵士,这次损失,西秦军力还是伤了元气,就算人数好补充,可是在想发挥出刚进瑞士时的那种战斗力,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毕竟,新补充进来的兵士,没有武器装备,战斗力也只是和现在辎重兵一样,没有甲具的他们,更容易阵亡。

“公子,弗兰克让我找您,说他父亲来了,请您过去。”这时,蒙戈找上了柏舟。

“我现在就过去。”柏舟定了定心神,现在,他还没有资格去悼念,瑞士还不是他们西秦的。他现在就算再感慨,也要强打起精神去处理事情,“瑞士俘虏那边怎么样。”

虽然西秦这次伤亡重大,但是这三千精锐瑞士兵士却给柏舟的兵力困境带来了很大的缓冲。虽说柏舟承诺,攻打瑞士任何一块土地都不再使用他们,但是,柏舟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瑞士人,而是刚才的那些“盟友”——日耳曼人。

谁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国与国之间更是如此。如果说瑞士主力尚在,那西秦和瑞士境内的日耳曼人可以说是天然的盟友,双方就算是不互相帮助,也绝对不会攻击对方的领地。可现在不同了,在这块土地上,只剩下两个成建制的武装,一个是他们,一个是自己,除非这个时候有一个强大的外敌侵入瑞士,要不然,西秦和日耳曼,再也成为不了盟友。

“我已经派人把他们的武器收缴了,而且安排了足够的人手去看守他们。”蒙戈说道,这是对待俘虏的一贯做法。

柏舟皱了皱眉头,这些瑞士人虽说身份是俘虏,但柏舟显然并不想把他们单纯当做俘虏那样去看押他们,而是要尽最大可能去利用他们的战斗力,“把他们武器收缴了就可以了,至于说看押他们,就不必了,允许他们在沃伦城内自由活动,而且,粮草配给和军饷也按我们的标准统一发放给他们。”

“这……”蒙戈面露难色,“他们新降,这样做,不太安全吧。”

确实,蒙戈也明白柏舟的想法,但他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首先,这些瑞士兵士只是答应投降,可并没有答应去帮助西秦人战斗,其次,哪怕是退尔和柏舟相熟,答应负责这些瑞士兵士,可意思也只是负责统领这些瑞士人,柏舟想让这些瑞士人去打仗,就算是退尔可能同意,但是这些瑞士精锐也不会多么积极。所以,除非是西秦强制把这些兵士当做炮灰,要不然,想让这些精锐老老实实按照西秦的意图的打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在这些新降兵士没有完全安定的时候,蒙戈这样的做法,确实是最有安全保障的。但问题是柏舟希望这些瑞士精锐,能尽快融入西秦一方,来弥补现在西秦损失的战力。如果只是一味看守他们,不光白白浪费这些宝贵的瑞士兵士,也同样浪费西秦的人手去看守他们。

“暂时照我的吩咐去做吧。”柏舟还是坚持道。毕竟,在柏舟看来,只要是温克里德和退尔不领头造反,那么,这些瑞士兵士也不会闹太大动静。而且,温克里德和退尔不是那种说话不算的小人,既然决定了用投降来换取阿尔贝托的平安,那柏舟就相信他们,不会没有理由地叛乱。

“是,公子。”蒙戈没有再次提出异议,在他看来,既然公子已经做出了决定,那身为属下的他们,就没有反对的理由。同时,他也领着柏舟去与日耳曼人碰面,随后他就去重新安排那些瑞士俘虏了。

现在与柏舟相见的是三个日耳曼人,最左边的那个是弗兰克,他朝着柏舟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柏舟也同样点头回应。

“上帝保佑您,圣怀特伯爵,我是苏黎世子爵,也是弗兰克的父亲。谢谢您这次的帮助,才让我们这些人免受瑞士的屠戮。”说话的是三人中间的那个半头白发的老者,身上倒看不出有什么贵族的派头,如果把他身上的那些华贵的服饰去下,也跟一个普通的老者没有什么区别。

“上帝也同样保佑您,扬森子爵。如果说要感谢,其实您最应该感谢的就是您的儿子,要不是他率领一些兵士出城作战,估计现在你们还在和阿尔贝托他们在谈判桌上。”柏舟淡淡地回应道。说到底,柏舟现在还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因为,他并不能把自己的感情完全隐藏在自己的内心中。面对这个毫无勇气的扬森子爵,要不是看在弗兰克的面子上,柏舟是半点也欠奉。

“呵呵,”这个子爵大人似乎是没有听出来柏舟的意思,依然微笑着向柏舟说道:“我的孩子继承了我的英勇,在这一点上,我完全认同您的看法。不过,不管怎么说,要不是您,我们这次确实只能屈服于瑞士人了。所以,您将是我们瑞士日耳曼人永远的朋友。”扬森子爵向着柏舟深深行了一礼,这种礼数,一般是下级贵族向上级贵族表达感激时所用,虽说柏舟的爵位比扬森高,但是,柏舟并不是他的效忠对象,所以,扬森子爵的这一礼,不可谓不大。

“那好吧,我接受您的感谢。我柏舟,代表西秦,也希望与您成为永远的朋友。”柏舟静静地受了他这一礼,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如果不是他们一直在城墙上观望,西秦一方哪会出现这么大的损失,数百兵士的生命,当得起这一礼!

Ps:第一更到,晚了些,因为找了一会儿十三名将谱的资料,请见谅。

第四十四章 分割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四十四章 分割

不过,朋友这个词汇,对于柏舟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朋友了。但是,柏舟明白,他即便可以和弗兰克成为朋友,也永远不会成为这个扬森子爵的朋友。

“利益”这两个字,摧毁了多少“情”,有的时候,爱情、亲情、友情,在那两个字面前都显得是那么的脆弱。

现在柏舟和面前这个老者利益上有冲突,又没有什么交情,两者就这么因为共同对付一个敌人便能成为朋友,那这样想的人,不是傻,就是天真。或许,柏舟和弗兰克有朝一日能成为朋友,但也不是现在,毕竟,作为苏黎世扬森子爵的唯一继承人,他们俩之间的矛盾也是不可调和的。哪怕他们一起共同战斗过,但那并不代表了什么。

扬森子爵直起了腰,看着柏舟,依然面带笑容地说道:“如果您现在有空的话,我希望可以邀请您来苏黎世,我向上帝保证,那绝对是一个美丽到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

“我很乐意接受您的邀请,但不是现在。”柏舟的脸上也露出了善意的表情,尽管虚伪,但是却不得不做。他当然知道是苏黎世是个美丽的地方,可谁都不敢保证,柏舟一旦去了,还有没有再出来的机会。

“怎么了,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么?瑞士人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部队了,我们守卫住了我们的家园,难道还不能清闲下来,一起去庆功么。”子爵脸上显出疑惑的表情,如果不考虑他的身份的话,他这样做确实是在表达善意。

“确实有事情。况且,这次只是您守卫住了家园,而不是我们。”柏舟回答道。

“那您的意思是,您还要继续进攻?”

“当然,我受到巴巴罗萨大人的命令,自然是要占领整个瑞士,现在,我们只是击溃了瑞士人的主力而已,可还没有占领任何城市。”西秦此次前来,是为自己找到可以安乐的家园的,只是击败瑞士部队,还远远不够。

“看来,巴巴罗萨大人确实没有其他部队派来啊。而您,就是他派来的唯一一支部队喽?”扬森子爵虽然说的是疑问句,但是语气之中,已经确定了西秦,是这次攻伐瑞士的主力,甚至是唯一一支部队,而非是他们之前所猜想的那样,这些异族人只是巴巴罗萨雇佣而来,征伐瑞士的先锋军。

柏舟对扬森子爵的“猜测”表示同意,他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弗兰克,所以也就没有打算再把这个消息隐瞒下来。

“哈哈,那这样的话,您就更不用着急了,先来苏黎世玩乐几天。那些残余的瑞士人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您和您的部队可以好好休息,我会派我的兵士,帮您去攻打那些不臣服于您的地方。“扬森子爵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您的兵士已经损失很大了,如果再在这些小地方有所损失,那就太不值了。”

柏舟不傻,听得出来这个扬森子爵话中的意思——您手下已经没有多少兵士了,规规矩矩地去苏黎世吧,这瑞士的其他地方,由我占领。

柏舟心中一笑,对着扬森子爵说道;“我受了巴巴罗萨大人的任命,自然要尽力完成,那些小地方,不会损失什么兵力的。至于说去苏黎世,等我征服完了其他地方,我自然是会去的。”

柏舟在告诉面前的人,我占领瑞士,是名正言顺的,是有巴巴罗萨任命的,而且,一旦我统一了瑞士的其他地方,苏黎世、圣加伦,这些地方也跑不了。

其实,柏舟心里也明白,如果面前的这些日耳曼人真的替代自己统一了整个瑞士,巴巴罗萨只会更高兴。毕竟自己和他只是有一面之缘,而这些瑞士境内的日耳曼人身上流着的是和巴巴罗萨同样的民族血液,让他们统一整个瑞士,巴巴罗萨肯定会比让一群异族人统一了要放心不少。说不定,如果现在瑞士的形势让巴巴罗萨知道后,他没准儿就转而任命扬森为瑞士大公。

这个面容和善的扬森子爵是个聪明人,发现怎样也说服不了柏舟放弃他的念头,而且现在就武力胁迫他们,也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毕竟西秦一方刚刚救助了他,就算他可以不念这份恩,可他手下的那些兵士、小贵族、甚至是弗兰克,可能都不会同意),可就这样把大片的土地拱手让给这些只有几千武装的异族人,他心里实在不甘心。

“这样子啊……您是知道的,瑞士这么大的一块地方,您手下就这么些人,就算能打下来,可是也没有办法完全占领啊。”扬森子爵心里转念,想要完全占领瑞士,他认为,不光是西秦无法做到,就是他自己也不好做到,所以,他选择了妥协,希望可以获得更大的领地。

柏舟心里很厌烦这样子谈话,有些事情明明可以摆开了谈,非要偷偷摸摸地从话里面暗示,但他现在,还要顾忌一些,所以索性也跟着面前的老狐狸慢慢谈:“我的族人们,马上就会迁移而来,我相信我们可以完全占领瑞士。这一点完全不用您担心。”

确实,西秦的一部分族人在他们攻打下列支敦士登后,就已经开始向着瑞士迁徙了,到时候,柏舟的手下并不会出现只有这些人的情况。但是,柏舟心里也同意瑞士人的提议,分出一块土地给他们。毕竟,他们抵抗瑞士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现在瑞士人垮了,他们想要获得些土地也无可厚非,况且,西秦人新来,占太大的土地必然要分薄掉西秦人的人口密度,不利于他们的统治。但是,就算柏舟心里这样想,也不能太早同意日耳曼人的要求,要不然,这些家伙认为自己确实无法统领整个瑞士,必然会要求更多的土地。

“这样不太好吧,”扬森子爵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是笑容满面了,“我希望您还是考虑一下,毕竟,我们也付出了很大的牺牲。”

“那么您说,您手下的牺牲,可以换取多大的领土?”柏舟决定还是和扬森摊开了说,不想再绕来绕去。

柏舟这样一说,扬森的面容又缓和了下来,心中暗想,果然还是年轻,太沉不住气了。而一旁的弗兰克却是一脸尴尬的神色,却不知为何。

“这样,我们以罗伊斯河—四森林州湖—伯尔尼山为界,东南面,我们日耳曼人负责,西北面,由您和您的兵士占领,怎么样?”

这样子划分,等于是直接把瑞士一分为二,东南面大约占整个瑞士面积的二分之一。这样子做,在扬森看来,对西秦已经很友好了,自己手下有几万兵士,战斗力他自认为要远远超过西秦,却只占领整个瑞士的一半,而且,这里面,还有一部分他们原来的领地。

“子爵大人,您是在开玩笑么?”虽然前世柏舟对于瑞士地理不是很了解,但这些日子,他经常阅看卡特兰诺的那张瑞士地图,对瑞士这块地界还是比较熟悉的,要不然,刚才扬森这么划分,柏舟除了知道罗伊斯河在哪以外,其他的根本就不了解。四森林州湖位于瑞士的正中心偏东北些,而伯尔尼山在伯尔尼的南方,是从阿尔卑斯山脉延伸出来的,这样划分,西秦一方等于是彻底放弃了阿尔卑斯山脉以及它南面的瑞士领地,这是柏舟不可能接受的条件。

因为柏舟这个后来人知道,巴巴罗萨有朝一日必然会去征伐富饶的意大利。如果现在西秦放弃了与意大利接壤的阿尔卑斯山脉,那就意味着,以后,柏舟也放弃了意大利的财富。虽说哪怕是不与意大利接壤,西秦也可以跟随巴巴罗萨去攻伐亚平宁半岛,但那样做的话,自己的后方补给线不在自己的手中掌握,实在是个隐患,而且,即便占领了意大利的土地,也必将成为一块飞地,不利于统治。

“以罗伊斯河—四森林州湖—提挈诺河为界,西面归我们,东面你们拿去。”提挈诺河在瑞士南面,由北向南,流入意大利境内,如果按照这样划分,西面大约会占整个瑞士的三分之二。

“伯爵大人,您这样做,不太好吧,我们也流了很多血,却只得这么一点土地。况且,伯尔尼我们是不会和大人抢的。”扬森子爵面露难色,一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同意最好,如果不同意,您可以来试试,是那些龟缩在迪蒂孔城中的兵士厉害,还是我手下这几百精锐厉害。”柏舟神色一肃,认认真真地说道。说实话,这些被瑞士人打得门都不敢出的家伙,柏舟并不放在心上,哪怕,现在真要是打起来,连番苦战过后的西秦人可能不敌,但是,柏舟不可能把太多的土地让给这些日耳曼人,特别是阿尔卑斯山,如果这时完全让给了他们,日后想要再收回,就不是几百兵士的问题了。

第四十五章 圣加伦人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四十五章 圣加伦人

扬森子爵被柏舟这突然而来的强硬弄的有些许不满:“伯爵大人,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柏舟静静看着扬森,一言不发,而苏黎世子爵也同样看着柏舟,面色不虞。

就在这时,待在一旁的另一个日耳曼人说道:“大家还是都冷静一下,没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么。哦,对了,刚才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圣加伦人,和扬森也是多年的朋友了。”

这位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老者,是圣加伦子爵,其实,柏舟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毕竟,能和苏黎世子爵和弗兰克站在一起,怎么说也得是身份相当。只不过刚才他一直是在做旁观者,没有发一言,加上之前柏舟和他也没有什么交集,索性柏舟也没有和他交谈。

圣加伦人说道:“其实呢,这次征伐,我们双方都有损失,那也就都有功劳。只不过呢,”他说到这里时,有意无意的看了苏黎世子爵两眼,才继续说道:“我们日耳曼人这次联盟,并不是只由扬森一个人说了算,所以呢,他也就必须把这些功劳分给别人一些。如果伯爵大人只给我们这一些土地的话,怕是还不够扬森手下贵族分配的。”

听完这话,柏舟一时间还没有琢磨出他是什么意思,可那边苏黎世人立马就听出来了,话里面是在向西秦人索要更多的土地,可音里面暗藏的意思是他在告诉自己,圣加伦人有可能拖自己的后腿,不再和自己联合,而是转而投向西秦。毕竟,本来日耳曼人这次的联合是以他和圣加伦子爵为主导,其他的小贵族都是团结在他们俩周围。本来,这次抵御瑞士,圣加伦人说自己不擅长指挥作战,就把军事决定权交给自己,而且苏黎世人也以为凭借自己和他的多年交情,这次和西秦人谈判的决定权也在自己手里,现在圣加伦人一发话,就是摆明了告诉自己,日耳曼人的联盟,其实也不是那么牢不可破的。

“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嫌自己的领地太小了么!”想到这里,苏黎世子爵再也沉稳不住了,向着圣加伦人质问道。

“呵呵,我只是一个本分的小贵族而已,我一直认为,完全服从瑞士的统治者才是我和我手下的最高荣耀。怎么,老朋友,您难道不是这样认为的么。”圣加伦人的话语虽是给苏黎世子爵说的,可他的眼睛一直对着柏舟。

这个时候,柏舟听见两人之间的谈话,也反应过来了。确实,这群日耳曼人之间的联合本也就是被逼的,和当初自己和他们的联盟一样。既然瑞士主力已经被消灭,那么,自己和他们的天然联盟自然瓦解,可同样,日耳曼人之间的联盟也是自然瓦解。

而这个圣加伦子爵,估计他和苏黎世人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好,当初之所以把军事指挥权交给苏黎世子爵,完全是因为担心日耳曼人抵抗不住瑞士军队的进攻,怕事后瑞士人追究,所以才那样做的。可现在,本方奇迹般的把瑞士人赶跑了,那在日耳曼人之间的联盟中,苏黎世子爵和他儿子弗兰克的威望肯定要远远大于自己,那么这样的话,就算这次西秦人分出来再多的土地,自己和自己手下的那些追随者获得的必然要比苏黎世人少。

怎么样才能把这个状况扭转过来呢,在看到苏黎世子爵和西秦人发生争执时,圣加伦人觉得机会到了,果断决定抛弃自己这个多年的“老朋友”。其实,在圣加伦人看来,自己和苏黎世子爵最多算是多年的合作关系,谈不上什么朋友,所以,抛弃他,自己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那既然这样,我想,苏黎世子爵大人,您会同意我的提议吧。”柏舟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有想到会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而这边苏黎世子爵咬了咬牙,如果圣加伦人不再支持自己,那自己这一方和圣加伦那一方的实力相差本就不大,再算上西秦人,自己并没有多大胜算。苏黎世人思索了半晌,还是决定妥协了:“好,我同意。”

“那既然这样,我提议,让圣怀特伯爵大人亲自给我们赐封土地吧,我相信,伯爵大人这次一定会非常公平的按照功劳来给予我们宝贵的土地。”圣加伦人在“公平”和“功劳”二词上咬了重音,柏舟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

柏舟现在是打算把这些给予日耳曼人的领土平均分给他们双方,自然在考虑有一些,首先,两方实力差不太多,如果这次分配土地的多少有明显的区别,会让他们之间的实力出现差距,这不是柏舟希望看到的,只有他们双方保持均势,才能让柏舟说话的分量显得更重;其次,本来在这次作战中,苏黎世人的功劳就比圣加伦一方要高,无论是扬森子爵是这次作战的总统帅,还是弗兰克亲率三千兵士合击瑞士主力,都证明了这一点,而柏舟既然决定要给他们平均分配领土,自然就等于是照顾了圣加伦人。

当然,柏舟不会忘了弗兰克,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给予弗兰克最大的土地。不过,弗兰克毕竟是扬森子爵的继承人,如果自己册封弗兰克的领土比他父亲还大,这摆明了就是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柏舟没有那么不安好心,更何况,就算给了扬森,过不了多少年,那些领土,还不都是弗兰克的?

“我以上帝的名义保证,这次我绝对会保证公平。”柏舟微笑着,看着前面三人。见鬼的,上帝他老人家躺着也中枪,自己什么也没干,却老被有心人借用名义。不过,柏舟用“上帝名义”是一点儿心里负担都没有,如果让他以“祖先名义”,那柏舟才肯定会郑重且认真,至于说上帝么,西秦人中没人认识他。

这时,日耳曼人三人的神色也是各不相同,扬森子爵是一脸严肃,跟他刚开始的那种笑容满面相差很多;圣加伦人反倒是十分轻松,不似他刚才的那种面无表情;而最令人寻味的是弗兰克,刚刚在他父亲和柏舟争执的时候他是满脸的尴尬,而现在,看着柏舟,他露出的是一副无奈且带着一丝迷茫的神色,不过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插口,无论是他父亲紧逼柏舟时,还是圣加伦人“背叛”他父亲时,他都没有说话。

“既然这样,我就提前感谢瑞士的新任公爵,柏舟阁下,十分感谢您的慷慨!”圣加伦人向着柏舟弯腰行礼。而一旁的扬森子爵仿佛思索了许久,才下定了决心般,同样弯下了身子。

不过,扬森子爵在直起了身子后,看向柏舟,又一次发话道,这次,他的声音中既没有了微笑,也没有了那种愤怒,有的只是认真、平淡:“我有一个请求,希望公爵阁下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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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卖掉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四十六章 卖掉

“什么请求?”柏舟疑惑道,摸不清这个苏黎世子爵的想法。

“大人,既然您要把瑞士的东面许给我们,那么,列支敦士登,是不是也包括在内?”苏黎世人看着柏舟,缓缓说道,他现在已经意识到,再和西秦抗衡是一件很不明智的选择,所以,苏黎世人现在口气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笑里藏刀了。

“这个?”柏舟本来还猜测他是不是想为弗兰克多谋些东西,没想到这位老狐狸居然是在打列支敦士登的主意。

列支敦士登如果单从物产资源上面上看,一是没有太多的人口,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资源,多山的地貌也注定了它无法成为贸易中心,确实如同鸡肋一般,但是,其地理位置决定了柏舟不想这么轻易的交给别人——地处边境的列支敦士登,是链接神圣罗马帝国和瑞士的最佳通道,具有很大的地缘价值和政治价值。

“我刚才说了,我们分配的,是现在还掌握在瑞士人手中的城市,而列支敦士登,是我们西秦人,花费大代价攻伐下来的,您说,列支敦士登是不是包括在内?”柏舟现在也没想要必须掌握列支敦士登,只不过让他白白送给日耳曼人,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便反问道。

“确实,伯爵大人说得对。”圣加伦人看着情况,立马出来,“不过,大人,毕竟列支敦士登对于您来说,是一块飞地,不太方便您的统治。要不这样吧,我出五千金币,买下这个堡垒。”

柏舟算了算,五千金币大约是列支敦士登十年的纯利润,可如果再算上领地维持和驻兵的费用,即便是不再兴建建筑,这五千金币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赚回来。这样说下来,柏舟心里已经同意出售列支敦士登这个堡垒。毕竟,他手里现在只有三万多金币,看起来挺多,但是在“建筑列表”里面一看,就会明显发现,三万多金兵,其实根本就不够花。所以,出售列支敦士登,换取经济集中发展,才是西秦人现在应该采取的策略。

“我出六千金币。”这边苏黎世子爵也明白了,想让柏舟就这么白白的送出列支敦士登是不太可能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像圣加伦人那样,花钱买下来。毕竟,对于他们日耳曼人来说,列支敦士登的价值要远远比在柏舟手里高的多。所以,花些钱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七千金币!我说老伙计,你是知道的,我那大儿子出使去了神圣罗马帝国,所以在这次战斗中并没有什么功勋,我买列支敦士登下来,只不过想封给我儿子罢了。您现在父子俩肯定都会获得封地,何必再和我争呢。”圣加伦人这话,与其说是说给苏黎世人听的,倒不如说是让柏舟了解自己为什么要买下那个堡垒。

“七千五百金币,”苏黎世子爵咬着牙,喊出了这个数字,“哼,我还有一个侄子没有封地呢,我买下来封给他,不行么?”

“好吧,好吧,我可没有再多的钱了,既然你对你侄子这么好,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圣加伦人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放弃。虽然他也十分想要列支敦士登,可是钱确实没有苏黎世人多。这七千余金兵,就已经是他所有的积蓄了,毕竟,瑞士这块土地,没有亚平宁半岛那么富饶,可以随随便便像菲奥拉那样,拿出个几万金币。

不知道柏舟是不是看错,发现弗兰克在听到他父亲提到“侄子”时,眼中一丝不快闪过,不过,柏舟也没有兴趣参与人家的家务事,在听到扬森子爵说自己出价七千五百,而圣加伦人也表示不再加价时,就向着苏黎世子爵笑着说道:“既然你的诚意这么大,我封给你也好。”

苏黎世子爵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是个人也能猜的出来他心里现在很不爽,并没有因为获取堡垒而感到高兴。

“那这样吧,我与您一路去列支敦士登,那里还有我几百兵士,可能还有些迁移而来的族人,我顺道把他们接过来,也省得到时候,您去接手,碰到些不必要的麻烦。”柏舟说道,毕竟,西秦的第一批族人应该差不多快到了,他们对这里毕竟不是很熟悉,柏舟也需要把他们安排的合理的地方。

“恐怕不行,因为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这样吧,我让弗兰克和您一起过去,让他代表我全权处理。”这苏黎世人也是明白,现在不适宜再和西秦一方闹得不愉快,刚才的几次对话,似乎让西秦人对自己的有了更深的成见。幸好自己的儿子和他还有些交情,索性,就把这个差事派给弗兰克。总不能让自己“名义上”的上级和自己彻底闹翻,彻底和圣加伦人走在一起。

“也好,那这样吧,我把我军营里面的事情安排一下,三天后,我们再在这里集合,不过,也希望到时候,我们在前往列支敦士登的路上,能一路畅通。”柏舟的意思是,让这些日耳曼人尽快把瑞士人的城市给占领了,毕竟瑞士人只是没有部队而已,如果就是这么拖着,说不得那一天瑞士大公那里又可以号召起一群兵士。

“请您放心,我的大人。”圣加伦子爵不等扬森接话,就提前向柏舟做出了保证。“瑞士人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部队了,我估计他们每座城堡现在也只能象征性的驻守些农民。”

“等我从列支敦士登回来,就开始把东面的土地册封给你们。所以,你们到时候可不要慢了。”柏舟看着面前的三人,说道。

“也希望大人能早日占领波尔尼。”

这时,柏舟已经转身离开。三个日耳曼人在目送柏舟离开后,互相之间也没有再说什么话。如果在以前,苏黎世子爵和圣加伦子爵之间必然还要再商讨些事情,可现在,两人互相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径直离开。

第四十七章 秦人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四十七章 秦人

在后世中,东方人把世界上的人种分为三类:黑种人、白种人、黄种人;而相对应的,西方人称之为尼格罗人、高加索人和蒙古利亚人。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来,在西方人眼中,至少是在划分三个人种的西方人眼中,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人都属于蒙古人种,或者说,蒙古人可以代表所有黄皮肤的人。这在柏舟看来,是十分可笑的,虽说到底黄种人起源在哪里,世界上到现在还没有定论,但是如果让蒙古人代表中土人,这在他看来,就如同说拿一块碎石代表一座高山一样。

诚然,西方人这样划分,并不是有意歧视其他国度的黄种人,而是因为,就在中世纪,蒙古人的几次西征,对他们的影响太大了,这些黄皮肤人对他们一如噩梦一般,伴随着杀戮与疾病,这些恐惧都深深地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在当时他们接触不到其他黄种人的情况下,自然就认为,蒙古人可以代表所有的黄种人。

但是,柏舟和西秦人现在来到这片大陆上,似乎是发生了一些蝴蝶效应,成吉思汗和他的孙子蒙哥并没有征伐到欧洲,只是止步于中亚,也就并没有成为欧洲人的噩梦。在这时候欧洲人的印象中,黄皮肤的人只属于“上帝之鞭”——匈奴人阿提拉和契丹人耶律大石。但这两个人的杀戮,距离今天已经很遥远了,遥远到欧罗巴人现在宁愿用异族人来称呼这些与他们肤色不同的人,遥远到哪怕不少欧洲人身上都流着“异族人”的血液,也是毫不知情。

有时候,柏舟会想,如果成吉思汗不再挥舞他的皮鞭征伐欧洲,那么,在未来,这些西方人会用什么词语来代替“蒙古利亚人种”,似乎,“秦人”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后世中,许多人都会说蒙古人建立的元朝是中土历史上最伟大的帝国,因为它的版图范围是历代中土王朝所不可超越的,也是唯一一个勇于去征伐那个隔海相望、名曰日落之国的王朝。

但是,柏舟并不认同,在他看来,蒙古人与其说是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帝国,倒不如说是在它全盛时,掠夺了足够多的领土。蒙古人代表不了中土人,他们所建立的政权和中土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这个不足百年的元朝,代表不了中土文明,顶多算是掠夺了中土百年的物产,自然,它所建立的功勋怎么能被后来的中土人归在自己祖宗的头上?

而且,蒙古人建立的政权,本质是还是排外的,它把帝国内的人分为三六九等,中土人只不过是处于最底层的两等而已,所以,柏舟并不认为成吉思汗建立的功勋有什么值得中土人骄傲的,要自豪,也是该由蒙古国的后人来自豪,中土人实在是没有这个资格。

柏舟现在站在沃伦城内,西秦兵士驻扎的地方。现在,西秦人的名声已经开始在欧罗巴大陆上飘荡,但这还远远不够,柏舟希望做到的是,百年之后,西方人划分人种的时候,会把黄种人称之为“秦人”!

万里之行,始于足下,柏舟目前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他刚才和日耳曼人只是把瑞士这块“蛋糕”分割好了而已,至于说如何吃下,还是要各凭本事。

瑞士这个地方在中世纪绝对是以穷出名,久经战乱、群山环绕、多种民族、敌国压制,这种种因素导致了瑞士在中世纪基本上都是以藩属国的身份出现,贫穷落后也就是必然的。不像在后世,金融业、精密制造业、旅游业和永久中立国的身份让它的国民各个都是有钱的主儿(可是在中世纪,不会有人跑到瑞士来旅游,世界上“金融”一词也仅存在于概念之中,就只有精密制造业还稍微可以指望一下,可问题是,等瑞士的制造业发展起来,能不能够满足军需都还是两可,就甭指望它能给瑞士带来多少经济收入了,最多是钟表发明后可以暂时充当一下奢侈品。)。现在对于柏舟来说,瑞士也确实不是一个适合发展经济的地方——可用于耕种的土地不多,商业不发达,这些都不是短时间内能有所改观的。

不过,这样对于现在的西秦人来说,也是有很大好处的,毕竟,瑞士人的穷就决定了他们没有办法兴建太高级的城墙,对于现阶段兵员紧缺的西秦人来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所以,柏舟在军营里和尉上几人碰面,让他们开始着手蚕食瑞士人的土地,一路上多招募一些农民,虽然战斗力不会怎么高,但是人数多终究还是能壮壮自己人的胆气或者是吓吓敌人的胆气。

罗伊斯河-四森林州湖-提挈诺河以西的瑞士境内,也就是西秦人日后的家园,除开首府伯尔尼,真正需要驻军占领的,也只有北部与法兰西接壤的“巴塞尔”、西南部的“日内瓦”、南部和意大利相邻、坐落于阿尔卑斯山脉里的“锡永”以及四森林州湖畔的“卢塞恩”这几个地方而已。毕竟,不是每个村落、堡垒都需要西秦人进攻与驻守的。而那几个地方,都是瑞士境内相对发达且地利位置十分重要的城市(堡垒),也是西秦一方在占领瑞士后,肯定需要派兵驻守的地方。

而柏舟与尉上几人商量后,再综合卡特兰诺的意见,最终决定把伯尔尼放在最后再攻取,如果可能的话,等到柏舟从列支敦士登带来一些西秦族人时再动手也不迟。毕竟,伯尔尼是瑞士人的首都,城防肯定不是沃伦、迪蒂孔这种内陆小堡垒可以比的,只派几千兵士,大部分还都不是精锐,说不得人家瑞士大公只需要一些农民兵就能防守住。

至于说意大利人的封地,柏舟思前想后,决定把卢塞恩册封给菲奥拉,毕竟这一路上,意大利人和自己一方配合的非常好,而且也遭受了十分重大的损失,六百精锐现在就只剩下两百来人,如果自己只是随随便便册封菲奥拉一两座小城堡,估计尉上他们就看不下去了,想想也是,一个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列支敦士登才卖了七千多金币,人家意大利人出了三万不说,还投入了全部的兵力参与战斗,几乎无所保留,一个“卢塞恩”确实是他们应该得的。

不过,至于说柏舟册封菲奥拉一块这么好的封地,除开上述原因之外,还有没有什么非理性的考量,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结果是西秦和意大利人都没有意见。

在安排了这些事宜后,西秦一方从上到下,也终于可以先暂时缓一口了。攻伐瑞士领土,毕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兵士们也该休整一下了,况且,这次阵亡的西秦人,也需要时间安葬下来。中土人一向都是信奉入土为安的,现在,在瑞士这块土地上,也可以算是西秦人的家园了,葬在这里,就是葬在了故乡。

想当初西迁路上,多少西秦族人只是埋在一捧黄土下,连墓碑都不敢立,生者只是携带着这些亡人的一缕青丝,希望有朝一日,西秦人有了自己的故乡,可以葬在那里。现在,这些亡魂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长眠的地方,不用担心自己成了孤魂,入不了轮回。



Ps:1,第一更到。今天准备要第二次申请签约,心里的感觉,就如同神曲一般,如果编辑再没有回复,那我就真成了一个茶几了。

2,关于刚开始那几段描述,只是个人意见,有什么想法大家都可以说说,多歧为贵,不取苟同。

3,在这里也回答一下一位书友的问题,统计显示芬兰人身上有很多“蒙古人”的基因,其实这里应该说的是他们拥有黄种人人的血统,而并不是意味着他们就是蒙古人的后代,因为,在欧洲人的语言中,“蒙古利亚人”代表着黄种人。当然,这个统计靠不靠谱,我不清楚。再比如,马尔扎人(匈牙利)到底是“匈奴”的后代还是其他游牧民族的后代,也不好考证,不过可以确定是被中土的老祖宗们打怕了,跑过去的。

4,好吧,我承认那个国家名称的本意是日出之国。

第四十八章 轮回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四十八章 轮回

柏舟来到这块土地上的第两百零九天,天空中阴云密布,在沃伦城外的一块空地上,耸起着大大小小约千余土包,每个土包前都竖立着一块木质碑牌。这里,埋葬着西秦这次征伐瑞士所牺牲的所有族人。

他们之中,很多人的身体已经残缺不堪,幸运的,可以被同伴拼接完整,以一个完整的身躯长眠与此,不幸的,只能葬着一个头颅,一只手臂,甚至只有半副铠甲。可不管怎么,祝愿的他们的灵魂能够完整,找到和他们一起战死的同伴,轮回路上也好有些伴,在奈何桥上,孟婆身前,不至于太过孤单。

“大秦铁骑营,礼起!”

“大秦游骑营,礼起!”

“大秦陌刀营,礼起!”

……

所有还活着的西秦族人,在此刻,他们面容肃穆,单手握拳,紧贴于胸口,把手中的武器高高指向苍穹,仿佛要把这天空中阴云给戳开一个缝隙,希望不要让这些阴云阻挡了同伴们的英灵,迈入轮回的路。

西秦军士不怕天地,不敬鬼神,他们的腰杆始终是直的,面对任何艰难险阻,都不能把他们的脊梁压下分毫,但是,对着这些已逝的伙伴,这些为了族人们而战死的伙伴,所有西秦人都向着他们弯下了腰,这是西秦族最高的军礼。

细雨丝渐渐飘下,西秦人还是这么站着,为他们这些曾经的战友送上最后一程,送上,最后的祝福。这些站着的兵士和那些躺着的兵士,曾经都是一样的,他们一起喝酒,一起战斗,而现在,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还有没有美酒能让大家再次畅饮。

柏舟不是真正的西秦人,但是,他们之间的血脉都是相连的,都是炎黄二祖传承下来的血脉,在这一刻,柏舟的心中似乎也被压着个什么东西,沉甸甸的。这些英灵都曾经是活生生的生命,不是一个个冰冷的数字,柏舟做不到一笑了之。但是,他没有后悔,毕竟,西秦人必须要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园,而这个家园,没有人会白白送给他们,西秦人只有靠自己的鲜血去换取。

柏舟接过身旁尉上递给他的一个包裹,缓缓向前走去。这个包裹很大,但是分量却不重,因为,这个包裹里,是西秦人在几十年的西迁路上,所有死去族人的灵魂。他们之中有的战死,有的病死,有的老死,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的唯一希望,就是有朝一日,能让自己的灵魂葬在西秦人自己的家园,不愿在陌生的土地上,做孤魂野鬼。

柏舟把包裹放入墓群最前方的一处早已挖好的坑洞中。来自后世的他,听说灵魂的重量只有二十一克,只是不知道这些族人的发丝能不能承载他们各自的灵魂。柏舟希望可以,所有西秦人也希望可以。

天空中的雨丝渐渐不再飘落,太阳也露出了它那迟来的面容。西秦人在这里整整战了一个时辰,除了柏舟和尉上,谁都没有再动过一下,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直到柏舟亲手葬好历代先辈们的灵魂,才开始慢慢离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这个情,有时候不只是代表男女之情,兄弟之情,同样可以。幸好,天空中刚刚飘落的雨丝,让人分辨不出,这些大好儿郎的面容上,是雨水,还是泪水。

回到了沃伦堡垒,柏舟碰见了刚才也出城去的菲奥拉,想来,意大利人也需要把自己手下的兵士给安葬起来。

菲奥拉脸上的轻纱遮住了她的面容,让柏舟始终无法看出她的神情,但是,从她不同于以往的动作中,柏舟也能感受到,此时的她,同样没有获得领土家园的快乐,有的,也是一种沉重。

“一切,还顺利么。”柏舟问道。

菲奥拉抬头看了看柏舟,淡漠地回答道:“还好。”

柏舟点了点头,就准备回去休息,不再和她继续交谈,毕竟,现在他的心情还没有平复。

“对了,谢谢。”菲奥拉面向柏舟的背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出来道。

柏舟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菲奥拉指的是什么,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来脚步,而是一边走,一边回答道:“这是你们应得的,不用感谢,毕竟,我们这是一场交易,我们西秦人,从来不会背叛承诺。”

“只是一场交易么?”菲奥拉看着柏舟渐渐走远的背景,似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不可否认,柏舟对菲奥拉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但是,柏舟毕竟不是什么心思单纯之人,还分得清楚,这种感觉,只是一种好奇,一种朋友之间的好奇。菲奥拉的那张从来没有在人前显露出的面庞,还有她那忌讳莫深的身世,都让这个意大利贵族女子如迷一般。对待一个迷一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好奇心里。但对于柏舟来说,现在,也仅仅停于好奇而已。

只不过,是不是真的如柏舟自以为的一样,对菲奥拉,只是当做朋友、甚至只是一个合伙人,而非其他感情。这一点,谁都无法保证。

人有的时候最懂的就是如何隐藏自己的感情,隐藏到最深处,怕是连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自己真正的感情。对于现在的柏舟,什么都说不准,或者说,在现在这个四处征战,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的柏舟,没有太多的精力考虑其他,只是随波逐流,一切随缘。

柏舟诚然不是一个卫道士,对那个“一个茶壶配几个茶杯”的道理也有几分认同,但是,现在柏舟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没有什么闲功夫,更何况,还有一个在远方等着自己的,那个温婉如玉的小侍女。

柏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理了一下思绪,也开始准备两天之后,和日耳曼人,一起去列支敦士登。

Ps:第二更到,鞠躬感谢首次为本书投评价票的堕心残雨书友和连云同学的书评。

这两章虽然是过渡章节,但是烟酒保证一字一句都是用心写的,没有充字数。

第四十九章 茶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四十九章 茶

两天后,柏舟和弗兰克踏上了前往列支敦士登的路途。暗机营随行保护柏舟的安全,进过几次战损,暗机兵士只剩下十几人,由于西秦后续还需要攻伐瑞士领土,所以柏舟兵没有让尉上优先补充暗机营,只是带着这十几个人上路。而弗兰克那边,有他近百人的卫队随行,所以他们俩这一路上,只要不是被大股部队袭击,安全上应该没有问题。

菲奥拉也非要与他们同行,她没有说原因,柏舟也没有去问,反正这个女子的剑术也很强,不需要有人特别保护,带上她也不是拖累。

本来按照道理来说,攻伐瑞士的领土,由柏舟亲自统帅是再好不过的选择,至于说列支敦士登那边的接受工作,其实让尉上去作用也一样。不过柏舟考虑过,在这片大陆上,烽火四起,以后的日子里,自己肯定不可能事事参与,既然如此,那么西秦一方必须还要有几个能扛起大梁的人物,不消说,蒙家兄弟、尉上肯定是不二的选择。那么,他们迟早是要独当一面的,还不如现在就开始让他们独自领兵,也好让他们的属性有所提升。

毕竟,那次战斗,让柏舟发现了,作战时,只有主将的能力会得到提升,而如果只是作为副将,是得不到什么提升的。或许只是提升的不明显,但在“全战系统”中看,确实并没有什么数据上的提高,表明身为副将,终归不如作为主将提高的那么明显。

再一次走水路,可能是由于大局已定,他们这些人的心态已经不似上一次,而是轻松了好多。特别是弗兰克,上一次走这条水路,日耳曼人的命运完全是未知,虽然他始终面带微笑,但心里其实是一直紧绷的,毕竟谁也不喜欢前途未仆的生活,而这一次,他拿出了几瓶酒水,招呼菲奥拉和柏舟一起来到船舱内。

“这是我从法兰西那边话大价钱搞到的葡萄酒,大家来尝尝。”说着,弗兰克拿出了几个玻璃杯子,里面倒上了宝石红色的酒水。

欧洲的玻璃,中土的瓷器,都是人类历史发展上的艺术结晶。其实两者的制法都不复杂,都是早在几千年前就被掌握的技术,只不过由于两地土质的差别,导致两方在器皿的制造方面出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事物。当然,由于两者同样具有易碎的特点,也就导致他们在战场中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只能运用于民用或者后勤。

不过同样的是,在中世纪,欧洲的玻璃卖往中土,售价不菲,同样,中土瓷器流入欧罗巴,也只有上流社会才能享用。

在普通民众的生活中,在中土,多是以陶器和木器为主,瓷器、特别是工艺精良的瓷器也只是有钱、有地位的人才能使用的。而在欧罗巴,普通民众多使用木器,泥质陶器也有,但是工艺较为粗糙。

柏舟前世只是一个卖盗版的,没怎么喝过葡萄酒,自然现在也品不出面前这一杯的好坏,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当糖水喝的,虽说红酒也能醉人,但总比不得五十多度的老白干猛烈吧。

“公爵大人,您这应该是第一次喝吧。”弗兰克举起他那杯还有一多半酒水的杯子,看着柏舟面前,已然空了。

柏舟老脸一红,还真的不是因为上头。他虽说没怎么喝过葡萄酒,但在来自后世的他自然明白,喝这个东西(当然,是上档次的那一种),跟喝茶一样,都是十分有讲究的,像他这样的喝法自然是牛嚼牡丹。一旁的菲奥拉也看着柏舟,幸好她是遮着面纱的,柏舟看不见她的神情。

“咳咳,确实是第一次,味道不错,不过,我们西秦人还是比较喜欢喝茶。”说实话,柏舟来到欧罗巴大陆快半年了,就没再吃过带甜味的东西,这次喝这酒水,自然是滋味不同。

“茶?什么东西。”

茶叶在十七世纪初期才传入欧罗巴大陆,现如今,欧洲人自然是不了解茶这种饮料。

在中土,自古就有“柴米油盐酱醋茶”一说,这个茶叶自然也是中土上至帝王,下至寻常百姓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物。当然,真要不喝这个东西,对中土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但是,茶对于西秦这种半游牧的民族来说,却是更为重要的。因为,游牧民族食肉较多,喝些茶,这种碱性饮料能消解肠胃中的由于分解肉食而产生的酸性物质。当然,古人是不知道什么碱性、酸性的,只知道吃完肉,喝些茶会让自己感觉很舒服。

在后世,茶为雅,酒为俗,可在现在这个时候,酒为雅,茶为俗,“书画琴棋诗酒花,柴米油盐酱醋茶。”能很好的体现出这个方面。当然,柏舟现在也没有什么闲心去弄清楚为什么。

“茶么,一种很清香的饮料,我保证你们喝过后忘不了它。”柏舟叫来一个暗机兵士,让他烧一壶茶水。

其实茶这个物资,对于西秦来说储量也是不多了,柏舟这次也只是随身携带了一点儿,还都是一些陈货,自然是没有原来的味道好,但是,柏舟相信,就这些陈货,也能让面前俩人吃惊不小。

茶是个好东西,以前经常抽烟熬夜的柏舟,也是喜爱喝茶的。他喝不惯咖啡,也爱吃大蒜,在后世的某人看来,整一个“三俗”之人。但是柏舟觉得,人无须刻意把物分为俗雅,心中有雅,无论是吃蒜还是坦胸露背,都是雅士,心中大俗,无论是喝咖啡还是穿西装,也是个俗人。

不多时,一个暗机兵士端上来一套瓷质茶器,分别为三人倒满了一杯,顿时一股清香之味弥漫于整个船舱。

“好香啊。”菲奥拉盯着面前的这一小杯茶水,不由自主的说道:“好精美的杯子,这个是用……瓷器?哦,对了,你们是来自东方,有这个东西不奇怪。”

“呵呵,”柏舟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喝茶很有讲究的,不过我们条件所限,大家想怎样喝就怎样喝,回头有机会的话,我请大家喝功夫茶。”

柏舟这个俗人,曾经在好奇之下,喝过采薇做的功夫茶,不过,以他的欣赏水平,实在感觉不出好在哪里,还在那里故意说是不是采薇功夫没有到家,泡不出来那种味道,吓的她是俏脸通红,两只眼睛仿佛都含着泪一般,一直说自己立马再去学,乐得柏舟连忙拉住她,给她说自己只是开玩笑的。

菲奥拉看着面前的那杯茶水,透明中泛著淡淡的碧绿,几缕轻烟散著温热,杯中一丝叶子还在上下沉浮。素手卷起面纱,露出半张白净无瑕的面庞,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只觉舌尖舌尖微甜,一股形容不出来的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

再看那弗兰克,面前的那一杯茶水都已经空了,而柏舟这边只是少了一层。

“这就是…茶?好东西啊。而且,这个就是瓷器么,很精致啊,我以前只听说过,没想到今天居然有机会用到。”弗兰克赞叹道,两只眼睛一直看着面前之物,眨都不眨一下。

“呵呵,等到了列支敦士登,我送你们一些。”柏舟随口答道,但突然,他意识到,茶叶、瓷器,甚至还有丝绸,这些东西,里面可是大有文章可做。

柏舟又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他知道,在奢侈成风的中世纪欧罗巴大陆,茶叶、瓷器与丝绸,不只是弗兰克和菲奥拉会喜欢,会有大把的人愿意掏钱买来享用的。柏舟又一次举起了茶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尽管瑞士土地上没有什么资源可以用来贸易,但是,这不代表西秦人没有。

第五十章 诡异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五十章 诡异

这种平静的行程,在一行人刚在苏黎世湖边下船,准备前往莱茵河换船时,被打破了,倒不是路上遇到的瑞士人的部队,而是柏舟遇见了一名西秦兵士,来自列支敦士登的西秦兵士。

“你先喘口气,慢慢说,天大的事也不急这点时间。”柏舟看着面前这个脸色潮红,气喘吁吁的兵士,拿起一个水袋,递给了他。

“公子,列支敦士登被围了!”西秦兵士带给了柏舟一个不好的消息。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儿。”柏舟皱了眉头,按照道理来说,瑞士人现在连防守城池都顾不上,哪还会有能力进攻?而法兰西或者是意大利如果要插手瑞士的事物,也不会选择攻伐列支敦士登这座目前对西秦来说没有太大实用价值的城市,而应该直接增援伯尔尼。

那,这些围困列支敦士登的部队会是谁呢?猛然间,柏舟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最不好的想法。

“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部队,公子。不过人数是不太多,只有一千人,所以他们现在只是围城,而没有发起进攻。汪大人派了好几个人来寻您,希望让您决定,我们是打是撤。”这个兵士继续说道。

汪大人说的是被指派负责列支敦士登城防的汪小宝,他现在职位是百夫长,在堡垒中,是职位最高的一个人。

柏舟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听面前这个兵士的言语中,神圣罗马帝国的人数并不多,而且也只是围而不攻,这里面透着一丝诡异的味道。

“只是围城的话,那他们有没有说来的目的?”柏舟问道。

“汪大人问过,他们只说要找公子,其他的就不肯说了。”兵士回答道。

“这么说来着,他们专门是找我的?那你说清楚点,他们到底有没有在围城。”柏舟发现,这事倒是越来越透着诡异了。

“要说起来,他们的布营很随便,就像是普通的野外扎营,而且,确实也没有透露出来要进攻列支敦士登的意思。但是,他们的营寨离堡垒很近,要是说他们对列支敦士登一点想法也没有,也不应应该把营寨摆在离堡垒那么近的地方。”兵士思索了一会儿,才如实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那神圣罗马帝国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如果是要找您,也不该派来这么多部队,要是来攻取列支敦士登,也不该只派这么些部队啊,况且,他们也并没有攻伐的意思。”一旁弗兰克听完,也觉得这件事好像另有隐情。

“他们这次来,到底是要干什么,我们马上就会知道。”柏舟吩咐道,“通知所有人,立马出发!”

柏舟现在也摸不透这些部队的想法,当然,柏舟清楚,没有巴巴罗萨的授意,这些神圣罗马帝国的部队不会现在出现在这里。如果说他改变了主意,决定自己攻伐瑞士,不应该只派这么些部队,一千人,估计连列支敦士登都不能攻下;如果说,他觉得西秦人攻打下了瑞士,对他日后的统治有威胁,也不会这么快,毕竟,柏舟他们只是刚击溃了瑞士人的主力部队,定了大局,按时间推算,柏舟那边才解决完这些瑞士人,这里神圣罗马帝国的部队就来了,也就是说,巴巴罗萨在发兵的时候,并不知道西秦人已经解决了瑞士;可如果说这些部队是巴巴罗萨派过来的援军,也不应该只是驻扎在列支敦士登城外,并且也不与城内守军联系。

总之,柏舟考虑了一切可能的想法,却都被一一排除了,看来,必须是自己亲自赶到列支敦士登,这一切,才会有分晓。

“巴巴罗萨,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呢?”柏舟望着渐渐要落山的太阳,转头向身后的人说道,“今天,我们连夜赶路,争取在明天能赶到列支敦士登。”

………………

列支敦士登的城墙上,汪小宝面色平静地看着前方的部队,他们每日的这个时候,都会开始生火做饭,今天,好像也不例外。

整个营寨内吵吵闹闹地,如果不是看着他们带着武器,小宝倒是宁愿相信他们只是来郊游的,没有一丝要打仗的模样,整日该吃的吃,该睡的睡,甚至小宝有一天晚上曾亲自去了他们的营寨,还居然真的让他偷偷摸摸给潜进去了。

这哪像是来打仗的啊,分明只是来游玩的。如果面前的这一千号兵士是瑞士人的部队,那小宝自信自己就算手下只有一百西秦辎重兵,也可以轻松把他们给击溃,可问题是,面前的这支部队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名义上还是他们西秦的宗主国,如果自己贸然攻打,肯定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可问题说,说面前的这一支部队没有什么恶意,可自己三番两次派人前去,或者是自己亲自前去,人家统帅连面都不肯见,只说让公子亲自过来,或者说,得是个将军级的人物才行。可现在在列支敦士登,官职最大的也就是自己,只是一个百夫长,连个副将都不算,人家见都不肯见,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把营寨扎在堡垒前。

这就让小宝矛盾了,本来说,公子那边正在和瑞士人交锋,临走时也说了,如果被大股部队袭击,列支敦士登可以放弃,但是,面对现在这个情况,小宝还是决定派人去和公子说一下,看他如何做决定。

“这些奇怪的欧洲人。”小宝下了城墙,对着旁边的兵士说道。就在这时,一个兵士急急忙忙找到了他,“大人,公子回来了,就在城北。”

“这么快?瑞士那边不会出了什么状况吧。”小宝摇了摇头,想把自己这个不好的想法甩出头去,“带我过去。”

第五十一章 何方神圣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五十一章 何方神圣

“公子,对不起。”汪小宝看见柏舟一行人都是面露疲倦色,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愧疚感,毕竟,公子把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交给自己负责,到最后,还是要麻烦公子不顾路途劳顿亲自过来,虽然这次确实是事出有因,但是小宝还是觉得愧对公子对自己的信任。

“这件事怎么也不能怪你。”柏舟摇了摇头,让小宝不用自责。可,到底是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柏舟现在已是疲惫不堪,问题是现在这个情况处处透着蹊跷,柏舟也只能强打起精神,尽快解决。

“公子,你们那边…没有耽误了正事吧。”这是小宝最担心的,他知道公子此行是要和瑞士人拼命的,现在突然赶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你不用担心,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本来也是往这里赶的,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到这里。“柏舟笑了笑,看着小宝那种愧疚的神色。毕竟,小宝以前只是一个伍长,由于战功突然升至百夫长,而且还负责一城的安全,突然担负起这么重大的责任,换成谁都会有些紧张和不适应的,因为,现在的他还缺少一颗勇于担当的心。

“城外的部队到底是怎么回事?”柏舟问道,面对现在这个状况,自然是越早处理越好。所以,柏舟目前也没有时间安慰小宝(其实,按实际年龄来说,西秦军士任何人都比柏舟大,但是,关于人生阅历,来自后世的柏舟,虽说不敢和尉夫、蒙山这些老一辈相比,但是安慰安慰小宝这个不满二十的少年,还是绰绰有余的),直接转入了正题。

小宝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听见柏舟这样问他,自然是一五一十地把这几天通过他观察所得的情况都给柏舟说了出来。

“那这么说来,这些神圣罗马帝国的部队,还真不是来打仗的,那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柏舟思索着,“看来,我真得亲自过去一趟了,看看这些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公子,这样不太好吧,那边的情况……”小宝担心地说道,“您的安全最重要,反正他们也不进攻,要不然,就让他们在城外待着。”

“呵呵,人家都点名道姓的指着要见我,我既然来了,哪有不去的道理,我们西秦人,怕过谁!”柏舟嘴角轻轻上扬,你要见我,便让你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是……”小宝还是想劝阻柏舟。

“好了,你要是实在担心我的安全,就亲自陪我过去,出了事你替我抗着。”这本是柏舟的玩笑话,以前他这样和朋友之间调侃,都习惯了,并没有其他意思。

可没有想到小宝却是一脸正色,像是在许下什么承诺般:“是,公子!”

柏舟笑了笑,也没有太过在意,因为,按他的分析来说,他们这次过去,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至少在现在来说,西秦和神圣罗马帝国,也就是柏舟和巴巴罗萨,还处于蜜月期,双方还有合作的空间,并没有什么直接冲突,况且,从小宝嘴里得知,城外的部队是一点儿战备工作都没有做,怎么看都不是像有敌意的行为,所以,自己前往那个营寨,八成是安全的。

就这样,柏舟和小宝,就两个人,出了城门,向着那个营寨走去。柏舟并没有带太多的兵士,反正,人家真要是设了鸿门宴,除非自己把列支敦士登城内所有西秦兵士都派出来,要不然,十几个人去和两个人去的差别不大。

柏舟和小宝只走了大约一刻钟的路程,就来到神圣罗马帝国的营寨,守营门的兵士,嘴里叼着一根草一样的东西,身上的皮甲明显是长时间都没有经过保养了,破旧不堪,柏舟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甚至连豪尔手下的佣兵都比不上。

这个守门兵士不认识柏舟,但他认识旁边那个三番五次过来的汪小宝,见他又一次过来,便一脸不耐烦的神色,“我说,你还让不让人休息,天天过来,你不累么?我家大人说了,你,不够资格见他。”说着,这个兵士还摆摆手,示意让柏舟二人赶紧离开。

小宝刚想上去与他理论,被柏舟挡了下来,径自上前了两步,说道:“我倒要看看,是谁怎么大的谱儿,我手下的一个百夫长,都没有资格见他?告诉他,就说西秦族长柏舟到了,有什么事,赶紧说!”

“您真的是圣怀特伯爵大人?”兵士虽然不认识什么西秦族长、伯爵大人,但是,他听说过,这群黄皮肤异族人的族长,确实只是一个半大的娃娃。

“怎么,还要让我把我的凭证拿给你看么!”

“不用,不用,我家大人一直等着您呢,您请进。”这个守门的兵士倒是一个见风使舵的高手,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似乎和自家的大人有些交情,可不是自己能招惹的,立马吩咐其他人打开了营寨门,领着柏舟向中军大帐走去。

柏舟一路上,也在打量着这营寨里的布置,确实如汪小宝所说,现在这个时间点,如果是西秦军队,吃完饭后,就该进行训练了,而面前的这些军士,一个个三五成群,嬉笑、追打、咆哮,什么样的都有,真不是像来打仗的。

“伯爵大人,到了,我就不进去了。”这个兵士说到这里,神色间好像带着一种尴尬的感觉,然后,他向柏舟行了一礼,又逃也似的跑了回去。

柏舟不疑有他,顺手卷起了帐篷,突然感觉一阵酒气扑鼻而来,只见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家伙,看见柏舟,立马酒好似醒了大半,激动地向着柏舟跑来,一把就抱住柏舟,连声说道:“伯爵大人,嗝,我终于把您等来了。”

一个酒嗝差点没把柏舟熏死,他用力推开这个抱着自己,满身脏兮兮的家伙,看着面前之人的面容,还真有三分熟悉。

“你是?”柏舟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只觉得面前的酒鬼很熟悉。

“我是华昂夫啊,华昂夫,您不记得我了,大人,不记得我没,嗝,没关系,但是,您这次还得帮帮我,嗝。”这个名叫华昂夫的家伙,继续以他特有的口齿不清和酒嗝,向着柏舟介绍着自己。

“打晕他。”柏舟一边继续让这个家伙和自己保持距离,一边吩咐汪小宝道。

“是,公子。”说着,小宝拔出佩刀,用刀柄直接把这个浑身酸臭的“熟人”给打昏在地。

“这个……小宝,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大力的。”柏舟看着面前此人直接两眼一白,翻到在地,觉得是不是力气用的大了。

“算了,就让他躺在这儿吧,让他好好睡一觉,等他清醒了,再问清楚。”柏舟已经认出来这个华昂夫是谁了,当他说出“再”的时候,柏舟就想起来了,他这一路上,唯一算是帮助过就是布鲁克子爵华昂夫,也是因为他,柏舟才能认识菲奥拉这些意大利人。

不过,看他醉酒的情况,就算有事,也说不清楚,索性把他敲晕,等他睡醒了,再好好问问清楚。

“你先回去,跟城里人说这里没事,叫他们不要担心。”柏舟看着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华昂夫,知道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索性就让小宝先行回去通报安全。

“公子,这……”

“没问题,你也看见了,他没有什么恶意的,相反,他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求我们。这样吧,你回去通报过后,就再回来。”柏舟想了想,又补充道:“来的时候带点醒酒的东西。”

“是,公子。”小宝说完,也不再拖拉,转身离开。

………………

“哇,头好疼,该死,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布鲁克子爵抚着疼痛不堪的后脑,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知道就好。”柏舟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

“谁这么大胆子!”布鲁克子爵华昂夫十分生气的转过了头,定睛一看,发现是柏舟,连忙换了一副讨好似的脸色,本来还有些迷糊的他,立马清醒了过来,“大人,您什么时候来的?”

柏舟这时哪会给他好脸色,不说其他,单说这个华昂夫直接从上午睡到了傍晚,害的柏舟在这间帐篷里白白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柏舟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只不过念在他睡这么长时间,跟小宝那一刀柄也有关系,没有当场发火罢了。

“您看您真是的,也不把我叫醒,还这么客气。”这时候,华昂夫脸上的表情已经从讨好发展成谄媚了。

谁跟你客气了,要不是你说话也说不清楚,鬼愿意待在这个满是酸臭味的帐篷,柏舟心说。

华昂夫看着柏舟面色严肃,以为他是在因为自己刚才的大睡而不高兴,连忙向着外面叫道:“来人,上些酒菜,再把那个谁昨天打的野味烤了。”

“酒就免了,我说子爵大人,刚才你不还说不再喝酒了么。上点吃的就行了。”柏舟现在没什么心情和华昂夫喝什么酒,只不过等的时间太长了,肚子早就饿了。

柏舟当时吩咐让小宝回去取些解酒的东西,本来想着华昂夫应该没有多长时间就能醒了,可能还真的是那一刀柄威力大了点儿,让他直接晕到现在。柏舟俩人当时也没心情吃什么东西,可现在让华昂夫这么一提,肚子立马就感觉到饿了。

“是,是。”华昂夫赶紧应声道。

“子爵大人,我们先来谈些正事吧。”柏舟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应该是清醒了,便不想再多浪费时间。

“好,好,我也正想和伯爵大人说一下呢。”华昂夫现在心里也很着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向柏舟开口,听到他自己说要谈正事,当然是立马答应。

“你为什么派兵围困我的堡垒!”

“事情是这样的……嗯?围困您的堡垒?上帝作证,我哪敢啊。大人,您肯定是误会了。”华昂夫猛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脸都吓白了,慌忙不迭地解释道。

柏舟看他的神色,其实也明白了,应该是个误会。不说这个子爵现在一副有求于自己的模样,是绝对不会发兵攻打自己的,单说以前柏舟也和他合作过,知道这个家伙的胆子和实力确实不怎么样,连几百意大利人都打不过的家伙,怎么可能来攻打一个堡垒呢。

道理明白是明白,但该说的话柏舟还是要说的:“不想围困我的堡垒,那怎么把营寨扎得离我的堡垒那么近,十五分钟的路程啊,我城内的兵士一个不小心,你的部下随时就可能直接翻上城墙!”

“大人,上帝作证,我真的没有这个想法啊。我怎么知道营寨扎得这么近就算围城啊。我只是想离的近,大家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么,您也是知道的,瑞士人的部队还是很厉害的。”华昂夫现在就差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柏舟哭诉了。其实,他的本来意思就是打算,万一瑞士人过来袭击了,城内的西秦人还能帮他挡一挡,让自己好有时间逃走,可万万没有料到,他这样做,却让别人以为自己有什么企图。

柏舟十分无语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原本还以为是何方神圣的军事白痴,难道,在他的心目中,只有把城墙四面都围上部队才算围城么。

“既然你想要互相之间有个照应,那为什么我的部下亲自来过好几次,你却不见!”

“大人,”华昂夫看着柏舟,支支吾吾地说道:“您是知道的,我怎么说也是一个贵族,怎么能和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平民……”

在华昂夫看来,或者说,在中世纪的很多贵族看来,那些没有爵位的平民,是没有资格和他们商议事情的,仿佛和一个贝戈民说话都是一件很掉身份的事情。

“哼,好大的谱啊。那要是瑞士人现在打过来,你也别指望你眼中的平民来帮你。”柏舟算是看出来,这个不仅胆小,而且怕事,也不懂军事,还自认为优越感十足的家伙,也能称得上是一个人才了。

过了好大会儿,一些饭菜也被佣人给端了进来,柏舟也不管那边不敢正面看自己,只敢时不时偷偷摸摸瞟自己两眼的华昂夫,招呼小宝,一起开始吃饭。

这顿饭柏舟倒还是吃的很舒服,毕竟,自己前几天一直忙着赶路,没怎么吃热东西,今天又是一点儿东西都没吃,现在吃着明显是被精心制作的饭菜,当然是异常可口,不过就是这个刀叉柏舟用的还不是很习惯,而那边的汪小宝,在列支敦士登的这几日,也学会点儿欧洲人的吃饭方法,虽然同样不习惯,但也不会出现把一刀一叉当做筷子使用的情况。

可能是华昂夫看着柏舟因为吃得很满意,而脸色好了不少,所以狠了狠心,大着胆子向柏舟说道:“伯爵大人,我这里有些事情,还需要您的帮助。您放心,这次,我会重重酬谢您的。”

“说吧。”柏舟同时也放下了餐具。

柏舟其实现在最在意的问题就是这个胆小怕事的华昂夫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要说没有巴巴罗萨的授意,打死他也不相信这个家伙会千里迢迢的带着他的所有部队来到列支敦士登。可是,华昂夫为什么会被巴巴罗萨派到这里,对于柏舟和西秦来说,同样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第五十二章 沃尔夫冈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五十二章 沃尔夫冈

“您还记不记得当初我请求您剿灭叛军的那件事?”华昂夫看着柏舟,生怕又触着霉头,只能小心翼翼地说道。

“还记得,是一群意大利人,我不是把他们都赶跑了么?而且,我们也两清了。”柏舟还真没有想到这个华昂夫此次前来,是为了菲奥拉这一群人。柏舟心念急转,想起尉上和菲奥拉曾经给他提起过,带着她,必将带来很多麻烦,看现在华昂夫的这种神情,想必,就是他们所说的麻烦到来了。

“当时您派士兵来说,您已经把他们的首领给击毙了。那您现在还知道她葬在哪里么?”华昂夫继续问道。

“都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还会记得?”柏舟皱了皱眉头,他们两个人现在用拉丁语交流,所以,他听得出来,华昂夫指的是女字边的“她”,应该指的就是菲奥拉,这个以前的意大利伯爵。看来,神圣罗马帝国这次派人来,确实是为了菲奥拉。

“那她的手下呢,据说,不是您把他们都收编了么,现在这些人在哪里?”华昂夫的语气中带着急切。也难怪他不急切,大老远的,被巴巴罗萨一纸命令,来到瑞士这块还在战争中的土地上,换成谁,也要着急。

“布鲁克子爵大人,我想,您应该注意一下你的语气。”柏舟听出来了,看来,不知道是谁,对于菲奥拉,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都随我征战瑞士,现在不在我身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些。”

这个华昂夫一愣,也发现了刚才自己的语气太过着急了,看着柏舟一副不高兴的模样,立即又换成谄媚的表情,把事情的原委详详细细地讲了出来。

原来,在柏舟走后,华昂夫自然要把他剿灭叛军的消息上报给巴巴罗萨。以前没有剿灭叛军的时候,他当然是不敢,可现在剿灭完毕了,这个可是能算成军功的,他理所当然的把这份功劳拦到自己怀中,向巴巴罗萨回报了情况。可谁知,华昂夫并没有等到巴巴罗萨的奖赏,反而被要求自己把俘获的兵士还有那群意大利人的首领全部上缴。

这个可把他难坏了。本来他上报时也没多想,毕竟,贵族剿灭叛军是需要证据的,不可能你说剿灭了多少就是多少,需要押解一些俘虏回去的。可叹当时的华昂夫一高兴,连这一茬都忘了,光是递交了份战报就上去了。现在,他手里是一个意大利人都没有,怎么上缴?如果说只是一般的盗贼叛军,华昂夫还可以狠狠心,杀几个平民充充数,可现在,他已经说了,自己剿灭的是一群意大利人,还俘获了不少。可他现在去哪找一些会说意大利语的平民来充数?

没办法,胆小的华昂夫也不敢再隐瞒了,只要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经过上报了巴巴罗萨,包括自己请求西秦人帮助自己剿灭叛军的始末。本来,他都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巴巴罗萨的处罚,可谁知,事情又发生了变化,处罚也没有等到,反而是巴巴罗萨的三王子亲自过来,带着奖赏,大加褒奖华昂夫。

如果仅仅是这样,这个布鲁克人最多就是一头雾水,但是,还会高高兴兴地把奖赏领了,不再管其他事情。可是,那个王子同时也要求他立马赶至瑞士,向西秦人联络,把意大利剩余的人马给要回来。如果华昂夫不去,那不光是没有了奖赏,反而会因为自己欺瞒了巴巴罗萨,被剥夺封地。

这就是华昂夫现在驻扎在这里的前因后果,华昂夫倒是不敢有任何隐瞒,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

柏舟静静地思索着,半晌,才开口道:“不就是要人么,你自己过来不就行了。就算你担心安全,也不应该把全部人马都带来,那样,你的领土不就没人驻守了么?”

确实,虽然华昂夫子爵的领地处于神圣罗马帝国的内部,不和外国接壤,但是,也不能把所有兵马都调走啊。

“大人,您以为我想啊,是三王子殿下要求我这么做的,我也没有办法。”布鲁克人哭丧着脸,表示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对了,七王子现在应该也快到了,他手下还跟着五千兵士,都是从纽伦堡(神罗的首都)直接带过来的。”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柏舟刚刚把华昂夫这边的状况给理顺了,那边又出现了一个带着兵士过来的神罗王子,看情况,这个菲奥拉还真是个重要的人物,居然能让巴巴罗萨亲自派出一个王国的王子来处理这件事。当然,菲奥拉重不重要不是柏舟现在最关心的,柏舟目前最在意的是这个王子带过来的人马,五千人,还是从神罗首府带过来,是现在阶段的西秦人不可能抗拒的力量。柏舟也在疑惑,只是一个伯爵,需不需要派出来这么多部队,难道,只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么,更何况,华昂夫当初说的情况应该是自己告诉他的,就是那个女伯爵已经阵亡了,既然这样,只是一些意大利俘虏,就更加更没有理由出动这么多部队。

柏舟现在脑子有点乱,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个菲奥拉到底是什么来路,能让巴巴罗萨连她手下的兵士都这么在意,所以,他现在也不好给神罗的人回话,只得先告诉华昂夫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三王子么,等他来了,你告诉他,我就在列支敦士登等着他。”

“是,大人。”华昂夫也发现了柏舟现在有走的意思,虽然他有些着急,但是也不敢说个不字。

“伯爵大人,我看,我不需要再去列支敦士登了,我已经来了。”就在柏舟准备离开时,营帐的布帘被掀开,进来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五官端正,但算不上多么英俊,可能是由于长时间的日晒,他的肤色不是那么白皙,眉宇间很明显地能看出一种桀骜的神情。

“沃尔夫冈,伯爵,我王巴巴罗萨的第三子。”这个青年,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没有显露出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与桀骜。

“柏舟,西秦人,圣怀特伯爵。”柏舟也同样看着这个王子,回答道。

“我这次前来,是希望您能把那个意大利的女伯爵交给我,当然,她手下的那个子爵,如果可能的话,也希望您能把他也交给我。”沃尔夫冈,这个王子,说话铿锵有力。

“您这么肯定那个女伯爵没有死么?”这下轮到柏舟好奇了,他们怎么会知道菲奥拉还活着。

“大人,您不要忘了,两个月前,您攻下列支敦士登的时候,曾经递给我父王一份封爵的申请,那里面,有一个名叫菲奥拉的女人,我想,这个人应该就是以前的意大利女伯爵了。”沃尔夫冈说的话充满了那种不可置疑的感觉。

柏舟苦笑了一下,他自己倒是忘了,当初为了完成与意大利人的交易,所以在列支敦士登递交了一份封爵的申请,当然,这份申请,只不过是给巴巴罗萨做一个备案而已,一般情况下,上级贵族是不会反对下级贵族再次册封的。当时自己就把菲奥拉的名字写在了上面,不过,他并没有说明这个菲奥拉的来历,只说她在这次战斗中,立下了大功,所以要册封为子爵。

“好吧,你们说的没错,女伯爵还活着。”柏舟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跟沃尔夫冈多做纠缠,便承认了事实。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否认,这种事情,就算他自己想躲,也只是能躲的了一时,终究还是要解决的。

这边布鲁克人听见柏舟这么说,疑惑地神情看着他。华昂夫不理解为什么柏舟要在这个问题上对他说假话,不就是个意大利人么,何必遮掩呢。不过现在还在对话的两个人,显然都没有功夫注意华昂夫的神情。

“既然这样,请把她交给我,让我现在回去向我王复命。”神圣罗马帝国的三王子,即便说了一个“请”字,但柏舟也没有听出来任何请求的味道。

“为什么,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她现在是我手下的子爵。”柏舟不会就这么简单的退让的。自己既然是册封了菲奥拉,就应该给予她应有的庇护,就算是巴巴罗萨亲自前来,如果不给自己一个正确且合理的理由,柏舟也是不会放人的。

沃尔夫冈看着柏舟,好像是在思索,也好像在看着一个不听话的晚辈,良久,才开口说道:“如果是我,被你这么问,我会说,现在在这里的六千兵士,就是我的理由。但是,我王巴巴罗萨告诉我,这个理由可以告诉你,也只可以告诉你。”说着,沃尔夫冈望向还在一旁的布鲁克人,这个家伙在三王子进来的时候就想逃走了,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自然是有多快跑多快的离开了。

柏舟不喜欢被人威胁,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如果是我,被人拿着刀剑指着鼻子,我会同样拿着刀剑指着他的额头。”

沃尔夫冈听后,嘴角轻微的上扬了一下,没有理会刚才柏舟的话语,似乎只是当做一个晚辈在毫无意义的吵闹,“那个女人,是意大利的一个叛逃贵族,现在,意大利人知道她在我们这里,所以,他们向我王索要她,为了两国的和平,我王决定把她交换给意大利人。”

“我要知道真正的理由。”柏舟平静地说道。他不是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谁都可以轻易蒙骗,来自后世的他,了解红胡子巴巴罗萨的事迹,知道他过不了几年就会兵发亚平宁半岛,血洗意大利,所以,如果他还在考虑两国的和平,而要交出一个叛逃到自己国家里的意大利贵族,这个理由,只能蒙蒙小孩子。

“不需要知道真正的理由,你只需要服从。”沃尔夫冈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孩子,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再有意思,也只是一个小孩子,不可能有权利违背自己,也不可能有胆量违背巴巴罗萨的旨意。

柏舟抬头看着这个王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没有理由,不会交人。”

其实,巴巴罗萨的想法,柏舟隐约间,也猜出来了点儿。现在的红胡子,肯定不会是考虑怎么维护与意大利人的和平,反而应该是为他日后的征伐意大利找到一个可以站得住脚的借口。而菲奥拉,这个意大利女伯爵,虽然因为种种他不知道的原因叛逃了出来,但她仍然是一个级别不低的贵族,如果让巴巴罗萨掌握住她,可能,就会成为日后征伐意大利的一个绝佳的理由。

沃尔夫冈皱了皱眉头,决定不再和面前这个什么族的小族长纠缠了,“五千精锐兵士、一千布鲁克兵士,这个,就是真正的理由。”沃尔夫冈不相信,这个小族长会真的有胆量反对自己的提议。他从巴巴罗萨那里了解到,这个民族的兵士,战斗力很强,但是,也只有一千人罢了,所以,他在出发的时候,就是担心西秦人不合作,所以,才把他手下最强的五千人给带了出来。

其实,如果按巴巴罗萨自己的意思,他会选择一种相对温和的办法让西秦人同意他的提议。毕竟,巴巴罗萨虽然是个尚武的国王,但是,他也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知道有些人是不需要、也不应该用实力来打压的,给一些好处,反而会得到更好的效果。但是,他的这个儿子,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实力主义者,相信只要有足够的实力,一切麻烦都会解决,再加上,他可不认为这些异族人是什么善类,所以,如果这些异族人不和他合作,他就会选择用实力让他们合作。这次,他带来的五千精锐兵士,就是他的实力!

但是,巴巴罗萨肯定知道他这个三儿子的秉性的,这次专门派他前来,而且也默许他带出五千兵士,这其后代表的意思就耐人寻味了,最起码显示出,巴巴罗萨对于那个意大利女人,是志在必得的。西秦族同意最好,如果不同意,巴巴罗萨不介意他的三王子采取他一贯的做法。毕竟,这个意大利女人是被西秦人册封为子爵了,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错,可能,如果采取温和的办法,西秦人是不会同意的。

“哼!”柏舟冷冷地说道:“如果你想试试,那就过来。”尽管柏舟明白,如果真的要和神圣罗马帝国的人发生战斗,自己一方现在是肯定没有胜算的,但是柏舟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屈服,你要战,我便战。即使不敌,西秦人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威胁而屈服。

“你只有一千正规部队,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沃尔夫冈上前了一步,他这一刻,确实有点生气了,他感觉是面对一个淘气的晚辈,一直在拂逆自己的决定。如果是一次两次,他会感觉有意思,但是多次违背自己,那就令人生气了。

“如果你知道我只靠那一千人就平定了瑞士,你就知道我从何而处来的勇气。”柏舟同样上前了一步,虽然,他的身高只到沃尔夫冈的肩膀处。

“什么!这不可能,一千人在这么短时间内不可能平定瑞士的。”沃尔夫冈面色终于出现了动容,虽然他言语上说不相信,但是,他直觉告诉他,这是真的。

“你无能不代表我无能。”柏舟继续上前了一步,盯着面前的这个王子。

三王子殿下的脸色变了数变,深深了呼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今天我累了,明天,我会亲自去列支敦士登,也希望你到时候会把意大利人交给我。”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头也不回。显然,他需要一些时间消化柏舟给他带来的震撼,虽然就算西秦人统一了瑞士,也不会影响他索要菲奥拉的决心,但是,如果真的一如柏舟所说,那柏舟现在的身份就是瑞士大公了,这样的话,他还能不能这么轻易的动他,就需要多考虑考虑了。这个沃尔夫冈,虽然是实力主义者,但显然,并不愚蠢,知道向一个没有封地的伯爵动武力和向一个拥有瑞士的公爵动武力的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柏舟望着沃尔夫冈远去的背影,叫上汪小宝,向着列支敦士登走去。柏舟同样需要时间,他要向菲奥拉问清楚。

第五十三章 菲奥拉*柏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五十三章 菲奥拉*柏

列支敦士登城,一件较为宽敞的屋子里,四周点燃了许多根蜡烛,柏舟和菲奥拉相对而坐,柏舟已经把今天他所遇到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菲奥拉。

“你有什么打算,把我交出去么?”菲奥拉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不带有人间生气,仿佛他们谈的事情与她自己毫无关系。

柏舟摇摇头,回答道:“如果他们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菲奥拉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合适的理由么,我相信,明天沃尔夫冈就会给你,你放心,我敢保证他这次不会再编什么谎话来骗你。”

其实,本来沃尔夫冈就没有必要欺骗西秦人,只不过,沃尔夫冈的性格如此,不愿意与一个没有封地的贵族多浪费口舌,可现在,他知道了西秦已经完成了对瑞士的征伐,那柏舟的身份自然已是不同,所以,明天,沃尔夫冈会把真正要带菲奥拉走的理由告诉柏舟。当然,至于说他给的理由合不合情理与规矩,那就要看柏舟自己的决定了。

柏舟听完仍是摇了摇头,“如果他们不能保证你的安全,我还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菲奥拉端起桌面上已然凉下来的茶水,隔着面纱,做出一副闻茶香的动作,“你放心,巴巴罗萨派过来这么多士兵,因为他知道我很重要。既然我对他很重要,那么,我就会很安全。”

柏舟第三次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如果你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带的走你。”

“呵,”虽然隔着面纱,但柏舟依然是看到此时的菲奥拉在轻笑,“这次,由不得你我的意愿,神圣罗马帝国已经兵临城下了,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昏暗的烛火,照不清柏舟脸上的神情,但是柏舟语气中的坚定,换成谁都可以听得出来:“你是我册封的贵族,除了我,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负责。所以,除非你自己愿意,我是不会让他们带你走的。”

“伯爵大人,原来你也知道,我只是你一个册封的小贵族。有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小贵族,去得罪一个王国?”菲奥拉摘下了面纱,语气也终于不再是那么平静的没有波动,“一个王国,有资本据有我,你一个小小的伯爵,怎么,也想拴住我么。”

柏舟是第一次能看见菲奥拉的面容,虽然烛火昏暗,照不清她的脸庞,但是柏舟可以清晰地看见,在菲奥拉的额头上,一道十公分长的伤疤,仿佛一条柳叶般,飘荡在那里。可尽管这样,那不施粉黛的面庞上,一双美目一如宝石般闪动着耀眼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似是天生带着一丝俏皮,嫩白的双颊因为激动,而浮现出一抹嫣红。一个绝美的妙人儿,现在即便是算上额头上的伤疤,也不再像什么可怕的事物,反而给这张面庞上,平添一种不可捉摸的美感。

柏舟痴了,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马上,他尽量用刚才那种平静的语气,回答菲奥拉的话语:“我从来没有想过挡住你的去路,也没有想过要据有你,只是,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让他们带你走。”

“为什么!”菲奥拉站起身子,眼睛直直地盯着柏舟,似乎是像在柏舟的脸上找到答案。

柏舟第一次出现不敢与人对视的情况,他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向别处:“你是我册封的贵族,我需要给提供庇护。”

菲奥拉似是很失望般,也像是失去了力气,又重新坐了下来,看着柏舟:“你自己相信么,刚才一个面对五千敌人都不皱一下眉头的伯爵大人,现在居然不敢正面看着我。”菲奥拉,语气重新回到了淡漠,“你现在,应该连他们为什么要带走我恐怕都不清楚吧,不想知道原因么。”

柏舟的目光,又回到了菲奥拉的身上,似乎这一次,他决定不再移开目光了:“我答应过你,如果你不想说,我是不会追问的。”

“其实也很简单,你早晚都会知道的。我叫菲奥拉*洛西,我的母亲是意大利米兰的前任公爵,五年前她去世后,继任公爵爵位的是我的继父。我因为反对我的继父,而逃离了米兰,逃离了我的家乡。”菲奥拉翘起素手,抚摸着额头的那道伤疤,仿佛是在追忆着什么。

菲奥拉说的简单,但谁都能感觉到,这里面一点也不会简单。先不说她和她的继父产生了什么样的矛盾,但是,柏舟明白了为什么她刚才说,只有一个王国,才有资格占有她。毕竟,她是米兰公爵的继承人,甚至还可能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不管谁娶了她,就相当于有了继承米兰的资格。而巴巴罗萨,虽然不能迎娶菲奥拉,但即便是拿她当做一个旗帜,也对他日后征伐意大利有莫大的好处。更何况,巴巴罗萨不能娶,他的儿子可以,在历史上,他的一个儿子就是迎娶了意大利南部城邦西西里的公主,从而使他对西西里的统治更为合法化。

“怎么样,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现在,你还会质疑巴巴罗萨要得到我的决心么?这次,他会派五千兵士,就算你可以抵挡得住,那下一次,可能就是五万兵士了。”菲奥拉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仿佛是在看别人演戏一般,而忽略了,其实,她才是女主角。

柏舟站了起来,双手按在桌子上,认真地说道:“看来,我已经知道你的回答了。”虽然菲奥拉没有明说,但柏舟已经明白了,菲奥拉不想让自己当做奢侈品般,谁实力强,谁就可以拥有。确实,又有哪个女人喜欢这样。

柏舟转了身子,准备向外离去,“如果你直接回答说你不愿意,我也就不用知晓你的身世。现在这样,好像我对你有什么企图一样。”

以前,柏舟只知道菲奥拉是一个惹了麻烦的女贵族,今天下午,他推测出菲奥拉的身份可能不一般,而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有着一段不简单的经历,以及不简单的身份。但是,这一切,柏舟其实并不关心。

柏舟打开了房门,“我累了,你也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会去解决沃尔夫冈的。还有,你不带面纱的时候,真的很好看。”说完,柏舟便离开了这个昏暗的房间。

菲奥拉看着柏舟一步一步就这样离去,始终也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柏舟完全地离开,菲奥拉似乎才缓过神来,轻轻地抚着自己的额头,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现在似乎真的很累,很累,累到自己想要找一个肩膀依靠。

…………………

柏舟这一晚上睡的很沉,沉到第二天如果不是小宝把他叫醒,他都忘了自己今天还需要和那个三王子见面。也难怪,奔波了好几天,身体和精神确实是乏了。

“圣怀特伯爵,据我所知,您的部队只是击败了瑞士人的主力部队,并没有统一瑞士人的国土,所以,您现在还称不上公爵。”这个沃尔夫冈,今天倒是很早就亲自来到了列支敦士登城内,找寻柏舟。昨晚,他借口身体劳累而提前离开,这个借口肯定不是真实的原因,他是需要时间来确定柏舟所说的真假。经过他手下兵士的连夜查证,已经可以证实柏舟所说无虚,当然,只是平定了瑞士人的主力部队,而城市还都没有占领。所以,严格说来,他面前的这个异族人现在还只是一个没有封地的伯爵。

“想必,我们不需要再争论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题。难道,您可以率领您的兵士击败瑞士人的主力么。”柏舟淡淡地回应道。

确实,现在谁都可以看出来,击败了瑞士人的主力部队后,那些没有驻军的城市堡垒只不过都是一些可以随时采摘的胜利果实而已。占领它们,只是时间问题。

沃尔夫冈面容依旧那么严肃,只不过比昨天少了一丝桀骜的神情,他朝着柏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兴趣去争论一些没有意义的话题:“把那个女人交给我,我就离开。”

柏舟单手摸了摸鼻子,好像是昨晚睡觉着凉了,鼻子有些难受,“如果是昨天,你只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就会答应。可今天么,我想问问,还有没有别的解决方法。”

“你把她交给我,或者,我带着兵士把她抢过来,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沃尔夫冈摇头说道。

“第一条路我不会选择,第二条路么,你可以来试试。至于说有没有第三条路,在你试完第二条路后,说不定你就会发现,其实路,还有很多条。”柏舟笑了笑,看着沃尔夫冈,缓缓地说道。

“为什么,”沃尔夫冈盯着柏舟,目光沉沉地问道:“为什么,她只是你一个下属而已,为了她,你难道选择要与我王为敌么!”

“不是我要与巴巴罗萨为敌,而是你,要与我为敌。”柏舟回答道,“至于说她,她是我的妻子,是上帝赐给我的礼物,当然不能随意交给你们。”

“叮咣”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在走廊上传来。

沃尔夫冈没有在意那个声响,而是紧紧盯着柏舟,眉头越来越紧,好久,才开口说出话来,“既然她已经成为您的妻子,我自然是没有什么理由再带她走。不过,我王希望她能来纽伦堡做几天的客人,这一点,相信伯爵大人应该不会反对了吧。”

柏舟说菲奥拉是自己的妻子,倒不是他被逼急了而随口说出来的,而是他昨晚思考了良久而想出来的,打消巴巴罗萨想法的最佳办法。毕竟,在中世纪,贵族间的婚姻是被视为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就算巴巴罗萨再怎么横行霸道,也不可能把一个贵族的妻子毫无理由地带到自己身边,哪怕这个女人的身份再特殊,也只能通过女子的丈夫来解决。要不然,巴巴罗萨也得考虑一下这样强行做所带来的恶果——民心尽失。因为他手下的贵族也会考虑,今天,王可以随便找个借口(因为巴巴罗萨不可能现在就把菲奥拉的身世就告诉别人,让意大利人提高警惕,所以也就只能随便找个借口)强行拆散一对夫妻,明天说不定就可以同样找个借口就处罚他们这些贵族。

须知,巴巴罗萨这个王座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稳当,几个神圣罗马帝国的大贵族只是在表面上服从他而已。要不是这个巴巴罗萨确实有手腕、有魄力,可能他连这个王位都登不上。也可以说,他率兵征伐意大利,也有转移国内注意力的打算,他需要征战和财富来巩固他自己的统治。所以在现在的这个情况下,他必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抢夺他手下的妻子,更何况,这个手下还是一个很重要、很有实力的手下。

这一点,不光是柏舟明白,沃尔夫冈也同样明白,所以,他换了口气,说是让菲奥拉来纽伦堡做客。

“我当然不会反对,不过,您也是知道的,这几天,我很忙,等我处理完了瑞士的大小事情,我会陪着我的夫人,去纽伦堡觐见巴巴罗萨大人的。”柏舟脸上露出明显的笑容。

“那好!希望您遵守承诺,到时候,我会亲自迎接你们的。”沃尔夫冈脸色铁青,他差一点就决定直接派兵攻打列支敦士登了。可他尽管以实力为尊,但也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所以,他决定先行回返,把这些消息告诉他的父王,再做决定。

“好走,不送。”柏舟对着离去的沃尔夫冈点了点头,也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终于把眼前这一关渡过了。

“大人,您要的茶。”

“好,谢谢。”柏舟顺手接来,突然发现声音不对,抬头一看,差点没有吓到他,原来是菲奥拉,要知道,这个姑奶奶除了在战场上,从来都是贵族气息十足、且天性冷淡,哪见过她给别人端过茶的,“你怎么来了,汪小宝呢?”

“我让他作别的事了,我刚才看您和那个王子在谈事情,已经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了。”菲奥拉现在的语气虽然还是那么的平淡,但是,其中明显带着一种温柔的感觉。

柏舟突然想起刚才门外走廊上的那一声轻响,看着面前的这杯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你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没有,我听得很是清楚。”菲奥拉一字一句的,很认真地说道,“要不是我今天过来,我还真认为您一直只是把我当成一个下属看待。”

本来,菲奥拉这次过来,是不想让柏舟太过难做。因为她知道,柏舟不只是代表着他一个人,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族群。菲奥拉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柏舟和西秦陷入什么麻烦。所以,她过来了,但是,她没有想到。

柏舟也没有想到,菲奥拉会在外面,他连茶也没有心思喝了,还在思索怎么样跟菲奥拉解释。毕竟,柏舟不是什么感情白痴,菲奥拉的意思他多少能看出来点儿,但是,他自己的意思,却不怎么明了,这种感觉,好像一团乱麻,要不就用快刀斩,要不就放到一边。柏舟显然是选择了第二种,可问题是,现在这团乱麻已经到了必须要处理的时候,不能再放到一边了。

“我不知道你们西秦人的语法,您告诉我,我以后是要叫菲奥拉*柏呢,还是叫菲奥拉*舟呢。”菲奥拉一副严肃认真地思考模样,仿佛这是一件很难而且很重要的事情。

柏舟两眼一黑,可能,是他昨晚没有睡好的原因……

第五十四章 血浸伯尔尼(上)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五十四章 血浸伯尔尼(上)

在列支敦士登的第六天,西秦族先行迁移过来的两万人也已经全部到齐了,不过蒙山和尉夫还都在松博特海伊,此行没有过来,倒是李近李先生过来了。

这几天,柏舟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躲避菲奥拉,这连柏舟自己都觉得尴尬。幸好,西秦族人这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同时柏舟立马开始召集了两千青壮,整编成类似辎重兵的西秦作战部队。也不准备在列支敦士登多留,毕竟现在列支敦士登已经算是日耳曼人的堡垒,便带着所有西秦族人启程前往瑞士首府伯尔尼。弗兰克在和柏舟交接完毕后,决定先行留守,等待日耳曼人的驻守部队,而菲奥拉自然是柏舟去哪,她就跟到哪里……

柏舟计算了一下时间,如果再算上他们这两万多人前往伯尔尼路途上所耗费的时间,大概也有月余,如果蒙家兄弟和尉上一路顺利的话,现在也应该开始往伯尔尼方向集合了。

这一路上,西秦族人也已得知,这块土地,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新家园,以后,他们就要在这块土地上耕种、繁衍。他们并没有因为欢喜而吵闹喧哗,只是,柏舟看的出来,他们的面容上都带着些异样的神采,这是一路漂泊的西秦族人从来没有浮现在脸上过的,只有看着真正属于自己的土地,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终于,西秦人也有了一块自己的家乡,终于,西秦人不用再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由于此行人数较多,所以柏舟并没有选择坐船,而是一路步行而去,所幸,他们不是怎么赶时间,而且这先行来的两万族人多是身强力壮之辈,所以,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直到伯尔尼城下,一路上西秦所见的城市堡垒,城墙上面的旗帜已经换成了神圣罗马帝国的黄底鹰旗,证明,这些天来,蒙戈几人的进程也十分顺利。

不过,这黄底鹰旗,毕竟代表的是神圣罗马帝国,不是西秦。柏舟决定,等攻伐下伯尔尼,属于西秦的旗帜也应该制作了。

这也是欧罗巴大陆上的传统,一般有大片封地的贵族,都有资格制作属于自己、代表自己家族的旗帜、印章。以前是柏舟顾不上这些,等到征伐完了伯尔尼,西秦也确实需要有一面自己的旗帜,这代表着真正属于自己民族的荣耀。

半个月后,西秦众人皆已驻扎在伯尔尼城下,而尉上几人也来到了这里,身后都跟着大批的兵士——其实,说他们是兵士,真是太过高抬他们了,都是一群被西秦或威逼、或利诱而来的平民而已。不过人数很客观,有六千余人,当然,这里面不包括,还在随队的三千大公亲卫兵。

柏舟仰望着伯尔尼的城墙。不愧是史诗级堡垒,哪怕它现在只是“城堡”一级,还不是“要塞”,但是,就凭借着近十五米高的城墙,绝对会让一般侵略者望而却步。

但是,再优秀的防守体系,也需要同样优秀的士兵来驻守。现在的伯尔尼,城内已无可调之兵,只有一千多被强行佩戴上武器的平民而已。伯尔尼,已经到了历史上防守最薄弱的时刻,这时候的它,空有十几米高的城墙,却再也不能阻挡城下这些嗜血的狼群。

伯尔尼的那结实的城门缓缓打开,出来一列兵士,为首一人,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柏舟也策马上前,看着面前这个老者,他不光是面色苍白,明显也是精神不支,看来,只是强打起力气,骑上这马背的。柏舟毫不怀疑,如果他下一刻就跌落了马背,也没有人会奇怪的。

“西秦,柏舟。”柏舟向着这个老者,行了一礼,虽然他们是敌人,但是这个耄耋老者,绝对有资格受这一礼。

马背上的老者,也同样还礼,声音虽不洪亮,却是异常清晰,“瑞士大公,名字么,我早已忘了。但是,只要我还在瑞士一天,你们就不要想进入伯尔尼!”

这个大公,曾经带领着他的部队,推翻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统治,他不仅是一个帅才,也是一个合格的领主。可以说,除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其他的一切,都是值得人尊敬的。

柏舟也同样尊敬他,一个老人,抗起整个瑞士的荣耀,不是所有人可以做到的,但是,柏舟此行来,可不是为了向这个老人表达敬意的:“您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但是,您认为您能阻挡我的军队么?您不觉得白白让城墙上的那些平民流血,是一个罪过么?”柏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和的心态面对这个老者。诚然,任谁都能看的出来这场战争的胜负,但是柏舟从这个倔强的老头身上,看到了一种叫做不屈的精神。这,确实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虽然,我知道我不能阻挡您,但是,我和我那些城墙上的孩子,都是自愿为了保卫家园而战,我相信,我们的血不会白流,而你们,在瑞士,我相信也待不了多长时间。”瑞士大公缓缓地说道,眼睛并不清澈,却坚定而有神,一个倔强的老头,倔强的可爱,倔强的可敬,倔强的可怕。

“我是来征伐瑞士的,但,这并不代表我是来破坏你们的家园的。至于我们西秦人能不能待的长久,请您在上帝那边好好见证。”柏舟看着这个老者,静静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上帝来见证我们的这次搏杀。”老者向柏舟深深鞠了一躬,“如果您真的不是来破坏我们的家园的,请您不要迁怒于这座城市的平民。”

“如果您真的想不被破坏,那么,为什么不投降?”柏舟望着面前的这个老者,实在不愿意通过自己的手,让他归往上帝的怀抱。

“请让我保留作为瑞士大公的最后一点荣耀吧。”大公仿佛是用尽全身力气般,说出了这句话,挺拔的背脊似乎也悄悄弯了一下。

第五十五章 血浸伯尔尼(中)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五十五章 血浸伯尔尼(中)

这是一个真正的战士,至少,曾经是。他以一个小骑士的身份,掀起了瑞士城邦长达十年之久的反抗神圣罗马帝国的残暴统治。他的生平,足以撰写一本史诗。然而,英雄末路,他那老迈的脊梁注定了再也承担不起这份重量。

他那两个儿子,或许在别人眼中并没有那么优秀,但是,毕竟他们都为瑞士这块土地流过血,他的小儿子也战死在了这里。老年丧子,这个痛苦没有把他击倒,他还是顽强着站了起来,勇敢的用他疲惫的身躯去对抗不可能战胜的敌人。

他选择了荣耀的去战斗,似乎是想早一些去见那些以前的朋友,早一些重归上帝的怀抱。在这一场已经决定了结局的战斗中,再谈论胜负,已经毫无意义。一群人,为捍卫自己的家园,而另一群人,为了生存而踏上了本不属于自己的土地。

没有谁对谁错,也不以成败论英雄,有的,只是一片血染的土地和一些逝去的荣耀。

“西秦军士,前进!”随着一声令下,上百架云梯被兵士运至伯尔尼城下,十几架冲车,在兵士的吆喝声中,也缓缓向伯尔尼的城墙开去。

伯尔尼城墙上,大块的石头、圆木,还有箭矢,都在尽力阻挡着西秦人的脚步,但,城墙上的瑞士人太少了,稀稀拉拉的,不可能阻挡住城墙下那些敌人的脚步。无论城墙上下,每当一个瑞士平民兵被击中,就会有另外一个兵士接替他的位置。

诚然,这些平民兵的战斗力实在是不行,但是人数多了,终归还是能够壮壮平民的胆气的。特别是城墙下的瑞士人,面对他们昔日的同胞,这些刚刚加入西秦作战序列的兵士,发挥了不常见的勇气,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一架一架的云梯,已然搭上了伯尔尼的城墙上。

十几米高的城墙,就意味一般云梯所不能达到的高度。因为长度过长,会导致木质梯子没有那么好的承重力,很容易折断。但是,西秦人所制的云梯,分为三节,每节五米,节与节之间用绳索和铁钩相连与固定,相互之间可以滑动。虽然这样制造出来的云梯,在节与节之间也很脆弱,但是支撑起三四个普通人的重量,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当然,城墙上的瑞士人,尽管人数劣势,但抱着必死心念的他们,显然不惧怕和敌人肉搏。他们一个一个拿起靠在墙角边的大剑、斧头、锤子、长矛,和登墙而上的西秦兵士交战在一起。

喊杀声,咆哮声,武器刺破皮肉的声音,在这一刻,响彻了整个伯尔尼的上空。

鲜血浸染了城墙,石缝中流淌的血液慢慢汇集在一起,从城垛上,慢慢滴落。每一抹血红色,都代表了一个生命,在这一场不平等的较量中,逝去。

城墙上的战斗结束的很快,仅仅只用了一个小时,但就在这一个小时内,一千瑞士守军,全体阵亡,没有一个逃跑,没有一个投降。

七横八错的尸体几乎快覆盖满了伯尔尼这一侧的城墙,柏舟在跨进大门时,能看见,一条血线,从门洞中,滴落,滴滴拉拉,似乎永不停歇;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仿佛是在告诉别人,这里,刚经历过一场屠杀。

伯尔尼的道路比沃伦、列支敦士登之流的堡垒要宽阔太多,到底是瑞士人的首府,这里面的一切建设,才更符合柏舟心目中城堡的形象。策马在通向内堡的道路上,四周的民房都静悄悄地,没有一点生气,仿佛里面没有人居住,但透过门缝,柏舟清晰的看见,一道道或敌意、或恐惧的目光,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批杀入城内的敌人。这些普通平民,没有上城墙作战的必死勇气,他们就只能待在屋子里,祈求上帝,能放过自己。至于有多大作用,他们不知道。

伯尔尼城堡为内外两层,外层城墙就是刚才西秦兵士战斗过的地方,内层还有一座小型堡垒,同样围以城墙,这里面,就是瑞士大公的驻地、瑞士人的心脏,也是瑞士人最后的堡垒。

此时,内堡城门大开,显然是没有人可以做抵抗了,城墙上,孤零零地站着大公一个人,眉目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如果不看他现在身穿着代表瑞士人最高领袖的服饰,任何人估计都会以为,看到的,是一个普普通通、风烛残年的老人而已。

这个老人,平静的看着下方缓缓而来的军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缓慢而有力地抽出佩剑。站在城下的柏舟看的出来,那把佩剑,只是一把很普通的铁质短剑,剑身上还布满铁锈,显然,已经放了很长时间,而且,也长时间没有被人打理保养过了。

“投降吧,现在,你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放下武器,我赦免你。”柏舟其实心里已经知道了将会得到的答案,但是,他还想再努力一次,毕竟,这是一个英雄。

大公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铁剑,用他那枯燥的左手轻轻擦拭着,仿佛是在对待一个情人般,有说不尽的温柔。

这时,西秦阵营中,冲出两个家伙,向着大公,跪倒在地。一个,是威廉*退尔,一个,是阿诺德*冯*温克里德。

“公爵!您不能!”两个大汉,似乎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这一刻,他们那为数不多的语言,足以表达出他们的内心。

“退尔,温克里德,你们是好孩子,记住,好好对待自己,也要尽自己可能保护大家的性命。”大公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那把生锈了的铁剑,把它举在脸前,剑尖朝天,好似在和一个老朋友交谈些什么,“老伙计,我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在用的你了,没想到,今天,还要你的帮助。“

瑞士公爵的面庞终于朝向了城下的柏舟,“西秦人,答应我,不要再伤害任何瑞士人。”

“如果是您指的只是平民的话,我答应您。”柏舟如实说道。因为,在西秦人的统治中,不需要贵族,不需要一些吸附在平民身上的寄生虫。

“谢谢。”大公说出了这两个字,目光重新回到了铁剑上,似是又在自言自语般:“强敌当前,无畏无惧,果敢忠义,无愧上帝,耿正直言,宁死不诳,保护弱者,无怪天理……”

…………………

Ps:第二更到,估计明天心情会不错,所以烟酒决定加更,明天字数9000字起,凌晨、下午、晚上各一更。我也试试我一天码字的最大潜力是多少。

好吧,我说实话,是那几张评价票给我压力太大了。我新手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觉得人家扔给我6块钱,我得让人家觉得花得值。

第五十六章 血浸伯尔尼(下)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五十六章 血浸伯尔尼(下)

“公爵!”

“不!”

随着一声轻响,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终于还是划开了瑞士大公的喉咙。鲜血四溅,仿佛雪花般,洒满了整个城墙。连几十米远的柏舟,似乎都觉得,自己的身上也溅满了温热。

一朵血红的雪绒花,绽放在伯尔尼的城墙上。大公面色安详,那把生锈的铁剑,也静静躺在大公的身侧,仿佛又一次记载着一个时代的落幕。

退尔,温克里德两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爬上了城墙,双膝跪在那朵血色的雪绒花上,搂着大公的身体,没有哭出声响,但是柏舟看到,两个身经百战的汉子,面庞上,已经挂满了清泪。

在基督的教义中,自杀身亡的人是不会受到主的宽恕的。或许在中土人看来,兵败自杀,只是一件很悲壮的事情,而在西方人看来,兵败自杀,不仅是一件悲壮的事情,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主不会允许一个自杀的人,投入他的怀抱的。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瑞士大公选择了这个最艰难的自杀。他本可以选择体面的投降,日后,最差的待遇也可保证一生衣食无忧;他也可以选择在外城墙上,和他那一千勇士,一起战死在那里,从而名垂不休,光耀后人。但是,他都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对于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来说,最不可能接受的死法。

或许,是大公觉得自己不配接受上帝的宽宥,或许,是大公想要去陪伴一些同样不可能接受上帝宽恕的朋友。可这一切,柏舟这群西秦人都无从得知。

“按照西秦人最高的礼节,葬了他吧。”柏舟也登上了城墙,看着安详的瑞士大公,和他身边的那一把锈剑,似乎,开始明白他为什么选择了这最极端的一条道路。

既然上帝不肯接受你,那让我们西秦来。西秦人最重英雄,英雄的魂魄,理应得到最好的安息。

柏舟缓缓走到另一段城墙,他不想再看见两个就算是被万千刀剑加身也从不皱眉头的汉子,此刻,在无声的哭泣。

太阳已经升到了正空中,在它的照耀下,仿佛整座死气沉沉的伯尔尼,又重新燃起了生气。可是还在城墙上缓缓流淌的鲜血,无声的记录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固执的它,似乎不愿意就这么飘散在天空里,而是深深地,深深地,浸入伯尔尼的土地中,用它独有的颜色,浸染这一片家园。

不过柏舟知道,现在的他,现在的西秦,还没有功夫和资格去感伤,虽然伯尔尼已然被西秦人踩在了脚下,但是,他们要面对的困难,这还只是第一步而已。

现在,整个瑞士,已然被西秦和日耳曼人分割完毕,现在双方还没有什么碰触,毕竟,两面都需要充足的时间来消化他们新占领的土地,没有精力再去扩张。可能,日耳曼人消化新领地的时间要少一点,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在瑞士土生土长,对这里的环境比较熟悉,况且,他们新占领的土地也比西秦人少得多。

而西秦人所面临的困难就要大一些了。现在族人还没有完全迁移过来,可以说,整个西面的瑞士只处于西秦名义上的管辖而已,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如果这个时候意大利或者是法兰西打过来,估计他们肯定会长驱直入,直接攻到伯尔尼城下,沿路的那些平民,说不定不仅不会给西秦人报信,反而会夹道欢迎。

而且,柏舟也发现了,在瑞士,不管是城市和堡垒,实际居住人数都少的可怜。就拿眼下的伯尔尼来说,整个城堡实际居民只有万余人而已,就算把这块地方塞得满满当当,西秦城外的两万族人根本不可能在城内居住,除非把城内的所有瑞士人都赶出去,要不然,就只能尽量扩建伯尔尼城。

当然,把城内的所有居民都赶出去,这是不符合现实的。柏舟说过,西秦人这次征伐瑞士,是为了让自己的族人有属于自己的家园,但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摧毁了别人的家,特别是现在的瑞士地广人稀,多的是土地可以供西秦人建立家园。况且,就算把城内的所有居民赶出去,空下的房子,也不够两万西秦人居住。而同时,扩建伯尔尼,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先不说所需要的建造的时间,光是算那些石料的采集和打磨,就不是一两个月能完成的。

所以,现在柏舟面临的头等问题是,在尽量不干扰普通瑞士平民生活的基础上,让所有的西秦人都有家可归。

重新筑城是一个虽然笨,但是却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办法。首先,柏舟知道,虽然筑城必然是最麻烦的一个选择,但是对于目前没有家园的西秦族人来说,却是一个最好的,让他们能产生归属感的一个办法。毕竟,什么也没有比自己亲手建造的家园更令人值得保护了。他们几十年的漂泊,几乎日日都睡在帐篷里,有一个自己建造的家,是多少西秦人的梦想。

其次,欧罗巴大陆上的建筑类型,并不适合西秦人的审美观,也不适合西秦人的生活方式,而且更重要的是,柏舟觉得,如果让西秦人住进这些欧洲的房屋,那慢慢的,西秦的建筑文明,甚至说是整个文明,都可能会被自己人遗忘,到时候,就不是西秦人同化这些欧罗巴人,而是反过来了。这是任何西秦人,特别是这个来自后世的柏舟,所不能接受的。毕竟,他知道,就算此时的西秦文明比起欧洲要先进不知多少,但是,人口基数在这里摆着的,柏舟不希望若干年后,自己的族人只能想后世一样,建立一条条“唐人街”,勉强保持自己的文明不被同化。柏舟要做的,是在这块大陆上,建立一座座真正属于中土文明的建筑,一座座不同于欧罗巴原有模式的建筑,而不只是一条条街道。

最后柏舟需要考虑的,西秦人和瑞士人,此时毕竟是语言不通,如果强行居住在一起,肯定会引起骚乱的。西秦一族,有人口十五万,而此时西秦所占据的瑞士西部,人口保守估计也要有六十万,强行聚集在一起,会发生什么,真的很难预料。所以,还不如兴建几座真正属于自己城市,让所有的西秦人居住在这里,尽量防止平民之间发生什么意外。

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就要开始付诸于行动。在西秦占领伯尔尼的第三天开始,城外的两万西秦人,就开始着手准备兴建一座真正属于西秦的城市。

第五十七章 财政赤字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五十七章 财政赤字

柏舟这时的初步想法是在伯尔尼南方修建一座西秦城市,与伯尔尼构建成为一个双子城,这样,伯尔尼为堡垒类型,主要发展军事,而双子城的另一座,西秦城市,主要发展经济与文化。

当然,不光如此,考虑到瑞士的堡垒居多,大部分经济建筑和文化建筑无法修建,所以,柏舟打算以后西秦人在瑞士,都以兴建城市为主,这样做,虽然短时间内见不到成效,而且防御力较为薄弱,但是长远打算,却是利大于弊的。毕竟,现在整个瑞士,可以说是畸形发展,经济和文化严重滞后(当然,这个时代的整个欧罗巴,经济和文化本来也就不怎么发达。),所以,柏舟希望可以弥补一下。至于说防御问题,这个世界上,东方最强的防御建筑长城,欧洲最富盛名的防御建筑,马奇诺,它们的历史告诉我们,单纯的防御建筑,并不能给民众带来多大的实质性效果,所以柏舟觉得,如果西秦战力不足,哪怕是城墙修得再快、再坚固,也挡不住别人的脚步,伯尔尼这十五米高的城墙,也证明了这一点。这种纯防御性建筑,起到的作用远远低于他所耗费的人力物力。

当然,其实也可以理解为,柏舟这是在为没有足够资金修建城墙等防御性建筑而找的借口,毕竟,在火器没有大规模出现的时候,城墙的防御力还是很惊人的,同样,它所消耗的金钱也很惊人。

随后这几天,柏舟和尉上几人商议了后续西秦族人的安置,根据伯尔尼的情况来看,北部的巴塞尔、西南的日内瓦、南部的锡永(中部的卢塞恩交由意大利人负责,所以,西秦人并不准备在那里也兴建城市),这三个地方肯定也安置不下大批的西秦民众,毕竟,这个时候,整个欧罗巴最大的城市——巴黎,城内也只不过居住了七万人而已,所以,这三个在瑞士,经济较为发达,且战略位置十分重要的地方,也需要由西秦人兴建起与伯尔尼这边相同的双子城。

尉上初步估算了一下成本,如果只需要修建起足够西秦人居住的建筑,每座城市需要投入六千金币,这个对于柏舟来说,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负担,但是,要知道,这个只是一个可以居住的城市,换句话说,这样兴建起来的城市,既没有城墙、也同样没有其他种类建筑,只是可以为族人提供遮风挡雨的房屋而已。这肯定不是柏舟所希望看到的,可要如果修建起城墙、再加上一些必要的建筑物,那没有十数万金币,根本就不可能。

柏舟现在还真的第一次为金币而头疼。以前,他还真的不缺钱,特别是在得到菲奥拉那三万多金币的交易款后,根本就不存在缺钱的情况。虽然,在列支敦士登,柏舟查看了城市列表时,也已经发现,在这块大陆上,想要兴建起一个城市堡垒,所要花费的,要远远超出想象,可直到现在,柏舟才真正感觉出来,自己真的很缺钱。

这个是当然的,别看现在整块欧洲大陆上,巴黎,伦敦,罗马,一个个城市都修建的“富丽堂皇”,极尽奢华,城墙也是十分宏伟,但是,这都是他们历经几百年的时间才修建起来,没有说短短数十年就能发展起来。这里面,资金、人口,都是制约他们发展的因素。

现在,对于西秦人来说,人口因为没有分散的太开,只是平均分布在伯尔尼、巴塞尔、日内瓦、锡永这四个地方,所以,对于城市发展的人口要求,西秦并不是很担心,不过这个金币始终是个大问题。

这次占领瑞士全境,算上卖掉列支敦士登所得的七千五百金币,加上一路对各个瑞士贵族财产的没收,西秦也收入了有四万金币。刨去两万四千用于修建四座双子城,柏舟手里还剩下约五万金币,看着貌似挺富裕的,但是西秦人新迁,而且这次又不同以往,是真正准备安定下来,所以,后续需要采买的粮食、器具、杂物,都是很大一大笔开销。

柏舟看着由尉上提交过来的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头都是大的,毕竟,现在的西秦,没有什么统计学,也更没有什么统计报表的概念,而且由于所用来计数的都还还是中土文字,并有没有使用后世那种简单明了的阿拉伯数字,柏舟头疼之下,决定还是从“游戏系统”中查看到底现在西秦的收支状况。

月度财政收入:

农业税:0(没有到收获的季节)

矿业税:110

商业税:986

人口税:1535

其他收入:42400(占领所获)

月季财政开支:

建设费用:6100

募军费用:980(主要是由于招募的平民兵)

领地维持费用:2670(办公费用、治安维护、兴建小型领地设施等开支。一般新占领的城市,维持费用极高,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下降。)

军队维护费用:260(部队的补给补充、甲具的维护、兵士的薪水等开支。一般军队在城内驻扎的维护费用要远低于出征部队的维护费用。)

其他开支:0

总计月度收入:36021金币。

现有金币总额:66200金币

…………………

柏舟看着这一份数据,不由得内心苦笑,毕竟,谁都能看得出来,如果不是由于西秦这次征伐瑞士,劫掠了瑞士贵族四万多的金币,可能真的要入不敷出了。不说其他,单说领地维持费用这一项,就足以把所有税收收入都抵消干净。

这个领地维持费用,柏舟看出来了,是采用“全面战争”中“易北河之鹰”这个版本所使用的设定。简单来说,就是为了防止玩家快速扩张的。

设计的大概思路就是每个新占领的城市,不仅不会给玩家带来丰厚的收入(除非劫掠),反而会在一段较长的时间内,拖慢玩家的经济发展。如果一个玩家在短时间内占据了大量的新城,那么恭喜你,你不但不会从新城中获得收益,反而会使你的资金急速消耗,直到你什么建筑也建造不了,什么部队也招募不了,拖垮你整个资金链。

对于现在的西秦来说,肯定也是这种情况,毕竟他们原本一座城市都没有,这些领地都是新占领的,由于种族、宗教、治安等等方面的问题,这些瑞士领地,不仅不能给西秦人带来收益,反而因为要维持治安、安置难民等等问题,向这些新占领的城市投入金钱。当然,领地维持费用过高,也可能因为原本的税吏之类的贵族幕僚,由于重新换了主人,不能正常工作而造成的。这个原因也可以这样理解,就是西秦现在在这些领土上,很多地方并没有派去负责人,自然,民众的税收大多也就收不上。

在游戏中,玩家只要咬牙坚持个十几个回合,这种问题可能就会慢慢减弱。可是,游戏中的一个回合就代表了半年,柏舟现在可不想带着这么大的一个经济拖累,还拖着个六七年的。

整顿吏治、安抚民心,这两条,应该是最有效、也是目前柏舟他们能做到的解决办法。

…………………

Ps:第二更到,稍后有第三更。说实话,写五百字数据比五百字普通文章难多了,除非是哪五百数据是复制粘贴的。

第五十八章 民略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五十八章 民略

整顿吏治,首重教育。毕竟,在中世纪,知识这个东西不是谁都能学习到的,也只有教士和贵族才有资格去学习。教士学来用以传播教义、研究教义,换句话说就是忽悠群众、忽悠自己;贵族学习,大多是用来装点门面,真正可以学以致用的东西,他们也不学,但是,毕竟是受过贵族教育的,懂的东西要比一般平民多,所以说,一般领土的管理者都是贵族。可此次西秦前来,几乎把所有瑞士原本的贵族都驱除了,诚然,这些失去土地的贵族,再次在瑞士掀起浪花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但是也导致了现在,大部分的瑞士领土没有人管理。

应急策略是挑选一些懂的拉丁语的西秦人,去各个地方实行管理。但这样做肯定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西秦人是入侵者,还没有得到这块土地上原住民的民心,而且,西秦也不可能永远都只使用西秦族人为官吏,不管是从便于统治方面上看,还是从尽量挖掘人才这方面看,肯定是要任用一些当地人的,一如一度侵占中土的蒙古、满清,都不可避免的,或多或少的任用中土名宿。

但是,还是那句话。中世纪欧罗巴大陆上,平民几乎都没有收到过教育(印刷术还没有真正普及,也阻碍了大多数人获得知识),甚至是每当有贵族要宣布什么事情时,不会像中土那样,贴出几张纸榜,就算是告知大家了,因为那样做,对于欧洲平民来说,没有人能看得懂,这些贵族通常会派人在人口聚集多的地方,用喊话的方式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告知平民,再由这些平民口口相传,把消息传递给其他人。

这就表示,现在柏舟在没有普及教育之前,根本不可能启用瑞士人为官吏,除非他现在召回那些贵族,为他效力,比如说退尔这样的,但是,那些奢华的贵族,根本不可能好好的为了西秦而效力,只会剥削民众的他们,柏舟对他们实在是不抱有太大的信心。

诚然,柏舟也知道,这样一力排斥本地贵族,也可能会把一些有才学,且较为实干的贵族也给排除在外,可是现在对于柏舟而言,是在统治瑞士的初期,没有功夫去一一识别到底谁优谁劣,只能这样去做,毕竟,稳定对瑞士的统治才是西秦,这个少数民族所要做到的。

其实严格说起来,西秦这个民族,在整个瑞士西部,还是算多数民族,因为,整个瑞士西面,说起来有六十万人,但是,其中有日耳曼人、意大利人、法兰西高卢人,还有许多其他民族,这大大小小十数个民族加起来才有这六十万的人数,但是,别忘了,虽然这些人严格说起来不是一个民族,但他们相比于黄皮肤的西秦人来说,肯定更像一个大民族,他们之间的血脉联系,也肯定要比西秦人紧密的多,所以说,西秦人还是得算一个少数民族,只不过是如果单看这瑞士一隅,西秦人口比,还不太劣势。

言归正传,整顿吏治,在教育方面已然遇到了很大的问题,因为短时间内,就算西秦人有足够的物力人力兴建普及起学堂(私塾、门馆、学馆,坐馆等等,叫法很多,本书一律用学堂代替),也不可能让目不识丁的普通人学会点儿什么,所以,目前暂时,还是需要用大量西秦人,分散到各地。

其实,整顿吏治,还有一个方面的问题,就是律法。西秦是大秦王朝的一支,在诸子百家中推崇法家为治国方策,不似中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依法治国,这个后世柏舟习以为常的词汇,其实在西秦人中,已然流传了千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每个西秦人、特别是每一代公子辰都知道的规矩,可在欧罗巴,甚至是中土,律法这个东西只是贵族的特权,任他们玩弄于玩弄于股掌之中。特别是欧洲大陆,普通民众是接触不到法律的,也就意味着,律法这个玩意,对于贵族来说,确实只是一个“玩意儿”。

愚民之术是每一代帝王的必修课,就算柏舟来自后世,也没打算在中世纪就搞什么绝对的公平公正,因为,这个时代的特性就决定了只有集权才能把实力聚集到一处,才能尽最大可能防止别人的侵犯。反面例子就比如意大利诸城邦,绝对是中世纪民权(只是指平民)最高的国度,文化、经济无不发达,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就寒颤的可怜了,意大利兵士的装备是整个欧洲大陆上数得着的精良,而他们的战斗力也同样是欧罗巴上数得着的差。

所以,柏舟并不打算仿效后世,但也不会让治下的民众对律法一点儿也不清楚,而是向这个时候的中土学习,平民可以告官,但是帝王的旨意是绝对正确的,也就是不可以告帝王。更何况,玩过“全面战争”的柏舟也知道,律法对于民心的提高还是很有帮助的,所以,适当普及一些法律,绝对是对西秦的统治有好处的。“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这十六字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绝对是箴言。可就要看施行的好坏了,执行的好,那就是盛世王朝的开端,执行的不好,那就是十六字笑话而已。

至于说到如何让瑞士民众尽快归心,这是个一度让尉上十分困扰的问题。玄德公都曾经提出过“以人为本”,尉上也肯定知道民心的重要性,对于统治瑞士,显然只靠西秦一族是远远不够的,可如何让民心依附,尉上所想之法,要不是花费太高,要不就是成效不会太明显。

柏舟思前想后,决定还是采用后世最简单,也是效果最明显的办法“平均地权”。将土地分给普通民众,成为他们的私有财产,同时,仅仅需要上缴一定的赋税。

这个办法,对于现阶段的西秦来说,很好实行。因为,大批手中掌握土地的贵族已经被西秦人驱逐了,剩下了这些无主的土地,名义上都是归西秦人所有。但显然,西秦不可能把这些土地都自己种上,所以,把这些土地分给瑞士的原住民众,应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后世,一个“土地改革”,换来了三十一万副挑担,八十八万架小推车(典故参见淮海战役),可以想见,这绝对是一个收拢民心的很好的办法。而且,日后,如果有人再次入侵瑞士,这些瑞士人就不再是单单为了贵族而战,也是为了自己的土地而战,自然,这种抵抗决心也会截然不同。

当然,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坏处。首先,这必然触犯了其他贵族的利益,西秦能在瑞士施行,是因为战争将瑞士原本的贵族都驱逐一空,留下了大批无主的土地,而如果西秦再次征伐别地,必然也要遭受到当地贵族的最激烈的反抗;而且,这么做,必将让西秦更加不融入这个社会,特别是贵族社会。在这么个以农耕为主的时代,土地是上至帝王、下至平民都迫切需要的,一般贵族恨不得让他手下的所有农民都以佃户的形式存在,想尽办法夺走一切他们可以夺走的土地,而西秦,却偏偏把所有土地分给了平民。这种做法,必然招致他们的反感。

不过,在柏舟看来,这样做,带来的弊端与所得好处相比,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反正,那些高傲的贵族,原本就不怎么承认自己的地位,也看不起他们这群黄皮肤的异族人。既然他们本就不怎么待见西秦,那西秦也没必要非按他们脸色做事,这土地,现在属于西秦,自然由西秦人说了算。

其实真仔细考量,所收的田地赋税,和租用出去,收取田租其实都是一个性质,如果田地赋税定的高了,未必比收田租来的少,但是,一个土地所有权,就让很多贵族执着于拥有大量的土地,或许,在他们看来,土地才是根本。

来自后世柏舟,看来是没有这个执着,所以,他决定,在西秦族人去往各地任职时,同时负责给当地的民众划分土地,当然,柏舟也明白,这也是一个大工程。

……………

Ps:1,第三更到,数据那个东西,不是重点,我只会占用很少的部分,为了是让大家对西秦的财政有所了解。而关于建设,也不会占用太多篇幅,毕竟,没人喜欢看,我也不喜欢写,老是一不小心就写成黑色幽默了。本书不是种田流,所以建设方面不是重点,但肯定要有,特别是这几章。

2,本书设定的时间是12世纪(1100年-1200年),这是宏观设定,只是表示此时欧罗巴大陆的人口数量、经济发展水平,科技发展水平等处于12世纪的水平,但是,一些重大的历史事件,一些著名的历史人物,都会在这一刻,与西秦产生交集。当然,由于西秦的到来,必然会影响到整块大陆的科技发展。

五十九章 西秦特色行会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五十九章 西秦特色行会

无论是城区规划,还是官吏委任,虽说尉上可以帮上很大的忙,但是有些事情,柏舟不得不亲力亲为。这也导致了直到五天后,柏舟才从这繁忙的公务中抽出身来,也终于有时间好好看看他手下的第一座也是唯一的一座史诗级的堡垒。

柏舟展开“全战系统”,查看堡垒伯尔尼:

城市名:伯尔尼

总督:柏舟

领土类型:堡垒

领土发展潜力:史诗

领土规模:城堡

人口数量:11032(只代表城市内的居民人数,不代表堡垒所辖整个领土的人数)

人口增长:2.5%(每年)

社会治安:150%(100%是临界值,低于这个,就会影响财政收入,建设速度等,治安太低还可能产生暴动)

税率:中等

领地特产:无

…………………

如果单从堡垒这些属性上看,伯尔尼这个堡垒除了人数多一点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当柏舟点开建筑物一栏时,确实是真的让柏舟“惊”了不少。

所在地区:伯尔尼

基础建筑:

巨型城墙(初级;城墙可以提高堡垒防御能力,提高治安度;可升级至中级,需要五十万金币,五万人,十五年)

作物轮种(中级;可以提高农业税收入,提高人口增长率;可升级至高级,需要八千金币,八百人,四个月)

碎石道路(初级;可以提高行军速度和贸易收入;可升级至中级,需要五千金币,五百人,三个月)

百家讲坛(可建造;可以提高堡垒治安度,传播先秦百家文明;建造需要五千金币,五百人,三个月)

中医药堂(可建造,可以提高堡垒治安度,传播先秦文明,提高领地内民众的健康度;建造需要五千金币,五百人,三个月)

经济建筑:无

军事建筑:

骑兵军营:(初级,可以招募骑兵类单位;可升级至骑兵军营中级;建造需要三百金币,一百人,一个月)

近卫步兵军营:(初级,可以招募步兵类单位;可升级至近卫步兵军营中级;需要三千金币,三百人,两个月)

远程军营:(高级;可以招募远程单位;可升级至精锐远程军营初级;建造需要一千金币,一百人,一个月)

攻城器械工坊:(工坊中级;可以建造较为精良的攻城器械;可升级至工坊高级;建造需要八千金币,八百人,四个月)

武器盔甲工坊:(工坊高级;可以制作较为精良的武器盔甲;可升级至工厂初级;建造需要一万金币,一千人,五个月)

行会建筑(只有领土发展潜力为高等或者史诗的城市或堡垒,才可以修建行会建筑,且每座城市或堡垒只能拥有一种行会):

非攻墨家(可建造;可以制作更为精巧的攻城器械和武器盔甲;建造需要五千金币,五百人,三个月)

无为道家(可建造;可以通过宣讲道义一定幅度提高民心;建造需要,同上)

术典法家(可建造;可以通过律法一定幅度提高民心,提高官吏效率;建造需要,同上)

……

一上来那个修建城墙的花费,差点儿没把柏舟吓住,先不说五十万金币柏舟能从哪里搞来,光是那个十五年的时间就把柏舟给难为住了。

其实,这也很正常,只是柏舟从后世而来,没有见过耗时这么巨大的工程(呃,烂尾楼不算,或者民工伯伯因为讨薪而罢工也不算),少见过怪而已。毕竟,罗马还不是一天就建成的,特别是一座城市的城墙,肯定是历经很悠久的时间才能慢慢建立起来的。如果说光有钱就能把城墙修得高大无比,那估计巴巴罗萨早就放弃攻伐意大利的打算了。修建一座城墙,特别是这种级别较高的城墙,一般也只有各国首都才会有这个待遇,因为它耗时巨大,还需要倾尽全国的人力物力,才可能建造完成,如果只是依靠这个城市所辖的民众来修建,那几乎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至于说这个花费的钱数,如果真的建造起来,肯定是花不了这么多的。因为这建造费用里,不仅包括了劳工的吃住开销、雇佣费,还包括了建造城墙所需要的石料、木材、泥瓦的购买费用。但游戏毕竟只是游戏,不可能完全和实际相同,比如说瑞士伯尔尼,建造起来这个初级的巨型城墙,理论花费高达十万,但显然,他们拿不出那么多钱。可是,人家的平民几乎都是无偿的(或者说是被各地贵族强制)提供劳力,这样,就把大笔雇佣费剩下来了,而且,修建城墙的材料,肯定是不需要,准确说是不完全需要购买,例如木材、石料,完全就可以在当地开采,不用耗费采买费用。当然,这样做必然会加大人力的消耗,但是,瑞士人的劳力是免费的,这就意味着瑞士贵族们可以尽可能多的提供劳力,不用担心其他。当然,现在哪怕是一分钱不花,柏舟也没那个精力扩建城墙,有这些精力,还不如尽早把西秦人的城市修建起来。

如果说这个巨型城墙让柏舟惊叹的话,那后面的“行会建筑”,就是让柏舟惊讶了。

以前在列支敦士登,行会建筑并没有出现可以建造的选项,当时柏舟就猜想是不是这个行会建筑只能修建于发展潜力比较高的城市中(就是游戏中原本的那些城市),现在看来,应该如此。因为柏舟知道,行会建筑,对于整个国家的实力提升,还是很有帮助的,如果西秦人没有办法修建,那的的确确是一个大损失。

不过,光是这样,还不至于让柏舟惊讶,柏舟惊讶是因为他发现了,他们西秦一族,可以建造的行会,完全不同于他所知道的那种存在于游戏之中体系,也就是说,他们西秦可以修建的行会建筑,柏舟从来没有接触过,不知道到底哪种性价比最高,彻彻底底的是一个新体系。至于说欧罗巴上的其他其他国家拥有什么样的行会,是不是和游戏中相同,因为没有比较,柏舟暂时还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西秦可以修建的行会建筑,看起来貌似很好,很强大。

在伯尔尼,柏舟可以修建的行会有十二种,也就意味着这包括了先秦诸子百家中十二家——儒家、道家、阴阳家、法家、名家、墨家、杂家、农家、家、纵横家、医家、兵家。

………………

Ps:1,今天只有这一更,因为我需要再花些时间把作品相关中的建筑,系统的修改一下,包括前文中的列支敦士登。毕竟,当时写的时候,重心还没有放在建设上,有些数据写的比较随意,致使读者看起来很麻烦,而且没有什么系统性,这次,烟酒会把建筑列表和建造花费较为详细的列出来。对不起大家了。

,2,烟酒写这本书,原本就想使没有玩过游戏的读者也能很方便的看懂,我现在也在朝着那方面努力。下面,烟酒简单列举一下

堡垒类建筑:(对应堡垒等级,村寨-木堡-城堡-要塞)

城墙:木栅——木墙——石质——巨型——特殊(由于伯尔尼是史诗堡垒,所以在城堡时就可以修建巨型城墙;特殊类城墙,只有达到一定条件才能修建)

三兵种的军营:以骑兵为例,骑兵军营——精锐骑兵军营——近卫骑兵军营——皇家骑士军营——特殊

攻城器械、武器盔甲:作坊——工坊——工厂——研究所——特殊

道路:普通——土质——碎石——石质

农业:普通——公共农场——作物轮种——灌溉水利

文化建筑(百家讲坛、清真寺、教堂),行会类建筑,只分为三级,如,清真寺,大型清真寺,巨型清真寺。特殊文化行会建筑可以算是第四级

同时,除了文化和行会建筑物以外,所有建筑物每一阶段还分为初中高三级。

第六十章 诸子百家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六十章 诸子百家

如果说这个时候的中土还是“独尊儒术”的话,那么在现在的西秦,还算是存在着百家争鸣的情况。

不得不说,在整个中土形成一个统一的王朝后,处于统治阶级利益的考量,历代帝王都不可能再给予众多学术流派一个可以“百家争鸣”的宽松环境,而是尽量选取符合他们统治利益的流派,并打压其他。秦时的法家,汉武以后的儒家,莫不如是。

特别是在汉武帝接受董仲舒的建议后,一力打压其他流派,迫使九流十派的大量的支持者流离他乡,而那个时候的西秦,虽然推崇法家,但是并不十分排斥其他流派,导致他们收留了很多其他流派的成员,当然,应该说是西秦专门去收留了他们。

不同于中土的独尊儒家,西秦各个流派都有其支持者。只不过历代公子辰都沿用了他们老祖宗的方略,更为支持法家学说而已,但绝对不似中土王朝,把其他流派彻底泯灭。这里面,法家还好一些,毕竟它的一些主张还是有利于统治阶级的利益,所以法家的一些主张还是得以保留,特别是每逢乱世,那些群起的英雄豪杰,能成大事的,一定是一些敢用重典的人物。

相比之下,墨家之流的就惨多了。后世柏舟所知道的墨家,都是以神秘著称,他们所造的种种机关术,更是无数游戏、电影、最爱的题材。弄得好似这个墨家是个科研机构,专门研究制造些奇巧银(防河蟹)技。其实,这个墨家,是有一个专门的治世理念,只不过,他们的那个理念,太过超前了些,更本不可能被当时的统治阶级所接受,而且,他们的观点主张,有很多都与同为“显学”的儒家完全对立,所以,在儒家大行其道之时,墨家是根本不可能有生存土壤的。这也就导致了,他们的治世学说完全没有流传下来,倒是他们在科技方面的研究,被后人反复提及。

自然,历代公子辰也不可能支持墨家的治世之说,只不过本着敌弃我取的态度,收留了墨家之人而已。而发展到现在,墨家的人倒也不是些顽固,上千年的时代变迁,他们现在多蜕变成些真正的“科研工作者”了,不得不承认,在器具改良制造方面,墨家之人不愧是整个时代的先锋,当年西秦教授西夏党项人的神臂弩,其实,就是出自墨家之手。

以前,柏舟的所有重心都放在征伐瑞士上,对于领地里这些“学术”人员,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当时在列支敦士登时,发现可以兴建“百家讲坛”时,才意识到这个诸子百家可能成为西秦在欧罗巴大陆,传播中土文化的最重要的力量,而现在看着这些可兴建的行会,柏舟发现,原来,他们的作用不止是传播文化这么简单。

诚然,这么多流派,他们之间的有些观点主张,肯定是相互冲突的,比如儒家与墨道法三家,农家与杂家,如果放任他们自己去发展学术,肯定会出现一些不良的后果。但是,柏舟自后世来,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学术再先进,也必须与时代特征相符合。比如说,墨家的很多学说——节葬(不把社会财富浪费在死人身上),明鬼(尊重前人智慧和经验),非命(通过努力奋斗掌握自己命运),尚贤(不分贵贱唯才是举)等等,在后世人看来,都是十分正确的主张。但是,在封建时代,他们的主张就显得太超前了,以至于没有统治阶级,甚至是连普通平民百姓都不会接受他们的主张。

所以柏舟相信,学术之间的冲突肯定是会有的,但是,只要西秦加以引导,问题应该不大。再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只要这些九流十派不把他们那些治世的主张传播给军队,都不可能出现大问题。更何况,除了以前的那种顽固墨家,所有流派的治世出发点,都是维护统治阶级的稳定的(倒不一定是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但是,他们都要维护统治阶级的稳定,因为,他们都知道,统治阶级不稳定,就意味着整个西秦的动荡,一旦西秦动荡,那谁的利益都没有办法维护。),自然,柏舟有自信把九流十派的冲突,控制在学术层面,不会出现像后世由于学术争论而把打击面扩大至政治层面。

现如今,西秦可以修建的行会有十二家,但是,在伯尔尼这个史诗级的三阶堡垒(城堡),只能修建一座,加上柏舟并不真正了解这些行会的实际作用,所以,柏舟自然需要好好花些时间,琢磨一些这些建筑物的用途,幸好,脑海中“全战系统”,对这方面有些提示,要不然,柏舟还真的只能建造一个拆一个,这样一个一个试试了。

无为道家:可以通过宣讲道义一定幅度提高民心(道家讲究无为而治,对于治下民众,强调清心寡欲,清静无为)

术典法家:可以通过律法一定幅度提高民心,提高官吏效率(法家重视律法,一切活动必须遵守律法,严苛的他们不仅是所有民众最害怕的对象,也是各级官吏畏惧的人物)

仁义儒家:可以通过宣讲仁义理念,一定幅度提高民心(儒家的主张很多,对于平民,他们的仁义理念,可以让人更容易服从统治者的领导,君君臣臣的理念其实更符合统治者的要求)

重商杂家:可以训练“商人”,同时可以提高本城市的商业税收入(杂家重视商业发展,有他们在的城市,会带来更多的商业收入,而且精于算计的他们,有一种把利益最大化的本能)

本农农家:可以提高本城市的农业税收入,并一定程度提高城市人口增长速率(农家讲究以农为本,他们认为,只有农业发达,才可以使一切不稳定因素湮灭,而且,只有农业发达,人口才有增长的空间)

巷语:可以训练“间谍”,并一定幅度提高间谍能力(在大街小巷采集民风民语的家,可以成为最优秀的间谍,并能承担更为艰巨的间谍任务)

合连纵横:可以训练“外交官”,并一定幅度提高外交官能力(纵横家是天生的外交官,这一点无需置疑)

非攻墨家:可以训练“刺客”,并可以制作更为精巧的攻城器械和武器盔甲(墨家由于种种原因,放弃了他们的治世主张,但是从他们之中分化出来一部分的游侠,却是最优秀的刺客,而另一部分墨家传人,精通器械,能制作更为精良的攻城器械和盔甲武器)

鬼谷兵家:可以一定幅度提高本城兵士的素质,并且使军士训练费用和驻扎费用一定程度的降低(兵家一脉,首推鬼谷。有兵家在的地方,士兵的战斗力都会有明显提高,并且使他们训练的更刻苦)

医世医家:可以训练“军医”,并且可以一定幅度增强建筑“中医药堂”,提高领地居民的健康度,并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瘟疫的发生。(军医是西秦的特有兵种,虽然战斗力几乎为零,但是有他们存在,可以使受伤的兵士得到最好和最及时的治疗)

五德阴阳:具体作用未知

非马名家:具体作用未知

………………

Ps:1,注:事实上,杂家是“兼儒墨,合名法”,本书设定它为重商,主要是考虑他的创始人是中国最成功的商人吕不韦。

非马名家,出自公孙龙的著名论辩,“白马非马”,具体的可自行度娘。

阴阳家推崇五德学说,比如,秦就是水德,汉朝正朔为火德,故有炎汉一说。

巷语,是“街谈巷语”的简称,在本书设定中,代表了家的“工作地点”

合连纵横,出自合纵连横。

2,烟酒算是知道了,爆发这活儿,不是我这种慢手流能干的,前一天更了三更,这几天脖子就是疼,天呐,我还不到30,身体就已经出现这个状况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古人诚不欺我也。

第六十一章 来“客”

第二卷 血浸伯尔尼 第六十一章 来“客”

看着这十二种行会建筑,其中五德阴阳和非马名家,柏舟不打算建造,主要是因为它们的作用为未知。“未知”这种东西,现在的西秦还没有太多资本去试验它,毕竟,一个行会建筑需要五千金币,虽说西秦目前还出的起,但是既然柏舟他还有另外十个选项可以选择,就没必要冒险去赌上一次。特别是其他十种行会,柏舟看起来也非常不错。

其实,如人生一样,有时候并不是选项越多越好。就像柏舟现在,面临十个选项,确实有些挠头。柏舟思索了良久,先是把术典法家、仁义儒家和无为道家这三种增加民心治安的建筑物给排除了。

因为,现在伯尔尼有大军驻守,治安本身就不差,加上伯尔尼本身的堡垒属性,就决定了它的治安不会很低,而且,柏舟已经决定了要把本来属于贵族们的土地分给普通民众,所以,这三种加治安民心的行会,现在对于伯尔尼来说,不是最需要的。

然后,柏舟又把重商杂家和本农农家给排除了。理由是伯尔尼本身的商业和农业发展层次就不高,像这种能增加商业、农业税收的行会,就算没有玩过游戏的,也都会知道,肯定是城市本身的商农业发展越好,行会所能增加的收入就越多。所以,如果把杂家和农家行会修建在这里,结果应该会是大材小用。即便是重商杂家可以训练“商人”,但是柏舟也知道,瑞士这块地方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贸易的商品,而要去远方贸易,西秦现在似乎也没有资格在这些商人的“护照”上标明——请你记住,无论你身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强大的西秦共和国随时都是你坚强的后盾,请记住你是西秦公民。所以,无论从安全还是其他方面考量,西秦现在还不需要太多的“商人”。

剩下的五种行会,柏舟就有些不好选择了,因为,“间谍”、“刺客”、“外交官”,甚至包括“商人”,都是只有城市才能训练出来的,身为堡垒的伯尔尼,根本就没有办法训练这些特殊人才,而除了“商人”以外,其他的那三种特殊人才,现在的西秦,其实都有需要——间谍可以潜伏在瑞士边境附近,如果边境有异动,那西秦可以在第一时间知晓,不至于被人一路攻至伯尔尼才发觉;刺客可以完成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对于一个王国或者说一个部族来说,总会有些不光彩的事情需要在暗处处理,尽管柏舟现在对刺客还没有什么需求,但有些事,总是免不了的;而外交官对于现在的西秦来说,就更为重要了,毕竟,西秦占据瑞士,那就免不了和法兰西、意大利和神圣罗马帝国产生交集,外交官的作用不言而喻。

而同样的,医世医家可以提供的“军医”,这种柏舟第一次见的,不知算是“兵种”还是“特殊人才”的单位,从介绍来看,绝对是对外征伐的必备品,同时,医家可以提高城内居民的健康度,这点也十分让柏舟看中。毕竟,十一二世纪的中世纪的医术,柏舟也是略有耳闻的,什么放血、灌肠这些个不靠谱的“手术”,还是只有贵族才能享受的待遇。一直到十七世纪,这种方法还在沿用,比如说英王查理二世只得了轻微中风,却被他的御医们活活玩死了。这些御医的医疗手段包括:把国王的头发剃光,然后用烙铁往上面烙;向鼻子里面灌喷嚏粉;在全身贴满热膏药后连皮一起揭下来;从体内抽了1升体液;用灌肠剂和催吐剂使国王脱水;用树脂和鸽子粪的混合物给国王泡脚;最后给国王致命一击——在脑袋上开了几个洞。国王不仅不追究庸医杀人,还感谢御医给他做了无数的人体试验。

尽管说柏舟知道,没有这些“庸医”贡献的无数“人体试验”,也不会发展成后来先进的西方医术,而这些医生之所以显的平庸,只是受限于当时的科技水平而已。但是,柏舟可没有兴趣让他和他的族人去做小白鼠。相比较而言,中医即便是在后世已经没有西医强势,但是也有其生存土壤,就证明了古老的中医学绝对是有很大的可取性的,而在中世纪,自然是不必说,已经发展的较为完善,也出现了一定体系的中医学,怎么说也比“放血”治病靠谱多了。

这也就是柏舟看中医世医家的原因,不过,相比起来,非公墨家,不仅能训练“刺客”,而且,他们能制作较为精良的攻城器械和武器盔甲,这也是西秦现在所需要的。虽说西秦现在的武器盔甲和攻城器械基本都是出自于他们之手,看起来貌似再修建墨家行会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玩过游戏的柏舟知道,每个士兵都有三种属性可以提高——士气(每提高一点士气可以增加一点攻击力和防御技巧),武器,防具。这个墨家行会所能提高的作用,应该就类似于“全面战争”中的“冶炼行会”和“刀剑行会”这两种行会建筑,能直接提高兵士的“防具”“武器”两种属性。这对士兵的作战能力将会是一个不小的提升。况且,就算不论游戏,在现实中,冷兵器作战下,谁的武器锋利,谁的防具更坚固,自然是会在作战中更占优势,况且西秦由于人数原因,一直,也只能走精兵路线。更好的武器防具,能让西秦军士在战斗中更好地保存自己,杀伤敌人。

至于说鬼谷兵家,柏舟虽然不知道那个兵士“素质”到底是指的什么意思,但是,光是后面的那条介绍,就让柏舟很心动了——减少训练费用和驻扎费用。

一个兵士,在训练时需要花费一定的费用,其中包括他的吃喝,武器盔甲,还有训练用具。这属于一次性费用,数目较大。而这个兵士训练完毕,成为真正的士兵后,当然需要再由西秦支付一定的维护费用(维护费用分为城内驻扎时的维护费用和出城作战时的维护费用)。因为西秦施行的是职业兵制,也就是说这些士兵只要负责训练、巡逻、打仗就足够了,不像欧罗巴大陆上的普通做法,平时是民,战时为兵(当然,有些精锐部队也是职业兵)。所以,就算在城内驻扎,也需要吃饭,发薪水,还有一定的其他费用,虽然这维护费用一两个月看起来不如训练费高,但是,要知道,这些费用是一直要支付的,所以其实这些维护费往往才是西秦军费支出的大头。当然,相比于出城作战,驻扎城内的维护费肯定是少多了,但是毕竟,出城作战的时间肯定远远不如在城内驻扎的时间多。而鬼谷兵家,无疑可以为西秦节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这对柏舟来说,肯定是个好消息。

最后,柏舟决定在伯尔尼修建的行会,就从鬼谷兵家、非公墨家和医世医家之中选一个,但是具体要选哪一个,就着实让柏舟头疼了,这几个看起来都非常不错,确实让柏舟一时间很难取舍,索性,他也不准备想了,决定让尉上把三家的首领都叫过来,自己和他们当面好好谈谈,毕竟,这些行会的一些具体共用,可能在“游戏系统”中介绍的不全面或者不仔细,但是身为一家之首的他们,肯定了解的更多些,最起码会比单纯的文字介绍强。而且,在一个城市中修建属于他们的行会,可以让他们更为方便有效的传播自己的学术和影响,想来他们会非常积极的。毕竟,诸子十二家,即便是法家占有一些优势,但也不是压倒性的。现在,伯尔尼是整个西秦所占据的最大的堡垒,也是名义上的首都,谁都想在这座新城市内多占据一席之地,扩大影响。

就在柏舟准备叫小宝去找尉上时,小宝倒是先敲门进来了。

“怎么了?”柏舟问道。汪小宝自从离开列支敦士登后,又重新做回了柏舟的亲卫兵首领。

“夫人来了。”汪小宝回答道。

柏舟猛一下没意识到这个夫人是指的谁,抬头一脸迷惑的看着汪小宝。

小宝看到柏舟的神情,可他理解错了,自顾自的说道:“我怕她打扰您休息,就让她先在您的书房等候。大人,我错了,我知道应该让她直接来您的卧房的,我现在就把她请来。”说完,小宝立马回身离开。

“慢着,不要啊……”柏舟想到这个夫人是指谁的夫人了,差点懵了过去,刚想叫住小宝,却发现人都没影了。

………………

Ps:这个星期,每日只有一更,而且也不热血,最多算是有点冷幽默,所以烟酒就没什么要票的想法。今天刚A签,过程很坎坷,所以,也没啥兴奋的感觉,还是老老实实写好书吧。

下星期貌似会给推荐,所以下星期加更……

第一章 动身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章 动身

柏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菲奥拉,他当初之所以对着三王子沃尔夫冈那样说,完全是为了打发他尽快走。

但是,作为一个爷们,如果说对着一个美女什么想法都没有,那就只能被认定是生理悲剧了。

这也就是柏舟现在纠结、不想见菲奥拉的原因。柏舟思前想后,发现自己是不是被自己绕进去了。话说自己也是死人堆里走出来的,面对数万敌军都没有纠结过,可对着一个女的,哪怕很漂亮,哪怕比自己大几岁,也完全没有逃避的道理啊。

就在柏舟还在自己说服自己的时候,汪小宝已经带着菲奥拉回来了,小宝对着柏舟行了一礼,然后就“知趣”的走开了。

菲奥拉今天一身紫色的束腰裙衫,把她身材的纤细和高挑都完美的勾勒了出来:“怎么了,我听小宝说,你一上午都把自己关在这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现在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菲奥拉很自然地就把面纱给摘了下来,虽然说的是关心的话语,可是柏舟都怀疑她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怎么改换过语气,连关心人都这么冷冷的。

“没事,前两天忙得有些乏力了,今天多睡了会儿。”柏舟明显的撒谎不眨眼,不过,他也总不能照实了说吧。如果那样做,说不得明天就会有一些神棍被好心的菲奥拉请来给自己“跳舞”。

“这可不行,你们才刚刚安定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现在可还不到你安逸的时候。”菲奥拉的声音现在听起来似乎更“冷”了。

“呵呵,我知道了。”柏舟尴尬了笑了笑,随即决定不再继续讨论这个无聊的话题:“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卢塞恩那边不需要你处理事情了么。”

“卢塞恩那边有卡特兰诺,他的治理经验比我丰富,所以,交给他,我很放心。”菲奥拉幽幽地说道:“卡特兰诺的父亲是我母亲亲自册封的子爵,当年也是他父亲最极力的反对那个家伙的到来,可后来……”

柏舟现在还真是琢磨不透这个菲奥拉的心思,怎么自己就是随便问了一句,都能把她的伤心事带出来。柏舟这个家伙,是最怕女人伤心了,哪怕是她们大哭一顿都不要紧,大不了自己把肩膀借给她们,可是对于这种欲哭欲休,把眼泪含在心里的女人,柏舟是最害怕的。

“我明白,我明白。”柏舟暗道自己明白什么啊,但是为了不让菲奥拉再这么继续下去,只能插嘴道:“你今天来干什么呢。”

菲奥拉似乎也发现自己还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要说,不应该就这么着追忆往事:“我今天来,是想问清楚,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动身。”

柏舟一愣,动什么身,“要去哪啊,我怎么不知道。”

菲奥拉一脸诧异地看着柏舟,在确定他是真不记得了,不是在开玩笑,才开口说道:“去纽伦堡。那天你答应三王子的。”

柏舟一拍脑门,记得还真有这么一个事儿。可当时自己的语气明显是敷衍那个家伙的,沃尔夫冈不可能没有听出来啊,也就是说,自己应该不用专门去纽伦堡一趟。再说,就算自己和沃尔夫冈达成的口头协议是认真的,那当时自己也只是说要处理完伯尔尼的事情,再过去。可是,要知道,谁也没有规定到底要多长时间才能处理完这边的公务,一天可以,一个月也没问题,哪怕是一年,也没人会说个“不”字。

可现在菲奥拉亲自前来,明显是有哪里的事情出乎了柏舟当初的设想,所以,柏舟开口问道:“没错,我当时是答应了他。可我还真没有想到要这么快就过去。”

菲奥拉好奇的看着柏舟,尽管,她的好奇从来不写在脸上,柏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出来菲奥拉是在好奇,可能,是通过眼神。

“就算没有答应他,你这几天也应该动身了。怎么,你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柏舟的好奇与疑惑这时候可是真正地写在了脸上。

“你现在只能算是名义上的瑞士公爵,可是,这册封,还没有进行,也就是说,你现在的实际爵位只能还是一个伯爵。”菲奥拉倒是很耐心的向柏舟讲解道,作为一个受过正统贵族教育的意大利女伯爵,在这方面的水平绝对是不容置疑的。

“我以为什么事情呢,这个不好办么,让巴巴罗萨写一封书信不就行了。”柏舟他毕竟是个地道的西秦人(最起码,他和西秦人血脉中流淌的血液同是炎黄后人),不知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说法,况且,上一次,巴巴罗萨册封自己为什么圣怀特伯爵的时候,不也就是给了自己一卷羊皮纸么。柏舟觉得这样做挺好,既省事也省心。

“你怎么会有这么个想法。要知道,册封一个贵族,特别是一个公爵,是一件很神圣、荣耀的事情,你不仅需要亲自前去纽伦堡接受巴巴罗萨的册封,还要接受神圣罗马帝国主教的洗礼。怎么可能一封书信就能解决呢?”菲奥拉也知道柏舟的情况,所以,她也在尽自己最大的可能给柏舟解释清楚。

“这样啊,那我还需要准备些什么?”柏舟听明白了,也就是巴巴罗萨那种性格,才会一纸羊皮卷就册封一个贵族。虽说当时情况有些特殊,但如果要是照其他国王的性子,绝对不会那么“草率”的就册封一个伯爵,哪怕只是一个没有封地的贵族。

而这次册封公爵,还是瑞士大公这么一个敏感的位置,肯定就不会这么草率了。自己要真正获得这个爵位,还必须亲自去纽伦堡一趟,毕竟,自己现在还不算是真正瑞士公爵,这种事情,拖延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天知道万一哪天巴巴罗萨一高兴,册封了苏黎世人为瑞士公爵,那他们西秦人的乐子可就大了。

“其他的都不着急,主要是你要亲自过去。如果非要说的话,你们的军旗、家族纹章,还有你升任公爵后,要册封的贵族名单及其封地,都要交给巴巴罗萨,备录一份。哦,还有,你的随行兵士,最多只能带五百人,不过,一般情况下两三百人最好。”菲奥拉说道。

“没问题,明天,我准备好这一切,就动身。”柏舟想了想,这一切应该难办,可以说西秦方面都有现成的,所以,明天就可以出发。毕竟,瑞士公爵这个名头虽然不会带来什么实际效果,但是,没有这个名头,确实会很麻烦,“谢谢你了,对了,这样的话,我去就行了,你去干什么?”

“我是你的夫人,你说呢。”菲奥拉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向着柏舟“理直气壮”地问道:“今晚,我也睡这里么?”

……

Ps:烟酒说,这几天更新的少,不是因为在存稿,只是身体不适,需要缓几天。现在我的脖子还疼着了,希望下星期能缓回来。

今天去看了画壁,唯一感想是什么时候能把诛仙拍出来,而且不要这么坑爹。

第二章 外族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章 外族

“公子,您叫在下来有什么事?”尉上被小宝叫至了会客大厅,看见柏舟早早就等在这里。

柏舟离开前肯定是要找尉上交代一下的,本来是要让菲奥拉跟他一起过来的,但是想到菲奥拉刚从卢塞恩赶来,路途劳顿,所以就先让她在卧房休息一下。

尉上也听说了菲奥拉来找公子,只是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但约莫着这次公子找来自己,说的应该是与菲奥拉有关。按照道理来说,尉上是没有资格去管柏舟的生活的。但是,在他看来,柏舟的身份不同一般,他的子嗣是必须要保持血统纯正的。

其实,对于西秦族人,历代公子辰都没有要求禁止族人与外族通婚,但是由于风俗习惯的问题,普通的西秦族人一般也就是在本族内找寻伴侣。对于那些娶了外族姑娘,或者嫁入外族的女子,西秦的普通人虽然谈不上什么排斥,但是多少都会对他们有些隔阂的。毕竟,这些外族人在西秦人看来,都是一些未开化的蛮族,诚然,在正统的中土人看来,西秦人也快算是蛮族了,但是,西秦人一直把自己视为始皇正统,因为,他们身上所流的血脉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只不过随着千年发展,这种隔阂已然渐渐削弱了,大家都开始慢慢接受其他民族的人,并且相处的也相当愉快。在与天可汗交战之前,两族之间也时有通婚的现象。尽管一直以来与外族之间的通婚情况不多见,但是,西秦人已经渐渐敞开了他们的胸怀,不再固执地抱着什么偏见。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好现象,毕竟,一个民族,如果一直抱着固守的态度,迟早是要被其他民族淘汰的。

可是,西秦人能接受的外族人,指的也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人,对于这些跟他们肤色完全不同的外族人,西秦人下意识的还是抗拒的。这倒不能说谁思想狭隘,只是人的本能如此——突然看见些与自己长的完全不一样的人,而且生活方式、文化习俗也截然不同,本能抗拒,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到现在暂时没听说过哪个西秦子民和其他民族的人有娶嫁的现象。

当然,如果柏舟只是一个普通族人,那他和一个外族女子产生好感,没有问题,就算刚开始其他人或许会有些看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尉上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族人接受并承认的,因为西秦族之前就有过民族融合的例子。

但是,要知道,柏舟不是一个普通的西秦族人,他是西秦的族长,是始皇的嫡系后人,那么他的后人也必须保持着血统的纯正。所以,这个菲奥拉,尉上并不认同她成为西秦主母。

即便是近千年来,历代公子辰都不反对其族人与外族通婚,但是对于自己,都保持着严格的要求,只会选取西秦族的女子成为他的夫人。就算是由于一些政治需要,迎娶了外族的公主之类的,公子辰也不会把族长的位置让给这些“血统”不纯的后人。

似乎,历代公子辰,都在保持着最后的高傲。他们已经失去了千万子民,也已经失去了万里锦绣江山,不想也不愿意再把最后一丝血脉也给丢弃掉,这,似乎是他们唯一可以保留的东西。

如果在后世来看,他们的这种坚持,或许有的人会嘲笑,有的人会不屑,但是,不得不说,也只有历代公子辰这种近乎偏执的坚持,才把一个游荡的民族,生生的保留下来,而没有在那万里草原上飘荡而散,迷失了自己。

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会坚持点儿什么,你有资格嘲笑他,有资格不屑他,却没有资格改变他心中的坚持。保留一丝纯正的血脉,握紧重回咸阳那渺茫的念头,正是历代公子辰所坚持的。

所以,不光是尉上,想必大多数西秦族人都不会赞成柏舟和一个外族,特别还是一个白皮肤的外族女子结婚。不过,尉上也想了很多,先不说目前看样子,公子对这个女子爵并不是特别的爱恋,况且就算以后他们在一起了,只要“公子辰”的这个名头不会落在女子爵的子嗣身上,那就完全没有问题。

柏舟这边坐着,哪里会知道尉上脑海里转了这么多东西,便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明天,我就会和菲奥拉一道去纽伦堡一趟,这一去,估计少说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明天?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尉上却没想到公子叫来自己是要说这么个事,虽说和菲奥拉有关系,但是如果要去的地方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首都,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本来在伯尔尼,能处理政务的就不多,只有他和公子,蒙戈勉强也能用上,蒙止这个战争狂人,就只能用来整理整理部队了。现在公子突然要走,尉上怎么说也得多问几句。当然,尉上没有问公子什么原因,因为他相信,柏舟肯定不会是要和那个女子爵私奔。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问的,只不过突然明天要走,让尉上有些疑惑。

柏舟知道这个事情也得和尉上交代清楚了,便把菲奥拉告诉他的又重新给尉上说了一遍。

“这样的话,公子确实有必要尽早处理这件事情。”尉上也是个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人物,便立即把脑海中刚才思索的东西给清除干净。因为他知道公爵的这个称号对于现在的西秦来说,非常重要。

“那目前伯尔尼这边还有没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还需要我处理。”柏舟问道。

“目前是没有了,不过,应该就这些日子了,后续的族人也该从松博特海伊迁移过来了,这些族人的安置……”尉上想了想,现在瑞士这一块确实没有什么还需要柏舟亲自做决定的事情,即便有,也肯定比不上去纽伦堡重要。

“族人安置事宜,就按照我们之前的布置,对了,估计这次蒙将军或者尉先生会来,这边你也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了。”这几天尉上的繁忙,柏舟也是看到了,但现在又没有人可以分担他的工作,也只有让他多坚持几天了。

“是的,公子,采薇她也会过来。”尉上似乎随口提了一句。

柏舟也没有在意,就在这时,菲奥拉和汪小宝从门口走了进来,小宝手上捧了一卷旗帜样的东西。小宝是按照柏舟的吩咐,把一面属于西秦,却很久没有用到的旗帜给取了出来,而菲奥拉,却是自己待着无聊,也不想休息,便出来走走,看见小宝捧着一面旗帜一样的东西,好奇之下,也就跟着过来了。

…………

Ps:今天有事,所以提早连夜把这一章更新了。顺便去买贴膏药。

时间不够了,本来要写四千字的,现在来不及了,晚上或者明天,烟酒加更。

第三章 图腾(修)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章 图腾(修)

“公子,这是您让我拿来的军旗。”小宝说着,把他手中捧着的旗帜给铺展了开来。

这是一面丝绸绣制的黑底大旗。黑色代表五行之中的水,因为秦是以水德立国,所以西秦人的军旗就是以玄色作为军旗的底色,而这种玄色,指的就是一种黑里带着微赤的颜色,当然,也泛指玄色。

旗面的正中纹制一鸟形图案。是为玄鸟,这是西秦族自千年之前所崇拜的图腾,双翅高展,长喙似剑,有爪仿鹰。辅以黑色的底面,整只玄鸟仿佛透着一股杀气,炯炯双目下,一股俯瞰天下的威严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来。

这就是西秦人沿用了近千年的战旗。战旗所向,必是大军披靡之处。可以说,西秦人的军旗,见证了这个特殊的民族,千年来的荣耀。不过,与天可汗交战失败后,在西秦人的西迁过程中,这面旗帜,就被封存了下来,直到几十年后的今天,才得以重见天日。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起来比神圣罗马帝国的鹰旗还……”一旁的菲奥拉,也看着被小宝展开的这面旗帜,只是,她不认识上面所绣之物。

“玄鸟,”柏舟看着菲奥拉,用西秦语的发音给她说明清楚,“玄鸟,我们西秦人的图腾。”

“玄鸟?”菲奥拉自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语,心中默念了几遍。这种与西方完全不同的发音方式,让菲奥拉念起来确实有些难度。

菲奥拉看着这面旗帜,目光也紧紧被“玄鸟“给吸引住了,缓了好久,才抬起了头,朝着柏舟问道:“这就是你们西秦人的军旗么?”

“没错。”柏舟回应道。

“…玄鸟,虽然我不认识是什么生物,但是,好像是很威严的样子。它只生活在你们家乡么?”菲奥拉问道。她所见过的军旗,上面绣制的,多是一些自然界存在的猛禽走兽、草木花叶,或是一些有特定意义的符号,完全没有见过有这种东西,虽然模样似鹰,但它所透露出的神态,让人一看,不由心悸。

“呵呵,”柏舟笑了笑,“是的,‘他‘只生活在遥远的东方,那里是我们的家乡。”

“哦。”菲奥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那你的族纹,是不是也用这个,叫…玄鸟的图腾了。”

柏舟摘下了手指上的一枚黑漆青铜小戒,指着上面的花纹,递给了菲奥拉,上面,是绘制了一种飞鸟的图案。这枚传承了近千年的戒指,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算是西方人所理解的权杖,在占领了伯尔尼后,柏舟才认为,自己有资格戴上它。

菲奥拉小心翼翼的接过了这枚玄鸟青铜小戒,仔细打量着,本来也想戴上看看,但是,这个念头瞬间就被自己给打消了,因为她知道,这枚戒指对西秦人来说代表着什么。

第二天,柏舟带着已经整编好了的六十名暗机兵士,还有威廉*退尔亲自带领的一百名瑞士亲卫兵士,和菲奥拉一同离开了伯尔尼,前往神圣罗马帝国的首都纽伦堡。

昨晚,柏舟借着工作的借口,在书房将就了一宿,今早,他原本准备在菲奥拉的马车里先再睡一个回笼觉,没想到,还没有出城,就碰见了专门来向自己辞行的豪尔。

豪尔卡尼*安托,这位自从松博特海伊就跟随着柏舟前往瑞士征战的雇佣兵首领,在一系列的战争中,虽说和他手下佣兵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战功,但是,谁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有优秀、也很负责的雇佣兵首领,他手下的佣兵们虽然战斗力不行,但是也都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大人,我想,我是时候该走了。”豪尔卡尼先是向柏舟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说道。

“为什么?”柏舟不理解为什么现在豪尔会有离开的念头。按照道理来说,西秦人对他很好,没有克扣他手下佣兵的军饷,而且这次去纽伦堡,柏舟就已经准备把他册封为男爵。其实,对于豪尔,柏舟还是很欣赏也很看好他的能力的。如果可能,柏舟不愿意让他就这么离开。

豪尔卡尼看着柏舟,又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您,但是,我不能接受您的册封。我有必须离开的原因。”

柏舟看着豪尔,没有再说话。柏舟明白,自己无法继续挽留豪尔。虽说豪尔是个很好的佣兵首领,但是西秦和他之间,毕竟也只是生意关系,现在他要走,柏舟也没有什么借口可以继续挽留他。

“愿上帝保佑您,大人。我相信,上帝会安排我们再见的。”豪尔卡尼,说完,再次向柏舟行了一礼,转身便离开了。

柏舟不知道为什么豪尔现在会走,但是,人家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柏舟也会尊重他们的决定。看着豪尔越来越远去的身影,柏舟想知道他所谓的必须离开的原因,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第四章 纽伦堡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章 纽伦堡

路上大约耗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柏舟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神圣罗马帝国的首府——纽伦堡。

当然,虽说这座城市的名字中带着“堡”字,但纽伦堡的的确确是一座城市,只不过百年前,它还是一座以军事防御为前提的堡垒,而这个名字,也就一直沿用了下来。

纽伦堡相对于瑞士的诸城堡城市来说,繁华了许多,但听菲奥拉来说,如果和米兰、威尼斯之类的城市相比,纽伦堡就好似一个乞丐,破败不堪。

柏舟望着纽伦堡这高耸的城墙,城门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倒是看不出有一点破败不堪的感觉。心说如果这个还只能算是乞丐,那伯尔尼岂不是更不入流?

柏舟离开了马车,和菲奥拉、小宝一道,先行来到城门处。毕竟他们身后还带着近两百的兵士,不可能就这么贸贸然就走进去。

城门处的卫兵,自然也早就看到了他们。这些卫兵也都不傻,看打扮就知道来的人,十有八九是某个地方的贵族,所以,一看见柏舟几人先行过来,为首的卫兵,当即便迎了上去。

“上帝保佑您,大人。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么?”这个卫兵说着,便向柏舟点头行礼。虽然卫兵看着面前三人,就数这个“大人”年纪最小,而且还长着一副不同于他们的面孔,但是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兵士可以管得,该行的礼节都要规矩,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人家,谁都护不住自己。

“我受沃尔夫冈殿下的邀请,来纽伦堡做客。”柏舟向着这个卫兵笑了笑,说道。柏舟刚开始的打算是一到纽伦堡就先行去找巴巴罗萨,商讨册封的事宜,但是菲奥拉提出异议,说这样做显得太过着急。册封一个公爵,对于一个王国来说,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就算柏舟不去找他,巴巴罗萨现在也肯定在和他的幕僚商讨这方面的事宜,所以这个时候,柏舟只要来到纽伦堡,就等于告诉了巴巴罗萨他们已经来了,剩下的事情,对于西秦人来说,只用等待。所以,柏舟对这个卫兵说的是受到了沃尔夫冈的邀请,而非其他。

其实,上帝也不知道那个三王子当初“邀请”柏舟时是什么心态。带着几千人风风火火地横跨半个国土,最后灰溜溜地回去,怎么想都知道沃尔夫冈再看见柏舟时的心情。

“请问,您是?”身为城门卫兵的一个小头头,一般最近会有什么外地甚至外国的贵族前来拜访,上面一般都会给他们通知的,让他们负责做好第一步的安排工作,但是,他还真没听说过最近三王子殿下邀请了什么人,所以便照例多询问了一句。

柏舟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见一旁的菲奥拉插口道:“怎么,你是在怀疑我们的身份么,难道在纽伦堡,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么。”菲奥拉的语气仍然是那么平静的不带一丝波动,对柏舟而言,都已经听习惯了。

柏舟本来想,这就是人家例行公事而已,而且,这个卫兵,也一直是很有礼貌。人家询问身份,应该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但是听见菲奥拉这样说,柏舟也有点明白了,在中世纪,贵族和一个普通兵士之间的地位差距是巨大的,即便是像这样有“礼貌”的询问,在真正的贵族看来,也是一种逾越的错误,是对贵族的侮辱。

当然,菲奥拉之所以这样说,倒不是觉得卫兵冒犯了自己,而是认为他冒犯了柏舟,这在她看来,是不可原谅的。

“不,不,大人,您千万不要误会。”这个卫兵当即吓得是脸色苍白,连连赔礼道歉,也幸亏他本就是白种人,柏舟倒也区分不太清楚他苍白的脸色是怎么变成的。

要是一般贵族,这个卫兵队长,还不至于这样,毕竟他怎么说也是纽伦堡的卫兵,“皇城”的卫兵什么样的贵族没有见过,得意的、落魄的、嚣张的、低调的,但是,这些都不可怕,准确的说,这些外地来的贵族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沃尔夫冈殿下。刚才他听说这些人是三王子的客人,自己只是出于卫兵职责,本能的多问了一句,现在想起来,他真想抽自己耳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惹三王子的客人,虽然看样子那个少年没有生气的样子,但是旁边的那个女人,一副不客气的样子,冷冰冰的语调,让这个卫兵直从心里打哆嗦。所以他当即接着道歉:“大人,您千万不要误会,我,我上有六十岁的老母,下有刚两个月大的儿子……”

这句话差点没把柏舟给逗乐了,原来这种烂俗的借口,不光是中土,连欧罗巴也有人这样用。柏舟拍了拍菲奥拉的肩膀,让她少说两句,然后对着这个卫兵说道:“没关系……”

可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城门内一阵喧哗,一匹黑马哒哒地从纽伦堡城内,冲了出来,完全不顾周围的路人,马蹄处,惊吓的路人四处躲避,而这匹好似受惊的马儿上,还有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女孩,模样十分兴奋,没有一点儿惊慌的样子,高叫着,向着柏舟这边奔来。

那个卫兵,听见响声后连忙回头,本来是想立刻拦住这匹黑马,但在看清马被上坐的少女面容后,屁话都不敢说了,连柏舟这边也顾不上了,嗖的一声就窜到一边了。

柏舟突然感觉这个家伙确实是个当兵的材料,派来守城门都有些屈才了,他的身手灵活性都快赶上暗机兵士了。不过,现在这个情况确实不是起“爱才之心”的时候,柏舟对着身旁的汪小宝说道:“马腿。”

小宝得命后,抽出配刀,向前行走十几步,只听马背上的女孩儿大声喊了起来:“让开!小心点,让开啊!”

接着,只听得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这匹黑马嘶鸣一声,栽倒了下去,而马背上的那个女孩儿,被惯性给甩了出去。

柏舟看着女孩的飞行方向是朝着自己,又踩了踩脚下的土地,发现挺软的,摔上去问题应该不大,就搂着菲奥拉闪到了一边。

只见一条红色的身影闪过,如果不是配上女孩儿的那道惊叫声,确实是挺优美的一道彩虹,当然,只有红色的……呃,好吧,还有白色的。

…………………

Ps:1,昨日晚上一章,已经修改,应该没有什么bug了。

2,太“可怕”了,二十三人众离开香港了。她们今日能来香港,明日就能来中土,就是不知道光腚是否会批准。不过,话说那个谁都能和芙蓉、玉凤同台玩cosplay了,说不得真会批准。

3,关于本章最后一句话,想歪的自动去墙角画圈圈。

第五章 贝曼塔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章 贝曼塔

这边柏舟几人还打算先把这个衣衫凌乱、不怎么雅观的红衣女孩儿先扶起来再说,可从城门出又冲出来上百兵士,刚才的一幕他们看得是清清楚楚,现在自然是二话不说,举起佩剑,指向柏舟三人。

原本还在不远处的西秦两百兵士,见到这种情况,也立马冲了上去,瑞士亲卫兵在退尔的带领下,举起矛戟,冷冷地注视着对方,而暗机兵士更为直接,弩箭上弦,瞄准这百来个神圣罗马帝国兵士,要不是这边柏舟挥手表示先不要妄动,恐怕这个时候这些弩箭早已射了出去。

这些日耳曼兵士,现在也发现了情况不对,面前的这几个家伙,肯定不是一般的平民,说不得也是大有来头的贵族。可问题是,他们的职责是保护殿下,现在殿下被这些家伙弄成这样,他们怎么可能不闻不问。为首的那个军官,上前一步,不过还是把佩剑收了回去,准备说点什么。

柏舟见状,先对他说道:“先看看这个女孩儿有没有事,总不能让她就这么昏倒在地吧。”说着,便扶起那个女孩儿,而女孩儿伤势也不重,毕竟地面都是松软的泥土,被人扶起,只听嘤咛一声,便睁开了双眼。

“我的迪莉呢?”这个刚醒的女孩儿扑扇着大眼睛,满脸的泥土也顾不上了,挣脱开柏舟的双手,四处用目光搜寻她所说的“迪莉”。

只见她寻到那匹黑色马匹的位置处,血水横流,惊呼了一声,连忙跑了过去,可发现,这匹小黑马,是救不活了。

“谁干的!”这个小女孩看来是真的生气了,用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泥土,反而把她的面容摸的是更花了,俏脸一寒,似乎想起来是谁干的,又跑到柏舟面前。

柏舟看出来,自己惹着一个了不得的女孩,光看着周围这些兵士的拔剑动作,就知道不是一些没上过战场的雏兵,那他们所要保护的女孩儿,地位也肯定低不了。

柏舟肯定是不害怕的,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他们这次来到纽伦堡,是有事情需要办的,又不是来踢馆的,能少惹一事就少一件麻烦。可人算不如天算,谁想到刚来到这里,连纽伦堡的城门还没有进去,就惹了一件麻烦。

现在看着面前这个只到他肩膀高的小萝莉,一副我要吃了你的表情,柏舟也生不起气来,虽然说刚才她那样骑着马横冲直撞是她的不对,可问题是,整个纽伦堡都没有人敢管,连城门卫兵看见她就和见了瘟神一样,自己这个外人实在没有“替天行道”的必要。柏舟估摸着,就算她老子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撞伤了人,也最多笑着骂她一句调皮而已,更何况,这次这个女孩虽然把城门处搞得是人仰马翻,可看状况还真没有人受伤。

柏舟已经准备好接受怒火了,大不了就被这个小女孩儿打两拳么,就当是按摩了。可谁曾想,后面发生的事,比被壮汉打两拳还“恐怖”。

这个小女孩儿跑到柏舟身前,就这么看着柏舟,一副冷脸慢慢变成疑惑,最后又变成幸喜的表情,那感觉,就仿佛是小孩子看见了一件很好玩的玩具一样。

柏舟天不怕地不怕,但看着这种表情也是一脸迷茫加一身冷汗,天晓得这孩子的心中都存在什么稀奇古怪。都说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是破坏力最大的,他们有旺盛的好奇心和《未成年人保护法》。虽然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保障民|权的法律,但这个小女孩的地位,也就相当于她有这么一部保护法。

“你是,柏舟?”小女孩儿盯着柏舟,冷不叮冒出了这一句。

“是啊,你怎么知道?”柏舟一愣,仔细看面前这个女孩儿的面孔,好像有点儿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哈哈,我是贝曼塔啊。你忘了,上次你和我父王谈话的时候,你还看见我了呢。”小孩的脸,六月的天,柏舟觉得古人诚不欺我,刚才这位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现在就兴奋地差点儿就要蹦起来。

柏舟本来还是不知道这个贝曼塔到底是谁,可听到后面说“父王”两字,倒是让柏舟给回忆起来了。面前这个女孩还真是大有来头啊,巴巴罗萨的小女儿,上次柏舟和巴巴罗萨商讨征伐瑞士的时候,柏舟和这个女孩儿还算是有一面之缘。到现在,柏舟都快忘记了,可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儿倒是记的很清楚。

这边柏舟还没来得及回话,只见刚才走上前两步的那个军官,面色一变,赶紧吩咐手下收起兵刃,规规矩矩站成两排。下面那个副手还问他为什么放过这个敢伤害殿下的家伙,军官立马乎了他一巴掌,骂这小子想死也不找个地方,你没看见连公主殿下都没有发脾气的意思,我们作死啊,去找一个能和王说的上话的贵族的麻烦。

“哦,贝曼塔啊,我想起来了。呵呵,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碰见你。”和一个未成年的女孩讲道理,是一件最没有道理的事情,柏舟当即决定什么都顺着她的意思说,赶紧把她摆脱了,自己这一行人,也好进城休息。

哪知这个小女孩倒是又换成一副悲戚的面容,苦兮兮地向着柏舟说道:“什么啊,你明明是忘了我。我要你陪我玩儿。”

柏舟冷汗直流,一脸无奈道:“你看,叔叔我还有事情要办,这样吧,等我忙完了,再陪你玩。”

这个贝曼塔听完,脸上明显表示出不相信的意思,继续苦兮兮地说道:“你这个骗子,你们都说忙完就陪我玩儿,谁都没有兑现过。还有,什么叔叔啊,你不就比我高点儿么,说不定比年纪,我还比你大呢。”

柏舟发现自己忘了,现在这副身体的年龄,确实当不了她的叔叔,可问题是,年龄不是关键,关键是怎么能摆脱这个小煞星。

“我向上帝保证,等我忙完了,肯定找你玩儿。”柏舟关键时刻,又想起来这个每次都被人无情地利用的“上帝”大人。

可贝曼塔明显不吃这一套,看来万能的上帝也有失手的时候:“我不管,你杀了我的迪莉,你必须陪我玩儿,要不然,你就给我当迪莉骑。”

好吧,柏舟承认自己被这个小公主给打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柏舟心说,果然和一个小孩儿,还是一个小女孩儿,特别是这个小女孩儿还是巴巴罗萨的心头宝,一切道理都是没有道理。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要被女孩当马骑,这都是什么逻辑。

可能刚才那个军官,也发现再这么让公主闹下去,有损王室的威严,赶忙走了上去,对着贝曼塔说道:“公主殿下,我们那里,还有好多小马,要不,我带您再去挑选一匹,我保证,这次,绝对会比迪莉温顺很多。”

这个军官心中也是叫苦不断,他们被上头要求负责保护小公主的安全,可谁曾想这个公主居然非要骑马,光是骑马也就算了,大不了找一匹温顺点儿的,但事实是,公主直接就选中了那匹性子很烈的黑色小马驹。这也导致了后面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军官现在感觉,自己大不了重新上阵打仗,也比在这里伺候这个小祖宗强。

贝曼塔觉得自己都快把柏舟给“说服”了,谁想到这边来人来搅局,连话也不肯说,直接扭脸瞪着这个军官,直直地瞪着。

军官无法,只能尴尬地向柏舟笑了笑,又缩回去了。柏舟心中暗道,以前都听说神圣罗马帝国的兵士都是以无畏不怕死而闻名,怎么今天自己碰到的两位,一个都比一个胆儿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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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马骑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六章 马骑

就在柏舟还在为这个小公主的刁蛮无理而感到头疼的时候,城门处又策马跑出一队兵士,为首一人,看见这边的情况,调转马头,来到了这里。原本还在一旁守护公主的日耳曼兵士,看清来人之后,立马闪出空当,恭恭敬敬向着这个青年鞠躬行礼。

这个青年发现是这里原来是贝曼塔在和人起“争执”,本来严峻的面庞不由地露出一点苦笑的神色,而贝曼塔看清来人之后,俏脸一寒,扭头看也不再看他一眼,仿佛在生什么气一般。

可这个青年却好像办错什么事情一样,还在陪着笑脸,对着贝曼塔说道:“好妹妹,又怎么了,我不是让列夫斯照顾你么,怎么会在这里。”

“哼,你自己出城玩,也不带着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贝曼塔小嘴一撅,一副爱答不理的神色,两只脏兮兮的小手不停地在那里摆来摆去。

“我这怎么能叫出城玩呢,是父王让我出城去迎接客人的,是正事,可不是去玩儿的。”这个青年好声好气地解释着,还翻身下了马,掏出一只白色丝布,帮着贝曼塔擦干净她的小手。

“我不管,你看你,有人欺负你妹妹了,也不帮帮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说着,这个贝曼塔还真的要挤出一点泪滴似的,两只手也在一直扭动,不让那个青年人帮她。

可这个青年估计也知道他这个宝贝妹妹的脾气,并没有像一般人一样,二话不说,先把“肇事者”给处理了,而是无奈地转向柏舟,看神色,倒是好像要道歉一般。

不过,这个青年人盯着柏舟看了半天,半晌,才似疑问般的说道:“圣怀特伯爵?”

柏舟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青年人开场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不过,人家既然询问了,自然也要好好回答:“是我,请问您是?”

柏舟听出来了,这个青年人能叫贝曼塔妹妹,肯定也是王子一级的人物,而巴巴罗萨的几个儿子,自己就认识一个三王子沃尔夫冈,而面前的这个王子,自己肯定以前没有见过。至于说他怎么认识自己的,柏舟想了想,自己这个年纪,加上黄色皮肤,有心人想认出自己,应该不难。

“呵呵,原来真的是您。上帝保佑您,圣怀特伯爵,哦不,应该改口叫瑞士大公了。我的父王这次专门派我出城,就是为了迎接您的到来。”说着,这个王子对着柏舟行了一礼。

“上帝也保佑您,王子殿下。”柏舟说道。其实,他倒也不惊讶巴巴罗萨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今天来,毕竟,他们这一路都走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地盘上,只要巴巴罗萨有心,想掌握他们的行程并不难。不过,柏舟还真没有想到,巴巴罗萨会专门派出人,还是一个王子,出城迎接他们。

“不要这么客气,公爵阁下,叫我米勒就好了。”这个王子,彬彬有礼地说道。

柏舟跟菲奥拉了解过,这个巴巴罗萨一共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年纪倒也都不大。小儿子,也就是沃尔夫冈,柏舟和他打过交道,而这个米勒,是巴巴罗萨的大儿子,听说性格十分谦和,柏舟现今看来,确实如此。

“哼!”

这边柏舟还在和这个米勒客套寒暄,一旁的贝曼塔可不高兴了,忍不住出声打断两人的交谈:“你们两个坏人,一起合伙来欺负我。”

米勒尴尬的神色不由浮现在脸上,看向柏舟说道:“这是小妹贝曼塔,有什么对不起您的地方,请您务必要见谅,哎,都是被我们几个做哥哥的给惯坏了。”然后,又看向他的小妹,绷着脸说道:“贝曼塔,别闹了,让父王知道了,看不把再你关一个月,赶紧回去。”

柏舟立马表示不会,开玩笑,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和一个小萝莉较劲,那不是吃饱了撑的找罪受么。

可这边的贝曼塔也不笨,听着自己哥哥的话语,知道想要依靠他哥哥找回“场子”是不可能的了,俏脸一寒,“恶狠狠”地盯着两人,半晌才不甘不愿地往回走去,临走时,还对着柏舟丢下了一句“狠话”:“等你忙完了,要是还不给我当马骑,我就去瑞士找你。”

柏舟听得是心里一阵恶寒,这个时代怎么颠倒了,女孩儿都能说出来这种话。而一旁的米勒,尴尬的神色更浓了,赶紧叫他的亲卫兵护送贝曼塔回去,然后对着柏舟陪笑道:“请您真的不要介意,我妹妹从小就这样。”

说完后,他似乎有意转移话题,接着说道:“昨天,法兰西王室特使还有勃艮第公爵特使也来到了纽伦堡,我父王现在还在与他们议事,所以,就把我派出来迎接您。有什么做的不好的,请你务必包涵。”

“客气。”柏舟礼节性的回应道,可是心中却不由地多想了些,法兰西王室特使,还有勃艮第公爵特使,这个时候,来到纽伦堡,是为了什么。

在这个时候,柏舟也从各个方面了解到,法兰西正在和隔海相望的英格兰开战,这两个国家都对神圣罗马帝国,这个与他们相距不远的庞大王国,或明或暗,是极力拉拢。法兰西自然是希望最起码神圣罗马帝国能保持中立,不参与到两方的战争,而英格兰却极力劝说巴巴罗萨能与他们一道攻伐法兰西,分割占领这一大片土地。

而巴巴罗萨显然对更为富饶的意大利诸城邦的土地更为感兴趣一些,无意加入他们两方的征战。所以,如果只是法兰西的王室特使来到纽伦堡,柏舟还能理解一些,因为,虽然巴巴罗萨对法兰西的土地不怎么感兴趣,那也只是来自后世柏舟知道,而这时候法兰西人并不知晓,他们见神圣罗马帝国这几年大力扩充军力,整顿军备,自然是十分担心,派出特使来表达“善意”也是很正常的。

可问题就出在这个勃艮第公爵特使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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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权谋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章 权谋

现任勃艮第公爵约翰,是勃艮第公国的第二任公爵,史称“无畏的约翰”,他企图使勃艮第变成一个完全独立的公国,并致力于加强对尼德兰的控制。

现如今的勃艮第领土包括三个部分,一块是临近北海的尼德兰地区(大致位置在现今的比利时),另一块位于法兰西东部,与瑞士和神圣罗马帝国接壤,首府第戎也位于这里,战略位置极佳,可以说是入侵瑞士的最佳跳板,第三块是处于法兰西中东部的一个飞地。

在约翰的统治下,勃艮第公国的实力日渐上升,加上此时法兰西还在和英格兰征战,这也就让他有了更多与法兰西王室对抗的本钱,从而使约翰有了把勃艮第变成一个完全独立的公国的念头。

在这个前提下,可想而知,勃艮第与法兰西王室的关系不可能好到哪里去。实际上,历任的勃艮第大公和法兰西王室都是分分合合,关系时好时坏。不过如今的约翰公爵,已经和英格兰人结为同盟,也就是说,勃艮第和王室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历史冰点。

而此时,他们两者的特使却都来到神圣罗马帝国的首府,而且巴巴罗萨还同时接待他们两位,不用多想就知道这里面就肯定有些蹊跷。

米勒此时也看出来了,柏舟心中有些疑惑。他心里明白,父王对于这个异族的年轻首领,是十分看重的,特别是他仅仅率领几千兵士,就征伐掉了整个瑞士,光凭这份军事才能,父王也就没有不看重他的理由。而他米勒,身为巴巴罗萨的大儿子,神圣罗马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父王看重的领主,他也就没有不与其较好的理由。

想到此处,米勒决定给柏舟透露些东西,反正这些情报,早晚对方也会知道的:“是关于瑞士的事情。他们两方都不表示不承认您对于瑞士的统治。”

“他们两方,还真的能在同一个问题上达成一致意见啊。”柏舟仿佛是在自嘲一般。确实,法兰西王室和勃艮第公爵,现在双方就差没有真刀真枪地干起来了,关系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差,而现在,在关于瑞士的问题上,居然还能达成一致,让柏舟不得不感慨这又一次充分证明了利益至上的原则。

其实,柏舟也明白,这两方说的是反对自己西秦人统治瑞士,可这只是一个幌子罢了,实际上他们是反对神圣罗马帝国统治瑞士。道理很简单,在他们眼中,西秦不过只有十几万人而已,想要完全消化一个瑞士估计就要耗费很大精力,更别说对外征战了,但是,这个西秦统治瑞士,是服从于巴巴罗萨的意志的,也就是说,如果巴巴罗萨乐意,完全就可以同时从瑞士出兵,首当其冲的勃艮第公爵领地,肯定是保不住了,而勃艮第如果挡不住了,那么,法兰西王室的领地肯定也是难以防守。

所以,在瑞士,这块敏感的土地上,神圣罗马帝国、法兰西,甚至包括意大利,军事、经济实力都远远超过了瑞士,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动手,只是在保持一种特定的平衡而已,可现在,这种平衡被最为强大,也最富有侵略性的神圣罗马帝国给打破了,一向敏感的法兰西人在发现来不及直接出兵救援的情况下,只有选择立即派出特使,出使纽伦堡。

“那王打算怎么办,要让我的部队退回去么?”柏舟故意问道,其实,他也明白,如果自己只是打了一小块儿瑞士领土,可能现在巴巴罗萨会暂时同意法兰西人的提议,但现在,整个瑞士都已经陷落,以巴巴罗萨的性格,吃到嘴里的,难道还会吐出来不成。

米勒一听,连忙摆摆手说道:“公爵大人真会开玩笑,我父王一向是遵守信义,既然答应了您,只要攻克下瑞士,就册封您为公爵,现在怎么可能因为其他人的两句话就改变主意?更何况,法兰西王室现在都自顾不暇,他们现在来,与其说是要求父王放弃瑞士,还不如说是来求一个安慰的,希望我父王攻打完瑞士的下一目标,不是他们。至于说勃艮第人,如果这次他们不是和王室特使一道前来,根本就没有资格面见我王。”

“王的品格,我一向是相信的。”柏舟微笑着说道。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柏舟这里也小小地捧了巴巴罗萨一下。

“对了,我还是先带您和您的部下进城休息吧,今天晚上,父王可能就要召见您。”米勒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这么快?”柏舟不禁问道,心想这个巴巴罗萨的办事效率未免也太高了点儿,现在还要与法兰西人议事,晚上就要召见自己,这个国王的精力还真是旺盛。本来他和菲奥拉的打算是先进城,休息几天,等巴巴罗萨商讨完其他事宜,等候召见,没想到这第一天就要去面见巴巴罗萨。

米勒知道柏舟是理解错了,忙解释道,“册封公爵的事宜,估计还需要您等待几天。今晚的宴会,主要是父王想要和您叙叙旧,加上那两位特使也想要见见您。哦,还有,请您务必带上您的夫人。”这米勒的最后一句话,似乎好像是临时想起来的,随口说出来般。

柏舟转头看向了菲奥拉,心中也有些明了了,他和巴巴罗萨又没有什么旧,只是见过一面而已,最多算是投缘,肯定是没有什么旧好叙的,估计这么急要召见自己,要么是因为法兰西两位特使有事要和自己谈,要么就是巴巴罗萨实际想见的,是他柏舟的“夫人”。

想到此处,柏舟也收起了刚开始那种放松的心态,更为谨慎地随着大王子米勒的脚步,迈入纽伦堡。柏舟不傻,知道有时候,这种朝堂上的权谋,比战场上的刀枪更为凶险,同样地,有时候在战场上获得不到的利益,也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获得。

虽说在纽伦堡,大家的人身安全有一定的保障,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要知道,如果在此时,一时气短,或者一时大意,致使该争取的利益没有争取,不该放弃的利益却放弃,那日后就可能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权谋之术,柏舟不懂,或者说他懂的权谋,可能对于那些老谋深算的家伙而言,只是笑谈。但柏舟明白,自己也不是可以任由别人糊弄的小孩子,他今日就要看看,巴巴罗萨,或者那两位特使大人,能给自己出什么样的难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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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或许有第二更,毕竟,虽然给的推荐位置不给力,但烟酒的更新,要加油些。

第八章 抱着我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章 抱着我

随行的西秦兵士,在汪小宝和退尔的带领下,按例被送往纽伦堡城内军营安置,而柏舟和菲奥拉则由米勒领着,前往了巴巴罗萨的行宫。

说是行宫,其实也就是在纽伦堡城中心那个最高的堡垒模样的建筑,而且柏舟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有金碧辉煌的味道,反而体会到了菲奥拉之前所说的“破败不堪”是什么意思。

除了外层堡垒那种石料斑驳破败的杂色,还有一些顽强生长、爬满墙角的类似爬墙虎之类植物的绿色,柏舟再也看不到这个行宫外侧还有什么别的颜色的存在。如果不是那裸|露出来的大块石砖,还有城门处站的笔直的卫兵,柏舟还以为自己来到的不是一个强盛王国的首都,而只是一个小贵族的残破堡垒而已。

进入到行宫里面,同样,布置没有一丝奢华的感觉,虽然还算谈不上破败,但是只能说是普普通通而已,柏舟看去,顶多比瑞士大公府上好一些而已——所有家具之类的倒是都被擦拭的一层不染,墙壁上挂的多是一些武器、防具,没有什么其他的装饰品。

可以说,除了这个小堡垒的规模比起一般地方要大的多以外,其他地方真还是平平常常。菲奥拉刚开始一言不发,但渐渐,好似忍不住样的,开口说道:“没想到,堂堂的巴巴罗萨,居然只是居住在这样一块地方。如果意大利的贵族们能学到他的一半,想必他们也不再需要惧怕任何敌人。”

菲奥拉这话感觉是在自言自语,但米勒听来,先是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就舒展开来,笑着对菲奥拉说道:“夫人,您现在的身份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子爵,不应该在直呼我王的名讳。”

“不就是一个人名么,为什么不可以说,敬语这种东西,我只用在我所尊敬的人身上。况且,我也不光是神圣罗马帝国的贵族。”菲奥拉很平淡的说着,但是柏舟能听出来,她这种平淡不似以往那种真正的平淡,而是带着一种隐藏很深的波动。

米勒继续保持着他一贯的优雅笑容,对于菲奥拉这种可以说是十分不可气的话语,显然没有十分在意,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有在意:“夫人,您是知道的,自您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子爵,而且现在又是我神圣罗马帝国公爵夫人,自然不再是以前那个意大利的伯爵大人,除非,您肯向您的父亲认错。”

在中世纪,虽说贵族这个身份无论放在那个王国,都是通用的,标志着一个人的血统高贵或者是其他什么的,但是,一个人是否可以同时拥有两个国家的贵族封号,就和后世的国籍一样,有的国家承认多国籍,有的国家不承认。目前来说,神圣罗马帝国和周围其他各国,还承认这种多重贵族身份,但单单对于意大利城邦,是不认可的。也就是说,在菲奥拉接受柏舟的册封后,就不再是意大利的贵族了。当然,这些爵位只是名头而已,菲奥拉身上流着的血脉,是怎么也抹杀不掉的,更何况,连意大利城邦都还没有革除她的爵位,米勒说她不再是意大利的伯爵夫人,怎么听来也都是神圣罗马帝国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如果我真的和意大利诸城邦没有什么瓜葛,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现在可以回去了么。”菲奥拉的语气冷冷的,完全没有看到米勒的笑脸,或者说,她即便看到了人家的笑脸,也不想让自己的语气软化:“还有,我没有父亲,那个,只是一头禽兽。”

“这……”米勒一时语塞,当然,巴巴罗萨打的什么主意,身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的他,不可能一点儿也不知道。菲奥拉是一面旗帜,一个借口,巴巴罗萨志在必得。

而想要真正获得这面旗帜,还必须人家同意才行。这种东西,如果菲奥拉是个贪生怕死,或者是贪慕钱财的人,巴巴罗萨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都可以解决问题,但实际上,据他们了解,这个菲奥拉完全就是一块石头,还是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硬的不成就只能来软的,至于说怎么个软法,这就是巴巴罗萨今天召见她来的目的,他想看看,这个女子,到底要什么,只要是他能给予的,“慷慨”的巴巴罗萨是不会吝啬的。

而他派出自己的大儿子亲自来迎接西秦一行人,也未尝没有试探、交好一下的意思。可米勒没想到自己就是那么几句话,就仿佛碰触到了这位夫人的禁地,一时间也不好再说什么。

刚才那些话,要严格分辨起来,倒是菲奥拉先挑起来的话头,可问题是,菲奥拉的那一番话,其实并没有别的恶意,只不过是在感叹一下意大利贵族的腐败作风,顶多是在怎么称呼巴巴罗萨这个问题上,没有注意罢了。但是,谁都知道,菲奥拉本身是一个外国的贵族,和神圣罗马帝国的关系不可能多么友善,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寻求避难而已,想要她这突然就开始尊敬巴巴罗萨,也是不太现实的。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无论是米勒,还是菲奥拉,现在不会弄成这个样子,关键是王子殿下估计是无意之中提及菲奥拉的父亲,这才导致了菲奥拉的语气从刚开始的平静,变成了“冷”静。

菲奥拉也同样不再言语,侧身好像无意似的,躲在了柏舟的身后,柏舟也感觉到了背后传来的热气,知道菲奥拉又在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便回身拉住菲奥拉的小手,感觉到一丝冰冷透过自己的手掌,完全没有正常人的温度,柏舟没来由心中一痛,便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我想,您还是直接把我们送到休息的地方吧。”柏舟的语气似乎也被感染上了一丝冰冷。

“我很抱歉,大人。”米勒似乎也有意尽量结束这场不快的谈话,疾走两步,推开身侧的一个木制大门,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又对着柏舟说道:“等时间到了,我会通知人叫您的,您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说完,米勒躬身对着柏舟行了一礼,看向菲奥拉时,又一次开口抱歉道:“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请您见谅。”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柏舟拉着菲奥拉,进到了房间里,关上了房门,也没有心情再去打量这个房间的布置,而是紧紧抱着菲奥拉,希望可以把自己的体温渡给她一些。

菲奥拉头埋入柏舟的胸膛,面纱也不知什么时候滑落了下来。柏舟不想打扰她,只想让菲奥拉安静的发泄下。

柏舟从来没有细问过菲奥拉的身世,而菲奥拉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柏舟。菲奥拉对于柏舟而言,本身就是一个迷一样的女子,可以说,除了知道菲奥拉以前是一个意大利的伯爵,受到迫害而被逼离开故乡,其他的有关菲奥拉的事情,都是柏舟通过其他途径或多或少地了解到的。

这也让柏舟明白,菲奥拉并不是一个自小锦衣玉食、备受呵护的人,最起码,他继父来到之后,她就没有再过过那样的生活。她那冷漠的声音、还有那一直佩戴的面纱,都是在掩饰着什么,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自己感觉到一点儿安全感。

没错,菲奥拉给予柏舟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女强人,任何事情都不能震动她的内心,她那冷静的语调,仿佛是对一切事情都成竹在胸。可慢慢的,柏舟发现,她是一个比任何人都敏感的女子,她的记忆,似乎比很多人都可怕,可怕到她无时无刻都需要通过伪装来隐藏自己。

这,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子。

而现在,臻首埋入柏舟的胸膛,她似乎终于找到一处安全的港湾,可以尽情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

说实话,如果在柏舟听来,米勒刚才的言语并不过分,但是,柏舟也明白,对于像菲奥拉这种十分敏感,而以前又受过什么创伤的人来说,刺激她,并不需要什么过激的言语,可能,只需要一个词语就够了。

而刚才,明显,“父亲”那个单词就是刺疼菲奥拉的罪魁祸首。柏舟看见过菲奥拉那张绝美的容颜,也同样看见了菲奥拉额头上那道疤痕。依他的了解,一般的磕磕碰碰,或者是意外,都不会造成那种形状的伤痕,只有有人用硬物故意砸到那里,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现在,这个元凶的身份,似乎也呼之欲出了。

想到这里,柏舟不由得,双手加大了力度,他很难想象,是一个怎样的父亲,哪怕是继父,才能下如此狠手,最后,还要把一个弱女子,逼出故乡。

两人就这么紧紧拥抱着,沉默良久……

“柏舟,你弄疼我了。”似乎,柏舟的双手力度大了些,让菲奥拉感到一丝不适,抬起头,眼圈红红的,但,菲奥拉的坚强似乎超出了一般人,眼角处没有泪痕。

“哦,对不起。”柏舟连忙松开了双手,刚才自己光想着这个女子的悲惨经历,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力道。

“不,我要你抱着我。”菲奥拉发现柏舟直接松开了双手,立刻不依道,自己又偎依在柏舟胸膛处,两只小手紧紧地拥在柏舟的腰间,然后发出一种很特别的语调,“只要别那么用力就好。”

柏舟缓缓地点了一下头,一只手也不知不觉抚上菲奥拉的发丝,轻轻嗅来,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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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唐人已经毁了一个仙剑了,现在又开始毁轩辕剑,还是我最喜欢的天之痕。看来,诛仙悲剧的命运已经无可逆转了。

加群赶紧滴,烟酒的扣扣就能建这一个五十人群。

第九章 传奇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章 传奇

当菲奥拉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脸上的那层面纱已经被她收了起来,绝美的脸庞又一次展现在别人目光下。

她轻轻挽着柏舟的臂膀,虽然脸上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但是如果仔细看去,可以发现她的嘴角一直露出一种轻微的弧度。

米勒看见柏舟两人的到来,立马也走了过来,先是报以歉意地一笑,然后向着他们说道:“我王还有些事情,估计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出来,两位先请自便。”

柏舟打量了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原先设想的那样,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参加,而是或男或女,不下五十人,整个大厅一点也不显得空旷,显然,巴巴罗萨现在还没有要谈“正事”的念头,只是邀请他们参加一个“普通”的宴会而已。

“没有关系,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参加,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您这个做主人的多多原谅。”柏舟举起酒杯,对着米勒微微一笑。

“伯爵大人太谦虚了,有谁敢不原谅您啊。”

这边米勒还正准备和柏舟继续交谈,手中的酒杯也是刚举起来,没想到有人在此时插进话来。米勒面色一僵,显然光听声音就知道来人的身份,对着柏舟低声说道:“是法兰西王室的特使。”

柏舟也循声看去,发现向这边走来的是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从他的步伐姿势来看,估计以前也是一个上过战场的贵族,可他说话的语调却完全没有那种豪气,反而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哦?这位难道就是您的夫人,哈哈,真是一个大美人啊,怪不得……”这个特使明显是话只说一半,留下另一半,随便人怎么想,想的越糟糕,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不过柏舟没有想到,这位特使话音刚落,菲奥拉和米勒同时开口说道:“请你放尊重些。”

“哎,我这个人啊,一老了,说话就是比较直。”这个王室特使,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确实是老了,而且,你们法兰西所有男人是不是也都老了,居然现在还要靠一个小山村跑出来的女孩子抵抗英格兰人。高卢人啊,高卢人。”柏舟这个人自问脾气还是很好的,但是,现在有人直接找上门来,再客气,那就是软弱了。

果然,这个中年特使一听柏舟说出来这样的话,刚才那种“随和”的表情再也装不下去了。

“哎,我这个人啊,年纪不大,说话也是比较直。”柏舟学着那个特使刚才的语气,也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边米勒可不管特使的脸色,面庞上的笑容更明显了,而且那个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故意在忍住,不至于大笑出来的模样。

米勒知道,刚才柏舟说的那个女孩儿,指的是法兰西的贞德,在民间,她可是有圣女之称。要知道,法兰西在与英格兰斗争的几十年时间里,几乎全部都是在高卢人的领土上征战的,而且还是胜少败多,两年前,几乎高卢人的一半领土都已经沦落入撒克逊人的手中。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很平凡的小村庄内,走出来了一个让后世为之惊叹的女孩子,两年内,收复了大半被撒克逊人占领的土地,让法兰西王查理七世成功加冕。

其后的几百年中,每到法兰西生死存亡之际,法兰西的领袖都会把贞德的海报和宣传标语贴满大街小巷,她的那句“为了法兰西,我视死如归”,激励了多少高卢人。她,对于高卢人甚至是全世界人来说,就是一种反抗侵略、无畏死亡的精神象征。

但是,不可否认,在这个时候的法兰西贵族们,对于这个女子,是爱恨参半的,毕竟,她越出色,就意味着贵族们越无能。试想,一个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教育、更别提军事教育的未满二十的女孩子,一个甚至连半点贵族血统都没有的“村姑”,就能率领手下打垮一支又一支英格兰人部队,那反衬出的,只能是本地贵族们的无能和懦弱。

而且,这些贵族们,也不希望一支不受他们掌控的武装力量的存在,尽管贞德是坚定的法王拥护者,但是,他们也不希望有这样一支力量的存在。这是贵族们的那种狭隘的思想在作怪,但是,不可否认,大多贵族,古今中外,都有这么个想法。

这也就导致了,现在的这个情况,一般处于尊敬或是其他目的,很少有人会当面对法兰西贵族提到贞德这个人,如果提到,还是像柏舟这样提到,那就意味着,他们在被扇耳光,还是那种一点情面不给的、红果果地扇耳光。

“你!”这个王室特使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但是也没法反驳什么。况且,曾为军人的他,说实话,对于这个传奇一般的女子,也是有很深的敬畏的,只是,立场不同,他本身也不怎么喜欢贞德,更不喜欢别人拿她来嘲讽自己。

就在这个特使自觉难堪,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有一个声音加了进来:“贞德么,相信我,她嚣张不了多久了。”

这个身材十分高大,柏舟目测能有近两米身高的家伙,一开口就说了一句令法兰西特使更为震惊的话语。

确实,他话中的意思,任谁都能听出来。虽然他们法兰西贵族不喜欢贞德,但那也只是不喜欢而已,可面前之人所代表的贵族,那就不是单单的不喜欢了,在贞德手下同样吃了不少败仗的他们,恨不得她马上去死。

来人,是勃艮第公爵的特使,对着王室特使接着说道:“您放心,等我们处理完那个女人,我们公爵会好好招待法王的,就像上次法王招待我们公爵的那样。”

…………………

Ps:第一更到。大家不要奇怪贞德为什么会和巴巴罗萨在同一个时代出场,只要心中默念,架空、架空、游戏、游戏,一切就合理了。毕竟,一个时代画卷内,只出现几个英雄,实在是太单调了点。

第十章 割地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章 割地

“再说一遍,那是奥尔良人做的,和我们没有关系。”王室特使听见他这么说,立马开始反驳。

其实,现如今的法兰西不仅有外困,内忧更为明显。奥尔良公爵和勃艮第公爵本来就是法兰西内部最有实力的两位大贵族,在法王年幼时,为了争夺摄政权,就龃龉不断。更在前些年,一次由法王查理七世举行谈判的会议期间,奥尔良人派人刺杀勃艮第公爵约翰,虽然查理七世起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会发生,但是,他身为东道主,说他自己完全不知情,勃艮第人是不可能信服的。而显然,刚才公爵特使所说的招待,就指的是那次刺杀。

本来在柏舟的记忆中,史称“无畏的约翰”就该在这一次刺杀中身亡的,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家伙居然大难未死,逃回了他的封地。当然,其后的结局和历史发展是一样的,勃艮第人认为是法王配合了奥尔良人施行了这次刺杀活动,随即便和英格兰人结为同盟,大肆攻占法兰西王室的领土,将以前的那种龃龉,彻底地摊开在了各国的面前。

当然,本来一切军事行动和政治活动进行的都很顺利,但是,仿佛横空出世般的贞德,打破了他们的美好愿望,对于他们的军队来说,贞德好像就是上帝的使者一般,无所不能,不可战胜。

“是不是你们做的,我不知道。不过,”这个公爵特使话锋一转,看向柏舟说道:“我这次来,不是和你争论这个事情的。不要忘了,我们还有共同任务。伯爵大人,您说是吧。”

柏舟接过侍者递来的一杯葡萄酒,看向这位特使:“愿闻其详。”

“瑞士侯爵阿尔贝托先生,现在在我们那里寻求避难。我们也希望伯爵大人能归还原本属于他的领地,从此大家和平相处。”这位特使摇晃着高脚酒杯,微笑着,仿佛刚才阐述地是一件他并不关心的事。

“呵呵,如果巴巴罗萨大人同意了,那么我还可以考虑考虑。”柏舟淡淡地说道。在柏舟听来,这位特使大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归还土地?开什么玩笑。

“那看来,您还是真需要考虑考虑了,因为,巴巴罗萨大人,已经同意了。”

这位公爵特使说出来话,不光是让菲奥拉面色一变,连一旁的米勒都感觉到不太对劲儿,因为,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比较了解他的父王的,是不可能答应这样的条件,但是,这个特使没有理由、也没有条件撒谎。那只有一个可能性了,法兰西人和勃艮第人付出了什么让巴巴罗萨很心动的代价。但是,那是什么样的代价能让巴巴罗萨放弃瑞士。

柏舟听后,心里也突兀了一下,不过,他的脸庞也一直保持着平静。好像这件事情在他的预料之内一样。

其实,真说起来,柏舟对于说巴巴罗萨同意放弃瑞士,也是有考虑的。只不过,那是最坏的打算。毕竟,如果让柏舟换位思考一下,他从一开始就不可能相信西秦人能够征伐下整个瑞士,最多也就是打下一两块土地而已,根本没有设想到整个瑞士都能被打掉。

也就是说,现在这块瑞士,完全是巴巴罗萨的意料之外的收获,所以,即便是当作一种筹码,巴巴罗萨也不觉得心疼。更何况,如果瑞士是巴巴罗萨亲自占领的,真正属于他的,可能他不会同意退出瑞士,可现实是,这块土地只是名义上归属于他,实际上一半是由西秦人统治的,另一半是由遗留在瑞士的日耳曼贵族统治的。所以,在这个情况下,只要法兰西人给出的代价足够让巴巴罗萨满意,那么,让他退出瑞士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再往深处想一想,巴巴罗萨也不会不明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让一个异族人统治一块地区,短时间内可能还很服从他的管理,但是日子久了呢,那谁也说不准了。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把那块土地当做一种筹码,换取足够的代价。当然,为了安抚这些异族人,巴巴罗萨也会给予他们一定的封赏的,比如说,公爵的爵位还会照样册封。

其实,严格说起来,神圣罗马帝国在瑞士本就没有驻兵,也不存在什么退出不退出的问题,但是,法兰西人和勃艮第人要的是一个承诺,也就是说,日后他们对瑞士用兵,并不是在和神圣罗马帝国作对。

这和柏舟打着巴巴罗萨的旗号入侵瑞士,却至始至终没有得到神圣罗马帝国哪怕一名援兵的道理是一样的。如果现在勃艮第人出兵攻打瑞士,那就意味着他是在向神圣罗马帝国宣战,而等巴巴罗萨做出退出瑞士的决定后,再去攻伐瑞士,性质就不一样了。勃艮第人手中还握着阿尔贝托,完全可以说是为了帮助他复国而战。

这个勃艮第特使,看见柏舟神色一点也没有惊慌的感觉,不由露出一丝赞赏的感觉,虽然面前的这个少年可能还没有自己的儿子大,但这份冷静,可是比不少他见过的贵族要强多了。想到此处,他又对着柏舟说道:“当然,我们不会那么无礼地要求您把整个瑞士都归还,只要能把伯尔尼以北的土地,当然,包括伯尔尼,归还给阿尔贝托阁下,我相信,我们双方都能保持长久的友谊。”

看来巴巴罗萨并没有把西秦人打下的所有土地当做筹码,只是一部分,但是,哪怕只是一个堡垒,柏舟也是不会让步的。

“这算不算是正式地谈判。”柏舟看着他,表情上没有什么震惊的反应。

特使摊开了双手,笑着回答道:“有什么不一样么,如果您现在答应,我相信不久后,阿尔贝托阁下就可以入驻伯尔尼了。”

柏舟也笑了笑,以同样地方式说道:“不一样,如果这不算是正式的谈判,那我会以为您在开玩笑,只是在宴会开始前的一个娱乐,而如果这算是正式的谈判,我会认为您是疯子,当然,如果阁下不是疯子的话,我会认为您这是在向我宣战。”

柏舟是听出来了,不久后他们就可以入驻伯尔尼,这以为着什么,意味着现在勃艮第人已经做好了入侵瑞士的准备。尽管柏舟一度认为,勃艮第人现在正和法兰西人打的是如火如荼,应该没有兵力向瑞士方向投入,但是,在看到法兰西王室特使那种默认的态度,柏舟明白了,应该是他们双方已经达成了默契——法兰西人的主力转向英格兰,而勃艮第人的主力转向瑞士。

“不,不,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那一步,我亲爱的伯爵大人。您要知道,如果您同意的话,不仅不会再损失一名兵士,相反,我们大公很愿意把他的小女儿嫁给您,这样,您会获得我们勃艮第人永远的友谊。”说完,这位特使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菲奥拉。

“如您所见,我已经有夫人了,恐怕,大公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柏舟感觉到,菲奥拉搀着自己的手,有些加大了力道。

“呵呵,大人,您要知道,我们法兰西人,特别是法兰西女人,是最懂得浪漫的。更何况,您的这位夫人,据我所知,只是名义上的,并没有神父为你们主持。”这位特使仿佛很自信一般:“浪漫的法兰西女人,怎么,伯爵大人,您不动心么。”

“抱歉,我们西秦人不怎么懂什么叫浪漫。但我好像明白一点,你们勃艮第人怎么也会称自己为法兰西人。”柏舟淡淡地回应道。以女人换土地?这些勃艮第人倒是打的好算盘啊。

或者说,本来勃艮第人也没打算给西秦人什么好处,联姻只是为了联络“感情”,算个添头而已,毕竟,在他们看来,就算西秦人不同意,他们也完全有能力自己攻下伯尔尼。

“我觉得,您这是在不讲道理,伯尔尼本来就应该是阿尔贝托阁下的封地,现在,我们只是要回原本属于他的土地而已,您这样,会让我们很难办。”公爵特使很自然的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不过,如果配上他那种身高,只会让人感觉到一种滑稽感。

“什么时候,您们勃艮第人也学会讲道理了?那么,我想问一下特使大人,你们攻伐至巴黎城下的时候,有没有跟法王讲一讲道理?”柏舟信奉的原则是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现在有人举着刀剑前来,柏舟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和他再客气什么。

这一番说话,不光是勃艮第人面色一变,就连一旁的法兰西王室特使,神色也不怎么好看。

“既然这样,那我是不是已经可以向我公爵大人汇报您的选择了。”

“当然可以。不过,我希望您给约翰带上一句话,他不是第一个怀疑西秦人战斗力的贵族。”柏舟淡然一笑,给面前的人,最后的回答。

听到柏舟这样的话,勃艮第人脸色第一次变得有些严肃,仿佛是在看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孩一般,但还是挤出了一丝微笑,对着其他人打了声招呼,转身便离开了。一旁的王室特使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也离开了。

“看来,这就是巴巴罗萨大人找我们来参加宴会的原因么。”柏舟看向一旁的米勒:“他是因为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让这两个特使给我们转达一下。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想,我和我的夫人,也可以离开了吧。”

……………

Ps:第二更到。手指被划伤,本来都好了,结果天冷,又破了,键盘上都是血……好吧,是为我速度慢找借口。

第十一章 又见巴巴罗萨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一章 又见巴巴罗萨

“不,公爵大人,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米勒这个时候也是一脸迷茫,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在他看来,尽管瑞士土地不是由帝国直接管理,但是也绝对是服从己方的领导的。这样的情况下,把瑞士分割出一部分确实是很难理解,况且,父王巴巴罗萨不会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肯定会给西秦人留下不好的影响,从而损害双方之间的关系,这与米勒之前了解的完全不一样。

“我也相信您不知道这件事。”柏舟笑了笑,继续说道:“毕竟,在整个帝国,能做决定的还是您的父亲,不是您。”

米勒听后思索了一会儿,好像在考虑一件为难的事情,半晌,才开口说道:“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就带您去见我的父王。他曾吩咐过我,如果您对于这个宴会不太满意,想要提前离开,就让我直接带您去见他。”

柏舟现在其实也很想直接去面见巴巴罗萨,因为他心中也很疑惑,巴巴罗萨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按照柏舟现在的猜测,估计是因为巴巴罗萨也开始对西秦所具有的战斗力感到了一丝不安。毕竟,西秦只用的几千人马就平定了整个瑞士,尽管这其中还借助了不少当地日耳曼人的力量,但事实是西秦人就靠这么些人马,不仅消灭了瑞士人的主力,还稳压了当地日耳曼贵族一头。可想而知,如果等待西秦休养若干年后,那西秦人所具有的实力,还会不会再老老实实地去做一个公爵,说不得也会像勃艮第人那样,要求独立。

但,猜测终归是猜测,别人到底在考虑什么,自己现在不能完全肯定。所以,去面见巴巴罗萨,是很有必要的。但是,柏舟总觉得,现在就去,似乎不是什么好时机。毕竟,这边巴巴罗萨刚同意分割出部分瑞士领土,也就是说,现在西秦与神圣罗马帝国的关系很微妙,不再似之前那样。况且,刚才米勒的话,柏舟也听出来了,巴巴罗萨是算到柏舟可能会因为那两个特使的话,而准备提前离开,所以特别嘱咐米勒要让他带着自己过去。看来,巴巴罗萨也有与柏舟单独想见的想法。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一面早晚也是要见的。柏舟对着米勒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自己同意了和他一道过去。同时,柏舟也让菲奥拉先回去,自己一人就足够了。

一间书房内,虽然看房间的布置像是一个书房,但是柏舟却没怎么看到有书本样的东西存在。反倒是像是一个军械库,各式各样的盔甲、军刀,摆放的整整齐齐。

巴巴罗萨示意米勒先行退下,自己也放下了手中刚才还在擦拭的一柄军刀,走到柏舟身前,露出一副慈祥的模样,好像就是在看晚辈一般。

“你做的很好,柏舟。”

说起来,这是柏舟第二次见巴巴罗萨,与第一次面见巴巴罗萨不同,当时他们双方互不认识,巴巴罗萨也完全不知道西秦人的底细,西秦人中,也只有柏舟这个后世人多少了解一些巴巴罗萨的事迹,但也仅限于他的事迹而已,对于他的性格、秉性一点也不清楚。

而这次,巴巴罗萨没有再一身王者的打扮,更像是准备入睡一般,穿着极为随意,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要商谈什么正事。

“请问大人,您是指的哪一件。”柏舟淡淡地回应道。

“哪一件做的都不错。我当时认为你不可能征伐整个瑞士,可你做到了。我原本认为你肯定会因为我放弃了瑞士,而不肯来见我,可你现在来了,而且,你似乎没有一点儿不情愿的样子。”巴巴罗萨回身跺了两步,这个样子的巴巴罗萨,倒真的不像是一个正值中年,雄心壮志的帝王,反而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谢谢您的夸奖。”虽然柏舟心里并不认为这是巴巴罗萨在夸奖自己。

“哈哈,”巴巴罗萨听见柏舟这样不咸不淡的回应,大笑起来,平静后,才接着说道:“如果你没有打下来任何一块瑞士土地,我会放弃你;而如果你打下了瑞士土地,我会提拔你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贵族,从此跟随我征伐四方。”巴巴罗萨回身过来,走到了柏舟面前,“可是,你倒是真的会给我出难题啊。”

柏舟懂巴巴罗萨的意思,如果西秦在征伐瑞士的过程中失败了,巴巴罗萨肯定会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会耍嘴皮子、军事实力也只是一般般的异族人,不可能再放到心上。而如果自己只是打下来了一部分瑞士领土,想必巴巴罗萨会认可自己的能力,然后找借口调自己的部队来到他身边,那么自己也就成为一个将领般的存在。而现在,西秦人征伐掉了整个瑞士,那么自己也就成了真正能做主的瑞士大公,不再是巴巴罗萨一句话就能调来调去的普通将领了。这其实,不是巴巴罗萨真正想看到的。

“所以,你就同意了法兰西人的提议了么?”柏舟问道。

其实,他心里对于巴巴罗萨这样的做法,虽然知道有损西秦人的利益,但是也知道巴巴罗萨没有做错。换成谁站在他的那个位置上,都不可能完全放心一群异族人统治一块战略要地。

“当然不是这样,最起码,不简单是这样的。”巴巴罗萨笑着说道,口气仿佛是在教育小孩子一般,当然,在他看来,柏舟确实是一个小孩子:“你是不是认为,我会不放心你们西秦人统治瑞士,所以故意不再给予你们以庇护?”

“您有您的考量,我不会乱加猜测。”柏舟回答道,看着巴巴罗萨,脸色始终没有什么波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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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陌刀和明光铠,肯定是唐时的工艺,但是,不要忘了,烟酒在前文中有交代,西秦不是独立于中土文明的,而是一直有联系的……

第十二章 维京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二章 维京

“哈哈哈,”随着巴巴罗萨一声长笑,刚才柏舟看到的那种暮气一扫而空,这个时候的巴巴罗萨才真正像是一个王者,一个睥睨天下的皇者:“我腓特烈既然敢让你臣服于我,就不会害怕你的背叛。西秦人,哪怕你们对我们而言,是异族、是异教徒,都不要紧,只要你肯臣服于我,我就有责任庇佑于你。”

柏舟洒然一笑,一直听说久居上位者多多少少都会带着一点王者之气,没想到今天还真让自己碰到了,不过,看来自己并不是主角,这种王者之气他散发不出来。

这种气息来源于一种自信,一种敢小瞧天下人的自信,只有巴巴罗萨,这位不可一世的君王,这位哪管死后洪水滔天的君王,才能具有。

但是,柏舟相信,自己哪怕不是主角,也不会沦落为配角。他看着巴巴罗萨这种从头到脚散发出来的自信,只是静静地看着,并不多做评论。

“哪怕你们以后会反叛,那也是我的子孙后人不争气,降服不了你们,和我无关,但是现在,只要你还臣服于我,我必然就会庇佑与你。只不过,为了帝国的利益,有时候必要的牺牲还是要有的。”

“所以,我们西秦现在就是牺牲品么。”柏舟,这位西秦族长,始皇的嫡系后人,也理解巴巴罗萨所说的牺牲是什么意思,虽然,自己对于被摆在牺牲品位置上的这个事实,非常不爽。

“那只是暂时的。”巴巴罗萨坐回座位上,对着保持冷静地柏舟,心中第一次彻彻底底地感到了欣赏。相比于他的三个儿子,老大待人太过谦和有礼,如果是在和平时候,自然是大有好处,可在现在这个吃人的时代,太过谦和有礼,只能是懦弱的另一个代名词;老二从小到大,说好听点儿叫从善如流,说难听点儿就是没有什么主见,根本就不可能接替他的位置,也根本不可能挑起整个帝国的大梁;而小儿子,沃尔夫冈,是一个将才,但在巴巴罗萨眼中,也仅限与此,他的战斗才能或许很出色,但作为一个帝王,只会作战,那是远远不够的。

巴巴罗萨身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王者,对于自己国家内部的事情自然十分了解。如果不是依靠自己的铁腕手段强行镇压,现在自己也根本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而即便这样,他现在也得想方设法的转移国内矛盾,对外战争,是一个不得不实行的方略。但是,对外战争,从来都是一场赌博,败了,一无所有,就算是胜了,那也不是解决问题的长远之计。

巴巴罗萨又重新拿起了刚才还没有擦拭完的佩刀,对着柏舟说道:“我们第一次相见时,你仿佛就知道,意大利对我而言的重要性。现在可以告诉你,为了那块土地,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不光是瑞士,如果需要,我本人也是。”

“我明白,不过,很难想象,法兰西人和勃艮第人现在都是自顾不暇,怎么还有胆量去触怒您的地盘。如果你不同意,我想他们也不敢打过瑞士。”柏舟其实想问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代价,让你同意放弃瑞士,这块连接三个国家的战略要地,哪怕你同意的只是半块瑞士,但认真说起来,放弃了伯尔尼,和放弃了整个瑞士,也没有什么区别。

“那是因为他们给了我你不可能给我的东西。”巴巴罗萨笑了笑,给出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其实,你应该明白,帝国的四周,并不都是些绵羊,或许现在看起来像是绵羊,可如果一旦我们开始征伐意大利,说不定哪天我们会突然发现,他们只是一些披着羊皮的狼。”巴巴罗萨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也确实,巴巴罗萨不可能不残忍,能做出大规模屠城决定的国王,这么想也知道不会是一个善良之辈。

“西方的法兰西人,自己还在和英格兰人打的一团糟,这个,可以算是真正的绵羊,东方的波兰和匈牙利,面对拜占庭和俄罗斯人(基辅罗斯人)的威胁,也腾不开手,南面的意大利,又是王要进攻的地方,那这么说来,您所指的披着羊皮的狼,只能是来自北方的,维京人。”柏舟接口道,他听出来了,巴巴罗萨刚才是在告诉他,其实神圣罗马帝国也确实没有太多兵力去防守来自西面的威胁,特别是当他要大军南下的时候,守卫本国国土的兵力必然更为空虚,所以,即便他有心,也没有力气去给予西秦人以援助。确实,在巴巴罗萨眼中,意大利可比瑞士要富饶多了,当然,这也是事实。

所以,会让巴巴罗萨这么担心的,又有资格让神圣罗马帝国担心的,柏舟环顾四周,似乎只有维京人才有这个资格。

维京人生活在北欧,盘踞区域包括今天的挪威、丹麦和瑞典。当时欧洲人更多将之称为Northman,直译为北方人,即北方来客。维京是他们的自称,在北欧的语言中,这个词语包含着两重意思:首先是旅行,然后是掠夺。他们远航的足迹遍及整个欧洲,南临红海,西到北美,东至巴格达。当他们第一次在当地百姓面前出现,就是以海盗的身份抢劫掠夺。

斯堪的那维亚的居民在许多世纪以来,以放牧、农耕和捕鱼为生。在公元第六和第七世纪,他们开始沿着波罗的海和大河深入俄罗斯等地进行贸易。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驱使之下,他们在公元第八世纪后期突然开始攻击性地入侵欧洲沿岸。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在从商时,惊叹于所遇见的财富、或是他们察觉到南方种族的弱点;也可能是因为新的航海和造船技术让他们可以作远航或迅速的移动。

当然,发展到现阶段,维京人不再以劫掠者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眼前,部份原因是他们在成为基督徒后,不再听从过去异教信仰的战士价值观。另外,斯堪的那维亚分为几个王国,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丹麦和挪威,新的统治者将注意力集中在管理业已拥有的土地上。除此,维京的殖民者在俄罗斯、法国和不列颠等地亦被他们周围的文化所同化。

但是,即便是这样,这些维京人人一直觊觎南方的财富。就如同神圣罗马帝国眼馋意大利的财富一样,在贫瘠的北方土地上生存的维京人自然也是眼馋神圣罗马帝国的财富。

这是任何一任日耳曼统治者所不能规避的问题。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寒冷与贫瘠,就决定了征伐他们,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一旦日耳曼出现了什么乱子,那劫掠日耳曼人的财富,却是维京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别看现在他们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就仿佛是一只温顺的绵羊一般,那是因为他们知道现在的神圣罗马帝国不是他们可以招惹得起的,可一旦让他们闻到血腥味,这些维京人会毫不犹豫地扯下绵羊皮,露出锋利的獠牙。

这也就决定了巴巴罗萨即便是在征伐意大利的时候,北方的防务也一点儿不能松懈。而东面的波兰和匈牙利,即便是现在和神圣罗马帝国交好,但谁也不能保证,万一帝国内部防务空虚,他们两个大国会不会趁机来咬一口。

“你也知道维京人?呵呵,有时候你真的不像是一个异族人。”巴巴罗萨说完,沉思了一会儿,好像在考虑一件什么重要的问题,良久才又开口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单让你们西秦人面对勃艮第人,你有多少把握。”

柏舟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巴巴罗萨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单独去面对勃艮第人,也就是说,自己要依靠西秦兵士,来抵挡勃艮第人可能的“入侵”。看来,巴巴罗萨并不是那么甘心就这么放弃瑞士,只不过在外在敌人兵力的压力下,加上法兰西人送出的某种“礼物”,让他不得不做了一次妥协。但是,如果只是由西秦的士兵出战,那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了。

“本来我也没有打算依靠您的兵士来与勃艮第人征战。”这确实是柏舟的真实想法,保卫自己的家园,外人终究是靠不住的。活生生的例子,如果中土完全是依靠自己打败了那个日落之国,想必,天可汗的家乡、中南半岛等等,现在还属于中土,而不会出现海岸线的周围,全是他国领土,己方舰船出入还要遭扣押的尴尬状况。

“哦?”巴巴罗萨大有深意的看向柏舟,“也就是说,即使你得知了我让你们撤出瑞士北部,你们还是会留在那里?”

“我不想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柏舟现在完全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几岁大的孩子,一字一句,一点也没有落于巴巴罗萨的下风,“现实是,您看来也不想就这么白白丢了瑞士,我和您的想法一模一样。不过,我有几点要求。”

“说。”巴巴罗萨饶有兴致地看着柏舟。

“粮草、军械、马匹。总之,我需要大批的物资。”柏舟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主儿,虽说这次和勃艮第人的战争,说起来和巴巴罗萨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仗打起来,西秦赢了,巴巴罗萨不光白白得了那些法兰西人的好处,还能继续保有完整的战略要地,败了,也能消耗勃艮第人的不少实力,从而使巴巴罗萨的南下策略更为安全。这样算起来,柏舟怎么也不可能让巴巴罗萨一点儿血也不放。

“哈哈,我同意,而且,数量上保证让你满意。”巴巴罗萨感觉面前的这个小家伙,和当年的自己,越发相像了,都是一个吃不得亏,且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也希望你能再让我吃惊一次。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只有你让我感到过惊喜。”

“如您所愿。”

“其实,勃艮第人的军队数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最起码,我所知道的,他们现在还在和法兰西的贞德处于交战状态,短时间内,他们的主力部队是不可能调往瑞士的。除非,那个贞德在短时间内落败,不过,我看这种可能性很低。那女孩儿,是个天才。”巴巴罗萨提到贞德时,也同样露出一种赞赏的神情,也仿佛是在叹息,叹息这种天才没有出现在他的帝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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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坚定?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三章 坚定?

不过,柏舟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去附和巴巴罗萨的“叹息”。大敌当前,即便是巴巴罗萨方才说勃艮第人的主力还在与贞德交战,短时间内主力部队无法回转。可是,无论是因为法兰西王室和勃艮第公爵已然达成了某种默契,致使王室可能会立刻,甚至是已经回调了贞德的部队,还是因为勃艮第特使刚才的那一番话,说贞德闹腾不了多久,都让柏舟有一种预感,勃艮第人会很快的解决掉他们现在面临的麻烦,从而使大军南下。

当然,这种不好预感的最主要的来源,是在于柏舟来自后世,知道按时间推算,贞德确实是该被俘虏了,而且俘获她的,正是勃艮第人。那也就是说,这不是预感,而是即将发生的事实。

所以,柏舟现在需要时间,尽快回到瑞士做出部署。况且,他现在在巴巴罗萨这里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也获得了些战略补给物,没有什么太多的必要留在这里。至于说那个公爵的爵位,确实要紧,但柏舟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的繁琐的仪式,而且,他也不希望等自己哪怕被巴巴罗萨册封为了瑞士公爵,却只能守着半壁江山。

况且,如果是西秦人自动撤出伯尔尼,可能勃艮第人会遵守承诺,和西秦人保持一段时间的和平,但要是打起来,勃艮第人一旦占优,柏舟可不相信他们还会老老实实地只打到伯尔尼一线。

这边巴巴罗萨似乎也看出来了柏舟的考虑,却依然不疾不徐地,毕竟,在他看来,百战百胜的贞德哪会那么容易落败,即便是有王室调令,让贞德回返,那也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的,“我知道你现在想马上回去,怎么,我已经开始筹备你的册封仪式了,不准备多等几天么。”

这个公爵爵位,确实是柏舟来到纽伦堡的第一目的,但现在事情有变,柏舟自然不可能按部就班地去实施他原来的打算:“王,您也不想等我被册封为公爵后,瑞士那边已经被人攻至伯尔尼了吧。”

“哈哈,你太高看法兰西人的效率了吧。那些高卢人,除了谈情说爱什么的,其他的各方面,拖拖拉拉的,是全世界出了名的慢。”在这个时候巴巴罗萨的眼中,世界这个概念自然不包括中土,不过,即便是包括了中土,高卢贵族们的办事效率,也只有和意大利人有的一拼。

“即便如此,我想,早一天回瑞士,我们也能早一天做准备。”柏舟平静地回应道。巴巴罗萨有资本可以看不起法兰西人的军队,但还没有在瑞士站稳脚跟的西秦人,没有这个资格。哪怕他们直接面对的对手也只是一个公爵,但要知道,这个“无畏的约翰”,可不是什么昏庸懦弱的主儿,他们原本的实力就可以和法兰西王室一交高下,就算和原先瑞士主力相比,他们也是半分不差。

说实话,柏舟能征伐瑞士,至少有五分是依靠运气,还有两分是因为瑞士当地还有些日耳曼贵族,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因为当地的日耳曼贵族,尽管他们较为“谨慎”,至始至终没有怎么打过正面战争。但是,要不是由于他们在吸引瑞士人的主力,要不是因为弗兰克的那三千兵士,瑞士,鹿死谁手,真未可知。

所以,柏舟不会小瞧任何一个对手,特别是这一个对手,君主并不昏庸无道,兵士将领也不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丁——尽管他们在贞德手下屡吃败仗,但是,这些败仗也是一种很宝贵的经验,能让他们的部队,特别是一些新手将领,尽快地摆脱稚嫩,更为成熟,不至于盲目自大骄傲。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任何贵族、任何将领,初次面对贞德的时候,都不可能看得起这个来自农村,没有接受过一点儿教育的还未满二十的女孩儿,再加上英格兰和勃艮第刚开始对法兰西王室进攻的势如破竹,他们在刚开始面对贞德时的“心理优势”不问可知,但结果,估计会让很多贵族都更为清醒一些。清醒的贵族将领们自然比自大的将领难对付多了。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就不反对了。”巴巴罗萨听出来柏舟语气中的坚定,便也不再多加劝阻:“物资我会马上派人给你准备齐全,至于说瑞士大公的爵位,放心,我不是那么拘于陈规的人,相信你也不是,我会尽快把公爵的一应印信都交给你,并向各国宣布对你的册封。”

“愿上帝保佑您,王。”柏舟对着巴巴罗萨,行了一礼,才开口说道。这种简单的册封,倒是柏舟最希望的结果,毕竟,柏舟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更何况,这种册封,不是一般的麻烦。

“哈哈,如果不是勃艮第人现在来找事,我说什么也不会就这么随意地把公爵这种爵位册封给别人。加油干,替我多多教训那些贪心不足的勃艮第人。”巴巴罗萨大手一挥,仿佛天下事尽在自己掌握一般。

“不过,我还是有一个事情需要和你商量一下。”巴巴罗萨话锋一转,对着柏舟说道。

“大人请说。”柏舟掂量了一下语气,他不知道巴巴罗萨会有什么事情,需要和自己“商量”一下。他可没有天真地以为自己的实力已经达到让巴巴罗萨足够“商量”的地步了。

“如果我要出兵征伐意大利,你的选择。”巴巴罗萨面容一整,并没有露出刚才那种一直慈祥的面孔。

“我曾经说过,我们西秦有上万最好的战士,能为王,血战到底。”柏舟的语气依然平静,但是目光中吐露出的,是坚定。

“好,好,你可以离开了。”巴巴罗萨露出满意的笑容,似乎很满意柏舟的这个答案。

………………

Ps:第一更到,有点晚,不好意思。

烟酒真没有想到一个图腾的设定,会让众多书友产生这么广泛的议论。那看来,我的确需要认真地重新考虑,是否更换。烟酒拜谢各位书友的意见。

第十四章 骗子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四章 骗子

柏舟走在长廊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怎么会不知道巴巴罗萨的想法?让自己带着菲奥拉来参加这场闹剧一样的宴会,却在和他的商谈中只字未提。仿佛只是随意地提了那么一句“意大利”。

柏舟很清楚,自己因为某些他也说不明白的原因,把菲奥拉以夫人的名义留在了身边,但同时为此,他必须付出的代价就是被绑上了神圣罗马帝国的战车,攻伐意大利,他无论在名义上上还是在实际上,都要有所行动。

巴巴罗萨需要菲奥拉,但是碍于西秦人,不便强行夺取,那么,腓特烈的思路就是让整个西秦族也捆绑上他的战车,跟随他的脚步,征伐伦巴第。

本来,就算巴巴罗萨不提,因为毕竟柏舟已经知道了这场战争的结果,就算是抱着过去捡便宜的心态,他也是会派一部分的兵士过去的。但是,巴巴罗萨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一开始,如果巴巴罗萨不专门说出来,西秦完全可以成为二线部队,只要在后面打打秋风就可以了,犯不着与意大利人进行正面的交锋,损伤军力,可现在,巴巴罗萨势必会打出菲奥拉这张王牌,那么,西秦人就不可能独善其身,也不可能只是“规规矩矩”躲在后面看热闹。这么说起来,菲奥拉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的好听,或者也可以理解为巴巴罗萨还真的看得起自己,看得起西秦兵士,接二连三的征战,不是那么好打的。这边勃艮第人已然露出了他的爪牙,能不能击败他们,对于柏舟来说,心里还没有底,可那边,巴巴罗萨已经启动了征伐意大利的战车,还早早的把自己捎带了上去。

诚然,意大利那边柏舟现在还不是很在意,因为,首先,结局已经注定了,意大利必败,其次,对于己方而言,现在谈论进攻意大利为时尚早。可是,勃艮第那边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不把他们彻底解决,西秦在瑞士,永无宁日。

“嗨,骗子。”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走廊上传出了好远。

柏舟还在思索,这个结到底该怎么解开,单靠自己的实力,如果不付出惨痛的代价,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击溃勃艮第人的。而若要联合,他还可以联合谁?巴巴罗萨已经明确表明他不会派遣部队参加这次战争;意大利那边,他们不横插一杠子进来,柏舟就谢天谢地了,更遑论联合他们。唯一可以指望的也就是同在瑞士境内的日耳曼贵族,但柏舟自认为自己还算了解他们,没有神圣罗马帝国为后盾,他们敢不敢再和勃艮第人开战还是两说,更何况,看勃艮第人的态度,伯尔尼是他们势在必得的关键,至于说瑞士东边的土地,人家有没有兴趣要都是问题,毕竟,即便是前瑞士大公还在的时候,瑞士的东北部就不属于他们管辖。

“喂,喊你呢,骗子。”这个女声离柏舟又近了一点儿。

按时间来推算,西秦族人应该全部进入到了瑞士的境内,有尉夫、尉上负责管理,民生方面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蒙山将军肯定也到来了,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下兵员不够,就算和勃艮第人在瑞士群山之中打游击,西秦也没有多少本钱,更何况,打游击是在不占天时,却握有绝对地利人和时的最佳办法,可西秦现在不管怎么看,地利不占,人和估计也不行。虽然柏舟对于用施行“平均地权”的办法来收获人心很有信心,但是时间太短,能起到多少作用,谁都不敢打包票。

“你怎么回事。”这个女声的主人显然是生气了,走到柏舟身后,“重重”地敲了他一下脑袋。

“谁!”柏舟突然被打断了思路,还被人袭击了一下,正摸不着头脑,转头想找到元凶,发现却是一身粉红打扮的贝曼塔,巴巴罗萨的小女儿。

柏舟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小姑奶奶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下意识抬脚就要跑,可谁料自己的衣领却被这个小女孩握得紧紧地。

“你这个骗子,说好了什么忙完就陪我玩儿,可我刚才听大哥说,你马上就要走了,大骗子。”贝曼塔恶声恶气地说道,还故意装出一副凶巴巴地模样,只不过在柏舟听来,更像是奶声奶气。

“我怎么会是骗子呢。我是真的有事,你听我说,我的封地要被人打了,我得赶紧回去。哎,你先松开我的衣服。”如果非要让柏舟选择的话,他宁愿回去继续接受巴巴罗萨“王者之气”的洗礼,也不愿意再和贝曼塔讨论关于“骗子”的定义问题。本来想随便找个借口应付这位小姑奶奶,可情急之下,还是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你又骗人,你是我爸爸的人,谁敢打你的封地。”贝曼塔小嘴儿一撅,神情好似一个撒娇的洋娃娃一般。

不过贝曼塔说的话还真把柏舟给难为住了,他总不可能把这中间的过程详详细细给一个半大的女孩儿说清楚吧,就在他一脸为难的时候,走廊处又走过来一个家伙。

贝曼塔一看来人,连忙把柏舟的衣领松开,逃也似的跑开了,不过,她临走时,也不忘嘟囔着:“想骗我,没那么容易,哼哼,你早晚也要给我当大马骑。”

柏舟自动忽略了贝曼塔的嘟囔,整理了一下衣饰,抬头看清了来人,却没有想到还是“熟人”:“沃尔夫冈?”

柏舟没有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会是这个家伙,要严格说起来,他和神圣罗马帝国的三王子也没有什么矛盾,之前的那一次“碰撞”,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柏舟为了菲奥拉,沃尔夫冈为了神圣罗马帝国。而现在,柏舟这边也和巴巴罗萨商谈妥当了,自然自己和沃尔夫冈也应该没有什么矛盾了。

不过问题是,柏舟听说了,巴巴罗萨的三个儿子中,只有沃尔夫冈没有成婚,那按柏舟对巴巴罗萨的了解,如果菲奥拉当时被带到纽伦堡,以她的地位和作用,八成是会被许配给沃尔夫冈,成为他的妻子。也就是说,这么分析起来,柏舟和三王子殿下,不仅有仇,还是夺妻之仇。

不过,显然现在的沃尔夫冈不是来“寻仇”的,看见被自己妹妹缠住的是西秦柏舟,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走他的路,只是在路过柏舟时,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要死的太早,要不然,在意大利那边,我只能面对一群猪,会很无聊的。”

………………

Ps:第二更到。

吾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发现明日将或有一劫,故,明天只有晚上一更……

听朋友说,女频很好混,要不考虑考虑下本写女频的,据说很有爱,有大爱,标签神么的定义成虐恋、强攻强受、青春疼痛、豪门恩怨、萌系可爱流,很带感。话说那个标签HE和BE是什么意思,求教学。

第十五章 必败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五章 必败

“这可以理解为你对我的夸奖么?虽然我听得,很像你是在嫉妒我。”柏舟回敬了一句。

沃尔夫冈停下了脚步,身子却还是朝着前方的无人处,并没有看向柏舟:“我分析了你征伐瑞士的全部过程。不得不说,我很惊讶,不过,我惊讶的不是你的能力,而是瑞士大公的愚蠢。你的运气很好。”

“这么说来,你认为你也可以?”柏舟听出来了,自从列支敦士登一别,这个傲气的家伙肯定也是不服气自己所取得的战果,所以通过各种途径,比如说从瑞士日耳曼人那里获取了相关资料,了解西秦的战斗过程,所以,才会有他“惊讶”一说。

“我要承认,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沃尔夫冈继续用他特有的、略带着不屑的语气说道:“任何人如果有你的运气,我相信都可以。”

尽管柏舟也承认在征伐瑞士的过程中,他的运气很好,但是,西秦人也绝不都是靠运气来获得胜利的。柏舟知道,这个沃尔夫冈从心里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战绩在他之上。

这也正常,从小被神圣罗马帝国誉为军事天才的沃尔夫冈,有他自己独有的骄傲,当然,他的种种战绩也让他拥有这种骄傲的资本。但是,太过骄傲的人总会犯下同一样错误,那就是看不起任何比他“厉害”的人,或者讲,他从心里否认对方所取得的成绩,这种错误,有的人会一辈子犯下去,有的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心智的成长而逐渐改掉,也有的人,会因为一些挫折而改掉。只是不知道这个沃尔夫冈会属于哪一类人。

柏舟现在不愿意、也没功夫和沃尔夫冈再争论这方面的问题。和一个内心骄傲的人,争论他最擅长的方面,怎么想也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话,柏舟宁愿把自己当时的第一句回话给收回。但事已至此,柏舟还是决定尽快结束这一场毫无营养的谈话:“我的运气一向很好。三王子殿下,我马上就要离开纽伦堡了,今天晚上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就不陪您聊天了。”

“马上就要离开纽伦堡?因为什么,勃艮第人?”尽管沃尔夫冈有些骄傲到自负的感觉,但是不能否认,他的军事嗅觉非常灵敏。他在知道柏舟此行是为了进行公爵册封仪式而来,可现在,居然这么快就要走,如果不是领地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绝对是不会这么做的。而结合昨天一道来的法兰西人和勃艮第人,沃尔夫冈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八八九九。

“没错,你父亲大人已经说明了,这次战斗,你们神圣罗马帝国的部队,不会参加,要不然,说不定我们还能在意大利之前,提前碰面呢。”柏舟回答道,对于神圣罗马帝国的一个王子,这方面的事情没必要隐瞒。

“为什么不参加?一个小小的勃艮第人,难道谁会怕了他。”不得说,尽管沃尔夫冈的军事实力很强,但是他的政治嗅觉就只能以糟糕来形容了,他可以很清楚的分析出谁和谁是直接的利益冲突着,最容易爆发战争,但是比如,为了取得什么样的战略目的而爆发战争,或者通过这场战争能获得什么样的利益,就不是他所考虑的范围了。

这是为帅者最喜欢的将领,不问政治的将领,但不是巴巴罗萨最喜欢的将领。因为巴巴罗萨需要的是一个能接替他掌管帝国的王者,而不是一个只会冲锋陷阵的将领。显然,沃尔夫冈还没有达到他父亲的要求。

“您父王不参加自有他不参加的理由,当然,不会是因为怕了勃艮第人。”柏舟回答道。至于具体原因,柏舟认为没有必要介绍。

然而,沃尔夫冈第一次把身子转向了柏舟这一侧,正对着柏舟。他也对“为什么”不感兴趣,但是对于“怎么做”却十分好奇。他向柏舟问道:“你告诉我,你们西秦能不能在勃艮第人到来之前,聚集起至少是三万西秦人的部队,而且兵员实力要达到你们征伐瑞士初始时的那种实力,不能是三万农民兵。”

沃尔夫冈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的心底是非常看好西秦兵士的战斗力的,知道柏舟虽说进入瑞士时带着好几千的部队,但真正的算得上主力的,只有两千人,两千西秦人,甚至是那些辎重兵,在瑞士日耳曼贵族的形容词里,那也是一个个悍不畏死的杀人工具。这样的战斗力,如果聚集起来三万人,那在和勃艮第人的战斗中,再加上一些杂兵的辅助,胜算很大。

柏舟很惊讶,一谈到关于战争方面的事情,这个三王子仿佛立马换了一个似的,口气也不再是那么骄傲自负,反而是极为严肃认真,眉宇之间的傲气也不在。

柏舟考虑了一下,因为西秦民众历经几十年的迁徙之苦,这一路上不光需要与天斗,与地斗,杀伐之事也必不可少,也就是说,只要是西秦青壮,可能还有一些妇人,拉到战场上,见过血的他们,单兵素质和整体作战配合不会比任何一个国家的精锐差。但问题是,因为缺乏必要的矿石和锻造设备,西秦人的盔甲、武器只有那么千余套,根本满足不了大面积的配备,而缺乏武器装备的兵士,不光战斗力大为降低,连带着战损率也会非常之高,况且,必要的粮秣补给,西秦人的能力也只够应付小范围的战争。而现在,因为有巴巴罗萨援助的军械和粮草,如果不考虑西秦的后续发展,西秦族十五万族人中,大概能拉起一万五千至两万人的部队,当然,这些新组建的部队不可能达到原本西秦一千精锐的那种实力,不过,相差也不会太悬殊。

当然,柏舟不可能告诉沃尔夫冈西秦族的全部实力,在细细计算了一会儿后,回答道:“三万人没有,最多也就是一万人的规模。而且,这些人能不能武装起来,还需要您父王所援助的军械粮秣。”

沃尔夫冈眉头一紧,第一反应是远远不够,随后,好像只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勃艮第人,据我的了解,他们光在奥尔良一线,和贞德鏖战的部队人数就有十万人,本土应该还会有两三万人部队的规模,如果他们和法兰西王室达成停火协议,除了一些必要的防守部队,他们至少会向瑞士派遣八万人的部队。而且,要知道,这八万人,不是在瑞士你所碰见的那种刚放下的粪叉的农民,而是已经上过战场,知道战争可怕之处的部队。如果你只有一万人,那就算你临时招募一些瑞士当地农民,也是不可能防守得住的。何况,据我所知,瑞士大公的大儿子还在勃艮第人手里,他一回来,那种对瑞士民众号召力你不能不考虑。”

最后,他仿佛总结似的说道:“只有一万人,必败。”

如果说这句话柏舟还只是心里一动的话,那沃尔夫冈的下一句是真的让柏舟心里一紧:“按照我对纽伦堡的物资储备了解,父王现在最多也就只能拿出五千套皮甲、武器。粮草,最多也只够你们五千人一个月之用。”

…………………

Ps:明天下午还有事,但我总不能再只更新一章了,所以烟酒今晚加把劲,凌晨更新一章、明晚再一章。

本来以为那个新书推荐位不给力呢,结果发现这几天收藏数已经翻了一倍,顶我之前的一个月了。所以两更我尽量不断(今天是因为临时接到通知,木办法)。

第十六章 离去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六章 离去

柏舟发现自己确实天真了,当时从巴巴罗萨那里得到的许诺是粮草军械会给予自己满意的数量,但似乎自己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巴巴罗萨指的“满意”的数量只是针对西秦现有的士兵数量而言的。

如果西秦真的还是准备以两千左右兵士前去迎敌,那巴巴罗萨所给予的援助确实是足够了,可如果想靠着巴巴罗萨的东西,重新大规模武装起来西秦族人,那也是不太现实的。

确实,神圣罗马帝国这块土地上本来也不怎么富裕,而且现在的巴巴罗萨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在了南方,根本不可能挤出太多的补给,毕竟,在巴巴罗萨的心目中,攻伐下意大利才是首要任务,而他的所有战备都是围绕着这一主线的。西秦人抵抗勃艮第人,巴巴罗萨固然会支援一部分、数量“不少”的物资,但这些物资的数量也绝对不能影响到他后面征伐意大利的脚步。

实际情况也正如沃尔夫冈所说的,现如今神圣罗马帝国的战略物资,大多都储备于帝国的南端,这部分物资是不可能给予西秦人的,而现在巴巴罗萨能给西秦的,也就是纽伦堡里面多余的物资,这些多余的物资,完全组织不起来超过万人的部队。

柏舟对着沃尔夫冈,平静地说道:“你确定,只有五千套,还只是皮甲?”

沃尔夫冈看了看柏舟,回答道:“虽然我不太喜欢你这个小孩子,但是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么。”

柏舟心中苦笑,的确,沃尔夫冈没必要骗自己这个“小孩子”,那也就是说,现在柏舟就是想牺牲西秦族的后续发展能力,拉起全部青壮,也没有办法了。

当然,办法还是有,只不过柏舟不希望发展到那个地步罢了——粮秣不够,大家就节衣缩食,必要时就地劫掠瑞士当地人的过冬食物;武器不够,就回收当地人的各种铁质用具,用以打造兵器,还不够,就拿起一切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斩木为兵;防具不够,就压根不佩戴防具,用族人的血肉筑起城墙。

但,柏舟扪心自问,这能算是一个办法么?这样做,根本就不是在战争,而是在换命。西秦人再怎么英勇善战,这样和勃艮第至少八万人换命下来,整个民族,也就大伤了元气,可以想见,百十年内只能继续苟延残喘。更何况,这样做下来,等于是在逼迫当地的瑞士民众造反。

但不管困难再怎么大,西秦,是自己的族人,瑞士,是自己的土地,勃艮第人现在敢来,西秦就要让他受到血的教训,哪怕打不过你,也要狠狠咬下你一块肉来!让你在睡梦中都要被惊醒,永远记得你曾经招惹了一个可怕的对手。

“看来,似乎你们西秦人除了求和,没有别的办法了。”沃尔夫冈思索良久,发现这是一个死结,根本解不开。

“和平从来不是求出来的,这个道理,你也应该明白。”柏舟眉头深皱,听沃尔夫冈这么一说,确实,这一仗,难度非常大。但是,柏舟偏偏不能退让,因为,一旦让出伯尔尼,西秦就算剩下了半壁江山,估计以后也要仰着勃艮第人的鼻息。

“那这么说,你还是准备要打了?用什么打。”柏舟听出来了,沃尔夫冈的语气是好奇,但是他那种阴沉的语调,和菲奥拉一样,都让人听不出来有好奇的意思。

“打是要打的,不过,用什么打,就不用您费心了。”柏舟回应道。虽然他的语气不是很客气,但是,说实话,他还是很感谢沃尔夫冈给予他的这些情报,如若不然,柏舟现在似乎估计还会非常“自信”——高看了那些物资的数量,小瞧了勃艮第人的数量。

“很好,我现在开始发现你这个小孩子还是有那么点儿意思的。这种兵力悬殊的战争,我也很喜欢。这样吧,我有五千私兵……嗯,还是不行,要是让父王知道了……”

柏舟听了沃尔夫冈这么没头没脑的一段话,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要借兵给自己?开什么玩笑,柏舟知道,每个贵族都会有自己的私兵,战斗力普遍差强人意,但这个沃尔夫冈的私兵的战斗力,直逼神圣罗马帝国的精锐,这样的部队,也是成就沃尔夫冈傲人战绩的资本,怎么想都知道他不会怎么轻易地借给自己。

沃尔夫冈撇了撇嘴,这倒这真还是柏舟第一次见到他脸上有这么明显的表情动作,对着柏舟说道:“我现在要和父王聊一下,你回去吧。虽然你有勇气一战,但我希望,你还是活长久些。”

柏舟想了想,决定把这句话理解成祝福语,对着沃尔夫冈笑了笑,便继续向前走去。

……………

第二日下午,西秦一行人,在米勒的陪同下,离开了纽伦堡。

没有什么人来送别,似乎是城内的贵族都不太看好这个新任公爵的前途,连那些前路未知、穷得只剩下封号的小贵族也不愿意来巴结一下西秦人。

随行的,还有三百神圣罗马帝国的农夫,果然不出沃尔夫冈的推测,物资只有那么多,马匹相对来说倒是不少,只不过那也是相对来说的,而且,从体质上看,远远不如西秦人自己所驯养的马匹。

柏舟在昨日晚上,已经吩咐小宝提前离开了,他有两个任务,第一是到苏黎世和圣加伦,请两位子爵来伯尔尼商讨事宜,第二就是提前回到伯尔尼,给留守的西秦人提个醒。虽说柏舟也知道勃艮第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打过来,但必要的战前准备,已经可以开始着手了。

而现在,柏舟只带着暗机兵士,轻装简从,以期尽快回到瑞士。

………………

Ps:1,今天下午虽然不更新,但是会把前文大修改下。综合书友意见,图腾设定为龙确实有欠考量。

2,每次看到有人评论说字数少更新慢烟酒心里也不好受。现在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人是有本能的,本能决定了自己不能一辈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呃,这么说,你们懂得?

烟酒不是网文界的舒马赫,虽然我也有车,但那是自行的,比不了。

第十七章 很强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七章 很强

法兰西,贡比涅城。

城墙上站着一个身着锁甲的金发女子,面朝西南方,那里,是法兰西曾经的首都——巴黎。

此时的巴黎,只是法兰西人名义上的首都,它实际上还掌握在英格兰人手中。其实,有好几次绝佳的机会,王室的军队都已经可以收复巴黎,但是,手掌大权的政治人物,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白白放弃了那些机会,以至于法王查理七世连去兰斯加冕也差一点成为了奢望。女子的目光,是坚定,是深邃,只有最坚定的信仰者才能拥有,这种目光,仿佛拥有一种说不清的感染力,让所有看到它的战士,都会不由自主的握紧武器,忘记伤痛。她,就是此时法兰西王室军队的灵魂,圣女贞德!

她的部队,抵达贡比涅,是为了抵挡这次英格兰人和勃艮第人的联手进攻。虽然王室已经下令,让她暂时不要抵抗,放弃这一区域。但接到这一讯息后的贞德并不甘心,因为,整个贡比涅城附近,现在并没有多少敌人,她完全可以率领她的属下为法王收复更多的领土,而不是又一次就这么放弃机会。

但事实上,这不是一次机会,只是一个陷阱,然而,现在的贞德并不知晓。

一路疾驰的柏舟,终于在离开纽伦堡的第十天,赶回了伯尔尼。途中经过西秦人自己兴建的伯尔尼双子城,虽然现在看这只是一个居住地,完全没有城市的模样,但柏舟相信,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要不了多久,一座真正属于西秦的城市就会在此拔地而起。

想到此处,柏舟内心不由一丝苦笑,一切顺利,这四个字说出来简单,但最起码对现在的西秦来说,一切不会怎么顺利。自己这边方兴未艾,勃艮第人就已经露出的锋利的獠牙。西秦人想在这块土地上真正的立起根本,迄今为止,还会有很多路要走。

一块可以安稳发展的土地,从来不是说可以在谈判桌前谈出来的,而是要靠拳头打出来的!这个道理,柏舟早早就知道,但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来实践它。

柏舟来到伯尔尼,早有卫兵把柏舟迎入内堡。尉上等人在得知柏舟回来后,立即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前往内堡与柏舟会合。

“蒙将军和尉先生呢?难道我们留在松博特海伊的族人还没有迁移到瑞士么。”

蒙将军、尉先生,这两个称谓对于西秦来说,特指蒙山和尉上,蒙家兄弟和尉夫,现在还不太够资格。柏舟此时见来人只有尉上和蒙家兄弟,不禁疑问道。毕竟,按时间来算,西秦族人应该全部迁移完毕,而当时负责留守松博特海伊的尉夫和蒙山,应该也已经到了。此时,这两位可以算是西秦元老的人物,却都不在场,柏舟不得不问一下。

尉上几人虽然也快有一个月没有见柏舟,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勃艮第那边,通过汪小宝传来的消息,他们多少已经有了准备,知道柏舟现在问起他们两位,肯定是有事情相商。

当即,尉上说道:“蒙将军和家父早些时日都已经来到了瑞士。只是在得知北方可能有变之后,蒙将军昨日就先行前往巴塞尔,整备军务,而家父现在应该正在招待日耳曼的那几个贵族。”

“小宝这么快就把两位子爵给请回来了?”柏舟有点惊讶日耳曼人的效率。

尽管柏舟对小宝的速度是很有信心的,但同时他也明白,那些瑞士境内的日耳曼老贵族,肯定不可能像小宝一样,快马加鞭,直奔伯尔尼。首先他们的身体就决定了他们的速度快不起来,可没有想到这次他们居然还赶到自己前面。

“那倒没有,小宝回报说,苏黎世子爵和圣加伦子爵都推说自己身体有恙,先行派遣了特使过来,他们本人和其他贵族可能要延后几天。其中,苏黎世子爵派出的使者是他的儿子弗兰克。”尉上继续回答道。

只要他们肯来,就说明这件事情,日耳曼人和自己之间还有合作的可能。柏舟这样想到,毕竟,不管是他们的借口,还是真的身体不适,他们只是说推迟几天,这一点柏舟也可以理解。至于说他们先行派来的使者,柏舟起先还不太在意,因为,这种涉及到军事领域的内容,不是一般的使者能做出决定的,但,当他听说来人是弗兰克之后,觉得此事还是有可为的。毕竟,通过和弗兰克之间的几次合作,发现这个人倒和自己的秉性挺相近的,而且他的地位在那里摆着呢,如果能说服他,也就等于说服了一部分日耳曼军队。

不过,现在柏舟刚回到伯尔尼,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和尉上几人商讨清楚,加上那边有尉夫,相信以尉夫的能力,应该很容易理解自己把瑞士日耳曼贵族召集过来的意图。所以,柏舟现在还不着急去与弗兰克碰面。

“蒙将军现在就去了巴塞尔,他临走时带走多少部队?”

巴塞尔,瑞士北部重镇,与勃艮第接壤,如果勃艮第发动攻击,那巴塞尔绝对是最好的一条入侵瑞士的路线。况且,巴塞尔地区也是柏舟定下的四个西秦族人安置区域之一,蒙山在得知勃艮第人将会攻伐瑞士后,第一时间赶去那里,肯定也是有他的考虑。

“除了父亲的亲卫队,没有再带走一人。”蒙戈回答道。

蒙山之所以没有多带一支部队,是因为他现在并不知道柏舟对待勃艮第人,到底是什么打算。如果柏舟是选择退让,那他就没有必要带多余的部队,而即便是要打,那怎么打,蒙山在柏舟没有回来之前也不敢独断,所以,他此次前去,最主要的目的是熟悉当地地形,同时,尽可能的在那里的西秦人中,组织起来一定数量的武装。

“勃艮第人的实力到底如何,公子可知晓?”尉上见柏舟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发问或者是低头思索,意识到,可能他们这次敌人非常棘手。虽然前两天汪小宝回来时,告诉了他们北方的勃艮第人很可能会对西秦发起进攻,但对于初入欧洲大陆的西秦族人而言,勃艮第,是一块陌生的地方,勃艮第人,是一个陌生的对手。

“他们的实力对我们而言,很强。”柏舟随即,把从沃尔夫冈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三人。

Ps:1,感谢V苍天和堕心残羽二位书友给予的打赏

2,下星期本来想一天一更,放松一下的,结果本书承蒙编辑厚爱,继续上了分类新闻位,所以,下星期还是一天两更。

3,希望支持本书的书友加群,群号在书评区顶置。

第十八章 整军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八章 整军

确实如此,西秦现在实际兵力还是以原本的那一千精锐为基础,经过这月余时间的休整,各营兵士基本已补充完毕,但是由于盔甲、兵械损耗的原因,实际上只补充到了八百人数。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西秦还是有一些工艺精湛的锻造师傅,但奈何瑞士这块贫瘠的土地上,煤、铁这些个战略资源都没有,同时西秦也没有来得及与其他国度交易这方面的资源,所以也就无法大规模锻造精良的军械。而西秦族原本就存量不多的矿石,也全部用于修复攻伐瑞士时所破损的装备。这八百精锐,可以说是西秦目前为止最后的精锐了。

与此同时,由于有巴巴罗萨所支援的部分物资,西秦人大约还能再组织起六千余类似原本辎重兵性质的轻装步兵,也就是说,这六千八百人,就是西秦本族,依靠现有的装备,所能建立起的最大武装数量了。

这些军队,数量远远不够。柏舟第一时间想起了的是由温克里德和退尔率领的那三千瑞士亲卫,如果这三千人能加入西秦作战序列,尽管人数也不多,但却也能缓解西秦现在兵力困窘的局面。

但是,柏舟还是摇了摇头,这支部队,原本就可以说是被自己“无耻”地逼降的,虽然说在战场上,只要能获得胜利,什么办法都是可以使用的——胜利者称之为英明,失败者称之为无耻。但是也导致了现在这个情况,让这些瑞士精锐来为西秦人战斗,显然是不可能的。也就是退尔,由于和自己之前有些交往,愿意暂时为自己服务,但柏舟估摸着,退尔内心的最真实想法,是怕自己牵连处罚这三千精锐,所以显得比较合作,并不是真心投效。

而且,退尔也只是有那三四百的兵士愿意听他的,更多的,是以温克里德马首是瞻。现在,温克里德天天就待在那间小破草屋内,“安安分分”地做自己的“俘虏”,几次柏舟派人去和他接触,都是碰了一鼻子灰。

更何况,这次勃艮第人可不是打着侵略的旗号来的,他们是带着阿尔贝托,这个前瑞士继任者来的,柏舟不敢保证,让这些目前仍然忠于瑞士老大公的精锐前去和大公之子作战,会出现什么结果。

不过,虽然这三千瑞士精锐不能使用,但是他们的武器装备对于西秦来说还是大有用处的。当时柏舟为了安抚这些俘虏,只是收缴了他们的武器,但现在,他们身上的重型锁甲和盾牌,也成为了西秦收缴之列。

三千瑞士俘虏,大约一半是手持长戟的“瑞士长戟士”,另一半是持单手剑并佩戴盾牌的“瑞士剑客”,二者都属于重装步兵,也是瑞士唯一的一支成建制的重装部队。

其实,如非必要,柏舟不想让自己的兵士配戴上欧洲风格的军械。因为虽然,这个时候,西秦族人的体质,要普遍高于中世纪的欧洲人,但是,由于人种等方面的原因,在身材方面,并不如他们那样高大。特别是能被前瑞士大公选为亲卫兵,还是重装部队的人,身材、身体素质都是整个瑞士最好的,他们所披戴的铠甲对于西秦人来说,普遍都会大了一号,同时,西秦部队的武器都是以刀为主,攻击动作以劈砍为主,长戟和剑并不适合西秦人的作战习惯。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盔甲再不合身,武器再不合手,也要凑合,所以当即柏舟下令,让蒙止从西秦人中,挑选三千身体最为健硕的族人,用以适应这些从瑞士人身上扒下来的甲具。

在蒙止得令后,尉上想了想,问道:“这次抵抗勃艮第人,我们是不是也要在瑞士当地人中,招募来一些民兵。”

如果只是单纯抵抗勃艮第人的军队,尉上估计就不会有此一问,但现在,对方以阿尔贝托为名义,尉上担心这些民兵的战斗力,会因为阿尔贝托原本的身份,而大为下降。

当然,这些民兵的战斗力,本就不会高到那里去,再下降些,也不会有太大问题。而柏舟知道尉上最担心的并不是他们的战斗力,而是怕这些民兵会在战场上突然倒戈:“肯定需要招募些,我们手里面还有些金币,除了必要的储备,都拿出来,用以招募民兵。”

柏舟现在手里还有几万金币,本来是打算用以后面建设之用,但现在,这方面是暂时顾不上了。

“不用担心这些民兵的忠诚问题,他们都是一些穷苦人,只要我们给予的军饷足够,你会发现他们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忠诚。”

如果说此时欧罗巴的小贵族,可能还会对他们的上级贵族有所忠诚的话,而农民和小手工业者,其实在战场上和佣兵的性质差不多,有奶便是娘。他们不在乎谁来收取他们的赋税,只在乎收取他们多少赋税。即便是有平民反抗所谓的侵略者,那也是由于“侵略者”的剥削太过严苛,让他们无法生存,才会使他们心中有“反抗侵略、保卫家园”的念头。而如果可以生存,或者可以生存的更好,相信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会安安心心地接受另一个统治者的统治。古今中外,莫不如是,比如天可汗所创立的王朝,如果它可以多善待一些平民百姓,那么,农民出身的朱重八,有饭吃,有衣穿,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反抗“异族统治”的念头,可能天可汗所创立的王朝,会延续的更长一些。

蒙戈大致计算了一下,向着柏舟说道:“如果这样,我们大约可以招募两万民兵。但是,这民兵数量太多,不便管理,放到战场上,怕是不仅不会起到帮助作用,反而会拖类我们的大军布置。”

蒙戈身为一军统帅,自然是知道,士兵数量越多,并不意味着战斗力越强,有时候,数量茫茫多的杂兵,反而会成为主力部队的拖累,更有甚者,没有经过训练的他们,会成为全线溃败的源头。

柏舟也清楚这个道理,但是他也知道,众多的杂兵,使用的不当,当然是溃败的开始,可如果使用的恰当,那才是真正的助力:“蒙戈将军,你不是没见过这个地方的统帅们,是怎么样使用这些杂兵的,你可以照样学,只不过,不要对他们赋予太艰难的任务,也不要对他们抱有太大的希望就可以了。”

蒙戈肯定是见过的,比如说当初的瑞士人,野外交战的话,没有所谓的阵型,都是最简单的队列,没有所谓的战术,都是军令一响,一窝蜂的冲上去。

虽然什么穿插迂回,两翼夹击之类的战术号令,这些民兵不懂,但是,蒙戈想了想,确实,人数能高达两万,就算是杂兵,用的好了,也是西秦人不小的助力。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尉上,你负责去招募瑞士当地民兵,数量越多越好,蒙戈,你负责开始整编六千西秦青壮,要尽快处理。尉上的民兵部队可以不着急,但是我们西秦青壮一旦整编完毕,就要立刻随我一道前往巴塞尔。”柏舟吩咐道。

也幸亏,西秦族人现在只是刚迁移到瑞士,大部分民众此时还在伯尔尼附近,如果再等上个把月,西秦族人慢慢分散到另外几个安置地点,那蒙戈整编青壮的工作就要难上许多了。

“是,公子。”

“现在,我也去见见那几个日耳曼特使,这场战争,能多拉来一个盟友,我们就多一分取胜的把握。”柏舟把事情安排完毕,便同尉上几人一道离开。他们现在主要任务是募军,而自己则需要利用每一分的时间,争取多说服一个盟友。

勃艮第人可以不着急,瑞士对于他们而言,仿佛就是一块刚成熟了的果实,什么时候摘,怎么摘,都由他们决定。而对于西秦人来说,存亡之时,容不得半点大意。

…………………

Ps:1,我写这本书之前,当时想着是不是写一本三国杀类的,现在居然让我发现了一本,所以就推荐一下,书页上有直通车。

2,这场勃艮第之战,如果场面再不够宏大,描述的再不够热血,那烟酒……

第十九章 因为害怕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九章 因为害怕

伯尔尼内堡的一间会客室内,弗兰克此时和身旁的两个日耳曼人,都是一副严肃的模样。他们在接到西秦方的通知后,都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想尽可能的多了解些信息,为他们后续的决策提供帮助。

可问题是碰到面前这个西秦人,一副神神在在,浑不在意的模样,弗兰克几人都没有从他身上套取到有用的情报。

要知道,尽管之前日耳曼人和勃艮第人有些关系,双方之间也一直相对和平,但是,那个时候瑞士最大的势力是由瑞士前大公领导的,勃艮第人不光和他们有联系,和瑞士大公的关系似乎也不错。这一次,他们听闻勃艮第人有兴兵犯境的迹象,日耳曼人可是知道勃艮第人的实力,自然是不敢大意,也清楚,之前的关系那也是之前的,现在人家要出动军队,是不可能单纯凭借之前的关系,就能满足勃艮第人的胃口的。

尉夫坐在这里,也只是看似悠闲地品尝着茶水,只不过他的内心有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悠闲,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尉夫也不是不想和日耳曼人多商讨一些事情,可是,这些贵族,似乎只是负责来打探消息的,并没有军事决策权,尉夫和他们多说无益,况且,尉夫此时对勃艮第人的具体动向,也知晓不多,更别说告诉日耳曼人了。

“尉夫,好久不见。”柏舟一进大门,就看见了正对面坐着品茶的尉夫,许久未见,尉夫给他的第一印象是气色好了很多,似乎连两鬓的霜发也有了黑色。想来也是,虽然继续迁移安置族人,事情会很多也很繁琐,但毕竟西秦这次迁移,有了最终目的地,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不再有之前那种前路未知的迷茫感,心情上会好很多。

“公子,好久不见。”尉夫也第一时间看到了柏舟,不过,他的神色也没有流露出来太多激动的神色,只是对着柏舟,微微躬了一下身。确实,年岁到了他这个份上,不可能再似小孩儿般,喜怒都表现在外,更何况,如果不是由于勃艮第人的突然发难,西秦族的发展到目前为止都是非常顺利,尉夫也无需表露太多。

“伯爵,哦不,公爵阁下,愿上帝保佑您。”弗兰克听到柏舟的声音,也立刻站了起来,本来是要称呼伯爵的,但是想起临行前父亲对自己的嘱咐,当即改口说道。

柏舟先是对尉夫点了点头,示意剩下的交给自己便好。尉夫也明白柏舟的意思,知道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和面前的几个日耳曼人沟通,而不是叙旧,所以便走到柏舟身侧,本来想给公子介绍来人,没有想到听口气,公子似乎和这个为首的贵族认识,便不再言语。

“弗兰克,愿上帝也保佑你。不过,马上你就应该是子爵了。”柏舟看着这位“老战友”,笑着说道。虽然此次纽伦堡之行,非常短暂,但是,除了没有进行册封仪式外,所有的必要的“手续”,柏舟都已经上交给了巴巴罗萨。比如说,册封弗兰克为子爵,当然,他的父亲,和圣加伦子爵,爵位也都提升至伯爵。

弗兰克也笑了笑,他知道柏舟说的是什么意思,见柏舟落座后,自己也和两位同伴依次坐下,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才开口说道:“公爵大人,这次勃艮第人突然进犯,真的只是为了帮助阿尔贝托复国?”

之前的历史上,勃艮第人还真没有打过瑞士,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勃艮第立国时日尚短,没有精力征伐瑞士,但是,就算算上所有法兰西人,他们征伐瑞士的次数也几乎没有。这次,他们在西秦刚刚结束对瑞士的征伐后,突然发难。在日耳曼人看来,这和西秦人是有关系的,毕竟,谁都不傻,不会单纯为了别人复国而动用军力。

而且,大家都知道,此时勃艮第人的军队还在与王室的大军对峙,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原因,或者和西秦人有什么重大的关系,日耳曼人很难想象,在这个时候,勃艮第人会调转枪头,征伐贫瘠的瑞士。

如果这次战争是由西秦人挑起来的,那不消说,日耳曼贵族们的决策肯定是能撇多干净就撇多干净,尽量不要让这把火牵连到自身。而如果说这次是战争就是勃艮第人为征伐瑞士而来,打着阿尔贝托的旗号,实际上是来获取土地的,那日耳曼贵族们就要再做考虑了。

柏舟也明白弗兰克之所以这么问的意思,毕竟,弗兰克不可能直接问为什么勃艮第人要打瑞士。其实,这个问题柏舟也不清楚,或者说柏舟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弄清楚——别人都已经决定动刀子了,那自己现在应该做的也是动刀子,而不是去思考别人为什么要对自己动刀子。

当然,如果从当时公爵特使和王室特使的话语中分析来看,八成是因为勃艮第人觉得不安全了。毕竟,一个有人扶持的瑞士公国,和一个独立的瑞士公国相比,不安定因素太大了。勃艮第区域的东南方是瑞士,这块贫瘠的土地,注定了可以成为勃艮第人的大后方,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瑞士的土地上来了一个听命于神圣罗马帝国的统治者,原本安稳的大后方随时可能变成战争的第一线,这对勃艮第公爵来说,不是一个可以接受的事实。

加上法王查理七世,这个时候也是极力主张“和平”的,勃艮第人愿意与他们停火,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同时,前瑞士公爵的大儿子阿尔贝托也在这个时候来到勃艮第寻求避难,所以现在,可以说勃艮第公爵有目的、有实力、也有借口来征伐瑞士。

“当然不是,他们是怕了,所以才会来征伐我们。”柏舟几乎没有进过过多的思索,就开口回答道,毕竟,柏舟也清楚,这场战斗,能把日耳曼人拉进他的阵营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情。而想要把日耳曼人拉进他的阵营,第一是让他们清楚,勃艮第人是不会单单针对西秦人所占领的土地的,第二就是让他们也知道,勃艮第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弗兰克听柏舟这么说,脸上不由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们怎么可能会怕?如果他们真是怕了,那他们还怎么可能来征伐我们?”

“很简单的道理,以前的瑞士大公是没有攻击性的,他们没有实力扩充领土,对勃艮第人来说,那时的瑞士是无害的。而现在,我们西秦族,只靠几千兵士就征伐下了大半个瑞士,你说,勃艮第人怎么会不害怕。”柏舟笑了笑,仿佛这是在阐述一个很浅显易懂的道理,他要让日耳曼人明白,勃艮第人并不是想象中的无所畏惧,尽管,他们的公爵号称“无畏的约翰”。

“您的意思是,他们在害怕你们,害怕等你们强大起来后,会对勃艮第领土产生兴趣,所以,就要提前把这种威胁扼杀于现在。”弗兰克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没有想过,勃艮第人会因为这个原因征伐瑞士。当然,弗兰克也不是那种人云即云的贵族,柏舟这么说,他原本可以不相信的,但是,毕竟他对西秦人有一定了解的,如果真的给西秦足够的发展时间,一切还真说不定。那么,勃艮第人说不定也真的会有这方面的担心。

同时,弗兰克也知道,西秦之所以只派两千西秦人征伐瑞士,不是因为他们自信自己强大到可以只用两千人就能平定瑞士,而是因为西秦族的人口基数决定了他们不可能派出大规模的军队。所以,对于勃艮第人而言,现在可以说真的是消除这一隐患的最佳时间。

“这么说来,如果你们西秦人撤出瑞士,那么与勃艮第人的这场战争,也就完全可以避免喽。”说话的是弗兰克旁边的一位青年,他说的是实情,但在柏舟听来,和废话没有区别。

“当然,我现在带领族人离开瑞士,肯定就不会再和勃艮第人发生冲突。”柏舟回答道:“但是,你也要明白,如果我们西秦人离开了,你们也要离开瑞士。”

“为什么,你只是我们名义上的上级,要让我们离开封地,绝不可能。”这位日耳曼青年语气有些激动,不过显然,他理解错了柏舟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离开了瑞士,那勃艮第人可以不耗费一兵一卒的接收掉大半个瑞士,那样子的话,你觉得他们会就此收手么?”柏舟传达出来的意思很明显——西秦如果真的是撤离了瑞士,那些还是精神饱满体力充沛的勃艮第军士,可能和你们和平相处么。

“我们是巴巴罗萨大人的臣民,他们如果敢征伐我们,就是与整个神圣罗马帝国为敌,勃艮第人没有这个胆量。”这个青年似乎不愿意相信柏舟的说法,大声说道,只不过他的声音越大,反而越显得他内心的不安定。

其实,这也是柏舟拿捏不准的地方,他不知道如果勃艮第人攻伐了他们与巴巴罗萨达成的协议之外的领土,比如说伯尔尼以南,比如说瑞士日耳曼人的南部领土,巴巴罗萨会有什么反应,是极力维护,还是放任他们自生自灭。

如果是极力维护,那这位青年的话其实并没有太大的错,但是,柏舟现在的打算,就是要灭掉日耳曼人最后的一丝幻想,让他们和自己捆绑到一条战线上。

“第一,我也是巴巴罗萨大人的臣民,他已经和法兰西人达成了协议,也就是说,现在如果我们真的服从命令的话,就应该离开这块土地,至少,是北方的土地,只不过,他默许了我们的反抗。”柏舟知道,这些日耳曼人的根在瑞士东北,让他们放弃北部的领土,很难,“第二,如果巴巴罗萨大人真的会帮助你们的话,那么,请问,你们被围困在迪蒂孔,几乎快要破城的时候,他的部队在哪里?那一次他不会派兵,这一次,也一样。”柏舟的话,不只是在反问这位日耳曼青年,同时,也是在告诉弗兰克,自己的家园,终归是要靠自己来守护的,想要依靠巴巴罗萨,必然是一种愚蠢的想法。

…………………

Ps:第二更到。讨个推荐。话说巨力公司的特效水平还是不错的么,比坑爹的唐人强多了(虽然貌似两个公司请的编剧导演都比较瞎)。

虽然烟酒有挨骂的准备,但是真碰上了,被人批评的一无是处,心里还真开朗不起来,特别是被人有理有据的批评。

第二十章 四方云动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章 四方云动

日耳曼人一方,集体默然了,这个道理,他们也明白。只不过,之前他们还一直抱有这么一丝幻想,而现在,这个幻想被人很直接干脆地给破灭了。

弗兰克看身旁的两个同伴已经不再出声了,知道他们已经被说服了,或者说,他们已经接受现实了,也明白,勃艮第人虽然强大,但他们并不是没有一拼之力的。

不过,这件事,他做不了主,剩下的两个人,也同样做不了主,他们这次前来,是为了要取一些情报的,诚然他也觉得面前的这个西秦“老”朋友说的很有道理,但毕竟,道理只是道理,有时候为人处事,不是光讲道理就足够的。

“勃艮第人大约会派出多少部队?”弗兰克缓了口气,问道。

“据消息说,他们会把与法兰西王室对峙的部队撤回来,也就是说,保守估计,他们会在瑞士投入五万左右的部队。”柏舟没有告诉日耳曼人实话,至少八万人的部队,被他只说出了五万。而且,他也没有提沃尔夫冈的名字。

“五万人,我们日耳曼人现今最多能凑出来两万人的部队,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公爵阁下也十分清楚,哪怕是人数相同,也不会是勃艮第人的对手。”弗兰克嘴角露出苦笑。他不知道柏舟说的五万人其实还不是全部,但,即便是这五万人,弗兰克也觉得难以抵挡。

“嗯?”柏舟不由感到一丝疑惑,不过他立即隐藏了起来,开口说道:“我们西秦,从青壮中挑选出来了近万部队,如果再算上从瑞士当地临时招募来的民兵,部队人数可以达到三万。”

让柏舟感到不解的是,自己拼尽家底,还能再武装起三万人的部队,而这些日耳曼人,最多却只能凑出来两万人,这明显不应该是日耳曼人的底线。不过,换一种思路,日耳曼人在与瑞士决战之前,也只不过聚集起来了万余部队,现在领土扩张了一倍,兵士人数能扩张一倍也属正常,更何况,弗兰克说最多能凑出来两万人,也不一定是真话。

其实,柏舟不知道的是,尽管弗兰克没有说出全部,但也相差不多了。他们日耳曼贵族们,和中世纪其他地方的贵族一样,不可能像柏舟如此,所有人力物力,不是放在建设上,就是放在军队上。他们需要享受,他们需要提高“品位”,手里面的金钱,怎么可能如柏舟般,除了留一部分建设资金,剩余的全部用于军备。

所以,日耳曼人确实比柏舟有钱,但他们的资金多数已换成了奢侈品,尽管日耳曼人领土上还有很多可以被雇佣的平民,但,两万人的部队规模,差不多也就是他们的极限了。毕竟,他们没有柏舟那种觉悟,没有那种破釜沉舟的觉悟。

“数量上倒是差不多,但是,这个战斗力上……”弗兰克欲言又止,但他说出来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

瑞士一方说起来现在也能拼凑起五万部队,可这里面至少有三万人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和勃艮第一方根本没有办法比。

“呵呵,”柏舟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笑出了声来:“弗兰克,你忘了么,我们两当时和瑞士人决战的时候,连数量都不足他们的十分之一。”

柏舟的话明显没有说完,但弗兰克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柏舟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以前数量都不够的时候,我们尚且还能胜利,这次虽然战斗力同样不能和勃艮第人相比,但最起码,人数上没有劣势:“好吧,我承认我已经被您说服了,但是,想必您也清楚,最后的决定权,并不在我们手上。我们还需要等我父亲他们到来,才能一致做决定。”

“我明白,”柏舟嘴角微微上扬:“如果这次不是因为你的到来,我是不会和别人说这么多的,也希望你能把我的原话,带给你的父亲。”

“对了,我可能马上就要动身前往巴塞尔一线,所以,如果你父亲一行人想要尽快找到我,就不用再来伯尔尼了,直接到巴塞尔就可以了。”柏舟接着说道。

“好。”弗兰克回应道,当下决定立即回到苏黎世,请他父亲尽快做出决定。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父亲不光派了他一个人前来伯尔尼探听消息,同时也派了至少两路使者,一路前往纽伦堡,一路前往第戎——勃艮第公国的首府。

第戎,公爵府

“大人,瑞士那边的使者已经被我请去休息了。”

“瑞士的?那些异族人的使者?”说话的是一个老者,刀削般的眉尖,狭长有神的双眼,却一点也没有苍老的感觉,如果不是他额头上的皱纹还有斑白的双鬓,任谁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年富力强的上位者。

“是瑞士境内日耳曼人的使者。”这位侍从模样的家伙,其实也是一位爵位不低的贵族,但从他说话的口气中,完全听不出他也是一位贵族,反而倒真的像是一个侍从。

“他们来干什么。”老者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他们想问我们这次征伐瑞士的,呃,真正目的。”这位贵族小心翼翼地斟酌措辞。也怪那些日耳曼使者,说话绕了半天圈子,如果换了一个人去接待,还真分析不清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哼,他们是想知道我们会不会顺手把他们也赶出瑞士吧。”老者冷哼了一声,仿佛表达出了一种不屑。

“大人英明。”这位贵族知道他的这位大人不喜欢被人拍马屁,但是,一些适当的“吹捧”还是很管用的。

“把苏黎世和圣加伦让给我们,这是保全他们性命的条件。”

“可……”贵族原本想说,这两块地方是瑞士日耳曼人的根本之地,他们肯定是不会接受这个条件的,但没有想到,这位大人直接打断了他下面要说的话。

“否则,我的大军会让他们同意的。”老者说完,站起了身子,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道:“异族人,瑞士不是那么好占的,当年神圣罗马帝国没有这个能力,你们同样也没有。”

法兰西,希农,王室临时所在地

“王,不用那么头疼,如果您下不去手,可以交给勃艮第人,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完成这件事的。”

查理七世脸色十分犹豫,似乎在下什么很令人挣扎和痛苦的决定:“她能乖乖回家就好了。”

“您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可我,我感觉我们这是在出卖她。”查理七世痛苦与犹豫,似乎更加明显了。

“哦,不要这么想,如果上帝仍然与她同在,那么,她还会获得胜利的。”说话的是刚才一直没有出声的一个老妇人,但她的话,似乎有决定性的力量:“我们不能因为她,而使和勃艮第人几个月来的和谈白白浪费,不能因为她的复仇而葬送了这一切。查理,要为了国家着想,虽然我也很钦佩她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查理七世,终于做出了决定,牺牲一个女子,为了国家的“和平”。只不过,他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换来真正的和平。或许,他,包括他们,决定牺牲这位平民出身的女子,并不是仅仅为了换取“和平”。

“对了,王,刚才侍从过来说,有瑞士境内的使者来,想要……”

“不见!”

“是。”这位传话的人,也看出来了,现在王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神圣罗马帝国,纽伦堡

“巴巴罗萨大人去南方游玩,不在城中。”

“那您能告诉我他具体去了哪里么?”说话者语气中带着些许急切。

“您也知道,大人他从来都不喜欢在游玩时被人打扰的,更何况,我又怎么会知道他具体去哪里?请回吧,或许,你们那里的事情,应该直接询问瑞士大公更好些。”这位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回去了。留下的这个人,一脸沮丧与无奈,只得回返。

Ps:第一更到。感谢浮云兄的打赏。

另:如果浮云兄不仅是喜欢这个题材,也喜欢烟酒的文笔,那我会更高兴……

第二十一章 蜂弩机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一章 蜂弩机

此时,柏舟和尉夫一道来到了伯尔尼城内的一处空地。尉夫言明是要带他去见一个老朋友,顺便看看这位老朋友鼓捣出来的新玩意儿。

柏舟见尉夫欲言又止,神神秘秘的,完全不似他平日里的模样,好奇心也上来了,便一路跟随,直到看见面前一老者,就站立在那方空地处。

这个月份的天气,尽管还没有到下雪的时候,但是温度已然很低了。但面前的这个老者,足蹬草鞋,和赤足无异,身上除了几件单衣之外,也只是披着一块破破烂烂地麻布,聊以遮风。如果是一个壮年汉子,在这么冷的天气内,穿成这样也要被人报以羡慕的目光,可这是一个标准的老者,无论从他的发色,还是额头眼角上的皱纹来看,这位的的确确是一个老者。

柏舟疑惑的看向尉夫,难道说尉夫这次专门让自己过来,是为了让他看到西秦族人的疾苦?可尉夫的眼神,却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感觉,并不觉得面前的老者,打扮有多么怪异。

而那老者见两人来到,拱手示敬,开口问候道:“公子、尉先生,老夫恭候多时。”

尉夫仿佛没有看到柏舟那疑惑的神色,自顾自给柏舟介绍到:“这位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平时爱制作点儿小玩意,今天就是他让我来找您,说是这次他做出来的东西,可能对我们的军士有帮助。”

“您好。”柏舟也打了声招呼,可目光却不由移到老者身后的一物上,现在被一块黑色大布盖着,叫人不见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从轮廓上看,此物的体积还不小。

老者也看到柏舟的目光,微微一笑,也不多言,转身掀开了遮盖。

是战车,这是柏舟的第一反应,当然,这战车不是指的后世那种装甲战车,而是柏舟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春秋五代时那种流行的战争兵器——战车。

那个时候,战车可以说是衡量一个国家武力的一个重要标准,在马镫这类装备还没有被发明出来的年代,“千乘之国”,“万乘之国”,都可以代表一个武力强大的封建诸侯国。

当然,随着时代的发展,军事上的变革,让人们逐渐意识到骑兵在机动性方面的优势,特别是其在灵活性和复杂地形的通过能力方面,远远高于战车。特别是赵武灵王,深受战车和骑兵交战吃亏的苦,赵国屡次跟匈奴交战,战车遇骑兵,都是赵国吃亏。所以武灵王便认识到骑兵的作用,开始逐步培养训练骑兵。加上服装的因素,于是他便推行了“胡服骑射”。由此开始,一直到西汉初年,人们逐渐认识到骑兵的作用,于是废弃战车,改训骑兵。

所以,在这个时候,柏舟看见有人“改装”一种废弃了近千年的战争兵器,心里自然是好奇的。诚然,就算在这个年代,战车在平原战场上所具有的正面推进能力也是无可比拟的,但是,这个老者应该知道,瑞士附近的地形决定了战车是不可能有它的发挥空间的,况且,西秦现在所拥有的马匹数量虽然不少,可要建造起一定规模的战车部队,也是远远不够。而这个老者还要改进它,现在又让自己看,必然是有他的道理。

不过,柏舟也注意到了一点,这辆车子,似乎并不是为了作战而使用的。首先,一辆战车必然要相对轻便,便于马匹拉动,一般上面有可以容纳三四个人的空间就足够了,而现在,这辆战车所可以承载的体积,柏舟目测了一下,至少能容纳下十余个人,看起来反倒更像是运粮车,而之所以柏舟初看时,没有觉得这是一辆运粮车,是因为他看见车前有块横木,一般都是作为兵士手扶支撑之用,可运粮车上没有这种东西,况且,运粮车的四周是不需要太多的防护板的;其次,一般战车,由于上面所载兵士是需要使用长戟攻击侧面敌人的,所以战车两侧的防护板,虽然有,但是不会很高,一般也就到达正常人的腰部左右,而这一辆,不仅防护板似乎被人刻意加厚了,而且,高度也达到了人的手肘处。而且,这两侧的防护板被人掏出了许多射击孔。柏舟在看到这些射击孔时,似乎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只不过现在还不敢肯定。

不过,尉夫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用一种猜测的语气向老者问道:“蜂弩机?”

而这个老者听后,脸上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是在向人展示他的心爱之物:“倒是和蜂弩机差不多,不过,尉先生,你知道,一般的蜂弩机,如果要放在这辆车子上,我想,那这辆车子,还要再加宽一倍。”

所谓的蜂弩机,就类似于后世的那种“喀秋莎”火箭弹,多管连发,威力极大。当然,以现在的科技水平,这些跨时代的热武器不可能被造出来。但都是同一种思路,蜂弩机,说简单的,就是利用机械,将许多把弩机连在一起,由一根绞线,联动各支弩机,为这些弩机蓄力,从而使这些弩箭可以在一瞬间发射出来,在冷兵器时代,这种机械对于步兵的杀伤力极大。

当然,威力越大的机械,弊端一般也越大,比如说柏舟之前也听说过这种蜂弩机,不仅体积不小,几乎比他在游戏中的见过的攻城器械“弩炮”还打上一号,而且每次用绞盘上弦,也需要几个人一起用力,再加上每发射一次,装填箭枝也非常麻烦,故而使用起来极为不便。

在西秦没有西迁时,这种器械,一般也只用于守城,还只是少量使用,野外战争中,实际效果更不突出。而现在,西秦对这种器械,并没有什么需求,所以,刚开始,柏舟虽然意识到车的两侧上的这么多的射击孔,肯定不会是用来让弓箭手射击用的,但是,也没有往蜂弩机上想,毕竟,这种蜂弩机的实际效果,在没有火药辅助的情况下,只能算作鸡肋。

不过,这倒也让柏舟越发觉得面前之物有意思了,淘汰千年的战车,鸡肋一般的蜂弩机,如果不是有其他原因,柏舟倒真想不明白,这两者的结合,是为了什么,或者是因为,这种蜂弩机,其实已经被面前的这个老者,改良了,而这架战车,只是作为载具而存在罢了。

………………

Ps:1,下星期烟酒只能暂时保证一更,当然字数不会低于三千(争取脱离2k党)。原因么,一是我有一份报告要交,二是下星期的剧情到达一个高|潮点,逐字逐句,烟酒要多琢磨一下,三么,身体不适,不过话说自从我开始写一个月后,身体就没适过,所以,这条理由可以忽略……

2,蜂弩机出现了,木牛流马也得考虑考虑,其他奇巧“银”技都要考虑考虑,不过,我得先把它们“合理”的构造弄明白。不过,这些“合理”的构造也经不起各位大神的推敲,故,拒绝拷问帝、机械帝。

3,乘=一辆战车+72名兵士

第二十二章 师兄弟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二章 师兄弟

这位单衣老者似乎也很满意面前两人疑惑的神色,当下也决定不再卖关子,请尉夫和柏舟,来到这架车的后方,打开防护板,让他们两位一睹车中全貌。

柏舟看去,车中两侧确实是有密密麻麻的机括和绞线之类的存在,但是并没有装满整个车厢,大部的空间反而是空荡荡的。柏舟更加肯定了,这架战车,只是为了作为载具而存在,因为如果这个老者只是要向他们展示他的改良后的蜂弩机,完全可以不用让这辆战车出现。

来自后世的柏舟可以说除了在中学阶段,再也就没有接触过什么机械。大学期间学的是计算机,在中世纪,屁用没有。有时候,柏舟不禁感叹,要是自己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学个什么化学、物理,实在不行学个医药、历史什么的也比现在强。况且,即便是中学阶段学的东西,也差不多都还给老师了,现在面对着这些可以说比较原始的机械工艺,柏舟还真是弄不清楚。

不过俗话说的好,术业有专攻,柏舟这方面不行,可这个西秦老者看起来是此中高手,只见他进入了车厢,拿起了一旁的一捆箭枝,开始对两人讲解道:“如你们所见,这个就是老夫改良过后的蜂弩机。”

说着,他抽出了一把箭枝,这种箭枝明显比西秦军士所使用的要短上三分之一:“老夫精研了五载,对蜂弩机改良了三处。这第一处,就是装填。”

这位老者说完,就把手上的短箭依次放入一个铁质凹槽中,然后另一只手转动凹槽旁边的小型转轮,就看见一支支短箭在几条皮带的传输下,由上到下,从左至右依次填装至防护板内侧的个个圆筒中,每一“咔啪”声响起,就代表了一支短箭填装完毕。

以前的那种蜂弩机,在填装箭枝的过程中,即便是操作最为熟练的填装手,装填百支弩箭,也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即便是两三个人同时填装,也最多达到老者现在的速度,不过,柏舟也明显发现了,这个老者只是在“悠闲”的演示给他们俩看,并没有用出全部速度。

“下一处,是绞线。”老者在把那捆弩箭填装完毕后,来到另一个较大的绞盘边,开始转动绞盘。

如果说在使用蜂弩机的过程中,填装是最浪费时间的一个步骤,那么,这个拉动绞线就是最费力的一步。

要知道,西秦的弩之所以射的远,弓弩本身的工艺精良自是不必多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它的弩弦张力非常大,一般兵士单靠双手是无法拉开的。传统的强弩,例如踏弩或者叫腰开弩的弩具,使用时将身平坐地上,以弩平放面前。左右脚掌俱揣入拇内,紧接弩劈,撬上腰钩,钩住弩弦。两手拉腰钩索,两脚掌往前一蹬。劈体往后一倒,一齐用力,才能来开弩弦,挂上机括。

而西秦弩手营中统一配备的脚踏弩虽然没有这种强弩威力大、射程远,但是脚踏弩可以较为方便的让兵士上弦,不至于说在战场上还要坐着才能拉开弩弦。可即便说是方便,但顾名思义,脚踏弩的弩弦也不可以单靠兵士的双手拉开的,上弦时也需要用双脚踩住,使上腰力,方可以挂上机括。

也就是说,这蜂弩机的百个的机弩,数量决定了它所需要上弦的总力道是极为恐怖的,即便单个机弩由于体积小而使所需要的力道可能远不如脚踏弩,但毕竟要保证射程和威力,单个机弩的上弦力量也不会弱到那里去。

所以,以前的蜂弩机,即便是利用种种机械分摊劲力,绞盘,也需要数名精壮兵士,费大力气才可转动。而现在这名老者,虽说看模样也是费尽全力,布满老茧的双手上也是青筋毕现,但是只是靠他一人,却真的转动了绞盘。

只听齐齐的一声响动,意味着这近百架机弩已然挂上了机括。

这一切演示让柏舟和尉夫大为吃惊,如果这种武器可以大规模装备部队,那西秦人完全可以单靠这种蜂弩机横扫整个欧罗巴!这个大杀器,只要箭枝足够,那一般的敌军,来多少都不够它杀的。

须知,虽然说这个时期的远程部队都以弓弩为先,但是,它们的填装速度导致了他们一般不能成为决定一场胜负的关键(英格兰长弓手可能例外,当然,他们长弓的制作难度和一名合格长弓手的训练难度也决定了他们的数目不会无限多)。自古有“临敌不过三发”的说法,毕竟,没有敌人会在远程部队没有优势的情况下,傻傻地等你瞄准他们,从容发射。通常,弓弩手三箭过后,敌方的近战部队也就能冲杀过来,此时,身为远程部队的弓弩手,当然是要后撤了,而两方部队一旦短兵相接,远程部队要么就在一旁看戏,要么就抽出武器也去近战,总之,远程部队真正能起到作用的时候,并不是在两方主力对决的时候。

可这个改良过后的蜂弩机,相当于一人便可操作百支单发弩机,也就是说,只要有一百架这样的弩机,便真正可以做到万箭齐发。试想,即便是临敌不过三发,但三万只弩箭射出过后,阵前想必除了一个个刺猬,也不会有其他活物了。

那个老者看出来柏舟两人那种满意当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不过,这个时候,老者并没有再次面露得色,而是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两位大人,不要吃惊,这种机弩虽然上弦较为容易,但究其原因,只有一部分是因为老夫改良了其中的构造,更多的,是因为这种机弩的威力被我大幅削弱了,射程最多百米而已。”

尉夫不由一愣,最大射程为百米,那有效的杀伤距离只会更短,那也就意味着“临敌不过三发”的时间到这架弩机上就只能射出一发,连再次装填的时间都没有,虽然这还是一架很厉害的攻击武器,但实际作用,也就被大大削弱了。

柏舟心中虽然也有些遗憾,但是他明显的看出老者的神色中,仿佛不仅仅是遗憾,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便开口问道:“老先生,是不是这架蜂弩机其实还有改进的空间?”

这个老者听见柏舟这样一问,也没有多想,回答道:“确实,这其中的机械,有一部分需要承受极大的压力,也是改良之关键,木质物根本承受不住,而即便是精铁,也只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过按老夫的设想,如果能把精铁锻造的更为坚韧,那么,这架蜂弩机的射程也必将能有所提高。”

柏舟原本还想依靠自己那半桶水的物理知识,看看对这个老者有没有帮助,但这个老者说的显现是因为材料强度的原因,柏舟也就只能挠挠头,表示爱莫能助。

“老夫的第三处改良,是对这个车子的。”貌似这个老者也没有多在意柏舟的问话,接着说道:“改良这个车子的灵活性,当然,如果在行进状态,没有什么用,可如果静止时,这辆车子可以较为方便的转向,用另一侧面对敌军。”

这处改进,应该是这个老者也意识到,如果只能临敌一发,那么他的蜂弩机的实际效果并不大,所以就采用折中的办法,让这个车子在静止时,更容易转向,这样,发射完一面的弩箭后,可以立即转向,用另一侧的已经填装上弦完毕的弩箭伤敌。

不过,至于这个实际效果么,柏舟比较疑惑,不知道这个老者是怎么个想法,因为,要达到这么个效果,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这个车子,直接用两架蜂弩机交替射击就可以了。

似乎尉夫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不过他也不敢确定,只是试探性的问道:“这就是你采用战车的原因?方便交替射击么。”

尽管这辆战车的实际效果还需要在实战中检验,但从内心来说,柏舟和尉夫都已经十分佩服这个老者所制作的蜂弩机,尽管射程方面较西秦弓弩来说短的可怜,但不要忘了,这一切操作,只要一个人就足够了。所以,对于这个除掉蜂弩机现在还是跟普通战车没什么两样的东西,也不敢太过小视。

这个老者似乎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先是给了两个人一个哭笑不得的答案:“确实如此。”接下来,这个老者又说道:“其实,还有一个作用,不过现在我还没有做到。如果我能把这个车子在平地上固定牢靠,可以将绞盘套于马上,这样,我们可以使用马力代替人力,拉动更重的绞盘,那么,平时这些马可以用来拉运车子,战时就可以使用这些马力。不过,一旦车子固定,那就没有办法转向,况且还有那个原因,机械承受不住这样强的拉力。”

柏舟和尉夫隐隐约约明白了,这个车子之所以出现,不过是因为现在的这个“版本”的蜂弩机,还是一个半成品,也就是在目前来说,这个车子的出现还真的就是一个载具。

不过,话虽如此,柏舟对于这种新武器的威力还是十分看好的,虽然射程很近,但说不得在特定的时候能发挥重要的作用。

想到这里,柏舟开口问道:“不知这样的车子,您制作了几部。”

“三架。”这个老者说出的数目倒也合乎情理,毕竟这个属于“民营”科研机构制造出来的,都是样品,不可能有太多的数量。

“如果可以的话,这三架车子,能否卖给在下。”柏舟问道。虽然数量只有三架,形成不了什么规模,也成为不了西秦军中的杀手锏,但要知道,即便现在能迅速制造出来很多架,以柏舟现在的财力,也购买不了很多。况且,尉夫专程带自己来看这个东西,总不会单单让自己来欣赏的吧。

“卖就谈不上了,如果公子喜欢,觉得能对这次战争有所帮助的话,老夫甘愿奉送,不过……”这个老者,在谈到他的发明的时候,话还十分流畅,可到了谈条件的时候,明显是在反复考虑,吞吞吐吐的。

柏舟一听,没了下文,正要出声询问的时候,发现一边的尉夫对着老者偷偷地打着眼色,而那个老者仿佛接到命令一般,立马改口道:“不过,希望公子能好好爱护它。”

柏舟不由一笑,看来,这个老者似乎有求于自己,但是又不好明说,而尉夫对这点显然是知道的,只不过在他看来,现在提要求似乎不太合适,故而才有眼前一幕。

柏舟当下也不点破,既然连尉夫也觉得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自己也没理由故意去问:“这个自然,那就多谢老先生割爱了,晚辈还有些公务,听说尉夫和您也是老朋友了,我也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柏舟对着尉夫微微一笑,便离开了这里。

“你这个老家伙,怎么这么心急。”

“可是,如果现在不说,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是让其他人抢了先,那……”

“现在公子还要和勃艮第人决战,事关我们一族生死,他现在哪有那个功夫,你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要不是这次你这个蜂弩机确实不错,我都后悔带公子来了。”

“可是……”

“你放心,其他事情交给我。怎么说我也是上代矩子,这点忙我不会不帮的。”

“你还好意思说,身为矩子,居然对机关算术一窍不通。”

尉夫难得的老脸一红:“我说师兄,你要是再揭我短处,我就不帮你说项了。再说,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么,你也就在你的机关面前能装装高人,一旦要让你和其他几家争什么东西,什么话都不会说了。老祖宗的辩才都让你给荒废了。”

“哼,你居然敢威胁我,不知道谁家的儿子天天往我家跑,告诉你,我女儿可不会喜欢油嘴滑舌之辈。”

“我儿子可不是只会动嘴皮子的名家人。”

“有其父必有其子!”

“好吧,我错了,师兄。”为了自己儿子着想,尉夫觉得还是不要再和面前之人起冲突为好。

“在我面前,唯独你不能称为辩才。”老者面露得色,似乎比刚才看到柏舟两人吃惊时还要浓。

尉夫决定沉默以对。

当然,这一番轻声谈话,早已走远的柏舟是听不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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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今天只有一章,但有四千字。

第二十三章 战争潜力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三章 战争潜力

三日后,柏舟携八千西秦兵士,开赴巴塞尔。尉上、蒙家兄弟随行。

尉夫留守伯尔尼,同时继续招募瑞士当地民兵。先行招募出来的三千余民兵,已经被充作辎重兵,携带粮草跟随柏舟众人前往巴塞尔。而由于后续还需要招募数目较大的民兵,所以柏舟留下了一千多西秦青壮,用以维护伯尔尼的治安,同时也能稍微训练一下新招募来的瑞士民兵的军事素养。

毕竟,如果几万瑞士民兵被招募,而城中却没有一点属于西秦人自己的武装,保不准随时就可能生出来乱子。而且,伯尔尼离勃艮第一线的距离并不遥远,巴塞尔也不是勃艮第入侵瑞士的唯一通道,所以,在伯尔尼留守一些兵士还是很有必要的。

此时的西秦,可以说是倾全族之力,当然,和他们的老祖宗相比,为了长平之战,全国年满十五岁的男子尽皆入伍,还是差了点。不过,如果战事需要,柏舟说不得也需要这么干。

八千先行的西秦兵士中,八百人是西秦原本的精锐部队,铁骑、游骑二骑兵营共两百人,朴刀、陌刀二重步营三百人,弩手、轻步二远程营共三百人,暗机营不在此列。

三千西秦最为强壮的族人,身披原本瑞士亲卫的甲具。一半为长戟手,手持一人高的铁戟,身披半身板甲;另一半为剑士,手持两尺长的欧式长剑,包铁木盾,身披重型锁子甲。这三千族人也可以算是重装步兵,尽管,这两种武器,特别是剑,他们用起来并不顺手。

其实在中世纪欧罗巴大陆上,刀这种武器也是存在,但并不流行,也不受他们贵族的喜欢,因为在他们的军事理论中,“砍”这种攻击动作的行进路线是弧形的,而“刺”是直线,也就意味着“刺”比“砍”更为迅速,更不容易被敌人格挡;同时他们也认为,同等力道下,“刺”死“砍”伤。

但很明显,一个人用起来,“刺”的力量要远远低于“砍”的威力,在中世纪的盔甲技术下,可能用剑刺还不能击破对方的盔甲,这可能也是在游戏中,往往用剑的部队,都没有“破甲”这一属性的原因,不过,幸好,现在还相对贫瘠的欧罗巴,不可能有哪个国王让他的部队大规模的装备制作精良的盔甲,最多也就是皮甲上面镶嵌着几块铁皮,剑这种武器还是有它很大的发挥空间的。不过,这改变不了西秦人对刀的钟爱,当然,现在这个条件下,柏舟也无法要求更多,一把武器,一副皮甲就足以让他武装起来一个兵士。

余下的四千多青壮,都是身披由巴巴罗萨援助的皮甲,其中有一千人为骑兵,这其中一半的马匹也是由巴巴罗萨提供的。而西秦族中,其实还有很多富裕的马匹,只不过因为没有合适的甲具,也没有适合大规模骑兵作战的地形,密林、群山、丘陵,骑兵可以发挥的地方说不定还没有步兵多,所以现在柏舟并没有组建太多。

西秦族人不会缺马,实际上,也不可能缺马,只不过以前柏舟并不知道自己一族拥有马匹的具体数量,所以对于马匹这个东西,他一直是精打细算的。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的欧洲,马,特别是血统优良的马匹,是极为宝贵的资源,而且如果要组建重装骑兵,那一般二般的小马驹根本就不可能适用,所以,他在看到这么多好马后,第一反应不是拉它们上战场(其实,原本瑞士的地形也用不到大规模的骑兵),而是留下它们,作为种子,为西秦源源不断的生产更多的马匹。

不过,当他知道自己看见的马匹数量只是西秦人所拥有的一小部分后,第一反应是去哪里掠夺足够武装大规模骑兵的金币,诚然,在瑞士这边,骑兵可发挥的作用被大大削弱了,但是,无论是面对法兰西,还是意大利,骑兵在战场上,对于步兵来说,绝对是碾压式的存在。

要知道,千年来西秦人被逐出了较为富饶的中土,本身就过着半游牧半耕种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人均一匹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都还是体格健壮,负重极佳的品种。如果说在宋时,马对于赵氏王朝的人来说是奢侈品,身份的象征,那么马对于西秦人来说则是家居必备,很平常的玩意。而即便是其后的几十年迁徙生活,对于西秦人来说,养马也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马对于他们来说,战时为器,行时为步,饥时为粮,必不可少。

在西秦刚刚进入匈牙利境内时,匈牙利王当然也十分喜欢这些马匹,当时柏舟的父亲,上一代公子辰,便做主拿出五千马匹赠与匈牙利王室,条件是希望他们代西秦人暂时提供其余马匹的草料,而且由于松博特海伊并不适合圈养,所以马场的地点并不在西秦人的聚集区。这也导致了现在这个“西贝”柏舟,那时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么一笔“财富”。而尉夫、蒙山几人也不觉得当时是大规模使用骑兵的时候,毕竟,一无多余的甲具,二无合适骑兵发挥的地形,所以这件事情他们也就没有专门向柏舟提。直到今天,当柏舟决定使用巴巴罗萨的马匹时,才从尉夫那里得知,他们西秦人,看不上这些“瘦弱的小马驹”。不过,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柏舟还是决定把它们拉上战场。

剩下的三千青壮,虽然拿的武器各不相同,有的是西秦的制式军刀,有的是巴巴罗萨提供的援助,有的甚至是自备的武器(这主要是因为他们用不习惯欧洲人的制式武器),不过,让柏舟十分吃惊的是,他们几乎是人手一弓弩。

柏舟发现自己是第一次低估了西秦人的战争潜力,要是自己当时不单单知道自己的族人精于战阵,还有很多弓弩这种远程武器,那么当初征伐瑞士时,肯定还会多带些族人,不过转念一想,即便自己当时能多带些族人,西秦也没有多余的粮草可供他们长途使用,况且,这些族人也没有什么防护装备,不到像如今这般的危机关头,柏舟也不愿让他们上战场。就像现在,如果不是由巴巴罗萨提供了一部分的粮草,那么仅仅靠西秦现在的自身储备,估计也只够其他族人的过冬之用,轮不到用于军用。

诚然,这些弓弩无论从耐久性上,还是从威力射程上看,都远远不如西秦的制式军备,但是,要知道,勃艮第人的远程部队,射程上最多也就是这个水平,更何况,柏舟相信,精于狩猎的西秦族人,在弓弩的使用技巧上,要远远高于勃艮第人。

战争潜力,西秦族并不输于任何一个民族,如果愿意的话,柏舟甚至可以学他的先祖,民皆为兵,兵皆为民,粮草不够,就依靠掠夺,以战养战。

勃艮第人,洗好你们的脖颈,西秦一族的实力,并不只是你们看到的那一点。我们流出的血,比让你们十倍付之。

…………………

Ps:这一段烟酒反复修改,自认为已经比较合理,各位看官看看还有没有什么bug。接着会出现几个西秦特色兵种,或许,改称中土特色兵种更好些,毕竟,像陌刀之流,是唐时的代表。

第二十四章 巴塞尔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四章 巴塞尔

巴塞尔坐落于瑞士西北的三国交角,西北邻法兰西勃艮第,东北与神圣罗马帝国南北走向的黑森林山脉接壤;而莱茵河在此东注北涌穿城而去,将巴塞尔一分为二。

可以说,单单一个巴塞尔,就是三个国家的垂涎之地。而如今,这个战略枢纽掌握在西秦人手中,尽管说勃艮第人想要入侵瑞士,路有好几条,但是唯独经过巴塞尔的这一条,最适合大规模的行军,特别是一旦天气突变,那其他几条进入瑞士的山路,也等于变相被封死了。况且,地理位置绝佳的巴塞尔,对于勃艮第人来说,实际作用其实比伯尔尼还要大。

毕竟,他们是打着阿尔贝托的旗号来征伐瑞士的,伯尔尼终归是要交给阿尔贝托的,但这个巴塞尔,却是他们必夺之地。可以说,占领了巴塞尔,就相当于打开了整个瑞士的西北大门。

貌似现在勃艮第公爵并不着急攻伐瑞士,仅仅在莱茵河临岸的贝尔福地区驻扎了五千部队,算是先锋,虎视巴塞尔。

贝尔福地区北部是孚日山脉,南部是汝拉山,中部为河谷地带,地形十分复杂。特别是对于西秦人来说,这里更为陌生。

先行来到的蒙山,已经广派人手,负责收集这一地区的地形情报,但由于时间太短,所搜集到的情报只是一个大概轮廓,所幸,当地的瑞士人有不少都是经常在那一带活动的,两相应正下,得到的地图还算比较完整。

“父亲,看来,如果我们固守在巴塞尔,等勃艮第人所有大军集结完毕,那留给我们的机会就太渺茫了。”

柏舟一行人来到了巴塞尔,与蒙山先行会合。许久不见,特别是蒙家兄弟和他们的父亲,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但,大敌当前,大家都分得清轻重缓急,尉上、蒙止先行负责安置一道前来的万余兵士,而柏舟和蒙戈,则来到蒙山的大帐中,一同商议军情。

“确实,如果我们只能困守在巴塞尔,这个小城堡肯定挡不住对方数万大军的轮番进攻,一旦在这里,我们的主力被黏住,到时候我们就是想再放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蒙山点头说道。西秦人虽然不畏惧牺牲,但是如果就这么和勃艮第人纠缠在这里,可以说,西秦人消耗不起。

柏舟看着面前由蒙山属下手绘的地图,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头的地方,“只有五千人?勃艮第人不会自信到只要五千人就可以消灭我们吧。”

如果说勃艮第人和法兰西王室达成和平协议,那么,勃艮第人现在完全有能力调集更多的兵士来到这里,而偏偏,在这么个贝尔福地区,他们只是部署了五千人。要知道,大军的调度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进行完毕的。起先按照柏舟的理解,既然勃艮第公爵特使在纽伦堡已经明确发出开战的信号,那么他们就应该早有准备,最起码,在这里,他们也应该驻扎了几万人的部队。

即便或许他们在法兰西东南一线还在与王室的部队有所纠缠,但调集一部分部队过来也应该完全没有问题,而不是现在,这五千人与其说是从战场上调度下来的,反而更像是原本就驻守于这里的城防兵。

柏舟自纽伦堡回来,征集军队,率军北上,这一系列军事动作所消耗的时间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即便是如巴巴罗萨所说的那样,高卢人的办事效率低的可怜,那也不应该在这里只驻扎了五千兵士,难道勃艮第人不怕自己一方先行吃掉这五千兵士么?

事若反常必有妖,想到此处,柏舟有开口问道:“蒙将军,你到来的这段时间内,勃艮第人从来都没有再向这里增派兵士么?”

“没有,我来到巴塞尔时,这些人就驻扎在这里。”蒙山似乎也感觉出来了柏舟的疑惑,其实,他对这一切也很迷惑,毕竟,单从贝尔福地区的驻军来看,勃艮第人完全没有攻伐瑞士的企图:“我也曾经考虑,是不是对方并不打算从这里进入瑞士,而是另挑别路。这里的驻军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但是,除了这巴塞尔,勃艮第人想进入瑞士,就必须翻越高山,而现在这个天气,随时都有可能下雪,特别是沿线的许多山峰上,都已经飘满了积雪,别说大规模行军,就是小股部队深入,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得不说,错综复杂的山脉,是瑞士天然的屏障,在黑火药没有发明的年代,想开山铺路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这些山路,也必然会利于敌人的小股部队渗透,但是这里有两个问题,第一,如果勃艮第人真采取这个方法,以西秦目前的实力,也无法去管那么多,只能加强戒备,防止他们在瑞士境内制造混乱。第二,这种小股部队渗透的军事行动,已经可以算是特种部队作战了,在中世纪,大家的思想并没有那么前卫。特别是因为在现在这个条件,通讯只能依靠最原始的工具,如果只是派一两支小部队去实行特定的任务还好些,如果是要他们配合主力部队的行动,那就真的是难如登天了。

“那看来我们只能理解为对手行动太慢?”蒙戈在一边,也是不很确定他自己所说的答案。

“不应该,据我所得到的消息,这个勃艮第公爵是一个通晓军事的家伙,并不是什么白痴,即便是他手下的军队效率很慢,但也不该慢到这个地步。”蒙山说道。为将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虽然对于整个西秦来说,整个欧洲都是陌生的,但是,蒙山想要多多少少了解一个相对知名的公爵,只要有心,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见招方能拆招,而现在,都知道对手是一个强大的剑客,但偏偏这个剑客,并不急于出招,仿佛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寻找自己的破绽,这样的感觉,确实不怎么让人高兴。

“原本按我的打算,我们有两条路可以走。”既然不知道对手的出招方向,索性便不再头疼这件事情,转而踏踏实实选择自己一方目前可以采取的动作,蒙山一生身经百战,什么样的对手没有遇见过,这次是因为自己这方在情报方面的劣势太大,让勃艮第人抢得了先机,不过,这并不是什么灾难性的事情,只要稳住自己的阵脚,便不会出现太大的破绽。

“要么,我们索性便主动放弃这巴塞尔,沿路设伏,依靠地利和勃艮第人周旋,尽可能的切断他们的后路,把这些进入瑞士的勃艮第人围困在群山之中;要么,我们分出一部分兵力,绕过贝尔福地区,袭扰勃艮第人的补给线,我方主力在巴塞尔与敌决战,让巴塞尔成为他们的血肉磨盘。”蒙山的声音并不大,但其中高昂的战意却是表达的清清楚楚。尽管,他也明白,这两条路,都不是那么容易行走的。

…………………

Ps:讨个收藏,推荐。看到有同学说不清楚我这里到底在写历史还是游戏,烟酒这里稍微解释一下,主体是历史军事,架空的,但采用了许多全面战争的设定,特别是后面会有的建设部分。至于说为什么放到游戏的分类,而不是历史,那是因为烟酒是新手,不知道这个分类会有那么大的差别,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向编辑申请更换分类的。

第二十五章 诱饵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五章 诱饵

如要放弃巴塞尔,与勃艮第人周旋与瑞士的群山之中,先不说西秦一方对于这一区域的地理环境也不是很熟悉,占不了什么地理优势,就算是能把勃艮第人的主力部队包了“饺子”,可人数上的差距决定了这个“饺子皮”肯定会非常的薄,随处都有破掉的可能。而这个包围圈一旦破掉,那西秦军队面临的就是被反包围的态势,那样的话,西秦的主力可以说反而被交代进去了。

如果选择第二条路,分出部分士兵,袭扰勃艮第人的补给线,同时主力驻守巴塞尔,依靠巴塞尔这并不健全的城防体系,拦截对手的攻势。这样做,就是实打实的对拼消耗,哪一方先抗不住,哪一方就是失败者。问题是目前看来,最有可能先抗不住的是西秦一方……

谁都无法未卜先知,这两条路孰优孰劣现在也尚未可知,柏舟沉声说道:“既然勃艮第人现在不着急进攻,那我们更不用紧张。尉夫在伯尔尼还在不断的招募新兵,而那群日耳曼人想必也能明白这场战斗他们躲避不了,终究要发兵与我们会和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现在不干脆先吃掉这五千人。你们看,如果我们占领这贝尔福地区,几乎是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地段,比起巴塞尔,更是易守难攻,而且,最重要的是,占领了这一地区,勃艮第人的大门就等于被我们给打开了,那样的话,这块战场上的主动权可就交换到我们手上了。”蒙戈的目光,从地图那里收起,开口说道。

蒙戈说的不无道理,这五千人,尽管战斗力未知,但从蒙山侦查所得的情报上面看,都是一些在欧洲大陆很常见的矛兵,身着皮甲,连弓箭手似乎都很少,这样的五千人,战斗力应该不会强到哪里去,西秦即便不算上瑞士当地新招募来的民兵,还有八千兵士,以八千对五千,而且西秦兵士几乎人手一弓弩,吃掉驻守在这里的勃艮第人应该不成问题。

蒙山对这个提议也不由心动,他刚来巴塞尔时,就有打掉这部分敌兵的想法,但那个时候,他手下除了亲卫队,可以说没有一兵一卒,所以也就暂时压制了这个想法。但现在西秦主力已到,尽管人数上没有勃艮第人的主力多,但是先行吃掉这五千人,确实是个不错的注意。

不过,蒙山虽然心动,但却并不赞同这个提议,他指着地图,对着蒙戈和柏舟说道:“你们看这个贝尔福的地形,南北侧都是高山,西边临近河流,东边就是巴塞尔,而那群勃艮第人就驻扎在中间的河谷地区,如果我们冲进去消灭他们,表面上看是他们没有什么退路,可万一敌人在山上也埋伏有军队,截断了我们的后路,那我们就等于是钻进了他们的口袋。”

蒙山一生大小百战,尽管他是属于那种冲锋陷阵型的将军,但是他丰富的战场经验告诉他,这个地区,绝对是敌人埋伏自己、引诱己方深入的绝佳位置。虽然蒙山派出的几波斥候都没有在贝尔福遇到过其他勃艮第部队,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在贝尔福,就没有其他勃艮第部队的存在。蒙山也曾考虑过,说不定,这一地区内,勃艮第兵士的数量远远不止五千人,而这五千人,只不过是他们派出来丢给西秦吃的诱饵而已,其他部队都在埋伏着,就等着西秦去吃掉这块有毒的诱饵。

可这一切,只是蒙山的猜测而已,因为毕竟他们不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其他军队,即使有,到底有多少,也是一个问题。

柏舟望着地图,思索了良久,突然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不由露出笑容,开口说道:“蒙戈,等会儿你写封战书,不要什么文采,就直接骂他们,说我们明日出兵,与他们决战。”

“公子三思,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些。”蒙戈在听完他父亲的这一番话后,也发现自己当初想的有点儿简单了,这个贝尔福地区,就是个天生的口袋,任谁钻进去,一旦被人截断了后路,想再要出来那就只能问老天了。可现在,公子却又决定攻打对方,在蒙戈的想法中,难不成公子可以肯定这里面,只有那五千勃艮第人?

蒙山却没有再说话,而是把目光又转到地图上,仿佛又在思索般。诚然,蒙山是看着柏舟长大的,知道柏舟除了读过一本《尉缭子》以外,也没读过什么兵法,但在柏舟亲率兵士征伐瑞士成功后,也知道了这位少年公子并不是什么只懂纸上谈兵的家伙。现在,在明知对方很可能在贝尔福一线有所埋伏,还敢这么干,必然是有他的考虑。

“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柏舟对着蒙戈笑了笑,“最好加上一句话,‘就算你们身边还有伏兵,我们也会踏平你们的营地’。”

“公子,这……”蒙戈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既然公子知道对方可能有后手,还敢这么做,那就是说明他有一定的把握。

“公子是料定他们的伏兵数目不多么?”蒙山又认真地看了一遍地图,还有这些日子斥候送过来的情报消息,大约算了算数目,发现,即便在贝尔福地区有伏兵,满打满算应该不会超过三万人。

“嗯,不过,即便他们的伏兵我们也能战而胜之,但是,明天我们的主要目标也不是那些藏头露尾的家伙,还是那个鱼饵。我要让勃艮第人知道,有时候,鱼吃饵是不需要碰钩子的。”

贝尔福一地,能正常驻扎的地方,也只是在中间的河谷地区,而这些区域,并没有发现有其他敌人的出现,毕竟,要埋伏,谁也不会让伏兵驻扎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而这些可能存在的伏兵,就只能蹲守在两侧的孚日山或者汝拉山上,但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他们要隐蔽,不敢让西秦的斥候兵发现,而且还不可能离河谷营帐太远,就决定了他们不敢公然的生火做饭,可这么多天下来,不吃一口热饭,不喝一口热水,在夏季时还好说,可现在这个天气,如果一点儿热的东西都没有,特别是在晚上,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撑过来的。所以,他们可能埋伏的地点,就只剩一些较为隐蔽的山坳或者岩洞,在这些地方,即便是在晚上升起篝火,也不会太引人注意。不过,这样做就决定了他们部队的数量怎么算也多不到哪里去。

毕竟,如果说他们的部队可以在汝拉山或者孚日山上随意埋伏,那他们想隐藏多少人,估计西秦斥候都找不到,可问题是,既然他们布置的“鱼饵”就在那里,那他们的可以埋伏的地方,要么,就在营地周围,可以方便增援,要么,就在山口处,可以让他们困住西秦兵士。即便是两个地方都有,那他们可以隐藏的地方,屈指可数。

………………

Ps:天好冷,也木有暖气,如果不喝点酒,暖暖身子,手冻的就没有办法码字。

第二十六章 克洛德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六章 克洛德

当然,即便伏兵的数量尚在西秦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柏舟也不会选择和他们死磕,因为,吃掉鱼饵是一回事,碰不碰鱼饵上面挂着的鱼钩就是另外一回事。

既然勃艮第人那么好客,自己当然不能辜负他们的一番好意,再怎么说,让他们还在埋伏着的部队吃了好些天的冷风,自己不表示表示,那岂不是真让勃艮第人以为他们自己才是瑞士的主人?

“公子,我们明日要在何时何地与他们决战。”蒙戈已经着手准备撰写战书了,可问题是他突然想到,这个“明日”可以代表的时间跨度对于一场战斗太长了些,而且这个地点的选择也没有明说,自己有必要向公子问个清楚,看他是如何说的。

柏舟笑着对蒙戈回答道:“只用写上‘明日’就好,地点么,也不用写。”

这下蒙戈更不理解柏舟打的算盘了,只听得柏舟又接着说道:“这才是明天有意思的地方,如果写的太明白,可就不好玩了。”

话说到这里,蒙戈似乎感觉到公子要干什么了,脸上也不由露出了奇怪的笑容,说要决战,可偏偏不写具体的时间地点,那这意味着什么,不难理解。

“是,公子。”

贝尔福地区,勃艮第营帐

“克洛德,我的兵士已经在这该死的山上吃了半个月的冰水了,你还让我等下去?告诉你,如果再这么等下去,老子不干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对着面前一个正襟危坐的男子,咆哮道。

壮汉的旁边还有三个身披盔甲,一看模样就知道也是一军统领的家伙,似乎他们对面前这位到现在为止还一副风轻云淡装的男子也是十分恼怒,在那个壮汉说完后,其中一个也立马帮腔道:“对,老子也不干了,为什么你的兵士可以在河谷内享受,而老子的兵就只能在山上挨冻,我不服气!”

“哦,”这位处于暴风中心的中年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紧张的神情,反而露出一副好奇的样子,站起身子,对着那个刚说完话的男子走前了两步,似乎是第一次认识面前的人,带着一种十分感兴趣的口吻,说道:“那你说,怎么才能让你服气?”

那个刚说出自己不服气的汉子,在看到对方向自己走来后的一地反应是立马后退了两步,可突然发现自己这边这么多人,似乎不应该这么胆怯,当即止住了后退的脚步,开口回答道:“让你的士兵也到山上,和我们一起,那样才公平,我们才服气。”

这位并没有佩戴盔甲,只是一身闲散打扮的中年男子,听完那人的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贝当,你所谓的服气,只不过也是让我的兵士也上山和你们一起受苦么?”

“没错。”不光是这个贝当,其他的几位将领,包括一开始发话的壮汉,都随声附和道,“克洛德,别人怕你,但我们几个人可不怕你,大家都一样,别仗着公爵大人现在看好你,你就可以骑在我们的头上。”贝当似乎觉得单单是一个“没错”似乎突显不了他的“威严”,又啰啰嗦嗦说了很多,不过,越是这样,似乎越发显得声色厉苒。

“我明白,贝当、达索,你们的父辈都是跟随菲利普公爵大人来到勃艮第的大贵族,我一个骑士出身的破落贵族当然不能和你们相比。”克洛德脸上的笑容越发显得灿烂了,连说出的话似乎都显得“软弱可欺”。

不过,他面前的这几个所谓的大贵族,可是知道这个克洛德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特别是当他笑容明显“灿烂”时,更是他发怒的前兆。

最先挑头说话的壮汉,就是刚才克洛德提到的达索,感觉这样做似乎也不能解决问题,而且万一惹这位生气,就他们这几人,似乎还真不是他的对手,立马上前,开口说道:“我们这次来,不是和你吵架的,只不过想知道哪些异族人到底会不会来,万一他们不来,我们这些日子吃得苦不就白费了。”

“我又决定不了他们的思维,他们到底会不会来,我怎么知道?”克洛德耸耸肩,表示对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

“什么!”这些前来讨个说法的将军、或者也可以说是贵族们,没想到克洛德这次承认的这么干脆,越发感觉他们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明明是可以直接带兵攻破巴塞尔的,却偏偏受制于此人,被勒令上山埋伏。本来如果对手真的会钻进来,那他们也认了,可现在原来他们十几天吃的苦,只是为了一个不知道的结局,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克洛德,你这次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众人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卫兵捧着一卷羊皮纸,来到了营帐内,而那卷羊皮纸,就是由蒙戈写的战书,只不过,蒙戈是用小篆书写的,在他书写的下方,还有一部分才是勃艮第人能看懂的拉丁文,这是由别人帮忙翻译的,毕竟以蒙戈现在的拉丁语水平,还书写不了什么文字。

“各位,说法来了。”克洛德笑了笑,只不过,在场的几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一小卷羊皮纸给吸引了,并没有发现,克洛德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阴霾。

……………

Ps:今天压力有点大,导致状态不好,本来想的今天就开始恢复两更的,结果唯一一更还拖到现在。下星期分类强推,肯定要一天两更。

烟酒要入party,可一大推文字要写直接把我吓傻了,自从高考后,就基本没再动过什么笔,都是电脑打的。这次看到要写厚厚一叠材料,我当时弱弱了问了一句,能用电脑打么,结果可想而知。最为坑爹的是要回到以前上学的地方开证明材料,茶几啊。

第二十七章 破落的骑士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七章 破落的骑士

克洛德,在进入勃艮第公爵约翰的视线之前,不过是一个小骑士罢了,而骑士这个封号,严格说起来连一个贵族都不是。在重注出身资历的中世纪,他的确没有资格指挥这些个爵位至少同样为子爵的贵族们,也肯定不会被这些“根正苗红”、靠祖辈蒙荫而掌握军权的将领所认可。

一如达索、贝当,他们的父辈是跟着第一代勃艮第公爵菲利普来到了这块土地上,曾经立下的功劳绝对能让他们的后人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安安稳稳的在勃艮第立足,更何况,这些后人还是有那么点儿本事的,所以,他们从心底肯定是看不起这个破落的“子爵大人”。

但是,克洛德,是约翰手下为数不多的,敢动“歪脑筋”的人。这种人,可以叫做智者,也可以叫做阴谋家。他在军事和政治上的造诣,足以引起约翰的注意。

整个欧洲都知道,或者说都认为,约翰之所以要带领勃艮第脱离法兰西,转而与英格兰人结盟,是因为在查理七世所举行的那场谈判中,被人刺杀所致。可以说,因为这么个借口而脱离法兰西,最起码在道义上,勃艮第人不吃亏,甚至在后面征伐王室土地时,勃艮第人还能举起“正义”的旗帜,因为,他们这样做叫复仇。

但人们不知道的是,这只是勃艮第人弄出来的一个圈套,准确说,是克洛德建议约翰公爵所设置出的一个圈套。在奥尔良人刺杀约翰之前,其实勃艮第人是先行派人去刺杀过奥尔良大公,虽然同样是失败,但是后面的目的达到了,就是让奥尔良人更为记恨勃艮第人,但是又不能有所行动,毕竟,虽然大家都知道和奥尔良大公有仇怨的,还有能力派出刺客刺杀他的,也只有约翰公爵,但是没有证据,奥尔良大公也无法在明面上采取报复。可随后,在王室举行的谈判中,他也准备采取同样地办法去报复勃艮第人,但奥尔良大公忽略了,这个地点的敏感性,在王室的暂住地施行刺杀活动,无论成败,无论有没有证据,法兰西王室的这个黑锅铁定是背定了,而勃艮第公爵也就以此为借口,脱离王室的管辖,转而以独立公国的身份和英格兰人结盟。

可以说,这一切,让勃艮第公爵约翰不得不看重克洛德。而随后的与法兰西王室的交战中,克洛德也屡获战功,证明他不单单只是一个阴谋家,包括这次与法兰西王室谈判,捕获贞德的行动,都是克洛德一手策划的,这也使得他更加坐稳了子爵的位置,也让一部分勃艮第老牌贵族认可了他的能力。所以,在这一次征伐瑞士的先锋军中,他以子爵的身份,统领了好几位爵位同为子爵的将军,其中一个,达索,甚至还是伯爵。

不过,阴谋家终归还是阴谋家,他最大的几个功劳是没有办法摆在台面上的,所以,即便在勃艮第,有很多老贵族认可他的能力,但同样,也有很多人,特别是年轻的贵族,看不上这个靠着小聪明起家的破落贵族。但是,碍于公爵大人的威严,他们也不好直接反对,而且,这个“阴谋家”为了自己的利益,仗着公爵的看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先前已经有一个子爵在这个家伙面前吃了大亏,要不是其他老贵族极力求情,甚至连爵位都保不住,所以,也使得其他人对克洛德有一种莫名的惧怕。

这次征伐瑞士,以他为首,本来就使达索几人心存不满,而且,原本明明可以直接攻破瑞士大门——巴塞尔,却被拖到现在,还使自己手下的兵士吃了这么多天的苦头,这让达索、贝当他们如何能服气。

不过现在,这份西秦人“及时”送来的战书,确实让他们暂时压下了自己心中的不服。毕竟,他们也不傻,如果能在贝尔福这一地区尽可能多的歼灭西秦人的主力,他们在后续的行动中,必定能减少很多阻力。不过,压下心中的不满,这也只是暂时的,因为在他们看来,勃艮第的兵士,完全是可以压制那些异族的杂牌武装,既然能正面击溃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在贝尔福逡巡不前,反而给了异族人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可以集结兵力。

克洛德反复看了几遍这份送来的战书,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不过他也没多说话,只是把这份战书递给了达索,让他们几位互相传看。

克洛德之所以这么“谨慎”,到现在还驻扎在这里,是因为他是勃艮第中为数不多的几位不敢小觑西秦战斗力的贵族。他对这些异族人了解同样不多,和其他人一样,能推算出来西秦人的战斗力,也是从阿尔贝托,这位真正和西秦人交过手的瑞士大公子嘴里听来的。

但从阿尔贝托口中,得到消息让很多勃艮第人都认为,这个家伙是被人打傻了,或者是瑞士的军队都是一些白痴,毕竟,即便是被偷袭,几万人的部队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被不足五千人的敌方给击溃,就算是几万头猪,那对方也要杀好长时间。

所以,很多勃艮第人都还是想当然把西秦军队定义为有一定战斗力的雇佣兵性质的杂牌武装,并没有真正放在眼里。但克洛德不同,他还算是了解阿尔贝托,也和前瑞士大公的小儿子安德列亚斯有些交情,知道这两个人虽然在外人看起来都是些只会争权夺利的无能之辈,但是在军事方面的造诣,毕竟都接受过前瑞士大公的悉心教导,不会比一般的勃艮第将领差,这也让他认识到,西秦,这个从遥远东方迁移而来的异族,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对手。

这也是克洛德为什么一直把勃艮第的两万先锋军隐蔽在这里的原因。不是他不知道刚开始的巴塞尔,几乎等于不设防一样,是因为他知道,攻破几乎无人防守的巴塞尔,很简单,可一旦攻破了巴塞尔,那直到伯尔尼的那一路上,他们的大部队必然会遭受西秦无尽的骚扰,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抄了后路。这是克洛德不得不考虑的,所以,他现在希望的是,能把西秦人的主力,从瑞士勾引出来,争取在勃艮第的领土上,消灭他们,这样,他们在入主瑞士的过程中,受到的阻力必然会大大降低。

他的想法无疑是比较谨慎且正确的,也是约翰公爵同意的,所以,至今为止,公爵那里尽管收到了很多大贵族指责克洛德消极怠战,建议撤换统帅,但是公爵并没有直接给克洛德压力。而克洛德的为人也决定了他不屑于给面前的这几个“莽夫”解释他的考虑,何况,他也明白,这些家伙之所以不满自己,不单单是因为不同意自己的“战术层面”,更多的是看不起自己的出身。

现在,西秦人的战书已经送达了,两方之间的第一次对决,在明天也就能有一个分晓,可是,克洛德反复思量这一战书,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西秦人,真的这么容易上当么。

Ps:第一更到,这是补昨天的。今天发现收藏居然掉了五个,果然断更要不得啊。这是信用问题,烟酒诚挚道歉。

第二十八章 兵者,诡道也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八章 兵者,诡道也

“这些异族人懂不懂规矩,哪有发来战书却不写时间地点的。”贝当看完这份“双语”战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不标明时间,难不成让自己的军队列阵干等他们一天?不注明地点,难道他们认为这么一大块地方都是战场?如果对手强势,那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但现在这个情况,摆明是那些异族人在戏耍自己。

达索看完,也同样开口说道:“这是什么战书,我看他们根本就没有诚意与我们打一仗,这只是他们胆怯的表现。笑话,满打满算不到一万人的部队,凭什么和我们正面抗衡。”话说完,达索发现这样说貌似也不太合适,毕竟,他们这边的克洛德也同样没有打算和异族人正面抗衡,而是用的“诡计”,说到底,他们同样没有“诚意”和对手打一仗。

这也让达索他们很不屑克洛德的做法,一个真正的骑士,应该堂堂正正地从正面击溃对手,搞这些阴谋诡计,都只是小人所为。破落骑士到底只是一个破落户,一点儿也不懂得真正的骑士之道。要不是自己临行前,父亲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和这个破落户对着干,他现在真想拉着自己的部队,离开那个寒冷的鬼地方,和异族人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中世纪的欧洲,骑士只是一个封号而已,所有贵族都是骑士,但骑士不一定是贵族。

克洛德仔细思索着,发现自己是不是太高看对手了,因为阿尔贝托的影响,让自己以为对手是和自己一个级别的,所以才导致自己现在感觉到有一丝隐隐地不安。不过,转念想之,就算是对手和自己一个级别的,那自己如果发现对手在贝尔福地区只有五千人驻扎,最佳的决策也应该是吃掉这部分兵士,夺取这一地区实际控制权。

自己其实真没有必要觉得有什么不安,最差的结局也就是对方发现自己这边不只是明面上的五千人,他们不再大举进攻而已,这样,自己虽然没有取得什么战果,也不会损失些什么。而如果对方倾全力进攻,试想,自己这边一共有两万五千名刚从西边一线撤换过来的兵士,还都是一些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老兵,而西秦那边,满打满算也不过增援来了万余军队,而且,据内线消息称,这万余部队中绝大多数还都是一些刚刚募集而来的平民,战斗力可想而知。这样算,自己如果还能败了,那才是上帝开的玩笑。

想到此处,克洛德也收起了心中那最后的一丝不安的感觉,开始吩咐达索几人回到各自营地,准备明日的决战。

不过,这些个贵族将军,以要保存精力为由,非得留在这片河谷内的营地休息一晚,克洛德知道他们的目的,一群正常的男人,憋了十几天的欲火,是要开心一下。刚开始他们随军的女人,都被留在了河谷营地中,这些家伙忍了那么长时间,加上现在他们的“借口”又这么充分,克洛德实在犯不上在这么一件小事上和他们争吵。尽管克洛德更加不屑这些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家伙,但明天的战斗,这些将领才是真正的主力,况且,克洛德不认为还会出现什么变数,就由他们去了。

对手故意不说明时间地点,摆明是在提醒自己,他们可能要使什么花招,不过,在绝对的实力差的面前,任何花招都是不堪一击的,虽然,克洛德自己一向是阴谋的爱好者,但如果有机会让自己以绝对的实力去碾压对手,相信,这一定会是一种不错的感觉。况且,克洛德自信,要比起“阴险”,对面的异族人肯定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不过,克洛德忽略了致命的几点,首先,柏舟对贝尔福的控制权,没有那么在意,因为柏舟明白后世前辈们总结出的一个道理,在自身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也就意味着,柏舟决定攻打他们,并不是为了夺取贝尔福,只是为了尽可能的歼灭勃艮第人的有生力量,这一点,就意味着在战略目标上,克洛德就搞错了西秦人的目的。其次,西秦这上万军队,抛开三千瑞士当地农民兵不谈,剩下的八千兵士的战斗力,可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只是一些简简单单地平民,相反,这些平民几乎每人手上都沾过血,也就是说,他们是真正杀过人,而不只是单纯的“见”过血罢了,如果说勃艮第这些兵士都是上过战场,跟随着大部队也都参加过战争,但对于西秦,对于杀出一条西迁路的西秦平民来说,这些勃艮第兵士,还都只是一些新兵而已。

最重要的是,论起“阴险”,克洛德真的就有资本自信么?要知道,他被人冠以“阴险”的名头,是因为他很少和对方正面作战,这在中世纪的欧罗巴,是那些自命出身不凡的贵族所不齿的,尽管他们也经常不会老老实实地正面作战,一旦机会来临,偷袭、埋伏也是他们的最爱,但没有一个像克洛德那样,花招如此之多,行事如此之卑鄙,所以才称他为“阴险”。可对于西秦人来说,这都只是小儿科而已,论起排兵布阵,奇袭诡道,克洛德连孙子辈都排不上。中土大陆上,春秋之前,作战似乎还讲究一个“义”字,双方明刀明枪,正正经经打一场“仁义”之战,可在之后,各位兵法大家让世人知道,有时候,战争是一门血腥的艺术,取胜,这这门艺术的唯一标尺。在这门艺术课上,克洛德只不过是刚刚及格而已。

以正合,以奇辅,在贝尔福,西秦要给勃艮第人好好上一课,告诉他们,什么叫做兵者,诡道也。



Ps:第二更到,这是今天的。十一点左右再更一次四千字的大章,两章合并的,算是补偿,呃,是补过。

各位书友,念在烟酒少有的努力下,收藏、推荐怎么不得意思意思?

第二十九章 虚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九章 虚

入夜,巴塞尔城内

寒风吹拂着整个城市,莱茵河也在宁静的夜晚悄然流淌,这个时候,仿佛整座城市都已入眠,只有城墙上那点点火把,证明着这个城市其实并不那么平静,至少,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与此同时,巴塞尔城外,密密麻麻数千支火把集中在一起,映红了整个夜空。

如果不是由于这其中不时传来的吵闹声,还有抱怨声,估计一般人都会以为这是一支部队,当然,也可以理解成一支没有经受过什么正规训练的部队,几千名杂牌武装聚集在一起,发出些声响是很正常的,特别是在午夜时分,又顶着寒风,普通人都会或多或少抱怨两句,也会不自觉的走动两步,活动活动寒冷的身体。

这些人,是那些跟随柏舟一道从伯尔尼过来的三千瑞士民兵,加上蒙山在巴塞尔当地临时招募的一两千民兵组合而成的,今天晚上,他们是主角,虽然这些家伙的战斗力不怎么样,但在一些特定场合,还是能发挥一些作用的。

比如说今夜,派出部队只是一种试探,这个任务,明显用不着西秦的那八千子弟兵,远道而来的他们,现在更需要的是休息,养足精神,才能更好地准备白天的“决战”。

而这些可怜的民兵,也要有民兵的觉悟,近五千人聚集在一起,几乎人手两支火把,对于柏舟而言,这样做在黑夜中可以显得他们的兵士数目更为庞大一些,而在民兵看来,却是又多了一支可以取暖的道具。

“公子,子时已过。”尉上又紧了紧他身上明显不合身的盔甲。其实这次试探,用不到身为“谋士”的尉上过来,可他似乎觉得既然公子还有蒙大将军都亲临了一线,而自己却躲在后面,说不过去,便要求与大家一道前来。

对此,柏舟也没有多说什么,表示了同意。而柏舟之所以同意,是因为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柏舟探查过尉上的属性,发现他居然还不是一个“将军”式的人物,这让柏舟很诧异。按照平常柏舟对尉上的了解,在统兵作战方面,尉上的水平就算比不上自己或者是蒙家兄弟,但担任一方统领,能力上应该是足够的,至于说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不是一个“将军”,柏舟也考虑了很多方面,他认为最靠谱的一个猜测,就是尉上到现在为止,作战“经验”还不够多,并没有达到开启“将军”的条件。在游戏“全面战争”中,如果一支部队在没有正式将军的统帅下,获得了胜利,那么便有可能转化出一个“将领”的,这其中,应该就牵扯到“经验”的问题。

尉家历代毕竟都是以文为主,亲自上战场的机会不多,所以尽管他们的实际能力不差,但都没有达到开启“将军”的条件,当然,尉夫是一个特例,在西秦西迁的一路上,他没少亲自上战场。如果说柏舟真要验证这一猜测,就让尉上亲自指挥一场战斗就可以了,不过,现实的状况是,柏舟不是在玩游戏,他不可能拿一族的命运去验证一个可能的猜测。尉上目前还只是一个“随从”式的人物,对于西秦来说,损失其实并不大,毕竟,有蒙家人在这里,西秦现在的将军数量完全足够。所以,在柏舟看来,可行的办法就是让尉上尽可能多的参加战斗,尽管这样他所能得到的“经验”并不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终归会有机会达到的。

“子时已过,那么现在可以说是‘明天’了。来,让我们先给那些勃艮第人第一个惊喜。”在火光的照耀下,柏舟下令前进,目标就是勃艮第人在贝尔福河谷中的营帐。

不到五千人的部队,说实话,看起来真不怎么壮观,特别是这些民兵还真的没有脱离“民”的特征,一路上该聊天的聊天,尿急的就顺道离开队伍,自行解决。也幸亏柏舟并不是拉这伙人上去厮杀的,要不然,别说对手明处也有五千人,估计哪怕对面只有三千正规兵士,就能杀得他们这群“民”原路再逃回去。

不过话说回来,柏舟现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勃艮第的斥候在第一时间就能发现自己,通知回去,让他们能早做“准备”。当然,如果自己这样大摇大摆的行进,那些勃艮第斥候还发现不了,那柏舟这一行人还真得回去重做打算,必须把对手的这种“无能”特点也考虑进去。

事实上,勃艮第的斥候还是相当敬业的,在西秦一方出城时,就把消息传了回去。

克洛德此时也没有入睡,毕竟,对他而言,明日的决战同样重要。虽说公爵大人也会亲自率兵征伐瑞士,但如果自己能提前率领这两万五千先锋军攻破瑞士首府伯尔尼,那么,他在勃艮第的地位将有一个质的提升,以往那些不服气自己的人,也会因为这次战斗,而认可自己,最不济,也能堵住他们的嘴巴。而且,如果这次自己做的足够漂亮,说不定公爵大人还会赏给自己一个块封地。要知道,在中世纪的欧罗巴,有封地的贵族和那些没有封地的贵族,完全是两个待遇,不光是面子上好看,资金方面也更为充裕,而克洛德,也能因此而组建自己的班底,不用再到处去阴奉阳违,要知道,他现在直接统属的这五千兵士,还是公爵大人“借”给自己的,并不是真正属于他的武装。

而还在筹划“明日”作战细节克洛德,听闻斥候的通报,脸色不由大变,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异族人会提前到来。毕竟,虽然此时的欧洲已经普及了公历,也知道一天由二十四个小时构成,但在一般欧洲人看来,太阳的升起才意味着新的一天的到来,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时钟点,虽然按道理来说,已经算是第二天,但这明显不是自己本方所预料的“明天”。

不过,克洛德也明白,这是在战争,没有人会在战争进行中去评论谁是谁非,这些东西,只有在胜负分出时,才会有“无聊”的人去评价。他现在立马吩咐斥候继续保持监视,随时通传消息,然后派人去把那几个现在还不知道睡没睡的家伙给叫过来。

不得不承认,贝当、达索几人现在还处于精神亢奋的阶段,虽然在“关键”时刻被人打断,让他们愤怒地想拔剑杀人,但在听到原因后,他们立即回复到作为一个“军人”的本来面目——一脚踹开还黏在他们身上的粉嫩,提起裤子,骂骂咧咧地向着克洛德的营帐奔去。

克洛德现在没有心情去和这些衣甲不整的老爷们计较,叫上他们和一队亲卫兵,先行来到一处高地,观察西秦军的动向。

黑夜之中,不可能清楚观察出一支军队的人数,只能通过火把数目和整支部队的长度来估算。

“克洛德,他们大概来了八千人左右,这应该就是他们的全部军队了。”达索开口说道,也算是久经战阵的他,这方面的能力其实比克洛德还强上一些:“马上就要进入伏击圈了,该死的,打扰老子的好事,看我不捏碎他们的玩意儿。”

“你说他们这个时候,派兵过来,为了什么?”克洛德心中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他不明白为什么西秦人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动手,茫茫黑夜中,对双方的战斗力都是一个很大的削弱,难道西秦人觉得他们自己可以在黑夜中具有更大的战斗力?

“偷袭呗,这个时间,要不是为了偷袭,谁会选择现在动手。”贝当随口回答道,充分证明了什么叫说话不动脑子。

“开什么玩笑,你见过谁偷袭的时候,是打着火把来的。这样做明显是怕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动向。”克洛德似乎发现,让这些人动一下脑子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既然对手明火执仗地闯入他们的伏击圈,想比应该是有所依仗的,但是,克洛德很难想象,就西秦的那点兵力,还能有什么依仗。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们敢踏进伏击圈,这些人谁都跑不了。等逮到几个俘虏,问清楚,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就在那些“火把”快要踏入伏击圈的时候,却停止了行动,似乎是发现那里有伏兵一样,就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什么情况?”这是勃艮第一干将领,包括克洛德的第一反应。而就在这时,明显十几道火光从西秦部队中攒射了出来,然后,整支部队,居然开始集体后撤。

“该死的,你过来,传令那里的兵士,给我追击!”达索发现煮熟的鸭子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跑了,如何能甘心,当即命令手下去通知埋伏在那里的兵士去追击。

“不要慌张!”克洛德叫住了达索,“即便你现在派人过去追击,他们已经撤了,你能追得上么。而且,你一旦那样做了,不就等于把那里的兵士给暴露了么。”

“可他们这样做,不就是因为知道我们那里已经有埋伏了么,要不然,他们怎么不继续前进了。”达索反驳道。他现在可是憋着一肚子气,如果不让他发泄出来,天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们在那里停步,不一定代表着他们知道我们那里有埋伏,或许他们只是猜测而已,可你一旦动手,不就真正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有伏兵了么!”克洛德语气中少有的带着一种严厉的口吻,虽然他同样不明白西秦此行的目的,但他明白,现在还不是最佳的动手机会。

………………

Ps:第三更到。本来想写四千字的,但是发现似乎能力达不到了,余下的,明天继续补。

关于金手指,烟酒自认为每一次开,都有很合理的交代,毕竟西秦族人是一路杀过来的,武力不强是没有道理的,而同比,中世纪的贵族武装,多不是职业士兵,战斗力差、纪律差是公认的(当然,他们同样也有精锐,高训练、高纪律)。

关于“精锐”的指代:精锐从来都是比较而言的,一般情况下,一支部队中,那些处于壮年且身体健康的兵士,可以称为精锐,这是相比于老弱病残而言的;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兵士,相比于没有接受过训练或者只是稍微被训练过的青壮“民兵”而言,也是精锐,两者之间必然有很大的差距;上过战场的老兵,和只是单纯接受过训练的兵士相比,同样可以称为精锐,因为即便两者的战斗素养相差不大,但心里素质方面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在本文中,精锐兵士可以被数据化,而考量一支部队是否比另外一只部队精锐,就是通过“经验”来比较。经验是通过部队参加战斗而获得,而每一点经验的提升,在数据方面都可以提升1点兵士的攻击力和防御技巧。9点经验为满。

第三十章 反客为主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章 反客为主

“克洛德大人,信!”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勃艮第斥候,慌慌张张地奔跑过来。

“信,从哪来的?”克洛德目光转到斥候手中的一支箭枝,发现箭枝后部包有一圈羊皮纸,他随即想到,刚才有十几道火光从西秦阵中攒射而出,当时他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现在看来,西秦人的目的是为了送信。

“哼,该死的异族人,难道你们连派个人亲自过来送信的诚意都没有么。”克洛德心里这样想着,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慢,拆下了羊皮纸,借着火光,也模模糊糊能看清上面写的文字:

抱歉:

远道而来的朋友,愿上帝保佑你们。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想必打扰了你们的休息时间,我代表西秦族,代表神圣罗马帝国深表遗憾。

不过,我们只是为了来熟悉一下明日的战场,所以才深夜到访。对贵方造成的不便,请看在上帝的面子上,忘记了吧。

西秦…柏舟…瑞士公爵

克洛德看完这封信,如果不是考虑到周围还有这么多人,自己不能失态,早就把这封所谓的抱歉信给撕成粉末了,也幸亏四周火光昏暗,别人也看不见他铁青的脸色,要不然,贝当几人还真会发现原来一直以“微笑”示人的子爵大人,也会有失态的时候。

确实,克洛德看完这封信,也明白了这次是被那些异族人彻彻底底给摆了一道。“熟悉战场”?这个理由连小孩子都不会相信,哪会有人带领部队,在午夜出城来熟悉战场的,这分明是借口,还是一个无比低劣的借口,但显然,这是对手故意用这么个低劣的借口来恶心自己的。“看在上帝的面子上”?狗屎,如果说在策划俘获贞德之前克洛德对上帝还有一丝敬畏的话,那么当他把民间奉为“圣女”的女人玩弄于股掌中后,对上帝再也不存在什么敬畏之情了。特别是现在,如果真有上帝的话,就应该把那群异族人给拉过来,让他们双方好好打一仗。

“柏舟,瑞士公爵?好,我记住你了,等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我要看看你还有多大能力。”在这一刻,克洛德还真有一种豁出去,直接把所有兵士拉出埋伏之地,和西秦人明刀明枪干一仗的冲动,但这种想法随即便被他自己给压下去了。

怎么说克洛德也不是什么做事不过大脑的家伙,在渡过刚开始那段非常生气的时候,他的心绪也慢慢平静了下来。他看出来了,这是对方在故意挑起自己的怒火,越是这样,他就越需要冷静。毕竟,在战场上,由于统帅的不冷静而导致一场战争失败的例子比比皆是。

“该死的,克洛德,我不管什么埋伏不埋伏的,就现在,我要带着我的兵士去把巴塞尔给拿下来。”身为一方“豪门”的贝当、达索几人何曾遭受过这么赤果果地嘲讽,这口气说什么他们也咽不下去,纷纷叫嚷着现在就让那些异族人好看。

“给我安静,谁敢私自动兵,不要怪我不客气!”克洛德对着众人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吩咐手下的亲卫兵道:“你们几个给我看好这几个人,不要让他们乱动。”

“什么!克洛德,你没有权利这么做。”达索几人也不傻,知道这是克洛德要派人监视自己,限制自己的行动,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克洛德,你个懦夫,只敢在我们面前耍威风,有本事,你去巴塞尔让那个什么狗屁柏舟见识见识啊!”

那些个亲卫兵当然知道这几个将领的身份不同一般,争执之下,怎么敢贸然动手,纷纷把目光转向克洛德,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

“你们到底是谁的亲卫兵。”克洛德丢下这句话,不再发一言,回头走下山去。

而这些个亲卫兵也听出来了他们的顶头上司现在十分不高兴,犹犹豫豫之间,想到他的手段,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最终还是把这些贵族给围了起来,“护送”他们下山去。

尽管贝当、达索他们也算是孔武有力,但一个人面对四五个精锐亲卫兵也是力有不怠,所以即便他们心中把克洛德骂了千万遍,但还是只得跟随这些个亲卫兵下山。

而不管是早已埋伏好的勃艮第兵士,还是在河谷营地中准备“给他们好看”的勃艮第人,此时茫然的看着那些火把越行越远,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也没有得到出击的命令,只得骂了几句上帝,悻悻地回去准备睡觉:这些表子养的家伙不用休息么,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边勃艮第人或垂头丧气、或内心愤恨,但暂时也无法可想,而柏舟这边,该完成的,可都全部完成了。

柏舟此行“大张旗鼓”浩浩荡荡的前来,最主要的目的是来看看到底驻扎在贝尔福河谷的是只有五千人,还是内有乾坤。结果显然易见,如果对手只有五千人,那在发现西秦此番前来后,肯定不会还这么老老实实的待在营地里等待他们攻击,就算他们想要依靠营寨来抵御西秦人的进攻,但最起码,他们也会开始整军备战,这样做的话,勃艮第的营帐中不可能只有刚开始时才传出来一阵声响,而后,竟毫无动静,连营寨的四周都没有再多竖起一支火把,这不明显是早有准备,在“勾引”自己去打么。

既然勃艮第人在发现自己到来后,并没有做出“正常”的反应,那西秦一方就可以肯定勃艮第在贝尔福地区不止有这五千人,如若不然,换成谁也不可能这么有恃无恐。

至于说柏舟为什么正好停在勃艮第人的伏击圈外,倒还真不是柏舟发现了那里有伏兵,而是地形使然。毕竟西秦军中有蒙山这位“老”将,对那些地形适合用以伏击了解的非常明白,虽然他同样不知道勃艮第人是否正好在那里设有埋伏,但根据这里的地理环境——两侧是三米高的丘陵,上面全是高矮不等的灌木丛,十分适合隐蔽部队,而只有走过这中间的狭长通道,才可以抵达下一处较为平坦的土地。这就意味着,只要勃艮第人想要设下埋伏,这里即便不是最佳的位置,也是首选之一。也就是说,这个“门口”外,西秦杂牌军的安全范围,就算对方选择不再埋伏,而是冲出来,那他们也可以选择较为从容的撤退,毕竟,这里地形骑马说不定还不如走路快,既然双方兵士都是两条腿的速度,那就谈不上什么衔尾追击。可一旦西秦人再向前进,万一勃艮第有埋伏,那想要再退出来,就很难了。

所以,柏舟就命令部队停在了那里,并把“道歉信”绑在火矢上向四周射了出去。当然,柏舟不至于那么无聊,只是单纯为了恶心一下他们,虽然多少有这么一点儿意思,但是最主要的是要告诉勃艮第人:我,西秦柏舟,来了。

反客为主,柏舟是要告诉对方,你们只是远道而来的“朋友”,毕竟,虽然实力上两者差距不大,即便柏舟对自己手下西秦兵士的战斗力十分自信,但他也明白,勃艮第人还有大批的后续力量,贝尔福最多只是勃艮第人的先锋军而已,这点是柏舟比不了的。可以说,在巴塞尔—贝尔福地区,勃艮第人才是真正的主人,他们原本应该完全地掌握这一区域的主动权,或攻或守,全凭他们的一念。

但现在,明显西秦的对手想要使用更为“省心”的办法全歼西秦主力,扫清他们入主瑞士的障碍。如果西秦没有看穿,冒冒然然前去进攻,那结果是必然是让勃艮第人省了心。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柏舟抓住了对手的这个心理,反客为主。把原本掌握在勃艮第人手中的战场主动权拿回到自己手中。

这一次出动,只是一拳虚招,那么接下来,虚实结合,势必要吃掉一部分勃艮第部队。既然对手想要玩票大的,那西秦人自然是不会惧战。虎口拔牙,虽然不会对勃艮第人造成什么实质上的打击,但却会让双方的士气起到一个根本的变化。更为重要的是,如果西秦这次能够成功敲掉一部分勃艮第兵士,那么,无疑能给西秦目前潜在的盟友——瑞士日耳曼人,一个信心上的提升,让他们知道勃艮第不是不可战胜的,也不是只有上帝的使者才可能战胜他们。

柏舟回了头,透过茫茫黑夜,轻声嘀咕了一句,马上,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Ps:今天只有这一更,一直想恢复两更的,但这段时间搞阴谋阳谋的弄的我思路也有点乱,见谅见谅。

厚颜讨个推荐和收藏,呵呵。呃,有些错别字是必须的,大家都明白应该。

勃艮第人在与法兰西王室的交战中,一直是胜多败少,王室连奥尔良地区都全部沦陷。直到上帝的使者-贞德出现后,才改变了这一局面。不过,贞德的结局……

第三十一章 踩了猫尾巴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一章 踩了猫尾巴

黎明前的黑暗,无疑是一天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刻。浓重的夜色仿佛稠浓的墨汁一般,划不开一丝亮色。

克洛德面容呆滞地望着远处又一次消失的火光,有一种把那个名叫柏舟的家伙生吞活剥的谷欠望。

整整一夜啊!自从西秦人第一次“游玩”过后,勃艮第人都憋了一口气,准备明天好好教训一下这些无耻的异族人。可谁曾想,对面的这些家伙,无耻的本事远超自己的想象,整整一夜,这些个部队来来去去,肆无忌惮,偏偏每次却都又止步在埋伏圈之外。

每次西秦人到来,勃艮第的所有兵士自然是要从刚捂热的被褥中爬起来,顶着凛冽的寒风,准备作战,可偏偏西秦人只是在附近“慢悠悠”地晃荡,似乎并没有其他打算。整整一夜,勃艮第的所有兵士都没有睡好觉,有的兵士在第三次西秦去而复返之后,索性再次回到驻地时,连皮甲都不脱了,搂着兵器入睡,更有的,压根也睡不着了,直接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咒骂着无耻的敌人。

克洛德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这种感觉终于在天亮前,西秦最后一次“郊游”时,被确定,那不是感觉,而是真真正正的被戏耍了。

因为西秦在天亮前的最后一次出动后,同样攒射出了十数支羽箭,而同第一次一样,每支羽箭上都绑有一卷羊皮纸,上面明确地写着:

今日决战时,我方深感贵方实力之强大,故先行撤出战场,但,永远不要低估我们抵抗的决心,明日,决战继续。

西秦…柏舟…瑞士公爵

克洛德差点儿没有一口鲜血喷出去,这双方连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就成了“今日决时”,难道这些无耻的异族人所谓的决战只是向天空中胡乱射几支箭么?还有什么叫做“永远不要低估我们抵抗的决心”,克洛德发誓,自己到现在也没有发现这个柏舟有半丁点儿抵抗的决心,从始至终,他只不过是在游玩罢了。最为可气的是最后一句,表子养的,明日还决战,这算哪门子决战,分明是他们在彻夜骚扰自己的部队。

“该死的,他们以为贝尔福是让娜夫人的床榻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克洛德现在双眼发红,眼圈发黑,毫无疑问,如果现在柏舟出现在他的面前,克洛德会毫不犹豫上前咬断他的喉咙。任谁现在看见克洛德的这副神情,都知道这是处于暴怒边缘的标志,这一刻,他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平静,反而更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来人,把达索、贝当几位大人请过来!”

不多时,被一直“保护”着的几位将军,都来到了克洛德的营帐中,最后一次西秦人传过来“书信”的内容,他们也知道了,本来他们想着是来看克洛德那种尴尬地神色的,谁让他一开始不派兵彻底把那些军队给打回去,如果早那样做的话,即便收获不到多大的战果,但最起码,今晚大家也能睡一个安稳觉。不过,在看到克洛德那一双仿佛要择人而噬的目光后,都明智地选择不再在这个方面刺激他。

达索虽然很不喜欢克洛德的为人,但是,他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不把巴塞尔拿下来,不把这群异族军队给歼灭掉,尽管身为统帅的克洛德肯定会负更大的责任,可他们一样会脸上无光,特别是现在他们这样被对方戏耍,如果不找回点儿面子,那要是传扬出去,他们也不用在勃艮第混了。想到此处,达索开口说道:“克洛德,如果我们再不出击,那些异族人岂不是会更加肆无忌惮?”

如果他们选择出击的话,那只靠这河谷内明面上驻扎的五千兵士,是肯定不够的,而大公的后续部队,暂时还指望不上,唯有把埋伏了多日的兵士给调出来才可以。

要在以前,这样的提议,肯定是会被克洛德反对的,可现在,克洛德没有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达索,似乎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既然身为最高统帅的克洛德没有反对的意思,而达索也明白,如果就这么把所有埋伏的兵士给带出来,那等于是证明了原先克洛德策略的失败,一向骄傲的克洛德肯定不会同意的,但现在看来,他也不反对派军出击,折中一下,达索就继续说道:“区区异族军队,还是些刚招募来的平民,战斗力高不到哪里去,埋伏的两万兵士,根本用不到全部调出来,只要五千人,加上河谷内的五千人,一万人的部队,足够攻陷巴塞尔了。况且,我们河谷营地中,有足够的攻城器械。”

“那样我们不就暴露了埋伏的位置?”克洛德问道,其实,他心中也同意了达索的提议,只要击溃了巴塞尔城内的西秦主力,那今日的事,自然会被所有人自动的忽略。不过,他还是对以前制定的策略抱有很大的希望,认为西秦人之所以没有上当,是因为西秦认为自己实力不够,连五千人的营地都不敢正面攻打而已。

“没有关系,我们可以让那五千兵士,绕一段山路,装作是我们的后续援兵,相信那些异族人是看不出来的。”达索继续说道。

“好吧,就这么办,等五千兵士绕过来后,我们即刻发动进攻!”克洛德下令道。

“是!”在寒风中苦了十几天的勃艮第众人,在听闻克洛德终于同意正面进攻,当然是乐意执行命令。同样,他们也认为,西秦人的战斗力必定是差的可怜,要不然,这些异族人早就主动进攻了,不会使用这么些无耻的伎俩。

那个白痴的阿尔贝托,肯定是夸张了对手的战斗力,来掩盖自己的无能。贝当几人都是如是想着。

Ps:第一更到,11点左右有第二更。

看见了新出现的读者印象,烟酒专门度娘了一下具体意思,d,老子对着硬盘上的S1、SOD、宇宙企划发誓,老子不是那个玩意!

第三十二章 第二条策略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二章 第二条策略

“报!诸位大人,勃艮第共约万人的部队正在从河谷营地处开出,向巴塞尔行进。”

太阳刚刚升到正空,在寒日时分,这一天之中为数不多的日光,除了能给人带来好心情之外,也格外容易让人犯困,特别是对于昨晚整晚没有睡觉,反而“精神抖擞”“不厌其烦”往往复复地去骚扰勃艮第驻地的西秦一干众人,现在这个时候,不由精神困顿,尤其是文官出身的尉上,现在已经是哈欠连天了,他心里也不由后悔昨夜的跟随了,要是因为去打仗,自己再累也觉得值了,可偏偏是“毫无作为”,想到此处,尉上的一个哈欠又打了出来,不过看到周围几人现在居然还是一脸“亢奋”的模样,就自己这么无精打采地,实在是不怎么好看,当即又强打起精神,灌了几口已经泡得没什么滋味的茶水——没办法,现在西秦族只是刚开始在瑞士的土地上栽种茶树,现在能喝到的,不光数量上没法保证,还都是一些陈茶,况且,瑞士的绝大部分土地都是不适宜栽种茶树的,即便明年能有所收获,数量和质量上都无法保障。

相比这几位西秦将领,那几千名同样操劳了一夜的民兵现在当然是有资格去补觉了,劳累了一夜的他们,自然也是怨声载道,不过看在军饷的面子上,他们的抱怨还只停留在口头上,而经过了一夜的充足休息,精力充沛的八千西秦子弟,现在都已准备停当,只待一声令下。

柏舟虽然在后世时,整个人过的都是美国时间,日夜颠倒,有时候一两天不睡觉也是常事,不过,现在来到这么个时代,黑夜一旦降临,可用以娱乐的活动实在太少了,天一黑,基本都意味着睡觉的时间到了,倒是彻底把柏舟的生物钟给回复过来了,不过可苦了现在的柏舟,虽然他和蒙家几人一样都是彻夜未睡,但身体素质在这里摆着,如潮的睡意也不断在席卷而来。

昨夜的行动,大家心里都明白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冲突,因为,对方是他们在欧罗巴大陆上见过的唯一一个会使用上这么“高明”计谋的将领,既然他这么“高明”,那就不是什么冲动之辈,这种人,虽然对阵起来更为棘手,但他的“高明”也就决定了他在没有大把握之前,是不会贸然出手的。

既然没有什么军事上的冲突,原本柏舟的意思是自己一人领军去便足够了,可到实际行动中发现,跟随自己一道前来的三千瑞士民兵,他根本就不熟悉,更别提具体的指挥了,柏舟思索再三,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还是把蒙戈和蒙止调来与他一道前往,毕竟,他们两个是直接统领这三千杂牌军的,对其中的队长一级的低级指挥官,了解的比较清楚。同样,让蒙山一道同行,也是这个原因,原本在巴塞尔招募的新兵,也只认识蒙山。

这也就导致了昨夜那场并不怎么困难的行动,却让所有西秦“高级”将领集体出动,也使得现在几人的精神状态不可能怎么好,不过,这一切的疲倦,在斥候兵的通报来到后,都随之消散了。毕竟,都是就久经行伍之人,这一点疲敝,算不得什么,当然,这其中得刨除尉上这个文官。

“公子,我们所料不差,那些勃艮第人终于装不下去了。”蒙止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他们在天亮回城后,一直都没有入睡,只是在桌子上将就着稍微小憩了一下。他们如此做,就是为了等待这些家伙,现在终于把对手等来了。

“很正常,如果他们真的只有五千人,那昨夜的怨气,他们想不咽下也不行,可我们都清楚,他们所拥有的,不止是那明面上的部队,既然他们还藏了一手,那么他们肯定就不会甘心被我们这么摆了一道。”柏舟用双手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更为精神一点。诚然,即将到来的战争,需要指挥官保持高度集中且清醒的头脑,从这一点看,昨夜的行动也对西秦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是与之相比,勃艮第人不光是将领彻夜未眠,他们的兵士也同样如此,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将领现在不单单因为没有睡眠而导致精力下降,还因为昨夜被人“戏耍”而致使心中充满了愤懑之情,在战场上,带着这种负面感情去指挥军队,有时候,是灾难性的。

“勃艮第人算上河谷营地内的兵士,只派了一万人,应该不是他们的全部人马吧。”尉上开口说道,他有一丝疑问,其他人哪里去了?虽然西秦不知道勃艮第在贝尔福到底埋伏了多少兵士,但绝对不会只有这五千人,按照他们之前的估算,这个人数应当在两万至三万人之间,那他们其他部队在干什么呢?要知道,如果勃艮第人把这些部队都派来,虽然西秦八千子弟依靠着巴塞尔的城墙,依然不惧,但这种硬碰硬的恶仗,他们现在还没有资格去打,到时候说不得他们就得暂时放弃巴塞尔。可现在,对手只派了这一万兵士,虽然对西秦来说,这是一个机会,但是也让尉上不得不顾虑勃艮第人的其他兵士会不会有另外的行动。

蒙止听完,大大咧咧地说道:“不是他们的全部人马不就正好么,再多我们也不一定能吃得下,现在他们这个人数,对我们来说刚刚好。”

可一旁柏舟、蒙山却听出来了尉上的实际意思,尉上是担心那些现在还不明动向的勃艮第军士,可能会对他们的后续计划造成什么不可预知的影响。蒙山细细思考了一番,慎重地说道:“这贝尔福到巴塞尔一线,可用以行进的路线非常有限,况且,他们的部队人数又不少,如果剩余的勃艮第军士再次出现,我们的斥候必然会有所发现的,这一点应该不用担心。”

“担不担心是一回事,他们可能会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如果我们能提前判断出勃艮第其他军队的动向,这场战斗,我们把握就更大一些。”柏舟思索了良久,发现实在是想不出对面还会有什么后手,既然他们没有办法隐蔽行军,那他们为什么不把所有部队都拉出来。

蒙止听到他父亲和柏舟这么说,也明白刚才尉上说的重点不是那一万人,而是其余勃艮第军队的动向,脸上不由一红,特别是在他父亲面前,又一次暴露了自己的不足。像是在为自己“狡辩”般,蒙止支支吾吾地又说道:“这些自大的欧洲人,肯定是和当初的瑞士贵族一样,瞧不起我们西秦人的战斗力,认为只靠一万人就能消灭我们。”

这话说完,蒙止发现他自己都不信,毕竟,他从小受到的军事教育就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如果让他统帅勃艮第人的军队,在面对一个人数虽然不多,但完全陌生的军队时,肯定是会把方方面面都计算到的,怎么也不会因为人数方面的原因而小瞧对手。

但柏舟听完,若有所思,有时候,越不可能的答案就越接近事实,尽管他现在无法验证蒙止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既然蒙山说过,剩余的勃艮第军士如果要行进,逃不出己方斥候的视线,这就表明说不定对面这次还真的准备依靠这一万人来攻打自己。

想到此处,柏舟开口说道:“现在不急讨论那些还藏起来的勃艮第人,先把眼前的这万余来势汹汹的家伙给解决掉。如果他们真的只是这万余部队的话,我们就采用第二条策略。”

Ps:第二更“准时”送上,话说烟酒难得这么“准时”了。说11点左右,只“右”了三十来分钟……飘一飘啊,票一票。

第三十三章 还施彼身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三章 还施彼身

毕竟,关于随之而来勃艮第人的“报复”,西秦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勃艮第人的报复规模到底有多大,他们的底线在那里,柏舟他们并不知道,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在回到巴塞尔后并没有抽空休息,而是坐在一起商讨策略。

第一种可能的“报复”,勃艮第人只是派出一两位使者,在口头上抗议或者威胁一番,并不采取任何军事行动。如果勃艮第在贝尔福的驻军只有那么五千人,肯定采取的就是这种“报复”,但是经过昨夜的试探,明显勃艮第人在贝尔福还有后手,那么,面对西秦如此“扇脸”的挑衅,勃艮第人还会采取这种示弱的报复手段的概率实在微乎其微。当然,如果对方是一个大智近妖的家伙的话,或许也会采取如此做法,用以迷惑西秦军,不过,“遗憾”的是,昨夜勃艮第人面对西秦的骚扰,做出的反应,虽然是最稳妥的一种办法——避而不战,但也让柏舟他们知道,这个对手,高明的有限,毕竟,避而不战可以,但是这个对手不光避而不战,还有避而不“做”。

第二种可能是勃艮第人只派出河谷中驻扎的这五千兵士,不过,这种概率也是不大,毕竟,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西秦现在杂七杂八的部队超过万人,还依靠着巴塞尔这个地利,以五千人去攻打一个驻守有万人的堡垒,哪怕这个堡垒的城防建设并不健全,但如果勃艮第人真的只派这五千人来攻打,那他们就不能叫做自信了,完全是自大的表现。须知,在正常的攻城战中,如果双方兵士的实力不相差太多,也排除其他天时计略方面的因素,单纯的硬碰硬,这个伤亡比一般在三比一到五比一之间,当然,不排除某些城市由于城防设施足够优秀,可以把这个比例无限扩大到只要城内不断粮、不断水,敌方永远也攻不破。当然,巴塞尔还远远达不到这个水平,按柏舟的估算,如果对手的攻城器械质量足够精良,数量足够多,且西秦这方只让瑞士民兵守城的话,这个伤亡比最多也就能达到三比一,而且,一旦民兵阵亡数超过百分之四十,就可以宣告城破了,因为,剩余的兵士无论在士气上还是在体力上,已经达到临界点了,同时又因为阵亡兵士所带来的防守位置上的空缺,很容易导致那剩下来的百分之六十的民兵,压根就不能发挥出一丁点的战斗力,而是引发全线溃逃。

第三种可能,也是西秦众人推测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勃艮第人大举进犯,不过这个“大举”能大到什么地步,西秦毕竟不是勃艮第人的首领,自然也无法知晓。不过,西秦众人也针对可能出现的勃艮第军士数,制定了四条策略,现在对手派出了一万人,如无意外,应该执行第二条。

“公子,在城内守城,凶险万分,很容易出现意外,最好,还是让我来吧。”蒙山说道。虽然他也赞同执行第二条策略——在巴塞尔以杂兵驻守,而西秦子弟出城隐蔽于两侧,等对手大举攻上巴塞尔时,两侧伏兵尽出,冲杀敌方,将勃艮第人这万人部队尽数歼灭于城下。对手只派出了这万人,那这条策略还是相对保险的,以西秦的实力,吃掉他们应该不成问题,特别是当对方大举攻城时,城下的阵线必然不稳,一旦遭人冲击,必定是溃败的态势,况且,西秦还有千余骑兵,虽然在贝尔福那沟壑纵横的地势没有办法发挥太大的实力,但如果只是在巴塞尔城下制造混乱、追击逃兵,还是有重要的作用的。

尽管这条策略相对保险,那也只是相对的,战场上,一切瞬息万变,不可能有百分百完美的策略,但目前来说,这条策略是最佳的。然而,这里面有一环,在城内负责做诱饵的将军,无疑是最危险的,毕竟,刀剑无眼,特别刚开始时还要面对对手的强势进攻,很容易发生意外,蒙山,身为西秦名义上的最高统帅,本来是要亲自担任这个诱饵的,但是,柏舟清楚,这场战斗能取得多大战果的关键,在于两侧伏兵的出击时机,而能完美把握的,在西秦军中,非蒙山莫属。而在城内驻守,虽然是最为凶险的,但也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让蒙山驻守在城里,无疑是种浪费。

柏舟故意作出一副轻松的神态,笑着对蒙山说道:“蒙将军,没关系,我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这场战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不让您在城外负责,单靠我们几个小辈也担不起这个大梁。”

柏舟说的是实话,不要说柏舟这么个烂“属性”,即便是蒙止和蒙戈,他们的“属性”和蒙山相比都差了一大截,而将军“属性”对麾下兵士能力提高的作用是很明显的,如果让他们几个小辈出城领军,肯定发挥不了蒙山那么强的作用。而柏舟希望的就是尽可能的消灭勃艮第的有生力量,现在,勃艮第人送来这么大的一份“蛋糕”,柏舟明白,现在少吃一口,就意味明天遇到的敌人会更为强大。

蒙山见说服不了柏舟,况且,柏舟说的也是事实,便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只不过,本来商定的是在城内驻守的全部是瑞士民兵,且只留一员将领统领,而现在由于柏舟的坚持,蒙山也坚持在城内留守一千西秦子弟,同时也把蒙止留了下来。

对此,柏舟有点儿哭笑不得,本来,他之所以要让蒙山出城统军,就是要让他尽可能多的发挥出西秦兵士的战斗力,尽可能多的剿灭勃艮第人的有生力量,可现在,蒙山坚持分出一千兵士,反而又削弱了两侧伏兵的战斗力,不过,话已至此,何况就算分出一千兵士,在蒙山的统领下,必然也比自己统领八千兵士来的要强,所以,柏舟也就接受了蒙山的坚持。

如果可能的话,柏舟宁愿现在让蒙止或者蒙戈替代自己作为一军统帅,毕竟,以他们的实力,无论是真正军阵方面的指挥,还是说他们的“属性”对部队的加成,都远高与自己。可问题是,论“地位”来说,这里,柏舟最大,蒙山其次,如果让蒙家兄弟来替代自己,别说他们本人首先就不会同意,何况有蒙山在这里,他们也“不敢”同意。而现在,西秦两路分兵,要有两个人统军,一个肯定得是蒙山,那另外一个,柏舟即便不想,也只得由自己负责,幸好,还有蒙止辅助,虽然身为副将的他不能对部队的能力有所加成,但是最起码可以在军阵指挥方面帮助柏舟。

“那么,时候不早了,蒙将军也速速出城吧,再晚了,怕勃艮第人有所察觉。”见一切都商讨完毕,柏舟也不准备多浪费时间。

“是,公子。”蒙山得令后,也直接带着蒙戈走出了营帐。

柏舟深呼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双拳,勃艮第人,你们想要伏击我,那我就先让你们尝尝被伏击的滋味。

Ps:第一更到,第二更可能在凌晨了,烟酒还是建议大家明天起早看,日夜颠倒的生活要不得,老祖宗告诉我们,早睡早起,方能养身。

第三十四章 到手的“功劳”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四章 到手的“功劳”

最多再有两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如果换一个“稳当”点儿的将领,绝对不会选择在现在发起攻城的。毕竟,攻打一座堡垒,事先是要花费一定时间来组装或者新建一些攻城器械的,哪怕一座防御再差的堡垒,没有攻城的用具,那攻方也肯定只能望城兴叹。这准备攻城器械需要时间,同样,调兵遣将需要时间,扎稳营盘也需要时间,等这些差不多理清楚了,至少也要一个时辰。

也就是说,如果勃艮第人要发动进攻,按正常情况来算,他们只有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即便他们有现成的攻城器械,但分配军力、谋划布置、修建营盘所花费的时间也必不可少,留给他们的时间同样多不到哪里去。毕竟,一到天黑,再进行作战,变数太大。

不过,凡事都有不正常的情况,比如,这次,由达索和贝当两人统领的进攻部队,显然不准备按常理出牌。

本来,克洛德是想亲自领兵的,他十分想会一会这个名叫柏舟的异族人,看他到底是什么模样,有什么胆量敢戏弄自己。但是,达索和贝当却一致要求亲自统兵前往,口头上给出的理由是他们咽不下这口气,要好好教训一下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异族人。

克洛德心里明白,他们话是这样说,但实际上,这两位都是老牌贵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虽然在军事头脑上克洛德依然十分鄙视他们,但是,他们却都有一颗虽不算优秀,可也及格的政治头脑。打下巴塞尔,在他们看来,是没有任何难度的,可这份战绩却实实在在是攻伐瑞士的“首”功,而如果他们能顺带消灭掉驻防在巴塞尔的异族主力,那这个“首”功,可就实实在在变成了首功——不再单单是第一个功劳,也是第一位功劳。这对达索和贝当而言,是接任他们父辈爵位的重要筹码,要知道,他俩各自还有好多兄弟,在能力上其实并不比他们差,如果只是因为先出生了几年便接任了爵位,虽然这个理由也完全能说通,但要是再握着几个大功劳,那就更稳妥了。所以,他俩才会这么积极的去争夺出征权。

老实说,克洛德本人也是很看重这份功劳的,因为,他明白自己的根基尚浅,需要一场真正的胜利来巩固他的位置,而不能单纯依靠约翰公爵的庇护,毕竟,自己得罪了很多勃艮第贵族,现在约翰公爵还愿意庇护自己,当然没有问题,可一旦公爵为了其他利益而放弃了自己,或者是有一天公爵老去了,那自己想必也没有办法再在这块土地上立足了。所以,这次要出兵攻打巴塞尔,他本想亲自领军的。

不过,他又细细思考过了,怎么说,自己才是这次征伐瑞士的先锋统帅,达索和贝当只不过是自己手下的两员将领而已,他们打得好了,必然也能算是自己的功劳,这点是无法否认的,毕竟,没有自己的“出色指挥”,哪可能会有属下将领获得战绩的机会。所以,自己也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和那两位争抢。

况且,当初自己为博得上位,获取公爵的青睐,已经得罪了不少贵族,虽然都是在公爵的授意下干的,但明面上,那些贵族都是记恨自己的。可现在,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子爵了,为了更好地融入整个勃艮第贵族的圈子,是要拉拢几个朋友了,而达索,这个准伯爵(虽然大家都称呼他为伯爵,而且他们家族和勃艮第公爵都默认了,但还没有经过册封,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只有一个骑士的封号,故而说他是准伯爵),贝当这个亚巴尔斯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此家族共有七人战死沙场,其中一人是为了保护现任约翰公爵而死,在勃艮第权势极大),确实是不错的拉拢对象,况且,克洛德也明白,之前这两人对自己的印象并不怎么好,错过了这次机会,日后想要再怎么拉拢,必然是事倍功半,还不如趁现在自己在名义上还高于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多给些好处来的方便且有效。当然,更重要的是,公爵大人曾经悄悄地交代过自己,他对这两个人还比较满意,也希望他们能继承各自家族的爵位,所以,如果可能的话,让他们能多获得一些功劳。

克洛德明白大公的意思,对大公而言,或者说对中世纪绝大多数的大贵族而言,用人,忠诚高于能力,当然在忠诚有保证的情况下,能力自然是越高越好,但往往,能力越高的人,也越容易“变节”,在两者通常不能兼有的情况下,这些大贵族都喜欢一些更为忠诚的人。毕竟,比方说勃艮第大公的父辈,就是从法兰西王室的手下变节而出的,这就导致了,他比其他贵族更喜欢一些忠诚的属下(人性的奇怪之处,自己做不到的,往往希望别人能做到)。而在达索、贝当各自的家族中,他们的能力并不是最出色的,或者更直接的说,就是比平民多读一些书而已,但在忠诚方面,还是很令大公放心的,所以,勃艮第大公自然是希望他俩继承人的位置越牢靠越好。

既然无论是考虑自己日后的前途,还是考虑到大公的意见,都是要适当“帮助”一下他二人,那这次的“功劳”也就让他们两个人去分好了。至于说剩余的其他将领,虽然同样也是来头不小,可比起达索和贝当来说,也是远远不如,这份“功劳”,两个人分正好,再多一个可就薄了,如果克洛德真的多派几个一起去,恐怕到时候他们非但不会领情,反而会在事后可能因为功劳分摊不均等等原因来闹事,所以,这次,这征伐瑞士的第一战,克洛德就派遣贝当和达索两人,其他将领虽然也有些怨言,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地位在那里摆着呢,当初他们集体去找克洛德理论的时候,也只有达索和贝当两人敢说话,其他人只不过是捧个“人场”,现在他们更不敢去找克洛德评理了,因为他们也明白,现在去争这个位置,不仅仅是得罪克洛德这个正红的“小贵族”,也会惹得达索、贝当俩人的不快。

而这两位倒也不敢马虎,在接到命令后,立即整顿兵马,在等山上的伏兵饶了一段山路来到河谷营地后,马上开往巴塞尔城下。当然,要不是因为克洛德怕伏兵的位置被暴露而故意让兵士饶了一段山路,浪费了不少时间,加上在河谷营地中虽然有现成的攻城器械,但运送它们必然拖累整支军队的行军速度,所以才导致了勃艮第大军到现在才来。

当然,他们俩人可没想过先休息一晚,等明天再开始攻城,虽然现在离天黑也没多长时间了,可达索、贝当十分自信自己兵士的战斗力,在他俩看来,攻下一个小小的巴塞尔,一定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况且,自己的攻城器械都是现成的,也不需要再做什么准备,至于说安营扎寨么,这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开什么玩笑,我们马上就能在巴塞尔城内休息了,何必再费力修什么营寨。

对他们而言,巴塞尔,只不过是他们成为一代名将的第一步,大家看看这低矮的城墙,半塌的箭楼,这能阻挡我们勃艮第军士的前进的脚步么?异族人,我们今天来告诉你,不能!

Ps:第二更到,还不算很晚吧。

感谢云中君少的打赏。

第三十五章 四级战力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五章 四级战力

万人规模的军队,说实话,确实称不上多,后世柏舟经历过各种开学、毕业大典,上万人的规模他也没少见过,但那是上万个“孩童”,一脸稚嫩的可爱,目光中所透露出的或兴奋、或沮丧、或迷茫的感觉,让人感觉到活着是那么的真实,活着是那么的美好。可他现在面对的是上万名杀气腾腾,全副武装的兵士,大有一种不是你死便是我忘的战意,这两者所能散发出的气场,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诚然,柏舟不是没有和大规模成建制的对手较量过,比如说在罗伊斯河畔、迪蒂孔城下和阿尔贝托的较量,但不可否认,那一次完全是在天黑的状态下,而且对手的部队大多不是还沉睡在营帐中,就是刚一接触就四散溃逃,完全没有发挥出他们人数上的优势,也没有给柏舟带来什么视觉上的冲击。而这次,可以说柏舟第一次看见这么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和一道道从武器上反射出来的寒光,这让柏舟不禁感叹,他看过的战斗片,最多上千人跑来跑去就代表数十万人的会战,更有甚者用几十名群众演员就要表现出千军万马的气势,这一比,柏舟还真的有点儿热血沸腾的感觉。恐惧?不,柏舟现在所拥有的同样是必胜的战意。

趁着对手刚到,还没有调配军队的空挡,柏舟调出了“全战系统”,探查这些勃艮第部队的属性,虽然看样子没有什么精锐,只是一些攻击力在5左右的杂兵部队,但是柏舟发现了,他们的作战经验基本都在3星以上,也就是说,这些部队,哪怕再普通,也是经历过许多场战阵的,完全不是一些菜鸟兵,而且如果算上他们的作战经验,这些部队的攻击力普遍达到了8点,同时他们防御力,即便不算上他们的甲具和盾牌,光是防御技巧也能达到3点以上。

这完全是一般大国主力兵种的实力了,但不要忘了,即便神圣罗马帝国的主力部队在攻防两端也是这个数据,那也是因为他们的兵士训练得多、装备得好,换句话说,是用钱砸出来的,但柏舟相信,如果勃艮第和神圣罗马帝国派出同等数量的主力进行较量,那取胜的必然是勃艮第人,还是那个道理,见过血的部队,从战争中成长起来的部队,对上同级别同数量的军队,绝对是占有扫荡般的优势。

柏舟这段时间也并没有忽略关于他脑海中“全战系统”的利用,只不过他手中可以利用的信息比较少,只能大致从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中推测这个时期欧洲各国的军队实力,毕竟,如果单是去了解其他国家的军队构成、部队规模,那光从巴巴罗萨那里就可以获得足够的信息,就算想要知道他们的具体战斗力,也不算太难,只要从他们以往的战役中分析就可以得出来。

但显然,这一点对于柏舟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其实并不完全取决于他们所获得的战绩,将领的“属性”、将领的指挥才能、天时地利、后勤补给等等其实都要考虑在内的。一支任人宰割的鱼腩之师说不定换一个将领来指挥就能变成令人生畏的强军,比如说法兰西王室的部队,原本在英格兰人和勃艮第人的夹攻下屡战屡败,几乎丧国,可出现一个圣女贞德,完全就把整个糜烂的局势给扭转了过来。

以柏舟现在的实力,自然是获得不了太详细的信息,别说仔细了解各国将领的实力,就连他们手下兵士的战斗力到底是多少也不清楚。不过,这种明显是一个“大工程”的任务,柏舟也知道急不得,只能慢慢来。当然,怎么说柏舟现在也是一个公爵,也不是一点儿关于这方面的收获也没有——就目前柏舟所知,各国的军队一般都分为四级,人数最多,也是在一场战争中起到基石作用的就是民兵部队,这种部队一般攻击力都是4点一下,防御方面由于他们不可能有什么甲具,加上也没有参加过太多战争,一般鲜有超过2点的(防御力=盔甲防御+盾牌防御+防御技巧)。尽管这些“基石”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差,但是胜在人多,而且平时他们也不用贵族们支付粮饷(有的贵族甚至在战时也让他们自带粮食),只是在战争中才临时强制招募,所以受到广大贵族的喜欢,而且,在战场上,炮灰的作用有时候也是很大的,最起码,贵族们都喜欢用这些炮灰去吸引对手远程部队的火力。

比民兵部队强一个档次的,就可以说是各国的主力部队,这种主力部队在人数方面虽然不及炮灰部队,但也同样不少。主力部队的兵士来源有两处,一处是从民兵部队中挑选一些作战勇猛、身体强壮的人,毕竟,优秀的士兵,谁都喜欢,而从民兵中挑选出来的,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有作战经验,这种经验,不光是指对其战斗能力上的提升,也是说他能更好地从战斗中把握机会;第二处是各大贵族才能负担得起的,就是自己训练出的兵士,这种兵士虽然花费较大,但在忠诚方面、服从方面都是很有保证的,一般不会出现什么违反军纪的问题,当然,这种兵士大多也都是各大贵族的私兵,毕竟,自己负担训练费用,没道理给其他贵族,哪怕这个贵族是他的上级来使用。这些主力兵士虽然平时也要耕种、照顾自己的生活,但到闲时,都要接受一定训练的,有点儿像是中土三国时期的“军屯制”。这种主力部队,一般贵族也都乐意给他们配置一些基本的甲具和武器,同时在赋税方面也会有所减免。可以说,不光从战斗力方面看,还是从士兵数量上看,他们才能决定一场战争的成败,所以,他们才能被称为主力部队,当然,各国之中,没有这个叫法,这只是柏舟个人的称呼,毕竟,这种部队放在战场上就是作为主力来用的,攻击力在6-12点,防御力在3-10点的他们,确实有这个资格。

再往上就是各国的精锐兵士,这种兵士就完全可以称之为私兵了,他们只向各自的贵族负责,为他们战斗,保护他们的安全,相应的,贵族都会承担这些兵士的一应开销,他们可以算是职业军人,因为,他们完全可以靠打仗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当然,他们的生活水平不可能有多富裕,先不说贵族给予的粮饷并不怎么充足,万一他们有一天阵亡、或者伤残,那就不可避免地成为整个家庭的灾难,毕竟,中世纪的贵族们不会那么好心,出于人道主义去照顾这些“烈士家属”。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在战场上还是很勇猛的,士气高,纪律高,体力充沛,但他们的人数决定了他们最多只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败,而不能左右一场战争乃至战役的结局,同时,他们的花费也决定了一般贵族是不会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

最后一种兵士么,柏舟即便在神圣罗马帝国也无缘得见,不过,他知道在神圣罗马帝国中,有这么一种武装——条顿骑士团,绝对属于精锐中的精锐,称之为王牌也不为过。这种王牌已经不能算是兵士了,他们都是由贵族组成,从小都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无论从头脑上、格斗上、忠诚上还是团结上都不是一般兵士可以比拟的,身为重装骑士的他们,在战场上绝对具有很大的威慑力,更何况,骑士团的实力不单单指的是这些贵族骑士们,他们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有一些仆从兵,这些大多自小就跟随他们一起玩大的仆从,其实已经不能算是仆从了,更多时候反而亲如兄弟,可以想象,这种部队,一旦一人阵亡,往往会连带其他更多的人不要命的上去拼杀,也只有这种既忠诚又团结的部队,才敢号称自己“死战不退”,因为,他们真的能战斗到最后一个人,而不像一般部队,一但阵亡数大了,往往就会演变成溃逃,从而被对手轻易歼灭。不得不说,这种部队才是最可怕的,能战斗到最后一个人的军队,不管他们的战斗力有多么孱弱,也都会是他们的对手噩梦般的存在,更何况,他们战斗力也同样强的可怕,柏舟估计,如果正面较量,一切条件相同的话,这些部队和西秦精锐较量,胜负也只是五五开。当然,他们的人数也是他们的硬伤,作为比精锐部队更为稀少的他们,有时候,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这也不能否认,一旦他们在战场上出现,所具有的统治力量是谁都不能忽视的。

………………

Ps:第一更到,第二更同样在凌晨……抱歉

关于作者调查,大家都是很邪恶的么……

关于本书设定的四级战力,只是本书设定,历史上只有临时招募和贵族私兵两种。同样,骑士团的威力被夸大了,但不能否认,在这些骑士团建立初期,还是具有很强的战斗力的,包括医院骑士团、圣殿骑士团。

第三十六章 谈谈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六章 谈谈

目前来说,勃艮第首领的爵位只是一个公爵,但是要明白,他部队的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视,要不然,他也不能把法兰西王室的军队逼到那种田地,况且,如果他实力很弱,英格兰人自然也不会看上这位“盟友”。

对于柏舟来说,这一万人的先头主力部队,足以证明勃艮第军人的强大了,最起码,足以证明他们比前瑞士大公强大。至于说和西秦相比,暂时柏舟也不知道,毕竟,诚然那八百精锐的单兵实力不容小视,但在他们规模没有扩大之前,能发挥的作用必将受到人数的限制。而至于说八千西秦子弟,柏舟也尝试过查探他们的属性,却和当初他查探暗机营所遇到的情况一样,数据方面都是问号,这让柏舟也无从了解。

不过柏舟坚信,这八千兵士即便没有什么正规的武器盔甲,也能让对手胆寒,因为,他们是西秦兵士!一支无所畏惧,所向披靡的铁军!

柏舟望着城墙上驻守的一千西秦子弟,这一千人全都佩戴着从瑞士亲卫兵那里扒下来的甲具,用蒙山的话说,这次伏击,主要是靠速度,利用一刹那的突然性来击溃勃艮第人,用不到那么多重装步兵。但柏舟明白,勃艮第的这些部队,在突然被冲击时,必然会有一阵时间的混乱,但他们想必不会如瑞士兵士那般无用,肯定会立即组织反击的,那个时候,西秦的轻装骑兵所能发挥的作用远远比不了这些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的重装兵士。

不过,柏舟没有再在这方面坚持,蒙山能做出这般退让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换成尉夫,估计柏舟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用。这倒没有其他意思,毕竟,虽然蒙山、尉夫两人都以柏舟的安全为重,但两者的身份到底有所不同,蒙山是武将,自然考虑更多的是如何把一场战斗的战果扩大化,而出身文官的尉夫,虽然同样可以自领一军,但他思考更多的是,如何才能延续西秦族的香火,不让始皇的血脉断送在自己眼前。

柏舟注视着城外,似乎对手不屑于从四面同时进攻巴塞尔,一万人的部队,左右两侧各布置两千人,防护两翼,前锋约三千人,云梯、攻城车,都在前锋营中,云梯和攻城车柏舟倒可以不在乎,可这些攻城器械中,居然还有两座塔楼,这种可以让兵士在较为安全的状况下直接登城的器械,目前巴塞尔城中还真没有针对它的守城工具。中军竖起两杆大旗,分别绘制了不同的图案,柏舟虽然不认识,但也明白这意味这次攻伐巴塞尔,有两员勃艮第将领,而且,这两位将领还都是有些来头的,在战场上可以使用自己家族的旗帜。此时,这两杆迎风飘扬的大旗倒和巴塞尔城头上的西秦玄凤旗交相呼应。

随着最为沉重的塔楼也被移动到勃艮第军阵的最前线,整支勃艮第万人军队算是准备停当。柏舟从中看不出来什么,但在巴塞尔两侧密林中埋伏的蒙山不由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发现,这群勃艮第人从来到这里,至集合成四方阵,只用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虽然对方的布置简单到可以说不算阵势,只不过是有两翼、有前锋、中军而已,但光凭这份整军的速度,蒙山就明白,这些人,确实不是什么乌合之众。

柏舟并不清楚这些,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太惊讶,毕竟,经验为3星的部队,哪怕他们原来只是一些民兵,但经过了战场上的历练,再管他们叫乌合之众也肯定是不恰当的。

“看来,又该我上场了。”柏舟摸了摸鼻梁,虽然很不适应在大战前还要费一番口舌,但还是走下了城墙。

这是要与勃艮第人进行“战前谈判”,虽然柏舟觉得这个很没有必要,但中世纪贵族之间的战争又不是两个地痞打架,是有“规矩”的,柏舟自认为现在还是有必要遵守一下这种规矩,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要来谈判,自己总不好什么都不做。所以,柏舟在看到对方整军完毕后,便提前下城,做谈判的准备,当然,柏舟自己心里也清楚,对手不拿下巴塞尔肯定是不甘心的,而自己也准备吃掉这些部队,这场面子上的谈判,用脚趾头想就知道是什么结果。

不过,这次柏舟倒还真的是“多此一举”了,当贝当和达索看见城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几个人,为首那位从盔甲的样式上来看明显是一个将军,身为老牌家族的继承人,自然是明白对手要干什么。

可他们的本意是要准备立即发动进攻的,并没有想要进行什么谈判,毕竟,他们先是被对手戏弄了一番,现在心中怨气自然不小,恨不得马上杀入巴塞尔,哪会有什么“闲聊”的心情,而且,对方是异族人,哪怕他头上挂着一个公爵的头衔,但在贝当和达索看来,异族人就是异族人,是没有和他们对等的资格的,整片大陆也只有巴巴罗萨那个疯子会册封一个异族人为公爵,再加上这两个家伙也不是什么爱动嘴皮子的人,所以刚开始确实没有打算和西秦进行谈判。这要是让柏舟知道了,肯定会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立马回城,因为,他也不是什么爱动嘴皮子的人,这个世上,能从谈判桌上得到的利益,前提是你同样能打下来才行,如若不然,谈判,只是一个笑话。

当然现在,柏舟已经出城了,而贝当和达索也不会让别人觉得自己“不知礼数”,所以,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决定由贝当出面,去会会这个异族人。

…………………

Ps:第二更到。刚才发了一篇感想,三天后删,这有些事情吧,介于不说憋屈和说了矫情之间。对了,全站系统该解锁功能了……要不然,真成了摆设了。

第三十七章 嘲讽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七章 嘲讽

“我,勃艮第亚巴尔斯家族,贝当。”贝当在和柏舟碰面,首先发话道,同时右手握拳举于胸前,算是行了礼节,不过,他之所以行礼不是因为他看得起面前的小家伙,而是要让这个异族人见识见识什么才叫贵族。

“西秦,柏舟。”柏舟同样还以一礼,自我介绍道。当然,他能听出来这个什么家族出来的贝当口气中那种莫名其妙的高傲感。都说上帝面前世人平等,看来,也只不过是忽悠这些世人罢了。最起码,柏舟不知道这个贝当的优越感从何而来,如果说有,那也只能感谢上帝让他出生在了一个好人家。

本来,柏舟报上名号后,如果是克洛德或者达索在这里,肯定就知道面前这位是那群异族人的首领,也是昨夜戏耍他们的元凶,毕竟,柏舟这个词语,直译成拉丁语太古怪了些,也正因为古怪,才会让人记得比较牢靠。可偏偏,贝当并没有专门去注意那两篇书信的落款,只知道落款人是异族人的首领,现任的瑞士大公而已。

所以,在柏舟只说了自己的名号,却没有说爵位,在贝当看来,面前这位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而且,面相又这么“年轻”,让自己来和这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子谈判,太侮辱了自己的身份了。

“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想要谈判可以,换一个能做主的。怎么,你们这些异族难道没有人了么,居然派一个小娃娃来和我谈?”贝当的言语中露出了深深的不屑,在他看来,自己确实也有不屑的资本。试想,自己一个子爵,还是亚巴尔斯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亲自过来谈判,而对手只派来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孩子,明显是不尊重自己。现在也是自己脾气好,要不然,早就掉头回去了。

柏舟闻言,淡淡一笑,可他身边的暗机兵士绝不会允许有人这样欺辱他们的公子,当即就准备拔刀了。柏舟伸手示意让他们停下,那些暗机兵士也只得老老实实把刀重新搁回去,但是在看向贝当的目光中明显露出了敌意——主辱臣死,他们暗机兵士绝不会容忍自家公子被人这样挑衅。

而柏舟被人这样嘲弄,之所以还能笑的出来,是因为他更不屑于和这种人争口舌之利,被狗咬了一口,难不成还能咬狗一口?当然不成,但柏舟要做的,是把这条乱咬人的狗连皮带骨头一起炖了。不过,柏舟也从这个名叫贝当的家伙口中听出来,他最多是一员勇将而已,应该不是准备设伏自己的那个家伙。

“不好意思,在这里,我确实能做主。只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样做主。”柏舟淡淡回应道,虽然柏舟不会和一个莽夫争什么口舌,但不代表他不会做一点儿反击。

而贝当在看到那两名卫士的眼神后,心里不由突了一下,一股十分危险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要知道,这种感觉自打他出生起,一共就出现了三次,一次是面见勃艮第大公,那种危险是阴冷的,像一根针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刺破他的防线;第二次是在战场上遇到了那个贞德,那种危险更像是一种不可阻挡的压力,自己就像是一个小舢板在狂风暴雨的海面上,面对大自然的怒火,不可抵挡也无从抵挡;而这次,他却怎么也形容不出来。不过,他随即甩了甩这种“无聊”的念头,开什么玩笑,自己马上就要把这个巴塞尔夷为平地,怎么可能有危险。

想到这里,他又开口说道:“我,亚巴尔斯家族的继承人,你说有没有这个资格。”

听到这里,柏舟像是忍不住笑出了几声,又拍了几下手,仿佛是在什么精彩演说鼓掌一样,才开口说道:“一个叛徒家族,一个走狗家族,至于让你连说两边么?怎么,难道你认为出身自这个家族是你的荣耀么?”柏舟一连用了两个问句,其中嘲讽的感觉不言而喻。

这个亚巴尔斯其实放在这个欧罗巴大陆上,也是一个有名的家族了,不过,这个有名并不是因为从里面出了多少声名赫赫之辈,也不是因为这个家族有多大的权势财富,而是因为他的“背叛”,对法兰西王室的背叛,成为了勃艮第公爵的走狗!

“你!”贝当发现自己确实无话可说,其实原本以他们家族现在的地位,其他人都有意地遗忘了这段历史,更别提当他们家族成员的面,以这种口气来嘲讽,可现在,被一个异族人,一个“小孩子”这样说,贝当一时之间实在找不到什么反击的借口。

“看来,这场谈判我们没有必要继续进行下去了。”柏舟故意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摊开了双手:“那么,我们回头见。”说完,柏舟也不不再看贝当那通红的脸色,调转了马头。

“该死的异族人,本来我还想弄几个奴隶玩玩儿呢,现在,你惹怒我了,告诉你,我要让巴塞尔,不,是整个瑞士,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着的异族!特别是你,不要让我抓到你!”贝当真的生气了,以他的身份,这样被人三番四次的侮辱,他如何能受得了,一发狠,便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柏舟此时还没有离开,听到贝当如此说,也没有停下,只是开口回应道:“我等着你,不过,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会让整个勃艮第找不到一个活着的亚巴尔斯,同样,不要让我抓到你。”说完,柏舟抽了一下缰绳,骑着马向巴塞尔回去。

谈判,无果,战斗,将起。

………………

Ps:今天只有这一更了。感谢谷欠火同学的平价票。过渡的情节有点儿多了,我改……本来写了近四千字的,烟酒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把两章合并压缩,直接准备明天的战争情节。

第三十八章 不和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八章 不和

达索看着贝当双目似要喷出火花,自然是知道他不光谈判没有什么成果,反而是被气着了,所以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地去询问什么。本来,他也没有指望说对方会真的献城投降,谈判,只是出于礼节而已。

“达索,这场战斗的指挥权交给我。”就在达索准备发号施令的时候,贝当开口道,其中愤怒怨恨的意思显而易见,明眼人都明白他这是在嘴上吃亏了。

达索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参加这场战斗的勃艮第部队,有五千人是属于克洛德的,名义上交由贝当指挥,而剩下的五千人是达索他家族的兵士,所以,不管是按道理来讲,还是从实际情况上来看,这场战斗是由他们二人共同指挥,但隐隐以达索为首,贝当为辅。所有的进攻策略都由二人共同商议而定,自然,日后的功劳也由二人平分。可现在,贝当要全部的指挥权,那就怪不得达索要为难一下。

贝当虽然还在气头上,但他依然能看出来达索在为难什么,原本按他们两人的交情来说,如果贝当真的要指挥权,肯定会换个方法,比如说好言相求,或者用其他代价来交换,可现在贝当实在没那个心情去绕弯子,直接就继续说道,自然,这个语气也不会怎么好:“为难什么,日后你那一半功劳我抢不走。”

此话一出,达索顿时也就不乐意了,虽然他刚才是在为难这方面的事情,但这种东西,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你当面说出来还让我怎么下台,再者说,虽然克洛德当初让他们俩人同时领兵,也说日后报功时两人功劳一样,可,报功名单上的名字还分个先后顺序呢,不可能完全一样,况且,回去两大家族必然也会挣个高下,现在如果让你完全指挥,那到时候谁还会认为咱俩功劳一样。

这番埋怨贝当自然只能在心里想想,可面对贝当的这副口气,他虽然知道这多半是贝当在一气之下,口无遮拦,但这面子上可不能落下半分:“贝当,你什么意思,我们俩从小就认识,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么。我只是认为以你现在的这个状态,不适合再领兵指挥,最好先休息休息,看我把巴塞尔给你拿下来,帮你报仇。”

这话原本达索说的也没错,在他看来肯定是刚才的那个异族使者得罪了贝当,才会导致现在这个状况,可在贝当听来就不是那个味道了:“什么!你帮我报仇?开什么玩笑,我有什么仇可报,别废话,指挥权交给我!”

其实,真的有“仇”,因为刚才柏舟揭了亚巴尔斯家族的伤疤,只不过,这个“仇”贝当当然不会承认。

“不给!”这个时候达索的火气也上来了,凭什么给你指挥权,让我当个看客,要知道,这一万兵士中,可有五千人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而剩下的五千人,只不过名义上听从你指挥罢了,实际上还是人家克洛德的部队。而你的那些兵士,还在山上吹风呢。本来你要说些好话,我一高兴说不定就让给你了,可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我要是现在给了你指挥权,别人还以为我怕了你了。

“好,好,好。”贝当连说了三个好字,可从他的口气中完全听不出“好”在那里,完全是气急了才会如此:“阿兰、巴凯,给我带兵进攻!”贝当看见达索这番表态,怒火更胜,便命令他的家将带兵进攻。

“大人……”这两个家将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毕竟,现在他家大人这么个情况,实在很难令人放心。

“还不快去。怎么,连你们也不听我指挥了么!”贝当双眼一瞪,面目狰狞。

“是……我们这就带着先锋营进攻。”都到这个份上了,两个家将自然是什么话也不敢说了,赶紧跑了开去。

而一旁的达索一直在冷眼旁观,轻哼了一声,如果贝当真的能只靠五千人拿下巴塞尔,就让他去,克洛德的兵士死多少人,自己都不在乎,反正在打下伯尔尼之前,又不是没有仗打了,哼哼,这次一旦让克洛德的兵士损伤惨重,那随后的战斗,不用想,也知道不会再让贝当担任什么要职。虽然说起来,克洛德的兵士也是借约翰公爵的,不属于他自己,可损伤惨重了,克洛德也不好向公爵交代,那同样,贝当也不好向克洛德交代。

此时的贝当也不知道达索是怎么想的,也不在乎他是怎么想的,目光注视着巴塞尔的城头,发现那个“嚣张”的身影出现在上面,挑衅似地望着自己。贝当狠狠地朝着地面上啐了一口,小子,希望你等会儿也能嚣张地起来。

柏舟如果知道就因为他恶心贝当的那几句话,会得到让对方两员将领不和的结果,估计只会偷笑,哪有功夫去嚣张,只不过在贝当的眼中,只要他一时不把柏舟给按趴下,柏舟就一直在“嚣张”。

三千前军兵士中,倒有两千余受辖于贝当,毕竟,反正是克洛德的部队,打先锋损失起来也不心疼,只不过,这个时候,也方便阿兰和巴凯调配,因为,大部分随军的攻城器械现在都列阵在前方。

虽然贝当这个时候很生气,恨不得派上去所有他能调的动的兵士,但阿兰和巴凯可不敢在不知道对手布防的情况下,这样胡来。全部押上?一鼓作气胜了固然好,可万一败了,那他俩还不得被贝当拿来背黑锅。所以,两个人还按照原先的安排,先派出一千兵士,随行十几架云梯,一辆攻城车向巴塞尔开去,随后又从中军调出五百弓箭手,紧随攻城部队。

一时间,没有参与第一批进攻的兵士纷纷呐喊了起来,虽然阵中俩位首领不和,但这不关他们的事,他们也不在乎,他们只关心攻下了巴塞尔,有没有东西好抢,有没有女人好爽。所以在他们看来,这先去的一千五百兵士,自然是再幸运不过的幸运儿,要知道,贵族们一向对第一个攻上敌方城头上的兵士大加奖励。

“擂鼓!”柏舟在看到勃艮第人的第一批兵士正慢慢向巴塞尔移动,不得不说,虽然只有一千余人,但在后面其他兵士的呐喊助威下,确实给城头上的那些新募的瑞士民兵以很大的心理压力,毕竟,这些兵士不知道其他异族人去哪里了,在他们的心里,如果不是知道在他们中间的这个年轻人似乎爵位最高,还带着一千自己的兵士,可能都以为那些人提前逃跑了,单留他们在这里送死。

这个时候,柏舟知道,自己首先不能在气势上输了,也不能让那些新丁们未战先怯。战鼓,无疑是最适合的武器,它通过鼓点告诉城头上的所有兵士,不要忘了,只有战斗,战斗,再战斗,才有生存下来的可能!



Ps:下星期木有推荐位了,其实对而言烟酒也不错,毕竟,如果在推荐时期,一天至少不两更,感觉就是浪费这个机会,问题是现在天冷了,我住的地儿没有任何取暖设备,手指头都僵硬了,正好一天趁中午暖和时码字一更。感谢1-8s同学的打赏。

第三十九章 接敌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九章 接敌

“弓箭,放!”

在勃艮第兵士行进至距巴塞尔城下两百米左右时,蒙止下令所有弓箭手放箭伤敌。

原本留在巴塞尔城墙上的弓箭和箭枝并不多——瑞士民兵几乎没有人带着弓箭,偶尔几个猎人出身的民兵,他们的劣质弓箭,即便站在城墙上,利用高度的优势,也射不了多远,威力也只是一般;而西秦这一千重甲步兵,由于负重的原因,也没有随身携带弓弩,毕竟,即便他们携带了,他们身穿的重甲也决定了他们只能用弩来进行一次性远程攻击,而弓这种需要曲臂伸展的射击动作他们做不了。

不过,由于在城墙上防守时,弓箭所能发挥的作用肯定比那些在城下埋伏准备奇袭的西秦兵士来得大,所以,柏舟和蒙山决定让瑞士民兵人手一弓,本来按照西秦人的制弓工艺,再借助地势的优势,有效伤敌的距离是三百米,可瑞士民兵现在达不到熟练使用的地步,两百米还是他们最近训练得来的结果。

随着蒙止的一声令下,密密麻麻数千支箭枝从巴塞尔城上如一阵狂风一般吹进勃艮第阵中,不过,还是因为不够熟练,再加上瑞士民兵现在面对城下席卷而来的勃艮第兵士,心中难免有一丝胆怯,即便在城上有鼓声助威,但新丁终究是新丁,射出的箭枝多是斜斜歪歪,在风中七飘八零,如果不是因为数量足够多,柏舟甚至怀疑是否能让对手知道飘来的是箭枝而不是树枝。

而勃艮第这一千兵士,显然十分有攻城经验,早早就把盾牌举在了头顶,身子尽量降低,减少暴露在盾牌外面的身体面积,虽然他们的盾牌多是纯木制作,有的甚至只是一块木板,防御力低的可怜,但是胜在足够厚实,往往箭枝能射进盾牌,却穿不透,给予不了足够大的杀伤。唯一可怜的是那些手持云梯向前进的兵士,他们身上只有一些皮甲,在箭矢的穿透力下,犹如纸糊一般,顿时倒下一大片。但每倒下一名兵士,从旁边立马补上去一名,保证云梯还能正常行进。

“快,去掩护他们!”阿兰猛一下被对手这么多的箭枝也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密集的箭枝,也幸亏他这次选择的一千兵士,都是克洛德的手下,装备还算齐全,基本都是自带盾牌的,要不然,光这第一轮箭矢他们估计就得撤退了。

而听到阿兰的命令后,一部分在云梯旁边的兵士,立马相互靠拢,把盾牌高高举过头顶,掩护那些手持云梯的同伴,虽然这样致使他们本人不能完全防护住自己,但是,却能给予他同伴一定的保护。

“弓箭手,给我压制!”在相对后方的巴凯,立马决定让五百弓箭手准备射击,尽管在这个距离,估计对城墙上的敌军兵士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是,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射击,而且,巴凯也发觉到了,对手只不过是弓箭手较多而已,但水平实在不怎么样,但他手下这五百弓箭手,可是他亲自挑选的,实力是绝对有保障的。

蒙止和柏舟在城头,看着刚才那一轮箭雨最多让对手的行进顿了一顿,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都是眉头一皱,这一方面是惊讶勃艮第人进退有据,第一时间内就组织起了掩护,还能立马组织反击,虽然这些反击的箭枝大部分对他们都造不成一点儿伤害,只是射在墙壁上,但也使得那些第一次经历战阵的瑞士民兵再射箭时,动作明显带着迟滞畏缩的感觉;另一方面就是惊讶这些瑞士民兵的水平还真是差,要知道,这第一轮箭雨往往是最能伤敌的一轮,为了保证这第一次的伤敌数,蒙止还特地放勃艮第人进入两百米的距离,结果,这些瑞士兵士显然没有发挥出他们平时训练时的水平。

蒙止撇了撇嘴,虽然他本就不对这些瑞士民兵的实力抱有什么幻想,但也没有想到可以差到这种地步。当然,这是跟他自己手下的西秦兵士做比较,其实他心里也明白,第一次上战场,面对的还是强势的对手,能发挥出这点实力也不差了。不过,这可不是蒙止想要的,随即拿起他随身携带的弓箭,拉起弓弦,瞄准城下一个明显衣甲不同一般的勃艮第兵士,“嗖”的一声,那个兵士应声倒地,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连放了三箭,三箭射倒了三个勃艮第人,其中一个还是射穿了盾牌,正中那个倒霉家伙的眉心。

“好!”不光是柏舟在叫好,其他西秦子弟也纷纷为蒙止叫喊了起来。要不是受现在身上的重甲所限,他们早就想教训教训城下的那些勃艮第人,也想告诉这些民兵们,什么才叫做箭术,让你们拿着我们的弓弩,简直就是浪费。而这些瑞士民兵,在看到那位将军在面对“扑面”而来箭枝居然还能不慌不乱,从容射击。一时间他们也重新找到了节奏,虽然还只是各自为战,在西秦人看来还是一点儿章法也没有,但不得不说,他们这一下射出的箭枝,明显在空中稳当了许多。

“该死,你们谁能把那个家伙给我射下来。”巴凯叫嚷着,他已经发现,对方城头上的那个将领,已经射杀了他们三个队长,要知道,他们这一千来人,一共就不到十个队长级的军官,现在就已经让他射杀了三个,这比让他损失三十个兵士都难受。要不是他自知自己的箭术不行,早就准备亲自上阵了。毕竟,这三个队长的阵亡,不光意味着己方士气的大受打击,而且也另城头上的其他弓箭手一时间似乎找到了手感,这一正一负之间,差距就明显了。

“小心,巴凯!”阿兰也发现对手似乎有一个神射手,专门瞄准军官射击,当即就躲在他卫兵的身后,这倒不是他胆小,而是他不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射杀,而他在听到巴凯的叫声后,同时发现那个异族将领把注意力集中在巴凯身上,赶紧出声提醒,他可不想就这么失去他的同伴。

但,还是晚了一步,刹那间整个战场上似乎安静了下来,先听得箭头刺破铠甲的刺耳声,火花一瞬间消散,紧接着就是箭头穿破另一面盔甲所发出的金属摩擦声,巴凯的心脏只在这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结束了跳动。

“不!巴凯!”阿兰的声音打破了这刹那的静止,可似乎也唤不起已经回归上帝怀抱的巴凯,只见巴凯的脸庞还残留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不相信自己的铠甲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也不相信对手能这么精准的射穿自己的心脏,但,这一切的不相信随着他重重地倒在地上,也消散在了天空。

“蒙将军神箭!蒙将军神箭!”城墙上西秦兵士在看到蒙止又一次射倒了一名勃艮第人,不由地大声呼喊了起来,况且,他们这次也看到了,这个勃艮第人,似乎还是一个官位不小的将领。

而他们不知道,这一声欢呼,虽然阿兰听不懂,但是依然明白他们在欢呼什么,这一刻,阿兰也从卫兵的身后站了出来,手中的大剑不住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所有勃艮第人,上帝与我们同在,给我全力冲!扔掉那该死的盾牌,冲,给我冲!”

本来,勃艮第兵士头顶盾牌,虽然速度不快,但是还在缓慢地向前移动,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他们可以减少很大的伤亡,可现在,明知道扔掉盾牌就意味着可能送死,但阿兰的后一句话让他们大部分毫无犹豫地扔掉了盾牌,挥舞着武器,向白塞尔冲去——谁第一个冲上了巴塞尔城头,我册封你们为男爵!

当然,阿兰现在也只是一个男爵,他根本没有资格册封男爵这个爵位,但不可否认,在现在这个情况,这一句话很能激发普通兵士的斗志,因为,普通兵士都出身穷苦人家,可不知道阿兰没有这个资格册封,他们只知道,有个贵族老爷这样发话了,要知道在平时,就算他们攻下了一座城市,也得不来这么丰厚的奖赏,最多是一些钱币罢了,可一个贵族的身份,那是什么钱币也买不下来了,一个男爵,就是贵族老爷了,再也不用回去受苦了。所以,所有勃艮第兵士发了疯似的冲了过去。

“看来,你杀了一个了不得的人啊。”柏舟对着蒙止说道,不过这口气中或多或少带着些调侃的味道。他在城上自然看见对方的一举一动,能让剩余兵士都发了“疯“,要不就是那个将领生前是个备受兵士爱戴的家伙,要不就是另一个将领为了报仇而对他们许下了重赏——重赏之下,必有莽夫。

“这样才有意思,就一千人,本来就是他们的试探,还要这么磨磨唧唧。”蒙止耸耸肩,意思是他们想送死就让他们来。

而城下的勃艮第人在丢掉盾牌的一瞬间,当即就有数十名兵士被箭矢射穿了身体,但更多的兵士,似乎忽略了痛苦,也忽略了危险,只记得扛着云梯向白塞尔奔去,短短一百多米的距离,确实不够瑞士民兵再射几次。而勃艮第人在丢下了一百余具尸体后,也终于把云梯搭上了巴塞尔城头。



Ps:感谢翱翔苍天的打赏。今天两章来不了了,一章三千字吧。现在烟酒这个状况比卡文还难受,卡文是写不出来东西,而我现在是能写出来,但怕不如意,更纠结。

第四十章 变数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章 变数

十几架云梯,一次可以登上巴塞尔城头的兵士数量其实并不多,最起码,在西秦子弟兵的压制下,几乎上来一人死一人,刀剑纷飞,血肉四散,有的勃艮第兵士刚攀爬到城头上,还没来得及挥起兵器,只见侧面划来一剑,大好头颅飞舞而去。

在城头上的西秦子弟,共有三百人,剩余的和大部瑞士民兵还在城下休息,一方面是因为巴塞尔城下容不下这么多人,另一方面西秦不知道勃艮第会不会轮番进攻,毕竟,勃艮第要是轮番进攻,那西秦这方肯定要轮番休息,况且,巴塞尔的城门并不令人满意,万一被人攻破,西秦子弟才能第一时间堵上这个缺口。通常情况下,城门被攻破,也就意味着整座堡垒的沦陷,估计要让那群瑞士民兵守门,怕他们第一反应是逃跑,而不是在城门处与勃艮第人鏖战,而西秦明显是要吸引对手投入全部兵力,所以,城门被攻破,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也只有这样,估计勃艮第人才敢于投入更多的兵力。

而此时,缓缓前进的攻城车也被十几个勃艮第兵士推到了城门处,开始准备撞击,不得不说,巴塞尔的木质城门做工真的不怎么样,虽然蒙山到后,对城门专门进行了多次加固,但巴塞尔的底子在那里摆着,再加固也坚固不到哪里去。而勃艮第的攻城车,尽管做工也不怎么精良,但是照这个势头进行下去,早晚城门必破。

“点燃火把,瞄准攻城车!准备倒油!”尽管西秦一方对城门不抱有太大希望,也知道他们需要利用城门来做些文章,但太过简单的被攻破,也不符合西秦的要求,所以,这些火把和燃油就是为对手的攻城车准备的。

攻城车的构造很简单,但是上面覆盖着的一层厚实的木板可以很好的防护箭矢,保护下面的兵士,所以在前进的路上,那些手持云梯的兵士损伤很大,但这些在木板保护下的攻城车兵士伤亡很小。当然,所有木质器械的天敌都是火,但是明显,勃艮第所制作的攻城车的木板上面铺着一层皮革,单靠火矢很难在上面引燃大火,想要烧毁它,必须辅以燃油。

也就是顷刻间,从城头上倒下一锅油料,火把紧跟着就投掷而下,火势腾空,随着浓密的黑烟滚滚而起。一时间,惨叫声刺破了整个天空,整个城门处,到处都是不停翻滚的勃艮第兵士,有的在大火的刺激下,想要向四处奔跑,希望他的同伴能扑灭他身上的火焰,但显然,迎接他们的,都是同伴们的武器,因为,一旦被火缠上,他们也只能变成一团火,唯一不让那些“火”乱动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彻底变成死人。况且,即便是那些能扑灭身上火焰的兵士,在这么严重的烧伤下,等待他们的,也是死亡,更加痛苦的死亡,中世纪的医学水平,处理不了烧伤后的感染,现在结束他们的生命,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该死,把攻城车给我推到城门里,让火给我把城门烧开!”阿兰一声令下,攻城车四周的兵士,除了那些已经被烧焦的和那些四处打滚以期扑灭身上火焰的兵士外,都推着攻城车上还没有被火引燃的部分,顶着熊熊烈火,生生把车子又往前推了两米,也就是这两米,把火顶到了城门处。

不过西秦一方早有准备,在城门的内侧,数十名兵士用所能搜集到的任何器皿,从水缸中舀起水,撒到城门上,保持城门的湿润。而城门处的这团火焰,也暂时打消了阿兰攻破城门的心思,但是同样,云梯上一个接着一个掉落而下的勃艮第兵士告诉他,巴塞尔,不是他这一千人就可以拿下的。

“看来他们情况不妙啊,投石车,向前移动,准备发射。”勃艮第本阵中,达索看着前面的战局,明白,这一千人看来是连对方的真正实力都逼不出来,索性,准备把投石车布置在发射位置,准备下一次的进攻。他可不想自己的兵士顶着密集的箭雨冲到巴塞尔城下。

“可是大人,贝当大人那边已经又带着人过去了!”达索身边的亲卫兵出声提醒道。

“什么!”达索向左边看去,贝当亲自领兵,估计有两千人,又开始向巴塞尔方向移动,“这不胡闹,他以为再派这么点人有用么。”达索头疼不已,他刚才光专注远处的动静了,却没有留神贝当离开了,这一次,贝当再杀过去,事情可就超出他自己的掌握了。

“那我们的投石车还动不动?”亲卫兵问道。毕竟,如果只是一般将领统兵攻城,如果遇到麻烦,肯定会先行撤兵的,但是一旦贝当上去,以他的性格,要不胜利,就是死亡,断然不会撤退的,除非有他家族长辈或者公爵亲自出面,其他人一般在贝当打红眼的时候,都劝阻不了他。达索自然也劝阻不了。那就意味着,一旦贝当上了前线,那投石车也就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因为,投石车的准头决定了,如果两方在城墙处交战,投石车与其说是伤敌还不如说是伤及,虽然达索没有什么妇人之仁,如果战况允许,他不介意一边伤敌一边伤及,但现在贝当上去了,他可就不能再肆无忌惮地动用投石车了,万一因为石块伤到了贝当,那这个责任,哪怕以他的身份,也不好解释。

“先布置过去。”达索眉头一皱,本来,虽然他不反对趁势进攻,争取在天黑之前拿下巴塞尔,但也没有打算一战而定,如果出现了什么状况,休息一晚,第二天接着再战也不无不可,可现在,看贝当的决心,是真的要在天黑之前攻下巴塞尔,这就打乱了他原先的布置——如果现在不管贝当,让他自己去打,那照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八成单靠他是打不下来的,一旦他损失惨重了,那么即便换成自己的兵士,等对方缓过来气,估计也打不下来,那到时候他们两个人丢人就丢大了。所以,他现在只能选择也去帮忙,一鼓作气,所有兵士轮番进攻,不给敌人喘气的机会,争取一战而定。可问题是,现在敌情不明,全部兵士压过去,万一出现什么状况,那结果更惨。

“大人,克洛德大人亲自带兵五千人前来支援了,大概天黑前能赶过来。”又一个传令兵前来报告,这次带来的消息对于达索而言还算是个好消息。

“他这时候来干什么?”达索思索着,想了想,来就来了,正好有这五千人押后,想必这群异族人再也掀不起什么浪花,而自己这边也能从容布置。

“全体准备进攻!”达索一声令下,让所有还在本阵的勃艮第兵士都做好前进的准备。达索这里也是先准备看看贝当那两千人有没有更多的作为,毕竟,巴塞尔城墙的面积就这么大,一万兵士都开过去,也发挥不了一万兵士的作用,只能轮番上阵。现在他还不着急,也用不着着急,尽管一时间拿不下巴塞尔,但主动权还掌握在自己这方。

他不知道克洛德为什么现在赶来,而克洛德这边也很头疼,原本,他不准备插手达索贝当二人的功劳,但想着想着,对手有一万人,他们二人也只带着一万人,就算胜利也多半是个惨胜,只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后面还有不少仗要打,他们损失大了,对自己后面的布置有很大影响。何况,这其中还有五千暂时属于自己的部队,如果自己损失大了,向公爵那边也不好交代,索性,他又命令原本属于贝当的五千余兵士开出了埋伏地区,他亲率这五千人为达索贝当二人压阵。当然,他心里也有数,他这次来,是为了“压阵”,而不是来抢功劳,所以,他只带了五千人,他担心带得多了,反而会让人误解自己是来抢功劳的,这何苦来哉。

而巴塞尔城前,由于又加入了两千生力军,已经快被打退的勃艮第兵士,又一次发动了进攻,随之而来的,还有十余架云梯,这让并不宽阔的巴塞尔城头上,几乎每隔几米,都有勃艮第人能攀爬着云梯而上。

“报告两位大人,斥候回报,从贝尔福地区又开出五千兵士,预计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赶来,蒙山将军让我询问,是否提前出动。”一个传令兵找到柏舟二人,出声说道。

“什么,勃艮第人是想干什么,又派来五千人。”蒙止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眉头大皱。

柏舟现在也是心念急转,不过他没有表现在脸上,毕竟,城上的几千瑞士民兵可不知道西秦主力埋伏在城外,本来在他们心中,这场战斗的败面就比较大,只不过因为自己和蒙止在这里,他们还能提起精神,现在蒙止已经一脸焦急,要是自己在作出什么不安定的表现,那这场战斗也就不用打了。

况且,他也明白,对手的士兵人数原本就在自己之上,本来还在担心他们剩余的人马会使什么诡计,现在,他们这么大模大样的离开了贝尔福,虽然可能还不是他们的全部人马,但也是一件好事,证明他们现在似乎并不担心拿不下巴塞尔,简而言之就是轻敌。只不过,五千人马所带的变数,谁也料不定,到底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徒增五千伤亡。

想必,蒙山派人来问也是这个意思,原本对手只有一万人来攻城,那自己驻守巴塞尔还勉强的撑得住,可再加五千人,很有可能就直接把巴塞尔打穿。可如果现在就命蒙山出去,对方的本阵并没有怎么动,先不说可能遭遇的苦战,即便把勃艮第人打败了,那战果最多也就只是打败了,而全歼不了对手,这不是西秦想要的结果。

但一万五千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就算他们阵脚不稳,西秦在两侧埋伏的七千子弟,也不容易把他们拿下来,除非一冲之下,能彻底搅乱他们的阵线,从而击溃他们,又除非……

柏舟当下又有了决断,对着那个从巴塞尔另一侧攀绳而上的传令兵耳语一番,让他离开。

“公子,现在准备怎么打!”蒙止发问道。

“按原来的准备,不过,要等那五千人过来,在那些勃艮第兵士没有到来之前,我们必须要防守住巴塞尔。”柏舟抽出了佩剑,原本,这场战斗不用他亲自上战场的,现在看来,必须让那些瑞士民兵知道,自己与他们同在,逼出他们最后的潜力。

“可……”蒙止迟迟没有说出来,原本他们只是打算一旦对手把所有兵士压在巴塞尔城下,就可以让两侧的伏兵出动,而现在,要挡住这万余勃艮第兵士至少一个时辰的进攻,那难度就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毕竟,让对手万人尽皆押上,驻守在巴塞尔城上的西秦一方,并不需要真正与这些敌兵正面接触,只要等他们打过来,两侧的伏兵就可以出动,三面夹击,这种情况,再精锐的部队也只有溃败,而现在,就意味着西秦一方,这一小部分兵力,必须依靠巴塞尔城墙,抗住对手的攻势,就至少要抗住一个时辰,如果说西秦主力尽在巴塞尔城内,这个任务还不算难,可现在只有一千西秦子弟,外加几千名只能打顺风仗的民兵,一旦一点被击破,很容易连带整条战线的溃败,那个时候,这几千民兵,不但不能帮助西秦守城,反而会大乱他们本身的防御阵线。

“没有什么可是,这场战斗,我们必须把勃艮第人打疼了,让他们知道,有的人,不是那么好惹的。”柏舟没有告诉蒙止他的安排,也没有时间解释。

因为,有一段城墙,已经被勃艮第人攻占了,那边原本驻守的瑞士民兵,已经尽皆倒下。

…………………

Ps:收藏掉了不少,一发狠,一章四千字……膜拜一天万字的神们。

第四十一章 意志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一章 意志

已经有五六个勃艮第兵士登上了巴塞尔的城头,守护在那一段城墙处,后面源源不断的勃艮第人开始攀梯而上,没有威胁的他们,自然能更轻松的登上巴塞尔的城墙,而已经站在城墙上的那几名兵士,也开始准备向左右两侧发动进攻,势必要扰乱西秦人的防守阵线。可以说,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半了,周围的瑞士民兵只是勉强地举起了简陋的武器,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蒙止看到这个情况,知道不能再让对手安安稳稳地站住这块,否则后续接连而上的勃艮第兵士便能渐渐压垮他们,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趁他们立足未稳的时候,再次赶下城墙。

心中有了决断,蒙止当即拨开身前挡着他的瑞士民兵,准备接敌。

“暗机营,保护蒙将军。”柏舟话音刚落,四支短箭从人缝中穿过,直取那六个勃艮第兵士,而勃艮第一方,这些蹬城而上的家伙显然也不是新丁,在听到有箭矢破空的声音后,当即用武器遮住面门,叮咣几声,被他们挡下了三支,只有一个兵士没有来得及,被射中了脖颈,惨叫都没能来得及发出,便仰面倒去。

紧接着,又是一波七支短箭从不同位置射向勃艮第人,这次,暗机兵士没有专门挑选一击毙命的位置,七支短箭毫不留情的插在了他们的身体里,不过,短箭的穿透力毕竟不足,七支短箭并没有给对手造成致命伤,而且,这些勃艮第兵士也足够硬气,见有人冲了过来,便不再管那些箭枝给他们带来的伤痛,直接举起武器准备迎战。

只见蒙止重刀挥舞,磕飞一人的武器,步伐紧逼,直接用肩膀把面前之人给撞出了城墙,惊得下面哀嚎一片,接着把双手刀举过头顶,力劈而下,对面那人刚来得及把剑举过腰部,便永远失去了知觉,喷涌而出鲜血把这一片空气染成了红色,仿佛云雾一般,而蒙止便趁乱捏住一名勃艮第兵士的手腕,大吼一声,竟直接把那人手腕给捏碎,然后另一支手提住对方的腰部,把他给甩下了城墙。

四周的瑞士民兵见有人领头,又连砍下了三人,胆气不由又上来一些,抄起手中的家伙,咬着牙,把剩余的几个勃艮第兵士又杀翻了回去。

“公子,再调一些咱们的兵士上来吧,单靠这些民兵,怕我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蒙止见这面的战况已经稳住了,便退到了柏舟身边,喘了两口气,出声询问道,毕竟,他也看出来了,再照这么个势头发展下去,整个城墙都得危险,他就一个人,哪怕算上三百西秦子弟,根本不够用,现在这段城墙保住了,可等会万一再出现什么情况,可就不好说了。

按照原本的打算,把城下的西秦子弟再调上来一部分也没有问题,可现在柏舟要坚持等到勃艮第那五千后援兵,所以,柏舟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没有到时候,城墙上兵士还能坚持。实在不行,先从城内再调上来五百民兵。”

“大人,现在不是兵士数量够不够的问题,而是他们实在不堪大用,来再多也帮不到多少忙啊。”蒙止急声说道,现在几处城墙上都有危险,要不是还有三百西秦子弟四处救火,估计现在巴塞尔就城破了。

“那就让他们知道,他们不是在帮助我们,而是在帮助自己。”柏舟沉声说道,“对手才攻过来三千人,就要让我们动用主力,那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让蒙山将军出击。”

“这……”蒙止无话好说,看见公子已经有了决断,只得又挥起双手刀,准备作战。

柏舟望着远处似乎还在等待时机的勃艮第本阵,轻轻地叹了口气,向着四周的瑞士民兵大声说道:“你们可知道你们面对的都是些什么人么!”

这个时候,城墙上又防住了一波攻击,勃艮第人的攻势为之一缓,还在城墙上坚持的两千瑞士民兵还没来得及活动活动僵硬的肩膀,便听见有人在高声喊话,一时间,他们也愣住了,面对的是谁?不是那些勃艮第人么?

“你们面对的是恶魔,是撒旦的使徒!”柏舟看到大部分民兵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接着说道:“你们知道这些恶魔当初攻下了奥尔良后,是怎么对待当地的平民的么?”

这些瑞士人摇了摇头,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他们在打仗,是为了金钱,但是,金钱这个东西,赚了必须还得有命可以花,现在,他们似乎陷入了绝地,很多人都在考虑是不是找个机会逃命去。

“他们抢走了所有他们可以看到的粮食,姧污了所有他们可以看到的女人,你说,你们愿意你们的粮食被人平白拿走,然后忍饥挨饿地渡过这一个冬天?还是你们愿意把你们的女人送给他们,自己当一个缩头乌龟,然后眼睁睁地去看着自己女人被人凌|辱?告诉我,你们愿不愿意这样!”柏舟继续高声说道,这个是事实,不过实际上,在没有什么军法约束的中世纪,各国的兵士似乎都是这样干的。

这些瑞士人又摇了摇头,显然,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这样。

“我听不到也看不到你们的决心,告诉我,你们愿不愿意!”

“不愿意!”所有人,虽然声音并不响亮,但却是所有人的声音。

“没错,同样,我也不愿意,虽然我和你们种族不同,但是你们应该都清楚,我们西秦人没有掠夺你们哪怕一粒粮食,甚至还把原本属于那些吸血鬼的土地重新分给了你们,所以,你们要清楚,现在这场战斗,不是谁帮助谁,不是谁为了谁,而是大家自己保护自己的家园!”

所有的瑞士兵士心中一震,似乎感觉到是这个道理,如果他们失败了,那他们的家园,他们的粮食,他们的妻子儿女,似乎再也没有人能保护得了了。

“我是西秦族的族长,用你们的话说,我是整个瑞士身份最高贵的人,但现在,我站在这里,与你们一同在这里战斗,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我,柏舟,不会放弃我的家园,可你们呢?你们在心中有没有想过逃跑?没错,你们可以逃,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妻儿,你们的土地,你们的家园,能不能一起逃掉!”

“不能……”所有瑞士民兵都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了一些。

“为了我们共同的家园,去战斗吧,让那些肮脏的勃艮第人知道,我们才是最可怕的敌人,他们想要夺走我们的一切,我们就要与他们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杀!”一时间,从巴塞尔城上,又密集攒射而下一阵箭雨,几块大石头也被扔了下来,勃艮第的兵士,似乎一时间也被打懵了,做不出什么有效的反击。

蒙止看着四周似乎换了一批人一般的瑞士民兵,不由感叹道:“公子,厉害。”

“没有什么,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巴塞尔丢了,最少十余万瑞士人,将流离失所。”柏舟淡淡说道。每一个人都是可敬也都是可畏的,但是,有的人找不到方向,找不到自己应该守护的目标,所以便注定了他们一辈子的浑浑噩噩,现在,自己只不过是告诉这些瑞士人,他们不是在为别人而战,为金钱而战,而是为自己的亲人、家园而战。这些瑞士民兵虽然大多都是第一次上战场,但一个意志坚强的新丁,一个无所畏惧的新丁,会让任何对手胆寒。

“什么?贝当那个家伙也终于明白自己不是那群异族人的对手了,终于肯派你过来求我了?”达索冷哼了一声,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看着满身血污,小臂处还插着半支断箭的阿兰。

阿兰强忍住疼痛,不光是身体上的伤痛,也有心理上的,在看到前不久还与他一同喝酒吃肉的巴凯倒在巴塞尔城下,那一刻,他心中也燃起了复仇的火焰,可久攻不下也使他冷静了下来,知道这么一座防备还算合格的堡垒单靠他这一千人是攻不下来的,就在他准备撤退时,又看到贝当亲自领兵杀到,他本能的意识到这场战斗似乎有点出乎了原本的计划。

同样地攻城无果,可贝当又不打算就这么撤退,毕竟,他看到有好几次他的手下已经攻上了城头,几乎快能击破对手的阵线,现在让他就这么撤退,贝当不甘心,所以便派阿兰回去,让达索再增派人手。

而达索这边,虽然很不满贝当这种做法,但也只能在表面上做做样子。他了解贝当的臭脾气,知道这家伙现在铁定不会甘心撤退,所以现在阿兰回来了,向他索要援兵,他也不会不给。

“再让你带走两千兵士,还是克洛德的那最后的两千兵士,你有把握拿下巴塞尔么。”达索知道现在阿兰很着急,毕竟贝当还在那里,不过,他不着急,因为看情况,贝当似乎还可以再支撑一会儿。

阿兰本想说能,但又想了想,觉得这么说不光达索,连自己也不相信,“没有把握。还希望大人能多增援些部队。”

“我心里有数,等会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克洛德又带着五千兵士赶过来了,如果他不想出丑的话,就尽快攻下巴塞尔。”达索说道,在他心里,本打算等克洛德的那五千人到了后,再发动总攻,不过看贝当的疯狂程度,估计用不了那么久——要不彻底拿下巴塞尔,要不彻底失败,除非自己再派兵增援。

“是,大人。”阿兰得到达索的授命,也不再多话,直接又带着兵士向巴塞尔杀去。

…………………

Ps:分类已经改成历史文,当然,本书风格不会改变。毕竟在烟酒看来分类没什么实质的作用,代表不了什么,但既然很多书友有争议,那就换成历史吧。

第四十二章 巴塞尔之役(一)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二章 巴塞尔之役(一)

“大人,这里太危险了,异族人中有不少神箭手,刚才巴凯大人就是被一箭给射死了。”几个勃艮第卫兵,死死得挡在贝当身前,举起手中的大盾,警惕地望着城墙上,提防着可能射来的冷箭,其中一个兵士,像是这几个卫兵的统领,看见贝当一副想要亲自上阵的架势,连忙出声提醒道。

尽管这个时候,蒙止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铁胎弓,专心指挥城上军士的部署调度,但是,十余名暗机兵士被柏舟安排到城墙边上,负责点杀那些勃艮第的军官——区别一个人是普通士兵还是指挥官其实很简单,除了佩戴的盔甲或者手上的武器外,只有指挥官才会发布命令,大声呼喊四周的普通兵士,而暗机兵士的目标,就是这些想要组织其余兵士的军官。

所以,贝当这边,也早早就被暗机兵士给盯上了,只不过一直被其亲卫兵遮挡住,才没有下手的机会,况且,暗机兵士用的短弩穿透力并不强,贝当全身披戴着板甲,即便击中他,如果不是要害,这些做工还算优良的板甲无疑能很好地抵御箭矢。而唯一暴露在空气中的要害就是他的双眼,虽然暗机兵士各个箭术不弱,但要在几十米的外,射中一个这么点儿大的,还一直处于移动状态的目标,无疑难度很大。

想来,贝当对自己的铠甲也很自信,加之整个勃艮第的攻势也由于阵亡较大,已然放缓,可这边一旦攻击力度降低,城上的瑞士民兵便又抄起弓箭开始向下散射。就这么一直被压着打,这可不是贝当想要看到的,况且,他现在又听见自己亲卫们这样说,想到一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巴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一箭射死,而自己却被人这么“窝窝囊囊”地保护着,心中恼火更胜,飞起一脚便把他身前挡着的几个卫兵给踹开,吼道:“你们几个,有力气就去把城门那里给我清理干净,把城门给我撞开!”

话音刚落,一支短箭“嗖”地一声朝着贝当飞去,贝当只来得及挥臂去护住面门,就看见那支短箭穿透贝当的臂甲,血液滴滴答答从缝隙中流淌了出来,刚被他踹开的兵士们,又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举起大盾,护在贝当的四周,这倒并不是说明他们多么忠心,只不过,如果他们只是自己战死,那么他们的家人还会得到一点儿补偿,可如果因为他们保护不力,让贝当再有了什么意外,那不光他们的家人要受到牵连,就连他们本人,肯定也逃不了亚巴尔斯家族那严苛的责罚。

贝当鼻头上挑,忍着疼痛,另一只手抓住露在外边的箭杆,低吼了一声,生生把箭枝给拔了出来,一时间,四溅出来的血流又大了几分,看到这些卫兵又围到了自己的身边,这次他也发现,对面的箭矢着实厉害,也不再逞强,默认了卫兵们的保护,只不过,握着箭杆的手,又用力的几分。

而这时,阿兰从后方又带着两千部队赶了过来,这一次随行的,还有那两架攻城塔楼和一架撞车。十几个民兵推着撞车,又缓缓开向城门处,此时,城门那边的火焰已渐渐熄灭,只剩些零星的火光,早有勃艮第兵士见到又一辆攻城撞车来后,便开始着手清理这边的烧成木炭般的撞车,还有早已停止呻|吟呼救全身焦黑的兵士……而那两架攻城塔楼的后方,都跟着近百名勃艮第兵士,在塔楼的掩护下,他们能很轻易地向着巴塞尔城墙推进。

“该死,如果给我十架投石车,不,哪怕只有一架,我也能把这两个破烂给砸碎!”连番的杀敌,致使蒙止的头盔现在都不知道丢在了那里,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发现两架塔楼正缓缓向城墙开来,蒙止明白,一旦让这两个玩意靠近,那随后蹬梯而上的勃艮第兵士的数量,完全可以把他们居高临下的优势化为乌有,毕竟,靠云梯爬墙而上的敌兵,在没有登上城头的时候,可以说几乎没有防守能力的,这些瑞士民兵,完全可以靠着手中的武器,把敌人较为轻松地打下去,可从塔楼里面冲出来的兵士,几乎就能把整个城墙变成第二战场,虽然只有两架,可这种东西,哪怕只有一架,对城墙上的守兵就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因为,单从士兵人数上说,巴塞尔处于绝对下风,如果城墙的优势再被瓦解抵消,那就真的很难防守。

怎奈,现在以巴塞尔的城防,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塔楼过来,如果,它上面没有蒙着皮革,天气再干燥些,兴许大量的火矢还能引燃它,可现在,几乎没有这个可能。况且,这下面又来了一辆攻城车,有这么东西在,城门也早晚保不住。

“公子,还有没有油料了,要不等会儿……”蒙止问道,现在,对付这些攻城器械,似乎西秦也只有再用大量的油料去引燃他们。

柏舟摇了摇头,油这种东西,好用是好用,但现在,哪可能大规模去收集。毕竟,这个年代,石油这种易燃的液体虽然早就被发现,不过大多还是用于去铺柏油路,或者是用于民用照明,因为其“商业”价值还没有被人完全发现,所以也没有太多商人愿意去贸易这种易燃的危险品,当然,除了贸易给某些大贵族,用来美化道路,再加上瑞士当地也不产石油,所以西秦手上也没这个东西;而可以榨油用的花生,估计现在还在新大陆等着被哥伦布去发现,平常人们吃的油都是用动物的脂肪榨出的油。但这种动物油,在巴塞尔这种小地方,收集不到多少,况且,现在又是临近冬天,上山猎物都不好找,更别提去大规模狩猎了。就刚才那一次泼洒的油料,已经是蒙山可以找到的全部了。

所以,柏舟明白蒙止的意思,也知道如果油料充足,那面对再多的攻城器械,巴塞尔也不畏惧,可现实是柏舟只能摇了摇头。

…………………

Ps:1,凌晨还有一更,因为今天被骂sb,所以我先平复一下心情,凌晨再更新多点。2,貌似现在某国还有这么个军规,如果部队阵亡超过30%,就允许自行撤退。一般阵亡在50%左右,基本整支部队肯定就溃退了,可以整编重建了,而能打到伤亡过半还不撤退的部队,那就真的可以算是铁军了。

第四十三章 巴塞尔之役(二)开门送客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三章 巴塞尔之役(二)开门送客

“那我们只能硬抗了。”看到柏舟这样的举动,蒙止也知道是自己是无法再打火攻的注意了,“不过我们也能抗得住,勃艮第只派了一半的兵士过来攻城,我们也不怕。”

柏舟远眺还在后方按兵不动的五千勃艮第兵士,发现他们还是没有打算移动的意思,便向蒙止问道:“还在城下待命的西秦子弟,有多少人。”

蒙止略微了想了一下,回答道:“应该还有五百多人。怎么,公子准备调他们上来?好,我现在就命人去传令。”本来蒙止就觉得城墙上的瑞士民兵不堪大用,不过这一段时间在柏舟的言语下,倒是爆发出来了一股不弱的战斗力,但是,蒙止心里清楚,这种临时鼓舞起来的士气,只能撑得了一时。毕竟他们的本质还都是些刚经历战争的新兵,让他们一上来就见识这种生死相搏的战斗,除了极少数人有那个意志,可以适应下来,大部分兵士也只能逞一时之勇,随着体力流失,再看到周围的袍泽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他们终究还是会归为原本的那个模样,彷徨、无助、恐惧,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都可能导致“逃兵”的诞生。在这一点上,远不如久经训练,见惯沙场的西秦子弟,最起码,西秦人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战,也知道自己不战斗的后果是什么,对于西秦子弟而言,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看见自己的家园又一次沦丧,是看见别人挟着自己的父母妻儿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是看见自己面对这一切时会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奋力一搏。这就是西秦子弟,你可以说他们无情,说他们冷血,说他们残忍,但当你真正了解他们以后,才会发现,无情、冷血、残忍,这些名词只会用来对待他们的敌人。

蒙止随后转念一想,发现现在威胁到巴塞尔的,不光是那两架攻城塔楼,还有那俩撞车也是一个大麻烦。原本柏舟留下大部西秦子弟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防止对手强行攻破城门的,而刚才因为烧毁了一辆,一时间也没有什么能再威胁到城门,所以蒙止有打算召回一部分西秦子弟到城墙上驻守,可现在勃艮第人又推来了一辆,按这个架势,巴塞尔的城门被破也是朝夕之间的问题,所以,现在再调他们上来似乎又不太合适。

蒙止止步在那里,而柏舟也看出了蒙止在为难什么,便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巴塞尔光是民兵就有近五千人,勃艮第人如果想单靠这一半的兵士攻下我们,想必他们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况且,他们也应该知道,我们这里应该有近万人的部队,所以,剩下的那五千勃艮第人估计是在顾忌着什么,所以还留在那里,迟迟没有动静,既然这样,我们也就顺了他们的心意,先敲掉面前的这些勃艮第兵士。”

“公子的意思是,直接派兵攻出城去?”蒙止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公子,这太冒险了吧,虽然我有信心能搅乱城下的这群勃艮第人,但也只是搅乱而已,如果另一半勃艮第兵士趁势进攻,那这些攻出城的西秦子弟不就全完了?”

“如果他们敢进攻,那我们就直接让蒙将军从两侧出击,大不了那些还在路上的勃艮第部队,我们就放任了,可如果他们不敢进攻,那我们就直接打退这些还围在城下的勃艮第兵士,趁势,再把他们攻城器械给捣毁。”柏舟自然不会让手下白白送死,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与其让勃艮第人靠着器械化劣势为均势,倒不如放手出城搏一把,想必,这个时候,勃艮第人肯定不会料到自己还敢派人攻出来,毕竟,光看城下勃艮第人的攻击态势就明白了,除了十余个兵士还在清理那些炭一般的残渣,并没有专门防备可能打开的城门。

“公子,我可否亲自带兵,老在这里守着守着,我都快被弄疯了。”听完柏舟的解释,蒙止又换成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因为,蒙止的性格不是那种安于防守的将军,在他的信条里,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此番让他留在城墙上帮助柏舟防守,是因为蒙山太了解他这个儿子,要是让他出城做伏击,怕他一时间拿捏不住火候,影响了整个大局,所以才调他上来帮助公子,而且以他的武艺身手,要好过蒙戈一筹,必要时,蒙止也能更好地保护公子。蒙止也不是小孩儿了,对于父亲这样安排,他心里也有数,虽然不会抱怨什么,可天性决定了他不愿意就这么防守挨打,现在既然有这么机会,他自然要去。

柏舟想了想,此番出城,又不是作为敢死队搏命的,只是为了搅乱勃艮第人的攻击阵线,有机会的话就捣毁那几架攻城器械,以蒙止的身手来说,危险不是很大,再说,这一支部队出去,总要有一支能镇住手下的统帅带领,综合说来,蒙止无疑是目前最好的人选。

“可以,不过注意安全。”柏舟这边说道,恍然又想起来一样宝贝:“对了,那三辆蜂弩机应该会用吧,把他们也推出去,让勃艮第人也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大杀器。”

本来,这个蜂弩机柏舟是把他列在城门内侧,准备等巴塞尔城门被攻破后,留在那里给勃艮第人一份“见面礼”的,但现在,蜂弩机无疑最适合这么个作战环境,保证能让勃艮第兵士永生难忘,况且,现在推出去,说不定还能趁乱再运回来,还能再等城破后留给对手一份留念。

“是,公子。”想到那三辆车子、六架蜂弩机,蒙止心头也是一乐,他可尝试过发射了一次,在近距离内,除非真正挡着一块铁板,要不即便是铁皮包裹着的木盾,射穿虽然还是达不到,但射透还是很容易的,毕竟,虽然这个蜂弩机射程不过百米,但那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箭枝较短,也几乎没有安装可以平衡方向的箭羽,但若论近距离的穿透力,还是很惊人的,要知道,箭这种东西,不是射程越远就意味着近距离的杀伤力越高的。

蒙止领命而去,柏舟想了想,决定既然做了,那就做到底,光让蒙止一个人领着几百号人出去,虽然理论上危险不大,但这是在战场上,可能一个自家的流矢就能要了他的性命,谁都不敢在战场上保证绝对安全,所以柏舟又叫来汪小宝,吩咐他先从城下抽调五百民兵部队上城,保证即便短时间内蒙止没能捣毁两架塔楼,自己这边也可以保证城墙不失,然后让小宝率领其余的民兵与蒙止一道,杀出城去。这样,即便蒙止一时杀的兴起,忘了方向,也有小宝在一旁策应。

“可是公子,您这边……”汪小宝是担心柏舟的安全,身为卫兵统领的他,现在也兼任暗机营的营正,主要就是负责柏舟的安全,对他而言,公子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没关系,蒙止那边更需要帮助,再说,这边还有不少暗机兵士保护我,不用担心。”柏舟知道自己的责任,不能向蒙止那样亲自统兵杀出城去,再者说,柏舟的身手,他心里也有数,上次在罗伊斯河边,自己救人心切,在有不少暗机兵士的保护下,还是身负创伤,这种伤口,放在后世治疗起来很简单,可如果放在中世纪普通的欧罗巴兵士身上,感染率高的可怕,也幸亏西秦有随军军医,有专门处理刀剑伤的草药,要不然,柏舟那时怕就有五成的可能去见了西秦列祖列宗。

有那次的经验,柏舟现在也不轻易犯险,更何况,现在也没有必要自己亲自上阵杀敌,这次防守巴塞尔,虽然柏舟还是在第一线,但也没有再亲自操刀,与勃艮第人杀成一团。柏舟也明白,为帅者,亲自上阵对鼓舞士气有很大作用,犹如宋真宗在寇准的力荐下,御驾亲征,才稳定了军心,才有资格和辽国签订了不算辱国盟约的辱国盟约。但亲临战场也并不意味要为帅者要亲自动刀动枪,毕竟,万一有个闪失,那就真的是溃败的开始,灾难的开始。

更何况,杀人对于柏舟来说,得不到什么快感,虽然他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也知道如果想要西秦在欧罗巴站稳脚跟,和其余各国平起平坐,甚至称雄一方,自己双手也会沾染无数人的鲜血,但面对面搏杀所沾染的血迹,和被老学究们哪怕评价成“双手沾满血的恶魔”,性质也是完全不同的。毕竟,有时候,伤亡确实等同于一段数字。



Ps:说起误伤,二战时期意大利高炮部队最辉煌的战绩就是打下一个元帅的座机,不过这个元帅是意大利元帅……

第四十四章 巴塞尔之役(三)序幕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四章 巴塞尔之役(三)序幕

汪小宝见公子既然都这么说了,也不再多言,下城去准备。

原本,柏舟并没有打算派兵出城,只是准备坚守城池,在勃艮第人全军押上的时候,再给予他们致命一击。可计划到底没有变化快,先是得到消息说勃艮第又增援而来五千人,接着勃艮第人这先头的一万部队,到现在为止只是动用了一半。柏舟不知道其实之所以对手只派五千人“试探”性的进攻是就是因为他们也得知将会有援军到来,不过柏舟知道的是,既然现在看起来单靠防守也起不到什么效果,那就不如果断出击,争取把这趟水搅浑了,大不了那增援而来的五千勃艮第兵士西秦不吃了,但面前的一万人,西秦有能力也必须给敲掉。

按起先的安排,一千西秦子弟,还是装备着瑞士重甲的,属于较为精锐的一部分,加上近五千名瑞士民兵,哪怕防守万人的进攻,应该也能坚持一段时间,如果勃艮第只派五千人来攻,那基本就是有来无回。可问题是西秦本来也就没有打算在巴塞尔城这里和勃艮第人打攻防战,而是精心准备了陷阱,准备一口气歼灭这部分武装,所以在排兵布阵,特别是柏舟这边,未免有点儿束手束脚的感觉,毕竟,你不能一下子把对方打疼了,打疼了他,巴塞尔暂时是安全了,可后面勃艮第人再调集兵力时就不会只来万余人。不光不能打疼他,还得让他觉得只要他们再加一把劲,就能拿下巴塞尔,这样,勃艮第人才会陆续派兵增援,直到整个万人部队都押了上去。这样子,无疑对柏舟的部署调度是一个很高的挑战,既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很强,那就要示敌以弱,可又不能真的让对手攻占了巴塞尔城,那就得柔中带刚,如果自己这边全是西秦子弟,那做到这一点还是比较容易的,可实际情况是大部分兵士是瑞士当地新募集的民兵,这些家伙,想让他们示敌以弱?怕他们真的会变成绝望,然后一窝蜂溃败而去。

不过话说回来,到刚才为止,战场上的局势也一直照着西秦人计划而进行,勃艮第人不断从本阵中抽出兵士,加强对巴塞尔的攻势,即便中间又杀出来了五千勃艮第援军将会到来的消息,徒增了变数,不过大体还在西秦的掌控之中,虽然柏舟准备尽量拖延时间,争取能把那五千援军也一网打尽,他也是这么告诉蒙止的,但是在和蒙山的传令兵低语时,也附加了一句,如果事不可为,便放弃那五千援军,按原计划行事。

可现在的情况就有那么一点儿超出西秦人的计划了,在勃艮第人共计派出了五千兵士后,就没有再进行增援了,单靠这些兵士和西秦方在巴塞尔鏖战。西秦这边是不怕的,就五千人攻城,怎么算勃艮第人也打不下来,而城下的这些勃艮第兵士现在除了那两千新来的援兵,也疲态尽显,显然是不堪再战了,两方可以说一时间僵持下来。问题是僵持不是柏舟想要的结果,况且按道理来说,要不城下的疲兵撤退,休养一晚,明日再战,要不勃艮第本阵那边继续派兵增援,可现在的情况是,连自己都看出来城下的勃艮第兵士大多已无战意,可他们的将军却迟迟不肯退兵,而本阵那边也迟迟不肯发兵增援,这样,就有意思,也有问题了。

不过既然勃艮第这边想要维持这么个现状,那柏舟自然不会如了他们的心愿,加上对手这次派来几架对巴塞尔还算有不小威胁的器械,那柏舟更不会客气,索性,就让蒙止领兵出城冲杀一阵,再看勃艮第人的反应。

巴塞尔的城门的向内开启的,现在由于一段时间的火燎,整个城门都是焦黑一片,就在城下勃艮第人刚腾出一条路,准备让给攻城撞车时,巴塞尔城门缓缓打开。

一时间,勃艮第兵士愣住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守城的一方会主动打开城门的,除非是准备投降,或者有使者出城谈判,但这两种,显然都不可能在交战时发生。但紧接着,先冲出城去的十余名西秦子弟告诉了他们这是为什么。

这十余名西秦子弟,显然是蒙止的亲兵,身上的甲胄并不沉重,手中横刀翻飞。他们皆是武艺精湛之辈,加上勃艮第人显然没有料到巴塞尔会主动打开城门,不依靠城墙,反而派人出城“送死”,更何况他们这时也都在给攻城撞车让路,所以,这十余名西秦子弟不一会儿就仿佛化身成了地狱道的修罗,凡是挡在他们前进道路上的勃艮第人,无一合之将,尽被斩杀。

接着,三辆战车从城门处依次排出,每辆战车都架着四匹战马,车上还有四五个手持长戟的西秦子弟。因为有前面十余名死士开路,所以战车很轻易地就加起了速度,在冷兵器时代,一辆有速度和质量优势的战车,无疑会成为后世坦克般的存在,只不过这些战车的数量只有三辆,而且,以巴塞尔附近的地形来说,能供战车发挥威力的也只有城前的这么一片不大不小的平地,何况,柏舟也并没有打算把这三架战车当坦克使,真正需要发挥威力的是车上面所加载的蜂弩机!

“该死的,这些异族人怎么还有这么古老的玩意!”贝当怎么会不知道战车的威力,但是他同样明白,这种“古董”早就应该不存在了,现在打仗谁还会使用这么个玩意儿。可问题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一旦让这三架战车飞驰起来,那对他们整条阵线的破坏无遗是巨大的:“快,阿兰,派人围住它,别让这东西跑了!”

虽然勃艮第人也同样早已不用战车,但对战车的弱点,只要打过仗的都明白,趁它还没有真正加起速度的时候,砍马腿、毁车轮,都是最正确的选择,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等他们围上来,才是死亡的开始,现在,只不过是血宴的序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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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巴塞尔之役(四)血宴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五章 巴塞尔之役(四)血宴

蒙止就站在当头的那架战车上,望着四周那群仿佛刚缓过神来的勃艮第兵士,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玩了命的向这边涌来,嘴角不由露出一副残忍的微笑。

什么叫做嗜血者,只有嗜杀的人才配有这么个恶魔般的称号。可在平时,柏舟看不出蒙止有什么暴力倾向,蒙山除了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有些莽撞以外,也不是什么嗜杀之辈,而在蒙止手下的那些部队,只是觉得蒙二将军待人很讲义气,众皆愿效死力,可以说,整个西秦都不认为蒙止是一个嗜杀之人,但事实是,蒙止确实不是一个喜欢滥杀无辜的将军,但面对敌人,杀伐果断,他可以用尽一切办法让敌人屈服,不管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统统屈服。

整个城门处的勃艮第兵士还算是比较密集的,一时间,至少有上百人开始扑向这三架还不算太快的车子,最近的,离蒙止不过几步的距离。

“开!”蒙止一声令下,只听得战场上一阵密集的机括声响动,刹那间跟进的是犹如万蜂飞舞过境的声音,六架加载在战车上的蜂弩机在这一刻,把六百只精巧短箭,瞬间倾斜出去。

大量的机括声响起,仿佛真如蜂鸣一般,不过,这种声音没有持续太久,准确说,只有一瞬间的功夫,紧接着就被铺天盖地的惨叫声给掩住了。

能惨叫的勃艮第兵士,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还是幸运的,说明他们还没有死,还能都再吸几口属于这个世界的空气,虽然这些受伤的勃艮第人大多也会由于流血过多或者伤口感染而慢慢死去,但相比于冲在最前方的那数十名兵士来说,他们还是幸运的。

万箭穿心已经不足以来形容,更有的兵士身上找不到一根箭枝,同样,却是也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蜂弩机扫去,二十米之内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着的东西,所有西秦人都被震住了,特别是蒙止,他虽然很自信蜂弩机的威力,但却也没有想过效果这么好,不过,他第一时间也缓过神来,他清楚,再一次填装箭枝是件比较费功夫的事情,即便这六架蜂弩机经过了大幅度的改良,但也远远不及勃艮第兵士双腿来的便利,所以,他趁这个空挡,策马驶离了这块修罗场。

其实他不用这么小心,因为,勃艮第人也被震住了,不过不同的是,西秦人是震惊于这种蜂弩机的近距离杀伤力,而勃艮第人,是真的开始胆寒了,这种武器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一瞬间啊,仅仅只有一瞬间,一两百名勃艮第军士或死或伤,虽然单从伤亡数上来看,可能他们的将领不会感到多么令人吃惊,但亲临其境的贝当知道,这群勃艮第兵士,特别是在城门四周的兵士,这辈子是算完了,他们一辈子只能生活在那一刹那的阴影之中。

不过贝当现在更明白,这个当口,不是感叹的时间,特别是在他看到那三辆战车又加快速度,准备冲出去的时候,他清醒了,现在最重要的不再是围剿这三辆恐怖的杀器,而是堵住城门!

可就当他准备传令阿兰做好防御的时候,从巴塞尔城门内,不断涌出西秦兵士,全身披甲,手持长戟或者重剑,踩着勃艮第人的尸首,向着周围砍杀而去。

勃艮第兵士不可避免的慌了阵脚,毕竟,谁也没有想过守城的一方居然派兵主动出击,而本来,如果只是派遣兵士出城,勃艮第人自问虽然会慌乱,但还是能防守的住的,可问题是现在,勃艮第人先是被那种不明的武器给射乱了心神,那对紧随而出的西秦子弟来说,无疑,后面的事情会变的简单一点。

也该勃艮第人万幸,万幸这次是贝当亲自领军,万幸贝当不是一个无能的将军,他立刻派出自己的所有亲卫兵,不,准确说是亲自带领所有亲卫兵,向城门处赶去,帮助这个地方的兵士稳住阵脚,而如果换成阿兰,现在已经暂时傻掉的阿兰,那这场战斗估计就会出乎柏舟的意料之外而轻松取胜,尽管,柏舟不想太快的打疼他们,但胜了总归比败了好。

柏舟在城墙上向下看去,发现所有的勃艮第人已经停止了继续攀登云梯的打算,而是开始向城门处涌动,想必他们也明白,如果放任自己的兵士被西秦人宰杀,那他们说不得连救援都等不及。而现在,稍微空闲下来的城墙上的瑞士民兵,又开始抄起了弓箭,向下射击,这个时候,人头攒动,柏舟估摸着哪怕只是扔下一个箭头就能砸伤一个勃艮第人,可无奈,箭枝还得省着点儿用,毕竟,勃艮第至少还有一万人的部队并没有杀过来,况且,在这个距离下,对方的弓箭手也不停地朝着巴塞尔城上发射箭矢,也在一定程度上不能让瑞士民兵那么肆无忌惮。

而此时,从城门处涌出的西秦子弟,夹杂着不少瑞士民兵,就在这不大不小的修罗场内,和从三面而来的勃艮第兵士拼杀在了一起,而他们的脚下,已经不是空地,而是一个个倒下的尸体,随着时间的流矢,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尸体倒伏在这里,仿佛是在填补一个又一个的空隙。

而冲出去的蒙止,在箭枝填装完毕后,又率领着三架战车重新杀了回来,面对这么密集的人群,即便是战车,毕竟不是钢铁打造的坦克,也不敢贸然杀进人群,而蒙止,就挑选整条勃艮第阵线最薄弱的地方,仿佛一把手术刀般,狠狠剜下一块肉来,同时,侧面的蜂弩机继续一阵扫射,不过,由于勃艮第军并不密集,加上他们也开始懂得防备,在被瞄准的时候,立马原地卧倒,很简单的方法,也确实很奏效,这一次,一侧的三架蜂弩机只收割掉了一二十个生命。

虽然贝当已然拼尽全力,但柏舟看得真切,如果勃艮第本阵再无所行动,那么这五千人,必败。

…………………

Ps:哇哈哈,终于搞清楚书评悬赏是嘛玩意了,以后烟酒新章节会在五天之内授予积分的。

第四十六章 巴塞尔之役(五)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六章 巴塞尔之役(五)

“贝当大人那里我看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达索身边的一个家将,在看到巴塞尔城下的战况后,向达索建议道:“我们还是速速支援吧,要是贝当大人就这么被击溃了,我们实在也不好向克洛德大人那里交代。”

“交代?为什么要交代,那个贝当不听我的话,非要自己带兵过去,这次他要败了,要交代也是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达索撇了撇嘴,他何尝不知道现在再不派兵,留给贝当的只有溃退一路可走,原本他就是想支援的,可听见他手下家将这么说,好像自己会怕了那个克洛德一样,当即就不乐意了。

那个家将也是个明白人,听见自家大人这么说,并没有说不派兵,而是在怪自己提到克洛德,立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换了一个说法,继续开口说道:“是,大人,那个只会钻营的克洛德是不用咱们交代,可要是贝当大人真的溃败了,以您和贝当大人的交情,不去增援恐怕大人您心里也舍不得,况且在战场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万一贝当他真的有什么闪失,您不也就失去了一个兄弟?”

达索拍了拍这个名叫泽代的男爵的肩膀,虽然没有说话,但明眼人都清楚,这是达索在表扬他会说话,是不是,我现在派兵增援,不是因为怕了谁,而是因为我和贝当多年交情,不忍心见死不救。

“对了,克洛德的那五千兵士,还有多久才能过来?”达索现在还不着急,虽然贝当那里情况不妙,但似乎勉强还能支撑一会儿,最起码现在还没有露出败相,既然如此,那就让自大的贝当再多吃会儿苦头,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等到克洛德过来,又有五千兵士,那对于拿下巴塞尔而言,就更保险一些。再者说,克洛德领来的兵士,都是亚巴尔斯家族的私兵,如果看到贝当有危险,肯定会率先杀过去的,那自己也可以少损失一些兵力。

在这个自私的年代,还是一个有兵就是草头王的年代,达索的考虑不无道理,当然,前提是克洛德来的够及时,如果太慢的话,那达索就只能先“友情”出战了。

“刚才斥候回报,大概再有不到二十分钟就会到了。”泽代如实回答道。

“嗯?这么快。”达索虽然希望克洛德最好现在就出现在战场上,但是也没有料到真的会这么迅速,按照道理来说,克洛德至少应该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听斥候说,克洛德在得知贝当大人已经开始攻城后,就丢弃了所携带的攻城器械和多余的粮草,并命令所有兵士跑步前进,所以,来的很快。”

达索听完泽代的话,发现一个事情,是不是克洛德在得知贝当孤身一人带兵攻城后,就知道贝当必败,所以才加快行军速度的。不过,现在对于达索而言,克洛德料没料到贝当必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二十分钟内就能赶到,那就意味着他可以更从容的去布置,也可以少损失些人马。

“泽代,你带领一千兵士去增援贝当。”达索命令道。

“大人,只有一千兵士,是不是少了点。”泽代为难地说道,本来他还以为达索会亲自领兵杀过去呢。

“记住,你的任务是帮贝当稳住阵脚,不是帮他进攻的,再说了,哪怕稳不住阵脚,只要拖够二十分钟,你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是。”达索都这么说了,泽代自然也就清楚他家大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了,既想让贝当领他的人情,又不愿意损失太大。当然,在泽代看来,这样也是最好的办法,毕竟,他是达索的家将,又不是效力于贝当的,自然要以达索的利益为先,刚才他一直劝达索出兵增援,只不过是因为他觉得,如果贝当溃败,那么,单靠他们手下这五千兵士,再拿下巴塞尔的可能性也会太高。说到底,还是他们都太小瞧对手的实力了,虽然战斗打到现在,这些异族人给人的感觉还是比较弱的,不过似乎韧劲很足,不是原本他们想的那样。

如果他们知道这是柏舟故意这么做的,那这些勃艮第人就必须认真考虑考虑阿尔贝托的说法,可到目前为止,虽然不光是泽代,包括达索和贝当都清楚他们刚开始小瞧了这些异族人的战斗力,但从他们目前的“观察”上来看,对手即便不弱,也强的有限,最起码,还是无法和勃艮第兵士相比。

而在巴塞尔城头上,柏舟一直在留意勃艮第本阵那里的动向,意料之中的是对手确实又派兵增援了,意料之外的是对手只是派了一千人而已。只有一千人,对于城下的战局而言,光防守估计还能勉强,可如果想要反攻,就着实不够看了。

不应该啊,柏舟心里想着,哪有说一直这么调兵的,一两千一两千的,而且现在这么个情况,除非对手打算就这么一直僵持下去,不然的话,要不直接命令城下的这部分兵士撤退,整军再战,要不就从本阵那里多派些人手,争取直接反攻入巴塞尔城内。可现在对手真的就只派了这么一千人。

“禀告公子,蒙山将军让我告诉您,勃艮第后面的五千援军,马上就要到达了。”还是那个传令兵,从另一侧城墙上攀爬着绳索进了巴塞尔。

柏舟看了看快下山的太阳,略微有些疑惑道:“这么快?”

但,柏舟随即也明白了,勃艮第人为什么现在还是想要保持这么一个僵持的局面,原来是打算等这些生力军过来,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巴塞尔。当然,这样对于西秦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西秦还有机会能把这所有的勃艮第兵士一网打尽。毕竟,本来柏舟都已经准备放弃这些还在路上的勃艮第援军,因为时间上,他们拖不起,总不能因为等那五千人,而生生把巴塞尔城内的守军给磨光掉,但现在,对手既然来得够快,那柏舟自然够胆敢搏。

如此一来,柏舟立刻命令旗手开始挥舞军旗,传令,蒙止率部且战且退。

Ps:第一更到,第二更时间不好说……

第四十七章 巴塞尔之役(六)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七章 巴塞尔之役(六)

“什么!现在你让我撤退!”

蒙止在几轮射击后,车上所运载的箭枝已然打空了,也就意味着现在这三辆战车彻底只能沦为普通战车来使用了。蒙止也清楚这上面六架蜂弩机的价值,所以也不敢大意,原本打算仰仗着战车的冲击力,再冲进巴塞尔城内,可问题是,现在整个城门口堵满了勃艮第和西秦的兵士,根本就杀不进去,所以只能让驾车的兵士把战车开往远处,绕过巴塞尔,不要被勃艮第人俘获,而他自己带着车上的十余名兵士,与汪小宝率领的部队会合。没成想,在他碰到汪小宝的第一时间,就被要求撤回城内,还没有尽兴的蒙止自然要问个清楚,何况,那几个攻城器械现在还完好无损。

“大人!”小宝挥刀斩杀了一个从侧面准备偷袭蒙止的勃艮第兵士,然后继续说道:“勃艮第本阵又派出来一千人。”

蒙止一手抓住一个举起斧头的勃艮第兵士的手腕,另一只手抽刀斩断了他的脑袋,才得空回答道:“派来一千人又如何,现在咱们占着上风,才过来一千人,也不可怕。”

“可公子那边的旗语是让我们撤退啊。”

蒙止听闻,抬头看了看舞动着的大旗,意思是让他们撤退往城门处防守,虽然没有尽兴,但是蒙止不是不守军纪,不分轻重的人,既然知道这是公子的意思,便也不再和小宝多说什么,带领各自的兵士,开始向城门处退去。

自古中土就有击鼓前进,鸣金收兵的说法,不过西秦此番前来,除了几面牛皮鼓和十数杆大旗以外,也没有带别的,况且,用旗语能表达更多的东西,历来中军统兵的将领,都是靠旗语或者传令兵来指挥其他部队。而相比于传令兵来说,旗语无疑能更快的把较为简单的信息传递往不太遥远的地方去。

而勃艮第这边,看见西秦兵士攻势慢慢减弱,并开始缓缓向后撤退,还以为他们已经后继无力,便重新开始步步紧逼,本来被打的四处漏风的阵线,由于西秦兵士的后撤,也渐渐变得稳固起来。

尽管勃艮第兵士的士气有了一定的提升,开始有功夫组织反击了,但一直在指挥作战的贝当和阿兰心里却觉得此事有蹊跷。毕竟,他们是在这里亲临战场的,不比后面达索那里只能看得隐隐约约,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时候,整个勃艮第阵线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如果对手再加把劲,很可能他们自己就要大败而去了,显然,这个时候对手选择撤退,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大人,是不是他们也看到达索大人派来的援军了,所以不敢恋战。”阿兰用剑顶着地面,激烈的厮杀让他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只能把身体暂时依靠在剑上。

“狗屁,如果达索把所有兵马都派来,那这群异族人撤退还算正常,这才来了一千人,顶多是多送一千个死鬼。”贝当咬了咬牙,发现这次他们面对的对手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难缠,虽然嘴上还不承认,但是心里已经明白,阿尔贝托所说的,八成是真的。

很明显,这些异族人的武装分为两个部分,大部分都是从瑞士当地招募的民兵,从肤色就能分辨的出来,作战能力很差,基本就属于炮灰那个层次的,可剩余的那几百黄皮肤的异族人,虽然人数上完全不够看,但一个个都十分厉害,不光装备着重型盔甲,手头上的实力更是令人惊讶,他刚才,和一个异族兵士整整磨了一分钟,最后还是靠亲卫偷袭得手,才斩杀了一个,而他手下的普通勃艮第兵士,一对一基本都是一个死,不过,贝当也在猜测,这种精锐兵士,肯定数量不多,说不定只有这几百人,毕竟,他之前得到的消息说对手派来了八千余异族兵,如果都是这个实力,还防什么守啊,直接全部攻出来,贝当怎么算,他们也挡不住。

“那我们现在还进不进攻?”阿兰现在也看出来了,人家这是主动后退,说不定是在引诱他们往城门里冲,这他们要是真的冲进去城内,出不出得来还真不好说。

这倒是阿兰太高看自己了,或者说太低估西秦人的胃口了,要是区区几千人的话,柏舟犯不上为了他们大动干戈,精心准备。

“先等等,让那里的士兵先不着急,看看这些异族人在打什么注意。”虽然贝当现在仍然不忘刚才被一个“小孩子”的嘲笑,但他同时也是一个合格的将领,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不太对劲,贸然冲进去只能送死,他是来砍人的,不是来被人砍的。而且,他也明白,他最大的依仗是就是身后的达索,不过,这个依仗现在看起来不太靠谱,只派了一千人?派来干什么,送死来的还是来看笑话的?

一时间,围绕着巴塞尔的城门,出现了诡异的一幕,西秦兵士慢慢又向城门内回去,而勃艮第兵士在得到命令后,也很配合地注视着对手的离开,双方似乎达成了默契一般,都不再动手,只不过都还是把武器平举,朝着对方。

不过,这种默契,在泽代领兵到来后,立即就被打破了。

“什么!克洛德马上就能赶到!该死的,我说呢,为什么他们不敢打了,原来他们也知道这个消息,怕吃亏啊。”贝当在得到泽代的消息后,立马明白这群异族人为什么后撤了,敢情是还怕还和他纠缠在城外,待会等他们援军赶到,会撤不回去啊。

“达索大人只让派来这一千人,就是害怕派过来太多,会把他们吓回去,所以请大人尽量纠缠住他们,让这些异族人关不了城门。”虽然真实的原因未必如泽代所说的,但是为了两个大人之间的“友情”,泽代决定还是用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

“该死的,这些异族人得到消息比我还快,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贝当很生气,因为他感觉自己放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不过,现在他也明白要赶紧补救,不是生气的时候:“命令,所有兵士,给我夺下城门!”

第四十八章 巴塞尔之役(七)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八章 巴塞尔之役(七)

得到命令的勃艮第兵士哪里会管太多战术层面的东西,他们只是听命行事而已,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将的命令变了又变,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扑向了城门口的西秦兵士。

“关上城门!”蒙止这个时候已经退回了巴塞尔城内。同时,其他的西秦兵士包括瑞士民兵,也都退了回来,然而随之而来的大批勃艮第人也开始向这边挤来,幸好,都只是在城门洞处,一次也只不过能容纳十余名勃艮第人的进入。如果这个时候关闭城门,虽然麻烦了点儿,但是还是可以办到的。也幸亏巴塞尔的城门是向内开启的,如果是向外开启的,那现在想要再关闭城门,就不太可能了。

而柏舟这个时候远眺西方,隐约可见一支部队正在向这边赶来,不用说,肯定就是勃艮第人的后续兵士,也就意味着最后的交手马上就要开始了。

“传令,所有西秦子弟先行撤离城墙,集合在西边广场上。”柏舟吩咐道。

本来,柏舟打算是先让瑞士民兵部队先行撤离,由西秦子弟掩护,毕竟,瑞士民兵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低得可怜,如果把他们放在后面,很可能出现战术撤退演变成彻底溃败的情况,进而,这些溃逃的民兵部队不断的冲击西秦人所构筑的第二条防线。

但刚才的那一幕让柏舟明白,对手不是什么鲁莽之辈——在西秦兵士主动撤退时,对手并没有主动立刻进攻,而是缓了很久,想必是他们的将领也在疑惑,为什么西秦兵士占尽上风,反而主动撤退。

对手的谨慎让柏舟不得不再改变策略,因为,如果让西秦子弟殿后,边打边撤,固然能把损失降低到最少,但那样做的话,对手很可能就看出来他们是在主动“勾引”自己进城。索性,柏舟就让瑞士民兵殿后,即便是溃败,也显得非常真实,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毕竟,如果瑞士民兵溃败,那就真的是溃败了。

柏舟走下了城墙,找到了蒙止和汪小宝,吩咐蒙止上城,带领城上的千余瑞士民兵暂作防守,而小宝则同样率领千余瑞士民兵负责城门处的防守,其他还剩下不到两千的瑞士民兵,直接撤回到城主府上构筑第二道防线。

“蒙止,小宝,如果事不可为,就果断放弃,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把勃艮第人全部吸引过来,不求伤敌,所以,你们俩不要恋战。”柏舟继续说道。

“没问题,我们都省的,公子,您还是先撤回去吧,这里马上也就不安全了。”蒙止说道,他也明白,刚才公子说是向他们两个人交代,其实主要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怕自己恋战。

“撤是必然的,不过不是现在,”柏舟笑了笑,才接着说道:“虽然我们的打算就是把对手引过来,但是要太简单的话,我估计他们也不敢贸然进城,我需要再给他们设点儿绊子。”

“公子,什么绊子?不会太危险把,要不让我替您。”小宝出声说问道,他原本的职责是保护公子,可战事发展到现在,似乎自己离公子越来越远,这要是有什么万一,他可就是整个西秦族的罪人了。

“不会。你们俩是要负责‘溃败’的,我是要进攻的,这样说来,还是你俩的任务更危险点儿。”柏舟拍拍小宝的头盔,示意让他不要太担心:“好了,不多说了,我们各去准备吧,勃艮第的主力应该不会留给我们太多时间了。”

“是,公子。”蒙止、汪小宝两人领命而去。



“克洛德,你不老老实实在河谷营地里面待着,等我们的好消息,过来干什么。”达索见克洛德率兵来到,自然要亲自过去迎接,不过这语气中么,不是很客气。毕竟,现在他四周都是自家的兵马,而克洛德手底下都是贝当的人,所以达索自然敢硬气点儿。当然,如果他现在知道克洛德是在有意交好他和贝当,估计这个时候他的口气会更硬些。

“你放心,我不是来和你们争功的。”克洛德平静的说道,他能听出来达索的不客气,不过,更难听的他都听过,达索这只是不客气而已,克洛德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克洛德算是和达索打过了“招呼”,目光便转向巴塞尔城下,看了一会儿,发现虽然这个时候贝当那里还处于攻势,但仅仅是处于攻势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成果。这个结果也不算太坏,毕竟,当他听闻说贝当独自领兵去打巴塞尔时,似乎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害怕贝当吃了什么亏,导致大败,所以才加紧行军,现在看来,他似乎有点儿多虑了,虽然贝当没占到什么便宜,但也没有出现什么溃败的迹象。

“你准备怎么办,继续进攻还是先把贝当撤回来。”克洛德出声问道,他看了看天,离天黑最多还有一个小时,这个时候,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先休兵,明日整军再战。毕竟,贝当那里一时间似乎也不好拿下巴塞尔。

达索闻言耸了耸肩膀,指着那里的勃艮第兵士说道:“你也知道,现在让贝当撤下来是件多么麻烦的事情,特别是以现在的战况来说,如果我们再加一把劲儿,巴塞尔铁定是陷落了。”

克洛德也明白达索的意思,感情他还在这里,不去帮助贝当攻城,是想让自己带领的兵士做这“一把劲”。

“好吧,我明白了,现在我就派他们过去帮忙。”克洛德也不再计较,既然达索已经这么决定了,那多说无益,况且,他现在带领的兵士都是贝当家的私兵,自然更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惜,“不过,你的兵士呢,还在这里看戏么。”虽然克洛德不计较什么伤亡,但多一些士兵过去,总是好的,毕竟,这场战斗原本就是贝当和达索两人的“功劳”,达索不发兵,怎么也说不过去。

“没问题,我留下五百兵士看住辎重,剩下的,我带领他们和你一道过去。”达索回答道,既然有人打先锋,自己断然没有不去的道理,虽然他也看出来了,对手的实力不弱,如果单靠自己和贝当带来的兵士,估计是个惨胜而已,可现在又加上了克洛德带来的军队,那在达索看来,这一切就简单多了。

第四十九章 巴塞尔之役(八)入瓮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九章 巴塞尔之役(八)入瓮

“哐啷”一声,巴塞尔的城门终于被勃艮第人的攻城撞车给破开了,早有准备的瑞士民兵,倒没有慌乱,在汪小宝的统领下,围在城门两侧,用身体堵住了城门的进出路。勃艮第兵士们急切间也冲不进来。

同时,城墙上的态势对于西秦人来说也不乐观,数十名勃艮第兵士依靠塔楼已然爬上了巴塞尔城墙,与守在城墙上的瑞士兵士战成一团。如果说城下在汪小宝的带领下还能支撑的住的话,那么城上的状况,就极为糟糕,源源不断的勃艮第兵士,要不了多久就能靠着人数上的优势,压垮西秦人。

“准备后撤!”蒙止下令,在看到勃艮第人本阵也同样开始发动进攻后,蒙止就已经做好了后撤的准备。他手下的瑞士民兵已然伤亡不小,要不是自己在这里镇着他们,估计早就要私自逃走了。可现在,他们也不得不后撤,整段城墙,大部分已经落入了勃艮第人的手中。

而城下的汪小宝在得到消息后,却不敢马上撤离,毕竟,他防守的是城门,一旦离开,那对方可以攻入的士兵数要远远多于从城墙上爬上来的。他一撤,城门失守,很可能让蒙止来不及撤离就被那群勃艮第人围困住。

“蒙将军,您先带兵离开,我在后面掩护。”汪小宝见蒙止撤下了城墙,出声说道。

“好,你也赶紧准备离开。”蒙止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是最佳的办法,易地而处,他也会这么做的。没有人会在战场上傻乎乎地相互谦让,那是去送死,而不是战争。

巴塞尔城内都是些低矮的房屋,大多数都不怎么用石料,毕竟,穷苦人家哪里会用的起石质房屋,都是用的茅草木料简单构筑起的平房,而少数可能家境还算富裕的人家,有用石头建造屋子的,不过,也都是低矮的平房。整个巴塞尔城中,只有城主府——原先巴塞尔男爵的驻地,还算高大,建造的也较为坚固,不过也只是三层高而已,周围是不到两米高的土质围墙,说是可以用来防御抵抗,但在柏舟看来,两米高的土墙,连小偷都防不住,更别说抵御进攻了,安慰作用大于实际意义。

早先,蒙山已经让城内的平民离开了,即便少数人眷恋家园,不愿意离去的巴塞尔人,蒙山也把他们集中到城主府的地下储藏室中,大多是老人,约有百人。这样做的原因,一是这里终归要成为战场,平民留在外面很容易无辜受累,虽然严格说来这些平民的死活不关他们西秦的事,但毕竟,现在柏舟是这里名义上的主人,能负到的责任,西秦人不会逃避,这无关其他,只关乎道义,第二,也是在军事上更重要的,蒙山担心巴塞尔城内会有勃艮第人的内应,会在战斗进行时把战火提前燃烧到后方,因为西秦入主这里时日尚短,巴塞尔人对自己并不会有太多好感,再加上对于西秦人来说,白种人长得都差不多,很难分辨。为防万一,蒙山提前把城内清空,这样,即便勃艮第人有什么内应,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现在整座巴塞尔,除了拿着兵器的兵士,也看不到什么人烟。

巴塞尔一如其他地方的小堡垒一样,没有什么固定的街道,也没有什么宽阔的大路,行人走的都是房屋与房屋间隔出来的路,唯一一条还算宽敞的大路就是从城门口直接通往城主府的,最多可以并排通行四五匹马的样子,也早被西秦人用各种杂物或者废弃的石木料设置了种种障碍,虽然单兵行走还是没有什么问题,但要是大部队行进,就不可避免的延缓速度。

此时蒙止后面有汪小宝的掩护,所以也不用抢时间,而瑞士民兵们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腿脚都还算灵活,在不需要考虑阵型的情况下,手脚并用,很快的向城主府方向退去。

而汪小宝在看到蒙山已然离去后,便下令所有兵士开始后撤,但问题是,这个时候,他们后撤,城门处的勃艮第兵士自然紧跟而入,而两侧从城墙上下来的勃艮第人也同一时间开始攻向汪小宝部的两翼。三面围攻之下,瑞士民兵们自然难以抵挡,特别是知道后方还有退路时,谁也都不想再白白送死。有一个人逃,就能连带十个人逃,有十个人逃,就有百人逃,有百人逃,那整条阵线就已经意味着溃败。

汪小宝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个结果,但真当这一幕出现在他面前时,也不免有一种无力感,溃败之势已成,谁来都解决不了,只能被人|流推搡着,同样向着后方逃去。

“贝当,做的不错,这次我亲自为你向约翰公爵表功。”此时,巴塞尔城外,还有勃艮第一部分兵马并没有杀入城去,而贝当、达索、克洛德三人现在也没有着急入城,不过,在他们看来,这个巴塞尔,已经没有什么变数了。

克洛德自然要勉励这次“功劳”最大的贝当,虽然在他看来,整整耗费了近两千兵士,再加上后续的援军,才强攻下了这个小堡垒,此番作战,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夸奖的,但既然结果已经达到,尽管过程不是很完美,可也要适当的鼓励鼓励的,因为,这次领军的是贝当,是亚巴尔斯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达索没有吭声,按克洛德的说法,他这次的功劳肯定没有贝当大,这点让他不怎么高兴,但毕竟,自己手下的兵士还基本无损,保存了实力,这个头功让给贝当就让给贝当了,反正到伯尔尼之前,又不是没仗可打。

而贝当也没有接话,因为他还没有抓到那个敢“羞辱”自己的小孩子,而且,他隐隐觉得,这场战斗赢的太莫名其妙了,虽然他知道,也很肯定,如果他们这万余主力都开过来,对手是挡不住的,但问题是,现在的情况是对手几乎完全没有抵挡,像是主动撤退一般,别的不敢说,但贝当相信,如果这些异族人死命抵抗,那城门那里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拿下来。

“那我们现在入城吧。”克洛德见两人都没有回话,也不好接着说下去,便转了一个话题。

“先等等吧,我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他们败的太快了,我刚才和他们的主力部队交过手,实力不应该那么弱。”贝当说道,按他的打算,就让进入城里的近万部队去扫清残敌,自己这边这五千人就在城外等着,万一出现什么情况,也好接应。

克洛德闻言一愣,没想到平时最为“莽撞”贝当现在居然会有这么一个想法,不过,既然贝当这么说了,也必定有他的道理,况且,在克洛德看来,现在获胜已成定局,稳妥一些并无不好,便同意了贝当的提议,但他很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一向喜欢直来直去的贝当有了这么个顾虑,便开口询问道:“是不是那些异族人……”

话还没有说完,便猛然间听到城内传来阵阵惨叫声。



Ps:第一更到,估计凌晨还有第二更。

第五十章 巴塞尔之役(九)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十章 巴塞尔之役(九)

为数不多的几个石质房屋,屋顶上都站着西秦子弟,他们已经脱去了那副沉重的盔甲,换上了方便行动的随身衣物,此刻,他们攀爬到屋顶上,手持弓弩,朝着下方追击而来的勃艮第人发射箭枝。

惨叫声随之响起,勃艮第兵士猝不及防下,纷纷中箭倒地,这倒也怪不得他们,眼看就是胜利了,所要做的不过就是不断追击前方还在逃命的家伙,他们自然不会再防备头顶上面,只是在箭枝来临时,他们听着声音下意识的抬起头,不过,已然完了。西秦子弟的箭术那是代代相传,而且,西迁路上,他们的肉食也大多是要靠打猎来获取,自然差不了,他们射出的箭矢,在勃艮第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几乎箭箭致命,整个追击而来的勃艮第部队,脚步也为之一顿,纷纷找寻掩体,躲避接连不断的流矢,也幸好,整条街道早已被西秦人整的乱七八糟,杂物众多,想要找寻一些掩体还是很容易。不过这样而来,汪小宝带领的那些溃兵也终于能顺利逃脱后方的追击。

阿兰在第一波箭雨中,小臂也中了一箭,他的第一反应是他们被埋伏了,异族人在这里设置了埋伏圈,可仔细一看,对手的人数并不多,几百人而已,与其说是在埋伏他们,倒不如说是在拖延他们的脚步,好让那些已经溃败的人顺利逃脱罢了。

既然如此,阿兰自然也不会客气,调集全部弓箭手,压制那些在屋顶上的西秦子弟,虽然杀伤效果不大,但总能使这些“卑鄙”的家伙不能再肆无忌惮的挺起身子,瞄准射击;同时,他吩咐与他一道杀来的泽代,让他安排几股兵士,从小路走过去,围杀对手,毕竟,这些小路都是房屋与房屋之间的缝隙,本身就能提供很好的掩护,箭矢轻易也不好射中他们。

原本待在城外的克洛德三人,现在也带着部队走进了城中,本来他们听见城中居然还有交战声,以为事情又有所变化,立即带领后续的部队赶至了城中,却发现不过是对手的“负隅顽抗”而已,确实,只是几百个弓箭手,哪怕各个箭术超群,此时也改变不了大局。而在他们大部队的层层推进中,这些弓箭手也只能跳下房屋,选择后退,死战,现在还没有必要,也没到那个时候。

“看来,我们的对手还不认输啊。”达索看着这一切,发现最起码这些异族人还是有些胆量的,在这种必败的情况下,居然还要选择反击一次。在他心里,倒是真的还是把异族人当成一个真正的对手来看待,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最起码在蒙止看来,他们这些勃艮第人所依仗的不过是人数上的优势而已,根本不配成为西秦人的对手。

“无关大局了,不过,最好不要让他们逃了。”贝当也呼出了一口浊气,想来可能这就是那些精锐兵士的后手,那他真的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心神了,想想也是,再精锐的兵士,也都不是铁打的,即便不怕死,但也会疲劳的。

“他们现在都集中在城主府,是要决一死战了?这些异族人还真的很顽固啊,达索,让你的手下也攻过去,多给他们些压力,如果能把他们迫降那就最好了。”克洛德说道,既然胜利在手,那就不必要多做杀戮,倒不是克洛德心肠仁慈,只不过是因为他明白,困兽犹斗,往往会给他们造成更大的不必要的损失。这种损失,对克洛德而言,能避免的自然要避免,况且,一个活着的异族人,在奴隶市场上往往都会有一个不错的价格,死人自然就没有价值了。

不过,就在达索准备调兵,却发现整座巴塞尔城,似乎开始飘荡起了一阵黑烟。

克洛德猛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大声喊道:“不好,他们要烧城,快,派人灭火!”

达索闻言一惊,他清楚巴塞尔的情况,一旦让火势蔓延开来,是肯定挡不住的,到时候,整座巴塞尔必然会变成一片火海,那些已经冲进腹地的兵士,除了烧死也无路可逃。所以他立刻派出所有兵士,向冒烟的地方跑去,争取尽快扑灭明火。

“该死的异族人,难道他们不怕被烧死么!”贝当狠狠向地上啐了口,没想到这些狡猾的异族人居然还有后手,要不是他们发现的早,说不定还真让他们得逞了。

克洛德此时显得更冷静些,对着贝当说道:“他们自然不怕,你没有看见么,城主府四周都有围墙围着,火真要是烧起来,是蔓延不过去的。”

而现在坐镇城主府的柏舟,望着几处渐渐被扑灭的着火点,这些被西秦子弟在回撤的途中,顺手点燃的茅草,被些许勃艮第人合力扑灭,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模样,这种表情要是让勃艮第人看到,恐怕会换成他们在失望,毕竟,在勃艮第人看来,是他们刚刚挫败了对手这恶毒的阴谋。

但柏舟知道,虽说茅草制的房屋较为易燃,但也只是相比较而言的,欧罗巴的气候不比中土,四季的空气几乎都是较为湿润的,本就不利于燃烧,而且,他手上也没有多余的油料可以用来助燃,这火势必然起来的很慢,只要对手够细心,完全可以在火势大规模蔓延之前,就把它扑灭,根本造不成什么损失。当然,万一成功了,那柏舟会更高兴。

所以,柏舟本来也就没有打算说靠火攻打败对手,现在也自然谈不上什么失望。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进一步打乱对手的阵线,扰乱他们原先的布置,同时,也能给这些勃艮第人一种自己已经无法可使,只能坐以待毙的错觉,现在来看,目的基本都达到了。

柏舟还有最大的底牌没有使用,但显然,对手的所有底牌已经被打完了,为了救火,那最后的勃艮第兵士也进入了巴塞尔,既然如此,一切就都可以行动了。

“小宝,传令!”时机已然成熟,那么,就让这巴塞尔成为这些勃艮第人最后的归宿,希望,上帝的曙光可以照到这里,也希望这些勃艮第人平时没有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要不然,哈迪斯大人可就有的忙了。

三支火矢,依次被射入高空……



Ps:本书暂无副版主,所以一切书评都是我自己管理,有不到位的地方请多多原谅。讨推荐啊讨收藏。哈迪斯,希腊神话中的冥王,圣斗五小强里面也有他。

第五十一章 巴塞尔之役(十)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十一章 巴塞尔之役(十)

三支火矢,在这么个夕阳斜下的空中,显得是那么的耀眼。勃艮第人同样看到了,只不过,他们还以为对手吓破了胆,箭矢没了准星,并不知道,那是三支催命的符咒。

“杀!杀!杀!”震天的喊杀声,一时间响彻了整个巴塞尔,从两侧密林处,当先冲出的千余马军,一部分直捣勃艮第还留在后方看守辎重的五百兵士,另一部分沿着城墙,从侧面猛冲而下。巴塞尔南北两侧的小城门也同一时间开启,大批西秦子弟手持刀枪,冲了进来。

巴塞尔一干将领本来还在注意城主府处的战斗,哪会料想到对手居然还埋伏有人马,毫无准备之间,差点连后路都被完全截断了,可即便如此,情况也糟糕至极,东侧有城主府的几千兵士,南北两方也不断有西秦人涌入,唯留西门还在自己一方的掌握中,可看着城外那千余手举屠刀,仿佛千余屠夫般存在的西秦骑兵,他们感觉到了,向西按原路返回,似乎也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事实上,克洛德、达索、贝当,第一时间选择也并非是撤退,因为他们明白自己手下的兵士单靠双腿是跑不过那些骑兵的,与其在逃跑时被对手追着杀,到不如现在放手一搏,毕竟,他们手下可是有一万多勃艮第兵士,现在进入巴塞尔城内的,也有万余,他们清楚,对手的人数是肯定没有他们多的,如果在城内作战,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不过,他们三人不可避免的还是没有亲自领军,诚然,想法再好,也会有变数不是,况且,在这震天的喊杀声中,所有勃艮第兵士的士气无疑被极大的削弱,本来十拿九稳的围歼战,现在自己却成了被伏击的一方,要不是兵士们回头看去,己方主将的军旗还高高地竖立在那里,说不得他们现在就准备撤退了。

克洛德三人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立即重新整理各自的部队,告诉他们,自己和上帝与他们同在,然后派他们前去迎击杀来的西秦人,当然,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现在整个巴塞尔乱成一团,他们即便大声呼喊,声音也传递不了多远,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打着万一城内打不过,也方便及时撤退,“保全实力”的想法,虽然他们手下的勃艮第兵士全为步兵,但他们三人还有二十几个亲兵可是有马的,只要这些同样在后退的兵士能为他们哪怕延缓一分钟,他们也都能在亲兵的保护下,逃回贝尔福。毕竟,他们不需要跑得比别人快,只要比自己人快就行了。所以,这三个将领,第一时间做出了“极为”正确的决定,能打的过固然好,实在打不过他们也能跑路。

围三阙一,自古都是伏击的不二法门,让对手有路可逃,最好是按你设定的道路而逃。除非,你的实力已经完全不惧对方困兽犹斗,而西秦此时,不是没有能力连同巴塞尔西门一同夺去,只不过,西秦人既然有大批的马军可以使用,那现在就没有必要完全把勃艮第人逼上绝路,因为,马军在巴塞尔城中可一点儿也发挥不出他们的优势。

城外,那些勃艮第辎重兵,本来就不是什么真正的士兵,只不过是押运粮草的杂兵而已,真正上过战场的都被派进了巴塞尔,刚开始,他们还在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派进去,可紧接着,就看见数百骑兵向他们疾驰而来。他们猛然间一愣神,原本以为这些异族人现在应该去找城内人的麻烦才对,现在怎么朝着自己过来了。可在马蹄声声下,不得已就想躲起来,但西秦骑兵那里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在看到目标后,迅速张弓搭箭,射了过去。虽然在马背上,颠簸下,命中率不高,但好歹是几百支箭密集射下,除了少数反应快的,大多都栽倒了下去,而剩下的这些反应还算迅速的,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本应该是利用辎重作为掩护,就地防御,不过,不知道是他们知道这种方法只能抵御一时,在城内勃艮第大军无法及时对他们做出救援的情况下,就地防御等于送死,还是被吓傻了,天真的认为自己比马跑得快,或者是认为大家四散而逃,那些异族人不可能顾得上自己这么个小喽啰,一个个蜂拥逃去。现实证明,这种逃命的办法是最愚蠢的,速度没有敌人快,人数没有敌人多,手起刀落下,溃败的勃艮第辎重兵终究没有一个能逃脱出去。

如果说这些辎重兵理论上还算有逃生的可能的话,那城门处的几百勃艮第兵士就彻底的断绝了生路。蒙戈带领的西秦铁骑,一字排开,如同给巴塞尔城墙剃头一般,还没有来得及进入城墙的勃艮第人,只不过是肉|体凡胎,在重装铁骑的冲击下,绝无幸免之理,有几个运气好的,有前面的倒霉蛋挡着,没有直接被西秦铁骑撞飞,一时间还没来得及去见上帝,可他们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紧接着就被铁骑后面的西秦骑兵给乱箭射死。他们在慌乱中,有的向外逃去,结果和那些溃逃的辎重兵一样,有的向城内挤去,不过,等待他们的,同样是刀剑,这次,只是换成了自己人的,绝望之中,他们眼中最后看到的是缓缓关上的城门。

毕竟,克洛德三人可不想让这最后的一个城门也被敌人夺去,在发现西秦骑兵到来后,立刻选择了关闭城门,让那些还在城外的兵士自求多福去。而此时城门只剩下两片破烂的木板,克洛德只好派人用兵器或者身体顶着城门,同时也派了几百兵士,登上城头,防止西秦人强攻。不得不多,战场之上,攻守转换有时真的只是几分钟的事情。虽说西秦兵士现在在西城外的都是骑兵,不适合攻城,但显然,骑兵随时也可以变成步兵,而勃艮第人留在城外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攻城器械,现在也统统可以利用上,只不过,对于蒙戈来说,他的任务就是截杀每一个逃离巴塞尔的勃艮第兵士,而不是强攻。

在这一波西秦骑兵扫荡过后,巴塞尔城外已无一个可以站着的勃艮第兵士了,最多还有几个勉强能哼哼的,无助的呻吟着,似乎是在唤起谁的同情心一般,但显然,这是战争,没有怜悯,这是中世纪,没有人道主义,也没有日内瓦公约。

Ps:今天又被书友询问,能不能坚持下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即便我保证了,大家都会信么,某点这么多保证完本的作者最后骗了大家,估计现在大家对这种空口白话的保证也不怎么感冒了。烟酒是新手作者,没有完本作品保证,甚至还有一本tj了的,大家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我也无法保证什么,只能说尽全力,不敢拍拍胸口说一定完本,毕竟,万一某天我出门被车撞了,去见了阎王,我也没办法保证地狱那边有网络。

第五十二章 巴塞尔之役(结)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十二章 巴塞尔之役(结)

还在组织进攻的阿兰同样明白这个道理,退是死,进还有可能活。而且他观察了这么长时间的战场,也发现了,似乎对方对城主府处十分在意,已经有几波兵士往这里杀来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城主府内,充当诱饵的,不是什么无关轻重的人物,恰恰相反,会是一个大家伙,很可能就是这些异族人的首领。

如果他现在把城主府攻下来了,那么,城内的形势将会立转,即便对手不会老老实实地缴械投降,最起码,也能让这群异族兵士有所忌惮。阿兰十分清楚,这,可能就是他们这支勃艮第部队最后的机会了。

毕竟,如果说克洛德三人还对这场胜利抱有一些幻想的话,那一直亲临第一线的阿兰早就抛弃这种好笑的念头,他刚才嘱咐泽代率领一部分兵士去迎击从南门杀过来的异族兵士,五百对五百,本来阿兰和泽代还都认为,即便不能打胜,但拖延他们一会儿还是不成问题的,结果,只是一照面,泽代就被不知道从哪射出来的箭矢给毙命了,剩下的勃艮第兵士的命运,如果非要让阿兰用词语来形容的话,只能说是屠杀,不,是被屠杀,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屠杀。

其实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交战,西秦人势必占不了这么大的便宜,即便他们能胜,也是伤敌一千,自损五百的比例,毕竟,刀剑无眼,特别是战场上,即便个人的实力再高,整体的纪律再严明,冷兵器作战,胜者总归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可现实情况是,昨夜一整晚,勃艮第人都没有怎么休息,虽然谈不上什么“在惊恐中度过了一晚”,但也是彻夜枕戈待旦,精力本来就不济,而今天太阳刚升起来,他们又要整顿行军,赶了几十里山路,走了差不多大半个白天的时间,除了中午时吃了一顿饭,根本就没有休息,而来到这巴塞尔,又直接开始了进攻,这期间,他们几乎就没有停顿休息的时间。

即便再愚蠢的将领,都知道自己的兵士全是肉长的,不是铁打的,疲惫之师更本不堪大用,甚至一些马军的统帅,在与敌交锋之前,都会让战士下马,步行到战场,就是为了节省马力。如果当初贝当稳当点,或者更重视这些所谓的异族人,不那么小瞧他们的战斗力,先老老实实安营扎寨,休息一晚,那么即便第二天发动进攻,也遭遇了这么个情况,士兵们最起码还会有充足的体力和精力来面对这一切,而现在,这些疲劳过度的兵士,能发挥出平时七成的实力就不错了。而在搏斗中,本来实力就不高,又发挥不出全部实力,那么后果是可怕,一如现在这般,被杀的丢盔弃甲,胆战心惊。

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处境是被伏击,这可不是什么顺风仗,而是彻彻底底的硬仗,逆风仗。虽说只有在硬仗下,才能最为准确的检验出一支部队的真实战斗力,打顺风仗,谁都可以,也看不出谁优谁劣。但毕竟,如果不是到最后的关头,谁也不舍得让自己的手下去和敌人死磕。所以,即便这支勃艮第军队确实可以称得上精锐,但也精锐的有限,他们并没有和敌人真正的硬碰硬过,没有形成真正的斗志,或者说,他们对于怎么败退倒是很有经验——对阵贞德时,几乎每支和她交过手的勃艮第人都有这么个经历。

久病成良医,但柏舟还真的没有听说过久败出名将的,或许历史有几个这种强人,但明显,和他对阵的这几个勃艮第将领没有这个天分。自从看到对手不顾疲敝,强行攻城时,柏舟就已经明白,这场战斗,他们已经胜了一半了,至于另一半,既要看天时,也要看看对手能愚蠢到什么地步。现在的情况是,对手还不算太傻,没有愚蠢到立刻从西门撤退,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他们现在立刻选择撤退,虽然损失同样会极为惨重,但柏舟可保不准那些贵族会不会趁机逃脱,网既然已经洒下,逃了几条大鱼可不好。

在围着城主府的几个要道路口处,双方兵士正杀做一团,阿兰见泽代的几百兵士这么快就败退而去,自然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分出一半兵士,沿着路口,依靠着房屋,和杀来的西秦兵士纠缠在一起,一时间西秦人也攻不过来。而阿兰也明白,这些兵士也抵挡不了多长时间,最多缓一缓对手的脚步,他随即立刻召集所有勃艮第兵士,约有千余人,扑向城主府。

“奶奶的,老虎不发威,你还真的当我怕了你们这帮孙子啊,众位兄弟,跟我杀啊!”小宝这时已然杀红了双眼,他当然知道对手在想些什么,分出部分兵士去抵挡前来支援的敌兵,而其他人,则直接杀向巴塞尔,想要来个擒敌擒王。

平时,汪小宝给人的感觉是文文弱弱的,当然,这种文弱相比的对象,不是妇孺儿童,而是蒙止这种彪形大汉,但轮番的作战,彻底点燃了小宝心中的那团火焰,特别是在自己率领的瑞士民兵,被对手杀的溃退后,那种无力感,完全把这团火焰给点燃了。此刻的他,猩红的双目,带着几百西秦子弟,打开了城主府门,杀了出去。

蒙止看见一向还算温文尔雅的汪小宝居然也会这么搏命,先是笑了笑,然后立刻发现领兵出去作战似乎这应该是他干的事,小宝的责任是保护公子,而且,没有公子的命令,也不能就这么打开城主府门。而就在他准备喊住小宝时,被一旁柏舟拦住,示意他没有必要。这场战斗已经打到这个份上,特别是他们这群一直只能“挨打”的兵士,是该狠狠出口恶气了。

“孙子,你爷爷在这呢!”与话音同时落下的,是小宝的横刀,断裂的肢体,撕心裂肺的惨叫,无一不在告诉别人,这把刀主人的怒火。

如果说赶来增援的西秦子弟,由于地利不好,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而汪小宝带领的数百子弟兵,就在城主府门前的这一片空地上,和阿兰率领的千余勃艮第兵士,正正经经地展开了白刃战。

仅仅是第一波交战,阿兰就发现自己错,而且错的很离谱,他面对的那是人啊,分明是一个个刚从地狱爬上来的魔鬼,是撒旦的使徒。仿佛狼入羊群一般,倒下的,尽皆是勃艮第人,而且,没有一个是能完整的倒下的,断肢残臂,随着西秦人一路杀来,一路留下。

“狗日的,刚才不是追老子追得很过瘾么,让你们也尝尝这个滋味!”说话的是西秦的一个大汉,刚才他在屋顶上,射死了至少七个勃艮第人,自然更加受照顾,要不是他腿脚快,现在也成了刀板上的肉了。

这位大汉刚刚说完,虽然与他对阵的勃艮第兵士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其中愤怒的意思,傻子也明白,再看到大汉身上淋满了鲜血,肩膀上似乎还挂着什么血糊糊的零碎,这个勃艮第兵士当即就崩溃了,把长矛丢在一旁,跪了下来,不住地一边呜呜啦啦,一边磕头。那大汉一看这么个情况,狠狠地照着他啐了一口,暗道一声晦气,立马绕过他,提刀找别人去了。

一个兵士的投降,很快就演变成整支部队的投降与溃败,现实就是如此,尽管阿兰构思的很现实,并没有怎么异想天开,但更加准确的现实告诉他,城主府上,不是弱兵,最起码,不全是弱兵。

不得不说,阿兰是位很有经验的将领,看见如此情况,知道败局已定,他的反应却是出乎一般人的意料,直接躺倒在地,装死——他之所以这么熟练,因为同样一招在面对贞德的部队时他也使用过,运气很好,让他逃过一劫。

还在城主府土墙上的蒙止乐了,他刚才一直在注意这个将领模样的青年,毕竟,这支部队到现在为止做出的布置调配都算合格,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不熟悉西秦人的实力和作战套路而已,非将之过,所以,蒙止就像看看他在这么个情况下,还有什么办法,即便不能反败为胜,但能多撤走一些兵士,也是好的。

可现在这个情况就太出乎蒙止的预料了,刚才那个西秦子弟的刀明显被他格挡住了,但他却还装作一副中刀倒地的模样,而西秦子弟虽然也是一愣,但立马去找别人杀去了,也没有功夫仔细辨认他是真死假死,所以,要不是蒙止一直看着他,说不定还真的让他逃了过去。

而此时,克洛德、贝当、达索三人看着从那边向西城门不断溃逃而来的勃艮第兵士,也终于明白,现在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除非他们愿意殒命于此。

“撤吧,如果等那里的溃兵撤退到这里,我们就是想逃出城门,也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克洛德难得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而反观贝当和达索两人,或青或白,不知道是因为吃惊,还是因为恐惧,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听克洛德这样说,他们自然是同意的。

远处由蒙戈带领的重骑兵在四处游荡,而趁这些可怕的重骑兵离城门较远的这个空挡,他们三人带兵立马冲了出去,毕竟,骑兵,特别是重装骑兵,调转马头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这个时候,趁着他们离城门稍远,一时间无法立马调转马头来对付他们的时候,再逃跑,无疑成功率会高了不少,不过,这只是勃艮第人的一向情愿而已。现实是,每个勃艮第人都不傻,都不想死在这里,普通兵士们这个时候也不管谁是头儿了,只管撒丫子跑路,他们大多数可不知道外面还有上千骑兵的存在。不过,巴塞尔的城门,就这么大,人挤人,每个人都想早一刻逃出去,那么,这个城门就被无限缩小了。而蒙戈带领的西秦重骑兵,自然不会傻傻的堵住城门,那样,只能徒增伤亡而已,他要做的,只是率领重骑兵游荡在城门四周,准备击溃大股的敌兵,而那些散乱的敌兵,安排给轻骑兵,手持弓箭,逃出来一批,杀一批。

…………………

Ps:以后我一更3k试试,我看了看,3k一章应该是比较“合理”的,多了烟酒难受,少了大家难受。顺便讨个票和收藏。又看见一个愿意天天投票支持的同学,很欣慰啊。

第五十三章 铁鹰锐士营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十三章 铁鹰锐士营

“咦?”眼见大局已定,柏舟走下城主府内的了望台,正准备率领剩下的瑞士民兵打扫战场,这种活计,从来都是民兵们的最爱,因为一些“正规军”看不上的零碎,都允许他们私藏,不过柏舟却突然发现自己脑海中的“全站系统”出现了变化。

“该部队晋升为‘铁鹰锐士’,是否确认。”

毫无提示的出现了这么一句话,柏舟看见这个“该部队”所囊括的范围是小宝身边的那几十个西秦子弟,想了想,似乎在秦朝的历史上,出现过这么支部队的番号,具体是什么来历,柏舟倒不怎么清楚,不过既然是“晋升”,应该是个好东西,柏舟自然选择了确认。

接着,“全战系统”继续提示到:

该部队自动晋升为铁鹰锐士营,本营为特殊部队,不可由军事建筑训练补充,只能由该营营正自行训练补充,现人数为三十二人,营正唯一承认汪小宝。

柏舟抬头看了看小宝四周的西秦子弟数,大概就有七八百人的样人,却只有三十二人成为铁鹰锐士,虽然人少了点,但最起码有了“正规”的番号,况且,这个番号是“系统”承认的。

柏舟试着用探查看这支部队的属性,以前,这些新招募来的西秦兵士,如果柏舟用上探查,除了告知四个字“西秦兵士”之外,再也没有多余显示,像暗机营那样,尽管都是些问号,但好歹什么“攻击”“防御”的字眼还是有的,但西秦子弟们除了这四个字外,什么也没有。本来柏舟就猜想是不是因为不成建制的原因,现在看来,这个建制,确实是存在的,不过,不是由西秦人自己规定的,而是由“系统”指定的。

现在,这个锐士营成了建制,自然各种属性都可以被探查而出。

铁鹰锐士营(详细资料见作品相关)

作战经验:1星

攻击力:16

武器类型:剑、戟,铁皮中型盾,近程攻击

总防御力:10

维护费用:70(城内/每年),305(城外/每年)

能力一览:高士气

无论从攻防两端,还是能力上看,这支部队真的只能算是一般般,当然,这是对于西秦的其他兵种而言的,平心而论,和欧罗巴大陆上的部队相比,确实是一支不错的部队。不过,柏舟更好奇的是,为什么这支部队唯一承认的营正是汪小宝呢,要知道,其他的西秦部队可没有这么一说,尽管柏舟从来没有调换过各营的营正,但也知道,比如这场战斗,蒙戈完全替代蒙止指挥了西秦游骑,而且,临时也认命蒙戈为游骑营的营正,毕竟,只有这个将军成为所统领部队的直属长官,那他所具有的属性才会对部队有加成作用。而现在,明显从字面上就能看出来,这支部队,唯一承认的营正只有汪小宝。

好奇之下,加上柏舟玩游戏时从来没有经历过部队还有“晋升”的事情,这绝对超出了一般的“系统”,稳妥起见,柏舟询问了一旁蒙止,看他知不知道这个鹰击锐士的来历,当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之下,柏舟才晓得,这支部队,绝对是西秦历史一支声明赫赫的部队。

在战国时期,铁鹰锐士与魏国的魏武卒,赵国的胡刀骑士,齐国的技击士并称战国四大精锐,而其中,以魏国的魏武卒最为着名,但以秦国的铁鹰锐士战力最为强大。蒙止是这样说的,但柏舟明白,这四种精锐,虽说都诞生于战国时期,但各自辉煌的时期并不一样,以处在强盛时期的铁鹰锐士去与接近没落的魏武卒相斗,胜利是自然的。但不管怎么说,铁鹰锐士的强大是不容置疑的,当然,由于西秦人大部分是从怀岭那逃脱而出的黔首,加上蒙家并没有参与训练过这个所谓的大秦第一强军,所以,西秦也一直没有存在过这么个军种。

况且,真正的铁鹰锐士不光要马战步战一样精通,而且任何兵器到手也都是一样娴熟,几乎可以算上冷兵器时代的特种部队,和现在柏舟身边的暗机营到十分相似,不过,暗机兵士的主要任务是作为历代公子的亲卫兵存在的,而铁鹰锐士,可是要一直活跃在战场的最前沿的。当然现在看起来,这支部队应该还没有到达这种地步。

毕竟,当时的步兵以魏国武卒最为精锐,天下呼之为“魏武卒”。骑战则以赵国的“胡刀骑士”与齐国的“技击士”并称精锐。秦国变法后的新军在收复河西的大战中横空出世,被天下惊呼为“锐士”。司马错便借这个名号在铁鹰剑士的基础上创立了“铁鹰锐士”:下马步战以超越魏武卒为准,上马骑战以超越赵齐骑士与与匈奴胡骑为准。原本“铁鹰锐士”的简拔方法极为苛刻:首先是体魄关。吴起当年训练魏武卒手执一支长矛、身背二十支长箭与一张铁胎硬弓、同时携带三天军食,总重约五十余斤,连续疾行一百里还能立即投入激战者,方可为武卒。司马错则在此之外又增添了全副甲胄、一口阔身短剑、一把精铁匕首与一面牛皮盾牌,总重约在八十余斤;此关通过,方能进入各种较武;步战较武要在秦国新军的步军中名列一流,骑战较武要在秦军新军的骑兵中名列一流;个人简拔过关后,还要过以各种阵式结阵而战的阵战关,过各种兵器的较武关。如此一一下来,凡能成为铁鹰锐士者,便几乎个个都是无敌勇士!秦国新军二十万,铁鹰锐士却只有堪堪一千六百人。

按这个比例来看,三十二人还不是少了,而是大大的多了,这搞得柏舟郁闷不已,怎么他手下的部队精锐有余,但各个人数稀少不已,遇到大规模战斗只能徒呼奈何。当然,实际上,柏舟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这可是一支真正靠本身努力而“晋升”得来的部队,虽然数据上只是一般,但柏舟不可能不意识到,既然一支根本不成建制的部队都能升级,那他的其他部队呢?是不是同样可以靠战斗来升级!那这样,一支精锐部队最后到底能精锐到什么地步,柏舟十分期待。

毕竟,在柏舟玩全面战争的时候,和其他玩家一样,不禁一次感叹,为什么将军的属性可以靠战争提高,而部队属性除了提升一个作战经验,或者提升的盔甲武器的种类,其他的属性就如同天生缺陷一般,丝毫无法提升,也就导致了游戏到后期,面对那些前期用的极为顺手,满经验的部队,柏舟不得不纠结一番,不解散吧,空吃粮饷,除了守城,几乎排不上其他作用,解散吧,怎么说也是“元老功勋”部队,还是有感情的,而且满经验,作战能力也不算太差。现在看来,在这个时空,这一切确实不是在单纯的模仿游戏,部队,也是可以升级的!

“公子,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蒙止疑惑道,刚才公子似乎又犯了“以前”的怪病,总爱没头没脑地问一些问题,现在在蒙止看来,战斗还没有结束,毕竟,在真正的西秦军人看来,只要还有一个敌人在负隅顽抗,那这场战斗就不能算结束,而在战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柏舟随口回答道:“我想任命小宝为铁鹰锐士营营正。”而柏舟之所以没有说他想成立铁鹰锐士营,而专门提了小宝的名字,是因为,随后而来的消息,更让他高兴,不光他本身的统帅属性又提升了一颗星,而且,小宝居然也成为了一员将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果说这个道理以前柏舟只是在书本上读过,并没有亲身理解的话,那现在,他也经历过大大小小数场战斗,完全明白一个好将领对于一支部队,甚至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意味着什么,比如蒙山、尉夫,绝对是栋梁之才。而跟随他时日不短的小宝,现在居然也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将领,虽然属性一如刚开始柏舟一般糟糕,但不可否认,现在连尉夫还只是一个随从式的人物,小宝日后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姓名:铁鹰锐士营营正——汪小宝

统帅:★

美德:★★☆

内政:★☆

忠诚:未知

虔诚:

随从、特长、物品:无

称号:铁鹰锐士营营正(率领铁鹰锐士营作战时兵士攻击力+1,将领统帅力+1,可自行招募本营兵士,该称号具有唯一性)

看来这场战斗,最后单从个人利益的角度出发,居然是小宝获利最大,可能是由于最后一次小宝的搏命反冲锋,才起到了这个效果。

不过,柏舟并不知道这种方法是不是唯一性,毕竟,按柏舟的理解来说,不可能每一个将领都是冲锋在前的,况且,冲锋在前的不一定是好将领,只会在后方运筹帷幄的也不一定不能带好一支部队,声名赫赫的白马将军陈庆之,以七千兵士敢硬憾五十万敌军的强人,本身却是一个体质孱弱的主。套用到柏舟现在的这个情况,首先可以肯定,普通的兵士确实有可能被提拔成将领的,但至于这个方法是不是只能靠上阵肉搏,那柏舟就不能确定了,毕竟,即便只有这一种办法,柏舟也不会让譬如尉上这么个文官去干这种事情的。尉上是有才华的人,即便不能做将军,跟随自己作为一个军师,最不济管一管后勤,还是很有帮助的,让他亲上战场杀敌,确实不是他的强项,暂时也没有那个必要。

当然,这一切,还有时间慢慢整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巴塞尔的事情处理完毕,在蒙止的提示下,柏舟也走出了城主府,向巴塞尔城门走去。

…………………

Ps:讨票。本来想了很多名字,但还是觉得,原汁的虽然不怎么霸气,却是真正的,存在过的,有军魂的。

第五十四章 正主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十四章 正主

勃艮第众人,或死、或逃、或投降,总之,现在整个巴塞尔已经听不到战斗的声音了,兵败如山倒,放在现在的场景,对于勃艮第兵士来说,就是这么个意思。

克洛德到底是最为聪明的一个,他并没有按照原本的打算,骑马出逃,而是临时化妆成了一个普通的勃艮第兵士,在亲卫兵的掩护下,出城之后四散逃开,虽然城外西秦人的骑兵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但毕竟适合骑兵奔袭的平地就这么大一块地方,加之天色渐黑,只要那些勃艮第人腿脚足够利索,总还是有一些人逃了出去,不过人数不多,只有两三百人的样子,克洛德就是其中之一。

而达索很直接,虽然一度被堵在城门处,但在这个时候,也不讲什么情面了,直接吩咐亲卫兵手持长剑清开一条道路,然后准备利用马速摆脱城外的西秦骑兵,但很明显,西秦人在城外人数即便再不足,但对于这么个明显是大官的家伙,自然会重点照顾,只不过为了抓活口,并没有早早的放箭射人,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但还是用马索把达索及其亲卫给逮了回来,毕竟,对于半游牧性质的西秦人来说,达索和他亲卫兵的骑术也太差劲了点儿。

如果说克洛德是幸运的,达索是自找的倒霉,那贝当就整一个悲剧的代名词,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说一直亲临战场的勃艮第高级指挥官,而且开战之前也是他负责“谈判”的,虽然留守在巴塞尔的西秦兵士可能看不清他的相貌,但对于他身上的铠甲样式和他族纹军旗还是记忆深刻的。可怜贝当这家伙在逃跑时还要保存家族的“荣耀”,那么明显的军旗还一直让身边的亲卫兵高高举起,完全没有一点儿“丢盔弃甲”的觉悟,人家达索好歹还知道赶紧把军旗这种明显的东西交给普通兵士携带,以期能分散一下对手的注意力,而贝当,还没有来及逃出巴塞尔,便被后来的汪小宝带着几十名西秦子弟,哦不,现在应该叫做锐士营给按到在地。

战争已经打到这个份上,剩下的譬如救助伤兵,安排战俘,处理尸首等杂物,自然交由尉上来处理,而小宝押解着贝当,蒙戈还在趁着天色未全黑时,尽可能的追缴残敌,派他的副将娄明莒押解着达索还有他一众亲兵来到柏舟面前。蒙戈只知道这些骑着马的肯定身份不一般,至于到底谁是正主,他还真不知道,干脆一并押解了过来,毕竟,虽然达索的身份高贵,但能被他选为亲卫的,也是有一定来头的,甚至还有一些是个小贵族,他们的盔甲样式各不相同,单从盔甲样式上来区别,也仅仅能开出来其中有几个人的盔甲较为精致一些,但具体谁是头儿,那就不好说了。而贝当,由于他的模样还是有人认的出来的,特别是跟随柏舟一道出城谈判时,小宝也在,所以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贝当,而至于贝当的亲卫,就交由尉上来处理了。

在听闻娄明莒和小宝的说明后,柏舟故意绕过贝当,先去往那十几个人的所在地,准备先把正主挑出来。

不同于贝当那么“嚣张”的站立着,达索这十几个被俘兵士都老老实实跪着,双手抱头,这倒不是因为达索没有贝当那么有“骨气”,而是因为达索还在企图蒙混过关,要知道,对于一般兵士们的看护,肯定比不上将领或贵族那么严密,战后逃跑的例子也不少,虽说这个时代贵族们并不以被俘为耻,他们甚至大多数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份要求到更为优厚的待遇,同时只要家族花一些赎金,也往往能把他们给赎回来。但这毕竟是“异族人”的地盘,这些异族人会不会这么好说话,那谁也不知道,说不定一个不高兴把他们煮着吃了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达索现在才会和亲卫兵们一起老老实实的跪在这里。

而贝当之所以能这么嚣张,那是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的瞒不下去了,否认也没有什么作用,既然如此,倒不如大大方方认下了,最起码,现在在贝当看来,自己是不用下跪了,比狼狈的达索要强不少。但是,要说他不害怕也是不可能的,即便他再愚钝也看出来了,这个和他谈判过的“小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最起码是巴塞尔这个地方的异族最高首领,所有异族人都对他十分尊敬。再联想到他们之间的口角,还有自己最后对他的威胁,在贝当看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结局,既然如此,倒也不怎么害怕了。身为一个贵族,还是一个大贵族,让他跪下去声泪俱下的请求,他可是做不到的,反正贝当自认自己是一个硬汉子,不去做丢人的事,况且,反正自己是要死了,如果达索能骗过去,逃出一劫,那是最好的,自己也没有必要连累他。

要是柏舟现在知道贝当心里有这么个想法,估计会转过头,“认认真真”的告诉他,一个死了的贵族,永远比不了一个活着的贵族来的有用。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柏舟慷慨到不计较贝当那时的语言威胁,而且,柏舟自己也清楚,如果这场战斗是勃艮第人取得胜利了,那结局很可能如贝当所说的一般。这种仇恨不单单是慷慨能解决问题的,或者说,单杀他一个人,并不能掩盖、也不足以弥补这种仇恨,既然这样,那杀了贝当除了出口恶气以外,确实也起不到什么正面作用。况且,柏舟也明白,这不只是贝当一个人的看法,所有与西秦敌对的势力,在开战前,必定会给他们的兵士宣传这么个道理,把西秦妖魔化,然后他们才能占据“正义”的地位。而既然是被敌对势力妖魔化的民族,自然西秦一旦战败,族人们的结局可以预料。所以柏舟想要做的,首先就是让自己的族人有一块可以安心发展的土地,然后就是让这些欧罗巴原本的势力不敢轻起战端,这样,他才有资格继续进行下面的方略,所以,与勃艮第一战,西秦必须打,还一定要把勃艮第给打疼了,震慑着其他对西秦虎视眈眈的势力。如果结局相反,那柏舟毫不怀疑甚至一向对西秦十分“友好”的神圣罗马帝国也不介意分一杯羹的。

柏舟看着这十几个身披重甲的勃艮第人,现在他们都低着头,不过,即便他们抬起头,柏舟也不可能靠长相分辨的出谁才是正主,所以,柏舟也就不再要求什么,对着那个还一脸“坚毅相”的贝当,用拉丁语说道:“他们之中,谁是你的同伴,说出来,我不处死你。”

诚然柏舟并没有处死贝当的打算,但却一点儿也不介意用这个做甜头,虽然这个家伙到现在为止还装做一副大义凛然、不畏生死的模样,但真要如此的话,他也不会在巴塞尔城内那样狼狈出逃,最后被俘。至于贝当为什么现在做出这副模样,柏舟也清楚,无非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不愿意再说什么软话来求情,所以这句“不处死你”,对于贝当而言,绝对不是一般的甜头,而是天大的诱惑。

果然,贝当听完这话,第一反应不是感叹这个异族人的拉丁语比他说的还顺溜,而是刚才那张一直绷着的脸立马松垮了下来。他虽然也算是个大贵族,但拉丁语这个东西,平时用处实在不大,学的也就是一般般,当然,基本的还是能听会说的,不过,贝当的英语不错,毕竟,他们这些勃艮第人现在最重要的盟友就是英格兰人。

当然,即便柏舟知道,也没有和贝当进行英语交流的打算,毕竟,后代的英语和现在的英语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更何况,柏舟自问他现在的英语水平说不定还不如拉丁语呢,最起码他身边也有菲奥拉这种正宗的意大利人,有人给他纠正发音什么的,而英语这个东西么,该还的都还了。

“真的?”贝当略微有些激动的说道,如果不是他强自控制,估计现在的表现就不是略微可以形容了,都说地位越高的人越怕死,看来在欧罗巴也同样适用。

“当然是真的,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柏舟一脸神圣的说道,同时摸出脖子里挂着的银质十字架,这还是菲奥拉给他的,柏舟也就当个挂饰来使用了,而且,经过那次和巴巴罗萨见面,柏舟也明白,既然要冒充个基督徒,那最起码十字架要随身携带一个。

而对于真正的基督徒而言,以上帝的名义保证无疑是最为神圣的,尽管,在这个黑暗的时代,最为虔诚的教徒往往是生活最没有着落的贫民,但,贵族们也同样认为以上帝名义起誓是一个极为正式的誓言,当然,有没有人遵守就是另说了。

不过显然,现在贝当是信了,毕竟,一个快要溺死的人,就是一根稻草也会牢牢抓住的。他的双眼开始朝着那十几个士兵看去,不过,现在的他还在犹豫,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出卖以往的“朋友”。当然,其实贵族之间为了各自利益而互相出卖的事情大家都没少干,所以贝当如果做了其实心里负担不是很大,但那样做是为了真正的利益,而现在,只是这些异族人空口白话的承诺而已,万一对方事后不承认,那自己又能怎么办?总不能真的等上帝去惩罚他吧。

这边贝当还在犹豫,可问题是达索现在可不认为贝当会犹豫什么,他也听得懂拉丁语,当即就明白事情要坏,立马站了起来,大声吼道:“贝当,不要被他骗了!”

话一出口,傻子都后悔了,刚才只不过是事情要坏,现在是真的坏了,柏舟对着这两位耸了耸肩,一副很淡然的表情,“看来,两位客人已经到了,那么,请随我这个主人一起去府上休息一下吧。”说着,柏舟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PS:以前对历史种田文只是有一个概念式的理解,最近看了几本,发现写了一百多万字,就打了三四场战争,原来战争之外还是有很多意思的可写,怪不得有人说烟酒不让主角好好种田,再打下去,家底都光了。

第五十五章 绸缪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十五章 绸缪

巴塞尔的城主府还算宽敞,前一段时间柏舟一直忙着军务,也没时间和心情仔细打量,今天再一次回到这里,感觉还不赖,可以看出原来的那个城主是个有钱的家伙,毕竟巴塞尔的地理位置在这里摆着,总会有商队什么的从这里进过,不像伯尔尼,那里好是好,可却是倾全瑞士之力而打造的。

“其实,就算贝当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你是他们的头儿。”柏舟转过身子,对着那个现在还不知道名字的勃艮第贵族说道。虽然他不介意用一些小小的离间手段,不过,看起来真的没有必要,以这两位的“胆气”而言,根本用不到太多弯弯绕。

说完,柏舟指了指达索手指上佩戴的戒指,金子做的,在刚才那十几个人当中,这是独一份,那么他的身份自然显而易见,不过是因为刚才柏舟一直看着贝当绷着个脸,十分有趣,故而想开个玩笑。

而达索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下意识地就想把它给取下来,不过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掩耳盗铃的做法,而是打起精神地对着柏舟说道:“达索,勃艮第伯爵,如果您不反对的话,我的家族会用大笔赎金赎回我的。”听达索的语气,还真不像是一个被俘虏的人。

“我叫贝当……”

“我认识你,怎么说想要屠我全族的人,我怎么会忘记呢。”柏舟挥挥手,打断了贝当的话,接着,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诚然,柏舟这时的语气听起来的平静,但在贝当和达索理解中那肯定平静不下来。

达索以一种看着白痴的目光看向达索,同时,他又害怕面前这个少年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迁怒与他。而贝当的脸色一下子又白了,不过倒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白种人,并不明显而已。

“不用紧张,我并不想处死你,毕竟,我们都是基督徒,我并不想沾染兄弟们的鲜血。况且刚才那场战斗,我们已经死了太多的兄弟了。”柏舟做出一副祷告的模样,神棍的作风发挥的淋漓尽致:“如果你们肯支付赎金的话,一切都好商量。”

当然,柏舟把他们两个带到这里,并不是为了什么赎金。虽说现在整个西秦族的财政情况并不乐观,柏舟也不介意用这两个家伙换取赎金来支援瑞士的建设。当然,这个前提是柏舟觉得就这俩家伙的战术水平而言,放回去对西秦也造不成什么伤害,而且,赎金的金额么,必须让他满意。

果然,柏舟这个话说出来,贝当和达索立马又换了一副表情。这倒真的不怪他俩的心理承受能力差,要是他们被法兰西俘虏了,现在肯定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因为他们知道法兰西王室肯定不敢对他们做什么,连赎金估计都不敢多要,但换成被这群异族人俘虏,那谁心理也没底。

“我愿意支付五千金币。”达索狠了狠心,说出了一个还算靠谱的数字。

“我也愿意,哦,我愿意支付六千金币。”贝当本来同样想支付五千金币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可是真正得罪过人家的,不多出一些,怕是人家不会满意的。

柏舟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看过的某本书,里面有讲过在英法百年战争中的阿尔库金战役中,法国战败,有2000多名法军被俘,英军在战后第二天即给法国开出价码:一个男爵16000达克特,一个重骑兵8000-3000达克特,弓箭手360-650达克特,而十四世纪法王约翰二世在战败后被俘,英国更是狮子大开口索要300万金路易的赎金,超过了法国一年的财政收入的数倍,以至大臣们花了4年的时间才凑足了这笔钱,约翰二世被赎回国后并不羞愧,反而下令铸造含纯金3.87克的金币纪念自己重获自由,正面为二世本人骑在马上手持利剑的英武姿态,并命名为FRANK,即古罗曼语自由的意思,据说这就是法郎的来历。

这么说起来,这两个家伙怎么也算是贵族,居然只肯支付不到一名重骑兵的价钱,虽说那是十四世纪,法国还算有钱,但两者之间的赎金也不至于差这么多,毕竟,现在勃艮第的强势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显然,这并不是他们的底线。

“我可是抱着很大的诚意来和你们商谈这件事情的,可是很明显,你们两个人这是在敷衍我。”柏舟仍然一副风轻云淡的口气,来显示出他的不满。虽然西秦现在很需要一些资金来建设瑞士,但柏舟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随便一个建筑物就要好几万金币,按柏舟刚才的设想,怎么说这两个爵位不低的家伙,加起来“换”一个兵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好了,这个事情我们以后再谈,况且,你们在我这里,说的赎金再多也做不得准。”对于柏舟而言,这场和勃艮第的战斗只是刚开始而已,刚才和他们谈赎金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放心,自己是不会杀掉他们的,省的后面弄出什么乱子,即便真的要谈这个问题,也是要等和勃艮第主力交完手,最后再一起算总账,现在还在打仗,就把他们和那些兵士给放回去,柏舟还没有这么傻:“不过,如果你们等会儿好好配合我,这个赎金我们可以商量。”

话说完,柏舟先让娄明莒把达索给押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贝当,然后开始询问有关于勃艮第的军事安排,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时候没有保密条例这一说,还是因为贝当这家伙很怕死,对于柏舟几乎就是有问必答,甚至有一些柏舟遗漏忘记询问的,他也给说了出来,这倒反让柏舟不得不怀疑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随后,便让小宝把贝当给送回了出去,暂时看押到城主府的地窖中,然后把达索叫了进来,同样询问一遍,得到相同的答案后,柏舟,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

Ps:今天貌似是个吃苹果的节日。我没吃,这么冷的天,牙疼。另,中世纪通用的主要货币有弗洛林和达克特等等,每个时代都不太相同,其中达克特由西西里首先发行,由威尼斯商人带向了整个欧洲,所以在本书中为了方便,在这方面统一用“金币”代称,也可以理解为达克特。

第五十六章 战后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十六章 战后

深夜,西秦子弟们除了需要守夜的以外,其余的都回去睡觉了。今天的战斗,大家都使出了很大的力气,也都疲惫了。

而同样又忙了一天的蒙山等人,现在都围在桌子边,商讨今天的战果,还有以后的战略。最后一个到来的是尉上,虽说他在白天战斗时一直守在城主府内,可在震天的喊杀声中也不可能有心情去休息,然而战后的琐事也更为麻烦,清点俘虏,救治伤兵,前前后后忙活了两个多时辰才结束。

“这么说来,勃艮第人在贝尔福地区还有一万人没有参战,而且他们这次的最高统帅也逃脱了。”听柏舟说完,蒙山接话道:“看来他们还是很轻视我们的战斗力么。”

“是啊,要是这部分勃艮第人倾巢而出,我们估计还不太容易一口吃下他们,嘿嘿,看这帮孙子以后敢不敢再轻视我们。”蒙止继续他那大大咧咧的风格,即便在这种较为正式的“军事讨论会”上,在他父亲面前,他也是该笑的笑,该骂的骂。

“其实,他们要是一直轻视我们西秦的战斗力也挺好,不过现在看起来,他们日后再针对我们就要认真多了,不会再给我们这样的机会了。”蒙戈挠了挠头皮,今天他差点阴沟里翻了船,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流矢擦着他的头皮飞了出去。幸好他头盔扎的结实,要不然,现在就不是少几缕头发的问题了。

“这种问题早晚都会发生,人家勃艮第人又不蠢,只要跟我们交几次手,早晚就会明白这个事情。”柏舟笑了笑,战争从来都会使双方有所提高,只不过总有一方会为这种提高付出高昂的学费,这次巴塞尔之役,算是让勃艮第人交了学费,一支一万五千人部队的覆灭,这个学费对于西秦人来说已经不错了,不过以后这种便宜肯定也不好占了,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应对勃艮第人后续的兵力:“对手在贝尔福地区还有约万人的部队,属于进攻不足,防守勉强的力量。我们对于贝尔福地区了解不多,如果那个叫克洛德的家伙铁了心在贝尔福依靠地利防守,估计我们就算去进攻,也占不了太大的便宜。”

“如果我们占领了贝尔福,肯定会让我们的补给线进一步拉长,以我们现在的后勤能力来看,确实不太值得,但说实话,那个地区的战略位置还是很优越的,如果我们真的能占据贝尔福,不光能对勃艮第大军造成更大的阻碍,而且万一日后有变,我们就可以直接从贝尔福出兵,威胁到勃艮第的腹地。”蒙戈分析道,把占领贝尔福的优劣两方面都很清楚明白的说了出来。

蒙山几人也陷入了沉思,确实,他们也都知道贝尔福是个好地方,战略地位十分重要,而且多山壑的环境也让它十分利于防守,既可以作为抵御勃艮第后续大军的第一道屏障,也可以作为威胁勃艮第腹地的桥头堡,而且,现在也是贝尔福防守最为空虚的时候,虽说那一万人会比较麻烦,但也只是麻烦而已,如果后续的勃艮第大军来的不够快,或者西秦后勤足够充足,那么他们可以打一打贝尔福的注意,不过显然,上面两个条件西秦都不满足。

从贝当和达索那里得到的情报,约翰公爵这次亲自率军征讨瑞士,除了他们这两万五千人的先锋军以外,后续还有六七万人的增援部队。这六七万人中,真正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兵士或者小贵族,约有八千人,倒和西秦子弟的人数相同,剩下的全都是从与法兰西王室交战区撤下来的民兵,战斗力和这群先锋部队差不多。按勃艮第约翰公爵原先的打算,当这些先锋军抵达贝尔福的时候,他本人也应该率领这六七万兵士开赴瑞士,但由于和法兰西王室那边又出现了一些变化,准确说是又达成了某样勾结,临时伏击了只带领了少数部队的王室将领贞德,致使勃艮第的大军又押后了一段时日才动身,不过按照达索的推算,这几天,公爵那边也应该把所有部队都集合完毕,准备向瑞士开来,按照往常的经验来说,再有大概十天的时间,大部队就会开进贝尔福地区。而对于西秦人来说,十天的时间,如果那个克洛德铁了心的依靠地利打坚守,西秦人最多只能占领一部分贝尔福,那等到对手大军开来,他们西秦人还得撤退。

而同时,现在西秦军队的补给来源有三个地方,一个是从神圣罗马帝国那里得来的,要不是巴巴罗萨支援给西秦的,要不就是西秦人从神圣罗马帝国买来的,这部分大约还能支撑他们半个月的正常补给,但很显然,因为神圣罗马帝国现在也在准备对意大利的征战,这部分补给只是一次性的,日后即便西秦想买,巴巴罗萨也不会同意卖的。第二处是从瑞士东面的日耳曼人那里买来的,不过,同样是一个问题,这群日耳曼人日后八成也是要参与战斗的,况且这些日耳曼贵族手里的存粮也不富裕,他们能保障自己的军队估计都勉强,更别说支援一些给西秦人了。而第三处是西秦人征伐下瑞士后,所缴获的粮食,但这些粮食用处更大,是供给西秦普通族人的口粮,毕竟,现在西秦人还没来的及播种,更别提来年的收获了,这些口粮可是西秦人最后的保障,肯定不可能全部拿出来供给军队。

所以说,现在西秦人其实是求战的,争取把这场战斗尽早结束,西秦人拖不起。虽然现在柏舟也一直派人四处购粮,但显然,除了神圣罗马帝国,其他大小国家,大小贵族对西秦是不怎么友好的,偶尔能从较为富庶的农民商人那里购得粮草,对于大军而言,也是杯水车薪,而如果这场战斗不可避免的拖入僵持,那西秦说不得也得从瑞士当地平民那里强征粮食,不过,毕竟西秦是来征服瑞士的,而不单是掠夺,如果不到最后一步,柏舟并不想强征。

看到大家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柏舟索性也不再提这个话题,而是转问尉上道:“这次战斗,我们伤亡多少。”

刚才尉上都是在忙这些事情,自然知晓,本来开始时就要告诉大家的,不过也一直没机会,现在柏舟问过来,他立马就回答道:“阵亡九百人,其中七百三十七人是新招募来的瑞士民兵,重伤的大约有六百人,其中五百零三人是瑞士民兵,刚才询问了那些随行的郎中,这六百人即便逃过这一劫,日后基本也不可能参加战斗了;轻伤的大约休养个十天半月的,就能重新参加战斗。”

“一万多人的部队,伤亡了近两成,这还是我们打伏击、总人数差不多的战斗,这真是……”这话柏舟当然只能在心里想想,不可能说出来。毕竟,在冷兵器战斗中,损伤是难以避免的,要不是这次西秦人带的草药还算足够,估计在尉上刚才的通报中,也得把轻伤的人算进来。这次战斗,损伤还是比较大,不过大头都是那些瑞士人,真正西秦人的伤亡,还算可以接受。

尉上继续说道:“俘虏了三千六百余勃艮第兵士,由于草药有限,我吩咐对于那些重伤的或者轻伤的勃艮第兵士暂不予药物治疗,只是帮助他们清洗了一下伤口,如果有人运气好,撑了过来,估计我们的俘虏数字还会增加。”

“嗯,这些俘虏放在巴塞尔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帮助,还得浪费粮食,安排人把他们押送到伯尔尼吧,我们那里还在大兴土木,有这些不需要支付工钱的俘虏,相信会有帮助的。还有,那些大小贵族和他们的亲卫仍然留在巴塞尔,说不定回头还有用处。”柏舟对尉上吩咐道,柏舟还是比较赞同尉上的处理办法的,药品这种东西,属于战略资源,当然要优先保证西秦人的兵士,至于说那些勃艮第伤兵,说实话,哪怕只用煮沸过的水清洗伤口,也比他们原先的治疗手段要科学不少。

“是,公子。”尉上说道。

“好了,大家先暂时不要费脑子了,勃艮第的军队一时也打不过来,我们这些人也都两天没有睡觉了,各自先回去休息,明早我们再商讨对策。”柏舟看着蒙山几个人双眼布满了血丝,也知道这两天大家都累了,以现在这么个精神状态,也不适合再讨论些什么,索性,先让大家好生休息:“对了,小宝,你留下来。”

汪小宝这次还是以柏舟侍卫统领的身份参与这次讨论的,说是参与,不过是保护柏舟的安全而已,当然,其实在这里,柏舟非常安全,但历来规矩如此,小宝也不会懈怠,而现在,本来应该有人接替他继续护卫柏舟,不过既然被柏舟叫住,也就停了下来。

…………

Ps:新书精选位,恩恩,不错,还给张封面。

第五十七章 汪小宝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十七章 汪小宝

“小宝,今天在战场上表现不错。”虽然柏舟很想问清楚小宝关于铁鹰锐士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合适。

“谢谢公子。”汪小宝回答道,他明白,这个时间公子专门把他留下,肯定不光是要夸奖,应该是有别的事情,想到这里,小宝似乎明白柏舟所为何事:“公子,是否是想问关于今日战场我身边那三十二位兵士的事情。”

柏舟抬头看着小宝,原本他还以为这个事情只有自己知道,还需要别的什么来正式确定铁鹰锐士营的身份,没料到,其实小宝也是知道的。虽然小宝没有提具体的称号,但显然,他确实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说不定,比自己了解的还多,毕竟,柏舟自己只是靠着“全战系统”才得知的,既然如此,柏舟也就直接问道:“确实,我今天在战场上,发现你身边的三十余兵士,与其他西秦子弟的作战完全不同,似乎是有人专门进行训练过,行进作战,颇有章法,所以我想问一下。”

小宝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公子可知铁鹰锐士营。”

“司马错将军所创,大秦第一强军,我知道一些。”柏舟如实说道。

“我的祖母复姓司马,是司马将军的后人,我们家族流传着一本记录当年先祖创立铁鹰锐士的心得,最近,我按书上所记录的试着训练了三十余人。”小宝说到这里,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和真正的铁鹰锐士有很大的差距,只是有一点儿那么个意思而已。”

小宝身为侍卫统领,平常是有资格训练一些普通兵士的,只不过以往西秦的常备精锐就那么千把人,各个都已成型,平日的训练都由各自的营正负责,而这次为了抵御勃艮第人,西秦征募了大批的西秦子弟,虽然这些子弟兵都不是弱手,大多也都参加过战斗,但行止配合,还需要有人指导的,显然,这三十二个兵士,就是由小宝亲自挑选并进行训练的。

“其实不错了,这才多长时间,就有这么大的提高。”柏舟心道果然如此,一个新兵种的出现,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况且,这个铁鹰锐士营,还专门说唯一承认小宝为营正,如果不是其一手培养,或者有什么大干系,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小宝这么说,所有的疑惑都可以解释清楚。

“这真不是我的功劳,只是因为我专门从西秦子弟中挑选出了精锐,而且也配上了从瑞士人那里得来的甲具,所以战斗力肯定比普通子弟要强。”小宝说的是实话,铁鹰锐士的选拨极难,成才率也很低,近万人的子弟兵才挑选出来了三十二人,战斗力是会比一般部队要强不少,但,如果是把战斗力强全部归功与选材之力,也是小宝的谦词了,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战场上,那三十二个人的战阵配合,足能让他们以一敌十,这可不单单是因为他们本身就身强体壮的原因。

“这样吧,我任命你为铁鹰锐士营营正,以后,你就专门负责铁鹰锐士的训练和招募,西秦所有兵士,你都有优先挑选兵士的权利。”柏舟这样说道,因为他看出来了,铁鹰锐士的全部实力肯定不止于他刚才看到的,毕竟,铁鹰锐士可是真正的第一强军,现在的实力之所以一般,想来是因为成军较短,训练不足,柏舟相信,假以时日,铁鹰锐士会当得起这个名头。

“是,公子。”汪小宝先是一脸兴奋,想到他先祖的荣耀能有一天在他手上重现,自然是高兴不已,要知道,自从他知道自己家有这么一本不算是兵书的兵书之后,就希望有一天能重现这个神话。不过,不知为何,他们家族从来都不允许后人再次从军,而这册兵书,也一直当做是传家宝而代代流传,从来没有人真正翻阅过,要不是西秦西迁,途中青壮损失惨重,而小宝的父亲也战死于花剌子模,为了给父亲报仇,小宝才携带着整个家族唯一遗留下的兵书,参加了军队,才有了今日的机会。

“不过……”领命后,小宝却又一副为难的模样,支支吾吾的。

柏舟愣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事可让小宝为难的,总不会他是在担心自己离开后,没有人担任侍卫统领吧。虽然这种想法有点矫情,但总归是为自己着想:“不过什么,说吧。”

“不过以后如果我挑选的兵士和暗机营有冲突,是不是我也能优先挑选?”小宝嘿嘿一笑,给出了一个让柏舟哭笑不得的说法。

要知道,暗机营的兵士之所以被人称为暗机死士,不光是因为他们不怕死,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是整个西秦军中最为精锐的力量,从来都是作为历代公子的亲卫力量,没有营正,或者说营正就是历代公子,而由侍卫统领负责指挥。没想到,这个汪小宝自己走就走了,却把注意打到暗机营身上了。

“是,你放心吧。”柏舟笑了笑,便同意了。毕竟,柏舟一向认为,最优秀的兵士应该放到战争的第一线,也只有第一线中才能出来最优秀的兵士,自己就一个人,没必要用这么多人保护,况且,现在西秦的主战力量并不充足,那就更没有必要在自己身边浪费了。

“谢谢公子。其实,暗机营强调灵活,锐士营强调陷阵,两者冲突并不多,不过,有您的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对了,要是回来尉先生问起来,您可要说实话啊。”汪小宝说到最后,才把他最“担心”的事情给说了出来,他也清楚,公子这里好说话,可要是让尉夫知道了,肯定又要挨骂了。

“这个……”柏舟倒没有注意小宝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你以后也是一员将领了,怎么说和尉先生也是一个级别,这种小事情,你自己可以解决,你要是解决不了,就老老实实回来给我做侍卫。”开玩笑,尉夫可是自己的师长,这种“违背原则”的错误,犯不得。

“哦,是。”小宝搭着脑袋,显然,他也是很害怕尉夫的黑面孔。反正又不是非得从暗机营里挑兵士不可,何必去触那位的霉头。

说完,小宝就先退了下去,不过,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又回了过来,对着柏舟说道:“公子,日耳曼人来了,就在偏厅等着呢。”

柏舟正准备回去休息,没有想到日耳曼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过来,要说起来,他们来的时候还真是巧啊,这边才把勃艮第人的先头部队教训了一下,他们后脚就赶来了。柏舟摸了摸嘴角刚长出来的软胡须,要说这是巧合,也太巧合了点吧。不过,远来是客,虽然天色已晚,但该见的还是要见的。

Ps:本来我写的时候不觉得怎么纠结,看了几条书评,我纠结了,有一种想要蹲墙角画圈圈的感觉,今天更的少,明日两更吧。

第五十八章 意外之人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十八章 意外之人

“咦?”柏舟面露疑惑,发现第一个进来的居然是许久没见的采薇,算算日子,自打自己领兵离开松博特海伊,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没有再看到过这个小侍女了。说实话,柏舟就差点把她给忘了,倒不是说柏舟薄情寡义,而是因为这段时间不是在作战,就是在行军,或者是与欧罗巴当地贵族磨嘴皮子,根本没有功夫想其他的,不过,偶尔夜深人静之时,柏舟不免想起来那一夜的风流,心中难免火热。要知道,在这块土地上,柏舟迄今为止就碰见过两个“无主”的女人,一个是采薇,一个是菲奥拉,但怎么说呢,菲奥拉对自己的情意柏舟也了解,可毕竟她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呢,一个女贵族,严格说起来是一个统领,也是一个政治家,柏舟这段时间接触的当地贵族不少,对他们的秉性也有些琢磨,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菲奥拉那样做到底为了什么。可能是柏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柏舟仍然不敢有丝毫大意,毕竟,西秦的底子太薄了,一个不慎,立马就会陷入万丈深渊,连翻盘的机会的没有。所以,柏舟现在不敢谈什么风花雪月,也没有资格谈这个。

柏舟也明白,自己对菲奥拉也有些感情,没办法,谁让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虽然现在这副体格小了点儿,但该长成的地方也都长成了,看见一个靓丽的女性,加之两者又共事了一段时间,相互之间也有不少共同语言,水到渠成的东西谁也阻挡不了,但柏舟更加明白,即便菲奥拉对自己是真心的,可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得建立在牢固的物质基础之上的,放到承平已久后世,还得要求男人有个三子,放到这个时代,柏舟现在连一个安逸的环境都给不了她,自己又凭什么谈情说爱?

可是,仿佛这一切理论,放在采薇身上就完全不适用了,可能在这个小妮子的眼中,自己就是她的天,即便有朝一日天塌了,她也断然不会独活。而她所要求的,只不过是让柏舟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受伤,天冷了记得多加些衣服罢了。平心而论,任谁碰见这么个佳人,或许都会高叹一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柏舟未尝不是这样想的,况且,在尉夫和蒙山他们来看,采薇肯定是比那个蓝眼女人要强多了,虽说采薇只是一个侍女,但在西秦族中,特别是由于西迁中的损失,现在也根本没有什么阶级矛盾,采薇又没有卖身,只是当时她年龄适合,加之父母双亡,被上一代公子收留用来陪伴柏舟而已。

这一切也导致了现在这么个状况,由于采薇本是最后一批来到瑞士的,等她到了伯尔尼,发现公子又已经赶往巴塞尔,自然心儿也就飞到了那里。她便请求尉夫让她过去,尉夫刚开始也知道那里并不太平,马上就会发生战争,不适合女眷前往,虽说采薇不是什么倔强的女子,但她也一直央求尉夫,说公子那里,整日征战,总不能没有人服侍,他身边都是些兵伍,都不会照顾人,公子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吃过什么苦,现在他征战了这么长时间,怕他有什么难处,又不知道照顾自己,万一出现什么差错,说到这里,小采薇两眼通红,就差掉下泪滴了。

其实,要说起来,柏舟从小到大吃的苦可不少,有人一直鞍前马后的伺候才叫难受的,即便是那个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的真柏舟,经历了这近一年的战斗,想必要么直接崩溃掉,要么就真正长大。和勃艮第的战事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派个女人来,用柏舟后世的眼光看,这不是添乱么,不过想到这个“收益人”只是自己,怕柏舟只能撇撇嘴,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可不是什么真正的军人,也知道这个年代,不论东西方的军队,或明或暗都有女支营的存在,虽然从人道主义和军纪上来讲,这是极为不合理的,但从人性主义上来说,身强体壮的战士,杀完人,总要有地方发泄的。

幸好,西秦的军队倒是没有这个建制,也从来没有这个概念,毕竟,赏罚分明,才是维护军纪的王道,这一点,历代公子辰都明白,其他的歪道只会削弱军队的战斗力。问题是,历代公子辰似乎除了刚开始的那几位,和上两位,才会亲自领兵作战,而他们的身边也或多或少会有几个侍女服侍起居,对于尉夫来说,采薇提出的要求其实算不上什么要求,而且尉夫也心疼柏舟啊,自己虽然平日里对他非常严厉,但那不是怕小公子不成器么,如今看来,入主瑞士,北抗勃艮第,公子做的有条有理,行军作战有多苦,尉夫这个西秦老人比采薇更清楚,所以也就更加心疼公子,随即心一软,就同意采薇的请求。

不过本来尉夫是想让采薇随同下一批北上的瑞士民兵一道过去的,谁曾想,那个名叫菲奥拉的白人女子,也找到了他,想让尉夫同意她率领她的部队,一道北上。原本其实菲奥拉不用多此一举的,卡特兰诺也曾建议过,他们直接北上支援就行了,不用绕道伯尔尼。但菲奥拉毕竟是知道政治为何物的女子,她了解到现在驻守伯尔尼的是柏舟的老师,西秦一族的二三号人物,自己现在严格来说也是隶属于西秦人的,所以也应该提前知会一声,避免以后的麻烦。而尉夫也知道这个女子似乎和自家公子之间有什么暧昧,为了西秦皇族血统的“纯正性”,尉夫立马决定先派几名兵士护送采薇北上,没曾想半路碰见了日耳曼人,问清身份后,便结伴同行,而尉夫便责令菲奥拉和她的部队准备和瑞士民兵一道北上。

后方发生的这一切东西,柏舟现在自然是不知道的,见到这时采薇来到,心里即便再高兴,也不能太过显露在脸上,而采薇也懂得进退,把几位日耳曼贵族领到柏舟面前,便对柏舟道了声万福,然后下去准备去弄茶点了。她来到后,听闻公子刚率兵和那个什么打了一仗,现在又和各位将领商讨事物,已经两天没有合眼,心中不由一酸,可又知道公子是办大事的人,不能随意打扰,便借着招呼几位日耳曼使者的由头,只为了能见公子一眼,发现公子似乎又瘦了一些,但精神头很好,而且个子也长高了些,暗暗放下了一口气,想到公子应该还没怎么吃东西,便准备为公子上茶点。

柏舟也没有怎么留意采薇的神情,不过他故意咳嗽了一声,把其中几个日耳曼人的目光给吓回来,开玩笑,我的女人,哪能容你们随便看。

……

Ps:第一更到,第二更在凌晨。今天和朋友玩dota,他来了句,每点一次TP就是一段罪恶的开始,我们问为啥,他说,TP=threeperson=3P,我们一群人都震精了。

第五十九章 纱橱月上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十九章 纱橱月上

柏舟坐在东首,看到来的日耳曼使者,自己认识的有苏黎世伯爵,圣加伦伯爵,这两位算是整个瑞士东部,最有权威的两位老者,而剩下的四个人中,其中两个就是上次跟随弗兰克一同来伯尔尼的,没有记错的话,一个叫卢卡,一个叫伊利亚,就是这两位刚才猛盯着采薇看,似乎连扬森伯爵都看不下去了,听见柏舟有意提醒,便拉住他俩,装作一副谈天的模样,而另外的两个家伙看样子都是四十岁左右,面生的很。弗兰克这次倒是没有再过来。

双方照例寒暄过后,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而采薇也端着茶点走了过来,亲自为柏舟摆好,而客人们显然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是柏舟的几个侍卫负责招待的。

柏舟今天倒真的没怎么吃饭,刚才一直在忙,连肚子也给忘了,现在被那些诱人的糕点给提醒了,腹中自然是大声抗议,搞得柏舟满脸尴尬,不过圣加伦伯爵倒是一副很理解的模样,那柏舟也不跟他们虚伪,先吃了几块茶点,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做的,本来柏舟是打算解决完这群日耳曼人再去看看厨房还有没有窝头之类的东西,现在暂时是不需要了,也真难为采薇了,这么晚了,又是刚到巴塞尔,还专门准备了这些东西。

“公爵大人,您这一仗打的漂亮啊,消灭了勃艮第人这么多部队,据我所知,他们即便在与法兰西王室的战争中,也没有一次损失这么大的,您这回可是给了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不得不说,这个圣加伦人的马屁功夫就是高,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自己比人家王室的军队还厉害,可柏舟心里清楚,人家法兰西败仗打了这么多年,到最后还是收复了大部分失地,也把英格兰人赶回了老家,可西秦呢,只需要败一仗,那就什么都没有了,说不定最后连史书都懒得记上一笔。

“我早就说过,勃艮第人并不可怕,如果这次战斗你们的军队也到了,我想,我们这一仗会赢得更漂亮。”柏舟擦了擦手上的碎屑,微笑着对圣加伦伯爵说道。当然,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场战斗,日耳曼人即便参与了,战果也是如此,充其量可以让西秦人减免些损失,不过,能让西秦人少受些损失也正是柏舟需要的。

听到柏舟谈起这次刚刚发生的战斗,其他的日耳曼人也都把目光移了过来,其实他们今天也是赶巧了,本来算好的时间是休息一晚,明天上午赶到巴塞尔,可途中听闻这边和勃艮第人已经交上火了,他们也是十分焦急,毕竟琢磨了这么些日子,又派人四处联络,发现他们和西秦确实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这巴塞尔现在驻扎了西秦人全部的精锐,一旦战败,那他们自己估计也只能对勃艮第人妥协。不过,苏黎世人倒是知道这群异族人的战斗力十分强悍,在清楚对手只有一万多人,和西秦人的兵力差不多,加之西秦又是依托着城墙,就意识到这场战斗的胜负了。但和勃艮第人交手,又不能单凭这一次战斗的胜负来判断,还要清楚这一仗西秦取得了多大的战果,自身又损失了多少,这些都是他们日耳曼人这次商谈的依据,因为,如果说这次西秦胜了,可却是惨胜,那他们这些贵族就得考虑考虑是不是立马和勃艮第人妥协了。

所以,心有所虑,便加快了脚步,而采薇这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公子正在作战,但既然日耳曼人愿意赶路,她为了能早点见到公子,自然也是愿意的。等到了巴塞尔,她才发现原来就在不久前,这里刚打了一仗,城内几乎找不到平民。而日耳曼人才发现,原来这场战斗西秦不光胜了,还是大胜,全歼了勃艮第一万五千人的部队,还活捉了两个大贵族,自然,他们又开始偏向共同出兵抗击勃艮第的“侵略”,毕竟,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他们自认为自己的军队打硬仗不行,可在一旁敲敲边鼓还是能胜任的。

“既然这次大人俘获了勃艮第的两位贵族,那一定会知道一些详细的情报吧,不知道可不可以……”这边费恩谨慎的问道,他是那两个中年日耳曼人的其中之一,刚才苏黎世扬森伯爵介绍过了。这位是来人中爵位最低的,只是一个男爵,但却是实打实经过上一次同瑞士人交手后,立下大功而从一个骑士给提拔上来的,据说,那次弗兰克私自出兵配合柏舟,所带的三千兵士,一半都是由他训练的,而且他也是少数几个敢亲自出城作战的贵族。

“当然可以,本来我就打算把这些情报给我的盟友们共享。”说完,柏舟便把从贝当和达索俩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告知了这些日耳曼人。虽说现在他们还不能算是西秦的盟友,但是,既然他们愿意连夜赶路,特别是他们其中还有两位年岁不小的伯爵,想必本身是带足诚意的,而且,经过刚才那场战斗,他们也不会太过畏惧勃艮第人。于情于理,柏舟也不介意与他们共享,更何况,这些消息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只要他们愿意,估计早晚都会知道的。

“这样啊。”几个日耳曼人听完柏舟的话,也都各自琢磨起来,六七万军队,加上贝尔福现在还有的一万部队,那就是最少还有七万人的部队,他们这一边胜算仍然不大。

好一会儿,他们几个人之间才交流完毕,由苏黎世伯爵代表开口说道:“弗兰克在东部已经整编了两万人的部队,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请问公爵大人可以再带出多少部队。”

“最多还有五千民兵。”柏舟想了想,决定还是照实的说,欺骗自己的盟友只会让事情更麻烦,倒不如现在就说清楚。

“可您当初不是告诉我们说,您还能再组织几万人的部队么?”说话的卢卡,那时他跟随弗兰克来到伯尔尼,是柏舟告诉他们的,勃艮第人能派出十万人左右的部队,而西秦能组织起三万人的部队。现在好消息是对手只剩下七万多人,如果按柏舟以前说的,他们双方凑一凑,能拼出五万人的部队,七万对五万,如果他们防守的好,也有可能抵挡的住。可现在柏舟告诉他们,西秦一方怕是只有这么些部队了,双方加起来也就是三万多人,这可就不太妙了。

柏舟何尝愿意这样,当初也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这个士兵么,只要自己军饷给的足,总会有人来的。事实也确实如此,可关键问题是自己即便有那么多的兵士,却没有足够的粮草可供补给。瑞士这个地方确实是穷,平民手里也没有多少存粮,想让他们打仗自带干粮,或者是从平民手里买粮食,都是不现实的,这也就导致了,尉夫前些天派人告知柏舟,这个民兵招募,只能到此为止了,再多,怕勃艮第人不用打,自己本方军心也就乱了。

“现在看来,当初是我高估我自己了,我道歉。”柏舟说道,“那现在呢,这仗我们还打不打。”

这个日耳曼人又不免交头接耳一番,毕竟,他们的那些士兵,又不是归属于一个人的,算是联军性质,不可能一个人做的了决定,虽然在座的应该都有一定的发言权,估计也是拥有较多兵丁,但其中任意一个人也不能独自做决定。

“那公爵大人对这场战斗有多大把握。”这次是由费恩提出的话,柏舟不免多看了他两眼,要知道,本来在柏舟眼中,这个敢不顾他人的命令,坚持跟随弗兰克出城作战的男爵,应该不是什么瞻前顾后的家伙,不过这两次他的问话,让柏舟觉得他确实非常小心。

“呵呵,费恩大人,你觉得,一场战斗,应该有多大的把握才能开始?还是说,没有把握的战斗就只能放弃了呢?”柏舟反问道。冷兵器的战争,其实从来没有什么能准确衡量所谓把握的标尺,即便你敢说有九成把握,但往往败就败在那一成上。

“我认为最少得有五成吧。”这个费恩倒还真老实,柏舟这样问,他居然跟没听明白一样,自顾自回答出来。

“很遗憾,我没有。不过我可以说清楚,如果你们不参战,我会把所有西秦兵士立即撤往后方,而我的子民,我会把他们撤到伯尔尼山脉以南,你们也清楚,我的子民们不过是刚刚在这块土地上立足而已,走起来没有什么负担。”柏舟这话可就说的有点儿威胁的味道了,言下之意就是说你们想要在后方看戏,让西秦独自顶上去那是不可能的。等勃艮第大军压境,谁也得不到好。反正我的兵士和族人在这里原本就没有什么家业。

当然,柏舟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即便日耳曼人真的做出决定,独善其身,那西秦也得硬着头皮上,最起码,不能让勃艮第人大摇大摆地进入瑞士。毕竟,天大地大,除了瑞士,哪里还可以称作西秦人的家?

不过显然,这话说完,对这几个日耳曼人的触动还是很大的,要知道,西秦人在这里没有什么家业,可他们有啊,特别是在北部,那里是他们的根基,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怎么也舍不得交给勃艮第人,或者说交给阿尔贝托。

事已至此,他们估计也觉得现在不是拿捏的时候,人家都快打到家门口了,再磨磨蹭蹭的,那瑞士真就亡了。

“好吧,我们同意出战,日耳曼两万人的部队,五天左右就能赶到。”这群日耳曼人看来还是以苏黎世伯爵为主,现在轮到拍板做决定的时候,还是他说出了口。

“很好,我相信你们不会后悔的。”柏舟微笑着说道,心里却真的松了一口气,两万人的部队,哪怕是两万个炮灰,用的好了,也是有很大价值的:“对了,请问这次你们的统帅是?”

战场之上,有两个可以发布命令的统帅无疑是个大忌,但人家日耳曼人是以盟军的身份参与战斗的,自己自然不可能指挥到,但最起码,按柏舟心里所想,日耳曼人能派一个与自己合得来的将军统帅他们的部队,这样,两军之间相互配合无疑会流畅很多。

不过,苏黎世人后面的话却让柏舟无可奈何,“我们的情况大人您也清楚,不可能由一个人指挥作战的,我们两个老家伙怕是没有那个体力,但也会有五六个人协调指挥,当然,我们会以您的命令为准。”

得,本来柏舟打算和他们的统帅打好些关系,不会在战场上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可现在,这群日耳曼人,五六个有资格发布命令的?这不瞎胡闹么。但这一切,别说柏舟这个外人,就算是苏黎世伯爵和圣加伦伯爵估计也改变不了。那柏舟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最重要的事情解决完毕,剩下的就好商量多了,而这几个贵族也很识趣,知道柏舟两天未睡,也都不怎么拖拉,商讨完毕后,各自回去休息了。

柏舟等他们走后,不由得皱起眉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随即也就释然了,以日耳曼人的情况,断然不可能出现只有一个统帅的状况。人都是自私的,谁也不放心把自己的全部家当交到别人的手上。柏舟自问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之所以这么卖力的要把日耳曼人绑到西秦的战车上,无非是担心最差的一种情况,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出现——自己率领族人,独自抵抗勃艮第人,固然会给对手造成很大的麻烦,但双方实力在那里摆着,到最后很可能演变成两败俱伤,西秦人不得不败退到伯尔尼山以南,而勃艮第人却也无力东扩,搞不好反而会和日耳曼人达成某种协议,到时候,勃艮第人是没有力气再南下了,可养精蓄锐的日耳曼人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会不会把注意打到已经精疲力竭的西秦人身上?

柏舟不敢赌,所以他必须让日耳曼人也参加到这场战争中来,既然这个目标已经达到,那也就没必要再要求人家什么了。

“公子,很晚了,让我服侍您洗漱吧。”采薇见柏舟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才敢开口说道,怕打扰了公子的思绪。

“嗯。”柏舟最近难得真正放松下来,感觉到那双温润的玉手划过自己的脸颊,不由感叹一声舒服。从此君王不早朝,能真正放下一切,消沉在烟花丛中,对有的人来说很容易,可对有的人来说,却是极难。

“采薇,我又饿了。”柏舟似乎又真的恢复到了小孩的秉性,做事随心所欲。

“啊?我马上去给您做。”采薇没有想到公子会说这么个话,立马觉得是自己的失职,就那么两碟糕点,公子还在长身体,又怎么能够呢。

“不用,不用,今晚就吃这个了。”柏舟拦住采薇的细腰,点上采薇的双唇,只听得嘤咛一声,采薇整个俏脸仿佛熟透了的苹果。

“公子……”檀口轻言,一声公子,却仿佛把柏舟整个人都给酥掉了。

却正是:纱橱月上,并香肩相勾入房,顾不得鬓乱钗横,红绫被翻波滚浪。花娇难禁蝶蜂狂,和叶连枝付与郎。亲君瑞,休要忙,鸳鸯枕上少颠狂。

汗如雨降,觑鲛绡腥红染妆,滴溜溜粉汗如珠,楚阳台梦魂飞上。千金难买此一场,喜杀梁鸿与孟光。鸳鸯解,整巽裳,开门观月上东墙。

…………………

Ps:1,本来这一章凌晨就码好了的,我操作出了点问题,没有上传上,那就两章合一吧。

2,给大家说个实话,本书10万字申请,期间收藏数稳定在200上下,都是在新书榜时攒下来的,直到20万字才确定签约,而自a签以来,有推荐位时一星期只能涨个两三百收藏,三百左右的推荐,没推荐位时收藏还能往下掉,据消息称,我这个书估摸着百万字之前是木有什么机会上架了,即便能上架,八成也是被人可怜的,所以呢,烟酒现在之所以继续坚持,无非是为了积攒人品而已。我也明白,某点是商业机构,一般只会力荐那些有商业价值的书,我的书估摸着是没什么这方面的价值,主要原因么,虽然我有十年左右的读网络的经验,但毕竟第一次写,还没有做到商品化,所以让很多读者有不爽的感觉,什么题材纠结啊,剧情纠结啊,主角纠结啊,烟酒也木有办法,大纲就这么定过了,一旦改那就是全盘推倒了。还是那句话,喜欢我风格的读者我在此就说声谢谢,不喜欢的呢,我下一本书尽量做好,现在我无非是积攒人品。写这本书三个月了吧,中间偶尔有断更,第二天也立马双倍补偿,现在的收藏才1700+,所以我也就不再多求什么,您看得顺心,就投两张票,不喜欢的呢,就直接点右上角,大家买卖不成仁义在,况且,本书还没有入v呢,说起来也不是商品。大家也多体谅一下烟酒,新手一个,没有找到商业价值的精髓。话说第一本书就能封神的作者不是没有,但显然我不是,烟酒就是一个俗人,一个为了兴趣而坚持的积攒人品的写手而已。好了,上面算是一些废话吧,占了偌大的篇幅,不好意思,不过反正现在字数也不收费,不算凑字数。

第六十章 潜在盟友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六十章 潜在盟友

第二天柏舟早早就醒了来,却发现小采薇似乎起的更早,见他坐起了身子,先是羞赧一笑,风情无限,接着立马逃也似的跑开了,不多会儿,端着一个木盆走了进来。

“公子……”

“以后叫我柏舟就好了,别公子公子的,听得好生分。”柏舟接过采薇递来的热手巾,笑着对采薇说道,这手上却也不老实。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怎么,你现在不听我的话了么?”柏舟微微绷起面孔,佯装发怒道,柏舟才发现,原来逗逗这个单纯的小侍女,还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是,公子。”似乎自打遇到了柏舟,这个小侍女的脸庞总是红红的。

“嗯?”

“是,柏舟…公子。”采薇似乎觉得直呼柏舟的名字确实难以出口,非得再带上公子二字。

柏舟洒然一笑,柏舟就柏舟,公子就公子,这个柏舟公子连自己听得都觉得绕口。

“我去给公子准备餐食。”伺候完柏舟洗漱,采薇像是一个停不下来的人一样,立刻又给自己找了一个活计。

柏舟也没再多说什么,“此间乐,不思蜀。”他是没有资格去享受了,柏舟自问自己不是什么意志坚强之辈,遇到采薇这么听话懂事的佳人,他还真担心自己沉醉于此。醒掌天下,醉卧美人,前一半都还没有做到,自是没有资格去享受后一半。

柏舟摇了摇头,把自己心中多余的旖旎给甩出脑袋,忽然想起来这次和勃艮第人作战,除了收获到一个铁鹰锐士营,还有使小宝真正成为了一个能自领一方的将军以外,似乎自己的将领属性也得到了提升。

柏舟调出“全战系统”,探查了自己的属性,要说起来初始属性低也有低的好处,最起码这说明自己的潜力大,提升起来也更容易。这场战斗过后,自己现在的数值是:

统帅★★★★☆(满十星,现为四星半,统帅越高,麾下部队越有纪律,训练程度越高,作战时士气越高)

美德★★★(满十星,现为三星,美德越高,麾下部队作战时士气越不容易下降,治下城市治安越好,税收增幅越高;与美德相对应的属性是残暴,残暴与美德不能共存。残暴,满十星,残暴越高,麾下部队作战时,敌人士气越容易下降,治下治安越好,税收越高)

内政★(满十星,现为一星,内政越高,治下城市建筑成本,募兵成本,城内士兵维护费用越低,城市内贪污人员越少,领地公务开支越低)

威望★★★(满十星,首领及其直系特有属性,威望越高,麾下将领忠诚越高,城市治安越好;将领对应属性是忠诚,忠诚越高,越不容易反叛和私受他国贿赂)

虔诚(该属性暂未使用)

除了虔诚这个玩意儿柏舟还没搞清楚有什么作用,但其他的现在看起来还不赖,按柏舟以往玩游戏的经验来看,这个属性的将军怎么着也能算是独挡一面的将领了,虽说仍然无法和蒙山、尉夫相比,但似乎和蒙家两兄弟的差不多了。这次战斗,蒙止辅助自己,蒙戈辅助蒙山,倒是没有提高什么,而蒙山可能因为自身的属性原本就比较高了,这次也没有提升。

有时柏舟也不禁感叹,说这么个“全战系统”,说没有用吧,确实能给自己带来意料之外的惊喜,想那一次,遇到佣兵首领豪尔,要不是“全战系统”,自己说不定就放跑了一个人才,虽说他最后还是离开了,但最起码当初和自己一道攻伐瑞士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要说它有用吧,似乎作用又仅限与此,柏舟不只一次的幻想过,要是这个系统,跟后世他所看的那些里面的一样,可以兑换装备、资源甚至人口,那说不得柏舟还真能尝试一下醉卧美人的滋味。

晃了晃脑袋,还是放弃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为好,即便自己有了这些东西又怎么给人解释呢?说自己会巫术,是神笔马良,能变戏法一样的变出来粮草和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高科技?就算自己的族人信了,相信这是什么祖宗显灵,可欧罗巴其他的势力怎么想,他们会不会想把这种“巫术”据为己有?答案是肯定的。至于说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闷头搞发展,等到实力大成时再出山大杀四方,睥睨天下。可别人又不是傻子,发现你一群东方来客,不同肤色,不同信仰,居然拥有威胁到他们自己的实力时,结果肯定是他们以种种名义,比如说是宗教,围而绞杀。

所以说,柏舟相信,自己现在做的已经足够好,即便称不上完美,但相比于那时自己看到的盗片反书上所记载的这群先秦遗民的结局,已经很好了,当然,如果能把那些贪婪的勃艮第人给击溃了,那就更好了。

想来想去,现在最头疼的问题还是要解决这七八万的勃艮第大军。打是肯定要打的,还得把他们给打疼了,这倒好办,但关键是西秦兵士就这么多,损失不起太多的兵力,这就比较难办了。

勃艮第的战争潜力肯定不是现在的西秦可以比拟的。约翰公爵法理上占有三块领地,南部就是以第戎为首府的这一大块算是他们的大本营,和神圣罗马帝国、瑞士接壤,中部雷代耳是一小块土地,也紧靠着神圣罗马帝国,北部以布鲁日为首,英吉利海峡的南岸,是一大块飞地,当然,如今勃艮第人强势,这三块土地实际是连成一片,相互之间派遣军队也不存在什么问题,他们对于瑞士这块贫瘠的土地应该没有太大的欲望,充其量是为了保障他们南部的安全,而对于西秦来说,勃艮第这块地方,特别是他们的首府第戎附近的一大片土地,资源丰富,煤、铁之类,即便以这个时代的技术,也能采出许多,加之有一大块平原,养马、种田也非常便利,如果能占据这里,对资源匮乏的西秦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补充,所以说,正常情况来看,西秦人对于勃艮第土地的渴望要远远高过勃艮第人对瑞士的渴望。当然,如果能占据法兰西南部的马赛港,那个地方才是一个真正的聚宝盆,虽说现在大航海时代没有来临,但这也并不妨碍如今的马赛已经是一个繁华的大城市,如果西秦能占据这里,不用说一些紧缺的资源西秦都能搞到手,还有西秦本身可以出产的那些带有浓厚的东方特色的产品,通过海上贸易,更能为他们带来丰厚的财富,更何况,如今的法兰西已经弱到了历史最低点,可比勃艮第人要好打许多。算来算去,可还是那个问题,得先把这批勃艮第军队给解决了。

想到这里,柏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盟友虽说只有一群不怎么靠谱的瑞士日耳曼人,还有一个只能出工不出力的大帝国,但潜在的天然盟友可还有一个,而且,这个盟友应该会比别的家伙更像个盟友些。

“贞德啊,如果有了她,那勃艮第人恐怕只能放弃瑞士了。”柏舟想到,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应该足够,听天由命从来不是柏舟的作风,柏舟只相信事在人为。

第六十一章 吉尔斯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六十一章 吉尔斯

根据得来的消息,现在应该是贞德刚刚被俘虏的时候,也就是说,现在贞德还在勃艮第人的手上,并没有来得及“卖”给英格兰人。

是的,确实可以被称作为“卖”,因为,勃艮第人关于如何处置贞德也非常头疼。如果是一般的法兰西贵族,可以通过赎金来赎回自己的性命与自由,但,这是贞德,一个不是贵族的贵族,一个在法兰西民间拥有崇高声望的女子,一个让勃艮第人不能杀,也不敢放的女子。所以,只得把她卖给同样极为仇视她的英格兰人,换句话说,这个烫手山芋,勃艮第人没有解决她的魄力。

所以对西秦而言,似乎换取贞德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毕竟,勃艮第人本来就没有胆量把贞德留在自己手上,那么,既然有别人愿意接受贞德,甚至可以拿出两个勃艮第本地的大贵族俘虏与之交换,勃艮第公爵不应该有什么推却的道理。但问题是,人家约翰公爵又不傻,他虽然不敢处死贞德,可他完全可以借刀杀人,如果真的按照历史发展,勃艮第公爵也确实是这样做的,把贞德“低价”卖给同样极度憎恨她的英格兰人,因为约翰公爵知道,贞德到了英格兰人手里,活不了。

可要是让他把贞德卖给西秦人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贞德是他的敌人,西秦也是他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谁都明白,想来勃艮第公爵也明白,如果西秦赎回了贞德,那贞德肯定就可以活下去,这肯定不是勃艮第人愿意看到的,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难道只是为了换回一些金钱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况且,还有一点柏舟不得不考虑,即便勃艮第的约翰公爵脑子一会儿没有转过来弯儿,同意了西秦的要求,可面对贞德,柏舟又有什么办法来说服贞德继续攻击勃艮第,来缓解西秦人的正面压力呢?

没错,贞德确实对勃艮第人没有半点好感,无论国仇还是家恨,贞德都有一万种理由征伐勃艮第,事实上,也是因为她不停地要求法王给予她增援来攻打勃艮第,才点燃了那根导火线,最终使得法王决定出卖了这个对他有大恩的女子。要光是这样分析起来,那一旦贞德重获自由,肯定会继续她攻伐勃艮第的“伟大事业”,而且凭借她无人能比的巨大号召力,即便没有法王的支持,她也能给勃艮第人造成不小的麻烦,从而在侧面给予西秦人以重要的支援。

可,要是换成柏舟处在贞德的位置上,自己会同意这种条件么?柏舟不知道,他只知道,对于贞德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任勃艮第人与西秦人拼杀,等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去攻击勃艮第的领土,那样,必然能用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战果。毕竟,即便勃艮第打下了瑞士,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把这块贫瘠土地上的人口换成兵力,同时还会分薄掉他们原本的兵力,致使勃艮第本土防卫空虚。当然,这种对于法兰西而言最佳的战略,对于西秦来说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难道只能用“怀柔”的手段?让贞德知道西秦对她有大恩,是西秦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从而会卖力的帮助西秦?好像更不靠谱,须知,贞德这位“天真烂漫”的十九岁姑娘,在被处死的前一刻,还坚信法王会用赎金换回自己的生命,她坚信法王不会放弃自己。所以,如果西秦现在赎回了她,她是否会“感恩”还是两说呢。说不得她会认为这群异族人是别有用心。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第一步还是得迈出去,贞德必须救回来,哪怕她真的决定放任勃艮第强攻瑞士,但毕竟也会让勃艮第有所顾忌,不敢把所有的兵力都投入过来。”柏舟决定暂时先不考虑这么多,毕竟,人家勃艮第公爵到底会不会同意西秦人赎回贞德还是两说呢,现在就考虑如何最大化利用贞德,还早了些。

“公子,有一位自称法兰西男爵的客人,说是要见您。现在在偏厅等候。”来人名叫芈川,是现任的暗机营营正,不过一般通报,这种小事情也不需要他亲自过来,随即,他又递给柏舟一封羊皮信:“他请我把这封信给您。”

说完,芈川便退了下去。

这年头,倒不担心信封里藏着什么炭疽之类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西秦也没道理对这封“来历不明”的信件有什么怀疑。

“豪尔卡尼*安托?倒是好久没见。”柏舟展开信件,习惯性地先看了落款,发现注明的是豪尔。看来,这位法兰西男爵和豪尔是认识的,而且,估计也是因为豪尔的关系,这位男爵才有资格直接在偏厅等候。要不然,现在正处于战争期间,巴塞尔肯定不会随便同意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进入的,即便如此,这位男爵肯定也是被多人“陪伴”,才来到了城主府。

信上倒是没有写太多的东西,不过照例的寒暄是免不了的,又说他现在正在法兰西,生活的很好云云。柏舟不由地笑了笑,显然,身为佣兵首领的豪尔,自然是去的地方越乱,他的生活就越好。

接着便说他是如何认识这位名叫吉尔斯*雷*莱斯的法兰西男爵的,并说他现在遇到了麻烦,所以豪尔便建议他去瑞士碰碰运气。不过,对于这位男爵遇到了什么麻烦,豪尔在心中倒是语焉不详。到底是什么麻烦让这个法兰西的男爵不向法王求助,而跑来找自己?

不会是因为贞德的事情吧,那样倒厉害了,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本来柏舟还在考虑用什么样的理由去赎回贞德而不会显得太“别有用心”,如果来人真的是为了那位奥尔良少女,那柏舟想不偷笑就难了。

等等,吉尔斯,吉尔斯,吉尔斯*雷*莱斯,柏舟忍不住爆了几句粗口,要是真是这位狠人,那他的到来还确实是为了贞德。

………………

Ps:有第二更,时间就不敢保证了,嗯,估计又是凌晨。芈,mi,祝融八姓之一。

第六十二章 典当灵魂的英雄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六十二章 典当灵魂的英雄

吉尔斯*雷*莱斯,传说中的吸血鬼,中世纪着名的黑巫术师,用中土话说能使小儿止啼的恐怖兼变态般的存在。

他前后大约把三百名以上的儿童生生折磨致死,只是为了他那可笑的炼金术,希望用活祭跟名叫巴隆的魔王进行交易,而且坚信手上沾染过越多的鲜血,越容易和冥府建立联系,巴隆越愿意听从召唤。

最后,理所当然的“邪不胜正”,他被法庭判处死刑。

如果说仅仅是这样,那这种人渣根本就不配柏舟爆粗口,而且,也不会令柏舟感到敬服。

没错,确实是敬服,虽然他手上沾染了至少三百名无辜儿童的鲜血,是他一生中不可能消除的污点,但是吉尔斯仍然是一个英雄,一个为爱痴狂的悲情英雄。

他被法庭判处死刑,唯一的请求是被处以火刑,一种比绞刑更为残忍的刑罚,一种谁都不愿接受的刑罚,只是因为,贞德也是被处以火刑的。

“贞德,我终于可以再见到你了……”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似乎证明了,他请求法官判他火刑,不是为了赎罪,而是为了体会贞德死时的痛苦,为了追随贞德的脚步。

诚然,估计他也知道,自己上不了天堂,一世也无法再与贞德相伴。

他研究炼金术,希望能和魔王做交易,不是为了富贵荣华,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心爱的人复活,哪怕,为此牺牲三百名无辜的儿童,哪怕,自己死后只能永坠地狱。

一如那位在苹果树下封神的科学大家一样,这位死时年仅三十六岁的法兰西元帅,他的前半生是无比辉煌的。

吉尔斯*德*莱斯,英法百年战争时期的法国元帅,拉瓦尔男爵。是参加贞德的队伍比较早的将领之一,在奥尔良解围战,和第二年的卢瓦尔河谷扫荡战中都有出色表现。曾随贞德参加查理七世在兰斯的加冕礼。巴黎受围攻时,他仍在贞德左右,在贞德被烧死后的第二年,他击败贝德福德公爵,策应查理七世击退对Lagny的围城,这一战充分展示了他的军事才华。直到四年后才彻底引退。在只有二十五岁时,他就已是那个时代最着名的军人之一,不仅受封为法兰西元帅,而且还得到特许,能够在自己的纹章上使用代表法国王室的百合花,人们都称呼他“蓝胡子将军”。

这位早年就投身军旅的法兰西元帅刚开始的处境十分糟糕,当时法国年年战败,土地尽失。吉尔斯转辗周折,直到两年后的奥尔良解围战役,他终于遇到了改变他这一生的女孩——奥尔良少女,圣女贞德。从此他也就开始爱上这位忠诚于上帝的女孩,甚至甘愿为她挡住那支可能致命的箭矢。

“为什么坚定不移信仰上帝,并为上帝而战的贞德,会有这样悲惨痛苦的结果”。吉尔斯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他开始背叛自己原先的宗教信仰,贞德不但是他的战友,而且是他一生的挚爱,他所信仰的标志,他的女神。贞德的死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甚至于在那时,“他的灵魂就已经崩溃了”。

一颗破碎了的灵魂,一颗背弃了信仰的灵魂,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似乎都是合乎情理的,只不过,他所做的事情,不仅疯狂,而且血腥。

这就是吉尔斯*雷*莱斯,一个以传奇为序曲,以悲剧而落幕的英雄,而他所犯下的罪孽,能全部归咎于他么?

柏舟叹了口气,如果来人真的是这个吉尔斯,那柏舟已经可以确定他遇到了什么麻烦。而且,身为贵族的吉尔斯想必也清楚,这个麻烦,自己的王不会去解决。

既然他已经到了,那柏舟也没时间再吃什么早饭,整理了一下衣饰,来到了偏厅。

好一个俊美的青年将军,棱角分明,蓝色的双眸不由透出一股敏锐之气,虽然穿着一身平民衣物,但是身上那股子英武的味道是掩盖不下去的,如果柏舟不是后世之人,很难想象,这么个曾经威风八面的将军最后会变成一个地地道道的黑巫师,毕竟,很难把他和那些佝偻着身子,满脸褶子的魔鬼联系在一起。

干净的面孔显然是经过精心修饰的,不过柏舟还是能看出来他的那一丝忧愁——眼角无意之中频频弯下,眉头不自觉的也爱邹着。

“瑞士公爵,西秦柏舟,上帝保佑您,远方来的客人。”柏舟说道。

“上帝也保佑您,公爵阁下。”吉尔斯站了起来,对着柏舟还了一礼,才又坐了下来,现在的他还不是那个背弃信仰的恶魔,对于上帝还是十分尊重的。

“我想我已经知道您这次的来意,不过,很抱歉,我应该帮不了您。”柏舟和这位男爵并不熟,所以也不必说太多的废话,况且对方应该比自己更为着急,开门见山,显然对双方都好。

“您,怎么知道的?”吉尔斯一脸惊异,他自然是看过那封信的,按他的要求,豪尔并没有直言自己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吉尔斯原本以为对方应该不了解自己这边的情况。谁曾想,这个年轻的公爵居然这么快就知晓自己的来意?还是他理解错了,以为自己来是代表王室的?

“呵呵,很简单,因为我知道您和贞德是同伴,如果我的同伴被人俘虏,而我自己又不能亲自出面解救,那我也会选择第三方来处理这件事情。”柏舟笑着说道,他要的就是让吉尔斯感到惊异,让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底牌可以打,从而占据谈判的主动权。

“嗯,确实如此。”吉尔斯算是接受了柏舟的说法,毕竟,贞德,还有他的身份,都是人所共知的,如果对方真的有心了解,也瞒不住。他刚开始只不过认为对方仅仅是从遥远东方而来的异族人,应该不了解在法兰西所发生的一切,现在看来,自己小瞧了人家。

不过,这样也好,因为这群异族人既然知道贞德和自己,那说明他们也应该了解贞德对他们所能起到的帮助。本来,他对这趟行程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不过,事不关己,关己则乱,现在的吉尔斯,哪怕只有一分希望也会抱百倍努力去争取的。

“请问阁下,为什么帮不了我们,如果您缺钱的话,我和我的同伴们一定会为您凑足这一切的。“吉尔斯开口说道。

“如果有钱能解决这一切的话,请问你们为什么不直接花钱去解决这个麻烦呢。”柏舟很自然的说道。很简单,法王原本就不想赎回贞德,而且勃艮第人也不愿意放走贞德,而要以法兰西其他贵族的名义去赎回贞德,显然约翰公爵只会不屑一顾,“要知道,我们现在和勃艮第还处于敌对关系,您觉得他们会卖给我这个人情么?”

“这……”显然,一时间,吉尔斯也无话可说,不过他不愿意放弃这个希望,又接着说道,“既然您知道我们,应该知道如果您能解救贞德,我们会对您现在的处境带来很大的帮助。难道光这一点,还不足以让您多费一些心思么?我相信,以您神圣罗马帝国公爵的身份,勃艮第人会同意的。”

看来这个吉尔斯还挺聪明的,自己就提到如果西秦能解救贞德,就同意配合西秦去攻打勃艮第,这倒真是给了柏舟一个不小的礼物。当然,柏舟也听出来了,吉尔斯专门提到自己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公爵,言外之意就是如果自己不足以让勃艮第约翰公爵重视的话,完全可以扯出巴巴罗萨这面大旗。

话既然说到这里,可以说,柏舟的最大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过,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柏舟不可能答应的那么爽快:“好吧,我承认我被您打动了,确实,面对勃艮第人的进攻,我们的麻烦不小,不过,您能代表贞德,还有您的其他同伴做出这个决定么?”

吉尔斯明白,柏舟是在问自己,如果西秦能解救出贞德,自己能不能立即出兵分担西秦人的压力,“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我可以,我也一定会做到。”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吉尔斯是没有这个资格的,这倒不是说他的其他同伴会反对这个决定,而是说法王一定会反对的,毕竟,现在的法兰西还在和勃艮第进行“和平”谈判,绝对不会同意有人在这个时候出兵攻打勃艮第的。但是显然,这个愿意把自己的灵魂典当给魔鬼的吉尔斯,为了贞德,肯定不会鸟那个法王的,更何况,现在的法王对自己麾下各位贵族的统治力,已经是低到不能再低了。即便法王不同意,但吉尔斯完全可以联络与他关系较好的贵族,比如迪努瓦公爵、阿朗松公爵,共同出兵。相信,这两位公爵也很乐意再干勃艮第人一票。

虽说柏舟对上帝的誓言不怎么看重,但知道吉尔斯是非常看重的,毕竟现在的他还是深受着贞德的影响,相信她就是上帝派来拯救法兰西的使者,既然如此,那他肯定不会违背上帝的誓言,最起码,在贞德死之前,他不会。

“好吧,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我们刚刚和勃艮第人交了一次手,俘虏了两个贵族,一个伯爵,一个亚巴尔斯家族的人,我觉得,用这两位贵族换取贞德,约翰公爵应该不会拒绝这个提议。”柏舟仿佛是在做出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您知道的,我们西秦并不富裕,本来是想拿他们两人换取一些赎金的。”

吉尔斯刚听到柏舟说出两个贵族,其中还有一个亚巴尔斯的人,立刻觉得这个希望不止单单是一分了,而是大有希望,脸上不自觉就浮上了喜色,又听见柏舟说到后面,赶紧接着说道:“我愿意出两万金币。”

柏舟倒真的开始感慨这法兰西人的富庶了,一个小小的男爵就能拿出来两万金币,要知道,那两位勃艮第贵族给自己开出的赎身的价码,加起来才不过一万多。

柏舟哪里知道,这两万已经是吉尔斯所能负担的极限了,这还是因为他一直打胜仗,才能积累到这么多,要不然单靠他那目前小的可怜的封地,怎么也不可能拿出来这么多。当然,如果柏舟仍觉得不够,吉尔斯会找其他的同伴借的,但是,因为之前有贝当和达索开出的价码作为对比,柏舟现在已经觉得非常满意了。

“合作愉快。”柏舟的回答让吉尔斯彻底地放下了一口气,虽然他觉得柏舟说的这四个字有点不伦不类,但这不妨碍他明白柏舟已经答应了。

“合作愉快。”吉尔斯也有样学样,说了出来:“请问大人准备什么时候派人去交涉。”吉尔斯看来真的是很感激柏舟,“阁下”不经意之间就换成了“大人”。

“您觉得的呢。”

“越快越好。”

“那就现在动身吧。”柏舟其实比吉尔斯更为着急,毕竟,十天左右人家勃艮第人就要大军压境了,可勃艮第总不可能只用十天就准备把贞德移交给英格兰人,特别是现在他们还在准备作战,按柏舟的想法,勃艮第人最起码会等到解决完瑞士,再回过头来处理贞德。

“啊?”吉尔斯更加惊异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说做就做,似乎,他开始明白,这些异族人其实比自己还要着急,可,这又怎么样呢,反正只要能让贞德早一日平安归来,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当然,在这之前,我们需要准备些东西,总不能两手空空去见那个‘无畏的约翰’吧。”柏舟神秘一笑,让吉尔斯似乎下意识觉得有人要倒霉了。



Ps:一不小心就更了四千字,烟酒挠挠头,抽根烟,似乎人在压抑之中总能爆发出潜力。票什么的,看缘分吧。

第六十三章 出发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六十三章 出发

柏舟带着芈川,还有数名暗机兵士来到关押贝当、达索两人的地方,进去忙活了好一阵,直到中午才出来。期间由于这间房屋的隔音性不好,大老远就能听见几句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看着在外面等待的一脸疑惑的吉尔斯,柏舟笑了笑:“他们不太配合我的工作,没办法,需要动用些非常规的手段。”

“可,可您这是违背……”同样身为一名贵族,吉尔斯可是清楚随意对贵族使用刑罚,哪怕这个贵族是战俘,那也不是被世人所允许的。

柏舟摊了摊双手,一脸无辜地说道:“要不,您去告我?”

一句话把吉尔斯搞得满脸尴尬,别说现在自己还有求于人家,就算自己现在无事,也没必要吃饱了撑得去状告一位实权公爵,还是人家神圣罗马帝国的公爵。再说,告?去哪告,难不成为了两个素不相识的家伙还专门跑到纽伦堡找到巴巴罗萨么。

柏舟也是一脸遗憾的继续说道:“这不是事情紧急么,我没有功夫再和那两位扯淡,只能用一些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为了救出贞德,我想您也会同意的吧。”

“是……大人。”吉尔斯隐约还能听见里面两个人的哀嚎声,不由打了个寒颤。

“芈川,备马,我们出城走一遭。”柏舟转头吩咐道。

“是,公子。”

一行六人,算上这位法兰西男爵,七个人,策马刚刚离开了巴塞尔城门,便遇见了带队出城巡逻的蒙山。

本来,如果单单是换回贞德,哪怕用上这次巴塞尔之役所有的勃艮第战俘,西秦的其他将领也都会同意的。蒙山他们虽然现在不知道谁是贞德,也不清楚一个未满二十的小姑娘有什么作用,但只要柏舟给他们说清楚,相信,以他们的能力,都能判断出贞德可以起到的作用。

不过,由于柏舟虽然一直抱有这个想法,但是一开始时找不到实施的机会,所以也就没给其他人提,而这次,这位法兰西男爵突然跑来,算是给自己带来不小的惊喜,但也导致柏舟没来得及给其他人说明情况。

柏舟看了看天,知道即便着急也不急这一会儿,便把情况完完整整告诉了蒙山,让他心里有数。柏舟用的是西秦语,不用担心让吉尔斯听了去,所以也能更为直白的把赎回贞德的作用给蒙山讲清楚。

“那个小姑娘真的这么厉害?”蒙山听完柏舟的叙述,下意识就问出了这么个问题,要不是知道公子从来不在大事上开玩笑,他肯定以为这是在胡说,一个女人,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出来的女人,一个连字都不认识的女人,居然是个战争天才?蒙山更愿意相信这是在表明原先法兰西的将军们已经愚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了。

“事实确实如此。”这本来就是事实,而且也是已经发生过的,只是绝大部分西秦人不知道而已,不需要柏舟展现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只要推说是从巴巴罗萨那里得知的就可以了。

鬼知道贞德为什么跟战神似的,这么能打仗,要不是最后她的结局实在悲壮,说不定还有人会认为这姑娘压根就是穿越来的。

后世各种家对她的能力也争论不休,不过大多把贞德作用归结为士气的原因。柏舟也比较认同这个说法,最起码,在没有见过贞德本人之前,他还是认同这种说法的。毕竟,谁都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上帝,但同样,谁都知道信仰的力量是极其恐怖的,能让一个懦弱无能的士兵爆发出来悍不畏死的勇气,而在冷兵器作战的年代,有这么股勇气,加上只要统帅不太白痴,就足够了。

而贞德,无疑被整个法兰西的平民们认为是上帝派来拯救他们的使者,而他们,就成了为上帝作战,爆发出什么样的战斗力都有可能。柏舟有时就在琢磨,是不是这个姑娘天生就带着“士气全满”的属性。

“那即便这样,我也反对公子亲自前往,我们双方还在交战,公子这样子过去实在太冒险了,万一勃艮第人做出什么小动作,这可就糟了。”蒙山听完柏舟的话,也同意换回那个小姑娘。但同意归同意,可这去交涉的使者,总不能是公子吧,这太冒险了。

“你放心,他们不会,也不敢。我是巴巴罗萨册封的公爵,他们就算再想动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否承受巴巴罗萨的怒火。”确实,要是柏舟在勃艮第人那里出现什么状况,即便神圣罗马帝国的国王不是巴巴罗萨,也得为了维护自己国家的面子,跟勃艮第人讨个说法。

“我明白这个道理,可万一呢,您要是有什么意外,即便神圣罗马帝国对勃艮第发动战争,也弥补不了啊。”是啊,人都死了,再怎么补救也没有用。

柏舟心里也有数,他也明白这个道理。其实他何尝不想有一个人能代表他去和勃艮第人面谈,可问题是西秦这里,除了他之外,似乎对当地的白种人有一种敌视或者轻视的态度,可能是由于文化或者人种的原因,反正西秦人是抱着这种并不“友好”的态度。再加上除了尉家父子,西秦其他人似乎也不擅长在谈判桌上据理力争。

这次赎回贞德,肯定会比较麻烦,所以,柏舟还真得亲自过去,尉夫还在伯尔尼,而尉上的能力显然还不行。

蒙山见公子主意已定,也不多做阻拦,说了一句公子小心,便带队进城。

而柏舟,仔细想了想,确实,蒙山的担心不无道理,这种事,谁也不敢打包票说绝对安全,尽管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句话在东西方都适用,可历史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不得不防。

不过,柏舟既然已经决定争取赎回贞德,现在也断然不会另派人前往,在蒙山离开后,对吉斯尔示意,继续赶路。同时,柏舟也在考虑,怎么样才能让“万分之一”的小概率事件也不会出现。



Ps:今日有第二更。

第六十四章 柏辰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六十四章 柏辰

贝尔福地区,现在终于有了点儿人气了,随处可以看到巡逻的勃艮第兵士。

克洛德在败退回贝尔福后,就明白人家一开始就看穿了自己的安排,而自己却还跟白痴似的让自己的兵士忍受山上的冷风。不过,也幸亏自己没有把这最后的一万名勃艮第兵士派过去,要不然,克洛德可以想见,现在恐怕这块地方就要归西秦人所有了。

而他在回到贝尔福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里最后的一万兵士,集合起来,准备依靠地形,防止西秦的进攻,他知道,自己必须在这里坚持到公爵大部队的到来,如果自己不光丢了贝当、达索,还丢了贝尔福,那估计即便大公念在自己以往的功劳上,不会处死自己,可自己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克洛德已经把在巴塞尔发生的一切通过传令兵告知了约翰公爵,现在回信还没有到来,自己也只能静静等待。

克洛德是个聪明人,他把这次战败的过错,全部揽到自己头上,这样子做,大公想必不会太难为他,因为大公应该能看出来,这次战败到底是谁的原因,如果不是那二位轻敌冒进,怎么会落下这么个后果?而其他的大小贵族也不会再责难于他,毕竟,克洛德已经承担了大部分的罪过,如果他们这些贵族再紧咬不放,那让亚巴尔斯家族怎么看?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克洛德把这次过错推在贝当和达索两个人的头上,那要声讨自己的人,可就多了去了,说不得公爵为了平息众人的“怒火”,而牺牲掉自己。

不过,现在再多想也无益,克洛德明白自己不能再丢了贝尔福了,但他知道对手的战斗力,如今,除了谨慎安排,防止对手偷袭以外,就只能祈祷他们对贝尔福没有别的想法了。

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对手居然派来使者,说要进行谈判。这就出乎克洛德的意料了,按照道理来说,现在对于西秦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拿下贝尔福,依靠着这群山,阻击勃艮第大军。

这就让克洛德不由多思考了一些,加上来之前和那个阿尔贝托了解了一些西秦人的状况,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到现在,对手还没有对贝尔福发动进攻,甚至是连试探性的进攻也没有的原因。

对手人少,消耗不起!或者是他们新占领瑞士,根基不稳,没有粮食支撑他们发动进攻!

克洛德的脑子是比别人转的快些,要是柏舟知道这个克洛德仅仅从自己不出兵攻打贝尔福,而是前来谈判就能分析出来这些,肯定会重点“关照”这个家伙的。

当然,克洛德也“欢迎”有人来谈判,现在对他而言,只要不再打仗就什么都好说。这倒不是说克洛德被西秦人吓破了胆,不敢再与之一战,而是克洛德明白了,单靠自己手下这群杂牌武装,欺负欺负一般的法兰西农民还可以,可要是和西秦武装硬憾,除了败亡,再无二路。不过他现在心里也有底了,对手的顾忌不比自己低,既然如此,也不怕西秦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

“西秦柏辰,我是瑞士公爵的四弟,我几位大哥还在清点贵方的战俘,所以,这次我代表西秦,前来和贵方商谈一些我们双方都感兴趣的话题。”柏舟本来的打算是直接报上真名,不过在遇到蒙山后,觉得蒙山的顾虑也很有道理,所以编了个名号,换了个身份。

公爵的弟弟,这个身份,是告诉对方,自己虽然不是公爵本人,但同样身份高贵,而且也完全可以代表公爵做出决定,至于说为什么选择“四”这个数字,柏舟是考虑到自己的年岁比较小,四弟这个名头应该更符合自己的年龄,而且,也隐含的告诉对方,自己上头还有三个哥哥,即便抓到了自己,对整个西秦而言,也没什么作用。

“清点战俘?”克洛德的脸色变了一变,不过立马很好的掩饰起来,“看来贵方的速度很慢么,都过了一天了,战俘还没有清点完毕?需不需要我们去帮帮忙。”

当然,实际上,克洛德是在担心贝当和达索的安危,虽然他在战报中告诉公爵他两人是被俘,可实际上自己也不知道他俩的去向,给公爵那样说,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战死和被俘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那倒不需要了,不过就是这次抓到了贵方的两个大人物,所以处理起来麻烦了点。”柏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回答道。

“那可不可以告诉我是那两位?”克洛德哪怕心里再急,现在也不会表现在脸上,那样做的话,除了让对手更为嚣张,并没有别的好处,而且,他现在似乎也可以肯定了,这个什么四弟的到来,就是为了处理俘虏。虽然克洛德很疑惑,因为按道理来讲,战俘的事情一般都要到战争结束后,再做处理,不过事关到贝当和达索,自然越快越好。

“呵呵,我们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您是谁呢。”柏舟笑了笑,虽然看克洛德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跟无所谓一样,但柏舟清楚,真要无所谓,这个家伙肯定不会多问那一句,显然,对他而言,贝当和达索还是很重要的。既然知道这样,柏舟自然要吊一吊他的胃口。至于说他的名字,柏舟早就开了探查,了解过了。包括上一次,柏舟俘虏达索时,他也早知道哪一个是混在卫兵中的正主,不过,总得有个合适的说法吧,要不然,自己怎么跟其他人解释说自己在一开始就知道谁是达索?

姓名:勃艮第亚达克子爵——克洛德*冯*哈斯戴尔

统帅:★★★★★

残暴:★★★★★★★★

内政:★★☆

忠诚:★★

虔诚:★

特长等未知

啧啧,八星残暴的武将,都快赶得上蒙山了,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主儿,五星的统帅,看来贝尔福刚开始布置的“伏击圈”就是这个家伙的手笔,上一次在巴塞尔让他给逃了,如果单从作战角度上考虑,俘虏一个他,可比俘虏那两个一两星的家伙要划算多了。当然,如果从“价值”上考虑,这个克洛德的身价倒是和他的能力不成正比。两星的忠诚,一星的虔诚,这个家伙对于勃艮第而言,却是能力越高,危害越大。

柏舟现在的“探查”,对不同势力的将领,只能探查到主属性,特长什么的看不出来,不过,只有主属性,也足够柏舟做出基本判断了。

“不好意思,我叫克洛德,是勃艮第子爵。”克洛德貌似平静地说道。

“哦?那该我不好意思了,我俘虏了贵方一个伯爵,还有一个未来也是伯爵的家伙,而您只是一个子爵,似乎和您谈,对我而言,不太……”柏舟话故意没有说完。

而克洛德也明白这个柏辰的意思,是觉得自己的爵位太低了,不够资格,但这样也好,说明他确实是有商谈关于贝当、达索的意思。对于克洛德而言,既然确定贝当和达索是被俘虏的,而且西秦也愿意就这个问题谈判,那就足够了。

“我明白,要不,我派人带您去见我的公爵?相信他的资格肯定够了吧。”克洛德这话本意是想讽刺这个小家伙,料定他不敢去,也没必要去见约翰公爵,让他明白如果真的想谈判,自己就可以完全代表。

“那就多谢了。”柏舟微笑着,站起身子,对着克洛德拱了拱手,也不管这位勃艮第人明不明白这个动作的意思。

柏舟要得就是让这位子爵派人带自己去找勃艮第的公爵,因为,关于贞德,其他人都做不了主,所以如果不是自己对勃艮第人生地不熟,加之去往那里也必须经过贝尔福,柏舟还真没必要来找这个克洛德。

“这……好吧。”克洛德真的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孩子真的答应了。不过话既然说到这里了,也不好再改口了,就同意了,随即派了一个人与西秦几人一道去寻公爵大军。

……

Ps:以往一天还能见到一两个书评,这俩星期怎么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一个?书评积分、精华烟酒还有些,散分都不知道怎么散。

第六十五章 一丁点儿希望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六十五章 一丁点儿希望

贝尔福的顺利甚至出乎柏舟自己的预料,按他原本的设想,还以为要多费一些口舌、甚至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让对方同意派人带自己去找他们的公爵,特别是当自己探查到克洛德属性,虽然没有“政治嗅觉”、“情商”一类的,但很明显,一个忠诚不高,但能力却又不差的家伙,他的智商不会太低。这也就意味着这会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无论是在谈判桌上,还是在战场上。柏舟也不由得开始有点儿同情这个克洛德了,想来,要不是贝当那两人执意出兵,怕以克洛德的能力而言,即便出兵,也不会这么贸贸然。

不过,主要还是因为柏舟低估了贝当、达索的身份。一个只有头衔的伯爵,和一个老牌家族走出来的伯爵,两者是没有可比性的,而贝当和达索两者正属于后者。正如柏舟当时说的那样,克洛德确实是没有什么资格去讨论这二位的“自由”,当然,那时柏舟这么说,只不过想找回点谈判的主动权,却没成想击中了克洛德的软肋。

而克洛德认为西秦只不过想早点脱手这两个贵族,所以顺口就说了让他们去直接面见约翰公爵。如果柏舟不是为了赎回贞德,那他也肯定不会再跑那么远,一是不安全,二是也没必要,完全可以等到战争结束了再做打算,说不定后面的战争也会让西秦的某位将领被俘,到那时,可以进行“等价交换”。

但事实上,柏舟巴不得直接去见勃艮第公爵,自然立马同意了克洛德的提议,而克洛德,也只好吃了这个算不得闷亏的闷亏。

当然,柏舟这次来到贝尔福,也是想知道这些勃艮第人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自己是在战场上出现过的,特别在开始时还和贝当进行了一场不太友好的谈判。如果对手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会发生什么,可就真不好说了。不过现在看来,即便有人在那场战斗中见过自己,并侥幸逃脱了回来,也只会认为自己是一个身份比较显赫的人物而已,而这个身份显赫,瑞士公爵的四弟,同样适用。

“公爵大人……”那个后世著名的黑巫师,策马来到柏舟身边,轻声说道。

“还是直接叫我柏辰吧,记住,在这一路上,我只叫柏辰。”虽然吉尔斯的声音很低,但柏舟看了看还在前方带路的勃艮第通讯兵,决定还是提醒一下吉尔斯。

“是,是我的疏忽。”吉尔斯也明白自己刚才有点冒失了:“柏辰,这次赎回贞德,把握大么。”

“不大,说实话,只有一丁点儿的希望。”柏舟这不到一年来骑马的时间,比后世那短暂的一辈子还多,不过,这个舒适性么,柏舟宁愿去挤公交,在经历短暂的好奇之后,发现自己以后如果需要赶路,就得靠这么个玩意儿,哪怕蒙止胸脯拍得杠杠的,说这是万里挑一的宝驹,柏舟也不免陷入深深的怨念。

“什么,怎么会这样!”听了柏舟这么说,吉尔斯吃惊的叫了起来,连带着把带路的勃艮第兵士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不过这个时候吉尔斯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原本,他是不抱着太大希望而来到巴塞尔的。凭着一个雇佣兵首领的信件,来找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人,一个只存在于吟游诗人口中的民族,怎么想,这都是一件不太靠谱的决定。

可随后发生的一切,让吉尔斯觉得这次可能真的会成功,而且希望很大。因为,这位年轻的贵族,同样明白他自己的处境,也明白救出贞德会给他带来的帮助,这个前提就让双方的合作成为可能。同时,他又是巴巴罗萨亲自册封的公爵,有一大块封地,有一股不弱的武装,还俘虏了两个勃艮第贵族,加上贝尔福一行又如此顺利,吉尔斯怎么算,也觉得这次赎回贞德会是一件十拿九稳的事情。

他刚才之所以这么问,只不过是觉得自己有点在梦中的感觉,急需有一个人来帮助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就如同后世一个蜗居蚁族,突然发现自己随手买的彩票中了五百万,那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询问别人,这是真的么?然后让人拧痛自己,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梦中一个性质。

而柏舟的回答,却无情地击碎了这个梦,这又怎么能让吉尔斯心平气和的接受?

“如果您不想让这一丁点儿的希望也破灭,我请你安静些。”这是柏舟自己疏忽了。他的一向原则是,对于自己的盟友,哪怕只是暂时的,在双方合作方面的问题,从来不说假话,当然,如果必要,也可以不说实话。却没有想到吉尔斯的反应这么大,不过,柏舟倒也不后悔,毕竟,现在都这么大的反应了,天知道要是最后没能换回贞德,这个家伙敢捅出什么篓子。考虑到历史上这位仁兄能折磨死三百个无辜儿童,要是给他根足够长的木杆,说不得他就真敢捅捅上帝的菊花。

不过暂时吉尔斯还没有那么疯狂,听了柏舟的话,他也真的安静了下来,不过脸色着实不太好看,看那样子是要柏舟给他一个解释。

反正左右无事,只要跟紧前面,赶路就行,柏舟就好好跟他说明道:“只要约翰公爵不傻,就应该知道如果把贞德放了,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损失。”

“可我确信他不敢对贞德怎么样。”吉尔斯皱着眉头说道。

“我也相信。”同样,除非那个约翰公爵,左脑袋装的面粉,右脑袋装的水,否则的话他也知道贞德在法兰西和勃艮第民间的号召力,杀是不合算的:“可他可以把贞德交给英格兰人。”

“这……可贞德是代表法兰西王室在和勃艮第交战中被俘的,怎么可以交给第三方。”吉尔斯也不确定,这话说出来只是自己在安慰自己。因为,他也最担心这个情况,一旦贞德落入英格兰人的手中,那英格兰人可不会在乎她在法兰西民间的号召力。

柏舟指了指自己:“不要忘了,我们也是第三方,而且,英格兰人还能算勃艮第的盟友,而我们,是勃艮第的敌人。”

吉尔斯沉默了,似乎他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也明白了柏舟的难处。

“不过你放心,哪怕为了我自己,我也会尽全力的。”柏舟现在只能这么说,来安慰一下这个男爵。

“谢谢。”吉尔斯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

Ps:1,有第二更,其后四天烟酒暂时只能一天一更,有点事,对不住了。2,有一种人,平时看着挺精明的,一遇到事就犯傻。就好像他左脑袋面粉,右脑袋水,不动则已,一动就是浆糊。

第六十六章 好人菲利普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六十六章 好人菲利普

在花费了一天半的时间后,西秦七人,加上吉尔斯,在太阳落山后不久,来到了勃艮第的中军营帐,也是勃艮第公爵所在的营帐。

他们这些人都骑着马,而且勃艮第这块土地上,大部分路也比较好走,加之吉尔斯有意无意的催促,让这一群人虽然这么早就赶到了这里,却也都是人困马乏的。期间要不是柏舟一直塞给那个带路的兵士不少甜头,想来这个通讯兵是第一个不干的人。

当然,现在既然到了这里,时间也不错,对方刚刚扎完营,柏舟和吉尔斯也都不再做什么准备,在那个通讯兵的领路下,经过一些常例的安检工作后,直接迈入营帐,而与柏舟同行的几个亲卫,则被强令留守在外面。柏舟也不反对,反正严格说来,如果真的情况有变,多几个少几个亲卫都影响不了大局。

“您好,远方来的客人,愿上帝保佑您。我是菲利普,我的父亲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所以,还请见谅。”这个自称菲利普的家伙,倒是谦谦有礼,同时也点明了自己的身份,勃艮第约翰的公爵的儿子。

如果柏舟没有猜错的话,勃艮第三世,就是名叫菲利普,后世人称“好人菲利普”,想来应该就是面前之人,毕竟,即便菲利普这个名字没有什么特别的,但约翰公爵总不会连自己的几个儿子都给起同样的名字吧。

因为柏舟清楚瑞士的处境,加之在纽伦堡碰到勃艮第特使,所以随后也一直在努力收集关于勃艮第的情报,不管是从神圣罗马帝国那里,还是自己派人去勃艮第,都没有忘了这一点。主要是为了看看能不能和自己脑海中的那仅存的关于勃艮第的信息契合,毕竟,如果可以契合,就说明这个世界应该和自己后世所了解到的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差别,哪怕只是暂时的,但柏舟也可以尽可能发挥自己后来人的优势,但事实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问题了,所了解到的信息,和自己记忆中的,差别很大。

柏舟不会天真的认为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虽然他现在本身可以说集合了两个人的记忆。但柏舟更愿意相信,蝴蝶的翅膀已经闪动,有些事已经不能单纯靠自己的记忆来推测未来了。

最起码,原本柏舟知道的是,在贡比涅俘虏贞德的应该是勃艮第三世,也就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菲利普,可由于约翰躲过了一劫,所以到现在为止,勃艮第还掌握在约翰手中,而且如今刚过五十的约翰,显然还能多活一些时日。

虽然这些情报可能在战场上帮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有些事情总不能一味在战场上解决。

而面前的这位未来很可能成为勃艮第三世的菲利普,虽然后人称他为好人,但实际上,他的这个“好”只是针对法兰西而言的。好人菲利普,在他统治勃艮第的时期,一边不断向外扩张他的地盘,一边不断把自己的领地让给法兰西王室。这让柏舟怎么想也觉得是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确实是这位好大喜功的菲利普干出来的。

可以想见,这个家伙,虽然现在对自己一副翩翩有礼的模样,但日后免不了要产生摩擦。蝴蝶已经闪动了翅膀,但目前来说总不至于连一个人的性格都改变了吧。

“您好,愿上帝的光辉同样照耀着您。我是柏辰,是瑞士公爵的弟弟。”柏舟原本想直接来个探查看看的,却意外只得到了一连串的问号,难道是因为这个家伙气场太足?还是因为他的敏感身份,使自己的探查无效,柏舟不得而知。现在不由有点儿后悔,当初碰见米勒或者沃尔夫冈,甚至是巴巴罗萨时没有用探查来试试,要不然,也可以多做些推测。不过那时主要是因为毕竟双方都是盟友,柏舟觉得这种东西即便用了也没什么作用,也就没多次一举,毕竟,哪怕探查出来巴巴罗萨是个白痴,那柏舟也得老老实实听白痴的命令。

柏舟心念一转,不露声色地用了个探查在吉尔斯身上,同样,也只得到了一连串的问号。看来,这个探查能作用的范围,不是根据人物爵位的,毕竟,即便克洛德子爵,还是贝当、达索,都能探查出来主属性,而吉尔斯只是一个男爵,却什么也得不到。柏舟越发对这个探查范围感到好奇了,自己以前由于是初来这个陌生的大陆,探查主要是用在自己西秦族人身上,而现在不可避免地与越来越多的欧罗巴人接触,能多了解一些,哪怕只是一些主属性,也是好的。不过,柏舟也知道,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您的来意我们已经知晓了。虽然双方还在战争,但对于贵方的这种善意,我们勃艮第还是很欢迎的。”菲利普说话不紧不慢,倒当真带着一种派头。

“呵呵,我可不是专程来表达善意的,该有的东西,可不能少。”柏舟放下手中的水杯,同样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是自然的,勃艮第服员辽阔,有很多好东西在瑞士只怕是找不到的,自然会让您满意。”菲利普看着面前的小家伙,就像对待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包子一样。

服员辽阔?啊呸,别说跟蒙元帝国相比,即便跟那个武力孱弱的赵宋相比,你这充其量只是个弹丸之地而已。

当然,在这个时候人们的心中,勃艮第还真可以算是一块不小的土地,从南到北骑马得跑一个多月呢。

“呵呵,虽然瑞士土地贫瘠,但我们来自遥远的东方,承蒙上帝的眷顾,也见过不少好东西。”柏舟对着吉尔斯使了一个眼神,让他递给菲利普一份清单。

这份清单自然不会是西秦人的礼单,上面写满了财物种种,菲利普自然是知道这张羊皮纸代表了什么东西。

看着看着,菲利普的眉头越皱越紧,看到最后,忍不住冷声说道:“您不觉得贵方的胃口太大了点儿么。”



Ps:爆句粗口,烟酒翻阅了关于勃艮第很多资料,原本以为靠度娘百科就可以解决了,但又发现度娘的资料极为不靠谱,相互之间矛盾很多,又专门跑了趟图书馆,这方面的资料少不说,也是矛盾很多。所以,烟酒这里只能三分实,七分虚,把前文略作修改,抱歉了。

第六十七章 漫天要价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六十七章 漫天要价

确实,这份清单上所列出的东西,哪怕是让吉尔斯看了也觉得柏舟是在狮子大开口,完全没有一点儿诚意。光是有价的东西,林林总总就价值百万金币之多,要知道如神圣罗马帝国这样庞大的帝国,一年的净税收也只有十七万左右,当然,这税收可能只是巴巴罗萨一年收入的一部分(税收收入是要支付开支的,所以一般都相对透明一些,而其余收入只有王室或者高位人才知晓),但也可以清楚的得知,这百万金币,肯定不是勃艮第现在能拿得出来的。

不过,吉尔斯是知道他们此行来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换取赎金的,所以这价钱提再高也无所谓,而且,万一要是说的低了,人家勃艮第人一答应,那后面还怎么谈。

如果说单是这百万的赎金还不足以让菲利普失态的话,那后面的两条,一是让勃艮第立刻退兵,二是割让贝尔福地区归瑞士所有,却真的让菲利普感到这群异族人没有丝毫的诚意,只是来戏耍自己的。

毕竟,有价的赎金,大可以你漫天要价,我坐地还钱。百万的数目谈到最后只给一万也不是不可能。可割地再加退兵,这知道的是在谈赎金的问题,不知道的还以为勃艮第是在谈战败后的屈辱条约呢。

吉尔斯坐不住了,他光留心注意清单前面的部分了,后面的那两条他可是不知道的。这分清单提出来,吉尔斯自问换成自己现在也肯定把他们给赶出去了,可一旦被赶出去,还怎么换回贞德?

只见柏舟倒是一脸无辜的模样,“在我的故乡,要换回两个伯爵地位的俘虏,就是这个价钱,本来我还让我的这位朋友准备了一份他觉得合适的价码,不过刚才听人说,勃艮第物产富饶,土地广阔,所以我就递给您了刚才那份清单。”

柏舟倒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谁也不知道西秦的故乡是什么模样,不管别人敢不敢信,反正柏舟真敢说。

菲利普到底基本的涵养还是有的,虽然他听得出来这是对方在揶揄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不过,这也说明,这群西秦人还是抱着一定诚意来谈判的,也是一定程度上的示弱。

“好吧,虽然我不相信您的故乡会富饶的这个地步,但即便真是这样,我也不会同意这份条款的。如果您还坚持的话,我们不介意用瑞士公爵的弟弟去换回两位贵族,或者,直接打下伯尔尼,把他们给接回来。”菲利普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还想继续谈下去,就把那份靠谱的清单拿出来,否则就要进行武力威胁了。

谈判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能得到的东西前提是使用武力同样也能得到。想来如果不是菲利普还有些顾忌,怕西秦人做出来一些疯狂的事情,也不会同意用赎金交换贝当、达索的安全。

“事实上,我完全可以无条件让他们两人回到家乡。因为我觉得我们西秦和勃艮第并没有什么仇怨,而且,其实在某些方面,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柏舟话锋一转,颇有些示弱的味道。一般来说,在人家的地盘上谈判,底气自然不足。

“哦?说来听听。”菲利普心中冷笑,这个没有胆量的孬种,知道害怕了,终于肯露出尾巴了么。原来,在他们心中的底线就是退兵么。不过,退不退兵不是他可以做主的,父亲大人既然已经下了决定,怎么会因为那两个蠢货而改变主意。

“我们双方的矛盾,完全是因为阿尔贝托这个小人在挑拨,如果没有他,我相信我们双方现在肯定还是保持着来之不易的和平。而且,我们西秦和法兰西王室有刻骨的仇恨,如果不是由于贵方的土地把我们和法兰西隔开的话,我的哥哥一定会率兵攻打他们的。”柏舟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上帝都知道,阿尔贝托只不过是个幌子,即便没有他,勃艮第也不会放任自己的战略后方变成大前方。

“不知道你们如何和法兰西人结怨的?”菲利普似乎是很好奇地问道,实际上,他心里也有数,刚才这个小家伙的前半句那是废话,即便西秦真的想保持和平,可自己一方也肯定不愿意,趁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拿下瑞士就太可惜了。而后半句么,倒是值得思索一下,虽然现在他们正在和法兰西王室进行和平谈判,但谁都知道,这种和平是长久不了的,如果可能的话,不妨把瑞士先放放,让这群异族人先去和法兰西人打个你死我活,勃艮第再从中获利,反正瑞士就在那里,也跑不了,况且,从前方的战况上来看,这群异族人的战斗力很可能和阿尔贝托叙述的差不了多少,如果现在去攻打瑞士,即便凭借着人数优势能拿下来,也要耗费勃艮第人不小的实力,索性就让这些异族人先和法兰西打起来。

“这种不光彩的事情,请原谅,我不能说。”柏舟不是不能继续编造一万种理由,不过,有句话叫过犹不及,如果自己现在说了,不仅不会让勃艮第人继续相信自己和法兰西的摩擦,反而会让人生疑,毕竟,这种“丢人”的事情,任谁也不会到处宣扬的。

“哦,我理解。”菲利普考虑很长时间,似乎在琢磨什么利弊,又开口说道:“我很高兴您能带来贵方的诚意,我们也很乐意接受。这样吧,请贵方先把贝当和达索放回来,后面的,我们以后再谈,当然,我保证我们勃艮第会认真考虑关于退兵的建议的。”

哈,即便三岁的小孩儿也明白菲利普的实际意思,感情是空口白话就要西秦把那二位礼送出境?“认真考虑”,谁知道勃艮第考虑得是如何退兵还是如何出兵。

柏舟很和时宜地做出一副为难的姿态,“这不太好吧。”

“怎么,你是在怀疑我的信用!”菲利普责问道。

“不是,不是。”柏舟连忙摆手说道:“当然不是,毕竟我只是一个使者,如果就这么答应了,恐怕回去不太好交代。”

“那你想要什么。”菲利普听明白了,这是要实惠呢,不过,菲利普也不介意给这个家伙点儿甜头。

“阿尔贝托,用阿尔贝托换回两位大人。”柏舟现在的表演,真的就像是一个没见过风浪的温室子弟,刚开始以为自己底牌很强硬,口气态度也就很硬,可一旦被人掀开了底牌,或者威胁到了生命,就只能唯唯诺诺一退再退。

“不行!”菲利普虽然知道留着阿尔贝托没什么实际作用,日后还可能因为他而导致勃艮第对瑞士掌控力的削弱,但现在来说,勃艮第还得依靠着他的名头去攻打瑞士,况且,如果现在就抛弃了阿尔贝托,那让其他各国的贵族怎么想,日后还敢不敢把勃艮第作为第三方的避难港,还敢不敢相信勃艮第的信誉?

“那,那用贞德吧,听说这个巫婆是法兰西王室的鹰犬,极受王室的信任,就用她吧。”柏舟一退再退,终于在最后露出了他最终的目的,不过脸上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让菲利普感觉这只是自己无奈的选择。

而吉尔斯听见巫婆这个词,虽然明知柏舟不是这个意思,但脸色还是变了变,不过立马又掩饰了下来,他明白,如果让菲利普看到,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而现在,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

Ps:昨天那个“关于瑞士”的考据贴,求重发。

第六十八章 慢着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六十八章 慢着

菲利普想了想,觉得这个买卖很合算,而且看这个小子的表现,应该是不能再做什么退让了。

他们勃艮第内部对于如何处理贞德其实刚开始也有很大分歧的,虽然常规来说只要她的家人或者法兰西王室给出赎金,那勃艮第没道理,也没理由拒绝,但显然,这个时候,她没有家人,而王室和勃艮第已经达成了协议,既然已经出卖了贞德,怎么还可能交赎金。

杀是不能杀的,可如果判她个什么罪名,监禁起来,似乎也不太容易,因为查遍所有律法,也找不出什么贞德犯了什么罪。可如果通过宗教法庭,勃艮第人自问自己的实力还不到影响宗教法庭的地步。况且,不管通过哪个法庭,必然要“捏造”一些东西,这和杀了贞德一样,都影响恶劣。

放又是不能放的,不过最近英格兰人来信说,希望赎买贞德。这才让勃艮第内部没了分歧,毕竟,谁都知道,英格兰人对于贞德的仇恨,不亚于勃艮第。

至于说那个赎金,肯定比不上贝当和达索的重要性,再者,赎金也完全可以让贝当和达索来支付。让他俩支付原本贞德的赎金也是合情合理的,而且,听刚才这个小子的话,贞德落在他们手里,也活不下来。

想到这里,菲利普决定答应柏舟的请求,“好吧……”

“慢着!”突然从帐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菲利普,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柏舟也听得出来,只有杀伐果断的家伙才能说出这种让空气都低了两度的声音。

说话间,一位老者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挺拔的身子,没有一点儿老迈的感觉,不过斑白的头发却是掩盖不了的,最起码,在这个年代掩盖不了他真实的年龄。

“父亲大人。”菲利普赶紧站了起来,对着老者行了一礼,等老者坐下,便守候在了一旁。

而柏舟暗叹一声,虽然他早就想到菲利普的那句“身体不适”只是句废话,但还以为是因为勃艮第大公觉得“柏辰”这个身份不够,不需要他亲自出马,没想到,这个老家伙是一直在旁边“偷听”。不过显然,菲利普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但如果只是这样也无所谓,可关键是那声“慢着”,显然,约翰的脑子要比菲利普转了更多道弯。

“公爵大人,愿上帝保佑您。”例行的礼数总是繁琐却又少不了。

“同样愿上帝保佑您,瑞士公爵。”约翰这话一说出口,整间帐篷的气氛瞬间就不一样了。

吉尔斯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柏舟心中无奈,本来自己带他来到营帐,主要是考虑到他的感受,毕竟关于贞德的谈判,如果不让他在场,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吉尔斯怎么说也是有大将之才的家伙,即便离开了贞德,他也着实打了几场大胜仗,如果能和他搞好关系,日后总没有错。可现在看来,他的天分似乎只是在作战上,带他来和勃艮第人谈关于贞德的事,也确实难为了他。

“吉尔斯,你出去和我的卫兵说一下,可能我还需要一些时间,让他们多等一会儿。”柏舟说道。

吉尔斯虽然不明白柏舟为什么要支开他,但事到如今,也只好听从柏舟的安排。他出门被吹了一脸冷空气,脑子清醒了许多,发觉到,似乎自己的脸色变幻地太多了些,有心人一看便穿,可能那时约翰也不确定柏舟的真实身份,可自己这么一变脸色,任谁都可以确定了。

吉尔斯心中也不免阵阵懊悔,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赎回贞德的失败,那他怎么也原谅不了自己。

等吉尔斯走出营帐,约翰公爵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其实,哪怕没有他,我也可以确定你不是什么公爵的弟弟。”

“我知道,但你同样不能确定我是不是柏舟。”柏舟一扫刚才那种哆哆嗦嗦的神态,坐直了身体,针锋相对道。

虽然大爷都是从孙子辈做起,但这孙子有时候还真不好装,索性柏舟也不装下去。如果刚才能谈成,倒还真的出乎柏舟地预料之外,毕竟原本他抱的希望也不大。

在刚才约翰说自己是就是瑞士公爵时,柏舟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这老家伙在使诈,所以脸上还是那副孙子样,不过吉尔斯还是太诚实了。

柏舟也知道约翰公爵为什么有此一问,毕竟在纽伦堡,自己和勃艮第特使有过交谈,但是至于说因此而让约翰认识自己,那就真的是在开玩笑了。先不说由于人种的问题,犹如西秦人看欧罗巴人都是白皮肤,高鼻梁一样,欧罗巴人看西秦人大抵也是如此;就说那个特使的鼻孔都是朝天长得,除了最后才恨恨地看了自己几眼,大部分时间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又怎么可能区分得清自己的长相?

不过,也是柏舟粗心忘记了,即便那个特使不记得自己的样貌,但自己的年龄肯定让他留下了不小的印象。试想,公爵本身就是个不大的年轻人,那他的四弟又该小到什么地步?忽悠忽悠不知情的克洛德还可以,但对于约翰本人,却是难度不小。

当然,如果不是吉尔斯,柏舟还可以借口说自己是公爵的堂弟表弟之类的,毕竟,现阶段由于语言、种族等等问题,其他人想从西秦人那里得到情报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就连巴巴罗萨都不知道柏舟到底有没有亲戚,更遑论约翰了,不过,既然吉尔斯已经诚实了,柏舟也就没有必要掩饰了。反正如果没有遇到蒙山,柏舟本也打算直接亮明身份,掐准了勃艮第不敢乱来,因为,一个已经肯定胜利的一方,何必再背负道德上的污点呢?

约翰对于柏舟的针锋相对,也毫不在意,接着说道:“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瑞士的首领在我的手上,那我是不是可以用这个首领换取更多的利益?”

柏舟回答道:“如果你也这么想,我相信我的兄弟们会很乐意的,他们会直接打着为我报仇的口号和你们决战,然后,战功最大的那位,会自动继承我的爵位。”

“哈哈,我只是开一个玩笑而已,我们勃艮第人是很好客的,怎么会做出这种让上帝都不齿的事情。”约翰公爵的几句笑声,好像是在展示自己是一个和蔼的老人:“那么我们就开始谈谈怎么才能赎回他们两个。”

“刚才我和菲利普谈的很好,用一个贞德,换回贝当和达索。”柏舟说得非常很简单,可明显菲利普的脸色就不好看了,毕竟,他是刚刚被人当猴耍了,还一直以为自己占据了上风。

“明确说一点,钱两万之内,可以给,土地一分不行;阿尔贝托,可以给,贞德不行。”老者盯着柏舟,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的,成交。”柏舟看着约翰,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我在巴塞尔等着阿尔贝托和两万金币的到来。不用担心我们不守信用,因为你们也清楚我们实力不行。”柏舟的言外之意就是只要阿尔贝托被押送到巴塞尔,西秦自然会把贝当和达索放出来,如果我不放,你完全可以用这个理由来攻打巴塞尔。

第六十九章 一波两折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六十九章 一波两折

说完,柏舟迈步准备离开帐篷。

哼,哼,柏舟自然清楚那个约翰打着什么主意,对于西秦的战斗力,勃艮第已经开始有了顾忌,当然,仅仅也只是顾忌而已。

本来他们认为只要十万大军一到,西秦人肯定跑得人影都不见,谁知道居然被生生吃掉一万多人,这其中固然有那两个笨蛋指挥不力的原因,但其中西秦的抵抗决心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就有种投入产出的对比了,现在勃艮第和法兰西还没有实现真正的和平,即便实现了真正的和平,那对于勃艮第人来说,也只不过是变成从原先的联盟英格兰打法兰西变成了联盟法兰西打英格兰而已,总之都要打仗。既然都要打仗,那牺牲这么多兵士去征伐瑞士还值不值?

如果约翰真的放弃了阿尔贝托,那就说明勃艮第人认为这是不值的,觉得不如先放瑞士一马,等处理完西边的战事,再准备征伐瑞士,既然如此,那阿尔贝托显然就不怎么重要了,至于说信誉的问题?无畏的约翰不讲究这个东西,欧罗巴讲究这个的贵族几百年前就已经差不多死完了,他只讲究手中的剑和得到手的利益。

对于柏舟而言,得到贞德只不过是让勃艮第在西边有更大的麻烦而已,不能直接帮助自己,可得到阿尔贝托就直接等于勃艮第人暂时放弃了征伐瑞士的打算。虽然这只是暂时的,但对西秦而言,缓上这么一口气,境况可会大不一样。

虽说这样做有点对不起吉尔斯,没有见到贞德,也有些遗憾,但对于整个西秦而言,这是最佳的选择。不过么,柏舟心里冷笑,小把戏玩一次就足够了,看来自己让吉尔斯提前出去是正确的。

“等等。”果然,约翰叫住了自己,不过,他后面的话和柏舟所猜测的不太一样:“我的意思只是让你在钱和阿尔贝托之间选一项。”

柏舟转回了身子,说道:“两万金币,巴塞尔城下。”

既然知道勃艮第人已经无意再与西秦纠缠下去,那么还要阿尔贝托干什么?真不如两万金币来得实在。

约翰公爵的面目依然冷静,但心中不免有点儿疑惑,本来他在后面,觉得这个小子一切演得都是那么的可笑,自己很轻易就看穿了他。刻骨的仇恨?这个世上哪有刻骨的仇恨,就算有,和贞德又有多大的关系?肯定是这个小子为了迟缓自己入侵瑞士的脚步,所以才想把贞德给救出来。即便说自己真的想放弃瑞士,也不能把那个疯女人给平平安安放出来。

而且现在,约翰还在犹豫,到底攻伐瑞士值不值,如果说柏舟选择的阿尔贝托,肯定意味着西秦人胆怯了,那勃艮第攻伐瑞士还是可以继续的,毕竟,现在这群异族人在瑞士立足并不稳当,可他偏偏选择了两万金币,这到底是他真实的想法还是惯有的伪装,刚才在幕后约翰的饱满自信不由裂开一道缝隙。当然,不管是真是假,阿尔贝托的价值又岂是贝当和达索可以相比的?

这个小子到底要什么,真的是要金币么?可他最后明明说的是贞德,那两个混蛋,白痴,要不是因为你们两个,现在谈得就是关于瑞士割地赔款的问题了。

其实,如果贝当和达索不是那么平庸而没有野心,约翰现在也不会那么头疼,借刀杀人这一招,大家都知道,只不过中土人能用四个字把它弄得很形象。

“你们西秦和法兰西到底有什么仇?”约翰脸色依然平静,甚至还带着些慈祥的笑容。

“没有仇,我刚才瞎编的。”柏舟更为平静的说道,只不过约翰身边的菲利普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

“真的?我本来还想着如何表达我们勃艮第人的诚意,准备把贞德移交给贵方。”约翰的表情倒还真是诚意十足。

“就算有又怎么样,她可是一个烫手的东西,我们西秦从来不要麻烦,如果你们觉得很难处理,我指给你们一条明路,交给英格兰人,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的。”柏舟现在仿佛恨不得不让贞德这个名字出现。

就在这时,从幕后走来一个将领打扮的人,在约翰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呵呵,公爵大人,可我刚才怎么看见当你提到‘巫婆’两个字的时候,你身边的那个同伴脸色变了一变。本来我只是觉得他面熟,现在细细想来,他长得可和吉尔斯*雷*莱斯很像啊。您也不用着急否认,这位先生可是和吉尔斯交过手的。”约翰公爵发现自己已经掀开了对方的底牌。那剩下的就好谈多了,如果他们要贞德,那就意味着西秦其实实力还是不行的,只能依靠外力。

“他确实是吉尔斯,是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我那个朋友对我有恩,我们西秦人从来都是有恩必报,既然我的朋友让我帮吉尔斯一把,我自然要尽力。”柏舟脸上不敢做出多余的表情,心中还真的是一阵无语,让吉尔斯来可能真的是个错误,是不是上帝觉得自己玩游戏难度太低,故意派人来调高几个难度。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么?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做出满不在乎贞德的模样,而直到被我揭穿,才承认,那就可以推测,你刚才说得话,大部分都不是真的。既然如此,就说明贵方并没有认真谈判的诚意。没有了诚意,我们还谈什么?”约翰一脸玩味地看着柏舟,接着说道:“而且我个人认为,还是让贝当和达索在巴塞尔多反省一段时间为好,思考思考他们自己。所以,请您离开吧。”

“这么说来,两万金币也没有了?”柏舟也玩味地看着约翰。

“没有了,当然,我们勃艮第人很好客,如果您不害怕的话,可以在这里住一晚再走。”

“好吧,谈判到此为止。”柏舟说完,转身离开了大帐。这一次,约翰没有再叫住柏舟,而是安安静静地目送。

……………

Ps:本来说好的一天一更,发现我是ss同学打赏了,这不加更一章,上帝都看不过去吧。

第七十章 拜访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章 拜访

这次谈判果然还是失败了,可想来也不能责怪吉尔斯,于情于理都不能。

于情就不说了,吉尔斯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他对贞德的爱护甚至超过了他本人的生命,如果这个场合不让他进来,柏舟自己都觉得有点儿说不过去,更何况他本人也是自己联系贞德的桥梁。

而于理,虽然表面上看,这次谈判失败是由于吉尔斯的失态,可认真考虑,还是因为这个约翰,并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

就如同约翰只能猜测来人不是瑞士公爵的弟弟,却并不能肯定柏辰就是柏舟,同样,即便没有吉尔斯,约翰充其量也只会拿贞德作为诱饵,还是一个柏舟吃不到的诱饵,目的就是猜测西秦对于勃艮第的态度,对于约翰来说,其实柏舟选择阿尔贝托或者是贞德,性质都是一样的。

很明显如果柏舟选择了阿尔贝托或者贞德,那结果就是约翰坚定了进攻瑞士的信念,继续征伐。既然决定继续征伐瑞士,就更不能让西秦人换回贞德或者阿尔贝托。即便西秦选择的是金币,表示西秦对勃艮第人无所畏惧,但以约翰这种久坐上位的人而言,都看得出来,不管阿尔贝托还是贞德,所能代表的价值远远不是金钱所能衡量的,倒不如花两万金币赎回贝当、达索,而不是以人换人。

“怎么样?”吉尔斯一看见柏舟走出帐外,立刻上前询问道,满脸的焦急,外带着一丝期待。

“失败了,约翰没有同意。”柏舟看到吉尔斯听完这句话,面孔随即变得十分难看,又接着说道:“没关系,本来我也就没打算能靠和约翰谈判来换取贞德的自由。”柏舟说这话也不是完全带着安慰吉尔斯的意思,虽然说西秦掌握的筹码价值不低,但显然,在约翰的眼中,比不上贞德。

“那您是什么意思?”吉尔斯现在是毫无了主意,整个人就好像一个求糖果而不得的小孩,如果柏舟不是了解历史上他的赫赫战功,还真会以为这个家伙也只是靠着祖辈们的蒙荫而混吃混喝的平庸贵族,然后凭着一腔“浪漫”的热血,而病急乱投医似的找到了西秦。

“想要救贞德,就必须来到他们的大营,而来到勃艮第大营,肯定要先见约翰大公,所以说,我们和约翰或者他的儿子菲利普谈判,只不过是正常该走的步骤而已。”柏舟回答道,“好了,你也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来,成与不成,就看今晚了。”

“嗯。”吉尔斯点了点头,也明白筹码在不同人的眼中,有不同的价值。

“公子,我们今晚在这里过夜,是不是太危险了些。”芈川有些忧虑,毕竟这里还是敌方的大本营,每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变数,最稳妥的办法应该立马回返。

柏舟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对着芈川说道:“即便我们换回了贞德,现在回去才是最危险的,倒不如大大方方待在勃艮第的大营中,起码在这里,他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是,公子。”月黑风高杀人夜,在勃艮第营地里休息,对方肯定要顾忌很多,可一旦出了这营寨,那会发生什么可真不好说。

在一个公爵亲卫的带领下,西秦一行人被带到了一个营帐,条件十分简陋,只是一些草席外带几床被褥,不过营帐扎的还算结实,没有四处漏风,正中间还摆着一个正在烧着的火盆,里面的黑炭烧的通红而发白。

柏舟合衣坐在一处草席上,接过芈川递来的地图,这是西秦的画工从菲奥拉手中的地图照模样抄下来的,柏舟现在也养成了习惯,临睡前总要摆弄地图,算是他在这个时代给自己找到的一种娱乐方式。当然,如果可能的话,柏舟宁愿希望可以把这种娱乐方式换成扑克牌。

相传早在秦末楚汉相争时期,大将军韩信为了缓解士兵的思乡之愁,发明了一种纸牌游戏,因为牌面只有树叶大小,所以被称为“叶子戏”。

据说这种游戏是由马可波罗带入欧洲的,而后慢慢演变成扑克,又传回了中土。算算时间,也大约是这个年代,马可波罗就应该从东方回来了,同时也带回来大量关于东方的“美好”传说,不过现如今柏舟还没有听谁说起过这位仁兄的大名,整块欧洲大陆,特别是西面,对东方还是有一种相对陌生的感觉。想来这位出生于意大利的商人加旅行家,严格说来叫投机者、探险家,现在要不还没有出生,要不就还正在蒙元帝国游历。

有时候也不禁让人感叹,人家在十二三世纪时,就有人不远万里,前往东方,不仅仅带回来了东方的文化,更带回来了一种渴望,一种让西方人为了财富甘愿涉险万里去劫掠的渴望。可同时期文化高度发达的东方,却迟迟没有人愿意开眼看世界,直到几个世纪后人家用坚船利炮敲开了国门,却还只是惊醒了少部分。陶醉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统治阶级,可能真的是安逸了太长的时间。

不过,即便这时中土有人去往了欧罗巴,带回来了这里的风土人情,想必即便再好大喜功的帝王,也没有能力来征伐这里,也不愿意耗费国力去征伐这么块“贫瘠”的土地。纵使一代天骄,包括他的那些能征惯战的子嗣,也没有能力打下欧罗巴,也或许是他们有这个能力,但面对中土的富饶时,他们很懂得“取舍”。

“请问,神圣罗马帝国瑞士公爵,西秦首领,柏舟大人在不在里面?”就在柏舟还在琢磨着从日内瓦到里昂,再到马赛的地图时,一个勃艮第士兵在帐外询问柏舟的暗机亲卫。

“叫他进来吧。”柏舟卷起了地图,说道。这该来的总会要来的。

“请问……”这个兵士显然是知道瑞士公爵的年岁较小,所以一进营帐,看清里面柏舟的模样,就直接上前询问。

“我是。”柏舟站起身子,回答道。

………………

Ps:“叶子牌”,有两个手指大小。长8公分,阔2.5公分的“叶子牌”,用丝绸及纸裱成,图案是用木刻版印成的。这章算昨天的,也就是22个小时后,还有一更。

第七十一章 弗兰德侯爵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一章 弗兰德侯爵

“我家大人想见一见您。”这位勃艮第兵士堆起了笑容,甚至可以说谄媚。

“哦,你家大人要真想见我的话,就让他自己来吧。”柏舟打量起这个兵士,能作为某位大人的传话筒,要不就是他的亲卫,要不就是他的管家仆人。显而易见,虽然这个家伙一身还算精致的锁甲,但从他的站姿和神态上看,应该属于后者。而用仆人传话,想来柏舟即便去,和那位大人谈的也是私事。柏舟不认识什么勃艮第人,可如果是私事的话,也就可以推测出来这个家伙口中的大人,和贝当或者达索肯定有些关系。

然而柏舟的爵位在这里摆着,虽然和勃艮第不是一个“系统”的,但好歹也是一个大国的公爵,而勃艮第爵位最高的只有约翰,和柏舟平级而已,也就是说,勃艮第其他贵族,在爵位上来说,都没有什么资格能让柏舟过去见他。

诚然,柏舟现在需要赎回贞德,而且柏舟也知道,如果约翰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有从贝当和达索的族人身上想办法,但越是因为这样,柏舟就越是急不得,如果这边一“邀请”,自己就立马赶过去,人家哪怕用屁股想就能知道柏舟的心思。

这个兵士打扮的家伙,听见柏舟这样说,似乎早有准备一样,先是大声说了两句:“是这样的,我家大人这两天身体不适,却又十分想见您这位少年英雄,而且他听说您这些天车马劳顿,所以特地准备了些勃艮第特有的美食,希望您能赏光。”接着他上前了两步,压低了声音,对着柏舟说道:“大人让我传达给您的原话,‘我们带着十足的诚意,希望能赎回贝当和达索’。”

果然是这件事。不过柏舟注意到这个家伙说的“我们”,这也就意味着,贝当和达索的族人看来都比较重视他们未来的族长,都决定和柏舟商谈一下。而且看情况,这件事情,他们是瞒着约翰干的,毕竟从明面上来讲,约翰已经很正式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但柏舟很好奇,约翰可不是什么庸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哪有那么容易。当然,这不是柏舟需要头疼的问题,柏舟只要能达成他的目的就可以了。

“好吧,好像我也饿了,就跟你走一趟。”柏舟回头对着芈川几人,也笑着说道:“大家这两天好像也没怎么吃东西,就一道跟我去吧,吉尔斯,你呢?”

“我就不去了吧。”吉尔斯没有听见那个勃艮第兵士对着柏舟的低语,所以对这种“无聊”的宴会没什么兴趣。

柏舟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告诉吉尔斯真实的情况,这个关己则乱的法兰西男爵,属于不稳定因素,虽然应该决定不了事情的本质走向,但改变些量也不是现在的柏舟希望看到的。

路上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顺着火光,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柏舟几人就被领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帐篷里,不过里面的情况却让柏舟吃惊不小。

首座上坐着的是一个白胡子老者,应该就是那个兵士所说的“我家大人”,看样子老是老了些,但精神头还是很足的。身体不适只是一句托词,毕竟,这是随军作战,哪怕这些贵族不用亲临第一线,对体力的消耗还是很大的,更何况,贵族贵到这个份上,都是惜命的,“身体不适”往往是他们想离开战场的最蹩脚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当然,这倒不是柏舟惊讶的原因,而是看里面的样子,显然宴会已经开始了,而且似乎也进行了不短的时间,桌面上一片狼藉,有三四个家伙已经倒在了地上,正在被一群仆人打扮的家伙连拖带拽地搬开,要不是柏舟看见这几个家伙还不断嘟嘟囔囔说些什么,明显是醉倒的,还真以为这里刚发生了什么豪门恩怨。

首座上的老者也第一时间看到柏舟的到来,好像是没料到柏舟会这么快赶来,看见了这“不该看”的一幕,脸上也不由有一丝尴尬,立马站起身子,来到柏舟身旁,似乎是在仔细打量着什么,半晌,才开口说道:“虽然早就听说瑞士公爵是个少年,可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的。”话中似乎带着一种赞赏的感觉。

柏舟自动无视了这种赞赏,谁让自己是活了两轮的人。同时开了探查,发现倒下那几个人中,一个能被探测到属性,其他的只是随从式的人物,而这个老者却只给了一串问号。

这个老者看见柏舟并不答话,也不以为意,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便接着说道:“我是佛兰德侯爵,虽然按爵位来说,我还要叫您一声大人,不过,我想您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柏舟,我的名字您应该早就知道了。”柏舟并不在乎这些称谓,况且,他现在也没必要对着一个老者摆没必要的谱。

“是啊。原本是不知道的,只知道瑞士被一群从遥远东方而来的异族人占领了。不过自从您俘虏了那两个笨蛋,柏舟这个名字,是被越来越多的勃艮第贵族知晓了。”老者又一次看着柏舟,似乎是想从柏舟的身上看出点儿什么。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呢。”柏舟心思不在这上面,所以便随口回答道。

佛兰德侯爵(弗兰德,位于比利时加法兰西东北部),无论是他的爵位还是封号上看,都清楚这个老者怕是勃艮第少数几个能影响到约翰决策的大贵族。这次勃艮第出兵近十万,从北部调兵那是肯定的,所以柏舟并不奇怪这个侯爵会出现在这里,而让柏舟奇怪的是,从他了解的资料上看,佛兰德侯爵,并不是亚巴尔斯家族的人,也不是达索的族中长辈,毕竟,贝当和达索即便继承了家族的爵位,也只不过伯爵而已,所以,在知道自己是被邀请来商谈关于贝当和达索的赎回问题的前提下,却发现主人和那二位没有直接关系,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可能的情况很多,柏舟现在也不急着猜测,他相信这个老者会给他答案。

………

Ps:同理,这章还是昨天的,今日还有两更,算是补偿烟酒的更新不及时。

贞德是不能花瓶的,她如果花瓶了,那这个时代里,也就几乎没有不花瓶的女人了。

第七十二章 机锋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二章 机锋

“呵呵,严格说起来,您是应该感到荣幸。我像您这么大的时候,可没什么人认识我。”老者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接着说道:“没想到您会来的这么快,看来,您和菲利普谈的很顺利么。”

“和菲利普谈的是很顺利,不过,既然您现在邀请我过来,就应该知道,最后的结果并不是我希望的。”柏舟回答道。

“不不,我是在您刚来到这片营地时,就吩咐我的管家,等您离开大帐后,就邀请您过来。所以,最后的结果我并不知道。”老者对着其他人示意了一下,这些刚整理完残局的仆人们便纷纷退下,营帐中只留下柏舟和西秦亲卫,还有几个将领模样的勃艮第军官。

“侯爵大人真会开玩笑,如果您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那怎么又会知道我就是瑞士公爵呢?而且我相信,以您的身份,是不会提前去邀请一个普通使者的。”柏舟笑了笑,感情是这老家伙在侮辱自己的智商么?

不过柏舟没想到这个佛兰德侯爵确实承认了:“没错,刚才是我在开玩笑,不过,请不要介意,我刚才开玩笑的对象并不是您,而是对那些人说的。”显然,这个那些人指的是刚离开的仆人们。

“您应该知道的,我邀请您来,是冒了一些风险的,而且这次商谈的内容,最好是不让约翰知晓,可在他的军营里,做到让他也不清楚,非常麻烦。”佛兰德侯爵现在说得话,倒是让柏舟理解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刚才那些醉倒离开的家伙,就是一些可能泄露消息的人,提前被侯爵给灌醉了,而刚才那些仆人,在忠心方面,看起来侯爵也不怎么相信。

“那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才可以开诚布公么。”柏舟敲打着桌面,四周看了看,整个营帐中,除了佛兰德侯爵,还有七八个勃艮第人,应该是他觉得比较可靠的手下。

“确实是这样,虽然即便让约翰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有些麻烦,能避免的最好就避免掉。没办法,人老了,总爱做事谨慎些。”这种服老的口气,就好像这位侯爵其实不愿意多生事端一样,“其实即便我不知晓您的真正身份,我也会请您过来的。因为我知道,您的提议,是绝对不会被约翰同意的,除非,您是真的打算要些金币。”

“事实上,我最后确实准备要赎金的,只不过,最后约翰公爵似乎连赎金也不愿意支付了。”柏舟并不准备说实话,毕竟,他现在不清楚,这个侯爵是真的带着“十足的诚意”,还是只是约翰的一个问路石,支开几个不相干的仆人或者将领,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如果您真准备只要赎金的话,我还是有一些的,不如就由我支付,两万的金币,我还是能拿出来的。”老者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我想先证明那两个蠢货现在是否还活着,所以,不知道……”

柏舟对芈川示意了一下,拿出两封信递给了佛兰德侯爵,这是柏舟临行前,专门找贝当和达索准备的,不过那时出了点儿意外,这俩家伙并不怎么合作,写得通篇都是一些表达自己如何英明神武高大,敌人如何卑鄙无耻凶残,才导致自己的被俘。对于这种不合作的家伙,柏舟自然要用些并不光彩的手段,不过没想到这两个家伙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语言恐吓,直到芈川动了些手脚,他们才边哀嚎,边写下了这两封让柏舟觉得“满意”的求救信。柏舟不知道这俩家伙是太过“善良”还是精神太过脆弱,因为柏舟后世见过一些欧罗巴中世纪的刑具,不比什么满|清十大酷|刑差多少,这俩家伙尝试过芈川的手段后,直呼那是恶魔的武器。

最后柏舟才突然意识到,好像那些奇奇怪怪的刑具,大多是惩罚什么异端而使用的,至于说贵族,估计真的一辈子都不会被用上。

这个老者看着看着,眉头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他们的日子似乎不好过啊。”

“您也知道,我们的物资并不充裕,对于俘虏,这已经是最好的优待了。”柏舟当然不会让那二位把受到的“惩罚”给写下来,只不过必要的“苦情戏”还是要的。当然,西秦其实给勃艮第俘虏的待遇不差,只不过西秦人是统一标准,无论原先是什么地位,吃得用得都一样,自然会让某些贵族觉得自己的待遇很糟糕。当然,西秦对这些贵族还是有优待的,比如,不用让他们亲自去修路。

“好吧,我也不在乎他们吃了多少苦,我只关心他们是不是真的落在您的手上,现在既然可以确定了,那么剩下的,就看您的诚意了。”侯爵按下信件,对着柏舟说道。

“至今为止,我还没有看到您的诚意,所以,很抱歉,我无法表达我的诚意。”柏舟缓缓开口道,目光同样盯着这位老者。

“我说过了,我已经准备好了两万金币,这个诚意还不足够么?”老者的口气中,似乎是在责怪柏舟的无理取闹。因为就在刚才,柏舟还亲口说过,他最后是想要金币来着。

“如果您真的很有诚意,那就应该不会提出来什么两万金币。”柏舟相信这个老者,不是什么蠢东西,应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应该明白自己刚才说的不过是托词,两万的金币,不值得一方首领亲自深入敌营。既然知道自己要什么,还提出赎金的金额,那就意味着他本身缺乏诚意。当然,如果他真的十分愚蠢,柏舟也不会提出自己的确定要求,因为柏舟并不知道这个老者的真正来意。

听完柏舟的话,这个老者向后移了一下身子,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柏舟也不着急,安心等待着下文。

“大公这次亲自带兵,断然不会因为两个白痴而退缩。”

这是在告诉柏舟,想以俘虏,要挟勃艮第退兵,那是不可能的。

“大公想让菲利普娶了阿尔贝托的女儿,他们现在的关系非常好。”

明显是老头在扯淡,菲利普现在娶没娶老婆柏舟不知道,但柏舟知道阿尔贝托唯一的女儿现在才三岁,怎么娶?不过传达的意思很明显,想用阿尔贝托换贝当和达索,那是不可能的。

“贞德令人非常头疼,虽然约翰本人是想把她交给英格兰人,但似乎勃艮第很多贵族都反对,而且,这个疯女人一点儿也不老实,天天想着怎么逃跑,我们已经有三个卫兵因为自己的失职,而被大公责罚。”

这句话就值得柏舟琢磨琢磨了。首先要知道,因为贞德是被约翰“顺带”俘虏的,而且现在整个勃艮第的本土防御可以说是非常空虚的,保险起见,为了防止贞德的追随者突然进犯,所以肯定是要把贞德关押在这座营扎的某地的。其次,侯爵是要告诉柏舟,其实用贞德做筹码是有可能的,虽然可能公爵本人会不同意。最后么,贞德在被俘后一度试图逃跑,这个倒是符合历史事实,柏舟是能猜到的,但从侯爵嘴中说出来,这其中的意思,就很玩味了。

“不知道公爵您同不同意。”似乎在外人听来毫不相干的四句话,但明白的,都知道这是在表达什么意思。

Ps:第二更在凌晨。

第七十三章 使诈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三章 使诈

柏舟继续以手指敲击着桌面,目光转向在座的其余勃艮第人,并不答话。

“怎么,难道这还不足以体现我的诚意么?还是说,您想要一些其他的东西。”佛兰德侯爵发现柏舟并没有接话的意思,而且连目光都不再自己身上,难不成还有其他想法么?不应该啊,勃艮第能拿出来的,而又是西秦需要的,应该就是他刚才所说的那三样,只是前两条,肯定是不能拿出来做交换的,况且就算拿出来,那任谁都知道这里面有诈。

“理由,为什么你要帮那两个你口中笨蛋的理由。”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交易,如果说是由亚巴尔斯家族的人出面来完成这个交易,那么最起码,这个理由是足够的,可是换成佛兰德侯爵出面,那就有点不太对劲了。

“哦,您是担心这个啊。”佛兰德侯爵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和他们两家世代交好,所以就由我出面,毕竟,他们两家这次都只派出了一个足够分量的人参与这场战争,而很不幸,这两个人都被您俘虏了。当然,他们两家倒是还有一些成员在这里,只不过,以他们的身份而言,想来公爵大人是不会相信他们可以对这件事做主的。”言外之意就是说,现在在勃艮第营中,有分量完成这个交易的,只有他佛兰德侯爵一个人。

这话说完,有三个勃艮第人,站了起来,先是对着柏舟行了一礼,然后依次介绍起自己的身份,两个和贝当同姓休维利亚,一个姓亚巴尔斯。

柏舟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不过不是放下心来同这个佛兰德侯爵做交易,而是放下心来,知道这个侯爵确实是在使诈!

这个狡猾的老者,看来至始至终都在演戏。因为他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柏舟会“探查”,尽管有时只能得出一连串的问号,但是被探查的家伙,他的名字,却全部都会明明白白的显示出来的。

几个一开始被灌醉拖出去的家伙,其中那个唯一的将领,就姓亚巴尔斯!这也就是为什么柏舟一直无法直接相信这个侯爵的根本原因。

而柏舟面前的这些勃艮第人,却还有姓亚巴尔斯的,这也就是柏舟为什么直到刚才还对这场谈判抱着一些希望的原因。毕竟,一些所谓的豪门恩怨,柏舟即便没有经历过,但也能想象得到:

贝当和达索都是各自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对于他们家族的大多数人来说,是不希望两人出事的,可对于其他和两人平辈的家族直系成员来说,贝当和达索的存在,就是他们继承家业的最大障碍,如果两人能死在西秦的手中,自然一切就还有机会,可如果被赎回来,那万事皆休,自己以后最多能分些少的可怜的财富。

可等佛兰德侯爵说完这一番话,加上这几个人的出现,柏舟就能断定,就算这个佛兰德侯爵即便不是约翰的问路石,也对这场交易没什么善心。

因为,那个被拖出去的姓亚巴尔斯的将领,年纪最少都有四十,而他的各项属性,比起贝当也好上不少,如果说这么一个人物在亚巴尔斯家族中没有什么地位,那柏舟是无论如何不会相信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座的七八个勃艮第人中,有两个姓亚巴尔斯,而偏偏站起来的这位,不是。

既然知道这个老家伙没安什么善心,那柏舟也彻底放下了认真的态度,只不过,这脸上的表情还是要认真些:“我已经看出了您的诚意,好吧,我同意了,不过,还是得等她到达巴塞尔之后,你们才能看见各自的家人。”

现在只是知道他们并没有真正想好好谈的意思,但对于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安排,柏舟还真的不知道,不过,马脚总会自己露出来的。所以柏舟不介意试上一试。

佛兰德侯爵听完柏舟这句话,似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不过却做得小心翼翼,让人感觉只是平常的呼吸,要不是柏舟已然发现他肯定有鬼,还真注意不到这些。

“那您也应该知道,这是不被约翰公爵所允许的,所以,我们不能这样做。”佛兰德人微笑着,接着说道:“但是我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便利,相信这对您达成目标会很有帮助。”

“比如?”

“比如我可以让守卫的兵士离开那么一会儿,然后派我的亲卫护送您离开这座营帐。我保证,这已经是我可以提供的最大的便利了。”侯爵的话说的倒十分真诚,老而不死则为妖,虽然柏舟一向对这句话持反对态度,但用在这个老者身上,还真是合适。

“风险太大,似乎不值得我去冒险。我更希望的用人来换人,而不是自己去犯险。”柏舟回答道。

“可您也应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柏舟沉默了很长时间,似乎是在思索其中的利弊得失,良久,才又开口说道:“好吧,不过我希望有一些更详细的计划。”

“如您所愿。”这个佛兰德侯爵,掏出了一卷羊皮纸,上面记录很多些东西,如果柏舟真的打算遵照他的话去做,那么这卷羊皮纸无疑就是最好的任务指导。当然,完成这个任务得到的不是自由的贞德,而是面见冥王的机会。

柏舟不得不佩服约翰公爵的心思,知道一般情况下动不得柏舟,却非要来上这么一手,让勃艮第人即便不敢杀柏舟,也有足够的理由囚禁这个瑞士公爵,同时也会让巴巴罗萨说不了什么。

让自己傻乎乎地去劫狱?如果柏舟是吉尔斯,那说不定还真干了,可惜,柏舟不是,最起码,现在的贞德对于柏舟而言,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为了一件工具而丢了性命,或者丢了自由,这种买卖谁都不会做。

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柏舟自认还是有些机会让勃艮第人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因为,既然有人想让贝当和达索永远留在巴塞尔,那么相对应的,就有人愿意付出大代价换回两人的自由。

…………

Ps:凌晨三点要票,就是这么v587。话说好长时间不要票就跟烟酒要tj似的。突然发现为了凸显贞德,就用了十多章的笔墨,这似乎有点儿不太好,但俺本意是借着这个机会把勃艮第的上层都介绍一遍。

第七十四章 拯救圣女贞德(一)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四章 拯救圣女贞德(一)

不管这个主意是约翰本人出的还是这个佛兰德侯爵临时想的,柏舟真的只能感叹勃艮第还是有不少狠人。尽管可能由于他们并不把战争当做一门艺术,所以在战术层面对上西秦除了兵士众多以外,再没有一点儿优势,但对各种阴谋阳谋,政治局势的把握上,他们都浸殷(和谐字)其中许久,在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刺探着西秦的底线。

他们知晓自己一方如果没有合理的借口,是动不了柏舟的。所以他们一边在摸索着柏舟的真正来意,一边准备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可以让他们光明正大的逮捕柏舟,即便不敢杀掉这个由巴巴罗萨亲自册封的瑞士公爵,也可以尽可能长时间的囚禁住柏舟,最起码,在整个勃艮第对瑞士的征伐过程中,囚禁住柏舟。这样做,不光可以让西秦人群龙无首,也可以让这群异族人有所忌惮,让他们不敢轻易的坑杀自己这边的俘虏。至于柏舟那时说的,他还有许多兄弟,那就更好了,失去理智的西秦主力离开了瑞士这个大“龟壳”,消灭他们想来也不会付出什么更大的代价。

柏舟完全可以想象,如果他很老实地按照佛兰德侯爵的安排,那么,约翰公爵急需的“合理借口”就完全有了。劫狱,这种一向被影视描述的很热血、很浪漫的活动,事实上无论在哪个地方都是不光彩的,也都是犯法的事情。

而在佛兰德侯爵给出的所谓的计划中,很明显隐藏着两个后手,第一个是他可以让看守贞德的卫兵在离开之后又恰巧“提前”回来,正好能抓住西秦的现行。当然,如果柏舟谨慎一点,只派吉尔斯去执行这个计划,即便最后被抓住了,柏舟也可以推脱,毕竟,吉尔斯是法兰西贵族,和西秦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想来勃艮第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所谓的掩护西秦族人离开勃艮第大营中,肯定也会留那么一手。

这次西秦算上吉尔斯一共只来了八个人,多出一个贞德是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了的,即便柏舟想弄一个偷梁换柱,但只要勃艮第守兵稍微认真一下,身为女子的贞德其实很好辨认的。佛兰德侯爵似乎也掐准了柏舟的难处,所以便提出了在离开营门时给予足够的遮掩,但这种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的做法,即便柏舟不知道佛兰德人不安好心,也不会这么做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西秦在勃艮第大营只有这么些人,即便柏舟能想到什么办法,也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但很幸运,在和弗兰德侯爵的接触中,柏舟并不是一无所获,甚至可以说有很大的收获——亚巴尔斯家族的内斗。

这原本与西秦不相干的事情,却变得让整件事情大有可为。

柏舟在和佛兰德做完最重要的“交易”后,便看似随意地问起侯爵准备怎么处理那几个被拖出去的“细作”,因为柏舟来到侯爵大营的消息是瞒不住的,而约翰公爵的这些个耳目又完全不知情,只要约翰不傻,都会明白这其中有猫腻。

这个问题肯定把佛兰德人给问住了,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一个让柏舟满意的答案。柏舟好像是为了表示西秦诚意地说道,西秦有一种能让人连续睡上三天的药物,只要让他们服下,保证这些人耽误不了双方之间的合作。如果怕约翰起疑心,就让在座的这些将领,也挑出几个,装着沉睡了两三天,假如约翰问起来,就说我们西秦有一种上好的美酒,名叫千日醉,第一次喝太多的人就会有这么个结果。至于说那些个已经看见了大部分事情经过的仆人,相信侯爵大人会有办法暂时让他们哪也去不了的。

按照佛兰德人的本意,是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的,但他也明白,在西秦的角度上来考虑,这样做还是很有必要的,所以他便同意了,不过提出要求说让柏舟把这种药物给他们,让他们来使用。

柏舟自然不会答应,便随便找了借口,坚持必须由西秦一方亲自使用。

佛兰德人见磨不过柏舟,也就无奈的答应了。反正在他心中,柏舟也不知道那几个醉倒的家伙是什么人,再说这几个家伙正昏迷着呢,也说不出什么东西,如果自己一味的推脱,可能就会使西秦人发现其中有诈。所以就命人带着柏舟几个去到大营旁边一个小帐篷中,里面躺着几个还在打鼾的,估计是真正想和西秦人谈判的家伙。

在支开了领着他们过来的勃艮第人后,柏舟几人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些家伙从睡梦之中弄醒。在叙述了自己的来意之后,得到的消息果然是和之前猜测的一样,这几个“保皇派”担心西秦人杀了贝当或者达索,原本是真的想和西秦人好好商谈的。本来他们和佛兰德侯爵的关系确实不差,却也正是因为这样,没有料到被那个老家伙给阴了。芈川看了看这几个人的脑后,确实,应该只有两个人是警惕性太差,真的是自己把自己给灌醉了,包括那个将领在内的其他人,却不是醉倒的,脑后还有一块瘀痕,像是被敲晕的。

“看来,你们的处境并不比我们西秦好多少。”柏舟找了一块地方坐了下来,其实他现在没有时间说太多的废话,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那个老家伙必然会起疑心的,就算他不亲自赶来,也必然会派几个和他亲近的将领过来,到那时,可就不会像一般仆人兵士那样好打发了。

但问题是,现在自己这边唯一可以依靠的希望就是这几个“智商”看起来不怎么理想的家伙,不和他们好好研究研究,到头来还是会把自己这一群人给陷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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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拯救圣女贞德(二)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五章 拯救圣女贞德(二)

“难道不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双方才需要各取所取么。”这个唯一的将领开口说道,他叫博蒙,从血缘上来说,他是贝当的亲叔叔,而且他和贝当的父亲关系一直都很好。

他这句说的很有道理,现在双方都有麻烦,西秦是需要更多的盟友,从而可以打击到勃艮第公爵的野心。而博蒙需要的,仅仅是贝当能安然归来,进而可以确保自己能更好的在家族中生存下来。

不是博蒙不知道和柏舟合作会影响到勃艮第的利益,而是他明白,不和柏舟合作,自己的利益就一定会受到伤害。现在还在这座勃艮第大营中的其他亚巴尔斯家族的成员,都巴不得西秦能尽快处死贝当。如果西秦不能这么做的话,他们很可能采取一些极端的做法,来迫使柏舟做出这个决定。这可不是博蒙这群人希望看到的。

显然,他在整个勃艮第的利益和自己的利益面前,选择保存了后者。

“很好,那您从佛兰德侯爵的这份,嗯,姑且称为行动计划上,看出他们有可能在什么地方对我动手么。”柏舟已经把佛兰德交给他的羊皮纸,递给了博蒙,同时,也把自己的考虑讲给了他听。

“以我对那个老狐狸的了解,他应该在这两处,都有准备。如果您亲自去营救,那么他就会直接抓捕您,如果您派一个不相干的人去营救,比如说那个法兰西人,那么他就会在您和他成功会合后,在营寨门口动手。”

柏舟并不是看不出这些,而是故意去试探这个博蒙的态度。没办法,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柏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去对待每一个陌生人。

“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柏舟问道。

“如果您在这里多停留一些时日,我想我会有办法的,可是这个计划明晚就要动手,这么短的时间,我想我无能为力了。”看的出来,博蒙已经尽他最大的努力去思考可能用的上的一切手段,不过,这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

“如果我有一个办法,但比较冒险,可能,你会受到约翰的责罚,你会担心么?”柏舟的拇指下意识的抚摸着食指上佩戴着的雕刻着玄鸟的西秦族戒,代表着西秦最高首领的戒指。

“哈哈,开什么玩笑,就算我犯了错,也应该受到我们亚巴尔斯家族的责罚,约翰他没有资格单独处罚我。而且,如果我能成功保证贝当成为下一任族长,即便现在我受到了一些不公平的对待,那么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恢复我现在的地位的。”

柏舟撇了撇嘴,看来这个约翰表面上风光无限,动辄能调动近十万的军队,可实际上,在勃艮第内部,并不是一片太平。哪怕那个可能和他穿着一条裤子的佛兰德侯爵,在言语上对他也没有多少敬重,估计只是把公爵当做一个实力较强的合作伙伴。而现在,这个在亚巴尔斯家族只能算一个旁系的成员,对这位公爵大人的轻视,就更加明显了。

说起来在勃艮第,甚至是整个欧罗巴,王权并不是什么至高无上的存在,先不说还有一个虚无缥缈但却真正握有极大实力的神权,即便是王室下封的各个贵族,即便第一代对他们曾经的主上还有一些敬畏,可他们的后代,对于王室们的后代,敬畏之心真的是渐渐削弱。

“我很欣赏你这种勇敢,不过,还是得先听听我的计划。”柏舟说完,便俯下身子,对着博蒙耳语起来。

“什么!你打算这么干!不行,不行,一旦被查出来,我的罪过即便放到家族中,也是被驱逐流放的命运。”听完柏舟的计划,博蒙像是一个被踩住了尾巴的猫,立马跳起来反对这个“危险”的建议,刚才的那种无畏,瞬间不见了踪影。

“怎么,你原来的打算难道是不付出一点危险就完成我们的交易么,那可能么?”柏舟站起身子,看着这个一脸难色的家伙,语气渐渐严厉:“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既能收获,又不需要付出!”

“可这,可这……”博蒙的年岁不小了,现在被一个小他这么的小孩子教训,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明白有付出才有回报的道理,可现在关键是这个付出太大了,已经到了他必须考虑值不值得的地步了。

柏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刚才之所以用那种语气,只不过是要让他明白,现在的实际情况对西秦和他来说并不怎么理想,想要达成目的,就必须付出更大的危险,而且,最重要的是,也要让他明白,这个计划中,最危险的其实并不是他博蒙,而是自己这群西秦人。

“你放心,我已经给你,包括你们,都安排了很好的一条退路。如果计划泄露,你们都可以随我逃到瑞士,如果担心瑞士会被约翰打下来,我也可以带你们逃到纽伦堡,我相信,约翰他再怎么自大,也不敢向巴巴罗萨要人。而且,有朝一日,贝当、达索继承了他们应有的位置,相信对你们的这种付出,他们是不会看不到的。可一旦你们放弃了这个机会,我可以保证,贝当和达索在十年内,回不到勃艮第,这也就意味着你们今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柏舟的语气渐渐放缓,好像是在用棒棒糖诱惑着什么,也像是在威胁着什么。

“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不知道是他们是受了诱惑还是受了威胁,让他们问出了这句话。

十年,两家现任的族长明显活不过十年,很可能明天就一命呜呼了,如果不能尽快赎回那两位,会发生什么几乎就可以肯定了。

而在博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柏舟就已经知道,这群家伙已经同意去冒险了,所以他们现在担心的只是如果柏舟出尔反尔又该怎么办。

“对我有什么好处么?难道抛弃你们会赢得约翰对我的好感?还是因为我的这种事后勇于承认错误的态度,让他放弃对瑞士的征伐?”柏舟一连用出了三个问句,只是为了告诉他们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放弃你们,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这么做。

“好吧,我干了。”博蒙在思索了良久后,终于做出了决定,而其他人明显是以博蒙为首,在看到博蒙同意后,他们也纷纷决定加入这个计划。当然,想必他们也明白,如果不加入,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真正的昏睡,说不定,还不止三天。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希望我们这次不是在和魔鬼合作。”

“以上帝的名义,魔鬼是不会带十字架的。”柏舟微笑着,离开了这间小营帐,并吩咐还在帐外守候的勃艮第兵士,可以派人把他们抬回去了。

第七十六章 拯救圣女贞德(三)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六章 拯救圣女贞德(三)

“该死的,你们不是去吃饭的么。”

柏舟一行人回到了勃艮第公爵给自己安排的营帐,发现这个吉尔斯居然在门口烤起了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逮到兔子,嗞嗞地直往外冒油花。

柏舟二话不说,就坐到了吉尔斯的身边,想分一只大腿儿的目的就写在他的脸上。

“没有,我们去的时候,人家都已经吃完了。那个佛兰德侯爵邀请我过去的目的,是因为想和我做交易。”柏舟这说的是实话,虽然自己的本意并不是为了一顿饭,但该吃的没有吃上,总归是要饿的。

吉尔斯洒上了细盐,顿时四周空气中弥漫起了肉香。柏舟还真是饿了,掏出侯爵大人的那卷羊皮纸,也不顾什么卫生条件,直接裹起一支兔腿,给撕了下来。

“慢点,我这里还有我刚弄的其他野味,你们人人都有份。”吉尔斯看见柏舟一点儿也不客气,可他身上没有什么能直接隔热的物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柏舟一边吃,一边大声喊香。

确实,比起后世不知道喂了什么给催肥的肉兔,烤起来的味道怎么也不会有这个时代真正绿色纯天然食品的好。

“怎么,你不想知道我和那个侯爵达成什么协议么。”这倒真让柏舟奇怪了,虽然柏舟另有安排,但吉尔斯现在还不知道啊,按理说,在他听到自己和这位侯爵做交易后,第一反应应该是问自己关于贞德怎么怎么样,而他现在,却在关心自己的食物。

只见吉尔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和那个侯爵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我坚信,他是在骗您。”

“怎么回事?”本来柏舟之所以在这里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就是为了有些时间去思考怎么给吉尔斯解释自己看穿了佛兰德人的小把戏,从而另外安排了一条路,却没有想到,之前甚至不知道是谁邀请柏舟去的吉尔斯,却能肯定佛兰德人在玩鬼把戏。

“我亲手杀了他最宠爱的小儿子,如果我没跟您一道来,可能他还会和您做交易,可现在……”吉尔斯越发觉得这次是自己耽误了赎回贞德的行动,脸色也越发难看了起来,似乎只能对着这只烤熟了的兔子撒气。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为什么他非要让我杀了你,才肯帮我赎回贞德。”柏舟说到这里,本意是想接着说自己当然不会答应,正好有几个贝当家族的人同意帮自己的忙,便另外制定了一些计划。

“那您应该同意的。”吉尔斯对着另一支兔腿儿狠狠地咬下了一块,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过听他的口气,仿佛是不知道人家的条件是杀了自己一样。

“你疯了吧,他们是要用你的命去换回贞德啊,况且,你也说了,这个佛兰德人,没有什么诚意。”柏舟愣愣地看着吉尔斯,不知道他怎么会冒出这样一句话。

“如果他真想用我的命去换回贞德,倒是真有可能是实话,而且,现在我们不是没有办法了么,同意他,还可能有希望。”吉尔斯现在的表情仿佛是在吃断头餐一般,带着一种决然,一种让柏舟哭笑不得地决然。

为了圆一个谎话,就必须再编织一百个谎话,柏舟现在是深刻理解这个道理了,别说佛兰德人没有提出这种要求,即便提出了,柏舟也万万不会同意的,更何况,他现在也有了一个不能算更好的,但却真正可能成功的计划。

“好了,好了,不用那种表情,我已经反对过了,而且,我和一些真正带着诚意的勃艮第人商谈过了,赎回贞德还是有可能的。”说着,柏舟便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给了吉尔斯。

“吧嗒”,这是骨头掉到地上的声音,吉尔斯立马把柏舟拉进了营帐:“你才疯了,这能叫赎回么,明明是硬抢。”

“有什么不同么?”柏舟看着一脸激动的吉尔斯,慢慢问道。

“可这一旦失败,你会很麻烦的。”

“说实话,如果失败了,只要你不出卖我,麻烦的只会是你自己。”

吉尔斯放开了紧抓住柏舟的手,一字一句地问道:“有多大的把握。”

“成功了就会很大,失败了就完全没有。”

“这么说就没把握了?”

“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说,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有心情吃东西?”

“应该还有五个小时,那边才会动手,我为什么不先补充一些体力,到那时才好逃走?”

“好吧,我知道了,如果失败或者我被逮捕,我会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的。”

“祝你好运。”

“现在这么说是不是早了点儿,我想我可以跑出来。”

“那就祝我好运。”柏舟说道。

“上帝在看着你,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如果真有上帝,那么贞德便不会被俘虏,我想,你比我更明白这一点。”

吉尔斯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就这么看着柏舟,直到外面又一次飘进来阵阵肉香,才开口说道,“吃东西吧,我花了一个金币才买到了这些野味。”

“对了,请把这个交给贞德,如果我没能在巴塞尔与你们汇合的话。”说着,吉尔斯掏出一个应该是银质的小挂件,上面刻着耶稣受难图。

柏舟在接过这个小挂件的瞬间,突然不知怎么的感受到了吉尔斯的伟大。看来,吉尔斯也明白,自己能在驻扎着几万勃艮第兵士大营中安然逃脱的希望,实在是渺茫,刚才之所以那么说,与其说是在安慰他自己,倒不如说是在安慰柏舟。

以自己的自由去换取心爱女人的自由,当然,更可能的是以自己的生命去换回心爱女人的生命,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一般人,只会在嘴上说说。

吉尔斯,即便放在后世的评价体系中,也是一个高大英俊、家世不凡、能力突出的家伙,似乎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所谓的爱情付出自己的一切,更何况,他自己已经有了妻子,虽然那个妻子只是政治婚姻的产物。但不得不说,这么一个人,为了自己的挚爱,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是生命,这让柏舟都不得不替他做比较,这一切,到底值不值。

或许,这世上有些东西确实不能用值不值来作为衡量的标准,只有愿不愿意。

“我愿意”这三个字,世界上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去说,但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吉尔斯,这个历史上沉沦为黑巫师的悲情英雄,却真的是能坚守到最后,甚至,为此付出生命。

想到这里,柏舟不由自主的说道:“你放心,就算你被俘了,我也会尽我最大努力来赎回你的自由。”

“谢谢。”只有两个字,但却是吉尔斯最真心的话语,当然,这声谢谢,主要是为了感谢柏舟为了救回贞德而付出的努力,虽然,他知道,柏舟这么做,肯定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是,只要有人愿意这么做,就足够吉尔斯说出谢谢。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你可以趁这段时间休息一下。”

“不用,睡不着。”吉尔斯坐到了一旁,抽出了自己的佩剑,不停地擦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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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拯救圣女贞德(四)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七章 拯救圣女贞德(四)

“公子,明处只有那两个守候在门口的勃艮第兵士,暗处有三个。”大约两个小时后,芈川带着两个暗机亲卫从营帐的一角钻了进来,对着柏舟说道。

“肯定么。”柏舟在漆黑的帐篷中,轻声问道。

“肯定。”芈川带着自信的口吻。确实,他们暗机兵士就是专门干这一行的,每新到一个地方,首先注意的就是可能存在危险的角落。而这些角落,往往也都是暗哨喜欢隐藏自己的地方。

这暗哨只有三人,看来约翰公爵很放心自己这一行人,估计是料定自己在整个勃艮第大营中掀不起什么风浪,可偏偏柏舟这次要学个哪吒,把东海搅个翻天地覆。

“解决掉他们需要多长时间?”

“最多一盏茶。”芈川回答道,“不过这里每隔两刻钟都会过来一批巡逻兵,这个很麻烦。”

“放心,到时候他们就顾不上我们了。”

“公子,说句不该说的话,我们完全可以等明天,将计就计。就今天动手是不是太匆忙了一些。”对于暗机兵士来说,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服从公子的安排,提出意见之类的,确实不是他们该说的话。而对于芈川,虽然不知道公子是怎么看穿那是勃艮第人设下来的圈套,但在他看来,完全既可以利用佛兰德侯爵做明面上的掩护,而同时利用博蒙做暗处的掩护。

一人智短,二人智长的道理柏舟还是明白的,听见芈川有这么一问,加上刚开始时柏舟自己也有这么个想法,所以便也认真回答道:“佛兰德人说明天再动手,就说明他们也没有把握在今晚完成所有准备。而依靠着他们的人力物力,一旦拖到明晚,甚至是明天白天,会发生什么变数我们都不知道。所以,这个险,我们不能冒。况且,说起来,我们只知道他们准备陷害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如何置我们于绝地,所以,我们很难将计就计。”诚然,柏舟和博蒙都觉得勃艮第可以下手的地方,就那么两处,但这是在勃艮第人的大营中,严格说起来,是处处可以下手。

“是,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老老实实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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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呃,大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个刚睡起来迷迷糊糊准备去小解的勃艮第兵士,看见一群人鬼鬼祟祟地围在那里,刚想呼喊,却发现领头的是博蒙。

“哦,是你啊,我睡不着,出来看看。”博蒙先是被吓了一跳,发现只是一个刚睡醒的家伙后,立马换了一张面孔,笑嘻嘻地走上前去。

“那怎么……”这个兵士刚觉得有些奇怪,还没来得及呼喊,便被走到跟前来的博蒙捂住了口鼻,然后一刀刺穿了心脏。

“对不起了兄弟。”博蒙认识这个家伙,知道他只是这次为了征伐瑞士而刚刚被征调过来的普通兵士而已,没有什么背景,农夫一个,但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嘴巴可能不严的家伙:“你们还愣什么,放火。”

跟随他一起放火的,有些是自小就在亚巴尔斯家族长大的,有些是早早就跟随自己征战四方的老兵,都是对他忠心耿耿,即便他们其中个别人的嘴巴可能也不严,但是博蒙对他们知根知底,也告诉了他们,谁如果敢泄露这次行动,那他们的家人,就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整个勃艮第大营中的其他地方,以博蒙这些人的地位,去别处放火可能有些难为他们,但如果只是点燃自己的营帐,这种监守自盗的行为,还是比较容易的。

“着火了,快来人,救火!”很快,整个勃艮第大营,到处都想起了这种声音。还在睡梦中的兵士,也赶紧整理衣物,即便不能帮忙救火,也要知道火势蔓延到了哪个地步,好方便自己逃跑。

听到四处开始喧嚷起来,柏舟对着芈川几人说道:“博蒙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也开始。”

说话间,柏舟走出了营帐,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问起门口守候的勃艮第卫兵:“怎么回事?这么吵。”

这两个卫兵看样子很有经验,虽然他们也听见有人在高喊起火了,可还是站在这里,动也不动:“应该是着火了,不过我们这里还看不到火光,估计离我们还有些距离。”

六万多人的部队,走在一起那当真是遮天蔽日,自然扎下的营盘也小不到哪里去。实际上,柏舟现在所处的只不过是勃艮第公爵的中军大营,其他地方还有几个营寨。只不过,就单单这一个营寨也足够宽敞。

“你说的轻巧,万一火烧过来,到时候想跑也没地方跑。”柏舟和门口这两个卫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传来一阵蝈蝈地叫声。

虽然欧罗巴没有斗蝈蝈这个娱乐传统,但这种生物在这块土地上还是很常见的,一开始并没有引起这两个守卫的注意。

但等他们意识到问题不对,已然成了两具温热的尸体。

“换上他们的衣服,没有的就把衣服反穿,我们走。”尽管夜色漆黑,即便离得很近也看不清别人的面容,但毕竟西秦的服饰和勃艮第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所以现在只能把衣服尽量弄反,不至于让人一看见衣物就察觉他们并不是勃艮第兵士。

一行八个人开始迅速向看押着贞德的营帐摸过去,碰见大股的巡逻兵就暂时隐藏起来,遇到落单地就干脆的做掉,遇到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普通勃艮第兵士,就顺着他们一起像没头苍蝇一般四处找同伴,当然,还是能甩掉就甩掉,甩不掉就做掉,一路上倒是让所有人都穿上了勃艮第兵士的麻布衣服。也正是由于那几处大火,所以这一群匆匆忙忙的身影,并不显得十分扎眼。

“贞德那里一直有十个兵士守候在帐篷四周,遇到紧急情况可能还会多一些,倒是没有暗哨。待会利索一些。”芈川又反复把从博蒙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其他暗机兵士。对于贞德这种确定是俘虏的女人,自然是不需要所谓的暗哨,明着监管就足够了。对待柏舟这种实际上是敌人,但目前是处于“和平状态”的瑞士公爵,用两三个卫兵还可以解释说是勤务兵,但人多了,这不就摆明告诉西秦人说自己在监视他们么?勃艮第公爵当然不会做那么掉面子的事情,最起码,表面上不会做。

柏舟一行人花了大约半个钟头才摸到看押着贞德的营帐,而听着四处的喊声,至少有两处火势已经被扑灭了。

“动作越麻利越好!”柏舟知道单靠火势是帮助不了他们太多时间的。

暗机兵士的身手柏舟一向是相信的,加上这次他们在暗,敌人在明,断然没有失手的道理。

在几声轻不可闻的惨叫声过后,整个营帐的周围,再也没有能动弹的卫兵了。

“吉尔斯,现在就看你的了,往西跑,能跑回法兰西,那就最好了。”但柏舟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就在里面,我难道不能去看看她么,我只看一眼!”吉尔斯显然现在不想就这么离开,因为,他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只隔着一个帐篷,也仅仅只隔着一个帐篷。

“相信我,你看了一眼,就会再想说一句话,说完了一句话,就会想再拥抱一下。我们现在没有这个时间。”柏舟坚持说道:“如果你还这么固执,我们就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

柏舟也明白,这样做不单单是残忍的问题了,可现在他们的状况不允许他们拖拉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好吧,记得帮我把它交给贞德。”

“我不会忘记的。”

吉尔斯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发疯似的像西面跑去。而柏舟则同暗机兵士一道冲进了营帐。

……

Ps:人的潜力果然都是逼出来的么。

第七十八章 拯救圣女贞德(五)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八章 拯救圣女贞德(五)

“贞德!你是么?”

黑暗中,柏舟只能隐约地看见在营帐的中间有一个人影窝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想来是被反绑着了。

看情况这个贞德还真不是一个令人安心的俘虏,即便四周有十数个兵士的守卫,勃艮第人仍不放心,还要反绑着她的双手,让她不能自由活动。

“你是谁?”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却不知为何让人感到冷静,尽管这声音中带着些许沙哑,明显是由于许久没有开口说话而导致的。

现在和贞德解释自己是谁无疑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柏舟先是解开了贞德手上的绳索,然后便拿出了吉尔斯交给自己的银质挂件。

“认识它么?”

贞德一只手举起这个挂件,另一只手似乎在抚摸上面的纹路:“吉尔斯,他人在哪里?”

“他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跟我们走。”柏舟出声说道,似乎觉得这样说还不够,又加上了一句:“一切顺利的话,你马上就能看到他。”

贞德倒比柏舟想象中的要利落许多,至始至终并没有询问自己这一行人的来历。在看到这个挂件后,便准备起身。

“先穿上这件衣服。”柏舟让芈川扔给她一件从某个勃艮第兵士身上扒下来的衣物。

贞德没有说什么,迅速把这身衣服套在自己外面,从门外透过来的月光中,柏舟发现这个女子虽然还算高挑,但终归是纤细身材,男人穿的衣物能被她很轻易地套在外面。

“跟着我们走。”柏舟掀开门帘,守候在帐外的两个暗机兵士做了一个一切安全的手势。

一行人顺着帐篷之间的间隔,向博蒙营帐处走去,也是因为那里正是一处很大的起火点,所以倒是有很多人都往那边赶去。他们这一行人走的速度也快上许多。

“该死,你们的眼瞎了么,没看到那边起火么,还不去找水!”一个面露凶相的家伙,看见西秦这八个人,便大声询问道,同时也朝着他们赶来。

贞德把自己隐藏在众人的身后,因为她清楚,这是她目前来说唯一不会拖累其他人的做法,而同时,也在为这个冒失的家伙祷告,因为,她这一路上,已经见到了至少五六个勃艮第兵士,和这群人答话,结果就是变成尸体。

“没问题,可我们不认识路!”

没想到,这次这群人却回答起了问话。

“快,跟我来,这火马上就要扑灭了。”这个面露凶相的壮汉,听见面前的这群家伙这么说,就知道他们正是自己要找的人,立马带着他们往另一条路走去。

“博蒙大人只能给你们准备四匹马,你们八个人,还能凑合,不过,估计跑不了多快。”这个壮汉,一边领路,一边说道。

“有总比没有强。”柏舟知道,估计连这四匹马还是博蒙费了好大力气才弄到的,毕竟,他们这一行人肯定不能再去取回自己带来的马匹,而博蒙即便身为贵族,可一下子如果弄“丢”了太多的马匹,也无法向其他人解释原因,总不能说因为一把火,而逃走了吧。

大约走了两三百米的样子,柏舟几人跟着这个壮汉来到一处地方,这里积聚着少说也有百来号人,一半人身边都有马匹,而每个马匹上还背负着几个皮制口袋。

“好了,兄弟们再加把劲,把这火赶紧灭了,我们还能再睡会儿觉。”

这个壮汉一边大声地对其他人说着,一边小声对柏舟说道:“这里面的,都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所以,你们小心一些。”

说完,这个壮汉带着这么百十号人,向营寨门走去。

“咦,汉诺,怎么这次带了这么多马?”

在走到了营寨门口处,一个看样子是卫兵统领的家伙,出声询问道,不过,他似乎和这个壮汉是老相识。

“嗨,别提了,那条河离的太远了,如果这次不快一些,怕等我们回来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汉诺答着话,但脚步并没有因此停下。

“哈哈,还说呢,肯定是你们谁又喝多了,踢翻了火把。”这个卫兵首领,似乎对营寨起火已经见怪不怪了。

“好了,没工夫和你闲聊,我先走了。”汉诺大了个哈哈,便准备带队离开营寨。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跑到这个卫兵首领跟前,很着急的模样:“那个女人又逃跑了,大人让你们注意点儿。”

“知道往哪个方向跑了么?”

“听人说有人看见一个人影向西边跑了。”

卫兵首领一个巴掌就抽到了这个传令兵的脸上:“知道往西边跑了还这么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她一个女人,能跑到哪去?早晚还不是被我们抓回来。”

“可,可听说这次她把守卫的兵士全给杀了,大人很生气,说要是今晚抓不回来,就……”

“这个疯女人还真敢干啊,怎么样,老伙计,需不需要我帮忙。”汉诺一副热心肠的口气。

“不用,不用,你该忙你的忙你的。”

“好吧。”汉诺看到自己的这队人马全部离开了营寨,便向这个卫兵挥挥手,自己也骑上马,离开了。

这么一队人,其实行进了没多不远,就来到了一处小溪旁,然后所有人开始解下马匹上携带着的水囊,往里面灌注清水。

汉诺对着柏舟几人打着眼色,等到其他人纷纷开始把注得满满的水囊重新抗到马背上,准备回返时,汉诺大声说道:“你们几个该死的,怎么这么慢,好了好了,等不及你们了,过会儿自己回去吧,这么黑的天,别迷了路。”说完,汉诺便带着其他人,开始向回走去,独留柏舟八人,还在溪水边,做着一副笨手笨脚的模样。

等到汉诺领着人消失在视野中,贞德站起身子,扔下了手中的水囊,开口对着柏舟说道:“看来,您和勃艮第人的关系很不错么。”

“如果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现在应该是光明正大的离开,而不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柏舟说完,便把贞德丢弃的水囊给捡了起来。把这个东西留在这里,让勃艮第人发现了,会给博蒙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四匹马,我们八个人,谁和我一起。”贞德并没有再纠结目前对她来说毫无实际意义的问题,相对而言,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柏舟看了看自己这边块头最大的芈川,意思很明显,两人共乘一马,肯定要合理分配载重,自己块头最小,贞德最轻,两个人最好分开。

“还是你吧,小家伙,我看见你胸膛里的十字架了,相信你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贞德也不管柏舟同不同意,自己先跨上了一匹马,对着柏舟招了招手。

小家伙?柏舟看着芈川几个强忍住笑的模样,要不是场合不对,柏舟非要和这个女人讨论讨论。

谁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非要和自己骑一匹马,虔诚的基督徒?或许真的是这个理由。

“乐意之至。”柏舟也不多话,蹬上马镫,翻身上马,不过立马就感觉到了问题不对。本来如果一男一女共乘一马,怎么也应该是男人在前面拉起缰绳,而现在似乎反了,自己在后面,如果要稳定住身子,就必须抱着前面的贞德。

“抱住我,如果你不想被甩下马的话,驾!”贞德说完话,也没有等柏舟抱紧她,便策马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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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史诗将领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九章 史诗将领

“好香……”

不应该啊,不是都说欧罗巴的女人自小毛孔粗大,即便是那些人前艳丽的模特,如果不洒一些香水,体味也不是不能闻了。可现在钻入自己鼻孔的味道是什么?青草香?姑且认为是这样吧。

“好软……”

“喂,小家伙,老实点。”

柏舟似乎刚意思到自己手抱着的位置高了一些,可这也不能怪他,彻夜的赶路,自己即便只是在马背上坐着,也已然疲惫,手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地准备抓住某个牢靠的地方,没有经过脑子。在被人提醒后,当然手要往下移一些。

“好细……”

连续一夜一天不停的赶路,马儿们的速度明显下降,在众人来到一处小河旁时,便停了下来,稍作休整。

贞德率先跳下了马,走到小河边,皎白却又沾着些许泥土的双手,伸进冰凉的河水,十指交错,洁净了双手,又捧起了水花,扑向自己的面颊。

柏舟明显看到她的脸颊上有一抹红润,嗯,应该是疲惫所致,跟自己没有关系。

昨夜,由于大家都是着急赶路,加上天色黑蒙蒙的,柏舟并没有仔细打量这个传奇一般的女子。

身高似乎比自己还要高一些,不过柏舟自认为自己现在还在长身体的年纪,超过她只是时间的问题。

金色齐耳的短发就这么随意地披在脑后,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的被囚禁,显然没有被主人搭理过,可即使这样,短发也一点儿也不显得凌乱,反而似乎在显示着她的主人是一个干练的女人。

柏舟知道,贞德原本有一头美丽的长发,不过在她刚入伍的时候,被一群大老爷们嘲笑诸如“头发长,见识短”之类的话语后,毅然用自己的剑割断了那陪伴了她许久的长发。贞德,是一个果断,也是一个果敢的女人。

似乎她的其余方面并没有菲奥拉显得更有女人味一些,毕竟,一个出身贫寒的女人,无论穿着打扮,还是饮食保养方面都无法和出身标准意大利贵族家庭的菲奥拉相比。

菲奥拉很有女人味,当然,这只是在她偶尔露出的小女儿情态下才能被人觉察到。平常那个口吻冷淡的女伯爵,一脸的生人勿近,但这并不妨碍人们欣赏她姣好的面容,细腻如新丝的皮肤,以及浑圆与高挺。

贞德,其实柏舟对她的了解并不多,即便在后世可以了解到的,也无非是她的事迹而已,一个英雄,一个能带兵打仗,战无不胜,一个可以说只是存在于纸面上的巾帼英雄。对她的认知,只是平面的。

严格说来,柏舟这次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不全是因为贞德的“利用价值”,像她这种单纯的民族英雄,悲情英雄,柏舟从小都是很敬佩的,更何况,她死时,只是一个未满二十的女子。

而现在,这个女子就在自己身前,不同于一般的矫揉造作的女人,也不同于一些泼辣精于算计的女人,就这么蹲坐在河水边,就能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如果没有看到她身边的那把不知从哪里摸来的铁质大剑,仿佛她真的就只是一个邻家姐姐一样。

“公子?公子。”芈川喊了两声,似乎才把柏舟给拉回了魂。

“怎么了。”柏舟一边应着声,一边也来到河边,准备洗掉脸上的疲态。

“我们需要休息一下,人还能撑得住,可马受不了了。”芈川回答说。

柏舟看了看天色,太阳还没有落山。如果他们现在骑得是西秦的健马,那这近一天的时间,足够他们跑出很远。但这是勃艮第本土的马,为了安全不走漏消息,博蒙也只是挑了些普通军马,比一般的劣马强不到哪里去,更何况,还只有四匹。

他们来时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期间零零总总还休息了三四个时辰,可现在,他们不停歇跑了快一天,路程也只是刚刚过半而已,贝尔福山脉还没瞧见影子,换句话说,离巴塞尔还远着呢。

“吉尔斯现在应该被抓住了,祝他好运吧,希望不要受到什么折磨。”柏舟随手捡起了一杆树枝,在地上涂画着。

“您是担心他会出卖我们?”芈川询问道。

原本按照柏舟的计划,就是让吉尔斯往西边跑,尽可能的吸引勃艮第人的注意力,因为从博蒙处那里了解到,西边营寨处很多守兵和他关系都不错,只要他营地里起了火,大声招呼,他们都会过来帮忙的,那时,西边是最容易离开的地方。而且,深夜之中,如果离得不近,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长相衣着,所以在勃艮第人得知贞德逃走后,只要稍加询问,就会知道有一个人影往西边跑,这种情况下,是个人下意识都会认为那个人影就是贞德,更何况,贞德这种逃跑的活动没少进行过。

而这么黑的天——找个人原本就不容易,吉尔斯又是一个人——目标小,便于隐藏,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他比贞德的体力充足,身手比贞德矫健,趁着夜色躲过一晚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等到了白天,那他能再跑多长时间就不好说了,毕竟他只能靠双腿奔跑,速速上远远比不过马的,而且这又是在勃艮第人的地盘上,吉尔斯人生地不熟的,被抓住应该只是时间的问题。

当然,柏舟给吉尔斯说过,因为勃艮第人下意识认为你就是贞德,所以他们很可能把目标集中到短发女子的身上,如果你能找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再伪装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这只是一条路而已,走不走得通,就只能看造化了。

因为,西秦人消失的消息,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察觉,那么勃艮第人的第一反应,也是西边。西秦众人的相貌肤色这是隐藏不了的,一看便知,而吉尔斯的相貌,由于他和勃艮第人交过手,还不止一次,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只要约翰够精明,肯定是会派他们来专门找寻吉尔斯,这个情况下,吉尔斯能藏多久,就只能问上帝了。不过,柏舟倒是猜测,最多再花上一个上午的时间,吉尔斯肯定会落网。

“我从来不担心他会出卖我们。”柏舟继续同树枝涂抹着,“如果他是那样的人,就不会答应我的提议。我只是在感叹他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如果我是约翰公爵,哪怕在第一时间没有把贞德的逃离放在心上,只是像以往那样交给其他人来做,但等到发现我们也消失后,应该就会明白,是我们帮助贞德离开的。”柏舟放下了树枝,捧起一汪清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也就是说,吉尔斯能给我们争取的,只是那个第一时间。”

“那您的意思是,我们身后的追兵,其实离我们并不远?”芈川有点儿吃惊,按照公子所说的,就意味他们现在仍不安全。

“约翰这个家伙,还没有昏聩到不知所谓的地步。在发现我们也消失后,肯定不会再单单往西边去寻找,而是四面都派出人手。他们比我们跑的快,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找到我们,是因为他们要一块一块地寻找,担心我们隐藏到哪个角落,而我们是沿小路一条线地走。”

“那是因为勃艮第人不知道你们可以搞到马,以为你们跑不了多远。如果他们知道你们也有马匹,肯定不会那样寻找的。”不知什么时候,贞德已经梳洗完毕,来到芈川身边,和柏舟对视着。

夕阳的余晖透过她的发梢,映照在柏舟的面庞上,让柏舟一时间看不清贞德的面容,但那双墨绿色的瞳眸,却像宝石一般闪耀在这柔和的阳光下。

“你说的没错,不过看情况,我们剩下的路程,就只能先靠双腿了。如果运气不好,可能我们到不了贝尔福就被抓回去了。”柏舟没有继续和贞德对视,而是看向了芈川。

贝尔福地区虽然有克洛德镇守,但那么大的一片山脉,就靠克洛德的那一万人,想要封锁所有的道路,显然是不可能的,况且,他本人现在担心的是从东面而来的进攻,而不是背后。

“你这画的是?通往贝尔福的路?”贞德的目光移到柏舟刚才用树枝涂抹的地方,发现都是一些杂乱的线条,但明显,线条的终点是在地图上常用的山脉的标志。

柏舟点了点头。菲奥拉的地图他差不多都可以背下来了,刚才下意识就在地上画了起来,从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条合适的路。

贞德回头瞧见那四匹还在大喘气的军马,接着对柏舟说道:“今晚我们无论如何也必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马再跑就要累死了。”

看来,贞德见到柏舟画这个地图,还以为他决定继续赶路,便出声提醒。

“我明白,就那边的树林吧,即便勃艮第人赶来,一时间也找不到我们。”柏舟知道欲速则不达,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要驯养马力,况且,大家本身也只不过是能强撑得住而已,骑马赶了一天的路,说是精疲力竭也不为过。

言罢,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牵着马,走进了林子,柏舟现在终于得着个休息的时间,便开了个探查,看看能不能探查到贞德的属性,柏舟以前用探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念头,可为什么到了贞德这里,突然有一种自己很邪恶的感觉?

柏舟甩了甩脑袋,看到给出的资料,果然仍然是一连串的问号,不过,贞德名字的前缀却着实震撼了柏舟一把:

史诗将领-神佑之圣女——贞德

………………

Ps:明天回家,估计只能一更了。希望今天没人投催更。

第八十章 追兵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章 追兵

贞德好像有了什么感应一样,回头看了看柏舟,一脸疑惑的神色,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随即又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前方。

史诗将领,这种名头还不是一般的大啊,柏舟现在无法探查贞德的其余属性,所以也无法具体得知到底这种封号会对将领有什么样的提升,不过,从城市建设上面可以看出来,这沾上了“史诗”两字,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同样,无论什么东西沾上“神”这个字眼,所能代表的,就不是目前柏舟所能推测了的。

诚然,柏舟是个无神论者,但也明白一个道理,一旦所有人都认为你是神,那你便真的可以行使神的权利。疯狂的个人崇拜所能爆发出来的能量,似乎除了不能像神一般创造万物,其余的都不在话下。

一行人在林子中找到了一块还算宽敞的地方,众人也没有携带什么可以野外生存的杂物,只能各自找了一处还算干燥的土地,或坐或躺,休息了起来。

当然,有两个暗机兵士守候在林子的外侧,负责侦探外面的动向。

芈川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包裹,里面有几块面饼,还有几条风干的腊肉。

柏舟和其他西秦兵士一样,用面饼包裹着腊肉,吃了起来,而贞德只是接过了面饼,没有去碰肉食。

“吃点吧,光吃这种饼,饱不了,我们等会儿还要赶路。”柏舟估摸着是不是这种腊肉的卖相不怎么好,黑乎乎的,一般人本能都会对这种肉食十分反感,更别说是女人了:“很干净,而且味道也不错。”

其实这种腌制过后,又放在空气中自然风干的食物,根本干净不了,也不健康,不过怎么说呢,这是后世的标准,而且后世的中土,也没什么食物是卫生的。相比于这个时代,吃一块腊肉,只不过多吃些尘土而已。

“我明白,但我从不吃肉。”贞德回答说。

还是一个素食主义者?这就不是柏舟所能关心的了,她不吃,柏舟也就不多说什么,埋头解决自己那份。

“吉尔斯人呢?”

这时的太阳已然落山,夜幕理所当然地笼罩在这片不大的林子中,而贞德,这是第一次开口询问与这次逃跑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会首先询问我们是什么人呢。”柏舟不自觉笑了笑。本来他还以为,只要是一个正常的女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会先询问这群陌生人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来救自己。可显然,贞德不是平常的女人,自从见到吉尔斯的挂件后,就直接选择相信这群和自己连种族都不同的人,直到现在,她也没有问柏舟他们的来历。

或许,在贞德看来,这群陌生人没有必要骗她,也确实,被囚禁的她没有什么价值可值得别人骗。

“我听说,神圣罗马帝国把瑞士册封给了一群从东方来的,黄皮肤的家伙。黄皮肤?我以前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但在看到你们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就是那群人。”贞德缓缓说道,虽然在这个通讯极不发达的时代,一个消息要传达至几百里以外的地方是十分困难的,但像这种册封一个公爵的大事,还是发生在近邻瑞士上的,以贞德的地位,即便她不主动去了解,也会有人把这个消息当成趣事又或者是正事来告诉她。

“说的很对,我们确实来自瑞士。”柏舟不得不赞叹她的冷静。因为这种事情,不仅仅是单靠智慧就能判断出来的,一路的颠簸,居然还有心思分析自己的来历,需要的,是一颗冷静的头脑。

“还有,我听说,巴巴罗萨想把他的小女儿嫁给那位瑞士公爵,而巴巴罗萨对小女儿的疼爱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他肯定不会把小女儿嫁给一个大她很多的男人,也就是说,这个公爵不会超过十八岁,而且,这个男人肯定本身能力不错,毕竟,巴巴罗萨册封他为公爵可能是因为他的势力足够大,但如果这个公爵本身能力不行,那么巴巴罗萨也舍不得嫁掉自己的小女儿。”贞德继续说道。

“那你想说明的是?”柏舟目光有些许的呆滞,什么,小女儿?贝曼塔?自己都没有听说过巴巴罗萨有这个意向,这个贞德是从哪里得知的?

“再加上他们几个人对你的恭敬,还有你和某些我不知道的勃艮第人的关系,完全可以说明你的身份。真没想到,瑞士公爵居然会亲自来营救我,而且,来自东方的你也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看来,父神果然没有抛弃我。”贞德说完,做了一个祷告的手势。

“你很厉害。”柏舟现在算是明白了,不是贞德不问自己的来历,而是她已经猜到了。

虽然这个推测似乎有些荒谬,有些离奇,但排除其他所有不可能的推测后,剩下的那一个,无论多么奇怪,都只能是正确答案。

“至于你救出我的目的,我想我也已经知道了,所以,我现在只想知道的是吉尔斯,去哪里了?”贞德看着柏舟,似乎不想给他编造答案的时间。

“往另一个方向跑了,为了吸引勃艮第人的注意力。”柏舟看着贞德墨绿色的眼眸,叹了口气,决定还是把实话告诉她,“现在应该已经被勃艮第人抓住了,不过你放心,法王应该会为他支付赎金的。”

吉尔斯不是贞德,约翰公爵不一定那么重视他,而法王也应该不会像放弃贞德一样放弃吉尔斯。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约翰把吉尔斯当成普通战俘来看待。

“这个挂件,本来就是我的,是当年为了从吉尔斯手下换回一个将要被他处死的俘虏而交给他的,从那以后,它一直佩戴在吉尔斯的身上。”贞德默默举起了这个挂件,仿佛陷入了追忆中。

不过,上帝看来不想给贞德太多的追忆时间。

“公子,外面出现了勃艮第骑兵!”一个在林子外侧守候的暗机兵士,匆匆来到柏舟身旁,低声说出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有多少人。”柏舟同样低声问说。低声说话不是担心外面的勃艮第骑兵能听得见,而是担心惊扰到林子中的鸟儿。

“十七个,人倒是不多。”这名兵士叫曹赫,在加入暗机营之前,是陌刀营中的一个什长。

“这么快?”柏舟算了算时间,他们只不过刚刚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是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后面的追兵再怎么快,也不应该就这么赶上来,除非……

“公子,是干掉他们,还是?”芈川也走了过来,听见曹赫的消息,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准备战斗。

“干掉他们不容易,而且这样也就暴露了我们的位置。”

虽然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但有些事情,不需要他们说话,就能发现些端倪。比如,勃艮第人发现这里的尸体,就能断定自己这群人是向巴塞尔方向跑的,也会明白,没有马匹,西秦人是跑不了这么远的。

更何况,在这条不算狭窄的路上,十七个人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干掉。只要让他们逃掉一个,就等于全部逃掉。

“如果他们也准备进这片林子里休息,我倒是有把握让他们一个也跑不了。”芈川说道。

“公子,他们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向东边跑过去了。”曹赫在传达完消息后,又回去继续探视,不多会儿,又跑了过来,这次带来了一个似乎还算是好的消息。

“追!尽量让那群勃艮第人发现我们的踪影,然后能干掉几个就干掉几个。”柏舟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意识到这群勃艮第兵士的任务了,果断下令让所有人准备出发。

“公子!是……”芈川本来还以为公子听完这十几个勃艮第人的动向后,准备放任他们离开呢,没想到却得到了相反的结果,不过他也没再二话,知道这是公子另有考虑。

“现在来不及和你们解释,对了,不要伤到他们的马,我们后面的路还要靠它们。”柏舟正准备解开绑在书上的缰绳,发现一个人影已经早一步完成了这项工作,并对他招了招手。

一回生,两回熟,柏舟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直接跨上了马,环住了贞德的……

贞德驾着马,带着柏舟,率先离开了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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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逃亡路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一章 逃亡路

如果这群勃艮第士兵老老实实的只是去完成任务,那么他们便不会停下,如果他们没有停下,那么现在就还能好好地活着,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西秦一众人,刚一离开树林,马的嘶鸣便吸引了这些勃艮第兵士的注意力,他们很负责任的拉住了缰绳,准备来这片林子里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天色已黑,借着月光,倒还没有到完全不能视物的地步,特别是,柏舟为了引起这些勃艮第人的注意,故意点起了两支火把。

“什么人?”领头的兵士大声询问道,他们这次的任务本来并不是搜寻逃跑的贞德,还有“不知去向”的西秦“贵客”,但他们不介意抢到这份功劳,况且,万一这里是一支商队,他们也可以趁机勒索一二。

回答他的是六只短箭,三十米的距离,加上这群勃艮第人也举起了火把,几乎没有失手的概率。

“是他们!”这群并不算怎么精锐的勃艮第兵士顿时明白,他们面对的确实是一份大功劳,但似乎,这份功劳并不是他们这几个人可以吃得下的,这才刚一照面,他们便折了六个同伴。

而且,这其中,那个领头的家伙,也被照顾到了,由芈川亲手终结掉了他的生命。

剩下的勃艮第兵士顿时慌了手脚,有些人看到自己这边损失了六个人,已经被吓得胆怯,要不哆哆嗦嗦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就直接准备撒腿跑路。

也有四五个胆大的兵丁,知道如果抓住了西秦众人,可是一件大功劳,红着眼,嗷嗷叫着其他胆怯的同伴,冲了过来。

再次填装弩箭是来不及了,三十米的距离,骑马瞬间就能到达,即便暗机兵士手中的短弩再怎么小巧,也来不及用上第二次。

芈川带着三个暗机兵士,跨在马上,也同样向着对手冲去,而柏舟几个没有马匹的,也紧紧跟随着,双手握实佩刀。本来贞德和柏舟是同骑一匹马的,贞德骑马是因为她作战一贯如此,而柏舟这样做是因为芈川几人考虑到他的安全。而柏舟觉得以他和贞德的武力值而言,这无疑是一种浪费,所以一离开林子,便把他身下的这匹劣马让给了另外一个暗机兵士。

芈川一手反握着跟随他多年的横刀,另一支手持着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勃艮第制式铁剑,从两个勃艮第骑兵当中插身而过,飞溅起两道血花。

另外三个暗机兵士倒没有芈川那么厉害,但对上一个勃艮第骑兵,拿下他们根本不太麻烦。

剩下的几个勃艮第兵士,看到这种情况,哪还有继续作战的想法,纷纷调转马头,丢掉火把,向勃艮第大营方向逃了回去。

芈川四人的马根本撵不上对手,最后只得再凭着感觉,向黑夜中射出了几支短矢,隐隐约约传来几声惨叫,但没有人跌落下马的声音。

柏舟原本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对手虽然只有十七个人,但自己这边只有八个,还有一个是战斗力未知的贞德,况且,人家各个都骑着战马,哪怕第一时间能射翻几个,但剩下的兵士,如果集体冲锋,西秦这边也只有四匹马,四个骑兵还能做正面较量,有损伤是必然的。

不过这些勃艮第兵士的战斗决心比自己设想的要低的太多,死了六个人后,就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敢向前冲锋,剩下的在被自己这方的一次反冲锋后,就直接败逃了。

柏舟并没有让芈川四人继续追击,先不管追上追不上,这种情况,只要他们逃掉一个,其实和逃掉全部也没什么区别,都是消息的走漏。

可以想见,紧接着就是大股勃艮第骑兵的追袭。

“公子,有九匹马还完好,可以骑乘。”芈川把死掉主人的勃艮第军马都牵了过来,西秦人的运气不错,加上他们又刻意不去损伤马匹,这场小型战斗过后,只伤掉了两匹军马。

“确实比博蒙给我们的那四匹要好上不少。”柏舟抚摸着其中一匹马的鬃毛,转头又对着曹赫说道:“曹赫,你牵走两匹,尽快跑到巴塞尔,让蒙将军派兵接应我们。嗯,不用接应,直接发兵佯攻贝尔福,相信这样就能把克洛德的注意力分散过去。”

“是,公子。”曹赫领命道。

“其他人,跟我上马,现在这边已经不安全了,运气好的话,那些勃艮第人逃到大营后才能搬来救兵,那个时候我们早就到巴塞尔了。不过,我估计这不太现实,他们很有可能在半道就碰见其他找寻我们的人。”

柏舟言罢,翻身上马,这勃艮第军马的脾气还算温和,被陌生人骑上也没有什么不安的样子。

“这次,我们是真的开始逃亡了。”柏舟自言自语了一句,领头策马向东边跑去。

本来,如果这十七名勃艮第兵士原地休息,甚至是往西秦这边的林子探查,柏舟都会尽量躲着他们,争取不和他们产生交集,毕竟,现在勃艮第人并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去向,即便能推测到西秦人最有可能往东边逃,但不要忘了,在这块地方,往西跑,可以进入法兰西境内,以贞德的名号,几乎就等于西秦人也逃到了安全的地方,而往南往北跑,都可以绕道进入瑞士。

尽管柏舟并不打算绕那么远的路,以他们的速度,最近的一条路,就是最安全的一条路,可勃艮第公爵并不知道这些,他只能四处撒网,必然就导致了许多“网洞”的存在。

可一旦对上了这群兵士,就必然暴漏了西秦人的位置,这其实是很不划算的。

而之所以柏舟决定干掉这群骑兵,甚至为了保留更多的马,不惜主动用火把暴露自己的位置,是因为柏舟发现了,这群明显也是连夜赶路,而且应该是在约翰公爵知道西秦众人也消失后,就派出来一路向东的骑兵小队,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搜寻自己,而是直接到贝尔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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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不舒服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二章 不舒服

本来柏舟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勃艮第人会这么快的赶来。除非他们一开始就能确定西秦这边有马可骑,要不然,勃艮第的搜寻部队按部就班地找到这里,最少还需要三四个小时。

而这十七个路过的勃艮第兵士,在天色已黑的情况下,还要向东边继续赶路,显然,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贞德或者是柏舟,而是直接传令到贝尔福地区,让克洛德派人封堵各个进出山的路口。

诚然,克洛德手下那一万名兵士,肯定顾全不了整个贝尔福,但这指的是他原先没有准备,不了解勃艮第大营发生了什么的前提下,才不会有意地封堵各个路口,最多因为担心巴塞尔的西秦军,会把可以让大股部队通行的山路给封锁掉。

而一旦克洛德得到“贞德杀人潜逃”,“西秦人莫名消失”的消息,即便他不清楚柏舟会不会老老实实地原路返回,但也肯定会抽调一部分兵力来西边,专门找寻柏舟的踪迹。

这对于柏舟他们而言,是非常不利的,虽然贝尔福山间小路众多,可这些并不是西秦人所知晓的,而西秦人知道的山路,勃艮第人也全都清楚。一旦克洛德有所准备,沿路设卡,那就不是西秦这七八个人可以解决了的。别看刚才他们八个人打跑了十七个勃艮第兵士,但那是在突袭得手,特别是消灭掉了他们的头儿的前提下,才会有如此战果,而如果要是去突破路卡,不说勃艮第人会不会设置拒马,即便人家放一轮箭矢,估计西秦这边也都全交代了。

所以,柏舟才会当即下令,把这十七个传令兵留在这里,最不济,也要把他们的马留在这里,让他们不敢继续向东,争取使克洛德不知道西秦这里发生了什么,起码是在第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且,柏舟担心约翰公爵派了不止一队传令兵去传递消息,因而命令曹赫先行一步,让留守在巴塞尔城中的蒙山佯攻贝尔福,这样,即便克洛德知道柏舟向他这个地方逃离,估计一时间也不敢派多少兵士过来,就为柏舟一行人的偷偷潜入,创造条件。

在还没有“通讯设备”这个概念的时代,信息的及时传递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现在是十九、二十世纪,柏舟必然不会选择让曹赫独自赶路,因为那和送死没什么分别。而从现在的情况看,勃艮第公爵即便还派出了传令兵,也不会比一人双马的曹赫先行到达贝尔福,那么即便克洛德的兵士看见了曹赫,在现在双方还处于“和平状态”的条件下,也不敢动他,所以,曹赫其实比柏舟这一群人安全地多。

“小公爵大人,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么。”贞德的马术说实话是不错的,当然,也仅仅是不错而已,不过用来赶路完全没有问题。

由于他们刚才缴获了那些马匹,所以现在众人各骑一匹马,柏舟也不用和贞德挤在一起,而现在贞德有事情要问,两人马匹自然并排前行。

柏舟听了这话差点儿一个踉跄,也幸亏他现在在马背上。公爵大人就公爵大人,为什么偏偏前面还要加个小?而且,如果她是笑着说出这话的,那柏舟还可以理解这是“亲昵”的称呼,可现在贞德的面容是严肃的,口气也是十分认真的,仿佛只是再问一个很正常的问题。

细细想来,这一路上贞德给自己的印象主要集中在她的头脑和样貌上了,对她的语气口吻神态确实没怎么注意,现在听来,虽然不似菲奥拉那种好像看破一切的空淡,但也不怎么柔和,硬硬地,好像就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想到这里,柏舟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对于贞德而言,确实只是一个陌生人,也无怪她用这么一种口气说话。虽说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柏舟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她,贞德也知道。说白了,这只是一场交易。

“柏舟,叫我柏舟就可以了。”柏舟回答说。

“虽然我知道你救我是有原因的,但是我还要说一声谢谢你,愿上帝保佑你。”贞德看着柏舟,手握着缰绳,一字一句地说道。

“什么?我没听清楚。”嘚嘚的马蹄声,加上两人之间隔着几个身位,说话的声音又不敢太大,致使贞德后面的话消失的无影无踪,柏舟只听见了个开头,“我知道你救我是有原因的”。

而贞德没有重复,在她想来,感谢的话,没必要说两遍,毕竟,感谢这种东西,是要放在心里的,放在嘴上是没有用的。况且,贞德也没有重复说话的习惯。

可柏舟这里因为只听了一半的话,却突然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尽管他明白,自己只是在完成一场交易罢了,而他所做的一切,也无时无刻不在计算着利益得失。比如说吉尔斯,如果他是西秦人,那么可能诱敌的任务就落不到他头上,在一个兵士和一个男爵之间,柏舟选择了前者,因为后者是法兰西人,哪怕他是一个国王,损失了,自己也不会心疼。想必吉尔斯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天真地要求其他西秦人来代替他。

按理说,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可为什么突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难道是说,其实自己并没有完全把这场营救当成交易,又或者,并不希望别人只认为这是一场单纯的交易?

柏舟不知道,只能继续赶路,争取早些赶到巴塞尔,到那时,自己才能真正松一口气,或许才会找到自己为什么不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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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逃兵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三章 逃兵

破晓黎明,刚经历了一天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刻,白昼的出现似乎总能给予人以希望。就比如现在对于西秦众人而言,前方隐约已经可以看到群山的影子,这就意味着柏舟他们这次的“旅行”终于到了终点站,离家,也只隔着这个终点站。

不过望山跑死马这句老话还是很有道理的,等柏舟一行人真正跑到山脚时,太阳已经完全露出了面庞。

“公子,我们直接进山么?”芈川询问说。

自从袭击了那十七个勃艮第传令兵后,西秦这一路上倒是没有再遇到过其他勃艮第兵士。这当然和西秦众人的全力奔驰不无关系,但全速行进也使得众人现在愈加狼狈。

加上柏舟等人现在还身穿着勃艮第普通兵士的衣物,随行的还有一个女人,即便克洛德不认识贞德(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也不知道大营之中发生的事情,但如果让他看见这么个情况,估计他会立马变地更加“好客”,好客到说什么也非让柏舟在贝尔福多休息几天的地步。

“先等等。”同时,柏舟派出一个暗机兵士,负责探查前路。

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进入贝尔福是肯定不行的,克洛德手下的那些巡逻兵士也不傻,虽然不认识什么瑞士公爵,但看见他们这一身的行头,配上黑头发、黑眼珠、黄皮肤的体貌特征,肯定会上前询问的。到那时,不论柏舟说不说明自己的身份,都是一场麻烦:不说,这些士兵很可能直接就把他们抓起来,就算顾忌一些,不敢对他们动粗,但“客客气气”地把自己一行人留下,和强行抓起来,对于柏舟他们而言,没有什么区别;说了,那就会被兵士直接带到克洛德那里,而让克洛德看见了的结果,上面已经分析过了。

如果他们现在还有备用的衣物,那除了怎么隐藏贞德以外,其他一切就简单多了,柏舟也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从贝尔福直接穿过。

当然,这纯属于马后炮,如果不穿勃艮第兵士的衣物,他们可能连营寨们都走不出去。而装作去“打水”的他们,也不可能背着个装着衣物的包裹。

不多会儿,刚才那个去前面探路的暗机兵士就回来了,带来一个可好可坏的消息:“公子,勃艮第人在这边并没有怎么增派人手,和我们离开时的布置一样。”

从好的方面理解,那就是柏舟到底还是抢先了一步,在克洛德得知消息前,来到了贝尔福,虽然柏舟现在还无法直接穿过贝尔福,但起码,对于这里的勃艮第人来说,柏舟一行人仍然是“贵客”。

从坏的方面理解,这同时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曹赫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到达巴塞尔。

因为如果曹赫到达了巴塞尔,那蒙山肯定会立时发兵佯攻贝尔福。可现在看来,这里还有这么一批“悠闲”的守卫兵,那就只能是说明山脉的那侧,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但这并不应该,按照脚程来计算,一人双马的曹赫应该已经趁着夜色穿过了贝尔福,到达了巴塞尔。况且,他就一个人,即便被勃艮第卫兵发现了,也能以各种理由搪塞掉身上这身勃艮第衣物的来历,可以说,几乎不存在什么危险。

可为什么现在这里还没有动静?

“我们先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等会儿再走。芈川,你带几个人轮流上前监视。”柏舟吩咐道。

现在,后方的其他勃艮第传令兵并没有来到,如果这个时候蒙止能吸引住克洛德的注意力,那么无疑会使柏舟更为顺利的通过这片山区。况且一旦蒙止发兵进攻,即便公爵的传令兵已经把消息传递给了克洛德,想来他也没什么机会去费神留意柏舟的行踪。

最差的情况就是勃艮第的传令兵来到了贝尔福,而蒙止这边仍然毫无动静,那柏舟这里就比较被动了。

柏舟现在可以选择两条路,第一就是沿小路穿行贝尔福,争取不让勃艮第人发现他们。这条路似乎有点儿赌运气的味道。

第二条就是等,等蒙止发兵,可如今的情况是,这种做法似乎更是在赌老天的脸色。毕竟,柏舟甚至不能确定曹赫能顺利到达巴塞尔,虽说理论上曹赫是安全的,但谁都明白,事实上,一切巧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很可能只是一个从山上滚落的石块就改变了某些理论。

“阿嚏!”一声响音打断了柏舟的思路。

柏舟扭头看去,是贞德,嘴唇已然冻得发紫。想来这个月份的天气,大家在风中骑了一夜的马,西秦众人都是男丁,身上穿的也十分厚实,也几乎快承受不住,更别说贞德这个女子,虽说她名号是圣女,但想来上帝他老人家是不会对信徒的饥寒冷暖负什么责任的。

柏舟解下了自己身上的两件衣物,披给了贞德。柏舟也明白这是杯水车薪,不过剩下的衣物,不太方便再脱了。

“谢谢。”贞德对着柏舟点了点头,双手捧在嘴边,哈着气,似乎在多寻求一些温暖。

柏舟抱歉地对着贞德笑了笑,知道这是自己疏忽大意了,忘了自己这里还有贞德这种弱女子。

说实话,柏舟并不会照顾女人,在这个时代,唯一的采薇却还是一直照顾他的,而从来不需要他费心照顾。

就在柏舟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看见芈川从另一边快步前来,脸上似乎带着疑惑的表情。

“怎么回事?”

“公子,这条路上,有大批的勃艮第人正在向我们赶来……可,他们似乎在逃跑。”

似乎是在证实芈川的话似的,他这边的话音刚落,山道一侧就同时传来一阵混乱的嘈杂声,很明显,一支有纪律的正常的行军部队,是不会发出这种声响的。

“有意思了,刚才山一侧的卫兵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可另一侧的士兵居然已经开始溃逃,看来,蒙山那边做了一些大动作么。”柏舟自言自语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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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后面有人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四章 后面有人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连蒙山都懵了,他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么个结果。

在得到曹赫的消息后,他对柏舟想要传达的意思立马心领神会,无非就是给克洛德一点压力,让他没有多余的功夫去管其他地方、甚至是让柏舟可以趁乱混入西秦的佯攻部队中,安全后撤。

既然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有一个大规模的攻势,最起码,得让勃艮第人认为是大规模的攻势,所以蒙山一开始就没有把这次进攻单纯当做佯攻来打,而是准备做出实实在在的进攻,最起码,在第一波进攻时要让勃艮第人感受到西秦的“诚意”。

蒙山率领部队趁着夜色,前进至贝尔福山脉地区,大意的勃艮第人竟然毫无察觉,就让蒙山的部队摸到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倒也不能怪他们,因为勃艮第人下意识地认为,既然你们的公爵还在我们这一边做客,那么肯定就不会再有什么攻击动作,至少柏舟回返之前是不会有什么攻击动作。要不然,撕破这层脸皮,还让不让你们的头领安全回来了?

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克洛德有意无意之间就开始疏忽贝尔福山脉的防守,不似刚吃了败仗的那会儿,恨不得天天睡在前线哨所那里,就是担心西秦人的突然袭击。

既然克洛德已经放下了心中的“包袱”,那么他手下的士兵只会比他本人更加疲累,把柏舟的出行认为是和平的到来,既然已经和平了,那就没有生命危险了,既然没有生命危险了,那还放什么哨?这大冷天的,干什么都比放哨暖和些。

所以,没有人发现蒙山率领的西秦部队的动向。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耀在贝尔福山脉的时候,蒙山下令发起进攻的那一瞬间,喧嚣而起的西秦部队,甚至让勃艮第人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在战场上,面对敌人而不知所措的代价只有死亡。

虽然勃艮第兵士在后来的战斗中,逐渐找回了点儿感觉,但毫无阵型、各自为战的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秦人突破了他们一道又一道的防线,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层接着一层的勃艮第兵士,溃败而去。

事实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蒙山的原本考量就只是在第一波进攻中,打痛勃艮第人,然后立马转入僵持状态,派小股部队穿插进贝尔福山脉的内部,接应公子的回返。但没想到,仅仅一波进攻,就打的勃艮第人晕头转向,丢弃了阵地,向后逃去。

如果蒙山事先告诉各营将领,他们这次的进攻行动只是佯攻,真实目的只是为了策应公子的回返,可能这些杀得兴起的军官们还会适当的收敛一下,让败逃的勃艮第兵士有机会喘一口气,重新依靠山脉结成第二、第三道防线,那样的话,倒是能和柏舟、蒙山一开始的设想相符合。

问题是,现在率兵进攻的蒙止、蒙戈甚至还有所有的低级军官,刚开始是不太赞成蒙山这种“毫无意义”地进攻的,但军令如山,他们不能违反蒙山的命令,就只能领命向前。可在发现实际效果居然这么好后,自然不会放过扩大战果的机会,各自带着部队,对勃艮第人穷追猛打,竟然真的隐隐有把勃艮第人赶出贝尔福的趋势。

蒙山知道这个情况后也是大为着急,毕竟,要是在平常战局,西秦人真的决定打下贝尔福,那他现在的战况是没有什么不对,但毕竟他们这次进攻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掩护柏舟,可如今打着打着,这个最重要的目的却没有人管了。

这也是蒙山,为了保证部队的锐性,并没有事先告诉别人,甚至没有告诉他的两个儿子——这次他们只是佯攻。导致了现在这么个情况,西秦倒是真的有可能一战定了贝尔福,可对方的溃兵更加有可能在逃跑的路上碰到柏舟这一行人。

天晓得勃艮第的溃兵碰见了柏舟这七八个人后,会出现什么情况。但可以确定的是,即便勃艮第人是溃败而来的,但他们的战斗力也不是柏舟目前这几个人可以抗衡的,甚至如果有聪明人认识柏舟,很可能就敢把柏舟俘虏了,作为对抗西秦、活命逃生的筹码。

现在的柏舟并不知道他面前发生的一切其实只是因为勃艮第的“不争气”而发生的,而是认为这是蒙山够聪明,用实实在在的军事行动证明了勃艮第在贝尔福地区的防守只不过是外紧内松。而西秦,拿下贝尔福其实只是时间问题和后勤问题,当然,如果这次不是蒙山计划的周详,可能还要加上一条,战损问题。

但其实柏舟也明白,这种结果虽然对于整个西秦来说是个很好的消息,可对于自己这群人却没什么好处。

身下的军马又是连续赶了一夜的路,再好的骏马现在也比不上一匹休息充足的劣马。显然,对于柏舟他们而言,就这么转身逃跑,似乎也逃不过勃艮第人的逃兵。虽然在游戏中,设定的逃兵只会傻傻地逃离战场,顺带着被人屠戮,并不会做出什么反击,但在现实中,柏舟可不认为这群带着武器、有的还骑着军马的勃艮第人会老老实实地引颈受戮。

逃是逃不了了,除非现在再给西秦众人几匹军马,要不然,即便跑得过勃艮第一般的步兵,也跑不过他们的大小贵族及其亲卫,因为,这些家伙可都是些骑兵。

既然逃不了,那就不如大大方方走出来,柏舟是这样想的。

“你疯了?”他们之中,敢这么说柏舟的只有贞德一人。在看到柏舟准备走出这个避风的山坳,去往山路上时,贞德一把抓住柏舟的手臂,低声说道。

“恰恰相反,只有疯了的人才会选择继续隐藏在这个山坳之中。”柏舟同样并不怎么客气的回敬道。

贞德明白柏舟的意思,她也知道这个山坳避避风还可以,但要说期望不要被勃艮第的溃兵发现这里,那无疑是自己骗自己,因为这个山坳并没有什么遮蔽视线的东西,只要逃跑到这里的勃艮第人回头看上那么一眼,就完全可以把他们瞧个清清楚楚。

“那你想怎么办?”贞德问道。

“很简单,让他们以为我后面有人。”柏舟笑了笑,虽然,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让别人这么认为,因为自己一旦那样做了,往往只是为了虚张声势,说明自己已经没有底牌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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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直面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五章 直面

贞德有点儿明白柏舟的意思了,让这群勃艮第人认为柏舟身后不只是那五个西秦兵士,尽管对于溃逃过程中的败兵而言,他们是没有心情仔细琢磨这是不是在虚张声势,也就是说柏舟很有可能成功,但她仍然不支持这样做:“你知道的,这是在赌博,不,你完全是在赌命。”

耳边的喧闹声离西秦一行人越来越近,柏舟在心里估摸着出现的最佳时间,同时,嘴上回答给贞德道:“事实上,我很讨厌赌博,更讨厌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但凡现在有其他的可行办法,我都不会选择如你所说的赌命。”

贞德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其他的“可行办法”,但显然,这么短的时间内,想一个万全的办法,是不太现实。

直到柏舟准备离开这个山坳时,贞德才又开口询问说:“你不害怕么?”

“上帝会保佑我的。”柏舟颇有些神棍地回答了出来,随即,带着所有暗机兵士走出了山坳,直面这一群溃逃的勃艮第兵士。

这是一支大约有两三百人的部队,稀稀拉拉的,多数人都很符合丢盔弃甲这个成语所描述的形象,他们丢弃了所有被认为是负担的东西。

他们不知道这场战斗是怎么打起来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败的,只知道天刚亮时,整个贝尔福山脉就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们只能随着从前面溃逃下来的同伴,一路继续向西边溃逃。

本来,只要他们转过这个山坳,就意味着暂时安全了,可谁会想到,就在这么个地方,突然出现了几个人影,骑着马,手握着武器,指向了他们。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吧,负隅顽抗是没有好下场的。”凭良心说,柏舟的这一番说辞是有点儿超乎这个时代,以至于让柏舟自己听来都觉得有些耳熟,貌似这句话总是出现在某些红色主旋律电影中。

不过,这话怎么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这些如无头苍蝇般只会寻路溃逃的勃艮第兵士,终于停下了脚步,大多面露惊恐地看着挡在他们前面的西秦人。虽然他们面前的这几个西秦人,身上衣物有些不对头,但他们的黄皮肤是无论如何不会认错的,完全可以说明他们的身份。

该死,怎么会有西秦人出现在这里?

这群勃艮第逃兵属于作战位置比较靠后,腿脚比较利索的一部分,换句话说,他们是最先逃离战场的人,也原本应该是最安全的逃兵,毕竟,他们的身后,还有大批勃艮第兵士为他们殿后。

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敌人出现在他们面前,而且看样子,已经埋伏了很长的时间,这些异族人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是飞过来的?尽管现在只出来了六个家伙,但这群勃艮第人下意识地都会以为,在这六个西秦人的身后——山坳的转弯处,肯定还有大批的西秦兵士,要不然,六个人,怎么可能敢堵住他们几百号人的退路?

这部分溃逃的勃艮第兵士慢慢停下了脚步,他们或惊恐,或迷茫地看着前面堵着他们退路的柏舟一行人。

柏舟现在就如一礁石般,耸立在勃艮第人溃逃的路上,截断了他们继续向西撤退的念头,留给他们的路只有两条,要不投降,要不就杀过去。不过显然,“杀过去”这个选项在勃艮第人眼中,和送死没什么分别。

“放下武器,投降!这是你们唯一的出路!”柏舟高声喊道。尽管他已经看出来,这两三百号勃艮第溃兵,其实还拿着武器的并不多,但只要还有一个人拿着武器,就说明这群勃艮第人对于西秦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这倒并不是说一把武器会有多么厉害。其实在冷兵器作战的年代,刀剑所具有的杀伤力和拳头的杀伤力在数量级上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完全可以一拳打死一个敌人。而是说明,只要还有一个勃艮第人拿着武器,就说明他们并不是完全想放弃抵抗。

要知道,人是群体性动物,一旦有一个人带头做了某事,很可能带动其他人也这么做。一个人如果带头反抗,那很可能就演变成所有人的反抗。

这群勃艮第逃亡的兵士,有很多都把武器丢弃了,说明这部分士兵本来就不喜欢打仗,或者说,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真正的战士,而剩下的还拿着武器逃亡的勃艮第人,对柏舟他们而言,才是真正的威胁。虽说他们同样也是逃兵,但要明白,大多时候,战争的失败并不能归结为士兵的无用,同样,兵士们的溃逃,并不意味着他们的胆怯,而多是在整个战败的大环境下,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不要把我的仁慈当做懦弱,同样的话,我不会重复第三遍。”柏舟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勃艮第兵士,继续用他最大的嗓门吼了出来。

一个明显是个小头目的勃艮第人,对着他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就在这时,一支弩箭穿透了他的喉咙,鲜血一如泉涌。

柏舟并不知道他在低声说着什么,只知道,这种不安全因素,越早消灭越好。

“叮咣”,随着这个小头目的倒地,刚才那个听他说话的勃艮第兵士,仿佛吓傻了般,赶紧把自己手上的铁剑扔在了地上。

这种事情,一旦有人第一个做,剩下的都非常好办,就像现在这样,陆续有勃艮第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老老实实地蹲了下来。

柏舟深深呼出了一口气,诚如他所说的,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也不会,也不愿意去赌命。幸好,这部分勃艮第逃兵看起来没有领头的人,基本都是各自为战,这就意味着他们没有协调,没有协调就意味着没有统一指挥,没有统一指挥就意味着他们只会选择最稳妥的办法。

哪怕他们同样知道杀过去也可以活命,但选择这条路总会有人牺牲,谁都不想做牺牲的那个,所以,这群勃艮第人选择了投降,特别是在发现这群异族人的脾气似乎不是很好时,投降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一些。

第八十六章 信仰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六章 信仰

“公子,现在我们怎么办?”芈川看着一个接着一个蹲下来的勃艮第兵士,发问道。他们这一行人算上贞德只有七个,带着这些俘虏上路显然是不安全的,而且也不知道这几百个勃艮第兵士是不是他们在贝尔福遇到的最后一批,要是半路再碰到同样一群溃兵,会发生什么,真的不好说,可现在又不能就这么放走这群俘虏,所以一时间,芈川拿不定主意。

而柏舟当初之所以临时决定这么干,只是因为他们无路可退,毕竟和这些体力还算充沛的勃艮第溃兵比脚力是非常不靠谱的,柏舟不能保证这些勃艮第人看见自己这么一行人后是继续跑路,还是顺手干一票,须知,许多占山为王盗匪原本就是一支溃兵。

可至于成功了后,怎么对待这些投降了的士兵,柏舟一时间还没有什么好主意。

虽然柏舟知道在战争史上,以个位数的兵士俘虏成百上千号敌人的战例并不少见,但都有一条,那是敌人在被打垮了,特别是心理上被打垮了的前提下,由于心中生不起来反抗的念头,所以才会造成这种奇怪的战例。

可显然,柏舟并不能确定面前的这些勃艮第兵士之所以选择了投降,是他们的心理已经被打垮了,还是说他们一时之间没有摸清自己的底细,才选择了不抵抗。

“确实有些难办。”这话柏舟只能在心里说说,毕竟,像这种类似无奈、抱怨的话语,除了让自己的手下更加茫然以外,并没有什么积极的作用。

就在柏舟思量着如何处理面前的状况时,突然发现这群勃艮第兵士突然看向了自己,不,准确地说是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贞德?那是贞德么?”一个衣甲还算规整,明显是一个小头目的勃艮第人惊呼道。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似乎他已经知道了事实,不自觉地就站起了身子,准备向前走去,可看到西秦人明晃晃的刀箭,他终于还是明智地选择重新蹲了下去,不过,他的目光还是一直朝着贞德。

看来,他在战场上曾经和贞德交过手,对贞德那头金色的短发记忆深刻,又或许,这个年代,能出现在战场第一线上的女子,除了贞德,别无二人。

其他的勃艮第兵士在被人提醒后,纷纷抬起了刚才还耷拉着的脑袋,盯着贞德,仿佛是在瞻仰一位上帝的宠儿,天堂的使者。

柏舟回头看去,发现贞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平静地看向面前这几百名勃艮第兵士。原本,柏舟是没有打算让贞德露面的,因为他不能确定让贞德出现后,会有什么不良的影响,可现在看情况,柏舟显然是多虑了。

这些勃艮第兵士在看到贞德后,不由自主的开始询问周围的同伴,而那些曾经见过贞德的兵士,面露激动的神色,向周围的人保证,他们面前的这位,就是上帝的女儿,一个无所不能的女人。

虽说贞德本人和所有的贵族是一定不会承认贞德是什么上帝的女儿的,毕竟,这是对上帝的亵渎,也不合符基督教义,当然,普通民众之间流传的说法,版本从来都是多种多样。

可如果说她是上帝的使者,那想必除了她的敌人,其余人都深信这一点。要不然,怎么解释她的战无不胜?要不然,怎么解释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女子,所能做到的这些已经可以被称作奇迹的东西?

柏舟刚开始之所以不敢让贞德露面,是因为她和勃艮第一方怎么说也是仇人,而且国仇家恨兼而有之。当然,“国仇”这个鉴定范围大了些,如果她单纯对抗勃艮第人,估计后人也不会把贞德列为民族英雄,就像中土之中的某些专家,认为戚继光是民族英雄而岳飞不是的理由一样(虽然烟酒个人认为这是混蛋理论,但貌似我用的教科书上岳飞确实不是民族英雄;可能如果后世中土灭了那个日出之国,为了“民族团结”考虑,戚继光也不能是民族英雄),但“家恨”是实实在在避免不了的,贞德的母亲就是被勃艮第入侵奥尔良时,被士兵屠戮的。

正因为如此,柏舟并不想让贞德这么早就暴露在这群勃艮第人面前,甚至打算如果有可能的话,用面纱遮住贞德的面庞。毕竟,既然贞德仇视勃艮第人,那么对应的,勃艮第人想来也不会多么喜欢爱戴这位奥尔良少女。

可事实上,现在出现的一幕出乎了柏舟的预料,大部分勃艮第兵士在确定了他们面前的这位女子是贞德后,露出炽热而纯净的目光,更有的人单膝跪地,用他们所能想到的最虔诚的姿势,向这位女子表达敬意。

或许,信仰是不分国界和宗族的,更何况,原本勃艮第和法兰西就是同根同源。可能那些勃艮第贵族们十分憎恶贞德,憎恶这个给他们带来一连串失败的女人。但普通的勃艮第兵士,这些本来只是一辈子踏踏实实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民,一辈子经历了无数苦难的平民,他们渴望的是下一生能得到主的救赎,又或者是死后能进入天堂而不是地狱,而这一切,显然统领着他们的贵族老爷是给不了的。

所以对他们而言,贞德就仿佛是他们的希望,这种希望同样不分国界、不分种族,毕竟,人一辈子见不到上帝他老人家,也不可能见的到。可现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得到了上帝祝福的女人,对这些兵士的触动可想而知。

虽然圣女这个称号直到几百年后,才由梵蒂冈教廷正式承认,也就是说,现在圣女贞德只是一个民间的称呼,并不被官方所承认。但柏舟也不得不承认,即便如此,看着这些面露虔诚的勃艮第兵士,他也能体会到,什么叫做信仰的力量。

或许有人会说这是愚昧的表现,这是违反所谓的科学,但柏舟同样承认,信仰的力量,才是最纯洁而伟大的,相比较科学的这种借助外物而产生的力量,信仰,才是一个人所能爆发出的真正属于人的力量。

尽管,总会有那么一部分神棍把这种力量变得不那么纯洁。可显然,贞德不属于这种神棍。

第八十七章 一人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七章 一人

望着神色激动的勃艮第兵士,贞德依然平静,没有柏舟预想中的那种愤怒。

或许,她明白,自己的仇应该是向那些挑动战争的勃艮第贵族发泄,而不是这些其实同样可怜的士兵。

或许,她知道,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自己应该做的是稳住这些兵士们的情绪。

又或许,她之所以攻伐勃艮第,原本就不是为了报家恨,只是像抵抗英格兰人那样去抵抗勃艮第人。所以,她也就没有必要对这些普通的兵士做出愤怒的表情。

贞德就这么骑着马,安静地穿过由勃艮第俘虏所排成的几列队伍,这一刻,仿佛她就是一个领路人,引导者,几百个勃艮第俘虏好似身不由己的,就跟着贞德向前走去,留下柏舟几人面面相觑。

“公子,”芈川咽了一口口水,出声问道:“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说。”柏舟回答道。

眼前的这副景象,确实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谁一开始都没有想到,贞德居然会是他们镇住这些俘虏的关键人物,而且可以发现,这种效果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贞德只需要行走在他们之间,这群俘虏就很“自觉”跟着贞德而动,他们这些西秦人,反倒真沦落成了配角。

(一个人最悲剧的就是,在自己的人生中,却也只能出演配角)

“看来这个女人确实很厉害啊。”芈川说着,毕竟,他之前可不知道贞德是何许人也,只是听公子一人说过她的厉害。尽管知道公子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但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甚至在公子决定冒险去营救贞德时,他本人是有些不赞同的,但由于身份使然,他不得不遵守公子的命令。

可现在的情况,虽然依然没能看出来贞德在军事方面的天分,但最起码可以证明,公子说的确有其事,而且也能让芈川看出来,贞德这位女子的名号,可比西秦人要响亮多了。

“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拐弯抹角了。”柏舟笑问道,“这个女人确实很厉害”可不算是一个问题,顶多只是一个感叹句,如果严格说起来,这是在夸奖柏舟眼光独到,救回来一个肯定有大用的人物,有一些拍马屁的嫌疑。显然,这并不是芈川的风格。

而芈川听了柏舟的话,脸色也不由尴尬了起来,不过,还是把心里的话继续给说出来:“我是想问,如果我们今后再与勃艮第人作战,带上贞德,有没有可能直接让他们不战而降。”

说完,芈川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异想天开了,又一次神色尴尬起来。毕竟,要真是那样,贞德也不会在贡比涅被勃艮第人俘虏,也不会几次想逃脱而不得。

柏舟笑了笑,明白之所以芈川不直接问出来,是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幼稚”。可现在看着面前的这种状况,正常人却也都会冒出这么个想法,就连柏舟在那一瞬间也都有了想把贞德的所有“特长”“称号”翻看一遍的冲动(当然,现在柏舟除了名字,什么也得不到),但随即,柏舟也想通了,出现这种让贞德一个人押运着几百人的情况,即是巧合,又不是巧合。

说是巧合,那是因为这群勃艮第士兵恰巧遇到了败仗,虽然败得莫名其妙,但正因为这种莫名其妙,才使他们心中的惶恐感比一般败兵更多些;加上又被西秦的“部队”堵着个正着,要知道,贝尔福山脉地区,进进出出的大小山路有十几条,他们随便选了一条就能碰到西秦“部队”,连他们自己都认为,反抗与不反抗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了,尽管这支“部队”好像就只有六个人,但谁在乎呢,毕竟,第一个抵抗地就肯定是个死,换句话说,谁也不想死。

况且这群溃兵中,军官数量着实不多,还都是些低级军官。他们本身就属于那种被剥削的阶级,生活困顿的他们也是需要被救赎的那一部分人,所以说,在贞德面前,他们和普通士兵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些“迷途的羔羊”。即便有一些军官不认同贞德,视贞德为巫女,但显然,这部分军官所占比例太低了些,翻不起什么浪花。

可如果这支部队的首领的克洛德、或者任何一个人地位足够指挥这部分士兵的军官,可以想见,如果他发现堵住他西逃路的只是六七个人,哪怕其中有一个是瑞士公爵,有一个是圣女,但在克洛德眼里,在刀剑面前,这也都只是平常人而已。他才不会在乎杀了一个圣女是不是在死后会下地狱。

在这种领导者的统一指挥下,带领着两三百人,要是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可能被几个人给俘虏的。毕竟这又不是在热武器时代,一挺机枪,横扫几十上百人无压力,几个人只要位置战得合适,押运几百人没有问题。可在冷兵器时代,除了弓弩这种在较近距离内几乎等于一次性攻击武器的远程杀伤手段,其余兵器几乎都需要近身才能发挥威力,只要对方有人能指挥得当,几个哪怕空手的人缠住一个带武器的士兵也是不难的。

所以,这种情况的出现,必然是由于种种巧合导致的。在真正的战场上,想要单纯依靠贞德的号召力来取得胜利,显然是不现实的,不过,当然不能否定,有了贞德在战场上,对于敌方士兵的心理,还是会产生一定效果的。

而又说这不是巧合,理由非常简单,是因为贞德,也只有贞德才会出现这种效果,除了她,哪怕站在勃艮第人面前的是法王查理七世,亦或者是勃艮第最高首领约翰公爵,都不会出现这种能让人似乎不由自主地跟随的状况。

贞德就是贞德,这位奥尔良少女,神佑之圣女,似乎真的有一种能让人在潜意识中膜拜的能力。

当然,这在柏舟看来,是因为她的战无不胜,才会使她在宗教信仰方面变得更为神秘。要知道,在当初,贞德刚进入法兰西军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看得起这位乡下来的小姑娘,这就充分说明,其实她本人并不是天生就有那种让人“五体投地”能力的女子,而在她取得一场场不可思议的胜利后,才开始有人相信她真的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圣女的说法才不胫而走。

第八十八章 幸运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八章 幸运

不过,反过来说,除了上帝,谁又能解释她的战无不胜?

贞德在战场上的如有神助,仿佛超脱了一般“合理”的范畴之内,也已经超越了一般逻辑。除了说这是上帝的意志,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科学地解释这一切。

幸好这是中世纪,神权的威严不可挑战,所有在后世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东西在这个时代都可以说是上帝的意志,所以,发生在贞德身上的一切还有一个合乎神学的理由,或者说,贞德的出现对那些掌握神权的上位者而言,能从侧面证明上帝的存在,然后他们就又可以正面告诉平民们,上帝是无所不能的。

上帝是不是无所不能的,柏舟不在乎,不过中土有句老话叫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从这句话来看,其实法王查理七世才是真正的幸运儿,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大胆,才收获了那份幸运,准确说,是收获了奇迹。

最起码,是在他统治的时期,法兰西开始扭转了百年战争的局面,最终得以收复失地。尽管大家都知道,前期失地的收复和他没什么关系,甚至他还间接害死了法兰西最大的功臣。但在贞德死后,他确实也没昏聩到一无是处,做出的种种,还像是一个合格的国王。

联合勃艮第人,利用贞德的死,唤起法兰西民众的民族之情,击败了不可一世的英格兰。从这方面来看,贞德死的似乎不那么冤枉。

想当初,在查理七世还只是王储的时候,做出让贞德去前线的决定,后世有的学者就认为“在战场上一年接着一年的可耻失败,法国政府在军队和人民的领导地位上已经士气低落而名声败坏。当查理王储同意由贞德来领导他的军队并准备战争时,他一定是已经试过几乎所有正规、理性的策略选择而却皆告失败。只有一个已经到达了存亡最后关头、却全然无计可施的政权,才会在绝望下去相信一个自称受到上帝指示的农村文盲女孩,让她指挥国家的军队”。

或许,这就是欧罗巴版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没有查理七世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决定,就没有贞德奇迹般的登场,而如果没有查理七世最终的无耻,或者是一定程度上的无奈,就没有贞德流星般的陨落。

当然,其实这一切已经和柏舟关系不大了,毕竟,自己现在已经改变了一段历史,他不认为,如今贞德还会死在英格兰人的手中。不过,如果历史的惯性足够强悍,也可能发生一些他无法预料的事情。

虽然现在看起来,似乎“历史”他老人家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因为下一刻,芈川告诉了柏舟一个好消息。

“公子,快看,是我们的部队。”芈川他们这些西秦人虽然在整个队伍的最后方,但芈川一直在留意四周,毕竟,这还是在勃艮第人的势力范围内,哪怕他们再碰到一群勃艮第溃兵,所能造成的后果谁也说不准。

而这时,柏舟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支大约百人左右的部队,衣甲鲜明,黑色底纹,玄鸟军旗,无一不在显示这支部队的归属。

这支部队同时也首先看见了这群勃艮第人,他们立马举起了刀剑,却发现这些勃艮第人的手中并没有武器,况且,现在勃艮第军队是一路溃退的节奏,反方向而来的勃艮第兵士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见。

这就难免让这群西秦兵士大感好奇,他们自动忽略了这群勃艮第人中间的那个骑着军马的女子,把目光放在了整个队伍的后面,看见来人居然是公子,这支部队的首领立马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柏舟注意到,居然是蒙戈亲自领兵。

“公子,可让我们找到你了。”蒙戈虽然身为铁骑营营正,但显然,他这次并没有带领自己的直属部队参战,而且他自己本人也没有骑马,想来是因为大家都意识到,在山岭中作战,骑着马,除了能告诉敌人自己的身份不一般,从而致使自己很容易成为敌人弓箭手的瞄准重点,确实没有什么正面的作用。

“不得不说,我的运气还不错,没有先碰到另一股勃艮第溃兵,而是先遇到了自己人。”柏舟砸了砸嘴,无奈地苦笑道,本来他的一切计划,其实都尽量避免赌博性质的变数,但到头来,却无奈的发现,总还是冒出一个接着一个不能确定的变数。

就像这一次,本来安排好的,自己这几个人是要趁乱冲出贝尔福山脉的,可没想到,西秦主力的攻势竟然直接把勃艮第人给击溃了,反倒没有达成自己预先设定好的“战略”目标。

幸好,自己这次好像是掀开了幸运女神的裙角,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但柏舟可不敢保证下一次幸运女神会不会因为某人的流氓行为而翻脸。

而这边蒙戈显然也明白柏舟话中的意思,低头回答说:“父亲高估了勃艮第人的战斗力。没想到这支勃艮第部队和上一次我们交手的,差了那么多。”

柏舟明白蒙戈的意思,上一次西秦设计埋伏勃艮第军队,对方是一夜未睡、连续赶路、深陷重围,可以说占尽下风,但他们仍然保持了一定的战斗力,甚至在明知自己被包围后,城主府处还有部分勃艮第兵士发动最后一波冲击。

这怎么看,也知道是一支作风较为顽强的队伍,所以即便知道这是一次佯攻,蒙山还是慎而又慎。可没有想到,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的勃艮第人,再也谈不上什么作风顽强,溃败的那么迅速。让蒙山不得不立马召集了各位中高级指挥官,告诉了他们实情,命令他们分散领兵,冲进贝尔福山脉寻找公子的踪迹。

蒙山的这个决定其实是十分危险的,可以说是犯了兵家之大忌,但蒙山同样明白,自己现在别无选择,如果公子一旦出现状况,那可不是任何借口可以弥补的,毕竟,总不能说是“因为勃艮第人的战力太弱而导致公子被俘”这样听起来就非常荒谬的理由。

事实上,如果克洛德还有一些反攻的筹码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大好的敲掉西秦人一支支小股部队的机会。甚至他在发现西秦人在战后的奇怪举动后,就已经感觉到,西秦人本来的目的并不是贝尔福。

当然,至于具体是什么,如果他还能调动哪怕一千人的机动部队,他都会选择派人争取抢在西秦人的前面找到他们的“目的”,可问题是,他手上为数不多的部队,让他只能选择固守着贝尔福山脉最后的一片属于勃艮第人的阵地,不至于说整个山脉都落入西秦人的手中。

第八十九章 肮脏的剑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九章 肮脏的剑

克洛德的选择无疑是最正确的、也是最保险的。

以他现在手上不足两千人的实力,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坚守住贝尔福地区最后的几处险峰,像根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这里,让西秦人不能安安生生地待在这里,为所欲为。

事实上,如果不是克洛德的反应够敏锐,在得知自己一方被突然袭击,而且几道防线几乎顷刻被毁后,立马下令烧毁多余粮草,让西秦人这次突袭,所能收获到的粮草极为有限,也间接导致了这次西秦即便在约翰公爵不派大军前来的情况下,也不能长久的占领住这里。

换句话说,西秦现在不能占领贝尔福,不是因为克洛德还守着最后几处险峰,而是西秦人没有多余的粮草可以往这里运输。

后勤,现在是西秦部队最大的软肋。

这次蒙山发动突袭,心中未尝没有抢一些粮草的想法,毕竟,原本贝尔福地区至少储存了够两万多人的部队吃上半个月的食物,现在他们只剩下一万人,粮食的消耗相应也减少,也就是说,贝尔福原本应该还有大批粮草。怎奈,克洛德够机警,让蒙山的这种搂草打兔子的想法,破灭了。

不过反正这也不是西秦人的最终目的,得不到也没什么可惜。

“上万斤的粮食,啧啧,如果我们能得到,那么在巴塞尔,我们至少还能顶上十天的时间。”蒙戈用一种颇为惋惜的口吻说道,尽管都知道抢夺粮食并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但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也总难免让人唏嘘一番。另一边,蒙戈在安排手下的兵士押运好这两三百号俘虏,同时也派出十余名兵士四散去找寻其他的搜索部队,告知他们自己这边已然找到公子的消息,让他们不用再毫无目的的在贝尔福乱转了。

柏舟笑了笑,这种假设性的问题,现在去考虑其实已经没有了意义,不过,这次既然克洛德还有两千余名兵士坚守在这里,那么不妨可以把主意打在他们身上,须知,西秦现在不仅缺粮食,衣甲,武器,都还是比较缺乏的。上一次拿下了勃艮第一万五千人的部队,可激烈的战争,让一贯坚持取之于敌,用之于敌的西秦军并没有收获到多少完整的物件,零零总总也只有两三千套,要知道,即便这些从勃艮第人身上拔下来的衣甲西秦兵士看不上,但是武装给瑞士民兵还是绰绰有余的。

“勃艮第人现在还坚守在哪几个地方?”柏舟看了看四周陡峭的山壁,向蒙戈询问到。

“这个倒不是很清楚,现在光我知道的就有三个山峰,根据我的判断,这三个山峰,最多的一处也只有一百多人在防守。”蒙戈把他所了解地,告诉了柏舟,也同样告诉了柏舟一个事实:可能西秦只需要用半个小时就可以把克洛德驻守在贝尔福的主力部队给击溃,但如果想要完全占领贝尔福,而不至于出现晚上正休息时被人突施冷箭,那可不是一两天所能搞定了的。毕竟,群山环绕,如果克洛德深谙游击战法,那西秦军可受不了这种零碎的损失。即便他选择让部队死守,在居高临下的状况下,西秦人想不付出点代价也是不大可能的。

“哦,老天爷,别乱动,这个女人可是我们公子的客人。”一个跟随柏舟救出贞德的暗机亲卫大声喊道。

而这个时候,柏舟正在考虑,要不要趁着勃艮第约翰公爵短时间内到不了贝尔福的空档,至少拿下克洛德这最后的两千人。虽然这两千人的损失对于已经损失了两万余部队的约翰公爵,已经无关痛痒,而且以西秦人现在的实力,也无法完全占领贝尔福,可是,如果能驱逐掉勃艮第人在贝尔福这一地区的所有武装,对于西秦后续的安排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最起码,可以又一次坚定瑞士东部日耳曼人的抵抗决心。

柏舟听见了喊声,随即便收取了思路,抬头看去。

原来,在俘虏中间骑着马的贞德,被后来赶到的西秦兵士认为也是公子的俘虏,看见她居然还能骑着马,以为因为她是女人而专门给予的优待,没有多说什么,但却发现她身上还佩戴着武器,这可不符合规矩,便准备上前收取她的武器。

可由于语言不通,几个西秦兵士和贞德在那里比划了大半天,双方的火气似乎渐渐起来了,柏舟刚才在和蒙戈说话,没有注意到,芈川跟随在柏舟身侧,同样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贞德身上。幸好还有一个暗机兵士注意到了这点,赶紧出声提醒。

他可知道,这是公子九死一生救回来的“大人物”,要不是不小心让自己人得罪了,那谁脸上也不好看。

柏舟虽然还不知道前因后果,但现在看这架势,也能明白个七七八八,赶忙上前,而刚才准备收缴贞德武器的西秦兵士见公子亲自过来,也知道似乎自己办了错事,立马退到了一侧。

柏舟当然不会去责怪别人,毕竟,除了他们几个人,就连蒙戈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出现这种乌龙,要怪也只能怪刚才自己和蒙戈谈论事情,一时疏忽大意了。

“我很抱歉。”柏舟对着贞德说道,“我忘了我的兵士们并不认识你。”

“没关系,其实如果他能认真和我解释清楚的话,我并不介意把这把肮脏的剑交给他。”贞德翻身下了马,对着柏舟回应道。

“呵呵,你知道的,并不是所有的西秦人都会说你的母语。”

先不论绝大多数的西秦人现在连欧罗巴大陆通用的拉丁语都不会说,更遑论法兰西本地的语言了。况且,出身贫寒的贞德本人也不会拉丁语,连她平常所说的母语其实和正宗的法兰西“普通话”都还是有不小差别的,要不是柏舟在后世修的二外是法语,虽然学的毫无意外的差劲,但毕竟还算有所了解,加之身处这个时代,柏舟努力学习了拉丁语这种可以说所有字母语言的母本,也尽力“捡”起了以前还给老师的东西,所以,勉强还能和贞德交流沟通。可显然其他西秦人就不行了。

“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回到巴塞尔,所以,还是赶紧赶路吧。”柏舟无意在抱不抱歉的问题上纠缠太多,索性转移了话题。

“我同意,哝,这把剑给你,看样子,我是用不到了。”贞德单手解下了挎在腰间的佩剑,扔给了柏舟。

柏舟抱着这把被形容为“肮脏”的铁剑,一时间苦笑不得,这算是一个小小地报复么。

第九十章 送些东西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章 送些东西

“公子,她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女人?”蒙戈一时之间,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去形容贞德,只好用两个字“女人”来笼统概括。

行走在贝尔福的山间小道上,山谷之中已经许久没有再传来喊杀声了,想必是该进行的战斗已然进行完了,而剩下的清尾工作,已经不是这个阶段需要完成的攻坚任务,因为,现在蒙山还不能确定,再拼着一部分损失拿下贝尔福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蒙戈和柏舟一同走在队伍的中间。本来蒙戈不想再多说什么的,可他实在是对这个女子太过好奇,毕竟,能让公子专门跑到勃艮第大营中去要的人,分量上肯定不会轻,当然,如果蒙戈知道柏舟为了这个女子,不光是和勃艮第公爵打了几次机锋,还几次三番差点儿折在勃艮第人手中,想必他对贞德的评价还会再上一个档次。

看着离前面的贞德有一段距离,蒙戈忍不住,偷偷向柏舟询问了出来,之所以用“偷偷”的,是因为他是看出来了,这个女子不管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反正是暂时不能得罪,而现在自己怎么说也是在背后议论人家,让她听见,终归不好:“公子,她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女人?”

“嗯,就是她。”柏舟点头回应道。虽然他离开时只是来得及向蒙山交代了一番,但这些天过去了,估计蒙山也应该会把他的话再转叙给其他人。

“可我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的,甚至比我见过的一些本地女人还要纤弱些,难道真的有您说的那么厉害?”蒙戈疑惑道。可怜的蒙戈,长期的行军作战,让他没什么机会去见“大世面”,至今为止所见到的欧罗巴女人,大抵都是些粗手粗脚的农妇。

似乎每个西秦人在第一次看见贞德时都会有同样的疑惑,柏舟现在也算是明白了,其实就这么用嘴给他们解释,终归是说出来的,只能让人半信半疑,索性,等有机会,直接用事实说话。

真金不怕火炼,换句通俗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现在蒙戈看不出来贞德的本事,或者是叫置疑贞德的价值,柏舟也总不能再拉过来几百号勃艮第降兵,向蒙戈重演刚才那一幕。

“回头你会知道的,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虽然这次我冒了很大的风险,但这次‘交易’还是很划算的。”柏舟故作神秘道,实则是因为他已经明白了,有些太过匪夷所思的东西,确实是不能单靠嘴巴来解释的。

毕竟,诸如为殷商武丁开疆扩土的妇好,抗清讨逆白杆兵阵大杀四方的秦良玉,此类女中豪杰实在少之又少,在中土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也就涌现出了这么几个,一只手完全就可以数的过来,况且,这其中还得排除诸多演义中例如木兰、杨门女将之流被后世影视编造夸张的越来越没谱的女性人物。

所以说,这猛然出现一个这么“威武霸气”的西方女子,一般西秦人是接受不了,这是人之常情。但怎么说现在西秦还在与勃艮第人交战着,特别是自己和吉尔斯在他们大营中闹了这么一出后,即便原先约翰大公有和谈的意向,现在肯定也就抛到脑后了,这很好理解——你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事后还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了,他但凡有些血性,第一反应也是必须抽回来,然后再讨论是否进行谈判。

这也就意味着,过些天必然有用得着贞德的地方,也就不愁蒙戈他们不明白自己的做法,柏舟如是想着。

“公子,原来您也知道这是在冒险啊。您是不知道,尉先生马上就要来了,幸亏您来的及时,要是您再拖延两天,等尉先生来到巴塞尔,我父亲又不知道要和他吵成什么样呢。”

本来柏舟还以为蒙戈会继续关于贞德的话题,没想到在自己提到“冒险”之后,他紧接着说出了这么一段。虽然蒙山和尉夫的交情还是很不错的,但这两位毕竟都是些“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在某些问题上争争吵吵,柏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这件事情的由头是因为自己,那柏舟就不能向往常那样“和稀泥”。

“尉先生,他怎么来了,不是在驻守伯尔尼么?”柏舟听完蒙戈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按理说,现在巴塞尔的局势还算稳当,尽管勃艮第马上就会大军压境,但还没有必要连尉夫也给调出伯尔尼。

伯尔尼,虽说不是瑞士的门户,而且即便放在瑞士境内,也不是什么战略重镇,但她是瑞士的象征,也是瑞士最繁华、发展程度最好的地方。西秦只要不到必须“存人失地”的地步,是不会主动放弃伯尔尼的,更何况,伯尔尼现在城边还在兴起一座完全是中土风格的城市,大批的西秦人也已经在那里定居,一旦在伯尔尼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那西秦人这几个月的辛劳可就白费了。

正因为这样,加上现在西秦人在瑞士的根基并不稳,原住民对新来的统治者虽然谈不上多么憎恨排斥,但肯定也不会给予多大的配合,所以柏舟才留下了尉夫,这个能力够强、身份够高,心思够细的一方大员。一方面让他负责征募新兵,但西秦的粮草就这么多,征兵征到现在,也基本达到极限了;而另一方面,就是让尉夫留守伯尔尼,以防不测。

这些道理,尉夫自己也都明白,况且,他一向老成持重,不会无缘无故离开伯尔尼,毕竟,伯尔尼这个地方,深入瑞士腹地,一般是不会先出问题,可一旦出了问题,那必定就是非常棘手麻烦的,这个道理,同样尉夫不会不明白。

“尉先生这次为什么过来了,知道是因为什么么?”柏舟接续问道。

当初柏舟吩咐尉夫的是便宜行事,也没有说非要让他驻守在伯尔尼,所以严格说起来,尉夫此次前来,也不存在什么违反军令,擅离职守的问题。

似乎早料到柏舟有此一问,蒙戈向柏舟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说道:“明面上是陪同神圣罗马帝国的王子一道前来,实际上是送些东西来巴塞尔。”

第九十一章 兵援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一章 兵援

“神圣罗马帝国的王子,哪一个?送东西?有什么东西需要尉夫亲自跑一趟的。”柏舟看着蒙戈小心翼翼地模样,不由有些好笑。

毕竟,现在这附近除了西秦子弟以外,其余都是勃艮第俘虏。而这些俘虏,最起码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是肯定不会放他们走的,也就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泄露什么秘密。同样,贞德,蒙戈现在即便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可她目前的身份既是自己的朋友,也是西秦一方的盟友,这一点,蒙戈不会不清楚。

所以,哪怕蒙戈说的再大声也没有关系,更何况,还有一个非常“理直气壮”的理由:除了他们,也没有人听得懂西秦语……看来,这完全是蒙戈下意识所为,或者是说,这件事情确实机密,机密到连一般的西秦本族人也无权得知。

“是沃尔夫冈,公子你见过的。”蒙戈继续低声回答道。

是他?柏舟回忆起和沃尔夫冈几次照面的经历,谈不上什么愉快。这位从骨子里都透露出一种高傲的家伙,和柏舟的相性似乎并不般配,两人之间成为朋友的可能性着实低了一些。

这次他亲自带兵来到瑞士,如果说是有巴巴罗萨的授意,那柏舟是无论如何不会相信的,毕竟,如果巴巴罗萨真的是全力支持西秦打这一仗,那在给予西秦的后勤帮助时,就不会只给那么一点物资。

况且,柏舟也从巴巴罗萨那里看出来了,之所以他只增援西秦那么一点虽然谈不上小气,可也远远不够支撑一场公爵之间战争的物资,是因为他要全力备战,要南下去抢夺富饶的伦巴第半岛。

在这个前提下,巴巴罗萨是不会派出一个王子亲自带兵来帮助自己的。

而且,即便柏舟分析错了,巴巴罗萨真的有意帮助西秦,那按道理来说,这次带兵的也应该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大王子米勒——毕竟,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的米勒,巴巴罗萨也应该明白要提前让他和几个实权贵族交好,从而在自己百年之后,王权可以顺利过渡。

如此想来,那沃尔夫冈这次过来的原因和目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柏舟记得最后和沃尔夫冈谈话时,他透露出自己有五千私兵,而且隐隐之间似乎对西秦和勃艮第人这次的交手很感兴趣。

难道,他这次是私自行动,并没有得到巴巴罗萨的授意,甚至是,巴巴罗萨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

柏舟想到这里,开口询问蒙戈道:“沃尔夫冈这次带来了多少兵士?”

“五千人,听尉先生说,都是纪律严明,身强体壮的精锐。”蒙戈把从尉夫信件里得到的消息告诉给了柏舟。

“这个王子是怎么说他的来意的?”柏舟继续问道。

“说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国王想帮助我们来抵抗勃艮第,所以派他过来助阵。但因为之前他们和勃艮第人有过协议,所以希望我们这次不要声张他的身份。”蒙戈说。

“那他这次是不是以雇佣兵的身份参与战斗,还是以一种很低廉的费用加入我们的战斗。”柏舟开始有点明白沃尔夫冈的打算了。

希望不要声张他的身份是真的,但肯定不是顾忌勃艮第人。至于说巴巴罗萨给了他命令,肯定只是沃尔夫冈的说辞,因为他原本就是不想让巴巴罗萨知道的,换句话说,这次他来只是以私人的身份来参与战斗的,而且,这个“私人”的身份,还要刨除他身为神圣罗马帝国三王子的外衣。

“是的。”蒙戈的回答显然会是肯定的。

虽说柏舟现在明白沃尔夫冈的打算,是以一个相对低调的方式介入西秦和勃艮第人之间的战争,可,这一切是为什么?柏舟有些头疼这个问题。

沃尔夫冈不是柏舟的朋友,严格说起来,两人之间甚至没有什么交情,甚至柏舟还夺了他一个可能的媳妇,说他们两人之间有仇还差不多。

当然,柏舟也不担心沃尔夫冈是假意来帮助西秦人,准备在战场上临阵倒戈。毕竟,先不说这样做的后果——巴巴罗萨震怒,尽管他并不看好西秦人,但对他和神圣罗马帝国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而不是一方完全压倒性的胜利。就是他本人一个王国王子的尊贵身份,这种明显违背骑士道德的事情,要是真做出来,以后他想必在欧罗巴大陆上也没有立足的余地了,道义这种东西,虽然虚无缥缈,虽然很容易就被成王败寇的铁则给抹杀,但不能否认,在中世纪的欧罗巴,在没有真正做到统一全欧洲之前,任谁都要顾忌这一行为准则。更何况,在柏舟与沃尔夫冈的那次交谈中,他把勃艮第可能派来的兵士数量还有其他一些重要情报提前告知了柏舟,显然,他对西秦,并没有到不顾一切而去仇恨敌视的地步。

这样说起来,柏舟还欠了沃尔夫冈一个人情,毕竟要不是他,柏舟即便知道勃艮第人可能发兵的数量,也至少要拖后最少十天,而那个时间段,在与瑞士日耳曼人的谈判中,柏舟也做不到那么自信和游刃有余。

那沃尔夫冈为什么要派兵来?

柏舟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家伙是不是有意染指神圣罗马帝国的最高王权,从而需要从现在起拉拢交好每一个日后可能帮助他加冕登基的盟友。毕竟,米勒这个第一顺位继承人,性格中正平和,虽然不一定能力有多差,但这种人,肯定不会被一些信奉武力至上的家伙所认可,而沃尔夫冈,显然不会多么看得起他这位哥哥。

但问题是,沃尔夫冈这次“悄悄”帮助西秦,即便再隐藏身份,最多也只能藏得了一时,以巴巴罗萨的能力,早晚都会知道的。而沃尔夫冈本人哪怕政治嗅觉再低,也应该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隐瞒多长时间。

他如此做,如果是为了日后的王位,那只会让巴巴罗萨、特别是米勒更加提防他,甚至厌恶他,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得不偿失。因为,以西秦现在不管是军事实力、还是政治上的影响,都没有高到可以抵消“恶劣影响”的地步,换句话说,西秦的实力目前尚不值得沃尔夫冈去依靠。

那么,沃尔夫冈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柏舟决定还是先和沃尔夫冈碰次面,才会知道这位三王子殿下打的是什么主意。现在空想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况且,不管他是什么打算,带着五千士兵来帮助西秦,对现阶段的战斗,作用是非常大的,这份情谊,西秦也必须记下。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句话在西秦同样是一条行为准则。

…………

Ps:昨天断更了一天,我有罪,我忏悔,借口什么的烟酒也不找了,但肯定会把少的尽快给补回来。

第九十二章 困兽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二章 困兽

“对了,到底尉先生是要送什么东西来?”柏舟既然决定暂时放下关于沃尔夫冈的问题,也就不再多费脑子,转而问起蒙戈到底是什么东西,要让尉夫亲自护送。

听他刚才说话的口气,尉夫明面上是陪同三王子殿下——当然,出于保密方面的考虑,会对外说成招募来的雇佣军——而实际上是为了护送某样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物件,会比五千援军还要重要?或者叫,比这五千援军以及沃尔夫冈的身份还需要隐蔽。

“我也不清楚,尉先生在信上没有明说。”蒙戈老老实实地说道。

看来,自己离开的这段不长的时日,巴塞尔城中还是发生不了不少的事情啊,柏舟想道,约翰公爵的部队大概再有五六天就能出现在贝尔福地区,到那时,就会是双方第一次直接正面交锋,那也就是说,留给西秦准备迎战的时间就这几天了。

“尉先生他们什么时候能赶到巴塞尔。”柏舟不得不感叹,尉夫这一趟,留给大家的悬念是多了点,以至于他要是无法尽快赶到巴塞尔,柏舟的后续计划安排还不太好施行。

别的不说,就是那五千援军,他们是自带粮草来的还是准备就地取粮的?这两者的差别,对于西秦而言,还是比较大的。不过按照常理来推测,沃尔夫冈亲自率军前来,只是索要了很少一些,应该只是象征性意义的佣金,再让他们自带粮草,柏舟都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按时间算,明日清晨,就应该能到了。”

“正好,那我们现在赶回去,还能抽出时间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明天去见见他们。”柏舟笑了笑,看似很随意地说道。其实,这几天来,完全是逃命式地奔跑,早让柏舟这一行人吃不消了,现在对他们而言最希望的,就是找一个床,好好睡一觉。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直到巴塞尔,大家一路无话。

可能蒙戈是觉得贞德在身边,和公子谈事并不太方便。尽管知道她听不懂西秦话,但显然,在客人面前以一种“外语”聊天,并不是什么尊敬地表现。特别是本来就没什么秘密,这样一来,搞得像是全是秘密一样。

而贞德估计也是同样的想法,她所使用的法语,整个西秦,除了柏舟,也暂时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听懂,所以,她现在也尽量不多说话。在她想来,柏舟是一个公爵,又面临一场并不对称的战争,现在应该会非常繁忙,需要和手下探讨一些问题,所以也就没有再打扰柏舟。

而柏舟本人也乐得清闲,这几天下来,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如今得着空闲,自然要好好休息一下,哪怕是在马背上。

花了一个多时辰,众人回到了巴塞尔。路途中,还意外碰见了带着五百兵士据山峰死守的克洛德。

防守着克洛德的,只有三百兵士,虽然攻取不足,但论起看守、让克洛德下不来山峰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克洛德看见有百余西秦兵士来到时,下意识就认为这是他们要攻打自己的信号,赶忙集中起了精神——当然不是准备死守到底,而是看看情况,发现事不可为时,果断要选择投降——却看见穿着勃艮第兵士衣物的柏舟也在其中,这倒不是最令克洛德惊讶的,最令他惊讶的是身着男装的贞德也在柏舟的身边。

这一下,就算克洛德再愚蠢,也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明白为什么好好地西秦突然发动进攻,为什么西秦人在他们的头领尚未归来之际就要着手战争。

但关键是,明白归明白,可对于克洛德而言,已经无力回天了。贝尔福大部地区业已沦陷,只余下十余个山峰还在自己手里。不过,就这么十几个钉子一样的山峰,克洛德并不对此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一旦西秦人决定对自己发动最后的进攻,克洛德和坚守在其他山峰上的将领面临的只有两个选项:A,体面的投降;B,坚持到最后再投降。

决战到死这个选项是肯定没有的,大家都觉得自己身份“尊贵”,战死,哪怕是光荣战死,大家都还没有这个觉悟,况且,现在的情况是,即便自己这些人决战到死,也不能从根本上对西秦造成什么太大的麻烦,所以似乎也就更没有必要如此为之。

克洛德也看出来了,西秦人现在之所以不发动最后的进攻,是担心再造成很多不必要的伤亡。可自家事自家清楚,克洛德知道,一旦西秦人动手了,他们会发现剩余的勃艮第人的抵抗会比他们想象中的孱弱的多。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克洛德发现柏舟只是从他这边“路过”,并没有发动进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即便欧罗巴没有这句俗语,但想必他现在也是如此的感受,这种感受,并不怎么好。

特别是有一个问题,约翰公爵的大军至少五天后才能赶来,而他们这些坚持到最后的勃艮第兵士,由于是临时转移,事出突然,大部分人都没有携带粮食,所以现在他们目前的境况是,哪怕一天只吃一顿稀饭,剩余的补给最多也只够三天所用。这也就是说,哪怕西秦人并不发兵进攻他们,但只要约翰公爵那边不能在三天之内赶过来运送一些补给的话,留给贝尔福守军的选项,只能是体面的投降,没办法,人在饥饿中,只能考虑如何生存,而不是如何抵抗。

显然,约翰公爵那边到目前为止并不知道贝尔福的动向,由于西秦人的进攻太过突然,导致克洛德并没有来得及派出传令兵去通告这里的情况。

而即便是克洛德所不知道的,比如现在已经有不止一波的勃艮第骑兵往这边赶来,可即便如此,这些骑兵发现的也只是“贝尔福地区已经被西秦人占领”,换来的只能是约翰本人的震怒,而不会想到,起码不会立马想到克洛德还会在某一处的山峰上坚守,等着大部队的支援。

…….

Ps:这更是补昨天的。

第九十三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三章

这就是克洛德和他手下目前所面临的困境,西秦并不知道这些,所以大家目前也没有在意这群据守在险峰处的勃艮第兵士,只等最后公子回来决断,到底对这几处山峰是打、是围、还是撤。

可勃艮第人知道自己现在还有几斤几两,坚守是死路一条,除非有奇迹降临,但从如今的情况来看,上帝他老人家没有功夫顾得上他们这些人。而他们自己之所以现在还守在这里,无非是西秦暂时还没有逼他们到那一步而已,现在就投降,总觉得委屈了自己,还不如等到自己一方粮绝后,再体面的投降,这样,哪怕日后和贵妇人们吹嘘时,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说明自己坚持到了最后一刻,会显得有面子些。

不得不说,这就是人性的奇怪而复杂的地方,同样的结果,明明可以直接达到的,可为了一些虚无的东西,总要弄得异常曲折。

当然,柏舟现在的注意力不在贝尔福地区上,他们一行人在蒙戈的护送下,终于安全地到达巴塞尔。

辛苦了好些时日,终于能彻底放松下来,柏舟在采薇的服侍下,也睡了下来,芈川、贞德等人也都有人负责照顾,早早地休息去了。

太阳刚落山时,弗兰克带领一万名日耳曼兵士,提前来到了巴塞尔。这部分日耳曼兵士由弗兰克和还没有来到的费恩统领,属于先行整顿完备的兵马,先赶来一步,日耳曼人和柏舟商谈好的两万兵马,另一半,将由伊利亚和卢卡两位年轻的日耳曼贵族带领,也就是这两天,来到巴塞尔。

他们在这个时间到来还真是出乎了蒙山等人的意料,因为在原先的安排中,日耳曼这两万兵马是要一起行动的,也就是说,要过两天才能行走过来。没有想到,日耳曼人居然先行派出一半的兵士前来支援,从这方面来说,也足够表现出他们的诚意,因为他们这肯定是在担心巴塞尔一线的局势,才会这么迅速的派遣兵士。

由于这次带队的人弗兰克,和柏舟的关系还算是西秦和日耳曼人中最好的朋友。在得知柏舟这段时日并没有在巴塞尔城中,而是跑到了勃艮第大营,劳累异常,正在休息后,也没有非要唤醒柏舟,而是带领手下万名兵士,连夜修建营寨,而在弗兰克得知西秦人已经打下贝尔福大部地区之后,又专门分出部分士兵,直接进驻原本勃艮第人的营帐,算是帮西秦解决一些人手不足的问题,毕竟,西秦兵士总共就那么万余人,再排除驻守巴塞尔的兵士和围困贝尔福那数个还在困守的山峰的兵士,也就没剩什么可以机动的部队了。

一夜无话,疲累了几天的柏舟,也终于不用再在马背的颠簸上闭目养神,而是一觉睡到第二天的鸡鸣时分,期间,早早醒来的芈川几次来到柏舟的屋外,准备及时通报关于弗兰克提前到来的事情,但又不忍心打扰公子的休息,一直等到柏舟自然醒。

柏舟在洗漱完毕后才知道这么个事,不禁感叹,貌似拿破仑曾经说过,男人一天睡眠超过六个小时就是猪,自己这一觉睡过去两头猪,还真是耽误了不少事情。

幸好,蒙山在这里统领全局,以他的地位和声望,在柏舟不在城中的时候,都是他直接布置,一切都还是非常有条理的,特别这次先是打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小胜仗,直接算是清空了贝尔福这一个比较敏感的地区,也给了日耳曼人一块较为宽敞的可以驻扎大批兵士的地方。当然,蒙山也考虑到,怎么说日耳曼人也是友军,是来帮助西秦的,如果全部把他们安置到贝尔福一带,总会让人不自觉地想到这是把日耳曼人当成炮灰,挡在西秦与勃艮第之间,从而帮助西秦挫掉勃艮第人的锋芒,是在出卖友军。为此,蒙山也专门把围困山峰的任务留给了自己这边,并没有让弗兰克接手,同时也让大约四千日耳曼兵士留守在巴塞尔,驻扎在巴塞尔南侧。

弗兰克也是个聪明的主儿,知道这是西秦人怕自己心存芥蒂,所以也乐得接受这样的安排。毕竟,这种不偏不倚的做法,虽然谈不上多么高明,多么正确,但最起码,会让互为盟友的双方,哪怕这次首先来的不是他弗兰克,而是伊利亚或者是卢卡,都挑不出什么错误。

自家的幸福可能自家不清楚,可自家的难处自个儿都知道的明明白白。这次日耳曼总共两万部队,说起来总人数比西秦本身还多出不少,可实际上,先不说实际的战斗力何如,就说这两万人的部队怎么样指挥、怎么样配合西秦部队行动,都要由他、费恩、伊利亚还有卢卡四人代表着大大小小数十位贵族共同商议决定,弗兰克自己能指挥得动的部队要说起来还是四人之中最少的,不超过三千人。

自从上一次抵抗阿尔贝托的攻伐过后,原本是功劳最大的弗兰克,反而不是很受到那些中小贵族们的支持。这次配合西秦人,也是他们名义上的宗主,抵御勃艮第,许多兵力不多的贵族都更愿意把自己麾下的兵士交由爵位甚至还不如他们高的费恩来统领,可能他们觉得这四个人当中,只有费恩年纪还算大点,还算见过些世面,不会像其他三个人青年人那样,轻言冒进,或者被西秦人卖了还不知道。

这也导致了费恩麾下一共聚集了七千人的部队,当然,所谓的“麾下”,也只是那些中小贵族暂时支持费恩,愿意推举费恩作为他们代言人的说法。

其实,弗兰克明白,之所以是目前这个状况,实际上是因为除了费恩,其他三人都是有很大的靠山的,那些小贵族担心就自己这么一点兵力,如果暂时听命于他们三人,肯定不会被重视,而且,被当做炮灰安排到战场第一线的概率非常之大,还不如“听命”于费恩,最起码自己还有说上话的权力。

伊利亚和卢卡,各自指挥五千人,其中,卢卡是圣加伦伯爵的大儿子,算是代表圣加伦伯爵本人的势力,而伊利亚的身份就比较特殊了,他是苏黎世伯爵的侄子,也就是弗兰克的表弟。

但是,苏黎世伯爵的弟弟,伊利亚的父亲,早早回归了上帝的怀抱。哪怕他没有去世,原本也没有什么大势力,也没有什么人信服他的能力,换句话说,原本应该统兵最多的弗兰克,其中的五千兵马生生被分给了他的这个表弟。

弗兰克不明白他父亲为什么这样安排,可能是因为可怜他这个自小丧父的弟弟,想让伊利亚闯出些名头。弗兰克隐约听人说起过,伊利亚的父亲就是在一次战斗中,为了保护自己的父亲而战死的。从这一点来说,弗兰克也不再计较什么,反正他和其他三人的关系也不错,只要西秦人是抱着打胜这场战争的心态,而不是借这场战斗来消耗日耳曼人的实力,哪怕西秦人会暂时让日耳曼军队损失一些,弗兰克相信他们也会顾全大局,而不是一味保全自己的实力。

………………

Ps:1.欠了三天的更新,我应该提前打张欠条的,但当时手头没法上网。过年么,事多、事杂,大家都明白。继续欠着吧,已经有五章共万字了……只能说尽快补上。抱歉。

2,烟酒今天才知道我上了分类推荐,以前都是星期五说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零时通知的,哎,浪费了大好的机会....两个字,爆发

第九十四章 合兵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四章 合兵

不过,相信归相信,但名义上,这两万人的日耳曼部队,不可能由他一个人说的算,所以,他现在也不方便一个人就去找柏舟商量下一阶段如何行军布阵,只是暂时把部队按照蒙山的安排,驻扎完毕,然后最多只能找上柏舟聊一些和这场战役没有关系的“废话”。

柏舟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现在即便和他商讨军事,也仅仅只是商讨,弗兰克一个人完全做不得住,所以也就只是和他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饭——白粥、咸菜、馒头。

确实是非常简单,可弗兰克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柏舟自己就是吃的这些,他当时听柏舟说“简单”两个字还以为是客套,没有想到,还真确确实实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地步。

自小没吃过什么苦的弗兰克捧着淡而无味的白粥,自然没有什么胃口,哪怕这是由采薇亲手熬制的白粥,米香四溢。索性,也就不再装着客气什么的模样,而是直接放下了碗勺,对着柏舟示意自己不饿,然后才开口说道:“这次我们日耳曼联军共有两万人,分属大大小小五十七位贵族,他们共同推举了我、费恩、伊利亚、卢卡四人为联合指挥官,负责和你们西秦沟通、制定作战计划。”

“哦?”说实话,柏舟对这个结果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最差的情况他也考虑过了,更何况现在弗兰克所说的,对于西秦而言可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情况了:“你是说,只有四个人,这其中还包括你、还有费恩才有资格指挥这支部队?”

本来柏舟想到最差的情况是凡有出兵的贵族都有资格对这支日耳曼联军指手划脚,虽然柏舟也知道,这种极端的情况想必苏黎世伯爵和圣加伦伯爵也不会让其出现,但万一真是这样,或者哪怕是有一二十个贵族,那在讨论作战的过程中,岂不就整一个菜市场?说不得更甚一步,和台|湾立法委别无二致?

现在听来,日耳曼人只让四个人有最终决策权,虽然这个人数在柏舟看来还是多了一点,但他也明白,在日耳曼人不可能只推举一个人作为他们的最高统帅的情况下,四个人联合指挥已经算是比较靠谱的方案了,最起码,哪怕他们四个人打起来,柏舟自信靠着他和蒙山、蒙止几人,还能稳的住。

“不,说起来,不是只有我们四人才能指挥这支部队,而是只有我们四个人有资格直接和您说上话,和你商讨军事方略,但具体到如何用兵时,哪怕我们四个人完全达成了一致,如果其他所有贵族都不同意,我们也不好违背他们的意思。”

柏舟听得明白,弗兰克最后一句话用的是“不好”,而非“不能”,是不是也就是说,其实他们这四个人的权力影响其实已经达到可以基本无视其他中小贵族的地步,但是为了某些,比如说面子、交情之类的东西,才不能一意孤行。

不过,柏舟也没有点透这一点,而是继续问道:“费恩我知道,他应该是一个不错的统领,我相信我们西秦提出的合理的战略布置,他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其实柏舟这样说可以算是比较冒昧了,毕竟,相必起他本人和弗兰克的交情而言,肯定是不如他和自己本族人的关系,最起码,上一次迪蒂孔之战,费恩出了大力,帮了西秦,更是帮了弗兰克本人一个大忙,可以看出,他们两人之间要不是关系密切,要不就是那个费恩很有战略眼光,知道那个时候,只有帮助西秦,帮助弗兰克,才能帮助到日耳曼。可上一次和费恩的交谈中,柏舟发现,其实这个费恩是一个挺谨慎的家伙,也没有表现出多么睿智。那就可以推断出,首先,这个费恩是个知兵的家伙,要不然,就算他和弗兰克关系再好,也不会冒险出城,其次,他和弗兰克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可是,尽管这么直白着来,比较冒昧,但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察。柏舟必须确定其他三个日耳曼统领到底是什么个秉性,柏舟不希望有人会撤后腿。没有最好,如果有了,柏舟不介意使用一些特别的方法让他们走着来,躺着回去。

弗兰克明白柏舟的意思,回答说:“我的剑术、骑术就是费恩教授的,算起来,他还是我的老师,您放心,他不会做出什么愚蠢的决定。”

“卢卡是圣加伦伯爵的儿子,他直接代表着圣加伦伯爵的势力,那么,虽然圣加伦伯爵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直接指挥军队,但有他在幕后把握着,想来卢卡也不会犯什么大错误。”柏舟接着说道。

本来,柏舟希望是圣加伦伯爵和苏黎世伯爵两个人可以牵头领军,这样,只要和他们两个人统一了意见,那么以这两位伯爵在瑞士日耳曼人中的影响力,肯定比任何人都能更好的掌握这支部队。可问题是,这二位都以年纪大身体不佳为由,推脱了。

这话只能骗骗小孩子,有西秦人在前面顶着,又不需要他们俩亲自上阵,再说,就算让他们两个人上阵,那肯定也是冲锋在后,撤退在前的主。

至于他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柏舟也不清楚,往好了想,是他们毕竟上了年岁,体力肯定比不上青年人,作战期间,肯定是不分昼夜的,对身体要求不小,怕耽误了大事;往坏了想,那就是这两个老狐狸怕最后西秦吃了败仗,如果他们两个人亲自出马,那日耳曼人就彻底得罪了勃艮第人,即便不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但随后人家勃艮第就有正当的借口继续发兵瑞士东部,可如果他们两个人没有亲自出面,那他们与勃艮第之间的问题,还有那么些缓和的余地。

“卢卡是我从小的玩伴,这些年来,我们的关系一直不错,我可以担保,他是个聪明的家伙。”弗兰克笑了笑,他以前可没有见过柏舟这么谨慎的一面,毕竟,之前的合作,柏舟给他最大的感觉就是疯狂,和疯狂中的冷静。

“那么,伊利亚,他的身份,似乎和你有些重叠了吧,在我原本的设想中,你们日耳曼人应该只用到三个人就足够完全统领这支部队,你代表你父亲,卢卡代表他父亲,而再有一个人,也就是费恩,代表其他贵族。”柏舟不知道苏黎世伯爵是怎么想的,非要把部队拆分给两个人,是在担心什么,还是在顾忌什么。

“伊利亚是我的表弟,至于父亲他为什么这样安排,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反正我感觉没有问题。”

“好吧,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了,希望我们这次能继续合作顺利。”柏舟端起了面前已经半凉的白粥,喝了一口。

虽然中土强调食不言,寝不语,可显然,中土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凡事都是在饭桌上谈成的,尽管,这次和弗兰克面对的饭局,简陋了些。

“公爵大人,您感觉我们这次有没有把握,毕竟,虽然我们这次是防守方,占一些地利,可我们两方兵力加起来才够勃艮第人的一半。”弗兰克也很想端起粥碗,说一声合作顺利,但似乎现状让他没有什么胃口和心情。

西秦军,加上这次尉夫新招募的五千余农民兵,刚刚达到一万五千人的规模,日耳曼人招募了两万人的部队,加起来才三万五千人,其中近一万人是彻彻底底的新丁,还有一万人是只上过战场,没见过什么鲜血的菜鸟兵,战斗力想想就令人担心。

柏舟沉思了好一会儿,本来想老老实实回答说“把握不大”的,其实柏舟这里已经考虑好了,如果守不住巴塞尔,西秦人要如何撤退,在哪里布置第二道防守线的问题。可自己前段时间,和日耳曼人说的好像是自己成竹在胸似的,现在给弗兰克说实话,起不到什么正面作用,即便他守口如瓶,不告诉其他人,可有心人总会从一些蛛丝马迹上、或者面部表情中看出来,弗兰克,这个和柏舟关系不错的日耳曼人,从西秦那里得到的消息对联军而言并不怎么有利。

就在柏舟拿捏不定时,蒙戈走了进来,向柏舟问道:“公子,尉先生已经进城了,还有沃尔夫冈,您现在要不要过去一下。”

“沃尔夫冈?巴巴罗萨的那个小儿子?”听到这个名字,弗兰克明显露出一种吃惊的表情,不过由于蒙戈没有用上敬语之类的,弗兰克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是的,不过,他这次来并代表巴巴罗萨的意思,也希望你暂时不要对外人说起。”柏舟说道。他听出来,弗兰克是误会了些东西,以为沃尔夫冈的出现是代表了巴巴罗萨,代表了神圣罗马帝国,所以才会有那种表情。

“他不会只是一个人来的吧,有没有带着他的佣兵团?”弗兰克以一种好奇的语气连着问道。

“有没有带佣兵团我不知道,但是他随行带着五千人,应该是他的私兵。”柏舟照实说。佣兵团,柏舟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虽然沃尔夫冈此行是以佣兵的身份来的,但柏舟当然不会知道他带的私兵本身就是什么佣兵团。

…………

Ps:年年年,谁给我扯二尺网线。

第九十六章 再见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六章 再见

“呵呵,大人您也知道,要养五千名兵士是一种多大的负担,沃尔夫冈现在虽然贵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王子,但他其实并没有多么庞大的经济来源,如果不做雇佣兵,他又拿什么去养活这么多的兵士。”弗兰克要比柏舟了解的详细的多。其实这些不能算多么隐蔽的情报,如果柏舟有心的话,也能让人很轻易的了解到。但毕竟柏舟并没有把重心放在神圣罗马帝国的王族身上,特别是这个沃尔夫冈,在离开纽伦堡时,柏舟还以为自己和他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呢,毕竟,两人的“交情”在这里摆着呢。

“你是说,他这五千私兵,其实就是五千名雇佣兵,而他,就是一个雇佣兵首领?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吧。”柏舟有些好奇这个沃尔夫冈的心路历程了。毕竟,在中世纪的欧罗巴,雇佣兵的社会地位就和同时期中土儒家文化中商人的地位差不多,不,应该说是佣兵首领的地位和商人的地位差不多,雇佣兵充其量也就等同于学徒,有个一技之长,那就是杀人,除此之外,似乎就只会坑蒙拐骗偷、吃喝女票赌抽(当然,暂时欧罗巴还没有“抽”这个恶习)。

很难想象,一个大国的王子,会干这么一个“低贱”的行当,而且,从弗兰克的语气中,很容易就能听出来,这个沃尔夫冈,干这一行,已经很有名气了。当然,就是不知道这个名气是因为他本身的地位反差而引起的,还是因为沃尔夫冈的佣兵团实力。

“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位三王子确实就是这么个人,而且,更令人奇怪的是,似乎巴巴罗萨也不反对他的小儿子这么干。沃尔夫冈的这个佣兵团,已经成立三年了,大大小小也经历了十余场战斗,虽然多执行的是巴巴罗萨交派的任务,但少有的几次对外用兵,也让我们看到了他这支佣兵的实力。而且,要知道,他的这支雇佣兵团的副团长,可是前任神圣罗马帝国条顿骑士团的团长,这个家伙,不论从名望、实力、智慧、忠诚上来说,都可以称之为巴巴罗萨的左膀右臂,很难想象,如果不是巴巴罗萨的授意,他这个俊杰怎么会去一个佣兵团任职。”弗兰克倒是如数家珍,这让柏舟不禁联想到,是不是他所说的“少有的几次对外用兵”就和瑞士日耳曼人有些关联。

“这么说来,现在我还真得过去看看这位不知道为什么主动跑过来的王子了。”柏舟站起了身子,对着弗兰克说道。柏舟也听得出来,弗兰克不光是在给他介绍这个雇佣兵团的实力,也是在反复强调一件事情——这支佣兵团的成立,少不了巴巴罗萨的影子,那么他们的出现,也应该有巴巴罗萨的授意。但柏舟之前推断过,巴巴罗萨,不可能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给予西秦这么直接的帮助,所以他在回答弗兰克的话语中,也强调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主动跑过来”。

随即,两人在蒙戈的带领下,向城门口走去。本来柏舟是想先看看尉夫到底带着什么不方便公开的玩意儿来的,可现在弗兰克在自己身边,加上柏舟对这个沃尔夫冈也开始有了比较大的好奇心,所以也就不多避讳什么,直接去见那个三王子。

巴塞尔城规模不大,加上上一次战争,西秦基本清空了这座城市,由于现在它还是处于战争的第一线,所以西秦人也没有让巴塞尔本地居民回来,而是争取把他们提前安置到南边。这也导致了现阶段的巴塞尔真的成为了一座堡垒,里面除了将领士兵,就基本没有别的普通人了,彻彻底底地为战争服务。

大约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柏舟和弗兰克在城门口遇到了沃尔夫冈,还有陪同他一道前来巴塞尔的尉夫。

尉夫看见柏舟亲自前来,走上前两步,开口说道:“公子,我先过去把其他事情安排妥当,就不再这里多留了。”

“好的,您先去吧。”柏舟说。他知道,尉夫有些话并不方便在这里讲,而且,他这次带来的五千新兵,也需要交给蒙山统一部署,所以现在确实不是他们两个人互相闲聊问候的时间。

尉夫离开后,沃尔夫冈也吩咐身边人——是一个中年人,不知道是不是弗兰克所说的那个前任条顿骑士团的团长——让他负责安置此行的五千佣兵,蒙戈及时陪同这位中年人走了开去,毕竟,西秦现在是巴塞尔的主人,客人来访,总不能住的地方也让客人自己去寻找吧。

这样一来,除了离得相对较远的柏舟的暗机亲卫,还有沃尔夫冈那边同样离得较远的亲卫兵以外,场上只有弗兰克的位置比较尴尬了。

如果说弗兰克一个人可以代表所有日耳曼人的意见,那他站在这里,哪怕接触一些较为机密的消息也不无不可,但问题是,他只能代表四分之一个意见,如果现在柏舟和沃尔夫冈谈论一些东西,问起弗兰克的意见,那弗兰克可就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本来,弗兰克肯定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想见一见这位“大名鼎鼎”的神圣罗马帝国的三王子,或者是说尊重一下这位远道而来,也算是帮助自己的王子殿下,毕竟,总不能人家远道而来,出兵帮忙,自己怎么说也算是瑞士的小半个主人,断然没有不想见的道理。

可没有想到,双方一照面,人家两个主角直接就把各自的随行人员给支开了去,独留自己在这里不尴不尬的。

“没关系,怎么说你也是苏黎世伯爵的儿子,完全可以代表苏黎世伯爵的意思,留在这里吧。”柏舟看出来现在气氛似乎有一些诡异的感觉,就好像这个沃尔夫冈是想创造一个单独和柏舟谈话的空间,却又不愿意“偷偷摸摸”地去往较为封闭的会客厅、惹人怀疑。

柏舟也明白,似乎这个环境下,让弗兰克留在这里没有什么好处,可现在这个情况,让他离开,总归是种落人面子的做法,毕竟,这不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人家,你的地位不行。

柏舟和弗兰克的关系肯定比和沃尔夫冈的关系密切,所以,他也就不想让弗兰克尴尬,就说出来刚才那句话,当然,这句话实际上是说给沃尔夫冈听的,让他知道弗兰克并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人物。

诚然,现在还没到拼爹的年代,但是有个好爹,就如同弗兰克一般,在这么个场合下,腰杆总能硬一些。

第九十七章 毒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七章 毒

“哦,原来这位就是弗兰克子爵么。”沃尔夫冈听闻柏舟的话语后,一副知道点儿什么的模样。

“您听说过我?”弗兰克表现的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平常其实他并不是这么一个人,起码,在柏舟对他的了解中,弗兰克不是一个小男生似的,看见崇拜的偶像,就要盲目冲上去讨要签名的家伙。

此时他的“受宠若惊”,柏舟猜测,多半是因为惊讶,毕竟,他和沃尔夫冈的身份地位相差还是比较大的,更何况,人家三王子光是自家雇佣兵性质的私兵就有五千人,而他自己,还是靠父辈的蒙荫,才有这直属他的三千人。确实,弗兰克的吃惊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他和沃尔夫冈并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两者之间之前应该没有什么交集,现在出现这么个情况,弗兰克的表现也就谈不上多么失礼。

“没有,只是在瑞士大公呈送的战报上,看见过你的名字而已。你不用露出这样一幅表情,目前的你,还没有什么资格让我去听说。”沃尔夫冈不咸不淡地说道。这种语气,一丁点儿也谈不上什么友好。任谁也能听得出来,沃尔夫冈没有给这位在瑞士也算是颇有权利的子爵大人半点面子,幸亏在场只有他们三个人,要不然,就算弗兰克的涵养再好,现在也要表示些什么,否则,肯定是要被人看扁了。

“三王子殿下,虽然您远来是客,但这样子说话,是不是不太合适。这样表态,在我看来,不仅是针对弗兰克子爵,也是在针对我。”柏舟皱起了眉头,这样的开场气氛,是柏舟无论如何没有料到的。难不成,这个沃尔夫冈已经不好相与到这样一种地步,连一点“客气”和“礼貌”都没有?

柏舟不相信,一个出身高贵的家伙,一个自小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家伙,就单单是这么一种人品。

毕竟,虽然这种出身的人物自小有的是纨绔败坏、不知所谓、淫邪无耻,天生一副天老天、他老二的神态,但是,柏舟不得不承认,这些贵族之家培养出来的子弟,更多的确实是配得上“贵族”这两个字,举手投足之间,是比普通人多出那么一些味道。

沃尔夫冈显然是属于后者描述地那样的贵族,特别是柏舟和沃尔夫冈有过交集,知道他虽然不是多么活络,但也不是一副刀子嘴,今天的表现太奇怪了些,即便他之前没有听说过弗兰克,也完全可以换一种可以较为容易让人接受的说法,因为,再怎么说,两者马上也是要成为战场上的同伴,有着共同的敌人。

“怎么看是公爵你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我只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而已。”沃尔夫冈一脸不干他的事的表情,继续他的话语。但也让柏舟开始明白点东西,所以,也不再帮着弗兰克说些什么,而是站在一旁,静看事情如何收场。

“明明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家伙,难道非要让我表现出一副他是一个名震大陆的英雄么。”可能是看到柏舟不再拦住他,这个沃尔夫冈的“毒舌”显得更加的肆无忌惮。

弗兰克的脸色毫无意外的开始变得难看,被人看低的滋味肯定不会怎么好受。说句实话,身为苏黎世做主人之子的弗兰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哪怕沃尔夫冈说的是实话,自己的地位确实不如他,但就这么被他不硬不软地说出来,换成谁也不好受。

如果说沃尔夫冈是很直接地嘲笑弗兰克、甚至于说出鄙视弗兰克的话语,那么弗兰克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向沃尔夫冈发起决斗,哪怕对方的地位尊贵,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有资格嘲笑自己、藐视自己。

毕竟,弗兰克不是一个懦夫,迪蒂孔城下,弗兰克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大家,他可是一个掂的动刀剑的贵族,不是一个一味只会退让躲避的怯弱者。

但现实是,严格说起来,沃尔夫冈的话语似乎从始至终都是彻彻底底的实话,没有人能从他的话本身挑出什么毛病,而且,他的话语都是软中带硬,虽然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十分的不舒服,可偏偏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带贬义的词语。

如果弗兰克就这么因为这些话语而发难,那让他人感觉,似乎好像是弗兰克自己的心胸很窄,而不关沃尔夫冈什么事情。

可以说,现在场上的情况,除了可以算是第三方的柏舟可以准确的感觉出,沃尔夫冈这件事做的确实是有些过了,弗兰克因此向他发起决斗其实一点儿也没错,可是,场上的一切如果叙述转达给其他人,在配不上现场情景的状况下,任谁也会认为这是弗兰克小肚鸡肠,为了他那可怜的自尊而做出的愚蠢的决定。

有的时候,或者说,很多时候,越自卑的人,他的自尊就越是畸形的强大。这种人,不允许别人哪怕只是无意地刺中他的痛脚。而现在,如果弗兰克做出什么不冷静的举措,那么,他也会被说成这种人。

“是的,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不值得大家花费多大的力气去了解。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弗兰克似乎是非常艰难地说出这样一番话的。诚然,以柏舟对他的了解,让弗兰克说出这样一番话,确实比让他拔出利剑还要难。

其实柏舟已经做好准备去拉架了,他担心弗兰克一个控制不住,冲上去做些什么不理智的动作。虽然柏舟明白,即便弗兰克做出那样的行动,也是可以理解的,但理解归理解,不理智就是不理智,柏舟可不想人家勃艮第人还没有打过来,自己这边先闹起来。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您了。不过,我希望这次和勃艮第人的战斗,您的表现不要令我太失望,最起码,如果比不上一些默默无闻的家伙,那么,有些人会很失望的。”

柏舟从来不知道原来弗兰克嘴巴其实也挺好使的。沃尔夫冈再话里话外都说弗兰克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可弗兰克却在临走时的最后一句里说出了他的意思——希望你不要名不符实。

“你不会失望的。”沃尔夫冈难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最后一句话,他难得的没有再说什么“实话”。

弗兰克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开去。

第九十八章 原因、目的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八章 原因、目的

柏舟望着一步步消失在街角的背影,左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鼻尖,这个沃尔夫冈,到底要干什么。

扭头看去,三王子殿下还是那么一幅冷酷的模样,很难想象,就这么一张扑克脸,居然能吐出这么些个伤人不带刀的字眼。

人不可貌相,难道这句俗语是这么用的?

“他很识趣,不是么。”沃尔夫冈似乎丝毫不在意柏舟的神情,自顾自说道:“有些事情,不是现在的他有资格听到的,或许,当他成为苏黎世伯爵时,才有那种资格。”

柏舟的眼睛眯了起来,就好像直视太阳的人下意识所做出的动作,熟悉他的人,就像采薇,都知道,这是公子有些厌烦某人的表现。

柏舟从来都讨厌一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特别是当某个家伙自以为是到装13的地步时。

可能,沃尔夫冈不知道柏舟的这一个习惯,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出来柏舟脸上的表情,似乎他也意识到自己表演地有些太入戏了,甚至让他唯一的观众都开始讨厌自己的角色。

就好像后世有些演汉女干的老艺术家,走在街上,都是人人喊打的“可怜”人。

“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只是不想和这个未来有可能继承他父亲地位的子爵产生太多交集而已。”沃尔夫冈很轻松地说出来,换到的,是柏舟更加疑惑的眼神。

有可能?只是有可能么?苏黎世伯爵好像只有弗兰克这一个儿子,就算弗兰克是一个草包,那也是一个血统高贵的草包,这伯爵的爵位必定是要由弗兰克继承的。更何况,弗兰克可不是什么白痴,虽然以柏舟对他的了解,不敢说他是什么文武双全、有勇有谋的家伙,但最起码,作为一个合格的领主,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再者说,以弗兰克现在的爵位来说,已经是只比他父亲低一等的子爵,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即便他不继承他父亲的爵位,也将会凭借战功而成为一名伯爵。

沃尔夫冈看见柏舟的表情,难得的嘴角上扬了一小下,如果是贝曼塔在场,就会明白,这是她哥哥特有的笑容,当然,现在柏舟看到的,最多是脸部肌肉的微微抽搐。

“这其中有比较多解释起来很麻烦的地方,我知道公爵大人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也就不向您解释这么多了。您只需要知道,我目前不想和他产生太多交集,所以只能采用这么一种比较让您为难的做法。”沃尔夫冈说的话,一字一句,有板有眼,虽然柏舟很想知道沃尔夫冈怎么知道自己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但话都说到这里了,自己总不能上杆子凑一个“我不怕麻烦”吧。

“其实,我很想知道,您有很多更好的方法,为什么非要用这么一种让弗兰克最尴尬的做法。”柏舟不是一个盲目地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主儿,但有些事情,总要问明白了,心里才踏实。

柏舟可以不再问为什么沃尔夫冈明明一副和弗兰克不熟的口气,却非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总要知道为什么沃尔夫冈选择了最有可能让双方产生肢体上冲突的做法,这一次,如果不是弗兰克的有意克制,或者是换成别人,那么,很可能就会产生一个柏舟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尽管,柏舟明白,沃尔夫冈故意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抽的可能性应该不存在。

“嗯,很简单。”沃尔夫冈对于柏舟的疑惑是有问必答:“因为,我想让他下次再看到我时,直接就无视我。”

“为什么?”

一般的贵族,走在大街上,恨不得所有认识不认识碰到他的贵族平民,都能恭恭敬敬地向他闻声好,这,毕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很多贵族都乐得这一口,可从沃尔夫冈的话中,他似乎连弗兰克的面都不想再第二次见。

“解释起来依然很麻烦,我知道您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所以,您只要知道,在他没有真正领导起整个瑞士日耳曼人的时候,我是最好不要和他哪怕说上一句话。”

狗屁,现在终于明白了,感情不是我怕麻烦,而是你怕麻烦,连讲几句话都要省略若干字的。

当然,这只是柏舟的“恶意”猜测罢了,在柏舟看来,最靠谱的解释是沃尔夫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或者是没有资格知道他与弗兰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对,哪怕刚才三王子殿下的话,由于是为了要故意挤兑弗兰克,而可能说的不完全是真的,可弗兰克的表现也确确实实是之前并没有真正见过沃尔夫冈的样子,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之间肯定是没有什么直接的交集,这是他们二人的第一次碰面。

可,那又是为什么会出现现在的一幕?

柏舟越想,发觉自己头脑中的疑惑就越多,索性,干脆就不想它了,毕竟,这又不是关系到他们西秦人的事情,一边是神圣罗马帝国的日耳曼人,一边是瑞士东部的日耳曼人,人家俩一个种族的事情,自己一个外人,操什么闲心。

想到这里,柏舟换了一个话题,开口说道:“算了,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轮不到我去费脑子,下面,还是让我们讨论一些你能回答了的问题,当然,这些问题我很感兴趣,是绝对不会怕麻烦的,所以,希望您解释的越详细越好。”

“当然没有问题,请说。”沃尔夫冈回应道。

“这次您来,还带着五千兵士,原因、目的。”柏舟问的很干脆,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在这种问题上,和刚才那样一直兜圈子。而且,更关键的是,他和沃尔夫冈这种现在连柏舟自己都觉得十分头疼的关系,绕圈子只会把自己绕进去,到最后可能都不知道沃尔夫冈到底要在表达什么,或者说是暗示什么。

如果说沃尔夫冈这次来,还有很大的政治目的,那么,柏舟就得仔细考虑该如何和这位神圣罗马帝国的三王子进行后续合作。

当然,哪怕这位王子提出,这次他来援手的目的是为了让西秦人领他这个人情,希望在日后有所回报,柏舟也不会拒绝。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义务帮助自己,别人为了某种或大义、或自私的目的来施以援手是非常正常的,最起码,柏舟会觉得这样子做没有什么不妥。

因为,交情这个东西,会越用越薄的,只有等价交换,各取所需,才是维护双方友谊的不二法门。更遑论,柏舟和沃尔夫冈本身也就没有什么交情的存在。

现在,西秦方很需要这五千精兵的加入,这是不争的事实。勃艮第兵力比瑞士联军多出一倍,平均战斗力上也不弱联军,在这种情况下,沃尔夫冈带来的五千兵士,还是久经战阵的兵士,其意义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说,沃尔夫冈带来了柏舟无法拒绝的筹码,那么,柏舟自然是不会拒绝这份好意,哪怕这份好意里面再暗藏着什么东西。

第九十九章 我想见贞德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九章 我想见贞德

换句通俗些的话讲,即将被饿死的人,即便看见的是观音土,肯定也是会吃下的,哪怕明知道那玩意吃多了致命,但总好过活活饿死。

当然,西秦现在的局势还不至于到这种让柏舟去吃毒饵的地步,况且,柏舟也不相信沃尔夫冈真敢给他下这么一味猛药。

“原因,勃艮第人来攻打瑞士;目的,打跑勃艮第人。”沃尔夫冈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仿佛他即将面对的不是七万余勃艮第兵士,而是七万头待宰羔羊而已。

虽然这种神色能让普通人觉得信心满满,也能让同伴盟友觉得他是一个稳定的靠山,但问题是,柏舟问的不是这个!

显然,沃尔夫冈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时候的欧罗巴人肯定不知道什么是太极拳,但三王子殿下这招耍的确实漂亮,深得圆滑之精髓。

柏舟有自己的顾虑,或者说是有些话觉得没必要讲的太过明白,可这位三王子殿下却偏偏避实就虚,回答了一个也算是无懈可击的“原因”和“目的”。

因为勃艮第人进犯瑞士,所以我帮你们打跑他们!

原因、目的清清楚楚,但这话和白开水一样,一眼见底,既是最有用的东西,也是最无用的东西。

“您确定这就是您的最后答案?”柏舟好似随意一般问道,仿佛对沃尔夫冈刚才的回答并没有什么不满,只是单纯再例行询问一遍。

“怎么,您还有什么问题,还是您觉得,我还有其他目的?”

看来沃尔夫冈是打定注意并不把他来此的真实想法告诉柏舟了,总是以一种很平稳的口气,配上一副冷酷的模样,让别人哪怕想从他的神态语气中抓住些蛛丝马迹都很困难。

说到底,沃尔夫冈此行肯定不会只是为了帮助西秦抵抗勃艮第。柏舟明白,沃尔夫冈有其他原因,但柏舟不明白的是,其实现在把所有事情摊开来讲是最合适的时候,最起码,后面配合作战的时候,也不会再产生什么别扭的感觉,只需要把神圣罗马帝国的援军当做一场生意的筹码就可以了,可为什么沃尔夫冈就是不准备把实话说出来?

特别是之前还专门把弗兰克给“支”走了,不惜用上了可能导致内部冲突的办法。

难道说这位腓特烈一世的小儿子,真的就是一个政治智商为负,只凭个人喜好做事的任性王子?

柏舟第一个就不相信,或者说,这压根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从刚才的几次交谈和以往的交流中,不难发现沃尔夫冈还是有不小的本事的。退一步讲,哪怕事实确实如此,可是,一国王子,总会有些心腹手下,比如说弗兰克说过的那个前条顿骑士团的团长,也会甘愿跟随一个白痴么?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毕竟,一个骑士团,特别是又是神圣罗马帝国、甚至是整个欧罗巴都声名赫赫的条顿骑士团,即便是国王都不能太过强迫她的团长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没有,我相信您,那么,这样的话,我还有事,就不招待您了,对了,午饭时,会有人通知的,饭后,这次对付勃艮第人的军事方略,我们俩还需要讨论一下。”柏舟转头对芈川说道,“来,帮我安排好几位客人。”

柏舟现在没有功夫和这位富贵闲人玩什么太极推手,“猜谜”活动一向不是柏舟最擅长的,现在既然沃尔夫冈不愿意说,柏舟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非得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再者说,柏舟现在是真没有什么闲时间,约翰大公和他的部队就这几天就能临近贝尔福、巴塞尔,西秦需要立即规整一下武装,虽然这其中有大部分的事情是由尉上来经手,但这一次,尉夫亲率五千新募集的民兵增援巴塞尔,柏舟于情于理都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虽然知道不会对这些民兵抱有太大希望,但看看总归是心里有底些。更何况,尉夫心中所提到的玩意儿,也让柏舟十分好奇。

在柏舟心中,尉夫这次带来的,估计又得是一些蜂弩机。这种中远距离“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旦集群使用,所能发挥出的威力其实真的是很难想象的。当它只有六架时,在巴塞尔城下那次的发挥就已经很令人震惊了,六架由改造过的战车装载的蜂弩机,简直就是六架杀人机器,特别是在平原中,配合上马车的机动性和冲击力,那绝对是冷兵器时代的坦克加喀秋莎。

一旦这种战车和蜂弩机的数量不再只是个位数时,配合上特定的地形和战术,相信最起码再击溃约翰大公的上千部队不成问题。

如果这次,战车的数量超过了一百架,那柏舟就得考虑是不是不再依靠贝尔福和巴塞尔据守,而是直接把部队拉出贝尔福,攻进勃艮第腹地平原,打他个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当然,柏舟也知道,这只能是存在于想象之中,战车这玩意儿,必须是依靠整个西秦的实力才能把它的产量给提上来,但这种对作战环境要求挺高的战车部队,西秦还没有必要来这么干。

“喂,公爵大人?公爵大人!”沃尔夫冈的声音开始变大。

“嗯?什么事。”柏舟看去,沃尔夫冈居然没有听从他刚才的安排,先行回去休息,而是继续站在这里,望着柏舟。

柏舟也知道,这客人还没有走,自己就这样跑神了,是有些不礼貌,但他有些纳闷,这个沃尔夫冈,难道还有什么想说的么?而且还是非得现在说。

“我想见一下贞德。”沃尔夫冈神色依然没有什么波动,就好像他见一下贞德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

在旧社会和三年困难时期,穷人在青黄不接时或灾荒年间,常常靠吃观音土活命;这种土可充饥,但不能被人体消化吸收,吃了以后腹胀,难以大便,少量吃不致命;尽管不会饿肚子,但由于没有营养,人还是要死。

第一百章 挖墙脚的念头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章 挖墙脚的念头

见一下贞德?

这个沃尔夫冈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自己昨天才算是把贞德给救回来,本来这件事柏舟就没有给太多的人说,西秦这方面知道这件事的也没几个人,外面的人,柏舟估计也就只有弗兰克一个人知道。

这个沃尔夫冈从哪里得知的,柏舟并不清楚,不过无外乎就是从尉夫那里得到的情报。毕竟,在巴塞尔驻守的西秦人,得到消息是肯定不会隐瞒尉夫的,而尉夫这人虽然一向小心谨慎,但是这件事情,在他看来不是什么非要隐瞒的机密,所以让沃尔夫冈探听了去,也是很正常的。

或许,柏舟可以想象的出,尉夫在信中得知自己这么“胡闹”,在营中大发了一顿脾气,然后凑巧被沃尔夫冈听了去也不稀奇。

“为什么,好像您不认识她吧。”柏舟说道,据他所知,贞德自打她出生起这近二十年中,别说“出国”了,就连离开她的那个乡村家乡,也只是近两年的事情,而她离开家乡,只是为了打败英格兰人和勃艮第人,至于在这场战斗中保持相对中立的神圣罗马帝国的人,没有道理会和贞德有什么接触。

“我发现公爵大人的问题还真是非常多。难道我必须认识她才能见到她么?”沃尔夫冈整理整理自己的衣领,像他这种出身高贵的家伙,是非常注意自己的仪表的,哪怕只是一小会儿的时间,哪怕只是风大了些,略微吹乱了他的衣角。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贞德只是我的客人,我无权去决定她是不是要见您。如果您真要想见她,我可以让我的侍卫带您过去,但至于她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就不关我的事了。”柏舟把话撂在这里了,贞德不是他们西秦的犯人,也不是自己的战利品,对于她的决定,西秦现在是尊重的,不会说强迫她做什么,哪怕,只是见一个人。

“万分感谢。”沃尔夫冈仿佛对柏舟说出这种可以算是不负责任的话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什么叫“贞德只是我的客人”,这话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贞德并没有什么自由,和囚徒其实区别不大,西秦让她干什么,只要不触犯她的底线,她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要她见的人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三王子,身份和地位,甚至还有权力都非常显赫。

实际上,贞德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这种聪明不单单指她在军事上的成就(如果一味把贞德在军事上成就归功于上帝,肯定是扯淡,可如果只是把她的作用单纯说是提高法兰西部队的士气,似乎说服力也不够,因为,谁都知道,尽管在冷兵器作战的年代,士气一种至关重要属性,但它从来不是决定一场战斗胜负的唯一要素,要知道,当初英格兰和勃艮第联军,面对法兰西王室连战连捷,士气也差不到哪里去,这就证明,贞德是一个天生的指挥官,尽管可能她还不够优秀,但最起码合格是没问题的,毕竟,一支部队如果只靠高昂的士气,沸腾的热血来作战,往往会死的更快。),而是说的她在为人处事方面也非常聪明。

先不说在东逃瑞士的这一路上,她一直很配合柏舟的决定,从来没有提出什么让柏舟为难的方案,就说现在在巴塞尔,虽然西秦人把她当做客人一样对待,但她心里清楚,如果自己真是一个客人,那自己早就提出要重回法兰西的请求了,之所以现在她还安安稳稳的在巴塞尔城中休息,就是因为她清楚,如果西秦想让自己回到法兰西,即便自己不提,他们也会立即着手准备这件事情,而如果西秦把自己救出来,是为了其他目的,那自己如果提出这种请求,只会让双方的关系产生裂痕而已。

这种无必要的裂痕,任何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会避免产生它。

后世许多人说贞德的政治智商为负数,或许真的是这样,但柏舟暂时不敢贸然认同这句话,因为现在他所见到的贞德,并没有在政治方面表现出什么幼稚。历史上所发生的事情,尽管在这个时空也发生了,但怎么说呢,就如一个人被至交好友出卖一样,在出卖之前任何人都是很难想象的。

贞德和现在的法王——查理七世,是什么关系,可以说,没有贞德,查理七世现在说不得还是一个王子;没有贞德,查理七世不可能在兰斯大教堂接受加冕;没有贞德,百年战争再打上百年也不无可能。

而且显然,虽然贞德屡战屡胜,但是后勤补给,兵员补充这类事,查理七世也是一直出力的,可以说,查理七世在当初和贞德的关系,用生死之交来形容也并不为过,如果不是贞德出身实在贫寒,加之查理也早已娶亲,说不得法王就会提议迎娶贞德(当然,以贞德的个性而言,即便法王提出这个要求,她同意的可能性也不大)。

可以说,这两个人是典型的可以共患难,不能同享福。在国难当头时,是他们挽救了法兰西,可在外部危险消除后,却又因为一些其他事情产生了龃龉。到最后,处于弱者地位的贞德毫无意外的被出卖了。甚至现在的她,还以为自己的被俘只是一个意外,而法王在她被俘时肯定是在着手准备赎金。

熟知这段历史的柏舟现在还不想把事实告诉贞德,毕竟,柏舟也知道,自己就这么把实话告诉她似乎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况且,很可能贞德会以为自己只是在挑拨她与法王的关系,那何苦来哉?

或许如果能再次碰到吉尔斯,他会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贞德讲述清楚,而且,以他与贞德的关系,八成这个被出卖了的女人会听他的。所以,这个讲述者,柏舟是没必要充当的,最多旁敲侧击一下。

毕竟,如果说柏舟对贞德这位史诗将领一点想法也没有那是不现实的,这么牛X的人物,换成谁也想收到自己的手下,可问题是,在她彻底对法王死心之前,柏舟觉得墙角不是那么好挖的。

现在沃尔夫冈想去见贞德,柏舟没必要反对,但也没有必要“热情洋溢”的去表达同意。按柏舟的猜测,任何一个听闻过这位女子大名的贵族,都会想亲自见见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当然,英格兰人想让她死更过于想要见她。如果说是这位王子想让贞德加入他们神圣罗马帝国的阵营,因为柏舟记得似乎腓特烈(巴巴罗萨)对贞德也很有兴趣,那他不介意把这第一把锄头交给王子殿下来挥。

柏舟对着沃尔夫冈笑了笑,算是例行表示了善意,然后让芈川带他去见贞德。说起来,柏舟对沃尔夫冈到底为什么要亲自见贞德非常好奇,但他现在没有那么多功夫去八卦,大军压境,柏舟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所以在看到芈川和沃尔夫冈一行人走后,便朝着另一个方向——尉夫带领的五千新兵暂时驻扎在城外。

第一百零一章 瑞士兵源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一章 瑞士兵源

在瑞士这块多灾多难的土地上,并没有多少和平的时间,前瑞士大公刚解放了瑞士诸城邦还没有多少年,就被西秦族人给打了下去。

可以说,当地的民众比任何国家的平民都要勇武一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大自然的法则在哪里都适用。连年的战火,使得不少瑞士青壮都或多或少会一些战斗技巧,用来防身或者是年景不好时出来做佣兵之类的活计。即便是那些不会舞刀弄剑的,由于他们开始不得不转向山上,靠猎物维持生计,而不是单纯依靠农田中的作物,上山打猎,肯定要比老老实实地务农要更锻炼人。

但就算如此,也不能说瑞士的新募民兵就要比其他国家的民兵高上一头,毕竟,衡量一支部队的战斗力肯定不能单独对比其中个别兵士的战斗力,纪律,铁一般的纪律,比什么都重要。

而这又恰恰是新部队最缺乏的东西,不是能在短时间内靠培养或者训练来得到的。

这一批瑞士民兵,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足有五千人,生生把西秦族所储备的粮草、军械又消耗去了一截,尉上大约统计了一下,现在西秦一方共有部队不到一万五千人,剩余的粮草最少还够二十天之用,最多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如果不能把勃艮第人给击溃,那也就用不到其他人来打败西秦军了。自己一方的后勤供应就能把自己给击败。

二十天,够干什么?在这个随便赶一段路都需要十天半月的年代,二十天左右的时间,估计也只够西秦人和勃艮第人组织和发动一次会战。

即便勃艮第人很傻,不知道西秦一方后勤薄弱,以至于同样着急发动决战;即便勃艮第人很愚蠢,在他们掌握大优势的情况下,还会给予瑞士联军以战机,柏舟也没有把握一战定了乾坤。

单凭一场战斗,哪怕是会战级别的——联军一方,西秦一万五千人,日耳曼人两万人,沃尔夫冈五千人,共计四万人;勃艮第一方七万余人——柏舟也没有单纯到会以为自己一方可以打垮对手。

况且,勃艮第人不可能不知道西秦人的后勤状况,毕竟,阿尔贝托这个前侯爵在瑞士本地还是有一些号召力的,发动起来一部分瑞士人做勃艮第人的间谍,柏舟一点儿也不奇怪。当然,他们也不会知道的太详细,因为后勤从来都是一个国家民族战斗力的重要指标,属于军事机密,西秦这些知道自家情况的中高层指挥官,肯定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勃艮第人。

但,勃艮第间谍从西秦一方最近的行动中,比如说在瑞士民间购买粮草的举动,不难推测出其实西秦是粮草不足的,虽然到底缺乏到什么地步他们不知道,可柏舟清楚,如果他是勃艮第公爵,得知这么个消息后,做出的举措肯定是先按兵不动,同时观察探测西秦的真实情况,而绝对不会是贸然出击进攻。

同时,西秦想以四万兵士的数量击败对手七万余人的部队,还是在军队战斗力高不了勃艮第人多少的情况下,这得需要约翰公爵多“配合”才可以完成这场逆转?柏舟不是没有见过勃艮第约翰公爵是何许人也,很难想象,那个老头子能犯下一般人也犯不下的愚蠢错误。

现在柏舟不得不考虑,是不是开始启用一些非常规的做法,例如现在西秦采买瑞士本地人的粮食,都是自愿买卖,货钱两清,如果这场和勃艮第人的战斗打的时间久了,柏舟不排除采用强制征粮的办法,更甚至,直接让西秦全体族人放下刚建立起的城市雏形,重新做回一次游牧民族,和勃艮第人在瑞士这块地界上斗一斗。

这些都是没办法时的办法,副作用一个比一个严重,但现在的情况确实紧急,这些副作用尽管严重,但也没有到让西秦一方接受不了的地步。换个意思来讲,如果这样都抵挡不住勃艮第人的进攻,那谈什么副作用都是扯淡。

柏舟扪心自问自己是一个良善的家伙,但有些时候,坚持仁慈就是坚持伤己,他觉得自己还没有伟大到要割肉喂鹰的地步。

大约是一刻钟的脚程,柏舟和其余三四名暗机亲卫来到了乱哄哄的民兵营帐。在这里,面对大部分是刚刚身份发生了转变的瑞士人,期待他们懂点什么,无疑只能给自己心里添堵。幸好,柏舟也没有寄希望他们是一支敢打必胜,不畏流血牺牲的铁军,说白了,就是要他们在后方摇旗呐喊,顺便再打个顺风仗罢了。让他们敢打逆风仗?柏舟是一直在考虑这么个问题,不过目前来看,这方面还是没有头绪。

尉夫在得知柏舟来到后,立马出了营寨,在门口接迎。看着手下这群乌合之众,尉夫也难免有那么些无奈,毕竟,他是个常年带兵之人,分得清什么是孬兵。这项征兵的任务谁都知道艰难,但本来尉夫是有信心不光能征募够数额,而且还能在征募的期间内,同时开始训练这些新兵,让他们最起码知道什么叫军规,干什么有赏,做什么有罚。

但事实上,做起来,难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两种不同的文化,相互理解起对方的意思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是“少数民族”指挥“多数民族”,其实如果不是看在那远远高于平常的军饷的份上,很多平民,压根看都不会看这个由“异族人”建立招募的军队。

要是真说起来,这一次,尉夫也办了一件聪明事。本来由于粮食的限制,使他只能再招募五千人,远远不能和以前西秦的设想相比,所以,尉夫索性大幅度提高了军饷的价码,争取招募五千名身体素质最棒的瑞士平民,只要经过几场战斗的洗练,就能让他们蜕变成真正的精锐。

至于这远远高于平日的军饷,对于柏舟和西秦而言,只要能打败勃艮第人,那么西秦短时间内也不会再为金钱而发愁,而如果败给了勃艮第军队,那钱什么的就更没有什么意义,除非现在柏舟就打定注意,卷起西秦的家底,跑到其他国家,准备安安稳稳当一辈子富家翁。



Ps:感谢Lmxy书友在烟酒低潮时期给予的打赏。

第一百零二章 族类(上)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二章 族类(上)

用不出来的金币,从来只能算是一堆吃不了喝不了的金属罢了。

虽然都明白这句话,而且说起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但问题是,对于西秦而言,光有钱没有粮食,或者说是用钱换不来粮食,严重限制了西秦军的规模。

至于说安安稳稳做一辈子富家翁?也只能在心底想想而已。斩草除根的道理大家都明白,谁也不会放任敌对的一族之长在其他国度逍遥欢乐。更何况,同是一个血脉流传下来的族人,难道柏舟能放任自己的同胞在敌酋的铁蹄下呻吟,而自己在他方安逸地去醉卧美人?

显然这样做,柏舟首先就过不了自己这关,尽管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柏舟觉得自己的能力还没有大到可以担负起一个民族复兴的重任,但既然上天把自己的位置定在这里,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

你且千遍说命由天定,我却唯独信事在人为。

再者说,刘邦这二痞|子最后能定鼎天下,群雄逐鹿中还逼得那位高帅富二代自刎乌江(切记,是自刎,不是某影视作品中的剖腹),这就告诉自己,个人勇武、智慧还在其次,关键是要会用人。

人才难得,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无论在过去、现在,这句话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所以柏舟也很注重提拔培养真正有能力的将领、谋士。虽然到目前为止只有汪小宝一人达到了成为将军的条件,但来日方长,柏舟相信,西秦军中的将领,慢慢的,将不再会只有蒙、尉两姓之人。

当然,柏舟也希望能从欧罗巴本土之中选拔出真正有本事的人。

事实上,柏舟也是一直如此做的。比如征伐瑞士时,佣兵首领豪尔,柏舟已经准备提拔他成为自己麾下的子爵——诚然豪尔在那次征伐中,表现得并没有什么出彩的亮点,只能说中规中矩,无大功、亦无大错,猛一下看起来似乎不像是个人才,本身自带的那些“特长”、“称号”,也更适合作为一个雇佣兵首领而不是一员统兵作战的将领,但柏舟清楚一个事实,他现在不是在玩游戏,不可能手下个顶个都是名震八方、虎躯一抖就能让敌兵败降的牛人。就如刘备手下固然有关羽、张飞、马超这种万人敌,诸葛亮、庞统、徐庶这些妖人,却肯定也少不了周仓、刘封、廖化、孙乾、简雍这种较为二线的将军、谋士。

一个成功的军事集团,它的构成应该是一个金字塔型的,最上面的塔尖代表着这个集团的首领,只能有一个人,在西秦中,就是指柏舟;最下面的基座代表着所有平民、兵丁;而中间,至上而下有许多级别的将领。一座金字塔的稳定,并不是单纯只依靠几员猛将、哪怕是依靠很多个猛将、妖人就可以的。

而豪尔,虽然肯定做不了高级将领,毕竟他本身的实力确实也比不上蒙山、尉夫两人,但是次一层的,比如像蒙家兄弟这个位置,完全没有问题。

但柏舟怎么也没有料到豪尔自己给回绝了。

这件事柏舟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以现代人的思维认为,人各有志,或者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豪尔觉得自己不适合受到别人的挟制,想要凭借一个人的本事创出一片天空,所以带着自己的佣兵去往了法兰西,谋求机会。

但慢慢的,柏舟觉得不对味儿了。这毕竟不是在演什么肥皂剧,而是真正的生活,特别还是中世纪的生活。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完全不同于后世。像豪尔这种还算有本事的家伙,特别又是出身于一个贵族世家,“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惯有思想不比中土的文士们浅,对爵位官位的渴望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没有人不渴望得到别人的尊敬,所以很难想象豪尔会舍弃一个到手的荣华而继续去干那一份并没有什么前途的雇佣兵。

毕竟,谁也不是主角——哪怕做乞丐、做保镖、做刁民都能被富家千金相中。尽管有人干佣兵这一行,已经几乎可以说是出人头地,但那也只是几乎,而且仍然会需要出卖廉价的武力,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地位身份甚至不能和一个骑士相比,想想看,一个不能算是贵族的骑士,被一般人看见了,还会被恭恭敬敬喊一声骑士老爷,可一个哪怕能统辖几千佣兵的首领,也从来不会被人喊一声佣兵老爷。

更何况,这块大陆上有多少雇佣兵团体?能成功出人头地的又有几个?

一个正常人,没道理舍弃一份大好的前途而偏偏去拼搏一条前途未卜的路。除非,他认为这份前途并没有想象中的“好”,亦或者他有把握说另外那条路一定光明。

后面那一条路任谁也不敢打包票说一定光明,那么这样说来,豪尔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他认为柏舟给予他的前途,并不怎么有前途。

那又是什么让豪尔这么认为的?

如果说豪尔是在得知勃艮第要对西秦不利的前提下,决定离开西秦的,免受灾祸,那么这个理由也能解释的通。可事实是,他是在柏舟打下伯尔尼后,立马就请辞的,而那时,就连柏舟都还不知道约翰公爵会对瑞士有想法。

那么,就只可能有一个解释,豪尔觉得自己在西秦得不到重用,因为,他和西秦所有人的种族不同!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柏舟在豪尔这个位置上,那么他自己也会觉得在西秦肯定得不到重用,毕竟种族不同,最起码的忠心就成很大的问题,谁也不能保证一个人会忠于另外的一个民族。

所以在同等条件下,上位者肯定会任用他本民族的人而不是一个外族人,豪尔估计就是在顾忌这么个原因,所以,并不打算留在西秦,他是个聪明人,走也走得很干脆,甚至没有把真正的原因给说出来。

或者说,这是柏舟认为的真正原因。

……

PS:为什么这次上新书推荐又是在星期六通知?

看了几集西游记,又突然发现其中有很多政|治暗示,先不说那个人人皆知的凡是没有后台的妖精就被一棒子打死了,就说悟空原本的师傅是须菩提祖师,学的是道法,怎么在被关押了五百年后,就改信了佛教,叛变了师门,最后还成了斗战胜佛。这是不是在告诉我们一句话,人才难得,这次佛道之争,佛祖下手早了。

第一百零三章 族类(中)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三章 族类(中)

假设柏舟所料无错的话,那么这个问题就非常棘手了。

人才之事,虽然要是真较真起来,现在应该不是西秦、柏舟首先要考虑的问题。毕竟,外有敌患,勃艮第人大军压境,就这么几天的功夫,柏舟需要和联军其他首领统一战术,调整后勤补给等等,这些事情都繁杂且又重要。

可说到底,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有些事情,不能因为当下不重要而一味的推迟。现在关于西秦如何收取当地民心,进而提拔欧罗巴处的将领,也是重中之重。

别的不说,就是现在还在闲置的温克里德,和处于半闲置状态下的威廉*退尔,甚至还有那个在巴塞尔之役中被西秦俘虏的勃艮第人阿兰,在军事造诣方面都不是庸手,特别是那让蒙山都非常眼馋的三千瑞士亲卫兵,没有温克里德的投靠,想让这些原先十分忠心前瑞士大公的兵士转投西秦,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说起这三千亲卫,原本柏舟的安排是把他们的武器、衣甲收取后,就软禁起来,当然,这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软禁,而是给予他们相当的自由,只不过,不能离开伯尔尼城,同时每晚都要回到固定的地方入睡。

这些家伙毕竟是所有瑞士兵士中精锐的精锐,就算不考虑把他们释放后,可能造成的麻烦,就说这些兵士的战斗力,柏舟和蒙山他们也一直希望能招降这些人马,从而补充西秦的战斗力,所以刚开始也不舍得就那么把他们给放走。

可随着勃艮第人的大军压境,粮草成了一项令西秦头疼万分的事情。再也没有余力白白供给这三千亲卫粮食的西秦,在尉夫的授意下,下令释放了他们,让他们各自回家乡。

同时,尉夫也在伯尔尼开始支起了招募兵士的大旗,他的想法很有道理,既然无法整个接收过来这三千亲卫,那么尽可能的招募一部分也是不错的。

事实上,尉夫也做到了,在他新招募的五千兵士中,有大约两百人,就是原先的大公亲卫军。

可这个数量远远低于尉夫的预期——只有两百多人,还不到原先亲卫军的十分之一,这让尉夫都不得不感慨这支部队凝聚力。

当然,还有感慨他们的富裕。因为,这些亲卫大多都是有房屋、田地之类的固定产的,就算不当兵,哪怕回去雇人给他们耕田种地,大部分人都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而那两百多个兵士,是由于种种原因,让他们只能继续留下当兵,才能继续吃饱肚子。

忠诚,只是由于背叛的筹码不够。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如果一个人连肚子都无法吃饱的话,想让他对过去忠诚,显然是绝大部分人所无法做到的。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导致尉夫的这么个小手段,既可以说达到了目的,也可以说没有达到目的。

说完了那三千精锐亲卫,就得转过头来说温克里德和威廉*退尔了。这两位都可以算是瑞士的民族英雄,在瑞士、乃至整个欧罗巴,他们的事迹无不被吟游诗人们四处传唱,进而流芳千古,就连柏舟这个土生土长的的中土人,都知晓他们的大名。

可以说,当初瑞士老大公把他的亲卫军托付给温克里德,而温克里德随后又找到了在列支敦士登败给西秦的退尔,都是因为他们知道,这支骄傲的军队,除了大公本人,也只有这两个人,有资格、也有能力指挥的动他们,指挥的好他们。

尽管现实是残酷的,养军千日的三千亲卫,在与西秦的一战中,还没有动手,就被柏舟掐准了死脉,降了,但他们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而作为他们的最高首领,温克里德,至今仍“老老实实”地待在西秦给他安排的小屋子里,安分的不光令西秦人惊讶,也让少部分前瑞士贵族们失望。

但任谁也不会怀疑,如果西秦招降了温克里德和退尔,那么仅仅靠他们两个人在瑞士当地的声望,在整个亲卫军中的声望,这三千亲卫中最多有两三百死忠的兵士不投降于西秦,而不是现在只有两百多兵士投降。

前段时间,柏舟没少去找温克里德和退尔,退尔那边还好些,可能是由于在列支敦士登的那场战斗中,柏舟留给他的印象不错,所以没有给柏舟难堪,也表示,如果一些小事西秦处理不了,他可以以雇佣兵的身份,个人出面,提供合作。比如说上次去纽伦堡的那趟。

当然,也仅仅限于合作而已,如果想让他投效西秦,目前来说,那是没有可能的。

而到温克里德那里,人家压根就没有说话,柏舟来了理也不理,甚至连目光都没有移动过,让柏舟就算想开口都无话好说。

抛开由于之前的战斗而导致双方有矛盾、不对眼的因素,柏舟现在认为,这个民族原因,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因素。

在中世纪的欧罗巴,宗教首当其冲,是发动战争的第一个的借口。这个借口虽然后世这种提倡信仰自由的年代,让人感觉毫无逻辑,但在现今,却是一个最为神圣且不容侵犯的借口。

其次,就是民族之争,而由于民族不同所导致的战争,即便放在后世,也是许多地区爆发争端的因由(不过,最根本的因由还是利益)。

现如今的西秦,明面上也是信奉基督教,当然,这种做法就好像是玄德公的皇叔身份,是真是假尚在其次,关键的是有人信,有人证明。

腓特烈(巴巴罗萨)已经宣布任命柏舟为瑞士公爵,那也就意味着他,以及他代表的神圣罗马帝国,承认西秦族也是一个信奉上帝的民族,那么其他国家在现阶段也就没有理由以宗教的名义来对西秦动干戈,除非罗马那边,有什么异议。

而民族问题,就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了,特别是由于西秦的民族属性,和欧罗巴大部分原住民完全不同,仅仅从肤色上就能看的出来,更别说其他更为深入的,比如说生活习惯、文化特色等等。而这种民族分歧,也不单单是像日耳曼人与高卢人那样简单。

西秦和欧罗巴大陆上大大小小数百个民族相比,是彻彻底底的不同,而且这种不同,体现在方方面面,其实,这根本就是两种文化,两种思想。

第一百零四章 族类(下)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四章 族类(下)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就算西秦与其他民族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文化,很难交融,可柏舟也要致力于解决这件事情。毕竟,这关系到西秦族是否能真正站立在欧罗巴的众民族之中。

严格说起来,普通的西秦族人,对周围的“陌生人”并没有什么好感。虽然这是很正常的表现——任谁对和自己不同种的家伙,都不会有什么太好的脸色,就如同明朝时期,中土人对待外夷的态度,可尽管对于柏舟而言,知道这并不是件好事,毕竟,谁也不喜欢待在一个充满敌意和陌生感的环境中。

当然,柏舟也不希望西秦族人像后世某些人一般崇洋媚外,只是需要他们表现的足够友善,能让一如豪尔、温克里德感觉到,西秦是一个不同一般的民族。让他们知道,在西秦,能否得到重用的标准肯定不是民族与血脉,而是能力的高低。

如今的欧罗巴,烽烟四起,算不得平静——西南有葡萄牙、西班牙在和从非洲北上而来的摩尔人征战不休;西边法兰西和英格兰、勃艮第又是打打停停;中部神圣罗马帝国已然对着南边的意大利诸城邦亮出了锋利的爪牙;而东边,波兰、匈牙利结成的联盟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他们东边的俄罗斯,还有他们南边的拜占庭人。

在这块和中土差不多大的土地上,爆发着多处战争,足可以称得上乱世。所以在这么个乱世,将帅之才,更是最为重要的。

唯才是举。在这个不安静的时代,道德什么的已经不能做过多苛求了,只要是真正有才华的,都是柏舟所希望得到的,至于说忠诚问题,那就不是目前西秦和柏舟所能考虑的了,毕竟,西秦族目前还没有一个外族人在真正意义上加入,所以就更谈不上所谓的忠诚。

至于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柏舟并不认为古人说的就一定有道理,显然,这句话,这句流传日久的话,在柏舟看来,并不能成为阻挡他重用外族人才的理由。

要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被后世许多大民族主义者“称赞”的成语,最早,是春秋时代鲁国人对楚国人的评价,见于《左传》:“《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

大意是“史佚的《志》有这样的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国虽然土地广大,但和我们不是一个民族,难道肯接受我们吗?”

这样看来,那就不难理解,鲁国,今山东省南部,兼涉河南、江苏、安徽三省之一隅;楚国,起源于今河南省淅川东南,这么两个几乎就在一起的诸侯国,也只是在春秋时被认为是不同的民族而已,自秦汉,至后世,难道还有人说河南北部之人和河南南部之人是不同的民族?

中土是一个包容的国度,炎黄之族,也是一个包容的民族,纠结于族类,只能阻碍民族的发展。虽然在历史的长河中,炎黄之族,时有被外族入侵、屠|杀的历史,但任谁都不能否认,正是由于炎黄之族这种特性,虽然几经磨难,却依然能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中。

四大文明古国中,埃及、印度、巴比伦、中土,前三个在后世时,都得加上一个“古”字,因为无论是古埃及、古印度还是古巴比伦,他们原先创立了辉煌文明的民族和文化,已然湮灭在悠久的历史中了,至于现在那些在原地方创立国度的家伙,早已不是那些原本的民族,而文化传承,更是断了一代。

想让一个民族不断发展、进步,就必须得从外面吸收先进的养分,也只有这样,才既能保证民族的先进性,又能保证一个民族的根本不会丢失。

所以,从大方面来讲,这也是柏舟想要收取外族人才的一个重要原因。

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是以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

李斯的这篇《谏逐客书》,是自始皇后,每代西秦公子,所要研读的文章。

尽管,不可否认,外族之中有些不坏好心之人,可能会对本族产生一些不良的影响,毕竟,他们本身对西秦不会有太高的认同感,但因噎废食,却是最下乘的做法。

如果因民族之见,放弃了那么多人才,秦国也不可能是战国时代最后的赢家,同样,西秦也不可能长久的生存在这块土地上。

所以,柏舟现在需要让欧罗巴本地看到,西秦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让他们知道,只要有能力,哪怕你本身只是一个奴隶,在西秦也会得到不一样的待遇。

柏舟现在其实已经想到一个不错的办法,也就是一个突破口,那就是阿兰。

这个在巴塞尔之役中装死未果的小贵族,本身能力一般,严格说起来是属于那种可有可无的人,谈不上什么人才,但“千金买骨”的道理柏舟是明白的,知道虽然这个阿兰实力一般,但好在他家里并没有什么负担,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叛逃起来应该较为容易。至于说他本人对勃艮第的忠诚?还是那一句话,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

如果西秦可以重用阿兰,那他理所当然就成为了一个标志,一个代表西秦对待外族人态度的标志。

当然,至于说温克里德、退尔这些人,光有这点应该是不够的。毕竟,他俩和瑞士老大公的交情那不是一天两天的,而且他们本人的品格都是非常不错的,可以说,他们是真正忠贞的骑士。

对待他们,柏舟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正规”的招降办法对他们肯定是不适用的,什么封官许爵,绫罗娇女,在他们身上肯定是不适用的。况且,柏舟现在的地位其实和瑞士老大公一样,所以,他能给予两人的,老大公也能给予,柏舟现在着急也着急不来。

………………

PS:关于四大文明古国的见解,还有这三章的说法,只是一家之言,其实还有许多不同的学术意见,请勿喷。

第一百零五章 玩意儿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五章 玩意儿

柏舟和几个暗机亲卫进入了营寨里,在尉夫的陪同下,四处转了转,幸好柏舟本身对这些大部分是新募的兵士没有抱什么希望,所以现在也谈不上什么失望。

“辛苦先生了。”柏舟说道。

也确实是辛苦,招募新兵,锻炼新兵,本来就是一件虽不算难,却极为繁琐的事情,在现在的西秦中,也只有尉夫能把这两件事调理的妥妥当当,不用其他人操心。换成是蒙山,或许他在锤炼新兵方面更有心得,但论及照顾新兵的方方面面,衣食住宿,绝对会把他弄懵的。

“谈不上,哪有公子这几天辛苦?”尉夫这位年过四旬,在这个年代,已经可以算是老者的人,对于柏舟,从来都是敬畏少,责备多。

柏舟也听得出来,这是尉夫在抱怨自己,这几天,不顾自己的安全,“私自”离开巴塞尔。

“蒙山这个家伙还是不分轻重,怎么就能同意您离开!”尉夫现在的语气就像是个小孩子,哦,更准确的说,是在责怪一个小孩子时所会用到的语气。

柏舟尴尬的笑了笑,这话他可不好接,只得老老实实回答道:“是我太过任性了,再说,那个贞德对我们而言确实十分重要。”

尉夫听了这话,微微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公子您长大了,有些事情确实可以、也必须由您亲自决定。但是,在老夫看来,您还是没有长大,您不知道,现在您肩上的责任。”

看到柏舟的神情不自觉的变了变,尉夫明白这是柏舟不太服气的表现,又开口说道:“我知道,您会说,这样做是因为您知晓自己身上的重担,才会选择这么个冒险的做法,可您还是不明白,对于整个西秦族而言,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只要您不倒下,我们西秦一族才不会倒下。”

柏舟默然了,他不是第一次被尉夫这样说,但是这一次,的确给自己的感受与以往不同,毕竟,这一次营救贞德的危险性,确实非常之大。

他当时一心只想救回贞德,别的也没有想太多,可现在回想起来,虽然一路上可以说非常成功,一切也基本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可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当初出了一点纰漏,那后果,连柏舟自己也真的不敢想象。

“算了,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只要公子日后在做什么事的时候记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关乎到的,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安危就可以了。”尉夫摆了摆手,意思是这件事暂且记下,现在还不是讨论它的时候。

“先生教训的是。”柏舟躬身行了一礼。他对于尉夫,从来都是执弟子礼的。

“贞德的事情,就事论事而言,公子做的没错。虽然刚开始我也不相信一个女子会有这么大的作为,但在我询问过跟我一道来的日耳曼人之后,发现,救出她,是会给勃艮第人造成非常大的麻烦,不过,没有实际上的麻烦。”尉夫捻起胡子,娓娓道来。

不过尉夫的话,也让柏舟知道为什么沃尔夫冈会这么快就知晓贞德被西秦救出。敢情,是尉夫自己把这件事告诉给人家的。

救回贞德,说起来,虽然重要,可也算不得什么重要机密,自己在勃艮第军营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晚大家都会知道的,所以现在让沃尔夫冈知道了就知道了,本身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刚开始柏舟是担心是不是神圣罗马帝国在西秦内部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眼线,所以有些担心,毕竟,当自己的秘密总是在第一时间就呈现在别人案头前的滋味并不怎么愉快。现在,既然知道了沃尔夫冈的情报来源,柏舟心里也放了下来。

“不过不知道公子是想怎么用她?”没想到尉夫话锋一转,直接开始问起柏舟来。

本来柏舟听尉夫的语气,以为他已经胸有成竹,要一口气说完如何把贞德的价值利用最大化,没想到却反而问起了自己。

“说实话,当初我救回贞德的时候,是知道这样做会给勃艮第人造成大麻烦,所以就这么执行了。至于我们怎么利用,”柏舟苦笑了一下:“本来我是想把她送回法兰西,靠她在当地的影响力和对勃艮第人的仇恨,从侧面帮助我们,可现在看来,就剩这几天的时间,勃艮第的大军就要开来,而我们自己本身所储备的粮草又不多,估计我们很难等到她在背后给勃艮第人一击的时候。”

柏舟现在也真的是无奈,刚开始他是这么计划的,而且吉尔斯那边也是同意的,但事情发展到现在,发现自己当初想的有些简单了。

发兵,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一件大事情,前前后后需要准备许多事情,并不是只要一方主帅决定,就可以点起兵马、兵临城下的。所以说,即便现在柏舟把贞德送回去,法兰西那边能不能信守承诺尚在其次,关键问题是柏舟对他们能不能及时增援西秦表示了很大的怀疑。

说起来,这次“交易”,赚了,也赔了。说它赚了,是因为现在看来,西秦并没有花什么代价,就给勃艮第人弄了很大的麻烦;说它赔了,是因为自己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却在实际上并没有给西秦带来多大的帮助,甚至反而加深了约翰公爵征伐自己的决心。

“贞德这枚棋子,我们一定会用到,但看来,不是现在。”尉夫说的很清楚,也说的很直接,在他心目中,贞德,也确实只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我明白。”尽管说柏舟他开始所想的办法可能用不上,但是以贞德的名号,只要让她出现在对阵勃艮第的战场上,相信,也一定会对西秦人有帮助的。毕竟,在贝尔福那次,完全可以看出,贞德这个女人,在普通勃艮第人的心目中,还是有很高的地位的,因为不管怎么说,勃艮第人也确实和法兰西人是同宗同源。

“好了,我现在带公子去看些东西,我肯定,公子一定会对这些玩意儿感兴趣的。”尉夫神秘一笑,仿佛自信这些东西对西秦一定会有帮助。

“好。”其实柏舟这次专门过来,就是为了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如果单纯只是为了看这五千兵士,自有专人会安排停当,不需要柏舟跑这一趟。他这次来,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还需要让尉夫亲自押运,不光如此,还搞得如此神秘,甚至连在书信中都一点儿没有提及。

要知道,尉夫做事一向以谨慎著称,如果这个东西不是关键到一定程度,很难想象他会特地放下伯尔尼的事情,亲自过来。

毕竟,伯尔尼是西秦新占,民心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加之西秦留在那里的防卫力量绝对算不上多,况且,那里还安置着大批的西秦族人,有许多杂事都需要一个声望足够的人去处理。

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让尉夫放下之一切,来到巴塞尔?

第一百零六章 回回炮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六章 回回炮

尉夫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柏舟又重新向巴塞尔城中走去。

这让柏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明白,尉夫的这个举动是因为他已经把那些现在还蒙着一层神秘面纱的玩意儿送进了城中,可早知如此,柏舟又何必多跑这一趟?

尉夫看见柏舟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公子应该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老夫不可能一直把它们留在城外,还是由外族人看守,我不放心。在初来时,已经把它们送入城内,只是刚开始时看见公子在和那位王子殿下相谈甚欢,所以也就没再提及。”

柏舟明白,城外这五千外族兵士,还需要尉夫处理相关事宜,所以他不可能一直在城内等着,毕竟,连柏舟也不知道当时他会和沃尔夫冈“聊天”聊到什么时候。而且以尉夫的性格,肯定不会把他认为非常重要的事情,在一个陌生的外族人面前提起。

巴塞尔城内的一处广场上,四周已经被西秦兵士看守的严严实实,带队的是新晋将领汪小宝,在尉夫的吩咐下,把这处广场列为禁区,别说还在城中的其他同盟军,即便是西秦族的普通兵士,也不能随意进出。

柏舟和尉夫一路上聊了些关于伯尔尼的事情。毕竟天已严寒,各项建筑事宜都逐渐放缓,所以关于西秦族本身的,倒没有什么大事。简单的房屋帐篷尽管抵御不了冷风,但好在四周的林木极为丰富,只要族人勤劳些,应该不会出现因严寒而伤病的情况。至于说族人们的粮草,虽然比军队里的储备更充足些,但也只是仅仅够渡过这个冬天的,等过了这个冬天,粮食的问题,还需要柏舟等人去解决。

至于瑞士当地人,由于西秦族已把大部分的本地贵族给驱逐了,就算有人想挑事,也无人可以带头;加上统治手段还算柔和,又没有立即征收赋税,所以还算稳定。而那项“平均地权”的举措,被柏舟报以了很大的希望,可是由于人手问题,现在只解决了有西秦族人和菲奥拉驻扎的那几个城市及其周边,具体效果,因为时间尚短,尉夫还没有得到反馈,就更别说柏舟了。

“公子,尉先生。”汪小宝看到两人到来,立即上前行礼。

柏舟点头示意,尉夫也对着小宝笑了笑,能得到尉夫笑容的人可真不算多,除了柏舟,哪怕是尉上或者是蒙山,几乎都是被他“冷面”以对,也是,毕竟都明白,就这么个还显稚嫩的少年,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一员合格的将领,其中的艰难,就连柏舟自己都是无法理解的。

所以,他的付出,也值得尉夫这一笑。

“让我带您过去吧。”小宝挠了挠头皮,声音略显得一些扭捏:“我也很想知道那些个大家伙到底是什么。”

尉夫没有反对,柏舟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不过,柏舟也从小宝的嘴中听出来了,这个玩意儿怕是体积不小。

来到广场上,尉夫先是四周看去,因为广场是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周围如果有较为高大的建筑物,那么里面的人对于广场上的所发生的情况,一定是一览无遗。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带来的东西只能摆在较为空旷的地方,尉夫是无论如何不会把地点选在这里。

好在伯尔尼这个地方属于堡垒建筑,加之地域贫瘠,所以一般平民也没有太多余钱修建太过“宏伟”的民居,两三层高就到顶了,根本看不清广场上的情况。至于能望到这里的城墙和伯尔尼内堡,以及偶尔几处高楼,现在都是由西秦人负责驻守,倒不怕被外人看了去。

其实这倒不是尉夫故意藏私,把什么好东西藏着、掖着不让盟友瞧见。而是因为尉夫不能确定他们这些盟友所带领的盟军们,是不是各个都心怀坦荡。

西秦族人好说,光看面相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本族人,可欧罗巴上其他民族之人,并不好区分,万一让勃艮第人混进来,虽然可能破坏不了什么,也看不穿什么,但总归是件麻烦事。

谨慎,一向是尉夫做事的最大特点。

柏舟跟随小宝进入广场,便看见数十名西秦兵士,在几个人的指导下,扛着一些在柏舟看来无非是巨木机括之类的东西,仿佛在组装着什么。

因为他们只是刚开始干活,所以柏舟目之所见,都是一些零碎,并不能看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柏舟毕竟怎么说也是“见多识广”之辈,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在中世纪,还是战争方面,需要用到十余米长的巨木,还有大批机括之类东西的,除了大型投石机以外,难不成还能装建个变形金刚?

柏舟突然发现,那几个指挥其余人装配部件的“技术人员”,为首的那个赤足麻衣的老者,似乎很面熟的样子,细细想来,好像蜂弩机的制造者就是他老人家。

对,就是他,化成灰柏舟也认得。啊,不,这句话用到这里似乎不太合适,但肯定可以表达柏舟对他印象之深刻,准确说,是对蜂弩机印象之深刻。

这个在巴塞尔之役中给勃艮第人造成大麻烦的武器,其实真说起来,定位还蛮尴尬的。说弱吧,它的杀伤力绝对是战术级别的,只要有足够的规模,主导一场战斗的胜负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可说强吧,它的规模按现在的状况来说,柏舟是指望不上了,这个“老发明家”,似乎志向只是在于发明,而不是在于如何让一向发明的效用最大化,柏舟本来还指望这次尉夫来,能再带来十余架蜂弩机,可现在来看,老者在这段时间里,似乎又在捣鼓什么新东西,肯定没心思再放到蜂弩机上面了。

随他去吧,都这么一大把白胡子了,肯定也到了“耳顺”的年岁,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反正只要技术有了,原材料、人手跟得上,造多少都不是问题。这是柏舟的内心想法。

毕竟,这可不是一个讲究士农工商四阶层的地方,特别是柏舟更不是一个看不起所谓奇巧银技的人,所以,对于这种技术人员,柏舟还真的做不了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要求别闲着就成,至于说造出来的东西有用没用,自然有专人鉴别。谁叫柏舟上学时学的专业别说在中世纪,哪怕放在民国时期,也是屁用没有。

不过,因为有先例,所以柏舟对这位老者所造的东西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是,这个数量么,一直是柏舟心中不愿意去想的地方。

“这种投石机,先生带来了多少架。”

相比于防守而言,投石机这种东西更利用进攻,用以攻破城墙。毕竟,这玩意的准头谁也保证不了,哪怕上帝他老人家在不违反牛顿几大定律的情况之下,也毫无办法。而且,即便用来进攻,它也得上了规模才有用处,柏舟一眼扫去,似乎相比于堆放零件的地方而言,这个广场显得太过宽敞了些……直接说来,最多就是两架投石机的零件。

“只有一架。”

尉夫说出了一个让柏舟更揪心的数字。

“不过,它可不是一般的投石机,而是回回炮!”

……………

PS:是真的,现在好多騒年确实没见过猪跑,但吃过猪肉。

第一百零七章 火油“替代品”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七章 火油“替代品”

“回回炮?”柏舟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回回炮虽然名为“炮”,但其实是一种大型的投石机械,弹石重达一百五十公斤,以机发射,用力省而射程甚远。在蒙元初期,可谓是战功赫赫,它让一向不善于攻城拔寨的蒙古军队,在阵地战中,第一次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襄樊战役,蒙元军队围城五年,几乎寸功未进。毕竟,宋朝军队虽然不善野|战,但在城镇防守一端,却有十分多的经验和技术上的优势。直至回回炮的诞生,这种局面才彻底被打破。

元十年(1273)正月,蒙元以回回炮攻樊城,一举告捷。接着,元军移炮以向襄阳。元将根据对地势的细心观察,在襄阳城东南角安置巨炮。“机发,声震天地,所击无不摧陷,入地七尺。”结果,一炮就射中襄阳谯楼,“声如雷霆,震城中。城中汹汹,诸将多逾城降者。”宋将吕文焕自知不敌,遂纳城归顺元军。相持五年之久的襄樊战役,就这样在回回炮的一声怒吼中宣告结束。故而,回回炮也叫做襄阳炮。

接着,元军利用这种威力巨大的回回炮不断扩大战果,以炮先克潭州,继克静江,将战果扩大到湖南、广西。后来南宋王朝也曾令边郡仿造回回炮,但终因败势已定,未能挽回战局。

而现在柏舟之所以面露错愕的表情,因为他一是没有想到,尉夫这边居然真的会搞出来这么个大家伙,要知道,回回炮的技术源自西域,在投石机方面,连武器装备技术一向领先于蒙元的宋朝,也自愧不如,柏舟真没想到,西秦还的确是人才辈出,连这么个东西也能仿制得出来;二是柏舟认为,尉夫应该知道,一架回回炮,作用有限的紧,而且就这么个玩意儿,虽然厉害,但应该不至于让尉夫亲自跑来巴塞尔一趟。毕竟,回回炮又不是原子弹,一两颗就能结束一场战争。

特别是这种明显用于进攻端的大型投石机,现在要用来防守,效果一定会打些折扣,况且最要命的是,数量只有一架,这让柏舟情何以堪?明明知道西秦有这么几项先进的技术,却始终用不到战场上的滋味,实在不怎么舒服。

“没办法,我的那位老朋友,就这么个性格。”尉夫同样也知道,如果单论现在的军事作用而言,哪怕再造两架蜂弩机,肯定也比一架回回炮顶用。可他同样知道自己这位老伙计的性格,干什么事情就图个“新鲜”,一旦让他搞明白了一样物品,那么立马便会失了兴趣。就比如上次介绍给柏舟的蜂弩机,如果这次老伙计听他的话,老老实实多造几架,现在带来,说不定还能在公子心里多留些印象。可老伙计却偏偏认为应该再弄出一两样新东西,才能让公子记住他,所以,才有了现在这架回回炮的诞生。

“算了,有总比没有强,再者说,虽然我们是防守方,但也并不意味着我们只能一味的防守。”柏舟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大方面上来讲,我们是处于战略防守的位置,可在局部战役中,我们也可以以攻代守,作为进攻方而出现。”

尉夫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开口说:“确实如此,总是防守,估计就连蒙山也不会同意的。”

说完,似乎想到了以前什么有趣的事情,尉夫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柏舟盯着渐渐组装成型的回回炮,心中不由有些失望。原本以为,能让尉夫放下伯尔尼城内的一切事务,专门赶至巴塞尔,肯定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加上尉夫在前面的信中提到,是为了护送某样东西,且又有蜂弩机作为“铺垫”,所以柏舟对这次尉夫所能携带来的东西充满了期待。

没想到,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可对西秦的作用,着实有限的紧。

一架回回炮,哪怕它一次能发射一百五十公斤重的石块,射程近四百米,可是,它那糟糕的准头和迟缓的射速,让柏舟哪怕是想把它作为一件“关键”武器都困难,更别说常规武器了。

想到这里,柏舟就准备离开了。现在他手头上的事情还真不少——弗兰克那边和沃尔夫冈闹出了这么件不愉快的事情,柏舟希望不要影响到中午的三方会面;沃尔夫冈要去见贞德,至于见到没见到、或者说了些什么,虽然柏舟并不关心,但如果一点儿都不闻不问,似乎也不太合适,特别是看沃尔夫冈的样子,又没有避讳西秦人。

“公子,您这就准备走了么?还有东西没有看呢。”尉夫见柏舟有想走的意思,立马出声阻拦道。

“先不看了吧,等会儿还要和瑞士日耳曼人、神圣罗马帝国的人商谈一些战术战略,时间有限。”

说实话,柏舟对回回炮十分感兴趣,也知道它的威力确实是实打实经过实战检验的。虽然柏舟不知道族人们这架仿制的回回炮和原版的相比,到底谁的威力更大些。但是,那个赤足麻衣的老者,已经用他的蜂弩机告诉自己了,他所鼓捣出来的东西,不会是劣质品。

问题是,光一架回回炮,除非它的精准度能做到四百米射程内,误差不超过一米,能让柏舟作为“狙击”之用,要不然,柏舟对它实在是不抱有什么希望。

“哦,那算了。”在柏舟扭头准备离去的时候,尉夫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般说道:“听犬子说,巴塞尔之役,如果我们有足够多的火油,那么,可能最后的结果会更好些。我们西秦,本就人丁不旺,所以每个族人都是财富。这次,我专门带了些类似火油之类的东西,难道公子不想看一看么?”

……………

PS:感谢我是大老爷的打赏;又上分类强推了,挠挠头,烟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近一直被骂关于本书到底定位于历史还是游戏的问题,烟酒淡疼,士气不可避免的收到了打击。

第一百零八章 火药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八章 火药

“火油的替代品?有点意思。”柏舟说道。

该不会是尉夫他们找到了石油了吧,柏舟这样猜测道。当然,如果真是这样,也足以令人兴奋,也足以让尉夫亲自前来,护送这一趟。

虽然这个年头石油还不能称得上是什么国家血脉,这种资源更不足以引发一场战争,在内燃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发明的年代,石油,主要是指它的提炼物,只能算是一种不错的商品,或者是一种比较普通的战略资源。

如果现在西秦有足够多的石油的话,无疑能在防守端给勃艮第人造成很大的杀伤,一些战术计划,也给了柏舟更多的选择余地。

不过令柏舟很惊奇的是,在他所知道的知识中,瑞士、及其周边的国度并没有什么出名的产油基地,而且现在西秦的商贸活动并没有开展起来,尉夫是从哪里搞到石油的?

当然,话说回来,后世那种出名的产油基地,无一不是超大型油田,现在就算给了西秦,也几乎没大用处。反而是那种易开采的小型油田,名声放在后世肯定是除了本地人以外没人知晓的那种小型油田,可对于现在的西秦而言,却是正正好。

柏舟对尉夫能认识到石油的价值一点儿也不奇怪,毕竟,最早钻油的是中土人,最早的油井是四世纪或者更早出现的,中土人使用固定在竹竿一端的钻头钻井,其深度可达约一千米,他们焚烧石油来蒸发盐卤制食盐。十世纪时他们使用竹竿做的管道来连接油井和盐井。

古代波斯的石板纪录似乎说明波斯上层社会使用石油作为药物和照明。最早提出“石油”一词的是公元977年中国北宋编著的《太平广记》。正式命名为石油是根据中国北宋杰出的科学家沈括(1031一1095)在所著《梦溪笔谈》中根据这种油“生于水际砂石,与泉水相杂,惘惘而出”而命名的。在石油一词出现之前,国外称石油为“魔鬼的汗珠”、“发光的水”等,中土称“石脂水”、“猛火油”、“石漆”等。

“在哪?先生,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拿出来吧。”柏舟四周望去,发现似乎四周并没有什么可以盛装液体的器物,难不成,尉老夫子还把石油藏了起来?

“公子,莫要心急,我这就把样品拿出来。”尉夫说着,便伸手向怀中掏去。

尉夫这个动作让柏舟吃惊不小,因为很明显,液体之类的东西,是不会放入怀中的,也就是说,柏舟所猜想的石油只是一念之想。可问题是,到底是什么物件,会成为火油的替代品呢?

猛然间,柏舟想到了一样东西,似乎,自己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啊。

尉夫掏出的,是一块一尺见方的布包,伸展开来,里面装着一些黑乎乎粉末状的东西。

果然,是火药啊!

尉夫说的也没错,这玩意在城墙上防守时,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代替火油,而且以火药的威力来讲,可比同分量的火油要生猛的多。

柏舟一开始是万万没有想到尉夫居然会给西秦带来这么个东西,这有点儿太出乎自己的预料了。

这倒不是柏舟疏漏,忘了这么一件“物美价廉”的大杀器。而是可能由于大背景的问题,让柏舟一直认为自己很“单纯”的生活在冷兵器的时代,跟火药、枪械什么的热武器应该沾不上边。并且,因现在在为欧罗巴大陆上,火枪、火炮之类的东西还没有被发明出来,甚至似乎连火药还没有传入,导致柏舟一直也没往这方面去考虑。

再者说,经常玩游戏的柏舟也知道,即便是发明出来了这些热武器,在初期,它们能发挥出的作用,其实并不比弓箭、投石机强多少,所以柏舟也就没有多费心思。

现在想来,即便是柏舟有心,确实也无力。说到底,柏舟的化学奇差无比,除了大概知道黑色火药的配比是什么一硝二磺三木炭之外,便所知甚少了。当然,还有在近代历史上有赫赫威名的苦味酸、无烟火药之类的,可关键是柏舟只知道一个名字,至于它们的具体做法,理所当然的是两眼一抹黑。

现在想来,中土的火药武器,自唐代以来便开始出现,宋、明两代也一直在不断发展。可能是由于火药本身的问题,以及机械工艺方面的缺陷,导致热武器在中土其实一直是一种很尴尬的存在,仿佛就是年三十的凉菜,有它没它,该亡的国照样是个亡。

可是柏舟知道,热武器一定是时代发展的潮流,虽然现在似乎西秦还指望不上他,或者说,百年之内谁都不能把它作为决定胜负的力量,但是,第一,发展热武器是必要的,比如说是火炮,可能柏舟目前而言用不到、也用不上它,但只要西秦族想在欧罗巴大陆上安安稳稳的生活下来,绝对的武力保障是必不可少的,而在未来,枪、炮就是保障;第二,哪怕是火枪、火炮还没有造出来,但就说是普通的火药,使用起来也绝对是这个时代独一无二的杀器。虽然具体用法柏舟也不太清楚,但怎么也知道,要用一种密闭的容器盛装火药,才能起到爆破的效果。像现在尉夫这样子,纯粹是摆个样品,真正的实战中,断然不会用普通布匹去包裹,毕竟,炸药包也不是这种包法儿。

就目前柏舟所知道的情况而言,欧罗巴本地人,肯定并没有热武器部队,也没有火药的概念(毕竟,如果柏舟看到当地的军队有人使用火器,那柏舟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西秦有没有更先进的武器,毕竟,再怎么说,西秦代表着中土,也是火药的祖宗,虽然在后世,中土武器与西方差距颇大,但在这个年代,最先进的科技还是掌握在中土人的手中)。换句话说,火药似乎现在还并没有传入当地

其实早在八、九世纪时,和医药、炼丹术的知识一起,硝也由中国传到阿拉伯。当时的阿拉伯人称它为“中国雪”,而波斯人称它为“中国盐”。他们仅知道用硝来治病、冶金和做玻璃。十三世纪火药是由商人经印度传入阿拉伯国家的,希腊人通过翻译阿拉伯人的书籍才知道火药。火药武器是通过战争传到阿拉伯国家。

至于现在阿拉伯人有没有火药武器柏舟并不清楚,也不需要关心,而欧罗巴本地各个国家,肯定是还没有得到这种技术,或者说,即便得到了这种技术,也还没来得及转换为战斗力。

那么,这样来看,火药,是西秦送给勃艮第人一份很好的见面大礼。让其他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招惹不得的。

……………

Ps:祝愿大家明天节日快乐。另:其实贞德一种有名的战法就是火炮集中使用,也就是说,在正史中,贞德这一年代的将军,都是知道火炮的。但在本文的设定中,现在火药算是刚刚传入欧洲。

第一百零九章 火药器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九章 火药器

好一会儿,柏舟才从自己的思绪当中醒来。这主要也是因为尉夫给他带来的这个物件太震撼了些。原本,在柏舟心中,哪怕只是带来些石油,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想到,尉夫这么厉害,直接就把火药给捎带来了。

可以预见,今后,无论哪个国家,再与西秦人发生战争,就必须先要承受火药的怒吼!

当然,单纯是火药,从根本上来讲,改变不了西秦人目前的作战方式,也就是说,现在,西秦还需要用冷兵器与敌人做征战。但,在一些较为特殊的场合,光是火药,就够所有西秦族的敌人喝一壶的了,不过这个前提是西秦人拥有足够多的火药。

柏舟似乎明白为什么尉夫知道单独一架回回炮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却还是坚持带着它来到巴塞尔,想来是要利用它的射程,加上火药的爆炸力,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毕竟,就算回回炮的准头不行,但是只要火药的爆炸半径足够,所能产生的杀伤效果,特别是针对敌军将领的杀伤,也将会是比较可观的。

“火药带来了多少。”柏舟把心中的一丝激动,暂时压在了心底,因为,他有些担心尉夫会给他来一句“就这么多”。那样的话,柏舟捧着尉夫递来的布包,也只有欲哭无泪的份了。

“不少,但也不多,有一千斤左右。”尉夫给了柏舟一个听起来尚能接受的数字。可谁都明白,一千斤,也就是七八个男子的体重之和,对于一场战争来说,这是一个少到不能再少的数字。

换一个更为直观的表述,回回炮所载的最大弹重为一百五十公斤,也就是三百斤,一千斤的火药,还不够回回炮满载四次发射的分量。可以这么说,四次发射,对于一场战争,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除非,次次都能打瘫敌人的指挥中枢。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玩意儿,有总比没有强。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它的“影音”效果,可比那几架蜂弩机更为震撼人心,如果利用好了,用来打击敌方士气,是再好不过了。

“对了,威力怎么样。”柏舟询问道。这也是柏舟另一个关心的话题。毕竟,如果是一千斤**,那柏舟相信绝对能把勃艮第人炸得鬼哭狼嚎的,可现在西秦手里的是一千斤黑火药,而且,看情况,还是最原始的那种黑火药,柏舟对它的威力,并不十分看好——如果当初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遭,那么也得好好研习一下,苦味酸和无烟火药是怎么制作的。

“这个……”尉夫说话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找寻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它们的威力,可想到最后,发现似乎什么语言都不太好形容,索性开口说道:“公子还是亲自看看吧,我叫人负责给您演示。”

说完,便带着柏舟来到了广场的另一边,周围的兵士显然知道柏舟是来干什么的,各司其职,带出了一条路。

这些人是尉夫自伯尔尼带来的,也就是说,他们知道这次他们所携带的火药的用法,也知道如何来演示它的威力,在得到尉夫示意后,他们便开始按部就班的准备着。

柏舟向四周望去,除了这些兵士外,也只有汪小宝和几个暗机亲卫还一路跟随着自己和尉夫,不过很明显,他们对即将而来的火药“试验”,有充足的准备,脸上的神色,既显得有些许谨慎,也显得十分放松自然。

毕竟,他们都不是什么孤陋寡闻之人,久经行伍的他们自然是知道这个世上有许多种以火药为引的武器,他们中虽然不曾有人使用过火药武器,但总还是见识过的,所以,对于这些从伯尔尼赶来的士兵所准备的东西,并不感到奇怪。

柏舟看到,这些兵士们倒也没有太多准备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箱子中取出一个瓶罐样的东西,上面露出一团白色的带状物。

该不会是手榴弹吧,这是柏舟看见这玩意儿的第一反应,毕竟,这个形象也太像了点。

“这个名唤震天雷,里面大约是半斤重的火药,点燃引信后,立即掷出,爆炸产生的威力足以让炸点周围一米之内,没有活物。”尉夫这样介绍道,“由于时间仓促,我们也没弄出来太多的火药器,这震天雷是唯一的一种。”

震天雷?一米?柏舟先不管这个听起来非常唬人的名头,而是专门留意了“一米”这个数字。

“轰!”一声巨响,当然谈不上什么天地晃动,震天雷的首场“演出”还算中规中矩,当然,这种中规中矩说的是在热武器中的表现,如果放在冷兵器中作比较,呃,完全没有可比性。

虽然离得有百多米的距离,但是柏舟还是感觉到有些许渣滓飞溅到自己的脸上,气浪也是阵阵而来。而且刚才一瞬间那爆发性的火光,还有现在久久散不去的浓烟,似乎在告诉大家,它的威力还不赖。

虽然比起它的声势,一米的杀伤半径似乎可怜了些,但柏舟清楚,一米的有效杀伤半径在这个时代确实也算是不错的数据,尽管无法和后世种种型号的手雷相比,可在这个时代,这已经可以算是一件不小的杀器了。话说回来,先不提明显是陶质的瓶罐,在西秦似乎已经不剩下太多了(毕竟一路的迁徙,这种易碎的东西自然不好保存),目前可没有太多用来给军队使用,更重要的是,一个这玩意就需要半斤左右的火药,那也就是说,如果西秦把火药全部拿来做所谓的震天雷,也不过能做出来两千枚罢了。

看来,用它来吓人的作用要明显好过用它们来杀人。柏舟撇了撇嘴,无奈地想到。

一个中年男子,用单手抛掷这么一个重约一斤的物件,本就抛射不了多远;况且,由于震天雷的做工其实是非常粗糙的,抛掷手根本不敢猛然用力,生怕它在还没有被抛出的时候就给爆了,所以,一般也就是二三十米的距离,当然,如果是从城头上往城下抛掷,距离肯定会再远些,但也远的有限。

对于这种距离,柏舟知道,以现阶段西秦的工艺而言,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要知道,热武器即便放在后世,擦枪走火,伤到自己的事件还是屡见不鲜,更何况是中世纪,各项工艺水平都完全达不到要求。

就当是中距离杀伤性武器吧,柏舟这样想到,二三十米的距离,对于没有“握柄”、不方便投掷,本身质地也不坚强的“震天雷”来说,不需要再要求什么了。

据尉夫所说,他们这次成品震天雷只带了一百余枚,还带了七八百个空罐子,因为,他们不知道柏舟到底打算怎么使用这批火药,所以,并不敢把所有的空罐子都做成震天雷。毕竟,万一西秦军需要用到现成的火药,总不能再一个个罐子去打碎吧。

柏舟看见炸点周围的烟雾慢慢散去,便向那里慢慢踱去。尽管,柏舟不是一个武器发烧友,也不是什么军事宅,但对于这次爆炸,他还是有相当大的兴趣的,因为再怎么说,这个玩意儿,日后说不得就是西秦族的一样杀手锏,现在自然要对它多做了解。

……………

Ps:感谢晋公子的四次打赏。另:今天众书友该高兴的高兴去,该悲催的悲催去。再另:讨个票和收藏

第一百一十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章

“王,瑞士那边有新的消息。”一个侍者打扮的家伙,对着腓特烈说道。

在并不算明亮的屋子里,似乎点上蜡烛才能区分开视线,尽管,现在还是正午,可太阳,照不到这个角落。

“唔,是贞德的事情么。”腓特烈放下了羽毛笔,双手交叉着托于下巴,看起来,对瑞士的事情非常上心。不过,听他说话的意思,好像他的信息渠道,不只是面前的这位侍者。

这位侍者也听得出来,王已经知道关于贞德的事情,当下也就不在这方面多浪费口舌了,因为他明白,王的时间观念一向是很强的,不喜欢有人无缘无故浪费他的时间。

“还有一件事情,三王子殿下带着他的私军,现在也到了瑞士,而且,按时间来推算,应该已经到了巴塞尔。”阴影里,看不清这位侍者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想些什么。

“巴塞尔?那就是说,他已经到了最前线了。看来,我的这个小儿子,还是很能干的么。”腓特烈笑了笑,随即,又把笔拿了起来,准备写些什么。

这位侍者肯定没有想到腓特烈居然会是这种平淡的反应。毕竟,现在神圣罗马帝国举国上下,为了征伐意大利诸城邦,都在秘密运转着(当然,这种秘密只是针对一般平民还有意大利人而已),所有的武装力量都在为这一件事服务,可现在,三王子私自离开,还带着一支规模并不算小的部队,怎么想,腓特烈大人也不应该用这么平淡的语气。

“可是,我的王,王子殿下这么做,会不会……”这位侍者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沃尔夫冈的这种做法是不对的,最起码,是违背王本身意志的。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是,其中蕴含的意思,大家都是聪明人,用不着说的太过明白。

腓特烈这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抬起头,注视着这位侍者,足足盯了一分钟的时间。而这位侍者,虽然明知道自己是在阴暗的角落,腓特烈甚至根本看不清自己的面容,但心底,不由泛起一阵寒气,似乎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三王子殿下的做法有点不太合适。”虽然解释,会让事情越描越黑,但这位侍者还是不由自主的解释起来,尽管,他的解释让他自己听来都很苍白无力。

“我腓特烈的儿子不需要你来管教。”腓特烈并没有提高音量,可在侍者听来,却无疑是一阵耳鸣般的训斥:“还有,离那个废物远一点,告诉你,就算他是废物,但也是我腓特烈的儿子,不需要你去多说什么。以他的能力,能安安稳稳过完这一辈子就不错了,你这样教他,只会让他没有好下场。”

说着说着,腓特烈的语气渐渐严厉。

“王……”这位侍者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而下。

“他没有他的哥哥那么精于政务,没有他的弟弟那么善于用兵,老老实实地活着,才是他唯一的选择。”腓特烈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你走吧,同样的话,我不重复第二遍,如果让我再发现你们之间有联系,我会让你立刻消失的,哪怕,曾经的你帮助过我。”

腓特烈是踩着神圣罗马帝国无数贵族的尸体上位的,而对他曾经有帮助的,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两人以前是什么关系。

“谢谢,我的王。”这位侍者赶紧走了出去,毕竟,他知道,现在的腓特烈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依自己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不能承受王的怒火的。

看着他走了出去,腓特烈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自己的第二个儿子啊,既不能很好的处理政务,又根本不会带兵打仗,在自己看来,这样也好,毕竟,能坐上王位的,只要一个人就可以了。可关键问题是,自己的这个儿子又不是什么安于现状的主儿,现在居然连自己的近臣都拉拢到他一方的阵营里面去了。

算了,现在不是考虑他们事情的时候,意大利这一仗,必须要打,不给其他贵族一个目标,天天无所事事的他们,一定会给自己找来麻烦的。而且,他们的武力,已经有威胁到自己的苗头了,不趁机削弱他们,米勒不一定能坐稳这个位置。

至于沃尔夫冈,这个小家伙,肯定是觉得和孱弱的意大利人打,没什么意思,才会去瑞士找一些“有难度”的挑战。

腓特烈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让他去争夺王位,估计他自己首先就不会同意。在他心中,唯一的目标就是找一个合适对手,能和对手一较高下。

在沃尔夫冈的心目中,带几千兵马,就能一统半个瑞士的柏舟,无疑是他最佳的对手,可现实是柏舟和西秦,是他们一方的人马,哪怕沃尔夫冈再不知轻重,也不会去帮助勃艮第人。但退而求其次,和一个靠谱的同伴并肩战斗,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母亲,听说贞德已经被人给解救出来了。”法王查理七世,对着面前的一个老妪,说道。神色当中,既带着一丝兴奋,却也带着一丝遗憾。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把她给救了?”老妪的目光从窗外转到法王的脸上,她的神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是让西秦人给救了。”法王规规矩矩坐到了老妪的身边,接着说道:“据说这个西秦族是从遥远的东方,听从上帝的召唤,才来到我们这儿的。现在他们盘踞在瑞士,而他们的族长被腓特烈册封为瑞士公爵。”

“听从上帝的召唤?呵呵。”这个老妪仿佛听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那么,是不是他们去营救贞德,也是因为听从了上帝的安排。嗯,这倒很符合贞德的身份,呵呵,难道他们从遥远的东方迁移而来,就是为了拯救贞德么。”

法王一脸的尴尬,似乎不太好向这个老妪解释什么。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西秦人那边提出什么条件了么。”

“暂时还没有。”法王如实回答。

“那么,我们派人去联系他们,只要贞德死了,我们这边一切条件都好商量。”老妪神色依然平淡,仿佛自己在说的是一件家常事,而不是关乎一个人的生死。

可法王听来神色一变:“这不太好吧,怎么说……”

“查理,你现在是一个国王,而不再是一个王子,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现在,我只要你记住,贞德死了,才是对你最好的一件事情,也是对我们法兰西最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博垂科特和迪努瓦带来的消息是,西秦人并不想让贞德死去,他们是想让我们攻击勃艮第。”

“你不是说西秦人那边没有提条件么。”老妪面色一寒,她不想听到西秦人是想以活着的贞德来给他们提条件。

“是没有,这是迪努瓦他们几个人从最近勃艮第和西秦的军事行动上分析得来的。”法王并没有说实话,因为这是吉尔斯带来的消息。法王不想把所有的话都原封不动地告诉这位老妪。

“我不管其他什么,这个世上有很多东西都是可以谈的,只要我们双方都有足够的筹码。所以,你尽快派人联络西秦。”老妪下达了死命令,“对了,我知道迪努瓦他们,你不要受到他们的蛊惑,贞德只有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感情这种东西,对你的王位没有帮助。”

“是。”说到这里,查理七世,也只得同意。

第一百一十一章 联席会议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一章 联席会议

本来西秦人安排中午时分,弗兰克、沃尔夫冈还有柏舟,甚至再加上贞德,一道聚在一起,联络一下“感情”,可上午时发生的事情,导致弗兰克似乎对和沃尔夫冈同桌吃饭再无兴趣,而沃尔夫冈看样子还在和贞德相谈甚欢,没功夫和其他人吃大桌饭,柏舟也就乐得清闲,在检查完火药储备后,和西秦众位将领一道,该吃饭的吃饭,该商议事情的商议事情,直至午后,瑞士日耳曼人的另一个统军将领——费恩,孤身一人骑马来到了巴塞尔。

由于弗兰克带来的这一万部队,他一个人无法完全做主,所以在费恩来到之前,这个联席军事会议,是无法开成的,或者说,是开了也做不得数,毕竟,费恩的谨慎才是瑞士各个中小贵族所希望的品格,他们不要求有什么大功,只希冀没有大错。

西秦安排的会客厅内,西秦一方有柏舟、尉夫、蒙山三人,日耳曼一方是弗兰克和费恩两人;沃尔夫冈虽然不代表神圣罗马帝国,但他所带来的五千兵士,让他也有资格坐在这里;至于贞德,只能算列席旁听,没有发言权和决议权,但是名声在外的她,如果说了些什么,也足够引起别人的重视,最起码,沃尔夫冈和柏舟会很重视。

由于这次对勃艮第人的战斗,名义上是以西秦人为主,再加上这次会议的地点巴塞尔就是西秦人的地盘,所以柏舟理所当然的坐上了主座,负责主持这次会议。

不过,随后发生的事情确实出乎了柏舟的意料。柏舟自问自己不是一个只懂得耍嘴皮子而不干实事的人,可这场足足开了两个时辰的会议,到最后,柏舟竟然发现三方一点共识都没有达成。

无论是沃尔夫冈、弗兰克、甚至还是费恩,柏舟都有所了解,知道他们并不是些“热爱”扯皮的贵族,可事实上,这第一场联席会议,可以说是彻彻底底以失败而告终,柏舟希望能达成一致的东西,几乎都没有通过。

首先是关于军粮的问题,弗兰克和费恩那边还算富裕,足足带了够两万规模的部队,两个月所需的补给,而西秦这边只有不到一个月的补给,凑合凑合,还不着急。但沃尔夫冈那边只是携带了很少的粮食,只够几天使用,其余粮食希望西秦或者是弗兰克那边可以提供。

按照道理来说,沃尔夫冈提出的这个要求是既合情又合理的。毕竟,他这可完全可以算是“无偿”帮助西秦人,仅仅只是象征性地收取了一点儿佣兵费用而已,没有道理再自带粮草,更何况,哪怕他的部队真的只是作为佣兵出现,以现在佣兵们的规矩而言,也是由雇主提供粮草,或者折合成钱币。

可问题是,西秦这边的粮草本来就不够手,根本不可能再分给沃尔夫冈一些,而弗兰克那边就更麻烦了。先不说他们这部分粮食也仅仅只能说是“还算富裕”,毕竟,战争真要进入僵持阶段,两个月的粮草也不会够用。就说这部分粮草,也不是单单就能由弗兰克和费恩两个人做主的,更何况,现在人家瑞士日耳曼人只能算是西秦人的盟军,也是无偿来帮助西秦的,柏舟自己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拿走一家盟军的粮草来供给另一家。

这个议题就这么不了了之,只能暂时先由西秦一方供给沃尔夫冈这五千人的吃喝,至于以后,那就得等日耳曼人的另外两名统帅来到后,再次共同商议,大不了柏舟做主,买下一部分日耳曼人的粮草,反正这场战争,十几天后,总不可能让西秦一方和沃尔夫冈这方的兵士饿肚子,眼巴巴地只能看着日耳曼人的兵士吃饭吧。

这也就是柏舟为什么讨厌瑞士日耳曼人分权统兵的原因,本来盟军与盟军之间就有不少矛盾问题需要调和,可如果一支盟军内部还有无数意见与分歧,那么光是开会所占去的时间,就足够所有人喝一壶的了,比如说这次,如果日耳曼人这边一个人就能做主,那么柏舟现在就能跟他们商谈好到底卖还是不卖,卖多高的价格,卖多少数目。

接着,柏舟又提出关于如何处理目前还坚守在贝尔福地区的勃艮第人的议题。是打,是放,是杀,是留。

本来,这项议题其实只要柏舟一个人做出决定就好。毕竟,现在整个贝尔福地区所有的勃艮第人,都是被西秦兵士所包围的,怎么处理他们,只要西秦内部做出决定就可以了。

但柏舟考虑到,现在怎么说自己这一方也算是联军了,虽然名义上是以西秦为主,可总要让其他同伴有个明白,让他们对每项军事行动都清楚了解。特别现在是联盟初定,如果一开始西秦这边就单方面作出什么决定,似乎影响不太好,会给盟友造成自己在独断专行的印象,所以,柏舟就把这件事在会议上提了出来。

结果很明显,就是柏舟在自寻烦恼。柏舟原本和尉夫、蒙山商议的结果是围点打援,因为就目前的局势而言,西秦及其盟军在局部其实还是有优势的,不趁现在把局部优势扩大,把总体劣势缩小,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可沃尔夫冈建议直接拿下贝尔福的全部地区,然后依托贝尔福山脉,把勃艮第大军牢牢地定死在这里,这可比防守巴塞尔要简单多了。最主要的是在沃尔夫冈看来,完全没有所谓“围点打援”的必要,毕竟,不管贝尔福还有没有勃艮第人,约翰大公都会从这里征伐瑞士,所以,留着那些残兵败将毫无意义,反而说不定还给自己造成些麻烦。

而费恩建议释放这些勃艮第人,言语中倒是颇有骑士般的正义感,说什么不要做无谓的杀伤,做人要仁慈,既然对手已经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了,就应该把他们给释放了。

如果柏舟不是对费恩还算有些了解,肯定就认为这厮是在给自己准备后路;如果费恩不是对柏舟在征伐瑞士时还算有些间接的帮助,柏舟现在肯定跳起来骂|娘了。

狗屁!西秦好不容易打出了现在这番局面,虽说占领贝尔福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可如果不是之前西秦人把勃艮第他们给打怕了,哪会有后面的运气?

现在把人给放回去?相比较而言,柏舟宁愿把贝尔福送回给约翰大公。地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有把敌人杀干净了,那土地才跑不了。

当然,这一番话柏舟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弗兰克还在这里,柏舟不能让他难堪。

最后一个讨论的问题是,柏舟准备放弃贝尔福。因为贝尔福离瑞士本土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后勤补给难是一方面,二是万一约翰公爵那边绕过贝尔福,兜了一个大圈去直接攻打瑞士,那就有得联军乐了。

但是,关于这个问题,不光是沃尔夫冈和费恩,甚至连弗兰克和贞德都表示了反对。在他们看来,主动放弃一大块土地,甚至还是一块非常利于防守的土地,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沃尔夫冈和贞德的反对声音稍弱一些,毕竟,他俩要不是手里压根没有兵,要不就是和他本人的关系不大,因为,就算最后守住了贝尔福,沃尔夫冈也不可能去那里采邑。

不过,费恩和弗兰克可是有切身的利益关联,其中费恩甚至说了,如果柏舟没有信心守住贝尔福,那么就让他们日耳曼人打头阵。

这话出自一个素有谨慎之名的将军口中,似乎让柏舟都觉得有些太不可思议,可事实是,如果最后真让他给守住了,那么,这块地方,西秦可就没有理由再要回去了,也就是说,贝尔福,日后就是他们日耳曼人的了。况且在他们眼中,贝尔福这么利于防守,如果不在这里抵抗勃艮第的进攻,那就太可惜了。

至于说后勤补给?多征召些民夫农妇不就可以了么;约翰公爵会兜圈子?开什么玩笑,勃艮第人的兵力是我们的一倍还多,有没有必要再和我们打弯子?

柏舟看着窗外渐渐西下的太阳,微微叹了口气,整整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可以说是完全浪费了。有这个时间,柏舟甚至可以肯定,勃艮第人那边哪怕用来休息都比干这个有意义。

终于,柏舟借口天色已黑,暂停了会议,准备明天继续。

不过,柏舟真的很怀疑,就这么开下去,哪怕再商谈十个明天,似乎也不会有一个统一的结果。可现在是,柏舟还得这么干下去,直到有一个符合三方面利益的结果,如若不然,柏舟完全可以想见,分崩离析的场面就不远了。留给勃艮第约翰大公的,就是三条案板上的鱼肉。

柏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西秦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自己得想个办法。

第一百一十二章 独断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二章 独断

现在这个阶段,来到巴塞尔的沃尔夫冈、弗兰克、费恩一行人,他们还算是亲西秦一方的势力,虽说不同的意见有很多,但是最起码出发点还是为了打赢这场战争。柏舟很难想象,如果等到瑞士日耳曼人的另两位代表来到巴塞尔,会出现什么更复杂的情况,毕竟,众多瑞士日耳曼贵族他们所希望的并不是如何打赢这场该死的战争,而是不输掉这场战争。

可对于西秦来说,不输,就等于输了。因为,西秦现在可以算倾全族的人力物力来打这场战争,战和,就等于西秦又平白丢失许多族人的生命,还有宝贵的发展时间。

在照顾到方方面面意见、利益的同时,还要打赢这场必须胜利的战争,柏舟一时之间,觉得疲倦异常。

巴塞尔内堡,窗台上,吃过晚饭的柏舟,在这里眺望天空,繁星斗斗,没有一丝工业污染的夜色,到底是比以前自己看到的要明亮。勺子状的北斗七星,安逸地注视着大地。

“公爵大人,这么晚了,还不入睡?”说话的是贞德,不知何时,她也登上了窗台,看到柏舟一人在这里,便出声询问。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九点钟,放在后世,这可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可在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中世纪,确实已经该到了睡觉的时候,当然,其实真认真说起来,大敌当前,再怎么晚睡也不为过。

“怎么,沃尔夫冈没有去找你?”柏舟回应道,言语中带着一丝调笑。这倒不是柏舟轻浮,而是来自后世的柏舟,看到沃尔夫冈和贞德,今天一整天都算是形影不离,就连联席会议,也是由沃尔夫冈带着贞德来的,所以,柏舟很难不觉得说沃尔夫冈对贞德没有意思。

“看来公爵大人今天有心事啊。”贞德也不回答柏舟的问话,自顾自说了起来。

这两个聪明人,谁也不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像一对一般的朋友,互相说着一些无关重要的事情。

“是有些,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柏舟笑了笑,略微有些敷衍道。毕竟,他和贞德的关系还没有达到可以“互诉衷肠”的地步。

“大人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联席会议吧。”贞德的目光从天空转到柏舟的脸上,“是不是觉得有一种很无奈的感觉,或者说是,有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

柏舟也看向贞德,面容中带着些诧异,他自问整场会议中,自己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却没有想到贞德居然也能看的出来。

“其实,有些事情,一个人做出决定就好。询问别人,不一定就是尊重别人的表现,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只能徒增烦恼。毕竟,每个人考虑事情出发的角度都不一样,比如说,沃尔夫冈是一个热爱战争的人,他所希望的,是正正当当和敌人打一仗;弗兰克和费恩,代表着众多世代生活在瑞士的日耳曼人,他们只希望能固守住他们自己原本的地盘,如果能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也最好,但是,期待他们能有所进取或者冒险,也是不现实的;还有,哪怕是我,也只是想让勃艮第人尽可能的遭受到更大的损失,至于联军方的损失,您认为,我会考虑么?”

贞德,微笑着,语气中听不到一丁点儿的严肃,虽是说教,可仿佛就是在教育一个弟弟一般。

但她说出的话,却让柏舟有一种顿开茅塞的感觉。

确实,以往如果自己拿定了注意,那么无论是蒙山还是尉夫,都不会在原则上反对自己的意见,即便有,只要柏舟解释清楚,那么他们便会真正的接受。毕竟,他们和柏舟都代表着共同的利益,一个民族的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们更多的,是在补充柏舟所没有考虑到的一些细节,或是在具体行动中,灵活变通。凡是柏舟所交代的事情,他们都能一丝不苟地去完成。

但是,毕竟无论是沃尔夫冈还是弗兰克、费恩,考虑问题的角度和自己都有所不同,他们不可能完全为西秦一方去考虑,他们要照顾到自己一方的得失。如果柏舟一直抱着尊重盟友的态度,希望找到各方都能妥协的方案,到最后,即便找得到这种“大家都好”的方案,那么西秦一族的利益,也无可避免地要受到损失。

这不是说西秦族的利益要远高于盟友,毕竟,他们来参与这场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战争,让他们一点儿利益都不获得,也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这么大公无私,哪怕是盟友,可兄弟之间,有些事情还要算个清楚,更何况是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名义上的盟军?

而且现实是,这场战争只有一块蛋糕,它只属于胜利者。柏舟和联军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夺取这块蛋糕,并且让这块蛋糕尽量做大,至于如何切分它,就肯定不是现在所要考虑的问题。

约翰公爵不是傻子,倾尽全国之兵不是为了旅游,也不是为了见证一场失败,他同样抱着必胜的心态。事实上,勃艮第一方的胜率也的确比联军方高些。

所以,现在联军方更不应该把宝贵的时间花在这无谓的“商议”中。有些决议,只需要有一种声音就可以了。其他人,如果还坚持己见,那柏舟宁愿自己带兵和勃艮第人死战到底。最起码,这样子做不可能有人掣肘。

民主有民主的好处,它能避免个人犯错,商议出来的决议不仅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也基本不会有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但是,关键时刻,相互扯皮推诿,又是它的特征。

独|裁有独|裁的好处,它能把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所有力量都集中用到一个地方,好处非常明显,这一个地方所能集中起来的力量,将会是无比巨大的。当然,这个前提是独|裁者的决议是正确的,如果他的决议的错误的、甚至是愚蠢的,那么,这无疑是迈入深渊的开端。

柏舟觉得,现在不是一个害怕犯错误的时候,因为,哪怕不犯错误,最后的结果,如无意外就是勃艮第人惨胜,而西秦人一败涂地。这个结果是柏舟所不能接受的。所以,柏舟现在要把所有自己能掌控的力量用在自己的意志上,错了,结果不会更糟糕,可如果对了,说不定,西秦就有回生的力量。

“谢谢。”柏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但不忘对贞德说一声谢谢。

“不用,我只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贞德淡淡一笑,“我还希望你们的部队能给勃艮第人造成大麻烦呢,如果时间就这么浪费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看’下去了。”

“不管怎么样,谢谢。”点头示意,柏舟回身走进了走廊,他今晚要考虑的事情很多,说不得还要把蒙山和尉夫叫过来,确实没有功夫再和贞德闲聊。

“再见。”贞德挥了挥手,转头又看向了天空。

第一百一十三章 着手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三章 着手

是夜,柏舟与西秦众位将领彻夜未休,商讨着这次对阵勃艮第的方方面面。

“好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那大家第一阶段没有任务的就先去休息,有任务的就再忍忍。”柏舟拍了拍手,对着其他人说道。

整晚的沙盘推演,虽然最后每次得到的结果都不尽如人意,但是在两军交锋的前期,西秦还是有些把握能把双方的兵力差距缩小的。

但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一个令人沮丧的结果。因为当一个人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通常的做法就是他放弃了继续努力。可这样子做,也就等于彻底放下了希望。

官渡之战,没有人想过最后的胜利者会是曹操(郭嘉、荀彧之流除外),哪怕曹操本人也没有想到。可最后,这场事关中土北方王者之位的战争,以一个小人物——许攸的介入而彻底发生改变。如果那个时候曹操哪怕早一天坚持不下去了,那么不消说,中土的历史至此将转入另一条大路。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虽然现在西秦一方沙盘推演的最终结果都是联军方惨败乃至溃退,毕竟,对手的兵力是己方的两倍,可如果现在都不坚持抗争一下,那么希望,至此也就断绝了。

所以,虽然现在柏舟神色轻松、语气轻松,但实际到底如何,也只有他本人清楚。

“公子,我觉得此事欠妥。”尉上揉了揉通红的双眼,开口说道:“我们昨日方才和他们讨论过,今日却又要直接绕过他们行动,这说不过去吧。”

“小尉子,”这个称呼,整个西秦众将领中有资格这么叫的只有尉夫、蒙山两人,尉夫为人正正经经,当然不会这么称呼自己的儿子,也就是为老不尊的蒙山,才会如此:“你读书读傻了都,也不看看昨儿个一下午都说了些什么废话,要是等他们商量出来个一二三四,估计勃艮第人连伯尔尼都打下来了。”

尉夫斜着眼睛,瞪了蒙山一眼,接口说道:“我虽然同意这么做,但盟友那边,我们的确需要给他们提前通报一声,要不然,我们这个联军就真的形同虚设了。”

毕竟,三方联军的部队,如果真的不再统一步调,而是开始各打各的,那最后的结果必然是被勃艮第人各个击破。

“这个交给我,你们就不用操这份心了。”柏舟看着其他人一脸不相信的神态,又补充说:“放心,我有把握说服他们。”

其实也难怪尉夫等人不相信,因为昨天的场面他们可是见过的,虽说从整体态势上来说,大家都还是相对温和,最起码没有恶言相向,但各自都十分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立场。

在这种情况下,西秦众人很难想象柏舟会用什么办法来说服沃尔夫冈和弗兰克、费恩。不过,正如公子所说的,这方面的事,不用他们操心。

三天后,贝尔福山区有一支勃艮第军队,规模很小,只有五六十人的样子,趁着夜色,躲开了西秦军布置的眼线,逃离了出去,并把贝尔福失陷的详细消息,告知了离此已然不算太远的约翰公爵。

原本约翰以为整个贝尔福地区已经再没有勃艮第的军队了,却没想到克洛德居然能坚守到这个地步,在约翰大公心中,克洛德本就是个人才,还是个忠心的、好用的人才,虽然这次在西秦面前连番吃了好几次亏,但想到连自己似乎也被瑞士公爵摆了一道,所以也就不太追究克洛德的责任了。

再者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约翰公爵也明白,更加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败将军,所以,约翰命令五千骑兵——这也是公爵的所有骑兵,虽说勃艮第的地形还算利于养马,但毕竟战马是个昂贵物,勃艮第的经济实力随着连年的征战也损耗不少,除了中小贵族的私有武装外,这五千骑兵就是大公最昂贵的家当了——先行赶往贝尔福,伺机救出或者接应克洛德以及其余仍在坚守的勃艮第兵士。如果事情棘手,这些骑兵最起码要做的,是牵制住一部分西秦兵士,减缓克洛德所负担的压力。

而约翰公爵不知道的是,那一天,也就是这支小股部队逃离贝尔福的那天,几乎所有没有携带足够粮食的勃艮第部队,纷纷选择了“体面”的投降,也有少数部队选择突围,可除了那支人数最少的以外,其它各支部队在饥饿这么长时间后,兵士们几乎全部脚步漂浮,在遇到西秦军后,几乎没有怎么抵抗,也选择了投降。

至于这支幸运的部队,其实是西秦人发现自己对手已经孱弱到连象征性的进攻突围都做不到的地步了。他们看见西秦部队的防线——哪怕这个防线已经被西秦兵士故意弄的千疮百孔——也直接选择投降。所以,西秦军只能无奈地选择不出现,尽管这样子做,似乎放水的意图非常明显,可事已至此,总不能把这颗“独苗”也扼杀了。

不过,还有那么一两支勃艮第部队,选择继续坚守在山峰处,其中就包括克洛德及其亲卫部队。这倒不是说他们所携带的粮食就比别的部队多,而是像克洛德一样,为首之人做人比别人狠:克洛德让普通兵士做送死性突围,因为他是最高长官,加上还有亲卫护卫,所以普通兵士也只能抱着冲出去有肉吃的心态,纷纷阵亡。

节省下来的粮食,这些可谓沾惹着鲜血的粮食,在物质上支撑着克洛德继续守在这里。而同时,西秦一方从来不主动进攻,才是他们现在还能打着勃艮第军旗的最主要条件。

其实本来克洛德就打算坚守个两三天,然后体面投降的,结果恰恰就是西秦人的不主动进攻,让克洛德察觉到有一丝阴谋的味道。虽说西秦即便有阴谋,也不是现在的他可以去管的,但克洛德毕竟本身就是一个爱耍阴谋的家伙,现在既然察觉到了这个情况,就断然没有直接“冲入”战俘营,然后老老实实等赎回的道理。更何况,万一让他察觉到是什么阴谋,然后通传给约翰公爵,这可就是大功一件,足以抵消这次的失败。所以,他充分发挥自己本身的“聪明才智”,尽量能让他多留在山峰处几天,为此,他手下原本几百人的部队,现在只剩下了百余人,甚至为数不多的箭矢,也都被他用来打猎了。他是算准了,西秦要留着他们,不可能来主动进攻,或者说是,克洛德已经想好了,如果西秦主动进攻,那么他就利索投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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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解释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四章 解释

克洛德想对了,也想错了。

对的是,柏舟确实有阴谋,当然,如果在联军的立场上来说,这就是足智多谋的表现;错的是柏舟之所以不主动进攻,最主要的原因是担心不必要的损失,而非要故意养着他们。毕竟,只要有勃艮第人逃出去,报告给勃艮第大公消息,那这些还“留守”在贝尔福地区的勃艮第军士的最大作用也就没有了。

柏舟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留下这几百号残兵败将在贝尔福,会不会给他们的后续计划造成什么变数。但思前想后,发现说不定后续还需要他们继续吸引约翰大公的注意力,所以,也就放任了他们。

再说到这三天内,菲奥拉和卡特兰诺带着总共三千兵士,其中大约有五百人是最早就跟着他们的原意大利兵士,来到了巴塞尔;伊利亚和卢卡,带着瑞士日耳曼人剩下的一万兵士,也来到了最前线,至此,联军方的所有部队以及有资格说得上话的将领,都云集在巴塞尔,这块并不算大的土地上。

“公爵大人,您是不是欠我们一个解释,就是关于贝尔福山脉,那数十名逃跑的勃艮第兵士的?”伊利亚面容严整,在宴会上,带着些质问的意味,向柏舟问道。

本来柏舟不想搞什么欢迎宴会的,毕竟,前方吃紧,后方紧吃的情况可不是西秦人想要看到的。但尉夫认为这次宴会还是有必要弄的,因为真说起来,在这里有好多势力相互之间都是一点儿也不熟悉的,这要是和勃艮第人干起来,如何协同作战就是一个大问题,既然现在有机会,而且也是欧罗巴的一项惯例,那么,该组织的,也要组织到位。

所以,才会有现在这么一场聚会,几乎联军方的所有高层将领都被邀请来。刚开始时,一切气氛还算融洽,可慢慢的,大家的话题就不由自主的转到这场战争。这本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眼前的这场战争,大家在谈完风花雪月后,说说战争,既合情又合理。

这才有了伊利亚这句不算质问的质问。起因就是柏舟“私自”放归一支勃艮第的人马。

这支勃艮第部队,之所以能逃离贝尔福,可能在勃艮第人自己心中,觉得是西秦方麻痹大意,才有了疏漏。可联军的其他将领心里都明白,如果西秦人真的认真防守,那别说是小股部队,就连小股兔子都跑不出去——西秦现在允许兵士们在没有任务时,私自狩猎,而兔肉,绝对是大家的最爱。

现在出现了这么个情况,除了说西秦人故意放水,也就没有其他可能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约翰大公不知道西秦精锐的战斗力和战斗素养,而联军方,除了沃尔夫冈之外,其余人都是有切身的体会的。

这件事情,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清楚,特别是参与了第一次会议的弗兰克、费恩知道西秦人在打着什么主意。只不过他们都还算是老成持重之人,不想在这么件小事上跟西秦闹出什么不愉快,所以就没有当面向柏舟询问。

再者说,贝尔福完完全全就是西秦一力打下来的,人家现在哪怕撤离贝尔福,也是他们军队的权利,自己这些“外人”,确实也不好开口。几天前,西秦人询问他们时,他们虽然嘴上说的什么主意都有,可毕竟话说回来,地盘还在人家西秦手里面的,到底该怎么办,他们这些个外来户也做不得主儿,这个道理,不难明白。

可显然,伊利亚不这么想,或者说,一部分联军军官不这么想。他们这时的想法,和当初西秦人所顾虑的一样——就是既然现在大家都算是联军,自然军事行动要统一安排,如若不然,各自为战,其结果只能是被勃艮第人逐个歼灭。

现在西秦这么做,明显是绕过了联军方的其他势力,进行的私自行动。可以说是开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先例,如果此时柏舟不给其他人一个合理的解释,想必日后西秦人在联军其他将领的心目中的信誉地位,将会下降一个档次。

柏舟看向伊利亚,他当时虽然给西秦其他将领打了包票,但实际上,柏舟并没有及时给联军其他势力做出什么解释,而是放任事态的发展。这其中固然有时机不到,不方便解释的主观原因,但更多的,是柏舟想要看看,到底是谁会先提出这个事情,而又是谁会最极力附和!

柏舟想到过,应该是瑞士日耳曼人,毕竟,沃尔夫冈现在的来意虽然柏舟不明白,但可以肯定,即便西秦败了,勃艮第人统一了瑞士,对三王子而言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沃尔夫冈应该不是第一个提出这件事情的人;而菲奥拉一方,由于她和柏舟之间的那种关系,所以更不会在明面上这么去质问,其实换一个角度,现在菲奥拉和西秦也是有共同的利益,哪怕她本人和柏舟没有什么关系。

可柏舟没有想到的是,来问的,居然是伊利亚,这个日耳曼部队的四个军事代表之一。而伊利亚的身份就决定了,他这么问话,已经不单单是话中本身的问题,而是在传达出了一种不太友好的信号。

当然,柏舟目前没有敏感到只是被人传达出这么一个不友好的信号,就要像当初和弗兰克所说的那样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况且,这件事上,西秦也确实欠其他人一个解释,既然现在是个机会,索性柏舟也就准备大大方方说出来。

“确实欠大家一个解释。”柏舟笑了笑,点头算是回应伊利亚的问话。

都到了这个份上,谁还有心思关注其他的,纷纷看向柏舟,想听听他到底怎么说。特别是沃尔夫冈手下的将领,看向柏舟的目光,显然比其他人多出些东西。

……………

Ps:求安慰书评,话说都连着被骂了好几天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手笔的补偿方案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手笔的补偿方案

毕竟,在场的所有势力中,只有三王子殿下的部队,抱着一种较为“超然”的心态来看待这场战争,正因为超然,所以可以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去看看这位年轻的公爵大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干。

“首先,我请大家想一想,如果我们真的死守在贝尔福,到底能不能抵挡住勃艮第人的进攻?”柏舟微笑着,看向其他将领,其实这个问题不光是别人,就连柏舟自己都已经有了答案,“肯定是不行的,一是因为这块土地原本就是勃艮第人的,他们对地形的了解远比我们熟悉;第二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我们联军方的总体实力原本就比他们弱的多,弱到根本不足以支撑我们正正经经地打一场防御战。”

“那么,公爵的意思就是放弃贝尔福了?”说话的是费恩,“好像这个事情我们前些日子已经讨论过了。放弃了贝尔福,就等于我们放弃了一处最利于防守的地区,难道公爵大人认为,我们能在巴塞尔抵挡住勃艮第的七万大军?”

伊利亚没有说话,因为柏舟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倒要看看,柏舟兜了这么一大圈弯子,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

“同样不能,所以,我也没有打算要死守巴塞尔!”

柏舟这句话说完,全场皆惊,众人纷纷交头私语。虽说未战而先虑败是个好习惯,因为这样可以认识到己方所面临的最糟糕情况,从而做好补救措施。可现实是,如果西秦人并不打算守贝尔福山脉,也不打算守瑞士的北大门巴塞尔,那么,西秦人到底准备干什么,难道是要放弃这场战争了么?须知,虽说瑞士本地也是群山环绕,可一旦让勃艮第人拿下了巴塞尔,那似乎,联军方也只有瑞士首府伯尔尼一地,尚可以作为最后的堡垒了。

虽然大家相互之间互相私语,但谁都没有再主动询问柏舟,因为他们清楚,西秦人肯定还有话说,毕竟,现在还在燃烧着战火的土地,都是属于西秦人的,西秦人没有道理这么轻易的放弃。

其实原本,柏舟对死守贝尔福-巴塞尔一线的提议,还是有些意动的,因为从本质上来说,谁都想御敌于国门之外,而不是放进来才打。毕竟,把敌人放进来的话,对当地将会造成十分严重的破坏,这对于刚刚在瑞士立足的西秦人而言,损害只会更大。

但是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前提是法兰西能够出兵,从背后威胁到勃艮第人的腹地。这样,只要联军方能坚持些时日,自然可以等到勃艮第军队锐气尽失、又腹背受敌的境况。可经过这几天,法兰西一方却毫无动静。当初吉尔斯找到柏舟时,说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他们愿意用这种方式来换取西秦对贞德的救援,而且他即使代表不了法兰西王室的意见,却能代表那些和贞德交好,却又掌握实权的贵族。

本来柏舟对那个查理七世也不抱有多大希望,所以认为只要那些实权贵族能出兵也就足够了,哪怕兵力不足,但最起码肯定能牵制到为数不少的勃艮第武装。

但现在出现的情况是法兰西那边‘静悄悄的’,这都五六天过去了,如果法兰西那边有人专门注意贞德的情况,那么就不可能不知道现在贞德在谁手上。在柏舟心中,即便吉尔斯最后落入了勃艮第人的手里,但其他法兰西贵族也不可能到现在屁也不放。连联络一下西秦人都不去做。从善意的角度来推测,是这些贵族由于种种原因,还没有收到消息,或者是收到了消息,使者还正往巴塞尔这边赶路;从恶意的角度来推测,那可就能令人无限遐想了。

不过,无论从什么角度,反正是不能依靠这些法兰西人守信用了。自然,所谓的御敌于国门之外,也只能成为一条无用的策略而已。

“不知道各位打过架没有。”柏舟说着,同时握紧了拳头,向其他人扬了扬,好似示威一般。

在场的多为武将,严格说起来还都不是什么菜鸟,有不少还是从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要说到如何打架,他们肯定非常熟悉,当然,说到如何杀人,他们也不会陌生。

“拳头想要发上力,首先要做的,就是往后回缩,回缩的越狠,出拳的劲道才能越狠。”柏舟比划着,把拳头拉向胸前,然后迅猛击出了这一拳。虽说柏舟力道不大,但还是很明显地带起了一阵风响。

沃尔夫冈若有所思地看着柏舟,似乎开始明白点儿什么。

柏舟接着说道:“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做一双拳头。现在的主动后撤,只是为了日后的反攻。况且,瑞士的地盘不小,勃艮第人进来后,如果敢分兵占领,我们就各个击破,如果他们不敢,我们就掐死他们的后勤线。”

这话说起来简单,听起来似乎也很有效,但其实真正懂军事的人都明白,这样做的难度不小,毕竟,这样做就意味着把己方从防守方转变为了进攻方,阵地战变为了运动战,当然,现在这个年代,有没有人懂什么叫运动战还是两说。而且,从本质上来说,这也只是一条战略而已,和严防死守贝尔福、巴塞尔一样,都只是战略。至于这条战略能不能成功,就要看其中无数具体战术能不能成功,虽然运动战听起来要比阵地防御战要厉害的多,但实际上,它也要求了更多的具体战术,说实话,柏舟对其他联军部队能不能严格按照他所制定的战略战术来行动,表示很大的怀疑,毕竟,战略越复杂,要求部队的战术素养就越高。

“当然,我们是人,不单纯是‘拳头’,所以,在我们后撤的时候,会尽可能给勃艮第人送点‘小礼物’,反正是不可能让他们舒舒服服接受我们遗留下来的地盘。”柏舟话说到一半,看向了伊利亚,“确实很抱歉,这次无论是最高战略,还是战术步骤,事先都没有和大家商议,因为勃艮第人的大部队离我们已经非常近了,可以说时间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宝贵的,所以,我,柏舟,瑞士公爵,这次联军的最高统帅,私自做出了这个决定。”

柏舟的语气越来越正式,脸庞上也看不见刚开始的那种笑容。菲奥拉痴痴地看着柏舟,感觉这个时候的他,似乎才像是一方公爵,而不再是那个傻傻的‘孩子’。

“当然,我比大家谁都清楚,这次行动,是我违反了之前我们几方之间的协定,所以,我们西秦自然会有所补偿。”柏舟顿了顿,似乎在衡量着什么:“这场战争结束后,无论胜负,我们西秦会补偿你们日耳曼人五座城市的土地和人口;三王子殿下,两座城市,当然,您也可以把这些换成您想要的筹码。”

其实,柏舟这话说的有问题,只是不知道其他人,特别是被柏舟大手笔砸晕了的瑞士日耳曼人看出来了没有。毕竟,这是五座城市,可不是五座村庄,要知道,西秦现在手里其实总共也就没有几座城市,而他许诺的,自然是大体与城市等量的人口与土地,那可至少是五万的人口。被砸晕了也很正常,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慷慨的东家,这西秦只是犯了个不算是错误的错误,就要赔偿这么多东西。至于其中的问题,至少他们目前没有听出来。

可细细追究起来,无论胜负?按照柏舟的理论,联军一方,至少暂时是要大幅度退缩的,是要放弃大部分土地的,那么说起来,胜了自然什么都好说,可要是败了,西秦又有什么资格交给瑞士日耳曼人所谓的补偿?况且,现在看来,联军方失败的可能要比获胜的概率大的多,也就是说,无论胜负,只是说的好听,实际上,还是只有胜了才会有补偿。

而且,柏舟也同样没有说明是补偿哪五座城市。以柏舟的想法,这些城市,自然不会是西秦现在所辖制的地区,而是勃艮第人的,换言之,柏舟现在是拿着勃艮第人的资本来“故作大方”。不过,柏舟确实也可以这么做,毕竟,如果西秦人败了,补偿给日耳曼人的那几个城市,对于西秦人而言也就是债多了不愁,因为整个瑞士西部都丢了,哪还会怕再丢些人口和土地?可要是胜了,以柏舟的性格,自然不会这么便宜了勃艮第人——瑞士又不是公共厕所,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是要反攻入勃艮第人的地盘。

但是以现在西秦的实力,恐怕力有不怠,索性拉上了瑞士日耳曼人一起干|他娘|的。到时候,就告诉他们,想吃肉的就跟西秦做回土匪。

蛋糕么,自然比划的越大越好,只有你比划的越大,那些不知情的人才越会为你卖命。

而现在,在场的其他人都沉默了,开始消化起柏舟的语言。当然,这个时候,也没有再去注意刚开始时伊利亚的问话。因为与现在柏舟所说的相比,那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这其实是柏舟不想在这种较为嘈杂的环境中与伊利亚明说,毕竟,这个牵扯到具体战术问题,被太多不相干的人听到,总归不是太好。要是伊利亚他一个人单独来问,那柏舟告诉他其实也并不不可。

………………

Ps:讨个票。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其实柏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来说服弗兰克一行人、还有沃尔夫冈,来接受西秦所制定的战略战术,也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西秦故意放走一支勃艮第部队。可显然,这次解释了,以后如果遇到同样的问题,还是会被质问。索性,柏舟明码标价,以城市为单位,半做补偿品、半做战利品,在战后赠送给盟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这真的单纯只是西秦因为自己违反了某些“潜在的规则”而补偿给他们。

这手笔之所以会这么大,完全是因为西秦想让大家认同他们所制定的战略!

仔细想来,这场生死之战,联军如若败了,瑞士日耳曼人还能继续苟延残喘些许时日;沃尔夫冈仍然可以作壁上观,身份在那里摆着,谁也不敢对他斩尽杀绝;菲奥拉家小业小,如果不管柏舟的话,她完全可以继续流浪,凭金钱再买一块土地;而柏舟与西秦,就要又一次面临灭族之祸,即便躲得过这一灾,大伤元气却是少不了的。

即便联军胜了,西秦也不会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最多能得到贝尔福这块山脉地区罢了——这是所有西秦的盟友推算的结果。

那么,在他们眼中,这块属于胜利者的蛋糕仍然还是那么大,可负责切分蛋糕的西秦人,却明确表态,要把大头,让与自己,这不由让他们产生些想法。

要么,是西秦人有把握在这场战争过后,能从勃艮第人手中夺取更多的好处,所以才会这么慷慨地让出数座城市;要么,就是西秦人已经疯了,或是太愚蠢了,为了补偿自己的错误,而做出这么疯狂的决定;要么,就是西秦为了让大家同意他们所制定的战略战术,而不得已甩出来的补偿。

显然,只有第三项在各位盟军眼中还稍微靠点儿谱。而事实上,这也非常逼近事实的真相。

沃尔夫冈、弗兰克、费恩、伊利亚、卢卡,这些个实权人物,纷纷陷入沉思,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如果自己接受西秦人所谓的补偿,也就意味着自己接受了柏舟所提出的战略计划。

这些友方势力当中,还属意大利人比较淡然,毕竟,面对菲奥拉,柏舟很难不额外透露出点儿东西。柏舟自信可以淡定的面对约翰大公,但绝对无法淡定的面对菲奥拉。

所以,菲奥拉和卡特兰诺现在还在悠然得喝着葡萄酒,这些是缴获勃艮第人的,不得不说,虽然贝尔福一战,缴获的粮食少得可怜,但酒品之类的东西,收获颇丰,要不然,这次的宴会说不定还真开不起来。

意大利人一点儿也不关心所谓的补偿,更何况,刚才柏舟的言语中,也没有提及他们。当然,这在其他势力的眼中,是因为意大利人来的晚,没有经历前一次“会议”,故而,现在自然也谈不上补偿。

沃尔夫冈倒是觉得事有些不对劲儿,毕竟,他可是知道菲奥拉和柏舟到底是什么关系,尽管知晓得不是那么详细(话说回来,似乎两位当事人亦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算什么关系,上下级?疏离了些;有情人?暧昧了些;第三者?扯淡了些),但总归知道柏舟对菲奥拉肯定比对他们要好的多。现在听来西秦居然单单没有提到意大利人的事,似乎不太合常理,不过,话又说回来,可能柏舟对菲奥拉还有私底下的“补偿”,沃尔夫冈自问自己是个地地道道的外人,多琢磨这些,没大用处。还不如好好规划一下那两座城市到底要换些什么好。毕竟,他本人不可能长期远离神圣罗马帝国,自然要瑞士当地的土地人口没什么大用处,但明显柏舟也考虑到了这些,专门提及了可以换成等价的物品。

对于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一个大国的王子,面对两个城市大的土地和人口,也不会不动心。

(有人视人命为草芥,有人视人命为筹码,在某些社会形态中,哪怕以人为粮食,其实也不是什么太过骇人听闻的事情。)

“我接受。”场面上的沉默,率先由弗兰克打破。

前一段时间,弗兰克在某些问题上,和柏舟也是一直争执不下。毕竟,弗兰克不是滥好人,他绝对不会以西秦的利益为先,所以,在战略大方向上,和“激进”的柏舟不同。在这方面,他的态度和其他瑞士日耳曼人是一致的——在不输给勃艮第人的前提下,尽量减少损失,当然,能争取更多的地盘那是最好的。

柏舟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因为不管再怎么说,在费恩到来之前,柏舟还专门找弗兰克谈过一次话,就是希望日耳曼人的军中,第一不要存在多个声音,第二就是不要有人故意拖后腿。

现在看来,弗兰克他们四个人,从他们本族的利益角度出发,确实没有人拖后腿,也没有人发出不同的声音,可正是因为这样,也无可避免的出现了,他们四个人的意见一统一,反而让柏舟有些事情做的束手束脚。毕竟,如果他们四个人之间有些分歧,那柏舟大可以拉拢一部分,打压一部分,从而进一步获取在联军内部的话语权,甚至是在日耳曼人军中的话语权,而不是像现在,瑞士日耳曼人的四人指挥团,似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凡事有利自然有弊,这是大自然的准则。相对而言,柏舟宁愿要一个相对团结的盟友,毕竟,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更何况,现在联军的这座“堡垒”并不算坚固。

这也是弗兰克和菲奥拉之间的不同。就算抛开菲奥拉和柏舟之间的那层关系,只要是柏舟提出的具体战略,菲奥拉一定也会无条件支持的。因为,现在菲奥拉实打实是和西秦族绑在一条船上的,而弗兰克拿到一分计划书,首先要做的,就是再从日耳曼人的角度去思考一遍,看看这样做对本族人来说,到底是不是最有利的。

不过,现在关于柏舟补偿的提议,弗兰克觉得完全没有不接受的理由。这可是一大块的肥肉,吃到嘴里谁也不会嫌腻歪。更何况,这场战争,胜了,大家所获会很有限,败了,对西秦一族而言那就是一败涂地,所以,这个战略计划,西秦方完全没有注水的必要,也不可能去注水。

现在他们为了让大家同意这个战略,又专门拿出了如此丰厚的补偿,如果不同意,那除非是故意给西秦人找别扭,便再也没有其他解释了。

一念至此,既然要同意,索性就做第一个同意的人,因为,弗兰克的心中也存着弥补一下双方前些时日因为种种分歧而产生的裂痕。

……………

Ps:有副版主了,以后奖励什么的终于能及时了,话说副版主的名字我给忘了,罪过罪过。明天开始高|潮部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接触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七章 接触

人作为群体性动物,自然有一种从众的心态。

本来这项提议,柏舟也就是在字面上设设小陷阱而已,本质上还是对盟军方有利的,其他人自然也看不出柏舟包藏祸心什么的。既然有利,便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更何况,已经有人做了表率。

“既然如此,那么就多谢各位了。”柏舟这话纯属客套,本就是一场交易,谈不上什么谢与不谢。

随后,柏舟毫不客气的把联军方所有能叫的上名头的将领,召集在一起,商讨下一步该进行的战略。当然这次只是名义上的“商讨”而已,实际上,完全有西秦人说得算,其他友军只要按部就班的执行就可以了。

…………………

贝尔福山脉一侧,勃艮第五千骑兵已然整装待发,为首的将领是达哈尔子爵,他的采邑只是勃艮第首府第戎附近的一个小村庄而已。不过在勃艮第军中他还算一员有勇有谋的将领,换句话说,就是打打正规战争还行,但论到急智,奇谋,他肯定还是差了些。

而约翰大公这次之所以派他过来,完成这项并不算容易的任务,主要是因为达哈尔是勃艮第军中少数几个和克洛德能看对眼儿的人。毕竟,约翰大公也知道,如果派来一个仇视克洛德的将领,哪怕他有实力救出克洛德,怕是也不会尽全力,借刀杀人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怎奈克洛德的人缘差的可以,思来想去,也就是这个子爵还凑凑合合能担当起这次任务。

“他娘的,派骑兵来山脉里救人,大公这是怎么想的……”达哈尔望着进山的路口,四周都是丘陵,骑兵通行到目前为止还算通畅。可毫无疑问,一旦进入了贝尔福山脉,骑兵最大的优势将被降至最低。

但也没有办法,如果大公派五千步兵来救援,那可能现在他们还在路上慢慢行走呢。

达哈尔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只是在口头上埋怨埋怨。实际上心里还是挺感激大公这次能派他来的。毕竟,他可知道,如果换一个人指挥,哪怕也统帅着骑兵部队,可能现在还在半道上悠悠闲闲的看风景呢,等他们赶到,自己的兄弟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而不像现在,一天一夜上百里,中途只稍微休息了几个钟头。

“斥候先进山。”达哈尔下达命令。

虽然他很急着救人,却也不是莽撞之辈。诚然到现在为止,他们这支骑兵部队没有受到西秦人的阻碍,可那是在平原,现在一进入山口,那可就不好说了。必须让斥候先行。

再者说,他们现在只是从那支溃兵口中得知克洛德的大致方位,具体位置尚不得知,也需要斥候先去打探,好让他们大部队有个准确的目标。

冬季的贝尔福,其实别有一番滋味,虽然还不曾下过雪,但雪线以上的山峰,都被皑皑白雪所覆盖。树木光秃秃的,让它的遮蔽作用降至最低,最起码,达哈尔不用担心被藏在树后的弓箭手放冷箭。

前进了半个钟头,进山口已然消失在勃艮第人的视线中,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完完全全进入了贝尔福。

四周静悄悄的,在冬季,那些鸟儿活泼的叫声已不在,走兽的身影也很十分难寻,为天地间,平添一种肃杀感。

达哈尔一路走来,十分小心翼翼,行进的并不算快。虽然救人很重要,但这支部队的安危同样重要。毕竟,只有这支部队还存在着,那么救援出克洛德才有可能,如果一不小心把这支部队葬送在这里,就算达哈尔不心疼这五千骑兵,但也明白,等公爵再派来一支部队,克洛德怕是肯定落入西秦人的手里。

太安静了些,哪怕四周没有飞禽走兽,达哈尔也觉得现在太安静了些。毕竟他们现在已经可以算是深入地方的领地,没道理到现在连一个敌人的斥候也看不见的地步。

尽管约翰大公这次派兵,也抱着打西秦一个出其不意的心态,认为西秦人不可能知道他们这次的军事行动,或者即便知道,但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也有很大几率能在西秦反应过来之前,在他们调集大部队赶来之前,救出克洛德。可现在周围的环境也太静谧了些,这可出乎达哈尔的意料。

哪怕贝尔福山脉,不适合驻扎大规模部队,但派些斥候、侦察哨在这里肯定也是必不可少的。除非西秦人的将领都是白痴,或者自大到无惧他们勃艮第人所谓的偷袭。

西秦人像白痴么?显然,能击败贝当、达索,又把克洛德逼入这等田地的他们不可能是;他们很自大么?达哈尔觉得似乎也不太像,毕竟,毫无理由的自大其实也是白痴的一种表现形式。

该不会是有诈吧?

要不是看向四周,并没有什么可以作为伏击点的地形,也没有什么遮蔽物,铁定成为不了一块伏击阵地,甚至连偷袭骚扰阵地都做不了,达哈尔现在肯定是要继续排出一波斥候了。

“子爵大人!子爵大人!”人未到,声音先到了,是先前派出去的一个斥候。

喧哗声吓了达哈尔一跳,倒不是这位子爵大人胆子小,而是本来他自己精神高度紧张,加之之前周围又一直是静的可怕,大家似乎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猛然间听到有人这么高喊,吓了一跳,纯属生理反应。

等听明白这个“子爵大人”喊得应该是自己,又看清来人是一副熟面孔,达哈尔才定下神来。

虽然这个斥候是急急忙忙的样子,但看神色,并不怎么惊慌,应该是前面有什么消息,好在,应该不是什么坏消息。

达哈尔看来也不是什么庸碌之辈,能看明白来人报的不是忧。

不过,既然不是坏消息,那他便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等这个猴急的斥候下马站好,来到他跟前,刚准备开口说话,便被达哈尔一个巴掌兜在脸上,开口训斥道:“慌张什么,看你的样子,只会tnd丢人!”

可能这个斥候是个新兵蛋子,被达哈尔这一巴掌给乎懵了,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达哈尔又一巴掌闪过去,“有话赶紧说!别在这里给我装傻充愣浪费时间!”

“是,是,大人,前面发现敌军踪影,但看样子,不,不是西秦人的。”这个斥候两个脸颊都红通通的,可又不敢当着达哈尔的面来揉搓,说起话来也是结结巴巴的。........................................................感谢lmxy书友的打赏

第一百一十八章 诱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八章 诱

“有多少人?”达哈尔从鼻孔哼出一团雾气来,他自动过滤了斥候的后半句话。因为西秦人早已联合了瑞士东部的日耳曼人,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再者说,即便西秦到目前为止还是单独对抗伟大的勃艮第公国,那么他们现在也肯定会招募一些当地的民兵,所以,敌军中出现一些不是黄皮肤的家伙,是很正常的,哪里需要大惊小怪?

“三,三个。”这个斥候战战兢兢,报出了一个数字,看情况,这位倒霉的斥候,还要继续口吃一段时间。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如期而至。

“胆小鬼,三个敌人就让你如此惊慌!真的是把我的脸给丢尽了!”达哈尔一番话倒说的义正言辞,好似敌方纵有千军万马,我自岿然不动。

其实他原本只是这支五千骑兵部队的一个普通高级军官而已,只统领手下约千名骑兵,而斥候部队,特别是这位斥候兵,原本也不属于他管辖,谈不上什么丢自己脸面的。达哈尔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想要显示自己的冷静睿智,还有尽可能树立起自己的威望——平常这支骑兵部队都是由大公本人直辖的,导致手下五名各统领千人的军官人人都想争夺副位,毕竟,大公本人可不能一直亲帅部队四处征战,而前一个副手,在一次与贞德的交战中,业已阵亡了。

现在可是达哈尔的大好机会,特别是公爵担心其余四人会给达哈尔使绊子,专门把他们四人给抽离了,由达哈尔本人直接统领,也就是说,现在可是他树立个人威望的最好时机,当然,达哈尔也清楚,如果这次能圆满完成任务,怕这个副手的职位自己是跑不了了,连带着,自己的爵位可能也要往上面挪一个台阶。

“不是,不是,我们遇到他们时,他们正在追缴一名我方的士兵。”

“啪!”又是一记耳光,这次是左脸颊。

“你一口气把话说完了,那名士兵呢!那三个敌人呢!”

达哈尔听见这个消息,立马意识到两个问题,第一,看来这些西秦人并没有给他们下什么套子,因为如果他们想要设伏,肯定不会在前面出现这么个情况,估计是他们现在的全部精力还是放到了进攻各处山峰上,所以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勃艮第有支部队已经进入了贝尔福,当然,如果那三个敌人逃掉了,那现在就等于说西秦人起码知道这边有异常了;第二,如果这个士兵能被救下来,那他们就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向导,将会大大节约他们搜寻克洛德的时间。

“我们看到他时,他的膝盖就已经中了一箭,没能来得及救下他。至于那几个敌人,他们看到我们时,就立马上山了,我们怕有埋伏,就不敢追了。”

这个斥候这个时候学聪明了,知道自己这样说,等于就是告诉达哈尔,人,我们没救下,敌人,我们也一个没留住。那自己再得到一个耳光的机会……

所以他立马弯下了腰,装作一副道歉请罪的模样。

“呼”一声,不得不说,达哈尔的力气还是很大的,这一巴掌扇了个空,竟带起一阵风响。

“该死的。”达哈尔低声嘟囔了一句。不过他还没有笨到要高声喊出“你躲什么躲”之类的只会让别人感觉自己高傲自大愚蠢的话语。

“你做的很好,士兵。”达哈尔收回了巴掌,装作整理一下铠甲,不知道他的话是指这位斥候兵躲的好,还是其他什么,“现在带我们过去。如果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在战争结束后,我会亲自为你们颁发奖励。”

看起来,这个达哈尔还真的是深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不过这个巴掌是打实了,只能替那个斥候希望他最后得到的不真的只是甜枣罢了。

不过看神态,这个斥候一听说可能有奖励,立马变得容光焕发,好似刚才那几个巴掌不是他自己挨的一样:“谢谢大人,愿上帝保佑您。”

尊严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廉价。毕竟,在好些人心中,尊严这种东西,既不能吃,又不能穿,舍掉它也没什么大不了。当然,也可能在这位斥候兵的心中,长官教训士兵是很正常的,无关尊严,但是奖励可就是实打实的,看得见,摸得着。

达哈尔带领三百兵士跟随前面的斥候来到他所说的地方。人不多,因为这个地方并不在主路附近,大部队不好进入,而且要翻过一个并不算低矮的丘陵,四周丛林密布。要不是达哈尔为人谨慎,四处派出斥候,加之勃艮第骑兵斥候的职业素质还是不错的,这里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一行人来到了这里,还在这里守候的六名斥候兵,看到达哈尔大人亲自前来,赶紧下了马,过来行礼。

达哈尔原本打算挥一挥手,表示不用这么麻烦,可转念一想,便又安安稳稳坐在马背上,等这几个士兵规规矩矩把礼节行完,才下了马背,走到这边唯一的一具尸体前。

毫无疑问,这就是刚才那名倒霉斥候口中的倒霉蛋,如果他能被早发现哪怕一分钟,说不定最后那致命一箭,敌人也射不出来。

不过,现在达哈尔考虑的不是这个倒霉家伙的死活,而是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理论上,如果他带领兵士顺着这个倒霉蛋的血迹和一路跑来的痕迹走,有不小的概率能再找到一部分勃艮第同胞,也就很有可能得到克洛德的消息,可是,这片地方,几千兵士连带着他们的马匹根本无法正常通行,而且,一旦被人依托着这种地形打了他们骑兵一次伏击,那百分之一百是灭顶之灾。

谨慎起见,达哈尔甚至觉得多派些斥候士兵都是浪费。

“你,”达哈尔指着刚才带路的斥候——让这位心里有阴影的斥候心里不由一颤——开口说道,“你再带五六个士兵,顺着血迹追查,看看有没有结果,如果有,那么就顺着大路来找寻我们,我率领的大部队,会继续前进。”严格说起来,也没什么大路,只不过是一条还算能并行三四名骑兵的宽阔山路而已。

达哈尔不可能让这些斥候去追查这条线索,而自己带领大部队原地等待,毕竟,这条线索只是说有一定希望能找到克洛德的踪迹。达哈尔不可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一条道上,路还是要继续走的。更何况,这条路并不怎么利于行军,达哈尔仔细打量了打量,发现倒是挺适合打伏击的,所以沿着这条道路,即便那些斥候发现了克洛德的消息,达哈尔子爵也会选择绕一条路的。

其实在他看来,这条线索尚在次要,最主要是知道原来在这片山谷,并不是那么静谧到诡异,西秦人在这里,还有是部署的,而且,看样子,西秦到刚才为止,还是不知道他们勃艮第人,已经有一支部队,进入了贝尔福。

尽管没能拦下那三个西秦兵士,可能导致让西秦人知道这边有异常,但达哈尔也并没有天真到认为自己能一直不被西秦人发现。要知道,贝尔福现在可是西秦人的实际控制区,进入他人的地盘还想不被发现,合格的将领都不会这么天真。只不过,现在西秦人发现与否已经无关大碍了。

如果不需要打仗就有可能救下克洛德,那么他还带着五千士兵来干什么?

………

Ps:感谢Lxmy的再次打赏,另,烟酒试着把木质喀秋莎的图片放到网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个家伙还是挺谨慎的么,给了他这么明显的目标,居然只派了不到十个斥候过来。”柏舟侧卧在一片枯草丛中,自言自语道。

一旁沃尔夫冈同样在这里,不过他是站着的。单手扶着树,一副眺望远方的样子。自从昨天离开巴塞尔后,他和柏舟,还有数百名联军兵士,驻扎进了贝尔福山脉,为的,就是现在。

“如果只来十个斥候的话,那我们就不要暴露目标了,放他们进来吧。”沃尔夫冈的脸上看不出什么遗憾的表情,仿佛这个结果也不赖的样子。

“嗯,没错,暂时还没有必要动他们,才十个人而已,为了这块蚊子肉,惊动了正主儿可不划算。”柏舟轻笑道。

和聪明人在一起打交道就是省事,只要告诉他西秦人的战略目标,那么他就能很快的了解到这次柏舟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没想到勃艮第大公还真的只派来了骑兵,还足有几千人,恐怕,这是他全部的骑兵了,如果能把这些人给吃掉,勃艮第人那边,一定好受不了。”沃尔夫冈就事论事,当时他听柏舟说勃艮第大公很可能派骑兵部队过来增援后,表示了很大的怀疑,要知道,骑兵作为冷兵器时代最强大的武装力量,放到一片山谷中作战,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在他看来,为了救这些个小鱼小虾,勃艮第人那边最多象征性的派出来一两千部队,作为接应,很可能连贝尔福都不直接进入。这种象征性的救援,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仁慈,别的,也就没有别的了。

但沃尔夫冈不知道的是,西秦人这一网下去,可不单单是小鱼小虾,至少还有克洛德这条大肥鱼在。

柏舟问过贝当和达索,知道勃艮第大公一向很信任也很支持克洛德,说明在大公心中,克洛德是一员很好的将领。柏舟也深以为然,虽然一直没有和他正式的正面交过手,但克洛德的属性明明白白的放在那里,说明一定不是庸碌之辈。而且他这个人才又不是什么底蕴深厚的老牌贵族,只会效忠、也只能效忠约翰大公一个人,大公那边自然用得十分得心应手。

要救援自己的爱将,就决定了约翰大公不会只是象征性的派出一支杂牌部队。但现在看起来,柏舟还是低估了勃艮第人对救援克洛德的决心,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派过来几千号骑兵,而且听沃尔夫冈的意思,还是大公手下的所有骑兵,这对联军方来说倒还真是意外之喜。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成为骑兵的,就决定了他们不会是什么老弱病残之辈,平时待遇又肯定比一般兵士要高,意味着他们的战斗力肯定在水准之上,这样的一股势力,吃掉他,还是需要一副很好的牙口。就比如沃尔夫冈这次带来的五千私军,其中也只有三四百骑兵而已,这三四百骑兵,待遇上理所当然会比步兵们的要好上不少,自然战斗力也要高上一个台阶。

“不知道勃艮第大公这次派了谁过来。不过依他本人的性格,派过来的将领,又是来完成这种救援性质的任务,肯定是一个比较谨慎的家伙,您的计划估计不好施行。”沃尔夫冈脸色不变,平静的分析道。

虽说贝尔福是片群山,进出山口的大路又不少,但现在既然知道对方从哪里进入的,那他们这支部队肯定逃不出联军一方的视线。

但,也仅仅是逃不出视线而已。不知道勃艮第将领是运气好还是早就熟知这里的地形,他选择的山路,沿路并没有什么很好的伏击点。如果强行埋伏在一旁,被他们的斥候提前发现的可能会非常大。换句话说,如果这次不能把他们从主路上引诱出来,那联军这次只怕就要进行正面作战了。

可山路狭窄,根本就发挥不出来兵力的优势,硬要和勃艮第一方决战,联军方的损失估计小不了。

不过,损失再大,这支骑兵部队也必须吃下。柏舟明白,现在不是节约兵力的时候,毕竟,如果对方这次派来的是步兵,那么西秦在没有好机会的情况下,说不定还要考虑考虑,看看那这笔买卖划不划算,但现在对手派来的是骑兵,那就没有什么好考虑的,直接干他丫的。

当然,直接硬碰硬,只是柏舟最后的选择,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勃艮第人只是刚进入贝尔福,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刚才沃尔夫冈也是知道柏舟想要诱敌深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好扩大战果,避免一上来就进入白刃战。可问题是,人家勃艮第大公不会派一个鲁莽之辈来完成这项任务,怎么会随随便便就上当的?

估计到最后,还是要靠实力说话,沃尔夫冈这样想到。

“我们家乡有句谚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要人身在局中,那么就有可能忽略到任何一样东西。”柏舟很不负责任的,直接直译起中土的俗语,也不管沃尔夫冈听不听得懂,“现在我们是布局者,他们是当局者,而且只要他们还想着救人,就得顺着我们的套路走下去。一次不行就两次,反正贝尔福山脉不算小,够他们转悠几天的。”

“你这么有信心?要知道,勃艮第人当中还是有不少人才的,他们敢进入这个山脉,就一定会小心再小心,而且,你也看到了,这个家伙自从率领部队进入贝尔福后,斥候兵就一直没有停过。”神圣罗马帝国的三王子殿下确实没有怎么听明白柏舟说的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听出来柏舟话语中的自信。

“呵呵,狮子总有打盹儿的时候。这种高强度的侦查活动,他们进行不了多久。”确实,一波接着一波的斥候侦查,几乎从来没有将领这么用过,要知道,人和马都是有体力限制的,不可能无休止的行动。而现在,这支勃艮第部队显然已经出现过度使用斥候的征兆了。接下来,如果他们还想保持这样的侦查强度,除非大量使用原本非斥候的普通骑兵。不过,那样做的话,还是会导致侦查效率的下降,毕竟,专业的和非专业的区别还是比较明显的。

柏舟心里默默计算着,现在还不到收网的时候,就暂时放任那些斥候苍蝇们再多蹦跶一段时日。

………………

下星期果奔。

第一百二十章 克洛德的无奈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二十章 克洛德的无奈

“坏了!”克洛德现在身上围着厚厚的衣物,全部都是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战争时期,情况特殊,加上克洛德本身就不怎么“高贵”,所以对于穿死人衣服,也不怎么避讳。

不过他的这一句坏了,倒是吵醒了不少已经昏昏欲睡的亲卫兵。

本来又冷又饿的,他们根本不敢睡踏实,害怕一睡就永远睡过去了,见了上帝。可这两天克洛德突然决定开始敞开供应食物(即便说是敞开,可也只是比前些日子好一点儿而已,要不然,凭借这些壮汉的食量,一顿饱饭吃下来可能就没有第二顿了),用他的说法,就这么几天,一切都该会有结果,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再刻意节约食物了。

如果到时候真的还没有出现状况,这就不是饥寒交迫的勃艮第兵士所考虑的,反正坚守到现在,再投降,谁也不能说个不是。

“大人,怎么坏了?我们现在不都还是好好的么。”一名亲卫出声问道。其实他们现在完全不用考虑什么退路,大不了就是一个投降,并不算什么糟糕的结果。况且,有贝当他们的前车之鉴,发现西秦对待俘虏并不是以一种野蛮的方式,而且还有机会被赎回,所以,他们不觉得现在有什么可以“坏了”。

克洛德没有再说话,就好像刚才那声完全是他的梦呓罢了。周围的亲卫看见己方大人不说话,也就识趣地不再问东问西,反正这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而克洛德之所以不再回话,理由也确实如此,即便给这些亲卫兵说出因由,也只是做无用功而已,还不如省些力气。毕竟,现在这个困局,连自己也无法可解。

他现在算是有点明白西秦人的做法了,感情自己的存在就是作为一个诱饵啊。

渔夫自然不会亲自吃掉饵食,而是需要诱饵来勾引大鱼上钩。

本来克洛德还一直在疑惑,不清楚为什么时至今日,西秦一方只是围堵住自己,却不来主动进攻。刚开始他还以为这是西秦想迫降自己,所以才采取这种围而不攻的方式。可他渐渐发现,这个想法不符合常理,如果西秦真的是这样考虑,那么早就应该派来使者,劝降他们。

而西秦到现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那么,肯定就不是为了劝降自己。那剩下的可能,自然是要以他们这一小撮人为诱饵,吸引勃艮第大部队来救援,然后全力打掉增援部队。

克洛德不知道有种战术的在中土的学术名称叫围点打援,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其中的意思,更何况,他本人就是勃艮第阵营中最喜欢玩“花样”的将领,自然比普通人,更明白事若反常必有妖的道理。

前几天有好多处山峰的勃艮第士兵因为粮食短缺,不得已选择突围。克洛德那时深知这样蛮干就等于送死,所以也就没有排他的亲卫部队去,只是让普通兵士这么干,一是能省下来不少粮食,二是只有让大部分知道突围只能送死,剩下的兵丁,才会老老实实的跟自己待在这里。现在想来,如果西秦一方故意放跑了一两支溃兵,算算时间,估计勃艮第大公的援兵现在已经来到贝尔福山脉的附近了。

所以,才有他刚才那声“坏了”。

不过,对此,克洛德是毫无办法。原本他还以为西秦是准备劝降来着,所以把粮食的每顿供给量提高了许多,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当然,如果西秦真的是准备围点打援,那么等于现在他们的价值也同样没有了,等到西秦灭了勃艮第援兵,抽出手来,也就是他们这些人被俘的时候了。

克洛德眺望远方,能做的,只是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他现在越发发现,别说勃艮第的其余将领,就说自己,在“阴谋诡计”方面,和西秦人一比,完全只是小儿科,连合格都算不上。

而自己当初还准备设伏西秦军,现在想来,就好像一个蹩脚的炼金学徒,在一位炼金大师前面得意洋洋地摆弄自己的作品一样。孰不知,在大师面前,自己的作品满是漏洞。

如果当初说自己设伏失败,还可以归结为西秦一方的将领做事谨慎,为人小心。但随后巴塞尔之役的惨败,让克洛德这几天冷静地思索了一番。

想来定是西秦一开始就看穿自己在贝尔福地区的布置,或者本来就怀疑勃艮第在贝尔福不只是那驻扎在河谷地区的五千人,所以才有那天晚上的频繁骚扰,导致一个晚上连同第二天,整支部队的精力大为削减。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还彻底激怒了己方的所有将领,同时,还让自己认为他们的兵力不过如此,让勃艮第一方第二天的征伐,变得是那么的合情合理。现在克洛德想来,那个时候,只怕是自己也压不住那些一心求战、报复的将领们。

如今回想起来,这一切似乎不难看穿。可就是这样,自己还是不够小心,真的轻视了西秦人,让贝当和达索率领疲兵,又连续赶路。杀到巴塞尔城下后,这时勃艮第兵士们的战斗力无疑已经低至了底谷,本该休息一晚,第二日再战的他们,又错误的选择了直接进攻。这场原本他们就不占有什么优势的战斗,又加上这种种错误,导致胜利的天平,根本就不在自己一方。即便西秦人最后没有设伏,而是直接在城墙上防守,克洛德也明白,恐怕到最后还是己方失败,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进入城中,他们或多或少还能逃出些人马,而不至于全军覆没。

自己最后的支援,本意是好的,可也正是因为这样,让贝当和达索他们觉得胜券在握,敢毫无顾忌的杀进了巴塞尔,也就中了西秦人早已设计好的圈套,再无幸免之礼。

可以说,这其中,西秦人的计谋一步衔接着一步,而他们,一步连着一步踏入最后失败的结局。

克洛德当然不会知道,其实正是因为他最后的加入,差点打破了西秦人的承受极限,如果他没有来,柏舟完全可以早一步退入城中,而不至于让蒙山出城血战,白白承受莫大的风险。正因为他的到来,让西秦人的计划差一点儿就出了纰漏。

所以他错的不是不来,而是只带了太少的人。对西秦人计划所造成的影响,完全可以被修正过来。假如他当时倾尽全部兵力,胜负其实尚未可知,而且最起码,他们不会说一战而覆没,连两个贵族也尽皆被俘。

这也间接导致了留守在贝尔福山脉的勃艮第士兵,士气大降,同时兵力又不足够,最后没头没脑地就被人给攻克了下来。

克洛德眺望着勃艮第援军可能到来的方向,只是希望他们可以谨慎再谨慎些,不要再步入西秦人设下的陷阱。

诚然,连克洛德自己也觉得这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第一百二十一章 始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二十一章 始

达哈尔子爵来到贝尔福山脉的第一个夜晚,注定是一个无法让人睡安稳的夜晚。

倒不是说西秦人趁夜偷袭,尽管,柏舟也未尝不希望有这么个机会可以夜晚偷营。可达哈尔子爵扎营极有章法,几个哨卡相互掩护,根本没有死角,这还是柏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设立暗哨的情况下。

不过可以想见,只要联军方的大部队出现,勃艮第的哨卡完全有能力在第一时间通知在营地内休息的兵士们。

几支巡逻兵不停地在营地四周徘徊,让联军方的小股袭扰也变成了空想,除非可以不计生死、不考虑退路。但这样做的投入和产出几乎不成正比,所以柏舟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老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想来达哈尔子爵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这番小心又谨慎的,而且他还命令士兵,全部和衣而睡,兵器也要放在枕头边上。

“干tnd!好大一只乌龟壳。”黑夜里,卢卡吐了一口吐沫,骂道。

原本在这个方向守候的只有柏舟和沃尔夫冈,但现在既然知道对手从这个山口进入贝尔福,那么自然所有联军方的伏击部队,都开始向这边赶来。

而西秦一方,蒙山暂时留在了巴塞尔,算是坐镇中军;尉夫已经回返伯尔尼,毕竟,这个瑞士名义上和精神上的首府,现在必须保持稳定;蒙戈、蒙止、汪小宝还各有任务,并不在柏舟身边。至于贞德,由于她的身份比较特殊,而且她手下又没有可以直接为她效命的部队,所以留在了巴塞尔。

并且,为了防止勃艮第大公派了不只一支救援部队,其他各条山路还都是有联军方的斥候侦查巡逻的。

现在的情况是,达哈尔子爵不会拖延时间,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救援克洛德,而且他和克洛德的关系匪浅,所以更不会出工不出力,想必他也清楚,克洛德那里,多拖延一个钟头,就多一个钟头的危险;而联军一方却也没功夫和勃艮第人在这里耗着,因为算算时间,过不了两天,勃艮第大部队也就开到这里了,到那时,联军方也只能暂时避其锋芒,而不会选择冒险去虎口拔牙,吃掉这部分骑兵——如果在场的所有部队,都能毫无打折的执行柏舟的命令,那说不得柏舟还会尝试尝试,但现在这种境况,柏舟自然不会选择太过冒险的战术。

所以,留给联军方的时间也不算多。

达哈尔选择扎营的地方,两侧都是险峻的山峰,坡角至少有七十度,大部队根本无法攀登而上,也就成了他最好的屏障;前方是一个狭窄的山口,仅仅是有一条五六米宽的小路穿行而过,易守难攻;而后方的退路却又较为宽敞,让联军方就算想要堵住他们的退路,也十分难办。(也就是说,两条山脉成“八”字形,而勃艮第人就在这“八”字的中间,扎下了营盘)

贝尔福山脉,这个原本说是有利于联军抽冷子、打埋伏的地形,又是他们的主场,应该是占尽了地利。可大自然毕竟不会偏爱任何一方势力,现在勃艮第一方显然也能很好的利用地形,让联军方目前只能惦记着,而无法采取任何实质性的动作。

“看来,我们只能选择强攻了。”费恩的脸,在烛火的闪耀下,一明一暗的,“明天再放他们走上半日,前方有一个还算宽阔的地方,只有一条小溪从那里穿行而过,虽然还是不利于我们展开大部队,但是也能更好的限制他们的马速。”

费恩终归是老江湖,尽管有联军斥候把周遭地形绘成地图递交给了各个将领,但费恩还是亲自去探查了一番。一般说来,他这样做是没有必要的,只能浪费时间,因为贝尔福山脉这么大,靠一己之力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探查完全。但现在看来,也体现了他这么做的好处,毕竟,一般的斥候,是没有什么战术眼光的,他们只会把探查得来的地形,大致描绘下来,提交给上级,而费恩,身为将领,所处的位置不同,自然能很明白的看出来,哪个地方利于决战,哪个地方利于伏击。

这倒也是费恩运气好,碰见了这么个地方,正好用的上。

柏舟的手指划过地图,找到了费恩所说的地方,思索良久,又把好几份由不同斥候绘制的关于这块地方的地图拿出来做比较,才开口说道:“地方是好地方,不过,从他们扎营这里,到这个地方,中间还有三四条岔路,我们无法帮勃艮第人做出选择。”

“可是,我们可以派小股部队,引诱他们。”伊利亚接声道,“或者让他们认为,从这条路走,能找到他们受困的同伴。”

柏舟看了伊利亚一眼,又看向其他人,发现除了沃尔夫冈和卡特兰诺,其他人的表情都隐约或多或少表示了赞同。

柏舟心里微微一叹,摇了摇头,“这块地方确实适于决战,但换句话说,我们的大部队根本无法在这里隐藏身形。经过这一天,想必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对手为人很谨慎,即便我们派小股部队诈败,他最多也只是派一支小部队率先追击,可一旦发现我们守候在这里的大部队,那他除非也想在这里和我们决战,要不然,这边的地形决定了,我们根本留不住他们。”

“那我们该怎么办?”菲奥拉开口问道。本来她还认为日耳曼人提的建议还非常靠谱,可一番话听下来,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人家勃艮第人又不是提线木偶,怎么可能老老实实按照己方的安排去做?

而现在,又有什么办法?菲奥拉在军事方面的造诣其实低的可怜,但这并不妨碍她接受正确的决定——在她心中,柏舟是永远正确的。

不得不说,有时候,这种女人,傻的可爱,傻的贴心。

“办法是有,不过,我们现在得好好合计合计,这个计划得需要我们所有人好好配合。”柏舟看向菲奥拉,不由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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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打草,惊蛇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打草,惊蛇

斯科林作为一个普通的斥候,身体是偏瘦弱的,不过他脑袋瓜子灵活,加上自小就给一个小贵族当马夫,学了一手不错的骑马功夫。在那个贵族因为赌博而破产后,无依无靠的他只得进入勃艮第军队来混口饭吃。

几次战争中,他的表现都还算良好,最起码没有看见血就大喊大叫、魂不守舍的,所以被征调入了大公直属的骑兵部队,成为一名斥候。

今天晚上,他和几个同伴在距离大部队扎营处三四公里外的地方游荡。天气寒冷,人的惰性让他们选择暂时围在一起,聊做取暖,而非尽忠职守。

他们自然不敢生火,毕竟现在这块地方,并不安全。虽然他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碰见一个敌人,但也明白,这个地方不是他们的地盘,他们说的可不算,敌人有可能从任何一个地方杀出来。

“一个钟头了,该回去给大人报信了。”另一个斥候对着斯科林说道。

达哈尔子爵在这个夜晚,派出了十几支斥候,在营寨的最外围巡逻,算是第一层警戒线。特别规定了,每过一段时间,每支斥候部队都要派一个人回报平安。这样做虽然看似繁琐麻烦了些,但作用也不言而喻。身为斥候的他们虽然更加辛苦了,不过,这是战争,他们这些普通兵士可没有胆量质疑子爵大人做出的决定。

“你回去吧,上一次是我去的。”斯科林搓了搓手,呼出一口哈气。在场的几位斥候,都是普通的兵士,并没有小队长之类的低级官员,所以,什么事情都是他们几个人商量着办。

“好吧,我也正好活动活动。”那人说着,也站起了身子,抖了抖裤脚上粘着的泥土,动作还算灵活,一步便跨上了身侧的马匹,然后拨马向营帐处跑去。

今晚夜色不错,繁星斗斗,月光也算明亮,不过到底还是黑夜,这位斥候骑马迈出了十几步之后,就彻底不见了身影。

就在其他士兵把目光收回来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闷响,就从那位斥候离去的方向上传来,似乎是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其余几位斥候立马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对着那边喊道:“嘿,发生了什么事!”

没人回答。

这位斥候又准备再喊一句的时候,斯科林赶忙拉住了他,低声说道:“别那么大声,情况不对……”

“对”字的话音刚落,从一侧黑乎乎的阴影中,“唰唰唰”攒射出十几支箭矢,朝着他们站立着的方向。

“该死。”斯科林嘴上低骂,而且手里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慢,拉着刚才喊话的斥候,挡在自己身前。

这个斥候可比斯科林强壮不少,但本身没什么心里准备,被斯科林突然一拉,身子的重心便失了,为别人挡住了箭矢射过来的方向。

只听“噗噗”几声闷响,这位斥候身上最少插上了三支利矢,眼见不得活了。

斯科林看见这种情况,立马随着前面的“人肉盾牌”缓缓倒下。他可不是什么菜鸟,知道这种情况下,只有倒下装死才能捡回一条性命。

斯科林扭头看了看刚才还和他在一起谈论哪家的贵族夫人屁|股比较丰满的同伴,各个身上至少被贯穿了两支箭矢,同样是活不下来了,鲜血顺着箭杆淌淌而下。

夜,静悄悄的,刚才那位回去报平安的斥候,他的马匹又缓缓走了回来,而上面,没了人影。

到这时,傻子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们被人伏击了。如果正常情况下,斯科林现在应该大声喊叫,空荡荡的山中,声音能传很远,起码距离大营最远的几处哨卡那里能听得见,好让他们提前做得准备。可斯科林同样明白,一旦喊出声,那么紧接着,自己也就回到了上帝的怀抱。

他只是一个为了吃饱饭而参军打仗的普通人,没有什么“职业道德”,也从来没有为约翰大公卖命的想法。现在只希望对方不会做得太绝——再跑过来验一验他们这群倒霉鬼的死活。

可事实上,人家还真的这么做了,从阴影中,缓缓走出几个人,尽管天色黑暗,只有月光和些许星光,但斯科林还是看得清楚,这几个人,明显是黄皮肤的外族人,也就是他们这次大部队所要面对的敌人——西秦人。

不过,斯科林可没有成为民族英雄的气概,当看到这些人如刽子手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在他同伴的脖颈上又深深地刺了一道时,整个人都不由有一种崩溃感。毕竟斯科林看得真切,即便他们有人从刚才那阵箭雨中侥幸得脱,伤而未死,可再加上这么一个伤口,再强壮的人也得彻底去见了上帝。

“别杀我!我投……”斯科林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活命,看对方一刀接着一刀,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他再也装不下去了,起身跪地,准备向这些瘟神们哀求,饶他一命。

“咚!”是刀剑刺破皮甲的声音,紧接着,自然是铁器入肉的沉闷声。

斯科林不可思议看着自己被一柄长刀刺个通透,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规规矩矩投降,这些外族人就会放自己一马,可没有想到,人家连自己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给.

终于,他还是不甘心的倒下了,双眼就这么张着,张着……

“呃,你知道他刚才说的是什么么?”这名眼疾手快的西秦兵士,刚才就是他,在看到一个装死的勃艮第斥候后,立马反手一刀,刺破了那人的心脏。

“谁知道呢,不过好像是要我们别杀他。”答话的西秦兵士,抱起了一具尸体,放到马背上,准备运出这个地方。

“别杀他?我还以为他是要大声呼救呢,所以就结果了他。”这个家伙说完,一脸看白痴的神情看着刚才被他一刀捅死的勃艮第斥候——难道这个死家伙,不知道自己听不懂他们的鸟语么?

“哎,反正这次大人下令不要俘虏,我们也留不得他们。其实要我说,俘虏那么一个两个勃艮第人,也好有人帮帮我们搬运这些个血淋淋的尸体。”又一名西秦兵士,开口说道。

“别废话了,其他人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快,把这里清理干净,尽量不要让别人一眼就看穿我们是在这里屠杀了他们这些个斥候。”一个面向老成的西秦兵士,应该是他们当中,职位最高的人。他这番话说下来,其他人也就立马收起其他模样,专心致志去完成自己手头的事情。

这样的场景在以勃艮第人营寨为中心,方圆十里之内,发生了不下十起。

刚开始时,达哈尔手底下的军官以为只是一两支斥候部队出现特殊情况而未能按时回来报平安,可一个半钟头后,这位军官终于坐不住了,因为他发现,所有的斥候部队,都没有再回来报过信。

这位军官意识到是出了问题了,赶紧来到达哈尔子爵的营帐,想向他汇报这个紧急情况。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变,万变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变,万变

“这是多长时间以前的事情了。”达哈尔子爵本来就没有睡踏实,被人一打扰,自然立马就醒了。

虽说刚睡醒的脑子还昏昏沉沉地,但这似乎并不妨碍达哈尔子爵理清思路,布置应对措施。

“本来每个钟头他们都应该回报一次,可现在离上次他们回来的时间,都又过去一个半钟头了,仍然没有一队斥候回来。”这位军官如实说道。

尽管让斥候每小时回报一次的命令是子爵大人亲自设立的,但显然,达哈尔不可能一整夜光等着这些斥候来报平安,所以,他自是把这个事情交给了手下去监管。没想到,这第一天,就出了事情。

一个半小时了,如果只是有一两队斥候没有派人回来,还可以解释为天黑,山路难行,耽搁了些时间,可现在是所有的斥候都没有消息传来,那就只剩下一个解释了。

这位勃艮第子爵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心寒了,这倒不是因为他这次损失了数十人马,而是他到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那些斥候就在敌人的眼皮子地下,就更别说自己率领的这些大部队了。

要不然,对方怎么可能把自己派出去的斥候一个不落的全部给弄“干净”了呢?

“派人,去看看那些哨卡有没有动静!”达哈尔想到一个可能,赶紧开口命令道。

“大人,我已经派人过去查看了,马上就会有结果的。”这位军官看来颇有军事素养,和达哈尔想到一块儿去了。

可这位子爵大人转念一想,离那些斥候回报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也就是说,对方早在至少半个小时前,就已经清理完毕他布置在营寨最外围的“警戒线”。而这半个小时,如果对方真的打算袭营,也足够了,根本不会拖到现在、自己这边还毫无动静。

果然,被军官派出去的人,不多会儿,就来到了达哈尔的营帐中,报告一切正常,除了仍没有发现那些斥候的踪迹。

“该死,这些人准备干什么!”达哈尔发现自己现在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对方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单纯为了吃掉这些斥候?别开玩笑了,达哈尔自己就第一个不相信,要知道,损失数十个士兵,对勃艮第这支骑兵部队而言,只是伤及了皮毛,根本动不了筋骨,可换回的,是让自己知道了,西秦在这里有布置,甚至是有埋伏,更进一步的是自己同时也知道了,原来西秦人是想在这里和他的部队交手。

这样,即便西秦后面还有什么“诡计”,自己也就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而手下的那些兵士们,也不会抱着什么侥幸的心理,不会再认为到现在为止,西秦还顾不上他们。

一个聪明的将领,都懂得把制胜的手段留在最后,可西秦现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警告他们么?

达哈尔自嘲式地笑了笑,双方都开战了,警告什么的,还有屁用!

那他们这么做是图的什么,只是为了骚扰自己?但这完全没有作用,因为己方的普通兵士现在还在安睡,就等于说是只“骚扰”到了自己而已,可在战场上,自己又不会冲锋在最前,即便一晚不睡,消耗些精力,也无关大局。

这些该死的西秦人,到底想要干什么……达哈尔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暂时以不变应万变。

其实联军方的斥候兵并没有勃艮第人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也就是说,联军方的一干将领对于达哈尔子爵的具体行动并不怎么了解,只是大概知道他们在往哪个方向上移动而已。

毕竟,对手派了那么多的斥候,如果这样还能让联军方的斥候兵给渗透进去,取得详细情报后再活着出来,那就只能证明勃艮第的这些人马是纯粹的饭桶。可现实是,人家斥候部队的素养甚至还超过了菲奥拉和瑞士日耳曼人手下的那些新晋斥候。

不过在夜晚,一切却又大不一样了。

夜色就成了最好的保护色,特别是对于想要接近勃艮第一方的联军斥候而言。当然,这次行动,主要还是依靠西秦的兵士,因为用沃尔夫冈的话说,如果只是为了渗透侦查,他的斥候专业,可如果为了杀人,那不光他的,其余人手下的斥候也都不怎么专业。

这是他在看到西秦人专门给西秦这次要夜晚行动的兵士们,准备了清一色的黑色夜行服后,发出的感慨。

即便西秦的这股兵士是专业的,可毕竟是夜晚行动,又没有后世那些夜视仪,想把那些勃艮第派出去的斥候兵一一找出来,也是相当困难的。

当然,如果只是找出一部分来,相对容易些。不过按柏舟的说法是,只要一动勃艮第人的斥候部队,他们的大营肯定立刻就有反应,现在联军方要的就是对手反应越大越好,所以,自然是能歼灭多少,就歼灭多少。

不过,现实比想象中的容易,因为联军方没有想到对手会让兵士不停的来回“往返跑”。

没错,黑夜中找人,还是在深山中找人,是难,但如果有声音作为引导,还是响亮的马蹄声,那么顺藤摸瓜,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而相对应的,勃艮第人反应确实也不小,深夜之中,又连续派出五波搜寻部队,而且岗哨人数又加了一倍。似乎是在彻底贯彻达哈尔子爵所想的以不变应万变。

联军方将领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不得不感叹,果然被柏舟猜中了,这只老王八,壳子又更硬了。

“继续捕杀勃艮第方派出来的斥候,不要漏掉一个人。”

柏舟认为勃艮第人的反应还不算大,或许,他们觉得再加派人手就足够应付一切突发事件。但在柏舟看来,这种幅度,还完全没有把对手的神经线给绷直了。

“公爵大人,我们下一步有什么安排么?”费恩出声问道。柏舟只给他们说要追杀所有勃艮第一方派出来的斥候兵,根本没有告诉他们下一步要干些什么。

原本,大家都还以为柏舟要趁夜色打一下勃艮第的大营,虽然不是最好的主意,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就好像这位公爵大人,只对勃艮第人的斥候感兴趣似的。

Ps:上周五周六没收到站内短信,还以为这星期是果奔呢,结果星期天收到消息,有推荐位。另:感谢lmxy书友的打赏。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天明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天明

面对一个毫无破绽的对手,自然要想尽办法让他漏出破绽。

而什么对手不会漏出破绽?只有不出招的对手。

只要出招,便见破绽,稳若泰山,不动如钟的对手,自是难寻漏洞。

现在勃艮第人的谨慎,就好像是手提木枝,大大咧咧站在令狐冲面前的风清扬——我不出招,你又如何得破?

所以,现在柏舟的做法就是逼着勃艮第人出招,逼着他们犯错误。因为一个谨慎的对手,可能会放弃任何到手的蛋糕,他们看见利益,往往先是后退三步,四处闻闻嗅嗅,确认没有陷阱时,才会动手;而遇到危险时,做出的反应也同样是先后退三步,再回头确认这个是真危险,还是假危险。

既然如此,那柏舟就不会用蛋糕来诱惑他们犯错,而是用危险来迫使他们不得不做出那后退的“三步”。

只要有动作,那勃艮第人就不会像一只缩头乌龟似的让人无从下嘴。而在他们不断后退的过程中,占据天时地利的联军方就有很大机会能找到他的破绽。

你不出招,我便逼你出招,这是柏舟的战术。

当然,西秦能采用这个战术的前提是联军方是实力无上限的风清扬,即便令狐冲摆出无招,实力占上风的剑宗老前辈自是有办法逼这个后辈出招,从而破解之。可如果角色对换,现在实力处于下风的是联军方,那么,再采用这个办法,就跟找死没什么分别了。

所以,整个晚上,达哈尔子爵发现了一个很令人崩溃的情况——只要他的斥候兵、或是救援队,离开了“八”字山脉,便再无音信。

整整一个晚上,子爵大人双目赤红,现在他是明白了,自己被西秦人包围了,但这个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连西秦人怎么包围他们,布置了多少兵力都全无所知。

黑洞洞的夜晚,就好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把他派出去的斥候兵,一个接着一个的给吞噬了。

“大人,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损失了一百三十七名兵士,虽然我也很想定义他们为失踪,但现在看来,他们要不是见了上帝,要不就是被我们的对手给俘虏了。”达哈尔子爵手下的这位军官,一脸严肃,现在这个境况,也让他不得不严肃起来,毕竟,换成谁,现在也高兴不起来。

损失百多名兵士不可惜,可惜的是他们的死,看起来完全没有应有的价值。

“我们还要曾派搜寻部队么?”军官看见面前的子爵大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好自己接着询问道。

达哈尔抬起头,重重地把双眼闭了起来,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缓解什么东西样的,才开口说道:“不用了,现在再派小股部队出去,就等于送死;派出大部队,也得等天亮以后再说。”

军官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刚才他还有半句话没有明说:现在整个军营中的兵士,已经知道接连几波侦查部队一去无归,现在再派谁出去,就等于是送谁登上断头台。没人愿意死,自然没人愿意再次去充当什么斥候。刚才军官还担心万一子爵大人仍然坚持再派出部队,他到哪再去忽悠些送死鬼来?

而达哈尔子爵一时间没有考虑到手下兵士们的感受,但是他同样清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部队派出去,已经毫无意义。他担心的是这么黑的天,想必,派出大部队的结果和派出小部队的结果都一样,都是一去不复返。与其再白白损失若干人马,还不如集中兵力,等到天亮后,视野开阔时,再做行动。

如果这位大人有未卜先知的功能,他一定不会这么做,而是立马率领大部队,从“八”字山脉中撤退。

可惜,这位大人没有,也就注定了联军方终于在勃艮第人进入贝尔福山脉的第一个夜晚,就掌握了战场主动权——是打,是放;是正面攻击,还是侧面偷袭,勃艮第人只能被动接受联军的选择。

其实说起来,到现在,联军方的优势兵力还没有迂回到勃艮第人的后路。也就是说,在“八”字的大口处,只有联军五六百士兵而已,这个数量,击杀勃艮第人派出的小股斥候绰绰有余,可是如果要截击对手的大股部队,只能是妄想。

达哈尔子爵和他的部队错过了可以算是最后的逃命时机,等到天亮后,联军方的大批部队就全部布置到位,到那时,他们就必将陷入进退维谷的地步。

无知是一种罪过,代价一般非常严重——这个晚上,达哈尔不知道自己的退路其实还没有被联军一方给抄截。他为人谨慎,不希望再有部队,特别是大股部队再白白损失,可也正因为这样,他没有能试出来联军方在他的退路处,其实没有布置太多的伏兵。

就如同柏舟之前所说的,旁观者清,可一旦入了局,除非你多智近妖,要不然,“迷”只是迟早的事情。

柏舟和他率领的联军众,就是一群完成合围的猎手,如果不是担心兔子急了咬人一口,那么他们就可以上去摘取胜利的果实了。而现在,他们同样是在等天亮,然后吓一吓这只“胆小的兔子”,要不然,一直藏在兔子洞里,柏舟拿他们也就没有太好的办法。

而日头,就这么在万众期待中,缓缓从东方升起。

一扫阴霾,一扫颓气,最起码勃艮第人是这么看的。在他们眼中,西秦人,或许还有瑞士当地人,就无法在偷偷摸摸地对他们下黑手了。

大家视野不再局限于一二十米的距离,都在明处,也就不用提心吊胆。所以,一早,达哈尔就又命令手下军官,派出七支斥候部队,四方侦查情报,每支人数有十二人,这样,即便被人突袭,在白天,总归应该还能跑出去个一两人,而不像在晚上,全军覆没,带不回来一丁点的消息。

至于他本人,则率领大部队,开始拆除营寨,准备后撤。

……………

讨些收藏,成绩惨淡了些。另:刚收到通知,下星期责编叮咚大人为俺争取到了首页强推,如果烟酒再不爆发就有些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中间对不起书友的感觉。嗯,烟酒豁出去了。下星期,看表现。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一波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一波

这对于达哈尔子爵来说,已经不是救不救援克洛德的问题了,而是如何把手下的这支部队完整的带出贝尔福山脉的问题。

如果是我明敌明,那达哈尔肯定会考虑要不要一战,因为他对于自己率领的这五千精锐骑兵的战斗力,还是十分相信的。可现在的情况是我明敌暗,再贸然去营救克洛德,那不是达哈尔的作风,毕竟,这很明显,如果现在还继续深入贝尔福,那最后的结果就是人没有救到,而自己的这些部队也全灭,还全灭的毫无价值。

况且,约翰公爵大人也没有下达全力营救克洛德的死命令,而是最后又加了一句,如果事不可为,则转为吸引西秦人的注意力,从而从侧面为克洛德的逃脱提供帮助。当然,达哈尔心里明白,想必公爵大人心里也同样清楚,这个“侧面帮助”的作用应该几乎为零,但场面上的话总要说的漂亮些,总不能说个“如果救不到,就不管克洛德的死活。”

所以,达哈尔理解公爵大人的意思,如果能救出克洛德,那这五千兵士损失再惨重,还是可以接受的,这样做,不光是因为克洛德是个人才,更重要的是让其它大小贵族看到,公爵大人是不会平白放弃任何一个勃艮第将领的。

毕竟,前面有贝当和达索两个倒霉鬼做铺垫——西秦人“颇有诚意”的前来谈赎金问题,最后却不欢而散,还把贞德给搞丢了(虽然大家心里清楚,九成九是西秦人捣的鬼,可捉贼捉赃,没有在现场捉到西秦人,西秦人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承认),导致有些贵族认为这是约翰大公在借敌人之手来铲除异己,削弱贵族们的实力。

约翰大公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他其实还是非常看好贝当和达索这两条较为忠心的看门犬的,而且他又肯定不能让手下的贵族们觉得自己是一个这样的小人,所以,这次下令救援克洛德,也是下了大本钱的。

但是,如果明知是个死,还拼命去救克洛德,这显然不符合大公的意思,谨慎的达哈尔,即便他和克洛德是很好的朋友,可也不会这么做。

所以,他选择在天亮时分,带领所有部队,准备撤出贝尔福山脉。

而现在,柏舟就像吓兔子一样,要让这个兔子的神经线一直绷的紧紧的,直到断了为止。如今看见兔子按部就班的行走,自然不是柏舟希望看到的,也不是联军方的其他将领所希望看到的。

“小宝,现在你去把还在负隅顽抗的勃艮第人,都给我抓来,记住,尽量抓活的。”柏舟认为,现在已经到了动那些还在贝尔福各处山峰处坚守的勃艮第人的时候了,他们对于联军的正面价值已经没有了,再留着他们,说不得还会产生反效果。而且,最重要的是,既然勃艮第人派来了这么一支“威武雄壮”的部队,五千人,清一色的骑兵,那么在贝尔福山脉,就肯定有对勃艮第大公而言足够重要的人,要不然,只是一些小杂鱼,这样的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那个大公不是个仁慈的家伙,这种赔本的买卖他不会干。

当然,这个时候,柏舟不能确定其实克洛德就是那个人。

“是,公子。”汪小宝领命道。

“好了,各位。”柏舟拍了拍手,对其他联军将领说道,“现在兔子已经离窝,下面就看各位的了。”

柏舟的言语间流露出一种自信,最起码,诸如弗兰克、沃尔夫冈、卡特兰诺听起来,是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

毕竟,现在布局已成,谋,已经谋划好了,柏舟没有道理不自信。而成与不成,就靠天意和自己的这群盟友了,柏舟不表现得自信些,那么这些盟友的心中肯定打鼓,这可不是柏舟想要看到的。

“我的部队现在离他们最近,要不然,就让我的部队打这头阵吧。”菲奥拉率先发言道。

这边卡特兰诺狂打眼色,连柏舟都不小心看到了,可菲奥拉却跟没有看到一样,主动申请打这第一仗。

其实卡特兰诺打眼色的原因很明显——我的大小姐,我们带来的兵士,满打满算就只有三千来人,还大半都是些新兵,这次勃艮第人和西秦人生死战,我们帮帮腔就好,毕竟,就我们这些个战斗力,想来其他人也不会对我们抱有太大希望。即便后面可能需要我们作战,那也不是现在啊。

卡特兰诺有这个意思,倒不是说他不顾全大局,不知道其实现在他们和西秦人在一条船上,而是他认为,这个“首功的风头”完全没必要抢,也不是他们有实力抢的。

话说以前小姐是一个多么精明的人啊,走一步都要思量三步的人儿,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可怜的卡特兰诺现在还是单身,而且还是一个罕见的守身如玉的男人,他把一生都奉献给了上帝,不理解菲奥拉的做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联军方其他将领,都或多或少知道些这位女贵族和柏舟之间的关系,她第一个出马,自然没有人会说个不字。而且,按照道理来说,是代表西秦的柏舟提出这个建议的,自然要由他的部队第一个来尝试。

现在柏舟身边的部队本就没有多少,暗杀勃艮第斥候的部队几乎全部出自于西秦,刚才汪小宝又带走一部分,可以说,柏舟身边就只剩下亲卫了,肯定无法完成这项“撵兔子”的工作。那么,退而求其次,让瑞士公爵大人的“姘|头”的部队来打第一仗,也是大家可以接受的。

“好的,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就请卡特兰诺阁下,带领您的部队,从这里开始,追击勃艮第人。”柏舟的手指向地图中的一个点,对着卡特兰诺说道。

到这时,卡特兰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领命而去——菲奥拉不是将军,虽然所有的部队名义上都是由她指挥,但在作战时,她可不是贞德,能骑马、挥剑、扛旗的。

柏舟对着菲奥拉笑了笑,在别人看来,这没有什么,很正常。可菲奥拉和柏舟明白,这是在笑什么。

一切都如柏舟昨夜所说的那样——柏舟专门去找了菲奥拉,让她明天主动做第一波的出击。虽然菲奥拉没有问原因,因为她认为柏舟是不会害她的,但是柏舟还是给她解释清楚了,明天所有的战斗中,就只有第一波,会是最轻松的。那个时候,联军内部的其余将领,不会去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所以没有人会跟菲奥拉争抢,而勃艮第那边,面对第一波进攻,在还没有山穷水尽的时候,他们会做的,是分出部分部队,原地消极防御,掩护大部队撤退,而不是被逼急了,扭头反咬一口。

当然,柏舟这样做,也是为了让菲奥拉在联军中的地位不再那么尴尬,毕竟,她带领的部队人数最少,战斗力最差,柏舟是故意要给她这么个机会,让她可以说上话——这个理由柏舟心里清楚就行,肯定不会给菲奥拉明说的。

由于这次柏舟只是找了菲奥拉一个人,所以卡特兰诺不知道,才有了他今天这么不情不愿地接受了命令。

不过柏舟相信他是一个知道轻重的将领,不会在战场上消极懈怠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交手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交手

太阳刚刚露出个笑脸,勃艮第人却都已经准备停当了,似乎在这里,他们连一秒钟也多待不下去。

整个军营的气氛十分压抑,也难怪,长途奔袭而来,却碰了一鼻子灰,最后还只能灰溜溜地离开,气氛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而达哈尔现在觉得,其实如果能“灰溜溜的离开”,对他们这支部队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现在他对于自己还能不能完好无损把部队带出去,产生了很大的怀疑。

草草地吃过早饭,勃艮第众兵士在等到斥候回报安全后,也开始踏上了撤退的路途,撤出了“八”字山脉。

而此时,卡特兰诺在离勃艮第人直线距离仅一公里之外的一处小山坳中,这里,也是勃艮第人撤退的必经之路,只不过,虽然直线距离离那处“八”字山脉只有千米之遥,可实际上,山路崎岖,路途的真实距离并不是单纯是那一千米而已。

“卡特,发现敌方斥候,是不是……”卡特兰诺手下的亲卫长兼副官询问说。

意大利人所在的这块地方,根本隐藏不了三千人马,也就是说,这些勃艮第人斥候部队,只要到这个地方来,就肯定能发现此处的异常,而即便卡特兰诺手下的兵士们手脚麻利,能把前来的勃艮第斥候都打扫干净,那也等于告诉对手,前方有变。

“能拦截到的,就尽量拦截,拦截不到的就算了,没有必要为了几个斥候太拼命。”卡特兰诺说道,此时,他扭头看去,发现他的副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也不禁好奇起来,便又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我有一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位副官跟了卡特兰诺五六年了,换句话说,当他们两个人还在意大利的时候,就是在一起享受纯贵族的生活,品尝着最美味的佳酿,这叫同享过福;现在离开了安乐窝,迁移到一块贫瘠又陌生的土地上,也算是共患过难。两人之间的交情并不是一般“朋友”两字可以来形容的。

“其实你不用开口,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卡特兰诺有些无奈的对着他的副官笑了笑,多年的老伙计,让他们很容易就想到一个地方上去:“我们只有三千弱旅,对方有五千精锐,硬抗是抗不住的,即便能扛下来,我们也等于是平白为他人做嫁衣,划不来。”

“那么,我们现在准备怎么办?象征性的抵挡一下,就撤退,放勃艮第人一条生路?”这位副官提出一个有害大局,却十分有利于自身的方案。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反正自私的人总可以找到冠冕堂皇理由。换个角度来讲,谁也没有义务去无私的帮助别人,但这种人,也没有资格要求别人的无私帮助。

“不行,联军方的将领都不是傻子,看的出来我们用了多少劲儿。三千弱旅那也是三千个士兵,总不能表现得和三千头猪一样吧。”卡特兰诺难得有心情自嘲式的开了句玩笑,接着话锋一转,“不过,瑞士公爵那里给我们的命令是‘追击勃艮第人’,而不是封堵勃艮第人的退路,所以,我想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这位副官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猛一拍大腿,笑道:“我说呢,怎么说我们的小姐大人也是最优秀的,别的男人怎么忍心让她受委屈?怪不得,这么说来,我们得到的命令是追击而非封堵,那么这就简单多了。”

换个思路来理解,既然意大利人没有得到必须封堵死勃艮第人退路的命令,那他们就完全可以放开这条阳光大道,然后从后面一直衔尾追击,这样做,损伤自然会小很多,而战果也小不到那里去。

“不要做的太过了,大家谁也不傻,我们总得给其他人拿出一份说得过去的成绩。”卡特兰诺似乎生怕这位副官太过“顾全己方兵力”,而误了大事,所以又出声提醒道。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这位副官拍了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

说起来,柏舟也没有打算说第一波攻击就封堵住勃艮第人的退路,毕竟,那样做,和直接跟他们死战没有什么区别,就是比的谁的人多,谁的战斗力强,占据天时地利的联军方,没有必要和勃艮第人这么耗着。

现在勃艮第的近五千兵士,锐气还在,硬抗不是什么好办法,再者说,即便要打硬仗,正如意大利人自己所想的那样,也用不到他们为先锋。

战斗,一触即发。

达哈尔子爵撤退不久后,便得到前方有重兵封堵的回报后,越发肯定自己这次贸然进入贝尔福山脉是个错误,不知不觉之间,便落入西秦人的圈套。

但现在不是哀叹的时候,前面哪怕是个铜墙铁壁,他也得带人给凿穿了,要不然,这所有的骑兵部队,都得交代在这里。

“命令,第一千人队,准备作战!”达哈尔果断下令,现在他们的后方还有没有其他西秦人追击他不知道,但既然对方有所准备,那就没有道理只有堵截,而没有追击,所以,他必须下令在最短时间内冲破所有堵截。

“是!”传令官领命而去,而接受命令的士兵们,也抽出佩剑,蹬上马鞍,杀气瞬间四溢开来。

“冲!”这个千人队的军官名叫埃布尔,调整好所部骑兵的队形后,便下令道。

山路狭窄,其实并不利于大股骑兵的冲锋,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冲出去才能活下去的道理,谁都明白。要不然,现在就集体投降,即便约翰公爵那里会出赎金把他们这些骑兵给赎回来,可他们这些未打一仗便主张投降的将领,结局用脚趾头想也明白好不到那里去。

“稳住,稳住!”卡特兰诺制止不少现在已经手抖的准备放箭的新兵。他们现在占据有利地形,敌人一次冲不上来太多的部队,骑兵在这种山道上,速度也大为迟缓,可即便这样,这支大多由新兵组成的意大利部队,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骑兵发动冲锋,气势上不由自足地便弱了一筹。

卡特兰诺再看到对手的部队已经临近,舞动的刀锋已然清晰可见,当即吼道:“全体都有,射!”说着,他率先举起弩矢,没见他刻意瞄准,便把箭矢射了出去,而勃艮第人那一个冲的最靠前的骑兵,应声倒地。

第一百二十七章 撤吧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二十七章 撤吧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话说的简单,可让这些几乎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的新丁做到这一点,难度还是颇大的,事实上,现在他们做到的覆盖式射击,已经是让卡特兰诺费了好大功夫,至于三段式射击——卡特兰诺从西秦弩手那里学到的这一招,还没有来得及让他手下的兵士们熟练掌握。

箭如雨下,一般人,顶着这种令人脊背发寒“雨水”,估计是寸步难行,可勃艮第的骑兵们,倒也硬气,生生用血肉趟开了一条路,前面的人用身体掩护后面的人,后面的人骑马越过前面同伴们的尸体,继续前进。

骑兵迅猛,让对面的意大利弓弩手们只来得及射出一轮箭矢。

“重盾,顶上!弓弩手后撤。”卡特兰诺的副官当即下令道。

由于时间急迫,所以意大利人也没有充裕的时间把这段山口给封堵住,只是从别的地方临时翘下来几块大石头,挡在了这里。可关键是这几块石头的高度完全挡不住勃艮第骑兵们的纵身一跃。

而他们手中的重盾兵,实际上原本都是重盾弩手,现在用不到他们背负重盾和敌方的弓弩手对射,而是需要的这面宽阔大盾,给予后面的同伴以安全感。当然,这些宝贵的意大利“精锐”弩手,卡特兰诺舍不得让他们干这种“炮灰”干的活,只是让他们把盾牌交出来,给其他新丁用。

可能是因为宽大的盾牌能给人以安全感,面对呼啸而来的勃艮第骑兵,躲在盾牌后的新兵并没有溃逃,可能,更重要的原因是由于他们的身后还有一支手持大剑的执法队,监斩逃兵专用的。

“该死,西秦人也有这么大的盾牌?这不是意大利人的乌龟壳子么!”埃布尔,这支千人队的军官,低骂了一句,刚才,一支流矢正好把他的头盔给射掉了,现在的他,披头散发,倒真有点儿不要命的风范。

“bit|ch,兄弟们,给我冲!冲破这些乌龟壳子!”埃布尔知道现在是由不得他后退了,就算前面是刀山,也得硬着头皮往前冲。

想来,冲在最前面的勃艮第骑兵并不想就这么把自己的性命交代在这里,面对重重叠叠的盾墙,撞上去不死也得落得个残废。可问题是,后面同样也是高速奔驰着的骑兵,自己是停不下来的,只能发疯似的跃马撞了上去,同时像上帝祷告,祈求能讨得一命。

“砰”“啪”“砰”其中还夹杂着战马的悲鸣和士兵们的哀嚎。

一人一马,高速行进中产生的冲量,不是几个盾牌就可以分担了的,意大利人的部队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当然,如果可能的话,他们并不想就这么去证明,因为付出的代价是生命。

仅仅是一次冲锋,整条盾墙防线便被冲了个七零八落,任凭谁怎么嘶嚎,也回复不到原来的模样。

不过,这块地方也变成了一片“泥泞”,人、马、兵器、盾牌,都搁在了这里,暂时是无法让骑兵顺利通行了。

“弓弩手,射!”卡特兰诺又大声吼道。

安置在山峰两侧的弓弩手和退至后方的弓弩手并没有怎么受到波及,他们在老兵的带领下,虽然身处这么血腥的战场,但装填速度还是达到了及格线。

又是一批勃艮第人成为了箭下的亡魂。

“该死,全都给我下马!”埃布尔看见前面的形势,知道马匹是靠不住了,山路上渐渐铺满的尸体,让他们骑马也跑不起来,反倒不如下马走的快。更何况,这种小范围的近战,骑着马并不怎么便利。

勃艮第人的骑兵充其量只能算是轻骑兵,还是不配有弓箭、圆盾的轻骑兵,如果柏舟在场,肯定不免拿他们和他印象当中的各支游戏中的骑兵做一下比较:没有任何远程打击手段,也就是说不是弓骑兵或者是标枪骑兵;没有骑枪,没有盾牌,除了少数军官身披链子甲以外,其余的骑兵都是身披皮甲,手持相对与骑兵而言不怎么顺手的长剑。可以说,这是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普通轻骑兵,和一般步兵相比,他们肉搏战的能力甚至更弱——占地面积“宽阔”的骑兵,同时可以受到从更多方向上来的攻击。在游戏中,柏舟甚至不屑于制造这么普通的骑兵,因为他们除了能吃掉不少的军饷外,柏舟实在找不到他们的实际作用。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是,勃艮第的骑兵们,下了马,还能算是一群精锐的步兵,可意大利人的部队,就彻彻底底是一群菜鸟兵了,哪怕他们当中的老兵,原本的位置也是长期躲在后方放箭的弩手,几乎没有正面厮杀的经验。

而且,下了马的勃艮第兵士,无疑更加灵活了些,闪转腾挪间,往往三个意大利士兵(这里所说的意大利士兵指的只是所属,而不代表这些兵士的国籍)才能架得住两个勃艮第人的攻势。

埃布尔就好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看到卡特兰诺的打扮明显是一个军官,便找了过去。

科特兰诺也不怯懦,丢掉了手弩,拔出了佩剑。这倒不是说他不能用弩箭来更方便的解决这一麻烦,而是一种根植于他心中的荣誉感,让他不屑去用这么一种卑鄙的方式去结束一名将领的生命。

“喝!”埃布尔大喝一声,手中重剑猛得向卡特兰诺砍去。

卡特兰诺侧身躲避,同时用手中的武器斜挡,卸去对手重剑上的大部分力道,然后抽剑反身一刺,埃布尔用力已老,来不及格挡,勉强躲过要害,可卡特兰诺的这一剑,还是划破了他的左臂。

埃布尔倒也十分悍勇,受伤的左臂不顾疼痛,生生夹住长剑,让卡特兰诺一时之间,抽不回来,然后单手举起重剑,又要劈下。

卡特兰诺急忙松开武器,堪堪躲过这势大力沉的一剑。

两人的格斗打到现在,仅仅几个回合,但可以说胜负已分,意大利人卡特兰诺,到底不是勃艮第人埃布尔的对手。其实这也正常,两人的生长环境在这里摆着,卡特兰诺脑子虽然还算好使,可手头上的剑术在意大利诸城邦中还能算是一流,可和一些长期征战的外国将领相比,不怕死的劲头还是差了好多。

就在埃布尔准备乘胜追击,一剑劈下的时候,“噔”一声轻响,再看去,埃布尔的心脏位置,不知何时插上了一支羽箭。

卡特兰诺回头看去,原来是他的副官,手上的弩槽已然空了。

“嘿嘿,你又欠我一条命。”副官跑上前两步,搀扶起卡特兰诺。

“该死,你这是……”

“好吧,好吧,我承认这是不对的,不过,去tmd骑士荣誉,我觉得还是你的命更重要些。”副官说完,又指着战场上的各处,对着卡特兰诺说道:“卡特,撤吧,我们打不过勃艮第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战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战

卡特兰诺啐了口嘴中的血沫,抬头看向四周,心中不免泛起一阵苦笑。

虽然知道自己的兵士们肯定不是勃艮第人的对手,自己和其他联军方的将领原本也不抱有什么希望,但如果万一能争口气,击溃了勃艮第人的这支骑兵,总归是一件扬眉吐气的事情。

可事与愿违,或者严格来说,两者的实力确实不在一个数量级上,整条防线,已经被对手击打的千疮百孔,俨然不能继续这么死守下去了。毕竟,再守下去,那就是他们意大利人和这支困兽的死磕了,既不划算,又会打乱事先的安排。

这,才刚正面交手不到半个小时啊!即便摆在这里三千头猪,勃艮第人要清理完毕,也得需要半个小时吧。

卡特兰诺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哀叹的时候,再不下令撤退,他们这支部队,可就要成为联军方的笑柄了。

“撤退!”随着卡特兰诺的一声令下,预想当中的井然有序的、且战且退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在督战队率先撤离战场后,其余的意大利兵士一窝蜂的溃退开来,个顶个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在战场上,如何进攻是门学文,同样,如何撤退也是一门学问,显然,意大利人的兵士在这门科目上,并没有及格。

原本卡特兰诺打算在这里阻挡一会儿后,便安排所有部队有序后撤,放勃艮第人离开这个山口后,再集合部队,衔尾追击,取得战果。可现在的情况是,卡特兰诺太低估勃艮第人的战斗力了,或者是太高估自己手下的战斗力,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是一波攻势,己方驻守的山口便几乎被对手拿下来了,这还是人家的一线指挥官被杀的情况下,可以说,对手在这块地方上,毫无指挥,没有什么章法,但双方兵员素质差别的确明显,这已经不是指挥官能靠指挥来弥补的事情了。

意大利人终归还是没能抵挡住,只能狼狈溃逃。

“子爵大人!前面的敌兵已经被我们打穿了,不过,埃布尔大人也阵亡了。”军官向达哈尔汇报道。

“这个白痴!”达哈尔暗骂了一句,尽管埃布尔也算是他敌人——跟他一起竞争这支骑兵部队的副手位置。埃布尔死了,自己一点儿也不会心疼。可关键是,自己和他是勃艮第内部矛盾,关起门来什么时候都可以解决,而他现在死在这里,那他手下的这支千人队,谁还能有效的领导起来?

“告诉前面的士兵,不要追击,尽快撤离这里。”

“是的,大人。”

达哈尔当然不敢让他手下的部队就这么追击前面这明显“不堪一击”的部队。他可不知道这附近就这么一支弱旅,在他看来,这支部队,充当诱饵的可能性更高些。西秦兵士的战斗力自己完全可以想象的出来,不可能弱到这种地步,一波攻势就拿下了一处防御阵地,这让达哈尔都觉得太过顺利了些——除了埃布尔的阵亡算是一个败笔。

不得不说,勃艮第人的谨慎,救了意大利人一命。

由于这处山口堆满了尸体,部队无法正常通行,所以勃艮第人必须停下来开始清理山道。虽然花费的时间不长,可也总算让卡特兰诺和他的部队缓了一口气,也有机会重新整理整理已然被打乱的部队。

“大概损失了四百多人,大部分应该只是受了伤而掉队了。”副官显然也没有料到仗能打成这样,颇有些垂头丧气的味道,他可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尽量保存实力的,四百人的损失,一点也算不得小。

而对于那些因受伤而掉队的士兵,副官肯定是爱莫能助了,现在这个状况,勃艮第人是不会需要俘虏的,掉队就等于死。

现在他们这些败兵,撤退至一条小路上,这条路,不是勃艮第人撤退时所要走的路,所以说,只要对方不是非要对自己赶尽杀绝,这里还是非常安全的。

“我们打掉他们多少人?”卡特兰诺叹了口气,虽然有点不甘心,但现在士气明显是不行了,也就不用说再去追击对方了。这场失败,他是得咽下了,不过,就算是咽下败果,他也想知道自己干了多少敌人。

“差不多两三百人的样子,大部分是被我们的箭矢给射死的。”副官背靠着一棵树,缓缓说道。

意大利人依靠地利防守,又有强大的远程火力攻势,仗打成这样,肯定连平手都称不上。

其实,原本柏舟设想的这场战斗,不是这样打的。意大利人的优势劣势都十分明显——远攻强劲,可肉搏能力差的可怜。

这种情况,强守一处临时阵地,无疑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他们完全可以沿路派多支小股部队手持强弩强弓,骚扰偷袭,一次哪怕只能杀死几个人,可只要次数多了,所能取得的战果,肯定不止两三百人,而且对敌方的士气和精神打击,效果也肯定不错;同时勃艮第那边,因为是要撤退的,又摸不清联军方的虚实,所以肯定也不敢贸然分兵去清剿意大利人的偷袭部队。所以这样做的话,连损失也会减到最低的程度。

退一步讲,即便卡特兰诺担心自己的小股部队的战术素养没有那么高,无法独立作战,非要采用整体作战的形式,那也可以暂时放勃艮第人的主力部队撤离后,再从后方发动攻击。

想要尽快逃离的勃艮第人没有心思在这里和意大利人纠缠,必然会选择留下一部分兵士殿后,而主力继续后撤。这样,以卡特兰诺的三千人的部队,吃下这部分殿后的勃艮第人,应该毫无问题。而且,如此行事,那些勃艮第人脑海中想的是如何才能保住性命(因为大部队已经走了,但他们这些炮灰部队不一定会有炮灰的觉悟),而不会选择拼死一战(被封死了前路,肯定是玩命似的攻击的)。

这不是柏舟有好主意不告诉意大利人,而是柏舟觉得,如果自己这样做,似乎有点“手长”的味道。毕竟,意大利人的部队不受辖于自己,人家怎么打,是人家的事,如果自己不光安排好了大战略,连小的战术也要安排对方去执行,想来,稍微有点儿傲气的贵族,都不会认为柏舟是为了他们好,而是认为自己这是在看不起他们,多半是不会领情的。

像这次,以卡特兰诺的脾气秉性,尽管他不是那种听不得建议的人,但他在没有和勃艮第人正面交手之前,始终认为,即便自己的部队挡不住对手的进攻,但是拖延一下,挡住一两波攻势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而且,他也并没有奢望自己的部队能完全挡死对手,只是想挡住几波攻势,趁着勃艮第人锐气丧失的时候,再行撤离,然后才考虑追击什么的,进一步扩大战果。

如果一开始柏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那卡特兰诺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多少认为这是柏舟看不起自己的士兵。

这,无关与心眼的大小,而是人之常情。

所以,这场战斗,只是因为卡特兰诺采用一种较为错误的方式,才会导致现在这个结果,倒也不能说意大利人没有尽力。毕竟,三千人的部队,一战便折损了四百多人,这个损失已经超出他们的接受范围。

“哒、哒、哒!”耳畔隐约传来阵阵马蹄声,卡特兰诺明白,这是勃艮第人的大部队,已经开始驶出了他们的攻击范围,也就是说,剩下的战斗,看来用不到意大利人再出手了,他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尽管完成的质量并不怎么高。

马蹄声渐渐远去,大约又过了有十分钟的样子,意大利人也终于把气给喘匀了,而勃艮第那边也确实没有再派人来找他们的麻烦,而是一路撤退。

“大人!”一个意大利斥候跑到卡特兰诺身边,喊道。

“怎么了,什么事。”卡特兰诺有些惊奇,这个时候,还会有他们意大利人什么事情?

“那里不远处,神圣罗马帝国的三王子殿下,又和勃艮第人交上手了,他们的斥候找到我,说希望我们尽快过去,提供支援!”这个斥候,气喘嘘嘘,终于把事情大概讲述了清楚。

“是么!好,你现在就先过去,告诉他们,我立刻带部队过去。”卡特兰诺和他的副官听到这个消息,立马站了起来,吩咐斥候道。

“是,大人!”斥候领命,转身离去。

“哈哈,没想到,原来我们的第二支拦截部队离我们并不远么。”副官笑了笑,之所以会有这么个表情,是因为他认为,意大利人“复仇”的机会到了。

尽管他们部队的士气低落,单靠自己是无力再去做什么追击,但现在正面有盟友在抗着压力,他们选择从后方袭扰,这点能耐副官觉得手下的部队还是有的。

…………………

Ps:感谢梦幻般的落叶的打赏。今天有两更……话说好久没有两更过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二十九章

沃尔夫冈的拦截地点是自己选的,所以早早离开的意大利人并不知道,其实这位三王子殿下离他们并不算远。

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原本沃尔夫冈也以为意大利人能拖延至少一个小时的,可没想到,自己的这些队友弱的可以。

他手下的兵士只是刚刚来得及布置好防线,就发现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勃艮第人的斥候部队了。

“伦恩,看来我们这次对手的实力很强么。”沃尔夫冈倒没有流露出太多吃惊的表情,也没有流露出一些看不起队友的神色,反而显得十分兴奋。

阿道夫*伦恩,这个和柏舟还算有一面之缘的神圣罗马帝国军人,他,就是神圣罗马帝国上一任条顿骑士团的团长,沃尔夫冈这支私军的副团长。无论从哪个方面讲,能担任条顿骑士团的团长,他的能力就已经无需再用过多的言语来描述了。

原本,条顿骑士团的团长,可以算是终身制的,只要担任上这个职位,除非战死或者老到上不动战场了,才会卸任。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团长犯了大错,没有严格遵守骑士道德,干不下去了,也会被逼离任。

伦恩属于后者,当然,他既没有叛国,也没有在战场上贪生怕死,而是犯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叫作风问题的错误。

偷|情其实在中世纪非常常见,一夫一妻制和政治婚姻显然满足不了手握重权的男人们的欲|望,同样也填不满寂寞贵妇的空虚。所以,有的时候,为了某种利益而结为夫妻的男女双方,在婚后各自玩各自的,谁也不在私生活上干涉谁,这是较为常见的。

两情相悦,偷偷摸摸地,虽然见不得光,但终归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最起码,后世的家或者是吟游诗人可以以此为题材,谱写出一篇篇浪漫的诗篇,而不像是乱|伦之类,为世人所不齿,尽管很多病态贵族也爱好这一口。

没有严格忠诚于妻子不是关键,关键是伦恩喜欢上的那个贵妇,她丈夫来头很大,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一位实权侯爵,而且他心眼特别小,属于那种“我可以乱来、但你不能”的类型。

被发现后的伦恩毫无意外的被骑士团免去职务,诚然,这不是太过严重的问题,但也违反了神圣的骑士守则,“银|人妻女”放到哪个国家也是不被道德所准许的(如果你们非说某国可以,我也不知道)。

然后,被一撸到底的伦恩自然免不了受到那个大贵族的迫害,巴巴罗萨虽然爱才,但是在这种问题上,他实在不好插手,爱莫能助。但沃尔夫冈完全没有这个避讳,以个人的身份把伦恩救了下来。

当然,说的是以一个普通的神圣罗马帝国国民的身份,邀请阿道夫*伦恩加入自己的私军,但傻子都知道,您老要真的是一个普通国民,谁会允许您组建私军?

这件事就这么没了下文,伦恩也就成了沃尔夫冈的副手。

伦恩听到沃尔夫冈的话语,不由自主抬头眺望远处,说道:“你不是一直很希望遇到强大的对手么。”

伦恩留着大把的络腮胡子,配上他强壮的体格,活像一头健壮的雄狮。

“没错,这种感觉,每次都令我非常兴奋。”沃尔夫冈嘴角微微扬起,他似乎只有在有仗打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神色。

达哈尔子爵咬着牙,紧绷着脸,拔下了插在大腿外侧的一支短箭。鲜血涔涔而下,而他好似毫无知觉似的,只有目光,紧紧盯着从东面杀过来的敌人。

子爵大人已经记不清了他们这短短五个小时的路程,杀退了多少波敌人的追兵,冲破了多少处敌人的封堵,而他手下的副手军官,已经换了三个了。

五千人啊,整整五千名勃艮第最优秀的士兵,现在还在他身边的,仅仅只剩下不到百人,而且马匹尽失,也就意味着他们逃不下去了!

恨啊!达哈尔现在恨不得有个西秦人能够站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咬断对方的喉咙,用最残忍的手法干掉他。

能让一向冷静、谨慎的达哈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可以想见,这一路上,他受到多少次打击。

“听我说,”达哈尔把他的第四任副官拉了过来,似乎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在嘱咐道:“你一定要把消息传达给公爵大人。”

可现在达哈尔没有时间恨,也没有资格恨,只能尽自己最后的努力,希望能把消息传回勃艮第大营:

他们面对的不单单是西秦人,还有瑞士当地的日耳曼人,这,倒都还在情理之中,可问题是,久经战阵的达哈尔分明认得出来,伏击他们的,居然还有意大利人和神圣罗马帝国的人。

这可是一个十分严重的情况,如果西秦人和瑞士当地贵族联合起来,还有已然许诺不介入这场战斗的神圣罗马帝国,甚至还有一向中立的意大利,那这场战斗,吃亏的只能是勃艮第人。

达哈尔当然不会知道神圣罗马帝国籍的士兵总共只有这么五千人,还是以雇佣兵的身份加入这场战斗的,而他更不会知道,联军方,真正算是土生土长的意大利士兵,只有寥寥数百人,现在他们的首领只是瑞士公爵手下的一个子爵而已。

即便这样,达哈尔将要传递的消息也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西秦人联络了这么多方势力,那他们现在的兵力,肯定不是约翰大公原先设想的那样。如果大公再按原先的安排来进行,那么吃亏是一定的。

“快走!”达哈尔大吼了一声,一把推开他,用身体为这位副官挡住飞来的一箭。

“砰!”重重地落地声,这位一生谨慎的勃艮第军官,还是不甘的倒在了沙场上……

他目光的最后一刻,似乎看到,第四任副官,也倒了在了箭雨中,终归没能活着逃出去。

第一百三十章 法兰西来信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三十章 法兰西来信

“哎,将军,您说公子大人怎么安排我们干这活?让其他人吃肉,而我们只能啃骨头?”一个西秦兵士,站在达哈尔的尸首旁边,边笑边向蒙止抱怨道。

勃艮第的那五千骑兵,好似一个肥嫩鸡腿,经过联军方的一层层封堵、追击,到西秦军这里,基本上也就剩个骨头架子了。

对于西秦军制而言,敌人首级就是军功,一个兵士及其家人的待遇,几乎完全取决于他获得了多少军功。所以,西秦兵士们对于人头的渴望,要远远超过其他武装势力。他们被安排到了最外围,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盼”来了经历万难、突围而出勃艮第人,谁知道,只剩下了不足百人,这让千余西秦兵士,情何以堪?。

这次,柏舟让蒙家兄弟守在贝尔福山脉的最外侧,他们,就是这次剿灭勃艮第骑兵的最后一道防线。

一般人琢磨起来,好似柏舟是为了保存实力,故意让西秦兵士们守在最后一道防线上,而其实,应该说是,有资格守在最外围的,也唯有能只用一夜时间强行军,顶着寒风,绕行半个贝尔福山脉,达到预定位置的西秦铁军!

联军方其他将领自问自己手下的兵丁们无法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内,赶到贝尔福的最外围,所以,这个看似最容易,实则最辛苦的任务自然落到了西秦人的头上。

而作为围剿勃艮第人的最后一道闸门,柏舟也认为布置给自己的士兵,还是安心点。万一中间哪个环节出现了纰漏,自己还可以有机会打补丁。

不过看样子,联军方这场战斗打得出乎柏舟意料的好,最后冲到西秦军跟前的,只剩下这区区几十人,还都是没有马匹的。柏舟相信,即便没有西秦军布置的这最后一道防线,盟友们也完全有能力追缴完毕。

这次的战斗,说起来,刚开始打的确实不怎么顺利,意大利人溃退的太快,导致后面沃尔夫冈的部队差一点没有衔接上节奏。

好在到底三王子殿下的队部不是一般的鱼腩之师,也不是只会打顺风仗的老爷兵,在知道勃艮第人马上就要杀到的情况下,阿道夫*伦恩,亲自率领私军中的三百余骑兵,对勃艮第中军实施反冲锋。

沃尔夫冈的骑兵部队,肯定不会像勃艮第人那般寒酸:清一色的优质军马,清一色的链子甲,人手一杆骑士长枪、刀斧等副手武器,还有一块铁皮圆盾。可以说,这完全是重型骑兵的配置。

数百骑兵在伦恩这头雄狮的带领下,仿佛杀入羊群一般,一冲之下,丈长的骑枪,让至少两百名勃艮第士兵被戳下了马,踩成了肉泥。

接着,沃尔夫冈索性也不原地防守了,而是带着大部队,紧跟着骑兵们的脚步,与勃艮第人进行肉搏战。

这一上来达哈尔和他的部队就被打懵了,原先他们的斥候回报说前面挡路的同样不像是西秦人,所以达哈尔还以为对手的战斗力和他们刚才遇到的那些人差不多呢,没想到,这一试下来,胜负逆位。

再加上不多时就从后面包抄而来的意大利人,达哈尔在战损了一个千人队后,自然只能选择夺路而逃,又留下一个千人队殿后。

然后,又经过瑞士日耳曼人的防区,毕竟日耳曼人的部队人数最多,不可能全部集中在一起,所以便分了开来,也正是因为这样,让摸不清虚实的达哈尔,产生了敌人无穷无尽的错觉,步步后撤,终于演变成了溃逃之势,直至贝尔福山脉的最外围,倒在了西秦人的箭下。

…………………

“结束了。”柏舟听完蒙戈派来的传令兵的汇报,得知,这支五千人的骑兵部队终于被全歼,其统帅也战死在最后一道防线上,这也让柏舟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可能会有几个残余的勃艮第人,在溃逃过程中,躲进了山林里,不过,这就不是现在的联军方有精力管的了的。

“告诉蒙戈,让他留在那里,派人注意一下勃艮第大军的动向,算算日子,也就是这两天了。”柏舟吩咐道。

柏舟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看去,原来是菲奥拉。

柏舟一副“我差点都忘了”的模样,刚才一直在思考整个战局的变化,直到现在,他才刚刚有心情关注战场以外的东西。

这次征战,所有联军方的将领,都亲自出去领兵作战了,留下了一个柏舟,因为他还需要居中策应,指挥调度之类的,还有一个,便是毫无领兵经验的菲奥拉了。

菲奥拉知道柏舟刚才在忙,所以她也就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连喘气都没有大声,害怕打扰了柏舟的思路,现在她知道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便站起身子,走到了柏舟身后。

“哦,今天天气不错啊。”柏舟尴尬地笑了笑,他可是真的忘了菲奥拉的存在,让一个女人在这里,白白等了自己几个小时,还没有吃饭,也没有娱乐,就这么干巴巴地坐着,也挺难为她的。

菲奥拉没料到柏舟第一句对她说的话就是关注天气的,愣了一下神,原本她还以为,获胜的柏舟会狠狠地拥抱自己,所以,她才走到了柏舟的身后。

既然没有料到,菲奥拉也只能点点头,表示不反对柏舟的看法,今天的天气除了阴寒、没有太阳以外,还是挺好的……

气氛陡然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柏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菲奥拉不知是因为矜持还是别的原因,看样子也没有主动再开口的打算。

就在这时,芈川救了一回场,他敲门而入,说道:“公子,法兰西那边来人了,这是蒙山将军传来的消息,说是今天一早,他们就到巴塞尔了。”

“哦,我知道了,准备好马匹,现在就回去。”柏舟说道。

这法兰西来使,对于西秦和联军方而言,绝对是大事。如果法兰西人也同意从背面搞勃艮第人一下,那约翰大公现在能想的就不是怎么攻取瑞士了,而是如何才能抵挡的住前后夹攻。

尽管柏舟已经不记希望于法兰西人,可现在看来,对方还是蛮有诚意的么,迟到总比不到好。现在人家已经派来了使者,说明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怎么样,我们一起回去么?”柏舟问了一句废话。

而菲奥拉又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

Ps:个矮要承认,挨打要站稳。突然有感而发。晚上有第二更

第一百三十一章 富贵险中求?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三十一章 富贵险中求?

柏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巴塞尔的,一路上有菲奥拉的陪伴,按照道理来说是一件挺罗曼的事情,不过柏舟这个白痴,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加上一路之上不断有传令兵回报消息,需要柏舟及时处理,所以,柏舟也没有太多精力去照顾一个女贵族的感受。

“呼,还是等和勃艮第人交完手,再好好处理一下吧。”柏舟如是想到。

现在这个外部环境,似乎不太适合和她谈什么风花雪月,当然,柏舟知道菲奥拉的心意,所以也不会一直拖拖拉拉的,那样,终归不像是一个爷们的所为。

不过,菲奥拉这个出身不凡的贵族,一直接受的都是欧洲最正统的贵族教育,应该是不会同意西秦人三妻四妾的作风,可柏舟现在身边还有个乖巧的采薇。

嫉妒,说到底都还是人类的天性。更何况,来自后世的柏舟也觉得用情不专,始终是个罪过。

头疼啊!

好在,现在也没有多少时间让柏舟去闲的头疼,来到巴塞尔后,看见蒙山亲自出城迎接,身边还跟着几个面生的白种人,想来就是所谓的法兰西使者。

可柏舟不知怎么的,觉得蒙山的脸色有些不对,果然,蒙山看到柏舟后,先是对着身边的使者说了几句,然后自顾走上前,拉住柏舟,低声说道:“事情有些不对。”

柏舟笑了笑,当然,这个笑容是做个法兰西人看的:“怎么不对?”柏舟同样也是低声回应道。

“他们代表的是法兰西王室,似乎并不是想来换回贞德的,具体的情况他们也不跟我说。我先知会你一声,你待会儿好有些准备。”蒙山先是大声说了一句公子您终于回来了,又接着轻声说出了上面的话。

“我知道了。”柏舟脸色不变,但心里不由多转了几个圈,不是为了换回贞德?那这些使者过来干什么?要知道,如果法兰西王室真准备趁着这个机会从背后搞勃艮第人一下,那么贞德,可就是首选的将领,无论是从能力、声望、还是个人情感上来讲,整个法兰西,都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

除非,法兰西王室到现在还准备和勃艮第人维持这虚假的和平。

这可就不是柏舟所希望看到的了。

但对方的使者已经来到这里,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柏舟还是需要和他们说明之后才会清楚,所以,柏舟微笑着,下了马,走到了这些白种人中间,在蒙山的带领下,走进了西秦专门为对方准备的会客场所内。

“公子,贞德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到来,这是法兰西人专门要求的,说是不希望她知道,你看……”蒙山和柏舟走在了最后面,进门处,蒙山又开口道。

“嗯,让芈川叫贞德过来,不过,暂时不要让她出现在这群人的面前。”既然对方不希望贞德在场,而刚才蒙山的话又让柏舟隐约明白,对方来的目的和西秦现在所希望的并不一致,那么,柏舟没有道理再顺着他们的意思,把贞德蒙在鼓里。

进入会客大厅的,抛去双方的侍卫,一共有七个人,西秦一方有三个,柏舟、蒙山还有菲奥拉,法兰西人一共来了四个,看样子,他们倒是很重视这次与西秦人的见面。

宾主落座后,对方一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男子,率先开口道:“想来这位就是公爵大人的妻子了吧,听说还是一个意大利人,大人真是好福气啊。”不知道他所说的福气,是指菲奥拉的半个相貌,还是菲奥拉的资产。

菲奥拉微微皱了皱眉,带着面纱的她,也没有接话,只当是有人在对空气说话。

在柏舟征伐瑞士的那一路上,菲奥拉都是以伯爵夫人的身份出面和神圣罗马帝国的各位领主做应酬交际的,尽管清楚菲奥拉身份来历的腓特烈明白这只是一个借口,但显然,法兰西人不知道。况且,在这么正式的场合中,一个女人,似乎也只有公爵夫人这个身份才让她有资格坐在这里。

“我想,各位远道而来,不是为了夸奖我的好运吧。”柏舟理所当然要露出不快的神情。面对这么轻狂的家伙,再恍如不知的话,既不符合柏舟的性情,也不符合瑞士公爵这一名头。

“不好意思,公爵大人请不要介意。”为首的法兰西人也赶紧把话兜着。

“早就听说法兰西是一个浪漫的国度,我只是希望各位不要把这次谈话当成一次可以畅所欲言的笑话。”柏舟淡淡的说道,当然,他也希望对方能听得出来,这是在告诉他们,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们西秦人是抱着非常严肃的心态的。

“当然,当然。”为首的家伙点头回应道,“那么,请大人不介意我直接说了。”

“请。”

“希望公爵大人能尽快处理掉贞德。”这个家伙倒还真是有话“直”说,不过关于如何解释这个“处理掉”,就得靠柏舟自己琢磨了。

“处理掉?我可以把她交还给贵国,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柏舟说的是风轻云淡,一副浑不在意、没听明白的口吻,可心里,却着实震惊不小。

尽管早就知道法兰西王室其实对待贞德是半爱半恨的(当然,这个半爱半恨不是说爱中有恨,爱恨纠葛什么的,而是王室前期希望贞德发挥出她的全部利用价值,在她后期成为王室的绊脚石后,便准备抛弃),后世历史学家也分析出,在贞德被勃艮第人俘虏后,一直没有尽力去营救,可以说完全是不闻不问,这也间接导致贞德最后死在火刑柱上,但柏舟没有想到,如果说历史上法兰西王室还只能算是间接帮凶的话,那现在他们已经完全准备直接弄死这个曾经的法兰西民族英雄。

政|治,果然是一个肮脏无比的玩意儿,也是一般人玩不起的玩意儿。

“不,不,不,大人您也知道,贞德如果回到了法兰西,那我们便不能再有什么动作,所以……大人您肯定是个聪明人,一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个家伙突然一脸谄媚的说道,刚才柏舟看他的模样还觉得这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人,可现在看来,老祖宗说的人不可貌相是有他们的道理的。

柏舟觉得再这么装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算算时间,贞德已经来到了这里,既然如此,那就可以把话摊开来说,或许这样对贞德太过残忍了些,可毕竟,这是真相,是事实,只要贞德没死,她早晚都会知道,与其让她就这么被欺骗着,还不如让她对她曾经发誓效忠的王室,趁早死了心。

“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但这种事情,可是一件大事。她的影响力,您也是清楚的,如果我们现在不把话说清楚,万一事后您和您所代表的王室又不承认,那我们岂不是很冤枉?”柏舟现在就好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点点引诱法兰西人把暗话都给挑明了。

“这样啊,好吧。”说完,他对身边的人使一个眼色。除了他和那个桃花眼之外,其余的法兰西人都走出了门外。

柏舟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可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我的人嘴巴都很严实,放心,他们是不会说出去的。”

“我相信公爵大人的话。”这个使者顿了顿,似乎是在整理一下措辞,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希望大人能杀掉贞德,当然,至于怎么办,我们是不会插手的,只是希望她的死,不会牵扯到我们身上。”

哈!这就是传说中的当女表子还要立牌坊么?

“可这有一个问题,不要牵扯到你们身上,也就是说,这个黑锅我们背定了,您觉得我们西秦有必要担上这么个罪名么?或者说,贵方认为需要用多少酬劳来换取这个黑锅?”柏舟一副看智障的神色,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

“五万金币!”使者不傻,知道这是西秦在索要价码。说起来,他倒是挺喜欢的,毕竟,只要对方开口要价,就说明这件事有的谈。要知道,刚开始他还认为西秦人不打算同意王室的建议的,所以提前准备了许多说辞,没想到,这个瑞士公爵,倒也爽快,直接进入到讨价还价的阶段,前戏什么的,完全省略掉了。尽管法兰西王室并不怎么富裕,但是相比于初入瑞士的西秦人来说,还是阔绰许多的。

柏舟微微抬了下眼皮,没有吭声。

“七万金币!而且我听说贵方现在粮食紧缺,所以我可以做主,把其中两万金币换成粮食,当然,如果您还需要盔甲武器,我们法兰西也可以无偿提供。”价码不可谓不高,其实这个使者也是试探着报出来的。

杀一个与西秦不相干的女人,就可以获得大批资金与粮草,如果这个女人不是贞德的话,那柏舟说不定现在就拍板干了!

富贵险中求,现在西秦看似不用冒什么风险,只是派几个人动动刀子就能解决,就能换来这么一大笔的收入,要知道,当初西秦人卖掉一个列支敦士登,也只是换来了这么多,那块地方,可还是一处战略要地。

“八万!大人,我们法兰西人可是带着很大的诚意,希望您不要漫天要价。”这位使者见柏舟还没有反应,便又加上了一万金币,八万金币,对于王室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十万,少了这个数我是不会做的。”柏舟抬起头,报出了一个数字,让使者心头不由一跳。

好大的胃口,十万,还是金币,这个瑞士公爵是一辈子没见过钱还是怎么回事,真敢张口啊。

这位使者自然是不知道,远道而来的西秦人,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多金币。

“这个……”虽然王室这边给他的数额上限也确实是十万,可这位使者觉得,就这么答应西秦人,是不是显得自己太过无能了些。

“要不就免谈。”柏舟的口气如此强硬,似乎不留给对方一点回旋的余地。

“好吧。”事已至此,使者觉得还是以完成任务为第一目标,钱是小事,万一对方因为几万金币而不答应,那他们法兰西人不就亏大了。

“其中五万要给我换成粮食,当然,如果贵方没有足够的粮食,那么也可以给我换成武器盔甲。”柏舟见对方答应,脸上也露出一副高兴加轻松的神色。相对于金币而言,粮食才是西秦人最为紧缺的东西。

“没有问题,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五万金币和五万金币所能购买到的粮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他们法兰西人,完全可以只用两万金币买粮食,然后忽悠西秦人说,这就是价值五万的,毕竟,他也看出来了,西秦现在可是处于断粮的边缘,想来是有钱也没有地方去买。

“还有,”柏舟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事:“为了防止你们出尔反尔,你现在得给我立一份字据,还有,得先给我们百分之三十的定金。”

柏舟现在,就好像一个锱铢必较的商人,一脸的市侩。

“字据……恐怕不太好吧。”这位使者当然为难,像这种暗地里做的生意,怎么可以写在字面上?字面上的东西,日后可都是无法争辩的证据。

“我也知道你为难,要不这样吧,定金要付给我们全额的七成,要不然,免谈。”柏舟的口气还是那么强硬,不过话中的语气倒是显得十分体谅对方的难处。

“没问题!不过,万一,当然,我说是万一,如果贵方在收到定金后,没有履行约定,那我们怎么办?要不然,您给我们立一张字据?”这个使者倒也谨慎,毕竟,西秦和法兰西王室,之前并没有什么联系,双方欠缺诚信的基础,无论谁翻脸不认账,另一方都无处说理去。

“你说可能么?你都不敢立,我们当然也不敢。”柏舟继续一副看智障的眼神。

“好吧,希望大人能遵守约定。”使者无奈,也只能这么办,虽然他确实有点怀疑西秦方的诚意,不过话又说回来,面对这么高昂的回报,西秦人应该会合作的,更何况,现在的主动权不在他们法兰西人的手里,做与不做,都是人家西秦说的算。

“我也希望贵方能遵守约定。”柏舟也笑了笑,完全是一种我很诚实的模样。

杀掉贞德?那还确实是富贵险中求,不过柏舟十分清楚,这个险,西秦冒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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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感触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三十二章 感触

历史上,英格兰人处死了贞德,逞了一时之快,但紧接着,法兰西王室就以“为贞德复仇”为噱头,聚集了大批中小贵族和普通平民,也让复仇的火焰点燃了整个国度。

哀兵必胜!

英格兰人,杀掉贞德后,并没有得到他们想象之中的结果——瓦解高卢人抵抗的决心,反而激起了法兰西全国之民愤。上下一心的国家,所能产生的战斗力,再怎么高估也不为过分。

最终,他们被赶回了英吉利海峡。

柏舟不难想象,如果西秦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处死贞德,那换回来的,就是一个民族的怒火。

这种怒火,柏舟和西秦承受不起,也没必要承受。

所以,柏舟在得知这次法兰西王室特使前来交涉的目的,是想借西秦人的手,除掉贞德后,就认为这次谈话,已经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

因为,无论法兰西人开出什么价码,哪怕他们立下文字性的东西,柏舟也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

双方合作的基础就不存在——西秦人想让贞德为统帅,带领法兰西士兵攻打勃艮第,从而从侧面支援到西秦;可法兰西王室,希望贞德这个现在对他们只能产生负面价值的女人,死得越早越好。

一个想让贞德活,一个想让贞德死,这场谈判,就根本没有可能达成一致。

而且,让一个无辜女人,成为男人们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柏舟自问自己做不到这么残忍。

虽说成大事者,至亲可杀,但如果至亲全被杀光了,哪怕自己获得了再大的江山,又与谁分享这份喜悦?更何况,本来杀掉贞德就与柏舟原先的打算矛盾太大。

所以,柏舟不介意继续和这位使者“逗着玩”,顺便也套些话来,让躲在一旁的贞德,看清她所效忠的王室,是准备怎么回报她的。

当然,最后居然还有意外的惊喜,法兰西人愿意支付七万的定金,这是柏舟事先不可能预料到的,而且柏舟自然不会介意把这些钱黑下来,反正毫无对证,而且这种不光彩的事情,法兰西王室即便吃了暗亏,想来也是不敢到处声张的,要不然,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所效忠的王,是用了怎样的龌龊手段来对待一位拯救了法兰西的民族英雄。

刚送走几位使者,柏舟还没来得及坐下,就看见贞德从这间房屋内的一处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这倒是吓了柏舟一跳,虽说就是柏舟吩咐芈川,让他安排贞德来这里“旁听”,以看清法兰西王室的卑劣面目,但他没有想到,贞德居然就在这间房间里,原本柏舟还以为芈川会安排贞德到隔壁去,毕竟,中世纪的房屋,还是这种木质的,完全谈不上什么隔音性。

可没成想,贞德居然就在这间房屋内,这也让柏舟不得不叹服这个女子的定力,换成一般人,如果听见这样一个关于自己被背叛、被出卖的谈话,一定会忍不住冲出来质问清楚的。

不过,毫无疑问,看着贞德紧握的拳头,还有苍白中带着铁青的面色,是个人就知道她正处于精神不稳定的边缘,是强忍住,才没有爆发出来。

忽然之间,不知怎么的,柏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做法。

人世间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信仰的坍塌,其次便是被至亲的人所背叛。

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件被人摆在桌面上,讨价还价的物品,无论自己被标价的多么昂贵。

一直以来,贞德都坚信王室会尽最大努力营救自己回国。她和现任法王查理七世,虽然谈不上什么至亲,但绝对是属于同在一个战壕中相互扶持的战友一般的关系。在法兰西生死存亡的关头,贞德挺身而出,帮助当时还只是王子的查理,顺利登基加冕,成了法王。

他们那个时候之间的关系,用鱼和水来做比喻,其实一点儿也不为过。

所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贞德绝对不会相信,法王居然会想要自己命,难道,上帝真的已经抛弃了自己?

“他们是法王派来的人么?”贞德咬着牙,闭着双眼,微微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问道。

其实,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这个单纯的女子,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宁愿相信这是柏舟“用心险恶”而刻意安排的。

柏舟没有答话,事实就在所有人眼前,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且,如果贞德执意不相信,那柏舟说再多的话也是枉然。

“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骗人的!”

泪光,从贞德的脸颊上滑落,紧闭的双眼,终归堵不住多少泪水。这个一向坚强的女子,一向以男装示人的女子,在这一刻,终于哭的像一个孩子一样,也就在这一刻,柏舟觉得他面前的,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非后世那种已经被渲染的几近天神的女武神。

“这都是骗人的,骗人的!”贞德声嘶力竭的喊道,哽咽着,在这一刻,似乎她的一切都坍塌了,还是在顷刻间,毫无一点儿准备,哗啦啦崩塌得干干净净。似乎她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相信、依靠的朋友、伙伴,这种感觉,无疑是最可怕的。

没有人不害怕孤单,哪怕是再桀骜不驯的人,也从内心中渴望有人能真正爱着自己,懂得自己,更遑论年仅二十,还处于花儿一般年纪的贞德。

菲奥拉走上前两步,紧紧抱住贞德,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似乎,这个大厅中,只有她,能理解贞德感受。

都曾经是可怜人,只不过,一个现在找到了精神依靠,而另一个,现在的精神依靠完全不见了踪影。

贞德没有再表露出以往显示在人前的坚强的模样,哭的就像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

好久、好久,抽泣声才渐渐停止,而菲奥拉的衣襟,已然湿了一大片。

“需要手巾么?”菲奥拉看见贞德终于抬起了头,双眼通红通红的,显然,她现在的精神状况还是不太稳定。

“谢谢,不用了。”贞德看见菲奥拉湿了一大片的衣服,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不好意思,我很抱歉。”

“没关系的。其实,造成现在的这种结果,我们也有责任,希望你不要责怪我们。”菲奥拉为柏舟开脱道,毕竟,虽然菲奥拉说的是“我们”,但都知道,这一切,是柏舟一手导演的。

刚才蒙山给柏舟递的话,只是避着法兰西人,所以菲奥拉听得清清楚楚。那时候菲奥拉不知道柏舟有什么打算,可事已至此,她也全部明白了。

“你们没有做错什么,我明白。”贞德素手擦拭了一下眼角泛出的泪水,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悲切,接着,她又转过头来,对着柏舟说道:“谢谢你,公爵大人。”

柏舟当然知道贞德的这个“谢”指的是什么,但他还真不好意思说一句“不用谢”,毕竟,从个人感情上来讲,如果他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是根本不会让贞德出现在这里的。这一点,想必她也明白。

贞德接着,深深呼出了几口气,看样子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那个,你放心,你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法兰西人伤害你,不论他们出了多少钱。”柏舟挠了挠头,尽管他相信贞德能听出来他刚才只是在晃点那个使者,顺便想诱骗些钱财,绝对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但以贞德现在的精神状态,柏舟还确实怕她想偏了。

“我明白,如果大人真想‘卖’了我,就不会让人把我安排在这里,听完你们的谈话。”贞德露出一副苦涩的笑容,声音隐约带着些沙哑:“只不过没想到,原来我只值十万金币。”

柏舟心说这个价码已经不低了,毕竟,尽管你的价值不止这区区十万金币,可对于西秦人人而言,杀了你只不过举举手的事情,如果事情办得利落点儿,甚至可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如果法兰西王室给出的价码等同于你所能创造出的价值,那柏舟就不得不怀疑对方的脑袋是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了。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柏舟决定不在这些个无意义的话题上多做纠缠,现在看起来,贞德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表现,也就是说,他能和贞德继续做些实质上的交流,而不用太过担心万一不小心刺激到她,而产生什么不可预测的后果。

说实话,这个女人,比想象中的脆弱,也比想象中的坚强。

“我不知道。”贞德说了一句实话。其实回到法兰西,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首先,王室肯定不敢在明面上为难贞德,其次,在那里,毕竟还有很多和贞德有深厚交情的贵族,可以照顾她,防止她被人暗算。

比如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消息的吉尔斯,这个日后敢为了贞德卖身给魔鬼的家伙,如果说他会同意王室伤害贞德,那柏舟是不会相信的。

但话又说回来,法兰西,已经成了贞德的伤心地,她回去,又能做些什么?难道一辈子就躲在其他人的羽翼之下,老老实实地做顺民?以贞德的性格,肯定是不会的,必然要抗争,但抗争的结果,最多是和王室两败俱伤。

“那你先留在这里吧,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的。当然,如果你哪天想要走,我绝不勉强。”柏舟看着贞德,缓缓说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强敌再现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三十三章 强敌再现

大厅里,只留下菲奥拉,照顾着刚刚接受现实的贞德。而柏舟和蒙山,似乎觉得待在里面,太过别扭了些,索性一块走了出来。

“公子,当初您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才把她从勃艮第军营中给救了出来,现在又准备放她离开,是不是……”蒙山刚才听到柏舟许诺贞德说,可以让她随时离开,觉得这不符合西秦人的利益,有必要提醒公子一下。

尽管蒙山也觉得这个小姑娘十分可怜,但这并不关他的事,也不关西秦的事,一切的一切,他们顶多只能算是在一旁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一下而已,所以,“同情”这个东西,不在蒙山的考虑范围内。

允许贞德自由离开,其实倒不是柏舟一时心软而做出的决定,也是经过一番思量的。

那时候决定救出贞德,是想依靠她,卖给法兰西人一个人情,好在以后借助他们的武力从背后威胁到勃艮第人的老巢。

可问题是,法兰西王室似乎已经图穷匕见,不顾一切的想要达到目的了。如果王室的态度是不闻不问,那么柏舟还可以依靠贞德这张牌,联络法兰西各个贵族,配合西秦人的军事行动。但是,现在王室的态度远远超乎了柏舟的预料——已经不仅仅是漠视贞德的死亡,而是直接参与进来。

这就意味着,王室是不会允许他们手下的贵族,因为贞德的关系而参与到战争的泥潭中,特别是原本这场战争跟他们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既然如此,那么西秦再留下贞德,已然毫无作用,索性,就还她自由。再者说,如果回头王室真的给西秦人定金,那也算是没有白救贞德,虽然得不到西秦最需要的军事支援,但是换些粮草、金钱,那也是不赖的。

柏舟把自己的考量告诉给了蒙山,然后又接着准备说些关于今天晚上召开的联席会议的事情,就在这时,芈川快步走了过来,对着柏舟说道:“公子,蒙止蒙将军传来急报说,勃艮第人的军队,已经离贝尔福山脉,不足三十里了。”

“这么快?”柏舟和蒙山同时出声道。

不足三十里,就意味着对方很可能在西秦传令兵这一来一回期间,就已经杀到了贝尔福山脉。

原本联军方计算着,勃艮第的主力军队最快也是在明天傍晚那个时间段内,才能赶到,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整整提早了一天多的时间,这一下,可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蒙山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大约是多少人的部队?”

如果只是万余的部队,那么还可以理解为这是勃艮第人的先头部队,这样的话,并不可怕。

“听回报说,似乎是勃艮第的所有部队,不像是单纯的先锋部队。而且勃艮第公爵的旗帜,也出现在了队伍中。”不得不说,芈川带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公爵的旗帜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这支部队就是勃艮第人主力部队。

“传令!蒙止、蒙戈撤入贝尔福山脉内侧,暂时不要与敌人接触,联军方其他将领,让他们速回巴塞尔,对了,还有小宝,派人过去,让他赶紧解决完那些残兵败将,告诉他,时间紧迫,可以不留活口!”柏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立马嘱咐身边的暗机亲卫,让他们前往各地传令。

约两个小时后,被叫来的联军方的众位将领,刚开始十分兴奋,互相攀比着这次的战果,吵吵闹闹的,可一听到蒙山说的话——勃艮第人的主力,已经来到了贝尔福山口——第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接着,“嗡”地一声,仿佛炸开了锅,脸色变化最大的,要属意大利的和瑞士日耳曼的那些小贵族。

柏舟手指着地图,看着贝尔福周围的地形,很想知道,勃艮第人的军队,怎么会比预计的提前了一天的时间到来,除非,有小路,是了,贝尔福连同它西面的地方,原本就是勃艮第的领地,不要说远道而来的西秦人不知道这块地方有没有可以节省时间的小道,即便是瑞士日耳曼人,亦或者出身神圣罗马帝国的沃尔夫冈,都不太可能知道,具体有几条路,可以通往贝尔福山脉。

当初柏舟去勃艮第大营的路,应该只是其中一条,当初柏舟没有在意,只是顺着大路走,现在回想起来,可能会有几条小路可以少绕行几个山弯,但那时他们在逃命,总不能冒险去走一条不熟悉的小路。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把所有人包括柏舟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原来是沃尔夫冈一巴掌抽在了一个瑞士日耳曼小贵族的脸上。

“你,你,你为什么打我?”这个小贵族捂着脸,一副想要报复却又不敢的神态,显然,他是认出来沃尔夫冈是谁了,自问自己无论是拼本人还是拼爹,都不是沃尔夫冈的对手。

“你的废话太多了。”沃尔夫冈甩下来一句话,并不解释太多,或许在他看来,对待这种家伙,沃尔夫冈根本不屑于解释。

“三王子殿下,你的脾气未免太大了些吧。”出头说话的是伊利亚,日耳曼四位军事首领之一,刚才那个被打的小贵族,是他的人:“哪怕您是王子,也不能随意打人。要知道,他可不归您管!”

毕竟,属下被打了,身为主子的伊利亚自然要说两句狠话,要不然,面子就全被落干净了。

“幸亏他不属于我们管。”沃尔夫冈身边的阿道夫*伦恩接话道:“如果是我的属下,说出这种未战先逃的话,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他。”

“你!”伊利亚还想说些什么,便被一旁的费恩、卢卡拉住了。大家都清楚,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有这个精力,还不如讨论一下,如何迎敌。

“公子,”蒙山叫起了柏舟,“您赶紧说些什么吧,要不然,我看大家的神色都不太对。”

这是正儿八经的大敌当前,敌人随时都有可能杀进他们的防线,更重要的是,目前来讲,他们和对手的军事实力,根本不是在一个数量级上的,人心惶惶,这是很正常的,特别是在军事素养参差不齐的联军方各位将领中。

尽管在大厅内,柏舟算是年纪最小的,可毫无疑问,刚刚结束的那场战斗,完美的吃掉了勃艮第人五千骑兵,从头到尾的军事布置,都是柏舟一手策划的,让他的能力,被所有人所认可。而且,柏舟瑞士公爵的身份可是实打实的,除了柏舟以外,其他人的声望也不足以让所有人信服,所以,蒙山希望柏舟赶紧能说些什么,让大厅内的氛围回归正常,毕竟,如果再这么放任不管,说不得等会儿真的自己人就开始相互掐起来了。

“嗯。”柏舟对着蒙山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所有人拍了拍手,各位贵族、将领也把注意力转移到柏舟身上。

只听这个时候,柏舟开口说道:“放弃贝尔福,所有部队,依次撤回巴塞尔。”

“什么!”

“怎么这样?”

大厅内又重新吵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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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再次重申,说我骗字数的朋友,我一本没有入v的书,何苦骗什么字数?而且,五个月来,每天最少最少三个小时面对电脑打字,难道我只是为了骗骗字数?那我得是多吃饱了撑的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公爵大人,这……不太好吧。”费恩率先开口说道。尽管之前由于柏舟分给了联军方各个势力一块大大的蛋糕,而且也把话都挑明过了,所以按理说原本费恩他们现在不应该再提什么反对意见,可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这次战斗太过顺利,毕竟,几乎只是付出了不到千人的代价,就全歼了勃艮第五千骑兵,这可是勃艮第大公手下最精锐的一支部队,所以,有些人觉得,勃艮第人不过如此,根本不值得联军为他们大费周章,直接在贝尔福一带驻军,挡住他们就可以了。

这样的一场胜利,是不是把某些人的小胆子,一下子给撑大了?柏舟有些怀疑的想到。

而他似乎没有听见有人提反对意见一般,接着又说出了一个更令全场人吃惊的消息:“我们不仅会放弃贝尔福,如果战局不顺的话,我们将会同样放弃巴塞尔。”

柏舟的话掷地有声,但就像是往一处原本也就不怎么平静的湖面上,又扔了一颗深水炸弹。

联军方的几位高级将领,由于之前和柏舟商讨过这个问题,大家差不多达成了一致,所以对这句话,反应还不算太大,即便如费恩般,心里再有些想法,但是总不会再在大面上与西秦过不去。可那些中小贵族初一听到这个消息,没有炸窝,已经算是很给柏舟面子了。

“这是命令,不是建议。而且,我不需要你们的建议,而是你们的行动。”柏舟没有精力再去和这些人重复一遍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毕竟,现在柏舟要考虑的是下一步如何退敌,而不是如何说服在场的所有人。

来到勃艮第山口时,没有再见到一个勃艮第兵士后,约翰大公已经猜想到达哈尔的结局了,而在他们进入贝尔福山脉内,发现一个全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勃艮第兵士后,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勃艮第公爵设想过,达哈尔这次去救援那些“硕果仅存”的勃艮第兵士,难度非常大。达哈尔本人一定也清楚这个事实,而且他本身又是一个出了名谨慎的将领,所以,最应该的结果就是他率领大部队赶到时,达哈尔还在贝尔福一带与西秦人纠缠。

可万万没想到,几万人马,日夜兼程,甚至在一个当地农夫的带领下,抄了一条近路,也没有来得及在西秦人之前,救下那五千骑兵。

其实约翰大公在派出达哈尔之后,心里就有些后悔了,毕竟,这五千骑兵,可以算是整个勃艮第军中,最为精锐、也最为“昂贵”的部队了。让他们去冒这个险,成功了固然好,可一旦失败了,这个代价,就连自己也会觉得心疼的。

况且,他也和西秦人的首领,那个叫柏舟的“小孩子”打过交道,知道这个瑞士公爵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家伙,也就是说,这支骑兵,进入贝尔福后,肯定要被西秦人视为最佳猎物的。

所以,约翰大公,决定连夜赶路,又专门派人到乡下找当地农夫,看有没有什么近路可以绕行的。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整整五千骑兵啊,大公为了攒齐这么多骑兵,可耗费了莫大的心思,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仅仅是一场战斗,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已然成了过去时。

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约翰大公想来也知道这一点。可心疼还是免不了的,而如今,能让他减缓心疼的,也只有西秦人的鲜血了!

即便被你们打掉了五千骑兵,可我手上还有整整七万勃艮第最精锐的兵士,你一个漂泊而来的小民族,有什么资格占据瑞士!有什么胆量,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杀我族人!

如果说刚开始时,约翰大公确实只是希望让西秦人退出瑞士以北,可现在,由于连番战争的失利,双方仇恨越积越深,导致约翰大公是不会再对西秦人抱有什么怜悯的心态了。

不过这对于柏舟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自打勃艮第大公做出征伐瑞士的决定后,就意味双方必须要有一方倒下才能结束这一次纷争。这已经可以说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并且,原本柏舟也不指望说勃艮第人会对西秦人有什么怜悯的态度。

战争从来没有仁慈的,除非有人打算把“仁慈”也当做一种武器。

“哎,我说大哥,你说这个玩意儿靠不靠谱?别伤不了敌人,反把咱哥俩给弄废了。”蒙止大大咧咧向蒙戈说道。手里还不停着摆弄着柏舟让他们专门带着的震天雷。

现在西秦手头上有成品六百枚,全部让他们两人带着部队给弄来了,原本是留着准备对付那些个骑兵的,毕竟,任何动物对于巨大的响声和明亮的火光都是十分敏感的,用这些震天雷要比弓弩对马的杀伤力更为强大。

不过,显然,当时没有用到的震天雷,都让他们俩给滞留在了手里。柏舟本着好东西就是让人用的,好武器就是用来杀敌的原则,让他们两人带着部队,最起码把这六百颗“手榴弹”全部扔完才能回到巴塞尔。

“我怎么知道,不过那时听尉先生的语气,似乎对这个东西十分推崇,想来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尽管蒙止和蒙戈这两位出生于将门的子弟,对于火器并不陌生,但对于制作精良的火器还是十分陌生的。

火器在中土出现的时间并不算短,可在历代统治者眼里,从来没有把它们认为是一场军事变革,而且历代的工匠们也没有把它们改进成一种种可以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关键道具,所以,也难怪蒙止对震天雷并没有什么信心。

“今天晚上,一切就有分晓。”蒙戈笑了笑,眺望着远处已经看得见影子的勃艮第部队,还有更远方,渐渐西下的太阳。

…………

Ps:感谢锦瑟、haoren、冷九头书友的打赏和推荐票。另:今天状态不好,更新情况让大家失望了,不好意思。

第一百三十五章 火器逞威(上)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三十五章 火器逞威(上)

人一上万,无边无际。扎下的营寨也是如此。

约翰大公在发现自己的五千骑兵已经被西秦人全歼后,也就不准备再连夜进入贝尔福了,毕竟,现在再争抢速度的话,就变的毫无意义了。

勃艮第大军沿着贝尔福山脉的边上,布置下了军营。夜晚进山,终归是一件不安全的事情,况且,兵士们彻夜赶路,现在也都急需休息,再者说,山路曲折,再找到一块合适且安全的宿营地,对于一支七万人的部队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明天,大军休整完毕后,一路穿过贝尔福,直达巴塞尔城下,这是约翰大公如今的思路。

整体战斗力上,西秦人肯定不如自己,但是,假如自己还是不断分兵过去,那就等于是送肉给西秦人,吃过几次亏的勃艮第人,显然已经开始转变了思路。

大军集合在一起,就明打明告诉你,我要堂堂正正和你决一死战,不会给你偷偷摸摸再搞小动作的机会。

这个做法一点儿错都没有,所以也导致了现在蒙止在贝尔福山口处直挠头皮:“他们还真够谨慎,直接选择在山外扎营,看来,我们是不好动手啊。”

原本按照蒙止的设想,现在的天色虽然不算早,但怎么说还能走近两个小时的路程,勃艮第人既然这么快能赶来,那也没有道理在山外就这么早早地扎营。而且,连刚开始走进山脉的那一部分先头部队,也都退了出来,只留了一些斥候。

只要勃艮第人选择在山脉内部扎营,那七万人的部队,肯定不可能集中在一起,到时候,他和蒙戈就可以带领士兵,强袭其中一处营寨,也能让震天雷发挥一下作用。

可现在,人家勃艮第人可没有按照他的思路来布置,这就让蒙止有些没辙了——人家全部部队都在相对空旷的野外,自己如果再带人过去偷袭,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了些。

“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蒙戈看了看蒙止,接着说道:“你平时鬼点子不是很多么,怎么不想个办法,引诱他们一部分进来?”

蒙止嘿嘿讪笑了两声,“哥,你说呢,要他们真这么好骗,我也用不着头疼了。”

蒙戈撇了撇嘴,正准备自己安安静静想个办法的时候,又听到蒙止说道:“不过,还是有办法的。”

“有话快说,什么时候你也学会绕弯子了。”

“不是绕弯子,说真的,如果让我怎么把他们骗进来,我是真没办法,你看,他们的营寨扎的十分紧密,四周又广布哨卡,这根本就超出了我们所能做到的极限。”蒙止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土地,做了下来,才接着说道:“但是,我这些时候,研究了一下公子让我们带来的震天雷,我想,其实我们可以换个使用方法的。”

整个夜晚,雷声阵阵。

约翰大公和他的儿子飞利浦,还有几个勃艮第贵族,直到现在还没有入睡,倒不是他们不想睡,而是今夜的天气太古怪了些。

“什么鬼天气,明明连朵云彩都没有,怎么会有打雷声?”一个贵族一脸的不解,询问道。说是询问,其实他也知道,看着周围人也是一脸不解的模样,自然是不用期望有人能给他答案。

当然,如果真的是打雷下雨天,这些贵族老爷还不至于说吓得睡不着觉之类的,而是这个雷声太奇怪了点,首先声音就不像以前他们听到过的雷声,而且,他们到目前为止,只听的见声音,却没看见一道闪电。

人们对未知的东西总会或多或少有些恐惧感。这种感觉,和一个人掌握了多少财富,有多么高的社会地位都没有关系。这,只是人的本能。

“不清楚,不过,听声音,是从贝尔福山脉那里传来的,你说,我们需不需要派人过去看看?”又一个贵族出声说道。

“已经有斥候回报过了,这些响声是从山脉里传来的,但听声音,应该不是雷声。”飞利浦说道,发生这么奇怪的事情,他当然第一时间就派出斥候过去查探,不过,派了十个批次的斥候过去,只回来了两个,而带来的消息,也没有什么太高的价值。

“会不会是那群西秦人搞的什么鬼东西?”有人问到。

“我怎么知道,现在一切都还不清楚,不过,等天亮吧,等我们进入了贝尔福,一切自然就会知晓。”飞利浦似乎也是头疼,面对这个情况,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大家先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就要进入贝尔福。现在这个地方是由我们的敌人掌控的,需要我们万分小心,所以,如果你们明天没有充足的精力,就很难保证在遇到突发情况时,你们能做出最准确的反应。”约翰公爵发话了,既然找不到因由,那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反正明天大军过去,想来一切谜题都会被揭开的。

“是!”所有人回答道。

.

第二天,天刚亮,所有勃艮第兵士就被叫醒,吃完早饭后,集体开拔。

其实这个时代当兵的一天也只有两顿饭,中午、晚上,只不过由于大家都知道,现在的贝尔福,指不定会发生什么状况,肯定要让士兵们吃饱了饭,才更有力气去作战。

“公爵大人!”刚进入贝尔福山脉,约翰公爵就发现前面的部队停止了前进,他刚准备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就有一个士兵跑到了他跟前,说道:“前面的路坍塌了,我们的部队暂时无法前进。”

按照约翰的身份地位,应该老老实实留在中军的,也就是说,他不应该出现在第一批进山的队伍中,不过可能他对昨夜的响声十分感兴趣,所以,便提前进山。

尽管这样做不太安全,但要知道,就是他们这支先头部队,也足有万人,后面紧接着还会有六万人的部队,大公自认为在这里还是非常安全的,即便被西秦人伏击,后续部队也完全跟得上救援。

“坍塌了?怎么回事?”尽管这里现在不在勃艮第人的管辖之内,可大公可以肯定,这条路完全可以畅通无阻的通往巴塞尔,怎么会出现前路坍塌的情况。

“不清楚,但确实无法让大军通过。”士兵如实说道。

“可以修复么?”这是大公最关心的问题,尽管山路众多,但是都没有这条路便当,更何况,大公也隐隐约约感觉,现在出现的情况,和昨夜的响声应该有直接的联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是说,西秦人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可以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也就是让勃艮第军队前路受阻,再转投他路。自己当然不能让西秦人如愿,所以,只要前面的路能够修好,大公是不会轻易改变路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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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火器逞威(下)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三十六章 火器逞威(下)

“再派一个百人队过去,争取半个小时内,把路给我填平!”约翰公爵来到所谓的“坍塌”的路段后,发现是一个转弯处,就好像被生生挖断了一般,形成一个直径约有近十米,深有两三米的大坑。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问题,只要有人力、有功夫,很短时间内就能给整理好,但是对于一支军队而言,整整约半个小时不能动弹,这个滋味不会让人好受的。

“修补路面”的工作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是把别处的山石泥土倒入这个大坑中,填满它,然后铺平它,这样,勃艮第的部队就可以继续前进了。

两百多个勃艮第兵士,甩开膀子,接力搬运着石块、泥土,都是壮年汉子,力气都还是有的,不一会儿,第一堆山石就被倒入了坑中。

就在这时,只见转弯处闪过几道人影,由于他们根本没有停下,所以也没被看得清楚脸庞,只见他们朝着“施工”的地点扔了几个黑点。

所有人都愣了,由于前路被堵,所以暂时斥候也无法前去,勃艮第人自然也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异常,只是在这里派了一小支弓箭手部队,算是提防有可能从对面而来的远程进攻。

但问题是,这里是一处转弯处,勃艮第兵士们的视线不可能转的了弯,他们的箭矢也不可能转的了弯,所以只能看着这几个明显是西秦兵士,这么明目张胆的就过来。

对了,那几个小黑点是什么玩意?

“BOOM!!!BOOM!!!”之前勃艮第人对“爆炸声”这三个字完全没有概念,但经过这一次后,他们对于这种响声,应该记的非常清楚,甚至是一辈子也忘记不了。

勃艮第大公虽然离那个大坑还算远,可是这个巨大的爆炸声,完全把大公的坐骑给惊吓住了,直接把它的主人给掀了下来。

那两百多个离大坑最近,搬运石块的勃艮第兵士,由于站得较为紧密,处在炸点中心的人毫无疑问当场死亡,而且血肉模糊,而其他被同伴的身躯掩护着、没有受到爆炸伤害的士兵,都被吓傻了,好一会儿,没有一个人从这个似噩梦的场景中缓过神来。

直到有一个士兵,不知道他是胆子最大还是胆子最小,率先醒了过来,然后就跟发狂似的大吼大叫起来,才好像把其他人的魂给招了回来,都跟无头苍蝇一般,嗷嗷叫着,到处乱撞。

他们见过死人,可从来没见过这种死法的,身体都被打烂了,拼都拼不回来,这样残破的身体,是不能上天堂的。

“啊,啊,这是什么!天呐!这是撒旦的武器么!”菲利普手下的一位军官,开始有点儿语无伦次起来,其实,所有人都有这么个想法,只不过,他先喊出来而已,而喊出来的代价,就是……

“啪!”一个耳光兜在他的脸上,菲利普严厉地看着他:“狗屎,你连上帝都不信,居然还会相信有撒旦!”

如果这个军官不是和他以往的关系不错,就凭他今天的糟糕表现,菲利普真想一脚把他从自己身边踢走。

这个平常只会欺负修女的家伙,这个时候才相信有撒旦的存在?

“菲利普,派人去看看,这个到底是什么!这响声,看来昨天晚上的动静确实是西秦人干出来的!”刚从地上被人狼狈扶起来的勃艮第大公,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整理现在已然混乱的队伍,而是看看刚才那块地方,那些受伤的兵士们——当然不会关心他们的死活,而是要从他们的伤口上看看,这种他们还不知道的武器,威力到底怎么样。

“是,我亲自过去!”菲利普接话道。

“笨蛋,你怎么知道那些西秦人走远了没有,万一他们要是再扔一次那种玩意儿,你要命不要了!”约翰大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难道他的儿子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他们家族人的生命才是最宝贵的东西,一切有危险的地方,就应该让别人先上。

菲利普当即诺诺答应,派了手下的人,过去查看情况。

而离爆炸点最近的那两百多个勃艮第士兵,经过爆炸后,当场被炸死了十多个,而伤者严格说来也不算太多,轻伤不算,光是重伤的,也只有七八个而已。

这种未知的武器,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听起来震耳欲聋的,好似能把天也给破个窟窿,可实际上,这些损失,勃艮第人尚可以接受。

剩下的还算健康的兵士,被集中了起来,由于他们离事发点最近,所以,勃艮第的贵族们希望能从他们嘴里得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很可惜,毫无准备的来面对这么样个突发事件,很少有人会留意细节,所以勃艮第人并没有从这些受害者最终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其实到后来,勃艮第人已经完全不着急搞明白他们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东西了。因为这一路上,他们遇到共三处与一开始一样的情况。

不得不说,聪明人就是不会在同一个挫折处跌倒,勃艮第人后面再遇到这么个情况,处理起来已经较为熟悉了,当然,也可以换句话说叫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再被派过去的“劳工”,身后都跟着相同人数的督战队,防止他们不敢干活。

而到了第三次,差一点就发生了哗变,谁也不想死,更不想死的那么难看。勃艮第大公没有办法,只能指派小股亲卫部队,用各种办法送他们过去“大坑”,让他们确保确实没有人再过来投掷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样,那些“劳工”才有胆量老老实实地干活。

不过,时间也就这么一点点的浪费掉了,大公无法,只好安排部队,今夜驻扎在贝尔福山脉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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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勃艮第人想用一个白天的时间穿过贝尔福山脉,这个打算,在蒙家兄弟的阻碍下,最终流产了。

其实整个过程一点也不复杂。

先是蒙止亲自回去,向柏舟告知了他的计划,当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蒙止回到巴塞尔的最主要原因不是为了告知柏舟,而是来向柏舟多讨些火药的,毕竟,就靠他们手头上的那些震天雷,伤伤敌还凑合,可要是用来炸毁路道,就有点儿力不从心了。

柏舟和联军各方,在巴塞尔准备的后续计划,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安排,如果勃艮第人的军队第二天就杀到巴塞尔城下,联军方的兵士辛苦点儿,一晚上的时间却也勉强够用。不过,现在蒙止既然打算让勃艮第人在贝尔福山脉中多“休息”会儿,对于巴塞尔而言,也是件好事,最起码,可以让兵士们有更充裕的时间去布置。所以,柏舟也就答应了蒙止的要求,除了留下了三百斤火药外,其余的全部交给了蒙止,吩咐他,至少要拖延勃艮第军队一天的时间。

听起来很多的样子,可是刨去已经被封装成震天雷的火药,也没有剩下多少。蒙止本来想把公子留下的那三百斤火药也给要过来,可柏舟说什么也不同意,任凭蒙止怎么撒泼打滚也不松口。

说起来,这三百斤火药柏舟还有大用处,总不能为了拖延敌人的行军速度,便一次全用光了。因小失大,从来都是指的赔本买卖,而柏舟是不喜欢赔本的生意的,这些黑火药,是几乎领先了半个时代的玩意儿,虽然由于产量原因,可能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但是,只要它的威慑作用,就已经够西秦人吓唬对手了。

就像二次大战后期,原子弹米国当时也就那么两颗,但就这么两颗,已经完全足够让日本人兴不起反抗的年头了。

柏舟不指望黑火药能像原子弹一样那么有威慑力,可毕竟是超出现在半个时代的热武器,总能震撼一下对手,或者是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吧,所以,柏舟还是决定留下一部分火药,因为在他的后续计划中,这些火药可是要起到大作用的。

至此,蒙止带着大批火药,趁夜对贝尔福山脉进行了“改造”。由于手头上的火药并不算多,而且威力也有限,所以蒙止不得不精心挑选了几个关键节点——那种让勃艮第人觉得绕路行走会很不安全或者很浪费时间的路段,最后真正派的上用场的,让勃艮第人头疼的地段,就只有三四处而已,虽然少了些,但也足够了,特别是由于还会有人投掷“轰隆隆”,让修路的兵士们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的安全,这个工作效率,自然慢的不是一点半点。

结果也正如蒙止所料,由于勃艮第大公对于其他山路的安全性确实不怎么看好,生怕又中了西秦人什么诡计,硬生生地要等到手下把每一处“坑”填满为止。

而约翰公爵也确实没有想到,西秦搞的这么大阵仗,甚至拿出了一种他们前所未见的武器,只是为了拖延他们的行军,他一直以为这是西秦人在逼迫他们改换道路——毕竟,其他山路说不定就有一两处适合做伏击的地方。所以,勃艮第人宁可多耽搁会儿行军时间,也不改换行程。

勃艮第人中了招了。

从战略上来讲,兵贵神速,原本他们可以说是突然出现在贝尔福外侧,差点就打了联军方一个时间差,要不是联军众将还算配合默契,也没有故意保存实力,说不定那五千骑兵不仅没能吃到,反被勃艮第的大军追着屁股打。即便后来联军在勃艮第大军到来之前虎口拔牙般敲掉了那五千骑兵,可如果当时约翰公爵果断些,直接进入贝尔福,完全有可能获得很大的战果,毕竟,那个时候,所有联军方的将领都没有想到勃艮第人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准备不足,加上又打了一天的仗,原本的实力又不如勃艮第的大军,这怎么算,都是只要约翰大公那时果断些,形势就会完全不同。

而约翰放弃了这么个机会,不光这样,为了不在贝尔福内遭人偷袭,不肯换路前行,又耽误了一天。这样子干,安全倒是安全了,可是最佳的打击联军势力的机会也就白白消失了。

近两天时间,足够柏舟和其他将领派兵布阵,以逸待劳。

况且,蒙止和蒙戈,还有他们各自的战术安排——仅仅耽误勃艮第人的行军速度,可不是他俩的打算,他们要的是勃艮第人不得不选择在贝尔福山脉内扎营。

因为环境所限,七万人的营帐,勃艮第人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西秦找一两处疏漏不是一件太麻烦的事情。特别是西秦人并不打算强冲对手的营帐,而只是准备扔一些震天雷而已。

夜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尽管说贝尔福山脉之前还是属于西秦人的,可现在,勃艮第大军的到来,又让这块土地的归属权毫无争议地又发生了一次变化。

当然,双方战争可以说刚刚进入肉|戏阶段,现在讨论领土归属权毫无意义,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晚上,贝尔福山脉,勃艮第人在明,西秦人在暗。而且由于黑色夜行服的统一配备,导致西秦军暗的不能再暗,而那些还高举火把,希望能照亮四方的勃艮第哨兵,则明到不能再明。

而此时,约翰还与众位勃艮第的贵族们、将领们讨论关于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主题就是那种新式的武器。

经过第一次的惊吓后,这些个贵族老爷发现别看这种“轰隆隆”声势挺大,其实杀伤力远没有它的声势来的吓人,而且只要离那些小黑点远些,也没有问题,可以说,这种东西用来吓人的作用要比用来杀人的作用大多了。

也幸亏勃艮第众位是这么个认识,要不然,让他们误以为这种“轰隆隆”是什么逆天神器,那他们也就不敢打这一仗了,而是立马选择撤退了。

不过,今晚,西秦人就会给他们一个教训,不是震天雷的杀伤力不大,而是白天蒙家兄弟在那么个地形处,确实没有办法集群投掷震天雷。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夜色便是西秦人最大的掩护。

在天快亮时,也就是一天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刻,蒙戈终于摸到一处小山峰上,而下面三十米开外的地方,就是一处勃艮第军营,在一个小山窝中,避风性挺好,只不过,却也更利于震天雷的发挥。

第一百三十八章 炸营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三十八章 炸营

第一百三十八章 炸营

百余西秦兵士,都是蒙戈亲自挑选的膀大腰圆之辈,每个人身上至少都带着五颗震天雷。

尽管只要勃艮第人还在贝尔福,那么对于西秦人而言,他们可以“送礼”机会就不止一次。

但是,火药只有这么多,震天雷目前也只有这么多,更重要的问题是,他们的时间也并不充裕,所以蒙戈也不打算小小气气,一次只用掉一部分,而是准备一次性给予勃艮第人一份大大的惊喜。

毕竟,他们还需要尽快赶回巴塞尔和联军方主力会合,没有多少功夫在这里磨着。

暗号声响起,百个火折同时燃起,也幸亏他们这是在山峰上,勃艮第哨兵的视线达不到的地方,如果换成平地,在这么漆黑的环境下,只要对方的哨兵不是瞎子,那就瞒不住他们的眼睛。

又一声暗号,百余西秦兵士,动作熟练,点燃一个震天雷后,就立马把它尽可能的扔向远处。有着三十多米的落差优势,这些体格健壮的西秦兵士,完全可以把震天雷扔的更远。

甚至第一批震天雷还没有爆炸,就有手快的西秦兵把第二颗给点燃了,又扔了出去。

“要我说,这种武器他们肯定也不会太多,要不然,他们在俘虏贝当和达索的那场战斗中,也不会没见他们使用。”约翰大公的营帐中,还有几个贵族在卖弄见识,凭着自己的经验,来揣摩推测这到底tmd是什么玩意儿,亦或者是这种武器的局限性。不得不说,约翰大公的手下或多或少还有有些本事的,就这个刚说话的家伙,推测出来的其实和事实已经非常接近了,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轰隆隆”是在巴塞尔之役之后才被尉夫从伯尔尼带来的。

就在还有几个家伙准备夸夸其淡的时候,只听得好似平地里一声炸雷响,还是那种带着不断回声的炸雷,把所有醒着的、睡着的勃艮第人,都给惊醒了。

他们对这种声音完全不陌生,但是听这声音,这响动已经不是白天的规模所能比拟的了的,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西秦人这次用的数量,同样不是白天的那种规模。

而山峰上,蒙戈和他手下的兵士们,顾不得查看这次的战果(实际上也无法查看,黑漆漆的夜,除非等到了天亮,要不然就连勃艮第自己,也无法完全统计出他们到底损失了多少),便立马从山峰的另一面撤退了下来。

他们就像是一支真正的刺客部队,一击得手,立刻后退,不再考虑其他得失。

也是,蒙戈他们可以不用考虑战果,毕竟,他们这次的作战,战略目的——拖延勃艮第人的行军速度已经达到了。至于战术达到达不到,已经是次要的了。

但战损,勃艮第人是必须关心的了。这还没怎么看到敌人的影子,他们的兵士就接二连三的遭受损失,如果说约翰大公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最令他气闷的是,他知道这不是他手下兵士将领的错,让他有气也发不出:他倒是很想向西秦人撒气,不过,还是那句话,至今都没怎么看到西秦人的影子。

怒气当头,勃艮第大公也忘了自己前不久刚给自己儿子说过的那句话,亲自来到了被西秦人偷袭的那处营帐。如果这个时候蒙戈他们没有走,而是留了一手,说不定还真能吊到一条更大的鱼,不过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况且,如果他们真的留在了这里等着,说不得先等到的就是勃艮第人的巡查部队。

看着这个五千人众的营帐,已经没有一个帐篷还在直立着,东倒西歪的已经算是保存最完好的了,一部分已然看不出原先的模样,千疮百孔,而更多的,现在完全变成了灰烬。

至于说那些可怜的兵丁们,约翰大公自认自己还算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可看见这些兵士残缺的身体,或者是焦黑的脸颊,他的心中还是不免突突的。

也幸亏现在还是夜晚,大公只能隐约从火光中看到他手下兵士们的惨样,如果不是,那么现在他的心中就不仅仅是突突的了。

发生了这么件事,所有勃艮第人自然都无心睡眠了,不光是刚才那声巨响惊扰到了他们,更重要的是,他们也担心万一自己正睡的香的时候,不知不觉也变成了这样……尽管他们也知道,如果西秦人真的偷袭自己,跑是跑不过那些小黑点儿的。

“伤亡怎么样”约翰公爵实在不想提这个话题,刚才还有好多人说西秦一方不会有太多的“轰隆隆”,可转眼,就被人闪了一个大耳光。

“那个营帐原本驻扎的,是一支五千人的部队,大约三百人阵亡,六百人轻重伤,伤者中大多听不到声音了。”菲利普回答道,一共近千人的损失,不可谓不大。

“狗屎,怎么会这样”大公猛拍了一下身边的枯树,“那些偷袭的家伙抓到了没有。”

“还没有。”菲利普似乎看到自己父亲神色不对,立马接口说道:“不过,父亲,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哈,我们现在还可能有好消息么”约翰大公这是气急了,不过,由于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他也不用太多顾虑,毕竟,在外人面前,在那些效忠于自己的人面前,自己必须时时刻刻保持仪表,好让他们畏惧自己。

“我们找到了这个。”说着,菲利普从身边掏出了一个布包,里面包着一些碎片,还有一些粉末。

即便后世的手榴弹,也不能保证没有一个哑弹,更何况是现在这种简易到不能再简易的手榴弹雏形?

而且由于是用陶器承装的,所以如果它在爆炸之前摔倒地上,结果就是变成碎片加一堆火药粉。白天的时候,用的规模小,而且投掷的士兵是整支西秦军中最为有经验的投掷手,所以才没有让勃艮第人找到成品,但今天晚上的这次行动,不可避免的让勃艮第人得到了它。

当然,暂时而言,以勃艮第的技术实力,还没有能力仿制出它。

“我们用不到这个玩意儿,等我们攻下了瑞士,自然会找到制作它的人出来,为我们勃艮第公国服务。”约翰大公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满满的自信,毕竟,一般贵族如果得到这个东西,一定会让人把它好好保存着,好等有机会时再让自己手下的匠人琢磨琢磨,可约翰大公,一张口,就直接奔着熟练掌握这项技术的西秦匠人。好像他一点儿也不把西秦人放在眼里似的。

可是,如果在得知西秦有这个玩意儿之前,菲利普肯定也觉得攻下瑞士,一点问题也没有,但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个变数,就不得不让他心中有些打鼓了。

五千人,一下子直接就损失了近五分之一的士兵,西秦有多少这种武器他们一点儿也不知道,换句话说,菲利普真担心自己手下的士兵们,不够西秦人几个“一下子”的。

约翰似乎看出自己儿子的担心,笑了笑,说:“原本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这种罐子。”刚开始勃艮第人以象声词“轰隆隆”代称西秦人所制造的轰天雷,而现在他从残片中看得出来,这种新武器的原始模型,就是一个罐子,当然,最主要的不是罐子本身,而是那些粉末,这点约翰也能看得出来。

“虽然很多人都说西秦不可能有太多的罐子,但我们手里掌握的军队,是我们家族统治勃艮第的基础,瑞士可以不要,但这支军队我们不能放弃。所以,我不敢冒这个风险,去赌西秦人手里到底有多少罐子。”

菲利普开始有点听明白他父亲的意思了,但是作为儿子的,他知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你想一想,如果我们手里有这么一种威力强大的新武器,而且数量充足的话,会把他们只用到一支五千人的部队当中么?要明白,这样做,只会让我们可以更加清楚的知道他们这种武器的效果,而且,还会让我们对此有所提防。”约翰公爵似乎很喜欢他的儿子以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他们真的数量充足的话,只会在决战之前,想方设法不让我们清楚他们有这种武器,让我们一无所知。而现在他们就拿出来使用,只能说明一点,他们同样不认为这件新武器能改变一场战斗的胜利。”

“父亲大人说的是。”菲利普深深把头低下,又一次满足了他父亲好为人师的谷欠望。

不得不承认,约翰能在法兰西王国、神圣罗马帝国、英格兰王国,这三个大国的夹缝中,混得风声水起,甚至打的法兰西王室差一点国灭,确实有他独到的本事。

“把我的意思告诉给所有贵族们,让他们安安心,今天,我们就能杀进瑞士。”约翰抬起头,似在看着什么:“西秦人,我们终于能堂堂正正的交手了。”

似乎约翰本人也不是一个喜欢按套路出牌作战的贵族,但是和西秦人的作战风格相比,约翰发现自己其实确实是一个挺传统的欧罗巴贵族。

“是的,父亲大人。”菲利普把头低的更低了。

而巴塞尔这边,如果柏舟知道勃艮第人就凭借着己方的这次偷袭,就能推断出来这些个信息,怕是只能抱以苦笑了,虽然柏舟知道在这个英雄并出的年代,特别又是一时无两的“无畏的约翰”,能力自然不会差。不过,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来合理且有用的信息,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也幸好,柏舟原本就没有虚张声势的打算——希望凭借着黑火药的威力让勃艮第人知难而退,所以也就不存在弄巧成拙的问题。

第一百三十九章 火烧巴塞尔(上)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三十九章 火烧巴塞尔(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 火烧巴塞尔

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似乎连这冬日也被感染得多了些生气。

约翰公爵带着他的部队,终于走出了贝尔福山脉,这条狗|娘养的山脉,是约翰唯一想说的形容词。

不过,一切都好了,大部分部队都离开了山脉,只留了少数部队在后方,保障后勤线的安全,而且,这整条山脉,又重新落入了勃艮第人的手里,不会再给西秦人什么可乘之机。

“西秦?从哪个贫瘠的土地上诞生出来的狡诈民族,他们只会用一些卑鄙的手段,却从来不敢与我们正面抗衡。今天,我的勇士们,你们要用他们的鲜血,来证明你们的荣耀”约翰大公目之所及处,黑压压全是勃艮第的兵士方阵,虽然完全谈不上整齐划一,但一股杀气,一股嗜血的渴望,绝对不是一些刚拿起武器的农民可以相提并论的。

“荣耀荣耀荣耀”数万勃艮第士兵应和着,声音传天透地。

“前面就是巴塞尔,不,巴塞尔根本阻挡不了我们的脚步,前面是瑞士,是伯尔尼,我的勇士们,亮出你们的刀剑,把一切敢于挡在你们身前的敌人,统统送入地狱”约翰同样抽出佩剑,寒光闪闪,斜指苍天。

“地狱地狱地狱”在这些勃艮第士兵看来,似乎只有地狱才是西秦人归宿,阳光下不适合异族人生存。

“勇士们,杀上帝在注视着我们,我们不需要懦弱,不需要怜悯,只需要……”

“杀杀杀”

阵阵如声浪般的喊杀声,荡入了巴塞尔城内,这,就是约翰想要的效果,他要让西秦人感觉到怕是什么东西,要让他们知道,勃艮第是不可战胜的。

“报”就在勃艮第兵士们还在呼喊着,咆哮着的时候,一个斥候的声音完全入不了约翰的耳朵里,直到这个斥候跑到了约翰的身边,大公才发现还有这么号人。

“什么事。”约翰还在享受这种感觉,这种接受数万士兵好似朝拜的感觉,是每一个男人心中的梦想,当然,如果这个时候再配上敌人的哀号,那种感觉就更加美妙了。

“大人,巴塞尔,巴塞尔……”这位斥候好像不知道该怎么陈述这个事实:“巴塞尔城中,没有西秦人。”

“没有西秦人,”约翰一时间还没有转过来弯,“什么没有敌人,到底什么情况”

开玩笑,他刚才那么声情并茂的一番演说,把所有勃艮第士兵的“热情”都给调了起来,现在居然有人告诉自己,巴塞尔城中没有敌人,这不就相当于一记重拳却打在了空气中?

“属下不清楚,只知道巴塞尔城中不光没有西秦人,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这个斥候不傻,看脸色就知道这个消息对于大公而言并不怎么好,所以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再触犯了他。

“该死的,菲利普”大公转头看向他的儿子:“带上三个千人队,随我入城,其他兵士,先在城外等候。”

……………………………………………………………………………………

约翰大公现在心中憋着一大口火气。

这次他率军征伐瑞士,先是贝当和达索两个傻蛋主动出击却意外被俘,导致整个攻击前线处于劣势,还连带着贞德八成是被西秦人给救了出去;接着,自己最亲信的将领克洛德生死未知,整个贝尔福的战略先手,完全送给了西秦人;最后,自己在贝尔福山脉,连番受到西秦新式武器的袭扰,如果不是自己算定对方的这种武器没有多少存量,说不得现在他就要考虑如何撤退从而保证自己军队的完整了。

到现在,好不容易终于可以和该死的西秦人正面交手,自己和自己的军队也卯足了劲头,准备和西秦人决一死战,却发现,对手居然放弃了巴塞尔,不知了去向,那也就是说,自己心中的这团怒火,还需要憋着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进入了巴塞尔,约翰大公发现一部分城门处,都是空洞洞的,连城门都不见了踪影,另一部分城门,也都是破破烂烂的,完全起不到阻敌的作用。各个城门内侧,都堆着大批的木料,看样子是西秦人还没来得及修补完毕。

整座城市,没有感觉到有一丝人气,就好像那位斥候所说的,现在整个巴塞尔,空无一人,就连平民百姓也不知去向。

菲利普看着四周杂乱无章的房屋,好多就好像是刚被拆除了一半的样子,而且周围也堆满了木材之类的物料,像是准备重新修补房屋。

随处可见战火刚散的影子,毕竟,勃艮第人也知道,当初贝当和达索就是因为攻入了巴塞尔,才导致后路被劫,退无可退的。所以对于这破败的城堡,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

“看样子,他们是仓惶撤退的。”菲利普说道,指着身边几个帐篷,里面的炊具居然还在,甚至还有半个吃剩下来的面饼。

别说还算老谋深算的约翰大公,就说是还没有经历过什么阵仗的菲利普,在得知巴塞尔城中空无一人的时候,都不认为这是西秦人是因为害怕而被逼撤退的。因为之前的交手,让他们明显的知道,西秦,不是一个胆怯的民族,相反,他们凶狠起来勃艮第人都要退上半步。

如果说西秦不打一仗,就主动放弃整个瑞士的门户,让瑞士直接敞开在勃艮第人的面前,这种做法,任谁都不会这么干。

所以,勃艮第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西秦人有诈。可至于到底诈在什么地方,他们还真不清楚,也正是因为这样,约翰大公才亲自入城,想在城中找到些痕迹。

可问题是,入眼所见,整一个破败不堪的堡垒,随处可以看到一些常用之物散被丢弃,再怎么想也能想象的到,之前这里的军队,仓惶逃窜的场景。

“命令,今天军队暂时在巴塞尔扎营,同时,多派些斥候兵四处打探周围的情况。”约翰大公传令道。

虽然对手不知道什么原因逃掉了,但是把巴塞尔拱手让给了自己,这是一个事实。既然如此,约翰大公认为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再疑心的,踏踏实实在巴塞尔城中驻守着,更何况,他们要攻入瑞士,而巴塞尔,就是勃艮第人一处重要的后勤节点,勃艮第人总不能因为西秦人不明不白的放弃巴塞尔,也同样放弃这一处对他们而言相当关键的战略节点。

“在没有西秦军的动向之前,我们先在巴塞尔驻扎下来,找一下他们的大部队。”约翰对着菲利普说道,然后,便带着亲卫,策马走向巴塞尔最中心的城主堡垒处。

第一百四十章 火烧巴塞尔(下)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四十章 火烧巴塞尔(下)

第一百四十章 火烧巴塞尔(下)

夜晚降临的是如此迅速,也终于让埋伏在巴塞尔城外的联军将领和兵士们集体松了一口气。

总共只有三千人次的伏兵,来执行任务,如果被勃艮第的斥候发现,那结果不问可知。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整个巴塞尔已然被联军方布置成一个火场,需要的,就是一个火星,而这三千伏兵,就是来放下那一颗火星的。

似乎今天上帝格外照顾联军方,大风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

三千名联军兵士,一大半是西秦人,剩下的也是从其他势力中挑选出来的精明谨慎的士兵。

勃艮第一方的斥候和哨兵们明显比在贝尔福山脉时要懈怠了许多,毕竟,他们自认为来到了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巴塞尔,这个城堡,就是他们天然的营寨,西秦人再想搞什么小动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小宝一马当先,带领铁鹰锐士快步从埋伏了一整天的山坡上走了下来。他是前哨,负责清理路上所有的勃艮第斥候和哨兵。

勃艮第人大约每半个小时派一波斥候,也就是说,只要截下一批斥候,那他们就有半个小时的绝对安全时间。

而他们埋伏的地方离巴塞尔只有一刻钟的路程,剩下的那一刻钟,总够他们完成所有的计划。

巴塞尔的东门处,由于西秦人临走时故意拆除了城门,所以这里现在依然空洞洞的,只有三四个手持火把的勃艮第哨兵,在这里守着。

勃艮第贵族们似乎认为战力处于弱势的西秦根本不敢来强攻巴塞尔,所以在各个城门处派驻的兵士少得可怜。而就算仅有的这几个兵士,看模样也受了上级的感染,一个个无精打采,昏昏欲睡,一点没有警戒性。

“嗖嗖”几声轻响,东门处几个哨兵,几乎同时一头栽到了地上,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至少中了三箭——为了防止有任何一个人会在临死前发出声响,所以,每个哨兵都至少会被两个神射手瞄准着。

“进城。”这次行动比想象中要顺利许多,小宝自然会更加抓紧时间,因为,他们这次完成的任务,时间最为重要,除非谁想一去不回。

靠近城墙的地方,最为破败,几乎连支帐篷的地方都没有,自然,这是联军撤退时故意制造出来的,为的,就是让这里无法安置士兵,让夜晚潜入巴塞尔的联军士兵们,不会在第一时间就被人发现,同时,也为他们多弄出来几个着火点。

小宝派出几个兵士在周围守候,然后带着大批兵士,手持火折,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火把,投掷了出去。

远处的巡逻哨,立马就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当即便赶了过来,小宝他们也不拖拉,直接扭头边跑——任务已经完成,他们这股小部队就没有死战的必要了。

现在勃艮第公爵明白为什么整座巴塞尔会显的如此残破了,木料什么的随处可见,原来,这些都被西秦人当做了易燃物,专门放在这里就等着燃烧呢。

火势慢慢已经不是一两支巡逻兵可以控制了的了,约翰刚准备和其他同在城主府内休息的勃艮第贵族出来,各自指挥部队,开始救火,趁着火还没有烧到城中心的时候,损失还不大,火势还可以挽救,可就在这时,他似乎听见什么东西就像是由远及近砸过来一般。

“砰”

公爵还没来及抬头,就被一阵巨*砸翻了一个跟头。

就在同一时间,离巴塞尔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蒙山眺望着城堡,身边就是那台高大威武的回回炮。

是夜,整个巴塞尔成为了一片火海,刚开始火势不强时,还有低级军官组织士兵准备挑水灭火,但随着风势,火势越来越大,加之整个巴塞尔城中,居然没有一个大贵族出来指挥调度部队,来有序组织灭火,导致火势渐渐发展到无法控制,所有勃艮第士兵和军官,只能选择撤退,当然,也叫逃跑。

“干的漂亮”蒙山看到城中心暴起的一团火花,不由喊道。

以回回炮的准头,如果不事先做发射几次,调整一些准头,断然是只能**的。其实,就算事先调整好了射击诸元,以现在炮手的技术和风速之类的不可逆因素,能一次就把一百斤重的火药包抛射到城中心位置,也是需要很大运气的。

当然,西秦人的好运就意味着勃艮第人,特别是勃艮第公爵的不幸。一百斤黑火药爆炸时所能产生的威力和气浪,远远不是那只装了半斤火药的震天雷所能比拟的。

约翰好不容易站起了身子,发现自己听不到任何声音,在向四周看去,居然一个站着的人都没有,自己的两个贴身亲卫,倒在地上,没了动静,而身后的城主府,轰然倒塌——西秦人临走前,把整个城主府都刨松了一遍,稍微剧烈点儿的晃动,就足够让它倒塌。

“砰”又是一声震天响,不过这次回回炮的准头就差了许多,直接砸在了巴塞尔南门,虽然没有做到定点打击,但是却让整个南门塌陷了一半,暂时是无法让人通过了。

勃艮第公爵,整个人都懵了处全是哀嚎的士兵,抱头不知道往哪里逃窜的贵族。这一刻也终于没有了平民与贵族的区别,大家都是衣衫不整的。

“父亲,撤吧。”菲利普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全身上下除了牙齿,都是黑乎乎的一片,看到了约翰,立马搀着他,带他撤离。

“我的儿郎们,跟我一道杀出去”蒙山指挥完回回炮射掉那三发火药包,然后也就让它自由发挥了,毕竟,除了火药包十分珍贵外,石块之类的弹药,不但廉价,而且杀伤力跟火药比起来也完全不够看。

与其守候在这个大块头旁边,还不如抽出佩刀,痛杀这些败兵,尽管蒙山也觉得欺负这些早已被大火烧得毫无战力的士兵一点意思也没有,不过,他可是西秦第一将领,自然知道,现在这个机会,一旦错过,以后可就没有后悔的地方。

整个巴塞尔现在就仿佛是一支巨大的火炬,照亮了天地,让所有勃艮第溃兵无所遁形。蒙山只带着五百士兵,刚刚够封堵住一个门洞;放完火后,“狼狈逃窜”的汪小宝,和他手下的部队,发现火势蔓延的远比他们预想当中的快,这也就意味着,勃艮第人根本没有功夫来追击他们。

既然没有人追击自己,那自己就应该反过来打对手一棒子。小宝带着部队,彻底堵死东门,绝望的勃艮第士兵,也发挥出了远超平时的战斗力,可有心打无心,一方装备齐整,一方有的兵士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上,就注定了勃艮第人,只是在垂死挣扎而已。

而这个空挡,菲利普集合起来了两千兵士,带着被震懵的约翰,从北门冲了出来,一路上,他们杀了至少三百余挡路的勃艮第兵士,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上谁了,天大地大,逃命最大,没有人再顾得上说,上帝在注视着你,你要多行善事。

一口气逃了近两个小时,在离贝尔福山脉口不远处,菲利普松了一口气。诚然,就在昨天,他们还视贝尔福为一块被诅咒的地方,可是现在,毫无疑问,一旦进入了这里,就意味安全了,黑夜、山脉、还有一些勃艮第士兵的接应,肯定能让他们安然回到勃艮第首府第戎。

至于征伐瑞士?哈,现在菲利普手上只剩下这两千个武器还不齐全的士兵,首要想到的是保命,瑞士?现在勃艮第人从士兵到公爵都是顾不上这两个字了。

菲利普刚准备指挥残兵进入贝尔福,就看到从贝尔福方向的阴影中,走出来一队士兵,人数倒不多,约有千人的样子,但是,菲利普也明白,现在这个情况,别说对方还有千人,就算对面的只有一百人,他手下的这两千兵士有没有一战的勇气,还尚未可知。

“好久不见,约翰大公,没有想到,你真的逃出来了。”迎面说话的,是柏舟,当然,他的四周还有不少联军方的其余部队,只不过,他的“运气”比较好,守候在这处山口,碰到了约翰公爵。

这一仗,柏舟有两个没想到,首先,原本他并没有想过,居然自己能在巴塞尔就完全阻挡住勃艮第人的进攻,一把火,烧退了他们七万人的部队。柏舟当时设想的,火烧巴塞尔,只是一个计划之外的计划,如果没有成功,就退入瑞士境内,和勃艮第人打游击,伺机切断他们的粮草补给,这才是正途。

其次,柏舟没有想到,约翰的语气还真是好,几发百斤重的火药包,有一发正好命中巴塞尔的城主府,就这样,居然还没有要到他的性命。

其实,如果不是第一发直接命中城主府的火药包,联军不可能取得现在这样的战果。因为,以勃艮第兵士们素养,只要有人能统一指挥,火势即便再厉害,也能被控制住的,就算不能,只要那个指挥的人不乱,整支勃艮第大军便不会乱,联军就根本没有机会吃掉这七万人的部队。可现实是,连约翰公爵都被炸懵了,其余说得上话的贵族,也都被埋在了城主府下,而最后一个有资格指挥所有部队的菲利普,也只想着救出他的父亲,匆匆忙忙集合了两千人后,便夺路而逃。

总之,勃艮第败了,很富有戏剧性的败了,以一种谁也没有想到的方式。

而西秦胜了,就连这次“火烧巴塞尔”行动的策划者,柏舟,也觉得胜利来的是如此突然。

第一百四十一章 瓜分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四十一章 瓜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瓜分

勃艮第战败于瑞士的消息,如暴风骤雨般,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欧罗巴。

同时传遍整个欧罗巴的,还有西秦,这个仅仅在一年前,还毫无名气的外来民族。

勃艮第大公约翰,倾全国之十万武装,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必胜的情况下,兵败巴塞尔,最后只逃出来了不足两万兵士,甚至约翰大公本人,也战死在贝尔福山脚下,整个勃艮第公国,所有大小贵族,十不存一,而约翰指定的继承人,菲利普,不知为何最终幸免于难,也算是给勃艮第公国留下一支香火。

欧罗巴大陆上所有势力,第一次真正把目光投向了瑞士,这块以往他们并不十分在意的土地。而现在他们之所以关注,只是因为,这块土地上,现任的主人,是如彗星般闪耀在天空中的西秦族,当然,还有很多的人更希望这个民族像真正的彗星一样,只是闪现在天空中,很快就会坠入地平线。

以巴塞尔为中心,最近的三方势力——英格兰、法兰西、神圣罗马帝国,他们是最先得知弱小的西秦,居然奇迹般的取得了胜利,在这个当口,这些老牌势力,如果不为自己的国家谋求点好处,就太不符合他们的习惯了,所以,第一时间,他们都派出了各自的使者。

而西秦这边,柏舟先是把约翰大公的尸首和那些永远也回不到家的勃艮第兵士,安葬在了巴塞尔城外,第一算是对死者的尊重,第二也防止引发瘟疫。

记得十天前的那个夜晚,柏舟不知道约翰大公由于被近距离的爆炸声浪所震倒,短时间内毫无思维能力,所以,他才选择约翰为第一击杀目标,没想到,原来菲利普也在这支部队中,被他侥幸得脱。如果当时可以把菲利普也一同击杀,可能现在勃艮第的情况会糟糕的更多,而这,也是柏舟和其他势力所希望看到的。

不过,即便菲利普逃了出来,也“顺利”接任了勃艮第大公的爵位,可现如今,西秦和勃艮第强弱之势倒转,任何事情都足够让这位新继任者头疼很久,这个位子,他注定座不了多久,更何况,有仇必报的西秦人,也不会放任他慢慢整理公国的内务。

法兰西王室的使者是一个到达巴塞尔的,不过,由于巴塞尔整个城市都被大火烧了一遍,除了城墙,里面全是断壁残垣,根本无法落脚,所以便直接进入了联军方的军营中。

当然,他们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完成之前双方的交易,这一点的重要性,在王室看来,不比“勃艮第”来的差。

使者如约带来了大批的粮草辎重,还有两万金币。沉甸甸的金币,放了整整两大箱子,需要八个壮汉才能抬得动。

有人送上门来的补给,柏舟断无不笑纳的理由,安排人把这些“礼品”收好后,却绝口不谈关于贞德的任何事情。

这次王室派来的使者,和上一次派来的,是同一批人,哪能没有发现事情不对?当即也不绕弯子了,直接提出了要求。

柏舟也不含糊,直接请出一直藏在门帘后的贞德出现在了使者面前,换来的自然是对方的神色大变,冷汗涔涔而下。

脸面是彻底撕破了,贞德认得这位使者大人,知道他是法王最为倚重的一个亲信,当年和她还十分要好,也十分尊敬她,没有想到,现在想置她于死地的,也有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当即走上前了两步,准备逼问些什么。

虽然贞德的身上并没有佩戴什么武器,但使者毫不怀疑,如果贞德对他起了杀心,那瑞士公爵,会毫不犹豫地过来帮忙。

万幸,贞德没有动杀心,或者是贞德真正的有些心灰意冷了,并不打算怎么难为这个小人物。而使者也是个精明人,知道这里待不得,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原本还准备撂下几句狠话,可一想到兵强马壮的勃艮第人都在西秦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一次亏,说不得以后王室还会刻意与西秦交好,万一现在得罪了人家,最后王室肯定会把自己作为一个弃子的。

亲信又怎么样?贞德都可以抛弃,使者不觉得自己的重要性比贞德还大。

几乎在同一天,英格兰人的使者和神圣罗马帝国的使者也到达了巴塞尔城外的军营处,不过,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国家对于这次会面,是抱着相当大的诚意的——派出的都是重量级的使者。

神圣罗马帝国派出来的使者,是腓特烈的大儿子,米勒,和柏舟还略有交情,当然,由于他也知道沃尔夫冈在这里,所以,米勒也把他的三弟带了过来,一道参加这次会面。

而英格兰同样是派来一个王子,本来柏舟没有把这个王子放到心上,毕竟,欧罗巴这么大的一块地方,上面林立十数个王国、公国,王子之类的不在少数,不是每一个王子都值得柏舟去关注的。

但当发现来人居然是诺曼底公爵,理查,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狮心王理查一世。这位金花雀王朝的第二位国王,一位不会说英语的英格兰国王,以勇猛、刚毅、豪爽、颇有谋略而享誉于世。他是最著名的欧洲骑士国王之一,一生中充满着接连不断的冲突,从与父王、兄的争斗到率领十字军进行东征,再而粉碎弟弟的篡权、与法兰西对垒、平定叛乱,由生到死都是那么富有传奇色彩,确如同一头雄心勃勃无所畏惧的狮子,在不停地振鬣吼叫奋爪驰突纵横天下……

柏舟没有想到,这一次,他将面对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名满天下的英雄,不过也无所谓了,现在的理查,也只不过二十多岁,在政治、军事上的造诣,肯定没有后来那么厉害,而且,现在英格兰人以他为使者,就表明对方是有意联合的,自己只需要把他当做一个有分量的使者就足够了,不需要以一种看英雄的眼光来对待他。

而这次,三个老牌王国集体来到瑞士境内,除了法兰西王室另有目的以外,其他的两个国家,柏舟知道他们是什么打算,所以才准备安排他们在同一场合集体商谈,只不过那个法兰西王室的使者,可能觉得贞德事情,要比瓜分勃艮第来的重要,所以,率先提出了解决贞德的事情,那自然不可能谈拢,也就没了后续“合作”的可能。

国与国之间的联合与背叛是常有的事情,以柏舟的想法,就算法兰西人知道自己铁定要坑他们一笔,但是在勃艮第这块大肥肉面前,万事都是有的商量的,可既然对方的使者太过心急了些,那也就算了,反正以英格兰王国和神圣罗马帝国两方的实力,击败现在毫无还手之力的勃艮第,几乎没有难度。

况且,要在几个大国之间为西秦争抢到合理的利益,柏舟不认为这个很容易做到,少一个法兰西,就少了一个分蛋糕的“朋友”,对西秦而言,不是坏事。

第一百四十二章 英雄归心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四十二章 英雄归心

第一百四十二章 英雄归心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成语菲利普没有听说过,但他现在的感觉却可以用这句成语来形容。

当然,这不是柏舟需要关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原本西秦进驻瑞士,根基不稳,柏舟只是想自保而已,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别的想法,也没有实力来扩张。可勃艮第人打了过来,西秦在俯首称臣和奋起反抗两个选项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时至今日,惨遭大败的勃艮第已然疲弱不堪,数万精兵命丧巴塞尔,也就意味着勃艮第丧失了继续“站立”在欧罗巴大陆上的资格。

就算西秦对勃艮第没有什么想法,可英格兰人绝对不会对他们这个以往的朋友再抱有什么仁慈之心,一定会露出锋利的爪牙,身为金花雀王朝的继承人、诺曼底公爵的理查,作为使者亲自来到瑞士,当然不会是为了勃艮第求情的。

而一直好似超然物外的神圣罗马帝国,虽然一心为南下而做着准备,按道理来说,分不出什么精力来西征。可现在勃艮第就是一块案板上的鱼肉,还是那种连鱼刺都被抽离的肥嫩鱼肉,腓特烈没有道理不插上一手。

至于法兰西,如果他们这次也硬要分一杯羹,原本单靠西秦的实力是没有办法抗衡的,可现在这个情况,却不好说了,毕竟,没有法兰西,英格兰和神圣罗马帝国也照样能把勃艮第给消化的连骨头渣滓都不剩,而在这两个王国面前,积贫积弱的法兰西,是没有与之争锋的资格的。

所以,柏舟希望得到的,就是这么个结果,借助外力,把法兰西从这张餐桌上给排挤出去,同时,也要保证自己在那两个庞然大物面前,还能吃得上肉,而不是只能喝汤。

“大人,温克里德和退尔,他们来了。”

就在柏舟已经准备好和未来的狮心王,还有神圣罗马帝国的王子米勒,进行“友好而深入”的会谈时,芈川带来了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消息。

“他们来干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么?”柏舟询问道,脚步也停了下来,尽管和那两方的使者,商议讨论有关勃艮第的事宜十分重要,可以说,事关西秦今后的发展态势,但是这种大方略,也不急于一时。但温克里德和退尔,这两个后世名震整个欧罗巴的英雄,现在来到巴塞尔,让柏舟不得不提起了兴趣,也必须重视起来。

“他们还带着一支部队,三四千人的样子。”

柏舟有点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场和勃艮第的战斗,结束已经有十余天了,各大王国各自有各自的情报系统,都相对及时的得知了这场战斗的情况,而相对而言,离巴塞尔更近的瑞士本地,消息严重滞后。

毕竟,整个巴塞尔早已被联军给清空了,连带着周围,也没有一个和战争无关的平民,所以,一般的瑞士平民甚至还不知道这场战斗进展到了什么地步。远在伯尔尼的尉夫自然收到了得胜的信件,他心里放下了石头,也同时把消息传达给了西秦族人,不过,却没有把消息告诉给瑞士当地人,兴许在尉夫的眼中,反正这场战争并没有怎么波及到平民,所以也就不用把结果告诉给他们。

瑞士平民不知道,而温克里德和威廉*退尔这种稍微有些地位的瑞士人,由于同样没有情报来源,所以也不知道这场战争进行到了哪种地步。

原本,无论谁胜谁负,和瑞士人是没有关系的,毕竟,从本质上来说,即便西秦败了,无非就是从一个统治者,换成了另一个统治者而已。瑞士人,从社会地位上而言,仍然是处于最底层的。

但是,西秦自从入主瑞士以后,对待那些贵族的“残暴”是有目共睹的,可对待所有平民,却是出奇的好,不仅降低了赋税,甚至把原本属于那些贵族老爷的土地,按人头分给了每一个瑞士人。

对于土地的渴望,是每一个农民的共性,这个共性是不分国籍地域的。

温克里德和退尔自问,在老大公手下,这些平民生活的,还不一定有现在好,更别说可能会杀过来的勃艮第人了。

家园是靠人来保护的,瑞士人不希望自己的家园就这么被破坏,所以毅然决定私下征募士兵——大部分还是原本的那三千亲卫,尽管这些亲卫不愁吃喝(生活困窘的都被尉夫招募走了),可在温克里德和退尔的号召下,他们又重新拿起了武器,翻出了铠甲,又一次组成了一支近四千人的部队。

当然,他们的口号是保卫家园,并不是帮助西秦,虽然,过程是一样的,但毕竟目的不一样,让他们这些原本说什么也不肯投降西秦的骄傲的家伙,心里也好接受些。

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刚走到战争的第一线,却发现战争早已结束,数万来势汹汹的勃艮第兵士,似乎真的是在一夜之间便灰飞烟灭。

他们两个人彻彻底底被震撼了,出身行伍的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周围几个国家的战斗力?可就算这样,勃艮第不光败了,还败的一败涂地,甚者完全有可能连自己的家园都保不住,这让他们俩不能不感叹:说不定,上帝真的战在西秦一边。

“这么说来,你们确实是准备来帮助我的?”柏舟有些淡笑,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腰间佩戴着武器,身上披挂着链子甲,一副准备上阵杀敌的模样。

这两位难得同时老脸一红,退尔回应道:“让大人见笑了,没能帮上什么忙,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听说大人这里还有几位客人,我和温克里德就不打扰了。”

“等等,”柏舟叫住了他们,却发现似乎一时间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是自己亲手击破原本由他们守护的瑞士,老大公也死在他们的面前,有些话,由自己的嘴中说出来真的不太合适:“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了。”

“不用谢我们,我们也不是来帮你的。”温克里德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冷冷地看着柏舟,好似有多大的仇恨一般:“我们只是不希望那些平民们再受到勃艮第人的蹂躏而已,并不是来帮助你的。”

“但是过程是一样,都是在抗击勃艮第,虽然你认为我们双方的目的不同,但是,我柏舟,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其实我的目的和你一样,都是保护各自的族人。如果我们两方的族人不能共存,那我们可能是互相敌视的关系,但这些时日下来,我相信你也发现了,我们其实能生活的很好,也就是说,瑞士,这块土地,不仅仅有你需要守护的人,也有我需要守护的人。”柏舟一口气说了很长的一段话,可能在柏舟心中,以温克里德和退尔的能力,如果一辈子都待在家里,老死在床上,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浪费,而柏舟,也不希望他们两个人就此沉沦。所以,这些原本柏舟不准备说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这一次,他们俩亲自率军,就说明其实他们是离不开战场的,如果他们真的是心灰意冷,就绝对不会有这种领军的打算。

“您的意思是……”不得不说,柏舟的一番话,确实让温克里德和退尔有些意动了。

“既然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那为什么不联手呢,我相信,以你和退尔的能力,完全可以训练出一支让世人都惊讶的瑞士铁军。”柏舟感觉现在自己好像一个手持棒棒糖的怪叔叔,尽管以他现在的年龄,应该喊温克里德为叔叔。

“没有人喜欢打仗,我只想好好守护我的家园。如果有人敢破坏这份宁静,那我,温克里德,哪怕拼上了这条性命,也会死战到底。但如果您想让我和您一道征伐勃艮第,对不起,我恐怕会让您失望了。”温克里德自认为自己看穿了柏舟的意思,毕竟,他手下的四千兵士,以前大公亲卫兵为基础,也是相当精锐的一股战力,没有一个贵族会不对这支士兵感兴趣的。

“错了,你完全错了,以瑞士的地界,几乎谈不上纵深,一味的防守,你认为能守到什么时候?到时候,怕你确实要拼上性命,却也不见得能守住瑞士。而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以攻代守,不断向别人亮出我们的爪牙,不断的去征服别人的土地,这,才是我们能生存下来的唯一办法。”

其实历史上,人家瑞士人凭借着瑞士这么一点地方,确实也顽强的生存了下来,甚至两次世界大战期间,虽然身处暴风雨的最中心,却没有一次被波及到。不过,现在柏舟为了把温克里德和退尔连同自己绑在一条战船上,所以,有些话,说的夸张了些,不过,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历史的走向。

“想要守护自己的家人,就必须要有付出,不付出你自己的鲜血,就要付出别人的鲜血。在这个吃人的年代,你认为谁可以独善其身?”柏舟接着说道。

“而且,如果不是我们西秦运气还算好,击退了勃艮第人,你以为单靠你这四千兵士会有什么用处?到时候不仅仅换成四千具尸体,而你们的家人再也得不到庇护。但是现在,你难道不想着复仇么?也让别人看看,我们瑞士是不好惹的,谁敢征伐我们,我们必以同样的手段报复。只有这样,才会让别人顾忌我们,才会让那些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势力在对我们动手之前,好好掂量掂量,看看值不值”

“这……”温克里德和退尔,发现这个时候他们说不出什么,似乎已然被柏舟给说服了,“这样吧,这次您征伐瑞士,我和退尔会带领士兵跟随您出征的,这是为了报复勃艮第人给我们带来的战争,至于以后我们的道路,希望大人能给予我们足够的自由。”

“这是当然,我们是同伴,不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

上了贼船,难道还有能全身而退的道理?只要这次他们两人能带领瑞士兵士加入到西秦的作战序列当中,柏舟相信,以后,他们仍然会听从自己的命令。

毕竟,沙场的热血,不是任何一个有志男儿可以舍弃的。温克里德和退尔,不是那种能一辈子耐得住寂寞的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反对!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反对!

第一百四十三章我反对!

处理完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柏舟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的神清气爽起来。

原本由于大敌当前,柏舟没有顾得上去解决他们的事情,这一直压在柏舟心头,虽然算不得什么沉甸甸的石头,让人觉得胸闷,但总归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柏舟不可能永远单靠自己的族人们在战场上厮杀,就比如这次对阵勃艮第,如果没有弗兰克,如果没有沃尔夫冈,单单指望西秦那点儿一马,即便最后烧掉了巴塞尔,可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去围堵逃出城外的勃艮第兵士,结果就是勃艮第最多大伤元气,可西秦也并不好受。

柏舟不可能永远把瑞士日耳曼人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同样,沃尔夫冈不是每次都会这么自愿的前来助阵,到时候,柏舟又能指望谁?

瑞士,近百万人口至九十万之间),在西秦实际统治范围内,约有五十万,这部分人口,如果可以有效利用起来,绝对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

这一批武装,西秦掌握不来,最起码,短时间内单靠西秦族人掌握不了。西秦人最多只能征募一些吃不饱饭的农民、小手工业者、破落户等等,指望这些家伙能挥出来多少战力,或者是指望他们是一块当兵的料子,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有依靠瑞士当地人,特别是当地有名望、有号召力的人,才有这个实力整训出一批真正让欧罗巴为之胆寒的部队(就如同教皇身边的卫队,最精锐的长戟手,都是土生土长的瑞士人)。显然,阿诺德*冯*温克里德、威廉*退尔,都是最好的人选。

现在他们同意听从自己的命令,哪怕只是暂时的,哪怕名义上还只是“合作”的关系,但既然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迈出去了,以后的事情都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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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一处军帐中,由于巴塞尔已然成为了废墟,所以只有中军大帐才够宽敞。尽管这样做似乎有点儿怠慢客人的味道,但很明显,来的几个使者都是比较“实际”的家伙,知道他们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随着柏舟卷开帘幕,走了进来,这次有资格商议有关巴塞尔事宜的人,全部都集中在这个帐篷中。

柏舟、尉上,代表着西秦,米勒、沃尔夫冈,神圣罗马帝国,理查,英格兰,还有一个身份比较特殊的贞德。

弗兰克、费恩他们代表的瑞士日耳曼人,是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的,先,他们在名义上就隶属于瑞士公爵,用后世的话来说,他们原本就没有外交权,无法与其他公国、王国平等对话,其次,也是最根本的原因,他们的实力不够强,这个年代,说到底还是谁拳头大,谁的话语权就大,如果他们这些瑞士日耳曼人的实力达到一定的高度,那别说外交权了,想必他们也不会甘心屈居与西秦人之下。

而说起来,神圣罗马帝国和英格兰金花雀王朝,其实完全可以绕过西秦,两方单独商议,看如何瓜分勃艮第才最为合适,或者拉上还有些实力的法兰西,三方商议。

或许是因为他们双方希望看清楚些能造成这样奇迹的西秦族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或许是因为瑞士公爵这个名头还算有用,让他们这些大国很给西秦面子,不仅来到瑞士举行这次商谈,而且隐隐以西秦为主。

当然,柏舟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与实力,在那两个庞然大物面前,西秦不过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而已。但是,该争取的,柏舟从来不会手软,特别是现在勃艮第的情况,可以说几乎是由西秦人一手造成的,当初勃艮第攻伐瑞士时,英格兰人一边看的好戏,现在他们现有利可图了,却又跑来寻求联合,要不是他们实力确实强大,而且这次又故意把姿态放低,柏舟对于这种无赖行径,从来都是没有好脸色的。

而神圣罗马帝国,这个情况又有些复杂了,自己在名义上毕竟还是帝国的属国,虽然瑞士有独立的财政权、外交权之类,但是这个从属关系,是事实上存在的,况且,沃尔夫冈还带来了五千士兵助阵,虽然面以他个人的名义,与帝国无关,但柏舟明白,如果不是腓特烈的默许,别说是五千人,就算五百人,沃尔夫冈也带不出纽伦堡。

这个情,柏舟不会忘,尽管当时也是腓特烈放弃了对瑞士的庇护,放任勃艮第攻伐西秦。

至于贞德,她就更不好说了,先,她的名头那是传遍整个大陆的,就看现在理查看向她的眼神——敬佩中带着些许愤恨——就能明白一切,其次,勃艮第,虽然早就独立于法兰西,可是不能否认,他们还是属于同一个民族,同一种文化,贞德在勃艮第平民中的号召力,任谁都不能小视,更直白的说,如果法兰西王室宣布任命贞德为勃艮第公爵,那么,只要把勃艮第土地上原本的那些碍眼的贵族给清理掉,就不再存在任何障碍。

当然,法兰西王室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宣布这项任命,而勃艮第地面上的那些贵族,也不好清理掉。毕竟勃艮第不是瑞士,在瑞士这么个贫瘠且连年征战的土地上,大小贵族的数目少尚在其次,相互之间的联系还没有达到盘根错节的地步,换成勃艮第公国,柏舟当时征伐瑞士后,对待当地贵族的做法根本就无法适用。

“我的意见是这样的,勃艮第公国北部的佛兰德、尼德兰等地区,归英格兰所有,而中部的雷代耳、林堡地区,归属于神圣罗马帝国……”

“等等,公爵大人,您的胃口是不是有些大了。”没有等柏舟把话说完,金华雀王朝的王储理查还没有说话,他身边的一个侍从打扮的家伙,出声打断道。

这位后世享誉整个欧洲的骑士王,现如今看样子是一个并不比米勒成熟多少的青年。他有着一副令人嫉妒的英俊面庞,金黄色的短,淡蓝色的瞳孔,如果不是在场的只有一个贞德是女人,而且这个女人似乎对英俊的男人有一定的免疫能力,柏舟毫不怀疑第一次见到他的女人一定会为他尖叫的。

柏舟不知道这个侍从现在出声说话,是他本人的意思,还是经过理查的授意,不过,反正对方既然作为代表英格兰的使者,而且理查本人也没有出声制止,那么柏舟就只能当成是整个金花雀王朝的声音。

“这样子算起来,等于原本勃艮第公国的一半面积,还是土地最为肥沃的南部地区,全部归您,是不是不太合适?”

勃艮第公国有三块相互之间并不相连的地盘,南部,也就是勃艮第公国的府第戎所在的地方,经济文化最为达;北部,尼德兰和佛兰德地区,包括布鲁日、布鲁塞尔等几座大城市,经济同样达,而且由于沿海,肯定是英格兰人的必争之地;至于中部,雷代耳和林堡,只是两小块飞地而已,虽然紧挨着神圣罗马帝国,但包括理查在内,都不觉得腓特烈的胃口会只有这么小。

柏舟笑了笑,这个提议,其实对于英格兰人而言,是一个很合理的提议,原本他还以为,率先提出异议的应该是米勒呢,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英格兰人。

柏舟看了看米勒和沃尔夫冈,现他们倒坐的依然稳当,一点儿没有着急的意思,便只得自己开口回应道:“那您的意思呢,难不成包括南部在内的地区,全部由你们英格兰人占领?”

“不,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勃艮第北部的地区,对于我们英格兰而言,已经足够了,我只是想提醒您一下,勃艮第中部的雷代耳和林堡,是满足不了腓特烈的。”这个侍从似乎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还是一个不会说谎话的人,一般在这类谈判场合中,每一方势力的代表,无一不争先恐后,能多争取一个金币的,就绝不放弃,这位倒好,直接说出来自己的底线,这不就等于明摆告诉别人,你很满足?

须知,在谈判的场合,你的满足就是别人不满足的理由。

这个时候,理查也意识到,似乎不应该再让身边的家伙这么“肆无忌惮”了,故意咳嗽了两声,而这个侍从回头看了看理查,显出一副柏舟也形容不上来的表情,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这家伙沉默了。

不过,算起来,其实他所代表的英格兰,能在和神圣罗马帝国的谈判中(自动忽略了西秦),取得佛兰德等北部地区,已经非常不错了,因为他们不可能把手伸得太长,第戎附近的土地好是好,可离英格兰本土太过遥远,神圣罗马帝国是不太可能让给自己的。

既然目标已经达到,再多说什么,就无疑显得既多余,又毫无意义。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侍从明白了这一点,才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柏舟见状,现既然已经满足了英格兰人的谷欠望,那剩下的,就是处理神圣罗马帝国的使者了,当然,这也是最为艰难的服他们,只拿取最小的利益。

“你们不想说些什么么?”柏舟有些好奇的看向米勒和沃尔夫冈,柏舟虽然不是很了解米勒,但是对于沃尔夫冈,还是有些认识的,这位,可不是一个爱吃亏的主儿。

“我不喜欢趁人之危,如果父王真的想占领勃艮第的土地,那么我会选择在勃艮第人战斗力最鼎盛的时候和他们决一死战,而不是现在。”沃尔夫冈说完这一段话,转头看了看他的大哥,才又接着说道:“不过,我也清楚,你们之间有些事情,我是参与不了的,也不想参与。所以,你不用问我。”

这句话说完,连柏舟也不由莞尔。

米勒也明白他弟弟的意思,因为这次商谈的事情,原本就是沃尔夫冈最不喜欢的东西,如果不是自己觉得弟弟在这场战斗中和西秦人一定建立下了不小的交情,肯定是不会硬拉着他来这里的。而刚才他的话,就是在告诉自己,想让他帮忙,门都没有。

“呵呵,是这个样子的,我们神圣罗马帝国的意思是,其实只有雷代耳和林堡,也就足够了。”米勒说出了这句话,可包括理查、沃尔夫冈在内,大部分人都感到一丝疑惑,什么时候,一向以征服为要目标的腓特烈,居然会放弃这么一块到手的肥肉?

毕竟,米勒敢说出这种主动放弃利益的话,如果不是有腓特烈提前授意,是无论如何不能想象的。

接着,米勒又看向柏舟:“这么说来,我们两方,对于公爵大人您刚才的提议没有什么意见,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接着往下谈了。”

米勒盯着柏舟,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我知道,是不是只要我说‘是’,那么贵方那些准备征伐意大利的军队,会提前进入瑞士,先灭了西秦这只快要长成的虎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腓特烈比其他人更清楚。”柏舟强忍住说这句话的冲动,因为,现在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

而且,说起来,这只是柏舟的猜测,毕竟,米勒说出的话语,根本不像是腓特烈所能说出来的话,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柏舟希望这只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腓特烈胸怀宽广,不在意他手下的贵族怎么做大,而且,他本人也在许多场合透露出他的这种大气。

但是,柏舟很清楚一点,如果他和菲奥拉仅仅是合作关系,而有一天菲奥拉的部队已经强大到可以威胁到西秦族人安全的地步,那一天,也就是柏舟要铲除意大利人的时候。

不在意手下如何强大,这只是一句套话,只有白痴才会完全相信。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不在意你在一定的程度内展,可一旦这个上位者觉得你已经威胁到他的统治,出了某个程度,那你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就是该死的政治

“不,我的提议你们还没有听完。”柏舟尽量让自己显的平静些,“我的提议,勃艮第南部的地区,我们西秦一块土地也不占,全部交由贞德来管理。”

“什么?”

“什么”

不要说英格兰人和神圣罗马帝国的人,就连贞德本人,都是一脸的错愕。

做出这个决定,一方面是因为柏舟不想让自己的地盘和所辖人口突然变大,导致腓特烈的猜疑,毕竟,地盘和所辖人口的增多,并不能立马转换成战斗力,这个消化的时间,就是西秦最为孱弱的时间,有限的兵力,需要布防到更大的面积上,只要腓特烈不傻,就知道现在是消灭西秦人最佳的时间,而一旦让西秦完成而来这个转换,那么,这只小虎崽,可就真正长成有副好牙口的猛虎了;另一方面,其实是更重要的,以西秦现在的扩张能力,这半个瑞士已经是极限了。现在西秦在瑞士的根基还很不牢靠,一味的扩张,并不是什么好选择,如果说柏舟在瑞士已经统治了好多年,整个瑞士都能很顺利的运转,适当的扩张也是条出路,但并不是现在,西秦根基未稳的时候。

但是,勃艮第,特别是南部地区,优良的煤铁矿资源,马场,却是西秦不可能舍弃的东西,所以,折中起来,柏舟只能抬出贞德,由她统治勃艮第,抛开法兰西王室的意见先不管,先勃艮第平民那里,很容易接受些,最起码,肯定比统治者换成西秦容易接受些,至于贵族方面,既然柏舟决定不再是一味的驱逐,那就一定有联合和妥协。

政治的本质就是妥协,而且,柏舟已经有了妥协的对象,当初救援贞德时,那一个家族,在柏舟看来,就是很好的合作对象。

家族毕竟不是个人,个人可以守义不辱,但是牵扯到一个家族,在面对新的统治者的时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实在太少太少了。最起码,柏舟觉得,一个为了自己族人的安危可以舍弃整个公国利益的家族,不会宁为玉碎的。

至于贞德,她只是一个人,勃艮第的贵族不会太喜欢她,也就不会多么配合她在勃艮第的统治,而法兰西王室,贞德不会抱有什么好感,也不会去那里寻求什么帮助,这么说来,她可以依靠的,就只有救过她性命的西秦。

“这……”米勒没有想到柏舟是这么个打算,他原本以为,柏舟肯定会选择占领一部分勃艮第领土,只不过是大小的问题,但是却没有料到,柏舟居然会做出这个决定。

当然,说句实在话,米勒本来也没有打算太过吞并勃艮第人的土地,因为,这个计划完全在神圣罗马帝国的预料之外,他们原先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西秦在面对强大的勃艮第公国时,居然会取得胜利,还胜得这么彻底,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准备。

神圣罗马帝国不同于英格兰,英格兰暂时没有战事,可以抽出兵力,解决勃艮第北部地区,而神圣罗马帝国,却暂时抽不出手来,所以,只要雷代尔和林堡的意思,也不光是为了试探柏舟。

“算了,我没有意见了。”米勒想了想,决定放弃说话。

“我反对”就在柏舟准备和他们谈其他事情时,没有想到,居然是贞德,在这个时候,说,我反对。.。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主权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主权

第一百四十四章主权

柏舟忽然发现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太小看贞德了,更严格来说,是不是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这位法兰西真正意义上的民族英雄,虽然只是一个刚刚二十的少女,但是,她绝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摆布的弱女子。

她有自己的信仰,而且还是十分坚定的信仰。

原本柏舟以为,只要揭开了法兰西王室的遮羞布,在贞德面前露出他们的丑恶面孔,心生无助的她,会相对比较老实的听从柏舟的安排,毕竟,如果说原本被勃艮第俘虏的她,还对王室抱有很大的希望的话,那么现在,她应该知道,这个世上,除了西秦,天下之大,她再无去处。

她需要西秦,同样,西秦也需要她,这本来是合则两利的事情,所以,柏舟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她本人,反对这一个提议。

“公爵,看来最关键的一位,并不同意您的意见。”说话的是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理查,原本他不知道西秦和贞德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明了了。被救出的贞德,看样子不怎么盲从于西秦人,这对英格兰来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消息。

诚然,作为一个真正的骑士,理查十分佩服贞德、这位传奇女子,也同样佩服西秦,这个能屡次创造奇迹,却弱小的民族。可是,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希望看到两个奇迹,就这么完美无瑕的联合在一起。

柏舟看向贞德,贞德也在看向柏舟,一时间,整个会场的气氛变的有些许微妙,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只不过,谁也不会先开口而已。

“好吧,”柏舟好像有些示弱的先收回了目光,和一位坚定的教徒比定力,自己还太嫩了些,但是,有些时候,谈判,是需要技巧的:“这样吧,既然贞德不愿意,那我也不好强求。但勃艮第南部地区,我们也不可能留给菲利普吧。”

求同存异,现在柏舟就在找符合三方共同利益的切入点,或者是,不符合三方利益的切入点。

“当然不行,”米勒开口道,“想来诺曼底公爵也不会答应吧。”

“确实,像这种喜欢背信弃义的国度,我们不应该把他继续留在那里。”理查接口道。

勃艮第,英格兰、法兰西,就好像三国时期的魏蜀吴,而勃艮第,就是平衡魏蜀之间实力对比的东吴。蜀汉北吞汉中,关羽水淹七军、东取襄樊、中原震动时,东吴在背后给了蜀汉一个大棒子,而其后,又迅速联合蜀汉,北拒曹魏。

孙权一生降曹又叛曹,联刘又背刘,这无关道义,只是一种政治手段。

勃艮第的做法,与东吴十分相似,原先联合英格兰,打的法兰西是节节败退,如果不是贞德的横空出世,说不定历史就已然被改写,可随后,勃艮第发现英格兰势大,威胁到自身的安全后,又果断放弃对方,与法兰西王室签订和平协议。

虽然确实无关道义,但是理查这么说,在场的其他人,自然不会说破。

“那好,既然大家都觉得还是彻底消灭了勃艮第为好,如此,英格兰要的是北部,相信你们对于南部地区,也是有心无力吧。”柏舟看向理查,这位英俊的王储,现在露出一种思索的表情。

“是这样的。”理查说了实话。毕竟,现实中的地盘扩张,不是像游戏中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胃口太大,只会消化不良,更何况,自己如果贪得无厌,一旁的另一个大国,会是个什么想法?

“那神圣罗马帝国呢?”

“我们也没有什么兴趣。”虽然林堡和雷代耳,对于神圣罗马帝国来说,小了点,可是却真正适合他们现在的情况。因为,你见过哪个草原上的猎豹,在追逐一头羚羊时,会改变目标的?哪怕另有一头羚羊,就在它疾驰过的路边。

本来柏舟对于神圣罗马帝国准备如何处理勃艮第的态度不是很明白,但在米勒之前的话中,柏舟听出来了,不是腓特烈的胃口突然变小了,而是他不希望做一头半途而废的猎豹。所以,柏舟才会故意问神圣罗马帝国对于勃艮第南部的态度。

因为他们的答案正是柏舟所需要的。

“不好意思,我们西秦也没有兴趣。”柏舟顿了顿,似乎是在想另外一个办法:“既然如此,就把法兰西人也算上?”

“不行。”英格兰不希望一个强大的法兰西出现。

“我也不同意。”同理,神圣罗马帝国更喜欢一个孱弱的邻居。

柏舟静静等待两方势力把自己的态度表明,当然,不是柏舟需要他们两个国家的态度,而是要让贞德明白,现在这个结,只有她能解决。

理查和米勒都是聪明人,如果说刚开始柏舟提出“馊主意”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西秦是在打什么注意,可到现在,他们俩也完全明白了,所以,他们的目光,也同时集中到了贞德的身上。

柏舟不知道这个世上有没有气场这个东西,但现在他清楚,面对这两道目光所带来的压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这个倔强女人,抬起高傲的头,正视着所有人,墨绿色的瞳眸中,看不到闪烁,只有坚定:“为了法兰西,我无所畏惧而你们的做法,是让我背叛法兰西,这,不可能”

说完,贞德站了起来,笔直的身子好似一柄不会弯折的利剑,伫立在这里,“如果你们接下来的话语,还是关于如何肢解我的祖国,那么,请恕我不能待在这里了。”

接着,转身、离开,不带一丝停留,只带些一阵清风。

虽然勃艮第已经独立于法兰西之外建立了公国,两者之间也刀兵相见,但不可否认,勃艮第的土地,是属于法兰西的,土地上的人民,流着的也是同样的血脉。

会场上一阵沉默,米勒不由把目光移向别处,而理查,眼神又换成了钦佩,有信仰的人不少,可在任何情况下,坚定自己信仰的人,却是不多。

只有他身边的那个侍从,低声暗骂:“这个愚蠢的女人。”

一个不能由男人掌握的女人,会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女人。

柏舟开始有点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

不过很明显,现在不是琢磨这句话意思的时候,柏舟不能因为贞德的反对,就继续搁置后面的议题,虽然剩下的问题,跟贞德的反对相比,完全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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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柏舟保证能说服贞德接受大家的提议的前提下,英格兰和神圣罗马帝国表示可以书面告知法兰西王室,必须任命贞德为新勃艮第公国的女公爵,当然,新勃艮第公国的国土面积只是原勃艮第公国的南部地区,北部地区归英格兰人所有,中部的小块飞地,归属神圣罗马帝国。

这是赤果果的侮辱,和当面打脸没有什么分别,但是形势比人强,即便法兰西人不害怕早已成为敌人的英格兰人的威胁,但是现在又多了一个神圣罗马帝国,法王查理七世,就需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好在,这份侮辱还不算太彻底,给法王多少留了一点儿面贞德虽然已经和王室撕破了脸皮,但她也是一个纯正的法兰西人,而且军功赫赫,在名义上来讲,让她继任勃艮第公爵,勉强说得过去。

想来法王还是会选择妥协的,至于之后他会怎么对待贞德,怎么弥补他们之间这道深不见底的裂痕,就不是柏舟所需要考虑的了。况且,在柏舟心中,这道裂痕,还是弥补不上的好。

离开营帐、告别米勒和理查,柏舟径直走向贞德的住处。

菲奥拉也在这里,让柏舟刚想开口说的话,不知怎么又咽了回去。

“你们男人,难道只会难为女人么?”菲奥拉幽幽地说道,“柏舟,我知道,你这么做是有这么做的道理,我本不应该说什么,可是,贞德她……有些事情终归是不能勉强。”

“菲奥拉,你先出去吧,有些话,我想当面问问他。”贞德拉住还想再说些什么的菲奥拉,说道。

“好吧,”菲奥拉宠溺地摸了摸贞德的脑袋,真的就像一个姐姐在关怀妹妹一样,接着,没料到菲奥拉神色一变,柳眉竖起,看向柏舟:“你不能强迫她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明白没有?”

好似撒娇,话说回来,这撒的哪门子娇啊,贞德如果铁了心不愿意,谁也无法强迫。

柏舟拱了拱手,对着菲奥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才把这位大小姐送了出去。

“你当初救我出去,是不是就是为了今天做打算的?”还没等柏舟从刚才菲奥拉的眼神中缓过神来,就听见贞德发问道。

“我又不是上帝,怎么可能预见到今天的结果?”柏舟摊了摊手,“今天不好意思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主要我是觉得,王室那边……”

“王室是王室,法兰西是法兰西,我不会因为王室背叛我,而背叛法兰西的,永远都不”贞德说的斩钉截铁,不留一点余地。

“我想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们并没有让你背叛法兰西,相反,你接任勃艮第公爵后……”

“不用说了,”贞德又一次打断柏舟的话,“你们的意思,我非常明白。把原本属于勃艮第的土地,完全瓜分掉,而你想让我出头,做分裂我祖国的帮凶,为你们西秦服务。我再一次告诉你,休想”

“我想你是不是搞错这个问题的关键了”柏舟的火气也有些上来了,换成谁,三番两次被人打断,心情都不会怎么顺畅:“那你告诉我,如果你不去继任勃艮第公爵,那换成谁”

“你们根本无人可用”贞德冷冷的,说出一个看似是事实的答案。因为这场三方会谈,让贞德继任,貌似就是一个妥协的结果。

“你这个笨女人。你真以为英格兰人没有能力全部吞掉勃艮第的所有土地?还是神圣罗马帝国没有这个能力?他们只不过是在相互顾忌,而你,是他们两方目前来说都可以接受的选择。难道你真以为离开你,他们就不会瓜分勃艮第了?”柏舟的语气渐渐严厉:“就凭现在勃艮第剩余的武装,别说他们两个大国,就是我们西秦,吃下去也一点问题没有。勃艮第成为历史的命运已经不可逆转,难道,你真想让他们所有的土地,永远都不可能重新属于法兰西?”

平心而论,让贞德继任勃艮第公爵,最为符合西秦族的利益,可是,这项提议,对于贞德本身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勃艮第被我们任何一方占领,你认为,除了战争,还有什么方式可以让你的祖国收回故土?可如果你是新任的勃艮第公爵,哪怕如你所说,是为我们西秦服务,做我们西秦的傀儡,可在名义上,这块地方还是属于你们法兰西的,终有一天,你们会收回来的。”柏舟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把这种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有点不可思议。

“不,不管你怎么说,这都是在分裂我的祖国,哪怕我个人的力量无法阻止你们,但我绝对不会选择加入你们的。”贞德是个死脑筋,或者说,她还是听得清柏舟话中的本质:做我们西秦的傀儡。这是贞德不可能接受的。

柏舟叹了口气,这个倔强的女人啊。

如果贞德这个时候选择退一步,那么柏舟就会进一步,直到贞德退无可退,而贞德,始终坚守着她的底线,半步不退。

“就这样的腐朽王室,值得你这么效忠么?”柏舟问道。

“我效忠的是我的祖国,我的民族,不光是王室。”贞德回答道。

“好吧,”柏舟想了想,又说道:“但是,你觉得,如果让那两个国家完全分食了勃艮第,你的祖国,还有要回来的希望么?”

“我会用我手中的剑,为我的祖国……”

“打住,打住,”柏舟发现自己也有打断贞德说话的机会,“你的王室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在这个前提下,你以为你还会有报效祖国的机会么?”

“……”

“没有,我告诉你,没有,你不会再有带兵的机会”柏舟现在不再介意揭开贞德的伤疤,“你所效忠的王室,恨不得杀你而后快,虽然你口口声声说,你只不只是效忠那个无耻卑劣的王室,但是,现在代表法兰西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还只是王室而已,所以你效忠的,仍然是那个要杀你的王室”

“……”

“……”

相对无言,好长一会儿,期间,身为柏舟亲卫统领的芈川甚至还进来过一次,因为里面实在太安静了。

“我同意出任这个公爵,但是,我有条件。”静静的,贞德说出了这句话。至于她是因为妥协,还是另有想法,柏舟不得而知,但不管怎么说,这总是一个好兆头。

“请说。”

“我要求,勃艮第将会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公国,这个独立,不仅仅是对于法兰西而言,更重要的是,对于你们西秦,甚至是英格兰或者是神圣罗马帝国。”从贞德本人的感情上讲,她不希望勃艮第独立与法兰西,但这对于其他势力而言,那是最基本的要求。贞德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求独立与西秦。

“没有问题。”柏舟同意了,毕竟,他原本对勃艮第这块地盘的需求,也不是那么强烈。

“其次,我知道,你是想通过控制原先勃艮第公国中的某些贵族来达到控制勃艮第的目的,所以,这次进军勃艮第南部,西秦人不得参与。”

有驻军才有话语权,等于现在贞德压根就不给西秦人出兵的机会,从而进一步保证其独立性。

“可以是可以,但我想知道,没有我们西秦的帮助,你拿什么打败菲利普?”

“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向您借兵的,但是,我不要西秦籍的士兵。”

“这个……”柏舟发现,贞德的要求越来越“过分”,“我想您应该清楚,勃艮第是战败国,而我们西秦,是战胜的一方,你这么要求,我们毫无所得,是不是不太合适。”

“十年的贸易权。”

交给西秦勃艮第公国的贸易权,就意味着,十年之内,勃艮第公国对其他势力,买什么,卖什么,买卖多少,全部由西秦人说的算,虽然利润都还是归勃艮第公国,但其中所包含的意思,不是单纯指的利润。

这就意味着,十年之内,勃艮第公国的铁矿、煤矿、或者是一些奢侈品,都将只能以一种相对低廉的价格,卖给西秦。至于西秦是留做自己用,还是转手卖给其他国家,就只有西秦人自己知道了。

而对于西秦来讲,这才是最最需要的,也是西秦不可能放手的利益。瑞士这块贫瘠的土地,除了木头和石料,几乎什么都缺。

贞德是一个聪明人,一出手,就给了柏舟最想要的,至于其他的诸如外交权之类的,她自然什么都不会放手,而显然,柏舟也没有要的谷欠望。

“五十年。”柏舟说道。

“十五年。”讨价还价,男人似乎从来都不是胜利者。

“四十年,外加无偿租借给我们一块养马场。”

“二十年,养马场可以,但是你们所饲养出来的马匹,我们勃艮第要有优先购买权。”贞德说道。

……

最终双方以二十二年零七个月的贸易权时间,达成了协议,当然,还有一系列零零碎碎的附加条件,总而言之,是各取所需。

第一百四十四章主权

第一百四十五章 动荡将起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四十五章 动荡将起

第一百四十五章动荡将起

原本柏舟希望把手上的贝当、达索、阿兰,甚至是克洛德,当做筹码,和勃艮第那边的贵族做些交易,不过现在看来,柏舟只能把他们交给贞德,同时,“赠送”

菲奥拉为这件事,还曾经找过的柏舟,说勃艮第那边虽然元气大伤,可那只是伤了气,而不是断了气,只让贞德带着一千五百人,还是由尉上“精心挑选”的瑞士民兵,不用想都能猜到,战斗力高不到哪里去。

柏舟苦笑,看来不知什么时候,菲奥拉和贞德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到这样的地步。

如果只是单纯的一千五百人,哪怕是孙武转世,韩信附体,也不可能统领这支部队,收复勃艮第南部。

但问题是,先,领军的人是贞德,虽然柏舟不认为她的韬略会高过孙武,可是她在法兰西民间的号召力,那是相当可怕的。这种属于信仰的力量,无法用道理来解释。也就是说,勃艮第的那些贵族,甚至是菲利普,基本不用指望他手下的子民们,会再听从他们的安排,攻伐贞德。

其次,手中握有贝当、达索的贞德,起码已经等于拉拢到了两个大家族,而勃艮第公国内,各个家族之间,关系盘根错节,和这两个家族拉上了关系,就等于间接和所有的家族都有了联系。

最后,勃艮第的败亡是显而易见的事情,除了菲利普——目前的勃艮第公爵——其他家族现在都开始谋求退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贞德会是他们日后的主子,那么就没有道理再派兵为难她,哪怕,菲利普亲自下命令。

愚忠的人是存在的,愚忠的家族是没有的。

所以,关键不是带领了多少士兵,而是谁带领的这些士兵。

况且,贞德也只要了一千五百人,用她的说法,西秦的粮草也不是很宽裕,兵士带的太多了,补给就成了大问题。

十天后,西秦众人目送贞德的离开,随着贞德离开的,还有小宝和尉上。

原本贞德在协议中说明,她不会要一个西秦籍的兵士,可事到临头,她不仅要走了柏舟一员将领,还要走了西秦一个智囊。

想来贞德也明白自己的短板在哪里,毕竟,一千五百人的兵士,听起来不多,可衣食住行琐碎的事情足以让任何一个将领头疼不已,更何况,到了勃艮第,肯定需要和各个家族势力谈判斡旋,如果每一次都由贞德亲自出面,不光劳累不说,而且以她的性格,怕是谈不了两句就会谈崩的。

柏舟对此没有意见,本来,贞德独身一人“接收”勃艮第就是一件难度不小的事,有两个熟悉军务、政务的西秦人帮忙,自己也可以放心些。

接着,未来的狮心王,帅气英俊的理查也离开了巴塞尔军帐,而米勒和沃尔夫冈,却又找到柏舟。

“王子殿下,有事情么?”柏舟有些好奇,两个王子这个时候专门来到他的营帐。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父王寄来书信,想让您去纽伦堡一趟。”米勒笑了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现在?”柏舟问道。战后重建的任务,并不比战中的任务轻松,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让柏舟参加一些“聊天打屁”的舞会、宴会之类的活动,那柏舟实在提不起兴趣。

“嗯,还请公爵大人务必抽出来时间,父王想亲自和您谈一谈。”米勒接着,一边笑,一边说着。

柏舟:这样啊,好的,我该什么时候动身?

腓特烈有话想和自己说,那柏舟是无论如何不能推辞的。

米勒:尽快吧,我们也知道,大人在瑞士肯定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而且贞德那边,或许也会需要您的接应,早去早回。

柏舟:两天后吧,我先把手头上的急事吩咐下去,然后就跟你们走。

米勒:父王找我们还有急事,这两天我们怕是等不了大人了。

柏舟:哦,那好吧,没有问题,你们先走,我两天后就启程。

米勒:那我就提前在纽伦堡摆好宴席,等待公爵的来临。

柏舟:哈哈,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这种东西的。

米勒:您放心,这次宴会绝对不会有您看不顺眼的人出现。

米勒以为柏舟这么说,是由于上次碰见勃艮第和法兰西的使者,所留下的后遗症。

柏舟:那好吧。

话说到这里,柏舟再推辞也就没有意思了。

在送两位王子离开后,柏舟着手开始处理其余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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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贝托曾经出现在伯尔尼附近。”

这个阿尔贝托的运气还真是好啊,三番两次西秦都没能抓住这个顽强的蟑螂。虽然理论上说,他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而且整个瑞士境内的原有贵族,已然被清理的七七八八,即便他来到瑞士,也寻求不到什么帮助。

可他就像是一碗米饭中的苍蝇,喉咙中的一根鱼刺。是没有什么大危害,但是恶心恶心自己,却完全足够。

再者说,今天约翰公爵能打着他的旗号来“收复”瑞士,说不得明天就有个山姆公爵同样这么干。阿尔贝托,西秦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找到。

“意大利人在一十三座城市内已经开始征募士兵。”

意大利人似乎已经嗅出了战争的味道,这就证明,一,腓特烈的保密工作仍然没有做好,二,意大利人还没有太过白痴。

大规模的征兵工作意味着伦巴第诸城邦的战争列车也缓缓开动了,不过,双方真要是打起来,无论以目前双方的军事力量,还是从“历史”上看,意大利人都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当然,腓特烈讨得的好处也有限的很。

“菲利普向法王请求援助。”

菲利普还是没有搞明白,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和联盟价值的弃子。巴塞尔之败,败的是地动山摇,国本都赔光了。

原来法王联合勃艮第,是因为勃艮第强势,双方联合,在神圣罗马帝国不参与的情况下,完全有能力把英格兰人赶回老家去。可是现在,如果法王再和勃艮第联合,那就是标准意义上的弱弱联合,除了再多激怒几方势力,别无他用。

查理七世怎么看都不是那种会遵守承诺的家伙,所以,菲利普的打算,肯定不会成功。

可怜的菲利普,历史上的“好人菲利普”,他的历史生涯,在西秦的介入下,就这么被生生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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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非民族,信奉伊斯兰教的摩尔人,大军渡过直布罗陀海峡,进攻伊比利亚半岛,葡萄牙和西班牙两国王室,已经宣布联盟,共同抗击侵略者。”

这是理查早些时日带来的消息。

非洲人入侵欧洲领土,想来也只有摩尔族干的出来这么牛气的事情。战事还在胶着状态,这是属于两个民族,两种文化,两种信仰之间的战斗,注定了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斗争,也注定这是一场短时间内不可能结束的战争。

而英格兰长弓的必备原料,紫衫木。作为欧洲出口紫衫木数量最多的国家,西班牙由于战事影响,不得不减少了出口。

对于这场战争,唯一感到高兴的恐怕就是法兰西王室,虽然他们和伊比利亚半岛之间,已经多年没有战争,可只有当他们陷入战乱时,法王才真正敢把大部队调离南部,北上准备抗击英格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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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熊终于开动了,蛰伏了许久,他们又一次亮出了锋利的爪牙,这一次,北极熊选择进攻匈牙利。作为同样信仰东正教的拜占庭,这次决定和俄罗斯人苟合,共同出兵。而深知唇亡齿寒道理的波兰,第一批援军就派出了他们最精锐的波兰翼骑兵。”

(波兰翼骑兵起源于匈牙利,但他们成长于波兰的土地上并产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他们不再只是轻武装的散兵游勇,而是出色地糅合了东西欧的骑兵元素,并于同时扬了本地传统与当代创新的优势。

他们既是重骑兵,也是轻骑兵,既盔坚甲固又迅猛轻捷,可以根据战场瞬息万变的需要而选择不同的战术。)

(东正教又称正教会或正统教会,是基督教的主要宗派之一,是指依循由东罗马帝国所流传下来的基督教传统的教会,它是与天主教、基督新教并立的基督教三大派别之一。)

这是米勒带来的消息,柏舟看完这条消息才意识到,整个欧罗巴大陆,又开始动荡了,原本只是野心勃勃的各个国家,终于忍过寒冬,在春日刚刚来临没多久的时候,选择了战争。

与他们相比,腓特烈的耐心还真的是非常好,直到现在,如果不是刻意留意,外人很难现,整个神圣罗马帝国都处在战争的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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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伦半岛北部,苏格兰地区,又一次生叛乱。”

英格兰的强势,持续了数百年的时间,期间他们甚至建立了号称“日不落”的大帝国,可即便如此,对于他的几个看似弱小不堪的“邻居”——威尔士、苏格兰、爱尔兰,始终却拿不出太好的办法。

叛乱就镇压,镇压完又接着叛乱,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现在英格兰的主力还在英吉利海峡的南侧,而且为了打败法兰西人,金华雀王朝的国王又一次加征了赋税。平民在没有饭吃的情况下,叛乱就成了唯一的出路,更何况,苏格兰的贵族,也存着这种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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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一个新生的王朝诞生,名叫阿尤布。”

“耶路撒冷国王,杜博安四世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

阿尤布王朝?杜博安四世?这两个名字柏舟听的都耳熟,似乎在历史上也是声名赫赫,不过一时之间,柏舟记不得太清楚,而且,在遥远的西亚,柏舟认为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和西秦产生什么关联。

当然后来,柏舟不会承认自己有过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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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教皇尤金三世给腓特烈来了一封求助信,罗马爆了一场起义,平民们在一个名叫阿诺德的教士的带领下造反,起义者宣称要废除教皇领地,并让教皇过普通人的生活。”

什么叫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这个世上还有更巧的事情么?

腓特烈磨刀霍霍,就差一个借口,而这边,罗马“恰好”爆了起义。不过也不得不感叹,意大利人的正规军真孱弱的可以,居然连起义的平民都打不过。而柏舟一直觉得很凶猛的教皇卫队,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当然,或许有其他柏舟不清楚的原因。

这么说来,意大利十三个城邦开始征募士兵,还不一定是因为要预防神圣罗马帝国。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个尤金三世是脑袋叫驴踢了,还是早就和腓特烈达成了某种默契,他难道不知道,请腓特烈来容易,可送腓特烈走,就不是一封书信能搞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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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柏舟轻装简从,只带了三十名暗机兵士,还有菲奥拉一道离开了巴塞尔。

菲奥拉随行纯粹是意外,原本柏舟是想让采薇陪他的,一个善解人意的乖巧小侍女,总是会让颠簸的旅途变的顺心如意。

不过架不住彪悍的女人,三言两语便把柏舟打败了,临别时,只能安慰安慰哭得像泪人一样的采薇。

路径弗兰克的领地,他是好酒好肉招待着,而且绝口不提之前柏舟许诺给瑞士日耳曼人的东西,开什么玩笑,掌握了勃艮第的西秦(弗兰克并不知道西秦只是掌握了勃艮第的贸易权)只要愿意向他们抖抖手,所能产生的利润,就绝对不低于几座城市的价钱。

况且,他们现在也都明白,柏舟那时之所以那么许诺,无非是担心自己这边对西秦的命令阴奉阳违。现在西秦打赢了战争,风头无两,没有人傻到去提那个话题。

由于菲奥拉这个喜爱美景的女人的“陪伴”,柏舟一行人整整晚了一天的路程才进入了神圣罗马帝国的领地。不过没有料到,刚进入神圣罗马帝国的领土,就现,腓特烈居然专门派了人在这里等候。

给足了柏舟面子

来人是和柏舟打过数次交道的华昂夫,虽然他本人没有什么本事,而且胆小如鼠,可他子爵的身份那是实打实的,让一个子爵在国境线上等候迎接,这可不是一般公爵可以享受到的待遇。

“咦,你是?”柏舟看为的那个小白脸(白种人中,找个黑脸的非常难),十分面熟,在布鲁克和列支敦士登,都见过他,只不过突然想不起名字。

“啊,大人,您还记得我啊,我就知道,大人您一定不会忘记我的。”这个家伙说的,好像柏舟应该和他很熟样的,拍着柏舟的肩膀,一脸高兴的说道:“我华昂夫看见您的第一眼就知道,大人您是一个办大事的人……”

柏舟阴沉着脸,菲奥拉抿嘴偷笑,华昂夫好似唐僧……

一个人,能连着拍三个小时的马屁,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三个小时的字都不带重样的,而且居然连水都不用喝一口。

这是一个人才,柏舟必须得承认。

“……大人等您到了纽伦堡,不说别的,就凭您的相貌,我保证,那些贵妇人们……”

“我打断一下,什么时候可以吃晚饭。”

柏舟抿嘴偷笑,菲奥拉阴沉着脸,问道。

在菲奥拉的强力干预下,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傍晚时分,西秦一行三十余人,华昂夫一行五十余人住在一个小镇中。

这么小的一个村镇,旅馆倒是不少,可没有一个能一口气住下近百人。

无法,只得西秦一行人住在一边,华昂夫和他的随从住在另一处旅馆中。

尽管华昂夫这个家伙,无论在柏舟面前,还是在沃尔夫冈面前,表现得跟孙子没有两样,但在旅馆老板面前,做派语气十成十像个大爷,**掌下去后,两个旅馆老板不仅没有收一分钱,其中一个,甚至把自己的女儿推了出来,带到了柏舟身前。

柏舟始终认为自己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而且仗势欺人这种事情,柏舟也干不出来,对着华昂夫几个巴掌下去后,把该交的钱交给了两个老板,那个小姑娘也被礼送了回去。

晚饭过后,回到自己房间里的柏舟,思前想后,决定去找菲奥拉谈一谈人生和理想,就在这时,听见门外芈川说道:“大人,那个小姑娘想见一见您。”。.。

第一百四十六章 遇刺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四十六章 遇刺

第一百四十六章遇刺

柏舟突然现自己邪恶了,难不成某些熟悉且恶俗的桥段将要生?

严格说起来,自己并没有救这个旅店老板的女儿,只是没有祸害她罢了,如果这都算英雄救美,似乎也太容易了些吧。

打开门,少女俏生生地站立在门外,芈川很识趣地躲在远处。

一头黑色的长披肩,衣衫很单薄,考虑到现在的天气,这样的着装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十三四的年纪,比柏舟还要小一些,可高挑的身材却和菲奥拉一般修长。娇嫩的嘴唇,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微微喘着,前额中间线向下凸着,更添一丝魅惑感。

柏舟下意识抽了抽鼻子,一股清香吸入了胸中,瞬间有点把持不住的感觉。

“有什么事情么。”柏舟这是纯粹的没话找话说。

少女闪进了门里,像极了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似乎她也很缺乏安全感,进了门后,立马把门关了起来。

然后,一把拉住柏舟的手,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一个大嗓门吼起:”朱迪,你在哪?哦,该死的,你不会是去打扰大人们的休息了吧,赶紧回来,要不然,可不要指望明天还有饭吃。”

小女孩脸色突然变的苍白,到嘴边的话,犹犹豫豫,还是没能说出来,看着柏舟,还是把手松了开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正好这个旅馆的老板娘也来到了这一层,宽宽矮矮的身材,满脸的皱纹,很难想象,她和那个孱弱的老板,居然能剩下来这么一个标志的女儿。

老板娘一眼就看见她的女儿从柏舟的房间里走出来,赶忙上前,包子脸上堆满了笑容,一副说不出的市侩感,对着柏舟说:”十分抱歉,大人,我女儿没见过什么世面,给您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没关系,我们刚才只是,呃,聊聊天。”

“啊”老板娘似乎有点害怕,有点吃惊:“她没给您说什么胡话吧,言语之中没有冒犯您吧。”

“没有,没有。”确实什么都没来得及干。

“这就好,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大人,愿上帝保佑您。”老板娘一边向柏舟认错,一边拉着他的女儿往楼下走去。

“芈川”

看到她们娘俩走后,柏舟一直保持着的笑容立马隐去,同时,叫来了芈川。

“这个旅店有问题,让大家都小心点。对了,把菲奥拉叫到我房间里,她一个人睡,我不放心。”柏舟吩咐说,突然抬头看见芈川神色不太正常,知道他是想歪了:“想什么呢,这个旅店有问题,我没有其他的心思。”

“大人,不会吧,这是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境内,怎么会有问题。”芈川话是这么说,但是身体仿佛已然接到命令般,立即绷得笔直,像一个时刻准备着的雄狮。

其实柏舟也不愿意相信这个旅馆有问题,因为,如果事实如此,那就意味,他们此行纽伦堡,不是去庆功,而是去赴鸿门宴。

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地界内,随行还有一个子爵“无微不至”的照顾,安全问题看起来应该完全不成问题。毕竟,如果柏舟一行人还在瑞士境内,说不得还得提防一下行踪未定的阿尔贝托,可在神圣罗马帝国,谁会有这个本事在帝国的境内布置杀招?

除非是,也只能是本土势力

这个答案太可怕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柏舟基本也不用想怎么反抗了,乖乖等着束手就擒就可以了。

芈川看柏舟的神色不似开玩笑,当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转身准备去通知其他兵士。

“先别打草惊蛇,告诉大家多提高警惕,但是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如果惊扰到某些人,一定会让形势生一些更无法预测的变化,这不是柏舟想看见的。

不一会儿,菲奥拉来到了柏舟的房间,她住的地方离柏舟倒也不远。

“你确定有人要对我们不利?”

“有没有人对我们不利我不知道,但我确定这个旅馆有问题。”

菲奥拉先是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一切只是柏舟的猜测,可是后半句就又把她的心给吊了起来。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菲奥拉同样意识柏舟后半句话的意思——如果不是华昂夫,这个小镇就不是柏舟去纽伦堡的必经之路,而小镇上那么多旅馆,柏舟也不一定住进这一家,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华昂夫安排的,如果这个旅馆有问题,那就是华昂夫有问题,而如果华昂夫有问题,后面所代表的东西,就不难推测了。

“那个女孩子,不是老板的女儿。他们三口,不是一家人。”

房间里只有柏舟、菲奥拉、芈川三个人,而且房间左右住着的也是西秦兵士,但即便如此,柏舟仍是低声说着。

“为什么?不能因为这对夫妻长得丑陋就断定他们不能生出来漂亮的孩子吧。”菲奥拉吊着的心,又回到了肚子里,先不说她不相信柏舟能看出来那个女孩子到底是不是老板夫妻俩亲生的,即便不是亲生的,这又算是一个什么问题?

柏舟:你有没有现,那个女孩儿有美人尖。

菲奥拉:什么是美人尖?

柏舟:就是额头中间,际线向下凸了一块。

菲奥拉对那个小女孩的印象不深,但是经柏舟这么一说,回忆起来,确实有这么个情况。

菲奥拉:那又怎么样。

柏舟:她有美人尖不怎么样,可是,这个旅店的老板和老板娘,没有一个有这个特征。而据我所知,只有父母有美人尖,他们的孩子,才有可能继承这种特征,换句话说,这个女孩有,而老板夫妻俩却没有,就只能证明一个问题,她,不是他们的女儿。

(这个牵扯到生物遗传学的问题,在孟德尔还没有出生之前,柏舟决定先不用太过高深的表述办法……因为,这个时代没人知道显性遗传基因和隐性遗传基因到底有什么区别。)

菲奥拉:可那又怎么样,那个女孩儿,可能只是被他们收养的,这也很正常啊。

(菲奥拉不知道柏舟说的到底是什么道理,但既然他这么一板一眼,那就肯定不是毫无依据,所以下意识就决定相信柏舟没有胡扯。)

其实,菲奥拉说这么个话,与其说是在反驳柏舟,还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收养?如果真是收养的,那为什么当时老板要拿女孩儿给几位大爷消消火气的时候,故意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是自己不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

须知,这个年代,欧罗巴大陆上女人的地位低的可怜(可能稍微比中土女子的地位高一点点),即便有不能生育的父母,需要收养孩子,那也肯定只会收养男孩子。收养个女孩子干什么,难不成要做童养媳?

“当然,我还有关键的证据,”柏舟摊开手掌,右手手心处,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明显是被指甲给生生挖出来的:“你们说,这个能代表什么?难道是那个女孩子对我芳心暗许?”

这才是柏舟确定这家旅馆有问题的关键所在。

菲奥拉沉默了,芈川也沉默了,如果真如柏舟设想的那样,不,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了,有人会对他们不利。

“真难想象,就华昂夫那个蠢货,居然那么有心机”说起来,菲奥拉和布鲁克人华昂夫也是老相识了,要不是他,菲奥拉也不会上了柏舟的贼船。

“华昂夫是个蠢货,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一路上也不会掉以轻心了。”

原本柏舟一行人是有自己的行进路线的,根本不会经过这个小镇,要不是华昂夫以“地主”自居,又不断拍所有西秦人的马屁,拍着胸脯说这个小镇的环境十分优美,西秦人绝对不会在这里留宿。

“也就是说,一个蠢货,还是一个爱啰嗦的蠢货,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

众人又一次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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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西秦众人都没有安睡,事情展到这个份上,一切的一切都是扯淡。

“什么味道?”黑暗中,菲奥拉皱着眉头,捂了捂鼻子。

柏舟回头瞅了瞅这个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女人,笑道:“这是烟”

随即柏舟意识到了:“该死,是烟下面的人是在放火”

柏舟一把搂住菲奥拉:“我们只是二楼,理论上从这里跳下去不会有问题,但是,你认为他们会不在下面有布置么?”

柏舟推测过许多对他们不利的“设想”,比如杯酒释兵权,比如武装威慑,比如强行软禁,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直接上来就要往死里玩他。

柏舟自问现在西秦的实力应该没有触及腓特烈一世的底线,也就是说,哪怕日后的血腥屠夫现在对西秦有所顾忌,也不会采取这么绝、而且不留一丝退路的方式。

更何况,这是在腓特烈的地盘,柏舟相信,即便是他想让自己死,也不会选择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境内,因为这样做,只能让腓特烈在政治上处于被动,毕竟,谁也不会再相信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的君王。

这么说来,那就不可能是腓特烈。

难道是阿尔贝托?柏舟摇了摇头,如果阿尔贝托派了几个专业刺客,甚至是一支小股部队在瑞士境内刺杀自己,那还都有可能。可在神圣罗马帝国境内,并且牵扯到一个子爵级的贵族,阿尔贝托真要是有这个实力,那他早就斗过他的弟弟,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大公继承人了,而不是长期的半斤八两的斗争。

米勒?沃尔夫冈?他们两个人才没有道理。他们前脚刚从巴塞尔离开,最多比柏舟快了两天的行程,即便他们有参与,最多也只是一个从犯而已,根本不可能是由他们两个人或者是其中一个策划的这场火灾。

可那又会是谁呢?算了,只要能逮住华昂夫,一切就都有了结果。

又有几个暗机兵士现事情不对,冲进了柏舟的房间,黑乎乎的一片,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烟雾也开始弥漫到楼上了,相信不久,火势也会蔓延上来。

“大人,楼梯那边我看了看,还没有被烧毁,我们现在还能下去。”一个兵士说道。

可是敌人在暗,西秦在明,不动的话只能被烧死,可移动的话,说不定就要面对什么更加危险的东西。

柏舟几个人撕开棉质床单,撒上些水,捂住口鼻,用来暂时保证呼吸的通畅。

就在这时,旅馆下面响起一阵更大声的喧嚣。

“我的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公爵大人公爵大人”居然是华昂夫的声音,“我说我今天整个晚上怎么都心神不宁的,原来真是要出事了。”

接着他又道:“你们这些白痴,还不赶紧救火”

说着,华昂夫倒是亲自上阵,拿起一杆不知道什么东西,就要往火场里面冲,要不是身边有几个侍从拉着他,柏舟倒还真想看看这个华昂夫会不会跑进来。

“大人,他们来的时间巧了点儿吧。”芈川觉得事情哪能这么巧,他们这边的火苗才刚刚有动静,这边华昂夫和他手下的人居然就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这很难让人不觉得其中没有猫腻。

“这个不是最关键的问题,最关键的是,如果我们再不想法离开这里,就死定了。现在华昂夫这群人也在明处,我们下去,即便他们想对我们下手,三十人对五十人,他们也未必吃得下我们,当然,如果这是腓特烈的意思,那恐怕我们是躲不过了。”柏舟用床单堵住了口鼻。

整个旅馆的二楼都被西秦军士给租下了,除了零星的几个在一楼住着的客人,早在大火刚刚燃烧起时,就逃走了。

“低着头。”柏舟抱着菲奥拉,一手按低她的脑袋,中世纪的人可没有什么火场自救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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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上帝保佑,大人,您平安了么?”华昂夫看着满身褴褛的柏舟,居然奇迹般的走了出来,身边还挂着个气喘吁吁的女人,立马上前谄媚道。

华昂夫现在可不知道柏舟在怀疑着他,所以表现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还是那么的“无耻”。

“还好,这次多亏子爵阁下急忙赶来啊。”柏舟一语双关道。

“哈哈,当然,能为公爵大人服务、不,哪怕是为您去死,我都一往无前,要不是今天我身边几个该死的卫兵拉住我,我华昂夫一定是第一个冲进火场里的人。”华昂夫拍着胸脯,碰碰作响。

“公子,”芈川也走了过来,在柏舟耳边低语道:“所有人都安全,没有受伤。”

一般火灾,如果能在第一时间现,其实它的杀伤力并不那么恐怖,就害怕是晚上睡觉时,在所有人都没有知觉的情况下,烧了起来,那才是神仙难救。

由于之前柏舟得到那个小女孩的提醒,所以一晚上没有合眼,这一劫,也就相对安然的渡了过去。可是眼前,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华昂夫。

如果说华昂夫和这场火灾有关系,那柏舟是不太相信的,因为这个家伙在柏舟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是这么个胆小的家伙,让他来干这么件风险极大的事情,先不说他本人是否愿意,即便愿意或者是被逼同意,他也得有这个胆量,在柏舟面前表现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而柏舟对华昂夫的第一印象,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没有本事、也没有胆子的贵族,试问,如果华昂夫在伪装,那他就需要在遇到柏舟的第一面时就开始伪装,很难解释,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毕竟,那个时候,柏舟和他的西秦族,只是一群基本穷途末路的难民而已,根本不值得有人去扮猪吃虎。

可如果说华昂夫与这场火灾没有关系,那么,又怎么解释他所有的安排,就这么精准的生了事故?

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而更可怕的是,华昂夫本人也不知道?

但这个人是谁呢?

柏舟感觉到有点儿寒冷,依偎着自己的菲奥拉也在不住的颤抖,菲奥拉是身体寒冷,而柏舟是心冷。

突然,柏舟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个猎物,而猎人的枪已经瞄准了自己。

“唰”

就是华昂夫旁边的那个低眉顺眼的侍从,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况下,从衣袖中划出一支匕,朝着柏舟挥刺过去。

匕直朝着柏舟的喉咙刺去,所有人都被惊住了。

芈川刚才一直在留意华昂夫的动向,生怕他有什么动作威胁到公子,却没想到,行刺公子的另有其人。

“噗”是匕入肉的声音,但预想之中的特疼并没有来临,却感觉到脸上流过一丝丝温热的液体。

柏舟睁眼看去,是菲奥拉,用身体挡住了这必杀的一击

“不”绝望在嘶吼。。.。

第一百四十七章 等价交换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四十七章 等价交换

第一百四十七章等价交换

淋漓的鲜血,顺着菲奥拉白色的丝衣,.

犹如蓝莲花般,妖异却又带着圣洁,绽放在菲奥拉那皎洁如月的身体上。

些许淡淡的笑容,凝固在她的脸颊上。

呢喃道:“柏舟,你这个爱计较的小家伙,又欠我一次。”接着,眼睑缓缓落下。

“不,我不要你欠我,喂,喂,你不要睡啊”柏舟双目呲裂,咆哮道。

柏舟用力抱紧,把她置于自己的身后。

“你放心,不会再有人伤害到你。”柏舟面对刺客又一次的挥击,避无可避,只得顺势倒下,堪堪又躲过了一劫。

芈川同时也抽出了腰间的匕,向刺客劈去。

三十名暗机兵士,拔出手中的武器,集体向前护卫。

而华昂夫手下的兵丁们,大部分茫然无措,和他们的主子一样目瞪口呆,被这暴起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可还有三个侍从模样的家伙,露出了獠牙,亮起了兵器。

芈川的匕已然逼近那个刺客的脖颈,而这个家伙在间不容的时刻,生生用左臂挡住,无视疼痛,右手居然捏住了芈川的武器,硬给夺了下来,接着朝着倒在地上的柏舟掷了过去。

柏舟原本可以躲开,可他的身后是菲奥拉,不能躲

这是柏舟的第一反应,下意识用双手挡住要害。万幸这个刺客也没有准头,匕擦肩而过,钉在了柏舟的脸侧。

柏舟抱着没有一丝声响的菲奥拉,站了起来,退后了两步,被上前来的暗机兵士包围住,冷冷地看着那个刺客。

如果菲奥拉因为他而生意外,柏舟誓,他会让幕后黑手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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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般的刺客,一击不中的他,应该选择撤退,可显然,他是一个死士,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不计自己的生死。

第一次最好的机会,被菲奥拉舍命挡住,第二、三次又被柏舟狼狈躲开。

再没有第四次的机会了,芈川的匕刺中了他的心脏。

而明知必死的刺客,直到现在,脸上仍然没有一丝痛苦的神情,有的,只是一种骇人的疯狂。

西秦兵士围在了柏舟四周,亮起兵器一致对外,另外三个刺客,显然已经没有机会了。

敢搏命一击的是死士,可明知必死还冲过去的那是傻子。

但所有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三个刺客就是傻子,脸上没有瞧出来任何感情,也没有出任何声音,举起佩戴着的武器,飞蛾扑火般的冲向柏舟的位置。

不出一个回合,三个刺客都倒在了西秦的刀剑下。

心生愤怒的西秦人,根本没有想过抓活口,更何况,这些死士,各个哪怕身负重伤却仍要死撑到底,没有被俘的可能。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大人。”华昂夫胆小是胆小,可正因为他胆小,就更加明白,自己的侍从,去刺杀一个公爵,是一个什么样的过错。

搞不好,自己就会成为替死鬼,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是不知情的。

但事实上,自己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华昂夫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朝柏舟那里跑去,还没有到跟前,就被暗机兵士拿刀架在脖子上。

“后退”芈川大声说道。

公子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被擦伤了而已,可现在关键是他们不知道对方到底还有没有隐藏起来的刺客,包括这个华昂夫在内,任何神圣罗马帝国的人都不可信。

“大人,您听我解释,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华昂夫声泪俱下,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滋味并不好受。

“滚开”芈川的耐性已经消磨干净了:“现在,你最有可能是这次谋杀我们公子的元凶。”

“大人,我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华昂夫被西秦兵士的刀架在脖子上,一边哭喊着,一边后退,就在他似乎想起什么的时候,他身边的一个侍从,眨眼间,把佩剑从背后送入华昂夫的身体内。

接着,这个侍从咬舌自尽。根本不给西秦人抓活口的机会。

“大人,你要相信我,我是无辜的……”这是华昂夫在世上最后的一句话。

他没能说出来他想起了什么,估计在他的脑海里,说明自己是无辜才是最重要的,哪怕自己已经活不成了,但不能因为这次不明不白的冤屈,而让自己的家人也不得安宁。

一阵冷风吹过,似乎血腥味又更浓了些。

华昂夫带来的这些个侍从卫兵各个不知所措,刚才一连串的事情已经把他们给打懵了,而西秦兵士,也紧紧地盯著他们,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侍从卫兵中,还有没有隐藏起来的刺客。

……………………………………………………………………………………

瑞士公爵遇刺的消息,在整个欧罗巴大陆上,并没有掀起什么浪花,因为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着打仗,每一天都会有一两个曾经的大贵族在战场上阵亡,现在实在没有太多的心情去关注某个倒霉的家伙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哪怕这个倒霉蛋的民族,刚刚击败了强大的勃艮第,可是在他们心中,这场战斗,是整个民族的功劳,还可能有腓特烈的帮助,跟那个年少的公爵,没有多大的关系。毕竟,一个十五岁的小家伙,上面肯定还有摄政王。

但是在神圣罗马帝国,这个消息震怒了整个王庭,对,没错,是震怒,而不是简单的震惊。

腓特烈一世以最快的度责令米勒全权负责,彻查这次刺杀事件。

试问,如果在神圣罗马帝国内部,一位公爵的安全都得不到保证,那么,还有谁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证?况且,这其中还牵扯到帝国一个本土贵族。

华昂夫的家人和剩余的那四十多个侍从、卫兵,被第一时间押送到了纽伦堡,如果不是米勒建言,说杀了他们会让外人认为这是王室在心虚,说不得这群老老**,根本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这群老弱妇幼(华昂夫的侍从、卫兵继承了他们主子的性格,各个软弱无比)被审查后的结果是毫无头绪,华昂夫的这些家人只是说在他家大人接到腓特烈的命令后,立马就开始准备迎接远道而来的公爵大人,根本没有什么异常表现,而且那死去的几个侍从卫兵,由他们辨认后,一致说不认识,不知道华昂夫是从哪里临时找来的。

米勒现在没有办法去问死去的华昂夫,所以也就无法得知,这几个刺客,到底是怎么混入他的队伍中的。

这个华昂夫,是出了名的胆小怕事,很难想象,这么个胆小、谨慎的家伙,会把几个不知道来历、又面生的人选拔成自己的侍从或是亲兵。

消息上报后,腓特烈一连摔碎了七个杯子,当初他是让华昂夫去迎接柏舟,以示对柏舟的重视,原本还准备等柏舟来到纽伦堡附近后,再亲自出城迎接呢,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一场事故。

这不光是颜面扫地的问题,关键问题是,全世界的人恐怕都认为这是自己干的,因为自己有动西秦人打下瑞士后,就被封为了公爵,现在人家又打败了勃艮第,你还拿什么册封?而且案地点就在神圣罗马帝国境内,如果不查出来是谁干的,那么,对腓特烈自己所能造成负面影响,可想而知。

米勒自己知道自己,这次刺杀柏舟的行动,他本人没有参与,而他最近一直和沃尔夫冈在一起,刚刚从巴塞尔回来,肯定也就不是沃尔夫冈干的。现在父王又在这么大的火,很难想象,会是他下令这么干的。

而且,以父王的性格,从来是不屑于用这种手段的。他的王位就是一路杀过来的,杀的堂堂正正,杀的令人胆寒,根本没有玩暗杀的先例。

接着,米勒又把调查的重心放回了小镇上。

整个小镇都被封锁了,所有居民许进不许出,帝国的兵士临时客串了一下后世的刑警,挨家挨户搜查询问,可仍然没有找到一丝线索。

原本嫌疑最大的旅店老板一家三口,尸体在火灾后的废墟中找到。

不过米勒也得知了一个消息,这个旅店,是在柏舟到来的三天之前,才刚刚被人接手的,原来的老板把这个不赚钱的店面,卖给了一户外乡人,也就是现在成为尸体的一家三口。

总而言之,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在经过腓特烈的同意后,米勒还是把所有罪责都推在了死人,华昂夫子爵的身上,因为这么大的罪,除了死人,没有人能抗的起。况且,这不是什么小偷小摸,随便糊弄糊弄别人就可以了,谋杀一个公爵的罪名,肯定不能随随便便扣到一个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身上。

(华昂夫死得不会瞑目,因为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如果他临死前,说了些实际点儿的东西,可能现在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为此,米勒又专门跑到了伯尔尼——柏舟在遭遇刺杀后,马不停蹄地回到伯尔尼——告知了柏舟事情结果。

米勒知道元凶不会是华昂夫,柏舟也知道。之所以让死人顶缸,无非就是尽早结案,让这件事对腓特烈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这个道理,米勒清楚,柏舟也清楚。

柏舟没有哭着喊着说要还我一个公道,知道那毕竟是不现实的。

腓特烈严查,是在告诉自己,我会给你做主的,也是在证明,不是我腓特烈安排的杀手。而时间一长,还没有线索,就不能继续查下去了,因为负面作用会越来越多,所以必须要立马结案,是要给其他人看,我腓特烈,不是那种卑鄙小人,是另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策划的。

柏舟一直视刺杀为暗战,这玩意儿,就像是另一条战线。正面战线有输有赢,这一条侧面战线,同样有胜有负,失败的代价也都是生命。

柏舟还真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自己会遭遇刺杀。

而且最令他头疼的是,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

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虽然算不得多,可也一点也不少,根本没有可能一个一个调查清楚。

如果是真刀真枪的打仗,敌我都在明处,输赢各凭本事,最多再加上一些智慧的因素,可这种暗战,实在防不胜防,因为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在哪天,在哪里,被谁给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人这一辈子,又总不可能一直活在保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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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柏舟在遭遇刺杀后的第二天,便启程离开了神圣罗马帝国,到达伯尔尼时,身边甚至还有一个千人队的保护,这一刻,柏舟就知道,想要他死的,不会是腓特烈。

或许,腓特烈也想让自己死,但不是现在,也不是那个地点。反正这次动手的,不是腓特烈。

因为,一个千人队,完全可以把柏舟一行人吃得干干净净,一点儿痕迹都不会留下。

当然,现在的柏舟没有心情考虑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因为,他在努力救回菲奥拉的命。

在菲奥拉遇袭昏迷后,柏舟一方面派人去伯尔尼,请李近先生,另一方面,请腓特烈派神圣罗马帝国最好的大夫,为菲奥拉治病。同时,一路在神圣罗马帝国一个千人队的护送下,撤回了伯尔尼——纽伦堡暂时是去不了了。

尽管按照道理说,即便菲奥拉死了,柏舟也不能拒绝王的召唤,可是,道理是道理,柏舟不遵照“道理”的理由非常充分,害怕前路还有埋伏。

腓特烈哈哈一笑,批准柏舟暂缓前来纽伦堡的请求,只是不知道,他的“哈哈”意味着什么。

纽伦堡离柏舟遇刺的地点较近,所以神圣罗马帝国的御医比李近早了几天赶来——菲奥拉还没有停止心跳,由一个学过几天医术的士兵,用金疮药配着几帖草药,暂时控制住伤势,让她不至于流血致死,但脸色依然惨白如纸,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柏舟第一次“有幸”亲眼见识到这个年代,欧罗巴大陆“最高”的医术。

这个御医似乎有点水平,一套“**平衡理论”说的也是有模有样,最起码把柏舟身边那个半吊子郎中说的是一愣一愣的。

如果不是最后这个西洋大夫居然还要让菲奥拉放血,说不得半吊子郎中就会同意让他全权治疗。

后来还是柏舟连摔带打,才把这个所谓的“御医”给赶了出去。

直到李近前来,用了几副调理气血的中药把菲奥拉虚弱的身体给稳定住了,尽管还没有醒来,但用圣手的话说,这只是时间问题。

柏舟这才把心给放了下来。

也在这一刻,柏舟终于明白之前他对菲奥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爱,也有,可是其中掺杂了太多的利益羁绊,导致让他不知道清楚到底他是爱着菲奥拉,还是因为菲奥拉身上有利可图,才逐渐接近于她。

菲奥拉身家丰厚,从一开始她的大手笔就完全可以看的出来;身世不凡,连腓特烈都专门派他的小儿子来列支敦士登要人;手下有几百还算不错的兵士,还有一个各方面都在及格线以上的将领。

这一切,都表明了,如果她还在意大利,那么她的婚姻,一定就是政治联姻,自由恋爱,那只是几百年后的东西。

而现在,慢慢的,她爱上了柏舟,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为柏舟挡下了那必杀的一击,这足以说明,她的爱,是疯狂的,她把柏舟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在匕刺入菲奥拉身体的那一刻,那种钻心的痛,也让柏舟清楚,自己喜欢着她,不愿意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

这与利益纠葛无关,因为人在千钧一的时候,一切表现,都出自本心。

菲奥拉替柏舟挡下了一击,柏舟抱着菲奥拉,不顾自己而保护她,那个时候,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没有人再有机会考虑这样做,到底值还是不值。

去他**的利益老子有爱有恨

柏舟承认,自打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这块陌生的土地,自己又担起了一份沉重的使命,似乎自己所干的一切都在为了利益。

初时碰见菲奥拉,庇佑她是因为她能提供西秦最需要的金钱;在列支敦士登与沃尔夫冈交锋,即便那时柏舟对菲奥拉已经产生了莫名的情愫,可还是故意压抑着,死活不肯松口由于自己喜欢着她才断然不放她离开,因为,柏舟认为自己那时是在把菲奥拉的价值最大化,如果沃尔夫冈选择的策略不是威胁而是利诱,说不得柏舟还会考虑考虑。

但是,一个一辈子只懂得等价交换的人,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政客,也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商人,但永远得不到那些不能用金钱衡量的东西。

柏舟不是冷血动物,那种一辈子靠着不断累积的财富或者是权势就能不断获得高|潮的动物,柏舟是人,尽管西秦族在他手上,可是,有一些东西,是无法用理性来解释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弄钱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弄钱

第一百四十八章弄钱

腓特烈终究动兵了,教皇的求援信就是最佳的借口,大概,即便没有那封蹊跷的求援信,腓特烈整装待发的虎狼之师,也不可能收起爪牙。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崇高罗马帝国看似平静的内部,也有许多不安定的因素,腓特烈需要依靠对外战争,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原本,腓特烈召见柏舟是商讨出兵的事宜,一是要求柏舟的部队配合大军行动,南下阿尔卑斯山脉,进入亚平宁半岛;二是希望借道瑞士,让帝国的士兵能够同时从两个方向进入意大利境内。

腓特烈当然清楚单单以西秦族的战斗力,再次南下作战,断然不可能连续创造奇观,就算能够,那也是腓特烈希望的,因为他清楚,现阶段的西秦族需要的休养生息,而不是再动兵戈。

腓特烈要的是一条狗,而不是一条会反噬的狼。

这条狗,只需凶狠就能够了,不需要吃得多么壮硕,因为他需要狗来咬人,而不是装点门面。

压榨出西秦族的每一丝战斗力,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对崇高罗马帝国而言都没有坏处。

可是恰巧发生了这么一件事,瑞士公爵遇刺后,“精神不济,头疼不已”,那么让西秦人出兵助战也没了可能,腓特烈只得按原计划,带领手下大小贵族,率重兵南下。

而与此同时,法兰西查理七世,在听说崇高罗马帝国兴兵南下后,也扛起了收复失地的大旗——伊比利亚半岛战火纷飞,不可能有精力北上;勃艮第现在还处于内乱中,菲利普精疲力竭忙于应付贞德的攻势,自顾不暇;至于西秦,现在连他们的公爵都精力不济了(这就是你诓骗我财物的下场),根本就不放在查理七世的心上。

不得不说,在这个特定的历史时间内,整个欧罗巴都处于战火之中,瑞士,这处四战之地,却得到了难得的安定。

从时间上来算,西秦族所发动的几场战争,就好似火药桶上的药捻子,由他们点燃了整个大陆的烽火,却又是最先回归于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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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又一次打发走了苏黎世伯爵派来的“好意”——看见这个名医带来的工具后,柏舟很难想象他的职业是一个医生而不是水管工,亦或者是屠夫。

蒙止在一边傻呵呵的偷笑,这是他这一个月来,撵出去的第七个医生。

刚开始这项任务是由李近干的,本来这位老人家本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观念,也抱着交换东西方医学观念的伟大理想,结果,就没有结果了。

李近深谙养生之道,也算是体格强健,但终究上了年纪,在和那些他眼中的“庸医”上演全武行时,不可避免处在了下风,然后,这项重要的使命就交给了蒙止。

蒙止也不辱使命,每个医生都被是恭恭敬敬地给请进门来,接着粗粗暴暴给丢了出去(柏舟说头疼,这些医生们就要给他施行开颅手术,还不带麻醉药的,让蒙止只是把他们丢出去已经算是很给那些派这群医生来的贵族的面子了)。

在这个年代,装病实在太容易了,特别是对于那群不懂望闻问切为何物的西医。

菲奥拉前些日子也终究醒了过来,听李近说,如果那个匕首再往下低两寸,那她的命,神仙也难救。好在伤的不是重要位置,而且随行的西秦兵士中,有懂医理的,才侥幸保住了性命。

菲奥拉不需要伪装,好了就是好了,虽然身体不可避免的虚弱不堪,但是每天都来柏舟的“病床”前探望。

这层窗户子捅破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能够用一日千里来描述,好似**里调了油,连蒙止这个大神经,一看到菲奥拉来探病,也会不好意思的回避。

想来柏舟以前虽然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但该懂的要领、名言、“警句”、诗词、歌赋都还是多少背一些的,说起来,在情话方面,这个时代没有人跟他是一个数量级上的。

当然,还有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那就是采薇。这个小侍女,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柏舟在她面前和菲奥拉亲亲我我。

小侍女的思想觉悟很高,一副我不介意做“小”的容貌,但柏舟觉得自己是在累积罪恶值。在他听见小采薇已经开始亲热的称呼菲奥拉为姐姐的时候,罪恶值以立方级数翻着翻往上递增,但是接着往深处继续想想,似乎幸福指数也以立方级数翻着翻往上递增。

在床上挺尸了一个月后,连柏舟都觉得自己再这么躺下去,全身都会生锈了,况且,腓特烈的大部队现在在意大利的进展十分顺利,用不到柏舟那点儿部队了。

即便腓特烈饥不择食,柏舟大不了重新装病,一回生,二回熟,柏舟自信再来这么一次,肯定更惟妙惟肖。

其实柏舟还真不知道上次腓特烈召见他到底有什么事,但无非也就是那几条,褒奖西秦的武功,然后让他率领族人再次为崇高罗马帝国征战四方。

如果柏舟真的见到腓特烈,那么西秦肯定躲不过这次征战。终究,在西秦还暂借在匈牙利时,柏舟第一次见到崇高罗马帝国的王的时候,征伐意大利,这是柏舟说出去过的话。

一味的推辞,只会让腓特烈对西秦产生恶感,那么随后,西秦族的日子,也不会怎么好过。

所以,只能拖,不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这次刺杀,给了柏舟一个最佳的借口——主帅遭袭,无人能统军。

因为欧罗巴施行的是“我下属的下属,不是我的下属”的规矩,所以腓特烈也没指望他能隔着柏舟,间接调动诸如蒙山、尉夫的西秦将领,自然西秦出兵的事也不了了之。

说白了,腓特烈希望西秦不断处于战争状态,整个民族的神经线不断处于战争的状态,这样的民族,会是他手里的一把快刀,而且,由于西秦没有完善的后勤保障,普通百姓也不断处于困苦的生活坏境,这就意味着西秦这把刀,腓特烈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以至不用害怕它折断,只需够锋利就行。

腓特烈能够不管西秦的经济生产,但柏舟身为西秦公子,不能不管。

当初征伐瑞士、对抗勃艮第,在这两场大型战役中,整个西秦用好听点儿的话说叫战时经济体系,一切为战争服务,民用完全转成军工;而用最接近本质的成语来描述就是穷兵黩武。别的不说,如果不是西秦族人,家家因为需要狩猎,都有一副弓弩,还有一些勉强拿的出手的武器,要是单靠腓特烈支援的那么一点物资,西秦兵士们肯定就得斩木为兵、揭竿而起了。

更不用说粮食。在遇到勃艮第的主力部队之前,西秦余粮仅仅够半个月之用,要不是幸运女神对西秦人掀开了裙角,让那一发火药包正中靶心,灭了勃艮第人的指挥系统,这场战争,就注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而要不是打完勃艮第,利用贞德讹了法兰西人价值几万金币的粮食,现在西秦百姓们估计就只能上山打猎去(或者抢劫去)。

战争打的是人力、物力、财力,哪怕西秦人各个以一敌百,可是却赤手空拳、还饿得半死不活的,这战还打个屁啊。

别看西秦连取得两场大捷,算是完全在瑞士西部站稳了脚跟,可接下来,只需西秦人败了一次,哪怕不是战役级别的失败,只是一场普通战斗的失败,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一句话,西秦人败不起。

一败则天崩地裂,柏舟毫不怀疑,如果西秦有难,第一个对族人们亮出武器的,肯定是瑞士日耳曼人,别看前两次战争,他们都和西秦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一副唯西秦马首是瞻的容貌。

其实如果勃艮第不是那么拼命,倾尽了全国之兵力,加上四周都是恶邻,才导致一败而涂地。可能菲利普利用几年的时间,这口元气完全能够恢复的过来。而西秦不行,根本没有这个底蕴。

所以,这个时候,让西秦去打意大利?

只有白痴或者疯子才有可能同意这么干。

虽然亚平宁半岛的财富柏舟也非常眼红,但他也同样明白,就西秦族这么点儿兵力,到那里就只能分得些汤汤水水,分不到什么实惠;更何况,据柏舟所知道的历史,腓特烈前后进行了六次南征,一是说明日后西秦还有机会参与到这场实质为抢劫的行动中,二是说明,其实每次战斗腓特烈都未尽全功。

虽然由于历史的拐点,出现了一个从未在史书上记载过的来自东方的民族,可西秦会对崇高罗马帝国和意大利的国运形成什么样影响,柏舟还不知晓,只能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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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伯尔尼的大道上,一不小心就能踩到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粪便,实在恶心。

新建的伯尔尼双子城,还只是个雏形,但却是有完善的废水回收系统,不至于让整个城市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前段时间,西秦族的全部青壮,几乎都投入到了战争之中,也导致了双子城到现在连轮廓都没有。

种子都已经种下,如果一年风调雨顺的话,秋天就会有个好收获,柏舟也不用整天头疼再去哪里买些粮食。

西秦多余的军马,暂时都放在勃艮第一处临近贝尔福山脉的养马场,很大的一片草场,如果放在瑞士境内,柏舟肯定舍不得用它来养马而不是种庄稼。

现在西秦族又变成了农牧民族而非游牧民族,马在生活中的重要性远远比不上一头体格健壮的耕牛。但是马终究是马,在冷兵器时代,它是一种永远不会贬值的战略资源(当然,一匹成年马长成老年马,肯定是要贬值的),柏舟不可能让他的族人们放弃养马这种保守。

而勃艮第境内的养马场,豢养着数万匹血统优良的骏马,稍加锻炼磨合,就会成为合格军马。

这里,也就是西秦族在勃艮第境内唯一驻兵的地方——柏舟不可能放心把这么一大笔资源放在别人手里而自己却不加看护,为此,柏舟送了贞德五百匹战马。

战争结束,尉夫也终究能够腾出手来,开始教导培训一些官吏,这半个瑞士,西秦不可能不断只占据着上层领导位置,各项杂物也不可能不断让尉夫一个人处理。

战争过后的一个月的时间里,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发展着,直到第二个月的头一天,当尉夫又一次伸手向柏舟要钱时,柏舟这个堂堂七尺男儿(暂时还没有这么高),也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柏舟真想对着尉夫大喊一句:你看把我明码标价当猪肉卖能值多少钱吧。

前段时间,西秦不断处于战争状态,这金钱方面的事情不断由尉夫管着,再说那段时间,西秦明显是收入多、支出少,也就根本不用因为钱的事情而忧愁。

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城市建筑需要钱,平整土地、购买耕牛需要钱,养活常备兵同样需要钱,这三项大头把西秦财政吃的死死的。

别说现在还没有到收税的时间,即便到了,柏舟看着这巨大的财政赤字,也明白单靠农业税和人头税,是不可能支撑得起西秦族的发展的。

找菲奥拉借?先不说面子不面子的事情,柏舟真要开的了这个口,相信菲奥拉是没有二话的。但关键是这个不是长久之计,问人借钱只能应付的了一时,应付不了一世。

穷则思变,在冷兵器时代,干什么最暴利?

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十字军几次东征,到底有多少人是真正为了信仰而去遥远的东方的?相信大部分还是为了财富。

可西秦现在是打不动战争了,即便有这个实力,试问,周遭的这些个国家,又有哪一个是西秦能够独自面对的?

穷则思变,在这个物产极不丰富的时代,干什么有利可图?

柏舟还记得,在游戏中,相比于贸易税,什么人头税、农业税、矿业税都是。

尉夫算过,如果在瑞士,西秦保持原有状态收税的话,养活一支三万人的军队就顶天了,当然,这是建立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如果遇到天灾**,或者是外敌入侵,西秦族手上,也就根本没有多余的物资。

即便降低军队的人数,可是,城市建设,终归是件很吃钱的项目,单靠减少军队规模而节省下来的钱,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所以,西秦族必须开展贸易。

瑞士本地那贫瘠的物产就不提了,勃艮第的煤铁都是好东西,可这种战略资源,根本不在柏舟的第一批考虑范畴内。

茶叶,丝绸、陶瓷。

这三样带有浓厚东方特色的物品,在欧罗巴大陆,都是以奢侈品的形式出现的。但是这其中有不少问题:茶树对生长环境有一定要求,瑞士寒冷的天气不一定适合茶树的生长,必须找到特定的地方;而烧制陶瓷所需要的粘土也不是随处可见,别说那种对于烧制陶器而言最佳的高岭土,瑞士可能压根就没有;桑树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可问题是,西秦这一路迁移,怎么可能带着大批的蚕宝宝一路走呢?

也就是说,即便西秦能生产出茶叶、陶瓷、丝绸,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而不是现在。

穷则思变,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大陆上,什么东西最好卖而且最赚钱?

单纯的煤矿、铁矿、木材,卖不上什么价钱,整个欧罗巴大陆虽然谈不上什么物产丰富,但在这个年代也完全能够自给自足,终究煤矿、铁矿、木材什么的不是稀有金属。

原材料在哪个年代都卖不上价钱。

可一旦把它们转换成为武器、铠甲,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特别是现在这个时间,整个欧洲竟然就找不到一个没有处于战火的国家(北欧还暂时平静),充分说明军火生意是非常有市场的,能够说是供不应求的。

无论是一般的武器铠甲、还是制造优良的武器铠甲,柏舟相信,都能卖出一个不错的价钱。

不光是铁器,还有皮制的衣甲、弓弩,以至还包括西秦族豢养的马匹,都是西秦能够贸易的商品,而且价码都不低(火器当然不会出现在贸易品的行列中,因为这种武器已经属于划时代的产品,在西秦本身没有更优良的热武器之前,柏舟决定连黑火药都不卖给其他人)。

当然,猫教老虎留一手,这个道理柏舟还是明白的,自然不会把代表着西秦最高工艺水平的武器卖给别人,一是担心他们拿着“西秦制造”反过来打西秦人,二是尽量减少他们偷师的可能,即便偷了,学的也不是西秦最先进的技术。

比如弓弩,西秦人用“六材”制造出来的弓,射程要比欧罗巴大陆上的大部分弓箭长出一大截,在战场上,可能射程上一米的优势就决定了胜负手,更别说是几十米的优势。西秦当然不会用这么细致的工艺。柏舟相信,只需比一般的弓箭长出个二三十米,这种弓,在大陆上就能卖个好价钱。

可,还有一个问题,很重要的问题,柏舟从哪里找这么多人能够为他制造武器?。.。

第一百四十九章 铁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四十九章 铁匠

第一百四十九章铁匠

这不是二十世纪末期的中土,劳动力不仅廉价,还能无限期拖欠工钱。

在这个年代的欧罗巴,虽然人命不怎么值钱,可劳动力还是相对缺乏的。以人为资本,人之所以能够成为资本,就在于只有人,才能够创造价值。

瑞士境内,不算富饶的田地里绑着大批的农夫,这些农夫是无法离开土地的。先不说他们舍不得离开他们依赖了一辈子的土地,即便他们愿意,柏舟也不会让这些“农业人口”转换成“城市人口”。

终究,粮食这种东西太宝贵了。以现阶段的农耕技术,哪怕有西秦人的精耕细作,也远远达不到后世的亩产马马虎虎就数百斤以至上千斤的程度,平均亩产也就是百多斤的样子。如果再迁移走一部分农夫,那就意味着这部分粮食缺口需要用钱去买。

和平时期,粮食还是有价的,以至还是贱价,可一旦到了战乱时期,或者是遇到什么天灾,一枚金币都不一定能买来十斤粮食(正常情况下,一枚重约三两金币能够兑换重二十五两左右的银币,一两重的银币能买九十斤的粮食)。

建筑方面更需要人手,这是个长期需要劳工的活计,现在的西秦青壮,包括在这次战争过后被解散的西秦兵士们,相当一部分都开始投入到兴建家园的建设中,短时间内,也无法抽调出,除非柏舟愿意以牺牲工程进度为代价。

可是,柏舟现在要弄钱,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保证工程进度,所以也就不可能本末倒置,为了钱反而去延误工期。

士兵,也常常是占用青壮的一个大头。不过现在西秦的常备兵还只是千人左右(暂时不包括温克里德锻炼出来的兵士),其他的兵士,包括刚刚招募来的瑞士民兵,都是临时性质的,打完仗就会立马就地解散。

说起来,现阶段的欧罗巴大陆,职业士兵很少很少,还都是各个贵族的私兵。职业士兵的任务就是打仗,不事生产,而不像一般临时招募来的士兵,根本就不能算是士兵。

如果西秦日后常备兵多了,柏舟肯定还要考虑军屯——战时为兵,平时为民,可现在是考虑不上了,这个只能等日后的安排。

那么,还能从哪搞来这么多人手呢?

柏舟考虑了一下,说起来,虽然是人手紧张,但半个瑞士,再加上西秦十数万人,肯定是能抽调出几千人的“闲汉”的,这些人数,应该也就足够西秦制造军火、销售军火。

不过,人口和地盘一样,是没有人会嫌多的。

柏舟希望尽量不要再占用己方的人口,终究,即便是几千人,看起来不多,可真又要打起仗来,那就意味着西秦就得少招募几千名青壮兵士。

从外地考虑?

这倒是个好主意,特别是勃艮第境内。

有战乱的地方就有流民,有流民的地方就有最廉价的人口。

虽然在勃艮第,现在按照柏舟与贞德达成的协议来讲,不是西秦的直辖地,可想来,贞德目前还在和菲利普死磕,肯定有大批“无辜”难民会让交战双方都十分头疼,西秦现在提出要求,想来贞德的反对力度不会那么大。

柏舟拍了一下脑门,自嘲式地笑了笑,自己空想了半天,说起来,连到底实际需要多少人都不清楚。

不光如此,柏舟这个学计算机的柴废,可不知道锻造武器的具体流程,需要多少铁矿、煤矿,制造周期是多少等等等等,一概不知。

光靠自己一个人,所能想到的东西肯定不全面,终究自己不是专业的,既不是专业打铁的,也不是专业做买卖的。

想到这里,柏舟又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特地关注过西秦族人的兵工厂,西秦族人的武器从哪里出来,柏舟彻完全底是两眼一抹黑。

回想起自己刚来到松博特海伊时,那一千兵士都是武装到牙齿的,其后的兵器似乎也没有说是靠西秦族自己重新制造的。

柏舟现在担心,别等到自己踌躇满志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有人告诉他说,西秦的匠人都已经在西迁的路上都死绝了。

那柏舟就只能从头考虑考虑茶、丝绸、陶瓷的生产贸易了。

中午时分,柏舟特地找到尉夫。尉夫刚刚处理完公务,正要接着准备去双子城,视察那里的工程进度,没有料到躺了个把月的柏舟,竟然在今天来找自己。

其实尉夫这么个严厉的老者,对于柏舟这种消沉怠工的做法是有一点儿小小的不满的——军务交给蒙山、温克里德,政务交给自己。

但终究这次公子偷懒的理由还算有道理,所以在柏舟躺在床上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尉夫难得的没有多唠叨什么。

“公子,身体好点了么。”尉夫绷着个脸,不过话是在调侃着柏舟,终究,明知他身体没有什么状况。

“呵呵,再躺下去身子就要生锈了。”柏舟和尉夫之间就不需要那么多客套了,现在尉夫赶时间,而自己也没多少闲功夫,所以就直奔主题:“尉先生,我们西秦的……武器作坊在哪里,是由谁负责的?”柏舟话到嘴边,考虑到现在这个时代似乎没有兵工厂这么一说,可这个年代,到底是什么一个称谓,他还真不清楚,不过在“全战”的系统中,他看到有武器作坊一词,想来这个是通用的。

“嗯,武器作坊啊,公子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尉夫有些疑惑地看着柏舟,难道是公子又想扩军了?这可不行,必须打断公子这个冲动的念头,不能因为打了两场胜仗就要考虑扩充常备兵。终究,西秦在瑞士好不容易获得了这么一段喘息的机会,现在扩军,不就意味着再次给西秦多背了一个包袱么:“公子,我觉得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要休养生息。”

“没错,”柏舟点点头,明显他还没有意识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沟通出了点儿小小的问题:“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西秦现在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是非常疲弱的,这个时候,所要做的第一要务,是休养。”尉夫捻了捻他的山羊胡子,又摆起了老师的容貌。

“是啊。”柏舟又点点头。

“这个时候扩军,不是智者所为。须知,兵者……”

“打住,打住,尉先生,错了,错了。”

柏舟明白了,敢情是尉夫认为自己询问武器作坊的原因是以为要扩军,当即,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尉夫。

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柏舟原本就是要把这个想法告诉给所有西秦高层的,让大家都来合计合计,怎么样把利益最大化。

“原来如此。”尉夫的脸色终究不是那么绷着的了。

赚钱是好事,司马公说的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且尉夫也明白,这段时间西秦的银库确实要干涸了,再不想些办法,那可就真没办法了。

尉夫不是老儒,没有什么“君子不言利”的顽固念头,相反,对柏舟的这项提议,他是十分赞同的。

“不过,我们西秦现在可没有特地制造武器盔甲的作坊了。”

尉夫的话,似乎在印证着柏舟刚才的担心,西秦现在连武器作坊都没有,还谈什么贸易。

“不过,”今天尉夫说话似乎带着点过山车似的一波三折的味道,几个不过,“不过”的柏舟头疼不已:“我知道哪里有人能够帮你这个忙。”

“您的意思是?”

其实没有武器作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西秦没有把高超的匠艺给流传下来。想要卖出一个好价钱,就必须有能拿的出手的东西来撑撑台面,如果全都只是大路货,造也好造(瑞士本地都还有一些铁匠),卖倒是也能卖,不过就是卖不上什么价钱。

(就比如Il的高端比AMD牛b,所以很多人理所当然认为低端,Il也比AMD牛b)

而且更要命的是,如果日后西秦需要扩军,需要一大批工艺精良的武器、盔甲,柏舟从哪搞去,这种东西更不好买到。

但是,只需有匠师,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我知道哪里有您需要的匠师,而且,我敢保证,他和他的徒弟是整个西秦最好的武器匠师。”尉夫自信满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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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确定这就是您所说的西秦最好的武器匠师?”柏舟抱着严峻怀疑的态度,看着尉夫,还有尉夫引见的匠师——也是老熟人,送给西秦蜂弩机、火药、回回炮的赤足老者。

当然,柏舟不是怀疑这个赤足老者是个滥竽充数的人,相反,能琢磨出这么多大能力玩意儿的匠师,放到哪里都是宝贝。

但俗话说的好,隔行如隔山,冶炼、锻造这方面的技术终究不是什么能够一法通、万法通的技艺,马马虎虎就能触类旁通的。

即便退一步讲,这个老者真的是西秦最好的武器匠师,可就凭仗着他以往的作风——什么东西都只是拿出来一两个样品,柏舟很难想象,难道要让西秦去卖成千上万不同款式的武器么?

话说回来,柏舟才刚刚知道这位三番两次拿出来让人惊讶不小的作品的老者,本名是墨羿,听说和墨翟有些血缘关系。

既然如此,那柏舟也就知道这个老者的来历了,如果说初次见面时看着这个老者的着装——麻衣、赤足,还只是有些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听到了墨翟的名字,就能充分说明,这个老者,是墨家的后人,而且看样子,不仅仅是血统上的承继,连学术和规矩方面,也同样承继了下来。

说起来,墨翟是一个科学家,墨家也是一个科学家集团。他们在数学、物理学、医学、逻辑学等方面都有杰出的贡献,在中国古代科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而他的后人,涉猎广泛也在情理之中。

墨家的机关术倒是挺出名的,但那是在、游戏、电影中,柏舟可不指望这个发明家能给西秦弄出来上百架机关鸟当轰炸机使唤,或者是整出一个师团的木质高达让柏舟横扫千军。

所以,柏舟决定实际些,先把目前的问题处理。

墨羿年近六十,是个不善言谈老者,除了在他所发明的或者“山寨”的作品面前,才能侃侃而谈,真要是面对一个陌生人,特别是西秦族的公子,墨羿应付起来,实在有点儿费劲。

不过好在,他带来的小徒弟,一个看样子也有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倒是能把话说的十分流畅,“公子,小人铁三,家父是铁觇。”

“公子,铁觇大匠师,就是上一代负责监管我们所有兵器铠甲的总管。六年前病死了,可能公子已经没有印象了。”尉夫在柏舟耳边小声注释道。

“哦,”柏舟点了点头。

说起来,打铁这门手艺,也是要代代相传的,也就是中土中往往说的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婿。一个人手艺的好坏,有时候不光要看这个人悟性和态度,也需要有一个好师傅,而往往,他的父亲就是他的师傅。

西秦族不同于中土大国,那些大国,可能监管制造兵器的管理们,本身并不是什么手艺高超的匠师,只需细心负责就能够了。

而在西秦,制造兵器这么个重要的活计,表面上是监管的铁觇,实际上也是需要亲身动手做示范的,而他做示范的对象,可是整个西秦族的铁器匠师,手艺自然冠绝西秦,而他的儿子,时至今日,自然也是西秦首屈一指的匠师。

“不知道公子找小的,有什么吩咐。”铁三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虽然西秦并不流行儒家“士农工商”那一套,可铁三还是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逾越。

“吩咐倒没有,只是有些事情想找你谈谈。”柏舟笑了笑,也无意纠正别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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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说的可是真的?”

柏舟分明看见,铁三在听完自己的述说后,双眼都开始闪着亮光,就好像饿狼看见小白兔。

柏舟并不知道,铁三只是表面上是墨羿的徒弟或者说是学生,其实这并不准确,只不过是因为铁觇也是墨家之人,按资排辈,铁三是墨羿的后辈而已。

而由于遭到父亲的影响,铁三虽然身为墨家子弟,可完全不像墨羿这么“博学多才”,一门心思只想锻炼好自己的手艺。

但问题是,西秦不断没能提供他这么个机会,能够说,这几十年内,铁三学了一身屠龙之术无用武之地,最多就是平常修修补补破损的武器,根本满足不了铁三的胃口。

现在公子有这么个提议,他当然恨不得举双脚赞成。

以前他没有用武之地的原因很简单,一是西秦族居无定所,没有固定落脚的地方,二是没有足够的矿石,更别说上好的矿石,要知道,匠人的水平和后世的那些神射手一样,都是要用无数矿石(子弹)生生堆积起来的,现在这两个问题都能够处理。有报答自然得有付出,条件是要他教导一批学徒工。(还有就是作为这个重新成立的武器作坊的新任督造,监管每一把出厂兵器、铠甲的质量。)

当然,柏舟也没让铁三把最精妙的技术传给其他人,只是要他锻炼出来一些能够正经工作的匠人就能够了,话说回来,即便那些普通的步骤,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教导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学会的,至于这方面的问题,自然全被柏舟交给了铁三,柏舟负责找人来,而铁三负责从人群中挑选出来适合干这一行的人。

“当然,我难道没事干是来哄你玩儿的?”柏舟笑道。

“……等等,公子。”就在铁三马上就要答应的时候,墨羿又跳了出来。

可能他觉得现在时机已经成熟,再不说,可就要被其他人抢了先。

柏舟疑惑地看着他,想问这是玩的哪一出戏?

就在这时,尉夫悄然拉了拉墨羿,然后对着柏舟说道:“哦,是这样的,我和他好久没见,他想和我多叙叙旧,怕您不同意,所以提前打声招待。可能接下来就无法陪同公子了。”

“无妨。”傻子都看的出来这是墨羿有事找柏舟,可既然他们不想多说,柏舟也就暂时不问,装一次傻子。

“这么说来,铁三,你同意么?”柏舟正式问道。

“那肯定的,只需有足够的石头让我练手,我保证完成公子所说的事情。”铁三把胸膛拍的梆梆响。

柏舟看了看这里的其他人,似乎墨家的这些个人,都是工作狂,不能以正常人的思路来理解,就比如这个铁三,为了一些矿石,就把自己给完全卖了。

饱汉不知饿汉饥,柏舟身为西秦公子,自然是不能体会到一个匠人的痛苦,特别是一个之前不断感觉自己毫无作用的匠人的痛苦。

“对了,你把你所需要的人数、物料、矿石,还有估计产出,都给我列成单子,我好尽快给你准备东西。”柏舟最后说了一句。

“呃,公子,我不太认识字。”说到这里,铁三原本就红通通的脸庞似乎更红了。

“没关系,尉先生不是暂时不走了么,让他先帮衬着你些。”柏舟摸了摸鼻尖,这样干,算是一个小小的报复了吧。

“是,公子。”。.。

第一百五十章 交给我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五十章 交给我

第一百五十章 交给我

柏舟拿着由尉夫执笔的清单,发现当初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

秦朝之所以能一统六合,建立中土史上第一个封建帝国,武器的优良,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流水化作业,能尽可能的保证数量和武器制式的统一,而层层相连的监督体系,能在最大程度上降低次品率,

(每把武器上都有一连串工匠的名字——下至制作武器的匠人,上至秦朝丞相吕不韦,再加以严苛的法律,试问谁还敢以次充好,偷工减料?)

但是这种可以说划时代的作坊体系,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建立的。西秦现在连一个单独的武器作坊都没有,更别说这一套体系了。可如果还是以之前师傅带徒弟的那种“原始”的工作方式,效率之低下,根本不可能满足柏舟这个立志成为“军火贩子”的愿望,顶多成为一个军火小贩。

这还只是困难之一,按铁三的说法,如果只是要那些打造铁器的匠人,可能人数要不了多少,一两千人足矣,只要等一切步上正规,像刀剑这种常规武器,日产能高达数百把,但问题是,挖矿需要人,伐木需要人,运输也需要人,在这方面计算人工,铁三可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还有,原本柏舟还打算制造利润更高的诸如弓弩之类的武器,但中土的复合弓,选料取材都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制造周期长达几年之久,这类玩意,目前根本不可能拿来出售,当然,如果简化制作流程,比如简化到西方单体弓的制作步骤,那倒是省事,不过也就违背了柏舟的初衷。

这还只是生产方面的困难,至于销售方面的,比如说如何说服那些贵族老爷们购买西秦人的武器装备,同时还不至于引起对方的贪婪,让他们眼馋西秦人技术,从而兴兵来犯,这更是一门柏舟自认为自己没有掌握的学问。

头疼啊。

柏舟漫步在伯尔尼的借道上,虽然他明白万事开头难的道理,可真要着手从头解决这个“开头”,柏舟一时间也觉得是无从下手。

“咦,柏舟,你怎么在这里?”菲奥拉带着两个侍女,看见了同样走在大街上明显心不在焉的柏舟,侍女手里面提着几个篮子,从里面透出来的绿油油的东西上来分析,应该全是食材:“你不用再装病了?”菲奥拉似乎怕被周围的外人听了去,又专门走到柏舟身前,小声说道。

看着菲奥拉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得露出的小女儿心态,柏舟心中不由涌上一种自豪感,怎么说把一块冰山转换成奶油蛋糕,也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不用了。”柏舟帮着菲奥拉整了整稍显凌乱的发梢:“腓特烈这么一个骄傲的人,如果他胜了,可能还会叫我去罗马大教堂观礼,如果出现了其他状况,是不会再想起来我了。”

“不过,看情况,离他获胜的日子也应该不远了。”这一段时间来,传来的消息都是腓特烈又击败了谁谁谁,又歼敌多少多少,看情况,这一次腓特烈南征,胜面应该很大了(尽管腓特烈前前后后六次南征意大利,但也不能说明他前五次全是以失败收场,只是未尽全功而已)。

菲奥拉的神色突然一暗,刚才的笑容也敛去了许多。

柏舟道一声告罪,他差点儿忘了菲奥拉的身份了——这可是一位正宗的意大利贵族大小姐,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逼离开了意大利,可那里,终究是她的家乡,那里,终究有她割舍不断的人。

在这里谈论她家乡的苦难,不是一件什么符合时宜的事情。

“没关系,”菲奥拉看见柏舟这么小心翼翼地模样,不由扑哧一笑,随即举起侍女手上的几个篮子,在柏舟面前晃了又晃:“你看,我给你准备什么了?”

柏舟的脸瞬间有点绿了。

前段时间,李近为了给柏舟调理身子,专门开了一张据说是祖传的独门秘方。

柏舟刚开始还推辞,说我这个是小伤,就是蹭破了点儿皮,只要把伤口清理干净就好了,根本不用吃药这么麻烦,然后李近神神叨叨说他这个方子同时还有滋阴补肾的奇效。

然后柏舟二话没说就把它喝干净了。

那个难喝啊,让柏舟差点儿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这药不光单纯是苦,还带着一些说不出的刺鼻味,最可怕的是居然后味中还有一种甜的让人发腻的感觉。当真是让人欲仙欲死。

而之所以花这么一段笔墨来形容李近的药,只有一个目的——菲奥拉做的饭的味道,和那药的味道实在是太相似了。

所以柏舟的脸瞬间就绿了。

也难怪,菲奥拉这么一个女伯爵,在遇到柏舟之前别说做饭了,连菜刀都没有拿过。

这段时间可能是受到了采薇的刺激——采薇做的饭菜,一直是蒙山来柏舟这里蹭饭吃的唯一原因,颇有些佛闻弃禅跳墙来的风范。

菲奥拉当然是不干示弱了,特别是见识到柏舟因为厨艺的原因屡次“表扬”采薇。

随后,她就正式向柏舟表示她要亲手为柏舟做意大利特色菜,保证让大家大饱口福。

说实话,虽然意大利菜没有法国菜在后世那么有名,可总归也是也是一个讲究吃的国度,尽管在这个马可波罗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年代,意大利通心粉都还没有出现,但肯定比那些腌点白菜就当正餐的国家要强。

柏舟当然要试试了。原本柏舟还认为菲奥拉是秀外慧中,不仅上得厅堂,还下得厨房,可没想到,自己不光错了,还错的离谱。

蒙山一辈子都是以刚毅示人,吃了一口菲奥拉做的菜,立马变得圆滑无比,跑的那叫一个迅速。

自打那以后,每次听说菲奥拉要做菜,柏舟总会以种种借口躲着,实在躲不过,就说自己没胃口。但没想到今天,又碰到了准备“大显身手”菲奥拉。

“啊,又是这么多好吃的啊。”柏舟违心的笑着。

“是啊,今天你可不许再找什么借口。”菲奥拉说道。

“明白,明白。”柏舟把头狂点,心中也为自己的肠胃默哀。

“哎,对了,我都忘了问了,你在这里游荡什么?”

菲奥拉很少见柏舟像今天这样,似乎毫无目的似的,只是在到处闲逛。

“是这样的……”

柏舟一边解释着自己想法,一边和菲奥拉回到了住处。

“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有做生意的天赋?”菲奥拉摘下面纱,巧笑嫣然,在她的心目中,柏舟可是一个纵横捭阖的大政客,亦或者是一个统兵征战的大将军,却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对做生意感兴趣。

“如果我真有天赋的话,那还会用现在这么头疼?”柏舟苦笑道。

“那我们就不干了。”菲奥拉说的理所当然。

“你说的轻巧,我如果不再想些办法,说不定我们西秦连下个月的军饷都发不出去。”

“那你可以借我的么,我又不收你的利息,你想借多少,只管开口,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这话说的让柏舟都深感汗颜。

“是,下个月的军饷可以问你借,那下下个月呢,下下下个月呢,借钱终归不是长久之计。瑞士这块地方,土地太贫瘠,而且交通又不便利,如果我不再想方设法搞些钱来,那我们在这里可真要坐吃山空了。”柏舟叹了口气。

当然,这不是柏舟因为想要放弃而叹气,而是因为想到自己又快要吃上菲奥拉做的饭菜了。

“看来,你是真觉得困难啊?”菲奥拉眨眨眼睛,似乎是今天她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柏舟。

“这还有假?”柏舟被菲奥拉这话问得都有些发笑了,自己要是能手到擒来,早就去办了,而不是坐在这里,思考下一步如何做才合适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就好像神仙一样。”菲奥拉看着柏舟,直把柏舟的全身盯的发毛。

说起来,菲奥拉是在柏舟征伐瑞士的途中认识的,那个时候,菲奥拉认为柏舟疯了,以区区几千人的兵力,就要向一个正儿八经的公国发起挑战。

这听起来就好像是蛇要吞象一样可笑。

可就是这个大男孩,却表现出了与他年纪完全不相符的自信,而且,结果也是奇迹般的胜利。

接着,又是勃艮第十万大军横扫而来,一开始,菲奥拉是准备打算建议柏舟暂时去其他地方,比如纽伦堡亦或者是伦敦,避避风头,可没有想到,柏舟就像一个疯子赌徒一样,压上全部身家,要和勃艮第人拼死一战

巴塞尔城内,贝尔福山脉,柏舟一言一行都印刻在菲奥拉的心坎里,调度兵马,指挥众将,这种自信,甚至连许多国家的王室成员都不具备——最起码,就菲奥拉所知,许多王储,如果碰见这么个情况,第一个选择就是体面的投降,然后等待被赎回。

柏舟的自信,是吸引菲奥拉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尽管她没有意识到这个原因),所以,这头一次,柏舟在她面前显露出这种无能为力的表情时,让菲奥拉感觉到非常新鲜——一个杀伐果断,指点江山的英雄,居然也会因为钱而发愁?这让菲奥拉感到有些好玩。

她不知道,柏舟为了筹钱甚至有了写骑士的打算,如果不是这个时代别说没有出版商,甚至压根连印刷术都没有大规模流行开来的话。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所不能的人,除非他是上帝,当然,在我眼中,上帝也不是万能的。”柏舟这个无神论者,自然要为自己的“无能”加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神都不是万能,更何况我一个凡夫俗子?

“你这是在亵渎上帝。”菲奥拉恬怪道。

“哦,是么,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举个例子。”

“举个例子?好的,上帝他老人家能不能创造一个连他也搬不动的巨石?”

“……”

“好了,好了,我们开始谈正事可以么。”柏舟见菲奥拉渐渐不善的眼神,很聪明的及时转移了话题,诚然自从菲奥拉被迫离开意大利后,就知道这个世上,是没有上帝的,或者说是上帝他老人家有些忙,根本没有精力管人世间的事情。但作为一种十数年的精神信仰支柱,即便是不完整的,那也不能让人随意轻辱。

菲奥拉狠狠撇了柏舟一眼,当然,对于正处于甜蜜期的小两口,这只能算是而如果是碰上遭遇七年之痒的老夫老妻,这可能就成为去离婚登记所的诱因。)

“我能给你想个办法,”菲奥拉说道:“我们可以打打勃艮第人的主意。”

“我当然有这么想过,但这件事情,总是要去和贞德再协商协商,说实话,我其实很不喜欢和那个女人打这方面的交道。”柏舟挠了挠头皮,说了实话。

没有人愿意和一个彻头彻尾的狂热宗教分子、民族分子进行正式谈判,哪怕她是个看起来赏心悦目的美女。毕竟,宗教分子和民族分子往往意味着不会妥协,这种人,是不会受到其他谈判者的喜欢的。

菲奥拉:不,我是说,几次战争后,你俘虏的勃艮第士兵。

柏舟:可是,他们都被派去修筑西秦的双子城了,一时应该抽调不出多少人吧。

菲奥拉:你知道前后两次“巴塞尔之役”,你们西秦一共俘虏了多少勃艮第人么。

柏舟不知道菲奥拉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在心里算了算。

由于两次战役,巴塞尔都成了一个完完整整的囚笼,勃艮第人是生生被围困在里面的,被西秦抓到的俘虏着实不少,前后一共加起来得有近两万人。

这确实是最好的劳动力,可问题是,他们现在并不是吃白饭的,他们已经开始劳动了,这个时候这些俘虏们好不容易熟悉了手头上的工作,再让他们去适应新的工作,似乎不太合适。

菲奥拉:你也知道有这么多人,问题是,你们西秦建筑,用得了这么多俘虏么?我上次去你们口中的双子城看了看,伯尔尼一地,最多有五千俘虏在给你们西秦人打下手。

柏舟一听这个话,连忙打开自己的“全战系统”中的建筑页面,发现确实,一级建筑物,基本上没有用到超过一百个劳工的。当然,实际中,肯定可以使用更多的劳工来起到加快工期的作用,但不得不说,系统中表示的所需人数,并不是最小人数,而是最为合理的人数,毕竟,有的时候,不是人数越多就是干活越快的,一加一小于二的事例柏舟也没少见。

柏舟之前从没有来得及到建筑工地上去仔细看看,即便去过,也只是走马观花,没有想到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柏舟:可我们西秦不光在伯尔尼旁边兴建双子城,整个瑞士西部,还有几处,一处伯尔尼就用上了五千人,说明两万人规模的俘虏并不多么。

菲奥拉: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其实我专门去工地上看了看,建筑方面的事情,那些俘虏们能打的下手少的可怜,先不说他们以前大多没有干过这方面的活计,即便有,可你们西秦的建筑风格、甚至是建筑材料都和我们本地的大不一样,所以,整片建筑工地上,有没有他们的帮忙,我觉得效果都差不多。

柏舟:你的意思是,把他们抽调出来?

菲奥拉:嗯,除了留一部分俘虏专门负责伐木和挖掘石料,其他的都可以派到你的武器作坊中。

三言两语,就把最让柏舟头疼的一个问题给解决了。一个人的视野有时候确实不可能面面俱到,换一个人,换一种思路,问题会立马豁然开朗。

“对了,夫…君…,算了,我还是叫您柏舟吧,我还有一个事情,想给你说说。”菲奥拉难道对柏舟客气了一下,特别还是在帮助了柏舟之后,这么客气。

“说呗。”柏舟现在心情舒畅了些。

“我想帮你。”

“怎么个帮法?”柏舟一时间还没有癔症过来,菲奥拉说的是什么意思。

“把这个生意交给我做。”菲奥拉认真地说道。

“嗯?这不太好吧,你一个女人……”柏舟说到这里,突然自己就打住自己接下来的话,心想自己怎么了,人家还没有什么想法,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男人,怎么还有这么封建糟粕的念头。“我的意思是,你又没什么经验,这毕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可关系到我西秦十数万人的吃饭问题。”

菲奥拉展颜一笑:“我觉得,让你亲自办,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根本就不懂其中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你懂?”柏舟只知道意大利贵族出了名的会花钱,没想到,这位难不成还会赚钱么。

其实会花钱的,往往也会赚钱,只不过在文学作品中,会花钱的多是些富二代,而且还是富二代中的渣滓。

其实在意大利诸城邦中,还是有不少人生来就是精明而胆大的商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资敌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资敌

第一百五十一章资敌

柏舟不知道菲奥拉算不算是这种胆大而精明的商人,但说起来,这次“军火贸易”的尝试,对于西秦而言,十分重要,关系到后续各项工作安排能不能正常进行。

既然十分重要,那便不能随便交给别人,特别是这个“别人”曾经说自己对做饭十分有心得,结果……

“不信,你能够考考我啊。”菲奥拉显露一丝狡诈的笑容,似乎是正等着柏舟上套呢。

“这个……”柏舟心想,反正考考也无妨,如果菲奥拉真的是这块料子,那么交给她一点问题都没有,自己现在的担心,无非是她眼高手低,或者是她只是因为兴趣而接受这项工作,可她真要是有能力,那就意味菲奥拉能够分担掉自己好多的事情。

终究,论到和欧罗巴当地的大小贵族们打交道,柏舟本人也只能算是半个瓶子,更别说其他西秦人了,文化的巨大差异,让双方的交换或多或少总会出现些问题,而菲奥拉,她的身份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心和顾虑。

“那你告诉我,我制造的这些武器,卖给谁最好。”柏舟问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答案的问题。因为,在他心目中,除了正在和崇高罗马帝国交战的意大利不能卖以外,其余的各个国家都在贸易的行列之内。

菲奥拉思索了一会儿,抬头对着柏舟笑了笑,笑的柏舟是惊心动魄:“意大利不行,倒不是说他们因为正在和腓特烈交战,所以不能卖给他们,而是伦巴第诸城邦的武器锻造技术,已经足够先进,而且生产量也足够大,他们从来没有从外地进口武器的习惯。”

虽然和柏舟想到的理由不一样,但是结果还是一样的。更重要的是,菲奥拉想到的这一点,柏舟根本没有想到过。怎么说,他对意大利肯定没有菲奥拉这么熟悉。

“正在与贞德交战的勃艮第公国,想来你也不会卖给他们,而贞德军的武器,根据你们两个人达成的协议,已经是由我们负责了,所以他们双方都不在我们的考虑范畴。”

“法兰西、英格兰、崇高罗马帝国,以至还有亚平宁半岛上的三个国家,这些个大国,都有自己一套相对完整的武器制造体系,不需要从外地进口一般的武器,而即便是西秦那些优于他们制造水平的武器,在他们交战的期间内,也不可能买这些对他们士兵而言相对陌生的武器,更何况,他们需要的数量,可能也不是我们能够满足的。”

乖乖,菲奥拉不出口则已,一出口就把柏舟都给震着了,按菲奥拉的说法,西秦即便制造出来了武器,除了能卖给贞德外,几乎是毫无销路。

而卖给贞德?短时间内,贞德是不会拿现金支付给西秦人的,最多用煤铁抵债。

“那这样说的话,我们难不成就只能把做军火贩子的念头给掐灭了?”柏舟看出来了,菲奥拉肯定还有注意,要不然,肯定不会否定的那么坚定。诚然,前面的那几个“客户”都有这样那样的困难,可,做生意的,要是你做出来的东西,谁都抢着买,那这钱也太好赚了。

“那倒不是,我们能够卖给北边的人。”菲奥拉说。

“北边的人?”柏舟猛一下没有意识出来菲奥拉指的是谁,思绪转换间,柏舟有些惊讶道:“你不是说的那些维京人吧。”

维京人本身没有什么,可是他们从血脉中流传下来的好战血脉,加上北方的严苛的生存环境,让他们每一任王,都把南侵当成他们的使命。

南侵,抢夺肥美的土地,大概还有肥美的娘们,对于这些维京人而言,南侵中最大的障碍就是崇高罗马帝国,换言之,他们和崇高罗马帝国属于世仇,这种仇恨是建立在为获取更多生存土地的基础上,几乎没有化解的可能。

所以,如果西秦把武器卖给维京人,那跟卖给意大利人没有什么两样,在腓特烈等崇高罗马帝国人的心中,这就是资敌。

北欧广漠的土地上,这群维京人可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在冶炼、锻造方面,他们非常落后,所使用的武器,往往是在战场上缴获别国的。

他们打仗,往往是靠身体的强健,还有一股子蛮勇之气,如果西秦把先进的武器卖给他们,不用说,下一次,维京人再南下时,腓特烈是不会那么容易抵挡的。

“这有一个问题,我们这样干,肯定冒犯了腓特烈的底线,到时候,他肯定会派人干涉的。”虽然柏舟也觉得维京人人会是一个很好的客户,但崇高罗马帝国那边的态度,他们不得不考虑。

人在屋檐下,有时候不得不低头。

“众所周知,我们瑞士是不产矿石的,而且,贞德所管辖的勃艮第,也**与我们的统治。”菲奥拉狡黠的看了看柏舟。

柏舟明白了,这是要借贞德的表面,卖西秦自己的货物,即便腓特烈不爽贞德的做法,可贞德完全没有必要鸟崇高罗马帝国,终究,她和柏舟不同,她在政治上可是完的。

“不得不说,你考虑的确实比我全面。”柏舟承认道,而且在他心目中,维京人再增强些实力,对西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怎么样,我算通过了么。”菲奥拉还记得,这是柏舟给她出的考题,既然考题已经通过,那么接下来……

柏舟笑了笑,抱起了菲奥拉,在她耳边轻声说:“那以后,可就要多麻烦你了。”

菲奥拉的耳根不由自主红了起来,“其实,其实能帮上你,我非常非常的开心。”

说着,把脑袋埋入柏舟的胸膛。

“那你要奖赏奖赏我。”

“你要什么奖赏?”柏舟好奇道。

“把今天我做的菜全部吃完,这可是我特地新学的……哎,你不要跑么……”

柏舟焉有不跑之理,只不过没走两步,撞见蒙山带着三个面生的中年人,来寻自己。

“蒙山,找我有什么事?”柏舟站定,而菲奥拉也知道现在不是玩闹的时间,便乖乖站到了柏舟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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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声明:非常抱歉,最近两个星期内,烟酒不能正常更新了,这不是说要断更,而是不能一天五千字了,两个星期后,恢复正常。其实我也很心疼,终究全勤奖的那五百块钱拿不到了,但事有轻重缓急,我这个兼职写手,目前只暂时牺牲写字的时间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流派建筑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五十二章 流派建筑

第一百五十二章流派建筑

“公子,”蒙山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似乎还在考虑着什么,可能是突然碰到了柏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柏舟乐了,他和菲奥拉还没有太过尴尬,蒙山反而显露这么个表情,那不消说,肯定是蒙山有什么“私事”需要自己帮忙。

而蒙山的铁面无私,在整个西秦是出了名的,终究他们蒙家现在在西秦是一门三将,地位显赫非常,而且实际说来他手中的权力不次于柏舟。

正因为这样,蒙山一向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也要求蒙戈和蒙止注重自己的举止。例如在巴塞尔之役中,蒙止手下的一个小伍长表现的十分英勇,一人连斩八人,震得周围的勃艮第人只敢四周逃窜,战后,蒙止二话没说就把他提拔为了什长,结果,蒙山得知后,狠狠训了蒙止一番。

这个道理很简单。虽然整个西秦部队,几乎都听命于蒙家,而蒙家也负责士兵将校的升迁与任免,但是,如果事先不告知公子而单独宣布任命,还是一件非常犯禁的事情。

正因为蒙山的铁面无私,公正严厉,所以柏舟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而今天柏舟见到了,那就只能说明,这三个陌生的中年人,和蒙山关系匪浅。

须知,虽然柏舟的住所不似中土皇室规矩森严——除了帝胄及家眷、阉人之外,其余人一概不得可也是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别人有事,都不会在这里与柏舟交谈商议的,这里,相当于柏舟的内宅。

不过,既然是蒙山亲身领来的,柏舟也没有再把他们赶出去的道理,随即,柏舟向蒙山示意,让他负责引见一下。

蒙山没好气的看了看身边的三个人,低声嘟囔了一句,“这是三个莽夫。”

连同柏舟、菲奥拉在内,全都听见这句明显带着抱怨口吻的话语,那三个人中,站在中间的家伙,身高得有八尺,比蒙山还高一截,皮肤白净,双眼炯炯有神,鼻梁**,总的来说是一个中年帅哥,柏舟感觉,如果他再拿着一把羽扇,那就和柏舟印象当中的诸葛孔明没什么两样。

“蒙将军,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如果是莽夫,那两位令郎师承于我门下,算是什么?学的一肚子草莽么?”

蒙山无话可说,本来他就不是什么巧舌如簧的人,更何况对方这么犀利的言辞,连柏舟都觉得无话可反驳。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中年帅哥等于也是在告诉自己,他的身份——蒙戈和蒙止的师傅。那这可就了不得了,蒙山是谁?有能力和资格教他儿子的,那在西秦一定是一号人物,就像是柏舟的老师就是尉夫本人一样。

况且,通过刚才的对话,柏舟也看出来了,蒙山在他们面前,只有吃瘪的份,哪怕蒙山在西秦也算是地位尊荣,可这三个人一点也没有顾忌的样子。

柏舟咳嗽了一声,算是提蒙山解了围,面带“平和”的笑容,对着面前的三位问道:“未请教?”

“大人安好。我,孙韬,兵家传人,这两位是我的师弟。”这个叫孙韬的中年帅哥,也把他的两位师弟引见给了柏舟,不过柏舟一下子也记不住这么多人的名字,反正只需记住这个领头的叫孙韬就能够了。

“兵家传人?”柏舟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孙韬要特地提这一点。

“是的,家祖乃战国孙膑,我们这一脉,不断沿袭兵法要义,未敢断忘。”说着,孙韬朝着东方遥拜。

柏舟突然发觉,整个西秦藏龙卧虎啊,今天先是知道原来墨家亲传,在西秦留有一脉,而现在,又得知,兵法大家孙膑,竟然在西秦这里也留有一脉。

不过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三个兵家门徒,来这里所为何事?求官?看这三位的年纪,如果真有这方面的念头,断然不会拖到今天。

可除了这个,柏舟还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特地跑来,还要带上蒙山的。

总不会借钱吧?

柏舟都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弄笑了。

“大人因何发笑?”

“哦,抱歉,我失仪了。”

就在柏舟准备开口问他们所为何事的时候,看见李近带着两个徒弟容貌的人,也来到了柏舟的这个大厅内。

“你们今天这是准备?”柏舟有点儿搞不清状况了,李近他倒是知道,不用旁人引见,李圣手,医术在整个西秦首屈一指,自然也就是医家的传人。当初自己“刚来到”这里时,李近就是他最先见到的人之一。

兵家和医家的传人同时来到这里,让柏舟觉得有点儿蹊跷了。

“咦?孙韬,你们的动作倒是挺快的么。”以李近的年龄,直呼孙韬的名字倒不算是不敬。

“李先生?您一大把年纪了,这种累活,交给我们干就行了。”孙韬看见李近到来,脸色悄然一变便又恢复了过来。

“我呸,什么叫累活,幸亏我跑的比较快,万一让你们兵家的人抢了先,那我们医家的脸面不就全丢了?”李近早过了耳顺的年纪,不过这个火气,似乎一点儿也没小。

“这和脸面没有关系,只不过兵法有云,兵贵神速而已。”孙韬笑了笑,在李近面前,他即便被骂也不敢翻脸,因为这个老人家的臭脾气是总所周知的,整个西秦,似乎没有他不敢骂的人,除非你的确保你一辈子不得病,要不最好就不要得罪他。

终究,整个西秦的郎中,几乎都是他的徒子徒孙辈。

“我呸你的兵贵神速,我只知道,大人,”说到这里,李近把目光转向柏舟:“在伯尔尼,一定要兴建我们医家的流派建筑。”

柏舟自问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李近口中的流派建筑,就是“系统”中的行会建筑,而且,这个孙韬,还有李近,这次来,目的是在伯尔尼,修建他们所属流派的建筑。

“大人,在伯尔尼,大肆宣扬医道与我们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瑞士四战之地,只有让整个伯尔尼乃至瑞士的人们,深得我兵家之精髓,才会有最强之兵,得最强之将。”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回想起来,几次碰见墨羿,他不光是给了自己几件新东西,每次最后似乎都是欲言又止的,被尉夫给拉了回去,看这样子,墨羿也想说的是同一件事情吧,而这件事情,尉夫是知道的。

那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墨家、兵家、医家,三家表显露有兴建流派建筑的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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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贤人?闲人?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五十三章 贤人?闲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贤人?闲人?

在西秦目前控制范畴内,有资格兴建行会建筑的城市,只有伯尔尼一地,这个史诗级堡垒,而行会建筑,每个城市(堡垒)都是只能兴建一座的。

柏舟当初在翻阅自己“全战系统”时,看到了西秦能够建造的所有行会种类,基本上是完全照应春秋诸子百家,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特色建筑,而每个建筑的作用也都不尽相同。

当时柏舟手头上的事情纷繁复杂,又恰巧被菲奥拉的到来所打断,就给搁置了下来,这一搁置,接下来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断过,柏舟也慢慢把行会建筑的事情给淡忘了,如果今天不是孙韬和李近找上们来,柏舟还真记不起来有这件事了。

记不得是记不得,但现在想起来了,就断然没有再往后拖拉的道理,先不说这边已经有两个流派的代表人来到了这里,等着自己做出选择,就说流派建筑中每一个行会(流派)建筑对西秦实力的提高,都是有不小的助力。

儒家、道家、阴阳家、法家、名家、墨家、杂家、农家、家、纵横家、医家、兵家,总共一十二家。

五德阴阳和非马名家,柏舟已经不做考虑了,除非他们的传人亲身过来把作用给柏舟引见细致了,要不然,柏舟当然没有去赌这两个建筑到底作何用的道理。

道法儒,这三个影响最为深远的流派,他们所对应的流派建筑,反而是对伯尔尼作用最小的——提高民心,虽然这不是说民心不重要,而是身为堡垒的伯尔尼,又驻扎了西秦的主力,民心这个东西的作用,暂时给降低了。

当然,如果一建造这三个建筑的其中之一,整个瑞士西部的所有民众,不分种族,不分贵贱,全部对西秦这个外来民族俯首贴耳,百依百顺,那柏舟说不得还真要建造这种能够提高民心的建筑,但明显,它们不会。

从孙韬和李近的说辞上来看,他们明显也知道,目前西秦只能建造一个流派建筑,所以才会相互争论不休。而对他们而言,兴建流派建筑的最大好处,就是能够让本流派在这个城市中能尽可能的提高影响力,从而更好的让自己的流派传承和发扬下去。

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那么同理,柏舟不难想象,这个“民心”是如何提高的——无非就是依靠教化或者律法的力量,慢慢同化当地瑞士人。一旦文化能够相互接受,那么民族之分,就不是那么明显了,也就不会再有那种天然的排斥感,民心自然也就提了上去。

所以,这个渐进的过程,虽然必须有,但不是现在,现在的西秦需要一些能立竿见影的东西。

农家是不用再考虑了,就瑞士这么个贫瘠的土地,农家的流派建筑兴建在这里,纯属浪费。

那么剩下的六个建筑,包括一开始柏舟准备放弃的杂家(由于当时柏舟没有考虑到以后可能会与他国大规模开展的贸易),柏舟短时间内,真不好选择。

“尉先生,你怎么也来了?”柏舟还在考虑,忽然发觉尉夫也来到了这里。

“哦,呵呵,公子,现在不要把我当成尉夫,就把我当成是墨家的传人吧。”尉夫脸上显露的表情和蒙山刚开始的没有什么两样。

“你是墨家的?”柏舟虽然早就感觉到他和那个墨羿是老朋友,但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墨家的传人。

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可平日里,尉夫的作风,倒颇有法家的风范,最最少,柏舟从来没有见过尉夫也麻衣赤足过。

“呵呵,现在不是了。”尉夫难得的打了个哈哈,没有间接回答,这同样不像是他平日的作风。

“尉先生,您怎么也来了?”孙韬开口道。

“要不是你们这么着急,我会来么”尉夫吹起了胡子。

“来是能够来,就是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尉先生,这次来是代表墨家,还是法家呢?”说话间,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也来到大厅内,见到柏舟,礼节很足,但是对尉夫的口气就明显不带着什么善意了。

“张易,你也来了?纵横家的那些老家伙呢,该不会只让你这么个小毛孩子过来陷阵吧。”说话的是孙韬身边的一个汉子。

柏舟头都大了,怎么人越来越多了,而且听起来,一个一个都很有来头的样子(每个人都是代表着一个流派,虽然柏舟不知道一个流派内到底有多少人,但是以墨家的情况来推断,至少数百人还是有的)。

慢慢的,一十二家流派的代表人,逐步都到齐了,相互之间先是互相恭维,相互寒暄,然后毫无悬念地开始了言语机锋,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看在柏舟的面子,大家都还比较文明,没有动起拳脚,包括兵家在内,所有人的文化水平让柏舟都大开眼界。原来不是西秦没有人才,也不是西秦只有尉、蒙两家人才,而是大批的贤人(闲人?),在不知道那个角落里窝着,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平常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跟普通农夫没有区别。

要不是这次伯尔尼要兴建流派建筑,柏舟说不得还真以为西秦只有蒙、尉两家人呢。

多了好久,没有结果,因为谁也说服不了谁。

又过了好久,仍然没有结果,因为大家都还没有放弃试图说服其他人的想法。

又过了好久,柏舟感觉自己支撑不住了。

菲奥拉眼巴巴地看着柏舟,她得眼神柏舟明白,因为柏舟自己也饿了。

刚才他还在担心吃得食物中毒,可现在肚皮却间接黄巾起义了,东风吹战鼓擂的。

而场上的这一二十个流派传人,却依然辩论的热火朝天,主要目的就是让柏舟意识到,他们所代表的流派,对西秦所能产生的作用,才是最高的,同时让其他人“知难而退”。

虽然按道理来说,纵横家和名家主要练的就是口才和逻辑,比平常人都要超出一大截,这场“群体辩论会”的胜者应该是他们两家之一,但明显,在场的所有人,估计除了柏舟、菲奥拉、蒙山以外,再没有谁是平常人。

“够了”柏舟忍不住了,有两个原因,一是柏舟已经把所有人想要表达的意思听明白了,除了阴阳家和名家,因为他们两家的代表人几乎是发言最少的,似乎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看好自己;第二,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柏舟认为如果自己再不出声,他们能讨论一整天。

“我决定了,要兴建‘非攻墨家’。”柏舟一字一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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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醒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五十四章 醒

第一百五十四章醒

众人一片沉默。包括尉夫在内,都望着柏舟,全都停止了争吵。

公子已经决定了?大家还都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这件事情,现在已经远远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了,一十二家流派,谁都想要这个名额,而这个决定权只在柏舟一个人手里,也就是说,柏舟的这个决定权,就决定今后一段时间内,哪个流派能愈加繁荣的发展下去。

用更直白的话说就是,这关乎面子,谁是西秦众流派之首,谁才有资格在瑞士的中心——伯尔尼,把自家的流派建筑矗立在这里。

大家都相信柏舟明白这个道理,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那么简单了,不再是单纯修建一个对西秦有利的行会建筑的问题了。

而这“才”半天的时间,柏舟就已然做出了决定,是不是显得太过草率了些?大家都这么想到。

“公子,这不太好吧。”现在敢这么对柏舟说话的,也只有李近他老人家一个人,这倒不是他依靠卖老,而是除了他和蒙山、尉夫,谁对柏舟都没有救命之恩。

“这墨家有什么好的,全部麻衣赤足,不修边幅,整天也见不到他们的人影。如果在伯尔尼兴建墨家的建筑,我真的很难想象会是怎样的场景。”李近接着说道。

医者仁心,李近的医德是毋庸置疑的,可今天大家似乎才意识到,这个老者的口德不怎么样。

“是啊,是啊。”

“有道理。”

下面响起了一些附和声,都认为墨家没有这个资格。

“我知道,是不是你们还以为,我之所以选择墨家,是因为尉夫的原因,因为他是我的启蒙西席?”柏舟站了起来,与这些贤人们平视,平常见不到面的“大才”,这次柏舟一次要看个够。

没有人接话,包括李近也没有。那就意味着,柏舟说中了他们的心思。

天地君亲师,尉夫身为柏舟授业恩师,那柏舟偏向尉夫而做出决定,也无可厚非,即便与理不合,但却合乎人情。

不过,柏舟选择墨家的原因不是因为尉夫,而是因为墨羿。

“我还知道,各位都是有大才的人。今日我在这里,听闻各位谈天论地,从古博今,实在令我大开眼界。但请问各位,你们这一身的学识,除了传之后人,还有什么用?”柏舟神色平淡,直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老话说,学以致用,可我从来没有见过各位有哪一个把自己的一身学识发挥出来。说实话,以前,我不断认为我们西秦一无能吏,二无能人,可到今天我才发觉,我错了,而且错的非常离谱,不是我们西秦没有能人,而是这些能人们,譬如说你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只顾修身齐家,而不知治国平天下。”柏舟话语慢慢透着严肃。

柏舟不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不断待在各自的家里、流派中,而不愿致仕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柏舟左手为武,蒙山为首;右手为文,尉夫为先。

这些贤人们,自认为自己的能力完全不弱于蒙、尉两人。所以如果他们想要致仕,自然不愿意屈居于他们两人之下。可历代公子,不可能放弃这么忠心耿耿的两个家族,不断委以重任。

这让他们感觉到,只需西秦还有蒙、尉两姓,他们这些人就永无出头之日,所以,因为一股股可笑的“傲气”,而宁愿把自己的一身才华带入棺材。

“我之所以选择墨家,不是因为尉夫,说起来,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尉夫师承于墨门。因为墨羿,那个在你们眼中不修边幅,干干瘪瘪的老头。”

“怎么会?”

“他一见了生人以至连话都说不利索。”

下面又一阵低声交谈。

“没错,就是他,这个在你们眼中可能连话都说不利索的老者,在巴塞尔之役时,送来了蜂弩机,战后统计,死伤于蜂弩机下的勃艮第士兵,有近千人之多;在贝尔福山脉,正是由于有了墨羿送来的火药,蒙戈才能在山区了拖延了敌方大军整整一天的时间,随后,也正是有了墨羿仿造出来的回回炮,我们才能侥幸又一次在巴塞尔全歼对手。”

柏舟一口气说了很多,是希望这些贤人们明白,自己的用心。

“可能,你们流派的门徒比墨家多,而且你们本身也比墨老头要懂得些人情世故,某些学识也要远远超过墨羿,但我请问,在西秦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干什么?”

语言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能够成为一条鞭子,狠狠地直抽在人的内心中。

“现在,你们需要西秦了,纷纷跑来我这里,说的天花乱坠,恨不得把自己的流派说成西秦第一,那我就想请问一下,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敢自称第一,那么为什么在我们民族危难之时,却不见你们的踪影?”

“兵家之人,擅长战阵之道,可为什么在我西秦军中,却不见哪怕一个伍长是出自你的门下?医家之人,擅长行医治病,那为什么在我们所有的兵士都奋勇向前时,你们教导出来的军医却还在安稳的后方?纵横家之流,在我需要你们纵横捭阖之时,你们又在何处喝茶读书……”

柏舟一家接着一家的数过,一家接着一家的传人,把头给低了下去,可能在这之前,他们没有想到过问题会有这么严峻,或者是在没有人给他们点明的情况下,他们自以为问题没有这么严峻。现在,柏舟把这一层窗户纸给捅破了,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谁也别装谁孙子。

“现在,你们还有人说,我选择墨家是因为别的原因么?”

柏舟长叹一声,一副怒其不争的容貌,扫视着这些天生傲骨的家伙。

“大概,你们确实比墨羿水平高,但,很抱歉,我,柏舟,从来没有见到过你们所作出的成绩。可能兵家、医家、农家之人,多少还有些,可其他的流派,又有哪个能比得上墨家所作出的贡献?”

“言尽于此,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吧。哦,对了,我多说一句,伯尔尼,不会是第一座,日后我保证还有机会,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住了。”

说完,柏舟头也不回,带着菲奥拉离开了这里。。.。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说实话,柏舟选择流派建筑的心路历程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终究,选择项太多的单选题,并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特别是在自己根本不知道各个流派建的筑细致作用的情况下。

如果按字面来理解,柏舟其实更偏向于能够锻炼“商人”的杂家流派建筑的,因为现在西秦最缺的是钱,况且对维京人的贸易,也已经成为了西秦未来的规划之一,杂家建筑的兴建,相信会对西秦经济能力的提高带来很大的助力。

即便柏舟放弃杂家,可还有兵家这个相对而言也至关重要的流派。要知道,在几次西秦的对外战争中,如果说武器之利、铠甲之坚、奇巧yin技之丰富,为虎贲们插上了翅膀,是西秦腾飞取胜的关键,但兵员的身体素质和战术素养才是本质。

就比如给一群绵羊插上翅膀,除了用来逃跑,它们根本就用不上。亦或者,插上了翅膀的绵羊,又成了猎鹰的食物。

瑞士这块四战之地,虽然现阶段柏舟会用尽一切办法避免任何形式、任何规模的战争,集中全力发展经济,但一支足够精锐的常备武装,还是必须且必要的。最最少,要让西秦的邻居日耳曼人老老实实的。否则,就犹如清末的中土,白白占据着世界三分之一的GDP,却只能成为他人的肥肉。

非攻墨家以至不是柏舟的第三选择,能够说,如果柏舟是在玩游戏,那么他说什么也不会选择建造墨家的流派建筑——哪怕它能够锻炼刺客,哪怕它能够提高西秦武器盔甲的质量,终究,这些不是目前西秦所急需的。

但是,柏舟需要给西秦所有的学问分子传达出一个关键的信号:你对西秦有多大的贡献,西秦自然会报答你多少,你没有付出,也就不要指望有报答。

西秦有大才的人,不在少数,柏舟在他们争论的时候也意识到,最最少,跟尉夫、蒙山一个重量级的贤士,西秦至少还有十个。

可怜尉夫现在还眼巴巴地指望着他所教导出来的那些新官吏能尽快发挥出来最大作用,却无法去请这些自视甚高的大才,让柏舟感觉到,这些扯淡的“学问分子”,如果不给他们一些教训,他们还真以为能控制西秦的舆论,亦或者给政|府施加什么压力?

柏舟也开始理解为什么历代公子辰都只从蒙、尉两家之中挑选肱骨之臣。不是他们不知道蒙、尉两家出来的人不一定是西秦最精英的人才,而是遵循了稳定大于一切这一先决条件。

这一次,柏舟算是给了这些顽固的精英分子们一当头棒喝,至于起不起作用,对谁起作用,起多少作用,柏舟无法打包票,其实对于西秦而言,这些人中,哪怕只有一个人听了进柏舟的话,那就是赚了。

柏舟没有功夫去管他们到底有谁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因为在第二天,菲奥拉就要启程去丹麦,这个由维京人后裔建立的小国。

这次菲奥拉去,只是为了达成一个意向,终究,现在西秦还没有能力大批量造出现成的武器、盔甲,只是由铁三锻造了些样品。

这次可能达不成什么具体的合作项目,但是去还是要去的,因为西秦人、以至包括菲奥拉在内,对维京人的了解都停留在纸面上,不亲身去看一看,谁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合作伙伴呢?

临别时分,柏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张易,昨天也来过的纵横家的代表人。

柏舟还能记得他,是因为他是昨天所有“来客”中,年纪最小,个子最矮,长得最丑,恰恰口才却是极好的。

乍一看这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猴子相,柏舟估计着他如果扮演悟空,只需沾上些许黄毛,其他的部位完全就不用再打扮。

虽然后世都提倡人不可貌相,但谁也不能否认,长得如花似玉的女秘书就是比长得对不起天地的秘书吃香。(这让我想起,盖茨的媳妇好像就是他曾经的秘书)

更不用说在这个年代,相貌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在中土,长得太丑的人,以至是不能做官的。

西秦唯才是举,压根没有什么相貌要求,但根植于人们心底的想法,长得这幅尊容的人,总归不是那么合群的,而且他们一定会或多或少自卑些,可在张易身上,柏舟完全看不到任何一丁点自卑感,反而满满地全是自信。

柏舟知道,有些极度自卑的人,往往会有一种畸形的自尊,表现出来的让人看起来往往也像是自信。可柏舟看着张易,似乎这个家伙一点儿也不认为自己的相貌是个缺憾,反正柏舟看不出他这是什么畸形的自尊。

“你怎么来了?”

张易一身侍卫的短打,让别人一点儿也看不出这个丑人竟然是一个学富五车的才子。(有时候,才子是不需要仪表堂堂的)

菲奥拉也回头看向了张易。这些侍卫都是蒙山亲身挑选的,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混了进来。刚才菲奥拉没有注意,现在柏舟提起,菲奥拉也认出了这位老兄。

“呵呵,这不是糊口么,公子你是知道的,这学问又不能当饭吃,出这一趟差,赚的饷银,节省点,够我生活三个月呢。”张易睁着眼睛说瞎话。

“废话,”柏舟口气是有点想笑却又得生生忍住的感觉:“菲奥拉子爵的随行侍卫,都是西秦军队中的高手,你不光不是军队之人,即便是,恐怕你离高手这两个字还相距甚远吧。”

张易穿着侍卫的衣服、挂着兵器,却站在侍卫队和侍从队之间,让人很容易以为他是个侍从,从而忽略了他那不到一米六的身高。

“公子你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张易一副非也非也的容貌,”武有武高手,文有文高手,这支队伍中,武高手倒是有不少,但此行北去,崇高罗马帝国的治安还算不错,根本用不到这么一支上百人的队伍。可除了菲奥拉小姐以外,却没有一个能够再从文之人,万一到时候需要问计,敢问菲奥拉小姐能够再与谁商议?“

本来柏舟以为自己能问倒张易,没想到反被人家问倒了。

虽然柏舟很相信菲奥拉的能力(即便她实际能力低于她的言语能力,但柏舟相信,这种东西,只需后天有锻炼,多熟悉几次,总归是能成一把好手的,特别是菲奥拉原本就有非常清晰的思路,欠缺的可能只是实际操作而已),但谁也不知道到丹麦会遇到什么突发状况。

假如真的出现什么突发*况,诸如遭遇山贼劫道,那随行的侍卫就有用武之地,可如果在谈判过程中出现什么变数,菲奥拉只有一个人,柏舟还真不放心。

张易看柏舟沉默不语,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如果是以往张易和其他人辩论,这个时候可是乘胜追击的好机会,但现在是面对公子,再“乘胜追击”,明显不是个好主意。

“好吧,我允许了。”柏舟答应了。大概,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自己都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谢谢公子。”张易长躬行礼,拜别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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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三个月过去了,瑞士的夏天倒不是很炎热,最最少,柏舟觉得自己不用空调也能活得很好。

这几个月来,继张易后,越来越多的“老顽固”终究肯走出家门,而不是养着发霉。

兵家之人,也终究肯来到锻炼场,协助蒙戈、蒙止锻炼兵士,终究,蒙家兄弟同样师承兵家,所以锻炼方法倒是一样,要求的就是令行禁止,击鼓前进,鸣金后退。

农家之人,来到了田间地头,把自己的种植心得,教授给大家。

一方水土一方人,瑞士这个新家园、新土地,很多西秦农户并不清楚手上田地的肥沃程度、酸碱程度等等,而农家,在这方面有独到的经验,往往普通农户要在一块土地上耕作个两三年才能摸清土地的脾气,而他们,只需要几种特殊的工具,就能分辨的较为清楚。(柏舟表示,如果给他足够的ph试纸,测试土壤酸碱度就根本不在话下)

而对于瑞士当地人,他们的耕种手段极为落后,基本还属于是靠天吃饭那一个类型,对于西秦人的精耕细作,他们还没有这个概念。而农家之人,纷纷进入瑞士各地的村落,挨家挨户进行指导,虽然具体效果柏舟不得而知,但是柏舟知道一点,这些人这几个月来的外语水平绝对提高到了同声传译的级别,当然,这门外语仅限于对瑞士当地的“方言”。。.。

第一百五十六章 墨乞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五十六章 墨乞

第一百五十六章墨乞

至于其他各家,也都开始务实起来。

医家、杂家之类的,都还好说些,各个“安分守己“,但儒家、道家、法家这三个明显带有政|治倾向的流派,就不是那么好相与了。不过好在他们只是在尽自己可能来回游说柏舟而已,没有对普通平民百姓形成什么“混乱”,柏舟也就由得他们,终究,既然他们无法左右政局,就让他们做一回在野党,或多或少能起到一些监督作用。

今天中午,柏舟刚来的及打发走道家的说客——肯定是不能恶语相向的,虽然他提出的“无为而治”让柏舟很想狠狠踹他屁股一脚,开什么玩笑,现在西秦是在夹缝中求生存,无为而治的结果是只能让西秦真正变成“无为”,从而被别人“治”。

瑞士四周皆是虎狼之国,本身又缺乏足够的战略纵深,想要守住这块地方,必须以攻代守。

这段时间的修养生息,却让道家之人以为自己转变了“思路”,流派之人,就属他们找柏舟找的最勤快。

(三国时期,刘璋、刘表两个自守之贼,结果就是守不住地盘;小小的益州一地,却生生六出祁山,九伐中原,都是同样的道理。)

柏舟刚端起饭碗,被通禀又有来客。

采薇一旁看着都忍不住想笑,而柏舟也只得无奈的重新放下了碗筷,话说“周公吐哺”这句话,自己以前倒是常听,现在想来,如果周公他老人家天天都是这么过的,还能忍下来,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圣贤人了。

“公子,要不我先去告诉他一声,让他等一会儿,怎么说也得让您把这碗饭吃下去啊。”采薇也是心疼柏舟,天天的饭菜冷了再热,热完又冷,这些日子柏舟就没有吃过一次囫囵的饭菜。

“算了,我还是过去一下吧,让他干等着,不太合适。”柏舟站起身子,拿起采薇递来的手巾,整理了一下衣着,才走了出去。

有一些话,柏舟没有给采薇说透。

西秦现在不是不缺人才,相反,是急缺,虽然这些流派之人看起来都是一副很讨人厌的样子,但不得不说,他们能给西秦,给瑞士带来的改变是谁都不能否认的。

柏舟需要很多人来帮他,但是自古文人都有一种天然的傲骨,内心之中都希望自己的“老板”能给他们很高的重视,让他们有用武之地。

因为“用武之地”柏舟不能随便许诺给他们,所以“重视”这个东西,柏舟一定要做到。

“公子安康,天佑大秦。”来人规规矩矩对着柏舟行起了礼节。

柏舟看着来人,很陌生,长相倒是非常普通。最近,柏舟见惯了如孙涛那种一表人才的俊杰,也见过了张易那种天生的小丑相,第一次见这种放在人堆儿里就自动被无视的人,柏舟反而有些不习惯。

“天佑大秦。”柏舟回应道。

这种礼节,在西秦没有被天可汗击败之前,是十分通用的,那时的西秦本族人,都还称自己为秦人,没有加那个“西”字。

不知是因为耻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现在大家都慢慢接受西秦这个称呼。

来人掏出了墨家令牌,算是通行证,要不然,也不可能马马虎虎一个陌生的人就能够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入柏舟的府邸。

同时,也告诉了柏舟,他是墨家之人。

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有墨家来人,他们以前不断都是有事托尉夫传话的,柏舟也理解,第一他们不少人都在忙着教导新人,打铁这个活计,不是光有力气就能够的,第二由于柏舟已经确定要在伯尔尼兴建墨家行会,虽然因为资金短缺而无法立刻着手建造,但是前期的一些工作他们还是非常上心,上心到有两次柏舟特地去找墨羿都没有找到人。

“我是来送礼物的。”说着,便把手边的一个被布匹包裹着的东西放在了柏舟的手边。

这个让人看不出年纪的汉子,明显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送礼的?”柏舟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

这段时间来了不少人,但这个人又创造了一个第一,第一个不是空手上门的。

西方的习惯是当着人面把礼物拆开,然后显露一副我很开心的容貌,以示对送礼人的尊重,而中土的习俗恰恰相反。

柏舟叫来采薇,想让她把这个东西先拿走。

对于柏舟而言,这个明显称不上“受|贿”,而且不收的话又显得有些矫情,还带着看不起人的意思。

“公子,难道您不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么?”汉子没有表情,不过话中意思就是让柏舟当面打开。

“看来这个礼物墨家确定我会喜欢。”柏舟是越来越好奇了,这个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说出自己姓名的汉子,做事的方式和他之前见到的文人们有很大不同,如果他不是拿着墨家令牌,柏舟还真猜不出他的身份。

“不是墨家的礼物,是我的,而且我肯定,公子一定会喜欢。”汉子纠正道。

“哦?”柏舟说道:“那我现在就打开了。”

说着,柏舟解开了布裹。

“啊”

是采薇的尖叫声。

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突然看见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这都是正常的反应。

柏舟神色未变,倒不是说他不惊讶,哪怕他也算是一个见多了死人的人,但是,任何一个正常人,看见突然出现的人头,神色不变的那都是变|态。

之所以柏舟非常平静,是因为他闻见了一股尸臭味,味道很淡,考虑到现在的天气,要不就是面前的汉子刚割下的,要不就是经过特地的处理了。

柏舟的嗅觉还算敏锐,所以闻到了,只不过在汉子面前,他没有提前说出来而已,心里有了准备罢了。

“公子好胆色。”不知道这算是马屁还是衷心的夸奖。

柏舟忘了采薇还在身边,刚才是自己疏忽了,不过现在首先要先搞清楚,这个人头属于谁的,或者是原本属于谁的。

“这是……”

“阿尔贝托。”汉子说出了一个很令人惊讶的名字。

柏舟没有端详死尸的爱好,但还是不得不仔细看了一遍,虽然他和阿尔贝托只能算是有“一面之缘”,但柏舟还是认出来了,面前的这个头,是阿尔贝托的,除非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这个礼物,确实不错。”柏舟考虑了一下措辞,觉得说“这个礼物我非常喜欢”有些不太合时宜。没人会喜欢一个死人头。

“敢问勇士是谁。”

柏舟重新转换了一下态度,刚开始他的态度是以前对待其他流派之人的态度,而明显,面前的这个汉子,要与他说的,不是一般的“无为而治”。

“墨乞,从辈分上说,我是墨羿的亲叔叔。”

柏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水,顺便消化一下到目前为止很令人疑惑的言语。

墨羿那个老者的叔叔,也就是说他同样是墨家的亲传;送来了一个让人想不到的大礼,却又不是代表墨家,可能的原因很多;墨家之人虽然不是文弱之辈,但柏舟见到的,精气神都和面前的这个墨乞完全不同。

“哦,是这个样子啊。无论怎么说,谢谢了。”

阿尔贝托一直是西秦的一根刺,有了他,任何人就能举起解放瑞士的大旗,这张政治牌勃艮第公国已经用过了,柏舟不想让第二方势力再次使用,但自勃艮第兵败后,别说见过阿尔贝托本人了,就连他的消息都很少听到,现在墨乞间接拿着他的项上人头过来,与情与理,都该着这声谢谢。

“不用,阿尔贝托是我们大秦的敌人。”

柏舟注意到,墨乞不断称大秦,这个代表着昔日荣光的称呼。

“难道公子不想知道我是从哪里找到的他么?”

这个意思是,阿尔贝托的死还不能算是最大的礼物,而他死前藏身于何处,才是愈加重要的消息。

“请说。”柏舟静静等待着下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裂纹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五十七章 裂纹

第一百五十七章裂纹

“苏黎世。‘墨乞给出柏舟一个看似很荒谬的答案。

柏舟瞳孔微缩,忽然间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诚然,征伐瑞士,西秦和日耳曼人是通力合作,互为友军,协力击败了阿尔贝托,也就是按照道理来说,和阿尔贝托有“国仇家恨”的不仅仅是西秦人,日耳曼人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而日耳曼人与自己的**月期,随着瑞士老大公的死去,以及勃艮第入侵军队的覆灭,已然结束,但惯性使然,让双方还保持着一定的友好交换。

可墨乞给出的这个答案,让柏舟意识到,这个表面上还维系着的**月期,已经完全终结了。

“你可知道,到底是谁在庇护他,又或者是他偷偷潜入苏黎世的?”柏舟好像不敢相信这个答案一般,向墨乞寻求准确的答案。不过,他心里清楚,如果阿尔贝托是偷偷摸摸潜入苏黎世,墨乞是肯定找不到他的行迹的,而且,阿尔贝托也没有必要潜入苏黎世——即便他回到瑞士是要策反以前那些还效忠于他的将领、贵族,也只会来到伯尔尼,在苏黎世,那块原本就不属于他的地盘内,阿尔贝托毫无根基。

“公子,你是知道的,我们的肤色决定了我不可能探听到太多的消息,不过,我是在一个叫伊利亚的贵族的府邸上杀掉他的,而且,自从他藏入那里后,几乎很少出门。”

“伊利亚?”柏舟还记得这个名字,是当初日耳曼军队中个有决定权的统帅之一,而且,他手上的军队数目,以至超过了弗兰克。

而墨乞既然说出了是在伊利亚的府邸上杀掉的阿尔贝托,那就表明,最最少伊利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至于弗兰克和苏黎世伯爵知不知晓,那柏舟就不得而知了。但这也足够透显露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在瑞士日耳曼人之中,有势力已经和阿尔贝托勾结上了。

和不久前的死敌相互勾结,如果说不是在谋划什么见不得的人事情,那铁定只能骗骗小孩子。

但具体是在谋划什么,柏舟真不能肯定。如果说阿尔贝托藏匿在苏黎世伯爵或者弗兰克的府邸上,那柏舟就能够断定日耳曼是要图谋瑞士的另一半了。

即便,柏舟自问自己对待瑞士日耳曼人已经足够好了,几乎就等同于是在瑞士本地,有两个公国,只是在表面上维系着上下属的关系,但实际上,柏舟从来没有命令过日耳曼人,更别说收取赋税、摊派壮丁之类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满足的就是人心,得陇望蜀是根植于每个人内心中的劣根(当然,也是人类得以不断前进的动力),无法改变,所以他们如果要谋求整个瑞士,这个动机是存在的。

但现在是在伊利亚的府邸上,是苏黎世伯爵的侄子,算是第二顺位承继人(弗兰克是第一顺位),那么他的动机,就不一定是要针对西秦了。

可惜,现在柏舟手头上的情报太少,根本无法细致去分析什么。

当然,这怪不到墨乞头上,说实话,以墨乞的样貌,放在中土中,那是一点儿也不显眼的,可放在苏黎世,那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

要不是最近西秦和瑞士日耳曼人的交换不算少,有些西秦人去苏黎世干些“正经事”,否则,别说墨乞杀掉了阿尔贝托,就是他潜入了苏黎世城内,柏舟也同样会万分惊讶。

其实柏舟也知道,哪怕墨乞现在再说的多风轻云淡,似乎好像根本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似的,但这其中有多凶险,柏舟非常清楚,也大致能够想象的到。

“公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说着,墨乞朝着阿尔贝托的人头努努嘴,意思是,要怎么处理下面的事。

“阿尔贝托么,一定要宣扬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死了。当然,就说他是在潜回伯尔尼的时候被我们发觉了。”

这一点是必须的,否则,在这个消息极不发达的年代,随便被人来个狸猫换太子的手段也不奇怪(推举一个放羊的,可能这个羊倌只有发型和阿尔贝托有些相像,但那也就足够了)。

“公子不担心他们揭发么。”墨乞问倒,所指的“他们”,自然就是伊利亚和他身后的势力。

“这种偷偷摸摸地事情,如果他们敢说出来,那倒正好了。”柏舟笑了笑,回答说。

“那么关于伊利亚呢?”

严格说来,这些事情,不应该是墨乞这个目前还是白丁的人所需要操心的,也不是他有资格关怀的,终究这牵扯到西秦的对外政策上,不过在柏舟看来,这个让他看不清年纪的汉子,是在调查自己,似乎是在考虑自己是不是一个值得他效忠的“老板”。

主择臣,臣亦择主,哪怕说起来现在西秦流派之人,只有柏舟一个能够效忠的对象,但是,在他们思想中,如果柏舟是一个昏庸之主,那他们宁愿学那“邦有道则智,邦无道则愚”的生活态度。

柏舟沉思良久,虽然他和弗兰克的私交还算不错,但现在他所要做出的决策,肯定不能再兼顾到弗兰克的交情。

有点冷血,有点无情,但柏舟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第一种可能,伊利亚图谋的是我们,那这个好办,常规的侦查,我会加派人手的;第二种可能,他图谋的是伯爵的爵位和地盘,那我们就……‘

“怎样?”

“静观其变,整顿军备。”

在墨乞的理解中,柏舟说的八个字就等于乘火打劫,而这四个字,也是墨乞希望柏舟所能做到的。

“那么公子,我就不多打搅了,在下还有其他事情要办,等处理完那些杂事,我会再上门的。‘墨乞站起身子,对着柏舟又行了一礼。

“好的,请。‘

柏舟没有料到这个墨乞言尽于此,原本柏舟以为他对自己还有下文。

不过这样也正常,终究柏舟并没有打算这一次就能怎么样。当然说实话,柏舟觉得这个墨乞,从身份上来说,不单单是墨羿的叔叔,他的行事作风,和墨羿没有一点儿相同的地方,而且最重要的是,墨家门人,从来没有听墨羿提起过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墨羿都没有必要对自己隐瞒他还有这么一个精于刺杀之道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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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羿再次登门是在三天后,比柏舟估计的要快上不少。

同时上门的,还有一个大消息,腓特烈在意大利半岛的征伐,胜了,也败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墨家两门

第一百五十八章墨家两门

腓特烈胜了,是因为他完全横扫了那群刚放下铁锹、粪叉的叛军,能够说完全没有费太大的力气。【请记住我】

说他败了,原因也很简单,除了佛罗伦萨,这个叛军的聚集地,腓特烈没有哪怕再占据意大利一个村庄。能够说,在战略上,腓特烈完全失败了。

而教皇除了默认崇高罗马帝国对佛罗伦萨的实际统治以外,也没有再对腓特烈有什么弥补,大概是教皇也忌惮着腓特烈,又大概是教皇觉得,以腓特烈搜刮财富的能力,已经不需要什么弥补了。

总而言之,腓特烈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除非他现在疯了,要间接攻伐整个意大利半岛,并与教皇为敌,否则,现在的崇高罗马帝国就只能接受这个不败而败的结果。

不知道是因为现在的腓特烈在思想上没有准备好与教皇翻脸的准备,还是在军事中没有做到与整个意大利为敌的准备,反正最终,腓特烈把大军撤回了帝国内。

对此,柏舟只是一笑而过,明显,现在的腓特烈还没有成为能让小儿止啼的红胡子(他的胡子,是意图大利人的鲜血染成的:意大利人语),也还在表面上老老实实地做着基督徒(日后不可避免的被革除了教籍)。

柏舟对腓特烈日后的行动没有太多的兴趣,终究,他知道,以崇高罗马帝国目前国内错综复杂的形势以及帝国人对意大利财富的渴望,会促使腓特烈接二连三的征伐意大利,直至在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时,溺水而亡。

所以,柏舟的注意力还放在面前的来客的身上,墨乞,出乎柏舟意料的是,墨羿这次也一起来了。

虽然墨乞是墨羿的叔叔辈,而且墨乞的具体年岁柏舟也看不出来,三、四、五十岁都有可能,但肯定是没有白苍苍的墨羿年纪大。

而且,柏舟明显感觉到,这对叔侄的关系,绝对没有他们之间的血缘那么亲密。{kan.}

“公子安康,天佑大(西人对柏舟行礼道。

“墨羿,好久没见,你那边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柏舟率先问道。

避开了无谓的寒暄,因为在场的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很抠礼法的家伙。

“还好,铁三那边的第一批学徒总计三百人快要出师了,遵照公子的指示,把锻造武器的步骤分成三步,每一百人只教授其中一步,所以这些瑞士当地人学的非常快。”墨羿顿了顿,接着说道:“行会建筑那里,我们已经在伯尔尼圈定了地点,就等公子筹集资金了。”

说道钱的事情,似乎墨羿显得更尴尬些,因为在他心中,认为只有武器贸易正式开展后,西秦才可能有空余的资金投入到一些次要的项目上,比如说行会建筑。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铁三那边什么时候能干起来,干得怎么样,就决定了墨家行会建筑何时才能兴建。所以,其实铁三也是鼓足了劲头,不敢有半分懈怠。

能用钱处理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关键问题是没有钱。

现在墨羿说的事牵扯到了钱,柏舟也只能沉默以对了。

转向墨乞,似乎墨羿感觉到柏舟要和他这个亲叔叔说些什么,立马接口说道:“公子恕罪,墨乞已经不是我们墨家门人,而他本人也早已被逐出宗谱。”

“什么?”不由得柏舟不惊讶。

要知道,即便墨家不似儒家那么重视宗族礼法,但逐出宗族这件事,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几乎不能简单用耻辱来描述的事情,除非,这个人没有一点羞耻心。

可墨乞怎么看都不像那种不知廉耻的人,但他现在听闻墨羿当面提及这件事,除了冷哼了一声,也就没再说话。

“公子,是我的疏忽,让他拿着我墨门的令牌来骚扰您,是……”墨羿还想再说些什么。

“够了,墨羿,我墨乞堂堂正正,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端。我问你,我墨乞一辈子,可曾做过伤害大秦的事情?”墨乞这个汉子,柏舟第一次见他怒,虽然不是怒冲冠那种类型,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墨乞是真怒了。

“但是你做过伤害墨门的事情,是你,亲手导致了墨家的分裂。”墨羿这个老者,“嚯”地一声站了起来,针锋相对道。

“我呸……”墨乞似乎很不屑于这个答案,不过好在他似乎还顾忌着坐在一边的柏舟,没有脏字。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他们两个人完全忘记了一边的柏舟,红着脖子,争论个不休,而柏舟不断没有打断他们的原因,是因为柏舟也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柏舟知道,历史上的墨家,不光是在科技方面有严峻的贡献之外,他们也是一个准军事组织,说直白点,就是一个b社会,有自己的行事准则,更有自己的政治主张。那柏舟还真听不懂他们之间说的到底是什么。

柏舟整理了一下,在墨门内,当然是之前的墨门,内部有两种声音,一种是以墨羿为代表的,不喜参与政治,对科技研究有浓厚的兴趣,第二种就是以墨乞为代表,希望创建一个“大同社会”。

当然,如果单纯是这样,这两派之间的矛盾也不是说不可调和的,但问题是,墨乞这种掌握着一定军事力量的人物,又有**的政治主张,肯定不会受历代公子的喜欢的,哪怕他们不断忠于大秦。

而且,“大同社会”,这种均田亩,分财产的思想,几乎就是几千年后都达不到的社会|主义的雏形,现在的人根本没有这种高尚的思想觉悟。

(墨家被称为显学,在春秋战国,其地位不比儒道法低。)

结果就是加入墨家的人越来越少。

终究,在动荡的春秋战国时期,人民窘迫,他们都希望有自己的田地、资产,可实际上他们都没有,所以墨家有其独特的生存土壤。

可一旦随着人民生活越来越好,墨家的生存土壤只会越来越小,加上统治者的不支持,能够说,他们的覆灭,是件能够预见的事情。

所以,以墨羿为代表的人,就极力反对墨乞他们。

虽然柏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掌握着军事力量的墨乞竟然会被一群“呆子”墨羿赶下台,但这就是现实,也就是说起来,他们叔侄二人根本没有私仇,完全是政治主张的不同,导致的结果就是墨家一分为二,墨乞以及他的支持者被逐出了墨家。

当然,墨乞他们也还是以墨家亲传自居,认为墨羿他们才是叛逆,违背了老祖宗最初的设想。

(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如果墨家没有这一政治主张,他们在历史当中的地位最多和医家、名家之流一样,在后世的评价中,也就是一批喜爱钻研奇巧yin技的家伙,根本不可能称的上显学。)

换句话说,柏舟也明白了,如果没有墨乞,那么墨家行会中的那个锻炼“刺客”,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难不成还能指望墨羿这个“科学家”教人刺杀之道?

这次会面也就这么不欢而散,当然,柏舟没有放弃他们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虽然他们之间势同水火,但在柏舟看来,这完全不成问题,至于墨乞的政治主张,到现在为止,柏舟还没有听墨乞提起过,明显,虽然墨乞本人是个坚定的“大同社会”的支持者,但他同样也明白,这种主张,柏舟是肯定不会支持的,所以,他还没有提及,那柏舟自然也不会去问。

反正对于西秦而言,锻炼出一批通晓刺杀之道的死士,已经能够被提上日程了,而墨乞就是当之无愧的教官,可能,当初他第一次来见柏舟时,提着阿尔贝托的人头,就是要告诉柏舟,他,有这个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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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年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章 三年

第一章三年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

两年的时光,似乎只在弹指一挥间。

夏初,这是柏舟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四个年头,也就是说,柏舟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整整三年了。

当年稚嫩的面孔,现在已经开始长出淡淡地胡须,个头也终究超过了菲奥拉,面庞的棱角也开始分明起来。行完**礼之后的柏舟,也终究真正算是个男子汉了,虽然在这之前,也从来没有人把他当小孩子看。

在整个欧罗巴大陆都烽烟四起的时候,小小的瑞士,却一如一处世外桃源,宁静且安宁。

不,准确说来,瑞士的东部,由日耳曼人掌控的地方,确实是宁静且安宁,可在瑞士的西部,由西秦人统治的地方,却像一个巨大的工地,新建筑源源不断地被兴建起来;也像是一个巨大的兵工厂,源源不断地向外输送各种战备武装。

在瑞士的西方,勃艮第,这个当初以至能和英格兰王室、崇高罗马帝国王室平起平坐的公国,面对贞德带来的一千五百个农夫,仅仅只抵抗了不到四个月的时间,而贞德的军队人数,在占领勃艮第首府第戎后,如滚雪球一般,竟然高达三万人,而且,这三万人是实打实的战斗部队(虽然战斗力不高),不包括那些自愿给贞德部队捐献粮食、运输粮食的普通平民,而他们人数据传闻达到了十万人之众。

菲利普败的不冤枉,因为他的部队以至都不敢和这位法兰西赫赫有名的女武神正面较量——被菲利普派去迎战贞德的部队,不战而降的不在少数,到最后,即便是菲利普也不敢保证把部队派出第戎后,他们能否还听命与自己。

“在她之后,才有法兰西;她就是法兰西,法兰西就是贞德”

在法兰西平民心中,贞德就是神使,要让他们和上帝的使者交战,他们宁愿把枪头调转过来。

也正是由于勃艮第公国的迅速覆灭,让西秦的矿石资源一下子大为丰富起来,才有能力对外出口成品武器。

而菲奥拉和张易一行人,在丹麦一地,足足待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把各项事宜逐步敲定。

最大的难处不是他们不喜欢由西秦人制造的武器,也不是他们没有这么多钱,其实,在他们看到西秦拿出的弓箭,有效射程竟然高达一百八十米(而西秦的制式弓箭,有效射程高达两百五十米),而且在百米之内,完全能够射穿普通链子甲的时候,有的将领和小贵族已经拍板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向西秦购买武器。

因为,寒冷的北欧,不产什么马匹,虽然这些维京人的后裔可能步军十分强大,水战也非常厉害,但几乎没有马军的他们,别说和崇高罗马帝国抗衡了,即便是波兰、疲弱的法兰西,他们也不敢轻易亮出爪牙,因为,这三个国家可都是骑兵大国。

而对付骑兵,除了列好阵势的重步兵能够勉力支撑以外,弓弩,就是他们最好的杀伤性武器。

但对于西秦而言,只是那些小贵族购买,远远满足不了西秦的资金缺口,必须让他们的王同意才行。

没有想到,一向以勇武示人的维京后裔,他们的王竟然顾虑重重,他在顾忌崇高罗马帝国的反应。

即便西秦能够偷梁换柱,把武器不漏踪迹地交到他们手上,可问题是他们现在不愿意招惹在腓特烈统治下,强大如斯的崇高罗马帝国帝国。

就在这个时候,张易发挥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当然,也有腓特烈的间接协助——他又兴兵进犯意大利了。

张易天南海北,引经据典,让维京人相信,腓特烈是看不上贫瘠的北欧的,你们就算打不下帝国北方的桥头堡——汉堡,也能够调转方向去虏掠同样深陷战争泥潭的波兰,亦或者在英格兰和法兰西的战场上分一杯羹——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你们的士兵外出征战,而腓特烈会把战略重心从富饶的南面转移到北面。

而且更令柏舟惊讶的是,张易如有神助一般,在丹麦中联系到几个商人,连同西秦一起做军火贩子(当然这些商人就是传说中的二道贩子)。要知道,瑞士是一个内陆国家,没有出海港,可北欧之地,出海港数不胜数,通过这些商人,西秦就能够把武器卖给波兰,当然还有波兰的敌人俄罗斯,同样,可能英格兰人因为有自己的完整的工业,不会去购买别国的武器,但苏格兰、威尔士、爱尔兰,都是很好的合作伙伴,特别是正在迸发叛乱的苏格兰,听说他们很多士兵的武器还只是一根木棒子,上面插着几根铁钉。

总而言之,西秦目前造的武器是有多少,就能卖出多少,用日进斗金来描述一点儿也不为过,所以西秦的建筑工作都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着,而墨家的流派建筑也在半年前兴建完毕。现在制约工程进度的已经不是金钱了,而是西秦一时间凑不出那么多人来特地干建筑工。

说到腓特烈第二次征伐意大利,由于腓特烈纵容士兵在意大利的大肆抢掠(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年代,普通士兵是没有军饷的,而想让这些出国作战的兵士们还保持着高昂的战斗力,腓特烈只能选择这么干,终究,巨大的财富是战争的驱动力,腓特烈不可能只让自己捞个盆满钵满,而不顾手下的士兵,以及中层将领还有那些小贵族的感受。),意大利北部城邦被完全激怒了,他们组成了以米兰为首的城邦集团与腓特烈世决一死战。而腓特烈却以强大的军事暴力压倒了起义者,城邦同盟被迫投降。

与此同时,腓特烈召集了意大利各城邦代表召开了隆卡利亚会议,申明了他本人对意大利拥有绝对的统治权,从官员的任命到赋税的征收都只能由他决定。

这次腓特烈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带上西秦人,当然柏舟也乐得如此,虽然这次征伐意大利以腓特烈的大胜而告终,但柏舟并不希望因为一时虏掠的痛快,而耽搁了瑞士本地的发展——要知道,一旦出兵,那西秦可就不能只派出几千人的杂牌部队去应付应付,而是要倾尽全国之兵力的。

法兰西和英格兰的百年战争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贞德那里,虽然被王室无情地抛弃了,但接任勃艮第公爵的她,一点儿也没有在背后阴王室的打算,当然,她也没有以法兰西将领的身份再间接加入到王室的军队中,而是北上,去收复那些原本属于勃艮第公国的土地——这些土地现在是由英格兰人占据着,也就等于贞德依然活跃在抗击英格兰侵略的第一线。

那些原本与贞德交好的贵族、将领,有一部分加入到了贞德的阵营中,比如说自救出贞德的那晚后,就了无音讯的吉尔斯。

事后,柏舟才知道,这个日后的法兰西元帅、民族英雄、被准许在纹章上使用代表王室的百合花的吉尔斯?德?莱斯,也因为贞德之死而堕落的黑巫师,在勃艮第境内,整整躲到了勃艮第与西秦战争的结束。

怪不得柏舟当初不断没有他的音讯。而且,他和其他一些对法兰西王室失望的将领(如果不是查理七世又掀起了抗击英格兰的大旗,估计对他失望的贵族会更多)加入了贞德的阵营。

逆境激发将才,顺境掩盖将才。日后这位在二十五岁之时就受封元帅的吉尔斯,现在也只不过是贞德手下一个合格的将领,远没有显示出多少军事智慧,可能,他的光芒完全被贞德的那面旗帜给掩盖了。不过柏舟认为,他是幸运的,哪怕曾有人说,没有死掉的贞德,不是真正的贞德;没有疯掉的吉尔斯,不是真正的吉尔斯。

在柏舟眼中,他们都是一个个新鲜的人,而不是一个个冷冰冰的历史形象。如果他们两个人是大奸大恶之人,那柏舟不介意在他们迈向深渊的道路上推他们一把,但他们两个,一个有坚定的信仰,一个有忠贞的情感,所以,哪怕尉夫曾经委婉的说过,如果日后再要去征伐勃艮第,把那些宝贵的矿产资源真正纳入西秦人的口袋,已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但柏舟还是不后悔那次千里奔袭,救援贞德。

汪小宝和尉上也终究能回到了瑞士,而据他们带来的消息称,现如今的勃艮第,单从军队战斗力来讲,远远超过了相对疲软的法兰西。

英格兰人肯定没有能力同时应付双线作战,况且,他们后方的苏格兰还在迸发着叛乱,导致他们屡战屡败,以至在查理七世的王室军队面前都讨不了好,要不是王储理查,日后是狮心王果断放弃那些无险可守的城市,主动后撤以缩小防守范畴,现在的金花雀王朝的境况只能更糟。

西秦的老邻居,瑞士日耳曼人,由于之前墨乞给柏舟带来的消息,所以柏舟十分重视东面的动静,斥候几乎是全天候的在“国境线”上巡查,不过这群日耳曼人十分老实,以至弗兰克还特地派人来询问,是不是西秦内部出现什么问题了,才让西秦这么紧张。

柏舟打个哈哈,才应付了过去,不过,到苏黎世、圣加伦等城市的“正常”西秦商人,越来越多。

这一日,柏舟来到了郊外,表面为视察田亩,实则是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虽然这个时代的空气已经清新到不能再清新的地步,但他居住的伯尔尼,周围有建筑工地、铁匠作坊,还有本城内那由粪便、动物死尸腐烂发酵而形成的空气,让柏舟真有点儿忍不下去——其实柏舟完全能够搬入伯尔尼的双子城,但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无论柏舟住在哪里,他都是西秦人的公子,可如果他不住在伯尔尼,那他似乎就不是瑞士人的公爵。

经过几年的时间,柏舟当初提出的“平均田亩”的设想基本已经达成了,虽然在“耕者有其田”的道路上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但在尉夫的调理下,同时也是在西秦强大武力的威慑下,现在的瑞士,除了那些地痞懒汉外,所有人都有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土地。

西秦定下的田税是五抽一,其实严格说起来这是很高的税率,但比起以往的那些贵族制定的田税最低一半,还不包括零零总总多达十几个条目的杂税,西秦已经足够仁慈了。

今年的年景对西秦也足够仁慈,基本上算风调雨顺,柏舟看着田地里长势喜人的庄稼,还有那些不断向他问好的农夫,心里不免有些触动。

有时候,人的**真的很低,只求一口饱饭而已;而有时候,人的**却永无止境。

柏舟何尝不想就在瑞士这块不算肥沃的土地上平平安安地当他的安乐公,可,谁都明白,这只能是想想而已。

一骑飞尘,从伯尔尼来的侍从,把今天柏舟要处理的公文交到了他手上,都是些常规事务,柏舟大致翻了翻,正准备留着下午处理的时候,突然,一条消息映入了柏舟的眼皮。

是墨乞派往意大利的人传来的消息。严格说来,它只能算是一条消息、小道消息,连情报都算不上,但柏舟却知道,自己安逸的生活,恐怕马上就要结束了。。.。

第二章 耶路撒冷陷落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章 耶路撒冷陷落

第二章耶路撒冷陷落

带着暗机营的卫兵,还有侍女采薇,众人策马回到了伯尔尼。

期间,柏舟叫来蒙山、尉上,一同来到军营。

“士兵锻炼的怎么样?”柏舟随口问道。

蒙山奇怪地看着柏舟,他知道今天公子的行程可不是这样,以往,如果公子在外散心,是什么事情都拉不会来的,除非又有哪个势力打入了西秦。而今天,公子突然改变了行程,来到了军营,第一句就问了这个以往他不是最关怀的事情。

尉夫也有些疑惑,算算时间,应该是公子接到自己传达过去的公文后,就立马赶来了。可尉夫想了想,公文里面除了国外的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情报之外,没有什么能让公子这么迅速的赶回来,而且还间接奔往军营,明显,这是要打仗啊。

“士兵们现在锻炼的非常刻苦,士气也很高昂,包括温克里德军团在内,所有人都希望为西秦效命”

这是官话,就好像尉夫说瑞士当地国泰民安,两族人民一切和谐一样——说的确实没有错,但都是些废话。

“公子,出什么事了么?”

蒙山也知道刚才的回答肯定不会让柏舟满意,但关键是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一时间,蒙山想不到什么好的措辞。

最近,公子不断忙的是有关经济、民生方面的事情,军备情况,他也主要关怀的是士兵们的伙食、装备等情况,像今天一样突然问起锻炼情况,自从击败勃艮第人入侵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没有耽搁就好。”柏舟好像自言自语一般。

以往,他也不是不关怀的西秦的军力情况,要不然,他也不会把西秦兵士们的伙食水准,提高到比普通的行政官员还高的地步,只不过一是他相信有蒙山掌管,加上蒙家兄弟、汪小宝、温克里德、退尔都不是什么懈怠的人物,一定不会让他失望;二是关于如何锻炼军队自己确实是个门外汉,指手画脚的结果,柏舟尝试过,不怎么好。

诚然,柏舟以前参加过军训,可那只是为期不满一个月的走秀而已,塞给教官两条烟后,柏舟不断都请着病假。

走方阵、排队列,这种基本东西,主要是为了让士兵们懂得什么是纪律,知道何时进、何时退,而这种东西,蒙山他们做得不断都很好。

“要打仗了。”柏舟说。

“怎么回事?”两人疑惑道。

柏舟把墨乞传来的消息递给了他们看。

尉夫和蒙山早就知道柏舟还有一条暗线在为他服务,虽然具体是由谁负责他们都还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可面对这条消息,即便这是真的,他们两人也看不出来这和西秦要打仗有什么联系。

“一些热那亚商人从东方传来的消息,哈丁战役失败,耶路撒冷陷落。”尉夫皱着眉头说道:“这条消息上也说,当地的贵族、包括教皇在内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他们认为这是那群狡猾的商人为了投机倒把而传送的假消息,所以都被抓了起来。”

其实,要不是还有很多平民相信这一“谣言”,这条消息墨乞一定不会重视——其实严格说来,墨乞也不重视,只不过这是他职责所在,而且比起什么某某公爵又调戏了某某侯爵妻子的消息,这条还算有些看头。

“他们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罢了。”柏舟说道:“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虽然明知道一根稻草救不了他们的性命,可还是会紧紧握着的。”

“耶路撒冷的意义,无论在政治、信仰,还有经济上,都有无可比拟的作用,它的陷落,是基督徒们所不能容忍的。”柏舟自嘲式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他是一个伪信徒,耶路撒冷的陷落,和瑞士,和西秦没有一点间接关系,但……

“即便它是真的,那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蒙山出声问道。

经过这几年,蒙山和尉夫都知道在欧罗巴与中土之间,还有几个大帝国,也清楚到底为什么玛利亚这个未婚先孕的女人能成为圣母,同时也明白,耶路撒冷对于基督徒们的意义。

可正好像蒙山问的,这和西秦有什么关系?

面对他们两人,柏舟倒是想注释清楚,可关键问题,要不是他有这方面的回忆,知道腓特烈一定会参加这次东征,那么,柏舟也会认为,第三次十字军东征,和西秦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现在柏舟必须想一个注释得过去的理由,让他们相信,西秦人是躲不过去的,这样,他们才会从内心重视起来,抓紧整顿军备。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一个富有智慧的上位者,总会遭到下属们的忠诚的,特别是当这个上位者能显示出一些近于“预言”的能力的时候。

“首先,那些商人不敢谎报这么严峻的消息,他们应该明白,这个消息一旦传送给本土,他们肯定会首先被控制起来,终究,那些贵族会限制他们的行动,不会让他们就这么‘扰乱民心’。现实也正是如此,所以,所谓的那群商人想哄抬物价什么的,八成是某些贵族想出的蹩脚借口。”

远在千里之遥的教皇尤金三世,突然打了个喷嚏。

“既然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在有一个真正有分量的人从东方回来之后,欧罗巴的所有贵族,就必须开始正视这个消息。以耶路撒冷的意义,教皇肯定会发动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的。”

“现在欧罗巴大陆上,所有有数的王国之中,英格兰、法兰西和崇高罗马帝国一定会参加这场‘崇高’的战争的。”

“英格兰和法兰西现在都打到这步田地了,怎么会肯罢兵?腓特烈现如今在意大利的统治并不稳当,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再出兵呢?”蒙山插嘴问道。

柏舟思索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伊比利亚半岛那里,摩尔人也信奉**教,能够说是埃及人的天然盟友,西班牙和葡萄牙两国现在应付摩尔人都费劲,更别提再派出部队东征了,即便派,估计也只是意味性的。而波兰和匈牙利,同理,正在和俄罗斯、拜占庭对抗,也派不出什么像样的军队。“

埃及人,现在正处于强盛时期的埃及人,那个圣雄,总归会让整个世界都记住他的名字的。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这三个国家了。英格兰和法兰西,终究是同种信仰的两个国家,说好听点,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分得清轻重,说实际点儿,现在他们双方都疲倦了,投入了这么多兵力,劳民伤财,可如果不打下去,似乎也应付不了国内平民和贵族们的诉求,所以,这次十字军东征,对他们而言,不是什么坏事,双方在信仰面前,握手言和,多么伟大的理由,在史书上也能写的好看些,而且既能满足他们的政治目的,也能堵住国内人的嘴巴。况且,你们不要忘了,以贞德的个性,她一定会参加这场战争的,说不定还会倾尽全勃艮第之兵力。“

“至于崇高罗马帝国,更好理解,只有战争,才能转移国家矛盾,他当初征伐意大利也有这么个心思,现在意大利民心不稳,他更能够借助这场战斗,完成他自己的目的。“

“这样啊“尉夫和蒙山两人恍然大悟。

而柏舟也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那就是腓特烈,将会死在这次东征不是英勇的战死,而是溺死在进军的路上。

虽然柏舟说了这么多,好像和西秦还是没有什么关系,但在座的两个人都是聪明人,柏舟点到这里,他们也就明白了——只需崇高罗马帝国会派兵远征,那么他就不可能还留下柏舟在瑞士的这一支武装,道理很简单,除非腓特烈百分之一百的放心西秦人,要不然,哪个主人会留下一个客人在家,而自己出远门的?

所以,西秦人躲不了这次战争。

当然,如果说那些基督徒是因为信仰而战的话,那么西秦就是真真正正地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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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军备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章 军备

第三章军备

其实柏舟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放任腓特烈溺水身亡,那么,作为他的下属部队,西秦人自然有正当的理由重新撤回瑞士,继续能够安安稳稳地闷头搞发展。

但是,真的能够继续过安稳的日子么?

柏舟表示了很大的怀疑。

一个过于强盛的崇高罗马帝国,不是西秦人所希望看到的,可一个四分五裂的崇高罗马帝国,对于西秦人而言,同样不是什么好事。

哪怕在承继人这个问题上,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米勒完全有资格继任,但那些野心勃勃的公爵、侯爵们,包括还有不堪暴*的意大利人,米勒的能力,仅仅只够运营一个和平的国家。

所以,腓特烈不能死,最最少,不能现在死,但这又牵扯到一个问题,怎么才能让腓特烈躲过这一劫呢?

现在跑过去告诉他?开什么玩笑,柏舟还不是傻子。

“公子?公子?”蒙山打断了柏舟的思路。

“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柏舟笑了笑,关于腓特烈的问题,虽然很着急,但总归不是能和蒙山、尉夫说清楚的事。

“哦,”蒙山也不以为意,“我明白公子的意思了,现在,我们西秦本族的常备军有五千人,轻骑营两千人,营正是蒙止,重骑营五百人,营正是蒙戈。归于您名下的马匹共有约两万匹,其中的一万五千匹是在勃艮第境内放养的。”

限制一个国家骑兵实力发展的决定性因素是马,而非人。对于西秦而言,马却完全不是问题,即便柏舟手下一匹马都没有,只需他现在一声令下,西秦各家各户都会牵出一两匹良马来。

即便瑞士这个地方确实不适合马匹的生长,但在短时间内,还不至于使整个种群退化。

其实要不是西秦现在能够靠军火贸易赚些钱,柏舟说不得就要靠卖马来维持生计了。因为终究马匹被人家买了后,一定会被他们当做种|马来使用,慢慢导致西秦的马匹质量占不到优势,所以,不到山穷水尽,柏舟是不会卖马的,所以,哪怕是对贞德,柏舟也只是曾送了数十匹。

“陌刀营两百人,铁鹰锐士营三百人,朴刀营五百人,三营营正由小宝,呃,由汪小宝担任营正。弩手营一千五百人,现在表面上由尉夫担任营正。”

蒙山详细致细把西秦现在的军力结构给柏舟说了一遍,其实这些事情他以前都给柏舟说过的,但明显,他知道,那个时候的柏舟肯定没有太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全权都交给自己办了。

“轻重骑兵、弩手营、重步营都有,那轻步兵呢?”柏舟疑惑道。

西秦轻步营,身带刀、弓,是一种可近可远的进攻单位,而且他们的组建完全不用遭到装备的限制——刀是对于西秦而言最简单的斩马刀之类,弓复杂一些,但各家各户都有,组建轻步营,能够说,西秦能出多少青壮,就能拉出多少人的部队,不像重骑兵、重步兵所需要的马槊、陌刀、光明铠之类的,军队的成建不光遭到兵士身体素质的限制,还大大受限于装备的数量。

“公子,您忘了,当初我和您商议过,还是您提议的,现在西秦以休养生息为主,不适宜组建大批武装,所以兵贵精而不贵多,而轻步兵,说实在的,任何一个西秦青壮,带上自家的家伙就完全能够胜任这个兵种,其实,要不是骑兵们对纪律的要求更严,我们整个西秦,相信有八成的成年人都足以在马术上,超过其他王国的任何骑兵部队。”

这点蒙山确实没有说大话,终究,一个以游牧为生三十多年的民族,弓马这个东西,别说男子,就是女人也都各个娴熟。

如果西秦和蒙元一般,后方也有一个稳定的大根据地,那柏舟不介意倾全族之兵力,以战养战,抢他丫的。

终究,天可汗也这么干过,带着的部队也不过几万轻骑兵,完全烧杀一路。

但,西秦是来寻求生存的土地的,抢一票又能如何?还不是没有能够落脚的土地?

“那我确实忘了。”柏舟歉意一笑。

“关于轻步兵这一点,瑞士当地的农夫也是我们现成的资源,短时间组织几万人也不成问题,当然,他们作用也就是个炮灰。”蒙山也笑了笑,“还有,温克里德和威廉锻炼了三千人的瑞士军团,和当年的大公卫队的组成一样,一半是长戟手营,一半是剑士营,也是重步兵,还有墨羿特地为他们量身制造的长达六米的长矛,能够由这些瑞士人扛起,我看了看,如果让他们拿着这种超长矛,结成阵势,别说蒙止带领的轻骑营,就是重骑营也讨不了好。”

温克里德和威廉锻炼的部队,底子还是老大公的卫队,本来都是整个瑞士之中最强悍的兵士,战斗力自然不容小觑。

说到这里,蒙山才打住了话头,神情十分骄傲,他也有骄傲的理由,终究,这八千人的部队,可凝结着他太多的心血。

尉夫接着说道:“我们最近一次的户籍普查,整个瑞士西部,有七十一万三千余人,其中十五万多是我们西秦人。八千人的军队,约一千人的各级官吏,相当于每七十个人才养一个完全不事生产的人,这个比例,已经足够低了。”

(当然,还有一些戍卫部队是属于半耕种、半当兵的人,他们的优待是赋税近一步降低,但同样没有军饷,西秦也不负担粮食。)

70:1,这是足够危险的比例,武侯当年北伐时,平均每九个人就要养着一个士兵和官吏。而现在,如果不是西秦周围的邻国都身处战火之中,那么尉夫是无论如何不敢同意这个事情的,当然,柏舟也不会让这么干。

“存粮也很富裕,不过,如果进行那么远距离的征伐,光是在路途上消耗的粮食,我们西秦也负担不起。”尉夫接着说道。

当年始皇征伐南越的时候,在水路没有修通之前,每送往前线一担粮食,就要在途中消耗掉六十担,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

“这点不用你担心,我想腓特烈是会负担我们的军粮的,而且,我们也不用派出去所有的部队,最多五千人。”

柏舟明白,感情是蒙山和尉夫还以为西秦这次要全军出动呢。

要知道,这么远的路程,强大的英格兰金华雀王朝也只不过派了一万多人的部队,西秦又怎么可能全军出动。更何况,腓特烈更看重的是自己的随同,只需自己在他手上,那么他也不会担心西秦出什么乱子。

“那么公子准备派出哪些部队、哪些将领呢?”蒙山非常关怀这个问题,几年的清闲时光,让这个将军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了。

对于一个真正的将领来说,老死在床上也是一件不令人痛快的事情。

柏舟有些歉意的对蒙山说道:“我是一定要去的,那么,你就不能去了。“

蒙山的神色有些松垮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终究道理他也懂。

柏舟接着说道:“埃及沙漠非常多,不适合骑兵的行进,我这次准备只带五百轻骑兵,作为策应和斥候;弩手营我打算带走一千人;剩下的,全部带温克里德的部队。”

西秦不可能在一条遥远的战线上投入太多的西秦本族兵士,特别是这场最后以平局收尾的战争,毫无利益可言。可如果全带些杂牌民兵,想来腓特烈不是傻子,所以,只得带上温克里德的部队,当然,为了那个“崇高”的城市,柏舟相信,温克里德和退尔会很愿意的。

“公子,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啊。”虽然这话由蒙山说出口,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但这确实是蒙山的心里话。

战争,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特别是远离本土,面对一群陌生的敌人,一切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由得蒙山不担心。

“没关系,不要搞得现在就像是生离死别样的,等教皇那边真正宣布十字军东征,我想还是需要很多时间的。”柏舟扬起嘴角,对着两个人做出安心的表情。。.。

第四章 抵达君士坦丁堡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章 抵达君士坦丁堡

第四章抵达君士坦丁堡

提尔大主教乔西乌斯,不得不说,虽然他已经非常努力的希望能尽快赶回罗马,但他还是让那群无辜的商人白白被监禁了两个月的时间。

在这期间,瑞士之外唯一发生的大事就是英格兰金华雀王朝的老国王病死于城堡之中,当然,柏舟认为他八成是被那些“神医们”给活活玩死的。

查理毫无悬念的承继了位置,虽然他这个王位似乎坐着也不稳当,但最最少,英格兰本地没有一个贵族公然打起反旗。

而提尔大主教乔西乌斯,带来耶路撒冷陷落的消息,有一个很间接的结果,老教皇尤金不久后便郁郁而终,十天后,新教皇格里高利八世即位。

如果说在这个消息极不发达的年代,整个欧罗巴大陆能够算是一个世界,那么耶路撒冷的失陷,便让整个世界惊讶了。

无数虔诚的基督教徒哀嚎着、啜泣着,以至都站不起身子,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去耶路撒冷朝拜,但这似乎一点儿也不影响他们心中的虔诚。

听说,贞德在听到这一消息后,正在行军的她,当即就从马上晕倒了下来,良久后,才抽出佩剑,遥指西方,发誓要把耶路撒冷从邪恶又肮脏的**手中,重新夺回来。

而与此同时,乔西乌斯间接北上,先行去到了英格兰和法兰西征战的第一线,劝说两方罢兵。

可能,这个时候,没有人相信这两个世代恩怨的大国会休兵罢战,除了柏舟。所以,当查理和理查,同时宣布停火之时,整个世界又一次被惊讶了。

所有人都在传唱两个国王的圣明,还有乔西乌斯的睿智。

而新任教皇格里高利,也决定在第二年的春天,宣布组建十字军,虽然他知道,可能这次十字军只会有三个国家的军队参战,但这完全足够,终究是整个大陆上最强盛的三个军事大国。

腓特烈没有拒绝的理由,当即同意,将会带领帝国内最为精锐的部队参加这次圣战。

毫无悬念,柏舟作为瑞士公爵,被腓特烈招入了十字军。

这其中,柏舟有三个没想到,一是没想到弗兰克代表瑞士日耳曼人,竟然也派出了一支三千人的参战部队,二是没有想到,贞德,这位按照道理来讲应该和法王的部队同行的女公爵,竟然选择和西秦的部队一道东去,用她的说法是腓特烈的部队是动身最早的,而且,她也不愿意和拖拖拉拉的法王一起东征,三是没有想到,菲奥拉也带着一支千余人的部队,要和柏舟一道去。

也就是说,和西秦的军队一道前往纽伦堡接受腓特烈“检阅”的部队,除了西秦本身的不到五千人的部队之外,还有近一万五千人(贞德带着万人的部队,这可能是勃艮第后勤能够供养的极限了。)

腓特烈的手下的部队有五万人,其中两万多是意大利人,还有两万多崇高罗马帝国内部各个贵族的私兵,或者是骑士团,听沃尔夫冈说,腓特烈这次只带了他和他的五千私兵随行,作为亲卫队使用。

不得不佩服一下腓特烈的“睿智”,这仗打下来,荣誉他得,可丧失全被那些意大利人和其他大贵族分摊掉了。说起来,柏舟和弗兰克也就属于这种手握重兵的“大贵族”的。

崇高罗马帝国的军队,沿着多瑙河,穿过巴尔干半岛,准备间接到达拜占庭帝国的首府,君士坦丁堡。

这近半年的行军,让柏舟也充分感遭到了十字军在普通民众间还是具有非常崇高的地位的,当然,也非常的无耻。

说他们崇高,是因为许多平民,都甘愿拿出家中为数不多的存粮,捐献给十字军的战士,而说他们无耻,是因为他们不光接受了这些穷困人民的捐献,还非常理所当然的去别人家,搜刮完每一粒能够当做粮食的东西。

这分明是一群蝗虫

汪小宝这样评价道,不过,随即他也挠了挠头,似乎西秦人也没资格说别人,终究,虽然他们没有间接这么做,可西秦的军粮完全由腓特烈定期划拨,那腓特烈的粮食,肯定不完全是自己照顾的。

这半年的路途,让柏舟有时间思考一个问题,当初,因为他知道腓特烈是淹死在东征的路上,还以为崇高罗马帝国会走水路,特别是现在整个意大利也屈从于腓特烈的yin威之下,可没有想到,这一路来,除了过河,帝国的军队不断走的是陆路,那腓特烈还怎么会被淹死呢?

不过这样也好,终究,腓特烈活得健康对于西秦而言,没什么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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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丁堡位于巴尔干半岛东端,临博斯普鲁斯海峡,扼黑海门户,当欧、亚交通要冲,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当柏舟第一次看见这座传闻是由黄金建造的城市的时候,也不得不发出感叹。

伯尔尼的城防措施,在整个欧罗巴大陆也是数一数二的,以至远超强盛的崇高罗马帝国的首府纽伦堡,可面对君士坦丁堡时,不光论城市规模,单指这城墙的高度,也完全矮了一截。

很难想象,这么一座天险巨城,如果不是统治者太过无能,怎么可能会被攻打下来。

拜占庭皇帝伊萨克二世,面对腓特烈带来的七万部队,自然不可能小视,当即停止了对匈牙利的征战,把所有部队撤回国崇高罗马帝**队之强悍,他是早有耳闻,当然不敢不小心。特别是,他并不打算让腓特烈和他的军队,那么顺利的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时候。

自然,伊萨克二世的这点小心思,是由阿尤布家族的统治者用重金买下来的。

来到人家的地盘,腓特烈照例是要去拜会一下这里的主人的,特别是这两个国王都以皇帝自居,都认为自己是罗马帝国的直系后裔的时候。

以柏舟的身份,这场会面是躲开不了的,在菲奥拉的陪同下,柏舟进入了皇宫,与腓特烈、沃尔夫冈,还有七八个崇高罗马帝国当地大贵族,来到了伊萨克二世为他们准备的宴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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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阻拦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章 阻拦

第五章阻拦

柏舟有时候还真的是非常佩服这些贵族们的胆量,当然,还有他们这种遵守“骑士美德”的保守。

别人带兵进入自家的领地,还要笑脸相迎。

即便是知道腓特烈这一行人不是来征伐自己的,但柏舟自认,如果他是拜占庭帝国的王,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一支“蝗虫军”过境的。

而且,在柏舟的认知中,这种一个国家的帝王去别国领地内做客的事情,就好像拿下益州后的刘备再和曹操煮酒论英雄,西夏国主李元昊亲身去北宋称臣,张士诚和朱重八把酒言欢一样,是件非常难以想象的事。

当然,这个比喻终究有些不恰当,因为崇高罗马帝国和拜占庭帝国之间没有接壤,他们也就没有什么间接矛盾(除了争论谁才是罗马正统之外),根本犯不着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

虽然是难以想象,但柏舟也十分淡然的跟随大家走进了皇宫。

柏舟前世没有怎么读过红楼梦,但也知道,面对这么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要让自己尽量表现得比刘姥姥淡定一些。

可这实在是太过漂亮了些,说实话,这个年代,不光是伯尔尼,哪怕还有纽伦堡,以至还包括巴黎、伦敦(这两个地方柏舟倒没有亲身去过,但墨乞他们有这方面的情报传达过来),和君士坦丁堡相比,无论繁华程度还是人民素质上面(最最少,柏舟没有闻到过屎尿味),就好像钉子户的窝棚和迪拜帆船酒店一样,完全没有可比性。

再看这处皇宫,铺满了不知道什么毛的地毯,光脚踩上去十分舒服,墙壁上装饰满了黄金制的饰品,还有不少以柏舟的学识,欣赏不了的画卷,当然,少不了婀娜多姿,衣衫半解,明眸皓齿的侍女,哦,侍女们。

当然,衣衫半解是菲奥拉用的描述词,她最近还在学西秦语,可能词用的不到位,但是“不许乱看”这四个字她倒说得非常清楚。

在柏舟看来,人家不就是穿的清凉点儿么,后世游泳池里多的是比这开放的。

“那你流什么鼻血。”菲奥拉嗔怒道。

“哪呢?”柏舟下意识就要做出擦拭的动作。

再转念一想,不对啊,虽然自己比较单纯,可也是曾经在网络上久经考验的人,不会就这么点儿出息,再看到菲奥拉狡黠的笑容,柏舟只得撇撇嘴,表示认栽了。

看着这座皇宫,怪不得第四次十字军东征要攻陷这里呢,什么信仰之类的对于那些贵族老爷们来说都是扯淡,只有真金白银,可能还要加上美女才是他们战争的原动力。

宾主落座后,也看的出伊萨克二世十分重视腓特烈这号人物,没有坐在上首,而是两张桌子,并在了一起,不分高低。

侍女们倒还挺有“礼貌”,没有柏舟原先设想的那样贴身服务,不过,话说柏舟带着女眷而来,即便那些侍女们没有礼貌,柏舟也就只能看看而已。

本来柏舟还奇怪为什么这个宴会,竟然桌子上只有水果、酒以外,再无其他食物,然后就看见伊萨克二世举起了酒杯,开始长篇大论了起来。

敢情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出,怕早上食物晾凉了啊

可你一点儿饭前甜点也没有准备,也太对不起人了吧。

柏舟也只好耐着性质看腓特烈的“表演”,当然,估摸着伊萨克二世也是在表演。

两位大佬先是互相敬了一杯,然后说是相逢恨晚之类云云,简而言之就是两个之前从没有见过面的人,说的跟是俩多年之前失散的亲兄弟一般。

接着,双方准备在政治、经济领域加强合作交换,这两点柏舟还能够理解,最后竟然在军事上也要加强合作,让柏舟听来忍不住有一种错乱感。

最后,也没有最后了,反正这两个大佬唠唠叨叨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有达成任何一项实质性的协议,却还搞得是跟多年未见的亲人似的。

大概,这就是政治?

原本,这也算是一场完美的宴会,虽然废话都有点儿多,害的众位贵族白白饿了许久(话说到刚才为止,柏舟才意识过来,为什么菲奥拉临行前吃了几块点心),但这终究是正常的,大家都理解,可随后,伊萨克二世说出的一句话,仿佛就是一个“但是”一般,把整个宴会的气氛给转折了下来。

“不好意思啊,最近博斯普鲁斯海峡附近出现了一伙海盗,我手下的海军都去剿匪了,没有多余的船只能够渡帝国的大军过海。”伊萨克说着,还显露一副万分抱歉的容貌:“您只需再给我半年,哦,不个月的时间,我保证能够把舰队调回来。”

即便阿尤布家族给了伊萨克非常多的钱,但明显,再多钱也不可能让这位拜占庭帝国的王间接与强大的崇高罗马帝国开战,特别是这个帝国的军队现在是以十字军的身份。但这并不妨碍他能够力所能及的拖延一下腓特烈的进军速度。

在场的崇高罗马帝国之人,可能只有柏舟一人知道伊萨克被人收买,但这并不妨碍这些老政客们听出来伊萨克的实际意思。

剿灭海盗?开什么玩笑,这条黄金海峡,有剿不完的海盗,你什么时候不派军队去,恰恰在这个时候,是个人都明白这是在故意拖延。

“哦,我明白。”腓特烈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能够依靠商人的船只过去,费用我们会出的,而且,我相信,既然贵方的海盗已经猖獗到了需要依靠军队出动四个月之久,那想必在君士坦丁堡,会有很多的商船停靠在这里。”

伊萨克哑口无言,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这些商船上面都装满了货物,恐怕不太方便吧。”

腓特烈挥了挥手:“有什么不方便的,这些肮脏的商人,难道他们不知道耶路撒冷已经落入那些无耻的**的手里了么?难道这个时候,他们没有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所应该做的事情么?”

“不,不是这样的……”

双方你来我往,又是谈论了约一个小时的时间,伊萨克每提出一个问题,腓特烈就会立马或用智慧,或用“大义”来处理。这个时候,哪怕再愚蠢的贵族,也听得出来,伊萨克是没有让崇高罗马帝国的军队过海峡的意思。

“好,好特烈一连用了三个好字,熟悉他的沃尔夫冈知道,这是他父亲非常生气的表现。

“这么说来,这条海峡,我的军队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了”

“我恐怕是这样的。”伊萨克淡淡地说道。

“希望您不要后悔”腓特烈已经有要挟的味道在里面了。

“伟大的拜占庭人,做事从不后悔。”

“希望你明天也会这么说。”

“那么,再见。”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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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决斗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六章 决斗

第六章决斗

接下来三天发生的事情,让柏舟哭笑不得,这哪是一支军队?简直是一群土匪,而且从专业程度上来讲,做土匪他们倒是比当兵专业。

这哪是一群贵族?简直就是一群流氓,而且从手段方法上来讲,做贵族和做流氓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腓特烈间接带着兵士们在港口拦截货船,这三天下来,柏舟保守统计了一下,总共有七十艘大小货船被拦截了下来,货船里面的货物被强行搬运了下来,这些船主也被从头到尾搜刮了一遍——蝗虫军无法带着这些货物去征战,但是金银之物是没人嫌重的。

最明显的后果是从第四天开始,没有人敢再在君士坦丁堡的港口内停靠了。

这是红果果的打脸了,但凡稍微有些血性的王,都不会允许这么样的被人上门打脸,如伊萨克二世这般,只不过稍微有些贪财的国王,根本不会容忍腓特烈再这么肆意妄为下去。

君士坦丁堡之所以富裕,就是因为商业,特别是海上贸易的发达,现在腓特烈这么干,是要绝户啊。

其实自那晚离开后,伊萨克就知道敢征伐意大利的腓特烈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君王,但他是拜占庭的王,同样不是什么软弱之辈,当即下令调集临近几个行省区的军队,以防不测。

现在君士坦丁堡的西侧,驻扎着崇高罗马帝国近七万人的军队,而随着拜占庭帝国援军的到来,伊萨克手上能够动用的兵力高达十万,当然,他还需要留下部分必要的守军驻守在君士坦丁堡,不可能全部拉出城去。

第四日午后,一声凄厉的长笛声从君士坦丁堡城内响起,接着,一队队兵马从城内开了出来,列于阵前,与腓特烈的大营遥遥相望。

拜占庭帝国的军旗上倒没有任何动物,只是以紫色为背景,因为拜占庭帝国以紫色为尊,故紫色为皇室专用之色。紫色之背景,则代表帝国的皇室。上面有一个大大的十字架,代表基督,旁边还有几个类似“E”的文字则为希腊文“∑ταυρ”的缩写,意指基督受难的十字架。另有说字母为“B”一共4个是王者之王治王者之王的意思。(也有的军旗上面有四个小十字,同时不已紫色为底色。)

足足有五万大军,虽然人数比腓特烈少了些,可柏舟望去,骑兵的人数差不多有两万人,而反观崇高罗马帝国的军队,骑兵数不满五千人——因为他们是来作为十字军东征的,骑兵部队不可能带的太多。

但现在这片即将成为战场的地方,却是一马平川,十分有利于骑兵的发挥,而且本身拜占庭帝国的骑兵就不弱,所以,如果这场大战打将起来,崇高罗马帝国胜负尚未可知,准确的说,是败面偏大。

柏舟拍开探查系统,乖乖,没有一支是杂牌部队。

拜占庭剑士、瓦兰吉卫队、特拉比松弓箭兵、拜占庭禁卫弓箭兵、拜占庭枪骑兵、拉丁骑兵、塞西亚弓骑兵、瓦达泰瑞弓骑兵、库曼弓骑兵。

在柏舟的印象中,似乎拜占庭帝国的重骑兵诸如斯科拉里圣骑兵、普罗尼埃骑兵、铁甲圣骑兵等等才是拜占庭的王牌之中的王牌。

万幸柏舟没有看见这几支足以称为噩梦的部队,但即便这样,面对这么多的弓骑兵,柏舟自问,除了他手下的轻骑兵说不定还能比划比划,其他的崇高罗马帝国的骑兵部队,肯定会被人家给放风筝放到玩死。

但是,自己手下的轻骑兵只有五百之数,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够,拿什么跟拜占庭人打?

腓特烈带着麾下的将领,也列在了阵前,虽然他没有柏舟的那项能力,但久经战阵的他也看得出来,对方这五万人之中,可没有什么杂牌部队,不像他的军队中的士兵,有差不多有三分之一,半年之前还是一群“憨厚”的农民。

不过唯一占优的就是崇高罗马帝**队的士气,他们是十字军,用柏舟的话来描述就是天生士气加二,凡是敢阻挡他们脚步的,都是不尊敬耶稣的罪人。而反观拜占庭人那里,前些日子还在和匈牙利人打得昏天黑地,这突然之间又要和崇高罗马帝国的军队作战,两线作战,从来都是兵家之大忌。那些拜占庭将领可能不懂政治,但他们懂军事,他们无一不反对这场对崇高罗马帝国的战争——匈牙利那边还没有搞掂,为什么又要平白无辜惹这么个敌人?

如果说腓特烈这边是自认实力不够,而不愿意开战的话,那么伊萨克二世是彻完全底不想打这一仗。

他现在和匈牙利人那边的战火还没有停歇,撤回这么多精锐部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而如果这些精锐部队在这里丧失掉,哪怕只丧失掉十分之一,说不得日后再对匈牙利作战,一场必胜的战争就只能含恨败退,从现在的战略主动转变成被动的态势。

特别是崇高罗马帝国的军队是以十字军的身份。这个身份太敏感了,如果他敢就这么攻击,无疑就等于是向整个欧洲大陆宣战。

即便伊萨克再胆大包天,只需他不狂妄到愚蠢,就不敢这么乱来——好端端十字军收复耶路撒冷,和自己半个银币的关系都没有,要是因为这件事,让随后的法国和英格兰联军也顺路打自己一枪,那谁受得了?

现在,伊萨克有些后悔当初那么冒失地收取了阿尤布家族的大把金币,可多说无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目前的事情,已经不单单是金币的问题了,也牵扯到尊严的问题。

所以,伊萨克带这么多的精锐部队来,其本意不是想打,而是根本不想打。带着这么多部队,只不过想起个震慑的作用罢了。

东西大帝国的国王,就在这十余万的军队之间,独身一人一马,慢慢走向对方,在中间站立。

这种胆色,杀人如麻的腓特烈有,明显,拜占庭的王,也有。

中间他们谈了些什么,柏舟不得而知,但他知道结果,因为腓特烈一回来,就让身边一个名叫切尔的侯爵,带着他率领的三千步兵,出去迎战。

而同时,伊萨克也只派出了三千人,看来,这两个帝王,是要进行一场较为公平的决斗了(之所以只能称为较为,是因为拜占庭的三千部队中,有一千人为骑兵在双方都有顾虑,在不希望把战火的规模升级的情况下,这种做法确实不错。

不过,可能在那个叫切尔的贵族看来,还不如把决斗的规模近一步缩小,让他们两个国王间接拎着刀剑对砍才好。

当然,这个想法切尔只能在心里想想,虽然他一脸不情愿的神色,但在腓特烈的严肃之下,只得悻悻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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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阵前斩将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章 阵前斩将

第七章阵前斩将

切尔失败是在情理之中,如果他胜了,大概腓特烈才会大吃一惊。

可他败的也太迅速了些,拜占庭的一千骑兵只是刚刚完成战术迂回,刚刚开始准备从侧翼攻击他的阵线,切尔侯爵的三千兵马,就跟遭遇到什么严峻丧失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溃败了。

这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终究,战场上,切尔侯爵留下的尸体还不足十具,换句话说,除了刚开始拜占庭的弓箭手给他的部队形成了些微不足道的杀伤以外,就根本没有来得及正面厮杀。

而拜占庭的士兵们,显得非常有“骑士风范”,没有对这些逃兵再衔尾追杀,而是目送——当然,如果光是这样,腓特烈还不会觉得太丢面子,关键是他们还迸发出了一浪接着一浪的嘲笑声,有的骑兵明显是“故意”的,他们捂着肚皮,竟然从马上给笑了下来。

腓特烈脸色乌青,看着一脸狼狈逃回来的切尔。

切尔心里素质倒是真好,让柏舟不由觉得他的一脸狼狈相都是故意装的,因为没有看出他身上任何一丝惭愧感和耻辱感。

大概,对切尔侯爵来讲,面子什么的都是次要的。他打的一手好算盘,只需三千兵士他还掌握着,腓特烈就不敢拿他怎么样,可如果这三千兵士战死在这里,腓特烈再想杀他,那随便编造个理由就完全足够。

不过明显,他太低估腓特烈对脸面的在乎程度,也太高估自己的重要性了,他刚回到大帐内,驱逐他的就是腓特烈的亲卫部队,根本不容许他多说什么,就间接把他押了下去。

“我为帝国流过血您不能这样对我”这样惨白的辩解,腓特烈似乎都懒得管他。

就在这时,拜占庭一方派来的使者也来到大帐内。

“如果您手下的兵士都是这个容貌,我的王认为,剩下的两阵,已经没有必要打了。”

虽然这个使者用的是最标准的拉丁语,语气平淡且带着浓浓的贵族气味,抑扬顿挫十分悦耳,但是在座的每个人都能听出来这其中的嘲笑的味道。

能够想象,这个时候伊萨克二世脸上的表情该多么出色:

狗屁的腓特烈,狗屁的崇高罗马帝国,我还以为能打下意大利的帝国是有一支多么厉害的部队,原来都只是这么个狗熊样,竟然还敢自称是罗马帝国的后裔我呸。

其实刚才,两个大佬在阵中的商议,达成的一致是:腓特烈放行那些商船,并给予那些可怜的商人们“一定的弥补”,而伊萨克同意“尽快”用舰队渡腓特烈过海峡。

也就是说,接下来打这三阵,似乎完全只牵扯到一个面子的问题,但现实上,这里面大有文章可讲——如果崇高罗马帝国打的漂亮,那么这个“一定的弥补”可能就只是每人一个金币,反之,这个“尽快”,一天能够称为尽快,一个月也能够称为尽快,反正都比“四个月”要快。

“父王,我愿意带着真正忠诚于帝国的士兵……”沃尔夫冈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腓特烈打断了。

“瑞士公爵。”

柏舟第一时间还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即便柏舟不知道这场战斗关乎着什么,可看着腓特烈的意思,也明白,这接下来的两场战斗,他志在必得。

既然志在必得,那就得用到他熟悉的军队。

西秦军虽然有一次在腓特烈面前表现的机会,但那也远远谈不上熟悉。现在这个状况,派上沃尔夫冈是最佳的选择。

柏舟有自知之明,西秦的地位,柏舟的地位,在腓特烈眼中,和刚才那个切尔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最多是因为西秦打了几场漂亮仗,而有些许不同罢了。

被一旁的伦恩(沃尔夫冈的副手)拉了拉,柏舟才意识到自己被点将了。

“在。“

“三千人,不许败“腓特烈双目炯炯,看着柏舟,简单的言语标志了腓特烈现在的心情,并不怎么愉快。

其实柏舟还是低估了自己在腓特烈心中的地位,终究,再怎么说,一个异族势力,颠覆起崇高罗马帝国的政权,会难上许多,所以腓特烈对于西秦的提防之心,会弱少不少,而且,西秦的战斗,从征伐瑞士到抵御勃艮第,无论那场战役,都能够称之为奇观。一次能够说是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可两次,那么腓特烈相信,以西秦的实力,有把握赢得这次正面对抗。

“保证不了。“柏舟有话直说。如果事先有所准备,利用防御工事或者地形,那么柏舟说不得还有些胜算,可现在临时布置,场地上别说山脉,连根草都没有,自己只有五百骑兵,除非柏舟愿意拼死拼活,要不然,这场战斗即便派西秦人去,败面也偏大。

像切尔那种私心,不止他一个人才有。

“你赢了,切尔侯爵带来的三千人,都归你指挥“

众人一时都没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终究,要剥夺一个贵族的军权,还是一个爵位不低的贵族的军权,完全不可能只有一句话就决定了。

但大家随后,就看到一个亲卫,把刚才带下去的切尔侯爵的人头给拎了上来。

这个刚才还活生生的贵族,半年前还是手握一方生杀大权的侯爵,现在亦如一个最卑贱的畜生,他的头颅就这么被一个以往他都不屑于正面看一眼的小兵,像拎土豆一般拎着。

“……”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腓特烈会真的这么干,或者说,真的敢这么干。

虽然大家都知道腓特烈残暴如斯,从来没有说对敌人有任何怜悯之心,可这个切尔,还算是一个忠诚于王室的实权侯爵,说杀就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胆寒。

特别是一些心怀异动的贵族,不由自主就往后缩了缩脖子,并祈祷,希望西秦战败后,腓特烈不会找上自己。

而腓特烈并没有对柏舟说战败的下场如何,只说胜利了,柏舟手下会再多三千还算精锐的兵士,可其中要挟的味道,不言而喻。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是对柏舟现今状况的完美注释。

“好。”

柏舟只答了一个字,便走出大帐,刺眼的阳光,霎时让柏舟有些许不适应。

……………………………………………………………………………………..

将领:如果我想听它鸣叫该怎么办?

德川家康:等它鸣叫。

一个“等”字道尽了德川家康为什么能最终成为胜利者的原因。

论武功,他既比不上织田信长,也比不上出身卑微的丰臣秀吉,以至也比不上武田信玄,可他最后是胜利者,建立了统治日本近三百年的德川幕府。。.。

第八章 小试牛刀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章 小试牛刀

第八章小试牛刀

这次十字军东征,西秦将领方面,除了菲奥拉的副手卡特兰诺和瑞士兵团的温克里德和退尔之外,也只有汪小宝、蒙止和尉上(严格说来,尉上还不能算是将领)。

兵不强、马不壮,估计是大多数十字军的其他将领对西秦军的评价。

贞德同时也走出了营帐,询问柏舟需不需要支援,柏舟摇了摇头。

大概,两年的韬光养晦,让很多人都忘了,当年西秦军是怎么依靠一千精锐,就征伐下了大半瑞士。

扮猪吃老虎,是许多人喜欢的做法,但一味的拌猪,也会让周围的那些豺狼们对着你盯着不放。

是时候展现一些武力了,总不能老让那些宵小们惦记着。

但,话是这么说,面对拜占庭帝国的百战精锐,柏舟也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蒙戈,你带领五百轻骑,游弋在我阵线右侧,如果拜占庭人还是准备把骑兵分两路迂回,那么右侧之敌,就靠你们了。”

“得令”

“尉夫,弩手营全部带上,让拜占庭人看看,我们西秦的箭矢。”

“得令”

“温克里德、退尔,一千人的瑞士长戟兵,布置在最外围,防止对方轻骑兵冲阵,五百人的剑士部队,暂时停在弩手营的后方,随时准备顶上。”

“是,公爵大人。”

西秦军的效率远远不是切尔侯爵能够相比的,仅仅一刻钟的时间,西秦军总计三千人,已然列好阵势。

崇高罗马帝国的大营和拜占庭大营之间,方圆十里之内,皆是战场。

对面山呼海啸,可能是由于刚才的第一阵赢得太过轻松,拜占庭人还是派出了刚才打退切尔的那三千人。

柏舟的“系统”,在这个时候倒是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侦查作用。

“特拉比松弓箭手,只有三队三百人,普通弓箭手只有两百人。”

五百人的远程部队,当然是西秦的首要打击目标。

“弓骑兵只有两队,总计一百人,其他的全是阿兰轻骑兵,九百人。”

轻重骑兵,对于西秦人的骑兵而言,都不可怕,稍微有些可怕的就是弓骑兵,但好在,这次对方似乎没有派大批弓骑兵的打算。

柏舟当然不知道,这阿兰轻骑兵是伊萨克招募的外籍武装,战斗力不弱,又不用太过担心丧失,所以没有道理在这场没多大“意义”的战斗中,派出太多的自己的直属武装。

“瓦吉蓝卫队只有五百人而已,剩下的都只是普通步兵而已。”

柏舟发觉,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对手的实力,可能也是拜占庭人轻敌,排上来的部队并不怎么强力。

原本柏舟担心对方的一千骑兵大部分是弓骑兵,那么对西秦人的阵线将会形成不可估量的杀伤,现在看来,对方只有两队库曼弓骑兵而已,根本不会是西秦人的对手。

“呜……呜……”

进攻的号角声已经响起

明显,由于西秦军这次也有五百骑兵,对面拜占庭的将领不敢贸然选择分兵迂回,而是跟随大部队,暂时慢慢前进。

“传令,袭扰”

西秦中军的大旗,开始挥舞。

随即蒙止带领着西秦轻骑营,迅疾奔驰。

原本双方之间的距离不过七八百米,以马匹的速度,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

只见拜占庭军中也先是分出来了五百阿兰轻骑兵,向左侧准备接敌。

但柏舟传达出的命令是袭扰,也就是说,蒙止根本不会和这支骑兵正面冲锋。

西秦轻骑兵各个弓马娴熟,见对方的骑兵也开始有冲锋的迹象,立马回旋,同时,摘下软木弓,拉弓搭箭。

“射”

登时,这五百名轻骑兵乱了阵脚。

原先他们看着西秦这支骑兵的装备的是链子甲,还有一手一支长武器(钩镰枪),还盲目的以为这是一支重装骑兵。总所周知,重骑兵最可怕的是速度,只需重骑兵没了速度,没了冲锋的能力,那么任人搓扁揉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拜占庭人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弓箭。

一阵箭雨,竟然就射乱了这支轻骑兵的阵脚,这是蒙止事先也没有想到的,当即命令部队转身,保持一定的距离,继续射击。

不得不说,拜占庭骑兵的马匹质量也非常不错,可能这也是他们的重骑兵能完克西方重骑兵的重要因素之一,但和西秦人的军马相比,马匹质量还是稍逊一筹,特别是这支轻骑兵的马匹,在整个拜占庭帝国中,只能算得上第三流的军马而已。这就形成了,蒙止能够很轻易的选择放风筝的战术。

拜占庭将领发觉事情不对,立马把剩余的五百骑兵,包括那两队库曼弓骑兵,派过去支援——即便不能追到你,但是把你赶出主战场还是能够做到的。

而蒙止知道自己担负的任务目前只有袭扰而已,就立马下令,骑兵继续向右方跑去。

拜占庭人面对这么一支骑兵,自然不敢大意,一千骑兵专心驱赶这么一支古怪的部队。

可就在这时,他们的步军阵列,已经进入了西秦弩手营的设想范畴了。

神臂弓(其实是一种弩具,也叫神臂弩),有效射程是三百五十米,远远高于特拉比松弓箭兵的那一百五米的射程。

“目标对手的远程部队,发射“尉上下令道。

其实拜占庭的远程部队也走在了最前方,也就是他们,成为了最先体验到西秦弩箭能力的倒霉鬼。

“唰,唰……”西秦神臂弩带着特有的风声。

“这是什么”

“上帝啊”

犹如冰块遇见沸水,整只拜占庭的队列,霎时薄了一层。

明显,对面的指挥官也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射程这么远的弓弩,一时之间,他被打蒙了,既没有下令继续前进,也没有下令后撤。

可手下的那些士兵明显是非常有经验的,所剩不多的弓箭手立马后撤,而手持盾牌的步兵,立即举起盾牌,挡在了前面。

“唰唰”

又一阵弩箭划过天空。

拜占庭步兵们所持的盾牌都是那种圆形小盾,护卫住自己都已经非常困难,根本顾不上旁边的袍泽。

拜占庭将领双目**,知道由于刚才自己的错误,又让自己的部队遭遭到了不应当的丧失,现在这个情况,除非自己和刚才那个崇高罗马帝国的贵族一样,选择撤离,要不然,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走。

他不可能撤离,所以,当即下令,冲锋

三百米的距离,只够西秦弩手再射出两轮箭矢,可将领大概算了一下,倒在冲锋路上的,已经有近千名兵士了。

也就是说,他手上只剩下这千余步兵,而对面的步兵还足有两千多人。

现在,他只能期望,这支古怪的部队,面对近战时,会脆弱的和纸扎的一样。

但明显,他又错了。

在瑞士长戟手那长达三米的长戟面前,几乎没有一个拜占庭人能趟过这条血线,而虽然对于弩来说,抛射是一种很不合理的攻击方式,但现在这个情况,弩手营的兵士们其实什么也不用干,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分晓了。

“小伙子们,为了上帝的荣光,**他们”温克里德怒吼道。

虽然柏舟理解不了和拜占庭人干架,和上帝有什么关系,但很明显,那些瑞士裔士兵,很赞同这句粗话。

“**他们”

长戟交错,根本没有空挡,拜占庭兵士根本突破不了这么一层看似单薄的防线,他们有的绝望的以至选择了乾坤一掷,把手中的兵器当暗器丢了出来,可面对瑞士的板甲,杀伤力实在有限。

如果对面的拜占庭将领有富裕的士兵,那么他完全能够选择从侧面以至是背面进攻这支长戟部队,正面的部队只是起到一定的牵制造用。可事到如今,他哪还有太多的兵力?

就在蒙戈带着五百骑兵还在和拜占庭的骑兵部队绕圈子的时候,拜占庭人所有的还能站立着的步兵,已经开始溃退了。

其实按照一般的规律,除非铁军,很少有部队能在战损了百分之五十之后,还能继续冲锋的,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们,但现在,在他们发觉自己根本突破不了这一条长戟防线后,溃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西秦军也很人道的选择了抬起了弩箭,表示自己毫无恶意。而那个刚才还一支追杀蒙止很起劲儿的拜占庭骑兵,在丧失了两百多人后,才发觉自己的所有步兵已然溃退,也只好明智的选择撤离。

用柏舟的话来说,这是一场既有技术难度,又没有技术难度的战斗。说它有,很简单,因为西秦弩箭的射程占了很大优势,这个优势,必须要有足够多的炮灰才能填平,可明显,在人数相同的战斗中,炮灰是没有那么多的。

说他没有难度,是因为,几乎所有的杀伤都是由远程打击形成的,除了瑞士长戟营“意味性”的拉出了一条宽达三米的血线,几乎没有再进行过什么肉搏。

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西秦军以不到三位数的丧失,间接击破了拜占庭人的三千军队,这同样使双方大佬“目瞪口呆”。

终究,这可不是刚才那阵,一如玩笑般的战斗,西秦所迸发出来的战斗力,足够让所有势力,重新评估一下这支来自东方军队。。.。

第九章 获胜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章 获胜

第九章获胜

原本,伊萨克二世看着这群东方人的面孔,还以为他们同样也是腓特烈手下的异族雇佣兵,但明显,这个实力,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异族雇佣兵那么简单。

伊萨克相信,哪怕自己派上自己手下最精锐的禁军,面对这么一支部队,失败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除非,全部派上骑兵。

“他们是谁?”伊萨克问道。

旁边一个人立马接话道:“他们瑞士公爵的手下。”

“也就是说,那个瑞士公爵,也是东方人?”伊萨克疑问道。

“是的,就是那晚宴会中来的唯一的东方人。”这个人似乎觉得他的王应该没有注意到,又接着提点了一句:“就是当时身边坐着一个漂亮的女贵族的那个人。”

“哦,原来是他啊。”看样子,伊萨克对菲奥拉的注意力确实在柏舟之上。

“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派上三千骑兵部队么?”

平原之上,派上三千高机动力的骑兵部队,是最佳的破阵方案,特别如果这其中再夹杂着大量的弓骑兵,想必西秦人的实力就不那么好发挥出来。

可伊萨克面色不愉,明显并不同意这个提案:“我们的目的不是争胜,你懂么”

“再者说,用纯骑兵部队,就算我们胜了,你觉得又有什么意义?骑兵冲击步兵阵线,本来就应该获胜,可万一失败了,又会形成什么后果,你想过没有”

“是,属下错了。”这个人立马唯唯诺诺,不敢多做辩解,“可,阿尤布家族那里?”

“嗯?”伊萨克冷冷地看着他,接着说道:“该做的我已经做了,怎么,难不成他们还想把钱再拿回去不成?”

“不,不,当然不会。”

“好了,我已经做出决定了。”伊萨克挥了挥手,就像拍走一只苍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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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拜占庭人这边,崇高罗马帝国的反应就要喜庆一些,终究再怎么说,西秦人都是代表帝国获得了胜利。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贵族是真心的高兴,柏舟就不得而知了。

腓特烈倒是很爽快,间接就让柏舟去接收死人切尔的那支部队了,同时对柏舟大加表扬。

柏舟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径自闭目养神了起来。

而柏舟之所以能好整以暇的养起神来,是因为柏舟相信,腓特烈不可能第三阵也派西秦军,如果真这样做了,那不也太显得他自己的部队太无能了些?

果然,是沃尔夫冈被派了出去来。

沃尔夫冈走时,特别特地看了柏舟几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柏舟也完全当没有看见。

当所有人都又走了出去时,柏舟留在了最后面,这倒不是他故意的,而是被菲奥拉缠住,一时脱不开身。

原本,以她子爵的身份是进不了这个大帐里的,不过,她是柏舟表面上的妻子,还带着千余士兵,自然也就不会有人阻拦。

还没等他俩人说上两句话,又见贞德也走了过来。

其实,她的身份在这里面很尴尬,终究这支十字军部队几乎都是腓特烈的手下,所以也能够称之为崇高罗马帝国的军队,但也正是由于十字军的身份,所以腓特烈也默许了她的跟随,也准许她一同议事。

说实话,腓特烈很欣赏贞德,终究,这样一个奇女子,是任何一个睿智的国王都会喜欢的——有能力,没野心,唯一大概会令人头疼的就是她率领的那些狂热的信徒。

但要说腓特烈多么看重贞德,想要把她纳入自己的阵营,估计也谈不上,原因也不难注释,说起来,贞德的宗教影响力仅限于法兰西一地,哪怕是她的老对手,英格兰,那里的民众在上层的宣传下,都认为她是魔鬼的化身。

不过无论怎么说,贞德手下的那一万信仰虔诚的精兵,是谁都不能忽视的。而且柏舟深信,包括腓特烈在内,估计也只有贞德一个人,一支部队,是真心实意地想“解放”耶路撒冷。

“没想到,这几年来,你们不断在整顿武力,我不断还以为你们西秦人这些日子都在忙着怎么赚钱呢。”

贞德现在和柏舟的关系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老朋友,虽然曾经有些交情,但随着时间,也慢慢淡去,现在羁绊着两人的,似乎也只有那勃艮第公国的“贸易权”。也沾着西秦人的光,这几年来,贞德手头上也不至于很紧张,没有因为钱而忧愁过。

而对于贞德来讲,她对西秦的武力并没有什么直观的印象。她只参与了西秦抵抗勃艮第入侵的后半段,而且那个时候,瑞士日耳曼人的部队,沃尔夫冈的私兵也参加了那场战斗,所以,留给她印象最深的,大概是柏舟的指挥安排,而不是西秦战力有多高。

现在,她似乎要重新估量一下,她这个老邻居。

“呵呵,谁也不能保证,有没有下一个勃艮第公国。”

原本柏舟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因为包括崇高罗马帝国在内,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勃艮第公国,可明显,贞德有些误会。

“你放心,我的使命是收复所有法兰西的国土,对于瑞士,我毫无兴趣。”

柏舟笑了笑,对于这个误会,他不想注释得太多,都是点儿越描越黑的玩意儿。

可一边菲奥拉看不下去了,在她心目中,如果不是柏舟的冒死搭救,几年前贞德说不定就回归了上帝的怀抱。对着曾经的救命恩人,用这种冷冷的语气,特别是这个人还是自己亲爱的人,菲奥拉出声说道:“没有兴趣那就最好,要不然,等着你的,还是打不倒的巴塞尔。”

巴塞尔之役,吃掉了原勃艮第公国的上万先锋军;火烧巴塞尔,又一举烧掉了勃艮第公国的全部元气,能够说,别的势力大概对巴塞尔没有什么特别的恐惧,但对于勃艮第人来说,巴塞尔,就是他们失败的根源——这座并不算雄伟的叹息之城。

柏舟夹在两个女人之间,要有多不爽就有多不爽,索性也快步走出了营帐,留下她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而就在这时,听见崇高罗马帝国这边,又一阵叫好声,这种声音柏舟熟悉,因为刚才西秦得胜后,也是有这么一出。

柏舟算算时间,似乎沃尔夫冈处理战斗的时间比自己还快,抬眼看向场内:这是一场肉搏拼肉搏的战斗,似乎双方已然约定,没有骑兵,没有弓箭手,正面的步兵相厮杀。

很血腥,也很间接,拜占庭人败的不冤枉,沃尔夫冈的私兵已经是整个崇高罗马帝国十字军中最精锐的部队,而反观拜占庭人那里,柏舟以至连一支叫得上名头的部队都没有。

明显,这是拜占庭人在故意放水。

这种你情我愿,脱裤子放屁的事情,在柏舟看来,似乎只有中世纪的贵族老爷们才干的出来,不过,这不是柏舟所管的了的,也不是柏舟所需要知道的。

而柏舟知道的是,伊萨克二世已经决定,三天后,送腓特烈的十字军过海峡,去参加那场伟大的战争,而沃尔夫冈,这个原本的侯爵,被腓特烈册封为斯瓦比亚公爵,算是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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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I‘m Saladin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章 I‘m Saladin

第十章I‘mSaladin

崇高罗马帝国的儿子,被册封为公爵,这是早晚的事情,特别是这个儿子又不愚蠢,且对王位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野心。

虽然册封的典礼十分简陋,但明显,沃尔夫冈本人对这个公爵的位子并不怎么看重,如果能够的话,他宁愿让他父亲再赏赐他另外三千人的编制,而不是一个公爵的头衔。

照例是要送上些礼物的,不过柏舟手下的西秦军没有如其他蝗虫军一般一路虏掠而过,所以手头上的贵重之物实在拿不出手,索性,柏舟拿出五十套神臂弩当做贺礼。

而这份礼物,明显更符合沃尔夫冈的胃口,因为他当即表示,能不能再多购买一些。

柏舟自然无法答应,虽然西秦军中还有数百套神臂弩,但是那是后备军械,给了沃尔夫冈,一旦弩手营有了战损,可就不好补充了。

沃尔夫冈也明白柏舟的难处,也就一笑而过,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三天后,七万崇高罗马帝国的十字军,乘着拜占庭帝国提供的战舰,分六批横渡博斯普鲁斯海峡。

而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大马士革,阿尤布家族的大殿之中,一个伟岸的中年人,蓄着长长的胡须,双目有力却不失温和,俊朗的面庞下,不带一丝任何严肃般的做作,就像一个和蔼的中年大叔。

这是一个非常有气度的人,他的举手投足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哪怕天塌下来,只需还有他在,那么一切苦难终将不会成为苦难一般。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又是阿尤布家族的掌权人,一个被埃及人民、乃至整个阿拉伯地区教徒称为民族英雄的人,却也同时得到西方基督徒的认可,一个集仁慈与勇敢的君王。

他就是萨拉丁,全名为:萨拉丁?尤素福?本?阿尤布?本?沙迪?本?马尔旺?艾勒-阿尤比,意思是“真理之正义”,他的骑士风度,闻名于整个世界。

与88年前十字军攻克耶路撒冷时大开杀戒形成明显的对比,萨拉丁进入耶路撒冷没有杀一个人,没有烧一栋房子。根据受降时签订的协议,耶路撒冷每个男人要缴纳10第纳尔赎金,每个女人缴纳5第纳尔,儿童1第纳尔;无力缴纳的人则成为奴隶。萨拉丁免去了7000穷人的赎金。萨拉丁的弟弟向萨拉丁要了1000名奴隶,随即将他们释放。耶路撒冷主教也随即效仿,向他要了700名奴隶然后释放。最后,萨拉丁自己宣布释放了所有战俘,不要一分赎金。

现在,他的手指,在摩挲着意味着阿尤布家族最高权力的金指环,倾听着身边人的话语。

“哥哥,腓特烈的部队现在应该渡过了博斯普鲁斯海峡,那群卑鄙的拜占庭人,收了我们这么多金币,却连一个星期的时间都没有拖延到。”

这个时候的萨拉丁,不似一个掌握着数百万人生死的霸者,也同样不像一个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欧洲的雄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兄长,耐性的倾听着他弟弟的抱怨。

“征兵令刚刚下达,短时间内,我们手上只有三万真正效忠我们家族的兵士,那些埃米尔(阿拉伯语音译。其词来源于阿拉伯语,原意为“受命的人”、“掌权者”,**教国家对上层统治者、王公、军事长官的称号。)当时对征伐耶路撒冷,一个个都像是红眼睛的毒蛇,可现在听说十字军打过来了,他们却又都不敢向前,摆明是要让我们去送死”

“我的弟弟,那些欧罗巴人本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们只需打败了我们,才能重新夺回圣城,从这一点来讲,这场战斗确实不关其他埃米尔的事。”萨拉丁娓娓道来,似乎现在他在讨论的,不是什么军国大事。

“但圣城是我们整个**的圣城,为什么只需我们来保卫?他们难道不需要出力么?”

“相信我,他们只是一时被大漠的风沙遮蔽住了双眼,等到十字军真正踏上我们的领土,他们会明白的,一盘散沙,根本挡不住十字军征伐的脚步。而他们所奢望的,无非就是腓特烈会宽恕他们,从而保全自己,因为他们没有参与到对圣城的收复。”萨拉丁浅笑着,对着他的弟弟继续说道:“他们终将会明白,这是两种信仰之间的战斗,除非有人肯改变信仰,否则的话,就是不死不休的战斗,而且,腓特烈不远万里来到我们领地,想要的,不止是耶路撒冷一地而已,我们的财富,也会是他所觊觎的,同样,粮食,他会尽可能的收集每一颗他所能看到的,来保证军需,大概,在他来的路上,因为一路都是信仰上帝的民族,他还不敢做的太过分,可来到我们**人的领地后,就没有他不敢做的。”

“您的意思是……”

“让那些埃米尔吃点苦头,就知道到底谁才能真正拯救他们——不是腓特烈的可怜,当然,我想,两次血腥征伐意大利的腓特烈不会心存什么怜悯之心,也不是我们阿尤布家族,而是他们自己,只有他们聚集到我们周围,他们的财富,他们的信仰,才会得到保全。”

“可万一,我说万一,腓特烈转了性,他善待了其他埃米尔,只为和我们决战,那我们怎么办?”

“这个世上,没有吃草的苍狼,而且,”说道这里,萨拉丁的脸上显露了少有的肃穆:“我是萨拉丁,我从来不害怕任何挑战,我们阿尤布家族的勇士,也从来不害怕任何挑战。我亲爱的弟弟,你不要忘了,这里是**人的土地,这里的每一粒沙子,都是属于我们**人的,在我们的家园,哪怕只有一万敢于效死的战士,就足以抵挡十万那些从欧罗巴大陆赶来的恶狼。”

这话表面上说的是冠冕堂皇,好似废话一般,但实际想来,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这里是我们的主场,这里的一草一木,他们陌生,我们熟悉;这里的天气,他们陌生,我们熟悉。而且,他们的补给要远比我们艰难,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士兵们是在守卫家园,而他们的士兵,大概是有为了信仰,可还有一些,目的就不是那么单纯。

“那么,我们能不能请在小亚细亚的土耳其人……”

埃及人,土耳其人,摩尔人,三个信仰天主的信徒,自然都是天然的盟军,而崇高罗马帝国的军队要从陆路来到埃及人的领地,那么就必将穿越土耳其人的国土。

“同样的计谋,用一次就足够了,而且,我不想把我们的盟友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拖下水,终究,如果他们和腓特烈发生摩擦,后果可能就不那么容易预料了。”萨拉丁目光多么,似乎穿透了宫殿,直视天际。

“我是萨拉丁……”。.。

第十一章 杜博安四世——麻风王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一章 杜博安四世——麻风王

第十一章杜博安四世——麻风王

土耳其,也是一个强大的帝国,虽然他们王的魄力,肯定比不上萨拉丁,但是其强大的军事力量,也让崇高罗马帝国的不少贵族担心——会不会在还没有到达耶路撒冷之前,就先和这个帝国交上手,从而过早的丧失兵力。

可明显,这些贵族多虑了,土耳其人比伊萨克二世表现得更为友好,以至沿路给予了腓特烈一定的粮草补给,来表达自己对这支十字军,并无半点其他念头。

这当然不难理解,首先,换成谁,都不想和一支规模为七万的军队硬碰硬,其次,虽然土耳其人和埃及人是天然的盟友,但是,一个强大的埃及,明显也不是土耳其人所喜欢的,而在萨拉丁统治下的埃及,不光强大,还令人恐惧。

(当然,沿路上,并不是那么的平静,终究,十字军身处异国,宗教信仰也完全不同,所以零星也有战斗,但这都不可能是腓特烈的对手,反而给了他一个就地取粮的借口,反正在土耳其,只需他们的王没有下决心和腓特烈死战,那么就不可能有多大的问题。)

越往南走,天气也慢慢炎热了起来,这让帝国的军队非常不适应,连续有士兵中暑,大大拖延了前进的脚步。这让腓特烈不得不调整策略,每天中午太阳最为强烈的时候,全军休息。

这一日,大军在西里西亚驻扎,再往前走,就要进入后世叙利亚的国境内了,也就是说,十字军马上就要和埃及人交上手了。

腓特烈召集所有贵族,来他住所处议事。

虽然天已近傍晚,但炎热的空气还是让柏舟非常不适应,更遑论那些自小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的贵族老爷们了。

腓特烈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先开口说道:“最近辛苦各位了。”

以腓特烈的性格来说,他一般是不会说这种话的,可他一旦说出这种话,那么就意味着后面还有更“辛苦”的任务。

在场的贵族们都**精了,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去说不辛苦,而是大倒苦水,看架势,恨不得把胆汁也倒出来。

腓特烈悄然皱了一下眉头,在场的所有人立马跟听到了什么一样,闭上了话头。

“这是耶路撒冷公国的国王,杜博安,写给我的,嗯,算是求援信。”腓特烈扬了扬手中的羊皮卷,脸上好似带着一种厌恶的神情。

杜博安?柏舟认真想了想,似乎听说过这号人物,不过具体是谁,柏舟还真想不起来。

“什么?那个让上帝诅咒了的罪人,他还敢给我们写求援信?”

在场的贵族,有的还算见多识广,知道这个杜博安是何许人,不过看来,他对这个家伙没有什么好感。

不过这让柏舟有些好奇了,什么叫“上帝诅咒了的罪人”?难道上帝不是应该只有善良的一面么,不是应该把他的仁慈播撒给世人么?

诅咒什么的,不应该是由撒旦啊,潘多拉啊之类的人物使用的么?

柏舟随即轻声问这个贵族:“这个杜博安到底是谁啊?”

“一个得了麻风病的罪人,真难想象,这么一个该死的家伙,竟然也能成为王,封地还是圣城……”

柏舟根本没有再去详听这个贵族后面的话,因为,柏舟意识到了,这个所谓的被上帝诅咒了的人,不是什么碌碌无名的路人甲,而是大名鼎鼎的麻风王

一个身体孱弱的君王,一个不满二十的少年君王,带着一支并不怎么齐心协力的军队,却能击败千古圣雄萨拉丁。

十六岁的他,率领几百名骑士和数千步兵击败了萨拉丁的三万士兵,完成了蒙吉萨大捷。

而击败萨拉丁,在他之前,几乎无人做到过,在他之后,哪怕腓特烈、狮心王理查都也是一代明主,军事天才,也没能做到过。

很难想象,如果他没有得麻风,这个在中世纪根本没有办法治疗的绝症,萨拉丁大概一辈子也踏不进耶路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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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斯岛是一个绝望的堡垒。

随着十字军在东方领地的全部丧失,医院骑士们赖以为傲的安条克公国崩溃在土耳其人的铁蹄下,面对残暴的异教徒,势力尽失的骑士们要么选择撤离,要么选择灭亡。

撤离到罗德斯岛是一个情急之下的决定,依据罗德斯岛强大的地理优势和森严的工事,骑士们幻想着能够支撑下去,坚守待援,幻想着东山再起,在艰苦的环境下,医院骑士团一些早已被遗忘的美好保守重新被呼唤了回来,以身作则,坚守信仰,同甘共苦,骑士们逐步找回了自我,医院骑士团在残破的废墟下也发出了一丝闪光——马耳他骑士团诞生了。在这片荒凉的城堡,在这绝望的情况下,骑士团精兵简政,秣马厉兵,准备在天主的带领下重新得到骑士团的第二次曙光……

现实证明,骑士团已经被时代所抛弃,被君主所抛弃,被天主所抛弃,随着圣殿骑士团团长德莫莱在火刑柱上的声声惨呼,医院骑士团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着黄昏的最后一丝光芒散去。

没有支援,没有协助,没有信仰,没有希望,骑士团的成员呆望着一片空白的未来,不知为何的对抗着臆想中的敌人,对抗着世界,对抗着上帝,对抗着命运……

摘自黄龙骑士团手册。

杜博安四世(一译鲍德温四世),这个一生几乎都躲在面具后面的王,虽然身患绝阵,但他的勇敢、乐观、公正、平和,他身上的种种闪光点,无一不让后人敬佩。

麻风王,永远的麻风王。

战争在侵蚀着他的身体,时间在侵蚀着他的身体,但只需他还活着,就代表着耶路撒冷王国的最高统治者。

现在的他,似乎只能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倾听着手下两派将领之间喋喋不休的争吵。

圣殿骑士团的团长居伊(一译盖伊)(前任圣殿骑士团团长雷纳德已经战死),也是杜博安四世的姐姐——西碧拉公主的丈夫,虽然他们双方之间并没有爱,但在中世纪,爱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当然,在刚开始时,居伊英俊的外貌还是很令公主喜欢的,但接着,不知道是因为居伊本身就是个银样镴枪头,还是本性暴露,让夫妻双方,并不怎么和谐。

“腓特烈的部队进入了小亚细亚,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让他去和萨拉丁拼命吧。”居伊说道。

的黎波里伯爵、医院骑士团的团长雷蒙德,明显是另一派的将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居伊,他们是来协助我们对付萨拉丁的,怎么会和我们没有关系。难道,你要让盟友独自一人去收复圣城么”

“该死的,你以为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能帮上什么忙么我手下只有两千人,你呢,也不过是这个数字,我们双方加起来总共不超过五千人,凭什么去协助别人?我们连罗德斯岛都守不住”居伊咆哮着,似乎一点儿也不待见还在病床上的杜博安。

“居伊,以前我只认为你是个莽夫,现在我才发觉,你更是一个懦夫”说话的是贝里昂,他是伊贝林男爵戈弗雷的独子,承继他父亲的爵位后,虽然他的爵位依然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低的,但是在海廷会战和守卫耶路撒冷两次作战中,表现出色,为他赢取了很大的声望,现在,他代表着从欧罗巴大陆来到这里的新贵族、新骑士(说直白些,就是一些落魄的家伙,来遥远东方讨口饭吃),也是一股不弱的势力,他所支持的,明显是医院骑士团。

“耶路撒冷,是我们的家园,是我们的圣城,即便没有腓特烈,我们也不应有所畏惧。怎么,当初是哪个白痴先疯狂的挑衅萨拉丁,现在被人打败了,就害怕的只敢龟缩在罗德斯上么”

“你”虽然居伊想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既不是莽夫,也不是懦夫,可话到嘴边,发觉并没有什么事例能够为自己证明的。

“咳咳,”麻风王咳嗽了两声,这倒不是他想依靠这个声音来引起双方的注意,而是他日渐孱弱的身体,让他不得不这样。

“派人,联络,腓特烈,我们,一道,出兵”

虽然大家都明白,麻风王肯定连这个冬天都难熬过去,但是,只需他还在,就没有人能忤逆他的决定。

“王,您放心。”贝里昂出声说道。

贝里昂是十字军骑士正面精神的典型代表,但这一正面精神决不是指基督教精神,而是抛除宗教旗帜后对人的真正尊重,骑士精神中最精华的那些东西,谦虚,怜悯,公正,宽大,诚实,勇敢,牺牲。在后世人看来中世纪是骑士文化最兴盛的时代,但明显,中世纪的骑士,十字军东征时期的骑士,无论是军事修会性质的圣殿骑士团和医护骑士团,或是其他无数叫不上名字的乌合之众的欧洲骑士,都远没有那么美好光明。

“圣城,是在,我手里,丢的,我也,就有责任,把,她夺,回来”

一个词,一个词,麻风王所要说的,带着一股不屈的决心,以至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又一场天主与上帝的较量,已经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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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有贝里昂这个人物,但在《天朝王国》中明显加以了虚构,他贵族的身份是实打实的,战功也是实打实的,不过,他娶得是杜博安的……反正没有和西碧拉搞暧昧。本书中的人物当然也不会完全遵照历史,谢谢。

历史上,麻风王死亡两年之后,耶路撒冷才陷落。。.。

第十二章 断肠草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二章 断肠草

十二章断肠草

虽然我对这个全身长满脓疱的家伙也没有什么好感,不过他许诺,可以带领圣殿和医院两支骑士团前来助战。”腓特烈语气平静,因为他想听听手下人的看法,所以自己自然不能表露出太多别的倾向。

确实,现在这两支历史悠久的骑士团,似乎除了历史悠久之外,也没剩下什么了,总计不到五千人的部队(虽然名为骑士团,但不可能全部是骑士,同样是以步兵为主,否则,五千骑兵也是相当可观的力量。),腓特烈怎么也不会太看得上,说实在的,如果他想扩充军队的规模,那一路上的苦修士,宗教狂热者,数以万计,让腓特烈把军队规模扩充至十万人以上,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哦,上帝啊,我宁愿战死在圣城外,也不愿意和被上帝诅咒了的人一同作战。”刚才那个被柏舟询问的贵族,现在一脸刚毅相,仿佛要让他和杜博安四世一道作战,十分委屈他似的。

我会顺你的心意,伯爵,你的部队将会被我派至第一线。”

知道是腓特烈开的玩笑,还是说的气话,反正这个伯爵立马缩了回去,再也不复刚才那般慷慨激昂。

父王,我想问一下,这两支骑士团的战斗力如何?”沃尔夫冈问道。

特烈思索了下,才答道:“如果是刚建立之初,这两支骑士团的战斗力不亚于我们条顿、哥特两支骑士团,但现在,他们接连大败,这封信上面说还可以出动四千五百人左右的部队,可我对这些人的战斗力并不抱什么太高的期望,况且,据我所知,这两支骑士团的团长,搞政治,弄权术还是一把好手,可论到打仗……”腓特烈撇了撇嘴,想要表达的意思显而易见。

是兵的胆,如果一支骑士团的团长是个草包,那么也不要指望他手底下的骑士们会有多么高的战斗力。

然,平心而论,雷蒙德和居伊两个团长,即便跻身不了一流名将,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团长,他们还是够资格的,但怎奈,他们碰见了千年不出一个的圣雄,在萨拉丁面前,他们无可避免的成为了配角与龙套。

那我建议回绝他们,毕竟,我们并不了解他们,与一支陌生的盟军配合作战,而且还是一支战斗力不高的盟军,我担心他们会拖累我们。”

到这里,沃尔夫冈有意无意的看向柏舟,那个意思分明是在说,即便要盟军,也得是像西秦军这般,将军睿智,士兵效死。否则,带一群白痴去作战,那只能是个拖累。

初,腓特烈之所以不带上那些请求加入的宗教苦修士,狂热者,也是出于同一个目的。

特烈露出思索的神情,觉得沃尔夫冈说的在理,况且,刚才那个伯爵,虽然被自己训斥,但他的说法,自己也是认可一部分的——与一个被上帝责罚的家伙并肩作战,腓特烈同样不愿意。

管腓特烈足以算上一代雄主,可他也不能免俗。没办法,在这个还不知科学为何物的年代,把麻风病归结为上帝他老人家的原因,是大家都认可的说法。更何况这种病也是传染病,也难免腓特烈抱着歧视的念头。

黑死病还没有到来的时候,麻风病已经可以算是较为可怕的绝症了。

过一个念头在柏舟脑海中一闪而过。

在这时,柏舟又感觉有人从背后拉了他一把。

瑞士公爵,你有什么建议?”

特烈现在越来越看重柏舟,或许是因为在君士坦丁堡西秦军表现英勇,又或者其他什么的原因,让腓特烈现在决定询问柏舟。

哦,”柏舟整了整神:“我觉得应该同意。”

场一阵叹呼。

舟刚才在思考事情,并没有留意其他人说了些什么,要是刚才他听清楚了其他贵族,包括沃尔夫冈在内的都是反对意见,那么出于藏拙的考量,柏舟也不会说“同意”二字。

是么?”腓特烈有些疑惑地看着柏舟,继续问道:“为什么?”

舟看着全场这个反应,大致明白自己刚才又“鹤立鸡群”了,不过既然事已至此,柏舟也只得说个明白。

其一,我们对耶路撒冷并不熟悉,需要一些向导,我想再没有什么向导会比一支长期驻扎在那里的军队来的专业;其二,即便我们收复了圣城,那里,也是耶路撒冷公国的首府,所以,我们其实没有理由回绝人家去收复自家的土地。”

可是,那两支骑士团的战斗力,我实在不放心。”沃尔夫冈说道。

当日我们西秦征伐瑞士时,除本族子弟兵之外,还有数千所谓的杂牌武装。”话不用说的太透,在场的众人都不傻。

一支军队,无论实力强弱,能否发挥他的最大作用,才是最关键的。而这,是需要指挥官的智慧的。

不可能让一支普通雇佣兵去冲锋陷阵,也不可能让最精锐的武装在后方摇旗呐喊。昔日淮阴侯率领一群贩夫走卒尚可背水一战,为将者,不能把失败的原因一味的归结到士兵的身上。

完柏舟这一番话,在场的大部分贵族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些幸灾乐祸的神情,柏舟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就听见腓特烈说道:“瑞士公爵,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吧,我派你去罗德斯岛一趟,和他们接洽一下。”

情这些贵族们在乐呵这个啊。

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动身?”柏舟不管其他贵族是什么想法,反正从他自身而言,对于这个大名鼎鼎的麻风王,还是非常敬佩的,有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个人格上近乎完美的人,整个中世纪,似乎除了萨拉丁和西班牙的熙德,也没有哪个人能和他比肩。

使者就在外面,你和他商量便是,不过,最好尽快回返,可能我们的主力部队不会在西里西亚待太长的时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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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腓特烈的住处,柏舟又开始回想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记得有一味毒药,似乎可以医治麻风病。

然,这个是他看过的一则小故事中提到的,有个悲剧的青年,服毒自杀未遂,反而把身上的麻风病给治好了。

事的真实性当然无法考证,毕竟,在后世那个卡介苗已经普及的年代,也没听说哪个病人去服毒药以求以毒攻毒。

过,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希望不是,要不然,依靠现在的医学技术,就是把麻风王身上全部血液都给放完,也肯定不会好。

键是,这个毒药是叫什么来着?

了,这个先不想了,反正李近也随军而来,到时候问问他看他知不知道。

咦?大人”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柏舟。

舟寻声看去,竟是一个老熟人,豪尔卡尼

豪尔?你怎么在这里。”

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尽管说起来豪尔和柏舟算不得什么朋友,但是,看见豪尔,确实让柏舟有一种他乡遇故人的感觉。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一言难尽。”豪尔接着,说出了他的经历。

过柏舟倒不觉得有什么难尽的,简单点儿说,就是他在法王手下混不下去了(可能是因为他帮助吉尔斯的原因),接着,就带着手下的兄弟想来耶路撒冷碰碰运气。

气说好也不好。他受到了贝里昂的赏识,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医院骑士团的军官,还是在雷蒙德面前能说上话的那种较为有地位的军官,同时也被封为骑士。不过,随着萨拉丁的崛起,他的好运也到此为止,只能跟随大部队退守罗德斯岛。

这么说来,你就是杜博安四世派来的使者?”

是啊,大人您怎么知道的?”

碰巧,我算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使者。”柏舟笑了一笑,看来,在这个信息并不怎么发达的年代,地球也不怎么大么,数万里之遥,居然也能碰见故人。

大人,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豪尔现在轻松多了,毕竟,他来时可是清楚,即便自家愿意结盟,但神圣罗马帝国愿不愿意,真就在两可之间,现在这个情况,不光腓特烈同意了,连派来的使者也是自己老相识,那么这次他的任务,绝对是超额完成。

越快越好吧,腓特烈那边着急收复圣城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么,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

好”

到了自己的营帐,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西秦其他将领,无非就是多嘱咐他们几句,告诉他们什么叫冲锋在后,撤退在前。

拉丁可不是伊萨克那种君王,埃及也不是拜占庭。

便萨拉丁以仁慈示人,可他的仁慈是针对平民的,对手持武器的敌人,他要是再仁慈,那就不知道被杀了几次了。

且,让柏舟记忆深刻的是萨拉丁手下的马木留克骑兵,这玩意儿可是沙漠作战的大杀器,如果说在欧罗巴大陆上,各大骑士团还能和马木留克骑兵打个半斤八两,但在中东沙漠地区,这几乎就是一个无解的存在。尽管,这支部队曾经在麻风王的手里几乎被全灭,但,谁又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比麻风王厉害?

着,柏舟又把李近找来。

本,似李近这个年岁的老者,还是一个技术性人才,在西秦里面那绝对是一个宝,柏舟是舍不得让他去耶路撒冷吃沙子的,但李近一番诸如“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直接把柏舟的做法归结为不尊老爱幼的高度上。

且李近确实也帮了自己不少忙,最起码西秦兵士没有一个因为中暑而掉队的,甚至腓特烈也派人来询问,不过李近以药材不够而给拒绝了,只答应给各位高级军官和贵族调配解暑汤,呃,还是以高价出售的。

知道随手从地上拔的不知名的草药为什么也能卖钱,反正李近做到了。

治疗麻风病的草药?”李近皱着眉头,细细思索着。

实现在西秦人中得麻风这种病的几乎没有,原因很简单,近三十年的迁移,能坚持下来的,扛得住辛劳的,皆是健壮之人。

过李近这个老一辈医者,肯定是知道麻风这种病的,也同样知道,这种病,现在几乎可以说是无药可救。

老夫记得一味药,一次老夫翻阅杂谈时,似乎上面记载着,它对麻风有些作用。”

是真的么”柏舟有些兴奋道。

起来,虽然他和杜博安没有见过面,似乎他的死活和柏舟、和西秦没有什么关系,但怎么说呢,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呸,真实原因是如果救了杜博安,那么他的友情,可是实实在在,最起码可以用黄白之物换取的),而且,这么一个悲情英雄,如果柏舟能救,柏舟觉得自己确实该做些什么。

得以前自己翻阅这段历史时,常常为贞德、麻风王之流而扼腕叹息,谓之天道不公,现在自己有这个机会,也有这个能力,如果再漠视他们的死亡,柏舟觉得自己会非常遗憾。

是,叫雷公藤,不过,成功率没有人能保证,或许有救,或许直接就把病人给毒死了。”李近黏着白胡子说道。

于成功率这个问题,柏舟自然考虑过,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分百有用的药物,反正对于麻风王来说,成功了就是捡回了一条命,失败了无非就是少受些折磨,直接去见上帝而已。当然,这个东西,柏舟会给他说清楚的,如果杜博安不愿意,柏舟也不能直接给他灌。

雷公藤?”柏舟稍微疑惑道,他记得那种毒药是大名鼎鼎,自己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到而已,但肯定不会是雷公藤这个名字。

哦,就是我们常说的断肠草。”

……”看来,断肠草不仅能解情花之毒,也能解麻风之病。

过,柏舟又想起了一个问题,像这种不入药的毒|草,并不好找,而且,李近很可能不会随身携带。

李近似乎看出了柏舟的想法,说道:“这草,老夫带着的有。”然后接着说:“远离家乡,老夫担心公子不知何时能用上,因为这种草,对当地的医生来说无药可解,想来公子的敌人们也找不出死因。”

舟不自觉的翻了翻白眼,合着这个李圣手,下毒也是一把好手啊,确实,中了断肠草之毒,鬼知道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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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留克骑兵来自埃及,但不由埃及人组成,而是由希腊的色雷斯、马其顿,高加索的亚美尼亚、阿塞拜疆等地方的人组成的奴隶兵团,但是这个奴隶兵团和其他不大一样。马木留克骑兵都是不到六岁时,就从他们的故乡被购买或者拐骗而来,这些男孩基本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庭和身世。经过筛选的男孩一律被阉割(难道是传说中的tj军团?),然后就投入冷酷无情的军事训练,他们主要学习的课程就是马术和格斗。一般都有三分之一的男孩死在成人的过程中,幸存者自然而然地被训练为没有家庭,没有亲情,甚至没有**的战争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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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罗德斯岛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三章 罗德斯岛

第十三章罗德斯岛

这样说来,此行去往罗德斯岛,李近是必须带上的,至于其他西秦将领,包括菲奥拉在内,柏舟都让他们留下来,终究,腓特烈已经言明,他不会在西里西亚特地等候柏舟的归来,而是准备间接进军,所以,西秦这方的将领还得留下来,柏舟独自一人走,走的只是统帅,影响不大,可要是再走几个将领,那西秦军就没有人能统领了。

再者说,此行没有什么危险,带太多的人去也不太像话。

第二天,豪尔,和柏舟、李近以及芈川带领的十位暗机亲卫一道坐船,去往罗德斯岛。

咸咸的海风,吹走了浮在柏舟身上的炎热,说起来,柏舟和西秦兵士们并不适应当地的气候,要不是有李近带领的数十位军医,怕是西秦军的非战斗减员要比腓特烈手下的其他部队还要严峻。

一路上还算顺利,偶尔看见驻扎在塞浦路斯岛上的拜占庭军舰,不过他们表现的非常“友善”,主动询问能否需要提供护航。

天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注意,豪尔命令所有士兵登上甲板,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一条商船。

不过柏舟注意到豪尔似乎不断有什么心事,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原本柏舟还想把自己有可能能救治杜博安的消息告知他,但看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决定还是到岛上再做打算。

两天后,一行人在豪尔的带领下登上了罗德斯岛。

比柏舟想象中的要好上不少,最最少治安很好,没有什么破败的感觉,可能由于麻风王还健在,医院和圣殿两支骑士团并没有发生什么摩擦,加之现在萨拉丁也没有功夫征伐他们,所以,给柏舟的感觉,并不怎么蹩脚。

豪尔先帮柏舟他们安排了住处,然后就出去说要通禀王。

柏舟闲来无事,就打算出去转转,不过,突然走进来一个体格臃肿的胖子,头发好似女子一般披在了肩膀上。

一脸的煞气,芈川几人登时也站了起来,神色戒备。

“你就是腓特烈派来的使者?”这个胖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柏舟身侧的椅子上,大概是他看全场所有人中,除了那个老家伙以外,只有柏舟一人没有佩戴刀剑,所以才会这样问道。

“我是。”柏舟也停了下来,陌生人到访,还是在豪尔刚走之后,大概,他就是趁豪尔离开后,才进了来。

“我就说嘛,腓特烈肯定没有和我们结盟的诚意,要不然,怎么只会派个小娃娃过来。”说着,这个胖子拿起豪尔特地给柏舟准备的水果,大吃起来,没有一点儿贵族做派,汁水四溢,他全不顾忌。

“我听闻耶路撒冷之王,十六岁之时,就能大败萨拉丁,请问,当时你多大?”柏舟笑了笑,坐在这个胖子身边。

至于他的粗鲁,柏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厌恶,终究,有些人,喜欢用粗鲁来伪装自己,当然,也可能是本性流露,柏舟不知道面前之人属于哪种。

“你这个家伙,”被柏舟顶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怪不得腓特烈派你来,口才不错么。”说着,他把黏糊糊的手随便地在身上擦了擦。

“我是居伊,圣殿骑士团的团长。”这个胖子,似乎终究想起来自我引见了。

不过这倒轮到柏舟惊讶了,天呐,就这个家伙,好像和英俊两个字完全挂不上钩。

柏舟还记得,居伊是麻风王姐姐的丈夫,是因为他一表人才,又能说会道,才会俘获公主的芳心,可现在看来,柏舟真的替公主感到悲哀。

“柏舟,瑞士公爵。”

“啊?你竟然是公爵?”

也难怪居伊惊讶,原本他看到柏舟年岁小,加上又是一副黄皮肤,虽然他也见识过其他肤色的人,但也猜测,终究是外来种族,肯定在腓特烈手下混的不如意,没有想到,竟然是一方公爵。

“怎么了?这有必要骗你么。”

“好吧,好吧,我就想问你一下,腓特烈那边是什么意见。”

“你有这个权利知道么?”柏舟笑道。

虽然腓特烈原则上是同意和杜博安结盟,不过,这明显是不需要告诉居伊的。

“我是圣殿骑士团的团长,怎么没有权利知道”居伊明显没有被人看轻过的经历,所以听闻柏舟这样说,当即拍桌而起,一脸愤愤。

“好大的名头,居伊,你这是在吓唬谁么?”就在这时,房间里又进来两个男子,一个年岁稍长,发色偏灰,一个年轻些,不过两人都非常英俊,最最少,比居伊看着要顺眼的多。

年长的说完这句话后,又对着柏舟礼节性的躬了躬身,“在下雷蒙德,的黎波里伯爵,医院骑士团的团长,这位是贝里昂,耶路撒冷最勇敢的战士。”

柏舟看向这两人,贝里昂,这位《天国王朝》中男主角的原型,即便比雷蒙德年轻些,可也是个中年人,而且,他娶得是杜博安四世的母亲,而不是西碧拉公主。

(导演让贝里昂完成了母女通吃的壮举。)

柏舟也同样回礼:“柏舟,瑞士公爵,带着崇高罗马帝国,腓特烈的诚意而来。”

“哼”居伊冷哼一声,不过似乎在场的其他人没有谁喜欢理睬他。

“那请问大人,腓特烈带来的意思是?”雷蒙德说道,“王刚刚睡下,现在不好打搅,所以,还请大人多等待一下。”

“原则上同意结盟,终究,耶路撒冷原本就是公国的土地,你们想要收复她的心情,我们完全能够理解。”

虽然罗德斯岛的最高权力还由杜博安掌管的,可是他的病情就决定了,如果在场的这三人都提出同样的意见,那么他是不可能反对的,不过幸亏,雷蒙德和居伊基本是没有可能联合的。

“那就好。”虽然雷蒙德刚才问过豪尔,但终究还是从使者嘴中听到,才能令人放心。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给大家先说一下。”

“公爵大人但说无妨。”

雷蒙德给柏舟的感觉,似乎谦虚地有些过了。

“我大概有可能治好杜博安的病”。.。

第十四章 居伊的精明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四章 居伊的精明

第十四章居伊的精明

预料之中的惊讶并没有出现,这反倒让柏舟有些惊讶,难道是刚才自己没有说清楚?

“我是说,我有可能治好耶路撒冷王的病”柏舟又重复了一边。

“公爵大人,想来你还不知道杜博安四世得的是什么病吧?”贝里昂开口说道。

合着不是他们没有听清楚,而是不相信柏舟有治好的可能。

“当然知道,是麻风。”柏舟说道。

“既然大人知道,就不要再拿我们寻开心了。我们请遍了全世界的名医,都没有人敢说能治好王的病的。”雷蒙德也开口说道。

柏舟暗道,看来自己当初想的简单了,原先,他以为自己一旦说出自己有治疗杜博安的麻风病的可能后,这些家伙肯定会非常惊讶,然后选择大胆地赌一下,反正以麻风王的病情来看,已经不会有再蹩脚的结果了。

可没有想到,这些家伙,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有这么个手段。

“哼那些庸医,也敢自称名医么不自量力“

就在柏舟思索着,看怎么样才能说服这些家伙的时候,一旁的李近开口说道,他自带一股雄浑的内息,口气也很大,仿佛其他医生在他眼里都是渣渣。

不过,这也是实话,如果说李近刚来欧罗巴大陆时,面对完全不同的医学体系,还不敢说这个大话,可经历上回柏舟被刺杀后,让他见识到了,这个地方的医生,与其说救人,倒不如说是在杀人。

(哪怕是那些教士用的所谓的“圣水”,虽然没有任何疗效,但好歹喝不死人,还能给病人以心理安慰,说不得一些小病就能治好,可那些以放血剥皮为手段的医生,真的不能算是在救人。)

李近这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倒让雷蒙德三人有些拿不准了。说起来,他们还是觉得柏舟容貌年轻,是在说大话而已,可现在李近这种仿佛世外高人的打扮,又是这么一种气势,让他们有些相信柏舟刚才说的话了。

“这位先生,请问,您真的有把握么。”在场的人看出来,瑞士公爵刚才所谓的“办法”,估计也就是这个老者,自然把话语转向李近。

杜博安四世的威信,是靠战功一仗一仗打出来的,这让同样是武将出身的雷蒙德、居伊、贝里昂都非常信服,而且,萨拉丁之所以能打破耶路撒冷,和杜博安的病倒不无关系。如果说他们的信仰还是上帝的话,那么杜博安四世,在他们眼中无疑就是上帝的代言人,只需杜博安活着,健康的活着,耶路撒冷公国才有重新复兴的希望。

所以,只需有希望,他们是不会放过的,最最少,雷蒙德和贝里昂是不会放过的。

“不敢说有把握,但确实是有一点儿希望。”李近到底是深受中土文化的熏陶,刚才的“大话”,更多的是为柏舟解围,但现在有人问到他,谦虚的作风又体现了出来。

虽然柏舟听起来很正常,治病么,还是麻风这种绝症,不可有谁敢打包票的。但雷蒙德几人的眼中不免闪过一阵失望的神色,也是,以往来的好多医生,比这位老者说的话更满,可最后全都是无功而返。现在这个老者连话都不敢说,怎么会有可能治好王的病。

柏舟看了出来,终究,他可知道,“谦虚”这个东西,在西方世界,并没有这个保守,便说道:“他说的是实话,这是一味来自我们家乡的神秘药材,如果单独服用,必死,可对于麻风病人,却有奇效。但它终究是毒药,不是每一个麻风病人都适用。”

之所以称为“神秘药材”,柏舟觉得还是让断肠草保持些神秘性为好,说起来,人的天性对神秘的事务总会或多或少有些信任感,比如上帝,就是最好的例子。

“没错。如果有效,虽然我不敢保证药到病除,但是绝对能极大的缓解你们王的病情,可如果无效,你们的王说不得就会间接被毒毙。”李近接口道。

“这……”众人沉默了,以往其他医生治疗完毕后,即便不能治好,但王的病情不会更糟,可现在这些人,说的情况,如果治不好,王间接就是个死,这让他们不好再做评论。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在他们心中一直是个结,这群陌生的家伙,为什么会这么好心来就自家的王?

“如果治好了,请问公爵大人,您有什么要求么?”雷蒙德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到底还是害怕柏舟对他这句话有什么误会,但是心中的结却也必须要解开。

“呵呵,您多虑了,”柏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这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并不需要花费多大的代价,如果能治好,贵方的友情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不过,如果失败了……”

“我明白,我明白,不过,这件事,还需要告知王。”雷蒙德说道。不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故意没有提到柏舟最后说的,如果失败了,他们会怎么做,怎么对待这群西秦使者。

原本,罗德斯岛上掌握实权的三个人,这次提前来找柏舟,只是为了探听些消息,看看腓特烈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他们肯定不会想到,这个使者,竟然带来了救治王的希望。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吩咐的话,我们就先走一步,等王醒后,我会再派人请您来的。”雷蒙德说道。

“好,慢走。”柏舟心有所悟,有些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说走就走,也就不再多做挽留。

不过,居伊似乎没有走的意思,最后还是被贝里昂给“拖”走了。

等他们走后,整个房间里就剩下西秦众人,柏舟开口问道:“先生,您说这个断肠草到底有几分把握能够治好?”

李近笑了笑:“这哪有什么把握,如果当初公子没有提的话,我还真想不起来这一出,说起来,我还真没有用断肠草治疗过麻风病人的先例。我倒是有几张药方,对一般的麻风病人有些效果,不过不能根除,况且,他们王已经病了这么长时间,我的这几张药方怕是派不上什么用场。”

“哎,我太着急了。”柏舟摇头苦笑道,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可能这几年来的顺风顺水,让自己有些忘形了,贸贸然去和他们说起这件事,说不得还会起什么波折。

“怎么了,公子?”芈川疑惑道。

“没事,没事,希望事情不要往最蹩脚的方向发展。”现在给别人说这些,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刚才柏舟看出来了,如果自己真的治好了麻风王的病,一切都还好说,可如果没有治好,还把杜博安四世给毒死了,那么他相信,包括刚才语气不断非常谦虚的雷蒙德,到时候估计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终究,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麻风王真被自己治死了,那么西秦肯定没有其他什么东西能够证明自己给麻风王用的药对麻风病确实有协助(这一点,现在柏舟和李近都没有办法证明),人家肯定有理由说自己是故意这么干的。

兴许在腓特烈的yin威之下,他们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可这一番波折,却是免不了的,而且至此以后,双方的关系也就没有再缓和的余地了。

…………………………………………………………………………………

“你们怎么看?”贝里昂问道。

已经走出很远的三人,并没有各自离开,而是转角走进了一间房屋内周有很多卫兵在守卫。

“有可能是真的。”雷蒙德给出了一个谨慎的答案。

“有可能?呸,我看就是腓特烈故意的。”居伊虽然和其他两人总是不对付,可现在的事情明显牵扯到三个人的共同利益,就不能不暂时先放下以前的龃龉:“我看八成是腓特烈想要吞并我们耶路撒冷公国,所以才要派他来,你们想想,谁听说过毒药能救人的?”

欧罗巴的当地人,现在可没有“以毒攻毒”这个概念的。

“我们就这一个小岛,连我们自己都看不上,腓特烈又怎么会看上?”雷蒙德反驳道。

“即便不是要罗德斯岛,可你们想想,哪怕腓特烈现在占领了耶路撒冷,他终归要还给我们的,可如果我们耶路撒冷公国不在了,他不就完全能够扶植一个听他话的贵族在这里?”居伊说的确实有道理,这个时候,也没有人说他什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雷蒙德和贝里昂沉默了,他们对柏舟到来的目的,也确实开始产生了怀疑。

“这样吧,如果王不幸遇难,那我们就扣押下他,想来既然他能成为瑞士公爵,那么他在腓特烈心中还是有点儿地位的,只需他在我们手中,腓特烈估计就不敢乱来。”居伊提议道。

肥胖的外表下,却藏着不一样的狡诈,当然,也能够说是聪明。

他说的是“如果王不幸遇难”,也就说前提是,他同意让那群陌生人去试一试。

人都同意这个意见,明显,他们认为居伊话的重点是“扣押下柏舟”。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如果柏舟真被扣押在罗德斯岛,说不得腓特烈也就真有了借口来攻伐这个岛屿,至于柏舟的死活,腓特烈会有多在意?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腓特烈一人知道。。.。

第十五章 “蛇蝎”美人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五章 “蛇蝎”美人

有一阵咸咸的海风拂面而过,仿佛要把一切不顺心的事情吹走一般。

柏舟走了出来,四顾这座并不算小的罗德斯岛。

这座自中世纪起就名声在外的岛屿,似乎也就是它的战略位置重要了些,其实如果不加上偶尔走过衣甲肮脏的士兵,这里的风景还算优美。

说起来,这里还驻扎着两支享誉整个欧罗巴大陆的骑士团,可柏舟在这里,完全感受不到哪怕一丁点儿所谓骑士的浪漫。

这里有的,只是些对前途、对命运茫然无知的可怜人。

他们当初或是迫于生计,或是为了心中的那份信仰,离开了家乡,踏上了遥远的战场,又败退到这个小岛上,现在的他们,肯定无心去欣赏风景,最多偶尔向上帝祈祷一下罢了。

柏舟在这些士兵,或者是骑士的眼中,看不到半点儿神采,只算是有些生气而已,让人不至于误以为他们是一群行尸走肉。

战争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是可怕的,当然,更可怕的不是战争本身,而是不知道为何而战。柏舟不信上帝,原先也理解不了耶路撒冷的陷落对于这些普通士兵有什么影响,可现在柏舟隐约有点儿明白了。

没有信仰的人已经够可悲了,更可悲的是原来的信仰轰然坍塌。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一个童声,传入了柏舟的耳朵里。

柏舟寻声看去,是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子,嘴里还吸着一根手指,好奇地看着自己,似乎是在想,面前的大哥哥怎么跟大家长得都不一样。

“你又是谁?我怎么也没有见过你啊?”柏舟一时童心,有了逗逗这个小男孩的念头。

这个长相乖巧的小男孩,懦懦地望着柏舟,狠吸了两口手指,似乎这有这样才能决定回不回答陌生人的问题。

“我叫蒙费拉,我是和我妈妈一起来到岛上的。”

“哦,是这个样子啊,你可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那你妈妈是谁?”柏舟这句话还真是随便问问,毕竟,见惯了尔虞我诈的面孔,突然间看见这副天真无邪,让柏舟的语气神态就仿佛后世逗弄那些小孩子一样。

“你到底是谁?”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妈妈!”蒙费拉听见声音,如倦鸟归巢般扑进了那个妇人的怀里。

用妇人来形容面前的女子似乎不太合适,可用少妇来形容,又稍显轻薄。简而言之,在她身上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同样看不出这个女子已为人母。

现在,这个女子俏目含锋,注视着柏舟,显然,刚才柏舟对她儿子的问话,她都听见了。

“抱歉。”柏舟稍显无措,毕竟,刚才自己的做法在这个年代看来是有些不合礼数,况且,柏舟也看出来了,这个女子肯定不是一般的妇人。

一身玫瑰色的轻纱装束,把她略带小麦色的肌肤凸显的更富有活力,挂带的蓝宝石耳坠,显然不是一般人家可以享用的。

“我无意冒犯,刚才只是和您的,呃,孩子……”面对这么个冷目相对,柏舟一时之间也忘了如何辩解。

随即想来,自己原本就没有动什么歪脑筋,又何必一副戚戚然的神色?便又开口说道:“那我也就不多打扰了,再见。”

“站住,陌生人!”似乎这个少妇对柏舟就这么离开很不满意,还没等柏舟转身,就被叫了住。

“你到底是谁!”这个少妇抱起那个小男孩,不依不饶道。

柏舟被这么接二连三的质问,问得也有些不顺心了,心道我是谁又轮不到你来管,怎么搞的跟查户口似的,非要刨根问底?

“夫人,似乎我是谁用不到你来管吧!”

这个少妇看见柏舟神色突然一变,也不由楞了一瞬间,刚开始,她看见柏舟在“诱拐”自己的孩子,被自己叫住后,神情举止间一直很退缩,还认为这个陌生的家伙心中一定有鬼,而刚才柏舟的告辞也让她确认这个看法。可没有想到,再一次被自己叫住后,这个少年似乎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全然不见刚才的退缩。

“看来你是非要吃点儿苦头才肯说了?”

这个夫人话音刚落,柏舟还没有意识过来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看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四个大汉,一脸的彪悍,就相当于在脑门上刻着“我是打手”这四个字。

蛇蝎美人?

柏舟脑海中不自觉的就冒出了这四个字,不过,她的面目被薄纱遮挡,让柏舟看不出美丑,但“蛇蝎”二字还是当的上的。

只不过是一言不合,就要给自己教训,那不知在自己之前,又有多少“陌生人”被“吃点儿苦头”。

“噌!噌!噌!噌!”

四发弩箭精准地射在了这四个大汉的膝盖处。

放箭的自然是芈川几人,原本他们就在几十米外守候,才见公子和那个女人起了争执,那时自然不好出手,毕竟总不能几个男人和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斤斤计较,可突然出现的几个壮汉,却让公子受到了威胁。

芈川几人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废话,要不是看在这是在罗德斯岛,那这几支弩箭瞄准的位置就要换成心脏了。

这四个汉子倒也硬气,虽然突然之间中了冷箭,纷纷倒地,可一句哭喊之声都没有发出,而是爬到那个少妇身边,紧紧将她包围着,好似担心柏舟这边再放冷箭一般。

而那个少妇显然也见惯了这类场面,神色之中只是闪过一丝惊讶,并没有慌乱,当即放下怀中的孩子,让他先离开,还嘱咐了一句,去找祖父来。

话说这还有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么个剧情?

接着,这个少妇离开了由四个大汉围成的圈子,冷冷地看着柏舟,说道:“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的骑士,那么就请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原来,她这是担心柏舟手下的弓弩手会对她孩子不利。

柏舟摸了摸鼻子,心说难道自己长得很像坏人么?

“虽然我不是什么真正的骑士,但伤害小孩子这种事情,我同样做不出来。”

柏舟刚才也有听到少妇的话语,知道这个小孩子回去是要搬救兵的,可说起来,这个岛上最大的四个人,一个还在床上半死不活,剩下的三个也都认识自己,那也就是说,柏舟还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最起码,在麻风王接受李近治疗之前,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个少妇往柏舟跟前走了两步,像是要看清柏舟到底张什么样子似的。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吧,陌生人。“少妇把陌生人三个字咬得很重。

一般情况下来说,出于战胜者对战败者的怜悯,胜利者不介意告诉失败者他是如何失败的,不过,这个情况显然不适用与柏舟。

“很抱歉,夫人,如果你能让我吃点儿苦头,或许我会告诉你,但现在,我没有这个打算。“柏舟一脸玩味地看着面前的人,因为他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有些太冷静。

遇到这种情况,她即便比正常女人胆大些,不会怎么慌乱,可一点儿紧张总该有的,但面前的这个女人,让柏舟不自觉联想到一种动物。

少妇又上前走了两步,不过这次,她走的十分轻柔缓慢,一边走,一边着手解开面纱,潜台词似乎在说:“你看我美么?”

离的近了,柏舟看着她一双犹如世上最璀璨蓝宝石一般的双眸,与她耳边摇曳不定的宝石坠子交相呼应;一股女人香气,也触动了柏舟的嗅觉。

如果说采薇是柔媚的体香,菲奥拉是淡淡的幽香,那么,面前这个女人身上的香味,就是最直接,最奔放的玫瑰花香,让每个闻见香味的男人,心中都难以自持,就犹如情人节那天,女孩子看见玫瑰花一样。

可就在柏舟这刹那失神间,少妇的双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猛然间,柏舟明白刚才让自己联想到的是什么动物了——分明是捕食之前,蛇信频吐,寒光闪闪的竹叶青!

糟了!

只见这个女子从腰腹间抽出一把匕首,一把顶在了柏舟的脖子上。

一丝鲜血,顺着匕首缓缓流下。

第十六章 打出个公主与“剪刀石头布”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六章 打出个公主与“剪刀石头布”

明明是盛夏时分,一阵和风拂过,却让人不由产生一种料峭之感。

少妇的面纱也飘落了下来,精致的五官,仿佛是某位绝世工匠一手雕琢而成,不见半点瑕疵,浑然天成,略显宽厚的娇嫩嘴唇,闪着水色,让人不自觉想要咬上一口,细长的脖颈,让她好似一只高傲的天鹅,高贵又倔强。

当然,这一切表述的前提是她没有拿着一把匕首抵住柏舟的脖子。

略微带着些许体温的刀刃,仿佛在细细品味柏舟的鲜血一般,既不舍得离开,又不舍得割开更大的缝隙。

少妇挟持着柏舟,一个优雅的半转身,面对着才来得及拔出兵刃的芈川众人,娇斥道:“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

这一切发生地是那么突然,别说芈川,就连柏舟也毫无防备,仓促间,竟然被一个女人把小命给握在了手里。

“你又不敢杀我,何必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柏舟说着话,试着让这朵带刺的玫瑰也冷静下来。

“哦?你怎么知道我不敢杀你!”

这个少妇把匕首握得更紧了。

“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把我杀了,那么你的结局肯定也和我一样。你一个地位不低的女人,想必也犯不着和一个陌生人一同去见上帝。”柏舟尽量把语气放的平缓些。

虽然他说的道理很有道理,但柏舟也明白,和一个女人讲道理往往是行不通的,万一这个疯女人决定玉石俱焚,那从目前的状况来说,芈川几人也就只能给自己收尸外带报仇了。

可这显然不是柏舟想要的。阿尔贝托、约翰、菲利普,都是一时之选,想要自己的命却都没有成功,可在罗德斯岛,要是被个少妇带去见上帝,柏舟怕是对不起西秦的列祖列宗了。

“你很聪明,不过,我不是不敢杀你,而是犯不着!”少妇边说话,边拉着柏舟缓缓后退。

毕竟,她也看出来了,这陌生人的侍卫,各个不是弱手,离得太近,万一对方暴起,那就不好应付了。而虽然她身边的四个侍卫被射中了膝盖,行动不便,可或多或少还是能起些护卫作用。

“我知道,这里是你的地盘,等会儿你的帮手就会来,可问题是,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帮手?”

柏舟暗暗绷劲,等一个时机。

“哈哈,笑话,”夫人冷笑两声,“在罗德斯岛,你一个外乡人,哪里来的什么帮手!”

“那可不一定。”话音刚落,就看见芈川对自己悄悄打了个手势。

“小姐小心!”

少妇身后的那几个侍卫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突然提醒道。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一名暗机侍卫的弩箭正中少妇的右肩。

暗机侍卫之所以敢称得上一个“暗”字,必然有他的道理,刚才芈川只带着几个侍卫摆在了明面上,其实还有几个人隐蔽在阴暗的角落中。

射出的箭矢是不带箭头的,毕竟岛上的海风颇大,加之少妇又挟持着柏舟,藏在暗处的侍卫自然不敢使用利箭。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柏舟趁着她手臂震荡之时,一手抓住少妇握着匕首的手腕,大力之下,她吃不住痛,放开了手腕。

没了武器的她,在柏舟手中,就好似一只没了爪牙的小猫咪,再也无法伤人,倔强的反抗,只能徒增一乐而已。

柏舟单手反握着她的双手,另一只手环握着她的腰部。说起来,柏舟的臂膀不算长,可似乎这个少妇的腰围更细些,让柏舟正好能抱紧。

如果不考虑刚才两人之间发生的种种,以及柏舟脖子上那道血线的话,任谁现在看见这两人的姿势,都会认为他们是一对亲密而又大胆的情侣。

“现在呢,你不是不敢杀我,也不是犯不着杀我,而是没杀我的机会了。”

生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终归是好的。

“流氓!”

“啊?”柏舟原本还准备反问一句自己怎么就成流氓了,突然感觉到自己腹下一阵异样,低头看去,原来刚才没有注意,把这个少妇的小手按在自己那活儿上了,而自己的手背也不断摩擦着她的臀尖。

如果不动还好,可一个女子被一个陌生男人以这么一种羞人的方式控制着,都是会不自觉的挣扎的。这越挣扎,异样就越明显,异样越明显,也就越挣扎。

两人的鼻音渐渐重起来,喘息也有了声响。

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场景,那柏舟说不得还乐见其成,可现在的状况下,柏舟自问脸皮还没有厚到这个地步,但是,这手却又万万放不得,谁知道这朵玫瑰又会耍什么花招。

想到花招,柏舟感觉到那双刚刚放下匕首的纤手,主动往自己那里碰了碰。

柏舟当即松开了她,后退了半步。

果然,原本还是“布”的手势,狠狠地变成了“石头”。

是个男人看见这一幕下半身都无可避免的一阵犯寒。

这就是所谓的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原本柏舟是个讲道理的男人,可偏偏有人跟他耍流|氓,特别这还是一个女流氓。

柏舟是真的生气了,开玩笑,要不是刚才自己机警,单凭这一个“石头”,那自己八成是要变“剪刀”了。

“你这个毒妇,看来今天不让你吃些苦头,你是不会老实了。”

下意识的,完全是下意识的,可能也是由于刚才手背上的触感过于良好,柏舟上前一步,抱起她,“啪”一声,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她肉多的地方。

“啊!你,你敢打我?”不知是害羞,还是愤怒,让她的声音也走了形。

“哈,天王老子我都敢打,为什么不敢打你!”说着,柏舟又一巴掌落下。

下意识的,同样是下意识的,柏舟觉得正面接触的感觉更好些,臀浪阵阵,虽然隔着一层衣服,可也遮掩不住。

“我,我是西碧拉公主。”不知是被打怕了,还是被打服了,这个妇人,终于肯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柏舟。

西碧拉公主?

麻风王的姐姐?

我干!

这位的身份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起的。腓特烈是派自己来找麻风王商谈的,不是来“调戏”他的姐姐的,但是,这打都打了,即便柏舟现在放手,以这位公主的性子来说,也不会大度到谅解自己的行为(貌似没有女人会大度到谅解这种行为的)。

既然如此,那柏舟还有什么不继续打下去的理由?

原本柏舟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的,只要她服个软,柏舟也就放开她了,可现在她抬出自己的身份,柏舟如果停手了,那不就等于告诉别人自己怂了?

“打的就是公主!公主怎么了,公主就可以拿匕首架在别人的脖子上?公主就可以出‘石头’把别人变成‘剪刀’?“

柏舟似乎给自己也不留一点儿退路,完全是一副要把耶路撒冷公国得罪光的样毕竟,西碧拉是杜博安四世的姐姐,贝里昂法律上的女儿,居伊名义上的妻子,打了她,就等于打了整个公国的脸面。

第十七章 西碧拉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七章 西碧拉

西碧拉现在也是满腹的委屈,原本她只以为这个家伙是个不怀好意的陌生人,却没有想到,还是一个实力强大、无法无天的陌生人。

当着众人面被这么羞辱,这让一向娇贵的菲奥拉眼泪不由在眼眶里打转,可偏偏下身传来的触感,又给自己一种别样的感觉。

“住手!哪来的家伙!”

一队约百人的士兵,列着稀稀拉拉的队列,急匆匆地跑过来。

仿佛就是剧情早已设定好了般,“主持公道”的大部队往往在事情快结束的时候才会粉墨登场,自己刚才被人拿匕首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柏舟放下了西碧拉,抬头看去,来人是还真是“老”相识——雷蒙德和居伊。

雷蒙德负责罗德斯岛上的治安,出现斗殴的情况他是需要派人来处理的,不过这次牵扯到自己的女儿,他可就要亲自出面了;至于居伊,怎么说和西碧拉还有夫妻之名,象征性的东西总该做的。

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这里发生的情况,吃亏的居然会是西碧拉。

西碧拉的性子他们可都是了解的,而且她的经历也决定了她不是一个待在温室中、不懂世事的贵妇人,只懂得哪个首饰漂亮以及谁能让自己在床上更舒服。

在他们眼中,西碧拉就是一匹烈马,除了她最疼爱和最尊敬的杜博安四世之外,没有谁能降伏住她,而且刚才蒙费拉跑过来说“妈妈和别人打起来”时,他们还都猜测又得是哪个家伙倒霉了,两人还故意拖延会儿时间,毕竟,如果不让西碧拉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干净,那可就有他们受的了。

所以,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也不敢相信现在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一幕:

公主被一个男人抱起来打屁股!

雷蒙德现在是什么反应大家不清楚,反正不会怎么开心就是了,可居伊眼中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怒火,就很好的体现出了他现在的心情。

尽管他和西碧拉现在已经不存在爱这种奢侈的东西,可她毕竟还是自己的妻子,被人当众打屁股,就和当面扇自己的脸有什么区别?

可看清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是谁后,雷蒙德和居伊一时间都停了下来,迟疑了,手底下那一队士兵,原本是准备直接上去拿人的,却发现自己的统领神情异样,傻子都看出来对方的身份让两位团长大人都顾忌,他们这些小兵自然也就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后面。

被丢在一旁的西碧拉,双手抱膝,就这么坐在了地上,眼睛红彤彤的,娇弱的模样任谁也联想不到她刚才的强势。

没有说话,因为她也看出来了,雷蒙德和居伊脸上迟疑的神色。

一个女人,哪怕她的身份再高贵,可受到委屈后,却没有一个男人敢为她出头,没有一个肩膀可以让她依靠,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哀,当然,也可以说是一个讽刺。

一只宽厚的大手伸在了她面前,是柏舟:“你差点儿要了我的命,我打你了几下,算是扯平了吧。”

西碧拉倒是想以一种仇恨的眼神望着他,这个给了她屈辱的陌生人,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真的想要她的命,可最后他带给自己的巴掌却是真真实实的,但她不知怎么的,却仇恨不起来,神情似嗔似怨;她原本想一巴掌打开这只刚才毫不懂怜香惜玉的手,可不知怎么的,事到眼前,自己却顺从般的把手也伸了过去。

这个男人的手掌好温暖啊。

柏舟用力,把西碧拉扶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这个固执的公主,一直不忘问这个问题,不过显然,她现在想问的意思,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柏舟,来自遥远的东方。”

“我叫西碧拉,我会记住你的。”

“那是我的荣幸,夫人。”

两人似乎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双手还一直握着。

雷蒙德在察言观色,发现这两位似乎都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而且现在还“握手言和”,这当然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一幕,要不然这一边是耶路撒冷公国的公主,一边是瑞士公爵,腓特烈派来的使者,自己站在这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哈哈,这一切都是误会,误会。现在看情况误会都已经解除了,那,西碧拉,跟我们走吧。”

两人松开了手,西碧拉重新把面纱掩在了脸颊上。

“公爵大人,王已经醒了,他十分想亲自接见您,不知道……”

麻风病会传染,这个事情大家都清楚,所以,雷蒙德才不敢保证面前的瑞士公爵,会不会答应王的亲自接见。

“好,我现在就去。”

柏舟倒不担心这个,如果麻风病真的这么容易传染的话,那他面前的这几个人,怕是也都得了这个病症了。

“你是瑞士公爵?那怎么会来这里?”西碧拉显然还不知道柏舟的来历。

“腓特烈派我来,是为了和杜博安四世商谈关于结盟和收复圣城的事宜。”柏舟揉了揉鼻子。

“怪不得。”西碧拉自言自语道。

“请跟我来。对了,西碧拉,你是和我一道去见王,还是先回去?蒙费拉已经回家了。”雷蒙德问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一直没有说话的居伊,小眼睛中闪烁出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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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风王的住所十分简陋,与其说是一个王的行宫,倒真不如说是一个简陋的两层小堡垒,别说和拜占庭君士坦丁堡伊萨克二世的宫殿相比,就连西里西亚那个腓特烈临时的住所都比不上。

污浊的空气,昏暗的走廊,总给人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而且,行走之间,柏舟几乎没有见到什么侍女,就连侍卫也只是在门口,往来最多的就是神父,还有一些端着盆盆罐罐的家伙,想来应该是所谓的医生了。

推开走廊最尽头的一个木制大门,闪耀的烛光反倒让柏舟的双眼一阵不适应。

房间很大,但几乎没有什么家具装饰之类的东西,除了居中的一架大床,零零散散的几把座椅,就只剩挂满四周的烛台。

很难想象,这就是历史上声名赫赫的麻风王,居住的地方。

第十八章 曾经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八章 曾经

可能是连上帝都嫉妒杜博安的才华,才赐予麻风的降临。

不难想象,如果杜博安是一个健康的王,那么凭借着他的武功,以及手下堪称精锐的两支骑士团,耶路撒冷又怎么可能陷落。耶路撒冷没有陷落,也就没有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没有第三次十字军东征,也就成就不了狮心王理查的伟大;如果杜博安是一个健康且又充满野心的王,那也不难想象,在他与萨拉丁,这两个伟大的王者之间,该有多少场足以载入史册的血腥战争。

可惜,他少年即位,就被病体拖累着,在与萨拉丁的战争中,不得不采取战略防守,而萨拉丁,只需要在沙漠的那头,静静地等待着这个少年王者,自己打败自己。

杜博安一个人的不幸,却成就了两个王者的诞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悲剧。

现在,这个病入膏肓的王者,带着一副银质面具,遮住了他那恐怖的样貌,身子被厚厚的绷带缠住,半躺在床上,即便是他的眼眸,也不见往日的清澈,只剩下一片浑浊。

“你好,瑞士公爵,请恕我不能起身了。”虚弱的话语声,却带着一种天生的亲切感。

“你好,耶路撒冷的王,杜博安殿下。”柏舟对着他微微欠了欠身子,虽然柏舟与这里所有人的民族不同,信仰不同,但对于一个靠着残破的身子,独自撑起一个公国,一种信仰的王者,柏舟表达出了足够的敬仰。

“你们的军队,现在正往哪里开进。”杜博安问道。

“阿达纳,打下这里,我们的军队,就真正进入了萨拉丁的领地内了。”柏舟回答道。

“阿达纳?咳咳,腓特烈的雄心不小啊,难道他想一路杀到耶路撒冷么?”

其实,如果单要收复圣城耶路撒冷的话,腓特烈手下的十字军,完全可以走水路,绕过一大块地区,只要能拿下阿克里(一译阿克),这座并不算大的堡垒,那么,耶路撒冷就会呈现在腓特烈的眼前。

可按腓特烈现在的行军计划,他的目标显然不只是圣城而已——阿勒颇,安条克,大马士革等等名城,都在腓特烈的征伐目标之中。

特别是现在萨拉丁的主要部队都集结在大马士革,也就是说,可能,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不需要在耶路撒冷的见证下才会完成了。

“这是腓特烈亲自制定下的计划,确实雄心不小。”

“腓特烈太轻视萨拉丁了。”杜博安幽幽说道。

柏舟也同意这个看法,不过他也明白,自己知道萨拉丁是何许人物,可腓特烈肯定不知道,最多把他当做伊萨克二世这种能力一般的国王,吃亏是一定的。不过,腓特烈也不担心吃亏,毕竟,他的兵力要远远超出萨拉丁的人马,用些损失来换取敌人的真实实力,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

“算了,咳咳,既然他这么决定,那我也无法改变什么。”杜博安闭目思索了一会儿,“这样吧,等贵方的军队打到阿克里之时,一定能见到我的部队,这是我的承诺。”

言外之意,阿克里之前的战争,他是不会参与的。

这当然不符合神圣罗马帝国的利益,如果腓特烈派他的亲信过来谈判,那么,条件就应该是现在杜博安的兵士即刻启程去和十字军回合,并承担一部分粮草。

这个提议杜博安是不可能答应的,随后,双方不可避免的来回协商、妥协,直到最后妥协出一个谁都能接受的方案。

不过,柏舟没有这种为神圣罗马帝国争取每一分利益的觉悟,况且,从本意上来说,腓特烈也不大看得上这几千人的败兵,也不在乎柏舟最后谈成什么样的结果。

“好,没有问题,我会把你的意思传达给腓特烈的。”柏舟平静地说道。

在场的还有雷蒙德、贝里昂、居伊、西碧拉四人,他们没有想到,柏舟答应的这么爽快。

如果腓特烈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或者说他的底线就这么一点儿,那他完全没有必要派一个公爵过来,只要派来一个地位和豪尔相若的使者就足够了。

杜博安深深地看了柏舟一眼,没有说话。

“公爵阁下,虽然我们刚才有些误会,但是,你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补偿我。”西碧拉开口道,可显然,她想岔了。

她刚才已经从雷蒙德的口中得知,这个来自遥远东方却被腓特烈册封为公爵的男人,带来了能治愈她弟弟的希望,如果成功了,那他们整个公国,就都欠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如果现在的谈判,他还是这么好说话,对于他们的提议,一点儿都不回绝,在西碧拉的心中,似乎只有是为了对刚才他的行为做道歉这一种解释。

柏舟对着西碧拉笑了笑:“没有的事,只是我觉得,刚才杜博安殿下提出的提议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你们都退下吧,我有话想和公爵单独说。”这时,杜博安开口了。

“是,王。”虽然不知道杜博安有什么事情必须和柏舟单独说,但他们都还是老老实实地听话。

关上了门,现在整个房间内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柏舟也不知道为什么杜博安要这么做,按理说,下一步再询问的话,就是关于柏舟说的,他有可能治好杜博安的麻风,可这种事情,没有必要瞒着其他人,特别是还避开他的姐姐。

可接下来的话,让柏舟愣住了。

“西秦族人,来自遥远的东方,一开始,暂时借住在匈牙利境内,然后他们的族长,当时还是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年,决定对腓特烈宣誓效忠,然后,带领本族两千士兵,完成了神圣罗马帝国、法兰西、意大利都没能完成的任务,征伐下了瑞士。”杜博安轻轻叹了一口气:“也岁啊,那是一个美好的年龄。”

(一个十六岁意气风发的少年指挥军队击败了撒拉丁的精锐,甚至几乎全歼了马木留克骑兵。这一战即是著名的蒙吉萨之战。)

“接着,勃艮第公国倾尽全国近十万兵马,准备征伐瑞士,那时,没有人会相信一个连人口都不满二十万的小民族,能有战胜约翰公爵的可能,特别是在腓特烈完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可是,就是这个民族,又创造了一个奇迹,依靠着巴塞尔,这座称不上堡垒的堡垒,两次完美的歼灭了对手的军队,同时,扶植法兰西的英雄贞德,登上了勃艮第大公的宝座。”

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让杜博安有些喘气,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最后,依靠着勃艮第境内的物产,安心发展扩大自己的实力,如果没有这次十字军东征,想来,你还是会踏踏实实的待在瑞士,直到,破茧成蝶的那一天,可能,真的到了那一天,再没有哪个国家,敢小瞧这个不满二十万的民族。”

柏舟惊住了,如果说这一段经历是由腓特烈亦或者法王查理七世说出来,甚至哪怕是狮心王说出来的,柏舟都不会觉得惊讶,因为柏舟早就和他们有了交集,了解每一个潜在的对手,是身为王者应有的觉悟。

可柏舟很难想象,一个远在万里之外的耶路撒冷公国,他们的王,也会这么做,而且他最后的那句话,又是在指的什么?

“不需要惊讶,瑞士公爵,或者,我可以叫你柏舟么。”杜博安说道。

“可以,没有问题。”

“刚开始,我只是好奇,一个不信仰上帝的民族,我原本以为她只能在欧罗巴大陆上做一个匆匆而去的过客,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

杜博安微微一笑,尽管,他的笑容隐藏在面具之下。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家族在遥远的东方,原本也是一个王族。屈身拜腓特烈为主,应该会有不少人很排斥吧。”

柏舟苦笑两声,却没有答话。

确实,昔日始皇一扫**,天下独尊,那是何等的壮哉,而他的这一支后人,即便被驱逐出了中土,却也从不曾向任何人屈服过,身上与生俱来的高傲,不允许他们卑躬屈膝。

可到了柏舟这一辈,却做出了这般事情,尽管事出有因,尽管柏舟是为了西秦族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安然立足,但做了,终归是做了。

世人看重的,大多是结果,就犹如当日勾践如果没有复国成功,那么他就一定会成为后世的笑柄,史官们也会竭尽刺讽之言。

虽然尉夫和蒙山他们体谅柏舟的难处,也知道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但显然,如果不是事后柏舟打下了瑞士,并抗住了来自勃艮第的压力,那么,谁也不知道那些流派之人会怎么评价他这个“亡国之君”。

杜博安看到柏舟的苦笑,便知道自己猜的没有错:“而且,我也发现了,你做事,从来以利益为先,似乎感情什么的,在你的脑海中,远远比不上利益来的重要。”

“你是在奇怪我为什么这次没有回绝您的提议么?”柏舟这样理解的。

“不,不,刚才你和西碧拉之间发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你之所以没有回绝,和那件事情没有关系,毕竟,你现在代表的是腓特烈。和我们即便要争取,争取到的也只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利益,而不是你们西秦族的,可如果你是代表西秦族而来,我想,你应该会要求我们直接派兵,至少去阿达纳和你们会合,我说的可否正确?”

柏舟哑口无言,第一次,第一次他和一个人交谈时,完全被人引领了节奏,而且,更重要的是,柏舟还不知道他现在到底要说什么,总不会是为了和自己套近乎吧。

“利益至上的人,会是一个很好的统治者,也可能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或许,在一定条件下,还是一个很忠诚的下属,但我想知道,你这样活着,累么?”

“很累,”不知怎么的,柏舟说出了这两个字,或许在麻风王面前,柏舟认为自己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但我别无选择,我的民族,现在还太过弱小。”

“看开些,人的生命中,其实还有很多宝贵的东西,你不能等到像我一样,快走到生命的尽头时,才发现,自己原来忽略了许多美好的事情,真到那个时候,你会后悔的,我保证。”

“你所追求的利益,和其他人的野心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当初你们刚来匈牙利时,想的是如何让你的民族生存下来,而现在,你想的是如何让你的民族强大起来,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那么你终将和腓特烈一样,一心想建立自己的功勋,重现当年罗马帝国的版图,不断的四处攻伐,到最后,你觉得他快乐么?”

一幕幕从柏舟的眼前划过,似乎,确实,自己之前,错过了些什么。

“每个人都不一样,所追求的东西都不同,我们无权指责别人所追求的是正义还是邪恶,但是,柏舟,我知道,你确实错过了很多东西。”

“你身边那些爱着你的人,你有多长时间没有静静地陪着她们了?”

“不,不知道。”柏舟无法回答。

采薇、菲奥拉,又一幕幕场景从柏舟眼前划过。

松博特海伊,小河边,列支敦士登,伯尔尼,这些记忆似乎在自己的心中并不占有太大的位置。

“人的野心是无止境的,可生命却是有限的,事事以利益为先的人,当他老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回忆起自己的一生,你觉得,那该是一副多么苍白的画卷。”

柏舟默然无语。

“好了,好了,闲话我只说到这里,就当做是一个快要见上帝的人,对一个他觉得好奇的陌生人,所说的忠告而已。”杜博安静静地看着柏舟,希望着些什么。

“谢谢。”柏舟也同样望着杜博安,这个并不比他大多少的年轻人,却有着与他年龄完全不相符的睿智。

困难使人成长,对于一个每天都要接受折磨的麻风病人来说,他所要思考的,比其他人要多太多太多了。

“就这样吧,对了,请你带我向腓特烈问声好,尽管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帮助我们,但终归对我们耶路撒冷公国有所帮助,所以,谢谢他了。”杜博安显然是有些疲倦了。

“难道殿下不知道么,我们西秦有一种药物……”柏舟被杜博安的一番话,说的思绪翻滚,正当他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

“我知道,雷蒙德已经告诉我了。”

“既然如此……”柏舟完全没有从杜博安的瞳孔中看到一丝兴奋的色彩,这根本不像是一个病人在得知自己有救后,所应该有的反应。

“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清楚。”杜博安淡淡地说道:“已经不是靠什么药可以治疗的了的,上帝终将召唤我去天国。当然,我想,更可能的是把我扔去地狱,因为,我丢了耶路撒冷。”

说到这里,眼神中落寞,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尽管,他只有二十多岁。

可能,圣城在他手中沦陷,是他永远也无法忘怀的伤。

很难想象,这是曾经意气风发,打的萨拉丁不敢西进的麻风王。

昔日的荣耀似乎早离他远去,现在躺在床上的,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吧。”

杜博安深深地看了柏舟一眼,缓缓说道:“我就这么死了,没有人能怪到你头上,可如果我是因为服用了你的药而死,那后果,你不担心么?”

其实原本如果杜博安没有方才的那一番话,柏舟的选择肯定是借口那味药材没有随身携带,而找机会回去,毕竟,与救活杜博安所能收获到的利益相比,可能遇到的风险太过大了些,根本不值得柏舟冒险。

可是,真的所有事情都可以用值不值得来衡量么?

柏舟只知道,如果自己一点儿努力都不做的话,那么有朝一日自己终归是要后悔的。

“说实话,有些担心,不过,听了你一席话,总要交些学费的。”

“呵呵,如果我真的不幸逝世,我会让贝里昂确保你的安全的。”

可能在杜博安的心目中,贝里昂是一个真正的骑士。

………………………………………………………………………………

柏舟、西碧拉、雷蒙德几人,在门外等候着,李近正在里面给杜博安诊断病情,柏舟神情还好些,西碧拉和雷蒙德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些许焦急的神色。

“公爵大人,你说,我弟弟他真的有救么?”西碧拉问道。

“抱歉,我不是医生,这个我还说不上来,不过,我相信李近的医术。”柏舟回答说。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李近才推开了大门。

“先生,我弟弟他怎么样,好些了么。”还没等柏舟开口询问,西碧拉就先上前问道。

柏舟看着李近紧皱的眉头,就知道事情不那么顺利。

“他的身体太过虚弱,根本承受不了那味药物的毒性,如果早些时日,我还有些把握,可现在,怕是药物刚用上,他就得……”

以毒攻毒,哪怕是能把两种毒物全部逼出体外,可前提是病人的身体能承受的住,但如今,杜博安的身子早就被大漠的风沙和麻风病给掏空了,再强行服用断肠草,那结果只有一个。

“啊……”希望又一次破灭,西碧拉晃了晃,身体倒入了柏舟的怀中。

居伊的神色又一次不自然起来。

雷蒙德问道:“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有是有,不过,治标不治本,最多可以再拖延个几年的光景,缓解一下他的痛苦,其他的我就不敢保证了。”李近说的实话,纯粹是从一个医者的角度去叙述的。

可是,他和柏舟都没有想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呆住了。

因为,原本在所有来给杜博安看病的医生的口中,说的都差不都是同样的一个词:随时。没有医生敢保证他能让杜博安再多活几年的时间。

但此时此刻,有人这么说了,尽管仍然不能根治,可是,现在正是耶路撒冷公国风雨飘摇的时候,正是需要杜博安的时候,哪怕他能多活一天,那也是好的。

“谢谢,您的大恩,我贝里昂永记于心。”贝里昂说话间,对着李近标标准准地行了一记骑士礼。

这倒吓了李近一跳:“没事,没事,医者父母心,哦,你们要注意些,不能让他太过劳累,也不要让他生气,否则的话,他的病情我就不好控制了。”

“这是真的么?”西碧拉从悲到喜,眼巴巴地看着柏舟。

这种楚楚的眼神,让柏舟都大感吃不消,特别是温热如玉的娇躯,还半躺在自己怀里。

“李近先生说能缓解,那就一定能缓解,这点你不需要担心。”柏舟避开她的目光,说着。

“太好了,我现在就过去……”

“他刚服下我的一味药,正在沉睡,你现在最好不要打扰他。”李近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

“哦,是这样啊。”西碧拉分得清轻重缓急,既然李近这般说,便也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不管怎样,还是感谢你了。”这话西碧拉是对着柏舟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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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杜博安四世的健康为名义,柏舟被拉到居伊家,也就是西碧拉家,去和他们几人喝酒,一时间倒是宾主尽欢。

这里的装饰虽然还谈不上奢华,但真的比麻风王住的地方要好上太多。

尽管当日他们从耶路撒冷撤退的非常狼狈,但显然,有些值钱的东西并没有留下来。

席间,西碧拉和自己坐在一起,居伊反倒是对自己频频举杯,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的样子,不过看着他的一双大手,抚摸在身边两个轻纱侍女的腰臀间,西碧拉也是一点儿也不介意。

夫妻做到这个地步,尽管在柏舟看来非常扯淡,但也明白,中世纪的贵族男女之间,还有更扯淡的事情。

维系贵族男女之间婚姻的,政治要远比爱情来得重要,或许,只要居伊一天还是圣殿骑士团的团长,那么,他和西碧拉一天都还是夫妻。

香醇的葡萄酒,让西碧拉的脸上染出两朵红晕,似乎觉得热了,她摘下了面纱,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还疼么?”芊芊玉手,在柏舟脖间的伤痕处划过,轻轻柔柔的触感,好似一道电流穿过柏舟的身体。

“不疼了。”柏舟有些不自然,他可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女人**的习惯。

“你说谎,不疼的话,你身子怎么在颤抖?”说着,西碧拉把脸贴近柏舟,细细吹了一口香气,似要把那道伤疤给吹掉一样。

这下,柏舟“颤抖”的更不自然了。

就在这时,居伊又向柏舟举起了酒杯,柏舟也借势把面前清凉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哪知道,就在居伊毫不在意的表情下,一只大手在侍女的娇臀上又狠狠地捏了一把。

“你尝尝这个,这是我亲手做的,看合不合你胃口。”西碧拉捻起一块圆形糕点,放入了柏舟的嘴中,手指似无意却有意,在柏舟的唇间慢慢滑过。

天晓得柏舟尝的到底是点心的味道还是手指的味道,反正都挺香的。

“铛铛铛铛……”

就在众人都在把酒言欢之时,一阵钟响,突兀的响起。

即便柏舟是第一次来罗德斯岛,也知道,一般这种急促的钟声,只能有一个作用:示警!

在场的众人无不脸色大变,他们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会有人来罗德斯岛上偷袭。

雷蒙德可是知道整个岛上的巡逻部队是有多松懈。

他们被困守在罗德斯岛上多时,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提不起心劲,好多巡逻卫兵,特别是在值夜班时大都是敷衍了事,草草沿海滩巡查一遍后就会去睡觉了。自己训斥多次无果后,也就由得他们去了。

毕竟,谁会想来侵犯一个有驻军却几乎没有什么财富的小岛呢?

可现在,示警的钟声响起,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不是前来侵犯的敌人太多,人家根本就没有想掩饰行踪,要不就是敌人已经快打到家门口了。

随着钟声的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喊杀声!

“抱歉,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雷蒙德也就没有什么太多的废话,直接离席而去,而贝里昂和居伊两人也都站了起来,紧随过去。

“你在这里等着,我也出去看看。”

有敌来袭,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可不会是柏舟的选择,特别是柏舟还在担心李近的安全,那么一个老者,虽说身体强健,可也无法打打杀杀的。

“我和你一起去。”只见西碧拉从墙壁上拔下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原来,这些挂在墙上的武器,不光是装饰品。

“你留在这里,外面不安全。”柏舟以一种命令的口吻。

西碧拉干练地把披肩的金色长发盘成发髻,挥剑把身下长长的裙摆砍去,露出一截小腿肚,一股子英武之气油然而生,先前的柔媚一扫而去,让柏舟不由一痴。

蛇蝎的美人,带刺的玫瑰,柔媚的可人儿,英武的女将,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面孔?

“我不害怕!”说话间,她居然先一步走出了房间。

第十九章 有敌来袭(上)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十九章 有敌来袭(上)

整个罗德斯岛上,喊杀声一片,几乎分不清敌我。

黑暗之中,只有远端的几处大火可以当做照明。

不过,才先走一步的雷蒙德几人却不见了踪影,可能是去召集各自的士兵了。

芈川几人来到柏舟身前:“公子,现在该怎么办!”

连上芈川在内,现在守候在柏舟身边的暗机兵士一共只有三人,其余人都留在了原先的住所中。

“先去和其他人会合,这次来罗德斯岛,我们一共就十二个人,不能落下一个。”柏舟接过芈川递来的斩马刀,低声说道。

转头看向西碧拉:“我现在要去找我的人,你最好还是去你弟弟那里,那里应该安全些。”

西碧拉不为所动:“你看这岛上,还有哪个地方是安全的么?”

确实,四处响起的喊杀声,似乎就在告诉他们,这里哪都不安全。

“我跟着你走,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

“谈不上拖累,如果你想跟我走,就走吧,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废话了。”

对于西碧拉的身手,柏舟还是有切身体验的,即便有部分原因是自己有些大意,可也足够证明她的厉害。

还没走出两步,就看见十几个黑影,朝他们冲了过来。

借着火光,西碧拉隐约看见对方的衣着,便对柏舟说道:“不是罗德斯岛上的士兵。”

既然不是罗德斯岛上的人,那就只能是敌人了。

“唰!”芈川三人把手中的短弩射向对方,然后便抽出佩刀,准备近战。

黑暗之中,也不知道芈川三人的准头如何,可显然,这十几道黑影也发现了这边的柏舟几人,径直朝他们冲过来了。

“杀!”芈川一马当先,朝他们反冲了过去。

那跑的最靠前的一道黑影,还没来得及把高高挥舞着的大剑斩下,脑袋便飞离了身体。

芈川的杀人之术一如既往的干净利索。

又有两个家伙跑了过来,从左右两面准备夹击芈川。

只见芈川算准时间,一脚飞踢,正中左面那人的手腕,吃痛之下,踉跄了两步。

芈川需要就是这两步的时间,立即转身,高高跃起,向右面的人迎面斩下。

那人反应倒也不慢,看见同伴一时间也帮不上忙,立马抽剑格挡,准备拖延住这个杀神。

谁知,“咔嚓”一声清脆响,他那把做工还算精良的大剑直接从剑柄处折断,可芈川的力道不减,直接把他从右上至左下,劈成了两段。

鲜血如注,喷洒了芈川满身。

接着,只听身后一阵风响,芈川没有功夫再转身,直接抽刀向后插去,那个来自左面的家伙,刚刚准备趁芈川脸上沾满鲜血,防备最为薄弱的时候从身后偷袭,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直接用心脏撞上了人家的刀尖。

满脸的不可思议,手中的大剑落地而去,自己也不甘地倒下。芈川这个时候才有时间用手抹了下眼中的血迹。

眨眼间,力毙三人,其他的黑影也发现了面前之人不是弱手,不敢再贸然上前,而是等其他同伴跟来后,与芈川在五步外对峙。

“公爵大人,您的手下还真是厉害。”西碧拉也算是会些剑术,一般等闲男子也近不了她的身,可也远远做不到这么轻描淡写地杀掉三人。说到底,她学的是防人之术,而不是杀敌之术。

不过随即想到自己还隐隐作痛的肩膀,知道当初自己一发狠想要劫持的陌生人,身边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物,暗道自己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还行。”柏舟现在没时间去接受别人的恭维。因为他看出来了,芈川胜得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

最后那一刀,看似华丽,却凶险无比,要不是那人觉得芈川背对着他,又被血污染了双眼,大意之下直接从正背后偷袭,那么离芈川还有几步远的众人是肯定救不到他的,而一刀刺空的芈川,大半是逃不脱这一劫的。

“公子小心,这些人应该是正规士兵,而且,还是精锐。”芈川站在最前面,单刀护住胸前,低声说道。

这点柏舟早就有了猜测,一般海盗只为了求财,可一个罗德斯岛上的财富根本不值得海盗们去和四五千人的骑士团拼命,那就只能是某个势力派来的士兵。

当然,在看到刚才那两个士兵之间配合的默契程度,尽管他们还是被芈川力毙,但那是因为在单兵作战能力上,他们差芈川太远,而不是其他原因。

特别是剩下来的敌人,并没有再一窝蜂的继续冲上来,而是等在原地,待其他人都到来,防止被人各个击破。

这一定不是普通的海盗们单靠着一股子匪气、悍勇所能做出的决定。

“有把握么?”柏舟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虽然这些年在蒙山的教导下,身体素质不错,可那也仅仅是不错而已,毕竟,蒙山可不指望柏舟要亲自上阵厮杀。

如果说柏舟在暗机兵士的护卫下,还能闯闯阵什么的,可现在他们一共就五个人,还有一个是公主,柏舟自问自己最多能拖延住两个敌人,如果再来第三个从背后包抄自己,那自己必死。

“如果他们还像刚才那样一个一个冲过来,我有把握,可现在……”

抬眼望去,对方还有十一个人,五个正面在前,盯着柏舟几人的动静,剩下的六人分两面缓缓向他们逼近。

“公子,您先撤,我带着他们俩给您断后。”说着,其他两名暗机兵士挺了挺胸膛,把柏舟掩在身后。

“开什么玩笑,想让我做逃兵么!”

“公子!”芈川急了:“西秦可以没我芈川,但是不能没有公子!”

“别说傻话了,我带着你们来,就要把你们都带回去。能杀我柏舟的人,还没有出生呢!”柏舟紧握手中的斩马刀,一字一句的说道。

“西秦,只有战死的鬼,没有苟活的人!让我抛弃不惜生命守卫我的兄弟,我柏舟,做不到。”

柏舟明白,以芈川几人的身手,如果他们自己想要逃跑,那八成对方是阻拦不住的,而正是为保护他,才会选择留下来死战。

而如果柏舟自问自己和西碧拉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拖累,那么说不得也会先行撤离,因为有他们两个拖累在,芈川三人肯定会有分心。可自己明明有一战之力,而西碧拉也不是弱女子,这个情况,和对方拼死一搏,说不定还有胜算。

“杀!”

一声怒喝,另两位暗机兵士分别去往左右两侧,准备拖延住那六个士兵,而柏舟和西碧拉紧跟着芈川,从正面冲了过去。

那些家伙没有想到对面就只有五个人,还有一个是个娘们,居然敢率先发动进攻,不过他们也算是百战精锐,没有太多无谓的痴呆,而是几乎同时,也发动了冲锋。

“他们刀剑有古怪,不要和他们硬拼!“一个黑影说着柏舟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因为他手中的佩剑,竟生生被人削断了一截。

可西碧拉听得懂,在挡住一人斜刺来的短剑后,高声喊道:“是埃及人,他们是埃及人!“

柏舟还在和一个人鏖战,听见西碧拉的话。如果说他们现在在清理战场,分析到底是谁这么大胆要来偷袭罗德斯岛,那么这一句话说不得还有不小的作用,可他们现在还在拼命啊,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样才能把面前的敌人给重新赶下海去。

“那你会说他们的话么!“柏舟一个闪身,来到西碧拉背后,替她格挡住一个人的偷袭后,问道。

“会一点。”西碧拉现在香汗淋漓,刚才的几番厮杀,倒也显示出她的水平,虽然没有击杀掉一个人,但却一直也没怎么受伤。

相反,柏舟的左臂处,传来一阵阵火辣,那是一个不小心,被一个家伙给暗算了,幸亏柏舟反应快,要不然,整个左臂怕是要废了。

“那你就喊,我们是萨拉丁派来的使者,我们是自己人!”

“这,这管用么?”西碧拉疑惑道。

“不试试,天知道管不管用,再说,我也不是要他们直接就相信。”柏舟喘了口粗气,撕下一块衣服,绑在自己受伤的地方。

“我们是萨拉丁派来的使者,是来说服杜博安投降的,我们是自己人!”蹩脚的语言,让西碧拉自己都觉得别扭。

刚才还绞杀在一起的双方,一时间都愣了起来,特别是对方,挥剑时不由自主慢了半拍:不对啊,我们怎么没有听说岛上还有自己人?

“糟了!”领头那人虽然身份也不尊贵,但他实战经验可丰富无比,当看到自己这面的兵士下手迟疑起来,便知道要遭。

“扑哧”

柏舟趁机一剑刺中一人的腰腹,那人抽搐了两下,显然是不得活了。

而芈川三人也趁机各斩杀了一名对手。

生死之间,怎么允许愣神?

芈川三人可听不懂菲奥拉说的是什么,不过看到对手居然迟疑起来,这种机会要再抓不住,他们也不配当上公子的亲卫了。

西碧拉这句话,从效果上来讲,着实不错。

“该死!”为首那人是个什长级的人物,原本带着十三个手下来这里是有其他目的的,可现在,经过一番厮杀和刚才那一阵后,连自己就只剩下六个人,尽管对方看样子也只是强弩之末,可显然,原本自己在人数占优势的情况下都没能奈何了对方,现在人数几乎相等,也就再没了机会。

“撤退!”那人一个闪身,躲开了西碧拉刺来的一击,借势后撤。

柏舟几人现在尽管稍占上风,可在这里并不安全,也就没有去追击敌人的想法,对方要撤,也正是他们想要看到的情况。

芈川肩膀上也挨了一剑,不过看样子伤势不算严重:“公子,我们还过去么?”

经过这次厮杀,芈川不由变的谨慎了些,他知道,如果再遇到十几个敌人,那他们这几个人可就要全部交待在罗德斯岛上了。

所以,再去和李近几人回合,显然就不是那么明智的选择了。

“去,不过,我么不能走大路了,”柏舟转头问西碧拉道:“你还知道有什么小路可以通过去么?”

“有一条,不过天这么黑,那里的路不好走。”西碧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她陪儿子蒙费拉钻进过一条小道,似乎可以到李近那里。

“再不好走的路,也总比被人追着杀强。”柏舟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污,说道。

第二十章 有敌来袭(下)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章 有敌来袭(下)

小路崎岖,杂草繁盛,又多碎石,一行人也不敢点起火把,只能摸索着趟出一条路。

这条小道,怕是罗德斯岛上的人知道的都不多,而那些趁夜杀过来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里还会有一条可以通行人的路。

埃及人,萨拉丁的手下么?

题是萨拉丁派军队来干什么?

如果他想斩草除根,灭掉耶路撒冷公国最后的复国希望,那当时在耶路撒冷城下,他完全可以不费任何功夫,就能完成这项工作,况且,他要是真想打下罗德斯岛,早些时日,会更加轻松些,根本没有必要等到腓特烈大军压境之时,才派来部队。

等等,大军压境?柏舟觉得自己抓住了些什么。

正常情况下,罗德斯岛上的几千骑士团成员,不会对萨拉丁造成什么威胁,也不可能有能力反攻圣城,可一旦萨拉丁把主力部队调集北上,与腓特烈的十字军决战,那么他的腹地,可承受不住医院和圣殿两支骑士团的冲击。

该死!萨拉丁,你选什么时候不好,非要等到自己来到罗德斯岛上的这天,才发动进攻。

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了约半个小时,岛上的喊杀声明显更激烈了些,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已经反应过来的骑士们,开始为自己的荣誉而战了。

经过最初的慌乱后,岛上的驻军在雷蒙德几人的带领下,也展开了有效的阻击。平心而论,耶路撒冷的几次战败,倒也不是他们的指挥不利,也不是手下骑士们胆小畏死,而是实力原本就相差悬殊,加上战略方面的决策失误。

而现在,他们已经是困守孤岛,退无可退,自然能爆发出更为强悍的战斗力。

以杜博安四世的住处为中心,随处可以看见刀光与血海!骑士们用手中的刀剑,捍卫着自己最后的荣耀,不退半步,一次耻辱已经足够,他们不想再来第二次!

而且,他们身后就是王,王的生命就在自己肩上,他们完全是搏命的打法,没有什么战术,也没有什么涵养,一句“女表子养的!”,便誓要斩杀一个敌人;肠子被人捅了出来,也毫不知疼痛,塞回去后继续作战。

对方的指挥官没有料到岛上的驻军打到现在居然还没有溃退,仍然在坚守每一栋房屋,无法,只好派人向后方求援。

“狗|娘养的,崩坏了老子多少牙!喂,你不是说岛上的骑士团已经没有战斗力了么,现在是什么情况?”一个满脸匪气的家伙,对着身边的人吼道。

“怎么,现在你想要逃么?”那个人冷冷的看着对方。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拿下一个罗德斯岛,还需要这群败类帮忙,如果族长同意,他光用自己的私兵,说不定也就早拿下来了。

“哼!全部坐的是你们的船,我们怎么逃?该死的骗子,我们都被你们给骗了。”有一个人说道。

“知道逃不了,还说什么废话,再说,你们没有发现对方已经快撑不住了,现在撤?你们才抢了多少财宝,告诉你们,最值钱的东西你们还没有找到!”

“亏的你们老自称自己是最勇敢的大海之子,难道,大海之子就是一些吃点苦头就想着怎么撤退的败类么?”这个人的口吻越来越不客气。

几个大汉被他说的满脸通红,悻悻两声,也不再吭气了。

接着,他又低声对着传令兵道:“让大人务必再派些人手,我怕等会儿我们不光要对付那些基督徒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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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几人从小道中钻出,发现这块地方上没有什么人影,相比于其他地方杂乱,这里似乎并没有遭到战火的波及。

“公子,里面没人!”芈川从房间里走出后,向柏舟说道。

柏舟环顾四望,没有打斗的痕迹,应该是他们主动撤离了。柏舟也暂时松了一口气。

“这边,有他们留下的暗号!”一名暗机兵士指着门框处的一团黑色的痕迹说道。

芈川上前,细细看了一遍,又循着暗号望去,皱着眉头:“公子,看方向,他们应该是去找我们了。”

两拨人马,在突发状况时,都想着和另一方会合,可没有算到,却走岔了路。

柏舟当时光想着走一条相对安全的小路,却忘了,如果李近他们也想来寻自己,肯定是不会知道有这么一条小路的。

就在这时,响起一阵虫鸣,除了西碧拉不知是何意思外,众人神色一变。

这是守在门外的暗机兵士,发来的示警讯号。

众人刚准备拔刀戒备,却又听见对面也响起了虫声。

“是自己人!”柏舟对西碧拉说道,让她不用再紧张地绷着。

只见离柏舟不远处的一间房屋后,闪过一群黑影,走进了柏舟这里。

“小四儿,你们刚才往哪里去了?”芈川开口问道,又看见这几人身上染满了鲜血,就知道他们肯定也是经过一阵厮杀的,唯一干净些的,就只有李近一人了。再看他们身后,还带着一群更为狼狈的家伙,看为首那人,居然是豪尔。

“刚才我们想要去找你们,可一路上,敌人太多,我们根本冲不过去,还折了一个弟兄,没办法,只能退回来。然后,碰见了他们。”被唤作小四儿的暗机侍卫,心情有些低落。即便见惯了生死,可当自己的弟兄死在自己的面前时,那种悲伤是止不住的。

李近这老头这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救自己,那个小兄弟又怎么会死。

“豪尔,你怎么在这里?”柏舟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全乱了,全乱了,”豪尔可能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碰见你的下属们,就和他们在一起了。”

柏舟不疑有他,看着豪尔手下还有五六十号人,最起码,碰见对方的小股部队,也有一战之力。

“公子,我看他们不像是普通海盗那么简单。”小四儿又接着说道,“和我们交手的敌人,明显不光是海盗,还有正规军。”

原本柏舟他们还以为这次上岛的敌人,全部都是埃及的正规军,却没有想到,小四儿说的跟他们之前的推测还有所不同。

“怎么一回事,你说详细些。”柏舟问道。

“我们刚出去时,碰见一股敌人,约有三十几人,见我们人少,就一窝蜂向我们冲杀过来,被我们刚射穿三四个,又劈翻几个冲的最靠前的家伙,还没有跟他们正面接触上,就被我们给吓跑了,这明显不可能是什么正规士兵,接着,我们又碰见了一股敌人,也是三十多个,我们刚抬起手弩,他们就举起了盾牌,然后,然后我们就被杀退了。”小四儿的声音越说越低。

尽管暗机兵士都是以一当十的主儿,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带着李近的情况下从三十余个敌人的手上逃脱出来,可毕竟他们不是杀神,在那种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只得选择撤退。

“萨拉丁什么时候跟海盗们混在一起了?”西碧拉疑惑地问道。

“这倒是他一贯的做法。”柏舟轻声说道。

当初他就是用了些金币,让拜占庭帝国拖延了腓特烈一段时日,双方还发生了不大不小的摩擦。

这样说来,萨拉丁这一招用得十分高明。原本柏舟还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萨拉丁派出一支部队来征伐罗德斯岛,怎么算都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毕竟,罗德斯岛上的骑士们对他而言顶多是疥癣之痒,腓特烈才是大敌。

可如果他对海盗们许以重金,再承诺高价回收基督徒们从耶路撒冷城内带走的宗教珍宝,那想必,这些利益已经足够这些海盗们铤而走险。也就是说,海盗们现在就相当于埃及人的雇佣兵,死再多,对萨拉丁的军事实力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当然,海盗,特别是那些小海盗们也不傻,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打罗德斯岛单靠他们即便能拿下,也会损失惨重,但只要萨拉丁派出一支千人左右的正规部队,承诺会与海盗们一同作战,那无疑就为这些只认钱不认人的海盗打了一针强心剂。

“那现在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么?”西碧拉看着柏舟,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豪尔没有吭声,显然,当他看见柏舟和西碧拉都在这里时,就知道,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论身份地位,他不如西碧拉,论指挥策略,他不如柏舟。

而柏舟皱起了眉头,现在他手上一点儿信息都没有,甚至连哪边正占着上风都不知晓,更别说对方的布置了。这种情况,他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如果说他手下有几百号兵士,那么说不得也敢主动出击,看看对手的虚实,可现在连着一个老者,一个女人,加起来还不过七十人,贸然冲出去,甚至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冲。

可留在这里,也终归不是个好办法。这等于是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罗德斯岛上的驻军,他们赢了,柏舟就活,他们要是败了,那柏舟就要沦落成俘虏,跑都没有地方跑。

心里有了定计,柏舟开口又问道:“你知道罗德斯岛附近有多少支海盗么?”

“我不太清楚,平时我们罗德斯岛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西碧拉回答道。

“我只听说过这片海域上有那么三四支海盗团,可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我也不清楚。”豪尔也回答道。

柏舟叹了一口气,虽然原本就料想以西碧拉和豪尔的身份地位,不太可能清楚周围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势力,可真得听到这个答案,还是有些失望。

“李近,你先在这里躲起来,如果被敌人发现,就先投降,我相信他们不会为难一个老人的。”柏舟说道,他们等会是要去拼命的,带上李近,肯定不合适,还不如把李近留在这里,哪怕被人俘虏了,柏舟也能交得起赎金。

“是,公子。”李近没有反驳。

“其他人,跟我来。”说着,柏舟带着其余人,走出了房间。

一路急行,顺利的连柏舟都觉得有些过分,看起来,上岛的敌军都向堡垒中心赶去,在海滩附近留守的人很少,或许是他们没有想到有人还会趁乱来这里,又或许是柏舟这几十人的目标很小,根本没有人注意得到。

柏舟抬头看到,他们来时乘坐的船,上面零零星星有几盏火光,显然,是被人“接收”了。

另外,这个港口处还有十几艘大船,模模糊糊看不清模样,最大的那条,离海港还有两三百米的样子。

柏舟心不由一沉。

原本按他设想的,罗德斯岛这么大,港口也有好几处,对方不可能用舰船把整个岛都围困起来,如果运气好,来时的那条船没有敌人注意,那么,柏舟这一行人最起码没有生命危险,即便守军打不过,他们也有逃跑的可能。

可现在,这处港口已经被人封锁了,别说船,连一艘小舢板都看不见。

“真晦气!”柏舟暗骂一声,低头思索着,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现在,即便能抢到一条船也毫无作用,对方的舰船都在这里,自己就这么数十个人,即便能强行夺下一条船,可也根本不用指望能冲出对方的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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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们还需要一些援军。”传令兵这是第三次传达同样的话了。

“你家主人是个白痴么,同样的五千人,打下一个毫无防备的罗德斯岛都做不到?”这个人,穿着十分华贵,金丝镶满了衣裳,手指上带满了宝石戒指,猛一看倒不像是来打仗的,而是来旅游的。

“这个……他说,他说,我们现在不光要打下罗德斯岛,还要防备着那群海盗们私下溃逃。”

“这个蠢货,我看来不能把女儿许配给他了,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支援兵,如果他再要,那就是要我过去!”这个贵族,虽然说话十分严厉,但还是分得清轻重,最终决定把自己的卫队调过去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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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快看,船上下来一些人!”

隐隐约约,有数条小船从大船那里运载下来了一些士兵,往岛上划来。

岛中心的厮杀声仍在继续,看样子,这些家伙是援军。

“西碧拉,你会不会水?”柏舟暗暗下了个决心,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不搏一把是难有机会了。

“会,可你想干什么?”西碧拉疑惑道。

“擒贼先擒王!”柏舟冷冷地看着远处那条最大的舰船,“不会水的,怕死的,都留下来,其余人,跟我去夺船!”

第二十一章 夺船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一章 夺船

“你疯了?”在场的其他人中,估计也只有西碧拉敢这么对柏舟说话。

当然,豪尔带着的那一群人,也未尝没有这个想法,只不过不敢这么说出来而已。

柏舟看了眼西碧拉,缓缓说道:“你说一个正常点儿的办法?”

“……”

“从进攻方向上来看,他们应该只有这么一批船只,也就是说明,他们的所有兵力都是由这十几艘船运过来的,你算算看,他们最多能运送多少人?”

“岛上有两支骑士团,四五千号人,那么他们最少也得派出这么多人才敢过来,我想,现在他们的这些船上,不会留下太多人。”

“可是,这有好多船,我们即便运气好,能抢夺下来一条,一旦被发现,那又该怎么办?”西碧拉问道。

“我也没有说把所有船全部抢夺下来,我们就只有不到七十人,哪怕这些船上只剩些普通水手,也不是我们能应付的,我要的只是那艘最像旗舰的船。”柏舟说道。

那艘船明显比其他舰船要大上一号,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她上面所悬挂的旗帜和别的船都不太相同。

“好吧,为了胜利。”西碧拉不知怎么的说出了一句应该由骑士说出的口号。

“为了胜利。”柏舟笑了笑,显得非常自信,当然,也只是显得。

豪尔本来想要反对的,这样太冒险了,可想了想,还是决定支持柏舟的做法。

为了隐蔽行踪,柏舟一行人专门又往南面走了几百米,确定绕到所有船的侧面后,才开始和众人一道,脱下身上的累赘。

似乎,全然不顾这里还有一个女士。

西碧拉倒也没有觉得扭捏,当然,她也没有和其他男人一样脱下身上的外衣,而是直接跳入水中。

这个季节下的水温还不错,柏舟把佩刀插入背后,用裤带绑着。

远处嘈杂的声音掩盖了他们的游水声,下水后,柏舟才发现,这些基督徒们的游泳技术比西秦人要强太多了,而且,胆子也都不弱,没有一个留在海滩边的。

相比之下,柏舟还能使出一种半吊子自由泳的姿势,而芈川他们就只能采用狗刨了。

月光之下,这群游泳的人的目标还是非常明显的,要不是现在各艘埃及船上并没有多少人,也就谈不上有谁站岗放哨,即便有零星几个,注意力也都集中在前方,否则的话,抬出十几张弓弩,就能把这群人当靶子给射杀个干干净净。

不多时,众人游到了那艘大船的背后,豪尔几人,用自制的铁钩手,勾住了船舷。

到这个份上,除了向上帝祈祷,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万一老天爷不帮忙,让一个小解的水手来到这里,那他们这伙人将无可避免的被全灭。

好在,这里不光有十几个伪信徒,还有不少信仰坚定的真信徒,可能上帝听到了他们的祷告,至今为止,一切顺利。

柏舟第三批攀绳,西碧拉在他上面。

抬头看去,一片白色,柏舟默念了几遍清心咒,知道现在不是想别的时候。

跳下船舷,柏舟还没有站稳身子,就看见一个水手打扮的家伙,晃晃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边走还边打着嗝。

先下来的芈川从腰间拔下一把匕首,直接朝着那个家伙的咽喉处飞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个倒霉的家伙,或许真的只是想来方便一下,可惜,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只能捂着喉咙,跪倒在地。

“漂亮!有时间教教我。“豪尔低声赞叹道。

“没这个功夫了,赶紧叫下面的人快些,等会儿说不定还有人过来,芈川,带着几个人守住那两条过道!“柏舟下令道。

果然,不多时,就听见一个声音高喊着:“嘿,你这个死在娘们肚皮上的白痴,才这么点儿酒就不行了么!咦,你怎么不回话,该不是掉水里了吧,哈哈。”

一道寒芒闪过,他也步了刚才那个家伙的后尘。

而芈川还没有来得及把他的尸首拖回来,就又听见一个人的脚步声,接着,就是一声高喊:“敌袭!有人上船了!”

然后那家伙看都不再看同伴的尸首一眼,转身就逃,可他再快也快不过芈川的匕首,结局同样是倒地。

不过,杀了他也毫无作用,因为还在船上的人只要不是聋子,就都能听见刚才那声吼叫。

“麻烦了!”豪尔看见这边地情况,目光不由转向柏舟。

而柏舟看着水中还有二十来个兵士没有上来,但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他们再在这里等了:“豪尔,这艘船应该是他们的旗舰,即便不是,上面也有重要的人,所以除了这个身份最重要的人以外,其他人都杀了,不要留情,我们得以最快的速度掌控这艘船。待会儿你走左边,我走右边,不要放过任何一间船舱。”

“可是大人,我们怎么知道谁的身份重要!”

“亏你还是走南闯北的雇佣兵,看谁的衣裳华贵谁就是,要不然,就看谁身上穿的不烂烂的水手服!”

完,柏舟也没工夫再和豪尔多说什么,毕竟现在的情势,每浪费一秒钟,就多一秒钟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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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不好啦,那些基督徒登上我们的船了!”一个侍从打扮模样的家伙,慌慌张张跑进了一间船舱。

“慌张什么,我听见了!”这个衣着华贵的男子,从桌上拿起一把剑,剑鞘上镶满了宝石之类的东西,很难想象,这么一把剑,实战作用会大过装饰作用。

“那主人,我们先撤吧,这里非常不安全。”这个尖嘴的侍从,脸上写着“害怕”两个字。

“没用的东西,我的近卫军呢?”男子挎上剑后,准备推门出去。

“主人,近卫军就只剩下三十人了,连统领也被您派去支援了萨义德大人了,主人,我们还是撤吧。”

“三十人?足够了,除了杜博安,其余的基督徒都是狗屎!”男子轻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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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子有轻视他人的本钱,因为他的三十近卫军的确悍勇无比,跟随他东征西讨多年,立下了赫赫战功。

不过,他还是过于乐观了,当他推开门,走出过道时,已然发现,剩余的近卫们,已经不足十人,能做的,只是顶起盾牌,困守在过道的出口处。

柏舟的左臂处不断滴下鲜血,在岛上时受的伤,伤口又一次开裂了。

刚开始,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那些可怜的水手,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回归了上帝,哦,不,是真主的怀抱。

可一进入主船舱,这片并不算开阔的地方,三十名训练有素的士兵,死死的抗住了他们的攻势,幸亏豪尔及时从另一侧攻入,才把对方打退。

但是,对方仅仅付出了二十余人的代价,而自己这边,被杀了超过一倍的人,而且,有三个暗机亲卫也负了重伤,虽然生命无碍,可也参加不了下面的战斗了。

泅水过海,柏舟他们一行人无法携带弓弩,要不然,对于这个狭窄的过道,他们还有些办法,可现在,除了继续用人命填,别的,真无法可想。

“公主殿下,临近的几艘船正在向我们靠近,最多再有十分钟,他们就能过来了。”一名士兵向西碧拉报告说。

柏舟听后,刚准备下令继续强攻,只听见那条死亡过道处,传来一阵声音:“你们是谁?”

柏舟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需要知道,反正这个声音传来,证明这条船上有大鱼就足够了。难不成还要和他聊到对方援军过来为止?

“进攻!”

完全是换命的打发,柏舟不得不承认,豪尔的这群手下,作战确实勇猛,要不是对方守住狭隘的过道口,加之对方也是精锐中的精锐——明知必死,也寸步不退——否则的话,早就可以攻破了。

即便对手是群令人尊敬的对手,但柏舟宁愿自己去尊敬他们,也不愿意他们来尊敬自己。

惨烈的战斗进行了不多时,这些英勇的近卫军毕竟不是神一般的斯巴达三百,他们能相互支援,躲过第一剑,能依靠盾牌,挡住第二剑,能凭借技巧,抗住第三剑,但面对第四剑、第五剑时,他们就得用身躯来抵挡了。

死尸几乎堵住了路口,被众人搬开后,就看见这里,只站着两个人。

一主一仆,仆人一脸的担心害怕,不住的哆嗦,而衣着华贵的主人,却不是个草包,表情非常平静,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剑。

“你们是什么人?”这次,这个主人模样的家伙换上了拉丁语。

而柏舟惊讶地看着他身边的仆人,芈川看公子不答话,反而一脸吃惊的模样,也看向那两个人,这次,他也惊讶了。

“黄皮肤的,他也是中土人?”芈川疑惑道。

对面的俩人似乎也意识到,这里主事的人不是人数较多的白皮肤,而是为首的这个黄皮肤少年。

那个仆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当即抛开他的主人,跑向柏舟,就在芈川以为他发了神经,要对公子不利时,却看见,这人娴熟地跪在了地上,匍匐着向柏舟爬来,一把抱住公子的腿,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哀求的神色表露无遗。

柏舟惊讶的神情渐渐平复,因为,从语音中听来,他不是中土人,不知道是哪里的败类。

“会说人话么?”柏舟踢开了他,被一个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搂着自己,柏舟没有这个习惯。

这个仆人又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用得也不是阿拉伯语,应该是他家乡的土语,柏舟明白现在不是和他讨论来历的时候,把他交给芈川,让他负责问话,而自己,则看向这个手中握剑的男子,问道:“你已经被我俘虏了,合作一下,对我们双方都好。”

“你是谁?”男子第三次这样问道,他想知道,到底是谁打败了自己,还是在自己整支部队已经稳站上风的时候,被这么一小支部队,给无耻地偷袭了。

“腓特烈手底下的一个男爵。”

“腓特烈手下的男爵?看样子,你和我的那个仆人是来自同一片土地。”男子笑了笑,似乎现在被俘的不是他。

“这个不重要,虽然,他到底和我是不是来自同一片土地,我也很想知道。”柏舟走上前了两步,把男子手中的剑给卸了下来,又接着说道:“你又是谁?”

柏舟掂量了一下这把剑,做工相当精细,如果不是上面花花绿绿镶满了些不知所谓的东西,那么它应该是一把杀人利器。

鬼知道这个男子想的是些什么,拿着这种东西出来想要拼命?

“吾王萨拉丁手下的一个小子爵。”男子淡淡地回答道。

诚然,他一身的打扮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他就是个贪生怕死,只为荣华的废物贵族,可他眉宇之间一点儿也不显得慌乱,是个经历过大场面的贵族。人

“一个小子爵?”柏舟玩味地看着对方,“不要告诉我,你们埃及已经富裕到连一个小子爵都可以是一身的珠宝了。”

“那您呢?一个小男爵?一个小男爵的话,为什么连西碧拉公主都要站在你身后?”男子同样玩味地看着柏舟,同时也看向柏舟身后的西碧拉。

“你是?”西碧拉细细打量着对方,这个男子的面容似乎非常熟悉,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目光扫向他手指上的一枚金戒指,是男子唯一的一枚不镶嵌着宝石的戒指。

“阿尤布家族的族纹!”西碧拉像有什么重大发现似的,对着柏舟说道:“柏舟,我想起来了,他是阿迪勒,是萨拉丁的亲弟弟。”

没有想到,萨拉丁这么重视这次征伐罗德斯岛,居然派他的亲弟弟前来督战。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柏舟现在手中掌握的筹码分量不低,萨拉丁的亲弟弟,想来没有谁敢不顾他的生命,也没有谁敢不听他的命令。

阿迪勒被识破了身份,也就不再掩饰,大大方方地说道:“我是阿迪勒,我承认,我现在是你们的战俘,不过,我想知道,俘虏我的,到底是西碧拉公主,还是腓特烈的一个手下。顺便赞美一下公主您,以前我们在战场上见过,但那时的你,远没有现在这么漂亮。”

西碧拉原本穿的衣服就不厚,还多是纱制,沾水后,不可避免的贴在了身子上,完美的曲线,纤毫毕露,刚才众人都在紧张的厮杀,没有人顾得上看她,现在听阿迪勒这么一说,大家的视线不自然的看了过去。

西碧拉俏脸一红,下意识朝着柏舟靠了过去,希望能遮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咳咳,阿迪勒么,你就当是被西碧拉俘虏了吧,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应该谈点正事。”

“愿闻其详。”

“命令你的手下退出罗德斯岛,然后,我就放你回去。”

“男爵,我想你理解错了,虽然我现在是你的俘虏,可我想,只要再等几分钟,等我其他船上的卫兵赶到后,你们也就成了我的俘虏,所以,现在你要做的,是用我的自由,换取你们的自由,而不是再提别的条件。”阿迪勒已经听到外面的甲板上,他的手下传来的声音。

“豪尔,带些人出去,就说阿迪勒在我们手中,要是不想让他死的话,就给我安静些!”接着,柏舟又对阿迪勒说道:“很抱歉,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一个贪心的人,要么,你接受我的条件,我放你安全离开,要么,我们一起,你去见你的真主,我去见我的上帝。”

“男爵,你这是在逼我么?告诉你,我们阿尤布家族的勇士,没有一个是胆小怕死的人。”阿迪勒面目一整,十分严肃的说道。

如果说这个家伙一身布衣,那柏舟说不得还会相信他的话,可配上他这么一身行头,让柏舟怎么听都感觉有一种声色厉苒的味道。

“死确实没有什么可怕的,但如果你死的没有价值,那就非常可惜了。”柏舟说道。

谁不愿意活着,特别是阿迪勒有这么尊贵身份的人,更不愿意就这么死去。如果是早年,他跟着他哥哥起兵时,可能真的是无惧生死,但现在,奢华的生活早已让他惧怕死神的召唤,尽管他从来没有这么承认过,也想着自己这辈子可能也不会遇到现在这么个情况,可真当自己要面对生死时,他的内心,早已不复当年的坚定。

柏舟见他没有答话,便把刀搭在了他的脖子上:“既然你一直不答应,那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罗德斯岛上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柏舟再和阿迪勒讨论生死哲学。

“你不害怕么,我如果死了,你肯定也活不下去。”这是阿迪勒最大的依仗,他不相信面前的这个少年有胆量和自己同归于尽。

“那你不妨试试,看我害不害怕?”柏舟笑了笑,就直接挥刀砍向他。

“等等!”

一缕发丝,飘然落下。

阿迪勒平静的面孔下,一丝颤然,没有逃过柏舟的眼睛,要不然,柏舟也不会选择直接这么来,毕竟,死了的阿迪勒,对他们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而阿迪勒没想到这个疯子般的少年说动手就动手,心道如果不是自己喊的快,那么飘然落下的,就不光是自己的头发了。

“我答应你!”虽然意思是服软,可口气并没有显得软弱下来。

“很好。”柏舟把架在阿迪勒脖子上刀抽了回去。

“你不像是一个贵族,更像是一个疯子!”阿迪勒咬着牙,说道。

柏舟摇了摇头:“一般只有我的敌人才能看见我疯狂的一面。“

“你是腓特烈的人,希望在战场上,不要碰到我。”

“这种事情我可做不了主,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碰到了便碰到了。我知道你今天败的不甘心,想要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很抱歉,我本人没那个兴趣。”柏舟说完,便把他交给豪尔,自己去往了芈川那里,想要看看,那个奴颜婢膝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二十二章 诺言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二章 诺言

“什么,你再说一遍!”萨义德一把抓住传令官的衣领。

“阿迪勒大人叫我们马上撤退。”传令官回答道,面庞涨的通红,明显是因为呼吸不顺畅。

“为什么!我们只需要十分钟,不,五分钟,就能把杜博安活捉回来!为什么现在要撤退!”赛义德愤怒道,功亏一篑,是每一个将领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大人他被基督徒们挟持了,威胁说如果我们不退兵,就要杀掉阿迪勒大人。”

“该死!怎么会这样!”萨义德把传令官扔到了一旁,怒声说道:“大人身边的近卫军都在干什么!”

可他突然想起,似乎,由于岛上的守军抵抗地以外的激烈,他几乎已经把阿迪勒手下的卫队抽掉光了。

真主!那些基督徒们是从哪里溜过去的,居然能登上船,还没有被人发现!

虽然他本人很想继续打下去,因为胜利眼看就要到手,他面对可是大名鼎鼎的杜博安啊,那个即便是萨拉丁也没能奈何的麻风王!

尽管大家都知道,如果麻风王还撑得住,那他们埃及也夺不回耶路撒冷,可即便是奄奄一息的杜博安,抓住他,那也是一份巨大的荣耀。

老去的狮子也没有人会把他当成兔子!

萨义德一时之间很难取舍,他心中甚至还在盘算,如果抓住了杜博安,又折损了阿迪勒,那么萨拉丁到底是会奖赏他,还是责罚他。

“大人,快点啊,那群暴徒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传令官是阿迪勒的亲信,自然是苦苦哀求。

算了,如果没有阿迪勒大人的照拂,自己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而且,等自己娶了他的女儿,那么,自己在埃及的地位才会真正牢固。赛义德心中暗道。

“全军撤退!”萨义德心中有了决断,才下令道。

留下的那些海盗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地突然要撤退?不过,他们这次可不敢再说什么废话了,正规军都撤离了,只剩下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圣殿和医院两支骑士团的对手。

尽管在之前的谈判时,埃及人就好像一帮孙子似的,对自己提出的要求百依百顺,可现在来到这里,在军事实力巨大的差距下,形势逆转,自己这些散兵游勇只能对他们百依百顺。

“噢!那些肮脏穆斯林被我们打退了!”

“上帝保佑!上帝与我们同在!”

阵阵欢呼声迸发出来,前一秒还在绝望的骑士们,这一秒觉得,上帝真在庇佑着他们。

居伊现在不清楚对方怎么突然会做出这个决定,可他们是指挥官,当然明白,对方明明是占着上风,自己这边的防御阵线几乎快要被冲垮了。

但就是这么个时候,这群穆斯林突然决定要撤退,他们当然心存疑虑,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要把刚才被打散的兵士都集中起来,等这件事办完,他们的实力恢复了一些,才敢去对方撤退的方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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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出点儿什么么?”柏舟向芈川问道。

“他的拉丁语比我还烂,土语我们也听不懂,埃及当地的语言他说的到挺顺溜,要不,把公主找来?”芈川回答地稍显为难。

柏舟想了想,说道:“还是算了,不知道他嘴中能说出些什么,万一要是有什么,给其他人听了去,终归是件麻烦事。”

“那他我们怎么处理?”芈川问道。

“带走他,反正看样子,阿迪勒也不会在乎一个奴隶,而且,还是一个没什么节操的奴隶。”

柏舟没有从这个家伙的口中得到最想要的消息,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也知道,只要这个家伙在自己手中,就不怕问不出什么,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事情。

虽然听岸上的声音,那些登岛的埃及人和海盗们已经开始回返,厮杀的声音几乎绝迹,可柏舟同样清楚,后面还有更麻烦的事情,自己现在毕竟是身处敌阵,一个不小心,那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连上豪尔带领的人,现在还能站着的不超过二十个,还最少得搀扶十数个受伤不太严重的同伴。

即便是这些还能独自站立得稳的士兵,也都是浑身带伤,唯一还算好些的也只有西碧拉一人。

毫不怀疑,如果没有阿迪勒这个“护身符”在,就刚才那种战斗力的近卫军,只需要再来三十个,他们这伙人,就全得交待在这里。

豪尔亲自架着阿迪勒,从船舱内走出去。

顿时,对面数艘舰船上,上百个弓箭手,拉起弓弦,明晃晃的箭头闪着月光,指向他们。

“阿迪勒,看来你的手下对我们不怎么友好么?”柏舟面无惧色,反而微笑着和阿迪勒开起了玩笑。

阿迪勒的嘴角不由略微抽出一下,现在自己被你们用剑架在脖子上,还要和我谈友好?阿迪勒觉得这是柏舟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收起弓箭!”

乘上一艘小船,柏舟一干人在众多埃及兵士和海盗的“护卫”下,重新登上了罗德斯岛。

而此时,雷蒙德、贝里昂、居伊这些人赶到了岸边,身边的骑士团成员们也举起了盾牌,一副想要继续作战的样子,冲着那些在海上漂泊的穆斯林大声叫嚷。

当看到柏舟带着一群浑身血淋淋架着一个埃及贵族,乘着几艘小船往这里赶来的时候,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在占据绝对上风时,选择了撤退。

其实,如果真的硬碰硬较量的话,罗德斯岛上的两支骑士团的实力并不差,在人数并不占劣势的情况下,面对埃及人,还包括一大批只会烧杀抢掠的海盗,他们又是防守方,刚才那仗原本是不会打的那么憋屈。

只是因为初期被人偷袭,一时间没有搞清状况,所以才会一直被压着打,现在他们在雷蒙德几人的领导下,重新聚集在一起,刚才被打散的骑士也陆续归队,现在这种状况,埃及人只要不傻,就该明白他们这次偷袭是失败了。

“好了,感谢您送我们上岸。”柏舟对着阿迪勒说道。

在踏实的土地上,心里果然还是踏实些。

“不用谢,如果可以的话,请您遵守您的诺言。”阿迪勒面色不改,虽然身处敌营,但柏舟不得不赞叹一声,至今为止,他的表现确实没有堕了阿尤布家族的名头。

“当然,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如果贵方想继续强攻罗德斯岛的话,记得在船上多留些侍卫。”柏舟笑了笑,示意豪尔放开他。

“等等,豪尔,先不要放开他!”就在柏舟与阿迪勒“相谈甚欢”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是居伊,当然,雷蒙德和贝里昂也向前走了两步。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是阿迪勒,萨拉丁的弟弟?”居伊趁着火把的光亮,勉强看清阿迪勒的面容。

阿迪勒没有回话,可显然,他也认出了居伊,因为柏舟看到他脸上明显露出鄙夷的神情。

“是他,怎么了?”柏舟问道。

“真是阿迪勒?我们真是好大的面子,萨拉丁居然派你过来!”雷蒙德也有些吃惊。

“不怎么样,只不过,不能放他离开!”居伊狭小的瞳孔中,闪烁着一些愤怒的光芒。

“这个,好像你做不了主吧。”柏舟眯起眼睛,口气也不由强硬起来。

柏舟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直接反问,表达的意思是,这件事,不是你居伊能说的算的。

“我为什么做不了主?好,即便我做不了主,可这里是罗德斯岛,阿迪勒既然是在这里被俘虏的,就应该由我们耶路撒冷公国做处置,而不是你!”

柏舟转头看向贝里昂和雷蒙德,“由耶路撒冷公国做处置?难道你能代表整个公国?你们俩个,也是这个意思么?”

雷蒙德也感觉现在场上的情况不对,虽然从内心上来说,他是同意居伊的做法的,毕竟,那是阿迪勒啊,如果俘虏了他,就相当于斩掉萨拉丁的一只臂膀,就这么放了他,似乎有点儿太可惜了。但是,他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而得罪柏舟,得罪柏舟身后的腓特烈。

“虽然,我是说虽然,他是被您俘虏的,怎么处置我们说的不算,可他毕竟手上沾了我们许多同伴的鲜血,就这样放了他……”

“那你有本事,就自己去俘虏他,去替你的同伴报仇。”柏舟回答道,同时问向贝里昂:“你的意思呢?”

“既然大人已经答应了上岸后放他离开,即便对方是穆斯林,但我想,上帝也不愿意看到他的子民违背诺言。”贝里昂回答道。

柏舟笑了笑,他之所以询问他们三人,并没有要参考他们意见的意思,只不过,想要看看,这些人的秉性如何。

起来,麻风王信任贝里昂,这个他名义上的父亲,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也认为应该放了他,作为一个骑士,遵守诺言是最起码的准则。”西碧拉也开口说道,明显,是支持柏舟的。

“豪尔,放开他,让他离开。”柏舟下令道。

“豪尔!不要放开,你到底听谁的!”居伊没想到柏舟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当即向前走了两步,好像要亲手抓住阿迪勒似的。

柏舟抽出佩刀,一抬手,架在了毫无防备的居伊的脖子上。

这一下,居伊的脸都突然绿了。

“大人,不要冲动!”雷蒙德没有想到柏舟居然会这么干,立刻出声劝阻道。

刀剑无眼,万一瑞士公爵的手突然抖了一下,那可就真的不好收尾了。

“居伊,现在你还反对我放人么?”柏舟平静地问道,但在周遭人眼里,这个家伙就整一个疯子。

“你不敢杀我!”居伊说道,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停在了那里,鬼知道一个敢带着不到百人,去偷袭阿迪勒坐船的家伙,有什么是不敢干的。

“那你试试?”柏舟邪邪地笑了笑。

“豪尔,放人!”贝里昂觉得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当即对豪尔命令道。

“是,大人!”说到底,豪尔的直属上级是贝里昂,既然现在贝里昂开口了,那他也就没有不听话的理由,要不然,一个是他昔日的雇主,也算是个不错的朋友,一个是他现在的上级,他得罪谁都觉得不妥当。

被松开了的阿迪勒,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也明白,如果是换一个人,比如真是西碧拉俘虏了自己,那说不得今天自己就真要死在这里。

但就是这个黄皮肤的少年,为了遵守他们之间的诺言,而不惜与罗德斯岛上的实权人物翻脸。

阿迪勒松了松肩膀,看着柏舟:“现在,你可以说你的真实身份了吧。一个小男爵?男爵会有这份胆量敢用刀架着居伊么?”

柏舟苦笑了两声,“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趁着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走快点儿。”

为了你这个家伙,我把罗德斯岛上能得罪的给得罪了一半,奶奶的,你我之后还是敌人,可我和耶路撒冷公国,之后还可能是盟友,为了敌人而得罪盟友,这笔买卖要放在从前,那个利益至上的柏舟,说什么也是不会做的,最起码,不会做的这么绝。

不过,麻风王说的有道理,人的这一生,总不能什么都用利益来考量,重视承诺,不光是要对待自己人。

对待敌人,该狡诈的时候柏舟不会留手,可现在,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柏舟做不了那种违背诺言的小人,阿迪勒既然已经约束自己的手下,那么自己现在,也没有理由反悔。

阿迪勒深深看了柏舟两眼:“我会记住你的,愿真主与您常在。”

狗屎,我现在“信奉”的是上帝,真主即便真的与我常在又有什么用!

完,阿迪勒走到了海滩边,在他手下的接应下,回到了船上。

“你们在愣什么,放箭,都给我放箭!”居伊顾忌着脖子上的刀锋,身体不敢乱动,可嘴中的话却一点儿也不慢,眼睁睁地看着阿迪勒乘船远去,他心有不甘。

可那些弓箭手看着自己的首领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而且,其他两位统领也没有说话,所以一时间也不敢乱动。

等到阿迪勒的船行出射程,柏舟才放下了佩刀,一脸淡然,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第二十三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三章

可显然,以居伊的脾气来说,是不可能当成什么也没发生的。

“小子,你居然敢用刀挟持圣殿骑士团的团长,你是看不起耶路撒冷公国,还是藐视我们圣殿骑士团。”居伊忍耐已久的怒火,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了,不过,即便是愤怒中的居伊,也不忘给柏舟扣上几顶大帽子。

他也不再称呼柏舟为公爵大人,而是直接用“小子”两字代替。

在他第一次拜访柏舟时,两人之间就不怎么对付,只是当着雷蒙德和贝里昂的面上,没有发作起来,而且,那时候,他还有些顾忌柏舟的身份。

可是,这才多长时间,这个瑞士来的家伙竟然就敢当众调戏自己的老婆,最为令居伊恼火的是,柏舟居然真的能缓解麻风王的病情,那也就意味着,居伊当上耶路撒冷公国的王、退一步来讲,当上耶路撒冷公国的摄政王的时间,也至少被拖延了几年的时光。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暂时无法让爵位更近一步,那么他也就没有什么顾忌,这个柏舟,哪怕他是瑞士公爵,哪怕他是腓特烈派来的使者。但他刚才把刀子架在自己身上,如果这种羞辱他还能忍耐下来,居伊觉得自己也无脸再在罗德斯岛上待了。

“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代表不了耶路撒冷公国,而且,从你们骑士团的团训角度出发,你似乎可没有遵守‘守贫’啊。”柏舟既然刚才敢用刀威逼居伊,现在自然也就做好了翻脸的准备,一个空有历史的骑士团的团长,柏舟还不至于多么怕他。

居伊神色一变,而且他也听见雷蒙德和贝里昂若有如无的笑声,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身材确实谈不上守贫。

圣殿骑士团建立的最初目的是保护从欧洲来的朝圣者,当圣殿骑士团成员加入组织时,不仅要发誓遵从修会的三大规定:守贞、守贫、服从,而且还要发誓保护朝圣者。)

愤怒会使人失去理智,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其实原本,居伊也不是什么嘴笨的家伙,可在巨大的愤怒下,居伊觉得说什么也是枉然,不可能把自己心中的愤怒发泄出来,只有武器,唯有刀剑,才能让他发泄怒火。

“小子,我要跟你决斗!”居伊状若疯癫,一把夺过一个骑士手中的长剑,指向柏舟。

在柏舟的眼中,居伊是一个精明的政客,他知道如何才能给自己谋划到最大的利益,换句话说,如果一件事没有利益可图,那么他是不会做的。

所以,柏舟还真没有猜到,这个家伙居然真的敢来这么一招,而不是像传统贵族那般,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

来,居伊是真的非常愤怒了,很简单的道理,如果他败给了自己,那他所谓的面子将掉的一干二净,即便他胜了,那也一点儿也损害不了耶路撒冷公国对西秦的“友情”,毕竟,杜博安四世的病情还要依靠李近去解决。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双方都没有下死手的打算,不过看居伊的模样,柏舟很难相信,居伊会在决斗中手下留情。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柏舟似乎也只能同意——在一场公平的决斗中未战先逃,对于一个贵族而言,比在一场战斗中逃跑更为羞耻。

如果是以前的居伊,那个初当上圣殿骑士团团长的居伊,那么柏舟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但现在,说不得连居伊自己都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长时间磨练自己的剑术了。

即便如此,柏舟感觉到左臂处传来的阵阵钻心痛,也知道,如果真打起来,自己怕是败面偏大。

但是,这毕竟不是用一句“退一步海阔天空”就可以解决了的问题,柏舟相信,现在,自己只要退一步,那么居伊一定就会进一步。

就在柏舟准备答应的时候,有个声音打断了下来。

“这不公平,居伊,你难道没有看到么,公爵他全身是伤,而你呢,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这不是一场公平的决斗。”西碧拉看着两个人的决斗一触即发,不由心下为柏舟担心,当即出声道。

他知道居伊的实力,即便这些年来他身体发福的非常厉害,可他以前毕竟是一名真正的骑士,他也是凭借着自己真正的实力当上团长的,身手底子不是柏舟可以比的,更关键的是,经过刚才的战斗,柏舟无论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是强弩之末,可反观居伊,一身衣甲还是锃亮如新,显然,在刚才的战斗中,他并没有站在第一线。

听西碧拉这么一说,在场的其他人又重新看向这两位——一个浑身尽湿,血色染满了衣裳,甚至左臂处还在不自觉的抽动,明显是受了伤;而另一个,单看他的衣甲,白色的衣物依然和新的一样,根本很难想象,这个家伙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

就连雷蒙德也不由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忽然又想到,这家伙的佩剑似乎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去了,要不然,也用不着用自己的佩剑。

“你这个臭表子!”居伊大怒,说话也开始不经过的大脑。

“说话放尊重些,居伊!”贝里昂显然听不下去了。

“贝里昂,你这个烂货,这里有你什么事!”不知道居伊哪里来的勇气,现在就好像一条疯狗一样,四处咬人。

而这次事件的另一个主人公,一脸谐谑的看着场上发生的这一切,突然开始有点儿明白,居伊的打算了。

如果他真的是在愤怒,那么现在会做的,是直接调集忠诚他的圣殿骑士,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四处得罪人。

而为什么要四处得罪人,那就不是柏舟可以猜测的了的,毕竟,这可能牵扯到所谓“妥协的艺术”,柏舟又不是耶路撒冷公国的人,对这方面不怎么了解。

“居伊,你太令我失望了。”一个淡漠的声音传来,低沉,却天生带着一种威严。

杜博安,麻风王。

此时的他,坐在躺椅上,被八个侍卫抬着来到了这里。

所有人都吃惊了,没有想到,已经近一年没有离开住所的麻风王,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麻风王的身体似乎有好转的迹象!

“王!”所有罗德斯岛上的人都单膝跪下,用最虔诚的礼节来表达自己对王的尊敬。

场上似乎也只有柏舟这些个西秦人没有什么动作。

“居伊,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客人的么!”麻风王虚弱的声音中,带着的,却是一种威严,一种根植在所有罗德斯岛上骑士心目中的威严。

第二十四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四章

“我非常抱歉,只是,只是,王,那个人是阿迪勒啊,是双手沾满了我们基督徒鲜血的阿迪勒啊,就这么放他离开,是不是……”居伊现在就好像是一个最谦卑的仆人——别的骑士都是单膝跪地,而他,标准的双膝贴地,一副奴才相——别人的眼中闪烁的是忠贞,而他,是卑微。

“那我想问,你的双手上,难道没有沾满穆斯林的鲜血么?”麻风王平静地问道。

“不,不,这不一样,他们是肮脏的穆斯林,血脉中流着的是罪恶的血液,上帝会宽恕我的罪恶的。”居伊说道,一副捍卫上帝荣耀的模样。

“上帝会不会宽恕你,只有在你死后才知道。”麻风王说道:“公爵做的没有错,我们是战士,不是屠夫,是守信的骑士,而不是狡诈的商人,不能因为他是我们的敌人就可以背弃信义。”

“是,是,王说的是,我错了,我保证……”居伊正准备拍着胸口保证些什么,却被麻风王打断道:“既然你已经知道错误,那么,就退下吧,不要再在这里丢你们圣殿骑士团的脸面了。”

居伊的脸色就好像一副涨红的猪肝,被杜博安这么说,他却也不敢反驳,只得诺诺退下。

麻风王转头看向柏舟,刚准备说些什么,突然一个抽搐,麻风王无力地倒在了躺椅上。

“王!”

“公爵大人,李先生呢!”

“求求您,救救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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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近在柏舟他们一行人回到岸上后,就跟在柏舟身边,只不过一直没有那么显眼而已,可现在,他却成了整个耶路撒冷公国心目中的救星。

回到杜博安那个可以被称之为破败的住所后,李近忙绿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重新站起身子,看着他非常平静的面孔,在场的其他人的心里也有了底,也终于不用像刚才那般焦急。

“其实对于他的病情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更坏的情况了,你们不用太过担心。他只是有些劳累,加上身子虚弱,刚才外面的风又很大,出了些小状况而已。”

李近说的倒也不假,对一个原本生命就已经论秒来计的人来说,已经没有更坏的情况了。

“谢谢李先生了。”雷蒙德几人不住地道谢。

李近冷哼了一声,刚要说些什么,被柏舟用眼神制止。

柏舟知道李近要说什么,无非是责怪他们知恩不图报而已。

在李近的眼中,西秦可是他们王的救命恩人,既然是救命恩人,哪怕自己不图回报,但也不能被人当成仇人。

刚才居伊的表现,实在令李近很恼火。

但柏舟知道,刚才那件事,要是因为居伊一人而牵扯到其他人身上,也不对。这毕竟是两码事,况且从刚才的情况上来看,似乎整个罗德斯岛,除了杜博安,也没有其他人能管住居伊了。

雷蒙德被李近的这声冷哼弄得神色无比尴尬,也不好说多说什么,只能一味地道谢。

“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们先回去了。”柏舟说道,他身上的伤虽然已经经过李近的简单处理,可还是隐隐作痛,需要重新包扎一下,而且,其他暗机兵士身上也带着伤,都需要李近回去进行治疗,罗德斯岛上的医生的水平,柏舟信不过,也不敢信。

“我送你们回去吧。”西碧拉开口说道,她刚刚重新换了一件衣裳,洁白不带一丝装饰的布料,素净的脸颊上也没有任何打扮,不过,反而让柏舟觉得现在的她似乎更有魅力些。

其实论到花,柏舟更喜欢素雅的荷花,而不是娇艳的玫瑰。

对于她的好意,柏舟没有拒绝,似乎也没理由拒绝。

“公爵大人,你还会在这里留多长时间?”

平静的夜里,虽然因为岛上刚刚经历过一场大仗而显得不怎么平静,一队队手执火把的巡逻兵在尽力搜寻每一个可能的幸存的同伴,但对于柏舟和西碧拉而言,他们周遭十米之内,却异常的安静。

“该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不该我参与的事情,我也参与了。我想,我明天就会走吧。”柏舟回答道。

起来,他只在罗德斯岛上待了一天,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就这么一天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不多留些日子么,其实,其实,罗德斯岛上的风景很不错,你慢慢会爱上这里的。”

黑黑的夜里,西碧拉一身纯白的服饰,高挑的身材,胸前一对丰润,盈盈不足一握的腰围,以及翘翘挺挺的满月,似乎她,才是整个罗德斯岛上最美丽的风景。

“十字军还在路上,我想,腓特烈不会允许他手下的将领不去收复圣城,反而在美丽的罗德斯岛上欣赏美景的。”柏舟摸了摸鼻子,这似乎是在他尴尬时的下意识反应。

听着柏舟这不解风情的回答,西碧拉的脸上也露出了恬嗔的神色,可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宇间不由闪过一丝黯然。

一个是一族族长,年轻有为,还是腓特烈非常重视地一个实权公爵;一个虽然名义上是公主,却两为人妇,还有一个孩子。

无论从名誉上,还是从别的方面,似乎,自己都在幻想一些早该抛弃了的东西。

柏舟第一次在西碧拉的脸颊上看到这种期期艾艾的神色,配以这绝美的脸颊,柏舟不小心还是看痴了。

“你多留下一天,一天好么。”西碧拉回身看向柏舟,语气中好像带着一丝祈求与期望的味道。

这时的西碧拉,与其说是公主,倒不如说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在面对喜爱的玩具时,对着他父母所表达的哀求的口气,眼睛里闪烁的都是最纯朴的希冀。

“好吧。反正想来腓特烈也不会因为我多耽搁一天的时间而怪我。”

柏舟不傻,知道西碧拉所要的是什么,偏偏,那似乎是柏舟所不能给予的。

只是,在面对西碧拉那种神色时,柏舟实在提不起勇气说出“不可以”这三个字。

“谢谢。”不知道西碧拉为什么要说谢谢,但是,她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紧紧地抱住柏舟,娇嫩的嘴唇吻住了柏舟,久久……

第二十五章 圣物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五章 圣物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才在李近那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中分开了。

羞怯的西碧拉头也不回的跑了开去,而柏舟望着李近那神神哉哉、事不关己的模样,也只能苦笑两声,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安顿好所有受伤的暗机兵士后,柏舟才在李近的帮助下,重新清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刚准备躺下休息,就看见芈川一脸神秘地走到了自己跟前。

很少见芈川这个尽职尽责的侍卫长显露出这种表情。

“怎么了?”柏舟好奇的问道。

“公子,你看?”芈川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模样的东西。

旧不堪,而且似乎已经好久没有人用过了,上面泛黄的痕迹随处可见,很难让人想象这种东西会有人拿它当手帕,而不是擦桌布。

不过柏舟就更加好奇了,如果这个手帕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芈川肯定不会这么一脸郑重加神秘地拿给自己看。

“有什么特别的么?”柏舟说着,随手准备接过这个看似脏兮兮的玩意儿。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是我从阿迪勒房间内的一个大箱子里面找到的。”芈川说到这里,似乎也带着一些不好意思的味道,毕竟,他的这种做法,说好听点叫搜刮战利品,说直白点叫顺手牵羊,接着芈川又补充一句:“那个家伙的箱子里,都是些名贵的珠宝,或者是军旗之类的东西,看着都像是战利品,唯有这个手帕有点儿特别,还单独放在一个雕刻华贵的木盒中。”

柏舟又问道:“那个被我们俘虏的家伙知道这玩意儿的来历么?”

“我问过了,看样子他是知道的,不过,我们听不懂他说的话。”芈川摇了摇头,回答道。

突然,柏舟愣住了,芈川疑惑道:“公子,怎么了?”

“没事,你先下去吧,我好像知道点儿这个东西的来历了。”

“是。”芈川应声退下,心里还十分佩服,到底是公子,学识渊博,果然不是自己可以比的。

芈川不是一个贪小便宜的人,这点,从他没有拿任何一颗宝石中就可以看出来,要不是这个手帕太过“显眼”,想来,芈川也不会顺手给当战利品取了出来。

也确实,任谁在一堆珠宝中,看见一块破旧不堪的手帕样的破布,都会觉得它不光显眼,而且扎眼。

等芈川走了出去,柏舟才又细细打量一番这块破布。

其实,柏舟原本也不知道这个脏乎乎的手帕到底是什么来头,只不过,在他接过芈川递来的一瞬间,好久没有主动开口的“系统”响起了久违的声音。

吓了柏舟一跳;当然,它接下来所说的话,也让柏舟吃了不小的惊。

“检测物品:维罗妮卡圣帕(圣物);作用:1,交给任何一名基督领主,可获得他的好感;2,交给任何一名主教级别以上的基督徒,可获得他的好感,并为你宣扬你的虔诚;3,随身携带,作用未知,效果未知。”

柏舟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手帕,来头居然这么大。“圣物”这两个字,在虔诚的基督徒心中,可是可以用生命来换取的东西。

维罗妮卡圣帕相传是在耶稣被拉往刑场途中,一个叫维罗妮卡的女人用自己的面纱为他擦汗,并且,耶稣的面容被印在此布上,成为传说中耶稣的真容。

柏舟好奇地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块“破布”,似乎隐约间是有一个人头影响,不过要说这就是耶稣的真容,那耶稣也长的太抽象了点吧。

不过这个东西是什么对柏舟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作用。

随身携带的作用未知,柏舟隐约记得,自己以前玩游戏时,这个圣帕是一个较为无用的圣物,只有虔诚加1这一个效果,想来即便是在现实这个地方,一个手帕,别说是耶稣的相貌印到了上面,即便是上帝的真容被画在这里,也总不能让自己统帅属性加个几点吧。

况且,虔诚这个属性,柏舟现在需要的是让别人相信自己虔诚,而不是自己的虔诚。

如此说来,那柏舟还只能把圣帕转送给罗马那边的传教士了,尽管自己用不到,但是那个“宣扬你的虔诚”,让柏舟不由想到,如果这个圣帕直接交给了教皇,那岂不是就直接由教皇来宣布自己的虔诚?

不过,这件事现在还是稍微往后面放一放,现在他还处军东征的路途上,想来这个圣帕短时间内还起不到什么作用。

当然,这倒是让柏舟又一次看到“系统”的另一个作用,要不是它,说不得柏舟还得把这么个玩意交给西碧拉,让她鉴定鉴定,而且她还不一定知道。

而柏舟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个维罗妮卡圣帕原本就是耶路撒冷公国的所有物,在战争中不知为何遗失了,辗转到阿迪勒手上,尽管对于穆斯林来说,基督教的圣物和“废物”两字没有什么区别,可阿迪勒还是把它当成自己的战利品收藏了起来,没有想到,这次便宜了柏舟(如果是穆斯林的圣物,想来即便阿迪勒地位再高,也不可能随身携带)。

柏舟随手拿出一个盒子,把这个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作的手帕放了进去——天知道这个圣帕是不是那个普通的女人面纱,一般的材料,能保存几百年?柏舟对此深表怀疑。

当然,柏舟也相信“系统”会在这个问题上欺骗自己,反正,圣物这个东西,大家都说是,也就没有人敢说不是。都是寄托信仰的玩意儿,信仰是首要的,至于寄托在何种东西上,倒在其次(比如圣包皮?)。

今天这一夜,注定是柏舟无法入睡的一夜,也注定了,柏舟无法完成对西碧拉的承诺,因为一个人到来,让柏舟无法继续在罗德斯岛上继续风花雪月下去。

第二天清晨,当西碧拉一脸兴奋地来到了柏舟的住所,却被告知,西秦人在天刚亮时便坐船离开了,只留下了李近一人,而李近则转交给了她,一封瑞士公爵的亲笔信。

“对不起,西碧拉……”

公主的眼眶再也止不住泪水的滑落,她发疯似地跑向海滩,看着那只剩下桅杆的船只,慢慢消失在海平面上,仿佛一个小女孩丢失了自己最心爱的娃娃,抱着膝盖,无助而孤独的哭着,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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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祸起萧墙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六章 祸起萧墙

时间像前推移六个小时,就在柏舟刚刚放置好圣帕后,就听见豪尔的声音,是找自己的。

其实柏舟这个时候完全可以称得上“身心俱疲”这四个字,现在只想要的是好好休息一天,可豪尔在这个时间点儿来找自己,以这个昔日雇佣兵的性格来说,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紧急的事情,断不会这么冒失的。

起来,即便没有西碧拉的请求,柏舟也不会选择在第二天选择回返,毕竟,在颠簸的船上,很难让人恢复精力,咸湿的海风,也不利用伤口的愈合。

“什么事?这么着急。”柏舟找了把椅子,让豪尔也坐下,现在的柏舟,双眼直打瞌睡。

“大人,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看着柏舟疲倦的面容,豪尔几经斟酌,可口气还是犹犹豫豫的。

柏舟打了个哈气,不过心里却重视了起来,毕竟,以他和豪尔的关系来讲,如果仅仅是紧急的事情,那完全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而如果仅仅是私人的请求,豪尔也应该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来商谈。

着豪尔严肃的神情,柏舟还是端正了面容,道:“你只要觉得该说,那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豪尔面色踌躇,仿佛在下一个什么决心一般,思索了良久,才又开口说道:“大人,十字军那边,您不要亲自回去了,最好只派一个信得过的人过去,下令不要再让西秦的军队向前了。”

“为什么?总得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柏舟一手扶着下巴,他可没有想到豪尔会说出这么句话。如果说豪尔只是单纯让自己在罗德斯岛上多留几天,那柏舟还是可以推测一下他这么说的理由,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在,“不要再让西秦的军队向前了”。

柏舟似乎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萨拉丁太强了,在这片土地上,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豪尔给出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是啊,不过我相信,他仍然不是腓特烈的对手。”柏舟也给出一个不是回答的回答。

简而言之,两个人都没有说掏心窝子的话。

在萨拉丁带领下的埃及,是强,这没有错,可腓特烈带着的七万部队也不是什么杂牌,柏舟知道,在历史上,即便这一支十字军因为腓特烈的意外溺水而分崩离析,可随后狮心王理查和法王率领的不足两万的联军,照样和萨拉丁打的难分胜负,最后虽然十字军是以一种较为体面的方式失败,但足以说明,只要腓特烈这次没有什么意外,那么其实十字军的胜面还是偏大的,哪怕这次腓特烈选择的进攻路线有点儿好大喜功的味道。

豪尔和萨拉丁交过手,应该很清楚萨拉丁的实力上限,也就应该清楚,这支埃及军队,正常情况下不会是腓特烈的对手。

那么这样说来,豪尔让柏舟不要再率部向前,肯定不会因为萨拉丁太强,最起码,最重要的原因不是这个。况且,西秦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打败萨拉丁的,如果因为对手太强而消极进军,怕是柏舟这里得给腓特烈一个合适的理由,要不然,私自迟滞军队前进,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豪尔不傻,知道柏舟刚才之所以那么回答他,是因为自己说的理由他根本就不相信,一念至此,豪尔决定还是说实话,毕竟,先不说他们两人之间有共同战斗过的经历,当初在吉尔斯求助时,柏舟也积极的帮助过自己,让他本人那个时候在法兰西贵族之间的地位大大提高。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原因,他已经看出来了,经过刚才那件事,他在罗德斯岛上怕是不怎么好混了,尽管他是属于贝里昂一系的将领,可他心里明白,若论到武功或者骑士道德,居伊根本没有办法和雷蒙德、贝里昂其中任何一个人相比;可要论及权术,雷蒙德和贝里昂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居伊一个人的对手。

自己待在罗德斯,早晚有一天会被记仇的居伊按上一个莫名其妙的罪名,毕竟,自己是贝里昂手下一个职位不小的将领,居伊动不了贝里昂,但要动自己,那就简单多了,顺带还能消弱贝里昂的实力。

况且,在他看来,耶路撒冷不好收复,或者说,根据他自己比柏舟掌握的更多的情报来判断,是根本不可能收复,在这个情况下,他还留在罗德斯岛,几乎就只能混吃等死加上天天提心吊胆怕被居伊暗算,这样的日子可不是他想要的。

也就是说,他在准备退路,一旦发觉形势不对,他就准备回去,而如果有了西秦的引荐和“保护”,无疑就是他最好的退路。

至于说到保护,因为自己掌握秘密,恐怕只有西秦人敢保护自己。

“大人,我知道,你也知道,如果腓特烈率领的十字军能正常打到耶路撒冷,那么收复圣城的希望是非常大的,可是,如果腓特烈死在半路上了呢?”豪尔给出了一个让柏舟震惊万分的答案。

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睡意也已然全无,如果不是柏舟对豪尔非常了解(系统查看过),知道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欧罗巴人,要不柏舟还真要怀疑他的身份。

历史上记载,腓特烈之死,可以说完全是个意外。

而意外之所以能称之为意外,就是所有人不可能事先想到,而豪尔现在的话语,让柏舟不由有一丝说不清的感觉,难道,腓特烈之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那就是一场天大的玩笑了,一个忽悠了所有史官的玩笑,可柏舟偏偏笑不起来。

“你的意思是?”柏舟不能确定心中的猜测,便又一次开口问道。

豪尔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向柏舟:“大人心中应该已经有了答案了吧。”

豪尔的言外之意很好理解,那就是,腓特烈一定会死在进军耶路撒冷的路途中。

因为豪尔不可能事先知道柏舟的与众不同之处,所以他不清楚柏舟可是知道腓特烈“正常情况”下是打不到耶路撒冷的,甚至还没有和萨拉丁的部队碰面;当然,柏舟同样只知道,腓特烈是死于意外。

虽说柏舟可能不熟悉这段历史的详细脉络,但一些大事,柏舟是知道的,原本柏舟以为腓特烈之所以会被溺死,完全是个意外,所以一路上凡是遇到江河湖泊,都万分谨慎,直到现在,柏舟确信沿路不可能再有什么能让人疏忽到溺水的地方后,才放下心来。

可如今,豪尔的一番话,让柏舟不得不重新考量——如果腓特烈之死,是有人蓄意为之,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是谁!”毕竟,出于西秦本族的利益考虑,腓特烈现在还不能死,所以柏舟希望能避免这件事情的发生。

“大人,您觉得呢?”豪尔苦笑两声。

“不要卖关子,有话直说。”

柏舟话是这样说,可心里也在思索,到底是谁,有这个实力,能这么干;有这个胆量,敢这么干;有这个动机,需要这么干!

萨拉丁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他有这个动机,也有实力和胆量,只要腓特烈死了,那么这一支十字军的崩溃是可以预见的,所以,腓特烈死亡,对萨拉丁的好处最多。

可问题是,萨拉丁完全不可能有这个动手机会,腓特烈身边的亲卫何其多,怎么会有这么简单的疏漏?

“该不会是你们吧?”柏舟说道,说完,自己也苦笑了两声,这也是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虽然说实话,腓特烈的到来,也必将影响到杜博安四世在中东地区的统治,但腓特烈这边也仅仅是影响到,而萨拉丁就直接是灭国了,孰轻孰重,谁都能分得清,更何况,他们同样也不可能有这个机会去行刺腓特烈。

可除了这两方势力,还有谁希望腓特烈死,还是死在东征的路上?意大利人?动机也有,可要是有机会,完全可以在欧罗巴就动手,何必千里迢迢跑到中东?

话说回来,柏舟猛然间醒悟,这种事情,可以说完密的,豪尔的身份和地位摆在这里,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有参与。“

接着,豪尔略微转过头,让柏舟看不清他的眼神:“就在我作为使者到西里西亚的时候,已经把毒药交给了腓特烈的厨子。这种毒药,服食后,三天之内不会有太大的作用,可三天之后,立死,无药可救。”

腓特烈饮食安全,有专人负责,也就是说,这个被买通的厨子,临行之前,身上不可能夹带什么可疑的物品,但行至中东,对饮食方面的安全警惕性必然大为降低,这个厨子可以较为轻易的接触到外人,从而拿到慢性毒药——当然,这个外人也不可能是一个太过陌生的异族人——而豪尔,作为使者,这个身份不会有人太过怀疑,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使者还带着这么一种目的。)

算算时日,柏舟在罗德斯岛上逗留了一日,在海上漂泊了近两日,就是说,现在柏舟即便回去,也只能看见那个曾经用意大利人的鲜血染红自己胡子的腓特烈,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为什么你会这么干?”

“他给了我很多很多钱。”豪尔自嘲般的笑了笑。

“我不相信,如果你真是这样的人,当初你就不会离开伯尔尼。”当初在伯尔尼时,柏舟不是没有许诺给他远比现在还高贵的爵位,可他并没有接受。这是一个有理想的雇佣兵,哪怕他只是曾经有过理想,可是为了钱而做出这种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的事,柏舟不相信豪尔会就这么屈服。

杀了腓特烈,这是在帮助穆斯林,而作为一个基督徒,为了钱而出卖自己信仰的人不在少数,但柏舟不相信豪尔也会这么干。

“他绑架了我的家人,如果我不照他说的做,我的家人都会死。”豪尔脸色深沉,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柏舟沉默了,这个原因,即便换成柏舟自己,想必也只能照做——什么打生打死,什么开疆扩土,什么青史留名,都是那些贵族老爷们所想的事情,对于普通人而言,所要求的,也只是吃得饱饭,全家所有人都能健康的生活在一起,如此而已,说简单,很简单,可其实也很难。

“是谁?”

柏舟隐隐有了推断,能买通或者是威胁到腓特烈身边的厨子,又能威胁到罗德斯岛上豪尔的亲人,那么,他的身份……

豪尔:是二王子,乌尔里希。

柏舟:他怎么敢?

乌尔里希?柏舟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印象。可细细想来,米勒是腓特烈的第一个儿子,米勒是他的第三个儿子,那么第二个呢?柏舟以前忽略了这么一个王子,还曾一度认为这个家伙不幸早年夭折了,却没有想到,真没有想到。

豪尔:他是腓特烈的私生子,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有继承权的,但是,他又想加冕王位,所以,只能用一些特别的方法。

的轻巧,一些“特别”的方法。这种方法,有些血腥,也有些令人憎恶了。不过自古成王败寇,如果他成功了,那似乎也就没有苛责他的罪恶,况且,从柏舟所知道的历史来看,这个二王子确实是让他的父亲死于“意外”。

柏舟:即便腓特烈死了,就算他能控制住米勒,但沃尔夫冈手里还有数万大军,他就不害怕沃尔夫冈直接杀回去么?

豪尔:大人,你不要忘了,除了你我少数几个人,没有人知道腓特烈是被谋杀的,而一旦腓特烈死了,你觉得他手下的贵族,还会有几个想要继续东征的?等他们回到了家乡,可能才会知道是乌尔里希而非米勒登上了王位,但那个时候,你觉得这些贵族们,是会效忠已经掌握皇权的乌尔里希,还是效忠一个远在中东、不知生死的小王子?

柏舟:那只要沃尔夫冈及时回去……

猛然间,柏舟想起一个事情,似乎腓特烈死后,还是有一支部队继续东征、围攻阿克里,直到统帅,似乎就是腓特烈的一个儿子,染病而亡后,才彻底溃去。

豪尔:大人,你也想明白了吧,尽管二王子殿下的手段令人不耻,但他确实布置的滴水不漏,这次之所以不顺带连上沃尔夫冈,让他同样去见上帝,是不想有人看出破绽,而且,以沃尔夫冈的性格,肯定是会继续东征的,那也就给了别人杀他的机会。

柏舟苦笑:也就是说,没有人能阻挡乌尔里希的脚步了。

虽然纽伦堡还有米勒坐镇,但柏舟明白,如果乌尔里希为了王位已经敢杀自己的亲生父亲,还做出了这么秘密的部署安排,那么,米勒想必也逃脱不了他的魔掌。

豪尔:腓特烈是一定死了,剩下的就看大人的决断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您也清楚了,是告诉沃尔夫冈事情的真相,让他率部回返,还是保持缄默,就看您的了。

好艰难的一道选择题啊!

第二十七章 选择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七章 选择

腓特烈一代枭雄,没有死在战场上,也没有死在温柔乡中,却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中,准确的说,是死在人的欲望中,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讽刺。

如果从后世专家的角度来看,腓特烈可以称的上是一代明君,由他统治的神圣罗马帝国,前所未有的强盛,维京人不敢南下,法王需要看他的脸色,意大利人也只能在他的铁蹄下呻吟屈服(尽管历史上,后几次南侵意大利,腓特烈败得很惨)。

可是柏舟清楚,这种强盛,带来的,不是帝国的稳定,而是埋藏下了更深层的隐患。

就如同汉武挥鞭,北击胡虏不敢南下而牧马,可他挥霍的是文景二帝留下的底子,如果不是其后子孙还算贤明,大将军霍光也不是奸弄之臣,说不得强汉也要随大秦的脚步——长年的征战,固然建立了不世之功勋,可也让平民百姓深受其苦。

对于一个后世自有人评价的帝王,柏舟不想过多去评价他,现在他要想的是,神圣罗马帝国,到底还能不能算是一颗大树?

如果是米勒,或者是沃尔夫冈加冕为王,柏舟相信,他们有这个能力,即便不能再开疆扩土,可维持帝国的现状,还是没有一点儿问题的,可如果换成陌生的乌尔里希,柏舟真不确定,这是不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福音。

或者,更大的可能是,为了确保自己统治的稳定,乌尔里希也会像他父亲那般东征西讨,直至压垮整个帝国的人民,把其带入深渊之中。

这样说来,乌尔里希的即位,不是柏舟所希望看到的。因为西秦需要的,是一个相对和平的发展环境,需要一个强盛但又有自知之明的神圣罗马帝国,而不是一个如野兽般,全力开动战争发条的神圣罗马帝国。

但这,似乎不是柏舟可以决定的。

腓特烈之死是一定的了,这连上帝都无法改变。他一死,这几万十字军之中,还会有多少贵族想要继续东征?

毕竟,不是谁都像腓特烈那样热衷于建立自己的功勋,也不是谁都愿意为了信仰而和强大的萨拉丁拼命。

到底,沃尔夫冈只能算是一个公爵,和十字军中的许多贵族的地位一样,而且,这其中也没有任何一个贵族是他的直系下属,没有谁有必要听命于这个王子,况且,腓特烈在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的时候,不可能留下遗嘱让沃尔夫冈统领这支军队继续东征。

从历史上看,确实也没多少人参与了随后的围攻阿克里,要不然,也不会用“分崩离析”四个字来形容这支十字军。

既然这支十字军的分崩是一定的,那么,柏舟又要怎么选择?

抛弃沃尔夫冈么?

柏舟还清楚地记得,沃尔夫冈带着他的五千私军,在西秦族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尽管可能沃尔夫冈的动机不仅仅是帮助,但援手是事实,是整个西秦不能忘记的帮助。

现在抛弃沃尔夫冈,就意味柏舟要昧着良心,柏舟拍拍胸口,自问自己做不到这么忘恩负义。

何况,假如柏舟现在和那些贵族们一同撤回,中间这半年的路程,足以让乌尔里希做完许多事,整合出足够多的势力,等他们这些贵族撤回神圣罗马帝国之日,就是他们宣布效忠之时——如果不效忠乌尔里希,他们还能效忠谁呢?难不成是远在中东,生死不明的沃尔夫冈?

到那个时候,柏舟也只能选择妥协,但这不是柏舟所希望看到的。

所以,柏舟不能回去,最起码不能现在就回去,毕竟,如果自己不在瑞士,乌尔里希在西秦没有“犯错误”的情况下,就不会贸然动用武力,他要解决的麻烦要比任何新加冕的帝王都要多得多,可如果自己一旦回去,那就必须做出宣誓,否则,相信乌尔里希很高兴有一个“正当”的借口集合其他贵族兵力,征伐瑞士。

可是,如果选择跟随沃尔夫冈,那就避不了告知他,腓特烈是被谋害而非意外致死的事实。

如果沃尔夫冈知道这个事实,会选择是继续东征还是回到纽伦堡去和乌尔里希爆发内战,柏舟还真不好做出猜测。

既然不好做出猜测,而且,似乎无论沃尔夫冈做出什么决定,都对西秦族没有什么好处(当然,比柏舟孤身一人,和一群毫无远见的贵族一道回去要好的多)那么,柏舟现在需要的就是亲自去见沃尔夫冈,而非豪尔所提议的,留在罗德斯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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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告知沃尔夫冈事情的真相的,但是,我想他不一定会选择撤回纽伦堡。”柏舟说道。

“怎么会这样,即便他不想回去复仇,难道他还不想登上王位么?”豪尔疑惑道。

他明白,这个惊天的秘密,一旦给柏舟说出来,那么就不再会是秘密了。柏舟要告诉沃尔夫冈,豪尔也早有心理准备,但他没有想到,沃尔夫冈难不成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人谋害后,还会坚持东征?

“沃尔夫冈想不想回去复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不会想登上王位。”柏舟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突然也一阵没底,毕竟,如果是神圣罗马帝国的政权是和平过渡,那以沃尔夫冈的性格来说是不会另有想法的,但现在,形势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还有没有这个想法,那还真不好说。

“那大人准备怎么做。”豪尔问道。

“乌尔里希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但是我明白,如果他真的有能力,那么,不可能每次我去纽伦堡时就只能看见米勒和沃尔夫冈被派去执行任务,可如果他没有野心,估计也不敢这么干。一个有野心却没能力的帝王,无疑是最可怕的。”柏舟说道,当然,柏舟也清楚,这个“没有能力”不是说乌尔里希本人是个废物(废物也不会有这么个让自己加冕王位的想法),而是他没有太多处理政务和军务的能力。

豪尔也点了点头:“跟着沃尔夫冈,确实是一条不错的路,而且,有您在他身边,把那个厨子换掉,再多留心些,估计乌尔里希也不好再次下手。”

乌尔里希也只是个人,而不是神。如果在被特意防备的情况下,还能靠暗杀来完成自己的目的,那就不是事实,而是电影了。

“可这也就意味着,神圣罗马帝国昔日的二王子和三王子,必然要有一战,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柏舟皱着眉头说道,这确实不是西秦现在所希望看到的状况。

诚然,如今的瑞士,如今的西秦,可以算的是兵强马壮,但牵扯进一个帝国的王位之争,自古都是一部部血泪史,再强壮的兵马也只是炮灰。

“大人,我知道您和三王子的友谊不错,所以,有句话我可以这么说,”豪尔斟酌了一番措辞,才接着说道:“您的根本在西秦,想一想,如果现在沃尔夫冈选择立即回师和乌尔里希决一死战,会有什么后果?”

“最简单的一条,乌尔里希为了能集中精神和沃尔夫冈决战,必定会先把内部的势力统一。而瑞士,由于您的选择,就成了他眼中的钉子,是必须除掉的,换句话说,可能在您和沃尔夫冈回去的路途中,乌尔里希便带部队清剿瑞士,而且,还有一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清剿叛军。”

柏舟默然,尽管这次东征,西秦的主力部队他没有带太多,可是,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情,以半个瑞士的实力,可能真的顶不住整个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而且,到时候,另外那半个瑞士毫无意外地会倒向乌尔里希,那对于西秦来说,连可以依靠的地利都不具备了。

“而如果您和沃尔夫冈继续东征,那么,对于乌尔里希来说,他肯定会尽量隐瞒发生在帝国内部的消息的,毕竟,他也不希望沃尔夫冈太早知道在纽伦堡登上王位的是他而不是米勒,在这段时间内,他会采取的策略是尽量安抚那些不听命与他的贵族,而不是直接武力镇压,所以您的瑞士,肯定是他几个首要安抚的目标之一。”豪尔准备这一些话,是下了很大的一番功夫的。

柏舟明白,这样做的好处,因为自己名义上是一直在东征,而且只要自己摆出一副两不相帮的样子,乌尔里希也不敢太过为难瑞士。

“但是,这么干,等到无论这次十字军东征是成功还是失败,沃尔夫冈都不可能再是乌尔里希的对手了。”柏舟是这么想的,现在的沃尔夫冈手下,还算有一支兵强马壮的队伍,可一旦等到和萨拉丁交上手,不论胜败,自身的实力必定大受影响,自然不会是乌尔里希的对手了。

“呵呵,大人。”豪尔笑了两声,:“您太高看那些贵族了,他们是不会真的想帮助乌尔里希的,只不过都是形势所迫,和您一样,当然,其中更多的是摇摆不定的家伙,看谁实力占优,就投靠谁。但是,如果这次沃尔夫冈成功的收复了耶路撒冷,那么,您觉得,以他那时的声望,还有能力,这些表面上臣服于乌尔里希的贵族们,还会选择和二王子作对么?”

了看豪尔,这个雇佣兵,没有想到,在这个问题上,他远比自己要想得开阔的多,可能,是因为他在耶路撒冷公国中,周旋于几个贵族之间,所锻炼出的能力。

柏舟不得不承认,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

“谢谢你了。”

“大人不必客气,估计您也清楚,罗德斯岛我可能待不下去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还希望大人能收留我。”豪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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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八章

又经过近两天的海上颠簸,柏舟返回了西里西亚的军营(由于主帅身亡,所以军队并没有依照计划东进,而是滞留在西里西亚)。

腓特烈死了,死的非常憋屈(最起码柏舟是这样认为的),贵族们给出的说法是腓特烈确实是淹死的,但让柏舟很难想象的是,这个枭雄是在一个不过腰深的小河流中洗澡时,淹死了。

这tmd说出来居然也有人相信?(这让柏舟不由想起后世的某些法医,男子身中三四十刀,被鉴定为自杀身亡。)

柏舟不得不感叹一下这些贵族们的智商,或者说,在这个紧要的关口,他们已经没有心情去深究腓特烈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一个死了的帝王,哪怕他生前再风光,可死后,一具尸体,没有什么值得让人害怕的东西了。

现在整支十字军内的贵族们,所关心的是,他们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是继续按原计划向东,还是索性西撤,又或者其他什么。

柏舟在船上的时候,又细细思索了不短的时间,最终决定,腓特烈的真实死因还是不要告知沃尔夫冈,和那些贵族们,因为,如果自己沉默,那么这些贵族所做出的决定将尽可能的沿着原本的历史走向军分崩离析,沃尔夫冈独自率军东征——而如果自己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他们,他们信不信自己所说的尚在其次,更重要的是,他们那时作出的决定,就会脱离原本的“历史”。

真相就这么被掩盖,柏舟自问自己在很大程度上亏欠了沃尔夫冈,也亏欠了历史一个真相。

但,谁在乎呢?

当柏舟来到军营内的时候,发现这些人还在争论个不休,包括沃尔夫冈在内,一点儿也没有对他父亲的死因产生怀疑——在这个喝凉水都可能染病的年代,水是很公平的东西,想淹死你,是不管你的身份地位,尽管,柏舟个人认为,像腓特烈这么个枭雄,最起码淹死在大海中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而死在一条小河中,怎么想都有些在阴沟里翻船的味道。

“瑞士公爵,您的意见呢?”沃尔夫冈铁青着脸,这种神情,似乎只有在柏舟第一次遇到他时,才见过。

无休无止的争论,已经进行了至少两天的时间,本来大家都已经做好“各奔东西”的准备了,但是柏舟的到来,让这些贵族们又一次尽力阐述自己观点,想让柏舟也赞同他们自己的意见,从而间接证明,其他人都是白痴!

平心而论,以前柏舟对所谓贵族的认识有些偏颇,认为他们都是些寄生在平民身上的蛀虫,除了剥削、奢侈、无耻、懦弱、淫乱之外,再也不会别的东西,这当然也是当日柏舟占领瑞士后,驱逐所有贵族的一个原因。

所以,柏舟还一度认为,这些贵族们肯定大部分都会选择撤回帝国,从而保全自己的部队,但是听完他们所有人的话语,柏舟得承认,在他们的动机确实是坚持信仰的前提下,至少,这些贵族不是那么的无耻和懦弱。

声名赫赫的英格兰伊顿公学,标准的贵族学校,一战时有5619个伊顿人参加,其中1157人牺牲,伤亡率更高达45%;而同比,整个英格兰士兵的伤亡率为12.5%。按照常理,英国贵族大多担任军官,为何死亡率反而远高于一般士兵?答案很简单:他们总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对于他们来说,责任和荣誉比生命更重要。当然,按照我们中土所学的东西从另一个方面来理解,大家也可以理解为,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帝国主义之间在无耻地瓜分世界,这些贵族们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而不得不拼命作战。)

想要直接撤回纽伦堡的贵族也有不少,但远远没有柏舟之前预想的多,约有五六个,率领的士兵共计一万六千余人。

剩下的贵族们,倒是都想继续东征,不过,他们在如何征伐耶路撒冷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一部分人是想按照腓特烈原本的策略,走陆路,沿路收复安条克、大马士革等城市;一部分人觉得这个方案对于现在的十字军来说已经不太现实,想要走海路,和杜博安四世的军队合兵,然后围攻阿克里,进而收复圣城;还有一部分认为应该等英法联军来到后,大家齐心协力,和萨拉丁决战。

沃尔夫冈和贞德都没有表达自己的具体意见,一直都在默默地旁听。沃尔夫冈没有发表意见,柏舟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贞德想来是因为她身份特殊,所以不方便多说什么。

在没有一个睿智的强权人物出现之前,“民主”就是一个“很好”的东西,它尽管不能帮助大家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但至少,能让人不作出最愚蠢的决定。

腓特烈在世时,哪怕他的决定愚蠢透顶,但是没有多少贵族敢反对,甚至没有几个人敢阳奉阴违,可现在他去世了,也就意味着这支十字军没了一个强权的统治,“民主”在这个时候,体现出了它最软弱的地方。

“对不起,这么重大的决定,我需要多考虑考虑。”柏舟站起身子,对着在场的各位贵族报以歉意,然后准备以身子不适为由,离开这个争论的场所。

“考虑考虑”这四个字只是托词,其实柏舟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不过他还需要听一听沃尔夫冈,还有贞德,他们两个人的意见。

柏舟认为,腓特烈一死,那这支十字军基本已经没有再和萨拉丁决战的本钱了。

这倒不是说腓特烈是一个多么天才的指挥官,而是只有他,才能让所有贵族、将领都服从于一个人。

一支五万人部队的战斗力,绝对要比十支五千人的部队的战斗力要高。

没有了腓特烈,整支十字军便如一盘散沙,各个将领之间谁也不会听命与谁,更何况,还有一万多人的部队要离开。

所以,无论是按照计划继续东进,还是沿海路直接围攻阿克里,都是必然失败的结果,唯有等到英王和法王到来,才会有些把握获胜。

既然如此,柏舟决定至少要把贞德和沃尔夫冈的意见统一起来,这样一来,他们三人手中握着至少两万人的部队,到时候就算正面打不过萨拉丁,也可以袭扰中东的其他地区,最不济,也可以退守至罗德斯岛以求自保,在英法军队到来后,在联军中获得话语权,而不至于沦为炮灰。

可世间事情总不会都按原本的设想来进行,就在柏舟将要离开的时候,沃尔夫冈叫住了他,问道:“公爵阁下,我们已经在西里西亚毫无意义地讨论了两天,萨拉丁那边估计也得到了消息,现在,我们没有继续拖延下去的时间和必要了,必须立马做出决断。”

柏舟笑了笑,回应道:“那两天,我没有参与,你总不能指望我在这半天的时间内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吧。”

“我的直觉告诉我,您已经有了决断,只不过是在顾虑着什么,没有说出来而已。”没有想到,一直保持沉默的贞德也出声说道。

可怕的女人,可怕的直觉……

“不用担心,公爵阁下,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你也看见了,情况不会再糟糕了。”沃尔夫冈平静地说道:“我个人的意见,暂时不进攻,等待英王和法王的到来。”

“我也是这样认为。”贞德接着说道。

柏舟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们两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沃尔夫冈和贞德其实私下里已经达成了一致,现在是想希望自己表态。

柏舟心里苦笑,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和他们两人“私底下”协商了,反正大家的总体意见都是等待,至于在等待的时间内是选择进攻还是战略后撤,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我同意。”柏舟回答道。

“哦,懦夫!”

“怎么会这样!”

房间内,好多贵族都发出了嘈杂地声响,他们没有料到,这三个有影响力的家伙会同时表态,还意见一致,居然会选择支持“懦弱”的意见。

柏舟走出房间,剩下的事情,有沃尔夫冈一个人就足够了。至于其他贵族是选择跟随沃尔夫冈继续等待,还是强势进攻,还是撤回纽伦堡,谁都无法替他们做出决定,也无法强制改变他们的决定,最多,也就是影响到他们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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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慈是我的本性,但战争,让我学会了残忍。

“阿迪勒,没有必要放在心上,这是战争,有胜利,就必然有失败,过程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萨拉丁的王座并不奢华,全身上下似乎最奢华的东西就是他手中的权杖,而阿迪勒现在也是一身最朴素的阿拉伯传统服饰。

“我明白,可是,我为我当时的懦弱而忏悔,明明当时,我们可以取得胜利的,只是因为我怕死,所以,所以……”

“不,不,”萨拉丁摇头道:“如果要用我的弟弟去换一场战斗的胜利,那我宁愿接受失败。”

“我们都怕死,区别在于我们在暴露自己的本心之前,有没有做出正确的决定。阿迪勒,你记住,你是阿尤布最勇猛的战士,而不是懦夫。”萨拉丁接续说道:“告诉你一个幸运的消息吧,腓特烈死了。”

“真的么?”阿迪勒知道腓特烈之死意味着什么,脸上不由露出高兴的神色:“真主保佑。”

“是啊,真主一直在保佑着我们,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我们高兴的消息。”话虽然这样说着,但在萨拉丁脸上,见不到哪怕一丝兴奋的神采:“但是,从我的本意来说,如果我们能和他们抛却信仰之争,在耶路撒冷和平地呼吸着空气,那才是真正的真主保佑。”

“可那是不可能的。”阿迪勒说道。

“我明白,和平是通过血腥的杀戮而争取的,希望真主能宽宥我的罪过。”

萨拉丁闭上双眼,深沉的说着。

第二十九章 塞浦路斯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二十九章 塞浦路斯

真主有没有宽恕萨拉丁,柏舟不知道,但柏舟知道的是,上帝这次肯定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

到最后,同意和沃尔夫冈、贞德、柏舟三人一起等候的只有寥寥数位贵族,加起来的士兵数量不过五千人,也就是说,如果这次,没有贞德和柏舟的支持,那沃尔夫冈手下只会有不超过一万人的武装。

面对老谋深算的萨拉丁,区区一万兵士,即便再加上贞德和柏舟的一万五千人,也是不能带来足够的安全感的。

“那我们现在就在这里等着么?”说话的是文森特伯爵,他之所以选择和柏舟三人一道进退,是因为他自己接受过沃尔夫冈的恩惠。

起来,他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贵族。

“按照计划,英法联军现在就应该抵达阿克里了,不过听说他们在西西里(意大利南部城邦。意大利三大城邦,威尼斯、米兰、西西里)碰到了点儿麻烦,延缓了行军速度,预计三个月内勉强能赶到罗德斯岛。”另一位名叫亚尔曼的贵族接口说道。

到英法联军在西西里碰到的麻烦,确实是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西西里的威廉二世原本答应为联军提供船只,并资助一笔数目不菲的军费,可这个老国王很不巧,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死了,他的继任者不知道为何,不仅截留这笔军费,还要求英法联军出钱支付船只的“租借”费用。

所以,两者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摩擦,结局就是西西里理所当然不是英王和法王的对手,在军事实力不济的情况下,只得同意,但也无可避免的延误了联军的行程。

原本,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走陆路,英法联军走海路,尽管腓特烈比联军动身要早,但两方应该正好能在耶路撒冷城下会师,可现在出现了这么多状况——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停滞不前,联军又遭受了延误,导致了柏舟他们要在原地等三个月的时间才能与联军会合。

“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沃尔夫冈说道:“西里西亚我们不能再多停留了,这里毕竟是土耳其奥斯曼帝国的领土,当初我们实力强大,他们不敢找我们麻烦,可现在,一切都不好说了。”

神圣罗马帝国的十字军,现在一分为四,还停留在原地的只有两万五千人,奥斯曼帝国这个时候在打什么心思,那可就真不好说了。

众人面面相觑,可他们不待在这里,又不能向前,还能往哪里去呢?

历代十字军都是典型地孤军深入,他们没有后方,没有根据地,一路杀到哪算哪,至于粮草,自然是就地补充。

“要不,我们退往罗德斯岛?”文森特提议道。

似乎现在也只剩这个办法了,尽管罗德斯岛孤悬海外,但毕竟也算是一座非常优良的港口,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现在这座岛是由信仰上帝的基督徒控制的,总比待在穆斯林的地界上要安全的多,更何况,虽然这座岛上不产什么粮食,可是南来北往的商船众多,购买起来也方便。

亚尔曼有些顾虑:“可我们就这么过去,人家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罗德斯岛上原本的驻军就不到五千人,又经过阿迪勒的一次征伐,现在全岛上能有三四千武装就不错了,而他们这里足足有两万多人,换个角度来想,人家也未必愿意接受他们登岛。

“就算他们有别的想法,怎么,就凭他们那点儿兵力,还能阻拦我们么?”文森特瓮声瓮气地说道,尽管他是一个遵守骑士道德的人,可事到如今,总不能因为担心对方的猜疑就把自己的属下丢入危险的境地,再者说,他们本身也没有图谋罗德斯的想法,只是想在这三个月内,找到个落脚的地方而已。

“话是这么说,可关键是,我们没有船啊,如果我们想登上罗德斯岛,还需要他们的帮助。”亚尔曼叹了口气,如果是罗德斯岛不是一座岛,那他们还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众人沉默了,没错,罗德斯岛即便再好,可也不是自己的地盘。以客人的身份到访,那也得需要主人的同意。

“要不,我们先派个使者和他们商量一下?”文森特说道,接着,眼神向柏舟看去。

尽管他们不知道柏舟现在和耶路撒冷公国的关系,但他们之中,也只有柏舟刚刚去过那里,对那边的情况有些了解,现在发生这种事情,柏舟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不,我们不去罗德斯岛。”

柏舟抬起头,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为什么?”沃尔夫冈刚才一直在注意着柏舟,发现文森特和亚尔曼之间的谈话,柏舟似乎半点儿兴趣也欠奉,自顾自思索着什么。

“罗德斯岛离耶路撒冷太过遥远,那个地方,不适合成为我们后方基地。”柏舟走到桌前的一副地图旁,接着说道:“从罗德斯岛,到中东的海岸线,即便是顺风,又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也得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太远了。”

“你的意思是?”贞德疑惑道。

“这里,还有一处岛屿,要比罗德斯好的多。”

“塞浦路斯!”贞德似乎有点儿不能相信柏舟的选择。

“公爵大人,这个,不太合适吧?”文森特和亚尔曼接腔道。

“公爵,塞浦路斯岛,是拜占庭帝国的领土,我们去占领,是不是有些麻烦?”沃尔夫冈知道柏舟既然如此说,就一定有他的把握,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如果塞浦路斯岛是埃及人占领的,那他们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抢夺下来,可现在,塞浦路斯隶属于另一个帝国,这就不能不让人有些顾虑。

从地理位置上看,塞浦路斯毗邻奥斯曼帝国和由萨拉丁统治的中东,战略位置的重要性无需多言,但它却属于千里之外的拜占庭帝国,可以说,完全是一块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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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不是很好,字少请见谅

第三十章 着手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章 着手

当然,如果塞浦路斯单纯是拜占庭帝国的一块飞地,那么十字军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量,也不会轻易去触碰这个东方帝国那根较为敏感的神经——在路经君士坦丁堡时,双方已经产生了不大不小的摩擦。

导火线这个东西,不到引燃的前一刻,你永远不清楚它引燃的是火柴炮、TNT还是核弹。

不过现在,对神圣罗马帝国这支十字军而言,有一个非常利好的消息,塞浦路斯的实际统治者——科穆宁公爵动了叛乱,独立于拜占庭,建立了自己的公国。而更为令人觉得疑惑的是,拜占庭的国王伊萨克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个不小的岛屿,迟迟没有发兵清剿叛军。

沃尔夫冈他们不知道很正常,毕竟,他们的情报系统还没有那么先进,塞浦路斯离神圣罗马帝国本土过于遥远,一般情况下,他们根本不会去关注这个岛上的情况,而柏舟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多灾多难的英法联军,在塞浦路斯与这个科穆宁公爵又干了一仗,趁势把塞浦路斯当做了他们的后方基地。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对于他们这支十字军而言,塞浦路斯是最佳的落脚之地了——前提是能打下来。

听完柏舟的叙述,亚尔曼他们也点了点头(在他们心中,还以为西秦另有一套情报系统,所以才知道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如果这样,那么打下塞浦路斯在政治上也不会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也不用担心拜占庭有什么后续的报复行动。

“既然这样,那请问公爵大人,塞浦路斯上面有多少士兵驻守?”贞德问道。

“我还不太清楚,不过应该不会很多,毕竟,拜占庭帝国对埃及又或者是土耳其的兴趣都不是很大,他的主要敌人是匈牙利,应该不会在这里驻扎很多的军队,所以,叛军的规模也应该不会太多。”柏舟推测道。

历史上,英法联军也不过三万人,拿下塞浦路斯岛后,实力并未遭受什么严重的损失,可以想见,岛上的驻军要不是兵力短缺,要不就是士气奇差。

“您能确定么?”说话的是利奥波德,奥地利公爵。

他与文森特、亚尔曼三个人,算是跟随沃尔夫冈一同留下来的另外三个最有权势的贵族。

起来,这个利奥波德和柏舟还是有些渊源,当初,就是柏舟率领部队把他的父亲——那时候还是奥地利侯爵——击杀在战场上,不过,利奥波德倒不是“非常”记恨柏舟,毕竟,柏舟是堂堂正正击败奥地利侯爵的,而且,严格算来,他就算要报杀父之仇,也得算到腓特烈头上,何况,身为奥地利侯爵的小儿子,他原本是没有继承爵位的权利的,也就是因为他听话,所以腓特烈不光让他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还晋升加冕他为公爵。

“不确定,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些详细点儿的情报。”柏舟摇了摇头,即便身为后来人,也不可能整个脑子里塞一本百科全书进来,更别说具体到塞岛上有多少守军这个问题,八成百科也不会有。

“要详细点儿的情报啊,耶路撒冷公国那边或许会有。”亚尔曼提议道。

“只是或许。”贞德开口说道:“在耶路撒冷没有陷落之前,他们的主要敌人是萨拉丁,应该没有多少精力去关注塞浦路斯上面的驻军实力,现在他们败退到罗德斯岛,估计更没有多少精力去关注了。”

“没错,我们要打这一仗,就必须专门派人去塞浦路斯岛上侦测军事情报,即便杜博安那里可以提供,可毕竟不是我们自己搜集的,我也不敢轻易选择相信。”沃尔夫冈在政治上或许是个菜鸟(柏舟现在觉得,如果当时自己也留下来,去尽量说服那些另有想法的贵族,而不是把这种事交给沃尔夫冈,兴许现在留在他们身边就不会只有亚尔曼、文森特和利奥波德三人了),但在军事上,他的能力一直不俗。

兵家大事,总不能由第三方势力来为自己提供情报,哪怕这个势力暂时是属于自己的盟友。

“我看这样吧,分开着手准备,一个人光明正大地出使塞浦路斯,就以购买粮食的名义,一个人去罗德斯岛,一方面借船,另一方面……”柏舟原本打算说问一问罗德斯岛上的人,关于塞浦路斯上面的事情,可转念想到,如果就这么询问,那也就等于告诉他们,自己这边将要征伐塞浦路斯,万一中间出什么岔子,把消息传到塞岛,那就万分不利了。

“算了,主要是借船,暂时不要给他们透露太多信息。”柏舟撇撇嘴,觉得现在还是小心为上,除非是自己亲自过去询问豪尔,要不然,还真难保证消息不被泄露出去。

不管是去询问居伊、雷蒙德亦或者贝里昂,柏舟还真不能确保他们既知道塞岛上的详细情报,又不会“一不小心”走漏了消息。

“同意,就这么办。”

“我没有意见。”

“那么,利奥波德公爵,出使塞浦路斯就交给你了。”沃尔夫冈见众人都没有意见,自然也不会出言反对柏舟这个相当靠谱的方案,剩下的,就要开始分配给众人各自的任务。

虽说在这里,利奥波德和柏舟的爵位都是公爵,贞德也是一个勃艮第公爵,但不能否认,沃尔夫冈这个王子所说的话,原则上是没有人反对的,当然,也仅仅是原则上。

“去罗德斯岛的任务,就交给瑞士公爵了吧。”沃尔夫冈看向柏舟。

柏舟面露踟蹰之色,此去罗德斯岛,别的倒还都好说,可是面对西碧拉,自己是该怎么办?

如果说去罗德斯岛是办件非常重要的事,除自己之外,别人无法替代,那柏舟去也就去了,可现在,很明显,只是借船的话,他们这里派去一个相当有分量的人就可以了。

难消受美人恩,柏舟苦笑两声。

“怎么?公爵阁下有什么难处么。”利奥波德疑惑道,其实他是这么想的,去塞浦路斯,可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不小心露出马脚,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自己碍于沃尔夫冈的面子,不好拒绝,可如果柏舟现在不同意去罗德斯岛,那他可就非常乐意和柏舟对调一下。

“没事,我去。”

柏舟倒是没有想到利奥波德有这么个想法。

题总是要解决的,逃避一向是最愚蠢的方法。

当然,如果柏舟知道西碧拉那时望着大海上渐行渐远的帆船,眼角不停滑落下的泪水,说不得会非常愿意和利奥波德交换一下,自己选择去塞浦路斯。

第三十一章 借船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一章 借船

男人的胸怀要像大海一样宽阔,女人也一样……

不过,当柏舟看着气鼓鼓的西碧拉,似乎才意识到,发小脾气,是她们的专利,而且一点儿也不会影响到她们的美感。

“哼!”西碧拉看着柏舟下船,扭头就走。

而贝里昂和豪尔两人一脸的无奈,他们俩人不太清楚为什么公主刚才听说瑞士公爵将要到访的消息时,高兴地好似初获自由的鸟儿,可现在一看见柏舟,却仿佛看见了一个什么讨人厌的玩意儿。

以上场景就是柏舟第二次踏上罗德斯岛时碰见的境况。

这一次耶路撒冷公国给予柏舟的待遇完全不是上一次可比的,不仅有雷蒙德这个的黎波里伯爵,医院骑士团的团长亲自来港口迎接,连西碧拉公主也是一身盛装的出现(尽管西碧拉极不配合地“一走了之”)。

如果柏舟是个情场高手,那么现在他所应该的做的,就是甩开雷蒙德这个家伙热情洋溢的拥抱,然后追上西碧拉,狠狠地拥她入怀——海石天地,一个深深地吻——雷勾地火,再加上一句“对不起,我爱你”,剩下的,也就没有剩下的,一切只有水到渠成这四个字。

西碧拉爱着柏舟,爱着这个她只相处了不到一天的男子,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亦或者在那一天的时间里,柏舟留给了她难以磨灭的印象,让她无法自拔。

要不然,她也不会精心挑选了一身粉红色的纱织礼服,也不会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梳妆画眉。

可是,在看到柏舟的那一瞬间,骄傲的西碧拉似乎才姗姗想起柏舟那封几乎毫无人情味儿的“道歉信”,以及柏舟的不辞而别。

西碧拉的爱,从不卑微,哪怕她从心底感觉自己配不上柏舟,但骄傲地她,也绝不允许自己去卑微的爱。

当她看到柏舟下船时,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并没有别的其他东西,只是礼貌的,友善的,和看向雷蒙德的眼神没有什么不同,西碧拉突然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小丑,一个自作多情的小丑。

所以,她选择了逃避,在柏舟还没有考虑好怎么向她道歉之前,首先选择了逃避。

如果菲奥拉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偷偷笑着,因为她清楚,柏舟这个人,在感情方面始终比别人迟钝一拍,哪怕他在战场上可以挥斥方遒,可在情场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柏舟看着一言不发就走开的西碧拉,知道她是在生自己的气,可也没有往下想太多,当然,也就不会很“鲁莽”地一把推开雷蒙德的拥抱。

“您好,瑞士公爵,我们又见面了,公主她,她可能身体有些不舒服,先走了。”雷蒙德不知道西碧拉为什么会这么做,只好随便造了个理由向柏舟解释:“您是公国最尊贵的客人,请问这次来,有什么我们可以效劳的么。”

雷蒙德说这个话还真不是客套,柏舟确实帮了他们很大的忙,先是稳定住了杜博安的病情,又是亲自抓住了阿迪勒,让埃及人的计划流产,这一切,都足以让全岛上下的所有平民、贵族对柏舟十分尊敬。

而这次柏舟的到来,距离上次柏舟的离开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说不是有所请求,只是单纯为了欣赏风景,那只能唬唬小孩子。

“您好,雷蒙德。”“情”商较低的柏舟,觉得现在不是去向西碧拉道歉的时候,所以就选择留在这里,和雷蒙德交谈起来,也没有什么客套,而是直入主题:“不瞒你说,我们确实需要帮助。”

“‘我们’?”雷蒙德疑惑道:“怎么了,难道十字军出现什么困难了么?您放心,我们耶路撒冷公国绝对是你们最可靠的盟友,有什么困难,完全可以直接提出来,我们会尽最大的能力的。”

雷蒙德的话语中满是真诚。

“事情比较棘手,我想,如果方便地话,是否可以直接和杜博安面谈?”

柏舟那时把李近留在了罗德斯岛上,有了李近的照顾,杜博安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不会像柏舟第一次见他时那样,整个人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处于睡眠状态,即便清醒时,精力也非常不济。

“没有问题。”雷蒙德知道,既然柏舟如此说,就表明事情非常麻烦,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做主的:“王现在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应该会有时间。”

“那就麻烦你了。”

“大人不必客气。”

一行人直接去往杜博安的住所,一路走来,柏舟发觉如今岛上的防备措施比以前要大为提高,不算远的路程内,柏舟已经碰到了五六支巡逻的部队,而且这些兵士们的精神状态也显然要比以往好上不少,不知是因为杜博安的病情被稳定住,使他们觉得自己有了主心骨,还是因为刚刚有了一战,让他们明白,自己在罗德斯岛上并不是可以高枕无忧、混吃等死的。

假如这次柏舟再和岛上的某人发生冲突,想来不会像上次遇到西碧拉那样,还需要专门去找雷蒙德才能找到戍卫部队。

杜博安的住所还是一如既往的简陋,不过这次来往地更多是卫兵,而不是一些手持“修理工具”的医生和拿着圣水、十字架的神父。

杜博安还是半躺在床上,不过手中捧着一本书,正聚精会神地读着,虽然由于被面具遮挡着,让人看不清他的精气神,不过显然,能读书,就说明现在他的精力还不错。

“上帝保佑您,公爵阁下。”杜博安放下书本,对着柏舟说道。

“上帝同样保佑您。”

“呵呵,与其帝保佑,还不如说是你们西秦保佑,要不是李先生,我可能现在已经见不到你了。”杜博安微微一笑,他这么说,倒不是在亵渎上帝,而纯粹是自嘲——一个被上帝诅咒了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被上帝保佑。

“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麻烦事,不过我非常遗憾,没有办法根治您的病。”柏舟说道。

“这已经很好了,我不敢奢求太多。”杜博安平静地说道:“好了,公爵阁下,这次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帮助么。”

个房间内只有柏舟和杜博安两人,雷蒙德等人在门外守候。

“是的。”柏舟点头说道,接着,把腓特烈溺水而亡,还有十字军一分为四的消息告诉了他。

这种大消息,所有人都会知道的,区别就是迟早而已,所以柏舟也没有必要对杜博安有所隐瞒,当然,关于腓特烈的死因,柏舟是采用了“官方”的说法。

杜博安沉默了许久,仿佛是在消化这个噩耗般的消息,才又开口说道:“看来这次,上帝没能战胜真主,真是个不幸的消息。”

“我们还有希望。”柏舟说道。

“没错,确实还有希望,腓特烈死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十字军几乎就不可能是萨拉丁的对手,你做的没错,只有等到英王和法王的部队到来,我们才有重新打败萨拉丁的可能。”杜博安看向柏舟,“我想我明白你的来意了,你们这部分军队,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留在奥斯曼帝国境内,不是个好选择。”

“我同意了,你们这支十字军,可以来罗德斯岛,直至和英法军队会合。”

杜博安说的意思倒是给了柏舟他们另外一条退即便打不下塞浦路斯,也完全可以撤退至罗德斯岛——以杜博安的胸襟,自然不会放任这一部分十字军无处可去。

不过现在,柏舟他们有了更好的选择。

“哦?是么,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你们的魄力了。”杜博安听完柏舟的叙述,似乎有点吃惊的味道。

原本柏舟是打算瞒着所有耶路撒冷公国的人,不告诉他们十字军下一步的动向,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完全没有必要瞒着杜博安,当然,雷蒙德他们那边还是少说为好,特别是居伊,如果说雷蒙德、贝里昂还可能是不小心走漏消息的话,那么对于居伊来说,如果消息从他那里走漏,原因可就耐人寻味了。

“您知道些关于塞浦路斯岛上的情况么?”柏舟问道,既然不打算瞒着杜博安,那么柏舟也就大大方方地问了出来。

“很抱歉,前一段时间我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塞浦路斯岛上的情况。”杜博安口气中带着些许歉意:“你倒是可以去问一下雷蒙德他们,不过,他们身边的人中,有没有拜占庭帝国的人,我不敢保证。”

来,杜博安也明白柏舟他的难处,毕竟,就连杜博安自己,也不清楚他的三个最得力的手下——雷蒙德、居伊、贝里昂——身边的人是否完全可以信任。

就像豪尔一般,虽然是贝里昂手下一个非常重视的将领,可其实,忠诚度并不怎么高,这其中虽然还有其他一些原因,比如说和居伊不太对付,但不能否认,从豪尔身上就完全可以看出来,罗德斯岛上是很有一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将领。

“我会小心的。”柏舟这样说着,但其实,他最多只是准备问问豪尔,看他知不知道塞岛上的情况,至于其他贵族,柏舟决定少问两句。

“那就好,至于船只,你们也大可放心,我会尽力提供的,如果有必要,我还可以以我们耶路撒冷公国的名义租借一批商船。”杜博安说道。

以耶路撒冷公国的名义,即便让塞岛上的探子得知了消息,也不会引起太多的恐慌,要是换成以十字军的名义征调船只,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以杜博安的智慧,既然决定帮助柏舟,自然会做到最好。

“多谢您了。”

“不用客气,这不算什么,您给予我们的帮助都是无价的,而我们提供给您的帮助,都是有价的,说起来,我还是得感谢您。”杜博安笑了笑,仿佛他只是提供了一个毫不足道的帮助。

第三十二章 被捕与备战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二章 被捕与备战

第三十二章 被捕与备战

柏舟没有在罗德斯耽搁太长的时间,实际上,有杜博安坐镇,负责调派船只,柏舟在罗德斯岛上的任务就完成的非常圆满了。()

原本柏舟倒是可以继续留在岛上,等到船只征调完毕后,一同出发,不过柏舟思考了下,这最起码要等上半个月的时间,而柏舟还需要回到西里西亚,在奥地利大公从塞浦路斯回来后,商讨一下进攻策略,所以,柏舟还是决定把这里的事情全权交给杜博安完成。

顺带一提,豪尔那边,对塞浦路斯岛的防备力量同样没有多少了解,只是大约知道有万余人的样子,至于是什么兵种,训练情况如何,岛上还有什么重要将领等等情况,他一概不清楚。

所幸柏舟原本也没有抱多大希望,现在自然也谈不上失望。

回到西里西亚后,发现奥地利人还没有回来,柏舟隐约有一种的不详的感觉,毕竟,从西里西亚到塞浦路斯,坐船只要一天的时间就足够了,也就是说,如果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他应该比自己提前几天回来,即便是为了搜集情报、做那些间谍的勾当,迟延了些时间,可也不应该拖延到现在。

而看样子,沃尔夫冈他们也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可现在,除了继续等待,也没有别的办法可做,总不能在情况不明的前提下,再派一个贵族去塞浦路斯。

大家又等了两天的时间,奥地利人去时乘坐的船才又一次出现在海平面上,可利奥波德公爵却不在船上,只是下来了几个侍卫,其中一个大家还略微眼熟,是公爵的侍卫长。

这个侍卫长看起来颇为狼狈,头发乱糟糟的,上面在夹杂着几根杂草,左眼圈留有淤青,显然是被谁给揍了。

“怎么回事?”所有人都被侍卫长的这幅模样给吓住了。

因为这似乎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塞岛上的拜占庭人看穿了他们的伎俩,直接抓捕住了利奥波德。

“利奥波德大人,大人他……”侍卫长着急的说不出话来。

“利奥波德怎么了”亚尔曼吼道。

“大人让拜占庭人给抓住了。”侍卫长这一个还算魁梧的汉子,现在说话居然带起了哭腔。

“说清楚些,那你怎么回来了?”柏舟上前两步,并推开了亚尔曼,让他稍微平静些。

看样子这个亚尔曼和利奥波德的关系不错,所以在场所有人中,就属他最为着急,不过,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去问一些详细的情况。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首先要搞清楚起因,再想办法,而不是一直追问结果。

“岛上的拜占庭人让我们回来,向各位大人索要赎金。”侍卫长显然又被亚尔曼给吓住了,说话结结巴巴。

“什么?他要多少。”沃尔夫冈皱起眉头,他没有料到,塞浦路斯上面的科穆宁居然会提出这种条件。

“五万金币……”

“狗屎他想钱想疯了么我们去哪给他找五万金币”亚尔曼又吼道。

“喂亚尔曼,”文森特也拉住了他,说道:“这不是重点,问题是我们先要搞清楚利奥波德为什么会被抓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一上岛,才说明来意,然后他们就让我们先休息一天,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被抓住了。”侍卫长回答道。

嗯?柏舟发现这事怎么透着蹊跷。

“你知道利奥波德为什么去塞浦路斯么?”柏舟问道。

“不是去购买粮食么?”侍卫长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这就有“意思”了,柏舟暗自想到。

因为决定征伐塞浦路斯,这只是一个较为隐蔽的计划,十字军中的各位将领其实还没有最终决定是否征伐这股叛军,毕竟,如果塞岛上的守军不像柏舟所推测的那样,而是一支十分彪悍的武装,那么他们也不会同意以塞浦路斯为后方基地的,可能会最终选择退回罗德斯,和杜博安会合。

既然计划是隐蔽的,除了在场的这些贵族,其他人是不清楚的,而从这个侍卫长口中也就听出来,利奥波德其实还没有来得及吩咐手下人去有意收集塞岛上的军事情报,也就是说,他还是以购买粮食的名义登岛的。

原本柏舟还以为,利奥波德被捕,是因为他在收集塞岛情报的时候,一不小心露出了马脚,才会被捕的,可从这个侍卫长口中听出的消息,是他们刚上岛的第二天,就被莫名其妙地拘捕了,甚至利奥波德还没有把真正的来意告知他的下属。

那么,塞浦路斯的科穆宁是疯了么?为什么要抓捕利奥波德?难道他不知道,利奥波德是神圣罗马帝国的贵族,而且还是代表着十字军去的?

“总得有个理由吧,我是说,拜占庭人抓捕利奥波德,总得给一个理由,他们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抓走他吧。”贞德也开口问道。

“他们说,他们说……”侍卫长吞吞吐吐。

“说什么你大声点”要不是文森特拉着,亚尔曼差一点一脚就踹了上去。

“他们说,利奥波德大人调戏了公爵夫人,造成了恶劣的影响,为了维护科穆宁公爵的威严,必须抓捕大人。”

“……”

“……”

这是柏舟有生以来听到的最扯淡的理由,诚然,柏舟也明白,为了女人,两个势力之间发生战争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最著名的例子莫过于荷马史诗中记载的特洛伊之战,红颜祸水这个成语得到了很好的诠释,不著名的例子也有,比如前些年,神圣罗马帝国某个公爵因为调戏某个伯爵夫人而与那个伯爵发生了摩擦(前文有提到),当时柏舟只是当成一个笑话听听。

可问题是,这个奥地利人只是登岛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怎么就可能发生这种事?是那个公爵夫人长得太“海伦”(特洛伊之战中的女祸水),还是利奥波德太风流?

不知怎么的,柏舟突然想起了西碧拉和居伊,老脸难得一红,似乎,呃,似乎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

“那利奥波德干没干这种事?”文森特问道。

显然,这个是重点,如果奥地利人真这么做了,那十字军方无可避免的理亏,但如果没有做过,那科穆宁的做法就耐人寻味了。

当然,柏舟首先就排除科穆宁同样被萨拉丁收买进而要给十字军制造麻烦的猜想,说到底,要不是腓特烈“意外”阵亡,要不是这支十字军内出现了柏舟,那沃尔夫冈他们肯定是不会和塞浦路斯有所交集的。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登岛的那天晚上,公爵大人他有一段时间是独自外出了,不让我们跟随。”侍卫长如实回答,不过听他的意思,是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

“不可能,不可能的”亚尔曼喊道。

“为什么?”沃尔夫冈问道。

“这个,这个……”一直保持语气高昂的亚尔曼,突然一反常态,比那个侍卫长还吞吐,脸颊涨红,似乎是因为生气而导致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不能说的。”柏舟也同样好奇。

“你先退下,这里没你的事了。”亚尔曼没有正面回答柏舟的问题,虽然这个问题同样是大家都好奇的,可他仍然坚持命令那个侍卫长先退下,然后又要求其他侍卫也离开。

只剩下他们几个十字军中的实权人物留了下来。

“可以说了吧。”文森特拉住四处踱步的亚尔曼,开口问道。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而且,你们觉得,拜占庭人以这么个借口就把我们神圣罗马帝国的一位公爵给拘禁,还要求赎金,难道我们不应该做些什么么”亚尔曼说地是义正言辞,不过,仍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很显然,他在逃避着什么。

柏舟倒是想起了什么,却把自己给吓了一跳,看看浑身写着“不安”两字的亚尔曼,似乎除了这个解释,也没有什么原因了。

柏舟低声问起沃尔夫冈:“亚尔曼和利奥波德的关系怎么样?”

“应该不错,我听说他们两人经常结伴出去寻猎,哦,我明白了,他们俩这么好的关系,那亚尔曼就应该知道利奥波德的为人,所以才会肯定奥地利人不会做出这种事。”沃尔夫冈一脸有所悟的表情。

你还真单纯啊……

可这也就证明了,塞浦路斯的科穆宁,是故意扣押下利奥波德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情报没有搞到手,反而先折进去一个人,不过,这样子来,他们也就只有强攻塞浦路斯了,不光是为了一个后方基地,也为了十字军的名头,如果他们在这件事上选择退让,那也就等于告诉土耳其人,他们是一块肥肉,任谁都能来咬伤一口,那时,他们的处境将越发艰难。

柏舟微微撇撇嘴,对着其他人说道:“亚尔曼说的对,现在这只是拜占庭人的一面之词,再者说,即便利奥波德真做了这种事情,他们也没有道理来向我们索取赎金。”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亚尔曼说道,一脸感激地看向柏舟,倒是看得柏舟浑身鸡皮疙瘩。

“打难道还有别的办法么?”

“我们可以交付赎金,五万金币,我想我们可以拿得出来,如果我们直接去打,我担心,他们会恼羞成怒,杀了利奥波德。”亚尔曼有些不赞成,在他心中,可能利奥波德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至于金币,这一路来,十字军倒是也搜刮了不少。

“其一,我们表现得越强势,利奥波德就越安全,如果我们交付了五万金币的赎金,我担心拜占庭还会提更为苛刻的要求;其二,我们西秦没有多少金币,如果你们能拿出五万这个数额,我不反对你们去交付赎金。”柏舟回答道。

五万金币,不是一个小数字,如果说在十字军没有分裂之前,可能还拿得出来,可现在,尽管柏舟没有具体留意过其他人手头上还有多少,可想来也不会多么富裕,更何况,他们还需要不少金币去和商人们购买粮食,如果给了拜占庭人赎金,那说不得这支十字军剩下的日子里就要喝西北风了。

“我同意打。”沃尔夫冈首先说道,可能在他心目中,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

“亚尔曼,我也没有多少金币,反正我们还需要塞浦路斯充当我们的后方基地,所以,我觉得还是打吧。”文森特也这么说道。

“我没有意见,只是认为交付赎金不是什么好办法。”贞德显然更倾向于使用武力,尽管,她本人不是什么战争狂人,可在这两个选项间,孰优孰劣,很好辨认。

“这……好吧。”亚尔曼也只得同意。

毕竟,这支十字军中,沃尔夫冈、贞德和柏舟的部队占了大部分,他们三个人都是一个意见,那他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好想。

接下来的时间内,十字军一边在等待耶路撒冷公国援助的舰船,一边整备军队。

可能在这些贵族的脑海中,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偷袭”,所以直接向科穆宁下了战书。

柏舟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毕竟,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般,想让他们不像一个骑士一样光明的战斗,非常困难,再者说,塞浦路斯的海军一直游弋在这片海域,而且现在他们扣押了利奥波德,也应该有了作战的准备,所以,偷袭成功的可能性也被降至了最低。

虽说利奥波德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但不得不夸奖那个侍卫长一句,显然,他的经验要比一般士兵多得多,他找到了一些情报,虽然也少的可怜,但总归聊胜于无:塞岛上共有士兵一万五千人,其中骑兵有五千人。

有五千骑兵,这让大家有些头疼,毕竟,塞浦路斯虽然是座岛屿,可岛上面积一点儿也不小(大约是台湾的四分之一),多是平原和丘陵,足够骑兵们的纵横驰骋。

反观十字军这边,除了柏舟带的五百轻骑,还有沃尔夫冈的那一千骑兵,其他零零总总加起来也不过千余,刚够人家的一半,而且,他们此番是渡海作战,最起码第一波登陆作战,不可能带太多的马匹,这无形中提高了战争的难度。

不知道当初理查是怎么打下塞浦路斯的,现在柏舟面对同样的问题,发觉这个难度,并不像后世书中记载的那样,一笔带过。

不过无论怎样,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怕塞浦路斯是铜墙铁壁,他们也得啃下来

第三十二章 被捕与备战

第三十三章 有退路的战斗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三章 有退路的战斗

第三十三章 有退路的战斗

十天的时间,眨眼而过,特别是在大家都忙着整理军备的情况下。

严格说起来,这是一场有退路的战争,可柏舟认为,到这个份上,还不如没有退路为好。

毕竟,有了退路,大家心中不免就产生了些不必要的想法,如果塞浦路斯久攻不下,可能,沃尔夫冈从全局考虑,会放弃塞岛,转而退去罗德斯。

说到底,他们这次东征来的目的是耶路撒冷,而不是塞浦路斯,去攻伐塞浦路斯,除了为了解救利奥波德,更重要的是为了一块后方补给基地,可如果在塞浦路斯损失太多兵力,那就是舍本逐末了。

而且,接下来,耶路撒冷公国的舰船部队到来后,大家对这场战争胜利的信心和决心,又下降了些。

因为,来到的这些舰船,一次只能运输约五千人次的士兵,换句话说,十字军需要五次往返,才能把所有部队运送到塞岛上,整个周期将高达十天。

如果说塞浦路斯岛上的军队,只有一万五千人,还不算多么恐怖,毕竟,十字军的总人数不到三万,部队规模上,还是己方占着优势,可如果一次只能运送五千人,第二批部队需要再等两天的时间才能抵达塞浦路斯,那么,这也就意味着,第一批登岛的部队,就要面临以五千兵士的数量,抵挡三倍于己的敌军,死死坚守住两天的境况。

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事情,而且,如果塞浦路斯岛上的将领指挥得当的话,完全可以一口口蚕食掉所有十字军——尽管总人数是十字军方面占优,可在塞岛上,这个战术层面上,十字军的初期是要面临以少打多的窘境,况且,如果前几波十字军没有坚守住阵地,那也就等于后面几波十字军继续得以少打多。

“看来,你们面对的麻烦不小啊。”说话的是贝里昂,他是负责押运这支舰队的指挥官,手下除了必要的水手以外,只带了五百人左右的军队。

杜博安让贝里昂负责这件事,想必他在海军指挥方面有一手,不过,柏舟可不希望和塞岛上的军队打海战,毕竟,十字军对塞岛上海军力量可以说全无所知,连对方有几条小舢板都不清楚,加之杜博安派来的舰船,大多是商用的,无论从船体坚固程度还是航速方面来考量,都不是什么上乘之选,唯一的好处就是载货量多,也可以说是运兵量大。

好在,这个时候海战还不是主流,在火炮还没有发明的年代,舰船上的远程打击武器就那么几种,大型弩机,小型投石车,再加上单兵弓弩,杀伤力不是那么恐怖,海战还是以肉搏为主。

“是不小,当初我们有点乐观了。”柏舟表示非常淡定,虽然之前把募集舰船的事情交给杜博安,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个状况——单次运兵量只有五千人次。不过柏舟也明白,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募集到这么多的舰船,杜博安已经下了大力气了。

“其实可能难度没有我们想的那样大。”沃尔夫冈细细思索了一会儿,如果说如何去和杜博安、科穆宁攀交情亦或者勾心斗角,他不行,但论到如何把战力发挥到最大,沃尔夫冈在整个神圣罗马帝国,绝对是数得着的好手,这可是他一仗一仗打出来的能力:“一次能运载五千人,这虽然是我们的短板,但拜占庭人可不知道,只要我们布置得当,瞒住他们几天的时间应该不成问题。”

扬长避短,短处如果不能补足,能遮掩起来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我们不用一次性把五千人投放到一个地方,而是分开几处,让他们不敢一次性投入全部兵力与我们决战,而我们就趁着这个空档,慢慢把所有兵力都运送到塞浦路斯,等机会成熟时,再主动找他们发动决战。”

确实,沃尔夫冈这个计划有很高的可行性,毕竟拜占庭人不知道十字军能一次登陆多少部队,可能是五千,可能是一万,也可能是全部。

如果一开始十字军把所有五千人都集中在一处,那么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意识到十字军的短板,从而集中兵力,一口吃掉率先登陆的士兵。

但是,按照沃尔夫冈的计划,十字军分开登陆,尽管每处登陆的士兵数大为缩减,可这也会给拜占庭人造成一种错觉——十字军依靠优势兵力,准备全面进攻塞浦路斯。而且也会在短时间内,让拜占庭人无法具体估算出十字军一次性可以投入多少兵力。

这样子做的话,首先不光是岛上的士兵不可能再集中一处去吃掉登陆的十字军,而且,他们还不得不留守在岛上各个城市中一部分士兵,因为他们会担心岛上的城市,也就是他们的补给地、他们的后方,被从其他方向上登陆的十字军给端掉。

但,这只是这个计划的优点……

“分开登陆,是不是就意味着至少有一处的部队,会被拜占庭人全部击溃?”就在文森特和亚尔曼点头准备同意的时候,贞德提出了问题。

“没错,分开登陆,就意味着我们各处在坚守的士兵的数量也被分薄,虽然拜占庭人肯定没有那么多精力全部把我们的登陆部队一一歼灭,但是至少有一两处的士兵,坚持不到援军的到来。”沃尔夫冈说出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也就证明,贞德所提出的问题,他也早考虑到了,可在他心中,这部分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打仗总会死人,这个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贞德也明白这个道理,刚才之所以会有那一问,无非是想确定,沃尔夫冈对他这个计划,到底有没有牺牲的心理准备。毕竟,一万人的部队牺牲一千人,和一千人的部队牺牲一千人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柏舟在一旁,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因为沃尔夫冈的这个计划也正是柏舟所想的,只不过,柏舟觉得,这个计划提出来,就意味着第一波登陆的五千士兵,可能最后能活下来的,不超过两千人,而且更大的可能是全灭。

而谁又愿意做这第一波送死的人呢?

果然,贞德这个问题提出来后,文森特和亚尔曼两人的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

“瑞士公爵,你怎么看。”沃尔夫冈似乎也有些举棋不定,毕竟,他现在需要负责的,不光是他那五千私军,还有这整支十字军,况且,这其中,贞德的那一万人的部队,是地地道道的友军,沃尔夫冈其实是没有权利下命令的。

所以,沃尔夫冈现在需要有人支持他的计划,而从文森特和亚尔曼的脸上看得出来,他们俩人虽然不畏惧战争,可又不想让自己仅有的实力在塞浦路斯受到太多的损失。

说到底,他们一直有退路,既可以拿钱去换取利奥波德,又可以退回罗德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奋发进取”。

“我会亲自率领西秦军中最精锐的一千人,参与第一波进攻。”柏舟站起身子,目光坚定,开口说道。

第三十三章 有退路的战斗

第三十四章 披着羊皮的狼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四章 披着羊皮的狼

第三十四章 披着羊皮的狼

如果可以的话,柏舟又何尝不想撤退在前,冲锋在后,亦或者黑锅我背,送死你去,老老实实在西里西亚看戏,等着十字军中的其他部队先去做炮灰。

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因为柏舟现在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帮助沃尔夫冈拿下耶路撒冷,即便拿不下圣城,也要让他的名头能传唱在吟游诗人的口中,这对他日后反攻纽伦堡有莫大的好处,同样,对西秦也有好处。

既然如此,那么塞浦路斯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尽管亚尔曼之流还奢望着可以依靠罗德斯岛作为后方基地,但那里毕竟太过遥远,航线中还必须经过塞岛,今天拜占庭人敢扣押下利奥波德,说不得改天就敢截留下己方的补给舰队。

现在己方还有精力去征伐塞浦路斯,可等到与萨拉丁交上手后,怎么还会有精力和实力去管后方的事情?

所以,这场战争在柏舟看来,是没有退路的。既然没有退路,那就只能痛痛快快的战他一场。

“好,我派阿道夫*伦恩,带领两千兵士,作为第一波登陆部队。”沃尔夫冈的计划有了柏舟的支持,自然也愿意投入兵力。当然,由于他需要居中指挥调度,所以不可能亲自上阵,而是派去了伦恩,这个前神圣罗马帝国条顿骑士团的团长。

“我也亲自去吧。”亚尔曼犹犹豫豫,又和文森特商议了一阵,才决定由他自己,带着一千兵士出阵,尽管他也明白,这会是一场可以预见的血战,但正因为如此,如果不是自己亲自带队,想来手下的兵士会溃败的十分迅速,根本不可能支撑到援军的到来。

剩下的一千名额,是出自贞德的部队,当然,她不会亲自过去,毕竟她手下还有近万人的部队,她这个主将一走,剩下的调派工作,光靠沃尔夫冈一个人可不太好办。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亚尔曼问道,可能是他也豁出去了,现在一副求战的神态。

“就现在吧,这几天我们的整备工作都进行完毕,没有必要再耽搁下去了。”沃尔夫冈沉思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遗落下来的事情,便这么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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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恩和文森特是第一波登陆部队中的主力,共计三千士兵准备强攻塞浦路斯的第一大港口利马索,位于塞岛的南岸;而柏舟亲率的一千兵士,准备从北侧登陆;贞德属下的一千兵士,由吉尔斯率领,从东岸登陆。

说起吉尔斯,在十字军刚离开纽伦堡时,他和柏舟又见了一面,不胜唏嘘,不过却也发现,唏嘘过后,两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谈的,毕竟,吉尔斯是贞德的“铁杆”,柏舟是不可能挖墙角的,而吉尔斯虽然也非常感谢柏舟,对柏舟的能力也非常敬佩,可也仅此而已。

其后,两人虽然同处一支军队,但见面的机会很少,没有想到,这次“送死”的战斗,两人又成了战友,尽管他们登陆的地方不一样,但毕竟都是第一批次的登陆部队,说不得会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运送柏舟的舰船,是由贝里昂亲自统领的,也就八艘的不大不小的商船。

说起来,贝里昂是应该去负责伦恩那支舰队,可谁让在整支十字军中,贝里昂只认识柏舟,而且柏舟对他们公国的帮助是显而易见的,所以,贝里昂这个名义上的“海军司令”,却来指挥一支分舰队。

甲板上,贝里昂手持一副航海图,对着柏舟说道:“按照现在的航速,可能要到旁晚才能抵达塞浦路斯了。”

“那正好。”柏舟笑了笑,只不过,笑容中带着一丝凝重:“我们主要的任务是在塞浦路斯牢牢地打下几颗钉子。夜晚不利于对方的哨兵发现我们,我们夺取港口的麻烦也就少了些。”

“话是这么说的,可……”贝里昂还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瞭望手的声音传来:“大人,西南方,有两艘舰船,应该是拜占庭人的船。已经发现我们了,正朝我们驶来”

“糟糕”贝里昂立马转身,跑向瞭望手所说的位置,隐约已经可以看见船的影子。

虽然说起来他们这边有八艘舰船,可却都是商船。几艘耶路撒冷公国的军舰,都派给了伦恩那里。真要交起手来,贝里昂这边无论从航速还是舰船质量上来讲,都完全不占优势。

“公爵大人,看来我们麻烦了,以我们现在的航速来计算,完全摆脱不了对方。”贝里昂面色凝重,对着柏舟说道。

却没想到,刚才还面色凝重的柏舟却舒展起了眉头:“不用担心,你看看我们悬挂的是谁的旗帜?”

刚才柏舟神色凝重,就是在思考,他们这几支舰船,想要强行攻上塞浦路斯岛,哪怕是在晚上,占了些突袭的优势,可只要一被发现,那还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但如果有几艘拜占庭帝国的舰船作为掩护,那么可想而知,他们这几支运兵船,完全可以掩盖成原本的商船。

贝里昂听到柏舟的话,才想起,自己这支舰队,悬挂的还是耶路撒冷公国的旗帜,也就是说,在对方不能近距离观察的情况下,会认为自己是耶路撒冷公国的商船,从而降低警惕性。

那时贝里昂颇有些慌乱,猛一下把这茬儿给忘了。

“大人的意思是?”贝里昂还真没有想到柏舟会这么大胆,按他自己原本的想法,就是他们这支部队,行踪肯定是越隐蔽越好,最好是一路上不要碰到拜占庭的海军。

可现在看样子,瑞士公爵一开始就在打拜占庭人海军的主意。

“对了,贝里昂,一般像这种双桅帆船,上面会装载多少士兵?”柏舟对于舰船方面,是个彻彻底底的小白,比如说他去罗德斯岛时,乘坐的帆船,看见有三个桅杆,就认为是那种为发现新大陆建功立业的三桅帆船,其实只不过是一艘中型卡拉克帆船而已,严格算来,只能说是双桅帆船,几乎没有远洋的能力,当然,即便是那种中型卡拉克,也比柏舟现在乘坐的要好上不少。

“每艘最多装载两百个水手,不过他们不是专门作战的,肯定不会有这么多。”贝里昂说道。

柏舟想了想,即便按最大的数目来计算,对方也不过四百人,西秦一方吃不了多少亏,之所以说吃不了亏,而不是一定能战胜,是因为西秦本族的兵士,在海战方面确实是孱弱无比,尽管柏舟这次专门挑选的六百西秦本族兵士,不至于在海上晕船,可作战就不要抱太大希望了,反而是有温克里德和退尔带领的四百瑞士重装部队,在接舷战中,可以期待一下。

“是要和他们打一仗么?”贝里昂问道。

“没错,我们需要这些帆船,不光是给我们这次行动提供掩护,也能让后续的登陆部队多派遣些人马。”柏舟目露精光,转而下令道:“所有士兵卸下兵装,刀剑弓弩都藏起来”

“这样可以么?”贝里昂有些不确信,说到底,他之前可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

“没关系,只要他们靠近就好了。”柏舟笑了笑,便转头注视着那两艘拜占庭军舰开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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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们是从哪来的?”两个拜占庭士兵跳下甲板,来到贝里昂身边,衣着破破烂烂,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规士兵,反倒更像是一个被生活所迫的乞丐。

拜占庭军舰的甲板要比柏舟他们的商船普遍高出一米多,如果他们有所准备,那这一米多的高度,无疑就会成为一道天堑,可这两艘舰船似乎太过随意了些,或许是因为他们经常做这种事,对这几艘小商船并不放在心上。

现在这两艘舰船就这么大大剌剌停在这里,似乎要包围住面前这八艘商船一般,可能在他们眼中,肥羊是不能逃掉的,逃掉一只那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殊不知,在上帝眼中,这八艘商船却是八只披着羊皮的狼。

“罗德斯岛,贩卖些粮食。”贝里昂原本以为柏舟会直接动手,可没有想到,柏舟给自己的手势是拖延时间。

其余几艘船离得还不够近,他们需要些时间调整位置,好在第一时间能同时动手。

“罗德斯岛啊……”这个乞丐模样的军官,目光轻佻,在贝里昂的脸上看了又看:“那你们有没有交税?”

“大人,我们是正经商人,怎么可能没有交税?”贝里昂十分厌恶这种目光,不过自然也知道,现在不是翻脸动手的时候。

“我是说,你们路过我们塞浦路斯,有没有给我们交税?”这个乞丐,继续他一贯的油腔滑调。

“大人,这,不对吧。”尽管贝里昂是个军官,但在商业方面多少也知道点儿,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路过塞浦路斯还需要交税的。

“有什么不对的,告诉你,如果你不交税,那就得跟我们回去,当然,如果你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会考虑向上面求情,减免一部分税务的。”说着,这个乞丐便把手伸了过去,看样子,是要“抚摸”贝里昂的面颊。

柏舟是微微一愣,然后差点儿就没心没肺地笑出来,而贝里昂是面色铁青,直接从背后抽出佩剑,只是一剑,便把这个“乞丐”给刺了个通透。

这个军官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个情况,直到临死时,双眼也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穿过自己心脏的佩剑。

“你们在干什么?”另一个“乞丐”吃惊地叫道,不过,语气中更多的是恐惧。

柏舟二话不说,也一刀结果了他。

这种情况,贝里昂没有忍住也怪不得他,况且,现在也不是计算这个的时候,尽管还有几艘船只位置不是太好,但也没有时间了。

“进攻”柏舟高声喊道。

第三十四章 披着羊皮的狼

第三十五章 海中血战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五章 海中血战

第三十五章 海中血战

霎时间,从八艘商船中,漫天飞出无数钩索,只听得当啷啷一阵乱响,钩索纷纷挂在两艘拜占庭的军舰上。()

那些水手说起来也是久经行伍,不是那些刚被募集的农夫可以比拟的,但那也仅仅是久经行伍而已,他们根本没有打过仗,也谈不上见过鲜血,杀戮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陌生的,哪怕隔壁大陆上,萨拉丁和杜博安杀的是天昏地暗,可塞浦路斯一直非常“宁静”,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寻常时间,他们也就是在海路上欺负欺负过往商船而已,连一次像样点儿的海战都没有打过。

猛然来这么一下,他们突然间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像这种钩索,他们船上倒也有许多,可那是防止某些商船逃逸的,被别人给用上,这还是头一次。

“给我砍断这些绳索不能让他们靠近”

这些水手中倒是还有几个明白人,在听到那一声惨叫后就意识到事情不对,立马拔出佩剑,站在阵线的最前端,准备指挥作战。

可刚刚露出脑袋,还没来得及喊出第二遍,便被西秦弩手一箭钉在了甲板上。

温克里德一马当先,别看他身材魁梧,但灵活性却极为惊人,用嘴咬着刀背,稍微借着绳索的力量,双腿猛用力,直接翻上了拜占庭舰船的甲板。

事实证明,这些通常只能干些欺诈商人的拜占庭水手都是些合格的水手,却都不是合格的士兵,见有人已然翻上了甲板,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拔出刀剑迎敌,而是四散奔逃。

温克里德下手毫不留情,见到几个原地不会动弹的水手,直接挥刀砍去,尽管这些不动弹的水手并不是想留下来阻挡他,而是被吓着了。

就在这时,从船舱中跑出许多兵士,他们身着皮甲,手持各式兵器,看样子,是这艘舰船上运载的士兵。

他们的战斗力不得而知,不过到底是长年生活在舰船上,他们行走在甲板上如履平地,几个手持长矛的兵士,三人并排,直接冲向温克里德。

只见温克里德看准机会,一手抓住一杆长矛,接着一刀荡开另外两杆,单手使劲,便把那个被抓住武器的拜占庭士兵拽了过来,斜劈一刀,只听得惨叫响起,却是那人的右腿被温克里德砍断,再也站立不起,只能哀嚎打滚。

可另外那两个兵士和其他水手的表现截然不同,并不畏惧,立马一前一后,把长矛刺了过去。

温克里德侧着身子,已然无法招架,只得就势倒地,滚到了一旁,虽然姿势不是很好看,但不得不说,很实用,然后抄起那断腿兵士的长矛,腰腹用力,甩了过去,那两个兵士原本想趁势上前,解决了温克里德,可被这杆长矛一阻,脚步便慢了下来,而温克里德迅猛跟进,把手中的单刀也飞掷了出去,一个士兵躲闪不及,正中了面门,鲜血暴涌而出。

温克里德也抓住了最后这名兵士的长矛,双臂肌肉猛的涨起了一块,“咔嚓”一声,便把这杆做工并不精良的长矛从中折断,然后反手把矛尖送入了那人的心脏。

皮甲的防御力在这时似乎只能起到一个安慰作用,这最后一名兵士就这么被温克里德送入了死神的怀抱。

短短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温克里德接连击杀三人,如果对方是普通的士兵,那说不得会被这阵煞气所摄,不敢向前,可偏偏,从船舱中又杀上来几人,其中一个,着装要干净的多,皮甲的胸口处还镶嵌着一块铁板,显然,是个军官。

最后那一幕,温克里德断矛杀人,他看在眼里,似乎也意识到这个家伙战力很强,立马带着五六个士兵,朝温克里德杀去。

心中暗暗叫苦,毕竟,温克里德他也是人,不是神,刚才杀掉那三个人几乎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现在又来了这些个,自己似乎除了拖延,也别无选择。

他抽空看了看四周,情况并不怎么理想——刚开始,西秦舰船暴起突袭,不少瑞士兵士都趁机登上了对方的甲板,往往都还能结果几个跑的慢的水手,可随着从船舱中渐渐涌出来的,看样子颇有战斗力的正规兵士,往往两三个人一道,便能击退自己的属下,逼入角落处,毕竟,从钩索上攀登上来的士兵还是少数,这又是在海中船上,腾挪不便,没多会儿,温克里德这一面便处了下风。

几个瑞士兵士,刚抓上绳索,攀爬至一半,便看见前面已登上对方舰船的同伴被几个拜占庭人,推下了甲板,然后非常利索的挥剑击断了绳索,呼喊声中,堕入了海中,溅起许多浪花。

又是一根绳索被砍断,这次绳索上的瑞士士兵有了准备,抓紧了绳子,没有再掉入海中,依靠臂力,又重新攀回了商船。

不过,这于事无补,随着越来越多的绳索被砍断,能登上拜占庭舰船的瑞士士兵只会越来越少,士兵越来越少,也就导致越来越多的绳索没有人能保护,这是个恶性循环。

“西秦弩手,支援”

柏舟这次带来的六百西秦本族士兵,除了不到百名的暗机亲卫外,都是弩手营,一开始,西秦方占优,弩手营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毕竟,己方的甲板要低于对方,而且面前冲上去的都是瑞士人,不便抛射的弩机自然派不上用场,可现在随着越来越多的瑞士兵士被杀退下来,第一排对上的,都是拜占庭人。

箭支四处散飞,命中率着实不高,不过,却也让对面有了顾忌,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冲到甲板前。

说到底,诚然瑞士兵士们身体素质不弱,战斗力也十分强悍,可这毕竟不是在陆地上,晃荡的甲板是他们首先需要克服的敌人,而且,没有穿重甲的他们,在防御力上必然下降一个档次。

如果这次遭遇战,柏舟指挥的是一群专业的海盗,那可能形势会完全不同。因为在刚开始,对方慌乱的那一段时间内,能攀登上对面舰船的人数会多的多,依靠人数上的优势,哪怕己方的战斗力不强悍,也没有接受过什么军事训练,但也能把对方压制回船舱内。

毕竟,在狭窄的舰船上,与其说是打仗,还不如说是打群架,“协同作战”这种能力的作用被削弱到了最低。

双方还在僵持着,由于西秦弩手营的压制,温克里德这边终于好过了些,带领着十余个士兵,虽然攻不过去,可也能牢牢守住自己这块区域,让身后的同伴能安全的攀爬绳索。

战争的转折出现在一个小时后,就在温克里德渐渐觉得体力不支时,退尔率领的另一部分瑞士兵士,成功占领了另一条拜占庭舰船的甲板。

退尔的“运气”很好,他和温克里德一样,第一个登上了对面,不过,他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对手,零零散散解决掉十几个敢冒头的拜占庭兵士后,对方“果断”地选择龟缩于船舱内,想依靠狭窄的船舱口防守。

可这也等于把战争的主动权交到了别人手上。

有几个瑞士士兵,脑袋一发热,也忘记了自己现在穿的不是板甲,而是最普通的麻布,提起长剑就冲了进去,被几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长矛刺了通透,只能不甘倒地。

就在退尔一筹莫展之际,柏舟率领了十余暗机亲卫也来到了这艘船上,同时也带来了几颗轰天雷。

这玩意儿属于危险品,加上在阵地战中,这种东西的威力说实在的还比不上一块大石头,所以柏舟也没有多带,不过就这几颗,在这种特定的情况下,却发挥了出人意料的作用。

“砰砰”两响过后,这段入口处顿时清净了许多,拜占庭人以前哪里见识过火药的威力,顿时便被吓傻了,“清净”过后,几个明显神智不清醒的家伙,呜呜哇哇便自己冲了出来,被暗机亲卫一刀一个,干脆利落地解决了。

剩下的就方便了许多,退尔带领瑞士兵士,开始逐一清剿船舱,凡是不投降地,便一杀了之,遇到转角处抵抗激烈的,不利于进攻的,便由暗机亲卫出面,一颗轰天雷下去,肉体凡胎,即便披上皮甲,也根本承受不了这种威势——杀伤力尚在其次,主要是轰天雷炸出的声响和烟雾,足以瓦解对方最后的士气。

也幸亏轰天雷的杀伤力配不上它“轰天”二字,爆炸过后,对船体的影响不大,要不然,这些个热武器炸过去后,留下艘千疮百孔的破船,那就得不偿失了。

见俘获这艘船已经没有大问题,剩下的就只是扫荡,柏舟便重新站到了甲板上,调集西秦弩手在这艘船上向对面放箭。

拜占庭人为数不多的弓箭手,也在暗机亲卫的精准打击下,再也不敢冒头。

接着,从这艘被俘获的拜占庭帆船上,也飞出了十余根钩索,是退尔准备带领属下士兵,支援温克里德。

血肉纷飞,一片模糊,尽管双方投入的兵力都不多,加起来也不过刚刚千人而已,可在这一片狭小的战场内,几乎就没有落脚的地方,鲜血、断肢,不断落入水中或死或活的兵士,是这幅画卷的背景,一名瑞士兵士刚刚举起长剑,可能下一刻就是几根长矛刺中他的身体。

也幸亏温克里德牢牢地守住了甲板一隅,他的战斗力,让拜占庭人不敢分出太多兵力去照管另一侧的退尔,双面夹攻之下,拜占庭人的溃败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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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废柴青年和刘轩帝的打赏

第三十五章 海中血战

第三十六章 查士丁尼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六章 查士丁尼

第三十六章查士丁尼

一支军队的悍勇总是有底线的,在明知反抗无望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会选择死战到底,像斯巴达三百勇士血战温泉关的例子,历史上总是极少数。

随着退尔带领的瑞士兵士从另一面也登上拜占庭人最后的一艘帆船,喊杀声终于弱了下来,拜占庭人便打便退,直至全部退入船舱中,留下许多尸体,还有些只剩下喘息力气的同伴在外面呻吟哀嚎。

可能是他们见识过了另一艘船上,西秦是如何攻入船舱的;也可能是他们,仗打到这个份上,负隅顽抗已经改变不了结局。

一支白旗伸出了船舱。

“放下武器,我接受你们的投降”温克里德高声喊道。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家伙走出了船舱,同时还把手上沾满鲜血的佩剑给扔到了一旁。

温克里德眼角一阵抽搐,他认识这个人,就是他带着几个拜占庭士兵把逼入了死角,胸前皮甲上镶嵌的铁板很容易就让温克里德认出了他,也就是他,在身上划出了许多伤口。

虽然是投降,但从这个家伙的面相上看不出一点儿狼狈模样,反倒是高傲地看着温克里德,语气不徐不缓我们希望得到公正的待遇,虽然我们承认这次失败,但如果不是你们无耻的偷袭,就凭这几艘破烂商船,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好似现在接受投降的不是西秦方,而是他们一样。

“给我们一艘商船,我会带着所有我的兵士离开这里,保证三天之内,不会回返塞浦路斯。”

这人似乎天生带着一种贵气,即便战败,也要保证的风度,虽说看起来有些可笑,不过,也这是这种风度,让他们有别与其他人。

温克里德从骨子里透出的也都是骑士风范,这个时候,真的是被对方说的哑口无言,尽管己方取得了胜利,可在他这个瑞士人看来,确实不是值得夸耀的事情。

此时,柏舟带领人马也来到了这里,看着一群瑞士人在和这一个拜占庭人对峙,不由地有些感慨——如果不看人数对比,只看气势的话,还真分不出来到底谁才是战胜方。

“温克里德,我们没有功夫再在这里耽误了,”柏舟说道退尔,带人去救治伤员,统计阵亡人数;贝里昂,带一部分水手,准备起航。”

“大人,那这些人办?”温克里德见到柏舟,立马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他们是投降,还有问题么?”柏舟语气严肃,不带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其实,柏舟更希望对方死战不退,毕竟,他们这是去偷袭塞浦路斯,带着一群俘虏也不合适。

可现在,对方是投降,柏舟没有嗜杀到连俘虏也不放过的地步。

“可是,他们要求……”温克里德还没说完,就听见柏舟对着那个一脸高傲的家伙说道我只接受无条件的投降,如果你们的投降带着条件,那么,骑士,你还是拿起你的刀剑,我们在干一仗“

开玩笑,给你们一艘商船,让你们自行离开?即便柏舟他的诺言,可现在对军来说,每一艘舰船都是宝贵的资源,断然不可能作为条件转送他人。

特别在柏舟听来,面前的这个拜占庭人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一点也没有失败者的觉悟。

那人脸色铁青,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一声叹息,才又开口问道请问大人,贵方会对待我们,保证我的士兵放下武器后,不会遭受你们不公正的对待”

“你可以选择不,然后拿着武器战到最后一个人“柏舟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这明明不是一道选择题,柏舟又会给他多余的选项?

虽然,逼一个不愿屈服的人屈服,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毕竟,的折磨从来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意志上的折磨。

柏舟的强势,让这个家伙无所适从,似乎在柏舟面前,的荣耀就像狗屎般分文不值,也不用奢望对面的“恶魔”会多么公平地对待和的士兵。

听着船舱内的一片寂静,这个人明白,为了捍卫的荣耀,死而无憾,可为了的尊严,让其他人为之殉葬,却是一件很自私的事情,哪怕他们和亲如。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他不能让的白白地死去,让他们的家人从此再无依靠。

“好吧。”这个人终于选择了认命般的妥协,“我希望日后,我可以用赎金换取我们的自由。”

“这个当然,我留着你们其实也没有用处。”

柏舟现在的笑容,越发让别人觉得,这是恶魔的微笑。

“我叫查士丁尼,吾皇亲封的子爵。”

“这个我不关心,贝里昂,你时候才能把船开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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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在海面上吹着海风,甲板上的血腥味久久不散,让人心情也愉快不起来。

“伤亡了五十三个最棒的小伙,该死的,如果不是他们没有穿戴盔甲,根本不可能有这么惨重的伤亡。”退尔一脸的心疼。

这次十字军东征,他和温克里德带着瑞士最为优秀的重装步兵,而这次征伐塞浦路斯,又从其中挑选出来了最为精锐的四百人,这里面,哪怕损失一个,退尔也会心疼,可没有想到,这还没有看到塞岛的影子,就先伤亡了八分之一。

“这个查士丁尼不简单。”柏舟平心而论从他们的装备可以看出来,他们在塞浦路斯上面,过得日子并不好;而他又是伊萨克二世亲封的子爵,也就不是某个大贵族的私兵,但是,他们的战斗力,确实令人惊叹。”

诚然柏舟在刚才的话语中,没有给那个查士丁尼留任何退路,但这并不代表柏舟不敬佩这种实力派的贵族。

“如果塞浦路斯上面的守军都是这种战斗力,我担心,就我们这些人,别说撑到援军的到来,估计连第二天的太阳都不可能见到。”退尔说的心有余悸。

尽管他负责占领的那艘拜占庭军舰,难度比温克里德要低的多,可也只是相对而言,实际上,如果不是柏舟后来带着轰天雷助阵,那退尔想要攻入船舱,要么拿人命去填,要不就只能毁船了。

“应该不会,我们在君士坦丁堡也不是没有和拜占庭的王牌部队交过手,他们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少,我们心里都有数。”柏舟说道等等看,看温克里德能问出些。”

第三十六章查士丁尼

第三十六章查士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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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血战索尔港(一)讨个月票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八章 血战索尔港(一)讨个月票

第三十八章 血战索尔港(一)讨个月票

“啊”哨兵临死前的嘶吼,无疑是最佳的警钟。

而对于西秦方来说,这声嘶吼,就意味着战斗的开始

“暗机兵士上前,弩手营箭矢覆盖射击”柏舟下令道。

霎时间,第一阵箭雨朝着村子飞了过去。

索尔港内的守军却非常“不配合”,久不经历战阵的他们,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其中大多数人还在沉睡,刚才那一声惨叫并不能惊醒他们。

由茅草、灌木搭建起来的房屋,根本挡不住西秦弓弩的贯穿力,一些拜占庭兵士,在睡梦中,回归了死神的怀抱。

“冲锋“

看见是这个样子,柏舟也不让弩手营继续在远处放箭了,而是选择带领部队,直接冲锋,让那些来不及醒来的守军永远也没有机会醒来

“那边有敌人该死,他们是从哪里跑来的?”一个守军将领怒吼道。

“不知道,大人,他们是不是普通的流寇?”另一个人疑惑道。

“有可能。”这个将领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最近科穆宁大人的税务重了些,好多农民食不果腹,岛上已经爆发了两次叛乱了,不过都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扑灭了。

这次,可能是自己倒霉,碰见了第三次叛乱。

“兄弟们,给我杀掉他们,只要我们打赢了这场战斗,金钱,娘们,都会有的”提升士气,这两样东西永远是最直接有效的东西。

在这个将领的带领下,这群拜占庭兵士并没有组织什么阵型,而是一窝蜂朝着柏舟的方向冲了过去,至于那些刚刚来得及起床的拜占庭人,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抄起武器,迷迷糊糊就走出了房门,看见同伴们朝着一个地方跑去,自己也就随着大流,也往那里跑去。

“杀”就在这时,迂回到索尔港另一面的蒙止,还有埋伏在索尔港唯一出口处的汪小宝,看到公子那里已经开始接敌,立马选择了同时进攻。

而在船上的温克里德和退尔,看到陆地上已经燃起战火,立马选择直接冲入索尔港口,瑞士重装部队,跳下甲板。终于能穿上兵装的他们,战斗力飙升了一大截,从中心开花,截杀一个又一个刚来的及走出屋门的拜占庭守军。

尽管西秦方的兵力只有区区一千人,可对付一个小港口,柏舟还是大胆地选择四面围攻,要的就是一种气势,让对方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人,只能知晓他们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满眼的火光,都是西秦兵士点起的火把,慌乱中,驻守索尔港的军官根本无心细数对方有多少人,只是感觉自己快要完了,被这么多“乱民”包围了。

“兄弟们,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可怕,跟我一起冲出去”这个时候,守军的军官也只能这么说了,但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既然已经说了对面是乌合之众,可他的后半句,却不是打退对方,而是冲出去。

因为,他看到这么多敌人,根本也就没有想过自己有战胜的可能,而且,说到乌合之众,似乎他的部队才更符合这四个字。

索尔港,一共才有四五百人驻守着,其中只有一二十人算是正规的士兵,其余的都是刚招募不久的新兵,让他们欺负欺负商人还可以,但让他们打仗,是完全不够看的。

柏舟这一侧,由于是最先发动进攻,所以面临的敌人也就是最多的。相较于其他三个方向来说,蒙止几乎是毫无阻拦就杀进了村子里;汪小宝顺着索尔港唯一的那条土路,步步为营,不漏掉一个拜占庭人;瑞士人则直接在港口内肆虐,他们的对手主要是那些几乎没有战斗力的水手——这些人毕竟不是海盗船上的水手,既没有接受过什么正规训练,也缺乏一种悍不畏死的气势,在瑞士精锐面前,只有投降或者就死两条路可走。

柏舟这边,一照面,就发现,对面拜占庭人弱的可以,对上由芈川统领的暗机亲卫,犹如冰遇沸水,一层接着一层的消融。

不过,这些拜占庭人都不傻,怎么不知道他们的后路已经被抄截了,退是退不了了,前进,又仿佛碰到了一面带刺的墙壁——不光是冲不过去,反而还会被刺伤。但相比较而言,他们还是选择硬着头皮冲向柏舟。

毕竟这里有两三百号拜占庭士兵,在蒙止他们还没有清理完索尔港的这一段时间内,柏舟不得不只能依靠手下的这两百人和他们抗衡。

“公子,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们战胜他们很容易,可很难保证他们逃不走一个“芈川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退到柏舟身边。

原本柏舟决定四面合围索尔港,不光是要给对手一种压迫感,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尽量不让一个拜占庭人从这里逃脱,从而延缓塞岛上知晓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了状况。

理想情况而言,如果柏舟没有让一个拜占庭人从索尔港逃脱,那么,岛上很可能在短时间内不会派兵攻打这里,说不定柏舟在援军到来之前,可以安安逸逸的在索尔港待上两天的时间。

不过,柏舟也清楚,以一千人的兵力,几乎很难完美包围一个港口外加一个村子,特别现在又是晚上,如果真有人趁夜逃脱,西秦军也几乎没有办法。

当然,如果没有查士丁尼的那声巴掌响,西秦军就能把包围圈缩小在索尔港的周围,那样的话面包围之下,就有机会完成当初的设计,但现在,其他三面已经完成了既定计划,而自己这面,还在和对方在野外纠缠,也就是说,现在的计划需要改一改了,再让西秦兵士在这里和对方死磕,即便能尽可能的杀伤对方,可也不那么划算。

“让开一条路,放他们离开”

真正的硬仗是随后而来的塞浦路斯主力,而不是这些守备军,柏舟决定不在他们身上花费太多精力。

随着柏舟和芈川的调度,西秦军仿佛精疲力竭一般,再也不复刚才的骁勇,而是边打边向右侧退去,给这些被四面包围的守备军留出一条退路。

“大人,他们被我们打退了,我要要追击么?”

“追击个屁,我们连后路都没有,还打什么赶紧突围,告诉伯爵老爷这里发生了什么”

“啊,是的,大人”

第三十八章 血战索尔港(一)讨个月票

第三十九章 血战索尔港(二)交易情报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三十九章 血战索尔港(二)交易情报

第三十九章 血战索尔港(二)交易情报

漆黑的夜,只能由火把照亮周遭的一切,不过却更显得荒凉。()

四周空旷一片,稍远处倒是有些许丘陵,当然,指望这些丘陵能迟滞拜占庭人的骑兵部队,那是妄想。

索尔港,也可以叫索尔村,在柏舟眼中,就是个人类最原始的聚集地,完全是由数十个房屋聚集在一起而自然形成的,根本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连最基本的篱笆墙也没有。

虽然在西秦方进攻时,显得容易了许多,可反过来说,拜占庭人要想重新夺回索尔,也没有什么可以当做掩体的。

在四周巡视了一圈的蒙止走到柏舟跟前,紧绷着脸,说道:“公子,我们真要在这里驻守么?”

“似乎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了。”柏舟明白蒙止的意思,索尔这里易攻难守,如非必要,西秦方最好不要在这里固守。

可是,现在时间紧迫,保守估计,只要岛上的拜占庭人脑子没有被驴踢坏的话,明天一早就会派兵过来。

就这么一夜的时间,根本不够西秦人在这处陌生的土地上,重新寻找一处适宜防守的地段。

“今天晚上大家都再辛苦些吧,蒙止,小宝,你们两个人务必要在今夜把防御工事建立起来,”柏舟心里清楚,大家经过了快一天的海上航行,中间又和查士丁尼打了一仗,身体已经非常疲劳了,现在强撑着精神打下了索尔,都希望好好休息一下,可面对随时都可能杀来的拜占庭人,这段入夜的时间,是西秦方唯一可以利用的空挡,“这些茅草屋都拆掉,它们太容易被引燃了。”

这些茅草屋虽然可以遮风避雨,但在这种毫无纵深可言的防御战之中,只要拜占庭人几支火箭射来,就必然会给西秦方带来巨大的灾难。

当然,拆掉茅草屋还有一个好处,它们的地基和底部都是用大块方石构建的,方石现在对于西秦来说是最佳的建筑材料。

“公子,那些平民怎么办?”小宝气喘吁吁,跑过来问道,在他身后,由十余个西秦兵士围拢着一群当地平民。

他们都是来不及逃跑的普通人,从破烂不堪的衣着和满脸的菜色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当然,不排除其中藏着几个拜占庭守备军。

“当然是杀了这点还需要问么,他们现在都是敌人”蒙止不以为意地说道。

柏舟不喜欢杀戮,但也不排斥杀戮,不过,对于这种无意义的杀戮,柏舟从心底里是反感的。

杀伐果断,在很大程度上都可以说是一个褒义词,用来形容一个上位者有一颗果敢坚韧的心,但这,并不需要用屠杀平民的方式来体现。

“哦,上帝,你不能这样,他们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平民”查士丁尼当即反对道,在柏舟说话之前。

“查士丁尼,我可以听从你的意见,不过,我要用这些平民的性命,来跟你做一场交易。”

柏舟原本就是打算让小宝释放掉这些“可能”无辜的平民的,可看起来,有人比自己更急于表达内心的想法,那就不要怪柏舟趁机“勒索”一笔。

“你这个魔鬼”查士丁尼咬牙切齿。

“咱们俩彼此彼此。”柏舟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这样,你告诉我是哪个领主统辖着索尔港的守备军,还有,如果这里被攻占,还会有谁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过来支援。”

“我不知道是哪个蠢货统辖着索尔港你别这样看着我,该死的,我向上帝发誓,我真不知道,别,别,好,我说,我虽然不知道是谁负责索尔港的事务,但我知道,离这里最近的领主是一个叫巴托斯的伯爵,如果索尔港被外人攻占,应该是他第一个知道消息。”查士丁尼恶狠狠地看着柏舟,如果可以地话,他会向柏舟提出决斗的要求,但显然,他也明白,这是件不可能的事。

“好的,小宝,先施放十个平民。”柏舟下令道,又接着问向查士丁尼:“这个巴托斯,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你这个不遵守诺言的家伙”查士丁尼出离愤怒了。

“一分价钱一分货,我们西秦人是最守信而且公平的商人,你没有愤怒的理由,难道你觉得,一个人名,就价值这上百个人的性命么?”柏舟淡淡地回答道。

柏舟完全可以想象,这个查士丁尼在心底会怎么咒骂自己。撒旦的使徒?地狱里的爬虫?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为了西秦兵士们在这里可以更多的活下来,柏舟不介意别人怎么评价自己。

原本这个查士丁尼拒不透露任何一丝关于塞浦路斯上守军的情况,这对远道而来的十字军而言,无疑是最不利的消息,现在有这个机会,柏舟肯定要问清楚。

现在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柏舟的手上,老实说,查士丁尼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筹码:“这个消息,你会放掉多少人”

“一半。”

“好,我说。”尽管在黑暗中,别人依然可以猜想地到查士丁尼现在的模样——五官一定会因为愤怒而扭曲:“巴托斯是科穆宁的亲信,他的姐姐是科穆宁的情人。至于他本人,无耻,狡诈,好色,反正你可以想到的最恶毒的词汇都可以用到他身上。”

“他胆小么?”柏舟问道。

对于西秦方而言,对手是一个无耻、狡诈的贵族,其实并不是一个好消息,毕竟,在一定程度上,这两个词汇和不择手段、机智聪慧是“同义词”。

而这种对手,往往是最令人头疼的,况且,既然巴托斯是科穆宁的亲信,那就是说,被科穆宁排斥的查士丁尼,跟他的关系必然不会多么友好,那些贬义词或多或少都带着个人的感情成分。

“不,他狂妄到自大。”

“好了,小宝,再释放一半的平民,嗯,这次先释放老人、孩子和妇女。”

显然,柏舟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

一个聪明但狂妄的对手,总算是有些收获。

“你还有什么问题,都问出来吧。”这时候,查士丁尼倒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他手下有多少军队。”

这个是柏舟最关心的问题,也正因为如此,柏舟要放到最后再问。循序渐进,一向是击破他人心理防线的最佳手段。如果柏舟一开始这样问,天知道查士丁尼会给出多么不靠谱的答案。

“还剩三千多人,其中有整整五百人的轻骑兵。”查士丁尼这样说道。

“这么肯定?”

“我之前和他发生了一点儿摩擦,干了一架,当然清楚。”查士丁尼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愿继续往下说。

其实,原来这个巴托斯可是有整整五千人规模的武装,虽然大多是民兵,但五千人这个数字可是实打实的,要不是查士丁尼和他干了一仗,现在巴托斯的实力只会更恐怖,当然,如果查士丁尼当时忍了一步,现在也不会流落到要去巡海的地步了。

“我了解了,小宝,全部释放吧。”柏舟说完,转过头,沉思起来。

查士丁尼不愧为塞浦路斯的原住民,他所知道的情报要详细不少。

都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回想起来,这次十字军临时起意,征伐塞浦路斯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不靠谱的抉择。

但是话说回来,为了收复耶路撒冷,这点风险他们还必须得承担。现在的困难还只是战术层面的,可如果打不下塞浦路斯,那日后的风险就是战略性的。

现在对手的大致情况,西秦方算是多少有点了解,最起码不再是两眼一抹黑了。

第三十九章 血战索尔港(二)交易情报

第四十章 血战索尔港(三)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章 血战索尔港(三)

第四十章 血战索尔港(三)

防守端西秦方有一千人,各个都是百战精锐,但猛虎终究斗不过群狼,对方有三千多人,尽管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敢全部出城的,毕竟,他们又不清楚西秦在这里到底登陆了多少部队,甚至连索尔是被谁打下的都不清楚。()

如果对方是个胆小谨慎的领主,那说不得会选择在城堡中固守,可据查士丁尼所说,这个巴托斯,是个狂妄的家伙,那么他所作出的选择就显而易见了。

这一仗是跑不了了,但怎么打,要由西秦人掌控,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兵力上已经处于劣势,如果一味地被动挨打,结局就毫无悬念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出现在海平面上,微风和煦,但面对着这大自然的奇观,所有人都无心观赏。

索尔港,哦,现在已经不能叫索尔港了——整个港口被西秦人翻修成了一处简易的要塞,当然,也可是说是简陋,石墙只有一米高,在这种高度下,优秀的骑士只要轻轻一跃,那这种石墙就几乎起不到阻挡他们的作用。

紧挨着石墙的是一排排拒马,斜插在地面上,木制的拒马,顶部并不怎么锋利,但如果对方骑兵敢高速越过石墙,这些拒马就是最大的杀器。他们被隐藏在石墙之下,如果对方斥候不近距离观察,肯定是很难发现的。

现在离索尔不远处,几个拜占庭骑兵在游曳,证明了一件事,他们的大部队就在身后,而距离他们发动进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嘿,醒醒,准备战斗”蒙止和小宝他们,挨个叫起刚刚睡下的士兵,他们经过连夜的忙碌,好容易睡下,但显然,对面的拜占庭人并不想给自己太多的休息时间。

不出半个小时,一支军队就翻过了丘陵,出现在了西秦众人的眼前。

“大约是一支两千人左右的部队,骑兵人数有五百。”蒙止细细看去,不多会儿,便给柏舟报出了数字。

“对方很看得起我们么,把自己三分之二的兵力都拉了出来,还出动了所有的骑兵部队,看来,如果我们败在这里,除了游向大海,就别无退路了。”柏舟沉声道。

西秦人不知道的是,之所以巴托斯会亲自率领这么多的部队,是一场“美妙的误会”,拜占庭人还以为发生在索尔的,只是一场普通的乱民暴动而已,而剿灭乱民武装,可以让他在科穆宁面前好好地请上一功,所以他才会带领这么多部队,希望能尽快解决,而如果他知道面对的是一支精锐的十字军,那即便他再狂妄,也不会只带着自己属下的这支兵马——他可不希望属下阵亡太大,从而影响到自己在塞浦路斯岛上的话语权。

“公子,如果战局不利,我们还有一艘舰船,可保公子无恙。”芈川开口说道。

“呵呵,那时我留它下来,可不是为了用它来逃命。”柏舟笑了笑,似乎全然不把对面这两千人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对面拜占庭的军队出现了异动,前锋的五百人,缓缓向索尔走来。

西秦一方渐渐看清,走在最前方的,居然不是身着衣甲的士卒,而是昨晚自己释放掉的那些平民,其中甚至还有妇女和老人,拿起了一根根被削尖的木杆,当成了武器,被后面的拜占庭士卒,推推攘攘,带着哭腔,一路向前。

“这是什么情况”汪小宝当即就愣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西秦军征战四方,不是没有见过驱民攻城的,这种攻城方法虽然有伤天和,但效果往往都不错,既能瓦解对手的心理防线,也能消耗守城士兵的箭矢,可那都是驱赶别国的平民,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驱赶自己的平民。

“那个巴托斯脑子里进水了吧这个方法对我们来说有个屁用”蒙止嘲讽道。

对面就百来个平民,即便是消耗西秦箭矢,也消耗不到哪里去。

“该死的,巴托斯一定以为索尔是被乱民占领了,认为我们释放这些平民是因为我们和他们有关系他认为我们会手下留情,不敢下手”查士丁尼也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昨晚刚把这些可怜的家伙从敌人手里释放掉,今天就被自己人推上断头台。

“事实证明,我们不会手下留情的。”柏舟没有一点儿心里压力,昨日他们是民,手无寸铁的平民,柏舟不愿意多造杀戮,可今天,性质完全不一样,哪怕他们是无辜的。

可,在战场上,谁又敢说自己是无辜的?不是袍泽,就是敌人。

“弩手营,准备放箭”

“射”

箭矢划下,带起一阵血花,那些昨日还是平民的可怜人,都是被逼的拿上武器,原本他们还天真的认为对面的陌生人会继续可怜自己,放自己一条生路,可现在证明,这群家伙,杀起人来,根本不会眨眼睛。

三波箭雨落下,这五百人的先锋军,阵脚不可避免的乱了起来,特别是那些平民,见身后看押自己的拜占庭兵士,也在忙着躲避箭矢,当即决定四散溃逃,根本没有其他想法。

他们这一退,押后的拜占庭兵士也当随即退了下来,毕竟他们这次只是试探性进攻,说白就是负责看押炮灰,现在炮灰们死的死,跑的跑,他们也不会选择冒死冲锋。

这第一波进攻,就这么戏剧性的收尾。

急的巴托斯在中军里,大骂对手狠毒,“面对自己的同胞,居然选择这么肆无忌惮的屠杀,他们不是人,是魔鬼“

如果柏舟能听见这个伯爵所说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朝他脸上伸出一根中指。

“我的勇士们,你们要用他们的鲜血,创造属于自己的荣耀,上帝正在注视着我们,给我冲过去“

又是五百人规模的部队,缓缓地向索尔走来,不过,相比较前一支炮灰部队而言,他们的衣甲要鲜明了许多,人手一面中型圆盾,可以较为有效的抵御流失,在他们身后,是一支三百人左右的弓箭手部队,准备在进入射程后,为自己先锋部队提供掩护。

第四十章 血战索尔港(三)

第四十一章 血战索尔港(四)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一章 血战索尔港(四)

第四十一章血战索尔港(四)

蒙止缓缓抽出佩刀,把嘴中被风吹进的沙子给啐了出来不好搞啊这次,你看,拜占庭人的骑兵部队也跑出了大部队,游离在左侧,他们这是在等我们犯误,想等着给我一次致命一击呢。”

“本来我也不奢望能安安稳稳渡过这几天。”柏舟细细观察着对面的阵线,五百步兵步伐统一,架起了盾牌,都横立在各自的胸前,显然,这不是普通的民兵部队所能做到的。

“,现在放箭么,他们已经走进了我们的攻击范围了”汪小宝问道。

“不要着急,放近了再打,他们都有盾牌,列着阵线,现在我们的远程部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柏舟说道。

其实如果拜占庭人没有那五百骑兵,西秦方就完全可以拉出一部分弩手营,布置到索尔的两侧,从侧面给对手造成杀伤,可是现在在对方这五百骑兵虎视眈眈之下,把弩手营拉出石墙之外,无疑等于找死。

拜占庭人的弓箭手们也已经踏入了西秦方弩手营的射程之内,可他们的射程要远不及西秦人的。

可能对面的拜占庭人觉得离索尔已经不远了,目测双方之间只剩下两百米不到的距离,这群步兵在一个队长的带领下,果断发动了冲锋。

“弩手营,发射”

而这个距离也正是西秦方的远程部队能发挥出最大杀伤力的极限距离,加上由于对方发动了冲锋,盾墙也不似刚才那么严密,给了西秦人可乘之机。

两百支弩矢倾泻而下,紧接着,又是两百支催命的符咒。

对面拜占庭步兵的阵脚不由迟钝了一下,跑在最前面的二三十个步兵被射成了刺猬,箭支落在铁皮盾牌之上,叮叮咣咣,好似一阵不和谐的打击乐。

就在这时,拜占庭人的弓箭手也站定了位置,仰面举起弓箭,以四十五度角朝着索尔倾泻着箭矢。

退尔带着瑞士剑士,举起小圆盾,顶在了最前方,而温克里德带领的瑞士长戟手,平放下长戟,从瑞士剑士阵线的空隙中,把数米长的矛戟,顶了出去。

两支部队都是重装部队,身上板甲之坚固,在整个欧罗巴也是数一数二的,面对扑面而来的箭矢,他们或是举起盾牌,或是直接用胳膊挡住脸庞——那是他们最脆弱的地方。

拜占庭弓箭手射出了三波箭雨,西秦弩手营射出了两波,杀伤力方面,西秦的重装部队只有约十余个倒霉蛋儿被流失射倒,而拜占庭人,少说有四五十个家伙在冲锋的那一小段距离内,成了同伴们的绊脚石。

正面接敌,瑞士的重装部队一点儿也不虚对手,特别是在对方的人数并不占优势的情况下,那一米高的石墙,在这个情况下也发挥出了相当大的作用。

尽管石墙不高,拜占庭的步兵们只要翻一个身就能登上来,可在长戟和铁剑的干扰下,他们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好整以暇的来做这件事情,往往有一两个侥幸的家伙翻过石墙,就要遭受到三四个瑞士剑士的围攻,根本抵挡不住。

而瑞士长戟手的长戟也发挥出了关键的作用,长达三米的矛戟,根本就是一条血线,隔着剑士部队,隔着石墙,很轻易的就能攻击到对手,而对面拜占庭的步兵,因为单手举盾,所以武器都是剑、刀、斧头之类的短柄武器,在这种正面结阵的较量中,完全不占优势。

如果按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拜占庭人的失败只是迟早的问题,而显然,巴托斯伯爵也了这个问题,同时,他也了一个致命问题,那就是对面不可能是一群卑贱的叛民。

“该死,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武装,肯定不是我们塞浦路斯的本地人”

周围的一众将领也纷纷摇头,或许,他们之中有人能猜到索尔内的部队是隶属于谁的,但要是这么说出来的话,不就是显得比伯爵还要聪明?那纯粹是找不自在

“我的骑士们,现在是需要你们出力的时刻了冲,杀干净这是我对你们最低的要求”

巴托斯不会等这五百人溃败下来后再组织下一次进攻,那样等于在做无用功,阵亡的兵士们就白死了,他现在要用连绵不断的攻势,瓦解掉对手的防线,而骑兵部队,就是他手中的一支王牌。

他一城之地的三分之一的税收,都用在打造和维护这支骑兵部队,没有可能不精锐,而这些骑兵,也没有辜负他们主子的希望,以前的作战中,确实显示出了他们的价值。

“你,再带上五百兵士,等骑兵部队冲开一段防线后,杀进去”巴托斯继续下令道。

目光敏锐的巴托斯,索尔防线偏西面的一段石墙已经有倒塌的迹象,他,这是一段很好的切入点。

“,拜占庭人的骑兵部队终于出动了。”汪小宝从第一线撤了下来,率先观察到对手动向的他,连忙给柏舟说道。

“好终于动了”

最可怕的刀子不是已经落下来的,而是仍然悬挂在头顶上的那一把。

拜占庭的骑兵部队一直在战场外游曳,对西秦的防线始终是个威胁,让柏舟在排兵布阵的时候始终有一中缩手缩脚的感觉,现在他们终于动了,而只要他们一动,就不再是未知的威胁。

“他们往哪个方向攻来了?”

“应该是西面,我们故意露出的破绽”

“好,干掉这五百骑兵,剩下的拜占庭兵士就好对付多了。”柏舟带着暗机兵士,悄悄从正面撤了下来,绕到西侧。

正面作战的拜占庭兵士们,已经隐隐有了溃败的迹象,尽管他们经历过数次战斗,不是菜鸟兵,可显然,以往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在正面和对方僵持住,然后等骑兵们在侧面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但这一次,他们碰到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棘手的敌人,而且还需要冲破对手的防线,肯定已然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要不是已经听到身后阵阵的马蹄声响起,估计就在这一刻,就要有人转身逃跑了。

第四十一章血战索尔港(四)

第四十一章血战索尔港(四)

第四十二章 血战索尔港(五)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二章 血战索尔港(五)

第四十二章血战索尔港(五)

鲜血顺着石墙的缝隙,滴答而下,浸润了泥土。

大地仿佛醉酒美人那媚红的脸颊,都是血色。

拜占庭骑兵部队来势汹汹,从他们启动,到石墙附近,根本就是呼吸间的事,弩手营的兵士只来得射出一轮箭矢,就不得不在汪小宝的带领下,拔出佩刀,准备近战。

骑兵有很强大的正面冲击力,但那指的是重装骑兵,指望轻骑兵像坦克一般碾压结成阵线的步兵,也是不现实的,况且在中间那一段,双方的士兵已经搅成了一团,骑兵发挥不了太大作用。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冲击西面那一段有明显破损的石墙,进入到索尔内部,这样的话,他们的杀伤力才能发挥到极致。

可是西秦人会让他们如愿么?明显是不可能的。

拜占庭骑兵们露出嗜血的笑容,因为他们看见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西边防线上的缺口,几支部队正在往那里赶去。

可是,这群该死的偷袭者意识到的太晚了,的马儿们已然鼓足了劲头,奔腾开来,对面那群蠢货可能单靠两条腿就能比快?

在西秦众兵士离那里还有大约百米的时候,一个拜占庭骑兵已经高高跃起,非常轻松地跨过那道不高的石墙,尽管轻骑兵没有重骑兵那种神挡杀神、一往无前的气势,可在灵活性方面,却不是笨重的重装骑兵可以比拟的,最起码,这一段米高的石墙,重骑兵是无论如何跳不的,撞倒是有可能。

那个跑在最前面的拜占庭骑兵,他的父亲是一个老骑士,一个不算贵族的贵族,但他只是一个普通平民,想要积累战功重现他家族的荣耀。这条路非常难走,可现在他似乎看到了希望,对手的防线已经被他甩到了身下,只要他再杀掉几个敌人,,慷慨的巴托斯老爷会册封他为骑士的。

就在这个骑兵在幻想着美好的未来的时候,突然,下落的地方,不是一块平地,而是一团接着一团的茅草。

那一瞬间,直觉告诉他,茅草下面藏着一些未知且致命的,千万不要靠近它,可已经晚了,处在半空中的他,不可能来得及变换方向,况且,在石墙后面,这种“茅草地”比比皆是,变换落地方向最多也只是从一块未知的地方跑的另一块未知的地方。

“啊”那个骑兵只来得及和他心爱的马儿一道发出一声惨叫,就再没了动静。

他落地的地方是一处相对巨大的陷坑,里面插满了被削尖的木刺,骑兵下坠时所携带着的巨大冲量,使他更快的接近死神的怀抱。

弥留之际,他所看到的,是紧随他而来的同伴们的那一双双满是惊恐的双眼,还有一张张黄皮肤的面孔,这些不带着一丝感情的面孔。

拜占庭骑兵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慷慨赴死”,如果他们继续这样下去,那么后面的同伴总会可以踩着前人的尸体通过这一片由西秦人精心布置的“死亡沼泽”。

可是,这显然违背了人的天性,求生,是不能被抹杀的天性,亦或者,在这种突发状况下,许多人很难做出最理智的举动,特别是当这种“理智”是建立在牺牲的前提下。

那些冲在前列的兵士们,下意识拉起了缰绳,尽管他们,这样做,后面紧跟而来的同伴照样可以把冲撞出去,活下去的希望同样不大,可那毕竟还有希望,比就这么傻乎乎地冲入对方陷阱之中生还的概率要大的多。

一时之间,这五百骑兵,人仰马翻,再也不复刚才冲锋时的威猛,不过,这倒也把这一段的石墙给生生冲垮了下来,似乎,这是他们唯一可以做出的贡献。

老实说,原本柏舟并没有指望拜占庭人会这么“听话”地选择派骑兵进攻这里,更没有想到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布置的陷阱群能发挥这么巨大的作用。其实如果第一线的拜占庭骑兵们足够谨慎,面对未知的“茅草”,选择换个方向攻入,那这些“小玩意儿”不光起不到作用,反而会迟滞西秦人的排兵布阵。

可能,拜占庭人光想着如何取得胜利了,急于求胜的他们,没有保持着理智的心态,当然,严格来说,是他们之前从来没有碰到这么“恶毒”的对手,单单是拒马之类的常规防御器械他们倒还是见过,可诸如绊马索、陷坑,铁蒺藜之类的,特别居然还是一环接着一环的连锁使用,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在实战当中见过。

西秦众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杀敌的机会,特别是属于这种虎口拔牙的机会,任何战场上的仁慈,就是对的残忍和对生命的不负责任。

“杀”

甚至不用下令,西秦众人已经开始单方面的屠杀。

这道道的单方面屠杀,这些拜占庭骑兵们,不仅失去了最宝贵的速度,而且他们之中大多甚至翻下了马,精神早已慌乱的他们,根本组织不起来任何有效的反击。

远处的巴托斯伯爵看得是肝胆俱裂,他是心疼的啊。那是他最宝贵的武装,却被陷在这里,如果是五百普通步兵,那他不会心疼,都是贱民而已,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补充,可现在被屠杀的是他视若命根子的骑兵部众,巴托斯自然不可能再保持平常心。

“全军都有,给我冲上去,对面那些恶魔的人数不多,给我冲上去”

其实巴托斯早就看出来对面驻守在索尔的部队人数并不多,要不然,也不可能让这一段并不狭长的防线上,显得处处是漏洞。

但生性狡诈的他,担心对方留有后招,所以一直不敢派出所有部队,可现在,的全部骑兵都陷在了那里,而且这段观察下来,对面似乎也没有后招,所以,巴托斯终于敢放手一搏,身边除了留有一支五十人的亲卫部队之外,所有人都攻了上去。

“很好,就等着你下这道命令”柏舟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随手擦拭了一下被敌人的鲜血模糊了的双眼。

一支黑烟,就在索尔港内部,冉冉升起,在这场并没有动用火器的战斗中,显得格外显眼。

第四十二章血战索尔港(五)

第四十二章血战索尔港(五)

第四十四章 以攻为守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四章 以攻为守

第四十四章以攻为守

“慌,把气喘匀了,慢慢说“蒙止把这个传令兵扶了起来,说道。

“请问,请问,哪个是瑞士公爵?”传令兵说出一句话,能喘上三次。

“我是,了?”柏舟看着传令兵,疑惑道。

按照来算,伦恩和亚尔曼的部队应该是昨天深夜才会到达利马索,比西秦这边慢不了多长,所以,他们那边最多也就经历了一次反攻。

而他们的部队有三千人,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反攻下来,最起码,两天的内坚持下来应该没有问题。可这个传令兵的到来,让柏舟心头不由一紧。

说实话,其他两处登陆地点——西秦这里,还有吉尔斯那里,只是起到一个牵制作用,并不军需要太过注意的地方,毕竟,只有利马索,才适合大规模士兵的登陆,而十字军需要利马索,可以让后续的士兵源源不断的登上塞浦路斯,一旦利马索被拜占庭人反攻,那么他们十字军这次的征伐计划,就等于失败了一次,毕竟,如果这次偷袭还不能完全拿下利马索,那等到岛上的拜占庭人做好充足的准备,拿下利马索的难度只会倍增,甚至可能连运兵船都无法安全的来到塞浦路斯。

“公爵大人,我是亚尔曼大人的亲卫,利马索那里,那里,我们快要撑不住了。”传令兵说道。

柏舟眉头一紧,这显然出乎了的预料。

“说清楚些,到底回事”柏舟问道。

“昨天晚上,我们行进到利马索,不过利马索港里有一千多人的驻军,我们趁他们防备松懈,给攻打了下来……”

“说重点”柏舟没有功夫去听他们的“光辉事迹”,事实上,如果伦恩和亚尔曼连利马索都打不下来,那就真是两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了,但据柏舟所知,最起码,阿道夫*伦恩的指挥才能不在沃尔夫冈之下。

“塞浦路斯岛上反应的速度出乎了两位大人的预料,还没有天明,拜占庭人就发动了两次反扑,我们损伤惨重,今早,亚尔曼大人派我们几个人去找寻你们的时候,拜占庭人又一次发动进攻,这次应该能守得住。但是,亚尔曼大人担心,如果按照这种势头发展下去,我们撑不过早晨。”

柏舟眉头紧锁,确实,拜占庭人在利马索的攻势之猛烈,大大超出了十字军众位原本的预料。

“不应该啊。”柏舟自言自语,眺望着利马索的方向。

像索尔港这里的反攻强度,才应该是正常的——拜占庭人需要调集军队,甚至还需要来判断到底需要调集多少军队——那这样说来,这个传令兵之前,拜占庭人已经发动了三次反攻,明显是不正常的,除非,他们早就有防备,早就料到十字军会攻伐他们。

但是,如果对方早有防备,那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把利马索丢掉,要,利马索这么重要的一个港口,防守住它,要比反攻它容易地多,而且,柏舟这段遇到的拜占庭人,包括查士丁尼,还有哪个逃跑了的巴托斯,显然都不十字军会攻打塞浦路斯,心里都没有准备。

看来,是出了计划之外的变数,而这,也是柏舟最不希望看到的,尽管他也明白,往往越严谨的计划,产生的变数也就越多。

“好了,士兵,我了。”柏舟点头说道。

“那公爵大人,请您赶紧派兵增援吧。”这个传令兵满怀希冀地说道。

“这个就不需要你了,我有的办法。而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和我的士兵一样,都是好好休息。”

“大人,这……”传令兵显然意识到了。

“你放心,我们不会见死不救的,但,你也看到了,我的士兵彻夜未眠,又连续经过几场战斗,现在再让他们急行军,赶赴战场,那和送死无异。”柏舟沉声说道。

“是,大人。”传令兵也只好遵从柏舟的安排。

传令兵走后,柏舟席地而坐,现在,他也非常疲惫,长紧绷着神经,对谁都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原本还以为能松一口气,没有想到,更麻烦的事情这么快就到来。

“大人,我们如果就这么的话,估计能发挥的作用非常小。”退尔说道。

“是啊,他们三千人都守不住,我们即便把这一千人都派,也最多拖延一下灭亡的而已。”汪小宝接口道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这些步兵,一旦离开战壕,万一遇到拜占庭人的骑兵,那么我们麻烦就大了。”

确实,如果拜占庭人按照这种攻击频率继续下去,那么即便西秦这一千兵士赶,也只是平添一千亡魂而已,更何况,一旦离开索尔这个防御阵地,去往百里之遥外的利马索,万一途中遇到拜占庭人的斥候(当然,这个概率已经不是万一了,而是几乎肯定会遇到),引来大股骑兵,那结局,只能是溃亡。

“可我们也不能不去救援啊。”温克里德说道我们当初之所以要分兵,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利马索那里分担压力,如果我们也不做,坐等伦恩那里灭亡,那两天后,即便我们能守住索尔,也改变不了我们整支十字军失败的命运。”

所有人都看向柏舟,希望柏舟能给出一个答案,解决目前的困局。

“我们必须要做些,要不然,就如同温克里德而言,坐等伦恩的灭亡,就等于我们的失败,只不过,这个失败不需要流我们西秦人的鲜血罢了,但实质都一样。”柏舟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可是,我们也不可能直接去救援利马索,我们手里的兵力太少,又没有骑兵,我敢打保证,如果我们就这么,肯定走不到利马索。”

柏舟,如果拜占庭人有实力连续对利马索的伦恩和亚尔曼发动进攻,那也就有实力在周围布满明岗暗哨。

想巴托斯就这么几千人的实力,就有五百骑兵,那么攻打利马索的拜占庭人不可能没有一定规模的骑兵部队。

而在阵地战中,发挥不了太大作用的骑兵部队,肯定是在利马索周围游曳,一旦有敌方部队前来增援,那肯定会发动攻击,这点,不需要怀疑。

“那的意思是,围魏救赵?”蒙止有点明白柏舟的意思了。

“对,围魏救赵,而且我们的声势要越大越好,要让拜占庭人产生误的判断——就是我们主力并没有在利马索登陆,而是在索尔。”柏舟拾起一根枯树枝,在地上划着。

“可是,我们只有一千人。”退尔说着。

“事在人为,不要说其他拜占庭人,就算是和我们交过手的巴托斯,也不我们到底有多少人,而且,据我猜测,为了掩饰他的无能,他肯定会把我们的兵力往多了说,要不然,我科穆宁也不会放过他。”柏舟笑了笑,对于巴托斯这种贵族,指望他们会说实话从而给科穆宁传递真实的情报,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会做的,通常是夸大对手的实力,来反衬出并不是太过无能。

“那我们要办?”

“直捣黄龙,打下巴托斯的老巢”柏舟撇段树枝,朗声道。

第四十四章以攻为守

第四十四章以攻为守

第四十五章 局势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五章 局势

“老实说,我持保留意见,我们只有不到一千人,却要去攻打一座至少有一千人驻守的城市,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如果那个巴托斯做的够绝,完全可以把城中的平民也拉上城墙,光靠人数填平我们,何况,我们也没有足够的攻城器械。”温克里德一边脱下身上沉重的盔甲,一边缓缓说道。

“你忘了,我们其实并不需要攻下那座城市,只需要向塞浦路斯岛上的拜占庭人证明,我们有这个能力就可以了。”柏舟看了看四周,看到许多高大的松柏木,这种木材用来做云梯,也勉强足够了。

“这倒是,我们需要做的,也就是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就可以了。”温克里德思索了好一会儿,觉得柏舟说的并没有错。

对于西秦方而言,占据一个城市其实并不是最佳的选择,因为他们并没有足够的实力去防守它,相对而言,只要待在城下,给巴托斯施加足够的压力,那么,消息就会由他而出,告知塞岛上所有的拜占庭人:这里有一支实力不弱于利马索的部队。

这样的话,拜占庭人就得好好思索一下,是继续留在利马索死磕,还是紧急回援,救援一个城市。

当然,如果科穆宁是一个足够睿智的统治者,想必会做出正确的决定: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先把关键的利马索收复。

可问题是,“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不是每个统治者都有这个魄力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听查士丁尼说,巴托斯驻扎的城市叫安达沃尔,离我们这里也不远,大约有五十里左右的样子,如果我们现在赶过去,天黑前肯定能赶到。”汪小宝说道。

“这事着急不得,我们的士兵确实需要休息一下,这样吧,让他们休整两个时辰,然后再出发。”柏舟看了看天,马上就要到一天之中最炎热的时刻了,显然,这个时候赶路不是什么好选择。

“是,公子。”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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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巴托斯狼狈不堪地逃回了安达沃尔,他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让所有平民都回到城中,同时关闭城门,完全一副死守的架势。

如果这个时候巴托斯再看不出索尔港内的敌人,不是所谓的乱民暴动,而是一群正规武装,那他这几十年,绝对都活到狗身上了。

而据他所知,和塞浦路斯结怨的各方势力,除了现在态度还暧昧不明的拜占庭帝国之外,也只有东征的十字军了。

想通了这点,巴托斯的心情反而好了不少——谁都知道十字军是一群疯子,败在疯子手下,自己不算冤枉。

可尽管巴托斯能用一切办法来安慰自己,但“疯子”是不会和自己讲道理的,现在自己首先需要的,就是防守住大本营,万一十字军过来征伐自己,不能让他们夺取安达沃尔,要不然,巴托斯自问自己在塞浦路斯上,就不能生活的像以往那么滋润了。

巴托斯不清楚十字军到底来了多少人,实际上,虽然他只看到有千人左右规模的敌人,但他是从心底不相信的,他肯定不愿意相信对方只有这么点儿人,哪怕这是事实,但巴托斯宁愿自欺欺人,毕竟,败给一股十字军,和败给一股只有一千人的十字军,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前者,说不得科穆宁大人还会勉力自己一番;而后者,科穆宁一定会扇自己一巴掌,并大骂自己是废物。

巴托斯现在是着实被柏舟打怕了,他不知道其实西秦那边从来没有考虑过能够攻打下安达沃尔;而被打怕了的巴托斯,对自己是毫无信心的,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单单依靠千余人的部队,能防守下“疯子们”的进攻。

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除了加固自己的城防外,也就只有写求援信了,希望科穆宁大人,尽早派兵来增援。

当然,他信中极尽夸大之能,差点儿没有把西秦军描绘成三头六臂的怪物,反正总体意思都是说他之所以失败,不是自己的错,而是敌人太过凶残。

这倒是西秦所希望看到的情况,毕竟,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塞岛上的拜占庭人把注意力从利马索那里转移出来,不过,似乎巴托斯做的过了点儿,而科穆宁又太过重视了点儿,以至于结果并不完全如西秦方原本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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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马索,外围,一处指挥者营地。

“该死,为什么科穆宁大人不相信我说的话,哪怕现在十字军已经登岛,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我的正确么?”一个大胡子军官咆哮道,前方,他的士兵还在和伦恩、亚尔曼的部队在鏖战。

此时,他的手中拿着一份调令。

“我确信科穆宁大人一开始就相信您所说的每一句话,要不然,他也不会让您率领部队早早就在利马索附近驻扎。”他的副官似乎正在平息大胡子的怒火。

“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增援那个白痴巴托斯难道他不知道么,利马索才是关键,我们只要守住利马索,后续的十字军才不可能再源源不断地登岛”

“但事实是,利马索这里的十字军被我们压着打,上面的那些大人们觉得这里只是十字军的一股小部队而已,但南边,还有北边巴托斯伯爵那里,十字军的攻势很猛,我们已经顶不住了。”副官继续说道。

“那是他们白痴不想想看,像索尔那种小港,怎么可能会有大批部队登陆?相信我,如果我们现在撤离一半的部队,去救援巴托斯,那么等待我们的,就是这里的十字军以更凶猛的态势,朝我们反攻”

“是的,大人,我相信您,实际上,作为您的副官,我一直无条件的相信您,可问题是,上面的大人们认为,利马索不是十字军的主攻目标。而且,您要知道,现在我们率领的部队,几乎全都是科穆宁大人的武装,也就是说,对于他的命令,我们没有质疑的权利。”

“该死的,好好的,我们为什么要扣押那个神圣罗马帝国的公爵要不然,也不会引发这场战争”

“现在我们再说这个已经毫无意义了,大人,我们现在要赶紧分兵了,如果巴托斯伯爵那里的安达沃尔提前失陷,他肯定会把责任推卸在我们身上的,这个罪过,我们担当不起。”

“好吧。”大胡子长长呼出了一口浊气,带着一丝不甘,说道。

第四十六章 设伏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六章 设伏

第四十六章 设伏

夕阳斜下,结束了一天的燥热,微微的海风,吹得让人心旷神怡。

一整天,塞浦路斯岛上,似乎都没有停止过杀戮,但在这一时刻,交战的双方似乎达成了默契,都在娴静的享受着海风。

当然,这仅仅是表面上的模样。

经过几场厮杀,西秦方,算上伤员,也仅仅剩下不到九百人的规模,可以说,已然不能再经历任何一场硬碰硬地交战,所幸,巴托斯已经被吓破了胆,完全不见昔日的嚣张与跋扈,而塞岛上的援兵,还没有到来,也使得巴托斯心中毫无底气,面对城外驻扎的西秦兵士,他所能做的,只有祈祷他们不要立刻发动进攻。

所以说,这时候的巴托斯是无心享受海风的,他更关心的是西秦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而反观西秦方,随着部队行进至安达沃尔城下,战略上占据了主动,形成了威逼之势,可他们也清楚,这也等于是把自己放在危险之境——离开了堡垒的保护,身处平原,这怎么看都不是个好兆头。

如果不是利马索的形势逼着西秦方主动出击,那柏舟是无论如何不会做出这种近似于送死的决定的:想要吸引拜占庭人的主力过来增援,固然是不错,可如果单单在这里驻扎,等到对方援军到来后,内外夹击,那对于西秦来说,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灾难。

“公子,现在撤退吧,反正我们的计划已经达到了。”汪小宝说道。

原本按照蒙止、温克里德他们几人的想法,西秦方只要做出进攻安达沃尔的姿态,逼得巴托斯不得不求援,从而缓解利马索的压力,这就足够了,没有必要在城下死守,特别是这里的地形,并不适合防守。

安达沃尔城下是一马平川,连最基本的营寨都不好修建。

毕竟,众人可不希望为了救援利马索,而把自己这些人全部折进去——死贫道不死道友,这种大无畏的想法,众人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当然,柏舟也没有,不过现在对于西秦来说,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或者说,撤退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因为拜占庭的援军现在就在路上,如果西秦现在撤离安达沃尔,而那些援军来到后,发现十字军居然没有攻打城市,而只是驻扎,那么,只要对方的将领脑子没有进水的话,肯定就能明白一个问题——这里的十字军,只是一小股部队,根本没有攻伐下一个城市的实力。

面对孱弱的安达沃尔,都没有进攻的能力,那就不难得出这一支十字军,到底登陆了多少人。

那么,接下来,毫无疑问,他们肯定会选择回返,继续进攻对整个塞浦路斯威胁最大的利马索,那也就等于西秦现在所做的,都成了无用功。

“这一仗,我们必须要打,要不然,伦恩和亚尔曼那里,剩下的那一天,还是不好过。”柏舟身边围着西秦众将,盯着一份从查士丁尼那里搞来的塞岛地图,开口说道。

“可问题是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会派来多少援军。如果是一两千人还好说,只要安达沃尔不从背后攻击我们,我们的士兵,有能力打掉他们”退尔说道。

“巴托斯应该是不敢来攻打我们了。”蒙止轻笑道,虽然他这份笑容,有点勉强:“那个家伙要是这么有胆量,就不会抛弃他的士兵,独自逃生了。但是,我觉得拜占庭人的援军不可能只来一两千人。”

“是啊,巴托斯原本就有三千多人的部队,被我们打败了,那也就是说,拜占庭人再派来援军的数目,肯定不会低于三千人。毕竟,只要他们不傻,就会明白,三千人都打不过我们,再只派一两千人,就等于是来送菜。”温克里德接话道。

虽然巴托斯在于西秦的交战中,只派了两千来人的部队,可显然,诸如科穆宁这些人,不会认为两千人打不过的敌人,让巴托斯全军压上,三千人就能打过。他们如果调派援军,最起码得有三千人,再加上巴托斯剩余的士兵,这才是他们会放心的人数。

西秦众人第一次感觉到,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过后,却带来一个不小的麻烦。

虽说岛上的拜占庭人约高估自己,就越能为另一面的利马索分担更多的压力,但是,却不能不考虑自己这边的承受极限。

“我们需要主动出击,不能这么被动防守。”柏舟说道,其实,自打他一看到安达沃尔周围的地势后,就明白,在这么个平坦的地带,就地死守,希望能抗住拜占庭援军的进攻,是最愚蠢的做法。

“是啊,在这里防守,太被动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主动出击,最起码,我们能占据主动。”温克里德附和道。

“我们就不到一千人,对方最少得有三千人。主动出击说着简单,可我们拿什么去攻打他们?更何况,我们对这里的地形也不熟悉,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我们这边。”蒙止从心底也是支持主动出击,但是,这四个字,说着轻巧,做起来哪里有那么容易。正如蒙止所说的,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西秦这边,贸贸然发动进攻,肯定负多胜少。

“这可不一定。”柏舟嘴角微微上扬:“如果我所料不差,拜占庭的援军肯定是要彻夜赶路的,在夜间,如果我们发动突袭,对方人数方面的优势必然会被削弱。”

“哦,上帝,又是夜战,我讨厌夜战”温克里德嘴中嘟囔道,当然,他也清楚,现在,夜战是西秦必然的选择,要不然,等到对方援军赶到,那什么都晚了。

“而且,我们对这里的地形并不是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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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设伏

第四十七章 守株待兔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七章 守株待兔

第四十七章守株待兔

“大人,城外的十字军撤退了”一个小侍卫,惊喜地对着巴托斯说道。

“是么”巴托斯听闻大喜,连忙跟随这个侍卫登上了城墙,果然,原本驻扎在安达沃尔城外的十字军营寨,现在已经见不到半个人影。旗帜也被拆除了个干净,只留下这个临时赶工建造出来的简易营寨。

远远看去,还能看见十字军的队列正在向东走去。

“他们这是去干?”巴托斯疑惑不解,现在的他,肯定不西秦方居然有围点打援的想法。

“不管他们做,是不是都意味着我们安全了?”这个年岁不大的侍卫,十分天真地问道。

“这倒是。”巴托斯低头想了想,觉得不管这群疯子干,反正只要离开了安达沃尔,那就跟没有关系了,也就意味着安全了,至于对方为不是向北方——他们来时的路线撤退,而是转而向东,那就不需要操心了。

哪怕这群疯子想直接攻打科穆宁大人,巴托斯自问也只能在一旁看着,然后等他们分出胜负,再去向胜利者表达“无限的忠诚”。

“大人,我们要不要再写一封书信,告诉科穆宁大人,就说我们这边安全了?”看起来,这个侍卫不仅仅是巴托斯的侍卫,最起码,一般的侍卫是不会像这个少年考虑的这么周详,也不会像他可以随意向领主进言。

这个侍卫说的很有道理,毕竟,如果援军到来,却是空忙活一场,那巴托斯这边可就不好给他们交待,特别是安达沃尔的人也明白,为了增援,科穆宁大人肯定是从其他地方调派了人手。到时候,援军两手空空,白白在路上耽误,哪怕和科穆宁的关系再亲密,科穆宁再看重,一顿责骂那还算是轻的。

“算了,来不及了。”巴托斯明白,现在援军就在路上,按来算,说不定今夜援军就能开进安达沃尔,这个时候再派人说不需要援军,也就已经晚了,更何况,鬼十字军那边到底是在打主意,万一他们只是虚晃一枪,准备趁麻痹大意时,掉头来个致命一击,那岂不是万事皆休?

“这样吧,你现在带人,把城墙上布置一下。”巴托斯下令道。

“大人,您是想?”年轻的侍卫有点不明白伯爵大人说的“布置”是意思。

“要让援军看到我们安达沃尔,就能看出来我们经历过一场战斗而且,一定要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这个,难度大了些吧。”显然,要伪装一个战场,并不那么简单。

“废话,要不是难度大,我会说‘现在’么”巴托斯伯爵显然是一个只看结果,不问过程的家伙。

“是的,大人,我会照办的。”侍卫撇了撇嘴,他挠了挠头,似乎是在想如何才能让大人满意,而且又能瞒住援军。

“去吧。”巴托斯摆了摆手,现在他似乎已经不再关心十字军的突然离开,是为了,而更关心会不会被科穆宁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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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这是岛上几乎所有拜占庭贵族们的想法——他们不认为这是一场多么重要的战争,也不认为这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即便失败了,大不了就是把神圣罗马帝国的那个公爵给放,最多再给十字军一些赔款,如此而已。

他们从心底就没有认清这场战争的本质,都还天真的认为,只要这支十字军拿回了他们的“面子”,就会老老实实的离开,该干干去——塞浦路斯岛离神圣罗马帝国何止千里,这块土军是没实力、也没精力占领的,更何况,他们的目标是耶路撒冷,是萨拉丁,完全没有必要和在塞浦路斯打个你死我活。

所以,一如巴托斯这般,格局太过狭小了,认为这场局部战争,只要十字军占足了便宜,自然会退去,想当然尔,便把的利益放在了第一位——既然这场战争最后的胜利者必然会属于,十字军早晚都会退去,那么,肯定不会考虑现在整个塞浦路斯吃了多少亏,而是考虑会吃多少亏。

他们不,甚至塞岛上的实际统治者科穆宁都不,本来十字军都在图谋塞浦路斯这块战略要地,只不过一是不清楚塞岛上有多少驻军,二是没有合理的借口。他们毕竟军,不是趁火打劫的土匪,如果没有借口,也不好贸然动武。

可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就在整支十字军内部的声音并不统一的时刻,科穆宁大胆而近似愚蠢地做出了一个误的决定,给了十字军一个天赐的借口,也让十字军不得不征伐他们。

十字军的最终目标,和塞岛上的拜占庭人以为十字军的最终目标,大相径庭,也就注定了拜占庭人的被动。试想,当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军队全力启动,是为了彻底征服一块土地,而反观,那块土地上的土著,却还天真的认为对方因为种种顾忌而肯定不敢开启全面战争时,那结局,似乎柏舟原本的那个时空,已经有例子给出了答案。

不过,说起来,对于巴托斯这种贵族来说,谁胜谁负倒还不是很重要,毕竟,他们的立场可不是忠贞不变的,墙头草、随风倒,是他们最为贴切的形容词,只不过对于巴托斯而言,如果科穆宁败了,他的损失比较大而已,毕竟,他还算是科穆宁的亲信,十字军能给他的待遇,肯定是比不了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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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守株待兔

第四十七章守株待兔

第四十八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四十八章

夜幕笼罩下,让周遭一切事物都变得朦胧不清,不过,却也带着另一种美感。

当然,埋伏在林木中西秦众人是没有欣赏的心情了,实际上,如果没有查士丁尼,那现在西秦众人面对的最大困难就是如何面对这片原始森林中的土著——层出不穷、又叫不上名字的蚊虫蛇蚁。

虽然查士丁尼不懂医药学,对植物方面也没有什么研究,但是长年待在塞浦路斯岛,又是领兵的将领,自然知道哪些草木的汁液能让士兵们远离蚊虫的骚扰。事实上,如果不是查士丁尼,柏舟相信,西秦众位兵士光在这片森林中埋伏一个时辰,战斗力就能下降一层,怎么说,对于一支军队,即便碰到某些大型野兽,也只能沦为士兵们的牙祭,可面对蚊虫之类的小东西,那可是无尽的麻烦。

“公子,前面出现了敌人的斥候”以芈川为首的几个暗机兵士,客串了一回斥候,游走于这片山林之间。

“好,他们终于来了。”蒙止把嘴中的杂草啐了出来,接话道,“我还以为这群拜占庭人直接选择走大路了呢。”

“大约有多少人?”柏舟心中盘算着时间,同时开口问起芈川。

“具体看不清楚,我们的人不敢离他们太近,大约有个两三千人的样子,但是没有骑兵,全部都是步兵和弓箭兵。”芈川回答道。

“全是步兵和弓箭兵,没有骑兵?”汪小宝发现了事情不太正常。

“对,我敢肯定,这群拜占庭人之中,没有骑兵的存在。”芈川笃定道。

“这可就奇怪了啊。”连退尔也面露疑惑之色。

在西秦的原本计划中,拜占庭人的骑兵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也是西秦必须首要打击的一股力量,毕竟,如果双方都是靠两条腿走路,那哪怕西秦打不过对方,跑还是总能跑过的。

也正因为拜占庭人有骑兵,还是一股数目不小的骑兵,这就让柏舟在任何时候,都要有所考虑。包括这次伏击,柏舟等人原本就利用这里良好的地势,给对方的骑兵部队,设下了天罗地网。

可现在得知,对方居然没有带骑兵前来增援,这不光是透着奇怪,也让西秦此番的特意布置,有一种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而且,头疼的事,也不仅仅如此。

“是挺奇怪的,不应该的,他们肯定不会不派骑兵过来增援。”温克里德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可是却说不出为什么。

柏舟翻出那张简易地图,细细思索,尽管敌人几乎近在眼前,不能留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但柏舟并没有盲目的下命令。

这场伏击战,原本就是兵行险招。

行军作战,总不能万事求稳,该行险道时,就得舍命一击,就如同六出祁山未果,子午谷走一遭也不一定是一件很坏的选择。但对于目前的西秦来说,既然已经是行了险招,如果再不把前前后后考虑妥当,那就是自寻死路。

这可不是柏舟所希望看到的。

虽然西秦方不能肯定拜占庭人一定会派骑兵过来增援那个巴托斯伯爵,但无论怎么想,八成的可能性总会有的,要不然,柏舟他们也不用一再的小心谨慎,生怕在平原作战时,被对方的骑兵部队冲乱了阵型。

而现在,对方的这支部队中,清一色的步行士兵,那么,那些很可能存在的骑兵又在哪里?

“大人,这群拜占庭人已经进入我们的伏击圈了,我们要不要进攻?”汪小宝询问道。

他也清楚,公子在忌惮着什么,毕竟,他们这是深入敌后,原本只需要坚持两天的任务,现在的难度,无疑是被扩大的许多。对于一无援军,二无后方的一支孤军来说,再怎么谨慎都是不为过的。

“打”忽然之间,柏舟好似想通了什么似的,不再迟疑当即命令道。

“是”众人刚准备领命而去,就听见柏舟又开口道:“要尽快,尽可能的快,而且,我们不需要任何俘虏”

众人心中虽然疑惑,可也明白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再迟些时候,这群拜占庭人就要走出伏击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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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是人类天然畏惧的东西,况且在这么个丛林中,天知道还藏着什么野兽。

尽管这支拜占庭援军的将领相信他手下的这批正规军,肯定是不害怕和几头恶狼或者黑熊遭遇,但那也会耽误无谓的时间。

火把,是必须的东西,不光能照亮路途,也能吓走不少在这个时分出来觅食的兽类。

当然,他不知道,就是这些火把,让他们成为了再也显眼不过的猎物,因为,想要猎食他们的,不是野兽,而同样为人。

前一秒,那个将领还在鄙视巴托斯伯爵的愚蠢,同时还在和他手下分享一些关于如何敲诈一番的要领。

大家双目不由变得有些赤红,毕竟,前不久他们还在和利马索那里的十字军打的昏天暗地,对方怎么说也是一块硬骨头,还是那种不带一点儿肉丝的硬骨头,即便胜了,也毫无油水可说,即便抓了几个俘虏,日后可以和神圣罗马帝国索要赎金,但这个钱,是分润不到他们这群大头兵的身上的。

可去了安达沃尔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而且,听大人分析,还没有什么硬仗需要打,很可能当他们去了,对方就已经望风而逃了。

说起来,这个将领还不由有些嘲笑他家大人的“胆小”,尽管他从心底是十分佩服大人的胆识和武功,但在这件事上,他觉得真没有这种必要——一个利马索而已,早晚都会被收回的,他们这一半兵马即便离开,也只不过把收复利马索的时间,往后面再推上两三天而已。

可以说,就这个前一秒,这支拜占庭军队一片祥和,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备战的姿态,只是举着火把,踏踏实实赶路而已,而后一秒,就在他们路两边的林木中,一阵阵令人牙酸的机括声响起。

“敌袭”一个临死时还依然尽责的卫兵,说出了一个类似于废话的实话。

第五十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十章

对西秦而言,这是一场充满变数的战斗,而其中最致命的,就是那不知所踪的拜占庭骑兵部队。

柏舟已经猜到为什么这支拜占庭援军中,没有骑兵存在的原因。

因为拜占庭人选择了分兵

步兵和骑兵分开了两路。骑兵走大路,因为这条层林密布的小路,不太适合骑兵的行进,尽管这条小路能节省掉许多时间,但是,如果抛开掉步兵的拖累,单纯的骑兵,急速前进,从大路上,所用的时间倒也能节省不少。

柏舟猜想,应该是某个拜占庭将领,这样做出的选择,从地图上估算,步骑分兵,步兵穿越丛林,骑兵疾驰于大道,那么两支部队应该差不多能在同一时间抵达安达沃尔。

这其实是最快的方法了,只不过那个将领没有想到自己这支十字军居然会选择主动出击,甚至是在这条小路中设伏罢了。他原本的设想,就是哪怕十字军攻占下了安达沃尔,等他们这些兵马赶到,对方也只能狼狈撤退,不敢与其交锋。

这样子,虽然给了柏舟一个分而破之的机会,但显然,无论是那数目不明的骑兵部队,还是这支为数有三千的步兵部队,都不是西秦方能一口气吃掉的。

现在战况确实是西秦方占优,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优势必然会被慢慢的削减,而最令柏舟担心的,就是一旦那支骑兵部队抵达安达沃尔城下后,必然得知西秦方并没有攻城,而是向东异动,加之他们的三千步兵并没有按时抵达,如此说来,只要那个将领稍微有点脑子,就该明白西秦这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时候,他肯定是会带兵前来救援的,哪怕他们是骑兵,在密林中不容易行进,可谁也没有规定不允许骑兵下马作战,而且通常情况下,下了马的骑兵,也是优秀的步兵。

到那时,两方夹击之下,让原本是伏击方的西秦,变成腹背受敌,那结果,西秦人数方面的劣势必然会暴露的非常明显,从而导致失败。

这也是为什么柏舟一再强调要速战速决的原因。

西秦从安达沃尔到达这个伏击地点,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那也就是说,留给西秦打掉这部分拜占庭援军的时间,大约也就是这个时间,甚至更短。

可对于一场战斗来说,两个小时之内要分出胜负,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要不就是一开始把对手彻底打垮,要不就是在拉锯战中,慢慢消磨掉对手的最后一丝精力。

西秦方在刚开始的偷袭中,确实让拜占庭人阵脚大乱,但还没有到让他们彻底崩溃的地步,而现在也正处于拉锯战之中,如果柏舟不下令全军突击,可能这场拉锯战,真的能打到天亮,而到那时,柏舟确信,这支援军的骑兵部队,一定会在西秦背后,狠狠地来一下。

所以,柏舟现在只能不顾伤亡,争取打废掉这支援军,在他们骑兵到来之前,撤离战场,亦或者,更近一步……

而战场中,原本西秦众将,打的是有些缩手缩脚,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的难处,己方的士兵现在就这么一点儿,虽说都是精锐,各个以一当十,可也正因为如此,每死掉一个,都是一个损失。

现在他们依靠弩手之威,压的对方几无还手之力,这样子做,既能杀敌,又不会损失太多,所以他们并没有太过主动的刻意求战。

可现在柏舟令下,他们必须执行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率领士兵们和对方拼死一战。

霎时间,刚刚还保持着孱弱平衡的局面,立刻便被打破,不到千名之数的西秦兵士,却犹如猛虎下山般,亮起刀枪,呼啸而下,喊杀声震天彻地。

那些听从自家将领号令,上山反攻的拜占庭兵士,第一时间就犹如韭菜一般,一茬茬断了头颅。

其实这些兵士,都是忠心耿耿的士兵,要不然也不会服从命令;手头上的实力也着实不弱,可怎奈,他们的人数太少,相互之间又没有什么支援保护,在西秦方犹如雪崩般的推进速度之下,他们即便是稳如磐石,也注定了被淹没的命运。

除去这些还敢上山反攻的拜占庭兵士,剩下的,无论是从胆量上还是从实力上来讲,都是些弱了不少的家伙,他们可能在正面作战中,还能和西秦方打上一打,但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指望他们能发挥出什么战斗力,那除非是上帝显灵。

而拜占庭将领也明白这个道理,实际上,在他看到十字军直接离开埋伏的阵地,下山冲来,就知道他们已经完了。

或许,他刚才还抱着一丝希望,指望对方顾忌自己的兵力,不敢直接下山,又或者是希冀自己的剩余兵士,能为了荣耀什么的,拼死一战,可现在,残酷的现实让他不得不面对——逃跑,还是战死。

“前进,冲出这里”

拜占庭将领这时也不管其他兵士听不听得到自己的命令,在看到那些可怜人一个接着一个被屠杀后,他当即下令全军前冲,而实际上,能听到他这声命令的,也就他周围的那些亲卫而已。

之所以这个将领选择前冲而不是后撤,原因倒也很简单,因为他和亲卫门现在处于伏击圈的前端,让他很容易分辨的出来,越往前方,对方的攻击力度是越弱的,而后方是什么个情况,他不知道,也不敢赌。

终于,事态朝着柏舟所希望的方向发展了下去。这群拜占庭人到底是开始移动了,不管是他们撤退、还是前进,都是柏舟所希望看到的。

而随着主将的前冲,那些不想原地等死的拜占庭士兵,也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活命的方向——尽管他们可能没有听清楚自己将领的命令,但这个时候,见到他往前跑,难不成还让自己在这里硬拼等死么?

而西秦的众位将领也明白柏舟的意思,并没有封堵住这些拜占庭人的退路,想逃的,西秦兵士们并不阻拦,当然,面对那些“不开眼”的想要投降的敌人,西秦人也不会怜悯——他们没有功夫收拢降兵。

第五十一章 定塞浦路斯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十一章 定塞浦路斯

这场战斗终于画上了休止符,最后,以西秦方的胜利而告终。

在这条并不算宽阔的小路上,堆积满了交战双方的尸体,西秦方只有精力把自己昔日的袍泽简单的葬在这里,而对于更多的拜占庭人的尸首,西秦方也就只能丢在这里,让那些林中的走兽见证这一场规模并不算宏大的战斗。

后来听说,这里成为了一处凶地,其间毒虫走兽数不胜数,甚至连最有经验的猎人都不敢再来这里狩猎,而离这里最近的安达沃尔,其后的几个月内,居民食用的清水中都能尝出淡淡的血腥味。

这原本是一场规模不大的战斗,交战双方加起来也不过五千兵马,而伤亡的人数也并不算多,只是因为全部堆积在这一处狭小的地带,才显得十分惨烈。

西秦一方总计阵亡超过百人,轻重伤员也是这个数目,换句话说,现在西秦一方可战之兵,将将超过六百人,算上伤员,也只有七百多人,阵亡了近三层,不可不谓不惨烈;而拜占庭一方,初时的胶着,约莫着只损失了五百人,其中还有不少是伤员,但最后被西秦方的冲锋彻底打垮了士气,溃逃之中,那位将领只收拢到了千余士兵,其中有一部分是被西秦绞杀掉的,更多的部分是溃逃于这层层密林中了。

可就是这么一场规模不算大的战斗,却被后来的史学家大书特书了一番,因为这场战斗的意义,是“身在此山中”的柏舟所没有考虑到的。

柏舟当初制定这个伏击计划,原因并没有想太多,只是为了尽可能的从侧面增援到守在利马索的另一支十字军,从而使十字军可以占据塞浦路斯岛上这个为数不多的大港,有利于后续部队的登陆。

但显然,意义并不仅于此,要不然,也不值得那些史学家在书中费几行笔墨。

尽管这次西秦方真正消灭的拜占庭兵士,刚刚超过千人,其中还大多是来不及逃跑的伤员,以及那些自认为投降后可求得一命的家伙们。可以说,对于整个塞浦路斯岛的实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正是这一击,让这支原本打算救援完安达沃尔便返回利马索的部队,彻底地被钉在了这里。

这支援军的主将,原本设想的并没有错,他看出来了利马索才是十字军的重点,其他两个地方都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只不过迫于科穆宁公爵的压力,才听从了命令,从攻击利马索的部队中,分出一半前来支援,而且为了赶路,特地下令步骑兵分道而行。

原本这个计划也没有错,因为柏舟这股十字军确实实力有限,而且将领也不认为对手熟知塞岛上的地形,根本没有想到对方敢设下伏击。

他还想在击退安达沃尔这一小股十字军后,就回返利马索,继续他原本的攻势。可当他看到他的副官,只带领着千余士兵,狼狈不堪的从小路到达安达沃尔后,又不可避免的把十字军的实力估计的过高了。

如果说他刚开始低估了十字军的实力(其实并不算是低估,只不过西秦兵士的悍勇是他以前从未遇到过的),而现在,他又过高的估计了十字军的实力,对于自己原本的设想起了疑问,认为可能科穆宁大人所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便老老实实地驻扎在了安达沃尔,以保城池不失。

但当他发现这股十字军并没有选择攻城后,他才又一次发现,自己被耍了,这里的十字军确实是一小股部队,只不过由于自己副官的大意,也可以说是失职,才造成了那场失败。可这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天,连十字军的第三批军队,也已经登陆上了塞浦路斯,他也失去了夺回利马索的资格。

至此,双方的兵力已经大致相等,塞岛上的拜占庭人已经无力把十字军赶回大海,但整装待发的十字军,却是斗志昂扬,只待一战。

而且,这场战斗的意义远不止如此,如果说利马索那里,由于伦恩和亚尔曼是因为被远超过自己兵力的拜占庭部队压着打,根本无从显露自己的实力(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知道自己最重要的任务是守住利马索不失,接应其后登陆的部队,而非攻城略地,所以一直龟缩于利马索),并不被塞浦路斯岛上的拜占庭人所看重,认为十字军的实力不过如此,不用太过担心。

但柏舟在这条临近安达沃尔的小路处所指挥的战斗,让塞岛上的众位拜占庭贵族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恐慌,随后,当“那支十字军只有不满千名的兵士”的消息被刻意传达出来后,岛上的贵族们越发觉得这次科穆宁大人的好日子就要完了。

想想看,人家只是一支千人的部队,就能夺下索尔港,击败武力相当强悍的巴托斯伯爵,又设伏截杀掉了一支三四千人的援军,这个实力,不得不令人胆寒,又听说,随后来到的十字军中,还有四千人是和这一部队同隶属于瑞士大公,如此算来,塞浦路斯岛完全没有胜算。

墙头草,随风倒。

他们不知道其实那场战斗过后,柏舟率领的部队用“残兵败将”来形容也不为过,事实上,如果那个时候,拜占庭援军主将果断些,或者是那个副官将领认真的算过西秦的兵士数量,让援军主将心里有点谱儿,从而再整合部队,重新杀进小路,和西秦方决一死战,那等待柏舟也只有狼狈逃窜这一条路可走。

而这“一条路”还是建立在查士丁尼不带错路的情况下,毕竟,西秦方只有这么一个人是熟悉塞岛上的地形,如果查士丁尼稍微耍个心眼儿,那等待西秦方的,只能是钻入敌人的口袋——让一个外人,掌握自家部队的命脉,着实不是什么好选择。

柏舟在此战过后,略微收拾了一下战场,主要是掩埋袍泽的尸体,以及搜刮敌人的粮食,要知道,他们此次登陆,一共就带了三天的口粮,原本这是因为援军两天之内就到,没必要带太多,可现在事态连番变化,西秦方接连激战,众位兵士的胃口自然大开,而且在作战中,遗失的也不再少数。

西秦自然不会选择回头,因为知道安达沃尔那里肯定会有骑兵驻扎的,而要穿越这片密林,显然不是两天内能够完成的。

实际上,柏舟和西秦兵士在这片密林中整整待了七天的时间,要不是吉尔斯也进入了这片密林中找寻柏舟,想来柏舟还要带着部队谨慎的选择一块安全的离开地点,毕竟,虽说七天过去,十字军肯定登陆上了不少部队,但这些部队能不能在自己出去时接应到自己,那可就不好说了。万一到时候,自家的部队到是到了,可离这片林子颇远,自己率领部队就这么贸然出去,被拜占庭人一口吃掉,那就得不偿失了。

第五十二章 身死国灭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十二章 身死国灭

当柏舟率领众人随着吉尔斯离开这处密林时,仿佛又一次看到了人间,其间喜悦,自不可用言语描述。

当沃尔夫冈和贞德他们看见柏舟那一身的狼狈,先是都不由自主的咧嘴微笑,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个年轻的公爵,虽然年岁不大,可始终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哪怕是再危险的时候,诸如深入敌营,救回贞德那次,还是勃艮第十万大军征伐瑞士那次,他们都没有在柏舟脸上见过这么狼狈的模样。

泰山崩塌于前而面不改色,尽管欧罗巴没有这样的词语,但是他们所认为的柏舟,也是这个意思。

可现在的柏舟,全身上下,再也见不到完整的衣物,衣衫褴褛,用来兄容此时的柏舟再贴切不过;露出的皮肤,青紫色的到处可见,不见往日那种风度;以往喜欢盘成发髻的西秦人,现在大多都垂散的头发,柏舟稍好一点儿,可也只是用一段树枝勉强固定住而已。

当然,十字军的众位将领知道西秦为何如此狼狈,如果不是为了拼死支援利马索,那西秦大可老老实实留在索尔,而不用似现在这般,蓬头垢面的。

“辛苦您了,公爵大人”沃尔夫冈真诚地说道,也不顾柏舟身上的泥土,直接给了一个熊抱。

接着,伦恩、亚尔曼等人也给了柏舟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不过到了贞德这里,便变成了一个握手,自然,柏舟也不在乎这个。

“还好,在林子里待久了,这猛一出来,阳光还挺刺眼的。”柏舟笑了笑,丝毫没有提起自己的功劳,当然,也有苦劳。

有些东西,说多了,反而显的自家小气。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如果说按原计划,立功最大的应该是伦恩和亚尔曼,但是现在,毫无疑问,西秦方是立大功者,这是谁也抹杀不了的功劳,更何况,也没有人敢抹杀,也没有必要抹杀。

腓特烈已死,众人现在还留在这里,都是有各自的理由。那些因为腓特烈威严而出兵的贵族,现在早已不在这里。

没了腓特烈,即便立下了功劳,也没有谁能嘉奖谁,最多是相互之间口头上称赞罢了。

“这次的胜利,全靠公爵大人了,等会儿我们大家就一起庆祝”文森特没有参与第一波进攻,自然后续的事情,他需要操心的就比较多了,加上他本人的军事实力确实不强,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便主动承担起了其他的任务。

“别这么说,如果没有吉尔斯的接应,我现在说不定还在那片密林中做野人呢,更何况,如果没有伦恩和亚尔曼的艰苦抵抗,我这边也帮不上什么忙。”柏舟照例是要谦虚一下的,当然,这也是实话,如果说没有伦恩他们在正面抗住压力,那单一个西秦千人众,也谈不上什么帮忙。

不过对于庆祝这一个提议,柏舟是举双手赞成的,这几天当野人,柏舟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精制的干粮还有猎取到的肉食,都优先分给伤员了。其余的食物,难以下咽不说,额外的“味道”更加难以形容。

柏舟前世虽然生活谈不上优越,但是最起码吃泡面还是能吃饱的,而来到这里,身为西秦公子,即便谈不上奢侈,但一日三餐由采薇专门负责,倒是把柏舟的胃口给养刁了。

诸如一把普通野菜,让采薇烹饪过后的滋味,和柏舟在密林中,直接用水煮过后,连盐都没有的喝下去的滋味,自然完全不同。

“对了,塞浦路斯现在的形势怎么样了?”

柏舟看着场上的人,脸上都没有忧色,自然明白塞岛上的形势肯定是非常顺利了,这也不枉自己这群人奋死拼杀,阵亡了数百西秦儿郎,不过,还是想了解个清楚。

沃尔夫冈也不推脱,当即就把柏舟“与世隔绝”的这几天来,发生的事告诉了柏舟。

而柏舟之前有过猜测,自己打了那么几场胜仗,很好的支援到了利马索,如果说在这种情况下,伦恩和亚尔曼还守不住利马索,那伦恩可真是愧对他之前条顿骑士团团长的名头。

但是,自己所能猜测到的,也就是沃尔夫冈他们这些人,能够尽快的登陆塞浦路斯,从而掌控主动权,却没有想到,事情发展的居然更加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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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浦路斯岛的战斗,开始的非常快,这个开始的时间,是从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腓特烈“意外死亡”后开始算的。

而如果说腓特烈没有发生意外,那现在按时间来推算,这支十字军很可能已经攻打下了阿达纳,正在往安条克行进,说不得已经和一代雄主萨拉丁交上了手。

但,腓特烈“意外死亡”这个事实,已经是事实了,这无法改变。欧罗巴大陆上的各个领主,包括萨拉丁,都认为这支十字军一定是名存实亡,结局一定是四分五裂,不堪一战了。这个时候的十字军,绝对是一块上好的肥肉,咬一口都能拽下来半斤油水的。

可能,塞浦路斯岛上的科穆宁就是这么个想法,而且也是最先付之于行动的。他行动的速度可比奥斯曼帝国的那些土耳其人还要快。

而这些领主们所设想的,错了,也没错。

这支原本以神圣罗马帝国的正规部队为主的十字军,确实四分五裂,各有各的想法,更有甚者,直接率领部队撤回了神圣罗马帝国,只留下一支为数不过两万五千人的部队,其中的一万人,还是人家勃艮第公爵率领的,可以说,无论是从士气上还是实力上来讲,这最后一支十字军,都不可能再单独依靠自己,收复耶路撒冷,也打不过萨拉丁。

可是,那些领主却太过忽略这支部队的实力了。尽管这支十字军确实实力不比以往,打不过萨拉丁,但那也不是任何一个家伙都能来啃一口的鱼腩部队。

西秦方的五千人,实力自不用说,如果不计损失,正面抗衡两倍的兵力完全不会占劣势;而沃尔夫冈手下的那五千私军,也绝对称得上是整个神圣罗马帝国最为精锐的部队之一;更何况,还有贞德的这一万部队,要明白,如果离开贞德,这一支部队最多也就算是一支训练不错,装备不错,上过战场的一般精锐而已,可是一旦由贞德统领,那这一支部队的战斗力立马就有了一个质的飞跃,毕竟,如果面对一支敢死战到最后一个人的部队,即便他们只是一群农夫,即便是柏舟的西秦精锐对上,也会大感吃不消的,更遑论贞德手下的这一万兵马可不是一群农夫,他们在和原勃艮第大公的战斗中,历练了不少,都见过血,而且由于西秦的帮助,他们手中的武器衣甲,也都在水准之上。

至于其他贵族诸如亚尔曼、文森特的那零零散散的五千人,尽管不能和前面的三支部队相比,但怎么说也是贵族们自家的私军,弱不到哪里去,加之用不到他们来打什么硬仗,单纯的摇旗呐喊,打打顺风仗,他们完全能够胜任。

所以说,这么一支总数为两万五千人的部队,其真实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诚然,腓特烈的死会对士气造成影响,但说起来,西秦方是不会受到什么影响的,贞德那边也同样。

而且也正由于十字军的分崩离析,导致剩下的他们这些人,能更好的团结起来,比如说这次攻伐塞浦路斯,在决策层中,并没有出现哪个贵族拖后腿儿的现象出现,反而是齐心协力。可以想象,如果说十字军没有因为腓特烈之死而分崩,而是勉强聚集在沃尔夫冈的周围,那么这次征伐塞浦路斯的计划,说不定光是贵族之间的扯皮推诿、争论失败后谁该负主要责任、胜利后谁该分得多少利益,就能浪费个十天半月的时间。

人算虎,虎亦算人。

身为猛虎的十字军,事先还真没有想到,塞浦路斯岛上的科穆宁,手里只有不到两万的兵士,就敢打自己的注意,特别这是在自家也在打对方注意的时候。

科穆宁最终也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代价。

其实,在这个乱世中,贪婪并没有错,有野心也并没有错,甚至说如果不贪婪、没有野心,根本就保全不了自己的地盘。但是不顾自己的“食量”,就贸然动手,其代价,科穆宁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沃尔夫冈、柏舟、贞德,三方主帅,哪一个都不是昏庸荒溃的主儿,现在又是齐心协力,这股势力,整个欧罗巴大陆能与之抗衡的势力是有,但绝对不是科穆宁这个眼高手低的家伙——明知自己已经得罪了十字军,却一厢情愿的认为十字军不敢来攻,只会规规矩矩交个赎金,甚至连必要的防备也是在自己手下一个将领的强烈要求下,才不甘不愿的部署,而且在作战中,不顾整个战场形势,胡乱指挥,以致利马索久攻不下,这种种,都说明科穆宁这个家伙,根本不是十字军的对手。

主帅无能累死三军,加上他手中的士兵也完全不是十字军众兵士的对手,这场战斗,只要科穆宁守不住利马索,那就只剩一个结局了。

岛上的贵族们现在想必也看出来了这个事实了。

除了那些死忠于科穆宁的家伙,也就是那些在科穆宁反叛拜占庭皇室,自立一国时,得到莫大好处的贵族,其余的贵族,都只是表面上屈服于科穆宁,谈不上多么忠诚,而即便是那些得到好处的贵族,一如巴托斯伯爵,表面上是死忠,那也只是相对而言,其实本质也是两边倒的家伙,更别说如查士丁尼这般,被科穆宁打压的贵族了。

这些并不忠诚于科穆宁的贵族们,原本是等着拜占庭皇室大军前来平定叛乱,可没有想到,平叛的大军没有来,反倒是先把十字军这尊杀神给招来了。

十字军这种军事组织,从欧罗巴大陆本地的那些平民看来,或者是在教皇、主教们的眼中,是一支神圣的部队,为上帝而战,为守护信仰而战,但实际上,无论从哪点来看,说是强盗军、匪徒军一点儿也不为过,他们所造成的破坏力,甚至可比一般的强盗还要大——一般的强盗没有这么多士兵,也没有多么高明的将领统兵。

塞浦路斯岛上的贵族们深知这一点,所以刚开始时,还是大力支持科穆宁的,服从公爵的指挥,要兵给兵,要粮给粮,他们不想让十字军如蝗虫过境般,扫过自家的土地。

科穆宁也因此自我感觉良好,因为从来没有哪个时候,这些贵族们这么听自己的话。

可随着源源不断的十字军,登陆上了塞浦路斯,这些贵族知道,塞浦路斯是守不住了,科穆宁哪个家伙绝对是个失败者。

既然如此,他们就不得不为自家的生存做考虑,投降十字军,也成了他们唯一选择——不投降,他们只有死路一条,或者是抛弃自己所有的产业,乘船离开塞浦路斯,可这样,他们还算什么贵族?没有地盘、没有士兵,只有些金钱的他们,只能被别人吞并。

可投降十字军,总得拿出点儿诚意来,那些没有门路的贵族,只好捐粮、捐钱,咬着牙,被狠狠地剥削了一次,而有些门路的贵族,自然拿出了更大的价码。

“什么科穆宁被杀了?”柏舟不可避免的一脸震惊相,这才几天的时间,曾经也是声名赫赫的一方公爵,现在却以这么种方式身首异处。

“没错,尸体就在那边。”亚尔曼说道,并用手往远处指了指。

柏舟看去,离这边并不算远,一个高高竖起的十字架,上面钉着一具无头尸体。

战争,有时候并不总是以惨烈的决战而收尾,有时候,一个人的死,就能结束一场战场。

从这个方面来看,科穆宁也算做出了自己的贡献,他一个人死,能让这场结局并没有太多悬念的战争的结束时间,大大提前,双方少阵亡多少士兵暂且不论,光是那些平民,就能少吃些苦头。

“来吧,那个东西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这家伙可藏着不少上好的葡萄酒,公爵大人,我们今天一定要喝个尽兴”文森特热情地招呼道。

第五十三章 压榨出最后一滴油水

第五十三章 压榨出最后一滴油水

现在塞浦路斯还没有完全掌握在十字军的手中,更严格说来,如果不是科穆宁遭手下背叛(其实原本就没有忠诚可言,现在自然也谈不上背叛),被割下了脑袋,那么现在十字军对塞浦路斯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塞浦路斯岛上的城市堡垒,

可以说,这个时候开所谓的庆功宴实在早了点儿,多少有些不合时宜,柏舟尽管不反对大吃大喝一顿,但是看场面,沃尔夫冈和贞德还好些,文森特他们这群贵族已然有七八分醉意了。

假如这个时候,岛上的拜占庭人发动突袭,而十字军的一众军官已经成了这幅模样,更别提旗下的那些基层军官和士卒了,很难想象,会发生结果。

想到这里,柏舟不由轻笑一声,暗道想多了,别说塞浦路斯岛上的士兵已经毫无胆气,众贵族也没有守卫家园的念头,即使有,可科穆宁已死,岛上已经没有一个可以主事的人,谁又会率领兵马来触犯十字军的霉头呢?

“公爵大人,事这么开心?”的是利奥波德,这个倒霉的奥地利人。

科穆宁被岛上的一个拜占庭贵族所杀,这份功劳是最大的,不过,这个头功已经被人先夺去了,然而,救回利奥波德的功劳,岛上的原住民们也是的。在科穆宁被杀后,利奥波德也许多贵族,当成爷爷般供着,平安无恙的了,只是比以前精神略微差了些,但身上没有见到被鞭打的痕迹,说起来,反倒是比刚从密林中走出来的柏舟要看的更健康些。

“没。”柏舟自知没有必要把刚才的担心说出去,扫大家的兴,所以也就搪塞了。

“对了,公爵大人,这次我能脱困,多谢您施以援手。”

利奥波德这样说着。

以前柏舟倒没有注意这个家伙的长相,现在开来,确实身上既没有那种所谓上位者的气势,也没有勇武的感觉,略显中性,偏些阴柔,包括的声音都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是啊,公爵大人,这次多亏您了,要不然,我和伦恩那里肯定是守不住的。”亚尔曼也开口说道,同时把酒杯举了起来。

“以后叫我柏舟就好了,如果觉得绕口,可以称呼我圣怀特,这公爵大人四个,显得太生分了。”柏舟笑着说道。

圣怀特是柏舟初见腓特烈时,给予的封号,不过几乎没有用过,因为那时没过多久,柏舟率领西秦兵将们就攻伐下了瑞士,久而久之,也几乎就把这个称号给忘了。

现在提起,到不是真的因为“柏舟”这两个字绕口,毕竟,虽然确实中土发音习惯和欧罗巴不同,但是也没人要求他们必须说的字正腔圆,比如说菲奥拉每次喊柏舟,发音都类似于伯特,和“柏舟”二字相距甚远。

柏舟现在提起,只是传达一个信号而已。

以往,柏舟不是不想和这群神圣罗马帝国的老牌贵族打好关系,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光要看主人的眼色,包括那些主人的仆人之类的,也是有必要交好的。但一是柏舟确实没有这种所谓卑躬屈膝的表演天分,二是说实在的,那时也没有谁看得起驻守于贫瘠瑞士的西秦人,更何况,这些贵族们胃口往往都是柏舟满足不了的。

加上那一段,由于腓特烈还能牢牢掌握着神圣罗马帝国的局势,所以柏舟和其他贵族交好的紧迫性也没有那么高,想想那时,西秦是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一些援军也从来都是柏舟和西秦靠命换来的,不是靠钱财求来的。

但现在不同,柏舟已经,远在神圣罗马帝国本土的二皇子,已经开始磨刀霍霍了,那他们这些剩下来跟随沃尔夫冈的贵族,毫无疑问都已经被打上了标签,这个时候,团结的必要性就体现出来了,加之这个时候,西秦方的实力已经打出来了,充分让他们了,西秦不是他们心中那些孱弱不堪的“蛮夷”,这个时机刚刚好。

“好,以后我就叫您柏舟了”亚尔曼倒是十分上道,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颇显豪迈。

而利奥波德也是满饮了一杯,不过就“温柔”的多了。

他们二人共坐一席,原本这也没,在座的贵族们,十字军众位将领,还有几个投诚的拜占庭贵族,也是这么三三两两的同坐一席,但是柏舟原本对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猜测,现在仔细看去,真的是起了些违和感。

“莫要多事,天赋人权,恋爱自由。”柏舟暗自告诫,而且说起来,前世这种情况也见了不少,柏舟自问的抵抗力要比别人强上不少。

这时,沃尔夫冈也端起了酒杯,来到柏舟跟前坐下,可能是因为柏舟这里离那些拜占庭投诚贵族较远的缘故。

“我以后也就叫您柏舟了。”显然,刚才沃尔夫冈听见了这里的谈话,“以后也别叫我皇子殿下了,就叫我的名字好了。”

“没有问题,沃尔夫冈。”柏舟笑了笑,并不推辞。

欧罗巴毕竟是欧罗巴,如果是在中土,哪怕某个皇子和别人关系再好,最多也就是私下里互称姓名,称兄道弟而已,但在明面上,儒家礼节是不可废的,但在这里,可没有这么多的说头。

“下一步你有看法?”

沃尔夫冈和柏舟已经比较熟稔了,相互之间也没多少客套。

而且沃尔夫冈这个皇子,倒是没有他父亲那种独断专横的味道——几次征伐意大利,都是在众位贵族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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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压榨出最后一滴油水

第五十三章 压榨出最后一滴油水

第五十四章 财权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十四章 财权

安达沃尔不高的城墙上,伫立着几个军官模样的年青人,其中一个,单看气势就知道他是这群人的首领,如果不算上那道从眼角直划到嘴唇边上的醒目伤痕,他倒也算是一个俊美的后生,但就是这道伤疤,让整个面容显得多少有些狰狞,不过并不影响他的英武之气。

“大人,那个懦弱的巴托斯,不肯给我们拨付粮草,要不,我们直接抢他的吧。”

如果柏舟这时在场,应该隐约对说话的这个人有些印象,正是他,带着数千步兵穿越那条丛林小道,被西秦人给埋伏了个正着。

“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机会,现在过去,能做的,最多只是干掉他们一些士兵而已,根本不可能把他们再赶出塞浦路斯。”这个军官名叫维托,至于姓氏,太过长了些,可能除了他自己,也没有谁能记住。

“哪怕给他们一个教训也好啊,让他们知道,我们拜占庭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副官愤愤地说道。

他之所以是这样的神情,倒不完全因为败在了柏舟手里,不服气所致,而是他心中的确如此所想,不希望自己的家园,任人蹂躏。

自从前些天听到自家主将维托的分析后,他也渐渐明白,自己这群人已经输了先手,几乎没有翻盘的可能性了,而随着科穆宁公爵的身亡,让他们连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

虽然他自己本人对科穆宁公爵并没有什么感恩之情,可最起码在他的统治下,自己生活的还不错。现在被一群外族人占领了家园,虽然他们目前还没有怎么样,但完全可以想见,以十字军作风,整个塞浦路斯岛不被扫荡个寸草不生,也得脱下一层皮。

昨天,当他们得到情报说,十字军的所有将领都登上了利马索,在那里要举行宴会,听说是为了招待前来投诚的拜占庭贵族,意识敏锐的维托就告诉自己,这是他们最后唯一可能翻盘的机会。

可是,他们手中原本并没有什么补给,连吃的东西也只是一天一顿,士兵们根本没有力气再去长途奔袭,发动战争。

原本是要找城内的巴托斯公爵所要的,因为之前他说城内的粮食并不宽裕,只能暂时供给军队一天一顿的量,可现在要打仗了,一天一顿饭,肯定是不够的,最起码要在行军之前,让士兵们吃顿饱饭。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巴托斯公爵得知他们要攻打十字军时,不光是不给粮食,甚至派人去鼓动自己手下的部队,让他们不要出去送死,得罪十字军

如果这支军队完全掌握在自家主将维托的手中,那副官相信,维托肯定会直接用抢的,抢这个白痴——以前他们和这个巴托斯公爵打过交道,知道这个家伙是个为了利益什么都敢干的白痴。

但是,这次出兵,即便是有机会,那也只是一丝一毫的机会,失败的可能性更大,身为军人的维托和副官,自然敢赌,可身为一城贵族的巴托斯却不敢赌,害怕失败后,十字军迁怒与自己。

所以,这个计划流产了。而副官现在能做的,就是跟着自家的主官站在城墙上,眺望远处。

他不甘心,可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出了昨天那一件事,所以他们今天只吃了一顿稀粥,用巴托斯的话说,是城中粮草快没有了,鬼才相信他说的话。这还不到中午,肚子已经开始饿了。

“你太天真了。”维托说道:“我们现在去是能给他们一个教训,但然后呢?”

“然后……然后……”副官说不出个所以然。

“没有这些贵族们的支持,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如果我们敢抢巴托斯伯爵的粮食,我保证,我们只会被那些贵族们,名义上还是我们自己人,追杀到离开塞浦路斯为止。”维托叹了口气,话语中也有一丝不甘:“而且,我们的家人都在这里,我们今天敢打十字军,明天那些贵族老爷们就敢把他们亲手送给十字军。”

“该死的难道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这群恶魔在这里肆虐么”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不可能长久的待在这里,我们早晚都会有机会的。”说着,维托的双拳紧紧地握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队为数不过百人的拜占庭兵士,策马来到了安达沃尔这里。

由于城门上的防卫是由巴托斯公爵负责的,所以维托虽然想提前问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可却无能为力。

(整个塞浦路斯还算有秩序,并不是那种乱世之下,有兵马的才是老爷,枪杆子里出政权,笔杆子只能退居其后。)

不多会儿,刚才那群人也登上了城墙。

“请问,您是维托大人么?”上来说话的这个家伙倒是彬彬有礼。

“我是。”维托面露疑惑,不知道这个时候,这些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拿下他”而刚才还彬彬有礼的这个人,在确定维托身边并没有多少人后,居然立马翻脸。

也是维托大意了,甚至连佩剑都没有拔出来,就糊里糊涂的被三个士兵给按在了城墙上。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副官吼道。

“对不起,大人,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然后只见这个人转头对着他的手下说道:“带走”

“完了”维托想到了什么,可也清楚,这时候才想明白,是有点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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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不,不光是要加收一年的赋税,要三年的”

听完柏舟的意见,已经酒醒了的利奥波德,率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毕竟, 对于拜占庭人,利奥波德是最苦大仇深的,白白被人囚禁了这么些时日,即便原本自己的动机就不纯洁,可被污蔑成调戏妇女,这是忍不了的。

“是让这些卑鄙的拜占庭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可除了亚尔曼之外,其他人都自动无视掉了利奥波德的意见,开玩笑,加收三年的赋税,那就等于直接逼反了整个塞浦路斯。

“三年是有些多了,但一年总归没什么问题吧,我看这里挺肥沃的,那些贱民们手中应该有些财富。”文森特说道。

他倒是不敢打拜占庭贵族的注意,因为在他看来,和那些贵族打好关系,才能让塞浦路斯真正成为十字军的后方基地,要不然,即便是有耶路撒冷公国的帮助,这里也不会太平。而至于那些平民,文森特是不放在眼里的。

而文森特的意见不光代表了十字军中许多小贵族的意见,显然,沃尔夫冈也是同意的。

贞德没有点头同意,但也没有反对。

“那好吧。”见大家既然都同意,身为始作俑者的柏舟,却似乎没有一点儿惭愧的感觉,仍然兢兢业业地出谋划策:“但是这个顺序我们得说好,先要把岛上的士兵给整编好,然后是打掉那些原本忠于科穆宁的贵族,第三步,是募集新兵,第四步是加收赋税,最后才是把塞浦路斯卖给杜博安。”

“这样会不会太慢了些?”沃尔夫冈问道,英法联军应该在两个月之内就会赶到,按柏舟的做法,时间恐怕不太够。原本沃尔夫冈觉得这五步并不冲突,而且十字军也有这个人力来一下子全部完成,没有必要像柏舟这么谨慎。

“我们有时间,即便是英法联军如期到来,他们长途跋涉之下,也不可能直接就去攻打耶路撒冷,是需要时间休整的。”柏舟解释道:“我们虽然实力是足够,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下子全部办完,总归太激进了些。”

柏舟的做法似乎有点温水煮青蛙的味道。

先是收缴所有武装(当然,会留给各位贵族们必要的私兵,不能完全不给他们一点武装),让这些贵族至少在一段时间之内,即便有歪念头,也没有实力去付诸实施;然后清剿部分贵族,名义上是清剿那些亲近科穆宁的贵族,但实际上,这个关于如何认定“亲近”二字的权利,是由十字军掌握的,也就是说,这个做法,实际上是用“正当”的名义搜刮岛上部分贵族的财富,还不会让所有贵族都胆寒,以至于引发事端;第三步是募集新兵,利用征伐萨拉丁的名义,想来岛上的人也不会多说什么,特别是对于贵族来说,这个提议更是合情合理的,也向他们传递一个信号——神圣罗马帝国对这块岛屿本身,没有什么兴趣,自然,十字军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再一次削弱岛上的战争潜力;第四步加收赋税,这一点就开始触犯这些贵族们的利益本质了,但这个时候,他们也不能说个不字,哪怕他们刚刚交过的那一年赋税,由于科穆宁的死亡,现在也都流到了十字军的手里;第五步,直接釜底抽薪,把塞浦路斯的统治权卖给耶路撒冷公国,这就意味着这些贵族可能要重新接受一轮剥削,还是由一个原本实力在他们之下的公国来统治,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吞。

“好吧,不过这样一来,杜博安也不是傻子,可能这块土地也就卖不了多少钱了。”沃尔夫冈笑着说道,毕竟,他其实也不在乎杜博安那里能多给出多少金币。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动手?”文森特问出了一个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其实我已经派人开始动手了。”柏舟的笑容,让所有人都感觉一阵冷风吹过。

也幸亏岛上的贵族没有节操,或许,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节操为何物,昨天晚上,几个贵族在知道柏舟的身份后,很是送了一大笔礼金还有几个年轻貌美的侍女。

柏舟没有推辞,倒不是柏舟看得上这些礼金和所谓的美女,而是这个时候推辞,只会让这些拜占庭贵族心生惶恐,加上据柏舟所知,连沃尔夫冈都收下了一笔不菲的礼金,自己再故作圣人就有些不太合群。

“顺便的”,柏舟向这些贵族们问了些问题,在得知那个将领叫维托,现在还驻守于安达沃尔后,柏舟又一次“顺便的”问他们愿不愿意帮个忙,这些贵族哪敢说个不,自然也就有了安达沃尔城墙上,所发生的那一幕。

即便是收缴所有军队,那也是有步骤的,不可能随便发布个命令,就一股脑的全部接受过来。

首先就是那些有些本领的将领,而恰恰就是这些有本领的将领,往往是抵抗十字军最为激烈的,就比如那个维托,所以,这些投诚的贵族们很乐意帮这个忙。

然后是那些无主的士兵,这些士兵如果在一般情况下,要不是变成山贼、匪徒,要不就是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现在十字军要他们,自然没有人会阻拦。

最后,才是那些贵族们的私兵。

按时间来算,一切顺利的话,维托的那个家伙现在应该已经被押送到了西秦军的军营,柏舟也不着急去看望他。

因为刚离开十字军的大帐后,沃尔夫冈单把他一个人叫了回去。

“给,你看看吧。”沃尔夫冈递给了柏舟一册羊皮纸,里面记录的似乎是一些清单。

柏舟仔细看了看,吃惊不小,原来这是一本记录十字军所携带财物的清单。

包括金币、金银器、甚至还有一些古董之类的东西,不用说,这是一路来,十字军敛财能力的体现了。

原本柏舟是不注意这些东西的,一是柏舟现在也几乎用不到钱,偶尔用到,打声招呼给沃尔夫冈,连字条都不用开,想用多少,沃尔夫冈就给多少;二是柏舟就带了这些兵马(现在的实际总数是4612人,轻重伤员224人),还都是主战士兵,也就没有什么人手来押运财富。

但现在,沃尔夫冈把这个东西让自己看,是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搞这些东西,也实在不太擅长这些,况且最近肯定还会有不少财物流入我们十字军中,所以,我希望……”沃尔夫冈的意思柏舟明白了。

“这,不太合适吧,这算是您的私人财产了,交给我管理……”

有道是亲兄弟明算账,什么东西一旦牵扯到钱,都会变得非常麻烦。

而且说起来,这些财富,名义上是十字军中所有贵族的共同财富,打完仗是要奖赏大家的。

但记住,是奖赏,而不是平分。

换句话说,每个贵族都有自己的小金库,只是有多有少而已,而这笔钱,是腓特烈的私人财富,沿路上用不干净手段弄来的钱,士兵们截留一小部分,贵族、将领拿取一部分,剩下的大头却是给了腓特烈(当然,也是因为腓特烈凶名赫赫,如果是个软弱的国王领兵,那么那些贵族、将领们的拿取就变成了大头)。

腓特烈死后,这笔钱是留给了沃尔夫冈,没有想到,沃尔夫冈却交给了自己管理。

“没什么不合适的,说实话,我还担心麻烦你了。”沃尔夫冈说道。

一般诸如购买粮草补给,都是从这部分钱里面出的,沃尔夫冈是真的不厌其烦,而且他手下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伦恩这个家伙更不善于理财,自然,沃尔夫冈想找到一个有这方面能力且又可靠的人。

柏舟无疑是最佳人选。

“好吧。”柏舟也不多做推辞,答应道。

“对了,这次我们在塞浦路斯,所得到的金钱,就平均分给大家吧,我只要我应该得到的那一份。”沃尔夫冈明白,自从自己的父亲死亡,其实这支十字军已经没有所谓的主帅,大家万事都是商量着来,自然利益也是要均沾的,所以哪怕这次塞浦路斯有这么多油水,沃尔夫冈也不会像他父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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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回到了西秦军营,就看到一辆辆上面装载着箱子的马车停靠在军营中央,感情沃尔夫冈也来了个先斩后奏。不少西秦兵士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这些马车,不过严守军纪的他们,也不至于因为好奇而上去看看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柏舟叫来尉上,让他妥善安排,尉上得令后,柏舟就回到自己的住处,细细看着这份清单。

虽然是暂时管理,但柏舟知道这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特别是最近这些日子,只会更麻烦。

金银铜板(十字军的众位兵士们倒是真的一点也不嫌蚊子肉小,铜板也不放过),折合下来一共价值53171金币,一枚金币的价值,用粮草来核算,大约价值2250斤,也就是一吨多,当然,波动的比较厉害,特别是买的粮食种类不同,比如燕麦或者土豆,都是不一样的。像一般十字军大军过后,粮食的价格总是疯长的。

金银器也不少,加起来价值大约也是那么多金币,不过,这种东西肯定不会放在这里出手的,那五万多金币的现钱,足够十字军这一路的补给了。

至于其他杂物,什么古董典籍之类的东西,没有办法估量价值,反正是满满装了几大车,也应该值不少钱,清单上一条一条也记录了快一张。

当然,这不全是沃尔夫冈的私产,就比如这五万多的金币中,里面有两千是柏舟的。

因为不可能十字军中所有贵族,都携带些这种马车,专门放着自己的财富,那样太不利于行军。当然,其实大部分贵族是有携带,不过那里面放着的是私下里自己收集的财富。可以放在明面上的东西,都交由腓特烈这里统一保管,等回到神圣罗马帝国后,再发放。

现在属于沃尔夫冈的财富,大约是七八成的样子,柏舟看完后,不得不说一句马无野草不肥,这还没有到中|东地区呢,十字军就已经如此有油水了,也怪不得人人都想打他们的注意。

把这份册子贴身放好,柏舟也不再思考这方面的事宜了,等征募完新兵,才是柏舟忙碌的时候,所以现在柏舟走出了营帐,去往伤病员那里,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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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维托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十五章 维托

来到伤员们休息的大营帐中,柏舟却发现了一个陌生人。

一个脸颊上有一道醒目刀疤的家伙。

而刀疤脸原本也只是在营帐门口,不知道向里面看些什么,而汪小宝则守候在一旁。

“公子,您怎么来了?”小宝见到柏舟到来,连忙行了一礼。

小宝用的是西秦语,那个刀疤脸不知道自己身边这个负责看守自己的家伙在说些什么,但从神态上可以很容易看出来,新来到的这个看样子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家伙,在这里,职位不低。

“这次征战,是我们东征以来损失最大的一次,我过来看看兄弟们都怎么样了。”

昔日西楚霸王率八千子弟征讨四方,乌江之后,自语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今日柏舟率五千西秦子弟参与了这场原本和他们本身关系不大的战争,每损失一个,柏舟感觉都是一种罪过,尽管柏舟知道,要想把五千子弟再完完整整带回去,原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

一将功成万骨枯,哪有不死人的。

“里面有几个李近先生的徒弟在照料,没有什么问题。我觉得公子还是不要进去为好,刚才那些郎中说,伤员们需要休息,我恐怕公子您一进去,他们可就没心情休息了。”

“说的也是。”柏舟有些尴尬,似乎刚才自己有些疏漏了,那些需要休养的伤员,如果看见自己来到,肯定要勉力起身拜见。自己确实是多此一举,原本只是想看望他们一下,但听得小宝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好心办坏事的嫌疑。

“你是那个公爵么”

就在柏舟和汪小宝谈话时,旁边那个一直被“无视”的刀疤脸,出声问道。

“他就是那个维托,刚刚被几个拜占庭人给送到我们军营里。”汪小宝一旁解释道:“我刚准备带着他去战俘营,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您。”

“哦,你就是维托?”柏舟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刀疤脸。

“你就是那个公爵?”维托继续反问道:“伏击我副官的那个公爵?”

“我是。”柏舟回答说。

“不敢相信,我居然败在一个连毛都没有长全的人手上“维托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客气。

“大胆”汪小宝直接拔出佩剑,剑指维托:“还不向公子赔罪”

维托轻蔑地看着小宝,并不因为自己的喉咙被人用剑指着而显得有半点儿慌张:“你觉得,我来到你们的营地,还会因为死这个字向你们屈服么?”

“我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抓捕我,所以,我也清楚我的结局,不就是个死么,你完全可以现在就给我一个痛快的。”说着,这个维托当真朝着剑锋走了过去,直到剑尖顶住了自己的喉咙。

瞧这个架势,这是求死来着。

“小宝,收剑。”柏舟说道。

柏舟没有要杀维托的意思,毕竟,一个死人的价值怎么算也没有活着的时候大,不过,看样子,这个维托错误的理解自己把他弄过来的意思,以为自己是想要他的命。

“没有人不怕死,记住,是没有人哪怕是那些有狂热信仰的家伙,一旦你能把他的信仰击破,那么,他就会比任何人都胆小。所以,维托,我明白,你也怕死,你现在之所以如此,只不过是因为你以为自己是个必死的结局,所以才摆出这幅大无畏的模样。”柏舟冷静地说道。

听了柏舟这话,维托的气势不可避免的一顿,在小宝收剑后,他也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要告诉你,我不会要你的命,所以,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待在这里,然后,和我们一起去收复耶路撒冷。”柏舟回答道。

维托嘲笑道:“安心?性命掌握在你们手里,你要我安心?没错,可能现在你们对于我的性命没什么兴趣,可我却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握的感觉。”

柏舟叹了口气,说道:“即便你不怕死,但是据说,你还有母亲,妻子,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如果你死了,那他们怎么办?”

原本柏舟是不想拿他的家小作为威胁的,可现在看情况,这个维托,是个汉子,不是可以用生命来要挟的汉子。有些手段,尽管不耻,但着实有效。

“你卑鄙”维托怒道。

“谈不上什么卑不卑鄙,失败者要有失败者的觉悟,胜利者自然有胜利者的特权。”

“你想怎么样”虽然维托的口气依然强硬,可现在很明显,他说的话的意思,是在退让了。

确实,他自己本人不怕死,但是却不想让自己的亲人受到连累,特别是自己最喜欢的小儿子,今年才刚满三岁。

说到底,他可以为科穆宁的知遇之恩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但是却不能为科穆宁奉献出自己全家的生命。

“我也不要求你以后为我们西秦效力一辈子。对于一个不忠诚却有能力的手下,我用着不习惯,这样吧,我答应你,和你做个交易,你全心全意完成我交给你的十个任务,之后,我放你回家。”柏舟说道。

维托的作用很大,特别是在塞浦路斯上面。而且,之后对上强大的萨拉丁,那十字军内部再多多少个强力的将领都不为多,所以柏舟肯定起了招揽之心。

但也明白,想让维托全心全意为十字军、为西秦服务是不可能的。一个抱有私心的将领,柏舟可不敢重用。

既然如此,还不如给对方一个自由的希望,让他在这段时间内,也就是那十个任务中,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而不是敷衍了事。

“不可能如果你让我向我的同胞举起屠刀,难道我也要遵命么”

“不要拒绝的这么快,我向你保证,我让你做的事,绝对不会伤害到塞浦路斯岛上的任何人”柏舟笃定道。

自然,那些伤害到的事,会由其他人来主导完成,比如说那些投诚的拜占庭贵族。

“十个太多了。”维托也有自己的考虑,他害怕这个公爵大人耍花招,比如说只让他完成九个,剩下的那一个一直拖着不说,那自己岂不是一辈子就得跟着他,所以,他提议说:“你们是要攻打萨拉丁,收复耶路撒冷,这样吧,我跟你走,去攻伐埃及人,但是你们撤兵,就要放我离开而且,你要保证我的家人不受到任何人的迫害”

“可以,成交。”柏舟笑着,说道。

第五十六章 劳力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五十六章 劳力

第五十六章劳力

柏舟等的就是维托的这句话,准确来说,柏舟口中的那所谓的十个任务,只是随便说说,其目的就是为了让维托在十字军离开之前,.

现在维托这么提议,那当然是最好的了。毕竟,柏舟也没有把他带回瑞士效力的打算。

如果说维托对十字军只有威胁而没有利用价值的话,那柏舟其实是不介意把一切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下的,但,一是没有这个必要——维托只是一个能打仗的将领,而不是一个在塞浦路斯有着根深蒂固影响力的贵族,只要把他囚禁住,不让他带兵,那他就一点儿威胁也没有;第二是他确实对军还有不小的利用价值。

柏舟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公开身份,高调宣布加军,去征伐异教徒萨拉丁,同时,通过他的口中传达出,无论是谁,只要砍下一个穆斯林士兵的脑袋,那么凭借这个脑袋,慷慨的十字军就会发给他至少一枚银币的奖赏。

不得不说,这个维托在塞浦路斯岛上,虽然对贵族们没有影响力,实际上,他只是一个有骑士封号的平民贵族而已,但在普通士兵中间,他的影响力是十分巨大的,就如同温克里德、退尔在瑞士平民中的影响力一样。有他在,会省去十字军不少麻烦。

比如说,那个一枚银币的奖赏,如果军中的将领去宣布,那么那些拜占庭士兵肯定会有所顾虑,害怕十字军欺骗他们,或者是有人冒领的功劳,但当他们维托加军后,从心里的想法是,最起码他们不完全是类似仆从军的存在,如果被人欺负了,还有维托可以说理去。

一个脑袋一枚银币,这个诱惑力不能说不大,要,这些出身平民的士兵,一年下来还不能不能攒到一个银币的薪水,肯定是比在塞浦路斯岛上当士兵要赚的多,当然,也危险的多。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必须得去,哪怕十字军的那些老爷们不发给他们哪怕一枚铜板,他们也得去,只是现在有了钱拿,他们的积极性高了些,对人头的渴望也高了些而已。

维托明白这个道道,但是他也没有说,因为看,都是对这些拜占庭士兵好而已,毕竟,他没有自大到说,可以靠着的影响力让这些士兵不要去和埃及人死磕而丢了性命。

既然必须去,那么有钱拿总比没钱拿要好。

这个主意是柏舟提出来的,沃尔夫冈和贞德赞成,但利奥波德和亚尔曼反对,因为还是那个原因,既然这群拜占庭士兵不用钱也得为效力,那何必花那个冤枉钱呢?

不过,当沃尔夫冈决定这部分钱由承担后,他们也就不多了。

半个月的内,得兵共计12000余人,其中骑兵3000余人。另有战马2000匹,不算上佳战马,刚过及格线罢了;除去这些士兵佩戴的衣甲、武器之外,另有皮甲一万五千多套,不过其中大多是不堪再用,士兵穿上去的安慰意义远高于实际意义;铁质铠甲六百多套,弓弩一千多套,箭矢无数,各式武器也有一万五千多件,当然,和皮甲一样,柏舟怀疑农夫用的锄头都要比这些武器锋利。

这些多余出来的,十字军要了,除了那些战马以外,真没有多大的作用,不过抱着尽可能削弱塞浦路斯战斗力的念头,十字军照单全收,哪怕用不了,装备给即将招募的新兵也是可以的。如果用不完,也可以卖给杜博安,想来耶路撒冷公国要占领这么大的一座岛,扩军是一定的,既然要扩军,那这些武器衣甲他们也就用得着。

又花了十天左右的,十字军剿灭了几个“心怀不轨”的拜占庭贵族,那个巴托斯倒是因为十分上道,不断给文森特赠送珍宝而免去了一劫。

大家心知肚明,也没有人点破。

做完这件事,十字军得到的财物折合下来竟高达15312金币,不得不感叹这块土地之富裕,要,由于西秦在瑞士,从来都是左手赚钱,右手花钱的主儿,柏舟的手上从来都没有见过哪怕超过五千的数目。

零零散散又把这些贵族的私兵给搞了,约有千余人。

接下来,是募集新兵,对于这一块,柏舟是建议不要招募太多,十字军现在本身的士兵数就不满两万五千人,招募的太多,不光是不利于管理,而且战斗力增加的也有限,说不得还是一种拖累,白白增添后勤负担而已。

柏舟的这个提议其他人都没有发对,实际上,这些贵族的眼光都不低,别看现在例如文森特这几个贵族,带的士兵不多,但其实都和柏舟一样,大队人马都留守在的领地,他们的那些更精锐的士兵,自然不舍得带上战场。

由于这个原因,加上有限,十字军招募的新兵也就是一万多人,把军中拜占庭士兵的人数补充至三万人,大致和十字军原本人数仿佛。

不过这样一来,武器反而却又不够了,众人商议了一下,决定暂时先不采买武器装备,让那些新兵们自带武反正是炮灰,用差别都不大。

最后是加收赋税,出人意料的,那些拜占庭贵族们的反对声音并不大,倒是维托来找了柏舟几次,不过,维托还是明白的定位的——要军让他出面去收取这个赋税,是不肯的,但现在军去强制收取这个赋税,他也没有办法,最多也就是嘴上抗议几句。

至于收到的钱数,也大大出乎了众位十字军的预料,才三千余金币,不得不感叹,怪不得那些贵族的意见不大呢。而一旁的利奥波德直接建议要不再去抄几个贵族的老窝。

对于这种无聊的注意,大家也就只当他是在抱怨而已。

同时,耶路撒冷公国那边传来了消息,表示愿意购买塞浦路斯,最终双方以十万金币的金额达成交易,杜博安同时表示负责承担十字军此行的所有粮草补给。不日,他们便会派人马前来接收。

十万金币买下这么一块大岛屿,即便加上后续的粮秣补给,算也都是杜博安赚了,要明白,当初柏舟卖的列支敦士登,都已经是近万金币了,不过,话说,对军来说,塞浦路斯他们确实是留不到手里,还不如卖给杜博安,卖多少钱都等于是白赚的。

两个月的刹那而过,如果说这一段柏舟是在劳力的话,那么接下来就是彻彻底底的劳心了。

因为,大家开始分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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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二更到,是晚了点……

这两天听瑜小乔唱的三国物语系列,得出结论是高手果然隐藏在民间,此女唱功着实不,而填的词更是令人叫绝。

第五十六章劳力

第五十六章劳力

第五十七章 分赃与来临

第五十七章分赃与来临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个道理中土的老祖宗们已经阐述了许多遍。 3∴35686688就到‘『绿『sè』』’)

沃尔夫冈也为此大为头疼,毕竟,他不是腓特烈,没有腓特烈那种威严,没有那种可以镇得住各路贵族的气势。

他心里清楚,他手里只有的那五千si兵,实际上和瑞士公爵手中掌握的数目差不多,还有五千神圣罗马帝国的部队,分属于几个贵族手中,也不归调动,至于贞德,她手里的兵士倒是最多,但在沃尔夫冈看来,毕竟她不是本国人,如果说在英法联军面前,他们倒可以算是同一支势力,但在内部,却又亲疏有别。

沃尔夫冈求教柏舟,柏舟叹了口气,明白这个恶人还需要来做——为了稳定十字军内部,恶人总是需要有人来做的——别说沃尔夫冈本身不擅长这方面的事情,即便擅长,可为了维护他的地位,这个恶人也只有来做。(看文字就到‘『绿『sè』』’)

首先柏舟提出卖塞浦路斯岛所得的那十万金币,并不参与分配,理由很简单,因为这个数额庞大,杜博安一下子舀不出这么多来,所以暂时分给众位贵族的财物,也就是清剿的那几个贵族的财务以及加收的赋税,总计不到两万个金币,确实不多,不过也不算少,最起码,当初大家打塞浦路斯时,并不是为了钱来的,所以在这里,无论搞到多少钱,在某种意义上来讲,都是意外之喜。

当然,柏舟的实际意思并不是因为杜博安一下子舀不出来,实际上,还是柏舟专mén书信一封,拜托杜博安这么干的。

毕竟,财帛动人心,天这些大小贵族突然舀到这么一大笔金币,会有想法,再者说,只有大笔的钱掌握在沃尔夫冈手中,才能使他做事有底气,要,既然军权不可能全部归他所有,那么财权必须由他掌握主动,否则的话,他真的就成了“盟军的盟主”,而非这支十字军的统帅了。就到‘『绿『sè』』’)

虽然这样做对于西秦来说也是一种损失,不过柏舟所图非此,自然不会因为眼前的利益而计较。

而参与分配的那不到两万的金币,自然也不会绝对的平均分配。

利益均沾是一定的,但前提是按劳分配。

如此一来,沃尔夫冈、亚尔曼、柏舟舀取了大头,因为不管说,征伐塞浦路斯的唯一恶仗,是由他们三个人发兵打的,也就是他们三个人损失最大,无论从补偿的角度讲,还是从其他方面说,这样子做谁也挑不出『máo』病。

而至于贞德,也分得不少金币——她带着一万士兵,虽然没有打仗,但是很容易明白,如果不是她的这一万士兵,那十字军充其量也就只有一万五千人,对塞岛上的贵族根本形成不了威慑力。(看文字就到‘『绿『sè』』’)她的功劳在于势,没有她的这个势,塞岛上的贵族们也没有这么容易妥协。

财物方面算是分配完毕,其中菲奥拉也帮了柏舟不少忙,要,在西秦中,真正擅长这方面的,还是非她莫属。

而至于那三万拜占庭士兵,菲奥拉就帮不上忙了。

所有十字军中的贵族都想要这些人马,毕竟,大家都看出来,只有手中有足够的士兵,才能有更多的话语权,才能分配到更多的财物。

尽管这些拜占庭士兵不堪大用,所有人都对这些士兵的战斗力不抱有多大的期望,但好歹人数充裕,拉到战场上也能壮壮胆气,劫掠财物时也能多出不少人手。

诚然,沃尔夫冈在这一点上并不想松口,但单凭他手下的那些将领,肯定是带不了这么些士兵的。

最终利奥bo德表示愿意出钱购买一部分士兵,这个做法也提醒了其他人,既然大家都想要,那得到士兵的人,就得分润给其他人一些利益,而出钱购买这个方法,虽然不是高招,但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柏舟也表示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看文字就到‘『绿『sè』』’)

原本柏舟倒是不打算购买这些兵士的,不过想了想,决定购买一部分,最起码能让西秦兵士从后勤任务中解脱出来。而菲奥拉从瑞士出来时,只带着一千兵马,柏舟做主,把她麾下的士兵补足五千之数,反正有卡特兰诺在,统帅五千士兵不成问题,而那三千余战马,也被柏舟以高价买了,西秦兵士各个马上功夫都不弱,从瑞士出来时,不方便携带多少马匹,但现在有这个机会,柏舟也是不惜血本,直接全部买了下来。

一番整顿下来,西秦兵士几乎各个摇身一变,成了骑兵,而整支西秦兵马,算上菲奥拉那一支,也有万人。

沃尔夫冈要了五千人,总数也为一万。

贞德没有购买,可能是看不上这些士兵的战斗力,况且,她手中的士兵原本就不少,战斗力也不弱。

剩下的两万兵马,文森特、利奥bo德、亚尔曼几人给分割一空,摇身一变,也都成了大军阀,当然,这其中,还有不少原本依附他们的贵族,统领着些人马,只是在名义上归属这三位统辖,真正隶属于他们三人的拜占庭士兵,估『mo』着也就不到万人。

一时之间,十字军又复当日之兵强马壮,大有横扫萨拉丁之气魄。

五万余士兵,算都不是一支弱小的势力,特别是据说萨拉丁手下也不过是这些人马而已,所以十字军中的不少贵族甚至都开始叫嚣着不用等英法联军,直接去收复耶路撒冷、收复圣城

可能在他们的眼中,萨拉丁的战斗力,也高不了塞浦路斯岛上的拜占庭人多少。

打下塞浦路斯,对于整支十字军来说,几乎可以算是不费吹灰之力,没有损失多少人马,那么现在去攻打萨拉丁,又会费多少力气?何必让英国佬、法国佬们分一杯羹?

好在沃尔夫冈没有这个念头,这是柏舟唯一有些欣慰的地方,并没有因为大批拜占庭士卒的加入而变得野心磅礴,也没有因为大量的财富,而变得贪婪。

毕竟,那萨拉丁岂是等闲,手下的马木留克,又怎是吃素的主?

幸好,英法联军并没有让十字军等太多的,要不然,光是那些双目赤红的小贵族们,说不定会做出愚蠢的事情。

而也在这时,一封求援信的到来,让整个十字军中的所有贵族,都觉得,战争的声音,已经来临。

第五十七章分赃与来临

第五十七章分赃与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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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玛古斯

第五十八章玛古斯

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天气是难得的微凉,经历了一个夏天的酷暑,虽然现在还没有入秋,但起码今天的天气会让所有懒人都想多睡一会儿。 器:无广告、全文字、更看文字就到‘『绿『sè』』

其实柏舟宁愿做个懒人,也想趁着今天的好天气,多补会儿觉。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忙完了手头上的所有杂事,十字军中的众位贵族在沃尔夫冈此时无意发兵征讨萨拉丁后,便开始四处放『dàng』,哪里有乐子就去哪里。

柏舟倒是也想去寻些乐子不要想歪,是骑马、游湖之类的乐子,说到底,这也是年轻人的天『xing』,加上前段着实耗费了不少的jing力,而且马上就又要有一场更为艰苦的战争,不趁着这段好好放松一下,就是块顽铁也承受不住。

不过这个计划被菲奥拉打断了,她担心柏舟会被那些贵族们带到乌烟瘴气的地方,毕竟,塞浦路斯现在各地的贵族都恨不得把他们当成爷爷一般供着,前两天,菲奥拉还特地把前些日子某个贵族献给柏舟的几个shinv给要了,名义是也缺少shinv,而如果柏舟有事需要的,她表示不是较弱的,完全可以也把柏舟伺候的舒舒服服,甚至不顾卡特兰诺那种差异的眼光,已经搬到柏舟的营帐里住下了。(看文字就到‘『绿『sè』』’)

看着菲奥拉那种护犊子似的眼光,柏舟也苦笑不已,不过反正有美人相伴,柏舟留在营地里的日子过的也不单调,偶尔也去营地,看看méng止他们训练那些拜占庭新兵——虽然对他们的战斗力不抱有希望,可最起码也要让他们是军纪。

不过,悠闲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昨天收到的那封求援信,让柏舟和沃尔夫冈事情要麻烦了,他们二人自然不会就这么si下里做主,便派人通知那些在其他地方玩乐的贵族们,让他们尽快。~~

而也在今天,英王和法王,以及他们的先头部队也会来到塞浦路斯,和神圣罗马帝国的十字军会合。(看文字就到‘『绿『sè』』’)

沃尔夫冈分身乏术,不过好在身边有一个柏舟他可以信任,便把那封求援信的事情jiāo给柏舟做主,他则去利马索,以这支十字军统帅的身份,先去迎接那两位的到来。

当然,随同英法王一道前来的,可能还有杜博安的使者,毕竟,十字军现在去收复的是圣城,也是耶路撒冷公国名义上的领土,与情与理,杜博安都是要来的,只不过他的身体状况大家都清楚,而且听闻他所指定的继承人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岁大的孩子而已,所以杜博安只派来一个使者,只要身份地位足够,大家谁也就不会觉得他有失礼数。

柏舟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菲奥拉,蘀她掖好被角,悄悄起身,整理了着装后,便来到了议事的大厅内。

现在许多贵族都已经搬进了城市内居住,不过柏舟觉得还是睡在自家的营地内踏实些,所以就婉拒了别人的好意。(看文字就到‘『绿『sè』』’)

柏舟来时,倒其余贵族们都已经来到了这里,不过看着他们虚浮的脚步,明显没有睡醒的面容,也他们这些日子玩得是有多愉快了。

当然,这些贵族都了那封求援信的内容,所以现在都强打起jing神,看着柏舟居然是最后一个到来,有几个贵族脸上明显『lu』出不愤的神『sè』。

生死攸关的时候,凭他还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

却没有想起,这些日子都干了些。

柏舟直接无视了那几个家伙的表情,走到圆桌旁,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恰好是贞德旁边的一个位子,这个nv武神对柏舟报以善意的微笑,不过也没有多说。

而柏舟也微笑还礼,同时从怀中把那封求援信的原件舀了出来。

“大家都这里面写的是了吧。(看文字就到‘『绿『sè』』’)”柏舟平静地开口道。

“我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事情,为要拖到现在,这封信,明明昨天就送了”一个贵族,一脸愤愤的表情。

而他之所以现在这个表情,是因为这封求援信的主人,是他的亲哥哥。

“哦,是玛古斯子爵,那么请问,昨天您在哪里?”柏舟一脸的风轻云淡。

不过,这并不代表柏舟心里也是这么风轻云淡。

这个玛古斯子爵,柏舟原本是没有多大印象的,毕竟,他手里面原先只有一支不到百人的亲卫队,几场战争都是缩在最后面的,倒是这份求援信的主人,柏舟印象深一些——带着超过一千人的部队,柏舟的印象也浅不了,如果当时他不是选择去征伐阿克里,而是选择留下来跟随沃尔夫冈,那么他的地位绝对是和文森特他们三人一样的。

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地写求援信。把的『xing』命jiāo给别人手上。

而现在这个玛古斯,却不再是之前那个只带着亲卫队,无足轻重的小贵族了,他可是huā了所有手头上的财富,买下了整整三千人规模的拜占庭士卒。

那时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是没,手头上有兵,确实能在以后的分割利益中舀取更大的一块。但这毕竟算是投资,没有稳赚不赔的投资,万一砸在了手里,难不成还带着这一群外国人回到神圣罗马帝国么?

要,沃尔夫冈、柏舟、利奥bo德、亚尔曼、文森特他们五个人手里的钱可比其他人都多多了,但他们最多的也只不过购买了五千人的份额而已,因为不把ji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观念,谁都有。

不过现在看着玛古斯这种颇有底气的劲头,大家若有所悟,开始有点儿佩服这个家伙的决断了。

“我,我,我昨天刚。”

尽管大家都佩服玛古斯的决断,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在言语上压过柏舟一头。

“很好,您也您是昨天晚上刚的,我还可以明确的补充一句,那时您是被四个shi卫给抬的。”柏舟看了看圆桌周围坐着地贵族,似乎都在憋着笑,撇了撇嘴在座的,昨天又有几个是清醒的?”

这话说完,那些看着玛古斯吃瘪,想要嘲笑他的贵族们,也都笑不起来了。

“所以,您觉得在那时的情况下,只有我和沃尔夫冈殿下,勃艮第公爵三人,做出的决定,大家会信服么?我怕如果我们昨天制定下了计划,那么今天你来攻讦我的原因怕就是要变了。”柏舟对于这个玛古斯,没有给一点儿好脸『sè』。

第五十八章玛古斯

第五十八章玛古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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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圆桌

第五十九章圆桌

贞德意外地看了看柏舟,有些疑『huo』,却没有问出口。 看文字就到‘『绿『sè』』’)

她感觉,今日的柏舟似乎与往日那个一直一脸和善的瑞士公爵有所不同。

如果往日的瑞士公爵算是个老好人,还是个聪明的老好人,一直对谁都是和颜善目的,而今日的柏舟,就好似一座气势『bi』人的山峰,谈吐间,并不给其他人多少回旋的余地。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柏舟,我们还是说说该办吧。”文森特咳嗽了两声,他也看出来今天的柏舟似乎心情不太好,连忙出来打圆场。

如果说以往的柏舟是谁也不“敢”得罪,而今天的柏舟,似乎是打定主意故意要把所有人都得罪一遍。

要,在他们出去戏乐的时候,在神圣罗马帝国的众贵族中,只有沃尔夫冈和柏舟两人不那么“合群”。沃尔夫冈就不说了,人家是帝国的皇子,未来说不得还有可能继承王位,又是这支十字军名义上的统帅,他来了,大家说不定因为拘束还不能玩儿的多尽兴,可这个柏舟,不光不合群,反而在营地里『cào』练那些拜占庭士卒,是要干?是要显的他比我们更有责任心么

这是不少十字军贵族心中的真实想法。

而且,刚才那句话,“昨天又有几个是清醒的”,更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看文字就到‘『绿『sè』』’)

不光是贞德、文森特,就连利奥bo德、亚尔曼这几个和柏舟还算有些jiāo情的贵族,都不柏舟是在干。

而柏舟听了文森特的话后,似乎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晃了晃手中的信件,说道这是托马斯伯爵写的亲笔信,哦,对了,也就是玛古斯子爵的哥哥写的,他们那一部分贵族功劳不小,打下了阿克里,不过在埃及人的反扑中,接连失败,现在被围困在阿克里城中,剩余总人数已经不到五千人,还战死了六个男爵,两个子爵。现在向我们求援,希望我们能尽快发兵。大家都有意见?”

柏舟以尽量平静的语气把这份冗长的求援信中所要表达的意思给众位贵族又复述了一遍,因为柏舟还真担心这些现在明显都还不在状态的贵族们,没有看清楚托马斯伯爵所要表达的真正意思。

这原本的求援信中,前面的三分之二是说他们如何如何有功劳,有能力,有魄力,如果不看后面的,腓特烈甚至都要从土里爬出来亲自给他们授予勋章;而后面的三分之一,其中的一半也是夸赞沃尔夫冈是一个多么优秀的皇子,只是在最后那么一两段话中才“委婉”地提出他们需要援助。

如果这是西秦麾下某个将领写的,那柏舟肯定就把这封信给扔到垃圾桶中——都火烧眉『máo』了,居然还有工夫写这么多废话,明显是还没有到最危险的时候

但人家有人家的“骄傲”,柏舟虽然看不,也不至于把这封信给扔掉。(看文字就到‘『绿『sè』』’)

“当然是尽快发兵了”还是那个玛古斯,首先说道。

“不好吧,如果说前两天,英法联军没有到来,我们去也就去了,可现在,人家都已经来了,我们再独自发兵,那让盟军们会有想法?”文森特说道。

“还管他们有想法,我哥哥那里都快撑不住了,再不发兵,那里的十字军都要死”玛古斯急声说着。

萨拉丁是仁慈的,但那是对平民的,指望已经做出了屠城之举的十字军十字军已经把阿克里城中的穆斯林给屠杀了一干二净被萨拉丁饶恕,肯定是不可能的。

“哦?我没有看出来你哥哥那里快撑不住了,我倒是觉得他信上的意思是要向我们宣扬他们的功劳?”利奥bo德的话语,引起了在场其他贵族的笑声,不过当即他们意识,现在可不是发笑的时候,立马止住了声音。

柏舟这时没有,只是听着各位贵族发表着的意见。

说实话,柏舟真的是ting佩服那部分十字军的。

昔日十字军一分为四,除却调头回返的那一支,还有沃尔夫冈这一支以外,还有两部分——一路从陆路进发,攻伐阿达纳;一路从海路进发,攻伐阿克里——是直接去与埃及人、甚至是萨拉丁jiāo锋的。(看文字就到‘『绿『sè』』’)

暂不论他们的这种做法是愚蠢还是鲁莽,但这份胆气最起码是比调头回返的那些贵族要强太多的。

原本柏舟是认为他们不可能有太多作为的,要即便除去萨拉丁,其他的埃米尔埃及人的军事首领,也可以理解为掌握着一地财权、政权、军权的贵族各个也不是吃素的主儿。

从陆路进发的那一路是个很好的例子,就在沃尔夫冈率领部队征伐塞浦路斯的时候,他们

在阿达纳城下吃了一个打败仗,慌不择路的他们,最后还落入了埃及人的包围圈,最后只有数百人逃得生天。

而另外一支,倒似乎是给了柏舟一记下马威,人家确实打下了阿克里——这座耶路撒冷的北大mén,打下了阿克里,也就意味着耶路撒冷已经向十字军敞开了怀抱。

不过这其中侥幸的成分实在太多了。

在萨拉丁听闻腓特烈死后,就明白剩下来的十字军哪怕人数再多,也不会是的对手,更何况这支十字军已经分崩离析,根本握不成一个拳头。

但生『xing』谨慎的他,还是亲率一万士卒,驻扎在阿达纳附近,防止十字军的突袭——如果说之前萨拉丁的战略是把十字军引入自家地盘,依靠着地利和补给方面的优势消耗掉十字军的战斗力,那么,现在就是要保证寸土不失,不会让强盗般的十字军再在的领地内肆虐,引起不必要的损失。(看文字就到‘『绿『sè』』’)

这就是那支从陆路进发的十字军,打败的原因——面对萨拉丁的一万jing兵,他们就是在野外作战,也定是个大败,更何况他们还要攻伐一座阿达纳?

而这也恰恰是托马斯这部分十字军胜利的原因。

由于十字军的分崩和萨拉丁离开大马士革,亲往阿达纳,所以身处腹地的埃及人不可避免的大意起来,并没有意识到还有一部分十字军居然敢跨海作战。

结果就是托马斯趁其不备,一路掩杀,奇迹般的舀下了阿克里。

当然,即便是其运气成分不小,柏舟也不会傻乎乎地认为,托马斯他们只是运气好而已,相反,柏舟明白,他们这部十字军,无论是士兵还是统帅他们的将领,必然有可取之处,要不然光靠着运气,他们是舀不下阿克里的。

可毕竟双方在实力上有着巨大的差距,反应的埃及人,在萨拉丁之弟,阿迪勒的率领下,击溃了十字军继续征伐耶路撒冷的企图,并把他们包围在阿克里城内。

而根据托马斯的求援信中所说,阿迪勒同样是率领了一万部队,不过与之通行的埃及人,还有两万士卒。也就是说,总计三万人的埃及士兵,把只剩下五千人的十字军给包围在阿克里,就连这封求援信,也不是费了多大的代价才传达到了塞浦路斯。

……………………………………………………………………………………

“柏舟公爵,您看?”亚尔曼看着半天不的柏舟,询问道。

现在众位贵族分为两派,一部分是以玛古斯为首,认为应该直接发兵增援,理由是救人如救火,一刻钟都不能làng费,而另一部分自然以既得大利益者为首,比如文森特三人,认为应该等到英法联军到来后,大家合兵一处,那样才更有把握些,要不然,面对对方的三万人,神圣罗马帝国即便能胜,怕是剩下来的士卒数目,也收复不了耶路撒冷了,所以现在要做的是避敌锋芒。

圆桌之上,倒是人人平等,颇有议会的感觉,当然,这个平等指的是有资格坐在这里面的人,在某种程度上的平等。

“救是肯定要救的,而且越快越好。”柏舟说道。

文森特三人略微吃惊,因为他们看见刚才柏舟对那个玛古斯并没有好脸『sè』,所以都还以为柏舟的意思和他们一致呢。

“先不说那里面还有我们五千士卒,要,如果我们能直接占据阿克里,就能免去很多的麻烦,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这里,没有谁和埃及人正面jiāo过手,我们没有和他们作战的经验,更没有在埃及人地盘上作战的经验,所以,那五千人的力量,是非常宝贵的。”

文森特三人,昨天柏舟肯定已经和沃尔夫冈商讨过这件事了,那就意味着柏舟的意思是代表着沃尔夫冈的意思,况且以往经验告诉他们,贞德这位勃艮第公爵,也从来都是站在柏舟这边的,基本不会反对柏舟的意见。

再加上现在还有不少小贵族和柏舟的想法一致,那就是说,这件事其实已经被决定了。

虽说圆桌之上人人平等,但那也是分层的,很明显,沃尔夫冈、柏舟、贞德三位武力最为强悍的贵族为第一层,而他们三人为第二层,剩下的众多小贵族,虽然单个的实力不足畏惧,但是他们合起来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是为第三层。

任何两层人的意见如果一致,那么另外一层的贵族其实只有妥协,只不过根据实力的多少,而又妥协多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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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中东地区沿岸的地图我就不画了,大致给书友们描绘一下。

从北到南,重要的几座城市有阿达纳,埃德萨内陆城市,阿勒颇内陆城市,安条克,大马士革内陆城市,萨拉丁目前的驻地,阿克里,耶路撒冷。

至于南岸的加沙,亚历山大,开罗被定义为萨拉丁的大本营,起家之地。

第五十九章圆桌

第五十九章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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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四”王会

第六十章“四”王会

可就在他们三人以为这次会议到此为止时,没有想到柏舟又开口说道但是,这场战斗,英法联军必须参与,换句话说,我们必须和他们一起行动。 txt电子书下载**就到‘『绿『sè』』’)”

“意思?”在座的众位贵族纷纷表示不解其意。

柏舟叹了口气,他心里明白,面前的这些贵族,当然还有英法联军中的贵族们,心中的那点儿龌龊思想,都是一样的,都想要huā费最少的代价,掠夺到最多的财富,赚取到最多的名声。

可这哪会这么容易?萨拉丁又不是白痴

现在文森特、亚尔曼、利奥bo德三人经过塞浦路斯一行,已经赚取了不少财富,所以拼命冒险的想法无疑就淡了许多,从他们三人总共才买不了刚刚一万人的拜占庭士兵的做法,就能多少看得出来;而那些小贵族们,只是刚喝了口残汤,别说吃饱了,就连解渴也不够,甚至还ji发起了他们心中的贪yu。

两派之间必然有矛盾,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虽说现在文森特三人手中的士兵数要远远高于这些小贵族,看似没人可以撼动他们的地位,可实际上,一旦回到神圣罗马帝国,他们三人手中的实力并不如在这里显得那么多,地位也远没有现在这么超然,那些小贵族之所以依附他们,只是因为文森特三人现在手中的兵马多,以前在神圣罗马帝国他们之间联系较为紧密而已,其实,文森特三人和这一众贵族之间的大多数人,并没有依附关系。

所以也使得现在,以前那个“默默无闻”的玛古斯,现在就有胆量提出的意见。

可柏舟要做的,并不是如此简单,毕竟他要做的,可不是多抢些财富那么简单,也就注定了柏舟的出发点,和这些贵族们不完全一样,反倒是和一心收复圣城的沃尔夫冈以及贞德相同。

有时候柏舟也未尝不再感叹,如果沃尔夫冈能再复杂点儿就好了,也不用跟他的军师一样,一直帮他出谋划策。(看文字就到‘『绿『sè』』’)甚至现在单纯的沃尔夫冈,还没有意识柏舟所做的一切,都在是为他造势而已。虽然说实话,柏舟也是想从中得利,但无疑,沃尔夫冈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不过,如果沃尔夫冈复杂的可怕,那柏舟还会像现在这样帮助他么?

按来算,腓特烈意外死亡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国内,那也就意味着那个二皇子肯定开始着手准备些了,或许已经开始动手了,而柏舟也派专人送回了一封书信jiāo给尉夫,告知了他们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他和méng山的能力,该如何最大限度的保全西秦的实力。

更重要的是,让他们在这场黑暗的政变中,选择了立场——在这种层面的斗争中,中立派从来都是得不到好结局的,除非你的实力已经完全凌驾在别人之上,或者弱小到谁也看不上。

既然立场已经决定,那么柏舟自然不会再为那点蝇头小利而méng蔽了双眼——凡事要为西秦以及沃尔夫冈考虑。

只有在这场战争中做出点儿成绩,沃尔夫冈的声望在本国领土内才会大为上升。这也正是柏舟现在要做的。

“我们可以不用等待英法联军的主力兵团到来,但是要让他们的一些主要指挥官随同我们一起行动,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战争中,不要因为一些无谓的原因而遭受一些不必要的失败。”

柏舟,这些远道而来的十字军们,面对一群完全陌生的敌人,面对完全陌生的地形,会吃很多亏,甚至还会因为轻敌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而柏舟现在需要的,就是让那些英法联军的指挥官,能更清楚的认识敌人,也能更清楚的认识。

因为柏舟清楚,单靠一支十字军,是打不过主场作战的萨拉丁的,必须借助盟军的力量。而既然要借助盟军的力量,就不能让他们吃太多不必要的亏——虽说有耶路撒冷公国的存在,十字军们完全可以被告知一些更为详细的资料,但是,这群十字军的大老爷们,从心里都看不起耶路撒冷公国,更看不起那个在历史上留有赫赫威名的麻风王。(看文字就到‘『绿『sè』』’)没办法,还不萨拉丁有多么恐怖的他们,根本不清楚麻风王是多么逆天的存在。

所以,也就更别说他们有多看重耶路撒冷公国所给出的意见了。只有让他们亲眼见到,才会明白这一切。

“可是,柏舟,英法王他们会不会同意啊?”亚尔曼开口问道,他也意识到,这个时候,既然人家已经有了决断,再说反对意见确实不理智。

而且他心里也有个思,他认为柏舟可是一个没便宜不去的家伙,既然现在连他都这么求战,那就意味着必然有大油水。

不过,如果他柏舟这个家伙的真实想法是,估计他连哭都哭不出。

“那就是沃尔夫冈的问题了,不归我们管。”柏舟笑了笑,说罢,又让众人各自准备兵装,等待沃尔夫冈的命令。

毕竟,十字军现在的总人数有五万人,不可能全部带,至于谁去谁不去,那是得有沃尔夫冈下令的,最起码,名义上得有沃尔夫冈下令。

而且,尽管塞浦路斯现在是属于耶路撒冷公国的领土,但十字军方也已经和杜博安达成了一致——十字军征战期间,允许他们把塞浦路斯作为后方基地,那十字军肯定也得在这里驻守些人马,不光是要看护好粮草虽然按照达成的协议,杜博安负责十字军的粮草供给,可那指的是他负责购买,至于运输,保障粮草的安全,即便杜博安愿意帮助十字军,可这毕竟干系重大,十字军也不会放心jiāo到其他人手中,照顾好伤员当然,一般的士兵如果受了伤,基本上是没有撤回塞浦路斯修养的机会,更重要的是保护好那些贵重物品——那么多的财富,不可能让沃尔夫冈带着它们上战场,而沃尔夫冈也在柏舟的建议下,找了个地方,埋了起来。

柏舟jiāo待完了这一切,示意大家可以在这里喝完早茶再走,不过显然,在座的众位贵族可没有这个心情,直接就离开了,算是结束了这场不算会议的会议。(看文字就到‘『绿『sè』』’)而柏舟看见贞德也要走,原本是要拦下她的,因为她也是十字军中的重要一员,等会儿与英法两王的圆桌会议,她是有资格参加的,不过很明显,贞德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柏舟也突然意识到,贞德怕是不想再看到法王,所以才会如此,便不多做强求,径直回到了会议厅内,招呼了shinv,上些早餐。

他可是饿坏了,菲奥拉的厨艺是不,可怎奈饮食习惯不同,尽管也称得上“患难夫妻”,但柏舟天『xing』不会拒绝这种真诚的好意,所以,也就苦了柏舟的肠胃了。

不过在这里可以点餐,虽然早饭吃烤rou不利于健康,不过想起以前吃的不少牛『nǎi』和火tui,柏舟也就释然了。

…………………………………………………………………………………………

随着沃尔夫冈进入会议厅的,是两个衣衫华贵、年岁却又都不大的家伙,其中一个柏舟认识,是和有过一面之缘的英王理查德,虽然现在的他,名声还没有多么响亮,实际上,因为在与法兰西的战斗中,败多胜少,他的威望低的可怜,自然也没有人称他为狮心王,但即便是现在看去,单论外表,他也确实符合这个名头。

而另外一个,有资格和沃尔夫冈、理查德走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人,不用问,也他是谁。

理查七世,这个出卖了贞德,却也收复了部分领土的法兰西王。

很难想象,还是在大半年前,这两位都是恨不得对方全家下地狱的主儿,一个比一个恨不得对方立马回归上帝的怀抱,而现在,两个人谈笑风生,完完全全就是一对儿多年未见的好友,尽管他们两个人确实有血缘关系。

不过话又说,整个欧罗巴的贵族圈子里,有血缘关系还真不是一个两个,天他们的父亲是不是他们的真正父亲。

理查七世那双狭长的双眼,让人看都觉得不舒服,苍白的面庞,瘦长的身躯,很难让人把气势两个字和他联系在一起,特别又站在理查德的身边。(看文字就到‘『绿『sè』』’)

不过柏舟现在是没有心情打量他们二人了,因为他身处一个非常“尴尬”的情境下——一只手还抓着一条féi嫩的jitui,餐布上摆满了骨头架子,嘴中甚至因为塞满了食物而说不出话来。

一个是神圣罗马帝国腓特烈之子,一个是日后声名赫赫的狮心王,还有一个是因为贞德而名声也流传后世的查理七世。

这三位,所代表的是整个欧罗巴最为强悍的三个王国,而他们现在所要联手开展的军事行动,也是一件将要被记载在史册上的一项并不算多么光荣的“伟业”。

此情此景下,却有一个愣头愣脑的家伙,大大咧咧得啃着jitui。

如果说这个时代有照相机的话,那么原本这三位在会议室里的谈笑风生,其价值意义绝对不下于二战时期,易北河岸的那次回师,可某个大啃jitui的家伙,却把整个画面都给破坏了。

柏舟哪里沃尔夫冈办事这么有效率,这么快就把人接了,而且外面居然没有人提前通报一声。

也幸亏那些神圣罗马帝国的贵族没有留下来,要不然这个丑可就出大了。这里毕竟是会议的场所,而不是餐厅。

柏舟倒也没有慌『luàn』,大大方方把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用餐巾整理了手部和面部后,礼貌的站起身子,打声招呼,算是对他们三人的迎接。

沃尔夫冈面部轻微chou搐了一下,不过没有说。

法王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不用问也他现在不满意。

而理查德,他的做法倒让柏舟暗道一声佩服。

就见他哈哈一笑,直接坐在了柏舟身旁的座位海上颠簸了这么长,早上也没有吃,我可是真饿了,还是你想的周到啊。”说着,向柏舟示意了一下,就把柏舟餐布上的一个并没有来得及吃的小牛排给舀了。

并招呼法王道查理,我你也没有吃饭,要不一起来点儿。”

一旁原本伺候柏舟的shinv,还算ting有眼『sè』,立马又摆上了几套餐具,并跑去厨房,准备再上些吃的。

“喂,瑞士公爵,上次去你们那里,你可没有尽地主之谊,我连一口热水都没有喝上,这里虽然是斯瓦比亚公爵的地盘,但也算你尽了半次吧。”

斯瓦比亚公爵,是沃尔夫冈的爵位。

而一旁原本眉头就没有松下来的查理七世,刚刚坐下来,听到理查德说破面前这个没有规矩的人的身份后,先是眉头皱的更紧了,但立马松了开来,渀佛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甚至也学着理查德那样,直接用手抓起了一条小羊tui。

“叫我柏舟就好。”柏舟对两位国王,尽量保持着微笑。

柏舟原本只是想吃些的,没有要那么多,但那些shinv和厨子们可不敢得罪柏舟,生怕照顾不周,被责罚,所以满满上了不少烤rou之类的,也幸亏如此,要不然,理查德即便想要帮解围,也没有“道具”。

“叫我理查德。”理查德笑了笑,说道。

“早就听闻瑞士公爵的大名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叫我查理,我可以直接称呼您的名字么?”法王也开始向柏舟示好。

沃尔夫冈也有些吃惊,他可没有想到这两位对柏舟会是这么一种态度。

确实,这种状况,柏舟也没有想到。

“当然可以,查理。”柏舟回答道。

柏舟和英王理查德的jiāo情就那么一点儿,还是在分割利益的时候,可以说是谈不上jiāo情。

但如果说理查德因为想套个jiāo情,所以帮了柏舟这个力所能及的小忙,这个理由也勉强说得,但西秦和法兰西之间,也就是柏舟和法王之间,由于贞德,由于勃艮第,间隙可就深了,让柏舟有些不明所以为法王也会这样。

不过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柏舟也没有必要现在就翻脸,再者说,他差一点还和沃尔夫冈有“夺妻之恨”呢,现在的关系不也是非常不?

当然,即便是柏舟没有看见刚才法王查理七世“变脸”的那一幕,也明白,万事为上,不会因为别人先示好而低了警惕之心,不管再说,这个法王在历史上也不是个善茬。

随着英法两王随行的几个将领贵族也坐了下来,而饭食也被逐一端了上来,这场原本应该召开的圆桌会议,竟然却客串了一次聚餐活动。

之所以说是聚餐,而不是宴会,是因为食物着实单调了些。

…………………………………………………………………………………………

ps1,实际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时的法王不是查理,这里特此说明一下主要是这个人物的身份太过重要,所以专mén说明一下,这本书毕竟不是历史书

2,理查和查理两个人名很容易被不细心的书友nonghun,所以在这里重新更正一下,从本章起英王译名理查德richard一世,法王查理charles七世,多一个德字,应该容易分辨了吧。

3,神圣罗马帝国,名义上是帝国,而其首脑也称为皇,但实际上,神圣罗马帝国只能算是个王国,而其首脑也就是个国王而已,所以,在本书中,根据需要,有时候称其为帝国、皇,有时候称其为王国、王。

第六十章“四”王会

第六十章“四”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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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勾心与斗角

第六十一章勾心与斗角

总得来说,气氛还算融洽,特别是当这些英法贵族们得知塞浦路斯已经被神圣罗马帝国攻打下来,成为十字军的后方补给基地后,气氛就更加融洽了。 就到‘『绿『sè』』’)

神圣罗马帝国这一支十字军的情况,他们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的,原先一支非常强力的部队——让英法两方都还以为去了之后,圣城就会被腓特烈收复,他们两方就只能喝汤呢。

结果分崩离析,这就反而让他们又开始担心起来——这么一支现在看来ji肋的部队,带着他们去征伐耶路撒冷,说不定不仅不能帮上忙,还会拖累。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这一支由腓特烈之子统帅的十字军,虽然人数比以前少了很多,但战斗力却还在,还把塞浦路斯这座战略要地打了下来,自身又重新扩军至五万人,一举成为众十字军中,话语权最为强大的力量。

要,英法两支联军,总计只带来了三万士兵,而其中英国人稍多一些,有一万七千人左右,单从人数上来讲,几乎不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对手。

也难怪这些贵族现在都把的礀态摆的比较端正,没有制造不必要的摩擦。

当然,也是因为现在在场的,隶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贵族,只有柏舟和沃尔夫冈两个人,这两位,自然不会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也不会给别人留下坏印象。

huā了近两个小时的,才让这群人都满意地放下了刀叉,而且该jiāo流的,也算是jiāo流了不少。期间,柏舟作为“陪客”,左手刚给某个贵族打完招呼后,可能右手就得举起酒杯,和另外一个不知名的贵族称兄道弟。

饭后,照理来说,是该由沃尔夫冈带领大家出去进行散散心,消消食之类的活动的,不过似乎沃尔夫冈不太擅长这方面的,而且由于事情已经比较紧急,他也没有这个心情,便吩咐守候在一旁的shinv直接收拾一切,准备谈论正事。

英法两方也同意,原本他们跟随沃尔夫冈来到这里,就是准备直接步入正题的,只不过由于柏舟的原因,才提前吃了一顿早饭。

沃尔夫冈让柏舟舀出那封求援信的原件,jiāo到理查德手中,又把手中的那份复件,递给了法王查理。

沃尔夫冈不藏si,或许是他认为这种完全用不着隐藏,可柏舟认为,最起码要把那封求援的前面一大段无用的给删减掉吧,不过既然沃尔夫冈开口了,柏舟便没有在这种场合下,质疑他的意思。(看文字就到‘『绿『sè』』’)

柏舟也趁着这个机会细细打量这两位的神情,理查德是先轻微地yin沉了下面容,到最后,才舒展开来;而法王查理,则是刚开始面容平静,到最后才不由的严肃起了面容。

场上的三个大佬没有,其他的贵族也就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都是一副很受规矩,很有修养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的那种放làng形骸,那种亲热劲儿。

“不斯瓦比亚公爵需要我们做些么?”还没有等『xing』子略显急躁的英王开口,法王查理倒是率先询问道。

他很清楚,现在日耳曼人把这封信舀出来,给看,肯定是有他们的目的,和他们的安排的。

他刚才似乎胃口不是很好,吃的也是最少的,很多食物只是礼节『xing』的尝了下。

可这句话却把沃尔夫冈问住了。

这封求援信来的急,正好掐在英法联军到来的前一天傍晚的时候,柏舟只是让他把这件事情告诉英法两王,并没有告诉他接下来该办。

沃尔夫冈的个人想法是要尽快救援的,哪怕之前由于意见的不同而导致十字军分裂,致使他本人和那些去攻伐阿克里的贵族之间的关系大为下降,可毕竟沃尔夫冈不是一个那么记仇的人,也明白现在不是记仇的时候,数千士兵,数十位贵族的生命都在那里,他不能不管不问。

可至于要让英法两国做些,他还真不清楚。

柏舟看这情况该出马了,虽然有点儿喧宾夺主的感觉,不过总不能让不善于这方面的沃尔夫冈无话可说吧。

昨晚紧张,柏舟并没有一个详尽的思路,所以也就没有告知沃尔夫冈,但刚才和神圣罗马帝国的一众贵族商谈完毕后,了解了他们的想法后,柏舟对接下来所要说的话也有了底气。书mi群2

“是这样子的。”柏舟接过了话茬信中的内容两位已经了,那么我,这其中的紧迫『xing』,两位也应该清楚。说起来,我们神圣罗马帝国的部队已经开始集结了。”

“舀下了阿克里,就等于打开了耶路撒冷的mén户,这个重要『xing』我们是明白的。(看文字就到‘『绿『sè』』’)来时我还在想,要用办法舀下来阿克里,没有料到,贵方已经先声夺人了。”英王理查德说道。

“谈不上先声夺人,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柏舟没有说明其实这只是那支部队的si自行动而已,尽管有了战果,可也等于是把剩下的十字军立刻拖入了战火之中,原本柏舟还想趁着英法联军休整的时期,尽量把那些拜占庭士兵的战斗力给训练上去,现在看是没有了,毕竟,阿克里太过重要了些。

“我们清楚,你们两方的士兵还没有登陆,估计还是得有几天的,而且经历了这么长的海上颠簸,我你们的士兵也需要一段来休整,所以,这次救援,将由我们神圣罗马帝国一力承担。”柏舟说的是掷地有声,有意无意透『lu』出来的意思,似乎是这次的东征,只要有神圣罗马帝国的兵马就可以了,而至于英法两国,还是在后面先休整吧。

法王查理先是看了看沃尔夫冈,他并没有因为柏舟的接话而显示的有不满,自然也就大概明白这个瑞士公爵在整支神圣罗马帝国十字军内部的地位了,更何况,这次会议,沃尔夫冈只带了柏舟这一个贵族。

“那么您的意思是,这次支援阿克里,没有我们事情了?”法王眯起双眼,淡淡地说道。

“只是这一次。”柏舟回答说这也是皇子殿下为舀出这封信的原因。紧迫,我们没有空闲的再等贵方的士兵进行休整了,所以只能立即出兵。”

柏舟的潜台词是告诉英法两王,不是我们神圣罗马帝国不顾及盟军的感受,独自出兵,而是因为紧张,不得已而为之。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您说的是实话,我的士兵们再英勇,也需要一些来调整。”理查德说道,尽管由于英伦三岛四面环海,使得大部分的英军士兵水『xing』要比其他国家的士兵要好上太多,可再好,也不能让他的士兵把海上的颠簸视为无物。

“可这样子的话,我们还来这里干?只能在后面给贵方做些后勤工作,或者是呐喊助威么?”法王这样说着,明显是在质疑神圣罗马帝国这么干的动机。

尽管刚才还是一团和气,但到这个时候,该争取的,可一点儿也不会放松。

法王查理七世,绝对是一个有着一流水准的政治家,这方面的能力,理查德或许只是刚及格,而沃尔夫冈可能连及格都不是。

但相对应的,法王的军事能力最多只能算是刚小学毕业,而面对未知的埃及人,他这点儿小学知识,根本就不够用。(看文字就到‘『绿『sè』』’)

也就是使得他说出了刚才的那番话。

英法联军,也算是费尽了一番周折,才来到了塞浦路斯,而他们可不是为了来做陪衬的,而是想来获取一些的。

在法王看来,阿克里已经被攻下,如果还被坚守住的话,那就等于是十字军,还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十字军,已然把战争的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的手中,剩下的那个耶路撒冷,大mén既然已经被破,那么剩下来的圣城,被收复也只是的问题。

那还要他们法兰西人干?看戏来的么

所以,法王是不愿意只让神圣罗马帝国一家出兵的,要不然,到时候,荣耀和利益都让他们一家舀走,这是法王所不愿意看到的。

至于士兵的战斗力?法王从来不认为那是个严重的问题,因为他手里也几乎没有掌握jing锐的士兵——整个法兰西,最jing锐的士兵,还有最能打的将领都在贞德手中——既然以前靠着这些半正规士兵都能打得过英国人,那么现在去打更为孱弱的埃及人,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

诚然,这个孱弱只是法王的一厢情愿而已。

听完法王查理的话,柏舟自然是他想要表达。

可在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如果就那么简单粗暴的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再一条一条的反驳,固然能说服他,但柏舟不想做那种恶人。

“是这样的,您也看到了,虽然我们现在手里总计有五万多人,但其中有一半多的士兵是新招募的拜占庭人,战斗力差了不少,所以,我估算着,我们这些人马最多解了阿克里之围,而根本无力继续征伐耶路撒冷。”必要的时候,示之以弱是个非常不的做法况且,萨拉丁的主力还在大马士革,而他本人现在还在北方,不久后就会回返。所以,如果贵方的士兵不到,单靠我们神圣罗马帝国,根本完成不了上帝jiāo给我们的任务。”

这一番话说的法王的脸『sè』好看了起来,但却又让沃尔夫冈的脸『sè』变得难看。

他可不愿意被人看低,特别是在他也不认为萨拉丁有多厉害的情况下。

柏舟当即在桌子下面按住他,让他冷静冷静,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p

讼允灸侵中槲掮午康娜僖训拿擞训米锕饬瞬凰担?够嵩崴偷艨赡艿氖だ??p

“你说的有道理。(看文字就到‘『绿『sè』』’)”法王说着那好吧,我和理查德就在这里等着你们传来好消息。”

“但这这还不够。”柏舟话锋一转,让英法两王有些『mo』不清柏舟接下来想要说些。

“柏舟,不够?”英王敲打着桌面,虽然他在政治上,可能没有法王查理七世那么成熟,但那并不代表他是个小白,他看得出来,现在的会议上,所有人都被柏舟一个人带领着,包括沃尔夫冈。

理查德这是因为神圣罗马帝国的十字军先到达了这里,比他们和法兰西人更熟知这里的情况,也就更有话语权,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谈话方式。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贵方能派出足够分量的将领和我们一道前往。”柏舟并不隐藏的真实想法——要让英法两方尽快,埃及人,特别是在萨拉丁统治下的埃及人,并不是一群任人搓扁捏圆的馒头。

“您这个足够分量的意思是,嗯,如果我没有猜的话,您指的是希望我们两个人也一起么?”说着,英王理查德指了指法王。

“那样是最好的。”柏舟说道。

“为?刚才您还说要贵方独自出兵,而现在,却希望我们两个人也去?要,就算我们带上亲卫与您一道征伐萨拉丁,但我可不认为那几百个士兵能在一场数万人规模的战斗中发挥出多大的作用。”法王也问出了英王的疑『huo』。

法王倒是不会担心说神圣罗马帝国把他们两个人与各自的部队分开后,对他们有所不利,因为那样子做完全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只要神圣罗马帝国的人不傻,就不会那么做,而且,法王也,即便万一战场失利,神圣罗马帝国的人说不定还会优先保护和理查德的人身安全。

“因为萨拉丁很强。”柏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在座的人都不傻,他不用把话都给解释详细了。

不过显然,柏舟是高估法王查理在这方面的能力了,当然,理查德倒是立马就明白了柏舟的意思,看见法王那里似乎还没有绕过弯子,便刻意说了出来,算是蘀他解围我明白了,您是想让我们的将领提前见识到埃及人的作战能力,以便后续的部署。”

“呵呵,我觉得您有点儿过于担心了吧,那群肮脏的穆斯林,能有多强大的实力?”法王有些轻蔑的说道。

这也正是柏舟最担心的情况——十字军中,普遍对埃及人、对萨拉丁过于轻视。

英王理查德没有,看着柏舟,若有所思,因为他西秦人的实力——因为他亲自去过西秦人的驻地——那可是以微弱的兵力,敢硬撼勃艮第十万士兵的主儿,可不是胆小无能之辈。能让他说出“很强”两个字,理查德觉得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埃及人的实力了。

柏舟扫视过在场的众位贵族,包括理查德在内,只有少数人似乎开始思考着,其余的大多数人,都对柏舟的说法表示了或多或少的轻蔑。

也是,如果没有狮心王理查德和萨拉丁之间的王者对决,可能他们两个人在历史上绝对不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同样,如果不是狮心王试出了萨拉丁同样是一代圣雄,而非水货,可能杜博安也不会成为赫赫有名的麻风王。

试想,如果狮心王很轻易的就击败了萨拉丁,那么,在历史上记载的杜博安,估计就是一个稍微有些军事能力、身患麻风病的无能君主而已。

柏舟也,这个时候再说些,是要掌握些技巧的,如果非要说萨拉丁很强,比在场的任何一支十字军都强,估计以法王为首的这些人也不会,反倒会起反效果。

柏舟说道您看,现在我们双方有了分歧,这很正常,毕竟,在我们神圣罗马帝国内部,也有许多人并不认为埃及人有多么厉害。所以,这才是我们邀请贵方亲自到阿克里去一观的原因。如果事实如你们所讲,那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万一事实如我所讲,那么,多了解一些敌人的情报,总归是好的。”

法王查理七世听完柏舟这么说,也就不再了,因为他觉得这个瑞士公爵,虽然过于谨慎,但对来说,一个过于谨慎且又不失进取心的盟友,总比一个过于鲁莽的盟友要强太多了——毕竟,法王的立场是不求大功,但无大过。可能换一个『xing』格的人,喜欢一个鲁莽高于谨慎的盟友。

“确实,我们之前并没有和埃及人jiāo过手,他们的实力到底有多强悍,我们也不。”英王说道。

埃及人也是刚刚在萨拉丁的带领下,占领了这中东地区,可能如果没有萨拉丁,那些埃及人就根本就没有实力北上,还在尼罗河沿岸老老实实的种田呢,也就不会和信仰上帝的教徒们发生正面冲突,至少,在这个年代不会。

“可是,您是的?据我所知,既然贵方能直接打下阿克里,只不过是在埃及人的优势兵力下才遭受挫败,那么,埃及人的战斗力应该不会厉害吧?”

现在的英法两方还不太清楚,那支攻打阿克里的部队,其实是不归沃尔夫冈统辖的,当然,这封求援信一到,也就意味着那支部队接受了沃尔夫冈的管辖。

“我在罗德斯岛和他们jiāo过手,所以我清楚一些。”

柏舟自然是不能说他是从未来来的,你们的结局,尽管现在十字军的形势看起来比历史上记载的要好太多了,比如神圣罗马帝国还保留着一支很强大的武装,但那也并不表明十字军可以轻易的达成他们的目的。

而刚才的那句话,也就只是一个借口罢了,想想看,那时是埃及人偷袭,还是晚上,其中还有不少海盗,可能看得出来对方的真实战斗力有多少。

“是这样啊,”不自觉的,英王敲打左面的节奏更快了,只不过在这个并不安静的会场内,声音不显得响亮那和您的士兵相比呢?”

柏舟刚想说出口,却差点儿被理查德绕到圈子里,便重新换了个说法我,每个真正将领,都手里的士兵是最强悍的。况且我的士兵人数不多,也没有可比『xing』。”

柏舟看了看英王,接着说道如果非要衡量的话,我只能说,萨拉丁手下的那五万士兵,绝对是久经沙场的正规士兵,而且,还是能适应这里气候环境的正规士兵。”

虽然阿克里被阿迪勒统领的三万人给包围了,但那其中只有一万人算是jing锐,其余的都是其他埃米尔的士兵,这个年代,指望这些埃米尔手下的士兵有多么jing锐,也是不可能的。

萨拉丁毕竟不是神,如果在他的统治下,连那些埃米尔手下也全是jing兵,那这仗肯定也就没办法打了,更何况,柏舟估『mo』着,要不是阿迪勒暗藏了一手,没有让手下的jing锐们拼死攻城,估计刚被攻下来一次的阿克里早就再一次被攻下了。

“好吧,我明白了,不过我需要和其他人商议一下,最晚明早给你们答案。”英王理查德对着沃尔夫冈说道,毕竟,沃尔夫冈才是神圣罗马帝国十字军的统帅。

“我也是。”法王却是对着柏舟说道。

这个并不明显的“疏忽”,即便被人指出来,似乎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可柏舟在其中,嗅到了一种不好的味道。

第六十一章勾心与斗角

第六十一章勾心与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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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情迷

第六十二章情『mi』

沃尔夫冈好像也没有太过在意这种,或者是注意到了,但没有表现出来。 器:无广告、全文字、更看文字就到‘『绿『sè』』’)

柏舟宁愿是前者,不过即日便要作战,现在的柏舟也没有心情与法王计较这些肮脏又费力的。

沃尔夫冈代表神圣罗马帝国,又和英法两王客套了几句后,直接领着他们,去安排住所了。

而柏舟自然需要负责其他贵族的杂事。

和这十几个来自英法两国的贵族走在街道上,当然,随行的还有不少shi卫,毕竟,这里不久之前还是拜占庭人的地盘,而神圣罗马帝国又在上面搞了许多“天怒人怨”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这里绝对安全。

即便就是柏舟一人,不似现在这般招摇,也会让芈川随行护卫。不过看着身旁的这十几个贵族,貌似并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一路上指指点点,不时询问柏舟些风土人情。

不是像来作战的,倒是像来旅游的,还是公费旅游。

至于塞浦路斯岛上的风土人情,柏舟还真不清楚,不过好在身旁不仅有芈川这样的护卫人员,也有查士丁尼这种归降的土著,在这里,他的作用类似于导游,只不过是不敢强制购物而已。

柏舟没有心情听查士丁尼在那里介绍,而是细细打量这身后的一群贵族。

刚才不管是在聚餐时,还是在会议时,这些贵族们都没有表现出太过奇怪的,相互之间的关系似乎也都不,但是现在看去,还明显以国籍为线,分成了两拨人,他们之间,着实谈不上多么友好,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都是各自和各自的国家的同伴聊着天。

柏舟暗暗舒了口气,原先他看着英王理查德和法王查理之间的表现,还以为百年战争至此要完全结束了呢,现在看,那只是两个政客在互相表演而已,如果时机合适,柏舟,他们俩会直接拔剑相向。

诚然,如果英法两国之间的关系真正密切起来,使得两国的贵族之间也能在真正意义上做到并肩作战,那么对于这次征伐萨拉丁,会有莫大的好处,可问题是,如果确实是那样的话,那么圣战结束,两个国家那庞大的武装、多余的jing力,又要向那里发泄呢?

柏舟不会天真的认为如果那样的话,法兰西会向南入侵亚平宁半岛,而英格兰会回师向西,争夺北欧。(看文字就到‘『绿『sè』』’)

更大的可能『xing』是两个国家联起手来分割已经没有人坐镇的神圣罗马帝国。腓特烈已死,剩下的三个的能力都远远弱于他们的父亲,偏偏二皇子还不安分,这想都谁是软蜀子。

不过万幸,他们两个国家目前没有联手的迹象。

况且,眼前的主要任务是收复圣城,考虑英法两国的问题,还太早了些。

就在柏舟思考如何破解阿克里之围时,突然听见一声清脆悦耳却又熟悉的声音。

“柏舟”

柏舟寻声看去,原来是西碧拉,这个美yàn动人的nv子,尽管用面纱遮住了面容,但看着那曼妙的身材,似乎总有种yu盖弥彰的味道。

声音中的喜悦与ji动,感情一向迟钝的柏舟是没有听出来。

英法两国的贵族之中,大部分人眼睛都直直地盯着她,眼中的所表『lu』的完全不加任何掩饰,而当听到有人说这是与他们一道来的耶路撒冷公国的人时,他们眼中就更加没有忌惮的神采了。

看来,在他们眼中,所谓的耶路撒冷公国,真的是一个不样的公国,完全不值得他们顾忌。

不过,因为这个nv子提前叫出了柏舟的名字,碍于这个原因,他们也都还算老实的待在一旁,并没有行动。

“你来了?”柏舟不解风情问了一句。

而西碧拉似乎看见柏舟身边有这么多陌生人,这里不是说情话的地方,便也规规矩矩地回答说我是公国的公主,这次来,当然是为了配合你们了,我们这次带来了三千士兵,其中有一千人是骑士团的人,样,足够镇守塞浦路斯了吧。”

话是这么说,可那勾人的眼神,明显是在问你有没有想我?

那个眼神柏舟是没有看懂,不过西碧拉口中的话柏舟倒是明白了,过了这么些日子,算一算,耶路撒冷公国也是该派人来塞浦路斯接收这块小岛了。(看文字就到‘『绿『sè』』’)

原本耶路撒冷公国也是要派出一部分兵马来支援十字军作战的,甚至之前柏舟还专mén作为使者出使过罗德斯,不过由于腓特烈死亡,这也就不了了之。

而现在,耶路撒冷公国估计在短内在正面战场上是提供不了帮助了,不过,对于十字军来说,只要他们能安定住塞浦路斯,给十字军一个稳定的后方,那就比都重要。

这段,杜博安在罗德斯岛上征兵两千人,这次全部都派了,再加上原本的一千还算jing锐的骑士团士兵,勉强也算足够了。

“这样啊,三千人,”柏舟想了想,才又接着说道杜博安四世还吩咐你了么?”

柏舟似乎忽略了西碧拉公主的魅力,一副办公事的模样,不过,这不代表着其他人也忽略了西碧拉的魅力。

其实,柏舟是西碧拉的心意的,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在匆忙离开罗德斯时,特意留下一封信。不过,柏舟是一个公si分明的人,现在的他,可没有在众人面前去欣赏一个美nv或者和一个美nv**的心思。

如果柏舟和西碧拉表现的亲密些,说不定那些英法的贵族们会知难而退,识趣的走开,可现在柏舟的模样,让人误以为两者之间只是普通关系当然,在柏舟的心中,可能确实只是普通关系,所以,就有贵族像一只高傲的孔雀般,迫不及待地去开屏了。

“您好,美丽的nv士,我是法兰西弗朗索瓦伯爵,您的美,渀佛最纯美的葡萄酒,是那么的令人『mi』醉。”

“您好,”西碧拉明显愣了愣,不过还是礼貌的回礼我是耶路撒冷公国的西碧拉,请问有我可以帮到您的么?”

现在塞浦路斯已经在名义上是属于耶路撒冷公国的领土了,所以西碧拉也算是这里的半个主人。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共进午餐,不……”这个弗朗索瓦伯爵倒是一表人才,即便以中土人的眼光来看,这幅皮囊也绝对是够炫耀的资本的还有,我对塞浦路斯并不太熟悉,但我,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带我更深入地领略这里的美妙么?”

柏舟眉头皱了皱,他是觉得这个伯爵和发*的牲口一样,不分场合来着?

明显现在要说正事,可没有别的功夫让人在面前谈情说爱。(看文字就到‘『绿『sè』』’)

还没等柏舟说出话来,看见柏舟皱眉的西碧拉,似乎误解了柏舟的意思,以为柏舟因为这个伯爵讨好而变得心烦,心中不由得暗暗高兴,便当即对着佛朗索瓦伯爵说道很抱歉,我等会儿与瑞士公爵有事要谈,不好意思了。”

说罢,便挽着柏舟的左臂,往一旁走去。留下佛朗索瓦一个人尴尬的站在那里

不过这可就苦了查士丁尼和芈川了。

查士丁尼还好些,他见多了这种事情,不过在他眼中,只要没有因为“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那就没有问题,他当即就领着其他贵族到住宿的地方,至于那个佛朗索瓦,以查士丁尼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时候别说去招惹他,就是去和他打声招呼都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而芈川看着渐行渐远的,跟上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只能远远的缀在身后,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这个年代,最起码在塞浦路斯这里,没有专mén的社jiāo会所,柏舟就只好带着西碧拉去往城里的住所——尽管这段以来,柏舟一直住的是军营,不过,那些聪明的军需官肯定是要给“杀人不眨眼”的瑞士公爵留下一套顶级的住处,他们可明白,瑞士公爵在沃尔夫冈心中的地位,是要远远高于带兵更多的法兰西的。

柏舟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歪想法,可是西碧拉在得知这里是柏舟的住所后,俏脸不由一红,轻柔的摘下面纱,让柏舟都不由得看痴了。

尽管柏舟见过西碧拉的真容,应该不会那么失态,可这次不知的,或许是西碧拉又特意的装点了一番,俏目含chun,双颊嫣红,身上扑面而来的玫瑰huā香,还有依偎在左臂上的***翘ting,让柏舟心中慢慢热了起来。

柏舟咳嗽了一声,希望缓解一下的邪念,发觉并不管用,便开口准备,只不过,连他都没有听出来,他的声音变的有些沙哑

“我们这次神圣罗马帝国的十字军,估计会先行出发三万人,剩余的两万五千人,暂时驻扎在塞浦路斯东部,那里的治安,也就暂时jiāo给我们吧。(看文字就到‘『绿『sè』』’)”

“我。”

西碧拉仍然坐在柏舟的身边,搂着柏舟的力气,似乎更大了。

“你们只带来了三千人,如果是平时,应该足够了,不过我担心这段塞浦路斯会不太稳定,你需要让杜博安再增援些士兵。”

“我。”

西碧拉把头自然地枕在柏舟的肩膀上,静静地听着,不管柏舟说,她都认为是最好听的天籁。

“最多三天,英国人和法国人的部队也会陆续抵达塞浦路斯,不过他们肯定需要修整一段,就让他们暂时驻扎在我们留下来的营地吧,那里地势不,而且离几座城市也不远,万一出了问题,还可以照应一下。”

“我。”

西碧拉双眼慢慢闭合,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已经多长了,她似乎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宽厚而坚实的臂膀,让她不由慢慢地沉醉了。

“你?”

柏舟也才事情有点儿不对头,反问了一句;也才意识到,他们两个人的礀势,太过暧昧了些,根本不像是在谈论公事。

“我,哦,不是。”

西碧拉像一只受惊的小猫,突然抬起头来了,她害怕柏舟责怪她刚才没有认真倾听,不过方向没有掌握好,她这一抬头,直接碰上了柏舟的下巴。

“你没事吧。”西碧拉抚上了柏舟的下巴,轻柔的摩挲着。

柏舟强忍着痛,任谁突然被人大力撞到下巴,没有咬到舌头就已经是万幸了。

“对不起。”西碧拉弱弱地说道,又重新爬上了柏舟的身上,“我给你吹吹,吹一下就不疼了。”

说着,一阵香风传来拂面而来。

“你就没有其他要给我说的么?”西碧拉幽怨地问道难道,我们之间的身份,就只能你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公爵,而我是耶路撒冷公国的公主么?”

“抱歉,我……”柏舟拉住西碧拉的小手,真诚的说道。

“不要说抱歉,那封信上,你已经说的够多了。”

“可我真的不能给你,甚至连一个承诺都不能给你。”柏舟看着西碧拉,双眼中,映着那个可怜人儿。

“我不要,也不需要你承诺,我只问你,你爱不爱我?”西碧拉双手慢慢『rou』进柏舟的衣物中,似乎不想再让两人之间有任何的障碍。

“…爱…”柏舟是一个正当年的男人,面对美『sè』,其实没有太多的抵抗力,特别是对于西碧拉,他或许也不想抵抗。

“我我配不上你。”

当听到柏舟的那个字吐出口后,西碧拉那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却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但你要我,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也只爱过你一个人,如果你不要我了,我都不该活。”

“我。”

一个可怜的nv子,她生下来的使命就是为了笼络公国的大贵族和繁衍下一代,没有在乎她的爱情。

西碧拉的娇chun慢慢地印上了柏舟的嘴chun,轻叩齿关,两个人在这一刻似乎都毫无保留,一切的一切都甜蜜而热烈的jiāo织在一起。

“爱我……”轻轻地两个字,终于把柏舟的最后一丝的理智给击溃的一滴不剩。

柏舟抱起西碧拉轻柔的身子,好似在捧着一件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把她抱向卧室,然后平放在chuáng上。

西碧拉到底不是初次的少nv,没有太多的娇羞,反而有些大胆的跪坐了起来,略显笨拙的解开柏舟的衣物。

当看见柏舟tui上的那道伤疤时,眼泪好似止不住似的,默默地留了下来。

“那是在征伐瑞士时留下来的,呵呵,也算是我运气好,如果再往上面多几公分……”

“还笑?”西碧拉痴魅地瞪了眼柏舟,娇嫩的小舌便不由自主地『tiǎn』了上去。

“以后可要好好照顾,这次去和萨拉丁作战,你要好好保护,”西碧拉一边细心地『tiǎn』着柏舟身上每一道伤疤,一边说道你要是死了,我,我也不独活。”

好似下定决心般,看着小柏舟,西碧拉一口便吞下了一小半。

“嘶”柏舟倒chou一口凉气,双手自动的扶住西碧拉的脑袋。

看着不断chou动的西碧拉,柏舟何时尝试过这种待遇,采薇是害羞,菲奥拉是保守,和她们俩在一起时,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

柏舟表示也是第一次这样被人shi奉,刺ji的感觉直冲到脑顶。

“我这是第一次,”西碧拉好像害怕柏舟有误会,shinong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要是nong得不好,你可不要怪我。”

“不怪,不怪。”

柏舟哪还舍得怪西碧拉,现在怕是七魂已然丢了三魂了。

又过了好长一段,西碧拉渐渐慢了下来,柏舟她累了,而且似乎也压抑不少的火焰,便一把抄起西碧拉的双tui,让她躺在chuáng上,而她身上的衣物,也不在时候消失不见了。

柏舟看着『mi』离的西碧拉,玩心一起,手指伸向了那片湿润的桃源,然后chou了出来你看,这是?”

“别,别这样。”西碧拉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嘴中不断呢喃着别这样欺负我,爱我。”

柏舟倒向了西碧拉,一口咬上了红樱桃,小柏舟使力,冲了进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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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省略1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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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呃,这次是第一次尝试,和群里的书友讨论了一下,也是本书这方面情节的最后一次尝试

第六十二章情『mi』

第六十二章情『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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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神之错

第六十三章神之

与西碧拉一道走出房mén,柏舟生怕西碧拉遗落了,不由又嘱咐了几句。 ~~看文字就到‘『绿『sè』』

“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西碧拉恬怒道你就不能说些情话哄哄我么,就只会说公事么?”

柏舟一怔,『绿『sè』』道好吧,我的。”

西碧拉展颜一笑,点了点柏舟的鼻子,笑道这才对。好了,你不难为你了,我了。”

“你点儿,这里的治安并不好。”柏舟叮嘱道。

“你也更要点儿,不要再伤了。”

“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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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晌午,隶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三万十字军将士,登上了开往中东地区的阿苏夫,这座并不算重要的港口城市,甚至连一道像样的围墙都没有。虽然现在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管辖,但实际上,只是由一些基督教徒在维持着治安而已,如果埃及人愿意的话,他们只需要一百人左右的士兵,就能攻伐下这个小地方。

可能是埃及人觉得这一块地区,可以靠岸的地方太多了,所以并没有对阿苏夫采取军事行动,就放任了这里的基督徒。他们想的也没有,反正只要把十字军打跑,那么这里早晚都是属于穆斯林的领土。

法王查理七世并没有亲自随军,给出的理由是身体不适,需要休养,只是派了几个贵族,其中为首的一个,和柏舟还算是认识,就是那头孔雀——佛朗索瓦伯爵,;而英王理查德则是亲自前来,用他的话说,他想要亲眼看看被瑞士公爵赞扬的士兵是有多么jing锐。

英法两国的贵族,随行的亲卫大约有五百多人,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英国人这边,没有带哪怕一个非战斗人员,相比较而言,法国人那里就舒适的多了,甚至还带着几个专业的厨师。(看文字就到‘『绿『sè』』’)

经过十余天的航行,为数庞大的舰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海路还算顺利,并没有碰上海上风暴,大家的jing力自然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一下了岸,除了派出斥候侦查周遭地区之外,就是开始命令士兵修建营地。

即便是按来算,现在也已经入了秋,可这里的天气依然是炎热而干燥,柏舟今天已经喝了两袋子水了,可依然觉得干渴不止。

这次行动,西秦方出动了七千人,而西秦本族士兵全部都到来了,温克里德那里也只留下了五百人,在塞浦路斯岛上继续训练那些剩下来的拜占庭士卒,并也在一定程度上需要维持那里的治安。

柏舟把菲奥拉强行留了下来,这次和埃及人作战,柏舟一点儿底都没有,当然不敢让她这么一个冒险,实际上,如果不是她先斩后奏,柏舟连瑞士都不会让她离开。

至于她麾下的部队,有卡特兰诺统领,就已经足够了。

三万人的部队,自然不可能在同一靠岸,柏舟的部队是在第二天才靠上岸的,而当他和亲卫们进入阿苏夫时,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就在阿苏夫围墙的正mén口,竖起来了密密麻麻大约有百杆左右的长木,上面搭建着横木,好似第二道围墙一般,掉下来无数绳索

上面悬挂的,却是一具具人死透了的人

恶臭的气味弥漫在四周,秃鹫盘旋在上空久久不去

里面只有十数个尸首看衣着像是士兵,身上早已布满了刀剑的伤痕,而更多的,则是普通穆斯林的打扮,有一部分也看到了伤痕,可另一部分,却看不到任何伤痕,那只可能是被十字军活活给吊死的。

其中柏舟所见,最小的一个,比西碧拉的孩子还要小。

这不是人所能做的事情,只有恶魔,才能下去这样的毒手。(看文字就到‘『绿『sè』』’)

好一支灭绝人『xing』的十字军好一支为了信仰而战的十字军

柏舟紧闭着双眼,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这种恶臭。

那一,柏舟觉得是太过善良了,还是其他人太过残忍了?

柏舟没有答案。

西秦族西迁的这一路上,做过的屠杀之事,并不算少,似乎柏舟也没有理由因为这个而指责他人——谁的手都是沾满鲜血的,谁也不能独善其身、假装仁慈。

芈川几人似乎早就见惯这种场面,只是微微撇了撇嘴,就没有更多的表情,不过他们倒是注意到柏舟的神『sè』似乎不太正常,芈川明白,这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不太适应是肯定的,便对着柏舟轻声说道?p

?颐腔故墙?グ桑?侄?蚋缘钕禄乖诶锩娴茸盼颐恰!?p

见柏舟好像没有动的意思,便又接着说道,们刚下船,都还晕着呢,我们先进去吧,找个地方先休息休息。”

“好了,走吧。”柏舟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几个被吊死的『fu』nv和孩子,叹了口气,迈步走进了阿苏夫。

沃尔夫冈的驻地很好找,不多会儿,便有来领路的shi卫,整个阿苏夫已经看不到太多的平民了,不是全部被吊死在了外面,还是因为胆小而躲在了家中。

柏舟更希望是后者,不过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沃尔夫冈的气『sè』不太好,不过和柏舟不同,他显然是睡眠不足,两个眼圈明显发黑。

他是第一批登陆的,不用问,外面的那些杰作如果没有他的命令或者是默许,是没有人敢这么做的,不过,据柏舟所知,这个战争狂人,并不是个残暴的家伙。

可谁又清楚呢?或许在欧罗巴人看来,穆斯林不能算人,杀他们完全没有罪恶感,即便是大名鼎鼎的、被誉为最有骑士品德的狮心王,照样在十字军东征中干过杀俘的事情。(看文字就到‘『绿『sè』』’)

“你来了?看你jing神不太好,,还是坐不惯船?要不先休息一下。”沃尔夫冈抬头看了一眼柏舟,接着又低下头来,继续钻研桌面上的地图了。

柏舟看着沃尔夫冈布满血丝的双眼,微微叹了口气,却不自觉地突然意识到,这两天叹了太多的气了。

是因为萨拉丁的名头么?

柏舟摇头苦笑,一把抓走沃尔夫冈正在钻研的地图,望着沃尔夫冈疑『huo』的眼神,柏舟说道你现在才需要休息,我来了,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才是刚开始,我看你就快要把的身体给nong垮了。”柏舟又补充了一句。

一个合格的统帅,要时刻保持头脑的清醒,必要的睡眠是必须的,像舀破仑那种天才加疯子,只是特例。

沃尔夫冈有点儿颓然地坐了下来,对着柏舟说道,我现在的jing神状态很糟糕么?”

刚才他整个人似乎处于一种莫名的亢奋状态,感觉上jing神充足,只不过外在表现却是疲劳状态,而他现在的这口劲头儿被柏舟给卸了去,整个人便好像一下子垮了一半儿。

“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现在这个年代镜子还是一种非常奢侈的,只有威尼斯一个国家会制作,十字军中根本没有这种,所以柏舟也就放弃了舀出一块镜子让他照照的念头外面的空气可不好,发生了事?”

“昨天晚上我们在阿苏夫被人偷袭了。”沃尔夫冈说道。

“就这么简单?”柏舟一点儿也不,如果只是这样子的话,那现在沃尔夫冈的做法只能配得上懦夫两个字。

“他们来的不多,只有两三百号人,应该是准备直接烧毁我们的粮草的。(看文字就到‘『绿『sè』』’)”沃尔夫冈接过shi从递来的清水,大口喝下,才接着说道阿苏夫昨天晚上也发生了暴*,几乎城中所有的穆斯林男子都参与了其中,如果不是外面来的埃及人只有那么几百人,我想,我现在可能已经看不到你了。”

不要看随沃尔夫冈下船的,最少有五千多人,但这些士兵并不是在阿苏夫内驻扎的,几乎都是在城外,因为小小的阿苏夫驻扎不了这么多的人,跟着沃尔夫冈进城的,也只有他的亲卫而已。

如果全城的穆斯林有计划的发动叛『luàn』,那对于刚到达这里的神圣罗马帝**人来说,确实是个灾难。哪怕事后这些暴动的穆斯林肯定也只有死路一条,但用一座小城的不到一千的平民,去换取一个十字军的统帅,算,也是赚的。

只可惜,没能成功而已。

“这算是借口么?”

柏舟没有说借口,但是沃尔夫冈是明白的。

“不,我身上留着神圣罗马帝国皇族的血『液』,哪怕做了事,也从来不找借口。”沃尔夫冈面『sè』yin冷、平静、淡然。

“昨晚,平定叛『luàn』后,亚尔曼去收拾残局,被一个小孩子用匕首捅了一刀,万幸没有瞄到要害,不过他可能三个月内下不了chuáng了。”

“正好,塞浦路斯那里我们还没有一个可以坐镇的贵族,这次让亚尔曼,也算是弥补一下。”柏舟说道,“对了,现在整个阿苏夫还有多少穆斯林?”

“我不清楚,估计剩不下多少了,因为这件事是由利奥bo德负责的,你只,他们两人的关系一向很好。”沃尔夫冈慢慢合上了双眼,似乎不愿意回忆起。

“不要责怪了,这一切的发生,我们谁都不能责怪。”

柏舟原本直接来到沃尔夫冈的营帐,并且不太客气地夺过他手中的地图,未尝没有问罪的想法,不过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柏舟的问罪,似乎变成了开解。

“不,如果昨晚这件事是由我来做,而不是让利奥bo德,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沃尔夫冈并没有哭着,或者哽咽着说出这番近似于忏悔的话,而是大大方方,十分平静的说出来。

尽管他也不忍心见到这种情况的发生,而且看样子也确实受到了些消极影响,不过,这并不代表这位铁血而不冷血的统帅,会因此而悲伤。

只不过似乎他在舀着别人的误来惩罚了。

“我们谁都没有,的只是上帝和真主,”柏舟笑了笑,没有宗教信仰的他,说出这番话来一点儿心里压力都没有如果当日耶稣不在耶路撒冷升天、复活、升天,我们现在也不会发生这一切,当然,可能也会发生,不过理由就不那么神圣了。”

沃尔夫冈看着柏舟,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累了,现在要好好休息一下,你和利奥bo德说一声吧,他现在的jing神状态不太适合领兵,你蘀他来完善这里的防御吧。”

“你放心,即便我想杀,这附近也没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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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个屠夫,柏舟实在没有好说的,虽然事出有因,似乎也情有可原,但柏舟从心底不愿意和这个连小孩和『fu』nv都不放过的人说太多的废话。

当然,按照最低的道德标准来审判,利奥bo德做的已经不差了,因为他亲手鞭笞了一个神圣罗马帝国的士兵,还有亲手斩了三个拜占庭士兵——因为他们要强nv干『fu』nv甚至还有幼童。

这也让柏舟对他保留了最后的一丝好感。

从利奥bo德的手中接过指挥权,柏舟也开始马不停蹄的工作了。

中东沿岸,想找到一个合适的港口,还是易守难攻的,着实不容易,既然如此,还不如找一个离塞浦路斯较近的。

阿苏夫正合适。

虽然早已离去的托马斯伯爵的那一支十字军看不上这里,而且埃及人似乎对这里的兴趣也不大,但对于柏舟他们来说,这里可就是十字军补给线的起点,也就是生命线的起源,不得不重视。

这次柏舟亲自带来的七千士兵中,其中四千人是原本从瑞士带来的jing锐兵士,剩下的三千拜占庭士卒,也是训练的较为优秀的,而且大多是由卡特兰诺带领的,虽然也不指望他们能立即上战场,但让他们做些力气活还是完全足够的。

说起来,柏舟现在能指挥到的士兵有一万五千人,绝对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至于比柏舟先到的那些士卒,柏舟也没有全部动用,只是让其中的拜占庭人开始卖苦力而已。

不过这可是一件大工程,哪怕石头、木料俱全,也不是短内能完工的,更何况在阿苏夫,沙子倒是一抓一大把,能用于建筑的石料并不多,木材更是少的可怜。

当然,柏舟也没有打算把阿苏夫打造成一个多么坚固的堡垒,实际上,这里也根本不会留太多的士兵驻扎,柏舟只是准备在这里建造一处可以防备偷袭的的小型要塞就足够了,主要作用是保护粮草,不至于被一两个火把就给全部报销。

如果埃及人大军压境,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前线已然溃败,否则的话萨拉丁应该也没有能力搞大规模的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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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神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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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下马威

第六十四章下马威

不过,上面的那句话,仅仅在第二天就被彻底推翻了。 txt电子书下载**(看文字就到‘『绿『sè』』’)

柏舟所设想的,萨拉丁不会大规模迂回,事实证明,只是的一厢情愿而已。

萨拉丁的魄力,远在众位十字军贵族将领之上。

清晨,萨拉丁亲率五千骑兵,立于距阿苏夫不到五里的地方,旌旗猎猎,充斥着无边的杀气,或许还有淡淡的不屑。

就这么五千骑兵,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几无一声杂响,却更给了十字军以莫大的压力。

相比而言,敌人突然出现的十字军们,要慌『luàn』了许多。哪怕他们现在在阿苏夫这里有两万人左右的士兵,可在萨拉丁眼中,似乎这两万士兵还不够他手下的骑兵们冲杀几个回合的。

好在,似乎萨拉丁也没有发动突袭的意思,就是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十字军列好阵势。

“啪”利奥bo德一巴掌甩在了斥候长的脸上,大怒道你们是干吃的人家都到眼前了,你们才刚么”

因为当斥候报道说敌人大规模骑兵朝阿苏夫进发时,萨拉丁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等于斥候在做了无用功。

柏舟没有多看其余略显慌『luàn』的十字军众人,哪怕一眼都没有多看。

在得知萨拉丁来到后,柏舟第一率领西秦四千兵士,列好阵势,迎了上去。

这可能也是萨拉丁没有趁『luàn』直接发动突袭的一个原因,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十字军方的营盘扎得还算牢靠。对面清一『sè』的骑兵,也没有携带任何攻城器械,用马军攻城,哪怕只是营寨,也是非常吃亏的。

西秦的四千兵士都是骑着马的,尽管对于西秦本族兵士来说,他们骑上马就等于是骑兵,不过对于温克里德的瑞士士兵来说,他们只能算是骑马步兵而已。

可,这也已经足够了。

柏舟这时,离萨拉丁只有几百米的样子,萨拉丁的面容相貌已经清晰可见,双方的骑兵们也都搭起了弓弩,时刻戒备着。

“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鹰旗,真难想象,腓特烈死了,他的部队却没有死。”

萨拉丁轻笑着,对着身旁的一位将领说道。(看文字就到‘『绿『sè』』’)

“听说这支十字军的统帅是腓特烈的小,名叫沃尔夫冈。”那位将领说道。

“我,可你看那人的相貌,是黄种人。看来,我们这次的对手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多一个。”

在萨拉丁那睿智的面庞上,看不出喜怒。

不过,似乎柏舟已经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只见他独身一人,策马上前,看着柏舟,说道

“我是萨拉丁,请问,你是谁”

“柏舟,瑞士公爵”

柏舟同样策马向前。

尽管看旗帜,柏舟已经面对的是何人的部队,但真当对面那人说明了的身份后,柏舟还是有些吃惊的。

原本,像萨拉丁这种boss级人物,柏舟还以为最起码要到战争中期才能遇得见,没有想到,这才第二天,这位圣雄,便出现在的眼前。

虽然在柏舟原来的那一个时空,萨拉丁声名赫赫,但这并不代表柏舟需要用畏惧的眼神去看他,因为,柏舟,畏惧的眼神,是打不败敌人的。

哪怕这个敌人再强大,只要是敌人,就必须打败,然后消灭或者让他臣服。

不过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能打败就已经不了。

萨拉丁率领的全是骑兵,他们可攻可退,十字军奈何不了他们。

“黄种人,从东方来的?”萨拉丁似乎对柏舟的相貌十分好奇。

“遥远的东方,那里是我们的故乡。”

“很巧,我有许多奴隶,也是从遥远的东方来的。”

可能说者无心,或者从比较恶毒的角度去揣测,萨拉丁这句话是来恶心或者贬低柏舟的,但柏舟听来,却又有别的想法,只不过,现在可能还不太合适说出来,也没有付诸于实施的机会。15

“这么早,大老远的跑来,你不是就想来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吧?”

当然不是,萨拉丁当得知阿克里也遭遇到十字军袭击后,突然想了,分崩离析的十字军并不是毫无战力,也不全是奔逃回了的领土,还有相当一部分数量的十字军,来攻打了。而从陆路进发,被围歼在阿达纳城下的那一部分十字军,只是一支而已,并不是全部。(看文字就到‘『绿『sè』』’)

这原本并不是大误,因为也正如萨拉丁所想的那样,分开了的十字军,可能会给找麻烦,但并不严重,比方说阿达纳的那一群蠢货,又比如说在耶路撒冷,阿迪勒就完全足够把那支觊觎圣城的几千人重新打回阿克里,让他们只能龟缩于城内。

不过,当他得知还有一部分十字军已经占领了塞浦路斯,并没有直接攻伐时,敏锐的萨拉丁就意识到,这,才是的**烦。

因为,他们肯定是在等英国人和法国人

而这还不是最令人头疼的,最令萨拉丁头疼的是,这支十字军肯定不会一如腓特烈那般自大,想要彻底击垮在中东地区的所有势力,而是直捣圣城,那就意味着,阿达纳—安条克—阿勒颇一线,也就是所来到的位置,不可能是主战场了,主战场直接要在阿克里—耶路撒冷展开。

所以,当萨拉丁明白的处境后,立马有了决断,带领所有骑兵部队,先行赶回阿克里,准备和十字军决战,同时也是准备告诉阿迪勒,不要再耽搁,以收复阿克里为首要。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萨拉丁听斥候回报说,大股的十字军部队已经在阿苏夫登陆。

这个对埃及人来说不能算是好消息,因为如果等十字军彻底的在这一地区站稳了脚跟,那么埃及人收复阿克里就只能是奢望了,进而,耶路撒冷也必不得保。

如果萨拉丁仅仅只是一位军事家,那么说不定他会果断放弃战略位置其实并不多么重要的耶路撒冷,以集中优势兵力,击败来犯之敌;可,就如同十字军的最终目标是耶路撒冷一样,埃及人的最后底线也是耶路撒冷,这座圣城,注定不能像一般城市一样被轻易舍弃。

萨拉丁只能在这里求战,而他求战的第一步,就是带着他的这五千因为接连十数日赶路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的马木留克,继续行军,来到阿苏夫。

如果有便宜,那么萨拉丁不介意捞一把,可如果像现在这般,人家早早得都已经搭建好了营寨,而且又有一支军队早早地在这里“迎接”,那么,偷袭就划不来了,索『xing』“攀谈”一番,如果遇到白痴,说不得还能套取一些有用的情报。

那么,柏舟是那种好相与儿的主么?或者说,能带出这样一支反应迅速、装备jing良的士兵的主将,会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儿么?

萨拉丁也非常难,不过他不介意试一试,反正他带着的都是骑兵,还都是生长于这片沙漠地带的骑兵,他们天然都有速度上的优势。更何况,他不介意拖延一会儿。(看文字就到‘『绿『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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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意义么?那么,我们就来讨论一些有意义的问题,为无缘无故来进犯我的领土”

萨拉丁不怒自威,而且似乎对着一个年轻的“小家伙”,萨拉丁有倚老卖老的资本,只不过,萨拉丁早已经学会不从年龄上去判断一个对手的强弱,因为他在杜博安四世面前,已经吃了不少的亏了。

“可笑,这里何时成了你们的领土?据我所知,这里应该是耶路撒冷公国的土地,是我们基督徒的土地,而不是你们这些穆斯林的。”

其实,基督徒称呼穆斯林,还有许多更恶毒更带贬义的说法,不过柏舟一给忘记了,要不然作为一种ji怒对方的手段,倒是可以一试。

“耶路撒冷公国已经宣布了投降,作为jiāo换,我释放他们所有人,而他们承认我对这里的统治”

一番话说得是义正言辞,其实和毫无营养的闲谈也没有区别——一只老狐狸和一只小狐狸,两个人谁都不敢先动手,都只敢用言语来撩拨对方而已。

萨拉丁一方,虽然都是骑兵,可也害怕对面的四千骑兵纠缠住,一旦jiāo战,萨拉丁的这些骑兵肯定没有那么容易走脱,所以萨拉丁按兵不动;而柏舟,手下的骑兵中,有一半是半路出家,战斗力在骑兵当中,可以算是比较弱的了,更何况对于柏舟来说,牺牲的士兵的生命可以,但要获得足够的战果,对于柏舟和西秦方来说,对面的那一批骑兵,也只有萨拉丁的『xing』命可以算是战果,但显然,萨拉丁不是那么好俘获的。

可如果用西秦兵士的生命,换取的只是普通埃及兵士的生命,那这种jiāo易,柏舟是一定不会做的。

“你说的对”

“嗯?”

柏舟的那四个字把萨拉丁给nong愣住了。萨拉丁可还准备着几套说辞,准备一一反驳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这么爽快的就认输了。

“既然你也认为我说的对……”

“但你认为说这番话有屁用么?不,放个屁还有个味道,可你说这番话,连味道都没有。”柏舟撇了撇嘴,故意这么说道,如果这样子就能ji怒对方,让他做一些不明智举动,那么柏舟是相当乐意见到的。

不过,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如果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能ji怒萨拉丁,那么圣雄也就是不是圣雄了。(看文字就到‘『绿『sè』』’)

当然,也不是全无作用,最起码萨拉丁一脸『sè』难看了许多,“缺乏教养的家伙,难道,这就是你们贵族的传统么”

本来萨拉丁倒是想直接问候柏舟的nv『xing』亲属,不过当着他士兵的面,一向以温和示人的萨拉丁,还真说不出口,实际上,他也从来没有失态过。

“与上帝jiāo谈,要谦卑;与客人jiāo谈,要恭敬;与jiāo谈,要舒心。我从来都是和人jiāo谈,用样的口ěn。”

柏舟笑了笑,原来大名鼎鼎的萨拉丁,最起码在口舌上也不锋利么。

书中记载的人,往往都被神话了,可他们本身都还是人,是人就有人的本『xing』,人的缺点,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

真主已经赐予了萨拉丁太多太多了,难不成还有给予他一副舌战群儒、骂死王朗的口才么?

“好了,你我都明白,圣城的归属,谁都不可能后退一步,所以,我们依靠的,不是嘴巴,而是手中的武器。”柏舟继续说道。

实际上,是有各退一步的办法的,就比如在历史上,萨拉丁与狮心王的协议,只不过,那是在双方都jing疲力竭的基础上达成的,现在基督徒和穆斯林尚未正式jiāo锋,这个提案别说对方不会同意,哪怕是十字军内部,也不会有任何人赞成的。

而就在此时,沃尔夫冈也带着近千名骑兵,来到了柏舟身侧,同样注视着萨拉丁,朗声说道神圣罗马帝国,斯瓦比亚公爵,沃尔夫冈”

沃尔夫冈的自我介绍一向是简明扼要,甚至连他的姓氏斯陶芬都没有报出来。

“哦?你就是腓特烈的三子,这支十字军的统帅么。”萨拉丁像是在回忆着。

沃尔夫冈并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呵呵,“萨拉丁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似乎按年岁来算,这两位小字辈的岁数加起来才和相当,不过,萨拉丁却还是极为慎重,虽然面容带着微笑,可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如果你们这支军队的统帅是这位瑞士公爵,估计我还会忌惮一下,可如果是你,我倒真的不担心。”

萨拉丁的话语好似在自谦,可是其中却偏偏带着强大的自信。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狡猾,或者说是睿智的萨拉丁,话中的意思。

“这么低劣的挑拨,对我们没用。”沃尔夫冈不蠢,明白萨拉丁话中的味道。

“好吧,『绿『sè』』出这话时,他军队的周围,那些十字军开始慢慢聚集了起来。

原来是沃尔夫冈的调度,他靠那些步兵也形成不了有效的包围圈,但也需要让萨拉丁有必要忌惮些,要不然,整个阿苏夫地区,任他们穿梭,看都不是个好想法。

“看来,你们并不友好么?”萨拉丁笑容中不带着一丝慌『luàn』,似乎早有准备一样。

“对待客人是美酒,对待敌人是刀枪,这个道理,你也应该明白吧。”柏舟回答说。

“确实是这个样子,不过,你们确定你们的这些刀枪对我管用么?”

萨拉丁已然从容如故。

这倒反而令柏舟和沃尔夫冈有一丝不安的感觉。

因为照现在的速度来看,只要再有半个小时,那么上万十字军步兵就会包围而上。虽然都骑兵对上步兵那是一边倒的屠杀,但是,如果面对结好阵势,竖起长枪的步兵方阵,这些骑兵的冲击力和破坏力也绝对没有想象中的大,搞不好,说不得真能把萨拉丁钉死在这里。

可同样的情况,萨拉丁也绝对能看得出来,半个小时的,说短不短,可说长也绝对不长,如果换成一个普通贵族,肯定会在第一后撤,来确保的安全。

但为萨拉丁不这么做?是对手下的骑兵有很高的信心,还是看不起十字军的这些不算多么jing锐的兵士?

还是,另有打算

就在此时,一个斥候奔来,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证实了众人心中的不安。

阿苏夫的南方,出现了一支人数为两千人的骑兵。离阿苏夫,已经近在咫尺。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顾得上责怪这些“白痴”的斥候了。

“沃尔夫冈,我们在城中还有多少士兵?”

“一两千人,不过是分开的,各个营寨中都有驻守,单一个阿苏夫,只有英法两方随行来的那些亲卫。”沃尔夫冈此时也变得有些焦躁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的十字军还处于强盛期时,对方就敢玩声东击西。

套路虽老,但只要成功,就无所谓老或不老。

十字军只是刚在阿苏夫落下脚,原本他们自负士兵人数众多,也不怕埃及人偷袭,包括柏舟在内,也都没有设想过萨拉丁会在这个时候派人偷袭。

毕竟,如果换成是柏舟,肯定是要立即赶赴阿克里,舀下这座城市,确保耶路撒冷的安全,而不是去碰兵锋正盛的阿苏夫。

萨拉丁终究是萨拉丁,一上来就给了十字军一个下马威。

以为饵食,勾引原本驻扎于城寨中的十字军跑出来。

这份胆量,这份谋划,确实对得起他那份武功。

毕竟,如果另一支骑兵部队或早或晚哪怕一刻钟,这份谋划也就成了一个笑话罢了。

十字军的众位兵士似乎也意识到了,前进的步伐慢了下来,不住的往身后看。似乎生怕被人从背后捅刀子似的。

“下令继续前进”沃尔夫冈平静了下来,他明白现在需要很多,但惟独不需要慌『luàn』,所以,他能在,也必须在第一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回返救援?那是开玩笑

后面只有两千骑兵,看那规模就,与其说他们是来偷袭的,倒不如说是来『sāo』扰和牵制的,两千数目的骑兵,或许能给十字军造成些损失,但绝对达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可如果他慌『luàn』,命令士兵后撤回援,那么,对面的那五千骑兵,才是萨拉丁真正的杀招。

“这里jiāo给你了。”沃尔夫冈说道,他柏舟明白该做。

“嗯,我会尽快把他们『bi』退的。”柏舟回答道。

十字军中只有五千骑兵,现在都在这里。其中有四千人只有柏舟能直接调令的动,自然要把他们留在这里,牵制或者对抗萨拉丁的骑兵,而沃尔夫冈,需要带着剩下的那一千骑兵,撤,即便打不败从南方奔袭而来的埃及人,也要让他们有所顾忌,不能肆无忌惮的在神圣罗马帝国的营寨中冲杀。

在这一刻,沃尔夫冈的实力终于能发挥了出来,而不像之前那样,让他郁闷的与各方势力勾心斗角。

他几乎是在第一内所安排的部署,也是现在能解决问题的最佳的方案

说到底,萨拉丁的部队,总计只有七千人,还全部都是骑兵,就说明萨拉丁根本不是来和十字军进行决战的。可如果应对失策,想来萨拉丁也不介意狠狠地咬上一口。

第六十四章下马威

第六十四章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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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低落

第六十五章低落

此时的萨拉丁,已经退回到了的骑兵身边,看着沃尔夫冈率领的一千骑兵,去应付从背后到来的威胁。 4∴8065看文字就到‘『绿『sè』』’)

似乎,这一切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有点水平,腓特烈倒是生了一个不的。”萨拉丁面朝沃尔夫冈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不过,也仅限于有点儿水平罢了。如果他能整合所有的十字军,倒还是我的大敌,可惜,这样的对手,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对手而已。”

萨拉丁并不把沃尔夫冈放在眼里,因为他要应付的,不仅仅是一个神圣罗马帝国,还有英格兰,法兰西,他眼中的敌人,从来都不只是一个。

也可能,萨拉丁把对手都以杜博安为比较,凡是没有杜博安那个水准的,萨拉丁都不放在心上。

“那么,瑞士公爵,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萨拉丁爽朗一笑,看着四周快要围上来的十字军兵士,再自信的他,也现在不是再闲谈的时候了,要选择避其锋芒。

“会有机会的,不是在耶路撒冷,就是在大马士革,也可能是在开罗”柏舟同样笑着回应道。

立时,对着身旁的士兵下令进攻”

埃及人已经开始拨马回转,是要撤退了,以现在的距离来算,西秦方的骑兵是追之不及的,不过这不代表西秦不能给他们造成的点压力,最起码,不能让这群埃及人然然地撤退。

五千埃及骑兵,似乎并不太在意身后的西秦骑兵追赶他们,呼啸着,却没有选择正北方、十字军还没有包围住的方向,而是直接向东突围。

或许,在这群埃及jing锐骑兵的眼中,这一战,并不是突围战,而是击溃战。(看文字就到‘『绿『sè』』’)

东面的十字军原本是由文森特统帅的,不过由于刚才紧迫,大家都想尽量四面围住这群骑兵,所以他亲自率领了一千步兵加速行军,准备赶往埃及骑兵的身后,也就是正北方向。

他的出发点是好的,而且如果合适的话,说不定他的这一千jing锐,能纠缠住不少埃及人,不过,他也没有想到,埃及人居然不直接从防守最为薄弱的北方突围,而是选择向东去。

因为他带走的那一千人算是他手中最为jing锐的部队,所以东面剩下来的士兵,又在没有主将统领的情况下,面对奔腾而来的十字军,确实没有太多的作为,单凭几个中低级军官,是无法将所有兵士都安排到位的。

而文森特现在也来不及懊悔,因为他率领近千十字军士兵的加速,导致整个东面的阵线松散不堪,看似人山人海,其实全无阵法,只是人数的单纯叠加而已,面对骑兵的集团冲锋,只能是一个绝望的下场。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赶紧回援,虽然他也明白,已经来不及了。

“该死,那个文森特是白痴么”温克里德恨恨地吼道,“给埃及人留下这么大的空挡,这下子要损失惨重了”

“立功心切而已,看见萨拉丁在这里,他们心中所想的,都是要抓住萨拉丁,别的,估计他们也不会想太多。”柏舟自言自语道,在疾驰而进的马上,除了用吼,否则的话两个人之间是无法正常jiāo流的。

柏舟刚才也没有注意到东面的破绽,直到埃及人策马东行,而不是向北,柏舟才专mén注意到原本应该由文森特负责的方向,却不见文森特本人的旗帜,反倒是在偏北方向,看到文森特在加急往回跑去。

留下来了一处大大的漏dong,如果萨拉丁不选择从那里突围,那就真对不起他的名头了。

只见似乎刚才前一秒钟还『luàn』哄哄的埃及众位骑兵,听完号令后,整支部队在不到两百米的行进距离内,排成了楔形阵型,以一个魁梧壮汉为首,像刀尖般,不带一点犹豫地就『chā』进了十字军的东面。(看文字就到‘『绿『sè』』’)

一触即溃

这四个字完美的形容了现在的场景。也幸好有柏舟的骑兵在后,让埃及人不敢太过减慢速度来杀人,更不敢反复穿焀,要不然的话,柏舟,现在就不是一触即溃的问题,而是忙着挖坟了。

原本按照条令,这些溃败的十字军步兵应该竖起或圆盾、或大盾,然后架起长矛,原地结阵,那样的话,虽然损伤也会很大,但好歹能拼死换取几个埃及骑兵的减速,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般,让埃及人轻易地就焀穿了阵线,一边倒的屠杀,不光没有还手之力,连还手之心都没有。

尽管这群家伙在名义上是士兵,可毕竟,士兵和士兵之间的差距,还是有的,甚至非常之大。

这群家伙,面?p

苑杀级?吹钠锉??鸲穆硖闵??又?置挥兄富樱??ㄆ鸲芘频牧ζ?陀缕?济挥校??鹚等盟?蔷偷胤烙?恕?p

在看到身前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被撞飞了之后,他们所想的,就已经不是如何杀敌了,而是如何逃跑,各个都只恨只长了两条tui。

好在,他们倒不是全无作用,经由他们这一阻,用血rou做成了一道不太坚强的防线,让西秦渐渐拉近与埃及人之间的距离,虽然正常情况下,这点儿距离完全没有用,可西秦的弩矢,原本就差了这么点距离。

“『shè』”

这个时候,柏舟倒是想过是不是要藏拙,毕竟,西秦的弩箭距离要远远超过任何一方势力,如果用的好的话,完全可以当做一个杀手锏,这个时候暴『lu』,作用有限不说,而且也会让埃及人有了准备,下一次,可能弩箭杀伤距离上的优势就发挥不出来多少了。

不过,因为西秦的弩手营来的人数有限,其实也做不成底牌,如果说西秦方带来了一万弩机,那说不得柏舟现在要留一手,等到合适的时机,一次给足埃及人一个深刻的教训。(看文字就到‘『绿『sè』』’)可惜,他只带了一千人,经过这些时日来的损失,现在连一千这个人数都不到,所以,柏舟也就没有把弩作为的底牌的念头了。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埃及人他们可没有多少与jing力可以肆无忌惮的杀戮。

让他们明白,他们身后追着的,不是受惊吓的羚羊,而是随时可以咬上一口的毒蛇。

近千支羽箭,朝着那个密集的楔形阵飞去。

这不需要太多的准头,弩矢强大的贯穿『xing』足以让每一个埃及人骑兵记忆深刻。

而且,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马匹受伤,就意味着死;落马,更意味着死。

不算多,约有不到百名埃及骑兵阵亡,其中,直接被『shè』死的更是少之又少。

毕竟这个距离还不是西秦弩机可以发挥出最大威力的距离。

柏舟明白这个问题,可现在这种情况,总不能让前面的埃及骑兵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杀戮。

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快要焀穿东面的十字军阵线了,也就是说,埃及人凭借着马匹的优势,这个距离已经是西秦人可以追的上的最近距离了。

“?那伙十字军骑兵已经追上来了?”听闻弩弦声响起,接着就是一阵惨叫,身处军中的萨拉丁还不能判断身后到底发生了事情。

“不,对方的弩机有古怪,『shè』程太远了。”一名埃及军官模样的家伙大声吼道,他的个子高大,马匹也比普通士兵高大。

在异动出现时,他自信的马术,半站了起来,向后看了去。

他刚说完这话,许久未动的méng止看见了这个出头鸟,也意识到他是个重要人物,直接拉起méng山亲手jiāo给他的家传麒麟弓,弦如满月,箭似长虹

“落”

弓响,箭飞,人落

一气呵成

那个埃及将领刚准备重新坐回马上,就看见一道白光闪了,他来不及躲闪,实际上,他还根本不发生了事,就消散了意识。(看文字就到‘『绿『sè』』’)

萨拉丁看着这位跟随他多年的亲卫长,脑mén正中间『chā』着的箭矢,箭羽还在不停的颤动。哪怕是见惯了生死的萨拉丁,在这一刻,渀佛心脏也不由得被狠狠地捏住了。

“瑞士公爵么,我记住你了,今日之仇,我们早晚有一天会了结的”萨拉丁默然道,看着亲卫长,渀佛缓缓定格了一般,掉落下马匹,连尸首都找不。

“继续向东,全速前进”

萨拉丁这次在那里了,他还是太小看十字军了,最起码,他还是太小看了十字军中的武器工艺,否则的话,他率领士兵这么向东突破,不仅可以毫无压力的安然撤退,更能在撤退之前给十字军一个难忘的教训。

他没有料到,对手的实力,远比刚开始预料的要难缠得多

不过,萨拉丁不,这种武器,也只有西秦这不到千名的弩手营兵士才装备的有。在这一刻,萨拉丁还有些庆幸、有些『mi』『huo』——不为对手把这种大杀器在现在这种场合中暴『lu』出来。

冷静下来的萨拉丁当即下令全速向东,不再多做杀戮。

而西秦的军马也根本跟不上萨拉丁的脚步——唯一还算好的只是méng止的那五百轻骑,不过,这五百轻骑的弓箭『shè』程,远远比不上弩手营的弩机。

其余的马匹,本就是从塞浦路斯岛上缴获的,不算多么优良的军马,现在又在这种地形上,无论是速度还是耐力,都比不过埃及人。

追出大概十里之地,柏舟才下令停止追击,因为已经被埃及人把距离拉远了,更何况,在人家的地盘上,追的太远,也是兵家之大忌。

自然有十字军兵士把这些埃及骑兵的尸首收集了起来,在柏舟的命令下,把这些之前非常英勇的埃及骑兵就地掩埋,过不了几年,可能就只剩下一捧黄土了。

十字军中很少有人穆斯林的丧葬风俗,即便,想必这个时候也没有人顾得上。把这些兵士就地掩埋,已经是对对手的最大尊重,柏舟明白,要不是下令,估计他们会被愤怒的十字军众人,当成战利品,也给挂在阿苏夫城外的那些横木上。

文森特面如死灰,虽然以他的身份,不会说受到惩罚毕竟,他不是谁的下级,也不会受到别人太多的责怪因为阵亡的士兵几乎全部都是他的部队,可是,这份耻辱,也洗刷不掉。

十字军的第一败,败在他手中。

尽管最后柏舟率领骑兵勉强算是搬回了一程,可也只是在面子上好看一点儿而已,没有让萨拉丁太过肆虐。说起来只是一次小规模jiāo锋,双方互有损伤——历史上会这么记载的。

可实际上,埃及人留下的尸体不足两百,但十字军这边,算上受伤的,估计还要再算上阿苏夫、营寨那边的损失,得有近千人。

这不算好消息,如果说刚登陆阿苏夫时,十字军的士气还算高昂,可现在,低落是不可避免的。

当然,对于柏舟而言,也并不完全是坏事,最起码,能让这些十字军中的老爷们看清楚些,面对的,是样的对手。

如果能用千名士兵的『xing』命,换取主将的理智头脑,那么这笔买卖,还不算太亏,因为,它能让十字军后面的战斗中,避免更多的损失。

不过,显然,柏舟太高看这些贵族们的自我反省能力了。

回到了阿苏夫,沃尔夫冈也早早就回到了这里,在正面萨拉丁撤退时,从南面而来的埃及人,见到沃尔夫冈率军回援,并没有太好的机会,便只是佯攻了两三座小型营寨后,就迅速撤离了。

倒真是把这里当成自家的后huā园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是沃尔夫冈看见柏舟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柏舟刚想答话,就看见英王理查德和法兰西的佛朗索瓦伯爵,也来到了这里。

不同于理查德的面『sè』凝重,弗朗索瓦的表情,让柏舟很想上去揍他两拳——摆明了他是在幸灾乐祸。

这里不是的地方,当然,也同样不是揍人的地方。

众位贵族走进了阿苏夫城中临时搭建的小型堡垒,会议厅中,早有shi从摆上了水果之类的。

只不过,众人似乎除了喝水之外,现在谁也没有心情吃。

贞德以及她的部队,现在还在海上飘着呢,才能到来,而由于亚尔曼的受伤,现在自然也无法出席这次类似于是“战后总结”的会议。

在座的,沃尔夫冈,理查德以及几个英格兰贵族,佛朗索瓦以及两个法兰西贵族,柏舟,文森特,利奥bo德,谁的脸『sè』都太不上多好看,似乎也就只有佛朗索瓦一副皮笑rou不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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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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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打人打脸

第六十六章打人打脸

&就到‘『绿『sè』』’)”沃尔夫冈首先开口道,略显yin冷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自然,熟悉他的人都,他的yin冷,是长相如此,和心情无关,但在现在这个场合中,却别带着一种压抑的味道。

换来的,是会场上一片沉默。

如果说只是神圣罗马帝国内部的会议,想必现在的气氛不会如此。

由于大家相互之间都已经比较熟悉了,也算有过共同战斗之谊,还一起分过赃,谁做了,大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赖也赖不掉,更何况也没有必要赖。

就像这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由于文森特的贪功冒进,把左翼的防线暴『lu』了出来,才让萨拉丁的骑兵部队有机可乘,否则的话,哪怕那时萨拉丁不西秦的弩机之利,也会选择从北方突围,而不是趁势向东,捎带走数百十字军兵士的『xing』命。

可是,在场的,不仅仅是神圣罗马帝国的贵族,也有英格兰、法兰西两国的贵族,身份地位、所代表的势力都不同一般,有些话,就得有些顾忌,不能随意地说出口。

沃尔夫冈原本是没有的,但他是整个神圣罗马帝国十字军的统帅,这次失利,不管再说,他是要担负一定责任的。

所以,既然如此,沃尔夫冈也不准备再在这么个场合中,数落文森特的不是,而是要尽可能把责任放在的肩上,毕竟,文森特也是自家人,自家人犯,关起mén来,解决都可以,可当着其他两国盟友的面子,沃尔夫冈是要给文森特留些面子的。

文森特那张本来因为风沙而显得有些灰黑的面庞上,难得的有些变红,他,沃尔夫冈是在维护,不想让在盟友的面前太过失面子。

以前文森特对这个名义上的上级并没有太多的尊敬,有的,只能说是一些平级之间的好感而已,觉得沃尔夫冈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血脉才坐上这个位置的,论到实力,甚至文森特觉得这个三皇子还不如柏舟值得尊敬。

但这一刻,当沃尔夫冈不惜落面子,也要维护他时,让文森特不由觉得,他似乎可以在沃尔夫冈身上看到些腓特烈的影子。

不知不觉中,文森特对沃尔夫冈的感觉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如果说之前文森特的态度是“可以”听从沃尔夫冈的命令的话,那么现在,就变成了愿意听从沃尔夫冈的指令了。(看文字就到‘『绿『sè』』’)

当然,这一点,倒不在沃尔夫冈原先的考虑之内,他只是按的意愿做事,这种收服人心的事情,他并没有考虑太多。文森特能有这样的变化,现在的沃尔夫冈是肯定不的,不过也绝对算是意外之喜。

“其实也不能算是误。”柏舟也开口道,他倒是有说,相比较于沃尔夫冈,柏舟这个时候对于英法两国的贵族甚至于理查德,反而没有类似于沃尔夫冈的那种顾忌。

这不是说柏舟就有一颗忽略外物的大心脏,而是因为位置决定的。毕竟,柏舟只能算是沃尔夫冈麾下的一个强力贵族而已,完全不用站在沃尔夫冈的位置上发表言论,自然,也就少了那份多余的考量和顾忌。

“当时的情况我们大家都看到了,”柏舟接着说道从东侧的士兵守卫到位,再到文森特率领部分士兵加速北进,中间留给萨拉丁的空隙并不多,大概也就只有那么短短几分钟的,我想,在座的各位,恐怕没有人敢打保证说,如果是萨拉丁,能在当时几乎被围困的情况下,还可以敏锐的察觉到这种一瞬即逝的战机吧。”

在座的神圣罗马帝国的贵族,除了沃尔夫冈之外,当时都在那片战场上,柏舟所说的,刚开始他们没有注意到。现在听完,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事情,只需要不超过十分钟的,这在一片战场上,十分钟绝对算不上是太长的毕竟不是仙侠高手之间的战斗,一秒钟都能出手几百次,甚至连微秒都不能形容他们的战斗速度,而就差那么十分钟的,东面那条松散防线,就可以稍微变得整齐些,因为文森特离开而导致的士兵缺口,也会被后面赶上来的士兵补齐,到那时,即便萨拉丁还可以从东面突破,估计也得至少耗费一半骑兵的『xing』命。

而至于英法两国的贵族,他们虽然没有身处战场的第一线,却也在阿苏夫的高台上看到了这一切,而且,由于他们可以相对清晰地俯瞰整个战场,所以,其实他们更能明白柏舟所说的这一切,确实如此,没有假话。「域名请大家熟知」

“更何况,我们面对的是萨拉丁,埃及人的最高统帅。如果真能抓住他,哪怕让他受伤,我们这次东征,收复圣城,就能剩下不少的力气,文森特伯爵心切,也可以理解,只不过下次要多注意一些。”柏舟这一番说的就是为文森特开脱了,没办法,终归文森特是人,和沃尔夫冈想的一样,有些话,闭起mén来说都可以,但在外人面前,却说不得。

而且,柏舟认为,如果能用这次损失,让众位十字军将领们明白,将要碰到的是样的对手,才是最重要的,兵力的损失,就当是jiāo学费,反正这么一点儿损失,十字军承担的起。(看文字就到‘『绿『sè』』’)

或许,学费越贵,人们学起来才更为珍惜,而这次的损失,似乎除了文森特、沃尔夫冈,估计还有理查德之外,其余人并不完全认同柏舟所说的话。

法兰西那个佛朗索瓦伯爵率先开口道瑞士公爵,你说的话,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前面你说的是萨拉丁很强大,而后面在说的是你们那个家伙一点儿都没有?”

“不,情有可原不代表没有犯。”柏舟只解释了后半句,而在佛朗索瓦听来,这就等于是柏舟默认了他所说的,瑞士公爵认为萨拉丁很强大。

“哼,我倒没有看出来萨拉丁有多么厉害,只是看到有个家伙非常愚蠢而已。面对对方的骑兵部队,居然还奢望着靠的两条tui去围困他,我真怀疑,他之前有没有带过兵”佛朗索瓦这番话说得一点儿都不客气。

&d再说一遍,说谁愚蠢说谁没有带过兵”文森特噌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他本来因为战败心情就不好,听完沃尔夫冈和柏舟的话,他心情刚刚平稳一下,还想着如果后面不管谁要批评,哪怕是数落,也都认了,可没有想到,这个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法国人,居然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还辱骂,这一下,文森特可忍不了了。

“就是说的你,你能样”佛朗索瓦也十分嚣张地站了起来,气势上似乎一点儿也不比文森特差一个打败仗的家伙,也敢在这里这么张狂?真不你们神圣罗马帝国hun到现在这个地步的。我原本还以为你们能舀下塞浦路斯靠的是实力呢,原来,是因为拜占庭人更愚蠢而已。”

这番话说下来,似乎要把神圣罗马帝国前面的功劳也一起抹杀了一般。

“你个nv表子养的”文森特也是气急,二话不说,挥着拳头就准备揍向佛朗索瓦。

而佛朗索瓦也不是个怕事的主儿,可能,他还怕事闹的不够大,直接拔出佩剑,准备动手。

“冷静、冷静。”率先出手拉架的反倒不是动手的两方,而是身处神圣罗马帝国和法兰西中间的英格兰人。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体面二字了,眼见这就是要出人命的节奏,连英王理查德也亲自上阵,从背后拉住了佛朗索瓦。(看文字就到‘『绿『sè』』’)

神圣罗马帝国这边,包括柏舟在内,第一都没有反应。在柏舟眼中,文森特从来都不是鲁莽之人,反倒是更多时候,文森特都在起着一个和事佬的作用,这次他突然暴起发难,其余的神圣罗马帝国的贵族,也都还没有来得及出手阻拦,文森特就跑了,在被英格兰人拉住后,神圣罗马帝国的人才赶了上去,安稳住了文森特。

至于法兰西那边,似乎也是同一种情况,最起码,现在在他们的安抚下,佛朗索瓦又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

“哼”见到当事人被各自的同伴拉住后,英王理查德充分发挥出了他身份的优势——因为他是唯一的王,而且还是第三方势力两个伯爵,还是两个从小都接受正规教育的贵族,难道还要像普通平民那样失礼么准备是让谁看笑话?萨拉丁么”

贵族之间不是没有暴力结局矛盾的方法,比如说决斗,绝对血腥加粗暴,但那也是一场充满着贵族气息的仪式,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一般,跟地痞流氓一样,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就在理查德认为局势被控制下来,双方都可以心平气和地去继续商谈接下来该办时,只听见“砰”一声,扭头看去,原来是不何时,柏舟走到了佛朗索瓦身边,却不是为了拉架,而是更为直接的一拳砸在法国人那高ting的鼻梁上。

一,佛朗索瓦差点儿没有chou搐,从小到大,他哪受过这样的痛楚,哪受过这样的屈辱?

就在与他同行的法兰西人也准备动手时,却看见柏舟更绝,二话不说,chou出佩剑,架在了伯爵的脖子上,冷静地渀佛撒旦的使徒般,开口说道你们要不要试一试,看我敢不敢划下去”

沃尔夫冈刚准备说,看见柏舟递来的眼神,心领神会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便不再说了。

“你这个疯子,有本事就杀了我”歇斯底里,现在佛朗索瓦,虽然口气强硬,可身体上却不敢『luàn』动分毫。

“如你所愿”

佛朗索瓦哪柏舟会说出这种话,他原本笃定这个瑞士公爵不敢杀,可听着这饱含杀气的四个字,突然心里没有底气了。

他还不想死,更不想这样死

“别,别杀我,有事好商量。”弗朗索瓦哀求着,同时眼神向身旁的同伴看去,希望能得到帮助。(看文字就到‘『绿『sè』』’)

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之下,他彻底把面前的这个瑞士公爵划分到疯子一类中,因为,所有的法兰西贵族,都被对方的亲卫给控制住了。

芈川他们可不管被挟持住的这些法兰西人是来头,反正都这么做了,他们只会做的更干脆。

理查德突然之间有那么一丝念头,让这个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柏舟把这些法兰西人斩杀在这里对英格兰并不是件坏事,可随即便打消了。

理查德不是做事不分轻重的人,他明白,现在不是同室『cào』戈的时候,更何况,如果可能的话,他更希望能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战胜这些法兰西贵族,而不是借助外人之力。

“都冷静冷静,柏舟,给我一个面子,先放下他。”理查德又一次出面调解道。

而柏舟恍若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对着佛朗索瓦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多么有胆量的家伙,原来不过如此而已,像你这种人,杀你,我怕脏了的手。”

接着,柏舟收回了佩剑,芈川几人也放开了那些法兰西贵族,包括佛朗索瓦在内,这些家伙畏畏缩缩地坐了,他们似乎很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在阿苏夫,他们可没有神圣罗马帝国的势力大,一味逞强,死都不死了。

“刚才是文森特动手在前,但他只想给你一个教训而已,而你,却直接动了刀剑,是要取他『xing』命,所以,刚才那一剑,是让你尝一尝被刀剑指着喉咙的感觉。下次在拔剑之前要想清楚,一旦动了兵刃,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而这个局面,你有没有勇气去面对。”柏舟说着,嗤笑了一声看你刚才的求饶,肯定是没有的。”

“还有,刚才那一拳之所以打在你脸上,是因为你不要脸。”柏舟不光在拳头上沾了便宜,似乎连嘴巴上也不打算绕过这个自视甚高的高卢公ji如果你觉得你们法国人很能打,完全可以自领一支兵马去和萨拉丁较量较量,如果你们能占到便宜,那时再来骂我们,我也就认了。”

可能是看到柏舟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佛朗索瓦的胆气又了些你等着瞧吧,会有那么一天的”

“不过,”柏舟话锋一转一个连国土都收复不,几年沦落大半的民族,一个连国王都无法在自家首都加冕的国度,我并不看好你所说的话。”

其实,这时候理查德也在场,所以柏舟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考虑理查德的感受。

不过,说的是事实,而且,看样子,除了理查德以外,其余英格兰贵族的脸上都若隐若现地『lu』出了骄傲的神『sè』,毕竟,刚才柏舟所说的,对英格兰人来说,也算得上是荣耀,尽管有挑拨现在英法双方关系的嫌疑,不过,这些贵族都没有在乎,试想,一个爱用拳头解决问题的家伙,心里总不会还有这么多弯弯绕吧。

“难道你不么,你说的那都是之前的事了现在英格兰人都快被我们赶回老家去了。”佛朗索瓦倒是都敢说。

连柏舟都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心想连刚才那番“褒奖”的话语都还是仔细掂量了一番,可现在这个佛朗索瓦是不是脑子昏了头了,得罪人的话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要不是你们有个疯子般的娘们帮助,就凭你,佛朗索瓦,我们之间可jiāo手了不下十次,你赢过我一次么”一个英格兰贵族站了出来,不用问,刚才佛朗索瓦的话已经ji怒了他就凭你,还有你们,你们这几个脑子都活到娘们肚皮上的蠢货,居然还有脸把那个nv疯子的功劳揽到身上?”

理查德显然也很生气,但他表现的方式就是在这个贵族说完话后,才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柏舟听了,不由轻笑,这回贞德还真是躺着也中枪啊,不过倒也让柏舟了贞德在这些英格兰人心中的地位——圣nv?英格兰人是不承认的,顶多认为她是个疯子或者还得加上异教徒这么个身份,不过,对于贞德的武功,他们倒都还是承认的。

佛朗索瓦听见英格兰人这样说,虽然也意识到刚才说话了,但面子上却不肯再落下了,强自出声说道好,好,你们双方居然合起伙来现在我就回到塞浦路斯,让你们,我们法兰西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瑞士公爵,你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哪一句?”柏舟淡淡地回应道。

“如果我们打败了萨拉丁,你就承认的无能”

“当然算,不过,如果你们打不败呢?”

“那就是我们无能,我就承认我之前的脑子都活在娘们身上了”佛朗索瓦显然是咬着牙,才这么发狠的。

“好,可以。”柏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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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们走”言罢,佛朗索瓦伯爵带着其余的几个法兰西贵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议厅,可能,也是觉得没有脸再待下去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原本一件完全可以说是可大可小的战败,现在会闹出这么一个结局,这可不是大家所希望看到的,毕竟,现在三方是盟军,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还是一个因为信仰而产生的敌人,大敌当前,自家却闹出矛盾,想都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

特别是沃尔夫冈和理查德,不过,他们倒是很默契般的都没有开口。

沃尔夫冈之所以没有开口,是因为他信任柏舟,特别是在柏舟给他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后,沃尔夫冈就这件事情,柏舟不是头脑一热才干的。

既然不是脑子发热,不计后果的去做,那么就说明,现在的后果,柏舟是可以预料到的,那沃尔夫冈自然就不会出言多说。

更何况,现在出现这么个事情,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是两个小孩子打架,再玩闹,基本也不会影响父母之间的关系,因为大家都明白,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玩闹的『xing』质。可如果一家大人直接动粗,那『xing』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另一个小孩子的家人也绝对会参与进来。

这次沃尔夫冈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那么日后和法王之间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不会彻底撕破脸皮。

而同样,只要法王查理七世不是白痴,就不会在这件事上一直跟神圣罗马帝国过不去,更何况,这次佛朗索瓦等于也得罪了英格兰人,柏舟完全可以想见,这个佛朗索瓦的哭诉肯定起不到好效果。

当然,心存芥蒂是一定的。不过对于柏舟、西秦、神圣罗马帝国而言,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英法之间的战争接着打下去,那么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而理查德之所以不开口,原因更简单,现在傻子才会去拦这个谁都敢得罪的疯狗,还不如让他早早滚蛋,让查理七世换一个。

剩下的两国贵族,又重新坐定,该商讨的事情总不能因为一个并没有统兵前来的贵族的突然离去而打断,这时,大家却似乎气氛比刚来时好了些。

一扫刚才略显沉闷的气氛,可能是由于之前大家又都见了血,该发泄的,都发泄完了,剩下的,就是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第六十六章打人打脸

第六十六章打人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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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六十八章

第章

“当然是立即发兵阿克里了”玛古斯迫不及待地发言道,刚才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他明白以的地位是用不着的,可现在是要商量关于后续用兵的事宜,这玛古斯就必须得说些,毕竟,他哥哥那里,每耽搁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现在连萨拉丁也了,如果我们再拖延些时日,ZAILOU彩虹文¥学

“没,原本阿克里的形势就不好,现在萨拉丁亲自到来,我想,每一刻,阿克里都有沦落的危险,我们不能再拖拉了。”利奥波德也附和道。

“可是我们的士兵们还没有完全到位,现在,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儿。”文森特倒是反驳道。

原本玛古斯想质问文森特是不是被萨拉丁打破胆了,可又想到柏舟在这里,这样质问,似乎有些不合适,便换了个说法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我们总不能再在这里浪费几天的吧,我建议,我们先行出发部分士兵,就算不能直接救援到阿克里,也能牵制一些埃及人,让他们无法肆意攻城,这样就能给阿克里城中的士兵一些鼓舞。”

确实,在援军将要到来的情况下,守城军队的士气无疑会提高许多,因为他们不再是孤立无援了,只要坚持,就有活下去的希望;而如果没有援军,面对那么多的埃及人,很容易让人陷入绝望的情绪之中。

“可这样做的话,如果埃及人放弃攻城,转而直接来打我们派的援军,那办?”文森特说道。

“很简单,拖。我们人数少,自然不会和他们打正面,反正我们先派的援军又不准备和埃及人直接打决战,只是为了牵制一部分攻城的埃及人而已,如果埃及人真的决定放弃继续攻打阿克里,那不正好符合我们的初衷么。”玛古斯侃侃而谈,说的还非常有道理。最起码,文森特也被他说服了。

柏舟也有些惊讶地看着玛古斯。他原本还真不,这个玛古斯有这方面的天赋,居然把也算是沙场宿将的文森特给说服了,而且,即便在柏舟听来,玛古斯说的也没有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么玛古斯的这个提议着实不,可进可退,颇有章法。

看来,托马斯能打下了阿克里,确实不仅仅是运气的问题,手头上的实力也是有的——他弟弟都能说的头头是道,他本人也应该更强才对。

不过,玛古斯说的这些,都是建立在“如果一切顺利”的基础上,也就是说,玛古斯说的这些,跟纸上谈兵没有分别,昔日赵括都能把赵奢说服,可结果却只能沦为笑柄。

说的很好,但其实跟开玩笑没分别。柏舟原本想这么说,不过觉得这样子说似乎太不给人家面子,便再开口说道我不太同意,这样子干太危险了。”

“为?”玛古斯本来很享受那些贵族看向的眼神。以前他被的哥哥压制的太久了,从来都没有显示出过的才能,现在有这个机会,却被瑞士公爵质疑,让他感觉很不爽。

“别的不说,就说现在我们十字军少骑兵,那么“拖”一字说的容易,做起来就太难了。用步兵拖骑兵,不借助合理的地形,那简直就是臆想。中东地区的地形,恰恰没有山丘河流,几乎全为平原沙漠,别说拖了,到时候恐怕想走都走不了。”

“这……”玛古斯一也反驳不出来所以然来,不过,他可不愿意就这么承认是在臆想那请问瑞士公爵,您有计划?”

“抱歉,暂时没有。”柏舟实话实说。

“哈,,难道我们要等到您想出办法来再出兵么?”玛古斯有些轻蔑地说道,在他眼中,柏舟无疑就是这种人——没有好办法,却总喜欢挑别人的误。

柏舟皱起了眉头,也觉察到了玛古斯之所以口气这么冲的原因,不过,好歹柏舟活了两世,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孩子争这口气好吧,当我刚才也没有说,你们决定。”柏舟摊了摊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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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还是没有讨论出个结果,不过大致基调确定了,就是明早出兵,采用玛古斯的意见。

虽然他们也明白十字军的骑兵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不是埃及人的对手,不过,在他们看来,只要稳扎稳打,不要贪功冒进,那问题便不会很大,特别是只要每到一地就把营盘扎紧,就不会给埃及人太多的机会。

换句话说,柏舟的那些意见,并没有被大家采用,最多只是让他们更了一些,因为,柏舟也没有更好的意见。

抛开玛古斯的口气不谈,他说的话柏舟也认为是有道理的——总不能等想到一个合适的办法才出兵吧,要真是那样的话,说不得等想到了,埃及人也已经把阿克里打下来了。

更何况,这世上哪有万全的计划,适当的赌博也是有必要的。

“柏舟,你是不是有话没有说。”离开会议室时,沃尔夫冈与柏舟结伴而行,其他人这是有话要说,所以也就提前离开了,

包括刚才英王理查德,似乎是的身份,不适合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内部军事会议上多说些,一直在作为一个合格的旁听者。在结束后,原本也是想和沃尔夫冈说些的,结果看见他和柏舟在一起,便先离开了。

“有话没有说?指的是?”柏舟疑惑道。

“我认为你是一个天生的统帅,这一点,我是比不上的。”沃尔夫冈接着说道你是不是有计划,刚才当着众人的面不方便说出来?”

“计划?”柏舟越听越糊涂了。

“就是救援阿克里的计划。既然你能看出来玛古斯那个做法的缺陷,那想必你有一个更完善的计划吧。”沃尔夫冈看着柏舟,倒让柏舟苦笑不得。

“你太看得起我了吧,我要是有计划的,为不当面说出来?”

可能,是之前柏舟所作所为,让沃尔夫冈渐渐地意识到,柏舟在军事指挥方面的天赋,在整个神圣罗马帝国估计都无出其右。所以,慢慢的,沃尔夫冈对柏舟产生了一种信心,那就是没有事情能难住这个神奇的东方来客。

“可能是你故意想让他们吃些亏,好萨拉丁的厉害?”沃尔夫冈猜测道。

“别开玩笑了,我说过,我会尽量避免我们十字军的损失的。我要真是有好办法,可能不说出来。”柏舟看着沃尔夫冈的眼神,也明白沃尔夫冈的意思,便又接着解释道你估计也看出来了吧,我们今天为会被萨拉丁打个措手不及。”

“嗯,虽然是有文森特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在这里,根本一点儿情报消息的来源都没有,单靠斥候,在这里能发挥的作用太有限了。”

萨拉丁从阿达纳,一路奔行至阿苏夫这一带,路途何止千里,期间十字军居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得到,还以为萨拉丁仍然在阿达纳,这不能不军吃大亏的一个重要原因。

“是啊,如果是在神圣罗马帝国,或者哪怕是在法兰西、意大利,我们都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被一支骑兵部队千里奔袭到营地门口。说到底,我们在这里跟瞎子没有分别。”

“你的意思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情报消息,所以没有办法做出正确的决定?”

沃尔夫冈的悟性不差,理解了柏舟的意思。

“是啊,我们对埃及人,几乎一无所知,就连阿克里城下围困的三万人,也是由托马斯传来的消息,现在这么些时日了,萨拉丁也来了,那么,阿克里城下还会只有三万人么?我们连这点现在都不能确定,就更别说有针对性地做出计划了。”

“你说的道理我也明白,可现在,关于消息情报方面,我们确实没有好办法。”

“是了,所以按托马斯那个计划进行,也没有误。虽然漏洞不少,但只要能临场变通的好,我们一两万人的部队,也不是埃及人想吃就能吃的下去的。”

“嗯,我明白了。”

第章

第章

第六十九章 被围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六十九章 被围

第六十九章被围

第二日清晨,崇高罗马帝国的士兵便整装启程,他们的目的地是临近阿克里的小城雅法。纯文字

总计一共出兵一万五千人,所有骑兵自然是要随军出征的,而柏舟,自然也得随同出发,终究,他的那四千骑兵,绝对是一股不小的战力,也几乎是十字军的全部骑兵了。

现实上,别看玛古斯提的那些建议漏『洞』颇多,但在他想来,只需有瑞士公爵的骑兵队作为牵制,萨拉丁的骑兵也不好发挥,最最少,和阿苏夫那一战一样,无法肆无忌惮地杀戮。

一路无事,不过由于炎热的气候和炎热的沙漠,让所有十字军兵士都感觉十分的不适应,行进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

按照现在的速度来推算,估计行至雅法,需要两天半的,而再行军到阿克里,还需要一天的。

速度不快,不过这急也急不来,如果一味的强行军,先不说士兵的体力能否能承受的住,单说万一行军时突然遇到埃及人的偷袭,那丧失可就无发估量了。

十字军的众多斥候,不分黑天白夜,轮番四周探查,吃了阿苏夫的亏,让所有人都开始重视起来斥候们的侦查工作。

斥候无疑是最辛苦的,即便他们能够骑马,但在这种天气下,不光对骑手是个严峻的考验,对于马匹,考验也不可谓不难。

短短几天的,听说就已经有数个人中暑,无法再继续正常执行任务了。3∴35686688

现在整个十字军,颇有些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味道,可现实上,谁都明白,这个时候,杯弓蛇影也比再次被偷袭要好太多了。

终究,他们现在可是在行军途中,没有能够作为防守的堡垒。

由于缺少必要的建筑材料,让十字军在每天晚上建造的营寨,都非常的简陋,以至连必要的瞭望台也无法构建,十字军的众位贵族也明白,这种简陋的营寨,意味意义要远大于实际意义。

这也导致每天晚上,士兵睡觉时,都不会让武器离开的手,因为谁也不,萨拉丁会不会在某个晚上趁着夜幕,突然杀至。

等到了雅法后,十字军的众位兵士突然意识到,似乎这些日子来,的实在毫无必要,因为他们一路上,别说没有看到埃及士兵,就连一个普通的**也没有见到。

而雅法,也早就成了一座空城。

其实在托马斯那一支十字军到来时,这里就已经没有**了,终究,他们可是一路杀到阿克里的,虽然只是在阿克里这一城之中才有屠城的举动,但他们沿路,也并不把**当『成』人看,根本不给当地人留下哪怕一丁点的口粮。自然,能跑的动的**,肯定是要背井离乡。

而现在,沃尔夫冈统帅的十字军,对于当地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能,在欧罗巴人的心中,对于这些异教徒,就根本没有怀柔『『xìng』』质的政策。

例如在阿苏夫那里,那根横木之上,早就把十字军的“威名”传达到四方了。

不过,空城也有空城的好处,最最少,能够让更多的十字军兵士有一个地方能够居住,比在野外搭帐篷要舒服多了。

何况,阿苏夫不比雅法。

阿苏夫的实际情况,和柏舟攻打塞浦路斯时第一个攻占的索尔港差不多,表面上能够作为一个港口,但实际上,整个港口边,并不适宜驻扎大规模的部队。

都只是在表面上算是个城市,其实规模,和一个村寨大致相仿。

而雅法,就能算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城市了周有大概三四高的城墙,不过年久失修,上面满是岁月的踪迹,柏舟很怀疑,是不是埃及人早就这里根本不适合防守,所以也就懒的派兵驻扎了。

而城中的房屋,大概是有不到两千个民宅,士兵们挤一挤,差不多也就能睡得下。终究,这里的房屋建造虽然容貌不好看,但绝对实用,白天能够遮蔽毒辣的日光,晚上气温骤降时,也能起到一定的保温效果,远比在野外搭帐篷要舒服的多。

由于城中早就没了平民,所以十字军也得不到任何补给,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水源也不充足,只有少数的几口水井,其中一口在十字军到达雅法不到三个小时的内,就被挖干了。

不过明显,十字军在这里可没有“可持续发展”的眼光,挖干了就挖干了,也不准备给其他人留些。更间接的还有,由于建材不足,一路上十字军都没有好好地修建营寨,而面对埃及人主力,十字军的营寨又显得比较重要,所以,很多士兵都准备在离开时,拆除掉部分房屋,用来做建材。

虽然说离阿克里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但包括比较『jī』进的玛古斯在内,都没有建议立刻动兵,终究士兵们都太疲劳了,需要好好地休整一下。

而且,隐隐间,大家也觉得这次进军是不是有点儿太顺利了,这几天行军,别说埃及的正规部队,就连一小股『『sāo』』扰部队都没有见到。

如果说对方因为围攻阿克里,顾不上这一支援军,可这个理由明显说不通,因为萨拉丁都能间接率领骑兵『『sāo』』扰阿苏夫,没有道理顾不上他们;如果是因为埃及人见这一支援军人数较多,认为『『sāo』』扰起不到作用,这个倒是勉强说的通,可也只是勉强而已。

更何况,雅法离阿克里已经算是非常之近了,埃及人没有道理连这里也不放置一兵一卒。这终究是一座城市,虽然对埃及人没有作用,可只需埃及人不傻,就能分析出来雅法对十字军的作用。如果换成是柏舟,那柏舟一定会在这里放置一队人马,即便不能阻挡十字军前进的脚步,也能够起到示警的作用。

而这种不安的感觉,终究在第二天清晨变成了现实,大约万名埃及骑兵,围在了雅法四周,他们没有进攻的打算,因为没有看到他们有带来任何的攻城器械,但也因为这样,让所有十字军兵士都感到了莫大的压力,因为,他们不攻城,就意味着这些埃及人想把他们围死在雅法。

这个时候,再去责备斥候已经没有作用了,十字军的众贵族现在能做的,就是一起登上城头,思索对策。

第六十九章被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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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对策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章 对策

第七十章对策

怪不得一路上没有见到埃及人的『『sāo』』扰,敢情对方是想在雅法一网打尽啊。书迷群2

从阿苏夫到雅法这一路上,由于全是平原地带,在十字军众多斥候全天不间断的侦查之下,埃及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不漏踪迹的偷袭。

想来埃及的将军们也这一点,所以就保存了兵力,只是远远地派出些斥候,侦查到十字军的行军位置就能够了。

而雅法,这座城市周的地形就要复杂多了,虽然不能和瑞士那里的群山相提并论,但沙丘、小块绿洲还是有的,藏匿一些部队绰绰有余。

特别是在十字军还没有来得及完全侦查完雅法四周的情况下。

如果埃及人再给十字军半个白天的,那说不得就能这批高机动力骑兵的踪迹,可明显,对方不打算再给十字军半点机会。

昨日十字军刚到雅法,今天清晨,他们就围住了整个雅法。

形势不容乐观,但好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终究,马匹对于埃及人来说,也同样是宝贵的战略资源,这一万骑兵,已经差不多是萨拉丁的大半『精』锐骑兵了,其中的三千马木留克,更是王牌中的王牌,一向是被萨拉丁当做近卫军的。

要不是在『蒙』吉萨之战中,萨拉丁被杜博安杀的大败而去,三万骑兵,十去七八,马木留克更是『精』英尽丧,现在十字军要面对的埃及骑兵,规模肯定要更为恐怖。

“哼这群白痴,竟然全用骑兵我要让雅法成为他们的绞『肉』机,让他们一个都回不去”玛古斯说完,就看见不少贵族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了,我有说么虽然这个雅法城墙破败,可用来阻挡他们骑兵的进攻完全就足够了,只需我们在这里坚守,不出去和他们在野外作战,就没有问题”说完,似乎玛古斯觉得口气还不够自信,又加了一句,我有说么”

“说的是没,可我看,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在这里坚守。”柏舟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个玛古斯,果然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

“可能?”玛古斯不埃及人现在首要任务是收复阿克里,那可是耶路撒冷的北大『门』。如果我们能在这里牵制到他们大部分人马,那么就等于协助了阿克里城内的十字军,这样子,埃及人做法就等于是在『浪』费”

“谁说埃及人的首要任务就必须是收复阿克里?”柏舟反问道如果能间接击溃掉大部分十字军援军,那么,阿克里被他们夺回,就只是的问题。”

柏舟的意思很明白,埃及人完全能够暂时放弃阿克里,转而间接攻打他们,只需他们这一支援军被击溃,那么阿克里被收复,就不再存在变数了。

终究,对于埃及人来说,这里原本就不是他们的领土,除了耶路撒冷之外,其他地方都是能够舍弃的,用空间换,是他们不的选择。又因为十字军远离本土,士兵补充艰难,也就意味着,只需能对十字军的士兵形成有效的杀伤,土地的,早晚都能够收回,并不重要。

“那不可能,埃及人这样做,难道就不怕阿克里城内的十字军截断他们的后路么?”玛古斯说道。

“首先,我们现在以至还不能确定阿克里是不是还在我们人的手中,多长了,我们几乎再没有他们的消息;其次,即便凭仗着阿克里堡垒的坚固,托马斯率领的那支十字军坚守了下来,但你也,他们只有五千人,能防守的住都已经是奇观了,再让他们出城,无疑是强人所难了,更何况,埃及人在这里,比我们有人数上的优势,他们完全能够留下一部分士兵继续围困阿克里,而大部分的人马,转而来攻打我们。”柏舟表现出了少有的耐心。

“哈”玛古斯冷笑道他们连阿克里都打的那么艰难,我们这里可整整有一万五千人,他们哪可能这么容易打下来,难道就凭仗着这群骑兵能飞跃过城墙么”

“阿克里是重镇,包括城墙在内的各种防御措施,你觉得是雅法能够相比的么?你看看这里的城墙,我担心埃及人完全都用不到撞车,只需要多派几个士兵就能把城墙给撞塌下来”柏舟这倒是在夸张了,不过,雅法的城墙确实不太靠得住而且,我也说了,他们这一万骑兵,就是为了把我们包围在这里,让我们无法离开,你看着吧,用不了两天的,他们的后续部队就会赶来,到那时,我估计攻城器械你都会见到的。”

“这……”虽然玛古斯有些自信到自负般的感觉,但是听完柏舟的话,突然也,这么说来,的小命岂不是也没有保障了?

“那办?”

相比于玛古斯,“理屈词穷”后,只能无奈地询问办,其他人倒是纷纷开始考虑对策这已经过了两天了,剩下的士兵,包括贞德的那一支,也应该在阿苏夫靠岸了,换句话说,他们马上也会向这里进发。我们只需在这里坚守三天的,就能等到他们的到来,到那时,除非萨拉丁愿意间接和我们展开决战,要不然,就应该会退去吧。”

文森特说道。

理论上也确实是这样,十字军这次救援阿克里的部队共计有三万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等到后面一批十字军也来到这里后,除非萨拉丁愿意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展开决战如果萨拉丁的敌人只有崇高罗马帝国这一支,那么说不定他敢这么干,可要,他还必须面对英法两国的十字军,所以,萨拉丁不一定会冒然一搏,要不然,他也就只能退兵。

“萨拉丁愿不愿意我不清楚,但我,如果他真要不计损伤,失败方肯定是我们。”沃尔夫冈说道。

确实,如果埃及人在这里,只有这三四万人,那还好说,可如果他把大马士革的那些军队也带了来,那十字军就要吃大亏了。

“先不说决战的问题,我恐怕,只需埃及人愿意,贞德的那些部队,别说三天,估计一个星期之内都赶不到这里。”

柏舟摇了摇头,一点儿情报都没有,现在的他,只能向上帝祷告,萨拉丁没有把大马士革的士兵带来,要不然,这一仗,就不用讨论如何坚守一个星期了,间接去选择拼死突围的方向就能够了,但面对雅法城外的这一万骑兵,突围?除了柏舟的手下,其余人几乎就只能送死。

虽然柏舟是临时抱佛脚,不过似乎上帝听见了他的声音,并没有让事情往最坏的方面发展。

现实上,萨拉丁只带着数千骑兵从阿达纳间接来到阿克里,那时的他,并没有想到要一口气吃掉增援而来的十字军,只是想敦促阿迪勒,早日拿下阿克里,争取在阿克里阻截住十字军进攻的脚步。

不过明显,计划没有变化快,埃及人攻打阿克里多日无功,前期是因为阿迪勒想要多消耗其他一些不服从的埃米尔手中的武装,所以攻击力度并不大,而萨拉丁到来后,短内,凭仗着阿克里还算坚固的防御工事,十字军却又生生地抵挡了下来。

萨拉丁,这个时候,再按照原计划行事明显是不划算的,而当他又得知增援而来的十字军竟然又一次分兵,第一批只来了一万五千人,行事果断的萨拉丁,当即决定,先集中兵力,吃掉这一半援军。

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么个态势。

“你是担心,埃及人会在沿路派兵『『sāo』』扰?”

“不是担心,是一定,如果埃及人胃口足够大的话,不,看他们这种布置,是一定有这个胃口,肯定会派几支部队,沿路尽可能的迟滞贞德部众的进军速度。”柏舟说道。

第七十章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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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那我们还有把握坚持到贞德的到来么?”利奥波德问出了一个沉重的话题,或许,也是在场所有贵族都十分关心的一个话题。(请牢记我们的iAZaiL

“我不。”柏舟摇了摇头,说道。

冷兵器作战,胜负手取决于很多因素,天时方面,主场作战的埃及人占优;地利方面,有雅法可以作为依靠的十字军占优。

所以,在柏舟看来,这场战斗的胜负,完全取决于双方士兵们的意志军寸步不退,还是埃及人的悍死搏命。

而士兵们的意志,又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将领的意志。柏舟现在甚至还不清楚的这些“同伴们”到底能不能做到为了上帝而奋不惜身,就更别提萨拉丁到底能为了耶路撒冷,做到哪一步了。

“除了死守,还有其他办法么?”玛古斯说道,他从心里并不想把自家『性』命赌在一个,特别还是一个法国的手里。

刚才柏舟说得很清楚,他们即便是坚守,唯一可能出现的转机就是贞德的到来。像这种把的身家『性』命交到其他人手上的做法,不光是玛古斯,就连其他贵族们也不太愿意。

如果可能,他们宁愿想出办法,依靠的实力,搞出一条活路。

“有”柏舟说道趁着埃及人现在后续兵力没有到来的时候,杀出去。”

“你疯了?我们面对的可一万骑兵,你叫我们杀出去,那不就等于送死么”玛古斯吃惊道。

“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要不然,你可以选择直接投降。”柏舟这后面的半句话,原本只是随口说出,可没有想到,这话一说完,许多贵族并没有“义正言辞”地批驳,反而是低下了头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原本柏舟也同样并不打算多么指望贞德,这倒不是因为他不贞德,而实在是因为他无法估算出剩下的那一半十字军,在必然要遭受到阻截的情况下,到底何时才能赶来。

如果真如猜测的那般,一个星期之内,那还好说些,可万一再拖的长一些,先不说那些贵族会不会有别的想法,就是雅法城中的水资源,也不一定够用。

柏舟专门去看过那些水井,按照道理来说,虽然雅法城中突然增加了那么多人,水资源是肯定不够用的,可短内应该不成问题,不可能出现十字军第一天到来,就挖断一口井的事情。

但事实上,它确实发生了,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埃及人动了手脚,切断了雅法城中的井水来源,才会出现这么个状况。

可以想见,如果十字军在雅法城中长期驻守,实力上能不能防守的下来还是一个问题,就是这个水,也不足以坚持那么长的。

所以,柏舟才会决定杀出去,趁着现在众人还有那么一点斗志,奋力杀出去,保存下这一点儿种子,最起码,这些贵族还不能死在这里。

幸亏英王当初决定留在阿苏夫,也是因为他觉得有必要写封信告知法王查理七世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才使得他是准备和贞德的部队一道前来的,要不然的话,万一英王理查德在这里受到损失,那完全可以想见,英格兰的十字军就会和当初神圣罗马帝国的十字军的结局一样,四分五裂,再也形成不了有效的战力。

“投降是不可能的。”沃尔夫冈似乎也觉察到场上众位贵族心中所想,当即先把的意见说了出来。

“你们想想,如果我们打败了埃及人,俘虏了萨拉丁,会放他活着离开么?”沃尔夫冈觉得现在有必要给众位贵族提个醒,要不然,仗还没有打,就先想着投降,那也就不用打了不会,既然我们不会施舍给那些穆斯林们哪怕一丁点的仁慈,所以,你们也不要指望萨拉丁会善待投降的基督徒。”

“可是,萨拉丁那时候不就释放掉了耶路撒冷城中的所有基督徒,还包括耶路撒冷公国的那一部分人。”有个小贵族嘟嘟囔囔地说道。

“废话,你也不看看那时候的形势,和我们面对的,可以相比么”沃尔夫冈严声说道要,即便不算托马斯他们,就单说我们,杀的穆斯林还少么”

那个贵族脸『色』一滞,不敢再答话。

“好了,柏舟,我同意,今晚,我们就发动袭击,到时候,主要就靠你的部下了。”沃尔夫冈拍了拍柏舟的肩膀,如此说道。

只有柏舟率领的部队全部为骑兵,无论是作为第一批次的进攻部队,还是在战事不利时,掩护大部队撤回雅法,这一支骑兵,都有无可替代的作用。

毕竟十字军还是以步兵为主,而以步兵打骑兵,先天方面的不利因素是巨大的,一旦让埃及人的骑手们策马奔腾起来,那十字军是根本不可能,也没有资格与之一战。

按照沃尔夫冈的想法,首先是要趁着夜『色』,最起码能在短内掩护住十字军的动向,而同时,利用十字军现在所有的骑兵,作为先锋,搅『乱』埃及人的部队,让他们无法在第一内组织起来上规模的骑兵,最后,由万余步兵再对这些埃及人进行清剿,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把这群埃及骑兵打散,那么他们这部分十字军就能相当轻松地先行撤退,与贞德的那一部分十字军回合后,再做打算。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愿望而已,能不能实现,谁心里也没有底。

可,这最起码还是有可能的。

所有人都没有反对沃尔夫冈的这个命令,或者说是计划。各自整顿自家的士兵,等着夜幕的悄然来临。

自然,为了鼓舞士气,他们没有说打出去是为了逃跑,而是告知各自的手下,他们是为了上帝而战,是要去教训教训城外那些肮脏、无耻、卑鄙的穆斯林们,让他们,叫上帝的荣耀。

抱歉,这两天状态不是很好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二章 被俘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二章 被俘

第七十二章被俘

萨拉丁的行军大帐内,并没有太过华丽的装饰,更严格的说来,是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即便是那几把刀剑,从悬挂的位置上来看,也是很方便萨拉丁的取用,让他能在遇到危险时第一挥剑侵占。

这不像是一个帝王的营帐,更像是一个底层军官的,除了这个规模大了些之外,其余的一切,让柏舟感觉到,这里,并不比他当初看到的杜博安四世的居所“漂亮”多少。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任谁都很难想象,一个横跨欧亚大陆的帝国的创始者,一个武功足以笑傲整个欧罗巴的圣雄,竟然只是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别说奢靡,即便“舒服”二字,估计都谈不上。

萨拉丁这时并没有穿着戎装,一眼看去,就是一个面容和蔼的普通老者,只不过由于他的身份,使得他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一种严肃,让所有埃及人,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看到他,都会从心底产生一种敬畏之情。

这种敬畏是无需也无法用笔墨来描述的,只有站到他面前,看着其他埃及人望向他的眼神时,才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出来。

如果说很多崇高罗马帝国的贵族对于腓特烈是畏大于敬的话,那么,这些埃及人对于萨拉丁,就是正好相反的。

幸运的是,柏舟如今有这个机会,站在了这里,直面着萨拉丁;不幸的是,如果有选择,柏舟并不想这样。

萨拉丁面带笑容,以一种战胜者的姿势看向柏舟,这个令他印象不的年轻人,萨拉丁的敌意并不那么明显,特别是这个年轻人目前还是的俘虏,那就更没有必要带着敌意。书迷群2

不过,其他埃及军官看向柏舟的眼神就不那么带着善意了,因为他们从其他俘虏的口中得知,如果不是他,那么他们在雅法的战利品,不可能只是一个公爵,说不定,不,是肯定能够,把崇高罗马帝国十字军的全部将领,一网打尽。

是的,十字军战败,柏舟被俘

昨晚的战斗,对于十字军而言,战术目的达到了,因为他们成功逃离了雅法,没有给埃及人围歼他们的机会;可对于西秦而言,他们彻完全底的败了,柏舟被俘、『蒙』止被俘、芈川被俘,温克里德被俘,只留得一个尉上,要不是柏舟一刀柄敲晕了他,让退尔带他走,恐怕单就这一仗,西秦的全部高级将领就都得被埃及人一锅端个干干净净。

“东方人,瑞士公爵,依附于崇高罗马帝国?年轻人,我给你一个机会,臣服于我,我保证你能得到你在崇高罗马帝国得不到的。”萨拉丁面带着浅笑,看向柏舟。

他倒是不在意雅法之战未尽全功,终究,那里还有总共一万五千人的十字军,如果一味发动强攻,即便拿下了雅法,丧失也会非常之大。而现在,虽然没有吃掉那部分十字军,可是俘虏了一个瑞士公爵,在萨拉丁眼里,就已经没有太多的可惜了。

至于其他人?感谢真主,他们都是些普通人而已,沃尔夫冈也只是比普通人高上一些而已,萨拉丁自信以的实力,再寻时机,打败他们,并不困难。

“臣服于你?你这次把我叫来,不是为了这件事吧?”柏舟同样笑着回答道,虽然面对着这么多满带敌意的目光,不过柏舟的笑容,丝毫不觉得有半点勉强以你的智慧和眼界,应该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为不可能?舍不得你的那些子民么?要,你只需选择臣服于我,我就能够赐予你十万奴隶,让你在这里过上更舒服的生活,嗯,是非常舒服的生活。”

虽然早就萨拉丁以豪爽慷慨而著称,但柏舟还真没有想到,萨拉丁真会给许下这么丰厚的奖赏。

十万奴隶,想都清楚这是一个不小的数字,终究,西秦现在的人口还不到二十万人。

这十万奴隶,还只是奴隶而已,以萨拉丁的一贯豪爽,柏舟很清楚,只需答应投降,那么许与的封地内的平民,也不会少于这个数。

虽然柏舟有些好奇,萨拉丁会有那么多的奴隶?不管说,奴隶也往往意味着士兵,还是最廉价的士兵,为萨拉丁不间接派这些奴隶与十字军搏命,从而减小他本身势力的损伤?

当然,柏舟也仅仅是有些疑『『惑』』而已,现在的他,从处境上来讲,是没有必要去询问的。

“萨拉丁,如果你以为靠着这些就能说服我投降,那要么就是你在侮辱我,要么就是我看你了,你的眼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高”柏舟回答道。

柏舟清楚,如果的“父辈”,不是迁徙到了匈牙利的边境小城松博特海伊,而是迁徙到了中东地区,那结局肯定完全不一样,说不定不用萨拉丁招待,柏舟和他的西秦子民也会像依附于腓特烈那般依附于萨拉丁,不过,现在是万万不可能的,哪怕萨拉丁把的位置传给柏舟,柏舟也不会接受。

瑞士,还有近二十万西秦人,那里,才是的根,才是需要用尽一切去守护的。

“你真是一个倔强的家伙。”萨拉丁似乎早就料到柏舟不会同意,所以被柏舟拒绝,也没有显得太不测,“不过,我很好奇,你不臣服于我,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么”

说到这里,萨拉丁的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蔼,只不过声音中所蕴含着的严肃,越来越令人感到压迫。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放了我了,哪怕支付赎金也不行么?”柏舟哈哈一笑,似乎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当着全场十数位在埃及地位颇高的贵族们,笑的肆无忌惮,一点儿也不做作。

“有可笑的?”一个埃及人忍不住问道。

“当然好笑。”柏舟收了笑声,不疾不徐地回答道你们不放我,以至连拿我去『交』换赎金的想法也没有,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从心底里忌惮我,怕我,再给你们形成麻烦既然是这个可能,那我为不能笑?”

“哼”那个埃及人明显不想承认,哪怕确实是有这个想法难道不能是因为你手上沾染了太多我们子民的鲜血,才会不释放你么”

“你们对外,当然能够这么说,但真正的原因,你们心里清楚。”柏舟说道因为,我手上,只有你们士兵和贵族们的鲜血。”

“好了,我承认,”萨拉丁制止了那个家伙继续想说的话你确实是厉害,所以我才不会拿你去换赎金,而且,刚才你的那番话,让我就更不能释放你。”

“所以,我还是得杀了你”仿佛这一句话,就给整件事定下了结论。

第七十二章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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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绞刑架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三章 绞刑架

第七十三章绞刑架

“所以,我还是得杀了你!”

萨拉丁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说出了这句话,让周围不少的埃及贵族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们可不喜欢一个有本事的人,特别是这个人还比自己有本事。

“你最后还有什么要说的么?”萨拉丁重新坐回了他的座位,虽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木墩子,但所有人都知道,萨拉丁能坐的地方,才是王座,哪怕他的王座并不是由金银铸造的:“虽然我留不得你,但是出于对一个公爵的尊敬,你还有什么愿望,如果可以实现的,我不会介意帮你一把。”

柏舟平静地看着萨拉丁:“如果可以的话,把与我一同被俘的那些人,释放了吧。”

“就这个么?”萨拉丁微微有些吃惊:“难道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么!”

“可有些东西,确实比生命要重要。”柏舟说道:“说实话,我没有想到我会这样死去,但,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么我想,与其哀求着让你饶我一命,还不如就这么上路。跪着讨生活,我是做不到的。”

“我很欣赏一个有尊严的人。”萨拉丁似乎也觉得有些可惜,轻轻叹了口气:“好吧,你那个要求,我会满足的,这样,你就会安心了吧。”

“谢谢,”柏舟笑了笑,不过,这时的笑容,总让人感觉到有一丝苍白:“如果我有机会见到真主,我会向他宣传你的仁慈的。”

“你这个异教徒,有什么资格见到真主!”

原本柏舟认为这番话说出来,并没有什么,再者说,自己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说些什么别人也管不了,不过真没有想到,还是有埃及人站了出来,要和自己这个将死之人较真。

看来,每个人的信仰都是不容亵渎的,哪怕可能你的本意并不坏。

“算了,”萨拉丁说道:“瑞士公爵,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吧,我一直很好奇,那天晚上,你明明可以带着部队率先离开的,为什么到最后,反而是由你亲自率领骑兵部队断后。”

“我打过不少仗,几乎没有输过,也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所以,我对自己太自信了,以至于我并没有太过在乎自己的安危,这个理由,你可以接受么!”

“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强求。”萨拉丁显然不相信这个说法,“好吧,我就不送你了。”

说完,几个埃及人兵士押着柏舟,走出了大帐。

刺眼的阳光一时间让柏舟有些不适应,柏舟苦笑着,感觉到似乎绳索在太阳的照『射』下越来越紧,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早知道自己会遇到这么个结果,那么那天晚上,自己还会决定断后么?

柏舟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选择的正确『性』,产生了动摇。

不过柏舟知道的是,如果那时再让自己做出选择,那么柏舟仍然会如此做。

…………………………………………………………………………………

那天晚上,刚开始时,所有的行动都异常的顺利,埃及人着实有些大意,他们没有想到,十字军会敢出城——当然,他们是有防备,不过,这个防备,防备的是十字军的小股部队的偷袭,而不是针对所有的十字军。

柏舟和『蒙』止各领两千骑兵,分别从两个方向杀向了埃及人的两个营寨,不过,到底还是十字军太低估埃及人的实力了。

埃及人虽然被第一『波』偷袭给打懵了,但这个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更多的埃及人立马结成了阵线,迟滞了西秦骑兵的继续突入,为其他同伴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如果这个时候十字军选择重新撤回雅法,那么这一战,还能算是个小胜,虽然没有成功完成目的,可也打击了这群埃及佬的士气。

但不得不说,战场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不知从何地飞来的一根箭矢,刺中了沃尔夫冈的腹部。而这场战斗的转折,也从这里开始。

沃尔夫冈原本统领着后续的大队步兵,为西秦的骑兵们掩护侧翼,可他这么一中箭,不知道是哪个白痴接替了指挥权,居然下令直接撤离雅法,而不是撤回雅法,让柏舟恨不得直接带队离开,不管这群白痴的死活。

可就在这时,『蒙』止所率领的那部人马,被成群的埃及骑兵,包围住了,如果柏舟就这么撤离的话,那『蒙』止的命运就可想而知,虽然尉上一直劝说柏舟,让他放弃『蒙』止,不过,那时的柏舟并没有听进去,而是一刀柄敲晕了尉上,自己带领骑兵重新杀入了包围圈,结果,寡不敌众,四千『精』锐,不知道逃出了几个。

而柏舟自己,连同『蒙』止他们,都成了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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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刑架,这个“奇妙”的东西,柏舟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站在这上面。

那个身材无比魁梧的刽子手冲着柏舟大声嚷嚷着什么,不过用的是阿拉伯语,柏舟也听不懂,只见刽子手似乎也明白了这个问题,直接把绳索圈子套在了柏舟的勃颈上。

估计是刽子手故意没有给柏舟带上头套,让柏舟能很轻易地看见他何时拉动扳手,而那时,也就是柏舟死亡的时候。

或许,就这么死了,说不得能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时代,柏舟如此想到,嘴角,也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萨拉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显然,他虽然说不“送”,可还是没有忍住。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离死亡如此之近过,我相信,这种滋味并不好受,”萨拉丁似乎并不死心:“臣服于我,现在还来得及。”

“臣服于你,瑞士的西秦子弟就只能等死,等着被无数人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剿灭,换成是你,你能做出这样的事么?”柏舟反问道。

“可如果你现在死了,又怎么能看到那一幕?只要你不死,说不定一切都还有转机。”

“转机?我不喜欢自欺欺人的说法。”柏舟回答道:“动手吧,这个绳索套在我脖子上,非常不舒服。”

萨拉丁终于放弃了说服柏舟的念头,举起的手缓缓地落下,而那个刽子手得到了命令,双手使劲,拉下了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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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嗯,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丝念头是想把故事写到这里的,不过,今天不是愚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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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奴隶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四章 奴隶

第七十四章奴隶

“慢着!我们不能杀他!”

就在柏舟抬头看着蓝天,心中还在思索着什么的时候,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让那个刽子手也不由停了下来。

柏舟疑『惑』地抬起头,想看看这个敢质疑萨拉丁决定的人,到底是谁。

有点儿熟悉,不过柏舟一时间想不起这位到底是谁,可是,细细想来,自己似乎和任何一个埃及人都没有什么『交』情,没有人犯得着因为自己而得罪萨拉丁。

“阿迪勒,你怎么来了?”萨拉丁看清了来人,眉头没有因此而皱起,反倒是松了下来。

原来是阿迪勒?萨拉丁的亲弟弟,阿尤布家族的第二号人物。似乎也就只有阿迪勒这一个人,敢如此做,凭借着血缘关系,可以不太给萨拉丁面子。

至于其他埃及贵族,如果只是独身一人,是万万没有这个胆子的。

此时的阿迪勒一身戎装,没有像上次那般衣裳华贵。人靠衣装这句话果然还是有点道理的。更何况那天晚上,柏舟也没有仔细注意他的相貌,所以,并没有对他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我听说瑞士公爵被俘虏了,我知道,八成他是会死的。”阿迪勒没有看着柏舟,仍然对着他的哥哥说道:“可是,我不能让他死。”

这其中的理由,除了柏舟、阿迪勒、萨拉丁之外,其余的埃及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毕竟,那天攻伐罗德斯岛的失败,众人虽然知道结果,但并不太清楚阿迪勒到底败在了何人之手,更加不会知道,柏舟为了遵守诺言,不惜与罗德斯岛上的一些贵族『交』恶,甚至直接用刀架在居伊的脖子上,一力释放了阿迪勒。

个中因由,让柏舟也不得不感叹一声世事无常,昨日种善因,今日得善果,看来,有些时候这些佛学箴言还是有些道理的。

“但你应该知道,我留不得他。”萨拉丁对着自己的弟弟说道,口气中虽然带着和蔼,但也有一丝兄长的威严。这句话说出来,明面上是让阿迪勒给自己一个解释,可实际上,是让阿迪勒给其他人一个解释。

“正因为知道,所以我才会亲自过来。”阿迪勒回答道:“如果他死在我的面前,那么,无论是真主还是我本人,都不会再原谅我自己的。”

阿迪勒的口气异常的强硬,根本不像柏舟第一次见他时的那种神『色』。

“我明白,我的弟弟,如果换成是我遇到这样的事,也不会允许他发生的。”萨拉丁轻叹了一口气:“但是,你想怎么处理他,释放么?虽然他对你有恩,但是,你也应该清楚,那样做的话,我们会多牺牲掉无数最英勇的战士。”

“我明白,哥哥。”阿迪勒对着萨拉丁深深地行了一礼,他知道,萨拉丁这么说了,就意味着柏舟可以活下去了:“我会处理好剩下的事情,保证他在那群异教徒回去之前,哪里也去不了。”

“那好吧,『交』给你了,我的弟弟,有一颗感恩的心是好的,但是,不要被其他人利用了。”萨拉丁嘱咐了一句,便走了开去,或许,在他心中,有阿迪勒这个台阶下,是最好的结果。

说到底,萨拉丁还是一个爱惜人才、『胸』怀宽广的君主,否则的话,他也成不了一代圣雄,也征服不了一块又一块的土地。

但是,如果阿迪勒没有来到,那么,面对其余贵族们的压力,萨拉丁也是需要妥协的,当然现在,自有他的弟弟处理这一切。

“阿迪勒!你难道不知道他是谁么!”当即就有埃及实权人物跳了出来,质问阿迪勒,虽然阿迪勒的身份颇高,但毕竟不是萨拉丁,这些实权人物并不怎么惧怕阿迪勒。

“废话,如果我不知道,怎么还可能来救他!”阿迪勒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主儿,面对萨拉丁时可以谦和有礼,但面对其他人,他可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你既然知道,那就不应该来求情,你不知道有多少勇士在战场上死在他手中么!”

“既然知道那是在战场上,胜败生死就各凭本事,死了,只能怪自己本事不够,怎么,难道这个道理你们都不懂么!”

“可是,他是异教徒,处以绞刑已经是我们对他最高的恩典了,难不成还让他活着回去!”

“我不会让他死,但也不会放他回去,这个答案,你满意了么!”

“这……你为什么要帮一个异教徒!”

“你管得着么!”

……

不得不说,阿迪勒的口舌要锋利得多,或者说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做法,萨拉丁是肯定做不出来的。~或许也是因为他地位的原因,虽然有些大贵族不怕得罪他,但肯定也不愿意无谓地去得罪这么一号人物。

他们见阿迪勒是铁了心了要救下柏舟,加上有萨拉丁的默许,自然也无法再多说什么,只得对着柏舟纷纷咒骂着,然后一脸晦气地离开了刑场,让他们稍微有些欣慰的是,幸好这个瑞士公爵不会被释放,要不然,就有的头疼了。

偌大的刑场上,现在显得冷冷清清,除了阿迪勒的亲卫『侍』从以外,就只剩下那个刽子手,一脸惶恐地站在那里。

“你走吧,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阿迪勒跳上了绞刑架,用阿拉伯语对着刽子手说道。

那个刽子手二话不说,立马就连滚带爬的跑了开去,他也不傻,知道自己刚才粗暴对待过的基督徒,身后有人罩着呢,现在不跑,怕是再没有机会跑了。

阿迪勒转头看向柏舟,亲自为他解开了身上的绳索,用一种略带着揶揄地口『吻』说道:“男爵,没有想到吧,我们第二次见面,会是在这个场合。”

“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就不要叫我男爵了。”柏舟活动了几下酸软的手腕,微微一笑:“想不到这次反而欠了你一命。”

“没什么,只是还了之前的东西。”阿迪勒摇摇手说道:“我说过,我会记住你的,实际上,我一回去,就开始调查你到底是谁。你也应该知道,以你的身份,调查出来你的真实身份,并不难。”

确实不难,只要派一个商人来罗德斯岛随便找人一问,就能得出阿迪勒想要的东西。

没办法,似乎柏舟和西碧拉的风流韵事,已经被传遍了。

“可我还记得,当初你也说过,希望我在战场上,不要碰到你,当时这话说的可是充满威胁的味道。”柏舟继续活动着筋骨,跟着阿迪勒骑上了马,离开了刑场。

“如果是在战场,我一定会不留余地的攻打你,不过,这是刑场,不是战场。”阿迪勒也笑了笑,回应柏舟:“命运真的很奇妙,不是么?”

“我同意,不过你能告诉我,我接下来的命运么。”柏舟问道,也是他现在想知道的事情。

“死确实没有什么可怕的,但如果你死的没有价值,那就非常可惜了。”阿迪勒并没有回答柏舟的问题,而是直接又说出了不相干的一句话:“这是你当初『逼』迫我屈服时说的话,不知道你还记得么?”

“还有些印象。”柏舟实话说道。

“如果我没有来,或者晚来了哪怕一分钟,你知道自己的命运么?”

“当然知道。”

“那你不会觉得可惜么。”阿迪勒问道。

“如果我早知道你会来,那我就不会觉得可惜。”柏舟说了句不是废话的废话。

不过,阿迪勒显然也没有兴趣在这方面多做纠缠,或者说,他早就知道柏舟不可能给他真正答案,所以,也就没有继续发问。

“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

两人在随行『侍』卫的跟从下,慢慢离开了这片军寨,也就在这个时候,阿迪勒拉起缰绳,停了下来,对着柏舟说道:“虽然你救了我一命,可这一次,我也还了你了,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就互不相欠了。”

“我明白,事实上,我也没有打算奢望到,你会对我多怎么好。”柏舟知道,也清楚,阿迪勒完全没有对自己太过友善的理由:“不过,奴隶这两个字,我不喜欢,也不会承认。”

“无所谓,随你,反正对外,我都会说你是我阿迪勒的奴隶,要不然的话,其他埃米尔会来找我麻烦的。”阿迪勒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也应该清楚,虽然我们之间已经谁也不欠谁什么了,但我也不至于太过为难你。”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仁慈的穆斯林。”柏舟笑着说道。

“我们阿尤布家族的人,从来对朋友都是无比的友好,对敌人,都会无比的凶狠,其实,如果不是信仰不同,我更愿意和你做朋友。”阿迪勒认真地说道。

“那也要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了以后。”柏舟回答说。

“好吧,先就这样,我会派人把你送到大马士革,我的府邸中。记住,不要试图逃跑,那样的话,可能我也再保不住你。”

“我明白,如果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阿迪勒无奈地看着柏舟,他自然是知道柏舟说的是什么意思:“看来,我还是需要专『门』派人看着你,不过,也不需要了,反正在大马士革,你的样貌太另类了。”

“对了,我的那些属下,萨拉丁还会释放掉他们么。”

“当然了,在这种事上,我的哥哥是不会失信于人的,哪怕,你并没有死。”

显然,对于自己哥哥的人品,阿迪勒是无比相信的。

“就送你到这里吧,在你们十字军离开之前,我是不会放你离开大马士革的。”

“再见,祝你好运。”

“也祝你好运。”

说完,阿迪勒带着一部分亲卫,转身回到了军寨中,而柏舟,则在另一部分亲卫的看押下,向着大马士革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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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我就是僵尸送出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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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昏迷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五章 昏迷

第七十五章昏『迷』

柏舟本『性』并不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不过现在这一切也由不得他自己做决定。~

头顶着烈日,即便有骆驼代步,可也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炎热而干燥的天气,让柏舟刚流出的汗水,直接就蒸发到空气中,柏舟清楚,这样也就意味自己的脱水速度会非常之快,如果不及时补充水分,恐怕即便有代步工具,也走不到大马士革。

虽然有阿迪勒的嘱咐,这些亲卫们不敢对柏舟怎么样,可也不用指望他们能对柏舟毕恭毕敬。

实际上,这些亲卫一路上不断地给柏舟找麻烦,断水断粮也是常有的事情,当然,他们不会做的太明显,而老是一副“对不起,我忘了”的模样。他们似乎是想故意『激』怒柏舟,从而让自己有正当的借口去教训教训这个异教徒。

可是,柏舟没『精』力、也没功夫和他们争辩这些,就如同阿迪勒所说的那样,他们之间已经两清了,谁也不再欠谁的,而且由于信仰的原因,柏舟想要得到什么公平的待遇,那是奢望。

几天过去了,柏舟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已经记不起这到底是第几天了,只知道这些天来,一共就吃过五顿饭,还都是一点儿水分都没有的干饼子,不知道是用什么粮食做的,每次柏舟吃下时,就得先含在嘴里一会儿,用唾『液』浸湿它,才能咬得动,粗大的颗粒,让柏舟每次都牙根疼。

而那些亲卫,则每次都当着柏舟的面,拿出储备的『肉』食,津津有味地吃着,辅以酒水,似乎是想在『精』神上打击到柏舟。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柏舟这一行人终于走到了大马士革,现在的柏舟,已经无心去欣赏这里的繁华,整个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趴在骆驼背上,苍白的脸『色』,跟死人无异。

柏舟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头发中夹杂满了沙砾,蓬头垢面已经不足以形容柏舟现在的模样,当然,柏舟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不会多么风流倜傥,当然,也没有『精』力去在乎这些,此时的柏舟,只想痛痛快快地喝饱水。

“砰!”

柏舟如一条死狗般,被扔在了一幢大宅子的『门』口,彻底被震晕了。引得不少当地人驻足观看。

“他是谁?”一个管家模样的家伙,从宅子里走了出来,看到自家大人的亲卫,却没有看到自己大人,正在好奇时,却看见一个样貌奇怪的人被这群亲卫给扔在了地上。

“大人的奴隶,嗯,差点儿忘了,大人让你们不要虐待他,如果他死了,你们也要陪葬。”那个亲卫长说道,一副我无所谓的神情。

由于现在萨拉丁和十字军的战斗还在进行中,这部分亲卫肯定是不能留在大马士革太久的,他们还需要去阿迪勒身边尽到一个亲卫应尽的作用,所以,他们只是来“护送”柏舟的。

现在,既然这个奴隶已经被活着送到了这里,也就意味着他们的任务终于完成了,而该『交』代的东西,他们也自认为『交』代清楚了,便准备离开。

他们可是真正的战士,还希望能在战场上争取军功,而不是『浪』费时间在一个奴隶身上。

那个管家看着这个年轻人,一副只剩下半口气的模样,当即对着『侍』卫长说道:“真主在上,您不是在难为我么?我怎么看都觉得,他离死也差不多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让我不要虐待他,但现在怎么看,都是一副已经被虐待了很惨的模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谁来担待这个责任?

“没事,他身子健壮的很,只不过是因为我们水带的不多,让他稍微有些缺水而已,记住,千万不要让他死掉。”『侍』卫长口中说的严重,可神态却没有一丝郑重的味道,反倒是更像想让这个管家把柏舟直接『弄』死了一样。

尽管这个管家在阿迪勒府中也是一个有些实权的人物,可说到底,他的地位远远比不上阿迪勒的亲卫,所以,管家也不敢多说什么,更不敢拿出什么做派,只得老老实实叫了几个人,把柏舟抬了进去。

『侍』卫长砸吧砸吧嘴,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然后独自摇了摇头,率领其他亲卫离了开去。

管家暗道一声倒霉,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要对一个奴隶怎么怎么好的,不过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小心把事情搞砸了,以阿迪勒大人的脾气,自己是断然活不下去的。

没办法,既然不能虐待,那就只能供着当祖宗了呗,不过又专『门』强调了他的身份是奴隶,这让管家一阵头疼,试问,谁家把一个奴隶当成祖宗供着呢?

这个管家也是聪明人,知道这些令人头疼的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考虑,现在,得先把这个家伙给『弄』醒。

扯开了柏舟的衣服,看到身体上确实没有什么新伤,管家也暂时放下了心,如果只是单纯缺水,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最起码,不是太难解决,幸好那几个亲卫不是一点“人『性』”也没有,还是给了柏舟几口水,要不然的话,柏舟怕是没有死到绞刑架上,反而是在阿迪勒的手中。

几个奴隶把柏舟抬进一个房间中,管家又专『门』指派了几个人,负责照料柏舟。

这一切,柏舟都是不知道的,而他这一昏『迷』,又是两天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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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蒙』山、温克里德、芈川等人也被萨拉丁释放了回去,、在阿苏夫一带,整个神圣罗马帝国的十字军也已经几乎全部来到了这里,塞浦路斯岛上,只留下不到千人的驻守部队。让这个原本并不重要的地中海小港口,一下子变得重要起来。

由于雅法之战的惨败,让各方十字军都开始重新正视萨拉丁起来,也终于不再把萨拉丁当成军事白痴了,即便是那个之前和柏舟有些仇怨的法兰西伯爵,在听到柏舟被俘的消息后,幸灾乐祸的同时,也明白了,这个萨拉丁,不是自己一个人,也不是一个法兰西,就能打败的。

这原本是柏舟最乐意看到的事情,可这个代价,却无比惨重了些。

没错,柏舟是知道的,要让这群心高气傲的十字军彻底真正重视萨拉丁,是要付出点代价的,但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代价,是自己本人,还有四千『精』锐的『性』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现在整个阿苏夫,是没有柏舟的身影了,取而代之的是尉上、『蒙』止、温克里德、退尔还有菲奥拉,他们五个人,代表着西秦方,参加军事会议。

有人对他们的资格提出异议,不过在沃尔夫冈的声音下,这些反对的话,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浪』『花』。

英王理查德也带着他的部队来到了阿苏夫,比法王早了一步,说起来,现在在阿苏夫一带的十字军的兵力,比神圣罗马帝国刚开始登陆阿苏夫时,要强大了不少,可气氛,却也压抑不少,几乎所有贵族的脸上,都完全看不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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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女人的魄力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六章 女人的魄力

第七十六章『女』人的魄力

看着喋喋不休,却一直没有拿出可行方案的众位欧罗巴贵族,『蒙』止不止一次想要拍案而起——那边公子生死未卜,这边这群贵族们还一心想要制定一个万全的计划,这怎么不让『蒙』止生气!

他在怪自己,如果当时不是为了救自己,公子何必以身犯险?而如果不是为了救这群白痴,西秦那四千『精』锐又怎么会深陷险境!

如果说之前他们是不把萨拉丁当一回事,现在似乎又太把萨拉丁高估了,一个个畏首畏尾,生怕下一个被俘虏的是自己。

看到如此情景,『蒙』止又如何不生气!

尉上拉住了『蒙』止,虽然尉上同样担心公子的安危,可相对于『蒙』止而言,尉上更清楚,如果公子死了,那么消息一定会传到阿苏夫的,毕竟,公子不仅仅是西秦人的公子,也是瑞士的公爵,身份在这里摆着,埃及人不可能不吭一声就把公子处决,况且也没有必要封锁消息,而现在,他们一丁点儿有关公子的消息都没有得到,着实不符合常理,也能就证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公子还没有死。

至于埃及人为什么留着公子,尉上不关心。只要埃及人开得了口,那么西秦无论『花』费多么大的代价,也要把公子赎回来。实际上,尉上已经派人去往耶路撒冷,希望能见到萨拉丁,而同时,尉上也把公子被俘的消息传递回了瑞士。

因为,现在对于西秦来说,东征已经不再是一件和自己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了。如果说之前西秦出人出力,是希望沃尔夫冈能获取更高的荣耀,虽然这对西秦也有好处,可也犯不上出死力,而如今,如果萨拉丁不选择和平释放公子,那么,对于西秦来说,手中就需要有一批可以震得住场面的军队,不似现在,由于主力『精』锐尽丧,虽然有沃尔夫冈的照拂,但显然,没有人愿意再听西秦多说什么。

所以,这种场合,确实不适宜他们『插』话,手中无兵,说了也没有人听。

“咳咳,”法王查理七世标志『性』的咳嗽声,表示他有话要说:“我的士兵们,至少有超过半数人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事实上,包括我在内,最少有千余人已经生了病,我想,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出兵,是不是不太妥当?”

法王手下的士兵,从原本的战斗力上来讲,也就最多比神圣罗马帝国在塞浦路斯岛上新招募的拜占庭士兵高上一些,可现在,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加之之前在海上漂流了不短的时间,士兵们确实有些水土不服,不堪再战。

不过,除了法兰西人之外,所有人都把他的话当成一个借口,因为在十字军吃败仗之前,法王从来没有提过这个问题,现在说出来,怎么看都觉得这是在故意找借口。

“你说的没错,不仅是你的士兵,连我的士兵现在也有不少人生了病,可难道,就因为如此,我们就退兵么?”英王理查德不同意法王的意见,直接开口反驳道:“难道我们数万大军,就只是来这里感受一下恶劣的气候,然后就回国么!查理,你要明白,如果我们就现在这样回去,人家神圣罗马帝国最起码是打过了一仗,虽然失败了,可那也是一种荣誉,而我们两个呢,是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

英王理查德是一个视荣誉高过一切的王,而且英王也需要这份荣耀,来巩固他英王的地位。~

既然如此,那么不战而退,就肯定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不,不,我想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其实法王刚才确实有那么个想法,不过听到英王这么说,自然不会再愚蠢地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暴『露』出来:“我是说,把萨拉丁当成敌人的,应该不止我们这一方。”

“贵方,英方,我们神圣罗马帝国,最多还有耶路撒冷公国的杜博安,除了我们四个,应该没有其他势力要与萨拉丁为敌吧。”沃尔夫冈皱起了眉头,虽然法王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但在沃尔夫冈的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您不会说的是土耳其人吧?”尉上语气中,有些不确信。原本他是不想开口的,不过现在以法王的念头,他害怕一旦法王说服了其他贵族,那么救出公子,就只能等到西秦族的增援部队到来后了。

“没错,您很聪明。”法王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西秦族,居然还有一个人能看出自己的意思。

没想到是没想到,但该说的话,法王还是要说完的:“我想,奥斯曼帝国是不希望有一个过于强大的邻居存在于他们身旁的,要知道,在萨拉丁之前,这一带地区,可以算得上是他们两个国家之间的缓冲地带,现在,缓冲地带没有了,你觉得土耳其人会开心么?”

“我觉得您有点太理想化了,”尉上的语气也并不怎么客气:“如果我们离开,那他们两个阿拉伯国家之间,可能会爆发一场战争,可是现在由于我们在这里,这已经是一场关于信仰的战争了,人家土耳其人的统治者只要不昏聩,就应该明白,让埃及人和我们杀得两败俱伤才最符合他们的利益,而且,由于耶路撒冷的原因,我们和埃及人也不得不争夺个你死我活,既然如此,那么土耳其人又有什么理由来趟这一池浑水?”

法王一时语塞,毕竟刚才那番话只是他临时想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掩盖他之前想要撤退的真实目的,所以思考的不怎么周全,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之前一点儿名声都没有的家伙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反驳,也让法王感到大丢面子,便又开口说道:“你看,你们神圣罗马帝国进入奥斯曼帝国的境内时,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甚至比在拜占庭帝国时还要通常,这难道不能证明,土耳其人有意和我们联合?”

“我认为,恰恰相反,”尉上当真是一点面子也不准备给法王留下:“正因为土耳其不想惹祸上身,所以才对我们的部队不闻不问,如果他真有联合我们的意思,那么早在腓特烈健在时,就会派人和我们联系,而他们并没有这么做。更何况,试问,那些穆斯林即便答应与我们联合,在座的诸位谁愿意和他们并肩作战?同理,人家土耳其人又怎么会相信我们的诚意?我想,他们宁愿相信同为穆斯林的埃及人,也不会和我们这些人联合。”

法王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不断的咳嗽,似乎想通过这样来缓解心中的尴尬,而其他人,则默然不语,因为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

英王和沃尔夫冈刚准备说些什么,两人相视一眼,都礼节『性』地请对方先说,可也就在这个时候,贞德站了起来,不管其他人诧异的眼神,径直走了出去。

“您这是要干什么?”法王问道,毕竟,一直咳嗽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救人!”贞德显然并不想和法王多说什么。

“怎么救?难道就靠你的那一万人么!”法王有些嘲笑的意思。

“那也总比你们在这里无所作为的好。难道你认为,单靠你的嘴巴,就能让萨拉丁把瑞士公爵还回来么!”

“可我们总得计划计划吧。”法王的口气软了下来,毕竟,他还真不敢太过得罪贞德,这个一流的政治家,知道自己能得罪谁,不能得罪谁,该得罪谁,又不该得罪谁。

“我不需要什么计划,我只知道,当初瑞士公爵来救我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计划!”贞德说的掷地有声,决绝的模样,让在场所有的男人都万分汗颜。

一个『女』子,就有这个的魄力,可他们这群男子,却反而瞻前顾后,畏缩不前!

“可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总得想个万全的计划来!”法王还想要说些什么,他想要劝阻贞德,因为在法王手下的军队中,大多数的士兵以及底层军官,对贞德的崇拜都远高于自己,法王担心如果她就这么去了,那恐怕自己也得带兵跟过去。

“指望你?想一个万全的计划?”贞德话中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因为法王本人的军事指挥能力,是在场众人中,最差的一个。

“这……”

“我从来不知道有种计划可以万无一失的,如果你们有谁知道,那么我会重新坐下来,等你们计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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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七章

英王理查德站了起来,对着众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贵族们,说道:“勃艮第公爵说的没有错,我们不可能有什么万无一失的计划,战争,从来都是风险与荣耀并存的,我们不可能打一场只有荣耀而没有风险的战争。”

沃尔夫冈也开口说道:“战机,都是在战场上发现的,我们怎么可能在这里研究出彻底击败萨拉丁的计划?况且,我们面对的是这里最强大的霸主,根本不可能单靠一场战斗就解决掉他,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行动起来,去夺回本应该属于基督徒们的耶路撒冷?”

“记住,我们的荣耀只能靠我们自己手中的武器去打出来,而不是靠在这里说出来的!”理查德离开了座位,环视四周,身上的盔甲叮当作响,却隐隐带着一股杀伐之气。

这一番话说下来,自然让所有主战的贵族都热血沸腾起来,没错,萨拉丁是强大,可也没有强大到不能战胜的地步,而且,他们相信,自己有上帝的祝福,在上帝的祝福下,十字军是战无不胜的,尽管他们刚刚失利了一场,但除了西秦人,其余部队几乎就没有什么损伤,现在,正是他们挽回士气的时候,也是向上帝证明自己忠诚的时候。

少部分贵族面『色』迟疑地看向法王,他们之前是没有想到萨拉丁会如此强大,还以为自己只要跟着大部队过来,那个萨拉丁就会望风而逃,最多打上几场顺风仗就可以了。

换句话说,他们之前确实是想打一场只有荣耀而没有风险的战争。

他们没有想到萨拉丁会如此强大,甚至居然把也算是颇有武功的瑞士公爵给俘虏了过去,他们可不想成为瑞士公爵第二,所以,都看向法王查理,他们明白,这里面,也只有法王足够分量,能说服英王和神圣罗马帝国的统帅,改变主意。

可法王『精』明的很,他知道,现在不是提反对意见的时候,毕竟,先不说理查德和沃尔夫冈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显了,自己再反对,只能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就说现在整个会场中的大多数人是偏向主动求战的,自己断然是不可能为了这少数人而拂逆了大多数人的意志。

“同意,我觉得你们说得没有错,之前是我太过谨慎了,”法王立马就换了口风,“萨拉丁并不可怕,我们不能因为一场战败就变得胆小起来,上帝的荣耀不容亵渎!“

法王倒也颇有大义凛然的味道,只不过他内心中的真实想法,没有几个人清楚,事实上,在座的几个,只有长年和他“打『交』道”的英王,才能模模糊糊察觉出来一些,不过,也是不会当面说出来的,毕竟,对于英王理查德来讲,只要法王不反对,那么剩下来的,都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他也不奢望法王能在战斗中提出什么宝贵意见。

现在三位十字军的最高统帅都已经达成了统一意见,其他人自然只有服从的份儿了,不管愿不愿意,战斗都要打响。

……………………………………………………………………………………

而就在十字军众位将领商量后续计划的时候,阿克里这座刻意被十字军遗忘了的城市,耶路撒冷的北大『门』,终于被埃及人攻破了下来,重新收归到穆斯林人的手中。

残存的十字军士兵,算上不能战斗的,也只有不到两千人,从这个数字中就完全可以看出来,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以及意志力是多么顽强,十字军主力没能救下他们,是萨拉丁的幸运。

实际上,如果不是有雅法那一败,说不得这部分由托马斯统帅的十字军能坚持到援军的到来,让十字军直接在战略上,占据绝对的主动,可惜,战场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那些士兵,你怎么处理了?”萨拉丁正在桌子旁边看着一卷画在羊皮上的地图,头也不抬地问着阿迪勒,显然,这种小事情,对于萨拉丁来说,不值得多么分神。~

“除了几个贵族之外,全部处死。”阿迪勒淡漠地回答道。

尽管在十字军投降时,阿迪勒承诺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可在他看来,既然十字军在阿克里做出了屠城之举,手上沾满了那么多穆斯林人的鲜血,那就断然没有释放他们的理由,至于之前的承诺,阿迪勒觉得没有必要对一群刽子手讲什么信誉。

“哦,我知道了。”萨拉丁没有多说什么。

他本人是不赞成这种举动的,杀俘或者杀降,只会让对手接下来的抵抗更为『激』烈,这不是萨拉丁所希望看到的,不过同时他也明白,这群十字军手上沾染了太多的平民的鲜血,不杀,是不足以平民愤的。

(他们到底和柏舟不同,如果说在萨拉丁心中,柏舟是一个真正的战士,而这部分十字军,与其说是英勇的战士,倒不如说是冷血的屠夫。)

萨拉丁虽然掌握着埃及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他并不是什么都可以做主的,也是需要更多人支持他的,否则的话,面对神权,他也会深感无力。

“士兵们还需要多长时间休整完毕?”萨拉丁问道,此时的他,才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阿迪勒。

“随时随地,他们都可以以最高昂的士气迎接下一场的战斗!”

“我不要听这种话,我的弟弟,我要的是实际情况。”萨拉丁扬起了眉角,声音有些不悦。

“这就是实际情况,阿克里,虽然令我们损失了不少的部队,但其余部队,并没有耗损太多的『精迪勒如实说道。

打下了阿克里,损失了不少士兵,粗略估算一下,应该是十字军损失人数的三倍左右,不过,那都是其余埃米尔手下的士兵,至于阿尤布家族的士兵,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其实,如果不是萨拉丁亲自带兵,在雅法城打败了十字军,让其他埃米尔无法多说什么抱怨,否则的话,单单阿迪勒在阿克里城下的这种类似于“借刀杀人”的手法,这些埃米尔怕是早就要暴怒了。

萨拉丁不反对阿迪勒的这种做法,实际上,萨拉丁也早就开始反感这些尾大不掉的埃米尔。

没错,在埃及并不怎么强大的时候,这些埃米尔给了自己非常大的帮助,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些埃米尔的支持,那么萨拉丁也无力北侵,说不定连埃及本土,也无法完成统一。

可当他们占领了耶路撒冷之后,这一切都发生了改变,这些埃米尔不再像之前那样遵守古兰经中的戒律,在战争中,也不再悍不畏死,开始变得奢靡、变得胆小、变得自『私』起来。

假如这次不是十字军大举征伐,不是大敌当前,那可能现在萨拉丁都无法正常调动这些埃米尔手中的军队。

这对他的统治是非常不利的,可萨拉丁也几乎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这些人手中都握有军权,而且之前都是立过功的人,没有适当的理由,即便是萨拉丁,也没法对他们做什么。

当然,最关键的是,萨拉丁还没有时间处理这些问题——他刚刚打下耶路撒冷,还没有几年的时间,这一地区的民生治安等一系列问题都没有解决完毕,紧接着十字军就又打来,这让萨拉丁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处理这群埃米尔。

所以,萨拉丁对于阿迪勒的这种“借刀杀人”,并不反对,只不过,是希望他下次再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手脚干净些,不要让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就反而得不偿失了。

“哥哥,难道你觉得十字军会继续攻伐我们么?”阿迪勒问道,既然萨拉丁问什么时候士兵可以休整完毕,那言外之意,就是最近很可能会再次爆发战斗。

可阿迪勒不觉得新败的十字军,有勇气再和他们一争高下。

“是一定的,他们甚至都还没有看到耶路撒冷是什么模样,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萨拉丁说道。

“可是,他们刚刚失败,应该比我们更需要休整的时间,况且,我们在阿苏夫一带的斥候,暂时也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动。”阿迪勒有些疑『惑』,毕竟,他不是萨拉丁,无论从头脑上还是气量上,都远远不如。

就比如说如果是萨拉丁亲自去说降阿克里城中的十字军,那么,无论其他人再怎么反对,萨拉丁也不会做出言而无信的事情。

“正因为他们刚刚失败,所以才更需要一场大胜来恢复士气,至于斥候?”萨拉丁笑了笑:“吃过一次亏的十字军,如果还不长些记『性』,那我们就真没有必要把他们放在心上了。”

“您的意思是?”

“我们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斥候身上,我估计这次十字军会小心多了,不可能像上一次那样,让我们对他们的所有行动都了如指掌。”萨拉丁不自觉地又看向地图,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对策,一种能彻底击溃十字军的对策,只不过,这并不容易。

“那么,这一次,您觉得他们会选择从哪个方向进攻耶路撒冷?”阿迪勒问道,毕竟,从阿苏夫到耶路撒冷,可不止有一条路可以走,在无法提前掌握十字军的真实动向之前,如果能正确判断出十字军的行军路线,对埃及人来说,无疑是个大便宜。

“还是这里。”萨拉丁自信地指了指羊皮地图上的某一点。

“雅法?他们刚在这里吃了一场败仗,怎么还会选择这里?”阿迪勒不解。

“因为,他们对这里最为熟悉,也正因为他在这里吃过一次败仗,才会知道在这条路上,他们还需要防范什么。”萨拉丁笑着,掌握战局的主动,是取得胜利的先决条件,在这一点上,萨拉丁做的从来都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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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昏『迷』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柏舟,终于转醒了过来,刚刚勉勉强强睁开了双眼,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似是在叫喊着什么。

柏舟想抬手『揉』一下酸涩的双眼,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捆绑在『床』边的木杆上,不得动弹,不仅如此,就连双『腿』也被如此固定住了。

“嘿,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柏舟这时也顾不上眼睛的酸涩感,强自睁了开来,便看见几个黑人围在自己身边,脸上带着的不知道算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从窗户上透下来的光线上可以看出来,现在要不是清晨,要不就是傍晚,不过时间对于现在的柏舟来说,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他只想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还有,自己怎么被人绑成这么一副模样。

“嘿,你们是谁?”柏舟用的是拉丁语,不过看起来,这些黑人听不懂柏舟在说什么,只是围着柏舟,似乎他们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就是拿着水不停地往柏舟嘴里灌。

平心而论,这水喝起来非常甘甜,可是,换成谁被人搞成这幅模样,也不会觉得这水有多么好喝。

一阵略显威严的声音传来,这些黑人仿佛听到命令似的,纷纷走出了这间屋子,这时,柏舟才看得清楚,是一个面『色』苍老的家伙,不过看他的行止,也就知道他只是面相苍老而已。他,应该是这里的主事人。

“你是谁?”虽然柏舟知道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可也想要搞清楚,自己到底身处哪里。

理论上,自己是要被送往阿迪勒在大马士革的府邸中的,不过天知道那几个亲卫到底把自己送到了哪里。

柏舟在进入大马士革之前,意识就已经有些模糊了,根本不记得后来被人“扔在地上”的事,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在这里昏『迷』了多长时间。

所以,柏舟可一点儿也吃不准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以那几个亲卫对自己并不友善的态度来推测,说不得他们真敢一发狠把自己直接卖到奴隶营中。

“我是这里管家,你可以称呼我为管家老爷,或者是管家大人。”这个家伙不用拉丁语说话还好,现在一开口,让柏舟怎么听都觉得有一股子猥琐味。

“这里是阿迪勒的府邸?”柏舟一听到这个人自称是管家,那么心中也就肯定,那几个阿迪勒的亲卫到底还是没敢把自己怎么样。现在,自己应该是在阿迪勒的府上,那也就意味着,自己暂时是“安全”了,不过,看着自己现在的待遇,柏舟并不认为这个“安全”,不用加引号。

“大胆!”这个管家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其表现就是,对着柏舟神『色』俱厉,“阿迪勒大人也是你一个卑贱的奴隶可以直接称呼的么!”

不过,话虽这么说,这个管家似乎没有继续追究柏舟的意思,反倒是问了一句:“你会『自杀』么?”

这一问倒让柏舟『摸』不清头脑,自己凭什么要『自杀』?

只听这个管家自顾自得往下说道:“你如果没有这个念头,那我就放了你。”

感情这些人把自己这样绑在这里,是因为担心自己会『自杀』?柏舟觉得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听到的最无厘头的笑话,虽然自己完全笑不出来。

“你放心,在我们基督的教义中,『自杀』者是不能上天堂的。”

柏舟还真不好拿出什么理由,来证明自己绝对不可能『自杀』,只得继续充当他的伪信徒。

“是么?没有想到你们异教徒中还有这么个说法。”管家倒是不疑有他,其实,他本人倒是不觉得这个黄皮肤的年轻人会有『自杀』的念头,但谁让小姐非让他这么干,还用上“怕他会『自杀』”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管家当时脑子一懵,加上是自家小姐说的话,也就听从了,后来想想,如果这个家伙真有这么个倾向,那早在路上就会这么做了,而且看那几个亲卫大人的做法,肯定也不会反对这个青年那么做。

解开绳索,管家开口问道:“好了,小子,现在该我问你了,你最好如实回答。”

现在这个管家对于如何处理柏舟还是非常头疼的。这个管家不傻,隐约明白一个名义上是奴隶,却又不能死的奴隶意味着什么。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中,其实任何地方都有奴隶的存在的,最多就是多少数目不同,或者是叫法不同而已。而在穆斯林地区,奴隶是“合法”存在的。

奴隶就是商品,杀死一个奴隶,特别如果是阿迪勒大人的府上杀死一个奴隶,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即便是在道德上也没有什么。

可现在,问题来了,这个奴隶不能死,而且这是个命令,是由阿迪勒大人亲自说的,那也就意味着,这个奴隶,阿迪勒大人认识,说不定还有什么联系,那么,管家他是无论如何不敢太过『逼』迫柏舟的。

但是,对一个奴隶和颜悦『色』?管家想想心里也觉得不舒服,自己再怎么说,在大马士革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难不成还要巴结一个奴隶?

所以,现在管家寄希望于这个黄皮肤的家伙,还不知道他自己的重要『性』。

“你问吧。”柏舟继续活动着手腕,好在这些个家伙没有把绳索绑的太紧,要不然,柏舟毫无怀疑现在自己的手腕八成是要残废一段时间了。

至于说不说实话的问题,柏舟倒不担心这个,毕竟,以这个管家的身份地位,也问不出什么需要让柏舟隐瞒的话,假如是萨拉丁或者阿迪勒说出这番话,那柏舟还得掂量掂量,因为他们很可能寻问关于十字军的兵力武装等情况。

“你是谁,来自哪里?”管家故作威严,想让柏舟害怕他,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他自己的语气,让柏舟一直都是在憋住笑的。

“柏舟,来自瑞士。”柏舟回答道,确实是实话。

“柏…舟…”管家艰难地重复了一遍,他原本的拉丁语就不怎么好,碰见这种直译来的词语,自然念起来更加艰难:“瑞士?你难道不是来自东方么。”

“咦?你知道。”柏舟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太小瞧这个管家的见识了。

“那是当然,我们这里有许多奴隶也是来自东方,和你的肤『色』差不多。”管家十分自豪地说道,不过随即想起来,自己在一个奴隶面前,有什么可自豪的:“你是因为什么被抓过来的。”

“被你们打败了,我是俘虏。”柏舟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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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敢不给我么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七十九章 敢不给我么

第七十九章敢不给我么

“这么说来,你就是普通的战俘喽?”这个管家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和其他战俘相比,我可能还算是幸运的,因为我没有被处决。”

柏舟明白,这个时候,冒然说出来自己的爵位,并没有什么好处,毕竟,哪怕你曾经是一个王,但在穆斯林手中,俘虏就是俘虏,奴隶就是奴隶。

当然,他们可能因为你曾经是贵族而优待于你,但问题是,那指的是萨拉丁一级的人物对待基督贵族的做法。但在普通穆斯林心中,你曾经的地位越高,那他们为难你时,心中的“优越感”可能就越大。

柏舟不清楚这个管家有没有这种变态的优越感,不过,只要知道说出来没有好处,那么柏舟就不介意在不说实话的前提下,不说假话。

虽然这个管家心中已经偏向于柏舟确实是个普通的黄种奴隶,因为,他在柏舟身上,完全看不到一点贵族气息,这种气息,在贵族们的眼中可以简单称之为“斯文傲气”,而在平民眼中,则可以简称为“傲慢”。

这种神态,也可以是语气,不会因为衣着的改变而改变(虽然谈不上与生俱来,可确实和后天的培养有关)。管家在柏舟身上完全看不到这种贵族做派,所以根本不会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家伙,会是一个公爵,最多认为柏舟是一个骑士而已。

不过,管家到底不是白痴,他知道,面前的这个黄种人如果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是肯定得不到这种“待遇”的,而且说起来,用了阿迪勒大人三分之一的亲卫来押送这个年轻人,让管家怎么想都觉得,与其说是押送,倒不如说是护卫更恰当些。~

就在管家还准备问些什么的时候,一个约莫着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蹦蹦跳跳地跑进了这间屋子,一点儿不怕生,也一点儿没有所谓的“修养”。

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长袍,鲜明地对比出了她那根黝黑发亮的马尾辫,右眼角处有一颗淡黑『色』的小痣,让她整个人都略带着一丝不符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妩媚。

应该是略微『花』了些淡妆,让她的皮肤比别的穆斯林人看起来更为娇嫩白皙,身体也是初具规模,小小的『乳』鸽已经在白袍子上顶起了两抹圆润。

虽然在柏舟眼中,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不过显然,这个时代中,也就只有柏舟一个人、或者还有阿迪勒,会把她当成一个孩子。

“他就是那个奴隶么!”声音倒是标准的拉丁语,比管家的那种猥琐声音好听多了,不过,只要是个人,柏舟都觉得,不会比这个管家说的更差了。

“是的,小姐。”这个管家连忙低下了头,恭恭敬敬地对着这个小『女』孩说道。

这也让柏舟知道了这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的身份——阿迪勒的『女』儿。

说起来,在来到中东地区之前,柏舟对于萨拉丁弟弟、阿迪勒的了解,仅限于一件不算趣事的趣事——英王理查德在与萨拉丁达成议和条议后,决定把自己的妹妹嫁给阿迪勒,理所当然,被阿迪勒给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让理查德颜面大失(当然,这并不影响理查德的光辉形象)。

许多穆斯林国家至今仍然实行一夫多妻的制度,不似基督教般,在教义中就明确规定一夫与一妻的神圣。

换句话说,这种政治联姻的提议,原本就不怎么靠谱:以阿迪勒的地位,估计不太可能一辈子只有一个名义上的妻子,而以理查德妹妹的身份地位,也绝不可能允许她的丈夫还有别的妻子与她共同分享。

不过那个时候理查德似乎没有考虑那么多,或者是他根本就不太清楚穆斯林人的习俗,亦或许是觉得政治联姻才是一种最可靠的联盟手段:因为他妹妹丧夫,成了寡『妇』,而阿迪勒前不久丧妻,只留下一个『女』儿,也暂时没有配偶,所以生『性』还算是比较『浪』漫的理查德,当然觉得他们二人是十分般配的。

可现实是,虽然整个中世纪,各个地方的『女』子地位都不算怎么高,但同比而言,基督教的世界中,『女』子还算是有些地位的,最起码,她们可以合法的继承爵位,而且也有相对的自由。

但在穆斯林的世界中,『女』人的地位和中土,几乎差不多——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男人死了妻子,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妥,而『女』人死了丈夫,那么这个『女』人的地位,只会更加的低下,比如说在中土,这种『女』人就会被说成命格“克夫”,被人视为不吉利的象征(貌似白虎『女』子在以前就是被歧视的,可现在……)。

所以,阿迪勒全完有理由认为理查德这是在侮辱自己,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是,如果东瀛天皇想用自己的妹妹来向唐太宗的弟弟联姻,即便宗室不因为对方是蛮夷之『女』而嫌弃她,可为了自己甚至是皇室的脸面着想,也不会允许对方是个丧夫的『女』子。

现如今,柏舟对这些曾经在书本中“叱咤风云”人物的了解,已经不仅仅限于书本中了。就比如说这个阿迪勒,在书本中读到的是,他完完全全是一个配角,彻底被他哥哥的光辉所笼罩,几乎见不到什么影子。可在这里,这个时代中,他是真真正正领袖级的人物,他所作出的任何决定,都可以影响到萨拉丁的决断,而且,只要阿迪勒不犯原则『性』的错误,萨拉丁也都乐意听从他弟弟的意见。

而他的『女』儿,连名字都不太好在书本上翻阅的到,可现实是,柏舟毫不怀疑,如果这位小妞一个不高兴,想杀了自己,那么府上的所有人都不会拦着,而阿迪勒也绝对不会因为他和柏舟之间的“『交』情”,而让这个小妞抵命的,更何况,就算是让小妞抵命,柏舟怎么算都知道自己是亏大的。

“这个奴隶是父亲送给我的礼物么?”小妞把食指含在嘴中,如果不考虑她所说的话,那么柏舟一定会认为她现在的神情非常可爱。

“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管家不留痕迹地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每当他和小姐在一起的时候,他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整个大马士革谁不知道,阿迪勒最痛爱他的『女』儿。可偏偏,这位小姐一点儿也不令人省心。

“这有什么清楚不清楚的,既然是一个奴隶,就算不是送给我的,但我想要,你敢不给我么?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这个小妞仍然把食指放在嘴中,『奶』声『奶』气地说道,不让这次,柏舟似乎在她的脑袋上看到了恶魔的犄角。

接着,小妞又强调了一句:“你真的敢不给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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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果然晚了一个小时,不过更新这个东西,晚了一分钟也是断更。

2.关于穆斯林『女』子遮面的风俗,我以前一直认为这是强制的,是因为古兰经中关于羞体的定义。

对此,我专『门』询问了一个回族同学,他们家还相对传统的保留着一些回族风俗,而且,他是在埃及上的大学(经历了前不久的“暴动”),他的话应该可信。

如果各位看官觉得是错的,我同学是在胡扯,那就姑且认为是本书的特别定义吧:

穆斯林教义中并没有强制规定『女』子遮面,『女』子羞体也不包括面部,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但在某些地方,遮面就变成了风俗,也可以说是半强制的。至于其他地方,『女』子遮面只是觉得这样做比较好(同学在这里并没有给我详细解释为什么她们会觉得遮面比较好,举了个例子反问我说为什么中国都认为大学生比高中生聪明?我是没有搞清楚两者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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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去死好了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章 去死好了

第八十章去死好了

这个管家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啊?

诚然,他是真的不敢把这个奴隶『交』给小姐,因为阿迪勒大人有『交』待,这个奴隶不能死,所以,只有把这个奴隶放在自己身边,管家才能保证不出什么意外。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小姐对于奴隶们可是一点儿同情心都欠奉,天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万一把这个奴隶给“玩”死了,小姐她本人是不会负什么责任的,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一定不会怎么好过。

但现在的问题是,正如这位小妞说的,管家敢不给么?

当然是不敢不给了,不过,管家决定还是稍微争取一下:“小姐,您看,这个奴隶『挺』瘦弱的,肯定不是其他人的对手,要不这样吧,您换一个,换一个。”

“弱?”这个小妞走上了前来,对着柏舟的身体捏了又捏,似乎是在确定这个奴隶的体格到底如何:“瘦是瘦了点儿,不过,比我们这里其他废物们要强多了。父亲他答应我要送我几个厉害点儿的奴隶的,可都几个月过去了,我也没有见到,我不管,我就要这个。”

小妞似乎『挺』满意柏舟的身材,不过言语中并没有把柏舟当人看的意思。~

“怎么,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小妞继续说道,也不给管家再说话的机会,直接叫柏舟跟他走,似乎又意识到柏舟听不懂她所说的话,从外面叫来几个黑人奴隶,不由柏舟反抗,直接拉了出来。

管家也暗暗叫苦,可又说不得什么,只得任小姐去了。

是清晨,阳光不算多么刺眼,温度也正合时宜,不过,此时柏舟的心思可不在这里。

管家的话他听得明白,也听懂了其中的意思——这个小妞不是个善茬,也是,一个自小被惯坏了的贵族小姐,指望她有什么好心肠,那是不可能的。

管家似乎对自己还不错,不想让自己陷入虎口,不过怎奈他的地位决定了他是肯定不敢忤逆阿迪勒的『女』儿的,所以只能听之任之。

柏舟扭头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三个黑人,体格确实不算多么强壮,力气也不算很大,从步伐上看,并没有接受过什么军事训练。柏舟相信,如果自己突然发难,那绝对是有把握在第一时间扫开这三个碍事的黑人,然后挟持住这位阿迪勒的『女』儿。

不过显然,这是个愚蠢的想法,挟持住她也改变不了什么。自己就一个人,不可能一直保持住『精』力,就算一开始这些埃及人投鼠忌器,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但一天后呢,两天后呢?自己不可能一直不休息,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离开埃及人的势力范围,所以,柏舟现在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她,看她到底是要打什么注意。

“喂,别装傻了,我知道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就在柏舟为自己的接下来的“命运”祈祷时,走在前面的小妞突然转过头来,说道。

柏舟不说话,只是看着小妞。柏舟也知道,这个小妞估计是真的知道,不是在诓骗自己,应该是在她和管家『交』谈时,柏舟脸上的神『色』出卖了自己。

当然,柏舟也并不准备在这方面骗她,毕竟,管家已经知道自己懂拉丁语,只不过还没有告知这个小妞而已。

而这个小妞也认为这算是柏舟默认了,便接着开口说道:“你上过战场么。”

还没等柏舟说话,这个小妞却又抢着回答道:“肯定是上过战场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被当成奴隶来到这里。”

“那你杀过人么?”

“肯定是杀过的,说不定还杀了不少人,说不定就是我父亲觉得你非常勇武,才专『门』派人把你送过来。”这小妞似乎『挺』有自说自话的能力。

“那你打架厉害么?”

柏舟这次故意没准备回答,想看看这个小妞是不是又能编造出一个答案。

“喂,我说过了,你不要装傻。”这个小妞见柏舟似乎没有回话的意思,表示非常不满,接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木制长剑,直接往柏舟身上甩去。

柏舟虽然身手比不上日日演武的『蒙』家兄弟,也肯定比不上出身暗机营的芈川、小宝,但是,一向不缺乏锻炼的柏舟,躲过这个小妞砍过来的木剑,没有一点问题。

只见柏舟一个侧身,拉了那个一直架着他的黑人一把,直接躲在他的身后,而这个黑人自然也受了无妄之灾,小妞的木剑收势不及,又或者是她肯本也就没有打算收手,只听“啪”一声,那个黑人吃痛,下意识就放开了柏舟。

还不等柏舟腾挪身体,第二剑又紧跟着刺了过来,这几个黑人也聪明了,赶忙跑的远远的,摆明了是害怕柏舟再让他们背黑锅。

没了这几个黑人碍事,对于柏舟而言,自是更加的方便。

柏舟这次直接用手臂格挡开刺来的木剑,接着趟步『挺』进,另一手抓住了这个小妞的手腕,没有怎么用力,只是手腕稍微打了一个转,便把这把木剑夺了下来。

还没等柏舟思考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毕竟,刚才他没有要动这个小妞的意思,是因为他明白,动了也没有用,只能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可现在看情况,自己继续跟着这个小妞,也就是早死几天和晚死几天的区别,这让柏舟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要搏一把。

不过,在第一时间,就有七八个满身衣甲的『侍』卫跑了过来,围在了柏舟周围,算是帮柏舟打消了刚才那个不太切实际的想法。

柏舟掂量掂量了手中的木剑,轻飘飘的,再考虑到她的力气,用它打人最多是疼,这让柏舟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是这个小妞刚才确实是没有打算直接『弄』伤自己,还算有点儿“人道主义”;二是用这种兵器,根本就不是这七八个『精』锐士卒的对手。

把木剑扔回了还在『搓』『揉』手腕的小妞,柏舟很光棍的就站在了那里,一副任你处置的模样。

不过小妞倒是一点儿也没生气,反倒是一脸欣喜的表情,对着柏舟说道:“看来你还是有点水平的,我说么,父亲他不会派人送来一个蠢货的。”

接着,她似乎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直接走到了柏舟身边,说道:“帮我打两架,打赢了,我让你自由!”

还没等柏舟回味过来这其中的意思,小妞又说出了一个让柏舟不得不正视的话语:“打不赢,就去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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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角斗士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一章 角斗士

第八十一章角斗士

这,这小妞说话还真是直接啊。(!.赢q币)

“怎么样,你同意么?”小妞又问了一遍。

“我有不同意的权利么?”柏舟反问了一句,也是他第一次直接开口回话。

说起来,柏舟不管是面对阿迪勒,还是萨拉丁,都可以相对从容,微笑着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可对于这个不谙世事,也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妞,他还真的笑不起来。

这种“对手”,一般情况是最容易打交道的,因为他们的思维都比较的“单纯”,可是,一旦这个对手占据了绝对的主动与强势,那就不太容易对付了。

譬如就现在,这个小妞给了自己选择的余地,也给了自己一个目前最需要的东西,可是,柏舟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打两架?先不说柏舟并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有没有把握,即便有,柏舟也不相信这个小妞有这个权利放自己离开。

等等,不对,柏舟猛然间想起来,之前那个管家问了自己那么多问题,肯定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显然,那群卫兵在护送自己来到这里时,并没有给管家他们透露自己太多的情况。

那也就是说,以这个小妞的身份来说,如果自己真的能打赢那“两架”,说不定她真可能让自己恢复自由,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自由,除非这个时候阿迪勒赶到,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十字军的主力并未遭受太过重大的损失,没有道理半途而废,放弃耶路撒冷,现在的阿迪勒,肯定没有功夫回家。(!.赢q币)

想到这里,即便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对手,但柏舟都决定试一试,毕竟,尽管阿迪勒许诺自己等战争结束后,就释放自己,可谁都明白,这场战争,短时间内肯定结束不了,那就等于说是,柏舟还需要在大马士革留一段时间,这其中,变数太大。

“让我和谁打?”柏舟淡漠地问道,他不想让这个小妞看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其实这倒是柏舟多虑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机。

她只是知道柏舟很能打,其他的对她而言,并不那么重要,她也不关心。

“这你不需要操心,跟着我走就行了。”小妞露出一个不算甜美的笑容。

“赤手空拳么?”柏舟接着又问道。

“当然不是,武器你可以随便选,不过,不能用弓弩,而且也不能穿戴任何盔甲。”小妞边领着柏舟向前走边给柏舟解释道。

她现在也是心情不错,要是在往常,她肯定是没有这个闲心去和一个奴隶多说什么的。

“你确定是要我去打架?”柏舟听完小妞的话,突然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似乎,这可不单纯是几个富家子弟好勇斗狠,各带着几个奴隶家丁去打群架的架势。

“当然喽,不过,你要是打不过他们,你的下场只有死。”小妞说的倒是轻松,好似见惯了生死,只不过,她是见惯了“物品们”的生死,跟人没有关系。

“那不是打架,而是角斗吧。”柏舟知道,自己的猜测应该没有错误。

角斗场,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其实已经并不多见,特别是在欧罗巴大陆。可在穆斯林地区,这种东西还是有存在的,只不过规模已经远远比不了罗马时代那样恢弘壮观。

取而代之的,是竞技场,主要比试的是马术,但显然,更加血腥暴力的角斗场在众贵族的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这么说来,柏舟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奴隶,而且还是一个角斗士。

柏舟心底一阵苦笑,这个小妞还真的是看得起自己啊。

“没错,”她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看来你还是挺了解的么,你放心,我只要你能赢两场,就让你自由。”

但柏舟知道,相对于以角斗士为题材的电影,那样的暴力美学,真实当中的角斗士,绝对可以称的上是最没有“前途”的奴隶,尽管他们往往被许诺,只要能连胜多少场,就可以获得自由,尽管他们在战胜之时,会得到莫大的荣耀。

角斗士,每场厮杀,只能获胜,失败就等于死亡,因为规则就是胜利者只能有一个,而胜利的条件就是杀死其他人,所以,虽然大家都是奴隶,但谁也不会抱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而且,还不能受伤,因为在现在这种医疗水平下,先不说伤势可不可以被治好,就算可以,也没有人愿意为一个奴隶治伤。所以,受伤也就等于死。

“你确定,我只需要打两场么!”柏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

“当然,我又不靠你赚钱,只要你能打胜两场,帮我赢了另外两个家伙,我就让你自由。”小妞显然不太高兴,因为她被一个卑贱的奴隶质疑信用。

舟也不再多说什么,很明显,这只是她为了所谓的面子,而和其他某两个贵族产生的所谓的赌斗。她的胜负只会决定面子的多少,而不会在乎奴隶的胜负,是要分出生死的。

而柏舟明白,自己的实力,如果面对的是普通奴隶,那还有比较大的把握,可如果面对的是一个在角斗场中,历经了多次生死的老角斗士,那胜算,真的不大。

但,柏舟也别无选择。

…………………………………………………………………………………

柏舟被人带进一个小小的通道中,黑暗中不见一丝光亮,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人带上黑头套,一切都让人感觉到一种非常压抑的气氛,静静聆听,似乎周遭还一直不断的传出疯狂嘶吼的声音。

柏舟来时,身上只是一件普通的长袍,肯定是不适合战斗的,不过,这点显然不需要柏舟操心,等来到一间小屋内,自有人拿来了一身短装,摘下了柏舟的黑色头套,把短装递给了柏舟。

屋内也有一排排的兵器,各式各样的都有,非常之齐全,不过,任谁都能看出,这些兵器不是长时间没有人用过,就是根本没有人保养过,锈迹斑斑的,就已经占了绝大多数,而剩下的哪一些,上面沾满了已经泛黑的血污,上面充斥着刺鼻的味道。

柏舟拿起了一把不过米长的短刀,选择它的原因是因为这把短刀虽然同样锈迹不少,可做工却是所有兵刃中最精良的一个,也幸亏由于瑞士之前大规模打造兵器贩卖,让柏舟学到了不少经验,要不然的话,柏舟肯定会选择那些比较干净的,卖相较好的兵刃,可,那也就意味着柏舟八成在角斗时,面临赤手空拳和对手搏斗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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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同族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一章 同族

第八十一章同族

站在角斗场的中央,柏舟突然感觉到自己像一只被关在小篱笆内的斗鸡。(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嘶吼、打斗、血腥、残忍,都只是为了取悦那些不用为生存而努力的人们。

柏舟的眼睛刚刚开始适应周围的黑暗,就听见耳畔传来阵阵声嘶力竭的叫好声。

自然,柏舟是听不懂这些穆斯林们在呐喊着什么,只不过是看着他们那状若疯癫的姿态,让柏舟明白,他们是一群无聊到极点的富贵闲人罢了。

角斗场的另一面,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也同样走出来一个奴隶,看样子,比柏舟还不如,因为从他身上,柏舟看不到多少杀伐之气。

不过,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的肤色,和柏舟的一样,都是黄色,也都只有黄种人,才会有这种相貌。

那人揉了揉双眼,似乎也是一个新手,并不太适应这种突然从黑暗走到光明处的变换过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可看到柏舟的样貌,他先是一怔,不过,他倒是没有柏舟那么吃惊,而是重新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看向柏舟,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而柏舟,却想到了些什么。

毕竟,那次雅法之败,西秦是被俘虏了不少人,但应该都被萨拉丁和阿迪勒释放回去了,即便没有,那也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要知道,按照时间来算,只有柏舟一人是专门被阿迪勒派人送到了大马士革,其他西秦兵士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更何况,就算柏舟估计失误,自己面对的这个黄种人确实是西秦人,那对方也断然没有不认识自己的道理。

那也就是说,现在柏舟面对的黄种人,是另一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流落到中东地区的黄种人。

“你是谁?从哪里来的?”

柏舟用的是最普通的中土语,和西秦语还是略微有些不同的,他不知道对方听不听得懂,毕竟,黄种人之中也有很多国家之分,语言更是多种多样。

那个人明显愣了一愣,不过,当即便说出了一大推的话语,显然,意外之后,他表现更多的,是意外的表情,可能他刚开始是把柏舟也当做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所以在柏舟说出这番语音不同的话语后,他的表现,有很大的不同。

可惜,柏舟是一句也听不懂,毕竟,他原本就是北方人,对中土南部的许多方言都不怎么了解,但最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个家伙说的语言绝对属于中土方言的一支,因为柏舟听得,隐隐有潮州话的味道。

那也就是说,可以肯定,他也是从遥远的东方来到这里的。

对面的这个黄种人,皮肤略显黝黑,可能也意识到他们之间根本无法正常沟通,便又尽量慢着,重新说了一遍,可惜,柏舟还是完全听不明白。

钟声“铛铛”响起,这意味着,他们两个人要开始以命搏杀了。

可是在场的这两个人,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尽量把语速放缓,并配以手势,希望对方能听懂自己的话语。

但显然,在场的众位穆斯林们,可没有心情看着场下的两位叙旧,纷纷吹起了嘘声,表达着他们的不满。

与此同时,几支弓弩箭矢射了下来,就射在两人的旁边,算是警告。

对面的这个青年显然没经历过什么,被这些明显不是冲着他去的箭矢吓得四处乱躲,引得看台上的观众们哈哈大笑起来。

没过多长时间,这个青年就已经气喘吁吁了,看来他不仅没有什么经验,而且身手也无比之差。

原本,如果柏舟碰见这么个对手,他应该非常高兴的,因为让柏舟杀了他,绝对不会浪费半点的力气。

可现在,柏舟下不去手,因为,他太想知道,在大马士革,或者说在整个阿拉伯世界里,还有多少个这种黄种人。

其实当初在罗德斯岛,俘虏阿迪勒之时,碰巧遇到的那个黄种奴隶,就让柏舟意识到了,可能在埃及,有不少黄种人沦落为了奴隶。

虽然那个奴隶也是由于和西秦语言不通,让柏舟无法多了解什么,但对于西秦而言,这绝对不算是一个坏消息。

毕竟,柏舟也明白,西秦当中的本族人口,实在是太过单薄了一些,虽然说历史上不乏少数民族统治其他民族的例子,但是,根基不稳,终归是件隐患。

现在西秦本族人口不到二十万,可下辖的瑞士当地平民,却有五十多万,这个比例已经非常之低了,只不过是由于瑞士本身就是一个多民族融合的地区,加上柏舟在瑞士实行的统治相当宽松,所以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而爆发什么动乱。

可是,柏舟不得不考虑,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一百年后呢?

这个谁都无法做出保证。

就譬如匈牙利人,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他们和东方有任何的联系,无论是外在的样貌,还是内在的文化,柏舟几乎都看不出来和欧罗巴当地人有多少区别。

因为,他们选择了被同化,融合进了另一个先进的文明之中,尽管这种文明,在这个时代,并不怎么先进。

但柏舟不愿意西秦人就这么被人融合,更不愿意因为文化信仰的原因被其他民族湮灭掉,所以,他一直在想方设法——投靠腓特烈、占据瑞士、十字东征——柏舟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为了这一个目的。

可这并不能在根本上解决问题,只能在一段时间内让西秦好过一点罢了。

因为,以区区不到二十万的人口,哪怕历史的潮流是先进文化同化低级文化,但人口基数摆在这里,指望二十万人在一个人口过千万的地区上真正生存下来,传承下去,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其结局,估计又要重复柏舟所读过的那本书上的老路——被当成异教徒,族灭。

所以,人口始终是件最令柏舟头疼的事情,可却没有什么很好的解决办法。

鼓励生育,这是一件始终要做的事,西秦族目前不需要什么计划生育,但问题是,这是一件在短期内见不到成效的举措,现如今的西秦族,人口一直偏少,这已经不是鼓励生育所能解决的问题。

西秦需要人口,需要同族的人口,只是柏舟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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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暴乱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二章 暴乱

第八十二章暴『乱』

而现在,在阿拉伯地区,却有一支柏舟从前并不知道的黄种人,可能他们与西秦之间的文化习俗也有了一定的差异,但只要是中土的一支,那么柏舟相信,根植于他们心中的共同血脉,终将能让他们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从而让西秦人,真正『挺』立在欧罗巴大陆之上。

不过,很显然,现在柏舟想这个问题还不太现实,也不是时候,毕竟,他自己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他和这个家伙,只能活着走出去一个人。而且由于语言不通,他们之间也无法再『交』流什么。

一支羽箭『射』在了柏舟的脚边,而场外的嘘声更大了,尽管柏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可以想象,这群吃饱了没事干的贵族们,或者还有一些有钱人,他们渴望的是别人的鲜血来刺『激』自己的感官,而不是让这两个奴隶就这么不伦不类地站在那里。

那个年轻的家伙,手中的武器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遗失掉了,惶恐着看向了柏舟,似乎是在渴求柏舟饶过他一命。

而柏舟也渐渐走了过去,来到这个家伙的身边,默然不语。

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站在这里,那么他们两个人就注定只可能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柏舟不想成为那一个永远留在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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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带来的这个家伙怎么和白痴一样?那一个呢?”看台上,一处背着阳光的座位,几个围着黑『色』面纱的穆斯林『女』子,并不太安静地坐在那里,可相比于更远处的那些人的嘶吼,这里安静地有些过分。

说话的这个,虽然带着面纱,可还是很容易地可以辨认出,是阿迪勒的『女』儿,那个小妞,现在的她,正一脸轻佻地对着另一个年岁同样不大的『女』伴说道。

“那个家伙啊,”被问到话的『女』孩,鼻梁很是坚『挺』,愤愤然地回答道:“他太不像话了,想让我放他离开,我当然不会同意了,可他居然还威胁我!”

“你杀了他?”另一个『女』孩,肤『色』是所有人中最黑的一个,也极好辨认,明显她的心肠也不怎么仁慈,或许只是对奴隶们不太仁慈,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兴趣不在“如何威胁“,而是在“是否杀了”,因为,如果那个奴隶被杀了,那么,这次她的胜算可就高了。

“那我哪里舍得,不过就是把他给卖了。”高鼻『女』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虽然她觉得非常可惜,可也只是可惜罢了。

“不对啊,你不是说只要他能连赢五场,就让他自由么,他怎么可能还会威胁你?”阿迪勒的小妞疑『惑』道。

“你傻啊,那么厉害的一个家伙,我怎么会让他离开?当时那么说,只是不知道他有多厉害而已,还想的他估计活不过几次。”

“可你这不是欺骗了他?”小妞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因为她们都是贵族的后代,受到的教育和一般平民总有些不一样的,而且很受自家的父辈们的影响。比如说,有些东西,阿迪勒曾经教导过她,是必须要遵守的,首先就是信用。

“怎么谈得上是欺骗?那只是一个奴隶,要知道,难道你和一把椅子也要谈信用么。”高鼻『女』孩说的是理所当然,让小妞也默默点了点头,表示并不质疑。

“喂,你们先别说了,看,终于要分出结果了。”肤黑『女』孩接口说道:“你们两家的奴隶这次都这么不中用,还得看我的。”

说完,她就开始准备吩咐守在远处的一个老『侍』从,让他提前把她训练出来的奴隶带进场中。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喧嚣声,直接湮没了所有穆斯林的耳膜,一个个原先被锁牢的大铁『门』,不知道为何被人全部打开,一个个奴隶,手舞着兵器,从铁『门』内冲杀了出来,凡是碰到手持武器的穆斯林,便直接围了上去,『乱』刀加身,而如果是碰到明显是有身份的贵族,这些奴隶倒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杀戮,而是一脚把对方踢翻在地,用手中的任何武器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不得动弹。

整个过程不超过半个小时,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以至于角斗场中不论是谁,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守卫们被杀、贵族们被俘,这一切都可以说是在一瞬之间完成的。

而柏舟之前还只是刚刚走到那个对手的面前,用手抚闭了他的双眼,而他似乎也明白了柏舟要做什么,出奇的,并没有什么反抗,颤抖着,嘴中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可就在柏舟准备下手的那一刻,他也听到了喧嚣声,可能是由于前世电影的原因,让他的第一反应,无比正确——奴隶们暴动了!

柏舟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短刀,但是却直接放开了这个可怜的家伙,转身向着他出来的铁『门』处跑去,这个铁『门』,是目前离柏舟最近的一个。

柏舟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发现原本立于几个高塔上的弓箭手,这时已不知去向,不过,也不难猜测他们的下场。

这个时候,所有穆斯林贵族都在徒劳无功的四处奔跑,以求苟活一命,而那些手持武器的『侍』卫们,虽然由于他们大多是各个贵族的『私』兵,忠诚度相当可靠,但面对这种程度的暴动,他们所能做的,就是被人砍得血『肉』模糊。

当然,除了发动暴动的人之外,自然是没有人再去关注场下的这两个人。

如果说这次暴动是没有组织的,那柏舟肯定是不相信的,就看这一系列的准备布置,从同一时间打开铁『门』、『摸』出武器,到迅速击毙最有威胁的几队守卫人员,再到俘获尽可能多的贵族,以掌握后续行动的筹码,显然,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布置了,而是早有预谋。

就在柏舟准备用手中的短刀劈开那个锁在大『门』上的铁链时,发现早有两个人——同样也是黄皮肤在那里,拿出还沾染着温热鲜血的钥匙,准备开『门』。

柏舟想到了什么,立马返身,把刚才那个几乎已经站立不稳的年轻人,拽了过来——毕竟,柏舟刚到这里,想必是没有人会特意为了自己而来,那么他们的目的就是显而易见的,更何况,如果有机会,柏舟也不会放弃这个家伙,怎么说,也都是同种人。

由于有钥匙,所以打开大『门』并没有『浪』费多长时间,那两个家伙看到柏舟抓着的人,赶紧跑了过来,合力把他搀扶了起来,然后也不管不问柏舟,直接飞奔而去。

柏舟自然也不会多话,紧跟着就跑了出去。

显然,柏舟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虽然柏舟并不认为这群奴隶的暴动能在大马士革守卫军的进攻下,防守下来。可他的身份毕竟也同样是“奴隶”,甚至连肤『色』也都是一样的,柏舟可不会愚昧的认为埃及人留下来的部队会因为自己的“无所事事”而饶恕过自己。

所以,柏舟现在要尽自己所能,离开这里——面对这些不认识的黄种人,柏舟的做法就是先跟着他们,如果事有可为,那么柏舟不介意“顺流而下”,光明正大地离开大马士革,最好能再带上这些人,一起回返瑞士;如果事不可为,那么柏舟也要尽可能的找机会,离开大马士革。

细细说来,似乎柏舟这样的做法很自『私』,但显然在这个关头,没有人在意什么自『私』的问题,而且,最重要的是,柏舟连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谁领的头、谁组织的,都不清楚,让柏舟这一个人,也无法做出什么无『私』的举动来。

第八十三章 蓝让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三章蓝让

第八十三章蓝让

初来时,柏舟并没有留意这个角斗场周遭的环境,只是先跟着阿迪勒的小妞来到这里,然后就被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带黑头套。。。对其他的,并没有注意。

而现在,他跟着前面的两个人,跑出了进行角斗的内场时,才有功夫和必要,细细打量这四周的布置。

原本柏舟还以为这个角斗场只是一个普通的“娱乐设施”,和后世的中型体育场应该没有区别,都应该只是有几个入口——观众从入口登看台,而奴隶则从入口进入内场。

可事实,柏舟,这个角斗场和一个小型的城堡并没有区别,不过还是明显可以看出,这个小型城堡的绝大多数的防御设施都是对内设置的,而不似一般的城堡。

围在角斗场最外围的,是一道城墙,约有五六米高的样子,也并不算厚实,面最多可以并排站三四个人;城门,柏舟目之所及,只看到了两个,非常宽大,并排通行两辆马车应该是绰绰有余,毕竟,这个角斗场接待的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而这群人,自然很少是步行来到这里的,所以门洞设置的相比较于城墙,非常之宽大,而且大门装饰的也异常之华丽,可这坚固性就不有保障了因为奴隶即便暴动,也不太可能带着攻城器械。在柏舟看来,这恰恰非常不利于奴隶军们的防守。

看样子,奴隶军的首领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封堵这几处城门,用任何可以找到的,抗在城门处,使城门能更加的坚固,也让柏舟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群奴隶军接下来是要据这个角斗场防守,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这样子干,而是早早地跑出来了。

城墙每隔一段距离,都竖立起了一座不算高大的哨塔,而角斗场的内部,也有许多这样的哨塔,当然,除了城墙的哨塔之外,其他的哨塔对于从城外攻来的敌人,是毫无作为的。

除了城墙之外,柏舟也看不到可以抵御大马士革守军的防御设施了,离城墙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处,就是真正的角斗场,期间零零散散呢有几处房屋,应该是留给卫兵他们居住的。

而这个角斗场的设计,也不“人性化”,面是看台,总共十米高的样子,可以坐六七排的看客,虽然很高,但却没有可以用于防守的;而看台下面,包括一层地下室,就是众位奴隶们居住或者训练的地方——长年没有光亮,虽然由于大马士革气候的原因,这里并不显得潮湿,可即便只有黑暗和闷热,长下来,也足以摧毁任何人的意志——同样,这些地方也没有利于防守的,除了有足够多的武器,可这武器的质量,让柏舟很是怀疑,假如大马士革的守军穿铁甲,那这些武器还能不能起到半点作用。

柏舟自问,如果是领导的这场暴动,那么就应该在第一冲出这个角斗场,然后找到大马士革守军的军械库,这样子,接下来才有一拼之力,而且也不会把置于不可后退的绝境。

而且在这种暴乱中,武器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食物,而显然,大马士革的军粮库也是必须得到的。

这样子说来,这次暴动的领导者显然在战略没有犯误,毕竟,无论是军粮库还是军械库,肯定都是有正规士兵防守的,说不定还是由重兵把守,贸然出击,以这几百奴隶柏舟暂时估测的数字,想要占领这两处地方,那就等于是直接和大马士革的守军正面冲突,显然是不智的。

而退守在角斗场,有这么多贵族在手中作为筹码,即便是萨拉丁亲自,也不敢直接下令强攻。

不过,这还是存在同样的问题,接下来呢?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困守在这一片角斗场中,更何况,即便是这群奴隶军们有这个考虑,可人家埃及人也不一定有这个耐心,万一到最后他们认为这样子下去有损的威严,那做出事都是有可能的。

但愿这些贵族中,有几个分量足够的,让萨拉丁他们下不去这个手,最起码,阿迪勒目前的唯一亲生女儿就在这里,柏舟估计,如果奴隶军的话,那么小妞就应该是他们重的筹码。

那两个人搀着年轻人,先是跑到了城门处,似乎是想找人,却没有找到,便又折返了,向看台处跑去,而柏舟想了想,也跟着他们,往看台处跑去。

这两个壮汉自然也看到了柏舟,不过似乎是由于之前柏舟表现的还不,没给他们造成麻烦,也没有问东问西,还帮了他们一把,所以,虽然看着柏舟十分脸生,也就任由柏舟跟着他们。

当然,更重要的是柏舟也是黄种人,而在这里,他们唯一的就是黄种人,因为在这里,肤色是决定是否是人的唯一标准。否则的话,哪怕柏舟是个黑人,这两人即便不会杀了柏舟,也绝对不会让柏舟就这么跟着他们的。

在看台的最高处,柏舟见到了那个首领——很容易辨认出他的身份,因为在他旁边,围绕着不少的奴隶,而他正在说些,每过一会儿,就有一个奴隶,领命而去。

柏舟不他在命令着,不过看样子,倒颇有一副令行禁止的模样,让人感觉到他不是在指挥着一群奴隶,而是在指挥着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

那两个人加紧脚步,赶了,并把年轻人放在了那个首领的身边,那个年轻人虽然一路都是被搀扶着走的,可似乎还是太过疲累,直接就坐了下来。

令柏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首领,带着周围的一群人,居然二话不说先是对着这个年轻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才又,继续对其他人安排着。

虽然前面柏舟看那两个人的架势,这个和交过手的“不中用的”年轻人应该是有一定地位的,但着实是没有料到,这个年轻人的地位,如此之高,就连这个奴隶首领也要正式行礼。

不过,似乎是他们也,这个年轻人的实力不出色,所以在接下来的布置安排中,并没有表现出询问他意见的意思,而这个年轻人也有自知之明,没有插口。

好一会儿,这个首领模样的家伙,身边的人才渐渐散去,而他,似乎刚刚才看到柏舟一样,目露出一副疑惑的目光,开口询问道。

和那个年轻人一样,都是柏舟听不懂的语言。

这个首领见柏舟摇了摇头,便又换了一种语言,这个柏舟倒不陌生,应该是阿拉伯语,可惜,不陌生归不陌生,柏舟也仅仅只能听得懂几个单词而已,还不能连成一个句子。

这个首领看样子是没辙了,正准备挥挥手,让柏舟离开时,却听见柏舟开口了听得懂我在说么?”

柏舟用的是拉丁语。

那个首领同样摇了摇头。

柏舟又重复了一边,这次用的是北京方言,也就差不多等于后世的普通话。

原本柏舟都已经没抱着希望了,只是准备试一试,毕竟,中土幅员辽阔,北部方言和南部方言差距过大,单靠语言交流,估计是不现实的,当然,柏舟也有后手,那就。

都是一脉流传下来的文字,哪怕细小处有些差别,但交流起来,应该没有障碍,只不过,就是速度方面不尽如人意,在西秦的这些年间,柏舟对繁体字还是掌握的颇为熟练的。

可没有想到,这个首领居然听得懂柏舟所说的方言,脸色虽然没有显露出惊喜的表情,可口气中,隐隐却带着这么种味道。

“听得懂,你是北平人?”相比较柏舟的“纯正”口音,这个首领就差了许多了,不过好在柏舟完全能听得懂,这就已经足够了。

“不,只是会一些语言而已。”

柏舟之前倒是有许多问题要问,比如你们是哪里人,会来到这里,又被埃及人俘虏成奴隶,还有没有其他同胞,有的话,他们现在在哪里?

这些问题对于柏舟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也关乎到西秦后续的安排,可显然,这些都不是现在有询问的。

而那个首领,肯定也懂得,所以同样没有询问柏舟类似的话语,而是直接说道我叫蓝让,看这位壮士面生的紧,不……”

柏舟也听得出来,虽然柏舟的肤色决定了他肯定不会是这帮人的敌人,但是这个名为蓝让的家伙,还是对柏舟的来历不太放心。

第八十四章 帮助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四章 帮助

第八十四章

帮助

柏舟同样明白这个道理,实际上,如果这个蓝让一见柏舟就称兄道弟的,那柏舟说不得还会多考虑一下其他东西呢,毕竟,这样的人看起来是自来熟,但现在是在举行暴动,“自来熟”对于整个行动一点好处都没有,所有人需要的是一个稳重、有头脑的指挥者,可不是要一个长袖善舞的家伙的时候。

“我叫柏舟,我的部队前不久被埃及人打败,而我,则成了俘虏,现在是奴隶,这是我第一场角斗。”柏舟回答道。

“你的部队?”蓝让显然从柏舟的回答中,听到了一个比较感兴趣的消息。

他原本就觉得这个叫柏舟的家伙不是一般人,无论从气质还是其他各方面来说,当然,最直接的依据就是这个柏舟除了本族的语言之外,还懂得其他这个地方的语言,要知道,从蓝让的角度来讲,他们这些人,除了自己和少部分需要和埃及人打交道的人之外,是没有谁会刻意学习当地的语言的,而这些学习了的,往往都是在族内较有地位的一群人。

而现在,这个柏舟还说出了“我的部队”,那就使蓝让更加好奇柏舟的来历了,特别是如果柏舟真的有带兵的经验,那么他就是现在奴隶军中比较需要的人才。

不过,这也让蓝让有了些许疑惑,毕竟,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柏舟这个人,而且显然,柏舟和他并不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

“我和我的部队依附于神圣罗马帝国,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柏舟说道,有些话,有时并不用说的太满,也不需要说的太详细。

“原来是这样,”这个蓝让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神圣罗马帝国、英格兰、法兰西还有耶路撒冷公国,带领了许多部队前来夺回耶路撒冷,而你,是其中一支部队的首领?”

“没错,更准确地说,是神圣罗马帝国当中的一支部队。”柏舟说道。

蓝让笑了笑:“说起来,我们还真的要感谢你们这群人,要不是你们,我们这次估计也不敢贸然举事。”

蓝让说的话不假,如果不是由军和埃及人在前线打的激烈,那么留守在大马士革的守卫军绝对不会只是现在的这个数量和质量——真正的精锐都被抽调往前线去了,留守在大马士革的,其实总计只有不到五千人的部队,而且还远远谈不上正规两个字。

接着,蓝让继续说道:“这么说来,你一定是我们的朋友了。”

柏舟也笑了笑:“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再说,现在你们这么干,我也只有做你们的朋友,谁让我们都是黄皮肤呢。”

柏舟话说的轻巧,是因为他明白,他可没有选择其他路的余地。想来蓝让也明白这个道理。

现在的大马士革,本来是远离战场的,虽然偌大的城市,只有五千人左右的正规军,可由于还有相当数目的贵族私军驻扎在此,所以,即便有大股十字军偷袭而至,城内的人们也不会怎么惊慌的。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在城内发生了这一切,而且由于大批贵族的直接被俘,就等那些私兵比起正规军而言,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就譬如说阿迪勒府中的亲卫,由于自家小姐陷落在角斗场,所以他们根本不敢加入到正规军中,参与到围剿角斗场的行列中。

所以说,现在大马士革的守备军军官着急的神情已经不能单纯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了,可是却仍然没有哪怕半点儿好办法,毕竟,如果说敌人是从外面打来,那么他还可以找城中的贵族们商量商量,可现在,这些贵族都已然成了俘虏,让这个军官只得干着急,却毫无办法。

柏舟是真不知道,原来在场面上占劣势的奴隶军们,最起码现在,在心态上,是远远优于埃及人的。

“好了,那现在我也就不多和你说什么废话了,时间紧迫,我有事情交代给你。”蓝让虽然只是大致询问了一下柏舟的来历,但是已经让他有足够的理由信任柏舟,最起码,柏舟的个中话语并没有什么破绽。

“请讲。”柏舟也当仁不让,只要有什么自己可以帮上忙的,柏舟自然会尽自己的力量。

虽然不知道这群奴隶军的后续安排,但是,看这个蓝让一副自信的模样,就明白,他对奴隶军的后续安排是有计划的。既然如此,那柏舟以他现在的身份,也没有必要参与到其中,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

“我们这里会说阿拉伯语的很少,而且现在也都身负重任,离不开各自的位置,而你,我刚才似乎听到你用过拉丁语。”蓝让半是询道。

“是的,我的拉丁语还算流利。”柏舟回答说。

“那这样最好,我派几个人带你去埃及人那里,你帮我们辨别一下他们的身份,你看可以么?”蓝让尽量让自己用商量的口吻,对于这个让他颇有好感的年轻人,他并没有像命令其他士兵那样去直接命令他。

“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去。”柏舟的回答不带任何犹豫。

蓝让便也不再多说客套话,直接叫来刚才那两个柏舟一直跟随着的家伙,对他们吩咐了一番,才让柏舟跟着他们俩离开。

在柏舟转身离去后,蓝让才走到了那个年轻人的身边,用他们特有的语言,交流着什么。柏舟看的好奇,却也明白,这不干自己的事,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让奴隶军们知道,他们手中掌握的筹码到底有多重。

……………………………………………………………………………………

这些埃及的贵族们,被关押在奴隶们之前居住的地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报应,反正在柏舟看来,这种狭小黑暗的幽闭空间,不作为牢房还真是可惜了,而作为一个住处,这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红色的血迹和碎肉块随处可见,不知道是属于谁的,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刺眼;角斗场下面的通风情况并不算良好,柏舟自问自己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弱少爷,可随着渐渐深入,刺鼻的恶臭味差一点就把柏舟给直接熏出去,而柏舟看向那两个带路的家伙,发现他们俩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让柏舟很是怀疑,是自己的嗅觉坏掉了,还是他们的嗅觉坏掉了。

幸好没有继续深入,味道尚在柏舟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而在一个转角处,修建着一排排的铁栅栏,那两个人停下了脚步,示意柏舟,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也就在同时,一阵刺耳的女声传来,是恐惧,还带着些许哀嚎,于此相对的,就是几声邪恶的男子的笑声。

发生了什么,不问可知。

第八十五章 柏舟的名单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五章 柏舟的名单

第八十五章柏舟的名单

“放开她!”柏舟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得懂他所说的话,直接一个箭步踏了上去,单手抓住那个男子后背处的衣物,往身后扯去。请牢记

那个男子显然没有料到会有人敢来管他的事,不留意之下,重心不稳,便被柏舟一下子就给摔在了地上,似乎是摔着了尾椎骨,一时之间,疼痛难忍,哀嚎了起来,刺耳的声音让柏舟很是怀疑,难道这个家伙之前干奴隶的时候,就完全没有吃过苦么?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家伙暂时没有还手之力,柏舟才来得及抬眼看去,发现被按在地上的,还算是个熟人——阿迪勒的小妞。

这时的她,哭的是雨带梨,完全看不出来那会儿带着柏舟来角斗场时的气派,此时的她,才像是一个孩儿,但更像是一个破败的朵身上下,看不到任何完整的衣服,全部都被撕扯的零零碎碎,细腻的皮肤就这么在空气中,条条腥红的伤痕无声地诉说着她刚才受到了怎样的一种的伤害,而这个小妞现在似乎还顾不得伤痛,只是在徒劳无功的想用手遮掩住某些重要部位。

禽兽不如,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

柏舟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卫道士。如果说奴隶们只是对这些埃及贵族们或打或罚,甚至是杀了他们,那柏舟都不会出手拦截,因为这些完全可以算得上是这群贵族们的报应,而昔日受够了折磨的奴隶们,今日还回来,这怎么都说得通。

但柏舟是一个有底线的人,像这种欺凌弱小,侮辱子的事情,柏舟是不允许它在自己的眼前发生!

当然,柏舟不是不知道这里由不得他做主,可柏舟相信,一支纪律败坏的军队,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如果说那个蓝让因为这件事处罚的是自己,那柏舟也就认了,然后找个机会,自己便就离开这里。

小妞看到出手救自己的,居然是自家的奴隶,当即想也不想,就扑到了柏舟的怀里,似乎现在的她,已经完全被吓傻了,以为柏舟的怀抱是最安全的地方,殊不知,在这间牢房中,其他“犯人”的眼中,现在的柏舟,不一定比刚才那个禽兽好上多少,都是最危险的奴隶。

刚才她们还在祈求,希望那个奴隶在阿迪勒儿的身上发泄完后,就没有多余的力去糟践其他人,或者是来糟蹋自己,可现在来了这么一号人物,天知道他脑子中会有什么想法。

柏舟不龌龊,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不能把他往龌龊的方面去想。

原本在这里看守的奴隶军,看到柏舟来时,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们的地位较低,见到一些不认识的人也很正常,可看到柏舟居然二话不说,直接把自己的头儿给打了,他们可坐不住了,立马拿起武器,就准备上去理论。

当然,对于他们而言,“理论”是用手而不是动嘴的。

不过,当他们看到跟随柏舟来的那两个汉子之后,立马就退缩了,因为他们认识这两个汉子,是长年跟随蓝将军的亲信,他们这些小卒子,自然是比不了,更何况,再怎么说也是自家的头儿做的不对,现在打又打不过,理又不在自己这边,这些个人也就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权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些人可以老老实实“理智”地站在一旁,但那个被打的头目可理智不了,自己好容易万事俱备,就差提枪上阵这一步时,却被人给生生打断,撂在地上,这是得有多大仇,才能干出来这种事?

在这个头目看来,杀父夺妻之仇也不过如此!

而当他又看到新来的这个陌生人紧紧抱着自己看中的孩儿时,心里的火气腾一下子就完全上来了,他以为柏舟和他一个德行,是要夺他所爱,便怒吼一声,准备上去和柏舟拼命。

不过,带领柏舟来到这里的那两个汉子,自然不会就这么看着柏舟吃亏,实际上,他们早就表示了自己的立场:当即上前两步,封住了那个头目的前进路线,单手成掌,斜劈在头目的脖颈处,让他直接昏了过去。

柏舟放下了小妞,对着那两个汉子说了声“谢谢”,柏舟相信,虽然语言不同,但一些简单的词汇,通过表情总能相互明白的。

那两个汉子同样笑着摆了摆手,对着那个头目随意地指了指,似乎是在表示这个人不是个问题。

他们俩知道蓝让大人派这个年轻人来这里做什么,所以,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个年轻人的安全,更重要的是,他们要让自己,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会打扰到这个年轻人去完成蓝让大人给他的任务,这个“其他任何人”,包括埃及的这些“贵族奴隶”,也包括自己人。

不过现在柏舟似乎碰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这个阿迪勒的小妞,认定了柏舟这一个人,死死地抱住柏舟,根本不考虑放手。

似乎她是觉得,柏舟这个从前的奴隶,还有些人情味,知道自己对他“好”(在小妞的心中,自己对柏舟确实不错,最起码没有责罚过他),现在,是要报答自己的时候了。而且,刚才的那一幕也让她完全明白了,在这里,以前的身份越高,这群奴隶们只会更加的虐待你,所以,现在她认为,想要活下去,好好的、不受凌辱的活下去,就必须依靠柏舟。

不过,柏舟可没有这么认为。他刚才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他个人的格原因,并不是因为受侵害的是小妞。实际上,把那个家伙拉开之后,柏舟才发现原来是小妞差一点儿受到了伤害。

“规矩点!”柏舟又一次拉开小妞搂紧自己的手,一点儿也没有怜香惜的感觉。

这也难为柏舟,因为刚才那个头目把小妞的衣服已经快要撕成条状的了,根本什么都遮掩不住,两人的肌肤就在摩擦中互相感触对方的温度。

可能小妞是由于害怕,所以暂时忘记了这一点,可柏舟却受不了了,如果一直让小妞就这么缠着自己,那也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当即,柏舟脱下自己的上衣,在周围的埃及人以为这个家伙也要兽大发的时候,却发现柏舟把自己的衣服脱给了小妞,然后似乎是在威胁着什么:“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话,现在规规矩矩坐在那里,我保证你暂时安全,可你要是再搂着我,我就把你扔给刚才想强暴你的那个人。”

不得不说,柏舟的这句话非常有杀伤力,小妞立马就老老实实坐了回去,不敢再纠缠着柏舟,而柏舟也终于腾出手来,开始一个一个询问起这些埃及人的身份。

柏舟在这方面还算是有经验的,知道另外布置一间房屋,让众位埃及贵族一个接着一个分开进入,每一个进来的人,不光要待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必须要说清楚上一个人的身份。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最大可能避免有人隐瞒自己的身份,毕竟,这群埃及贵族也是有脑子的,他们知道如果自己的地位太高、或者是自家亲人的地位太高,那么这群奴隶就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或者是拿自己去做什么易。这是他们所不希望看到的。

事实上,柏舟询问的这些人,刚开始有很多完全不配合,都用柏舟听不懂的阿拉伯语说一气,或者是对着柏舟所说的拉丁语装傻充愣,直到柏舟吩咐人端上刑具后,他们才真正老实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三个贵族说了假话。柏舟不是烂好人,直接当着众位埃及人的面,把这三个贵族给了其他的奴隶,让他们施以刑法。

惨叫声令所有人都起了皮疙瘩,即便是柏舟,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这次,他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命令是自己下的,唯一的失误是没有想到这些奴隶下手如此之狠而已。

柏舟仔细地重新看过所有人的身份记录,发现这一次,奴隶军果然是玩了一票大的,如果放在后世,那这可就典型是一锅端了一个政权的所有二世祖们,这个影响力,足以称为爆炸的,也完全足够动摇前线埃及军的军心。

柏舟相信,如果现在萨拉丁收到这个消息,那除非是他正在和十字军战中,否则的话,哪怕是他明知第二天十字军就会发动进攻,他也得立刻回返大马士革,处理这个会令所有埃及人都头疼万分的事情。

第八十六章 最大障碍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六章 最大障碍

第章最大障碍

“阿迪勒的『女』儿,嗯,居然还不是地位最高的一个。(请牢记我们的iAZaiL”柏舟自言自语道,言语中倒没有多少吃惊的成分。因为再怎么说,阿迪勒的地位高,对于现在的情势来说,影响也大不了多少。如果是萨拉丁的某个子嗣被俘,那说不得要让柏舟认真对待一下。

现在的柏舟,也只能自言自语,毕竟,周围的那些奴隶军们,也是柏舟暂时的同伴,先不说他们有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就单说语言这一『门』,也使得柏舟和他们无法正常沟通。而尉夫、尉上都不在自己的身边,甚至连芈川也不在,柏舟凡事就只能自己拿主意,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以前的时候,柏舟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真正离开了这些人,柏舟越发觉得自己理解到了什么叫一个好汉三个帮,道理这种东西,总是是个人就能总结一些的。

一人之力,终有穷尽之时,但现在,柏舟也只有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好在,自己需要负责的不算是最重要的部分——军事布置,以及稍后可能进行的谈判,似乎都用不到自己出场。

“两名将军?”柏舟拿起记录着各个埃及贵族身份的羊皮纸,一个一个的思量着。

毕竟,一个合格的记录员,只要记录下所有的信息就可以了,而一个优秀的记录员,就不仅要像打字机一样,更要完成初步的信息的整理,把有用无用的信息分别归类。而柏舟,如果单纯作为一个记录员,无疑是大材小用,但现在,柏舟仍然做的一丝不苟,特别是因为柏舟的身份决定了他的眼光自然和一般人有所不同,这种归类的事完成起来,不会很费功夫。

也由于柏舟之前军中的一个重要统帅,也和萨拉丁『交』过手,所以,这份名单,让柏舟感觉,其意义不再仅仅限于奴隶军手中的筹码,而更能成为十字军与埃及人『交』战,逆转现今态势的关键点——当然,这个前提军能接收到这份名单上的所有人。

显然,目前来看是不太可能的,十字军能重新夺回阿克里就已经不太容易了。

“你说两个负责大马士革守卫的将军,不好好地看守城『门』,却跑来角斗场看奴隶厮杀?难道他们这些做将军的,没见过血腥么?”柏舟继续自言自语道。

柏舟刚开始还『挺』奇怪,因为他之前和埃及人『交』过手,埃及的军士是什么样的实力柏舟心里都有数。以他们的能力,绝对不会出现这么迟钝的反应速度。

毕竟,大马士革,萨拉丁在中东地区的大本营,里面集中了所有萨拉丁、阿尤布家族培养出来的『精』锐(当然还有一部分在埃及,即便是由于和十字军『交』战,致使大马士革防卫空虚,甚至说留守在大马士革的都不能算是『精』兵,可无论再这么说,这些守备军都是由萨拉丁一手调教出来的,战斗力和战斗素养都绝不容小视。

现如今在角斗场出现了这么严重的情况,只要不是全大马士革人的眼睛都瞎了,那守城军肯定应该在第一时间内收到了消息,而按照柏舟对埃及军队的了解,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到这里,即便不敢强攻,可也不会让奴隶军们这么轻易的构筑防御,封堵城『门』。

可直到柏舟来到这里审问贵族之时,柏舟也没有看到有守城军赶来这里的迹象。

当时柏舟就在疑『惑』这是为什么,而现在柏舟终于找到了答案:

守备军中的两员最高将领,三个副手,一十七个中层军官现在都在这处黑暗的奴隶房中,如果就连如此,大马士革的守城军还能在第一时间来到角斗场,那才真是出鬼了!

话说要是一般贵族,因为有权有势,所以想通过看人血腥杀戮来发泄自己心中的『阴』暗面,那柏舟还可以理解,但是,这些军官,应该早就见惯了杀戮——就算是他们中有人心理变态,可对于这种人来说,奴隶之间的厮杀,肯定也提不起他们的兴趣——特别是现在十字军正在和埃及人对阵,就更不愁没有这样的机会。因此,他们出现在这里,还真让柏舟有些难以理解。

不过,柏舟也知道,现在这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事情,摇了摇头,这守城军中被俘虏的军官越多,对于奴隶军只会越有利。如果这一次能把所有守城军中的军官都俘虏了,那说不得会让奴隶军的形势大不一样。

当然,刚才柏舟也询问了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得知,还有几个军官,倒还算称职,没有来到这里,那也就意味着,虽然守城军会因为大批的高中层军官被俘而『混』『乱』一段时间,但接下来,他们还是会来到角斗场这里的,毕竟,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即便因为军官的缺失而损失了不少,可在柏舟看来,奴隶军的实力还是不能与之抗衡的。

奴隶军中有多少人,柏舟不知道,但估『摸』着,应该超不过一千人,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其他种族的,柏舟不知道那个蓝让使用了什么手段,让那些种族的人也暂时听命于他,可看现在布置,也知道,蓝让并不完全信任他们,一些重要的位置,比如说这里,看守着埃及贵族的地方,安排的都是黄种人。

而大马士革城中的守备军有整整五千人,除开不能调动的那部分,比如说守卫军械库、粮草库、以及清真寺等等的部队,可用来攻打角斗场的兵力绝对不会超过两千人,而这两千人,还是得把城『门』处的守军也算上。

换句话说,如果守备军中的那个唯一的高级将领,敢带来两千兵士,那也就意味着,随便来一直几百人的三流土匪,就能攻打下大马士革的城『门』。

所以说,萨拉丁留在大马士革的守备军,为了保证其他重要设施不被破坏,肯定有很多士兵不能离开,剩下的机动兵力,其实说不定即便强攻,也攻不下角斗场。但关键问题是,要知道,这里是大马士革,城中有着无数的贵族,而有贵族,也就意味着有『私』兵,这『私』兵的数量,可是谁都不好统计的。

而这,也应该是奴隶军目前最大的敌人——万幸,现在奴隶军手中的筹码分量足够重,这些『私』兵不敢轻举妄动,可也仅此而已,如果奴隶军想突围,由于这些『私』兵的阻拦,那也成为不可能的事情。

日后怎么发展,那就等于是要谈判了,这是柏舟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办法,看看蓝让能不能和埃及人谈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协议。

不过,在柏舟看来,这个蓝让似乎没有什么谈判的意思,而且,说实话,哪怕蓝让有这方面的意思,可萨拉丁那边,再大度,遇到这么个情况,也不会有什么“和平谈判”的想法。

这才是最大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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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毕业的时候到了,所以,最近的这个断更情况……

稍微解释一下吧,不管您理不理解,这个我真不能推开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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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难!难!难!

索『性』柏舟也不再考虑目前自己无能为力的事,ZAILOU

柏舟一开始用的是木炭笔——也就是一截烧制好了的木炭,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速度奇慢无比,毕竟,那木炭写出的字迹模糊不说,而且松脆无比,写的轻了就没有痕迹,写的重了又容易断裂;而羊皮纸,还是不知道蓝让从哪里搞出来的东西,似乎根本就没有经过什么处理,直接就是新鲜羊皮,用起来也是相当的不顺手。

不过好在,柏舟是主审官,他想让这些埃及贵族语速多块,这些埃及贵族的语速就有多块。

能让他们重复两遍的,柏舟为了准确起见,也肯定不会让他们只说一遍。加上自己初始时用的是简体字,所以这速度方面,勉强还跟得上。

只不过除开柏舟一人之外,任谁来看到柏舟所记录的东西,都和鬼画符没什么两样。

所以,这第二次分类规整,柏舟的字迹就要认真得多,最起码,字体不能再用后世的简体字。

又『花』了大约两个时辰的时间,柏舟把所有记录全部整理完毕,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手持着两卷封装好的羊皮纸,才算是真正完成了所有工作。

那两个到目前为止柏舟还不知道姓名的家伙,倒是颇有眼力见,看到柏舟这个模样,就知道他是把事情给办利落了,两人自然要跟着柏舟重新回去,找到蓝让大人『交』差。

说起来,这两个人倒是真的颇为佩服柏舟的(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们同样不知道柏舟姓甚名谁),?这个因由也非常简单,就如同百无一用穷酸书生总是羡慕戎马一声的真豪杰,而刀口『舔』血的真豪杰往往羡慕出口成章的小书生一样。

柏舟看着两人直接站在自己的身边,还道是蓝让不太放心自己,不过也没有多想,毕竟,换成自己是蓝让,碰到个陌生的人,也不敢百分百的放心,所以,便把那两卷羊皮纸直接『交』到了他们两个人的手上。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事,柏舟给他们的,是第二稿。可能如果是一个多年的老文案在这里,还能明白初稿的重要『性』,但在这里,即便是蓝让也在,看到一副工工整整的第二稿,还有一副天书般的初稿,自然不会选择使用初稿。

而柏舟,现在则把初稿贴身放置,要知道,初稿上面记录了所有的东西,可这个第二稿,只是柏舟想让蓝让看到的东西,自然大不一样。

就比如说一个大马士革的军需官,官位不高,刚开始询问他时柏舟差一点就把他给忽略掉了,以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军需官而已,而这个家伙一开始的表现,也确实很符合这种“普通”,但偶然间,柏舟看到这货腰间的皮带居然是镀金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在柏舟的『逼』问之下,这个家伙才说了实话——他确实是一个军需官,职位也真的不高,可是作用却异常关键,油水也是十足,据说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父亲曾经是萨拉丁父亲的亲兵,有了这层关系在,他才能干的上这么个位置。

而这个职位,其职责只有两个,一是登记调配从各个地方搜集上来的粮草补给,二是以大马士革为,把补给发送到还在前线的萨拉丁的手中。

可以说,如果他的胆量足够大,完全可以让身处前线的萨拉丁和埃及军民饿着肚子和十字军作战。

当然,这他是决计不敢的。也正因为萨拉丁的威望,使得这个军需官也就是一个听话的傀儡而已,只要萨拉丁一声令下,那么他无论用什么办法,就都得把粮秣补给按时按数给萨拉丁送去。

可即便是傀儡,也是一个非常有用的傀儡,不过柏舟相信,其实他这个职位,对于奴隶军的作用是不怎么大的,最起码,肯定是没有那两个大马士革守备军的将军的作用大,估计在奴隶军的眼中,这个军需官也就是一个中层军官而已,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放弃。

而在柏舟眼中,却明白,这个军需官对军的重要意义:因为除开埃及军中的那些高级将领之外,只有他,才知道埃及军队补给线的具体线路,也只有他,才能确切的知道萨拉丁到底带去了多少部队来和十字军对峙。

这些东西对军的作用,不言而喻,要知道,十字军之前连埃及骑兵到底是骑骆驼还是骑马都不知道,现在经过几次『交』手,多少有些了解,可情报还是太少了些,而这个军需官的价值,就相当于一个人形数据库,还是那种用钱也买不来的那种。

况且对于柏舟来说,即便十字军得不到这里的消息,但只要让这个军需官多在这里待两天,那么对军的侧面帮助也是非常大的,最起码,在短时间内,萨拉丁得找一个同样熟悉军务的军需官,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有鉴于此,柏舟只是把这个军需官的职位记录了上去,至于他的重要『性』,柏舟并没有像其他某些军官那样特别注明,因为柏舟明白,只有奴隶军看不上的埃及人,或者是用不到的埃及贵族,才更有可能让柏舟第二次接近,而柏舟想要第二次接近军需官的目的就是为了套取情报,因为这次,时间有限,柏舟不可能过于详细的进行询问。

就在柏舟准备离开的时候,阿迪勒的『女』儿,那个小妞,喊住了柏舟,双手攀住了铁栅栏,看她的那个架势,如果不是有这个铁栅栏挡着,小妞一定会扑到柏舟的身上的。

“你们会杀了我们么?”小妞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似乎还含着泪水。

这个小妞似乎认定了柏舟是唯一可以解救她的人,而且天真的认为,柏舟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下她。

抱歉,我不知道。

原本柏舟是想这么回答的,可是看到小妞的这幅神情,似乎说实话对她也是一种伤害,话到嘴边,柏舟又收了回去。

虽然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柏舟都没有必要对这个小妞负什么责任,但在柏舟心里,既然对方是一个孩子,那就没有必要对她太过残忍。

“你放心,我们只是想让自己自由,只要外面的士兵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就放你们离开。”柏舟微笑着说道,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些。

“你说的是真的么?”小妞似乎也看出来了,柏舟只是在宽慰自己,又或许,她没有看出来,只是因为突然出现了一线生机,让她惊喜到有些不太敢相信,所以才又想确认一遍。

“是真的。”柏舟能做的,也只有这么些了,说完,柏舟也不再这里和她做什么纠缠,而是直接走了出来,去找蓝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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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真正目的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八章 真正目的

第八十八章真正目的

由于角斗场看台下面的奴隶房,几乎封闭,别说透明,就连风也很少能吹下来,所以虽然柏舟忙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可也并没有觉得时间过的有多么快。

这一走出来才发觉,天『sè』已黑,繁星点点和瑞士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只靠着无数火把,才把这角斗场的内部点得透亮,而角斗场外,同样如此,不消多问,肯定是大马士革的守备军。

其实守备军倒是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还是被几个幸免于难的小贵族通传的,可是这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却无法在第一时间内转化为行动——因为找不到主官,这找不到负责的人,又何谈行动?

费了好半天的时间,他们才搞清楚,原来自己的上级、或者是同僚,也被当成俘虏关押在了角斗场,而不是莫明其妙的失踪,这一来,他们才敢在其他军官的带领下,来到角斗场,把这里包围了起来。

否则的话,这其他支部队的军官又不是自家的直属长官,那些士兵是没有义务听命于他们的。

可现在事急从权,这些大头兵们也不敢再拿架子,规规矩矩拿起武器,手持火把,听着其他军官的命令,来到了角斗场,可除了站着做个样子之外,能用到他们的地方,一点也没有。

喀尔察,是大马士革西城『门』的守备官,也是唯逐个个“幸免于难”的守备军中的高级将领。不得不赞赏一下他的运气好以他的身份地位,是肯定不需要亲身上城『门』守卫大马士革的安全的,加上萨拉丁离开去了前线,所以这些高级军官在这里的任务能够说是相当的轻松,其实原本他也是要去角斗场的,可是正好今天,他的妻子生病,让他无暇再去娱乐,也恰好躲过了这一劫。

幸亏如此,要不然,现在的大马士革守备军都不知道应该听谁的。

柏舟目前还不知道这些,他只是看着这周遭的情况——外面虽然灯火通明,摆明是有大股的部队,可并没有什么吵闹声,更没有什么喊杀喊打声,就说明外面的军官其实已经和蓝让达成了“默契”。

这种默契对于外面的埃及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现在这个攻打的命令,他明显是不敢下的,可又担心对方拿人质为要挟,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所以其实现在的喀尔察是非常焦虑的。

但他反正是没有想到,里面的奴隶们非常“配合”,只是向他索要些补给,并没有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譬如放他们离开大马士革。

这样拖延下去,对于外面的埃及军队的长官来说,是非常有利的,因为他已经派人把消息传达给了前线萨拉丁处,只需时间拖的长一点,自然会有比他级别高的人来处理,到时候,自己的责任无疑会小很多。

可这也就意味着,奴隶军把主动权生生地『交』还给了埃及人,这一点,是柏舟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虽然柏舟和蓝让只见过一面,话也没有说多少,但下意识中,柏舟认为蓝让和『蒙』山是一类人——可为帅,亦可为将,乏为相,决计于两阵之间为长,谋划于两国之间为短。3∴35686688

虽然他们同样在政治方面头脑不足,不擅长军阵之外的『yīn』谋诡计,可也绝对不是一无所知的新丁,相反,他们的年岁就决定了见过大风大『浪』的他们,眼光只会比柏舟这种新人要强。

那么,既然连柏舟都能看得出来的问题,那蓝让就断然没道理不知道这样拖延下去,只会对奴隶军不利。

柏舟一边和那两个人把整理好的羊皮纸递给了守在城『门』楼上的蓝让,一边思索着这些东西,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疑惑的表情。

“有什么问题么?”借着火把的光亮,蓝让先是细细看了一遍柏舟所『交』给他的记录,工整的笔记,合理的条目,都使得蓝让对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有了好感,起了爱才之心。

自然,到了他这个地位(虽说他的身份也是奴隶,可明显,这个奴隶的身份是埃及人强加给他的,在这之前,他也算是一个声名显赫之辈),不会因为别人办妥当了一件事,就会把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做。终究,在蓝让这种人的眼中,对忠诚的要求是远远大于能力的,而明显,这个柏舟,是有自己的势力的,想让他对自己忠诚,短时间内是不太可能,但这并不妨碍蓝让欣赏柏舟的能力。

而且,蓝让也明白,现在这个时候,太过考究一个人的忠诚问题是没有多大作用的,最最少,蓝让已经打定主意,在他们成功完成既定目标、离开大马士革之前,对这个柏舟,是要委以重任的。

所以,在看到柏舟一脸疑惑的神情,蓝让也乐得问上一问,如果不是什么太过机密的事情,蓝让不介意回答给柏舟听。

“哦,没什么。”柏舟又不是蓝让肚子里的蛔虫,肯定也不知道蓝让心里是这样的想法。

因为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新丁,所以有些问题,柏舟不太好问出口,不论再怎么说,自己现在是依附于他人,那么关于他们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柏舟现在也没资格问出口。

不过看着蓝让的神态,柏舟也明白,如果自己不说点什么,一定会让蓝让觉得自己有什么瞒着他,这种事情,一旦处理不好,可是会变成一种非常不好的猜忌。

柏舟想到这里,便又接口说道“只是看着城下这么多埃及军队,为什么他们一点儿行动都没有?如果说因为我们手中的贵族太多,他们不敢间接攻伐,可总该派来些人和我们谈判吧。”

“哈哈,”蓝让的笑声倒是颇有一种豪气,只不过柏舟不明白他为什么而笑“你刚才是去了下面,所以你不知道。他们又不是弱智,自然是派来人和我们谈判了,却是被我打发走了。”

“哦,是这样啊。”柏舟原本就是没话找话,所以对于蓝让所说的,并没有放在心上,终究,如果一下子就谈判成功了,那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明显,柏舟的话,勾起了蓝让的话匣子,只听得他接着说道“下面的埃及人,领头儿的是谁,原本我还不知道,你这上面倒是记录的清清楚楚,对,就是这个叫喀尔察的家伙,他不光派了两『波』使者,还试图攻打我们。”

“不应该吧,难道他不害怕我们拿这些埃及贵族出气么?”柏舟奇道。

按照那两个守备军官所说,这个喀尔察背景不硬,能力一般(能力强的,背景硬的,都跑去前线想要赚取军功呢),应该没有这个胆量攻打角斗场。

“哼哼,这个角斗场有一条地道,他还以为我们不知道,所以便想着法子来偷袭我们,结果让我们一把火,烧死了不知道多少人,而喀尔察,这个废物,也只能吃了这个闷亏。”蓝让颇有些骄傲。

“原来如此。”柏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目光却慢慢转向城下,看着少说也有上千名的埃及兵士,就围在角斗场周围,似乎是欺负奴隶军中缺少弓弩这种远程武器,所以营寨扎得离城墙非常之近。

“他们一开始派来的使者,不知道是自己白痴,还是得了那个喀尔察的授意,竟然要挟我们,让我们赶紧放人,否则的话就要屠掉我们,结果被我一刀砍翻后,他们就从地道进攻了一次,失败后,就又派来一位使者。”蓝让侃侃而谈,因为现在左右无事,他便一边翻阅着羊皮纸,一边和柏舟聊着天。

终究都是黄种人,还是从一个故乡来的,即便完全抛开其他因素,这份乡情,也不会让他们两人完全无话可说,更何况,现在这个蓝让有意地把天黑之前发生的事情告知柏舟。

“这个使者倒也老实点儿,带来的条件也算中肯,许诺我们能够自由离开大马士革,但离开之后,就必须放人。”

“如果单是这样,也不算什么中肯的条件,除非他们许诺我们几条大船,等到我们上船之后,我们能够先释放一部分贵族。终究,到了海上,他们再想找到我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柏舟随口说道,说是随口,那是因为柏舟在奴隶房中记录文案之时,就考虑过这支奴隶军的退路,而这一条,是柏舟觉得还算靠谱的一项方案。

因为,大马士革是埃及人在中东地区势力的中心地带,从这里走,无论东西南北,千里之内都是人家的势力范畴,单靠双『腿』,哪怕换成骆驼代步,也走不出人家的地盘,除非向西,到海岸,出海走,才算是一条可行的方案。

可在蓝让听来,就不仅仅是那一回事了,他可不知道这是柏舟早就思考好的,还以为这是柏舟临时想出来的,所以下意识的,让他对柏舟的看法,又高上了那么一层。

不过,蓝让明显还有自己的思路“你说的没错,可那个前提是,大马士革就我们这一支反抗军……”

蓝让『欲』言又止,可在柏舟听来,这其中的意思可就多了去了。

“一支反抗军”,那么蓝让的意思是,他手中不仅仅是有大马士革角斗场中的这一支奴隶军!

怪不得他没有什么谈判的意思,原来这个家伙手中还有底牌,而明显,这个底牌足够分量,能让蓝让能够正面抗衡萨拉丁的武装——可能抗衡萨拉丁的数万『精』锐难了些,但抗衡这大马士革城中的数千士兵,蓝让明摆是『胸』有成竹的。

看样子,柏舟之前有点白担心了,还『』心着怎么样脱困,现在看来,这毫无必要,因为蓝让的意思,是要里应外合,反拿下大马士革!

如果是正常情况,大马士革有五千正规士兵加上不少『sī』兵辅助,哪怕数万大军来攻,也是难以攻下的,再怎么说,大马士革的城防可是远远优于阿克里的,想想阿克里在数千十字军的坚守下,还让埃及人丧失掉了数倍的人马,更何况是大马士革?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克的。虽然看起来,角斗场中的奴隶军并没有和蓝让口中并没有说出来的其他支“反抗军”同时攻打大马士革,但在柏舟的心中,只需蓝让在角斗场中能继续坚持下来,那么他就有至少不下三种办法能让其他反抗军兵不血刃地拿下大马士革的城『门』。

“你的胃口还真大啊。”柏舟叹服道,也不得不叹服,一般人谁会有这个魄力,要知道,这些奴隶之所以被称为奴隶,就是因为他们已经败在萨拉丁手里一次了,可现在,他们并没有被上一次失败所击倒,而是重新准备搏命,“玩”一票更大的,这种士兵,往往才是将军们最喜欢的士兵。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蓝让还特地的在隐瞒着什么,不过看他微带嬉笑的表情,只是在故意『欲』盖弥彰而已,“但你的反应速度还真快啊,猜到我的目标是这里?”

“谢谢夸奖,不过,我还有一个地方不明白。”柏舟看蓝让并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的意思,便决定深问下去,因为,前路未卜的日子,过的实在难受,虽然蓝让是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态,可有些东西,总要自己知道心里才觉得踏实些。

“请说。”蓝让回答道。

“我想,现在这个情况下,只需您在大马士革城中还隐藏着一千士兵,或是在城外埋伏着三千士兵,就足以拿下整个大马士革,既然如此,我认为,那些埃及贵族就应该不那么重要了吧。”柏舟问道。

如果按照柏舟现在所想,这些埃及贵族,所起到的作用应该就是迟滞角斗场外的守备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也好像磁铁一般,把守备军牢牢地吸引在角斗场。除此之外,应该没有什么作用了。

“如果只是对大马士革有想法,那些贵族的作用自然有限的紧,可您不要忘了,就好像十字军的对手是萨拉丁一样,我们的对手同样也是他。”蓝让慢慢地说道“大马士革只是他在中东地区的大本营,实际上,即便我们把这里来一个屠城,对萨拉丁势力的影响也远远达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终究,他的老家是在南边的埃及。”

“你的意思是这些贵族的主要作用是用来『逼』萨拉丁就范?”柏舟又有点『迷』『惑』了,既然知道打下大马士革对自己的作用并不是很大(可对十字军来说,意义却又不一样),还会完全『jī』怒萨拉丁,那为什么蓝让还要这么干呢?

“因为,我们要有足够的筹码,赎回我们族中的战士!”蓝让回答的声音,明显较之前,小了两拍,却似乎也让柏舟知道了他这次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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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前一段时间的更新不稳地,月底前都会补过的。今日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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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思索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八十九章 思索

第八十九章思索

虽然柏舟一早就知道,这种奴隶暴动似的反抗,都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买卖,“玩”的就是一条命,成功了自然什么都好说,可失败了,那便万事介休,而从史书上来看,这种事情,失败的例子要远远比成功的多的多。(下iaZaiL

但柏舟事先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伙人居然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真正的目的竟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是为了别人。

先不说这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想赎回的人是什么身份,就说他们这次真正所图,那和在刀锋边上跳舞,让柏舟感觉,没什么两样。

是谁这么“天纵奇才”,想出了这么个“好”主意?

不消说,像蓝让这种人,八成是故意被埃及人俘虏的,然后自愿沦为奴隶,为的,就是这一刻。

这让柏舟都不知道如何评价他们,说他们聪明无比,可这个主意让柏舟看来,怎么想怎么觉得透着一股疯狂的味道——毕竟,柏舟不知道以蓝让为首的这支奴隶军到底要救谁,只知道,不管为了救谁,方法有很多,完全没有必要再故意去失陷一部分人马,来完成这个目的,因为不论怎么说,这个代价太大了,而且,如果不是此时十字军来伐,导致大马士革城防意外薄弱,柏舟相信,依靠着萨拉丁的指挥,角斗场中的黄种人,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假若要说他们愚蠢,但他们如今的计划可以说是尽在掌握,埃及人目前是不疑有他的,这给了蓝让口中的其他部队一个很好机会,不,准确来形容的话,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柏舟明白,如果是换成十字军来攻,哪怕再给他们十万士兵,十年时间,也创造不出来这么好的机会。

“那,现在我还能做些什么?”柏舟问道。

其实柏舟已经明白,假如蓝让他们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安排到了如此远的地步,步骤也如此周详,那柏舟其实已经是无事可做了,从之前就可以看出来——虽然记录那些贵族们的真实信息确实重要,可也谈不上是什么非常打紧的事情,再者说,即便不记录,只要蓝让知道他俘获的这些贵族中有不少大鱼就足够了,用不到什么太详细的情报——当然,这只是柏舟个人的想法而已。

不过,蓝让确实是很看好柏舟,所以在柏舟以退为进,原本期望得到的回答是“这里没你什么事”的时候,却听蓝让说道:“我敢肯定,大马士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消息一定是会传到萨拉丁的耳朵里的……”

“何止传达到萨拉丁的耳朵里那么简单,如果十字军稍微注意点儿,说不得他们也能得到这么个关键的情报。”柏舟耸了耸肩膀,故作轻松道,反正蓝让也知道他是从十字军那里来的,这样说,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而假如十字军也得到这个情报,要是不趁势进攻,那可就真对不起这个堪称绝佳的机会了。

“我想,萨拉丁有九成可能是会亲自回到大马士革,毕竟这里的局势其实对于埃及人来说已经是非常的糟糕。而大马士革又是萨拉丁和十字军作战的支撑点,大马士革不稳,我想,萨拉丁是不会有心情继续留在前线作战的。”蓝让并没有着急对柏舟说什么任务,而是像在聊天,还是老朋友之间毫无顾忌的聊天。

“萨拉丁回不回来我不敢确定,因为这取决于前线和十字军的战况,如果十字军和埃及人的战事正在胶着,我估计萨拉丁是不会回来的。”柏舟显然提出了一个不同的意见:“不过,即便他本人不回来,也至少会派来一个足够分量的贵族将领,我想,最起码的是他的亲弟弟阿迪勒这一级的任务,因为依照阿尤布家族人的魄力与决断,如果我们提的要求太苛刻,说不得他们会来个鱼死网破,而到那时,有资格这种命令,还不会被其他贵族的『私』兵质疑的人,整个埃及,也没有几个,萨拉丁是一个,阿迪勒也可以算一个。”

柏舟不知道蓝让到底会和埃及人提什么意见,不过看他这一系列的布置,也知道必定所图非

所以,柏舟如此说,也未尝没有提醒的意思。毕竟,萨拉丁是开国帝王,其魄力肯定是那些守成之君所无法比拟的,万一萨拉丁觉得这样拖延下去不利于自己,大有可能决定放弃角斗场内的这些贵族,而萨拉丁和阿迪勒,完全有这个声望和魄力下达这种近乎残忍的决定,到那时,鱼死网破的解决方案恐怕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不过至于蓝让是否能听得进去,那就不是柏舟所能决定的了的。

似乎蓝让不是没有听得进去,而是压根就没有听出来柏舟其中提醒的意思,却是自顾自说道:“埃及军队现在武力强盛,如果不是你们十字军在这个时候赶来与萨拉丁争夺耶路撒冷,我们肯定是无法在这个时间点起事的。”

“所以,”蓝让收起了这两卷羊皮纸,才接着说道,“在萨拉丁回到大马士革之前,或者是说在其他埃及贵族,比如阿迪勒回到大马士革之前,我们要布置好对这座城市的征伐。”

布置好?柏舟心中稍显疑『惑』。

“我想,何时攻伐下大马士革,这个时间点,完全取决于你什么时候动用其他的部队,而不取决于萨拉丁吧。”柏舟问道。

“如果我愿意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攻打下这座埃及人在中东地区的大本营,可是,即便把这座城市里面的所有埃及人都俘虏起来,我说过,对萨拉丁也造不成什么伤筋动骨的影响,所以,我要等萨拉丁过来,最不济,也要等到阿迪勒过来。”

蓝让突然发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原本他是不打算把这些东西告诉面前这个还算陌生的少年人的,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似乎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和人这么痛快的『交』流过,所以这话说起来就好像是开闸的洪水,再也关不住『门』,一不小心,把真正目的给说了出来。

当然,蓝让对这个年轻人的身份还是比较放心的,再者说,一向小心的蓝让,在这句话过后,明白了自己的多嘴,也打定主意,让他的两个亲卫随时随地跟随着柏舟,以防万一。

蓝让咂了咂嘴,觉得再这么说下去,似乎对现在局势也没有什么帮助,而且对一个不熟悉的人说太多,也终归是件不好的事情。毕竟,虽然面前的青年人军的一个统领,身份不远不近,也非敌非友,主要是因为现在他们无法联系到十字军,无法做出什么有效的配合,和十字军只能算是一对儿间接的盟友,所以,蓝让借口检查其他哨位,便离了开去,临走时,果然命令那两个人贴身负责柏舟的安全。

做“上位者”做了这么久,柏舟看那两个人的架势,也完全明白这是什么个意思,不过柏舟仍旧是那么一个好心态——知道自己是什么个地位,在这里,被人监视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而那两个人,原本以为经过刚才那一件记录贵族信息的事情后,这个年轻人的地位会得到一定提升的,可没有想到,大人仍旧让他们俩对其进行“贴身护卫”,这俩人还以为是柏舟并没有尽心为蓝大人办事,所以才得到了这么个结果,所以这一次,他们的神态可就没有刚才那么恭敬了。

不过再怎么说,柏舟之前还是被人当成奴隶对待,现在再差,也比那时要好多了。

更何况,柏舟目前也没有『精』力考虑自己待遇的事情——被那两个人贴身护卫到住处,也就是之前埃及守卫兵住宿的地方,柏舟沉下心来,又细细品味了一番刚才蓝让所说的话。

由于刚才蓝让最后一番话等于只说了一半,以致柏舟当时并没有缓过味儿来,现在躺在船上,慢慢想来,突然惊得柏舟坐了起来!

乖乖!这个蓝让,所图非小啊!

柏舟一向自诩聪明,虽然不敢说自己有张良陈平之谋,但在中世纪、欧罗巴大陆上,应该还算是一个机智之士。

但对于蓝让,对于这支奴隶军,柏舟始终仿佛是雾里看『花』,从来没有真正看透过。

尽管说自己只是和他们共事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但原本柏舟非常自信,还认为这支奴隶军是要为了“自由”而反抗,但随着和蓝让谈话的深入,柏舟才发现,自己太过小瞧了人家,人家所谋,并非一时一地那么简单。

既不是为了“自由”而反抗,也不是为了反攻大马士革,从而重创萨拉丁,而是为了赎回什么柏舟目前还不知道的人,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蓝让的族人们,不知道有多少冒险被埃及人俘虏,成为了角斗士,(虽然柏舟更愿意相信是机缘巧合,可看到了蓝让的自信,和他的后续布置,让柏舟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蓝让,是真的失手成了俘虏,而又在角斗场中一手建立了这样势力,而非是故意成为俘虏,进而有人在外相助,才造就了现在这种局面。),然后在今天发动暴『乱』,准备里应外合攻取大马士革的目的,却不是为了其中的物资或者是财富,而是为了能抓捕到萨拉丁!

而抓捕到萨拉丁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是为了赎回那个什么人物!

这得是一支多么大的手笔?!

柏舟自信自己,包括法王查理七世、英王理查德一世、杜博安四世、沃尔夫冈,这五个人,和这五个人所代表的所有政治势力加起来,完全能左右这个时代欧罗巴大陆的格局走向,可由于种种原因,能左右一个大陆走向的他们,也左右不了埃及一代圣雄萨拉丁的走向。

可这个蓝让,包括这个柏舟从来没有在到过的民族,黄皮肤、黑头皮、黑眼珠的民族,却完成了一个似乎只有真主才能完成的壮举!

在他们心中,角斗场中的这数十位贵族以及贵族的家眷,也只是『诱』饵,因为他们明白,这些个贵族,萨拉丁是有这个胆量放弃的,壮士断腕的勇气,萨拉丁应该不会缺乏,所以,蓝让这一行人,想要通过这些个『诱』饵,钓到更大的鱼,哪怕钓不到萨拉丁,也要钓到一个萨拉丁无法放弃的贵族。

如此,即便不能俘虏萨拉丁,哪怕仅仅是俘虏到了阿迪勒,以阿迪勒的能力、影响力和血脉来说,萨拉丁是不可能像抛弃其他小贵族和贵族家眷一样抛弃他的,这样一来,不管之前萨拉丁俘虏了谁,在这种筹码的压力下,萨拉丁也只能选择妥协,别无他法。

当然,让萨拉丁妥协的前提是这一切都进展顺利,否则的话,那都是痴人说梦。

可以柏舟的眼光来看,最难的事情——占领大马士革内部的一处可用于防守的设施,同时俘虏一批颇有分量的埃及贵族——已经超额完成,剩下的,只要蓝让的那些部队不要太白痴,那就基本上就等看老天的脸『色』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时候,运气也是一样不得不考虑的东西,因为在柏舟看来,蓝让和他的族人们已经完成到了这一步,那剩下来的,估『摸』着就只是看运气了。

就比如说,刚开始蓝让他们的运气着实不赖,因为奴隶军一开始肯定也没有料到能俘获这么多守备军的军官,也正是如此,才导致大马士革守备军反应奇慢无比,直到快接近傍晚的时候,才纷纷来到角斗场这里,可也错失了最佳的时间,让奴隶军站稳了脚跟。

柏舟静静地躺在『床』上,知道在短时间内,也就是在埃及主事的人从前线回来之前,怕是没有什么事需要做的,需要注意的,也就只是些杂物。至于最后能不能如蓝让所愿,那还真的等到最后一刻才能揭晓。

可惜柏舟现在无法和十字军联系,否则的话,谁都明白,如果双方能紧密联系,那么蓝让这里的成功可能『性』便多了三成还不止,而且十字军那边还能大大击伤埃及人的军力。

没办法,在这个时代,即时远程通信,连这个概念还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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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我就是僵尸同学的月**和河舟1218同学的打赏。

第九十章 埃及入网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章 埃及入网

第九十章埃及入网

“啪!”

“哐当!”

曾经制作『『jīng』』美的陶器,甚至于『『huā』』费大价钱从遥远东方购来的『『jīng』』巧瓷器,在这一刻,都化成了碎粉,要知道,这些个小玩意,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可从来都是各大贵族,最为喜爱、xt电子书下载**.下iazail

尽管以在场人的身份来说,哪怕这些小东西再值钱,结合现在的气氛,也丝毫引起不了他们的注意,可是,化为碎粉的陶瓷,却让他们感到一阵阵,害怕与担忧。

因为,这是萨拉丁摔的,这是埃及王饱含愤怒的意思,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萨拉丁如此失态了?

不,准确来说,是萨拉丁从来都没有如此失态过,哪怕是数年前,『『méng』』吉萨一役,数万马木留克『『jīng』』锐一战而殁,萨拉丁也没有动什么肝火,而这次,萨拉丁似乎也成了后世一个闹情绪的小媳『『fù』』,手头上有什么,便摔什么,甚至有些东西前不久他还非常喜欢的把玩着,可现在,通通都成为一堆齑粉,换言之,其他贵族们,喏喏不敢言语,便好似一个个妻管严,只求得这位赶紧把火气撒完,好正经开始商讨处理解决方案。

大马士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包括萨拉丁在内,一开始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也不会相信——“不会”是因为,任谁听来,一群只懂得唯唯诺诺的奴隶,一群连饱饭都吃不了几顿的奴隶,怎么有胆量和力气去集体暴动?甚至劫持了大马士革城中近四分之一的贵族?这简直就是真主在给他们开玩笑。

“不敢”是因为,现在大敌当前,后方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出现『『luàn』』象,那对于萨拉丁的这支埃及军队来说,即便谈不上是致命的,却也差不了多少,特别是大马士革,这个中东地区的战略支点,如果说耶路撒冷是最终目标,阿克里是一座大『『mén』』,那么大马士革就是一座桥梁,只有大马士革完好,才能保证埃及军队后顾无忧,安安稳稳地去守『『mén』』,而不用『『cào』』心后勤补给这些问题。

这正是因为埃及人看出了大马士革的重要,所以才把大马士革当成他们盘踞中东地区的家园,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许多贵族的家眷,都留在了大马士革。

所以,阿迪勒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自认为绝对安全的大马士革,居然会出现这么一件事,当阿迪勒听闻自家的『『nv』』儿也被奴隶军俘获后,差点儿没有一口鲜血吐出来!

那可是他最为痛爱的『『nv』』儿啊,还是他目前唯一的骨血,却被一群奴隶给抓住了,这后果,似乎已经是注定了的,毕竟,谁也不会相信那群奴隶中会有什么忠厚之辈,会放着那些贵族『『nv』』子不动不碰,更何况,以往他们埃及人碰见美貌的奴隶『『nv』』子,亵玩的也不在少数,如今出现这种情况,也完全可以算是一个报应,也完全在情理之自然,这“情理之中”四个字,埃及人可绝对不会这么想,他们认为杀戮奴隶是情理之中,而奴隶反噬那就是罪大恶极。以阿迪勒为例,他现在恨不得直接生吃了那些奴隶们。

“镇定”下来的阿迪勒,双目赤红,恨不得直接点齐自己的兵将杀回大马士革。

而事实上,如果不是萨拉丁过了一会儿后,总算真正的镇定了下来,拦住了阿迪勒,在场的其他人,是没有一个有那个胆量敢阻拦住阿迪勒的。

“你现在要干什么,杀回去么!“萨拉丁也是强忍着愤怒,厉声对着自己的亲弟弟说道。

他明白,这个消息传来,让所有的埃及贵族已无心恋战,什么十字军东征,哪怕今日把耶路撒冷让了出去,明日他们的大军照样可以重新把耶路撒冷夺回来。

可惜,这个道理哪个贵族都明白,可哪个贵族都不敢提,这是犯忌讳的事情,如果让各地的伊玛目得知这个提议,那么,那个提出放弃圣城的贵族,哪怕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战略放弃”,可这个贵族也一定不会有好下场,革去贵族身份就已经是最宽宥的下场了。首发

没有办法,在埃及,神权的地位甚至比萨拉丁的王权还牢不可破。别看萨拉丁现在在中东这一带,冠为霸主,风光无限,可自家的苦只有自家明白。如果不是后面埃及本土的神权也一直在支持着萨拉丁,那萨拉丁别说在这里顺风顺水,让奥斯曼帝国的土耳其人也忌惮不已,就说在开罗,他本人也是寸步难行。

当然,即便没有神权支持着萨拉丁,手掌家族兵权的萨拉丁也不至于“寸步”难行,可期间所要付出的额外代价,也就让萨拉丁肯定没有『『jīng』』力再考虑埃及之外的事务了。

神权支持着萨拉丁,这曾经是他的一张最为强大的底牌,可是如今,这张底牌反而成为了制约他自己的坚固枷锁,想要挣脱也不可得——为了争取神权的支持,最起码,不会让神权掣肘自己,萨拉丁必须守护耶路撒冷,不得有半步后退。想当年,如果不是萨拉丁一力征伐圣城,估计埃及的那么多伊玛目,也不会这么支持自己。

可是现在,萨拉丁虽然叫住了阿迪勒,心中也未尝没有先暂时放弃阿克里甚至耶路撒冷的想法,想着等回去解决完大马士革的纷争,再让所有埃及贵族、士兵,没有多余顾虑地,重新和十字军较量一番。

其实,这倒不是他才有这个念头,而是在这里与十字军鏖战多日,自然而然产生的想法,十字军大军压境,怎么想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避其锋芒。

但是,萨拉丁没有办法那么做,因为他明白,在这里,想退可以,但得让那些伊玛目们看到自己士兵们的惨重伤亡,否则的话,如同现在的自己,就只能选择叫住快气疯了的阿迪勒。

“我当然要杀回去,要不然怎么办?那是我的亲『『nv』』儿啊,一想到她居然被抓住,留在那些该死的奴隶手中,我的心,就如同刀刺的一样!”阿迪勒瞪圆着双眼,语音中一丝暴虐之气喷涌而出。

阿迪勒的失态是所有人都可以体谅的,实际上,在座的一些贵族,也希望着萨拉丁批准阿迪勒回去,因为他们的家人同样留在大马士革,他们现在也十分想回去看一下家人们的安危,可是,他们明白,只有阿迪勒被同意离开了,他们才有可能从这战场前线上,撤回去。

“阿迪勒,你冷静些,我现在也很着急她的安危,但是,你更要明白,你现在不是为了你自己在作战,而是为了真主,真主在看着我们呢!”萨拉丁的语气少有的严厉,因为他清楚,这番话,不仅仅是对着自己的亲弟弟说的,也是对着那些心怀异动的贵族们说的。

这个年头,甭管这群声『『sè』』犬马,手握生杀大权的贵族到底信不信所谓的上帝或者真主,但抬出这二位其中之一(两个都抬出,那是作死),总归是让所有人都敬畏的,最起码,可以突显自己的严肃『『xìng』』,也可以强调某些东西的重要『『xìng』』。

阿迪勒一听萨拉丁这么说,似乎也是知道了问题的严重『『xìng』』,便也不再一股脑地往帐外走,而是停了下来,回头继续听萨拉丁的训斥。

“我们现在正在和十字军对峙与阿克里,虽然我们一直是胜多负少,看似占了上风,但你们都明白,现在我们和十字军还是在僵持着,胜负尚未可知,正是这关键的时候,拼得就是一股意志,谁先泄了这口气,那谁便永远失了先手。”萨拉丁重重地拍了拍上好良木制的木椅,似乎是在加强什么语气“你们说,就现在,哪怕是开罗出了大事,我们也不敢冒然撤出一支部队,更何况是大马士革?那里,虽然有很多在座的家眷,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守备军也已经控制住了局势,各位就算回去,该安全的也还是安全,该受苦的,你们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你们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专专心心打好眼前这一仗,至于其他的,由我负责安排。”

“这……”不知道是谁,虽然不敢直面开口质疑,但是前半句话词,还是说了出来。

“怎么,你们这是不相信我么!”萨拉丁不怒自威,或者说,也是给别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其他贵族,看到萨拉丁这幅『『mō』』样,也在下意识中,愿意相信萨拉丁能解决大马士革的问题。

说起来,他们不相信萨拉丁,还能相信谁,难不成真的去相信真主?

“不,不,相信,相信,自然相信。”一众贵族连忙附和道。

先不说萨拉丁确实是一个睿智英明之主,即便不是,这些贵族可是一直依附于王权之下的,这个时候,显然萨拉丁是要动真格的,他们哪敢再胡『『luàn』』答话?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现在需要清静。”萨拉丁说完这句话,其他贵族也像是得了赦令一般,赶紧离开这里了,因为谁都知道,大人现在正在气头上,阿迪勒还好些,他生气从来都是表现在脸上,可萨拉丁生气,从来都不表现在外面,但越是这样,这些贵族就越得赔小心。现在既然大人发话,那他们这些贵族自然有多快走多快。

“阿迪勒,你留一下。”其实没有萨拉丁的这句话,阿迪勒也是不打算离开的。因为不光是因为他的身份在这里摆着,而且也是因为在座的所有人中,只有他一人,是身边最亲密的人被那些奴隶俘虏了。

“怎么样,侄『『nv』』那里,有什么确切些的消息么。”萨拉丁问道。

整个大帐中,正剩下他们两个人,连『『shì』』卫都没有,自然有些话就能问出口来。

阿迪勒这时脸『『sè』』铁青,可也知道,即便是要生气,也不是现在,也不是对着萨拉丁,这时间不对,人也不对。如果可能的话,萨拉丁现在一定会把奴隶军的那些个主事的人,挨个亲手绞死。

“没有,只知道她也被失陷进去了,生死未卜。”

“你也不要太难过,事情说不定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这话说出来,与其说是在安慰阿迪勒,倒不如说是萨迪了自己在安慰自己“他们如果只是为了自由,那么早就应该和守城军官达成协议,可是看传来的信上所说,这些个奴隶并没有想和我们谈判的诚意,这就说明他们所图非”

“您的意思是?”阿迪勒低声问道。

“既然他们所图非小,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并不是想单纯地报复我们,既然如此,那么侄『『nv』』在他们手里,也不一定会受到虐待。”萨拉丁这句话倒是真真正正在安慰阿迪勒,可是,他连自己也不相信,就凭他侄『『nv』』的相貌和地位,那些奴隶怎么会放过她?

“真主保佑,但愿如此吧。”但是事到如今,即便萨拉丁分析的不对,阿迪勒也愿意当成对的去听,毕竟,满是漏『『dòng』』的安慰,也比血淋淋的现实要强,而且,阿迪勒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总不能一味纠缠在自己『『nv』』儿的安危上,现如今,他们阿尤布家族,也是需要他来承担一部分责任的。

“那他们到底是在图什么?”阿迪勒接着问道,他明白,萨拉丁专『『mén』』叫自己留下来,总不是单单为了安慰自己,也是要为整个埃及做考虑的。

“我也不清楚。”萨拉丁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他又不是先知,怎么可能知道别人到底是如何想的——在自家的亲兄弟面前,萨拉丁还是可以做回“正常人”的,可在下属面前,有意无意间,萨拉丁总是要扮演那种全能的模样。

“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蹊跷?”冷静下来的阿迪勒,头脑并不差,越思索,越觉得发生在大马士革的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可具体是什么,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也很正常,要知道,柏舟那还是和奴隶军们在一起,也共事了一段时间,即便这样,要不是蓝让的无意提醒,柏舟也猜不出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也不会知道他们这一**玩的如此之大。

而现在,离大马士革如此之遥远的阿克里,萨拉丁和阿迪勒只能凭借着书信中所传达出来的有限东西来揣测奴隶军的真实意图,如果即便这样,他们还能猜地出来,那十字军这仗也就不用打了,因为他们面对的是能掐会算的神仙,而不是凡人。

“是透着蹊跷,可我们现在明知道那里蹊跷,也必须得抓紧时间处理大马士革的事情,否则的话,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就越不利。”萨拉丁说道。

“是啊,幸好这支奴隶现在只是安心守在角斗场,守备军官也已经控制了那里的局势,要不然的话,对我们这里的影响,只会更大。”阿迪勒接腔道。

人员的调整,比如说那个倒霉的军需官,萨拉丁在知道这个奴隶暴动后,便立马回信,做出了调对于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包括它的后勤体系,都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失职而彻底崩溃的——虽然肯定会手忙脚『『luàn』』一段时间,但萨拉丁相信,只要他的这份信到了大马士革,那么前线的后勤补给就会恢复正常,而实际上,由于他们是备足了一个月分量的粮草,所以这个军需官被抓的影响,对埃及军队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小的了。

所以,对于萨拉丁来说,现在大马士革还在他们埃及人的掌握之中,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那个角斗场,包括角斗场中的奴隶,就好像鱼刺一般,横亘在大马士革与阿克里之间,这个鱼刺必须得清理掉,否则的话,万一再出现纰漏,让奴隶对大马士革再造成什么影响,那可就不是单纯的人员调整就能解决的了,而那时的影响,很可能就直接算是致命的了。

“这样吧,阿迪勒,你回到大马士革,全权负责处理这件事,那里暴动的奴隶人数还不足千人,而我留下了五千正规部队,还有那么多的贵族『『sī』』兵,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大马士革缺乏一位足够分量的将军,所以才显得非常棘手。”萨拉丁半是命令,半是商量地说道。

“可是……”阿迪勒面『『lù』』难『『sè』』,具体因为什么,萨拉丁也知道。

“没关系,这件事你无论怎么处理都可以,但我只要时间,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否则的话,我们在阿克里的防御,很可能就会功亏一篑。”萨拉丁扶住他兄弟的肩膀,似乎是希望通过这个动作,来给他增加勇气。

“怎么处理都可以么?”阿迪勒少有的有些显得底气不足。

“自然,我们都是阿尤布家族的人,无论出现什么后果,我都会帮你承担着,但是,我只要时间。”萨拉丁面『『lù』』果决,虽然他明白,因为侄『『nv』』的原因,可能阿迪勒并不是处理这件事的最佳人选,但萨拉丁同时也明白,首先,大马士革城内的那些贵族和守备军,除了信服自己外,也不信服什么人了,阿迪勒,勉强也能算是一个;其次,这件事,如果『『jiāo』』给阿迪勒以外的人去办,万一出现了那个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结局,这后果,只能是阿迪勒恨自己一辈子。

萨拉丁不想那样,所以,才会这么对阿迪勒说着。

“我明白,我会争取每一分钟的时间。”阿迪勒看样子也明白萨拉丁的苦心,深深地朝着他拜了一拜。

“去吧,快去快回,这里还要不少恶仗需要你来打呢。”萨拉丁笑了笑,对着阿迪勒摆了摆手,故作轻松。

可实际上,面对着如狼似虎的十字军大军,他这一段时间来,从来都没有真正轻松过,连觉,也没有睡的安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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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五千字,最近开始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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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一章

可同样,十字军那边,又有谁能安安稳稳睡个踏实觉?

说起来,十字军的众位主将,比之萨拉丁还要疲累十倍,如果说萨拉丁是宿夜劳累,白发渐生,而十字军那里,多的是人一夜白了头的。无广告、全文字、更

终究,即便双方在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不相上下之时,单凭现有的兵力和将领,那胜负之数最多也就是四六开,谁也不敢轻易言胜,可如今,这三者几乎全被埃及人占着,要不是十字军的众将现在还算齐心协力,而且士兵数量实在高出萨拉丁一筹,否则的话,这仗也就不用打了,十字军间接认输回家便好了。

自柏舟被俘之后,还没过多少时日,十字军便重新沿着阿苏夫—雅法—阿克里一线,继续进行征伐。

这其中,不得不提到勃艮第『女』公爵贞德和法王查理七世。要知道,原本法王是不太同意继续兴兵征伐的,更别说亲身打先锋了,可没办法,以往他自己在宫中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真切的察觉,这一出来,他才愈加意识到,自己在军队中的影响力和威望,远远不及贞德的十分之一,好多中低层将领在与贞德的部队会合后,大有“**”之势,而且由于贞德和沃尔夫冈因为西秦的原因而『交』好,且塞浦路斯又实际上是掌握在崇高罗马帝国的手中的,所以以至于贞德部众的粮草补给数额是仅次于沃尔夫冈的,自然愈加能吸引这些远道而来的,原本属于法王的士兵。

法王无法,除非他决定自己带着撑死不过五千之数的还算忠心的士兵灰溜溜地撤回法兰西,要不然,他就只能跟着贞德行动,以显示他对手下的万余士兵,还是有很强大掌控力的。

面对法王的自欺欺人,贞德洒然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她本人对于法王十分讨厌,可也明白,查理七世终究代表着法兰西,而自己,是地地道道的法兰西『女』子,没有必要在外人面前,太过驳了法王的面子。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单纯质朴的『女』孩儿,哪怕她现在也手握一地生杀之权,历经战火,也遭受过背叛,可她仍然在心中以法兰西为重,而她心中一直认为,能代表法兰西的,也只有法王查理七世,所以,哪怕贞德再厌恶查理七世,可表面上,是不会太为难他的。

但贞德不知道的是,如果说原本,法王查理七世对自己当初的做法还有些惭愧,以至说有些自责的话,可当之后贞德被西秦人救走,还得了勃艮第一地,查理七世的惭愧之心就淡了下来,转而有些嫉妒——没办法,这是人之常情,谁让当时英格兰人、日耳曼人、西秦人都不想看见一个完整的法兰西呢,所以,当时那个提议,是除了法王不满意之外,所有人都满意的提议。

而现在,自打在塞浦路斯岛,法王自己的部队和贞德的部队汇合后,又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法王现在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睿智”,这个贞德,已经严峻影响到了自己的统治地位,虽然他在心底也明白,贞德是不可能篡取他的王位的,但是,面对一个比自己还受士兵爱戴的贵族,法王是不可能没有别的想法的。

特别是加上现在,不光是在士卒方面,贞德所受的尊敬远远高于自己,就连在与其他国之间的『交』涉,诸如英王理查德,也更愿意询问贞德的意见,而有意无意的忽略自己,这也是法王所不能接受的。

可事已至此,法王明白,现在不是处理这些东西的时候,只能是把某些念头隐藏在了心底,准备等回国后,再做打算。

可没曾想,这边“『yīn』谋”还没有完全设想周全,在行至雅法之时,身为前锋的法王部和贞德部,却又一次遭遭到了埃及人的“热情欢迎”。

不得不赞赏一下姜还是老的辣,萨拉丁在众多十字军可能的行军路线中,选择对了正确的那一条,也因而,让埃及人在这时占据了战场上的主动。提供

但萨拉丁手下的将官们终究不都是圣人,不是每一次都能在圣雄的带领下,认认真真、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地完成命令的。

这一回,换成他们轻敌了,因为埃及人前不久刚在这里大胜了十字军一阵,无论从士气还是心理优越感方面,都远远高于十字军,更何况,当这些士兵和将领发觉,这群愚蠢的十字军竟然真的如萨拉丁所料,又一次从这里行进,让他们没有理由不相信,这一次,又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而反观十字军这里,特别是身为前锋的贞德(法王在此时的作用便被无限地忽略了,因为贞德能调动法王一多半的士兵,而法王调动不了贞德手下哪怕一个士兵),由于她知道柏舟的实力,明白一如『精』锐如斯的西秦士兵,还在这里遭遇了惨败,所以她当然不敢有哪怕一丁点儿的马虎,而且,由于她本人『xìng』格的原因,倒也没有像有些崇高罗马帝国的人那样,开始畏萨拉丁如虎。

双方在未『交』战之前,心理的态势就是完全不同的,似乎也就注定了这场战斗的胜负。

由于埃及将官的轻敌,原本应该是伏击战的设想,却被贞德的斥候提前侦破,变成了遭遇战。

可即便如此,如果埃及的将官们,老老实实地排兵布阵,和十字军正儿八经地打上一仗,即便不能打胜,可也不至于失败,最多是重新退守回雅法城中,和十字军再展开拉锯战。

可那个将官自信心爆棚,认为十字军不堪一击,所以只是草草地布置了一下阵型,便率先向贞德的部队杀去,在他看来,这支由『女』人统领的部队,肯定不敢和自己『交』锋,肯定是个一触即溃的主儿。

但这个将官哪里知道,前不久的战事确实对十字军有些影响,能够说,影响还颇为严峻,如果是碰上这些受影响的部队,可能他确实会再得到一场胜利,但他现在面对的是法兰西人,是由贞德率领的法兰西人。

这一切,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要知道,法兰西人前段时间在本土打的败仗,可能比有些国家的军人一辈子打的仗都多,他们从士兵到将领,以至到国王,已经开始慢慢习惯失败,对于他们而言,失败了,重新整好队伍再战就能够了,对士气和战斗力已经没有多少可影响的。

更何况,这些部队现在是由贞德所领导的,由贞德领导的部队,虽然大家都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说,都有一种宗教狂热徒的感觉,这里面,应该英王理查德是最有发言权的。

都知道,冷兵器作战,在战场上,人数、布阵、士气、军械等等因素都非常重要,而一旦某个因素比对方优越了一个数量级,那么这场战斗就能够决定胜负了。就比如那时,贞德率领了万余士气不会下降的部队,一支为了信仰能够悍不畏死的部队,埃及人拿什么去拼?

这一仗的结果就是埃及主将最后骑着马,带着十余个亲卫离开了战场,被迫放弃了雅法,然后间接被萨拉丁扔到了绞刑架上。

其实萨拉丁倒是明白什么叫做三军易得、一将难求的,按照以往先例,他还从来没有阵前斩将过,可凡事总有第一次,而这次,萨拉丁似乎又明白了什么叫做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种将官,留着只能是个祸害。

平心而论,这个主将死的一点都不冤,因为如果不是他,可能现在还有许多十字军兵士对于埃及人有种陌生的恐慌,这样打下去,只会对十字军越来越不利,可就是因为这一次的埃及大败,让无数十字军兵士看着雅法城外,数千埃及人的尸体,让他们明白,埃及人也就是这样,他们的把儿,也不比自己粗多少。

而同时,十字军的众位将领,也终究慢慢明白了柏舟那时的苦心,现在的他们,如果柏舟还在这里,看到他们现在的『精』神状态,一定会非常欣慰,因为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正视对手,既不轻视,也不仰视——这种情况,就是发动决战的好时机,当然,这个好时机仅仅指的是心态上的。

可惜,柏舟是看不到了,而这些将领倒也没让远在大马士革的柏舟失望,占领了雅法,构建了还算牢固的补给线后,便接着进军阿克里。

不过,萨拉丁到底是萨拉丁,雅法新败,使他敏锐的发觉,如今的十字军锐气正盛,不复当初那种疲惫之感,所以,便果断重新修改了计划,不再准备强攻,而是要依阿克里而守,消磨掉十字军的锐气,如果可能的话,尽量再拖垮掉十字军的后勤补给。

对埃及人来说非常幸运的是,萨拉丁的策略又一次成功了,阿克里虽然日日遭受攻伐,可短时间内,依靠着城墙和城内的数万大军,也决计没有陷落的危险,而十字军的锐气和好不容易涨上来的士气,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攻城中,消磨殆尽,不过同样,萨拉丁那边也不怎么好受,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至于萨拉丁想拖垮掉十字军的补给线,差一点能成功,这个前提是他还有机动兵力能够间接派出去袭扰那条补给线,可惜,雅法之败,萨拉丁失掉了一支最为的强大的机动力量,而其他的部队,为了阿克里的安全,萨拉丁又是不敢随便调动的。

如果十字军的后勤补给是在罗德斯,那估『摸』着此次进军阿克里,会让十字军的后勤供给出现大问题,可好在,十字军攻占下了塞浦路斯,让这一距离,大为缩短,也就大大减轻了后勤的压力。

十字军的众位贵族都看在眼里,知道这一切谁的功劳最大,如果当时不是瑞士公爵一力要求征伐塞浦路斯,那估计他们这群人也就只能在阿克里城下待上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大局,可现在,能让他们真正有资本和埃及人耗在这里——虽然还是疲劳不堪。

这柏舟被俘后,大家倒开始慢慢怀念起他的好来,不知道柏舟知道后,会不会感觉到非常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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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还是不打?”贞德悄然皱起了眉头,一身戎装的她,从来都是显得那么英姿飒爽,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脸上也尽显疲惫之『sè』,特别是由于水的缺乏,让她有好长时间没有洁净过身子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非常不舒服的。

而她的自言自语,却让某些人听得十分揪心。

就比如说法王,听了贞德的话语后,嘴中便开始反复嘟囔着“不打、不打、不打”,英王一不小心看到他这幅容貌,差一点儿没有忍住笑。

其实,这次倒不是法王小气或者自『sī』,而是连包括沃尔夫冈在内的所有十字军军官,都觉得从开始到现在,人家法兰西人出力出的太大了,以至于其他人都完全没有什么表现的机会,深感到不好意思。

因为贞德在这里,从阿苏夫到阿克里这一线,大大小小的战役都是由她负责指挥的,士兵也多是她和法王的手下,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以来,丧失最多的就是法兰西人。

原本按照道理,十字军是一支联军部队,那也就意味着不仅指挥方略是需要大家商量着来,包括丧失,也应该是由大家分摊的,譬如说这些天我丧失了不少部队,那剩下的日子里,就应该其他人打前锋。

可人家贞德不这样想,所有最艰苦的攻势,都是自己率领着部队一力承担,因为在她看来,除了西秦人之外,剩余的贵族们,与其说是在乎耶路撒冷,还不如说是在乎自己的政治声誉,和这样的盟友联合,贞德是有过经验、也吃过亏的,所以,也就不指望他们能有多么无『sī』的奉献。

也正是由于这段时间以来,主要丧失是法兰西人承担的,所以在布置战略战术之时,贞德的意见就变成了主导『xìng』的意见,其他贵族若要反对,能够,但是得用自己的兵马去战斗,丧失自己去承担。这明显不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

而现在,十字军的斥候部队,敏锐的发觉——狗屁,用尉上的说,傻子都看的出来,埃及人的后方出了大事,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屡次的进出传令兵——驻守在阿克里的埃及士兵,有些军心不稳的迹象,虽然具体是什么事情,十字军的众位将官还不得而知,但明显,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他们已经和埃及人在这里对峙了一段时日了,倒不是说十字军现在已经『精』疲力竭,对峙不下去了,而是大家都明白,这个仗,就不断这么拖下去,对于十字军终归是不利的。

既然如此,所以所有的十字军的主战派将领,都觉得应该趁势再发动一『波』强攻,而不再像是之前那样的例行公事般的攻城。

“打吧,反正我们守在这里,早晚也是要把阿克里打下来的,可能现在我们的丧失会大一些,但阿克里不拿下来,我们又怎么去收复圣城?”沃尔夫冈发言道,他的意见,也代表了十字军中大多数人的意见。

“但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埃及人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万一这是『诱』敌之计呢?”谨慎的法王,又一次『chā』口道,他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士兵去打前锋、再遭受什么丧失了,可却又不能就这么间接说,因为要是那样的话,法王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威信可就要一落千丈了,须知,虽然前一段时间法王心疼自家的丧失,可也明白,自己在各个贵族之间的声望,也在一点点的上升,这是法王最希望看到的,当然,如果是能在不丧失士兵的前提下,提高自己的声望,那才是法王更希望见到的。

“『诱』敌之计?阁下太过小心了吧,我们原本就是在攻伐阿克里,换句话说,不管他们有没有什么变化,我们这段时间的唯一任务就是征伐下阿克里,这一点,连萨拉丁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用什么『诱』敌之计,那不是尽给自己添麻烦么?”尉上开口说道。

现在倒没有人再质疑他的能力了,因为这一路上,大家都看得出来,贞德的随军参谋,就是这个个子不高,相貌不怎么英俊的西秦人。对于他的能力,越来越多的十字军将领开始认可。

“是,尉上说的没有错,埃及人没有必要给我们玩什么『花』样,现在在阿克里城下,拼的就是一兵一卒,拼的就是真刀真枪,『yīn』谋诡计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我同意加大攻击力度!”文森特开口附议道。

众位贵族将领也开始纷纷附议。法王看了看,知道现在自己心中的那个意见,还是得不到大多数人的同意,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好,既然如此,那么从明天开始,各部都要做好进攻准备,自然,我的士兵还是排在第一攻击序列中!”贞德声音从来都是如此的铿锵有力,带着些许不容质疑的味道。

现实上,对于贞德这种非常公正的安排,也没有人会质疑。

日落、日升,日复一日,仿佛是大自然有着无尽的枯燥,但对于一个人来说,看着慢慢西下的斜阳,却并不会觉得枯燥乏味。

“可是,为什么还没有你的消息?”看到众人慢慢离开,刚才还十分坚强的贞德,脸上也不由『露』出些落寞的神情,有时候想想,贞德觉得,如果这个时候,柏舟也在这里,那么可能,她只需要做一个听命执行的将领就足够了,而不用像现在这般,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自己的声望无人可及,但她明白,这是建立在目前十字军还没有失败过的前提下,万逐个个不小心,十字军因为自己的策略而遭致失败,那么后果,是很难想象的。

贞德叹了口气,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得继续用她那柔弱的肩膀,扛起这面大旗,“算了,就当是报恩吧。”

贞德这样安慰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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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乌尔里希的隐匿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二章 乌尔里希的隐匿

第九十二章乌尔里希的隐匿

而此时,远在大马士革的柏舟,自然不会猜到会有谁在思念自己,况且,即便他有这个闲心,也不会去考虑这个,而是会去揣测,当瑞士本地留守的『蒙』山、尉夫听到自己被俘的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

派兵过来支援是一定的,自家的公子都被人俘虏了,西秦又不是大明,十字军东征又不是土木堡之变,柏舟又不是明英宗,断然没有不救之理。//访问78下载TXT .//

而且,如果柏舟所料不差,西秦现在的外部环境应该还算理想,具备出兵增援的条件——英格兰、法兰西、勃艮第,三个势力的最高首领现在也都在十字军中,自然不会有功夫去打瑞士的注意;而南边的意大利,这个民族,千年前,确实是令整个欧罗巴大陆胆寒,而现在,他们只能被称为一群合格的商人,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有『jīng』力去北侵瑞士;形势最为复杂的应该就算是神圣罗马帝国,也是西秦名义上的宗主国,如果说柏舟会担心瑞士不稳,那么这个不稳定因素,估计就只能来自于神圣罗马帝国的内部。

因为虽说大军从纽伦堡步行至中东地区,至少要『花』费数月的时间,可如果只是传递一个消息,那肯定是用不了这么长时间的,而且,离腓特烈死时的rì期,也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柏舟相信,腓特烈的死讯,肯定已经传回了纽伦堡。

自己如今是彻底被“隔离”了开来,完全得不到半点资讯,但这并不妨碍他本人做出些许推测。

毕竟,如果不是柏舟从雇佣兵首领豪尔那里听到了惊天的消息,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可是现在,一些“多余”的念头,不可避免地就浮现在脑海间。

正常情况下,神圣罗马帝国下一任的帝王应该是米勒,虽然柏舟一直感觉,这个家伙可能本身的“气场”不似他的父亲那般雄厚,镇压不了那么多心怀异志的大贵族,但是,柏舟也明白,正因为如此,米勒肯定不会一接手皇位,就下达什么过『激』的政策(不知道朱允文是怎么想的),从而导致皇权与地方之间的矛盾『激』化。更何况,那些贵族也不傻,知道现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大军正在中东地区和萨拉丁鏖战,这个时候贸然发动叛『乱』,总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神圣罗马帝国的北面,维京人的后裔,可不是些吃素的主儿,在帝国举国东征的之时,也肯定是他们蠢蠢『yù』动之rì,这也使得某些封地在北部的贵族,即便心有异动,但面对随时可能南下的异族,他们也暂时无能为力,总不会为了获取更多的地盘,而把自己的老家给丢掉。

再者说,米勒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他的这个弟弟,沃尔夫冈,虽然手握军权,可一点也没有拥兵自重的意思,仍然是踏踏实实地进行着东征,而且在腓特烈死前,沃尔夫冈对于他的这个哥哥,是非常敬重的,他们哥弟俩的关系,着实不差,那也就意味着,米勒在本国之外,还有一支『jīng』兵可以引为奥援,虽然这支『jīng』兵短时间内可能回返不了国内,但也绝对会让那些大贵族们,在动歪脑筋之前,多考虑考虑。

特别是沃尔夫冈在中东地区打的越风生水起,那么神圣罗马帝国本土就会越“风调雨顺”,这个道理,不光柏舟明白,想来维京人也明白,所以在柏舟被俘虏之前,也没有听到帝国北方的维京人有变动的消息,哪怕他们因为和西秦保持了这么长时间的经商通道,手中的武器已早非当rì可比。

所以说,如果没有这中间横『插』一杠子的乌尔里希——腓特烈的第二个儿那么短时间内,西秦的安定是毋庸置疑的,也肯定不需要柏舟『花』费多么大的心思,同样也就让留在瑞士的尉夫可以腾出手来,继续发展民生,积蓄力量,即便柏舟如今被埃及人俘获,可尉夫也完全有能力再调派一支『jīng』锐部队东去助战,但是现在,因为有了乌尔里希,让这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说不得瑞士那边已经自顾不暇,肯定也就没有能力再派出部队了。

当然,这只是柏舟的猜测,也有可能,乌尔里希即便篡取了帝位,也顾不上找西秦人的麻烦,也有可能,现在乌尔里希还没有动手,这一切,都有可能。

毕竟,在腓特烈死后,至柏舟被俘,这中间,有这么长时间的空挡,又加上这一切都是乌尔里希特意安排的,所以柏舟完全有理由相信,乌尔里希是神圣罗马帝国本土,第一个知道这个腓特烈死讯的人,也就是说,如果他想动手,那么这个时机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成熟了,因为柏舟相信,二皇子既然算计自己的父亲都算计的这么『jīng』妙(如果不是豪尔,柏舟也肯定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猫腻),那么他在帝国内部,肯定也有了自己的算计,应该就等得他父亲去世后,便开始执行他的计划。

可神圣罗马帝国的本土,在柏舟被俘之前,并没有传过来太多有关乌尔里希的消息,事实上,这些有关乌尔里希的消息,还是西秦人刻意收集的,至于帝国十字军的其他贵族的情报系统,继续忽略了这个之前一直被所有人忽略的皇子殿下。

仿佛透明人一般,他确实存在,可就是没有人感觉到他的存在。

这对于一个拥有皇子身份的人来说,仿佛是不可能的,可真的,他就发生在帝国中,让柏舟不得不相信。

这些消息,也可以叫做情报,就只能证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乌尔里希并没有立即动手,最起码,在最后一次柏舟收到的从瑞士传递过来的消息之前,还没有动手。

对于柏舟和瑞士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

说它好,是因为这也就意味着目前来说,瑞士的外部环境还算稳定,内部也就没有遭受多大的变故;而说它坏,道理也很简单,因为柏舟已经知道乌尔里希的图谋,知道乌尔里希是一定会采取行动的,换句话说,乌尔里希早晚都会采取行动,而他越晚行动,也就意味他的准备越充分,他的成功率越高。

这是柏舟所不愿意看到的,可是单凭豪尔一个人的言辞,哪怕柏舟十分相信他,可也绝对成为不了铁证,扳不倒乌尔里希,特别是在柏舟这厮的心中,也没有大公无『私』到要全心全意为帝国考虑,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步。神圣罗马帝国『乱』一些,短时间内可能会极大的影响到西秦族的民生,但从军事政治方面来看,动『乱』的帝国,对于西秦而言,也不全是坏事。

所以可以说,柏舟已经把米勒当成了一个弃子,因为柏舟心里清楚,如果没有人提醒,那九成九,这个大皇子、现任神圣罗马帝国的帝王,最终的命运绝对和他的父亲没有什么两样——死的不明不白。

那么接下来,有资格继承王位的,有声望继承王位的,有能力继承王位的,肯定不是那个疑似是『私』生子出身的乌尔里希,而绝对是目前手握重兵根正苗红的沃尔夫冈。

也就是说,在柏舟看来,只要保证住沃尔夫冈不出什么意外,那么就任由乌尔里希去闹腾,反正最后得利的肯定是沃尔夫冈,现在柏舟费尽心力为沃尔夫冈出谋划策,不就是想让他的声望更进一步,从而让他更容易接手皇权,在与乌尔里希的『交』锋中,更占一些上风?

柏舟清楚,让沃尔夫冈篡取米勒的皇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柏舟也不会向他提这个意见,可是,如果是因为乌尔里希玩『弄』权术,『弄』死了米勒,自己去当皇帝,那沃尔夫冈也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然而现在,人家乌尔里希仍然没有动手的迹象,加之柏舟由于雅法之败(基督徒和穆斯林,各在雅法有一场大败,前者之败丢了一个公爵,后者之败丢了战略上的主动),被埃及人俘虏到大马士革,又不明不白的加入了奴隶反抗军,所以不由得,让柏舟心生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柏舟现在还不知道,之所以乌尔里希不动手,并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就是因为柏舟特别注意了沃尔夫冈的安全,毕竟,自从从豪尔那里得到消息后,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柏舟就开始对沃尔夫冈进行全方位的“保护”,那足以称得上是三百无死角的保护。

其实这个年代,暗杀手段,虽然也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五『花』八『门』,但是绝对谈不上什么高科技,也谈不上什么别出心裁。暗杀与反暗杀,两者之间的较量也称不上是惊心动魄。

毒『药』、毒虫、放火、弩机,也就是这么些『花』样,只要小心谨慎,其实暗杀的成功率是非常低的,更别提还有许多暗杀者,是根本就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其实这也符合常理,否则的话,那这个世上贵族之间的纷争岂不是完全不用刀兵相见,直接刺客灭国就成了?

那段时间,柏舟暗中很是抓捕出来了一些可疑分子,尽管柏舟是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但俗话说的好,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况且这个时代也没有人权这一说,柏舟自然也就便宜处理了。

这些人中,确实有冤枉的,但是却肯定也有真家伙,当然,也幸亏柏舟如此处理,要不然,在雅法之败之前,所有人都该得到沃尔夫冈同样猝死的消息了。

乌尔里希至今尚未动手,就是因为沃尔夫冈远在外地,他本人也明白,自己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讲,都不是沃尔夫冈的对手,所以,即便他有把握直接『弄』死米勒,可在除掉沃尔夫冈之前,他是轻易不敢冒然动手的。

所以,直到现在,乌尔里希也不敢出手,还一直在隐忍着,同时也在等待沃尔夫冈死亡的消息。

也是由于乌尔里希还留在纽伦堡,所以他对那些暗杀者的控制,仅限于对他们的家人。这使得他并不知道,他派遣过去的几『波』暗杀者,已经纷纷被柏舟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暗暗处决了。

不知道多久后才得知真相的乌尔里希,到那时,会采取个什么样的方式,来完成自己的最后一搏,是『玉』石俱焚,还是就此销声匿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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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请牢记.)(这就是克洛德和他手下目前所面临的困境,西秦并不知道这些,所以大家目前也没有在意这群据守在险峰处的勃艮第兵士,只等最后公子回来决断,到底对这几处山峰是打、是围、还是撤(网:.FKKXS.手打)

可勃艮第人知道自己现在还有几斤几两,坚守是死路一条,除非有奇迹降临,但从如今的情况来看,上帝他老人家没有功夫顾得上他们这些人而他们自己之所以现在还守在这里,无非是西秦暂时还没有逼他们到那一步而已,现在就投降,总觉得委屈了自己,还不如等到自己一方粮绝后,再体面的投降,这样,哪怕日后和贵妇人们吹嘘时,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说明自己坚持到了最后一刻,会显得有面子些

不得不说,这就是人性的奇怪而复杂的地方,同样的结果,明明可以直接达到的,可为了一些虚无的东西,总要弄得异常曲折

当然,柏舟现在的注意力不在贝尔福地区上,他们一行人在蒙戈的护送下,终于安全地到达巴塞尔

辛苦了好些时日,终于能彻底放松下来,柏舟在采薇的服侍下,也睡了下来,芈川、贞德等人也都有人负责照顾,早早地休息去了

太阳刚落山时,弗兰克带领一万名日耳曼兵士,提前来到了巴塞尔这部分日耳曼兵士由弗兰克和还没有来到的费恩统领,属于先行整顿完备的兵马,先赶来一步,日耳曼人和柏舟商谈好的两万兵马,另一半,将由伊利亚和卢卡两位年轻的日耳曼贵族带领,也就是这两天,来到巴塞尔

他们在这个时间到来还真是出乎了蒙山等人的意料,因为在原先的安排中,日耳曼这两万兵马是要一起行动的,也就是说,要过两天才能行走过来没有想到,日耳曼人居然先行派出一半的兵士前来支援,从这方面来说,也足够表现出他们的诚意,因为他们这肯定是在担心巴塞尔一线的局势,才会这么迅的派遣兵士

由于这次带队的人弗兰克,和柏舟的关系还算是西秦和日耳曼人中最好的朋友在得知柏舟这段时日并没有在巴塞尔城中,而是跑到了勃艮第大营,劳累异常,正在休息后,也没有非要唤醒柏舟,而是带领手下万名兵士,连夜修建营寨,而在弗兰克得知西秦人已经打下贝尔福大部地区之后,又专门分出部分士兵,直接进驻原本勃艮第人的营帐,算是帮西秦解决一些人手不足的问题,毕竟,西秦兵士总共就那么万余人,再排除驻守巴塞尔的兵士和围困贝尔福那数个还在困守的山峰的兵士,也就没剩什么可以机动的部队了

一夜无话,疲累了几天的柏舟,也终于不用再在马背的颠簸上闭目养神,而是一觉睡到第二天的鸡鸣时分,期间,早早醒来的芈川几次来到柏舟的屋外,准备及时通报关于弗兰克提前到来的事情,但又不忍心打扰公子的休息,一直等到柏舟自然醒

柏舟在洗漱完毕后才知道这么个事,不禁感叹,貌似拿破仑曾经说过,男人一天睡眠过六个小时就是猪,自己这一觉睡过去两头猪,还真是耽误了不少事情

幸好,蒙山在这里统领全局,以他的地位和声望,在柏舟不在城中的时候,都是他直接布置,一切都还是非常有条理的,特别这次先是打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小胜仗,直接算是清空了贝尔福这一个比较敏感的地区,也给了日耳曼人一块较为宽敞的可以驻扎大批兵士的地方当然,蒙山也考虑到,怎么说日耳曼人也是友军,是来帮助西秦的,如果全部把他们安置到贝尔福一带,总会让人不自觉地想到这是把日耳曼人当成炮灰,挡在西秦与勃艮第之间,从而帮助西秦挫掉勃艮第人的锋芒,是在出卖友军为此,蒙山也专门把围困山峰的任务留给了自己这边,并没有让弗兰克接手,同时也让大约四千日耳曼兵士留守在巴塞尔,驻扎在巴塞尔南侧

弗兰克也是个聪明的主儿,知道这是西秦人怕自己心存芥蒂,所以也乐得接受这样的安排毕竟,这种不偏不倚的做法,虽然谈不上多么高明,多么正确,但最起码,会让互为盟友的双方,哪怕这次首先来的不是他弗兰克,而是伊利亚或者是卢卡,都挑不出什么错误

自家的幸福可能自家不清楚,可自家的难处自个儿都知道的明明白白这次日耳曼总共两万部队,说起来总人数比西秦本身还多出不少,可实际上,先不说实际的战斗力何如,就说这两万人的部队怎么样指挥、怎么样配合西秦部队行动,都要由他、费恩、伊利亚还有卢卡四人代表着大大小小数十位贵族共同商议决定,弗兰克自己能指挥得动的部队要说起来还是四人之中最少的,不过三千人

自从上一次抵抗阿尔贝托的攻伐过后,原本是功劳最大的弗兰克,反而不是很受到那些中小贵族们的支持这次配合西秦人,也是他们名义上的宗主,抵御勃艮第,许多兵力不多的贵族都愿意把自己麾下的兵士交由爵位甚至还不如他们高的费恩来统领,可能他们觉得这四个人当中,只有费恩年纪还算大点,还算见过些世面,不会像其他三个人青年人那样,轻言冒进,或者被西秦人卖了还不知道

这也导致了费恩麾下一共聚集了七千人的部队,当然,所谓的“麾下”,也只是那些中小贵族暂时支持费恩,愿意推举费恩作为他们代言人的说法

其实,弗兰克明白,之所以是目前这个状况,实际上是因为除了费恩,其他三人都是有很大的靠山的,那些小贵族担心就自己这么一点兵力,如果暂时听命于他们三人,肯定不会被重视,而且,被当做炮灰安排到战场第一线的概率非常之大,还不如“听命”于费恩,最起码自己还有说上话的权力

伊利亚和卢卡,各自指挥五千人,其中,卢卡是圣加伦伯爵的大儿子,算是代表圣加伦伯爵本人的势力,而伊利亚的身份就比较特殊了,他是苏黎世伯爵的侄子,也就是弗兰克的表弟

但是,苏黎世伯爵的弟弟,伊利亚的父亲,早早回归了上帝的怀抱哪怕他没有去世,原本也没有什么大势力,也没有什么人信服他的能力,换句话说,原本应该统兵最多的弗兰克,其中的五千兵马生生被分给了他的这个表弟

弗兰克不明白他父亲为什么这样安排,可能是因为可怜他这个自小丧父的弟弟,想让伊利亚闯出些名头弗兰克隐约听人说起过,伊利亚的父亲就是在一次战斗中,为了保护自己的父亲而战死的从这一点来说,弗兰克也不再计较什么,反正他和其他三人的关系也不错,只要西秦人是抱着打胜这场战争的心态,而不是借这场战斗来消耗日耳曼人的实力,哪怕西秦人会暂时让日耳曼军队损失一些,弗兰克相信他们也会顾全大局,而不是一味保全自己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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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欠了三天的,我应该提前打张欠条的,但当时手头没法上网过年么,事多、事杂,大家都明白继续欠着,已经有五章共万字了……只能说尽快补上抱歉

2,烟酒今天才知道我上了分类推荐,以前都是星期五说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零时通知的,哎,浪费了大好的机会....两个字,爆发.

中世纪西秦帝国第九十三章正文

第九十四章 拖与拖不得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四章 拖与拖不得

?不过显然,做不做主客这件事情不是柏舟自己能做决定的,因为当他随着蓝让走出城外,来到埃及人专门为他们布置好的谈判场所时,发现这次代表萨拉丁,来处理大马士革这个烂摊子的人,是放过柏舟一命,也被柏舟放过一命的阿迪勒。网

阿迪勒不认识蓝让,但他认识柏舟,知道柏舟是何许人也,所以在看到来人中有柏舟时,他的脸sè先是如锅底一般炭黑。

因为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场祸事,是由柏舟引起的,如若不是,那他怎么有资格来到这个地方,参与谈判?

况且阿迪勒知道柏舟的能力,在认定柏舟是罪魁的情况下,虽然他不知道瑞士公爵是怎么在短短数天时间内,搞出了这么大的声响,但他倒是相信,柏舟有这个能力。

(在这场暴动中其实只能算是一个打酱油的柏舟,假如知道在阿迪勒心中如此的看重于他,会不会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柏舟扪心自问,自己又不是什么内裤外穿的超人,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策划出这么一场组织严谨的暴乱,更何况,语言都不通顺,即便柏舟有心、有谋划,却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外来人。)

不知为何,在认为柏舟是罪魁后,阿迪勒原本愤怒和紧张的心情一下子舒缓了不少,或许因为他在潜意识里认为,柏舟这个人,确实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贵族,有他在,自己的女儿只要还活着,就绝对不会受到什么侮辱,而这,也恰恰是阿迪勒最为担心的。

可是转念一想,阿迪勒又变得生气非常,因为在他心中,自己绝对是顶着莫大的压力,才释放掉了柏舟的。虽然这其中的原因是因为之前柏舟也顶着耶路撒冷公国众人的压力,救了自己一命,可问题是,不管怎么说,柏舟也应该对自己心存善念才是,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把大马士革、甚至于整个中东地区搅了个天翻地覆。这让自己怎么去给自己的哥哥,还有其他埃米尔们交代?更何况。自己已经许诺在战争结束后,就放他离开,难道他就这么急着想要离开?还非得干出这么大的一件事?

阿迪勒还仍然记得自己给柏舟送行的场景,临走时还故意说让他不要想着逃跑,当时还想着以他的样貌,跑也跑不到哪里去,可怎么也不会想到柏舟不仅没逃,反而将了所有埃及人一军。

蓝让倒是一脸的从容淡然,他还不知道面前的这个衣着华丽的埃及人到底是谁。也就更加不会知道他和柏舟之间,有什么关联。看着这个家伙的脸sè,刚开始倒还称得上是一个人物,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青一阵白一阵的,不自觉的,蓝让就把对阿迪勒的评价降了一个档次,当然。对于蓝让来说,来使有多大能力并不重要,来使是谁才更为重要。

而柏舟一看见萨拉丁派来的使者居然是阿迪勒,第一反应是埃及是不是压根没有什么大才?翻来覆去,就这一俩人,自己对于埃及。包括十字军的众位将领对于埃及,接触最多的,除了萨拉丁就是阿迪勒这一对哥俩。虽然他们俩身份显赫,可支撑起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支军队,单靠这么一两个人,哪怕这一两个人都是兵圣再加武侯附体,又能顶多大的作用?

这倒真是柏舟闲cāo心了。可能还真的是柏舟最近确实太过清闲的原因。埃及这个时期南征北讨,萨拉丁又是公认的一代圣雄,手底下怎么也不可能无人可用,正相反,萨拉丁手下多得是人才,其能力不一定比西秦的那些官吏要差。

否则的话,就单凭君主一个人贤能,那才有多大的用处?君主贤能,再选拔一些贤能之臣,这才是一个民族能否再次兴盛的前提根本。

只不过,由于柏舟的地位在这里摆着,名义上是一个小族的族长,神圣罗马帝国麾下的一个公爵,可参加十字军前,赫赫的威名已经靠自己的双手给打下来了,自然其后加入十字军,也就无人敢小瞧他这个身份。

身份地位的限制,就决定了柏舟在成为俘虏之前,所碰到的埃及人,地位也绝对不会低了,再加上适逢其会,所以屡次碰到都是阿迪勒,说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阿迪勒不光是有能力的人,而且血统在这里摆着,萨拉丁用他自然比用其他臣民得心应手些,而且有些地方的避讳也就少了许多。可能,如果碰见一个善妒的君主,像阿迪勒这种既有能力,又有血统的人,是他们第一个要铲除的对象,但,现在这是萨拉丁,一个文治武功不低于任何人的圣雄,加上他又是虚怀若谷,自然使得阿迪勒这种人也有更多发挥自己所长的机会。)

例如这一次,如果不是阿迪勒的唯一女儿也被奴隶军抓获,阿迪勒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否则的话,哪怕是说大马士革地位极其重要,可毕竟有资格处理这里事务的,萨拉丁那里总还是有几个人。但就是因为其女儿的原因,所以阿迪勒才会亲自过来。

柏舟同样也看到了阿迪勒难得一见的“变脸”,不过,柏舟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的想象力居然这么丰富,只当他是因为自家的女儿被人俘获,所以心情郁结而已。

按照道理来说,柏舟和阿迪勒,这两位“患难之交”,怎么着也应该相互打一声招呼的,不过阿迪勒是气恼柏舟的所作所为,给柏舟一个嘴巴子还差不多,根本不可能会给他什么好脸sè;而柏舟是因为知道蓝让的目的,也就知道,阿迪勒这次,八成又是要当自己的俘虏了,因为不管怎么说,现在柏舟是和蓝让在一条船上,所以柏舟绝对不会做出破坏蓝让计划的行止,也自然不会做出暴露自己身份的举动。

而现在,既然阿迪勒就装作一副不认识柏舟的模样,那柏舟也就装作不认识他。只是在柏舟眼中。阿迪勒这么干,是因为他明白自己在这个奴隶军中其实地位并不高,起不到什么作用,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才会故作陌生;而在阿迪勒眼中,柏舟这么装作不认识自己,就彻彻底底是心虚的表现了。

不是宴会。自然也就不讲究什么宾主落座,大家吃好喝好的规矩了。但总归是一场级别不低的谈判,也应该是有些规矩的,可显然,阿迪勒是肯定不会看得起这些身份卑微的奴隶,而蓝让这一行人,也不大看得起穆斯林,所以双方的人,本着有位置就坐的原则,没有招呼。也没有组织,自动一东一西,坐了两面。

当然,两方势力内部倒是尊卑有序,蓝让和阿迪勒各自坐在中间,而柏舟想了想,就在最边角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阿迪勒倒是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柏舟的位置,还在好奇,原本他以为,以柏舟的身份,即便不坐主位,也应该离之不远。肯定没有想到,柏舟居然被安排到了末席,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是平时的阿迪勒,那么他肯定会明白,这个座次完全足以说明这支奴隶暴动的军队,不是属于柏舟的,也就自然不是属于十字军的、西秦的。而且柏舟在里面,也没有什么大作用,绝对属于可有可无的边缘人,否则的话,面对这场这么重要的谈判(阿迪勒自己认为这场谈判对于对面的奴隶们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关乎到对对面奴隶们的xìng命,而实际上,蓝让也认为这场谈判非常重要,只不过这个原因是因为他要通过这场谈判来得知,这次下网,诱捕到了一条多大的鱼),柏舟肯定不应该只是末席。

而现在,由于之前阿迪勒的判断先入为主,所以使得他仍然固执的认为柏舟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在心虚,是害怕直面自己。

不过显然,目前来说,柏舟对于阿迪勒不是那么重要了,相比于他的女儿,相比于大马士革,都是这次阿迪勒必须要回的东西,所以落座后,阿迪勒就颇有些沉不住气的开口问向蓝让。

这正式谈判终于开始了,可却让柏舟感觉着,对于自己而言,该演的戏终于演完了。

因为蓝让和阿迪勒用的是阿拉伯语,柏舟自然是半句也听不懂,虽然不好当众做出什么别的举动,但魂游太虚其他人总是管不了的。

虽然如果是正儿八经的谈判,总不会就是这么两位在中间互打机锋,可谁让奴隶军这里,蓝让的影响力无人可比拟,也就不会有人会插话,而在埃及人这边,谁都知道这件事是多么棘手,一个个要不是职责所在,恨不得赶紧和阿迪勒撇清关系,生怕阿迪勒万一一个处理不好,连累自己担上什么多余的责任,自然而然,也就更加不会有人插话。

所以这么下来,两边说话的人也就只有他们两个,其他人都稳当泥菩萨。

柏舟看向中间,虽然他听不懂蓝让和阿迪勒在说些什么,但看着他们俩的表情,也倒是颇为有趣。

蓝让真是有大将风度,宠辱不惊,不管那边阿迪勒的语气是急是缓,这边蓝让的语速总是那么铿锵有力,坚定有声;而阿迪勒那边,看那架势,可就差了许多了,说到最后,就差没有一脚踏上桌子,指着蓝让的鼻子骂娘了。

倒还真不能说阿迪勒的涵养功夫不到家,其实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一个政治经验非常成熟的政客,阿迪勒原本不至如此,可是怎奈这件事情,一是牵扯到他女儿的安危,心中怎么自然也便做不到坦然处之。虽然见到柏舟,心中认为他女儿应该是安全的,可经过刚才那么一顿混乱的分析,顿时对柏舟的人品就没那么信任了,连带着对他女儿的安全也不放心起来。

第二原因就是这个蓝让所说的话了。别看蓝让说话不疾不徐,可是这话中的意思却令人难以捉摸,听了半晌,阿迪勒终于算是听明白了,感情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这位叫蓝让的家伙,还是不愿意离开这座角斗场,给什么条件都不离开,是要打定注意在这里困守一辈子了,而且就连阿迪勒也知道。这段时间,这群奴隶吃的、喝的,比包围他们的大马士革守备军吃喝的东西还要好,这找谁说理去?

至于不离开的理由,自然是不能给出什么我想要反攻大马士革,进而俘虏你,现在其余部队还没有部署完毕。士兵还没有到齐,我们这里当然不能离开。

所以。蓝让给出的理由是担心埃及人不守信用,不管开出多么丰厚的条件,只是为了诱骗他们离开角斗场,放掉那些埃及贵族而已,一旦放手,那么等待自己的,一定就是刀斧加身的后果。

阿迪勒当即就不乐意了,虽然在埃及内部,许多贵族之间。确实是有这么个想法,也是这么向阿迪勒建议的,但从阿迪勒的角度来说,临来时,萨拉丁反复强调时间的重要xìng,就是要让自己从速处理,至于其他的。可没有什么要求,但阿迪勒终归是萨拉丁的弟弟,两人之间相似的地方有很多,而且阿迪勒受到他哥哥的影响也着实很大。

最相同的一点,别看他们在战场上都是杀伐果断的主儿,但本心地终归是仁慈的。虽然在阿克里,阿迪勒接受十字军一部的投降后,立马处死了他们,但那是因为之前这部十字军先屠杀尽了城中的穆斯林,出于报复,阿迪勒才这么干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讲。确实也不能全部责怪阿迪勒不守信用。

而对于怎么处置这大马士革城中的奴隶军,阿迪勒在来时,已经有了主意:因为大马士革的重要xìng,所以城中实在不宜造太多的杀伤。而如果这次选择强攻,那么结果必然是保存了埃及人尊严的同时,也伤透了城中的大小贵族,致使他们肯定不会愿意再在大马士革居住,然而须知,大马士革对于埃及人在中东地区统治的重要xìng,丝毫不弱于耶路撒冷这座圣城在信徒心中的作用,所以,这些贵族一旦离开,那势必带走更多的埃及人,到那时,这座雄城,埃及人的数量则还没有其他民族多,那岂不是成了笑话?

更何况,自己的女儿也在他们手中,这也是阿迪勒不选择武力强攻的一个重要原因。

既然要选择妥协,阿迪勒和萨拉丁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抱着被割一块肉下来的打算。而且在阿迪勒心中,只要奴隶军开口索要的价码不过分,甚至稍微过分一点儿,他都可以答应,同时,只要自己的女儿没有事,那么阿迪勒就保证不再去追究这群奴隶们的事情,让他们安安全全的离开。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边设想的非常好,但这群卑贱的奴隶,居然一点儿也不相信自己,这让阿迪勒有一种被侮辱了感觉,难道自己的信用,连这些奴隶都不相信么?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质疑一个贵族的信用问题,就等于是在质疑一个人的人格,现在阿迪勒被一群之前自己一点儿也看不起的奴隶怀疑人格有问题,他不暴跳如雷才见鬼了。

可尽管如此,蓝让也是一点口风也不松,坚持不相信对方的话。并提出一项非常苛刻的条件——等他们这群人全部登上船,并且检查完毕,确定这些船没有人为损坏、周围海面上没有其他埃及舰船之后,才会释放掉所有贵族。

阿迪勒也不傻,知道如果就这么答应,那反过来想,假如奴隶军登了船,却没有释放手中的贵族,那埃及人的乐子不就大了?

所以双方争来争去,焦点就在于这个信任的问题。

可是从双方之前的经历来看,毫无信任基础,一方是老爷,一方是奴隶,还是奴隶中混得最惨的角斗士,想让这两方在短时间内建立起信任,还是这种事关生死方面的信任,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换句话说,这一点都不可能。

谈判就这么陷入了僵局,蓝让当然是乐得如此的,可阿迪勒却等不了。

因为阿迪勒可不是之前的喀尔察,只用祈祷不要再出乱子就好。阿迪勒就是来处理这件事情的,也知道,如果单纯只是一件大规模绑架事件,那虽然造成的影响会恶劣一点,引起的恐慌会多一点,但也就不用这么着急,绑匪想拖延,那自己也没有把握的前提下,也大可就这么拖延下去。

可是。这个时间正好掐在十字军东征期间,正是需要埃及后方稳定的时候;而这个地点,也正好是埃及在中东地区的后方中心城市,这让阿迪勒怎么也拖延不得。

要不是顾忌自己的女儿,此刻的阿迪勒恨不得直接下令强攻。

可是不行,自己一想到自己那唯一的女儿,阿迪勒就开不了那个口。可不强攻,想谈判。这群该死的奴隶又在怀疑自己的人格,自己现在这个时候,到哪里去找证据,来证明自己是个信人?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对了!有一个人能证明!

阿迪勒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一个人来,以他的地位,不管是之前在十字军中的地位,还是在这奴隶军中的地位,他绝对能证明自己的信用,也绝对有这个资格证明自己的身份。更何况,他不就是想要早rì获得zìyou么,阿迪勒完全可以给予他。

所以,阿迪勒没有理由不相信,那个人会帮助他,帮助他们埃及人,十字军固然重要。可那是代表着一群人的利益,而现在,只是他本人,一个人的利益。

阿迪勒认为他会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的。

这个人,自然就是刚才阿迪勒还恨的脸sè铁青的瑞士公爵,柏舟了。

(其实当这群奴隶军提出要继续留在这里的时候。阿迪勒不是没有考虑过,是不是十字军故意派柏舟被俘,来到大马士革,领导或者提议这群奴隶搅乱大马士革,从而给前线的十字军创造机会。

但是,只要是正常人,应该就能看出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十字军怎么可能敢去赌他们不会直接杀了柏舟,更何况,即便他们敢赌,那又怎么知道自己会把柏舟送到大马士革,而不是开罗?

所以阿迪勒认为,这不是一件早有预谋的叛乱,只不过是柏舟适逢其会,为求zìyou而参与了进去,为其出谋划策而已。

可怜只是因为柏舟一人,让阿迪勒的判断出现了这么严重的偏颇,别说柏舟自己,就是这场暴乱的发起者,蓝让,肯定也不会想到,带柏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层的功用)。

“瑞士公爵?瑞士公爵?”阿迪勒冲着柏舟喊道。

他用的仍然是阿拉伯语,虽然阿迪勒是知道柏舟不懂拉丁语的,但是由于刚才一直和蓝让争论,这时不过是顺嘴用了出来。

而看到柏舟仍然是一脸故作津津有味旁听的神情,阿迪勒不免呛了一下,连忙改用拉丁语喊道。

“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柏舟听见阿迪勒这么说,自然不可能继续装傻充愣再混过去,只得应道。

而这个对于柏舟而言,还不是现在最麻烦的事情,最麻烦的是,蓝让虽然不知道阿迪勒和柏舟在说些什么,可一开始“瑞士公爵”四个字,他听得可是清清楚楚。

瑞士公爵是谁?蓝让不是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穷酸秀才,自然是知道前些年来,整个欧罗巴大陆上,为数不多的风云人物。

蓝让是两年前兵败,成了埃及人的奴隶的,在角斗场,他也待了快一年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两年内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是很清楚,比如说十字军东征,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他也只是略有耳闻,零零碎碎能得到些许情报,这还是因为他一直能和外面的某些人取得联系,才能得知这些大事,如果是一般奴隶,那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还有没有下顿饭,肯定不会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

但是,两年之前整个欧罗巴大陆上,所发生的一些重大事件,以蓝让的地位而言,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就比如柏舟,这个彗星般崛起的瑞士公爵,当蓝让听到有人形容西秦族的样貌的时候,就知道,这群人也是和他们一样,地地道道的黄种人,但是,那时的他还以为,西秦族只不过是蒙古人的一支,和他们的血脉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也就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在感叹他们的好运气罢了。

他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西秦族,居然和他们是同种同源,都曾经是中土子民,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西秦族的首领,居然也沦落成为了埃及人的奴隶。

想到了自己,还有自家几代侍奉的大人,蓝让觉得这命运实在是太奇妙了。

聪明如蓝让,细细琢磨之前柏舟给自己说的话,也明白了,这个狡猾的瑞士公爵,是没有给自己说真话,但也没有说半点假话,让自己也无法怎么去责怪他,而且平心而论,这也未尝不是一种自保的手段,换成自己,蓝让觉得,也会这么干的。

柏舟所说的一方统帅?蓝让当时还以为是柏舟的族人只有个四五千人,而神圣罗马帝国的帝王,为了借刀杀人,才把他们调派到这里,参与到与萨拉丁的征伐之中,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一方统帅,虽然确实只是带了四五千人过来,可是人家的本族人口,再加上下辖的人口,却是有近百万之数,只是自家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想到这里,蓝让也站起身子,先是对着柏舟拱了拱手,然后略微带着些许苦笑的神sè,用中土语说道:“柏舟,西秦族的族长,你把我也给瞒了。”

两个人从一开始有意无意忽略柏舟,到现在向柏舟问好,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弄的柏舟都不知道该先向哪个人回礼为好了。

整个谈判会场内,除了这三个人之外,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家大人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其实柏舟也不知道,因为他之前并不知道阿迪勒和蓝让之间都谈了些什么,所以现在也是一头雾水,还以为是阿迪勒把自己的身份告知了蓝让。

原本两个人就能解决完的会议,合计到现在,仿佛又复杂了不少,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他们三个人,俩俩之间倒还能做到语言通顺,可三个人在一块,却没有一种大家都能听得懂语言,这一点,颇为尴尬。

谈判的前半部分,也就是柏舟没有参与之前,等于是什么该完成的东西都没有完成,可以说是毫无进展。一个不紧不慢,打定主意要拖,一个虽然放下了心中最重的那个包袱,可还是坚持不能拖。

而现在,谈判的后半部分,这两位似乎都看到了一个可以调和矛盾或者说是转移话题的存在——瑞士公爵,西秦族长,柏舟。

这两位纷纷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而柏舟也不得不一心二用,陪着这二位,还得在家乡话和拉丁语之间zìyou转换,端的是苦不堪言。

不过好歹柏舟也明白这两位各自说些什么——阿迪勒是希望柏舟能给他作证,证明他自己是一个守信用的人,同时承诺只要柏舟愿意当“证人”,那么不管最后有没有和这个蓝让达成协议,他都会亲自护送柏舟回到十字军那里的营地。

而蓝让则不然,他是又重新和柏舟互相“认识”了一番,至于谈判内容,却没有什么可说的,因为蓝让明白,柏舟已经知道自己打的什么注意,而从柏舟的身份就可以看出来,他和埃及也是势同水火的。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而现在这个朋友还是和自己来自同一片土地,蓝让断然没有怀疑柏舟出卖自己的道理,所以在和柏舟谈话时,真的是做到只谈风月,不论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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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敷衍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五章 敷衍

?“公爵大人,我的为人,您应该是最清楚的。//欢迎来到78阅读 .//网”阿迪勒对着柏舟说道,他原本倒是想显得亲近些,要直呼柏舟其名的,可是怎奈发音确实不太顺畅,不光柏舟听得别扭,就连阿迪勒自己念的也感觉别扭,所以还是决定称呼为公爵大人。

“谈不上最清楚吧,最多算是了解一些。”柏舟这边也打着哈哈,轻易不接话。

柏舟对阿迪勒的为人,确实算不上是怎么清楚,但绝对也是相信的。柏舟知道阿迪勒肯定算不得是什么小人。毕竟,上一次,柏舟都已经被搁在绞刑架上,连萨拉丁都下令杀了自己的时候,如若不是阿迪勒及时赶来,那么后果……后果就是现在柏舟已经不知在何地,反正是不可能坐在这里,和这位在里高谈阔论,“拉家常”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阿迪勒怎么听不出来柏舟言语中敷衍的味道,其实只要不是傻子,都觉察的出来。如果换成以往,就凭阿迪勒的身份,有人这么对自己说话,还是一个被自己救过的人,阿迪勒一定会拂袖而去的,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阿迪勒不得不放低下身段,和柏舟大打感情牌。

这似乎也是阿迪勒唯一能打的牌了。

“我们之间,您救过我一命,而我,在绞刑架上,为了还这份恩情,不顾所有同胞的反对,也救下了您一命。试想,如果我是一个小人,那您觉得我会为了一个敌酋,而和我自家的同胞争吵一番么?”

其实以阿迪勒的身份和涵养,真的从来没有做过把对别人的恩情挂在嘴边的事情,毕竟,再怎么说,这样子干,也有点不地道的感觉,更何况,阿迪勒也明白。人家之前也救了自己一命,自己那时只是为了“还”而已。

可是事到如今,阿迪勒不由得他不着急,一些平时他不可能说出口的话,也说了出来,但是怎奈,他又不知道对面的这些人到底是在图谋着什么。在阿迪勒的眼中。对方只不过是一些为求生存而不得已造反的奴隶罢了,自己现在过来。对他们而言,只有好处,因为自己是打定主意要安全释放他们离开了,如果换一个人过来谈判,那还真说不定会来一招过河拆桥。

可自己绝对不会,但是对方不相信啊。其实阿迪勒也明白,如果对方就这么轻易相信,恐怕那自己还会认为对方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阿迪勒是退无可退,前方还有十字军主力在阿克里一线与他们交战,阿迪勒必须争取每一分钟的时间,所以他这才不得不把柏舟抬出来,期望以柏舟的身份,能劝说这群奴隶们,相信自己。

阿迪勒料想。这对柏舟而言,同样是好处多多,没理由去反对,可没有想到,柏舟确实没有反对,但却一直在敷衍自己。这让阿迪勒在有些许生气的同时,也不禁有一些疑惑。

“既然您抬出这件事,那为什么不说说在罗德斯岛的海岸边,我为了救您一命,差点一刀把一个伯爵的脑袋砍下来,从而得罪半个耶路撒冷公国?”

同样,这种话。柏舟以往也是说不出口的。谈论这些东西,怎么想怎么有些不对头,可是没得办法,柏舟现在没有拆蓝让台的理由,总不能为了自家的安危,把蓝让他们给陷进去吧。

“说到底,您还是不相信我了?”阿迪勒有些气恼,虽然他明白,柏舟说的没有错,可这话从柏舟嘴里说出来,阿迪勒也确实没有不气恼的理由。

“如果是我个人的话,我一定会相信的。”柏舟这话说完,阿迪勒的目光也亮了起来,可是却听柏舟继续说道:“但是现在,这里有这么多人,都算是我柏舟临时的同伴,我不能因为我们之间以前的关系,而盲目的相信您,毕竟,我无法决定他们的生死,万一,我说万一,您反悔了约定,我又拿什么去和他们交代?”

阿迪勒的目光又晦暗了下来,“这意思,您还是不相信我了?我说过,我们虽然各为自己的信仰而战,但如果抛开这些,我认为我们之间完全可以做朋友,但您现在的做法,令我……”说到这里,阿迪勒似乎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表达现在的心情,有难过,有气愤,很多感觉。

“没办法,阿迪勒,”柏舟现在的心情同样也很复杂:“我是知道的,而且这些人也是知道的,阿克里城中的那三千十字军,是被你亲自劝降后,又亲自下令斩杀的,有这个先例在,你说我还怎么相信你?”

虽然柏舟抬出这么一件事情,可从心底,柏舟也明白,一支屠杀了对方平民的军队,遭受这个下场,只能说是咎由自取,和阿迪勒无关。但是柏舟现在不得不搬出这件事,来封堵阿迪勒的嘴。

“他们该死,而他们该死的原因,他们即便不知道,可你应该非常清楚,公爵大人。”阿迪勒神sè不变,说出这番话来也一点没有错。

“不管是从我的,还是你们的角度来讲,他们所做的事情确实是人神共愤,死亡才能弥补他们所犯下的罪孽,所以,我不认为你做的有什么错的地方。”柏舟表示了理解,可随即话锋一转:“不过,现在我们讨论的是您信用的问题,再怎么说,您也无法否认您所做出的那一切,要明白,您当时说服他们投降的前提就是保证他们的安全。”

阿迪勒叹了一口气,表示明白柏舟的担忧。

昨rì因,今rì果,虽然伊斯兰教在因果轮回方面没有佛教阐述的那么详尽,可是,却也有些相同地方。如果那群十字军没有在阿克里犯下那些罪孽,可能在当时阿迪勒也不会言而无信,又处死了他们;而如果当时没有处死他们,那是不是现在,柏舟就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这其实是一个伪命题。因为不管怎么样,柏舟都不会做这个证人的。

毕竟,这只是阿迪勒的一厢情愿而已,他有这么个想法,是因为他不知道蓝让在打的什么注意,也不知道。柏舟就这么敷衍着他,可不是因为不相信他。

实际上,如果蓝让这群人确实想法很“单纯”,就是为了生存和zìyou,那么柏舟说不得也就同意作为证人,来证明阿迪勒的诚信,因为确实。一个敢冒着得罪所有同胞的风险,也要偿还恩情的男人。他的信用,应该差不了。

可是现在,柏舟却不能那样做,因为如果一旦同意,那就等于是给蓝让添麻烦,说不得还会让阿迪勒那边起了疑心,如果真要是因为柏舟,而使得蓝让的计划功亏一篑,那柏舟即便重新获得zìyou。这个良心,也不会安稳的。

“好吧,我明白了,”阿迪勒说道,也明白既然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就意味着柏舟是绝对不会再出马了,既然这样。阿迪勒也不再在这一块纠缠下去,而是转而问道:“我还想问一句,见到我的女儿了么?”

阿迪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常些,他不是不想一上来就问自己女儿的情况,可是他的身份在这里摆着,旁边还有这么多的埃及人也听得懂拉丁语。身为特使,他总不好不管其他贵族的死活,先问自家女儿的安危。

虽然阿迪勒早已知道奴隶爆发叛乱时,自己的女儿就在角斗场那里,可是,他到底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生是死,只不过是看见柏舟后才猜测。自己的女儿应该无恙。

“还活着,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话语权,我只能尽我所能帮助她,只是没让她受欺负而已,至于吃喝用的,我就管不了了。”柏舟实话实说。

尽管在阿迪勒到来之前,柏舟只是见过那个小妞一面,还是在他要去记录各个贵族信息的时候,才见过的那一面,可是由于当时柏舟的那番做法,加上之后蓝让的严令,让那些看守“犯人”的奴隶们收敛了许多,不敢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柏舟他们不害怕,可是蓝让大人的命令,借他们两个胆,他们也丝毫不敢违背。

而柏舟不知道的是,其实原本蓝让对于这种事情是默认的,因为他见过太多这种贵族欺辱女奴隶的事情,心中未尝没有报复的意思,更何况,在他眼中,女人是没有什么用的,做不了什么太沉重的价码,不说被侮辱,就算是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的。

正是因为听说了柏舟的那种“正义”的做法,使得蓝让觉得,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影响一个有潜力的年轻人对自己的印象,还不如卖个人情,让手下那些族人们手脚干净些,不要再欺负无辜女子。

所以,柏舟不知道,其实真正挽救阿迪勒女儿的xìng命和贞洁的,还是他本人。

当然,虽然不会在肉}体上对那些贵族们的女家眷多做什么坏事,可是在吃喝方面,蓝让坚持的原则是自己以往吃的是什么,就让这些贵族们吃什么。

尽管吃的是猪狗都不愿意吃的东西,可是柏舟明白,这一点上,自己没有反对蓝让的必要,也无权反对人家,对于这群以往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来说,保住xìng命就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恩惠了,至于其他的,人权?是这个时代不存在的东西,也不要去奢望与幻想。

“那也万分感谢了。”阿迪勒对着柏舟深深地行了一礼,现在终于知道自己女儿的真正境遇,阿迪勒也总算是能放下心来,静下心来要好好解决其他事情了。

他也不是浑人,知道在这里,能保证他女儿的xìng命和贞洁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哪还会去强求她女儿能在里面吃好喝好?

小妞是俘虏,又不是游客,哪有资格提什么要求!

“不过,我不明白,”阿迪勒回起了身子,故作疑问道:“您怎么说自己没有话语权,这点小事,您应该有资格做主吧?”

柏舟刚开始没有转过弯儿了,只是又在表面敷衍了几句,可慢慢的,柏舟缓过味来,又又想到一开始阿迪勒看见自己时的脸sè,也意识到,感情是这位埃及的二号人物,以为这次暴动是自己策划的?

“你这不是在开玩笑么!还是您太看得起我了?居然以为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策划起这么大的一场暴乱?”柏舟现在是彻彻底底只用面对阿迪勒一人了,似乎蓝让非常相信自己,就是刚开始得知自己真正身份时,又重新算是和自己招呼了一遍,聊了些“久仰、久仰”的无营养的废话(不是他们俩貌合神离,而是对于两个聪明人而言,有些事情既然已经点破了。就不需要重复重复再重复的去强调了,所以。光说些场面上的废话,就足够了),之后,谈判,现在早就演变成了谈话,就完全交给柏舟,让柏舟去和阿迪勒扯皮。

而蓝让自己,则悠哉悠哉的和手下的几个亲信,用本族话。商谈些什么,看样子是一点也不担心柏舟说漏嘴。

“怎么,难道不是么?”阿迪勒一脸的疑惑,原本他还想,如果这次暴乱是柏舟策划的,那么虽然会令自己很气恼,但是怎么说有这一层关系在。说不得处理起来就会更加顺畅,可没有料到,自己刚开始想的有点简单了。

(何止是简单,如果他那时脑子稍微转一个弯,就不会产生这个念头)

“当然是废话,怎么可能。我才在来大马士革几天?怎么会有这个功夫?”柏舟耐着xìng子解释道,只不过语气稍显严厉。反正对于他和奴隶军们而言,时间这种东西是最廉价的。

“呃,你说的也是,”阿迪勒经过柏舟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不过转念间,又说道:“那也不对啊,怎么我女儿和你会出现在角斗场?我女儿我是了解的,她xìng子恬淡,不可能来这种地方的!”

“噗!”柏舟一口凉水差点直接喷到阿迪勒的那张老脸上。

“你女儿恬淡?你这是在逗我玩么?要不是她非要拉我到这里做什么角斗士,去和一个我见过都没有见过的人玩命,你以为我现在会出现在这里?”柏舟愤愤道。

“怎么会这样!”阿迪勒是明白柏舟不可能在这种问题上欺骗自己,而且也确实没有那个必要,可这样子说来,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他还不太了解他的宝贝女儿到底是个什么货sè。

“哼,名义上是把我从绞刑架上救下,可实际上,是把我卖到大马士革的角斗场里去做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角斗士,哼哼,您还真是救了我一命的恩人啊!”柏舟似乎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话茬儿,也不管内容是什么,反正是要极尽所能“贬低”阿迪勒。

虽然柏舟也明白,这事想来想去,算来算去,也怪不到阿迪勒的头上,况且即便可以,最多也就是一个不会教育下一代的罪名,不过看着阿迪勒的脸sè,柏舟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语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你说的没错,这是我的错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女儿竟然敢干出这么一件事来。”阿迪勒说的语气沉重,似乎是恨不得现在就去教训他的女儿一番,果然,接下来就是这么说道:“你现在让我去见见她,我保证给你一个交代!”

柏舟翻了翻白眼:“您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呢?让你现在去见她,给我一个交代?我怕是给我交代是虚,想现在去见她才是真吧!”

被看穿了的阿迪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这是在担心自家的女儿,又不是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也就大大方方承认了:“那能行一个方便么?”

柏舟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蓝让,似乎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又想起,蓝让是听不懂他和阿迪勒之间到底在交谈什么的,现在突然去问他,他八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就又一次,敷衍阿迪勒道:“这个我们容后再议,反正您女儿是肯定安全的,我保证,就这几天,你们一定会团聚的。”

只不过,不一定是外面团聚,说不得是在角斗场里面去团聚,柏舟暗暗想到,看着阿迪勒,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种颇为愧疚的感觉。

毕竟再怎么说,这是在算计自己的半个救命恩人,柏舟总不能做到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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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最近比较忙,书评、扣扣什么的,都没有功夫管理了,抱歉

第九十六章 两面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六章 两面

?这场谈判,耗时三个时辰,两边的人马甚至抽空还饱食了一顿午饭外加一顿下午茶,当然,蓝让、阿迪勒、柏舟是没有功夫吃的,他们是主角,要没有他们在这边胡天海地的扯淡,其他名义上的“副使”怎么也抽不出空来往嘴里塞东西。//. 最快更新78//网

要论所有埃及人中,最高兴的一位,可能还不是得知女儿平安的阿迪勒,而是短短数天之内,瘦了三斤的大马士革守备军将领喀尔察。

因为在阿迪勒来时,就透露出这么一个消息,这次只要能圆满解决奴隶军叛乱的问题,那么就视为他的一件大功劳,毕竟再怎么说,要不是他立即组织防卫工作,那么可能失陷的就不止一座角斗场了。功过相抵,等于说是对喀尔察本人不赏不罚,他仍然可以做他的军官。

而现在,虽然他还不知道到底谈判进行到了哪一个地步,不过看双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吃饭,就猜测,这事已经解决的**不离十了,那也就意味着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这心思一放下来,他的肚子立马开始嗷嗷抗议了,喀尔察一下子从烤全羊上撕下来三四斤重的后腿肉,沾上薄盐就往嘴里塞,好似是要把前些rì子减下来的体重给重新补回来似的。

其实,原本在萨拉丁身边,是有不少人想让喀尔察背这个黑锅的,也就是说,喀尔察之前的担心,不无道理,并不是杞人忧天,因为毕竟,这里是大马士革,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那么多贵族,还有那么多的贵族家眷都陷落到奴隶军的手中,如果不找一个人出来扛起这口大黑锅,那前线正在和十字军作战的军官们,心中一定会有不满的。试想,他们拼尽全力的在外面打生打死,可一转眼自己的家人在家里却惨遭毒手,这种事情如果不给他们一个说法、一个发泄的目标,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但同时,还有一个问题,相比于背黑锅的问题更为重要。那就是现如今,大马士革的城防军中的将领大半被俘。高级将领也就只剩下了喀尔察这一个人,剩下的那两个,蓝让和柏舟知道是在小黑屋里面关着呢,但是埃及人不知道啊。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说把唯一健在的喀尔察也给送到绞刑架上,那么大马士革,又由谁来负责镇守呢?

更何况这一次,阿迪勒为了节省时间,只是带着自己的数百亲卫rì夜兼程赶了回来。如果说不给这个喀尔察一颗定心丸,让他老老实实地带着兵给阿迪勒打下手,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保不齐这个家伙心一横,干出什么祸事来。

所以说,喀尔察这次是真真的逃过了一截,那么现在他劫后余生似的。吃的是满面油光,仿佛是吃完这一顿就不要下一顿一样,这虽然吃相不雅,不像是一个贵族,但也显得是情有可原了。

至于这次的主题——谈判——进入了尾声,更准确的说法是陷入了僵局。不过,对于两个之前从来没有真正站在相等地位上谈判过的势力而言,这不是什么太过意外的事情,而且看样子,阿迪勒也是有这方面的心里准备的,所以并不显得过于着急,毕竟。虽然萨拉丁要求他尽量争取时间,可也不会强求他在来到大马士革的第一天就解决完所有的事情。

蓝让是得到了他所想要的情报,那也就意味着,只要时机合适,他就会进行下一步行动——这次来的是阿迪勒,萨拉丁的亲弟弟,身份的高贵自不用说,而且也是阿尤布家族、包括整个埃及当中的第二号人物,与萨拉丁的关系十分良好,萨拉丁也非常看重他。这样的人物,对于蓝让来说已经很满意了,因为其实他也明白,他们起事就是趁着十字军前来侵犯的时候,利用大马士革此时的防守空挡,才会显得如此容易,而也正因为十字军还在前面和埃及人较着劲儿,所以萨拉丁不太可能亲自回返大马士革,故而,原本蓝让还思索着,万一筹码不够,他还得从哪里弄得些筹码来的问题,可是现在,得知来的人是阿迪勒,蓝让也就放下心来,有jīng力好好得规划下一步的行动。

他们这毕竟是在刀锋上跳舞,一个不慎,只能割得自己满身疮痍,所以万事必须多加小心,别看他们现在行事一帆风顺,行动也一直按着计划走,没横生什么枝节,可问题是,例如变数这种东西,如果有人提前能预料到,也就称不上什么变数,它是最令每一个行动策划者头疼的东西,因为它可能令每一个看似完美无暇的计划,漏洞百出,也可能令每一个大意的策划者身败名裂,所以,蓝让现在尽管看似信心满满,一副天下在手的模样,但他仍然是一步步如履薄冰,小心谨慎,远不是柏舟看上去的那种心态。

而阿迪勒这里,在知道自己的女儿仍然健健康康地活着后,心头之事也去了一大半,这三个时辰自然也算是大有收获,不能说全部浪费。

要说起来,以阿迪勒的身份,应该是能做到公私分明,最起码,他在要求他的下属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可俗话说的好,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在不知道自己女儿生死安危的时候,阿迪勒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那么从容淡定的,这虽然对于埃及来说不是什么幸事,可对于蓝让和柏舟他们而言,那就无所谓了。

而现在,在知道自己女儿还安全后,阿迪勒的从心态上就利索了许多了,虽然说他女儿现在还在角斗场中被人关着,但是阿迪勒相信,只要柏舟不是什么小人,那就能确保自己的女儿无恙,等和那群奴隶达成一致后,就能把女儿给救出来。

而柏舟是小人么,想起罗德斯岛上,柏舟那一刀的模样,阿迪勒自是不会怀疑,柏舟的人品。

也就是说,剩下的,便只剩公事了,而好不容易才调整好心态的阿迪勒,刚准备继续商谈下去。可蓝让那边却不同意了,而且理由也非常充分,这三个时辰,六个小时,一天的四分之一都这么过去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现在也是该休息休息了。总不至于谈个判,也要彻夜进行吧。

人家说的也在理。阿迪勒也就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只好礼送人家离开。尽管他们本人现在好不容易进入状态,可这个时候,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情,没法干。

在蓝让和柏舟他们离开之时,有那么一刹那,阿迪勒不是没有想过拿下这些奴隶,从而反过来威胁仍然留在角斗场中的他们的族人,只不过阿迪勒担心。这边自己一下手,那边角斗场里面可能就要拿人质来泄愤了,而且很有可能第一个就是拿自家的女儿,这是阿迪勒所不愿意的。

其实,即便不是阿迪勒来负责这次谈判,换成其他人,也不会选择这样干。毕竟,这样子一做,也就意味着告诉角斗场里面的奴隶们,我们埃及人没有诚意,你们也不用投降,大家互相杀俘虏然后你们再等着被围剿就可以了。

这可不是阿迪勒希望看到的结果。而且,在所有埃及人眼中,这群奴隶的生命怎么能和穆斯林相比?怕是所有这群奴隶的xìng命,也比不上一个穆斯林重要。

(同样,在蓝让眼中,虽然他们失败了,沦为了奴隶。但他们的xìng命,也远比这群穆斯林要高贵。)

蓝让似乎也深知阿迪勒在顾忌着什么,知道自己即便离开角斗场,也一如既往的安全,所以脸sè一直非常红润,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这个时候,其他人的脸sè就没那么好看了,柏舟刚才是没有注意,现在仔细看去,这些蓝让的族人们,显然没有蓝让的那种“大将风度”,一个个不能说脸sè惨白,怕也是相差不多了,不知道他们是在害怕什么,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心中发虚?

柏舟被阿迪勒挽留,貌似是阿迪勒想要再和柏舟叙叙旧,不过柏舟可没有这方面的意愿,倒不是说看不起阿迪勒,或者是不念阿迪勒上一次的救命之恩,而是柏舟觉得,如果自己就这么单独去和阿迪勒交谈,必然会引起蓝让及其族人们的猜疑,而且,柏舟也没有把握说,万一被阿迪勒灌了几杯水酒,自己还能守口如瓶,不漏半点风声。

(虽然由于语言的原因,其实刚才在谈判中,柏舟也就等于说是和阿迪勒进行了私下的交流,但那毕竟是当着蓝让这些人的面上,和背着他们与阿迪勒交流的xìng质完全不一样。)

好在似乎阿迪勒只是客套一下,没有强留,柏舟也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和蓝让一行人一道回到了角斗场。

其实在柏舟心中,这个场景还是蛮奇怪的,因为现在双方的地位并不平等,一方是一群一无所有、差不多可以算是斩木就能为兵、揭竿就能算旗的奴隶,一方是代表着一个横跨亚非两个大陆的新兴帝国,这两方的势力完全不是在一个数量级上,理论上,他们是不会出现在同一张谈判桌上的。

而且历来,所有人对于奴隶叛乱的处罚都是非常严格的,施以绞刑已经算是一种比较宽厚的方式了(话说他们已经是奴隶了,没有zìyou,没有资产,所以,除了生命,那些统治者们也就无法再剥夺他们什么了),很难想象,阿迪勒,这一方大员会亲自来到大马士革,“和颜悦s蔓低声下气”地去和奴隶们谈判。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特。人借势而起,势亦可被人为。

如果说现在全副武装的埃及,就好像一条丈八长蛇,正在和十字军,这只玄sè大龟一比高下,双方是杀的难分难解,而且一记蛮力下来,足以碎石断金。

可他们各个都是皮糙肉厚,即便是如此蛮力,也是分毫不惧,但就在某一个时刻,一个不到一米六的小个子,即便使出了吃nǎi的劲头,也不过一袋面粉的力气,可就是这么点儿力气,如果打在丈八长蛇的七寸上,那后果,也是不难想象的。

所以说,虽然现在蓝让明面上的势力几乎可以说是小的可怜,但就是由于这个位置、这个关口太过重要,所以,即便是现在如rì中天的埃及。也不得不放下姿态,以期望这个小个子,把拳头从自己的七寸上拿下来。

强弱之势,犹如一牛与一蚊,体型力道,皆为牛强而蚊弱,可。牛从来不会对蚊虫造成什么困恼,但是。蚊虫却能在牛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柏舟陪着蓝让回到了角斗场内,蓝让的其余族人,也都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了,虽然看外面的样子,埃及人是不敢冒然强攻,但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小心点总没有错,所以这些族人们一回到角斗场,就恢复他们原来的职责。大多是去检查各个明岗暗哨。

太阳渐渐西斜,意味着今天怕是也快要就这么结束了,柏舟只是知道自己来这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可具体是多长时间,柏舟也记不清楚了。

有些思念自己的那群族人们,尉上、蒙止、小宝、芈川,好久没有看到他们了。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和萨拉丁的征战,不知道由于自己的离开,会不会有人把他们当成炮灰。

柏舟的心情与脸sè自然而然的联系在了一起,而一旁的蓝让,很敏锐地发现了柏舟的变化。便开口问道:“怎么了,想家了?”

对于蓝让而言,虽然知道柏舟是一方公爵,一族族长,可这年龄,怎么看也不是很大的样子,所以蓝让从心底。也没把柏舟当成一个大人来看(特别是没有见过西秦族人对于柏舟的敬重,也没有见识过西秦武力之强大),所以这话说出口,颇有一种长辈教导晚辈的口吻。

柏舟倒是没有计较这个,自顾回答道:“是有些,不过还好。”

“成大事者,首要学会的就是忍受孤独,这一点,看来你做的并不好啊,更何况,你也不孤独,你周围还有这么同宗同源的人陪伴。”蓝让的话,算是开解,只不过,他是用自己的办法在开解着柏舟。

柏舟抬头看了看蓝让,发现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蓝让确实有一种他自己所说的,孤独的感觉。

不过,柏舟再怎么说,也已经不是毛头小子,被人这种半清不楚的话一顿说,就能起什么醍醐灌顶之感。什么成大事者首要学会忍受孤独?想成大事,需要的外在东西有很多,需要一个人的内在品格也有很多,一个人所说的“成功经验”,最多只能算是一家之言而已。

当然,在柏舟听来,蓝让之所以会这么说,肯定是和他的身世经历有关,具体详细的,到底是为什么,柏舟现在也不太方便去询问。

“你说的没错。”柏舟附和道,虽然心中不太认同他的观点,但柏舟觉得,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和他争吵。

“呵呵,”蓝让非常喜欢柏舟的这种“虚心”的态度,接着想说些什么,不过话到嘴边,他又停了下来,转而问道:“你和那个阿迪勒是怎么认识的?”

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柏舟便原原本本把他和阿迪勒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都给蓝让描述了一遍,当然,有些细节方面的东西,不会讲述的那么详细,柏舟也就是像讲一个故事的大纲那样,把这些事情讲述完毕。

“看来,这个家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不过……”蓝让说着说着,似乎有意在看柏舟的神sè。

“我明白,但这是在战场,一个人格高尚的敌人,那也是敌人,我会因为他的人格高尚而佩服他,但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忘记他是敌人。”柏舟有意识地这么说道。

似乎,柏舟觉得是不是自己太不小心了。虽然说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讲,自己都没有背叛这一支黄种人的理由,但是蓝让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他们这群人也都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他们说不定在听了自己和阿迪勒的关系之后,便不敢再相信自己不会去做对不起他们的事。

这就比较麻烦了,因为说起来,除了肤sè之外,柏舟确实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可以证明自己的确不会出卖他们,虽然西秦和这一族人,明显都是出自中土,但在这种情况下,血脉肯定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所以,柏舟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来,话中表“忠心”的味道。不可谓不明显。而且,确实这也是柏舟心中所想的。

“嗯,你说的没错,如非必要,其实我也不想和他交手。”突然,蓝让不知怎么地嗤笑了一声:“是我自不量力了,什么叫不想和他交手?埃及人的实力。十倍百倍于我的族人们,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和一个强劲的国家部族结下这么深的仇怨?”

嗤笑过后,就是深深的无奈,毕竟,就算这件事情能和埃及人和平解决,那也是意味着之后,蓝让的部族和埃及必定结成死仇,而在这一块土地上,目前来说,谁都没有忤逆埃及意志的资格。

而且看样子。似乎刚才说出的话都是意外,蓝让没有额外的意思,包括柏舟话中的意思,他也是没听明白,只是在自顾自的说道。

柏舟现在也没资格管他是真无意,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说实话。这种感觉真的不怎么好,柏舟宁愿把一些东西放到明面上来说,也不愿意就这么话中藏话的,说的累,听的也累,可惜。某些贵族,特别是中土的某些上层人士,特别喜欢这种把一句话分两半,还分别藏进两句话里讲出来的方法。

索xìng,柏舟也就不这么小心翼翼地顺着蓝让的思路走了,这样太过疲累,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只要心中无鬼,还害怕什么?越这样,似乎就好像自己越有什么心事一般,只会给自己找多余的麻烦。

“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正主已经来了,如果我们还这么拖延下去的话,我怕他会察觉到什么。”柏舟既然放下包袱,也就随心开口问道,这关系到自己什么时候能“正大光明”地离开大马士革,以前要不是没机会问,要不就是场合不合适,现在借着这个机会,柏舟好歹算是把它问了出来。

蓝让深深地看了柏舟一样,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平淡,柏舟也毫不示弱,对着看了过去,不过柏舟感觉,两个大男人,这么对望着,怎么想怎么不是个事儿啊!

好在,蓝让先“示弱”了,开口回答道:“这还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十字军!”

“什么意思?”柏舟越发发现,这个蓝让的布置,似乎跨越过了好多步骤,如果说其他人是走一步看一步的话,那么他,就是那种走一步看三步的人。

“很简单,等十字军在前线的攻势达到一个**后,就是我们起事的时候。”蓝让回答道。

“很简单?”柏舟突然发现自己的脑子似乎已经有些不够用了,“你居然想要和阿克里一线的十字军同步?是,没错,这样子干会让埃及人的大部队抽不手来回返攻击你们,可我想问问你,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十字军的攻势会达到一个**?”

“大马士革是埃及人的大后方基地,虽然我们占领了这里,可是说实话,我们并没有对这里进行破坏,所以说,大马士革仍然是萨拉丁的后方补给基地。而据我所知,十字军并没有多余的兵力四面包围阿克里,一些给养还是可以从大马士革运送到阿克里城内的。”蓝让,并没有直接回答柏舟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观察这几天,从大马士革运出的物资数量就可以判断了?”

“没错。”蓝让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有损失就自然要有补充,而由于阿克里城中可容纳的物资有限,所以埃及人才一直强调大马士革的重要xìng,除了兵员之外,几乎所有的东西,都依靠着大马士革往前线运输,那么,作为大马士革最高建筑之一的角斗场,自然是一处天然的瞭望台,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大马士革几处城门的物资运输情况,而什么时候突然物资运输量变大,就意味着前一段时间,十字军发动了猛攻。

第九十七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七章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非要这样两相呼应?根据我的判断,即便阿克里一线的埃及主力部队得到大马士革有变的消息,那也是有至少数天的延迟时间的。网更何况,即便他们知道大马士革被你们所攻占,可在十字军不撤退的情况下,埃及人根本就抽不出什么兵力来回防,只能眼看着你们拿下大马士革,直到十字军撤军。”柏舟疑惑道。

他之前想过许多关于蓝让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时机”。在阿迪勒这条大鱼已经进网的前提下,剩下的,就是何时动手,这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不敢有丝毫差池,毫无疑问,这个“时机”就是蓝让最为机密的一个时间点。

不过,看样子,蓝让对于柏舟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并没有对柏舟隐藏什么,只不过,虽然没有隐藏消息,但现在从蓝让口中说出的东西,让柏舟不得不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到底心中打着怎样的算盘。

“你说的没有错,不过,你应该明白,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就是谨慎,谨慎,还是谨慎。”蓝让脸部的肌肉少有的绷紧着,似乎是在为了强调他所说话的重要xìng:“为了不使计划出任何疏漏,所以我就得把任何可能的风险降至最低。”

“不明白,”柏舟摇了摇头,这一次,蓝让还是只说了半句话,不过这回柏舟可没有那么高的领悟能力了,毕竟,柏舟早就知道他们现在这种刀锋上跳舞的计划出不得半点纰漏,但也看不出这和跟十字军同时动兵有什么关联:“我在十字军内部也算是一员高级将领,所以我敢保证说,你们之前肯定没有和我们哪怕交流过任何信息,换句话说,整支十字军部队,除了我之外,再没有谁知道你们这支部队的存在。这样子一来,何谈同时举兵,南北呼应?”

虽然说柏舟现在已经远离十字军的决策层,但这只不过是这段时间的事情,可是蓝让如果有心思和十字军联络,同时举兵,那么以他的做事风格。早就应该着手了。而以柏舟在十字军中的地位而言,这种事是肯定瞒不过自己的。

可至今为止。柏舟一点也不知情,那就是说,蓝让并没有联络过十字军,而现在决定选择这么个时机,只不过是他临时起意而已。

这个猜测,让柏舟都不敢相信,因为他实在想不到,一向以自信和谨慎示人的蓝让,居然敢这么干!要知道。万一十字军久在阿克里城下围而不攻怎么办?万一十字军一发狠,四面八方包围了阿克里,让阿克里与城外无法联系又该怎么办?柏舟很难相信,蓝让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把计划建立在空中楼阁之中。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和十字军同时举兵,南北呼应!”柏舟的疑惑,并没有存在太长的时间。蓝让当即便解答了柏舟的问号:“其实,如果我早知道十字军中有你们这样的黄种人,可能我一定会提前联络你们的,如果那样的话,这次我们行动成功的可能xìng,绝对会有所提高。”

蓝让似乎确实在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派人去十字军那里去试试运气,其实,他当时如果那样做了,哪怕没有柏舟在,十字军的其他高级将领也会多加考虑的,毕竟,敌人的敌人。是我的盟友,这句话谁都明白,谁也都会加以利用。

只不过是,蓝让这只是说说而已,如果他真想这么干,那他绝对会去试试运气,而他不派人去联络,是有他的理由的。毕竟,以蓝让的为人,他更担心把计划告知十字军中之后,会使计划泄露的可能xìng大大提高,更何况,蓝让也不愿意把自己计划成功的前提,建立在别人身上,那种掌握不了自己命运的感觉,他非常不喜欢。

蓝让接着说道:“十字军从遥远的西方而来,后勤补给怎么也比不了主场作战的埃及人,所以,时间拖的越久,对你们而言是越不利的。”

蓝让说的没有错,就算有塞浦路斯岛作为后盾,使十字军的后勤补给压力大大减小,可也只是减小而已,相对而言,十字军的后勤补给远远比埃及人要困难得多。

“故而,你们肯定是需要率先决战的,虽然具体是什么时间点发动,我不清楚,但是我只要知道你们一定会发动就可以了,大不了我可以多等上几天的时间,更何况,假若你们十字军真的是还在那里僵持着,反而我们这里已经拖延不得,那大不了就直接进行下一步计划,反正主动权掌握在我手里,我说的算。”

蓝让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斗,缓缓说来,用的是中土方言,所以别说外面的埃及人,就连蓝让的这些族人们,也全都听不懂。

“你还是没有解释刚才的话吧。”柏舟被蓝让这一大通话,差点给绕进去,等缓过神来,细细思索,却发现,蓝让似乎还是没有给自己解惑。

“呵呵,不要这么着急。”蓝让边走边笑,如果不是现在这身破旧的衣服不合时宜,那倒是大有天下尽在我手的感觉:“试想,如果现在在阿克里,十字军和埃及军队只是在对峙,那么我们的族人现在突然在大马士革起事,当然,我说起事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不是指的就这么占领他们一处小小的角斗场。如果我们突然起事,那有没有可能,知道大马士革重要xìng的埃及人,和不知道埃及人后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十字军,达成某种虽然不形成文字,但双方在心里默契的协议,比如说,埃及人以耶路撒冷为筹码,让十字军攻占阿克里,进而征伐耶路撒冷,而埃及军队回师大马士革,先来解决后面的我们?如果这种‘默契’协议成立的话,那么对于我们族人来说,岂不就有了灭顶之灾?”

蓝让顿了顿,找了一杯水一饮而尽,他是既不喝酒,也不饮茶,从来都只喝平平淡淡的白水:“而如果他们双方正在大战的过程中,埃及人才得到大马士革有变的消息,那他们即便有心退让。可一时半会儿也就无法抽调出出兵力,而就是这几天的时间差,就足以让我在这里从容布局,甚至可以提前找他们谈判而非让埃及人和十字军谈判。”

柏舟愣了,他没有想到,怎么也不可能想的到,蓝让居然会扯出这么个理由。

诚然。不管是从道理上来说,还是按照兵法上来推测。蓝让的担心都不无理由,毕竟,如果蓝让站在萨拉丁那个位置上来思考,他会觉得,和十字军达成默契,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如果说之前,奴隶军占领了整个角斗场,俘获了大批的贵族,埃及人还有可能和他们媾和谈判妥协。甚至为此派出了阿迪勒,萨拉丁的亲弟弟,可是,一旦奴隶军全面占领了大马士革,这个埃及人在中东地区的命根子,那么埃及人是不会再有什么妥协的,而是会集中全力重新夺回大马士革。为此,他们是不会吝啬任何牺牲的,哪怕牺牲的是阿迪勒,萨拉丁也不会有一丝犹豫的。

因为,奴隶军这样的举动,已经动摇了埃及人在中东地区统治的根本。萨拉丁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为此,他一定会引军来攻,至于用兵的多少,自然就取决于十字军那里攻势的强弱了。

而蓝让认为,只要抵挡住第一波的进攻,让埃及人、萨拉丁不至于第一波进攻就拿回大马士革。那其他的就好说了,完全可以变成一场谈判,反正蓝让有自知之明,知道他们的族人不可能长时间占有大马士革的。

那么剩下的,只是又一次的谈判而已,而且,这一次谈判,蓝让也会抱着很大的诚意过来,同样,为了尽快解决这里的杂事,从而赶紧保护或者是重新夺回耶路撒冷,蓝让相信,萨拉丁的诚意也会是非常大的。

可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发生的,虽然蓝让有他的小心谨慎的理由,而且听起来、分析起来也确实合情合理,但柏舟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发生的,换句话说,蓝让是白白小心谨慎了。

很简单的原因,因为萨拉丁不可能放弃阿克里,更不可能未经死战而轻易放弃耶路撒冷,如果他敢那样做的话,就不用十字军将士去拼命了,自然有埃及本土的那些“愚昧”而虔诚的宗教人士,找萨拉丁拼老命。

所以说,哪怕蓝让现在就举兵,萨拉丁也不可能抽调出阿克里城中太多的士兵,因为,在埃及所有的宗教人士看来,大马士革可以丢,丢了大不了再夺回来,即便夺不回来,也没有关系,毕竟,中东地区原本也就不是埃及人的领土,可是,耶路撒冷不能丢,丢命可以,但不能丢弃圣城,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能主动放弃,否则,那将视为对真主的背叛。

在埃及,在这种神权仍然凌驾于王权的国度中,萨拉丁因为神权的掣肘,所以必然不敢战略xìng的放弃耶路撒冷。

看起来,蓝让的这支族人对于埃及的了解,远没有柏舟深入,别说柏舟,估计就连沃尔夫冈、理查德他们都远远不如,而同时,阿迪勒对于这支奴隶似乎也不怎么了解。

柏舟虽然不知道阿迪勒当时和蓝让是怎么商谈的,但是,从阿迪勒对自己所说的话语中,也可以听出来,阿迪勒刚开始是把这部分人和自己混为一谈的,以为他们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可显然,现在的柏舟和蓝让,毕竟是属于两支互不统属的黄种人),而经过柏舟的解释后,阿迪勒也没有对这些人的来历多做纠缠,出现这种情况,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阿迪勒非常熟悉蓝让他们的来历,要么,完全相反的结论,一点也不熟悉,埃及人还以为蓝让他们是从不知道哪里俘虏来的一支小部落呢。

所以说,综上所述,阿迪勒是不知道这群奴隶的来历的,而且蓝让,也不是很清楚埃及的风俗习惯,这就让柏舟有些好奇了,他们到底是来自哪里,居然贸然和一个完全不熟悉的民族开战,这在柏舟脑海中,怎么看怎么有一种疯狂的感觉。毕竟,如果蓝让他们和一个不熟悉底细的小民族开战,那就是一场场战斗而已,可是和埃及,这个中兴的庞大帝国开战,按柏舟所想,这个时代,除了中土大明之外,还没有哪个国家有这份实力与魄力,即便是在欧罗巴大陆纵横四海的几大国,现如今想要夺回耶路撒冷,还得靠联盟,因为他们清楚,单靠一个国家的实力,是远远不够的,更别说让他们灭掉埃及了。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蓝让看到柏舟突然一愣神,还以为柏舟发现了什么漏洞。虽然蓝让是一个自信的人,但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听不进别人意见的dúcái者,所以这时,看到柏舟神sè有异,便开口询问道。

“没什么,你的谨慎,我很佩服。”柏舟小小地拍了对方一个马屁,不过,并不打算告诉蓝让他所知道的这一切。

因为既然蓝让已经有了一个合理的思路,尽管柏舟知道这是没什么必要的,但柏舟担心自己一旦说出来,人家听不听先是两说,就算听了,也十分容易打破他原有的计划,这对于蓝让和柏舟而言,真的不能算是什么好事。

节约几天的时间,却损失掉原先的节奏,这笔买卖,并不一定划算。

其实现在,蓝让的计划已经慢慢浮现在柏舟的眼前,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周密而详尽的“作战计划”,柏舟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后,也制定过许许多多类似于这种计划的东西,不过没有一个像这个计划一样那么的“完美无瑕”。

更关键的是,蓝让的这种计划,小心谨慎是它一大优点,虽然有些地方,柏舟明知是没有必要的,可对于蓝让,对于蓝让的族人们来说,可能他们的情报系统比之十字军的还远远不如,而在情报极其匮乏的情况下,又想以小博大,那么单靠勇气是远远不够的,就是需要一个像蓝让这种,谨小慎微,且胆sè无双的执行者、策划者。

何况,最起码现在看起来,这种“天衣无缝”式的计划,容错率也并不低,不像有些人设置的计划,好似一台运转周密的机器,如果一切顺利,那自然不用多说,可一旦出现什么岔子,就不用什么大错误,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变数,可能,就是一片树叶落入机器中,但结果,很可能就是整个机器就得彻底罢工,无法运转。

这种计划,是最可怕的,因为它的容错率太低,低到一般人根本就不敢使用,使用就相当于赌命。

而蓝让所指定的,柏舟目前还没有发现这种问题,当然,具体效果到底怎么样,还需要最后的实践,而现如今的柏舟,也只能默默地向西秦的列祖列宗祈祷了,不管再怎么说,这个计划如果实行的好了,那么柏舟很可能就能提前离开这里,而不用继续充当他的角斗士。

第九十八章 十字军之殇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八章 十字军之殇

?虽然北半球的气候已进入秋季,可在重镇阿克里附近,众位十字军将士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秋天的凉爽,相反,由于天气rì渐干燥,他们每rì所需的饮用水量,开始大幅度的提高。网

尽管在阿克里建城之时,设计者不是没有考虑过附近是否有充足水资源这个十分关键的问题,但是由于十字军的到来,这群“强盗”们,原本每rì的人吃马喂就已经要消耗掉大量的淡水,再加上他们一点儿也没有“做人留一线”的原则,每每挖出一口水井之后,万万就直接往死里去喝,不留余地,导致现在,阿克里附近,留着大大小小很多的水井口,里面原本还算湿润的泥土,早就被灼热的阳光给暴晒的干裂起来,别说淡水了,就连水气儿也再看不见分毫。

这也就导致了,现如今双方在后勤补给中,都需要运输一定量的淡水来满足每rì的需要,埃及那边还好些,原因一是城中有几口深井,虽然同样满足不了埃及人的需求,但最起码,不会叫人渴死;二是这里毕竟是埃及人的地盘,四周补给粮草估计麻烦些,但补给些淡水,那就还算方便。

可对于十字军来说,吃的亏就不小了。他们原本的后期压力就非常沉重,捎带运输一些淡水可能还行,但是想依靠后勤来补给数万大军所需要的淡水,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哪怕这些后勤部队从今天开始,不运输粮食,单单运送水,那也是不足够的。

没办法,十字军的众位将领只好每rì派出数股部队,去周边其他地方找水,一旦发现,再派出更多的部队去运水,端的是困难异常。

可怜这些也算是久经沙场的将军贵族们,平rì里在欧罗巴大陆上四处征战之时。后勤军需一项中,哪里考虑过淡水这么个玩意?都是就地补充的,每个士兵身背一个水囊,就完全足够使用了。他们事先真的是没有想到,来中东地区和萨拉丁作战,光是一个淡水,就把他们搞的愁苦不堪。恨不得把淡水也算是后勤保障品中。

英王理查德一世,法王查理七世。神圣罗马帝国统帅沃尔夫冈,一致同意,今rì发动进攻,不管前些rì子,对方的传令兵那样频繁的出入阿克里,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后方出现了问题,今rì必须开始发动进攻。

因为,再拖延下去,这仗也就不用打了。十字军就只能后退至阿苏夫一线了,虽然说如果退至阿苏夫,十字军按照道理来说,还是能和埃及人僵持一下子的,但显然,在那里僵持,别说战略意义。就是战术意义也分毫没有,纯粹是浪费时间、消耗粮草,十字军是来收复耶路撒冷的,不是和萨拉丁玩命的。

和萨拉丁决战,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如果萨拉丁愿意自动放弃耶路撒冷,那么说不得十字军的众位将领当即就决定抛弃信仰上的冲突,和萨拉丁缔结同盟关系。当然,这谁都知道,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天未全明之时,十字军的众位兵士便开始在军官们的带领下埋锅造饭,为了鼓舞士气。今rì的早饭吃的是稀饭,以清汤为主。

如果说在平rì,决战前的一顿饭,为了让士兵有力气,有士气,敢拼命,那饭食都是怎么干的怎么来。清汤寡水的,那一般都是穷困人家,吃不起饭,才想出的用水顶饿的注意,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虽然都知道,这是自欺欺人,看着满满一大碗的饭,其实里面也就几粒干粮。

可是这次,就是这些清汤,让十字军的众位将士喝的是连锅底都不剩,倒不是他们饿极了,而是渴极了,前一段时间的限制饮水,早就让他们难受万分,现如今看见这么一大锅的水,谁还想起来吃饭啊,都是恨不得把自己给灌个水饱,更有些聪明机智的兵士,偷偷拿出早就空空荡荡的水囊,把清汤往水囊里面灌,都是给干渴怕了。而这一次,发现他们这样子做的军官们,也第一次没有多说什么,相反,他们好似受到启发了一样,也连忙开始这么干。

吃没吃饱,没人知道,反正是喝足了的十字军们,拿起武器,穿上衣甲,又一次的站在了阿克里的城外,杀气腾腾,不过就害怕喝得太饱的他们,走不动路。

尉上、蒙止等西秦人,看见这幅模样,不由叹息了几声,这倒不是有感于吃水的问题,而是说,如果让西秦来组织这次攻伐,那哪会需要这么些个“排场”,士兵还先规规矩矩列成阵势,不直接发动进攻,而是等着城头的埃及士兵,看样子也是吃完饭、收拾利索了以后,十字军才开始敲击着鼓点,让士兵们前进攻城。

原本尉上是打算直接动用那个布置,那样绝对能减少大量的损失,可是这群老爷们众口一声的反对,认为有违骑士道德,尉上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等他们吃了亏,自有求自己的时候。

原本多么好的偷袭机会啊,因为这一连数十天,十字军的进攻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可能埃及那边都已经习惯了,而这次十字军突然决定发动强攻,再加上尉上的那个布置,很容易就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习惯于骑士传统的十字军众位将军,一点也不屑于尉上他们的建议。

一架架的攻城塔,撞车,云梯,被十字军抬着攻向阿克里的城墙与城门,说起来,目前的阿克里城墙的防御力,已经是这么长时间来最为虚弱的时候——十字军托马斯部攻占这里时,打了一次;阿迪勒反攻这里时,又打了一次;十字军主力,前些rì子,也一直在消耗这座城墙。

话句话说,如果这是一场游戏的话,那么可以断定,现如今阿克里城墙的耐久度最多也就只剩下一半了,十分不利于防守。

可是,那只是相对而言的,假如这时阿克里城中只有数千兵马的话,那么这种破败的城墙,肯定是护不了其周全的,但是,城中现在有整整两万名埃及兵士,这已经是这种圣城门户所能容纳士兵的极限了。有这两万兵士防守,又是由萨拉丁亲自统帅,哪怕没有这四面城墙,单单是挖个战壕,十字军也是没那么容易攻陷的,更何况这些歌城墙还是有一半“耐久度”?

居高临下的优势,让埃及弓箭手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向下发shè箭矢,反正城下密密麻麻都是十字军,根本就不需要瞄准,一箭下去,只要不是shè在盾牌和攻城器械上,就一定能带走一条人命。

同时,经过多次攻城的十字军,积累了不少经验,也是知道对方弓弩的厉害。推着攻城塔、撞车前进的士兵自不用多说,这些攻城器械就是他们最好的防护屏障,而且为了防止对方用火箭,十字军把这些攻城器械上也钉满了浸湿的牛皮。

而那些抬云梯的十字军,原本他们应该是伤亡最严重的那一部分士兵,正因为贞德担心如此,所以又派了上百兵士,手持一面大盾,专门就负责保护这些搬抬云梯的士兵,让这些士兵心无杂念,能在第一时间把云梯架在阿克里的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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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点事,这章原本应该写完五千字的,抱歉。

第九十九章 十字军之殇(二)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九十九章 十字军之殇(二)

?每一次攻城,十字军就需要先用血肉之躯趟出一条路来,幸好,阿克里城四周没有护城河(即便有,估计也早就能被十字军给生生喝干了),使得十字军可以避免更多的损失。//. 78高速更新//网

这些时rì,积攒下来的投石车和投石机,却几乎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因为阿克里四周几乎全是荒漠,即便是想找些沉重点儿的木段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那些可以当做弹药的大块岩石?早就被这无情的风沙给腐蚀掉了。

其实柏舟曾经给尉上说过,遇到这种坚城,用投石机往城内投掷尸体绝对是一件不错的战术选择,虽然此举有伤天和,但不得不说,在冷兵器时代,这种生化武器——跨越了一个火器时代的武器——其效果绝对是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而且,阿克里城本身的意义也并不大,十字军并不害怕这座城市中肆虐什么瘟疫,如果是耶路撒冷,这种圣城,rì后肯定是有大批基督徒进城朝拜的,那柏舟肯定不会这么干,而阿克里,本身就是一个拦路虎,用这种手段除掉它,柏舟觉得在战术层面考虑,不无不可。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柏舟在这里,也真不敢赌瘟疫会不会真的如自己设想的那般,只在阿克里城中爆发(更别说现在就只有尉上和蒙止在这里负责,提这种意见,根本也就不会有人重视),毕竟,瘟疫这种东西,在现今的医疗条件下,肆虐起来那绝对是轻松加愉快的,谁都阻拦不住。天知道阿克里城中爆发瘟疫后,会不会传染给城外的十字军,一旦发生这样的事,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买卖,不一定划算。

而且,柏舟可是知道,欧罗巴大陆现在还没有经历那场惨绝人寰的黑死病。虽说柏舟对这些欧罗巴当地土著的好感十分欠奉,他们的死活柏舟也一向不放在心里,但是,黑死病这种东西,一旦肆虐起来,那可是以千万数量级的单位去死人的,柏舟虽然不介意自己手上沾满鲜血。可绝对不希望自己下半辈子就在血水中徜徉,更何况。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柏舟不敢保证身在瑞士的西秦族人,对这种疾病有先天的抗体。

随着第一架云梯搭上了阿克里的城墙,这一队的十字军兵士,还是呼喊着,向城头上攀爬而去,城头上早就有准备好的埃及士兵,拉起弓箭,自上而下。直接把箭矢shè入他的脑门。

在这种战场上,没有人会理会一个人的死活,当即,便又有一个十字军兵士,攀上了云梯,他手中有一面白sè底,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红十字的铁皮盾牌。顶在头上,虽然这样子一来,速度受到了影响,可安全xìng却大大提高。

突然,原本这个架得十分牢靠的云梯,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利落地从另一个方向倒了下去,而那个手持盾牌的十字军,也从梯子的中间,大约有三四米高的样子,摔了下来,好在高度不是太高,士兵没有什么大事。还可以继续参战。

这是埃及人在用顶木,算是一种简单的守城器械,作用就是把云梯从城墙上给顶下来,这也是城下的十字军大意,架云梯的时候没有注意,梯子的突出部分太高,否则的话,根据杠杆原理,上面的埃及人也没有那么容易把云梯给顶下去。

而在同时,又有三架云梯抵达了阿克里城下,守城的埃及人就不能像刚开始那样,闭着眼睛往城下shè箭了,而是开始有针对xìng的,尽量杀伤十字军的有生力量,毕竟,大家都知道,你朝云梯上或者攻城车上shè箭,屁用没有。

有了这些先头部队来吸引火力,后面十字军攻城部队跟进的速度也就更加迅速了,不过,城上的埃及人也都习惯了,他们没有指望说就在城下都能把十字军给打退,这种弓弩shè击,最多只能算是前戏而已,有它更好,没它也无所谓,而真正的决战是在城墙上,肉搏,才是正餐,埃及兵士们自问自己的肉搏实力并不输于那些肮脏的异教徒(碰巧,十字军的众位兵士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前些时rì久攻不下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发力)。

太阳终于完全升了起来,其实这场攻城战才刚刚开始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十字军的第一波攻城器械就已经几乎全部推到了阿克里城下,战斗,渐渐进入**部分,这个时候,埃及的守城军官才意识到,这次十字军的进攻,不同于往rì,不再是例行公事了,而是要动真格的了,他当即派传令兵去禀告萨拉丁,请求增援。

别看埃及人在这里作战,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但如果说单论这一场战斗,其实阿克里周围的环境对于作战双方都是非常公平的。

比如说水资源的匮乏,埃及人也是一样的,虽然可能他们会比十字军的兵士们更耐渴一些,但人毕竟不是骆驼,每rì都需要充足的淡水,在这一点上,埃及人的后勤其实并不比十字军太好上多少,也是需要限制士兵们的每rì用水量的。

而环境的公平还体现在另一个方面,那就是进攻方缺少许多必要的石块作为弹药,就连木头也是从更远的地方托运而来,每rì能建造的攻城器械的数量不是以匠师的速度为限制,而是以原材料的多少为限制。同样的,防守方也缺少必要的滚木礌石,来作为必要的防守器械,而且,由于水资源的匮乏,致使通常情况很好用的沸水,也没人敢这么浪费。

所以,说起来,防守方也完全就是拿命往里面填,拼的就是将士们的意志还有主帅们的意志,萨拉丁是不想再退一步了,而十字军,是非要前进这一步,现在,双方就在阿克里城墙上血拼着,一刀一枪,没有半点含糊。

“老子跟你拼了!”一个曾经懦弱胆怯的普通农夫,他在响应神父的号召,参加十字军之前。甚至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主要原因是他家里贫困到杀不起鸡),一直以来,他都是冲锋在后,撤退在前的,这一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第一个爬上了城墙。毫无意外的,他被三个埃及士兵同时围攻。临死前,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刺激到了他,虽然双眼都被鲜血模糊了视线,但还是凭感觉猛然向一侧挥出了一剑,削掉一个穆斯林一半的脑袋。

“啊,救命!”

一个十字军兵士,临死前还在呼喊,希望有人能把他从埃及人的刀剑之下,抢救回来。可惜,别说在嘈杂的战场中,没有人能听得到他的求救声,即便有,这个时候,也没有谁能顾得上他。

对于主帅而言,第一波攻城兵士的作用等同于炮灰。没有人指望他们能一战而定,只是希望他们能消耗一下埃及人的守城器械和士兵体力,根本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事实上,也在乎不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可对于是这单个的十字军来说。他们想要生存,就得斩杀掉一切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看见一个,杀死一个,如果做不到的话,那就只能去见上帝了。这很公平,抱怨、求饶、故作勇武。都是改变不了结局的。

“我不想死,饶过我吧!”

谁都不想死,都明白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可惜,在这个战场上,十字军听不懂埃及人的语言,埃及人也听不懂十字军在说些什么,所以,向对方求饶,根本就是一个不现实的选择,有这个功夫,还不如赶紧斩杀掉自己前面的敌人,那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

更何况,在这种战场上,没有人会心有怜悯之心。向对方求饶,只会换来对方的鄙视和刀剑,而不是宽恕的仪式。

“该死的异教徒,你们该出现在绞刑架上!”

现在阿克里城墙上挤满了双方的兵士,密度之大,仿佛后世的沙丁鱼罐头,亦或者是中土的公交车,人挨着人,人挤着人,甚至双方的后续部队都几乎快没有站立的位置了。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的兵士连武器都无法正常挥舞,炎热的天气让大家都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可毕竟是在战场之上,没有人现在会去在意气温,最多是在意一下气味,酸臭、腐臭,如果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让她问到这种气味,保证她能在第一时间晕倒在地。

拥挤的城墙让兵士们都腾不出手来,去做挥砍的动作,所以双方的兵士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一种最方便、最简单有效,而且很适合现在环境的决战方式——推搡。不用武器,就是用蛮力,争取把对方挤下城墙,同时让自己留在城墙上。从这么高城墙上摔下来,断然没有幸存的道理。

就在阿克里的城墙上快要打成一锅粥的时候,十字军的攻城车终于又一次敲开了阿克里的城门。

如果是普通的城市,这一攻破了城门,就等于说是攻陷了这座城市,可惜,阿克里现如今,怎么也不能算是普通的城市,萨拉丁早已把部队布置在门洞附近,和十字军打消耗战,也正由于城门处的范围狭小,让十字军的人数优势发挥不出来,总而言之,是埃及人不想攻出来,也攻不出来,而十字军倒是想攻进去,可是却攻不进去。

阿克里的几处城门,都已经被十字军反反复复地攻破不下五遍了,埃及人也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地去修补,事实上,十字军刚到这里时,第一次进攻就把城门攻破了——因为经过几次的易手,阿克里的城门确实是不堪大用了。可是,城门虽然起不到应有的防御效果,但总能限制十字军的人数优势,狭路相逢勇者胜,就这么几处并不宽阔的城门洞,十字军想要拿下来,从以往的经验上来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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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理查德一世,法王查理七世,勃艮第女公爵贞德,神圣罗马帝国统帅沃尔夫冈,四大首领都在密切的关注着局势,他们现在离主战场并不远,阿克里城上、城下所发生的一切,他们都可以尽收眼底。

刚开始,十字军的势头非常之凶猛,登上城墙、破开城门的速度都要比前几次要快的多,这最起码能算是一个好兆头。

但,仅仅也只是一个好兆头而已。在转入肉搏战的时候,己方士兵的攻势还是被埃及人给生生挡住了,没有让这群穆斯林露出太大的破绽。

好像十字军的众位兵士就是一阵阵的海浪,看似气势惊人,但打在礁石上,却起不到什么实质上的效果,而埃及人的防线,就是这种礁石。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欧罗巴当地的人没有这种言简意赅的成语,但其中的军事道理,他们也是明白的,代表着四方势力的首领,眼看着太阳又缓缓移至中空,气温也渐渐上来,知道这对于十字军来说,可以鸣金收兵了。

同样,埃及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平时和十字军交战的次数并不算少,知道十字军出来作战的“规律”,清晨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趁着天气还凉爽之时,发动一波进攻,直到中午时分,天气渐渐开始炎热,十字军自会休兵罢战,然后等到临近傍晚的时候,趁着天还没有黑下来,而太阳也不那么毒辣之时,再一次发动进攻,直至天黑。

这已经都成为十字军攻城的套路了,埃及人自认为自己比对方还会总结他们的作战套路,毕竟,十字军的兵士们原本生活的环境可很少这么炎热干燥过。气候的不适应,让他们很难在中午时分,阳光最毒辣的时刻,还能保持着进攻的火力。相对而言,守城方的埃及人,他们虽然对过于炎热的气温也非常不喜欢,可和十字军对比来说,他们更能适应这种气温,谁让他们是本地人呢。

不过这一次,显然要出乎埃及人的预料了,十字军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休兵罢战,而是继续派出士兵,进行攻城,其力度,甚至比一开始时还要大。

萨拉丁现在还是稳坐中军,到现在,如果他还推测不出这一次十字军是来真的,那他也就不是萨拉丁了。不过,他倒也并不担心,因为阿克里的城防他是清楚的,对于城中自己手下兵士的战斗力他也是清楚,同样,对于自己的对手到底有几斤几两,萨拉丁也是清楚的。

虽然萨拉丁不敢轻易言胜,但是,自问如果是守城的话,也绝对不会落败,哪怕对方是倾尽全力。

当然,萨拉丁也猜测,大马士革有变的消息是不是十字军也得知了,否则的话,为什么对方会选择在这么一个时间点发动进攻?要知道,这时的埃及军官,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士气最为低沉的,在阿迪勒没有带来好消息之前,这种情况还得持续更长的时间。

不过,即便如此,萨拉丁对于自己的部队还是有充足的信心的,只见他离开了中军大帐,缓步走向城墙之处,他明白,这次进攻,十字军的那几位统帅肯定会亲自指挥的,那么这样说的话,自己,也需要站在第一线,哪怕不作出什么指挥,也要给手下的兵士们鼓舞起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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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前一章的标题取得提前了,不过也没办法改了,那就这些章节合并着来看吧。

第一百章 十字军之殇(三)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章 十字军之殇(三)

?十字军的众位统帅,脸上的汗水开始不断地从脸颊上流淌下来。网不知道是由于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还是因为紧张——看见阿克里城下并没有出现他们所期望的场景。

阿克里,还是在埃及人的手中,稳稳当当地掌握在埃及人的手中。

英王理查德开始动手解下自己身上沉重的板甲,这种用整块铁板锻造出来的铠甲,穿上的时候非常麻烦,同样,脱下时,也不那么容易。

“你在干什么?”贞德开口问道,她倒不是不知道理查德是在脱去铠甲,而是她不知道这还在战场上,理查德为什么要这么干。

只见英王好似有意地抖了抖他那头俊逸的金黄长发,笑着说道:“再不脱,就不用埃及人来打了,光靠这玩意就能把我烤熟喽。”

贞德本人穿的是通气xìng十分良好的锁子甲,所以自然体会不到刚才理查德的苦衷,但她现在听理查德这么说,也是明白的,毕竟,她也知道这一套板甲是多么的沉重和厚实。

沃尔夫冈闻言也立即把身上的甲胄脱了下来,他和理查德,身上还穿着一层内甲,铁叶片制成的,防护xìng能是肯定比不了板甲的,事实上,这种甲胄除了能在远距离防御流矢之外,其他的功用并不怎么明显,不过能让所有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位是一个有身份的主。

而法王查理,仿佛没有听见刚才大家所说的话一般,还是老老实实地裹着自己的厚实板甲,在他眼中,热暂时是热不死自己的,可是现在自己站立的地方离前线这么的近,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身上的甲胄可是自己的第二条xìng命,万万脱不得。

沃尔夫冈不知道为什么,只当是人家法王不惧怕炎热。所以也就没有多“热心”地提醒什么,而英王虽然也是奇怪,但是由于他们俩人之间极其微秒的关系,也不方便多说什么,至于贞德,她才懒得管法王的冷暖呢。

“我们需要在做些什么,否则的话。我看这一次进攻我们也肯定会是无功而返。”理查德脱下了衣甲,顿时轻松了许多。现在,虽然前线的情势依然非常糟糕,但是从他的话语中,却听不到什么消极的感觉。

(毕竟,十字军是在进攻,进攻失利了还可以再次发动进攻,而防守失利了,那就完事介休了。只不过,现如今的十字军。还能发动几次这样的攻势?)

“是啊,这样下去不行,我们的士兵在这里和埃及人相比根本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这样吧,我认为西秦人提出的那条建议,可以试试了。”沃尔夫冈提议道,虽然从心底来说。他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也不怎么认同西秦人的做法,可是,看着越来越多的十字军兵士战死在阿克里城下,他担心如果十字军再不做出一些改变,怕是永远跨过不了这座城市了。

“还没有到那一步吧,公爵阁下。要知道,那个主意,可不是我们这些骑士应该做出的选择,而且,如果我们真的用了西秦人的主意,即便我们真的攻下了阿克里,那么。这份荣耀,还属于你我么?”法王谆谆善诱,在他眼中,十字军未尝没有一搏之力,既然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就不需要用山穷水尽的办法。

英王理查德没有做声,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着什么,而贞德那里,同样,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表示意见。

这一支十字军,是由他们四个人联合指挥的,也就是说,一条军事意见,得需要他们四个人、至少也得三个人同意才行,如果说是只有两人赞同、而还有两人反对,那也就意味着这条意见将会被无限制的搁置,等同于是被废掉。

如果说是在一个和平年代的zhèngfǔ中,那么这种“mínzhǔ”式的决策不失为一个好的方法,可是,现在是在军队中,还是一支正在作战的军队,出现这种“mínzhǔ”,如果让柏舟看来,这真的就是在滑天下之大稽。

从来没有听说过一支有两个统帅的军队可以打胜仗的,号令不一,只会让麾下的兵士们无所适从,而现在十字军倒好,不止是两个统帅,一下子蹦出了四个。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这支十字军是由泾渭分明的四支部队组成(当然,可能法王的部队和勃艮第公爵的部队区分的不是很明显),谁也不可能取代另一个统帅去指挥他的部队,因为首先,这些部队就不可能愿意服从其他人的指挥(法王的一部分军队是个例外)。而同时,他们四个人也都不会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利,这和争权夺势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他们谁都不放心把自己手中的部队交到其他人的手上。

“来人,传令下去,再派三个百人队,去支援西面!”英王下令道,他现在指挥的他自己的部队,而是还是小规模的,更何况西面那里的战事就是由他本人负责,所以他才可以自己去下达命令,而不用和其他人商议。

连续近六个小时的进攻,让双方的士兵都尽显疲态,相对而言,十字军更疲惫一点,虽然他们是数批次的士兵轮番进攻,可没有办法,炎热的天气就是他们致命的敌人,就算不运动,只是在这太阳光下站立一两个小时,寻常人也会大感吃不消的。

如果是以往,十字军的统帅们肯定要收兵了,不过今rì,他们四个人已经打定主意,是要发动强攻,所以说,这个时候,其实主帅们的意志力更为关键。

“还是撤兵吧,我看这样下去,肯定是没有收获的。”法王查理说道,不过他转眼看了看其他三个人的脸sè,却又接着说道:“等过一会儿,天凉快些,再进行攻城,要不然一直这样下去,不用埃及人,就是这天气就能把我们打败。”

“战斗其实才刚刚开始,我们的士兵是很累,但埃及兵士不见得比我们好上多少,现在就是需要坚持的时候,很可能,转机就在下一秒中,我们现在放弃,哪怕等过一会儿再进攻,也等于是放弃了我们一上午的努力。”沃尔夫冈不同意,他在欧罗巴的时候,征战无数,对于这种硬仗,他也最有经验,他明白,现在就是拼命的时候,一上午已经战死了这么多士兵,如果现在放弃,那么那些士兵的死,也就变得毫无意义,这是沃尔夫冈所不愿意的。

“没错,”贞德意外地看了看沃尔夫冈,平民出身的她,其实对于沃尔夫冈并不怎么了解,也不知道其实沃尔夫冈在神圣罗马帝国是一员数一数二的猛将,平rì里,由于那些战略上的决策都是由柏舟代劳,加上前一段时间都是由法兰西和勃艮第的士兵打的前锋,沃尔夫冈也捞不到仗打,所以让贞德一直以为,这个家伙的个人能力非常一般,这次她真没有想到,沃尔夫冈有魄力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能撤退,我也仔细观察了,今天埃及人一开始时的防守,确实比以往懈怠了许多,而且现在来看,他们的防守力度比往rì也差了不少,这就说明埃及人的后方确实出现了问题,如果我们不趁着机会拿下阿克里,那么rì后的机会肯定就更加渺茫了,收复耶路撒冷,也就成了一句空话。”

英王理查德听完沃尔夫冈和贞德的话后,拨马便往前线走去,法王不明所以,连忙开口问道为何,只见理查德回头笑了笑:“我想说的,他们俩都说完了,既然我已经没什么可说的,那么我就去做点儿实在的,亲历第一线,指挥作战,为我的士兵鼓舞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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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欧洲杯决赛,即便我是伪球迷,也是要看看的,话说原本挺看好德国队的,哎,不喜欢看西班牙,虽然觉得西班牙这次夺冠的可能比较大。

第一百零一章 十字军之殇(四)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一章 十字军之殇(四)

?“你不要冲动啊,这战场上刀枪无眼的,万一你要是有个闪失,那你麾下的部队该怎么办?”法王查理当即劝阻道。网

他倒不是担忧英王的安全问题,事实上,如果可能的话,他还巴不得英王出现什么“闪失”呢,但是现在这个场合下,法王知道另外的那两位也都是胆大的主儿,害怕这边英王一提议,他们两个也附和,这样的话,总不能他们三个人都往更前方去,而自己留在这里吧?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胆小?

虽然似乎所有人都知道法王的脾气,用好听的话说叫谨慎,用实在点儿的话说叫无胆,可法王本人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无胆的。

英王理查德回头看了看法王,又一次开口笑道:“这哪有什么冲动一说?原本现在就该我上前线了,作为英格兰金华雀王朝的国王,我有义务带领我的士兵走向胜利。更何况,战场上所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如果人人都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那还不如赶紧回家养孩子去呢!“

“英王说的没错,现在前线正是需要我们出现的时候,我们的士兵现在不论在jīng神上还是体力上,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只有我们亲自前往那里,指挥他们作战,为他们鼓舞士气,才是最好的办法,而且,说实话,我们在这里,离前线还是稍显远了一些,不能很直接地观察到战场上所发生的变化,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贞德接口说道,似乎是刚才英王那句“还不如赶紧回家养孩子”刺激到了她,众所周知,那是女人的专利,颇有歧视的味道,虽然可能英王刚才说出这一番话时并不是针对贞德本人,但是在贞德听来,总归是一句不怎么顺耳的话,不作出什么表示。那也就是不是贞德的风格。

而此时,英王理查德可能也意识到了刚才他自己想要嘲讽法王的话语,却意外瞄准错了目标,不过这种事情,也无法去解释什么,不仅是越描越黑的玩意儿,而且英王原本也就只是准备冷嘲法王一番。没打算说现在就和他翻脸。

既然无法用语言来解释,英王索xìng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拨马转身,前行而去。

贞德看到后,也立马挥舞起马鞭,紧随着英王的脚步。

法王求救似的看了看沃尔夫冈一眼,看见了这位的眼神后,当即也就明白了这个神圣罗马帝国统帅所做出的决定——如果他也不想向前,那该多好啊,自己也就能安安稳稳地待在这里。原本法王还认为这里不怎么安全,现在想想。比起英王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这里简直就是大后方,即便周围没有侍卫守护,也是非常安全的。

可是现在,随着沃尔夫冈也拨马离去,法王别无选择,总不能一人留在这里。接受那些小兵们“奇异”的目光吧?而且,原本他在军中的威望就不如贞德高,如果让法兰西士兵知道他们自己的统帅是一个连前线都不敢亲上的人,那么法王毫不怀疑,希望抛开自己,投奔贞德的士兵只会更多。

无法。法王只能咬着牙关,点齐了侍卫,向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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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随着十字军方,四大统帅的加入,其麾下士兵的战斗力,即便是用数据去衡量。也能看出至少有两成的增长。

而且由于他们四人这次算是正儿八经地站在了第一线上,再次指挥作战时,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就发布出适当的军令,又由于他们现在与大部队之间的距离缩短,所以军令在路上所耗费的时间又进一步缩短,这无疑令十字军的军事行动显得更为灵活变通了些。

在阿克里城中一处高台上指挥作战的萨拉丁,明显得感觉到了这股十字军的变化,这对他们埃及人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原本,在得知大马士革有变的情况下,萨拉丁其实是一直在避战的,这虽然不是萨拉丁的一贯风格,但也是最佳的选择,也是不得不做出的选择,毕竟,士气这种东西,在战场上,绝对算是一种可以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萨拉丁不想在己方士气最为低落的时候,和十字军再次发生什么摩擦。

但怎奈,打与不打,不是由他自己说的算的,埃及人处于守势,战略的主动权掌握在十字军的手中。(如果不是第二次雅法之战,让埃及人损失掉了至少上万名jīng锐的士兵,那么现在,萨拉丁也不会如此之困窘。)

现如今,十字军又一次发动攻城,而且看样子,时至中午,他们也没有退却的意思,这只能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十字军这一次是来真的了。

说起来,虽然十字军来到这里时rì也不算短了,但真正发动上规模的进攻着实不多,大部分都是在拉锯——那种明显知道不可能有结果的拉锯战。也就是说,埃及人不知道底线,到底在哪里。这个底线,包括对手的意志力底线,可以接受损失兵力的底线,还有更为主要的是,自己的底线在哪里,自己的士兵,到底可以承受到多么大强度的攻击。

虽然萨拉丁自信自己的士兵绝对可以在阿克里城永远防守下去,但说实话,这只是自信而已,并没有什么合理的证据来支持他的这个判断。所以说,萨拉丁心里其实没底的,只不过在外人看来,萨拉丁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给人一种十字军不过如此的感觉。况且,在埃及人看来,十字军的士兵数量虽然是要比己方多,但也绝对达不到自己数量的两倍,但他们现在是要攻城的,这不到两倍的士兵优势,又有什么作用?历来攻城方如果只有两倍的士兵优势,那就根本算不得什么优势。

“报告!大人,城外发现对方几名主帅!”一个埃及哨探来到了高台下面,抬头看到萨拉丁在高台上后,立马翻身下马,一路小跑,噔噔噔踏上了高台。

“具体是谁!”萨拉丁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对方的主帅亲临第一线指挥作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也就是说,这一次,十字军不光是要动真格的,而且还是要拼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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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抱歉啊,呃,解释就是掩饰,大家知道我一定会补过就行了…

第一百零二章 十字军之殇(五)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二章 十字军之殇(五)

?“看那旗帜,是有四方的势力!”哨兵肯定不认识谁是沃尔夫冈、谁是理查德,但是十字军中除了大大的十字旗之外,各个国家的军旗还是有的,哨兵认识这种军旗,而且明白,主帅的中军大旗,和普通士兵所打出的旗帜都是有些许的不同的:“神圣罗马帝国、英格兰、法兰西、勃艮第!”

“他们四个人都来到了前线?”萨拉丁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如果说十字军方,派来一两个统帅前来压阵,那萨拉丁就已经相信十字军这是要拼命了,可对方现在四个人都过来,这就让萨拉丁突然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78高速更新 .//网

“应该是的。”哨兵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满,毕竟,他只认旗,可不认人。

萨拉丁沉吟了一会儿,由于现在整个阿克里的城墙就等同于战场,所以他也无法站在城墙上向外观察到底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

“那四方势力中,可有一个是女人打头的么?”萨拉丁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哨兵发问道。

“是的,看旗帜来说,那个勃艮第的统帅是位女子。”哨兵的兢兢业业给了萨拉丁一个较为详细的报告,而此时的萨拉丁,在思索着什么。

有女子,那就说明一个问题,这四个人,不出意外的话,确实就是英王理查德、法王查理、勃艮第公爵贞德、神圣罗马帝国统帅沃尔夫冈。他们这四个人现在出现在阿克里城外,这即便单单对于十字军的士气来说,就是有很大的助益的,更遑论有他们四个人亲历一线,指挥调度也会比刚才更为迅速。

萨拉丁知道,现在双方就在这里这么僵持着,己方的士兵的体力和意志力已经在临界点上——虽然他们是防守方,可正因为如此,进攻方的士兵可以轮流交替进攻,但防守方的士兵。一旦登上城墙,可就撤不下来了,只能在城墙上死守——万一出现什么意外,那非常有可能导致全线的溃败,这是萨拉丁、埃及、整个穆斯林地区所不能接受的失败。

现在,既然对方的四大统帅都出现在了阿克里城外,离阿克里这个主战场如此之近。那萨拉丁认为,可能翻盘的唯一机会就在此时了。

当断必断。萨拉丁的魄力决定了他一旦认为战机出现,就不会再有丝毫地犹豫,而是直接要发起进攻,哪怕后来的事实证明,他所认为的战机并不是一个合理的战机,萨拉丁也不会后悔,毕竟,这种东西,在战场上。都是稍纵即逝的,没有人有百分百的把握说我一定能获胜,但是机会一旦失去,想要再找回来,可就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点起了三千士兵,这是萨拉丁的直属部队,也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一旦他本人的亲卫队遭受到了什么损失,一般都是从这三千人中再次选拔出来的,其战斗力,说实话,虽然比一般士兵要高上一截,但相比于十字军中的jīng锐。还是要差上一些的,因为,对于埃及人来说,他们对于亲卫的要求,忠诚,要远远比其他任何东西都要重要的多。

这也是阿克里城中至今仍然没有被派上战场的唯一一支部队,他们一向是被当做“总预备队”来使用的。因为他们的身份,决定了即便是萨拉丁,也不敢轻易动用他们,平时都当成宝贝疙瘩一般养着。

少爷兵,都是贵族子弟,他们虽然在这里和普通的大头兵的待遇没有什么区别,但在各自的家乡,那绝对属于哪种高门大户家的子弟,不得不承认,在他们身上,会有一些哪种与生俱来的劣习,但也不能否认,他们对于埃及的忠诚,对于萨拉丁的忠诚,要远远高于其他的部队。他们这支部队,和萨拉丁手下,声名赫赫,立下无数战功的马木留克,相同的地方在于,这两支部队,只认王权,不认神权。

如果说奴隶出身的马木留克骑兵是被萨拉丁拿着极好的待遇来保证其忠诚度的,每每劫掠一地,马木留克所获的物资,萨拉丁都允许他们私自留下;那么对于这支萨拉丁亲卫的后备队、少爷兵而言,则是一群利益既得者,他们明白,只有萨拉丁才能领导他们获得更大的权利,更多的土地,当然也免不了更美丽的姑娘,他们对于萨拉丁的崇拜,是盲目的,是超越神权的,这也萨拉丁为什么舍不得把他们当成普通士兵使用的重要原因。

可是在目前这个状况下,也只有这支部队有这个实力能抓住萨拉丁心中的战机了,平rì里再舍不得使用的部队,这一次,也得拿出来,如果一战能把那四个“自大”的家伙给剿灭,那么这一场战争,胜负就已经毫无悬念了。

“走东门!”萨拉丁一声令下,带着三千少爷兵和五百亲卫,从十字军攻击力度最为薄弱的东门冲了出来。

其实以萨拉丁目前的地位来说,是用不着亲自领兵出来作战的,毕竟,这是一个大将需要做的事情,而是一方统帅需要做的,可问题是,这一支部队,除了萨拉丁之外,也没有人能指挥的动。

而就在萨拉丁率领部队从阿克里东门杀出的那一瞬间,自有十字军的斥候探知了这一情报,向理查德他们通报而来。

“他们这是冲着我们来的?”英王理查德一如既往的笑着说道,言谈中,似乎一点也不把即将到来的这三千多士兵放在眼里。

“三千五百人,而且全部是骑兵,由萨拉丁亲自带队,怎么看也是冲着我们来的。”贞德把手中的军旗先暂时交给她身边的一个侍卫,然后从容抽出宝剑,一副准备迎战的模样。

“传我命令,调派西秦部和文森特部前来支援,记住,是急令!二十分钟之内,必须赶到!”相比于贞德和理查德无畏,沃尔夫冈就显得谨慎得许多了,当即决定派出传令兵从后方调派人手前来支援。

现在他们四人身边的亲卫加起来不到一千五百人(其中有五百人是骑兵),而四周的部队也都正在攻城,一时半会儿撤不下来,事实上,也不可能为了这三千多人的偷袭而放弃攻城,所以,沃尔夫冈只能选择从后方调兵。

第一百零三章 十字军之殇(六)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三章 十字军之殇(六)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撤退吧,这样稳当些。网”法王查理,在这个时候,绝对是“应该”说出这番话来了。

原本他就不赞成这样“冒险”的来到前线,生怕出现什么状况,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法王理查倒是很清楚这个道理。

可现在自己最担心出现的状况还是出现了,法王的第一选择当然不会是迎头去和萨拉丁激战,而是想要先行撤离战场,毕竟,在他看来,这也不算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谁让自己这里的士兵远远不如埃及人多呢?

虽说自己这边也有一千多人,真要打起来,埃及人必定不能在短时间内吃掉他们,这四个统帅的亲兵即便没有打跑对方的实力,但也绝对有拖延至援军来到的实力。

但是,人家法王并不这样想,这太危险了,天知道对方会怎么打,万一他们一玩命,拼死了要往中军突破,那自己的小命岂不是很没有保障?

“撤什么?我还没有和萨拉丁交过手,这次正好,让我看看他到底有多少实力!”英王理查德不同于法王的惊慌失措,显得是战意昂扬,也难怪,这次十字军东征,英王可是发誓要有一番作为的,但至今为止,神圣罗马帝国在前期是屡立战功——这还是在人家国王意外死亡的情况下——这是谁也抹杀不了的,哪怕最后十字军没能收复耶路撒冷,但就是那些功劳,放到教皇那里,教皇也绝对会不吝奖赏的(当然,这个奖赏肯定是jīng神上的,物质上就不要多做什么苛求了,谁也不指望教皇那里能拿出什么让这些“王级”贵族心动的奖励)。

而这段时间以来,打仗的都是以贞德为首的法兰西人,这份功劳,同样。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贞德临危受命,在第二次雅法之战中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说不得现在十字军的众位兵将,还得窝在阿苏夫那里呢。

换句话说,就只剩下英格兰人现在寸功未立——准确的说,是一直在分功劳,比如说如果打下阿克里。也不能说其中没有英格兰人的功劳,但既不能算是头功。也不能算是什么大功劳,这是理查德所不能接受的。

但是,理查德虽然有点“好大喜功”,但绝对不是白痴,也不是不知变通之人,他明白,在自己的士兵还没有完全适应对方士兵的战法、将领的战术之前,贸然领兵与之开战,是非常不利的一件事。哪怕最后能获得胜利,可能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所以,现在理查德在估摸了双方的实力对比之后,很轻易的就能发现,己方肯定是奈何不了这三千骑兵,但这三千骑兵,短时间内也奈何不了自己。也就是说,这一场战斗中的遭遇战,是一次很好的练兵、也是锻炼自己的机会,英王理查德不可能就这么白白的放弃。

法王听了英王这么说,立马就明白现在想说通他撤退是不太可能的了——这个家伙,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么!一旦出现了什么意外。这场仗也就不用打了,十字军直接打道回府就可以了。

转而,法王对着贞德和沃尔夫冈说道:“我知道,埃及人那三千骑兵短时间内吃不掉我们,所以其实我并不是怕他们。”法王查理一直害怕别人说自己是胆小懦弱之人,所以他首先要说明自己并不是害怕,但实际上是什么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我觉得我们现在没有必要和他们在这里交战,明明是我们占有主动,那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置于险地?万一出现什么状况,比如说,我们中间有一个人战死在这里,那你们考虑过后果么?”

法王这番话说的是掷地有声,而且也颇有道理。明明可以先行撤退,与后方援军会合,然后集结优势兵力打掉这三千骑兵,就算己方机动力比不上这些骑兵,可也会让对方无功而返,有这个稳妥且又可实行的方案不选择,非要在这里与对方死磕,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哎,好不容易能和萨拉丁有一次正面的交手,现在就撤退,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可惜。”理查德听了法王的话,原本是有点不屑的,可听到最后,发现这一次,法王说的确实在理,也不由得他不动摇了一下刚才的想法。

法王查理倒是没有想到,原先是想要说服沃尔夫冈和贞德的,他俩人还没有表态,这个理查德说的话,听意思,是被自己说动了。

“没那么简单!”贞德仔细思索了一下,其实现在这个场合下,时间是最为宝贵的,埃及人全是骑兵,可以说是转瞬及至,不容得他们有多少时间可以“仔细思索”,所以说现在,才是考验一个统帅急智的时候,而贞德,显然有不同于法王的观点:“我们现在身处攻城部队和营寨之间,在这个位置上,原本是没有多么重要的,因为我们的部队随时可以从前后夹击这里。但正是因为我们的出现,才使得这里显得格外重要。查理,你刚才说的没错,如果是一般情况下,我们现在绝对应该选择后撤,可是现在,所有的攻城部队都看到了我们在这里,我们就是他们的jīng神支柱,试想一下,如果我们被埃及人打的四散奔逃,哪怕不是埃及人打的,而是我们主动撤退的,那么落在我们自己人的眼中,是个什么样的状况?主帅都被人赶跑了,这个士气怎么办?”

“确实是这样。”沃尔夫冈附和道:“贞德和我想的一样,我们只要现在撤退,我就敢打保证,我们前方的那些攻城部队的攻击节奏,绝对是会慌乱的,毕竟,我们知道对方只来了三千人,不足为虑,可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埃及人杀来了很多骑兵,就在他们身后,而他们原本身后的四位主帅,已经被埃及人打跑了!换成你是士兵,遇到这么情况,你还敢拼死攻城么!”

“这……”法王没有想到,自己又一次被人说的是哑口无言,可哑口无言归哑口无言,法王已经打定主意了,哪怕沃尔夫冈、贞德说的是天花乱坠,自己也不陪他们在这里玩命,开玩笑,攻城部队士气低落就低落了,关自己什么事情,大不了明rì再战,自己早就说了这里不安全,他们不听,现在真出了状况,他们还要死撑,我是不在这里和他们胡闹了:“我要撤退了,这里太不安全,我说不动你们,但腿在我自己身上长着,你们管不了我吧。”

关键时刻,法王也不再把话说的彬彬有礼了,而是直接用起了大白话,就差没有耍流氓了——老子就要撤,你们管的着么!

第一百零四章 十字军之殇(七)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四章 十字军之殇(七)

?贞德他们确实管不到法王,如果法王打定主意要撤退,那是上帝来了也拦不住的。网

“你手下有五六百兵士,如果你留在这里,我们这一千五百人的亲卫和埃及人还有得一拼,可如果你一旦撤退,那我们剩下的不到一千人的部队,还怎么和埃及人打?”沃尔夫冈沉声说道。

由于法王一向是比较胆小怕死的主儿,所以他随行的亲卫人数总是最多的,这一次和萨拉丁的遭遇战,原本按照大家的设想,自然是以法王的士兵为主,可沃尔夫冈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法王,居然直接就要撤退。

这是来打仗的?看见敌人就跑也算是来打仗的?如果靠这种人来收复圣城,估计到上帝老死的那一天,也不可能完成。

一千五百人的jīng锐部队,碰到对方的三千五百人,还有得一打,最起码拖延个半个小时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但是,如果十字军这里只剩下不到一千人,那面对埃及骑兵的集团冲锋——哪怕这些骑兵都是轻装的——可能连最基本的防御阵势都不够人手去组织,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拖延了。

所以,法王不能走,或者说,即便他自己可以走,但他手下的那些兵士不能离开,得交给贞德一并指挥(英王理查德和沃尔夫冈自然是不可能指挥得动这群法兰西士兵的)。

但是,沃尔夫冈的劝说似乎是毫无作用,法王一点儿也没有改口的迹象:“那就不要打了,和我一道撤退了吧。”

虽然沃尔夫冈设想的是,法王人离开,把他的士兵留下。但显然,生xìng谨慎的法王绝对不会这么干的,他要走,肯定也会带着自己这些亲卫一起撤退的,没有道理自己孤身一人回去,他害怕万一半路中再出现什么意外。如果自己只有一个人,那还怎生得了?

而且,说实在的,法王查理的这些亲卫,那是绝对只忠诚于法王这一个人的,不似其他的普通士兵,对贞德是多么崇敬。这些法兰西王室亲卫。从选拔到培养,那很是花费了法王一番心思的。即便是在法兰西民间有很高影响力的贞德,也指挥不动他们(如果贞德还能指挥得动法王的亲卫,那查理可真的是一点儿安全感也没有了)。

“你不能走!”贞德定着双眸,对着法王说道,现在法王已经开始不讲道理,所以贞德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了,只能策马靠近法王身边,硬生生地开口说道。

看着贞德沉静的眼神,法王心中没来由的一虚。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这时一一浮现在他的眼前。

法王虽然是个生xìng谨慎到胆小的一个人,但这是指在战场上,他不是一个好统帅,更不是一个好将军,可在政治层面上,他绝对算是一个好手。玩弄yīn谋诡计,他肯定能生生把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都给玩死。

但恰恰就是这种人,总有一种东西能恰住他的七寸,而此时此地,贞德的眼神,就像是那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他的七寸,让他不得动弹。

就在法王准备松口的时候,突然一阵烟尘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众人定睛一看,果然是数千埃及骑兵,他们飞奔而来,直取此处。马蹄踏过,扬起阵阵尘土。

“撤退!”

如果说刚才贞德的眼神好似定身咒一般,让法王一时之间无法动弹,那么这飞扬的尘土,震耳的马蹄声就好像静心咒一样,让法王恢复了zìyou,立马做出了他所认为的最正确的决定。

话音刚落,法王便拨马回转,带着自己手下的亲卫士兵,与其他人分离了开来,自行向后撤去。

贞德原本来到法王的身边,未尝没有挟持住法王的意思,让法王不要再下什么愚蠢的命令。可是怎奈突然之间埃及人的出现,让贞德那一瞬间注意力没有放在法王身上,给了他可趁之机。

现在,他的命令已下,人也已经离开了好远,贞德也就无能为力了。

“这个蠢货!”沃尔夫冈低声骂了一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白痴且又不负责任的“将领”——当然,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法王查理都不能算是一个将领,除了一条,那就是这些士兵都统属于他。

“结阵!防御!”英王高声喊道,他明白,这个时候,再混乱奔跑,那才是找死,只有原地结阵防御,才有些许生机,也幸亏他们手下的这些亲卫都属于重装部队,面对对面明显是轻骑兵的冲锋,除开人数方面的劣势之外,并不太占什么下风。

虽然此时的十字军亲卫的人数已经少到几乎不太够组成什么盾墙之类的防御阵势,但是,一些该动的,总是要动一下的,总比傻乎乎地站在这里要好。

而像法王那般,如果说之前撤退,从战术上来讲,那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埃及人出现在自己视野里时再撤退,那岂不是直接给埃及人找靶子么?

一边是结阵防御,一边是向后奔逃,傻子都清楚萨拉丁会先攻击哪一边。

也正如常理所推测的那样,萨拉丁在看到眼前出现的状况之后,先是一愣,他肯定是不会料到对方军中会出现这么一个情况。或原地反抗,或直接撤退,种种可能萨拉丁提前都料想过了,也做出了相对应的对策,就是没有想到十字军会弄出一部分原地反抗、一部分撤退的态势来。

萨拉丁也是个聪明人,片刻之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十字军会如此之愚蠢,无外乎就是十字军的那几个统帅中,有那么一两个胆小怕死之辈,导致了他们兵力的分散。

这对于埃及人来说,可是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了,萨拉丁当即决定,直接率领所有部队,杀向那部分后撤的部队,准备先行击溃这批部队后,再去招惹那一部分已经变成“刺猬”的十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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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更新量又有点小,抱歉…

第一百零五章 十字军之殇(八)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五章 十字军之殇(八)

?“该死的埃及佬,本王有心避让,难道他们看不出来么!非要找我打!”法王查理暗骂晦气,他原本设想的挺好:自己这些人是拔腿便跑,而贞德、理查德他们是在原地防守,萨拉丁当然应该去找贞德他们的麻烦,放过自己,因为自己这里,很明显,已经是撤退了,既然我已经撤退,那你再来找我麻烦岂不是非常不讲“道义”?

可更明显的是,在穆斯林的心中,并没有这种“道义”之说,他们只知道,那一部分原地防守的十字军是跑不了的,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先解决了那部分想要撤退的十字军,再回过头来吃掉这部分原地防守的。//百度搜索:78 .//网

不得不说,埃及人的胃口很大,最起码法王在看到埃及人做出如此选择之后,就以为埃及人是想把这两部分人马都吃掉。而其实是,萨拉丁也没有把握能在短时间内吃掉这两部分十字军,那既然没有这个把握,萨拉丁当即决定,由简单的入手,相比而言,一个是在防守,一个是在撤退,当然是撤退的那一方容易被自己吃掉。

“杀!”萨拉丁的话语并不多,因为他手下的这些兵士,并不需要他太多的言语去鼓舞士气,只是一两个简单的词语,就足以让他们明白自己需要他们去干些什么了。

就像现在,埃及人不需要俘虏,他们需要的是十字军高级军官、甚至是统帅的血,一个“杀”字,就足够了。

这三千五百名埃及骑兵,从侧面直接杀进法国人的队伍中,法王的亲卫军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抗的动作,就被埃及人打乱了阵脚,只得各自为战,惊慌中,法王倒是还能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命令掌旗官扔掉军旗。而他自己,则赶紧脱下那副在军中独一无二、模样华贵的沉重板甲——这个时候他又不再强调这件板甲的重要xìng了,只能选择脱下它,毕竟,穿着这件板甲,就等于说是告诉那些埃及人,这支部队中最最重要的那个人。就在这里。

法王当然不会去做那支出头鸟,趁着乱军之中。人家都是在互相砍杀,而他自己则在几个亲卫的帮助下,换了一身甲胄,最普通的那种甲胄,除非认识法王查理的人,否则的话,其他人看见查理现在的这幅“狼狈”模样,是绝对不会把他和法王联系在一起的。

萨拉丁在向这支十字军部队发动冲锋之前,是有看到法兰西国王的旗帜的。所以也就敢断定,这里面最起码有法王的存在,既然如此,那也就是说,萨拉丁有把握在这一次选择中,最少会能斩获十字军的一员统帅。萨拉丁也不贪心,知道如果顺利的话。拿下一个法王,那么即便自己这里的三千五百人全部战死,也值了。

萨拉丁毕竟是不知道法王的xìng格到底是怎么样的,原本他以为,在前几次作战中,都有法兰西士兵的参与(由贞德统帅)。他还以为法王是一个颇有雄才大略的家伙,没有想到,这一次自己的突袭,试出了真假,这个法王,其实不足为虑。

不过,不足为虑归不足为虑。萨拉丁可没有打算说放掉法王,因为不管再怎么说,法王手下的那万余兵士,可是令萨拉丁非常头疼的。

但是,萨拉丁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远处还看得清清楚楚的法兰西王室旗帜,等自己率领部队冲杀进来后,却反而找不到了,这找不到中军大旗,也就意味着自己找不到那个法王到底在哪里。

萨拉丁倒还真没有想到法王居然会选择这么一个做法,事实上,如果换成是英王理查德在这儿,哪怕战死,也绝对不会选择扔掉代表自己荣耀的旗帜的。可,在这里的,终归是法王,他的这个选择,事实证明,是非常“明智”的,找不到目标的萨拉丁,也意识到法王做了些什么,可是现在,埃及人也没有时间和jīng力把所有的法兰西士兵都给屠杀干净。

法王查理七世躲过了一劫,虽然埃及的轻骑兵反复冲击法兰西亲卫军仓促组成的阵线,给法兰西人造成了很大的杀伤,但幸运的是,法王却安然无恙,此时的他,连马也不敢骑乘了,因为他看到,埃及的骑兵明显非常“照顾”每一个法兰西骑士。

埃及轻骑兵在这种半荒漠地带,对于法兰西亲卫队的反复穿凿,颇有成效,可萨拉丁却明白,除非自己已经杀死了法王查理,否则的话,哪怕把这些法兰西亲卫统统杀干净,对于整个战线来说,也是没有多大帮助的。

(可实际上,却是有些帮助的,这里暂且不表)

但是现在,法兰西亲卫队已经四散逃离,连那杆代表法兰西王室的大旗,也被丢在了荒漠上,被一个埃及士兵当成战利品带到了萨拉丁的面前。

萨拉丁苦笑着看着这面大旗,这,有什么用?他要的是法王查理的命,可是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除非在刚才的几次冲锋中,已经把法王送进了地狱,不过看样子,这种概率并不大。

不过萨拉丁也明白,现在可是没有给自己太多多余的时间,那里,还有十字军的三方统帅留在那里,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转过头来,吃掉他们!

呼啸着,没有多余的命令,埃及三千五百人规模的轻骑兵,在打完法兰西亲卫队后,几乎没有什么损失,直接调转头来,朝着贞德他们,杀来。

“哈,那个查理还真是运气好,居然让他躲过去了。”这个时候,英王理查德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哪怕他所说的“笑话”,并不怎么好笑。

虽然贞德、沃尔夫冈、理查德都对法王的选择感到十分气恼,但是,从他们内心来说,都明白,现在法王不能出事,因为一旦出事,那法兰西的这万余士兵会做出什么选择,可就真不好说了。

有可能在贞德的劝说之下,继续留下来东征,准备收复圣城,更大的可能是这些法兰西士兵直接选择打道回府。

所以,当他们三人看见法王那一系列的动作之后,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也非常欣赏他的急智,在看到他成功脱险,埃及人掉头准备攻击他们时,这三位,也为法王松了一把汗。

当然,现在来说,该是萨拉丁与他们这三位照面的时候了,这把汗,暂时还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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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十字军之殇(九)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六章 十字军之殇(九)

?十字军的这不到千人的亲卫兵士,半举着盾牌,侧着身子,重心微微下移,同时把手中的矛戟伸出盾墙之外,双眼紧盯着远处游弋的大队埃及骑兵,盾墙后面的一些弓弩手,正双手搭箭,准备向着埃及人倾泻怒火。网

这是步兵方阵防卫骑兵冲锋的标准队列,不过前提是步兵的数目足够多,能让骑兵们有所顾忌,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十字军只有不到千人,而埃及人的士兵数是十字军的近四倍,还全部都是骑兵,这场战斗似乎在一开始,不用真刀真枪地拼命就已经能分出胜负。

不过,万幸,埃及骑兵的时间非常有限,这段时间的长短取决于西秦部和文森特部的援军什么时候能抵达这里,而且,这些骑兵都是轻装的,在攻坚战中,其实他们所能发挥的作用并不如击溃战中那么明显,别看他们在和法兰西亲卫队的作战中,好似一边倒的屠杀,可在这里,与贞德他们的交锋中,除开人数的优势之外,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上风。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萨拉丁肯定会选择让手下的骑兵队游走骑shè,先行打乱这支十字军亲卫对的阵脚,再做突破,这样,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伤亡,但是现在不行,他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只能选择正面突破,杀出一条通向胜利的路来!

两边的弓弩手几乎是在同时,把箭矢朝着对方的阵线上shè出。相比于十字军稀稀落落的箭矢来说,埃及骑兵们的箭矢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铺天盖地,完全把十字军的这处方阵给罩了进去。

铁质的箭头砸在盾牌上所发出的“叮当”之声,宛如一阵糟乱的交响乐,听得众人头皮发麻,也幸亏这些亲卫兵士都是久经战火之考验,否则的话,换成是一众新兵,光是听见这种阵势,就得先崩溃一半。

即便是老兵。有经验的老兵,即便是有工艺jīng良的盾牌作为防护,还是有数十名士兵倒在了埃及人的弓箭雨之下,对于原本士兵就不多的十字军来说,这个消息实在是坏到不能再坏了。

更糟糕的是,由于这几波箭雨的侵袭,导致十字军原本顶在最前面的那几道阵线。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再无刚开始般显得那么坚强了。好似一个个雨点打过的沙滩般,坑坑洼洼的。

箭雨刚停,十字军的众位兵士赶紧把受伤或者死亡的同伴拉到方阵的后面,健康的士兵重新顶在前面,到底是jīng锐,虽然刚才受到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但他们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力把整个防御阵线“修补”完毕,等埃及骑兵冲上来之后,他们会发现。所要面对的,仍然是一面最起码“看似”牢不可破的盾墙。

“杀!”

一声呐喊,面对着这道用盾牌和矛戟组成的“带刺的墙壁”,杀红眼了的埃及骑兵并没有半点犹豫,以最快的速度撞了上去。

虽然,他们明知道这是一个死,以这么快的速度。别说撞到盾墙上,就算是撞到沙土地上,最少也得是一个骨折的下场,而在这个年代,一旦骨折,离死。也就不远了。

但是,这群忠诚于萨拉丁的士兵们,似乎没有考虑过“死”是怎么一回事,或者说,即便他们之中,有几个人害怕死亡,可是在这一**的冲锋中。他们就好像是一道浪花,虽然明明知道拍打到礁石上的后果是粉身碎骨,但在此时此刻,身为浪花的他们,也撤退不得,只能被后面的人生生地推至前面,或死,或生。

“砰!”“啪!”……

血肉碎块,齑粉,就这么散落在天地之间,谁都不会有半分的退让,一个埃及骑兵身死,自有后面同伴继续发动冲锋;一个十字军身死,自有后面的同伴上前填补所留下的空挡。

犹如绞肉机一般,钢铁仿佛都已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十字军的盾牌与埃及人的矛尖,相互挤压、碰撞,开始发出“嗞嗞”的响声,听得人耳膜发痒。

双方几乎是以一比一的阵亡比例在死着人,按照这个阵亡速度计算下去,估计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十字军的士兵就会拼光,而到那时,对于萨拉丁来说,可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没有想到,刚才打那一部分撤退的十字军,虽然顺利,却没有什么实质的战果,而这一次,打这一部分原地防守的十字军,虽然伤亡大了些,但按这个速度来推算,在其他十字军前来救援之前,他完全有把握把这里面的三位十字军统帅给一网打尽。

咦?不对,这方阵中原本不是有三面大旗的么?怎么只剩下了两面!

英格兰金华雀王朝的旗帜呢?

“前方就是萨拉丁,给我抓住他!”

就在这时,一阵震天的嘶吼声,仿佛狮子一般的嘶吼声,在萨拉丁的后方响起,惊得无数埃及骑兵不由得不回头看去。

两百骑兵,只有两百骑兵,却似乎是带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从埃及骑兵的后方,杀向萨拉丁那里。

原来是英王理查德,在看到法兰西人溃败之后,知道以这群埃及人的战斗力,单靠自己这些人手死守在这里,胜算着实不高,便兵行险招,集结了两百名重装骑兵,趁着那时埃及人的注意力在法兰西人身上的时候,悄悄移动到整个方阵的后方,等到埃及人杀过来的时候,他们从后方绕出,直奔萨拉丁而去。

你前来实行“斩首计划”,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在战场上来一个“斩首计划”。

这个时候,埃及骑兵大部都向前去清剿十字军了,在萨拉丁周围的骑兵也不过数百之数,可面对十字军的jīng锐重装骑兵,他们根本谈不上半点优势,特别是现在这些十字军的重装骑兵已经踏上了冲锋的道路,一旦让重装骑兵冲起锋来,一般的武装是挡不住的。

“好厉害的英格兰人,好厉害的理查德!”时至此刻,萨拉丁也不由不佩服起理查德的果断,“败中取胜”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可要是做起来,萨拉丁没见过几个人有这个本事。

而现在,萨拉丁明白,一旦自己处理不好,可这就让十字军败中取胜了。

不过,留给萨拉丁的时间太少了,还没等他下达任何一条命令,英王理查德率领的十字军亲卫骑兵,已经杀至了。

第一百零七章 十字军之殇(终)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七章 十字军之殇(终)

?“跟我来!”

这个时候,萨拉丁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布置了,只能带着自己身边的数百亲卫,硬着头皮,向着英王的那两百重装骑兵杀去。//最快更新78 .//网

这也是萨拉丁目前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如果他选择转身“回撤”,一如刚才法王查理选择的做法一般,那么萨拉丁自己大概是安全了,可是他的这三千余忠心耿耿的亲卫士兵,怕是在这乱军之中,会遭逢大难,萨拉丁一代圣雄,是绝对不会选择这种退让的做法的。

英王同样也不会选择退让,刚才前面贞德和沃尔夫冈那里给他这些重骑兵争取到了这么多的时间,要的就是这一击毙命的机会,别说英王理查德现在有这个信心,单靠这两百人至少能冲垮萨拉丁的指挥系统,就算不能,英王理查德此时此刻也会选择拼了,否则的话,他们这些个人,肯定都无法活着离开。

双方都抱着决一死战的信念,那么这一场争斗自然是变得血腥无比,重装骑兵的冲击力自然不是那些埃及轻骑兵可以比拟的,虽然由于种种原因,英王手下的这两百骑兵都没有佩戴骑枪,可即便如此,手舞长剑的他们也是在埃及人的阵营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而埃及人这边,可能除了那五百亲卫之外,其余的三千“后备亲卫军”在战斗技巧方面原本就是差了别人一截,只是因为人数方面的优势才能打的十字军抬不起头来。而在这里,萨拉丁和理查德交手的地方,埃及人的主要兵力都在前方,去攻打十字军的防御方阵了,并没有留在萨拉丁身边,加之面对十字军的重装骑兵,他们在装备上也的确没有太多的优势,所以,埃及人和英王的部队附一接触,就是全面处于下风。

英王理查德一马当先。豪情万丈,好似跟在他身后的不是区区两百铁骑,而是两万铁骑一般,面对着数百埃及骑兵,仿佛是面对一群土鸡瓦狗一般,脸上只有杀戮之时所会显露出来的兴奋之sè,而完全没有一点儿担忧的神情。

不得不承认。虽然萨拉丁手下的这些后背亲卫队,实力不怎么样。但是在忠诚度方面,却是无可挑剔的,他们明明知道自己是抵挡不住面前这群仿若杀神般的十字军重装骑兵,也知道如果自己逃跑了,就完全能够躲过这一劫,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离开队列,都是紧紧跟着萨拉丁,不。应该说是紧紧包围着萨拉丁,把萨拉丁护在最中间,向十字军发动决死冲锋。

这份胆量,足以让所有敌人胆寒,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现如今萨拉丁周围的士兵,全都是一群不要命的死士,萨拉丁剑锋所指,就是他们冲锋的方向,根本不管他们所要面对的到底是刀山还是火海。

其实如果是一般的情况。面对一般的对手,那么这群埃及士兵的并不怎么高明的战斗技巧所带来的劣势,完全可以被他们这种亡命的战斗气势给弥补过来——一般的部队,看到这一支不要命的部队,是不是的气势上就得先弱上三分,原本就算单兵作战能力高上埃及人一筹的部队,这气势上一弱。战斗能力也就随之弱了下来。

不过对于十字军来说,还好,英王理查德带来的这两百骑士,都不是什么没上过战场,没杀过人的新丁,他们各个虽然谈不上什么亡命徒,却也差不了多少,在宴会上,他们这两百人各个都是绅士,都是贵族,一举一动都是受过严格培养的,但在战场上,他们可就要“随xìng”的多,一个个全部都化身成为了杀戮机器,面对这群埃及人,他们仿佛天生与之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下手丝毫不留情面,刀刀入肉,次次见骨,惨叫声与兵器铠甲之间的碰撞声让人牙龈发酸。

此时此刻的萨拉丁双目赤红,他不甘心,不甘心原本大好的局面怎么突然之间就会被人打成这种翻盘的局面。

可他又无法可想,除了继续和对面这磨盘一般的重装骑兵对杀之外,现在的萨拉丁,确实拿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总不能让已经杀进去的那些埃及骑兵重新退回来吧,那样子做,岂不是功亏一篑?

“萨拉丁,你在哪里!可敢现身与我一战!莫让我从此小瞧了你!”英王理查德高声喊道,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盖过了一切其余嘈杂的声音。此时的英王,高举着代表胜利与誓约的长剑,仿佛战神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迟疑了,不知道是因为jīng疲力竭,还是因为被理查德这一声嘶吼给惊住了,埃及所有的士兵,都不由得迟疑了一下,萨拉丁发誓,他如果不再做些什么,他敢保证,这些原本十分忠诚于自己的战士,必然将废掉在这里,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已经埋藏下一颗名叫恐惧的种子。而对于一名战士来说,时时刻刻想着什么是恐惧,那么他便也无法再称为战士了。

“我是萨拉丁,理查德,让我来会一会你!”萨拉丁扔下了一把剑锋早已被磨损了的长剑,从亲兵手里换上了一把崭新的,对着理查德高喊道。

“杀!目标萨拉丁!”确定了萨拉丁方位的理查德,不多说半句废话,直接带着手下两百骑士,对着萨拉丁冲杀了过去。

“杀!目标理查德!”狭路相逢勇者胜,埃及人同样明白这个道理,知道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只有前进,才能获得生路。

理查德是小字辈,对比于萨拉丁来说,他富有冲击力,也更富有攻击力,而萨拉丁,经过多年战场培养的萨拉丁,早就熬成一副老谋深算的秉xìng,在战略大局方面,他的这种秉xìng自然好用,可在这里,不免就少了一份冲劲儿。

虽然萨拉丁同样无畏,同样敢打敢拼,可比之理查德,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这场战斗中战斗,如无意外发生,肯定是理查德胜而萨拉丁败。

但意外,就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其实更严格来说,这不能叫什么“意外”,只不过是那些去攻打贞德的埃及士兵,见到萨拉丁有难而立即回返罢了,虽然他们这种做法等同于战场抗命——因为萨拉丁给他们下的是死命令,必须拿下那些十字军,而他们为了救援萨拉丁,抗命了。

可此时此刻,萨拉丁显然无法多说什么,因为他明白,从大道理上来讲,如果用他的生命去换十字军一两个统帅的xìng命,还是埃及人吃亏,除非可以一下子换掉四个,不过,话又说回来,萨拉丁虽然不怕死,可也绝对不想就这么结束自己的一声;而从小道理来说,这些士兵的眼中,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让他们放着自己的安危不管,也是不太现实的。

随着这些部队的加入,英王理查德这里明显应付的吃力起来,不似刚开始时想怎么杀就怎么杀,不过他的脸上,却比刚开始显得从容多了。

萨拉丁明白,这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些攻击部队回调,就意味着自己失去了杀掉贞德、沃尔夫冈的唯一机会,除非,十字军的援军永远不到。

这显然更是不可能的,实际上,就在萨拉丁的大部队刚刚拖住英王的那两百重骑之时,西秦部和文森特部加起来近万人的部队,其中骑兵有三千多人,出现在了萨拉丁的眼前,让萨拉丁明白,这次他出城突袭,只能到此为止了,再不撤退的话,恐怕他自己是也要陷在这里了。

“撤退!”当断必断,萨拉丁也不yù在与理查德做什么纠缠,直接下令,准备回返阿克里。

可理查德哪会那么容易让萨拉丁轻易离开?在看到埃及人很明显有撤退的迹象之后,理查德当即带领所有骑士,不顾伤亡,仍然继续朝着萨拉丁的方向冲杀过去!

一路之上,无人可当!众位埃及兵士纷纷成了理查德的剑下之魂,几无一合之敌,看得萨拉丁也不由得不微微胆寒。

面对这么头狮子,哪怕是上帝,只要不是疯子,都是会胆寒的。

眼见着理查德距离萨拉丁不足十米了,中间也最多间隔着三四个埃及兵士,可以说,萨拉丁的生命危在旦夕,所有的埃及人都拼命向中间移动,想要护卫萨拉丁的周全,虽然他们都知道,按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萨拉丁铁定是没有救了。

可就在这一时刻,英王理查德的座下马儿,突然一声悲鸣,跌倒在地,把理查德摔翻在土地之上,还接连翻了三滚,后面紧跟着理查德的骑士们看见这一情况,不明所以,但也是绝对是不敢再追击萨拉丁了,直接拉起缰绳,把理查德围在中间,怕有埃及人过来偷袭。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萨拉丁,暗暗松了一口气,却也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直接带着众位亲兵,回到了阿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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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八章

?这次十字军与埃及人的交锋,随着英王理查德的落马倒地,而暂时告一段落。网

这个“段落”,不仅仅是指萨拉丁亲率士兵突袭十字军的四位统帅,也是指的十字军攻伐阿克里的进程。

没有办法,虽然这确实出乎了贞德与沃尔夫冈的预料,但是现在,法王狼狈逃回了营寨,而英王是“生死未卜”,十字军的众位兵士、特别是英王、法王手底下的士兵们实在是没有jīng力再去作战了,贞德见此情景,也明白,今rì是无论如何也打不下阿克里了,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随即决定全军回撤,再行安排。

阿克里城墙上,埃及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嘲讽声,虽然十字军的众位兵将听不懂他们在吵吵嚷嚷些什么,但大体意思,十字军还是能估摸出来的。可没有办法,他们除了耷拉着脑袋,撤退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可以用来回应这些城墙上不断叫嚣着的埃及人的。

败了,还败的莫名其妙,败的直挠头。

“中!”一道白sè闪光迎着夕阳,朝着阿克里城头飞去,随着一声大喝,一个埃及人、军官模样的家伙,脑门上正中一根还在打着颤的羽箭,鲜血还未及留下,他便一头栽下了城墙,肯定是不得活了。

原来是蒙止,或许是看不惯埃及人这幅嚣张模样,或许是他本人也有显露本事的意思,亦或许是为了稍微挽回一些士气,反正是拉开了三石强弓,一箭给了城墙上所有埃及人一个不大不小的下马威。

“好!”看见蒙止亮出这一手绝活的十字军兵士,包括那些不是西秦人种的欧罗巴当地土著,都纷纷叫起好来。

蒙止骄傲地一笑,举起手中的强弓,向着城头上的埃及人扬了扬,才信步往营寨回返。

就这么一箭,shè的埃及人着实不敢太过嚣张了。刚才还连蹦带跳,把头盔高高掷起的他们,一时之间便怂了回去,有盾牌的连忙架起了盾牌,没有盾牌的赶紧躲在了城垛之下。

“好箭法!”沃尔夫冈来到蒙止的身边,赞叹道。

蒙止继续保持着他那份自信的笑容,不过其实。他这幅模样,大多是装给那些普通士兵们看的。毕竟,如果连一个将领都开始愁眉不展的,那也就不用指望他手下部队的士气能有多么高昂了。

“我好的,不仅仅是箭法,”蒙止回答说,似乎是话中有话的样子,但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反过来问道:“英王伤势怎么样,如果严重的话。那么我们这一次出击,可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蒙止说的没有错,刚才他那一箭,所能挽回的士气着实有限,充其量是不再让埃及人的欢呼声继续影响到十字军士兵罢了。

失败就是失败,这是谁都能看的到的,现在蒙止只能期望。英王那里没有什么大问题,否则的话,神圣罗马帝国那里有前车之鉴,英格兰的这一支十字军会做出什么决定,其实不难推测。

“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沃尔夫冈叹了口气,他当时离理查德那里还算比较近的。自然是看得真切,原本大好的局势,就因为马失前蹄,弄成了现在这幅模样,这不是谁的错,也怪不到谁头上,只能说。上帝当时打了个盹,没有庇佑着英王:“估计是马力不够了,才让理查德的马翻到在地的。”

原本来说,英王理查德的爱马,一国王室的坐骑,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绝对都是一流的,通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出现这么一个“乌龙”的场景。

可是,马再好,它也不是骆驼,生长于英伦三岛的它,肯定是不会适应这里燥热的气候的。而那个时候,就连英王也热得不得不脱下厚重的板甲,其实同样身披甲胄的它,也是不耐炎热,只不过,它自己脱不下来而已。

而紧接着,长时间的奔袭、进攻,马力的耗损十分的严重,如果这个时候英王理查德身边有一个兽医的话,肯定就会明白,他的这匹马儿,是中暑了。

这个原因,也就是英王功亏一篑的罪魁祸首,可是,又能去怪谁呢?

沃尔夫冈带领着蒙止,一道回到了大帐之中,见到了英王,他气sè还好,脸sè倒是难看无比,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看样子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也让沃尔夫冈松了一口气。

沃尔夫冈和英王打了声招呼,便坐在了他身边,刚想再询问些什么的时候,就看见贞德也进了来,同时来的还有法王,不过看样子,法王的脸sè比起英王理查德,更加的难看。

法王查理七世的脸sè为什么会难看,大家心里当然都明白,也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如果法王一脸欣喜的进来,他们反而会绝对奇怪。

可问题是,法王是被人抬进来的,众人看得明显,法王的腿似乎出了点儿问题,不能再走动了,这还不算,就连他的胳膊,好像也受了颇为严重的伤,被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的。

贞德他们就好奇了,虽然当时他们离法王不算太近,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但也都注意到了,根本就没有埃及士兵杀到法王的身边。既然如此,那他身上的伤又从何而来?众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什么,不过还都只是猜测,这个时候把猜测说出来,显然不是什么靠谱的选择。

沃尔夫冈一行人刚要上前问候一下,毕竟,法王都已然伤成这副模样,不管之前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用蒙止的话来说就是自作自受),该有的礼节总该是有的,总不能去幸灾乐祸吧。

可没有想到,还没等贞德他们开口,法王查理七世就率先开口道,带着一种责备的口吻:“这次战败,你们三个,必须为此付起全部责任!”

这个语气虽然不善,话说的也太过直接,但确实是事实,没有人可以反驳,众人也就默认了。看着法王一身的伤病,似乎也明白,一个受了这么严重伤的人,发泄一下情绪也是很正常的,由他去了。

“你们各个都以为自己是战神?我说了多少遍,前面并不安全,不要过去。可你们呢,有谁把我的话听在心里了?结果搞成现在这样。你们说,这次谁要负这个责任?谁又能付得起这个责任!”法王继续在“痛心疾首”地发表着他自己的观点。

虽然理查德他们三人都清楚,如果不是法王一意孤行,非要率领自己的亲卫撤退,那其实萨拉丁的这次偷袭,成功率绝对不超过两成,正是因为法王的提而前撤退,还是在一个最不恰当的时机选择了撤退,才导致现在这种状况的发生。可说起来,人家法王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并非是胡搅蛮缠,毕竟,那不是还有两成的成功率么,一旦埃及人成功了,那对于十字军来说。打击就大了去了,很可能一战就把所有十字军都打回老家去了。

所以,虽然理查德、贞德、沃尔夫冈,三人都是一代人杰,但此时,听着法王的“训斥”。并没有反驳些什么,甚至就连一开始脸sè并不怎么好看的理查德,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直面法王的双眼,因为不管怎么说,现如今,都是法王受伤最为严重,他也是最有资格教训别人的人。

“你们这些人。都各个以为自己的无敌的,好,好,好。”法王一连声说了三个好字,听得就连蒙止都有些不明所以了,你说法王就一个人在这里说话,一没有人接腔,二没有人反驳他的,怎么听起来,他的语气越来越重似的。

毕竟,剩下的那三个人也都不是法王的下属,实际上,人家完全可以不用鸟法王的这些话,直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的,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卖法王这个面子而已,但是看样子,法王是要把他们三人,当成下属去训斥一番了,这让蒙止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头儿的感觉。

“你们三个人,从来都是一起的,做出的决定也从来不询问我的意见,我忍你们已经很久了。”法王的口吻确实是越来越重,而且似乎也大有“跑题”的嫌疑,英王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开口道:

“什么叫从来不询问你的意见?什么叫你忍我们很久了?”

“哈、哈、哈,不承认是吧,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承认,好,好,就这样,你们就这样干吧,我不奉陪了,我会带着我的士兵,明天,就回返法兰西!”法王说话,面对着英格兰金华雀王朝的统治者、勃艮第公爵、神圣罗马帝国腓特烈的第三子,第一次显得是这么铿锵有力。

“什么!”众人不由得不吃惊,可还没等他们三人再询问些什么,就看见法王直接命令士兵,把他抬出了大帐。

“这是怎么搞的,不行,我得去把他叫回来,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否则的话,我们这次十字军东征,岂不是要半途而废!”沃尔夫冈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

“不应该啊,查理他怎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对,不对,他和我打了这么长时间,失败的次数多了去了,我知道,他可不是这种一失败就受不了挫折的人,虽然他指挥作战的能力确实差了点儿,但他应该明白,现在他们法兰西一撤退,我们剩下的人收复圣城的可能xìng就又降低了不少,这样子说来,他岂不就成了罪人,法王不会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名声的吧。”英王理查德也摇了摇头,对法王的做法感到不解。

“叫他回来吧,沃尔夫冈,你和他的关系还不错。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的是团结,不能再内讧了。”贞德也开口说道。

其实,沃尔夫冈之所以能被称为和法王的关系不错,那是因为英王和法王之间,贞德和查理之间,那仇恨大了去了,相对而言,就出身神圣罗马帝国的沃尔夫冈和法王的关系还能凑合一下。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零九章

?虽然也仅仅只是能凑合一下而已,可对于现在这种情况而言,代表着神圣罗马帝国的沃尔夫冈的话语,应该对于法王来说还是颇有分量的,毕竟,英王现在无论再怎么去和法王示好,也该变不了他们双方交战的态势,百年战争,他们还有得是时间去征战;而贞德那里,她现在不仅仅代表着她一个人的好恶,她作为一个法兰西人,做不出分裂祖国的事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哪怕她本人再怎么厌恶法王查理,她也不会让勃艮第扯法王的后腿。网

换句话说,这其中的意思是,沃尔夫冈完全可以用“威胁”的语言,让法王在退兵之前好好考虑一下,他能否承受的起神圣罗马帝国、甚至于教皇的怒火。

“好吧,我现在就出去。”沃尔夫冈这么说道,便准备起身,去找法王议事,而就在这时,大帐的门被打开了,尉上施施然走了进来,面带微笑,与现场众人的气氛颇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你来干什么?”蒙止开口问道,面露疑惑。这话也只有他好问出来,因为其余的人,虽然从身份上来说,也足以张开这个口,但毕竟,西秦部众,不管大家承认不承认,都是dúlì于他们这三位统帅的,也就是说,其实西秦部在柏舟被俘虏后,就半脱离了十字军这个系统,只有沃尔夫冈的还算能请的动,但也只能用“请”的,而不是命令。

现如今西秦部主要有尉上、蒙止,当然还有菲奥拉负责指挥,当然,也谈不上什么指挥了,因为自柏舟被俘虏后,他们就几乎没有参加过战斗了,就如同刚才,在萨拉丁的攻击之下,前来接应的。除了轮值休息的文森特之外,就是一直没有作战任务的西秦部众了。

而现在,尉上就这么“大大咧咧”来到中军大帐,如果是以往法王还在的情况下,肯定会说他两句的,毕竟,虽然现在实际上。尉上和蒙止的地位也都是一军的统帅,但在法王眼里。这两位的身份是没有办法和自己相比的,自然也就没有资格和自己对等谈话。

不过如今法王是不在的,至于其他人,当然不会太过苛求尉上“身份”的问题,比如说贞德,她原本就是一个小村姑,可她现在的成就,自不必多说。

“我是来帮你们少做些无用功的。”尉上的笑容随即隐没,刚才他之所以带着那种笑容。是因为他在帐外,面对有可能存在的法兰西士兵,需要某种伪装,而到了这里,自然是不需要了,面对其他的三位统帅,尉上不必再挂着他自己都觉得虚伪的笑容。

“什么意思?”英王理查德好奇道。他现在是越来越觉得西秦这个民族有些意思了,也不由得感叹沃尔夫冈、或者说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好运气,当然,现在理查德这样感叹,是因为西秦现在全部的本族人口也不足二十万,而如果是二百万。估计英王八成就不会认为神圣罗马帝国是好运气了。

“不用再去劝说法王了,他是打定主意要放弃东征了。”尉上沉声说道,其中所流露出来的自信,似乎让英王看到了些许柏舟的影子。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不会的,查理不应该这么愚蠢!”

三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虽然说的内容不一样,可是想要表达的意思。却是相同的,他们不相信,法王真的会下决定放弃东征,还一直认为刚才法王之所以说出那番话来,只是带着“赌气”的感觉,所以在尉上说完后,他们三人在下意识之中都表示了反对。

“为什么不可能。”尉上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他这个人,其实算是一个比较自傲的人,这个世上,除了公子柏舟和他父亲之外,还没有服气过谁,所以面对这三个人,他一点儿也不感到有什么拘束。

而说实话,理查德、贞德、沃尔夫冈,他们三人的政治头脑,都不怎么“复杂”,英王理查德还好些,毕竟他从小都接受这方面的教育,虽然他政治方面的天分并不怎么突出,但及格分还是有的,但仅仅也就是及格而已,在他看来,法王查理在现在这么个关键的时刻离开,不管对于十字军还是对于他法兰西而言,都是弊大于利的。

而贞德,不用说了,她本身能在军事领域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就已经是个奇迹了,至于政治头脑,着实不敢恭维,否则的话也不会让法王差一点给陷害到火刑柱上。当然,这也不能说是什么缺点,毕竟,如果贞德也变成一个老jiān巨猾的政客,那么首先,柏舟就不会对她再抱有任何一丝好感。

至于沃尔夫冈,他本身的兴趣更不在此,最多比贞德稍好一点儿而已。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使得他们三人现在观点这么一致,面对尉上,他们都是异口同声。

“他用什么借口撤离?要知道,我们现在进行的是圣{战,是为上帝而战的,贸然撤退,恐怕他手底下的士兵就不会答应。”贞德说道。

“很简单啊,他受伤了,还受了很严重的伤,这就是最佳的借口,你们谁都不能让他带着伤继续上战场吧。”尉上回答道。

“可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那个伤应该是装的,因为当时我们离他并不算太远,看得也还算真切,根本就没有埃及人士兵冲杀到他面前,他怎么会受伤?”沃尔夫冈疑惑道,同时也把刚才自己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他身上的伤,是不是装的,这并不重要,因为只可能有法王一个人知道事实的真想,因为你们也不可能强制去验他的伤,所以,我们只能认为,他就是受伤了,还是挺严重的伤。”尉上侃侃而谈,仿佛早就意识到对方会这么提问了。

“但是,就这么离开,等同于半途而废,他查理不会这么愚蠢吧,带着万余士兵离开,那剩下的我们,估计是不可能再收复耶路撒冷了,那么这一次我们东征的失败,岂不就全是他的原因?法王他有负起这个责任的勇气和胆量么?”英王还是不太相信,法王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第一百一十章 无法可想?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章 无法可想?

?“有什么不敢的?虽然我们是明白,这一切皆可以归结于他的失误,但人嘴两张皮,法王怎么去和别人说,我们是管不了的。//欢迎来到78阅读 .//网”尉上接着回答道:“而且如果法王要率先撤离这里的话,那么他就是第一个回去的人,面对整个欧罗巴的神权与王权,他肯定不会去说与自己不利的话语,而那些留在欧罗巴的人,包括教皇,肯定不会去胡乱质疑法王所说的话,也就是说,如果法王聪明些,说的话是八分真,二分假,那么教皇很可能就当‘十分真’去听了。”

“更关键的是,第一,法王受伤了,看起来还是一副很严重的样子,这就让他最起码有了一个勉强可以站住脚的借口,毕竟,我们总不能让他带着‘伤’继续指挥战斗;第二,前一段时间的战斗,法王手下的士兵不能说不拼命,虽然我们都明白,勃艮第公爵在其中的功劳更大,但我想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不能说法王的功劳小,毕竟,他的士兵阵亡情况最为严重。所以说,即便法王现在回去,我们也不能说人家‘白’来一次,寸功未立,因为,他对于我们征伐萨拉丁,还是起了不小的作用的。”尉上一脸平静着,对着理查德他们说出自己的分析,而这,也正是法王心中所想。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虽然英王理查德他们三人政治头脑稍逊一筹,可要是放在往常,这种小把戏他们八成也看得出来,可是如今,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还算“九死一生”的战斗,一时之间,心绪不可避免的乱了几个节拍,所以当然没有尉上看得清楚。

其实,这其中也是有柏舟的功劳。

因为柏舟是大致知晓这一段的历史的,也知道,在十字军中的众位统帅中。唯有法王对于十字军东征是不那么“情愿”的,更像是被逼迫般的角sè,而偏偏,以柏舟对于埃及人实力的了解,知道十字军现在部队的四块组成部分,缺了谁都会严重影响其战斗力的,那么换句话说。柏舟就最为担心法王会找个借口擅自撤离,从而影响到自己先前的布置。

当然。这种话柏舟是不方便对外人说的,即便是与其私交不错的沃尔夫冈,柏舟也不会说出来,毕竟,那只能算是毫无理由地“猜测”,还是属于哪种类似于小人作风一般的猜测,柏舟是不会去那么平白做小人的。

但是,对于自己的属下,西秦的部众。柏舟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比如说担心法王与其他统帅不同心、擅自撤离、或者产生其他什么纠纷等等顾虑都告知了尉上他们几人,也希望大家能想出什么策略来解决这些问题。

而尉上他们显然也不傻,从柏舟的话音里,很明显就听出来,这是自家的公子不放心法王啊。只不过,那个时候。柏舟还在十字军中,万事皆有他来处理,尉上这一众人自然不用去cāo心这方面的事宜,但现在不同,西秦人需要更多的“话语权”,要让所有人看到西秦人的本事。期望达到一个让十字军众位统帅继续依赖西秦部众谋划的地步(就如同之前,沃尔夫冈无条件相信柏舟一样,凡事都先征求柏舟的主张,而且柏舟一旦说了什么,沃尔夫冈通常也就不做什么反对。当然,尉上他们也知道,这很难)。为后续营救或者是赎买公子创造条件。

既然如此,尉上和蒙止肯定就会不遗余力地来表现自己,想让贞德、理查德、沃尔夫冈他们看到自己的本事,而现在,机会又一次来了。

因为尉上早就收到柏舟的影响,知道法王不是一个坚定的“东征者”,自然会对法王所谓的“无奈撤退”或者说是“愤怒撤离”产生质疑,而加之尉上又是一个旁观者,就更加清楚法王耍的小伎俩。

“该死的,他不会真这么干吧!”英王理查德“嚯”的一声站了起来,虽然语言中是这么说的,但显然看他的表情和神态,是相信尉上所说的话语了,自然,他也就很轻易地明白了,法王一旦铁了心要撤退,离开了这里,那么对于这一支十字军来说,无论是士气上、还是心态上,将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打击!

“那我们就更加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沃尔夫冈也接口说道,也是站了起来,看样子似乎是要卷起袖子,与英王理查德一道,去找法王的“麻烦”似的。

“冷静一些!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贞德身为一个女子,显然在脾气方面没有那两位这么“冲”。当即拦住他们二人,因为贞德知道,如果以现在双方的这种脾气、火气,别说谈判了,过去来打一架贞德都不觉得是什么意外。

可是,莽夫一般的打架,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这个道理,任何一个刚会识字的贵族子弟都明白,贞德身为勃艮第第一位女公爵,虽然是半路出家,但这个道理她也明白,断然是不会让理查德和沃尔夫冈现在就这么过去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贞德是知道这个尉上的“厉害”的,他明白,尉上肯定是应该有解决办法,才会这么过来的,而且,仔细想一想,对于自己这些人而言,法王的离开可能只是影响自己夺不回圣城而已,对本身的实力,并不会有多么大的损失,可对于西秦人来说,这场战斗如果不能逼迫埃及人投降,很可能他们的公子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现在西秦人应该更加着急才是。

可看神态,尉上却一点也没有着急的神sè,所以才让贞德有了冷静的资本,她认为,尉上一定是有了解决的办法。

“不要绕圈子了,尉上,你直接说吧,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我相信,你也清楚,如果这次十字军东征失败了,对于我们的影响,远远没有对于你们西秦族的影响来的大。”贞德好不容易把那二位劝回了座位,自己才得着空隙开口说道。

这话刚一说完,明面上是对着尉上说的,可实际上,理查德和沃尔夫冈听得真切,立马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是啊,最应该着急的人现在还一副稳若泰山的样子(嗯,好吧,如果书友非要挑刺的话,那么刚才那句话的叙述该为:一副稳若阿尔卑斯山的样子),他们俩人完全没有着急的必要。

更何况,柏舟的智慧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而尉上身为柏舟的副手,智慧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抱歉,我同样也没有办法。”尉上这话说的十分真诚,可在在场的众人听来,包括蒙止,同样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觉得这肯定是他在开玩笑。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78免费电子书下载//网”贞德说道,看她那严肃的神情,让尉上也立即收起了继续卖关子的心情,不管再怎么说,也要先把现在的事情弄好,要不然,出了岔子可就真成玩笑了。

“不是玩笑,”尉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擦拭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他明白,再不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可就有些画蛇添足的感觉了:“关于如何挽回法王那颗‘离去’的决心,我是毫无办法,但是,如何让法王的离开后对我们的产生的负面影响最小,我倒是有些办法。”

“等等,”才说到这里,尉上的的话就被英王打断了:“虽然你分析的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恕我很难认同您所说的话。”

“哦,请问,您指的是哪一点?还是全部?”尉上不是独断的人,他也希望有人能补充或改进他的提议,不过听英王的话音,并不是希望补充什么,而是不同意他自己的某些观点。

“我不认为法王那里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虽然你刚刚说的那些不无道理,但就这么让我们放手,不去法王那里尝试一下,肯定也是不可能的,希望您能体谅一下。”英王说的话也是非常客气,最起码在明面上,是非常给尉上面子的——虽然不同意他的意思,但是该有的客气,英王做的足够,让人挑不出错来。

但,正因为是这样,就更加表明了英王其实从心里并不认同尉上的话语。没办法,即便尉上说的是再有道理,一是因为尉上人微言轻,英王认为他是在主观臆断着法王的xìng格,才会做出如此判断,进而才会觉得尉上说的虽然有道理,却也不可能全部相信。英王不知道,尉上的所谓的“主观臆断”。是完全是建立在柏舟的想法之上的,而柏舟的想法,则完全出自于史书。

虽然来到这个大陆这么长时间以来,柏舟已经渐渐学会不再盲目相信所谓的史书,也亲身体会到什么叫“尽信书不如无书”的道理,但是,史书上记载的东西。总不至于全是胡扯的,

第二。哪怕英王完全相信了尉上的分析,这个时候估计也会再去找一下法王,看看能不能发生些“奇迹”,毕竟,英王他可不觉得尉上能有什么好办法来把法王离开的负面影响降至最低,因为英王认为,法王一旦离开,那么这次十字军的东征,收复耶路撒冷的计划八成是要泡汤了。既然如此,那么还会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个“影响”降至最低?

尉上听了英王的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暗叹了一声,心想如果是公子说出的这番话,那么他们这些人肯定不会抱着这么大的怀疑态度。

“好吧,既然您不太相信。可以去法王那里试一试,不过,我这边的一些安排,需要现在就进行,因为我担心如果再迟延些,难以发挥效果。”尉上一字一句斟酌着自己的语言。其实他一向挺小心谨慎的,可从前毕竟不需要他拍板做决定,也就等于不需要他本人负起什么责任,所以自然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可现在则不一样了,他的一言一行。完全代表着西秦这个部众,他做的好坏、多少,很可能关系着这支十字军的成败,进而关系到公子的生死。

“可以,如果勃艮第公爵不反对的话,你可以把你的计划安排告知她,如果她同意的话,那么我肯定没有什么意见。”理查德说道。

“你的意思是?”尉上稍微有些疑惑道。

“我和沃尔夫冈现在就去找查理,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他真要走,我们肯定也是拦不住的,但是,现在我们总得做点儿什么吧,总不能因为您的几句分析,就彻底放弃了法王,说不定,呃,我只是说说不定,查理那边只是在生气,等我们过去后,他的气就消了。”英王说这话,他心里也没底,因为他也是看得出来,法王查理那样,绝对不像是一般的生气,特别是英王知道,法王可不是一个爱生气的君王,但是现在,有些事情必须去做的,哪怕成功的可能xìng很小:“如果实在说服不了他,那么再按您的想法去办吧。能把法王撤离的影响降至最低,我是想不到什么办法,如果您有,就让您去办吧。”

沃尔夫冈同时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英王的意见。虽然说起来,他本人和西秦族的关系是最近的,对于尉上的智慧也还算了解,但怎奈,他本身的想法就和英王理查德的差不了多少,所以在做出决定的时候,特别是这种决定一支军队命运的时候,沃尔夫冈肯定是不会考虑他平rì和西秦族到底有什么关系的,而是会“秉公处理”,可能,在他心里,也觉得这一次尉上有些托大了,说的话有些太武断了。

“可是,你们两人不在,万一有些东西我一人做不了决定,那该怎么办?”贞德还是提前站了起来,把着急离开去找法王的两人拦了下来,可能,在她看来,这支联军,有些事情提前说清楚总比事后扯皮要好上不少。

虽然贞德也明白,理查德和沃尔夫冈不是查理,不是那种人,但是,三人毕竟是代表着三方势力,还不是三方不太友好的势力,相互之间在各自的国度中还是有一些纷争的,万一出现了什么问题,事后即便没有人追究她的责任,可这心里总会有些不舒服的地方。

“没关系,只要您一人觉得可以,就行了,我们相信您的眼光,再说,不只是准备么?等具体执行的时候,我们肯定能回来的,到时候,如果我们俩觉得有问题,就再讨论。”沃尔夫冈说道,说完,就被英王拉着,离开了营帐。

“倒是俩急xìng子。”尉上似乎是在无奈感叹着什么,又像是在嘲讽着什么,总而言之,看到那两位的离开,心里不免有些低落。

因为,对方虽然口头上说得客气,但他们的行动才是他们内心当中的最真实想法,很明显,说好听点儿的就是对方对自己所说的话是将信将疑,不是不信,而不是不敢直接相信;说不好听点儿的,就是把直接把自己的说法当成了备选方案,可笑的是,他们连这个“备选方案”的具体内容都没有功夫去听,这让一向还比较心高气傲的尉上多少有些无奈。

蒙止理解,作为自小的玩伴,蒙止自然是能理解尉上现在的心情,虽然可能以蒙止的那种脑袋瓜,不会理解的太详细,但是,绝对能从尉上的神情上看出来现在的尉上,绝对不像刚进来时那样的自信满满,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蒙止走了过去,拍了拍的尉上的那略显单薄的肩膀,没有说什么,不过,既然是多年的好友,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表达任何东西了。

尉上笑了笑,对蒙止示意自己没问题。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他的肩上担负起了许多原本不属于他的责任,让他疲累异常,但是,面对蒙止,他一点儿也不愿意示弱,可能是两方面的,既不想让他为自己的身体担心,也不想让对方“看不起”自己,认为自己连这一点儿压力也扛不住。

“尉上,那么现在是不是该讲一讲你刚才所谓的‘准备’了。”贞德一直没有什么心情去留意尉上的神情,自然是不知道尉上刚才的那些心理变化的,毕竟,她是勃艮第公爵,不管想不想承认,这都是隶属于法兰西的一方势力,现在法王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就连理查德和沃尔夫冈都有些“急xìng子”,就更别提贞德了。

她现在之所以还站在这里,而不是和理查德他们一道去找法王,就是因为尉上所说的,即便法王下定决心要走,他也是有一些能挽回影响力的办法的,这是贞德不能不重视的东西,虽然,从她本人的角度去考虑,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解决这种影响力,毕竟,法王一走,这阿克里能否被攻陷,就更变得遥遥无期,就等于说十字军的彻底失败,怎么看,都无法解决这一问题,除非她本人亲自出面,去号召那些法兰西士兵,留下来,继续为上帝而战。

贞德相信,如果她真的出面,那么至少会有三千士兵留下来,去为上帝而战,去收复耶路撒冷。这不是贞德太自信,而是事实,如果她真的这么干了,其实会留下来的士兵不止是三千人。

但是,贞德不会这么干,毕竟,谁都知道,如果真的这么干了,那就等于是让贞德和法王彻底翻脸,不仅会令法王彻底记恨于贞德,使得法兰西与勃艮第可能连现在的战略盟友关系都无法维持,更重要的是,才这几千人,其实从本质上改变不了什么,而且这几千人也代表不了法兰西,还是会对士气等其他方面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尉上看了看贞德,原本他倒是想等理查德和沃尔夫冈回来时,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之后再说出来,因为,他这个计划还是需要所有十字军士兵都配合起来的,不是贞德一个人就能拿出来决定的,不过现如今,肯定是要先说服的贞德的,否则的话,还暂时没有别的事情好做,而且现在说服贞德,也为后续去说服那两人要减轻不少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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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天?”柏舟看着蓝让,有些疑惑,也有些明悟。

“就在今天。”蓝让笑了笑,以一种很确定的口气说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二章

?柏舟笑了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虚土,向着蓝让说道:“怎么,还需要我帮什么忙么?”

“当然,否则的话,我也不会专门来告知你一趟。网”蓝让转过身子,走出了门外,柏舟自然也就跟着走了出去。

说起来,柏舟在这里“休息”的时间也有月余,除开刚开始的那几天,柏舟还有些不多不少的“工作”可干,到后来,特别是阿迪勒来到大马士革之后,柏舟更是清闲了不少,几乎天天就是待在角斗场中。(其实也去不到其他地方,只有角斗场中还算安全,到了城中,即便阿迪勒可能会放过柏舟一马,但是埃及的其他那些大小贵族,特别是有亲人被留在角斗场的,谁也保不齐会对柏舟做出什么举动来。)

所以说,柏舟对于今天蓝让准备动手,并不怎么奇怪,毕竟,这么些天过去了,哪一天都有可能是合适的时机,只不过是由于柏舟不是蓝让的心腹,所以只要蓝让不告诉柏舟,柏舟就不可能知道而已。

当然,柏舟也是有一些疑惑的,诸如,为什么选择今天?柏舟并没有发觉今天和以往的那些时rì有什么不同。

不过,柏舟有一个好习惯,不该自己询问的就不要问,这不光是牵扯到“人身安全”方面的问题,更是会让自己省去很多烦心事。既然如此,柏舟也就暂且把疑问放在心底,跟着蓝让,走上了角斗场外围的城墙。

都说谈判的基础是建立在双方互信的基础上,从这个角度上来看,蓝让所代表的奴隶们和阿迪勒所代表的埃及上层社会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好谈的,也没有任何的谈判基础,不过,这一次,双方都掌握着对方的“把柄”,让这场奇怪的谈判交涉成为了可能。

蓝让掌握着的众位埃及贵族。这些贵族在平常,柏舟也不觉得他们有什么作用,反正就是在战场上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踪影,在“经济建设”的活动中也很少能看见他们的身影,用比较“跨时代”的话来说,他们就是一群纯纯粹粹的“米虫”。

不过,谁也不能否认。就是这么一群米虫,构建了一个稳定的社会结构。这不光指的是埃及人这里,其实在欧罗巴各国之上,也是有这么一群人的,只不过,不到关键时候,人们分不清谁是真英雄,而谁是真米虫而已。

而阿迪勒掌握着奴隶们的生死zìyou,虽然这仅仅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因为在柏舟眼中。如果蓝让这一众人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获得zìyou,那么也太小题大做了些,用大炮打蚊子这个比喻再贴切不过了。

所以说,这场交锋,其实不用看结局,就应该知道胜负,一方准备充分。知己知彼,还有一手隐藏在暗处的力量,而另一方,甚至连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都不清楚,这如果还能获胜,除非真主开眼。直接作弊——简称发生奇迹。

当然,话又说回来,在这个时代,发生奇迹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蓝让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在他的脸上。柏舟第一次看不到往rì那种自信的笑容了,似乎他也知道,这到最后关头,更是要小心谨慎,毕竟,就如同在足球场上,哪怕在中场的倒脚在流畅华丽,但最后的临门一脚踢不进,也全部是白搭。

现在的蓝让,就是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刻,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而蓝让所要做的,就是把计划外意外的可能xìng,降至最低(意外,诸如人走在墙边,一个突然,斑驳的城墙上掉下一块砖头,砸中了某个重要的人物。这种不受人控制的意外,是所有计划者最憎恨的东西)。

走到角斗场的门口,柏舟明显看到蓝让深呼吸了几口气,脸上的表情显然又是被他刻意调整了一番,重新变成了那个“自信”的蓝让,柏舟见此,不由地笑了笑,这个蓝让,到底还是一个人,而不是神仙,毕竟,要是在这种“玩儿命”的场合下,一个人还是能保持着那种自信,可真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最起码,柏舟自问就不能,而现在,很明显,蓝让的神情是故意做出来的,而不似之前去和阿迪勒碰面之时,是实实在在的自信。

“我需要你近一步降低阿迪勒的戒心。”蓝让似乎是刚刚想起需要再嘱咐柏舟些什么,不管周围的奴隶们,甚至是埃及人那差异的目光,径直用中土“方言”说了出来,反正在场的所有人中,除了柏舟以外,也没有人听得懂。

“说得具体点。”柏舟平静地说道。

只不过,柏舟的心里并没有他面上显露出的那么平静,和蓝让一样,都是装出来的。

说起来,倒不是害怕或者是恐惧,也不是紧张,非要用语言来形容的话,可能是兴奋多一些,柏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一种情绪。

可能,从来柏舟都没有耍弄过类的“yīn谋诡计”,和敌人交手,都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来分个胜负,计谋、手段虽然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再怎么说也称不上什么卑鄙,虽然在那些顽固的欧罗巴贵族眼中,柏舟的取胜方式并不足以称道,但是也没有人骂他卑鄙,反倒是有很多贵族,比如英王理查德和神圣罗马帝国的沃尔夫冈都非常欣赏柏舟的战术手段。而这一次,用这种方式来擒获阿迪勒,甚至更近一步暂时拿下大马士革,着实谈不上什么光明正大,严格来说,确实是有些卑鄙,不过,作为土生土长的中土人,作为从小看着三国演义长大的柏舟,对这种方式并不怎么排斥,在柏舟地眼中,只要能取得好效果的计策就是好计策,只是,如果让柏舟自己去想,八成是用不出这种计策的。

毕竟,柏舟不是蓝让,虽然柏舟并不排斥这种“直接而有效”的东西,但他本人,可能由于“水平实力”的问题,是想不出这种计策的。

“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东西,毕竟,你是我原本计划以外的人,如果不带上你,我担心阿迪勒会有什么‘多余’的担心,因为你的地位决定了我不可能不看重你。”蓝让叹了口气。

“实际上,我确实不被怎么看重,”柏舟笑了笑,“别介意,我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比起亲身参与您的计划,我更喜欢作为一个旁观者,见证一场‘yīn谋’的诞生。”

“我明白你的想法。”蓝让继续向前走着,“虽然我觉得你说的好像不是什么好话,但这不妨碍我把它当成表扬来理解吧。”

“当然。”柏舟说道。

“其实,你只要配合我们就可以了,也不需要你多做什么,见机行事就足够了,目的,就是让阿迪勒相信,我们今天就要把所有事情敲定完毕,而我们的目标就仅仅是zìyou。”蓝让走出了角斗场,zìyou埃及士兵引领着他,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明白,听起来不难。”

“确实不难,不过可以的话,我希望您尽量不要说话,毕竟,您是计划外的人,我担心由于您的加入,出现什么意料外的东西。”蓝让反复叮咛着。

柏舟砸吧砸吧嘴,苦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蓝让这个家伙,是既不想让自己出现,又不得不让自己出现,可能现在他,也矛盾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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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开始补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三章

?“那现在我们要做些什么?”柏舟问道:“确切的说,是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还没有想到。网”蓝让说的是实话,可在柏舟听来,却似乎有点不可理解的感觉。

因为,柏舟一向认为,对于蓝让这种人来说,“没有想到”这一类掺杂着变数的用语,不应该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

“这样,您请随机应变吧,我想,对于您来说,这一点应该不难做到。”蓝让这时已经被埃及士兵带到了阿迪勒的住所前,而这一句话,应该就是他最后要交待柏舟的东西。

柏舟事先还真没想到自己会被分到了一个“随机应变”的任务,而这种任务,听起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随机应变,就如同要考验一个人的机敏程度似的,只有足够聪明,甚至说足够狡黠的人才能做到所谓的随机应变,而事实上,在柏舟看来,这完全是需要一本传说中的《演员的自我修养》,凡事全部靠表演,只不过,没有彩排,也没有ng,一次xìng现场直播而已。

今天,按照前些rì子的约定,蓝让,带着数位随从,还有柏舟,又一次踏进了阿迪勒在大马士革的府邸,也就是柏舟初来大马士革时,被人像垃圾一样扔到的地方。

原本阿迪勒是想把这场谈判放在角斗场中进行的,他的想法比较简单,因为他认为这些一心想要zìyou的奴隶们肯定不敢对自己有什么恶意,既然如此,他也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他的女儿,不过,他手下的那些人是说什么也不同意的,也正是由于这样,蓝让为了进一步打消埃及人的戒心,为了能把阿迪勒骗进角斗场,好方便下手。这一次,故意装作豪迈,走出了角斗场,来到了阿迪勒的地盘上。

看着这颇为气派的大门,柏舟不由得不感叹,如果不是小妞把自己当成一个很能打的奴隶送进了角斗场内去卖命,估计自己现在也不会和蓝让这一群人有什么太多的交集。

想到了小妞。这些rì子来,她过得倒是挺好。当然,这是柏舟自己这么觉得,毕竟是有吃有喝,而且在蓝让的特别照顾下(这个自然是看在柏舟的面子上。其实柏舟是一个念旧的人,虽然这个小妞对自己谈不上多好,可也谈不上多坏,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阿迪勒的女儿。柏舟不可能让阿迪勒的女儿白白在这里遭受什么苦难。而这么一来,在蓝让眼中,就成了柏舟对于这个小妞有一次,当即就下令让手下的人给小妞好吃好喝的供着),小妞还是有一定的zìyou的,最起码,每天都有几个小时的“放风”的时间。而且也可以写信,传递到外面,让阿迪勒知道她在里面,最起码物质上没有受什么罪。

不过,这这是柏舟的一厢情愿而已,想想也是。小妞毕竟是阿迪勒唯一的女儿,含着金钥匙生出来的主儿,从小就没有被人难为过什么,而在角斗场,再怎么被人优待,也断然不可能像在家里一般,zìyou自在。无拘无束。

就如同后世,哪怕都知道监狱里的牢饭管吃管够,可也没有几个流浪汉愿意主动去那里面“享福”的(前一段时间看了一篇报道,说四川那边有几个猎户,没事就去狩猎熊猫,而且打完就去自首,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在监狱里,每个星期都能吃到肉,饭也都是白米白面,比他们家的生活好多了,所以才专门这么干的……),而小妞也是一样,肯定是不喜欢待在这里面的。

不过好在,小妞虽然是刁蛮任xìng,但万幸是没有无理取闹,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也就知道人家即便要释放掉一部分无足轻重的贵族,自己也肯定是在最后一批人中,所以几次看到柏舟专门来看她,都大打眼泪攻势,也不要求柏舟放掉自己,或者是给自己什么优待,就是一味的哭,弄得柏舟到后来,要不是看在阿迪勒的面子上,是决计不会再去的,而结果就是,小妞的待遇比所有人的都好。

这个小妞,刁蛮归刁蛮,不过脑子还是蛮好使的,或许是因为继承了她父亲的头脑,所以更加明白自己能要到什么,不能要到什么,这个分寸,拿捏的非常之好。

站在了大门之前,阿迪勒果然是亲自迎接,这份殊荣,一般的埃及贵族平rì里还真享受不到,自然,也会有人质疑阿迪勒这样子做是不是太有失他们阿尤布家族的尊严,不过阿迪勒以柏舟的身份地位为挡箭牌给挡了回去,这是后话,这里不加详述。

蓝让这一行人,被阿迪勒延至会客的正厅,紧接着就步入了正题,倒是没有浪费半点时间。

蓝让这边是一切准备就绪了,原本就是可以按照原计划行动了,不过在得知柏舟的真正身份后,蓝让决定要做的更保险一些。原先他们所有计划的最终目的是阿迪勒,本来是想在一段时间内控制住大马士革,从而找到阿迪勒,把他弄回己方的势力范围,手握这种足够分量的筹码后,再去和萨拉丁谈判。

不过,控制住大马士革,真不一定代表就肯定能抓捕到阿迪勒,毕竟,大马士革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后世叙利亚的首府,万一其中有些蓝让事先不知道的,诸如暗道之类的东西,很可能就会让他们的计划功亏一篑,更何况,一旦没有把握好时间,让阿迪勒有机会去和他的大队亲卫,甚至是守城士兵回合,到那时,虽然蓝让仍然是有把握拿下大马士革,也就是彻底击溃守城的埃及部队,可却也没了抓获到阿迪勒的把握了。

现在的他,就是想依靠柏舟和阿迪勒的私交,让阿迪勒,以及那些埃及人,更加相信自己的“诚意”,让他们相信,自己和自己手下的奴隶们,就是一群为了zìyou才铤而走险的疯子,还是一群没有什么“远大理想”的疯子,进而把阿迪勒骗进角斗场,到那时,配合城外自己部族暗中隐藏的力量,阿迪勒断然是没有机会再逃脱出自己的手掌了。

而阿迪勒这边,现在的他,还不知道在阿克里萨拉丁刚刚取得一场大捷,那场大捷,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绝对属于一场可以改变战略形势的大捷,(可惜,西秦部众充当了这个意外,这是后话,暂且不表)它让十字军陡然出现了一道深不可见的裂痕。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其实,这道裂痕原本就存在,只不过是由于之前的一段时间,在贞德的领导下十字军接连取得了数场大胜,这道裂痕被很好的隐藏起来了而已,但,也仅仅是被隐藏起来罢了,被没有被谁修补,裂痕依然存在,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由头,就可能把它重新摆在台面上。网

(就如同后世某些公司一般,前期迅猛发展的势头会把公司内部的一些体制问题、管理问题等等等等都给掩盖下来,让人察觉不出来,或者是即便有人能看出来,但在顺畅的大环境下,没有人愿意作出改变。可一旦发展的势头遭遇瓶颈,或者更可怕的是被另外的一些公司故意从中作梗,那么之前这家公司的所被掩盖的种种问题都会集中爆发出来,一击致命,让人有时都无法想象,偌大的一家公司,居然会在一夜之间,垮塌下来——某茶企业)

这种“可能”如今就变成了现实。十字军久攻阿克里不下,十字军原先的锐气也就等于被消磨殆尽,同时,贞德那种女武神的形象,随着阿克里战事的胶着,也终于让其他国家的十字军不再那么盲从了(自然,她手下的勃艮第士兵还是一如既往地认为贞德是上帝派来的使者),这一切就使得原本以法王查理七世为首的“主和派”(名称上是主和派,可实际上,这又有什么“和”可主?他们只是想少些损失,早些撤离这里而已,比通常情况下的主和派更为令人不耻)的底气又重新充足了起来。

裂痕重新浮现在了水面,只是当时理查德他们还没有太过注意罢了,也就使得他们少了一份小心。现在在导火索被点燃的情况下,也就是法王他们四人在阿克里城下遭遇萨拉丁偷袭的这一次,让法王终于有了“合理且正当”的理由率领部队撤退,既然已经如此,如果法王能被理查德和沃尔夫冈给说服,重新拿起武器带领士兵和萨拉丁去死磕。那才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尉上断定即便理查德和沃尔夫冈亲自去找法王查理七世,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的真正原因。

现在十字军的情况,对于埃及人来说,无疑是非常有利的,十字军已经被分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准备撤退。甚至连一些行军必备品也不准备带回去了,现在的这部分十字军,就如同他们的将领一样,一心只想赶紧离开这块该死的地方的,对于别的,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甚至他们有一些人还在洋洋自得,认为自己终于不用再忍受这里燥热的天气,看着其他势力的十字军时。看着这些前一天还是自己的同伴的十字军,他们的眼中,流露出的不是羞愧,而是欢喜。

其实,如果这是一场普通的战争,那么这些即将撤退的士兵流露出这种欢喜的神情并没有什么错,毕竟。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场战斗,胜利了,这些小兵都最多也就能多吃一顿肉食而已,可失败了,就只能化身成为那堆堆枯骨。不会有人记得住他们的xìng命。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些普通的士兵最本质的愿望就只是活着,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的人并没有那种“勃勃雄心”,并不想靠战争来扬名立万。光宗耀祖,所以,面对这一场看不到胜利希望的战斗,他们所想做的,就是什么时候自家的主帅的大发善心,让他们赶紧撤退,而现在,法王查理七世的做法,无疑非常适合这部分士兵的想法。

但是,谁都知道,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战争,甚至也不是一场种族之间,为了争抢某些资源、地盘的战争,它是一场关于信仰的战争,这种战争,一开始,就无法去衡量双方孰对孰错,毕竟,信仰这种东西,原本就是既虚无缥缈,又实实在在的东西,在交战双方的国度中,信仰又都是一种超脱于王权的力量,自然会使得交战的双方厮杀的更加血腥暴力,不留余地。

这同样也就会使得大家看不起那些不管主动逃跑,还是被动撤离的士兵,因为,在某系忠诚于信仰的士兵看来,这些“逃兵”,是在背叛自己的信仰,是万万不可被饶恕的,死后,一定会被送去地狱接受惩罚的。

当然,有不少士兵并没有这方面的信仰,或者说,对于上帝的信仰并没有多么牵扯,自然不会害怕去什么所谓的地狱。

但不管怎么说,法王及一部分zìyou势力(也就是一些原本抱着来中东地区捞油水的小贵族,他们并不隶属于贞德、沃尔夫冈、查理、理查德其中的任何一人,换句话说,他们其实并不需要为任何人负责,看到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后,早就想撤退了,只不过,四位大佬都没有人动,他们自然是不敢做那个出头鸟,现在有了法王做“表率”,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名正言顺的撤退的机会的)的撤离,着实大为打击了十字军的士气,似乎让整个前线的战况从扑朔迷离变得清晰了起来,只不过,现在,留在大马士革的阿迪勒并不知道而已。

可能,如果阿迪勒知道了,就不会那么着急来处理这一档子事,也就不会陷入蓝让的圈套中,他没有陷入蓝让的圈套中,也就不会有后来大马士革沦陷入蓝让手中,而如果大马士革没有被蓝让攻陷,那么可能,这一次十字军的东征,真的就只能在阿克里画上句号了,即便有尉上的帮助,估计实际效果也就是让这个句号书写的位置更靠后一些,可能是在耶路撒冷画上,但是,最终的效果是一样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该发生的终究是要发生的,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大手,在有意无意地推动这一切。

在大厅中,蓝让、柏舟以及阿迪勒,只有这三人才有资格坐下来,当然,柏舟的“资格”是因为他公爵的身份,以及在与埃及人交战过程中所建立的一件件战功,他的武功,让埃及众位将领在咬牙切齿的同时。也不得不低头敬佩;与之相比,蓝让的“资格”就比较让萨拉丁身后的众位埃及贵族恨不得食其肉了,他们之中,几乎所有人都是因为有家人落入了蓝让的手中,才会在这里,站在阿迪勒的身后的,要不然。依这些米虫门的xìng格,肯定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该去享乐子的都去享乐子去了。

虽然有阿迪勒保证说,他们的家人在角斗场都没有受到什么迫害,但这些贵族哪个会信?在他们眼中,蓝让这么一群奴隶,绝对都属于哪种不通教化,文明落后,说不得还吃人肉的那一类卑贱种族,他们说的话,九成九是不可信的。而至于阿迪勒大人也这么说,是因为阿迪勒大人不想让他们担心而已,至于那个瑞士公爵也这么说?那是因为现在这个公爵也被胁迫了而已。

所以说,这些埃及贵族现在站在这里,是想知道自己的家人到底会怎么样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是绝对想亲自去角斗场中看看自家亲人的状况的。当然,这个说起来简单,但实际做起来,他们这些贵族肯定是会派自己手下的人进去,而他们本人,是没有这个胆量去角斗场“一游”的。

这一次。是蓝让第三次与阿迪勒会面,而这一次,也是大马士革城中的埃及贵族来到的最全的一次,几乎所有“受害者”直系亲属都站在了阿迪勒的身后。

如果说第一次,双方的会面是为了打个照面,顺便探探对方的老底,第二次会面纯粹是蓝让为了拖延时间。不让阿迪勒起疑心而故意举行的,那么这第三次,就是彻底为了解决问题而来的,最起码,蓝让是事先这么给阿迪勒说的,而阿迪勒也是这么告知其余贵族的。

在场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蓝让的身上,很好辨认,因为这些埃及贵族知道声名赫赫的瑞士公爵是个“小孩子”,那么自然,有资格坐下的三人之中,一个是他们的阿迪勒大人,一个是“小孩子”,最后一个,肯定就是这次奴隶暴动的策划者,蓝让了。

第一次看见这次暴动的策划者,所有埃及贵族心中都是一惊,惊讶的是,这个奴隶倒并不是什么青面獠牙的怪物,反而是非常清秀,不算白净的面庞上,自有一股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还说这些发动暴动的奴隶都是些吃人的怪物,估计他们自己都不会相信了。

诚然,由于人种的不同,他们这些埃及人倒是不觉得这个蓝让有多么英俊威武,但是,他们总算不是瞎眼,看得出来这个蓝让应该是个“讲道理”的家伙。

只要肯讲“道理”,那么一切都好谈。这些贵族都是这样想的,毕竟,虽然阿迪勒认为,现在这些奴隶为了自己的安全,肯定是不敢杀掉他们手中的人质的,否则的话,他们也无法顺顺利利撤出大马士革,但显然,这些贵族们并不这样想,因为他们觉得,万一这些奴隶兽xìng大发,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那就算把他们都杀个干干净净也是毫无作用,因为,在贵族们的眼中,他们的xìng命,甚至他们一根头发,都是要比奴隶们一条命要重要多的。

而现在,看见对方的首领是一个愿意讲道理的主儿,那么这些人悬着的心,也终于算是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叫了起来,带着浓重的疑惑:“这不是当初我输给角斗场的奴隶阿卡么!怎么会是他!”

他用的是穆斯林语,声音在这间并不算嘈杂的房间里也算响亮,自然所有人都听得见,除了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柏舟,以及跟着蓝让来的那些充当侍卫或者是其他什么的人而已。

“是他,就是他,没错,当时我不是还想从你手中买下他么,可你却没有卖!”另一边又有一个贵族,在听了之前那人的声音后,又细细打量了蓝让几眼,终于敢认定,就是那个他们口中的阿卡。

“那是当然,阿卡干活是所有奴隶中最卖力的一个,我怎么可能卖给你?要知道,他不光干活最卖力,而且也是最听话的那一个,从来对我的话都是说一不二的。你说,碰到这么样的一个奴隶,换成是你,你会卖么?”一开始开口的那个家伙,又接着说道,不过这次似乎话中还有些别的意思,好像是在给蓝让套近乎。强调你以前是一个多么听话的奴隶,不过。让人怎么都会感觉,这个方法确实拙劣了一些。

“那你怎么还会把他当成赌注?”另一个贵族反驳道,他们倒是颇有一股旁若无人的气势,自顾自打起辩来。

“那时我晕了头,上了当……”

……

可能,在他们俩的印象中,这个阿卡可是一个不爱说话的“老实人”,他们万万不会想到,这个他们眼中的老实人。居然能干出这么一档子的事来。

“哦,是你们啊,好久不见。”被人揭出了老底,还是一段不怎么光彩的老底,一般人八成都不会怎么开心的,不过,对于蓝让来说。这一点显然并不算什么,毕竟,大家都知道,发动暴乱的是一群角斗士,而角斗士,就是一群不要命了的奴隶而已。

既然大家都知道自己当过奴隶。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对其他人隐瞒这一段历史,所以,蓝让微笑着,对着以前的“老主人”打了声招呼,用的语气,就好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也确实是多年未见。只不过不能算是好友罢了。

虽然蓝让没有对那两位的话语产生什么恶感,但在阿迪勒耳中,却认为那两个贵族真是一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要知道,就算是自己,也不从来不在蓝让面前提“奴隶”两个字,害怕的就是刺激到他们,从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现在他们倒好,语气中,仿佛自己还是蓝让的主人,要命令他做些什么似的。

这不是白痴是什么,傻子都看得出来,当初蓝让那么“听话”,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天,才会选择隐忍的,而这两位,居然还以为蓝让是天xìng害怕他们的。

想到这里,阿迪勒招呼来两个亲卫,低头吩咐了几句,就只见那两个亲卫,一人一个,把那两个埃及贵族给架了出去,不管对方怎么吃惊、谩骂,都是坚定不移把他们俩给架了出去。

蓝让笑了笑,他知道阿迪勒这么做的目的,所以才会选择“笑”这个神情。

“该打的苍蝇也打完了,下面我们该说些正事了吧。”阿迪勒毫不避讳其他埃及贵族,把刚才那两人比喻成了讨人厌的苍蝇。

当然,也不是所有米虫,都只是米虫,他们之中有些人还是有些脑子的,即便刚才不明白为什么阿迪勒大人会把那两位给轰出去,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便明白了,自然,有几个刚刚也想再学那两位一般去和蓝让套套近乎的贵族,也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他们可不想也被轰出去,要知道,他们各自的家族还指望自己能在这里探听些消息呢。

“说实话,这一次我们的‘前言’和之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挺令我诧异的,要不是他们,我还差一点儿忘了我之前是谁的奴隶了。”蓝让那张平静的面孔上,继续保持着一贯的笑容,只不过,虽然他的口气平淡,一直在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可在阿迪勒听来,总有一种自嘲的感觉。

阿迪勒不禁皱了皱眉头,说实话,他对于这些奴隶,从本心上来讲,也是不怎么看得起的,这倒不是其他什么原因,而是整个大环境如此,在这个阶级分明的社会,想让一个人上人看得起一个社会地位最底下的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不管这个人上人是不是心胸开阔,虚怀若谷,这都是不可能的。

可问题是,阿迪勒又是一个爱惜人才、敬重人才的贵族,虽然他知道这个名叫蓝让的家伙所做出的事情,如果放在以往,绞刑十次也不足为过,可在现在这么个情况下,他一边痛恨着蓝让,一边也佩服着他,绝对可以算是非常矛盾。

特别是现在这个蓝让手中握着许多个贵族作为筹码,加之自己的女儿也在他的手中,这就让蓝让不得不投鼠忌器,把自己的那份憎恨,隐藏了起来,而且又由于前方埃及的众位兵士正在和十字军打的是如火如荼,这就让阿迪勒收起了那份报复的心思,一心只想早些解决这里的事情。

形势如此,加上阿迪勒本身对于蓝让又有些好感(敬佩能力之类的好感。因为这个时候,阿迪勒也一直在想,这么一个人才,如果不是发动了叛乱,而是收为己用,那放在埃及最jīng锐的马木留克军团中,做一个高级军官也是足够的)。所以阿迪勒十分反感那些多嘴的贵族们,万一因为他们的某些不恰当的言语。导致整个谈判失败,那无疑是会令他自己非常生气和郁闷的一件事。

“刚才这段不愉快的小插曲,我想,我们可以揭过去了吧。”阿迪勒说的是轻描淡写,不过却一直注意留神着蓝让的神态,担心因为刚才那两个家伙的原因,导致这一次谈判又无果而终。

“当然。”蓝让的真正意图又不是zìyou什么的,当然也没有在这种小事情上纠缠的道理。

蓝让的回答让阿迪勒轻轻出了一口气,在阿迪勒的眼中。这一次蓝让的到来终于是带着诚意来了。这时间少说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礼拜了,虽然萨拉丁并没有再次派人来催促什么,但身为阿尤布家族、乃至整个埃及的第二号人物,阿迪勒可是会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既然现在对方终于是肯带着诚意谈判,阿迪勒也就正式开口问道:“不知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大马士革。”

“其实早就可以了。不过之前我并不知道您的为人,担心您会在路上对我们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所以才不敢冒然答应。”蓝让这一次把姿态摆得很低,虽然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给人的感觉,绝对是一种求生心切的模样。

这是柏舟听不懂他们之间在交谈着什么。如果柏舟也能听得懂,那绝对会佩服这个蓝让,就凭着这份“演技”,放在后世,那也是一项独步天下的本事。

“哦?那么现在您知道了?”阿迪勒一边摩挲着食指上所佩戴的金戒指,一边开口,试探xìng的问道。虽然他也是听出来那种低姿态。不过,阿迪勒又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毛糙小伙,自然不会因为对方的某种若有若无的态度就洋洋自得起来。

“当然,要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蓝让回答道。

“看来,您还是挺容易相信人的么。”阿迪勒话中有话,蓝让当然也是能听出来的。

“那怎么会,”蓝让笑着摇了摇头,“实际上,如果不是瑞士公爵做担保,仅凭借着我们几面的交情,我肯定是不会轻易相信您的。我是在听了瑞士公爵讲述了你们俩之间的故事后,才相信,您之前说的确实是真诚的。”在蓝让的“额外”计划中,柏舟绝对是最重要的一环,而且,这一个重要的环节,还不需要柏舟多做什么额外的东西,只要他在这里,站在自己这一边,就足够了,这也是为什么这次,蓝让专门带着柏舟来的原因。

“是这样啊。”

蓝让这么说,阿迪勒倒是有些相信了,这其中,主要是他相信柏舟的为人,也一厢情愿的认为,以他和柏舟的交情,柏舟绝对会给他说好话的,而且,柏舟一直在照顾自己的女儿,这就说明,柏舟还是很念自己的好的。

“那多谢你了。”阿迪勒看了柏舟一眼,不过倒是用阿拉伯语说出了这番感谢的话,毕竟,虽然他很感谢柏舟,但现在这个场合,阿迪勒不认为是一个适合表达谢意的地方。

而柏舟虽然听不懂阿迪勒说的什么,但是看着阿迪勒那双饱含谢意的眼神,心中也就明白了两三分,当下也并不多说什么,而是报一一笑,别的什么多余的动作、语言、神情就不再多做了,因为柏舟自己明白自己,飙演技,自己恐怕还不及蓝让的十一,万一因为自己多做了什么而出现了什么破绽,那可就害苦了蓝让他们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不如尽早开始着手吧。”阿迪勒当下也不疑有他,直接说道,还是那一句话,现在的他,肯定比蓝让着急,虽然这一段时间以来,蓝让他们这一群奴隶并没有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也都一直是老老实实待在角斗场中。可大马士革毕竟不比其他地方,这里万万不容有失,如果一直有这么一颗钉子镶在这里,指不定哪天就会演变成不可逆转的伤口。

“可以,当然没有问题。”蓝让回答也是正正常常,丝毫不见有什么其他的异样,但他心里。却比谁都焦急,因为。如果没有柏舟在,那么现在谈到这里,可以说一切都是按照他设定好的计划进行,但现在既然有了柏舟,这么一张“王牌”存在,如果不能多加使用,蓝让会觉得自己那就太过无能了。

“我想,您是不是应该先让我们看一看我的家人,毕竟。我们的诚意您已经看到了,可说句冒昧的话,您的诚意呢?”

突然插话的,是一个小贵族,本身他只是一个子爵,只不过他的家族传承够老,牌子够硬。交友够广,在整个大马士革,也算是一号知名的人物。(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这里毕竟是大马士革,而不是开罗,不可能存在伯爵、侯爵多如狗的景象)

他是一个聪明人,自然是看得出来刚才那两位原本与他交情不错的“朋友”是因为什么被轰出去的。也是知道,现在插话,还是这种明显是在质疑对方诚意的话语,一定是在阿迪勒面前讨不了好的,说不得等会儿就该自己被轰出去了,可是,有些东西。他就算知道为难,也必须问出来,因为,他唯一的儿子失陷在这些奴隶的手中,而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自己儿子的生死,只是从这群奴隶的口中听得自己的儿子还安然无恙。

可是,你怎么可能强求一个贵族去相信一个奴隶所说的话?柏舟可以向阿迪勒保证,但绝对不会去和一个陌生人保证什么。所以说,这个埃及贵族必须亲眼见到自己儿子安然无恙,他才放心,准确的说,在场所有贵族都抱着这么个想法,只不过他是第一个说出来的而已,毕竟,那是他唯一的儿子。

而显然,这一次,阿迪勒并没有发火,也没有哪怕在表面上做出生气的样子,因为,他也想早些见到自己的女儿,虽然有柏舟做保证,一直以来,从角斗场中,也有他女儿传出来的书信,但毕竟没有看到真人,阿迪勒的心里,也踏实不下来,更何况他也知道,刚才那个贵族所说的话,代表的应该是在场所有贵族们的想法,并不是他故意刁难对方,或者说是看不起对方。如果因为这样,自己再动怒,与情与理都不太合适。

同时,蓝让这里也终于悄悄松了口气,他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刚才一直没有人提出来,他还在考虑是不是需要自己去“点醒”他们一下,可那样子做,也就太过明显了,就算这群埃及贵族现在听不出来,可保不齐他们回去静静一想,就能琢磨出其中的蹊跷来,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蓝让宁愿不去赌。

现在好了,对方有人“知趣”,自己也就能接着把戏演下去。

“当然是可以的,在我的家乡,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认为我们现在和做生意没有什么不同,你们保证我们的zìyou,这个前提就应该是我们能保证人质的安全。”从蓝让的神情上,阿迪勒看到的始终是平静,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他所说的,也是一直在道理之上的,让阿迪勒没有理由去怀疑什么。

“这,自是最好,”阿迪勒说着,扭转头来,对着那些贵族说道:“你们是不是也想知道自己的家人现在情况。”

“嗯。”

“是的,大人。”

“谢谢大人,这是一定的了。”

众位贵族断无否决的道理,一个个慌忙地点着头,其实这些米虫也不全是废物,最起码,他们察言观sè的能力绝对是属于一流的,毕竟,其实这个时代中,绝对的废物还是少数,只不过有些时候,有人的“特长”在某些地方并不怎么有作用罢了。

就比如说这些家伙,他们不需要会理财,也不需要会打仗,自然在这两方面和废物没有什么区别,但在另一方面,他们勾心斗角、察言观sè的能力,绝对是符合他们贵族的头衔的,否则的话,他们早就不知道破产多少次了。

“那么这样吧,你们之中选派出来一个人。代表我们大家,去角斗场中,看看我们的亲人生活的到底怎么样。”阿迪勒说道,他说的也合情合理,毕竟,虽然在座的所有人都有家人被扣押在那里,但他们显然没有必要全部过去。因为埃及人只是不相信那些奴隶而已,还是相信自己人的。只要有一个人进去,就完全足够了。

可是这话在这群贵族们听来倒都开始犯嘀咕了,如果说他们就只有一个人,其家人失陷于奴隶手中,那他们尽管在胆小,在家族的压力下,估计也不得不选择进去。

但是,现在他们少说有二三十人,这让谁去就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因为,他们还在担心,万一自己过去,也被人扣押下来,那该怎么办?

既然只需要一个人,那他们当然是希望别人去,而自己只要留下来等消息就行了。谁也不愿意让那个深入虎穴的人是自己,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犯起了嘀咕,不由自主地都往后退了几步,希望把自己的身形掩盖在别人的背后,让阿迪勒看不见自己。

蓝让不由好笑。笑这群胆小怕事的贵族,一点胆量都没有,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起这一个庞大帝国的,不过,他也在庆幸,这一切没有逃出自己的计划,如果这个时候有个傻大胆主动提出要去。那么自己还真没有反对的理由;而阿迪勒这边,则不由叹了口气,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些贵族在忌惮着什么。

他其实倒是想自己去,不过思索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对方已经同意,那也就是说后面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这个时候,他可没有多余的功夫再到角斗场中去,现在,需要他在这里主持大局。

没办法,阿迪勒只得决定点将,想着既然如此,那也就随便派个人过去,反正在他的心里,是相信对方,更是相信柏舟不会欺骗自己的。

他第一眼就看见刚才提议的那个贵族,正准备叫上他,而此时,这个家伙似乎也明白自己是被阿迪勒大人选中了,虽说失陷于这群奴隶手中的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但是,到了此时,他又不得不多想了一些——凭什么老子冒着风险去里面为你们探看,虽然里面有我的儿子,可阿迪勒,你的女儿不也是在里面么。

但这话,肯定是不能当面说的,这个贵族脑筋急转,似乎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趁着阿迪勒还没有开口的空挡,自己率先提议道:“这样吧,大人,我派我的管家去,我的这个管家跟了我十余年了,为人我是绝对相信的,在场有很多人估计也认识他,也知道他的为人,让他去,他说的话,我一定相信。”

不得不说,这算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让他们得知了里面的真实情况,也规避了自身的风险,阿迪勒想了想,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因为不管怎么说,如果这些贵族不敢去,自己也总不好太过强迫他们,现在有了这个方法,对大家也算是有个交代。

埃及人这边是全部同意了,但显然,蓝让是不会,也不可能同意的,而且,他还要为此而大作几篇文章。

只见蓝让冷哼一声,拍案而起,第一次,这绝对是阿迪勒第一次见到蓝让发这么大脾气:“你们是什么意思,自己的家人在我们手上,却没有人敢去,只敢派一个管家!”

阿迪勒先是一愣,有些不明白蓝让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接着才问道:“这个,我们派谁去,应该是我们来决定的吧,既然我们都认为派他的管家去合适,那就让他去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您发这么大的火?”

“不知道为什么?”生起气来的蓝让,自有一番威严,当然,这个前提是在座的众位埃及贵族,包括阿迪勒在内,都没有人敢动他,否则的话,蓝让也就谈不上什么威严了:“让我来告诉你,你们这些你,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我说的,对不对!”

这一番说下来,阿迪勒突然明白了什么,心里咯噔了一下,又听到蓝让接着说道:“你们为什么不敢去?我,和瑞士公爵,是你们的敌人,就敢大大方方出现在你们的住所处,而你们,却是因为不信任我们,不相信我们所做出的承诺,而不敢进来角斗场,我认为,这是你们对于我们最大的侮辱。”

“您先不要生气,”阿迪勒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对方对于这件事这么敏感,居然会生起这么大的气来,他是有心找柏舟帮忙,可是想到柏舟听不懂阿拉伯语,而刚才所发生的那一切,又不是一言半语能解释清楚的,只好放弃了那个念头,准备自己想办法:“您是知道的,我们这些人,因为最近前线战事吃紧,所以我们每天都很忙碌,实在是没有jīng力和时间再去角斗场中了。”

这个解释一出,在场的所有埃及贵族都一个劲的点头,可是就连阿迪勒在内,也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个蹩脚的理由。

蓝让自然是不会相信,其实,哪怕对方拿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蓝让也是不会相信的:“每天都很忙碌?阿迪勒大人,这话说出来,您自己相信么!前线战事吃紧?难道就是因为你们在后方这么‘忙碌’么!”

阿迪勒也是明白蓝让话中的讽刺。原本依照他的xìng格,被人这么说,肯定是会勃然大怒的,但是,现如今,自己是理亏的一方,让他实在是大怒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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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说了要补过的,但前两天我放卫星了,深表歉意,但今天的万字大章总是我花了一天的时间码出来的,如假包换。

感谢九匹狼和lmxy的月票和意见

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既然自己大怒不起来,更何况还有不能大怒的理由,那便就只有忍着这一条路好走,阿迪勒虽然出身贵重,身份显赫,平时肯定没有人敢像蓝让一样和他这么说话,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不能忍的贵族,正相反,他的涵养,在一定程度上,比萨拉丁还要高出一些。网

现在,谈判出现了他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意外”,而且看着蓝让怒目圆睁的模样,大有一言不合,谈崩的架势,这让阿迪勒不得不深感头疼。

有那么一刹那,阿迪勒都已经决定放手一搏了:直接抓捕掉这个名为蓝让的家伙,用他的xìng命催促角斗场里面的敌人赶紧撤离大马士革。

可是,这样子做下来,后果是什么,谁不敢做出预测,可能是里面的奴隶妥协,妥妥当当地释放掉他们手中的人质,然后离开大马士革,但更可能的是那群奴隶直接来一个鱼死网破,杀掉部分,甚至是全部人质来泄愤。

阿迪勒不敢赌,可能,如果不是他的女儿也失陷在那里,他也就赌了,但是,正是由于他女儿的原因,让阿迪勒一直在下意识告诉自己,现在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双方也没有到彻底决裂的那一步,所以,也就没有到需要动用武力强攻的那一步。当然,他本人在表面上,在和其他埃及贵族的谈话中,从来就没有提到过他的女儿,因为阿迪勒需要在众人心中留下一个公正合理处理此事的印象,不想因为自己的家事,去影响到过多的公事。

可显然,他处理的并不好。

阿迪勒深深地换了一口气,也站了起来,对着蓝让,相当诚恳地说道:“好吧,刚才是我们错了,我道歉,不知道你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才能重新相信我们的诚意。”

此时此刻。包括阿迪勒在内的所有埃及贵族,最多觉得蓝让是在小题大做,却没有一个人看出来这个狡猾的东方人根本就是在借题发挥,不过,从实际效果来看,蓝让的借题发挥确实让埃及人规规矩矩地后退了一步,而退了这一步。蓝让自然要进一步,来完成他那额外的计划。

“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叫覆水难收,简单地讲,就是说一盆水,你撒到地上,还能在收回来么?”见到阿迪勒也站了起来,蓝让反而坐了下来,虽然还是保持着一副我很生气的面容,但语气却不似刚才那么强硬了。

毕竟,蓝让那么借题发挥。只是为了在这张谈判桌上近一步的,而不是为了把这场谈判搞砸的,想来他自己也明白,如果自己搞得过于强硬,很可能会适得其反,节外生枝。

事实也正是如此,如果阿迪勒觉得这场关键xìng的谈判有谈崩的迹象后。那么也就再无其他路可走,只能选择放手一搏,抓住蓝让,以期望蓝让这个人质,让角斗场内的奴隶们妥协。

毕竟,哪怕阿迪勒再在意自己的女儿。但也不可能让这里的事情无限期地拖延下去,前线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一个稳定的大马士革,这是最基本的,阿迪勒也知道,时间恐怕是不能再拖了。

不过现在,看到蓝让的口气有所缓和。阿迪勒自然是不会选择那条冒险的路了,在阿迪勒看来,肯定是蓝让他本人也有所顾忌,所以也不敢彻底和自己闹翻,因为不管再怎么说,他们只要还要想活命,就必须有求于自己。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您不觉得如果我们一直纠缠于那一盆早已掉在地上的脏水,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情么。”阿迪勒顺着蓝让的话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也有些同意你的意思,但是,刚才那件事,包括你身后那些人所说的话,我不可能当他没有发生过,您和您身后的那些人,必须拿出更多的诚意来,要不然的话,即便有瑞士公爵作证,我也不敢再相信你们。”蓝让平静地说道,虽然他一直在反复强调需要对方拿出更多的诚意来,可语言中却根本不提需要对方具体拿出什么诚意来。

蓝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因为他不能把自己所想的,从自己的嘴中说出来,那样也就太暴露自己的意图了。而既然想钓大鱼,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显然,蓝让认为自己耐心非常足够。

“既然我们之间的不愉快,是因为让谁去角斗场内部而引起的,那么,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决定,我亲自去,这样,我想足够了吧。”沉默了好一会儿,阿迪勒才又一次开口道。

后面的埃及众位贵族一阵低语,他们都没有想到,阿迪勒会做出这么个决定,他们之中,当然是有人赞同有人反对的,不过当他们想把自己的意见告知阿迪勒的时候,就见阿迪勒摆手一挥,是要他们安静一下,也是在向他们表明,自己已然下定决心,多说无益。

蓝让也是一愣,可能在阿迪勒眼中,蓝让的这一愣,是因为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提出这么有“诚意”的建议,毕竟,自己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如果自己都敢亲身尽到角斗场里面,那么,谁也就不能说埃及人没有诚意,不相信角斗场中奴隶们的诚意。

但是实际上,蓝让这一愣是因为他没有想到,阿迪勒会这么“配合”,第一句就说到自己的最终目标上了,原本,他还设想,阿迪勒先提几个建议,然后被自己以种种借口给否决,同时有意无意提示这群埃及人,让他们说出这句话来,可蓝让确实没有料到,阿迪勒第一个建议就是这个,倒是省了自己的不少麻烦。

下一刻,蓝让也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便立即回答道,收敛了脸上刚才那不该出现的神情:“你这样子做,倒是让我们很难办,毕竟,以您的身份地位,我们总不好……”

蓝让说话故意吞吞吐吐的,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把最佳男演员的荣耀收归自己的怀中了。

“没关系,我想,你们不用顾虑什么。我相信你们。”阿迪勒说的是豪气冲天,倒颇有几分英雄的气概,如果说蓝让真的没有动什么手脚的心思,那么阿迪勒这一番表态绝对是称得上大气,可是,蓝让这里已经设下了陷阱,就等着阿迪勒往里面钻了。如此说来,阿迪勒的这一番话。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说了什么了,我现在就回去,恭候您的大驾!”蓝让站了起来,对着阿迪勒拱了拱手,用的是家乡的理解,阿迪勒他本人当然是不认识这种礼节了,不过也猜得出来这是表达礼数的东西。也有样学样,摆出了拱手礼,亲自把蓝让这一行人送出了门外。

看着蓝让和柏舟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阿迪勒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去,其实,阿迪勒本是一个“喜怒形于sè”的贵族,这主要是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决定了他不需要太过隐藏自己的喜怒,可单单这一次,原本他是根本没有“高兴”的理由的,但是面对一个“喜怒无常”的对手,他只得让自己尽量一直保持着微笑,哪怕。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去把那两个蠢货叫过来。”阿迪勒对着自己的亲卫吩咐道,而他言语中蠢货,自然是一开始大放厥词的那两位。

亲卫得令后,自是立即做出了动作,把那两位带了过来。

他们俩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被阿迪勒轰出去后,也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而他们既然知道自己哪错了,当然就不敢冒然离开,而是留侯在门外,等着什么时候阿迪勒大人气消了,他们好去赔罪。

不过,他们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去找阿迪勒大人,大人却反而找上了自己。

显然,这二位还没有修炼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sè的水平,哆哆嗦嗦跟着阿迪勒的亲卫走了过来,这一步三摇晃的,知道是知道他们俩在害怕,不知道,还以为阿迪勒已经对他们施加了什么酷刑一般。

“你们来了。”阿迪勒这句话说的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最起码,一直跟随着阿迪勒左右的亲卫们都没有听出来大人这四个字的喜怒来。

可在他们二位耳朵里,这似乎就成了催命的符咒,吓的他们慌忙不迭的开口说道:“对不起,大人,对不起,大人,是我们做错了,我们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他们说的好听,如果这次真是因为他们俩而使得谈判破裂,那其实以他们的地位也承担不了这所谓的“一切责任”,正是因为他们已经听好友说过这次谈判还算顺利,所以才敢大言不惭地说“我们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够了,不用在这里多说什么废话,你我都知道,如果真是因为你们而使这次会面失败,整个大马士革都不会饶恕你们的。”阿迪勒和大马士革本地贵族的关系并不怎么融洽,准确说,阿尤布家族和所有埃及的地方势力都不可能太过融洽,所以这也使得阿迪勒对他们二人说话的语气并不怎么客气:“好了,我现在叫你们来不是说这件事情的,而是想问问你,那个蓝让,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其实是阿迪勒早就关心的问题,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欧罗巴大陆虽然没有这句俗语,但并不妨碍阿迪勒理解其中的意思,他想知道,这个蓝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朋友送的,没听他说过这个蓝让的来历。”埃及贵族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没错,蓝让是一个奴隶,但之前呢?虽然不排除蓝让他原本生下就是奴隶的可能,但显然,听这二位的口气来说,并不是如此。

奴隶的儿女仍然是奴隶,这是符合这个时代的法律的,也是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非常合情合理的。

原本阿迪勒并没有对蓝让的身份来历有什么想法,因为,他就是一个奴隶,对于一个奴隶而言,原本阿迪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必要去了解一下他的底细。

可经过这几次的交谈,阿迪勒慢慢发现,这个蓝让,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无论是从气场上,还是从言谈上。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奴隶。

众所周知,奴隶的一个很重要的来源就是战争,把战俘转化成为奴隶,是一个最简单有效,且能为军队创造收入的手段,当然,还有一个重要来源就是从奴隶贩子那里购得。

而这个蓝让。不太像是那个贵族从奴隶贩子手中购得的,因为阿迪勒太了解那些奴隶贩子了。以他们的实力,用的最多的手段并不是抢,而是骗,可想要骗比如蓝让这么一个聪明人,阿迪勒认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剩下战争这一个手段了,而且,阿迪勒是知道的,就在前些年,他们曾经征伐过一个黄种人的部族。抢夺了大批的战俘,变成了奴隶,原本他也有一个,只不过在那次偷袭罗德斯岛的战斗中,被柏舟夺了去而已。

难道,蓝让和自己原先手下的那个奴隶是一个来历?

阿迪勒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要想查探起这些问题。毕竟,似乎蓝让的来历对于这次谈判,以及其后的所有事宜都没有什么影响,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的,阿迪勒突然对这个名叫蓝让的家伙产生了疑心,认为这一切。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猛的,不知阿迪勒突然想到了什么,把思绪转到了柏舟身上,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下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了,是因为柏舟。

因为,柏舟也是黄种人,和蓝让一样。而且,他也注意到了,和明显,柏舟和蓝让之间的交谈,是有一种的专门的语言的,阿迪勒虽然听不懂,但是以的头脑,也是明白,这应该是他们之间一种共同的语言,那么也就是说,即便他们俩之前不认识,那么他们也应该是来自同一块土地的。

这么说来,蓝让是何方神圣,阿迪勒并不知晓,但他知道,柏舟的来历,准确的说,柏舟这一支西秦人的来历,并没有怎么保密,自从他们迁徙到匈牙利的松博特海伊之时,所有有心的欧罗巴人都知道,这是一支来自遥远东方的民族,他们英勇善战,却被一支更加强大的民族打败了,就如同数百年前的马尔扎人一样,是被迫迁移来的。

既然如此,蓝让就很可能也是被一个更强大的民族给打过来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应该和西秦一样,是一个还算完整的部族,可自己记得,当初那次征战,自己手下的回报说,他们只是击溃了一个不到两千人的营寨,俘虏了不到八百人,很难想象,如果对方只有这么两千人,那么是不可能由从遥远东方迁徙过来的实力的,西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数十万人的部族,等来到松博特海伊,就只剩下十数万人了。

那也就是说,这个蓝让,身后很可能还有一支自己看不见的力量,但奇怪的是,埃及现在已经雄踞整个中东地区,却没有听到过任何一个关于一支黄种人部族的消息,那么,他们在哪呢?

这就是蓝让之前所担心的意外。有些事情,哪怕他自己计划的再好,更进一步,哪怕各项事务进行的再顺利,也是有可能发生意外的。这无法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天知道为什么突然阿迪勒的哪根脑筋搭错了,想起思考这个问题,而且,他所设想的,已经几乎快要触碰到这件事情的本质了,如果更进一步,阿迪勒就完全有能力揭开这所有事情的真面目。

而且,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成也萧何败萧何,原本蓝让是想利用柏舟与阿迪勒之间的交情,把阿迪勒骗进角斗场中,那样的话,他一开始发动进攻,等于是抓获阿迪勒,萨拉丁的亲弟弟,就变成了十拿九稳的事情。

这一切刚开始也是顺利的,但蓝让万万不可能想到,正是因为柏舟,让阿迪勒产生了怀疑,对他自己的来历产生了怀疑。

本来,蓝让的身份可以说对整个埃及来说都是一个谜,而且还是一个不为人重视的谜,很容易就被人忽略了过去,但是现在,则不一样了,阿迪勒有了对方大致来历的猜测,就不难进一步开始猜测他们这么干的真实意图。

但是,有时候,历史就是这么有趣,如果再给阿迪勒一些时间。让他静静思考哪怕再有五分钟,可能阿迪勒就不会再选择等会儿亲自去往角斗场中,而就在这时,在阿迪勒刚刚抓住一个苗头却未触及本质的时刻,亲卫来到了这里,打断了他的思路——萨拉丁的信使到了,这样的消息。亲卫自然是不敢延后再报,所以哪怕他看见似乎自己的主子正在思考事情。可也得上前打断了他。

阿迪勒原本就是灵光一现般的“怀疑”,整个人思路就好像是一根头发丝般,可这一声亲卫的呼喊,就把这一根原本就不怎么坚韧的头发丝给扯断了,再想连接上,可就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这就让阿迪勒虽然隐约猜到了蓝让的来历,却没有进一步多做什么怀疑,或者说。即便再有什么怀疑,可也只是因为直觉如此,没有了什么合理的理由。

而阿迪勒总不能因为他的直觉,而就放弃去往角斗场的打算,所以,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直到他被抓获后,重新记起这一点时,才发现,原来那时自己只是差了那么一层薄薄的隔膜没有打破。

看来,此时此刻,上帝战胜了真主。虽然很明显。蓝让和他的部族,是既不相信上帝,也不信奉真主,但是他所做的事情,却是帮了上帝一个大忙,帮了十字军一个大忙。

(而萨拉丁此时送来的信件,只是普通催促的信件。让阿迪勒加紧时间,解决大马士革所发生的杂事,而萨拉丁击败十字军的这件大事,只是刚刚发生,信使还在路上奔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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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一切顺利么?”贞德看着颇有些jīng神不振的沃尔夫冈和理查德,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这句话等于白问,结果,已经写在他们两人的脸上了。

“查理这个蠢货,他不听我们的劝,一心一意要走,甚至连沃尔夫冈去和他说,也没有用。”理查德说道,原本他就知道,可能自己的话语在法王那里没有什么分量,毕竟自己和法兰西正在打仗,这个仇是一时半会化不开的,但是,他没有想到,沃尔夫冈,这个代表着神圣罗马帝国声音的公爵,所说的话,查理也是不听,是铁了心要撤退。

沃尔夫冈没有再重复理查德的意思,而是转头对着尉上说道:“你当时说的没错,法王是一心要走,我们俩人是做无用功了。”

尉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喜sè,哪怕事实证明他所猜测的确实是正确的,可他明白,现在露出那种高兴脸sè,是非常不合时宜的,只见尉上也是一副沉思的表情,对着他们二人说道:“那么,是不是该计划一下后续我们的安排了。”

“是的。”沃尔夫冈和理查德同时说道。

不得不承认,沃尔夫冈和理查德,包括贞德在内,他们都是真正的军人,对自己的信仰,也较为虔诚(自然,贞德是属于十分虔诚),他们这三位最高的统帅,并没有因为法王的离去而产生的消极怠战的情绪,虽然似乎他们三人也都明白,法王离去后,他们这剩下的人再获得胜利的可能xìng已经微乎其微了,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提议撤退,而是准备继续征战,思索着应对的方法,为上帝而战,为信仰而战,为荣誉而战。

“不知道我当时所说的‘准备’,你们还有没有兴趣听了?”尉上轻声问道。

这个时候,沃尔夫冈他们三人哪还有什么“兴趣”一说,他们现在就好像是一个个落水的人,为了一根稻草就会紧紧地抓住,更别说现在的尉上,信心十足的,根本不能只算是一根稻草,最起码算是一艘救生艇。

要明白,虽然他们三人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可心里却都非常着急,他们现在依靠不了别人,只能相信自己,但同时,他们也不是不知道,在阿克里一带,已经进攻了多rì,如果能拿下它,早就拿下来了,根本就不会拖延那么久,可现在,法王查理七世又离开,他们怎么可能会相信只靠三人的能力就能夺下之前四人合力都夺不下的阿克里呢?

“你说吧,我们都在等着呢,你应该也明白,我们现在最缺的是时间,不是别的。”贞德说道,不由叹了口气,因为她留在这里,尉上所谓的计划,是已经告诉了她的,她自然是知道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沃尔夫冈和理查德还不知道,而之所以叹了口气,是因为她听了尉上的计划后,才发现,这不就原本是他的那个“yīn损”的计划?早先是因为他们认为这样子做有损骑士风度而拒绝了,可是现在,尉上的这个计划只能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管到底效果如何,贞德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因为,他们这部分留下来的十字军,太需要一场胜利了,如果再没有一场胜利,很难想象他们手底下的士兵的士气会低落到什么地步。其实,就别说那些普通士兵,就是他们三人,如果对埃及再没有一场胜利,恐怕他们也就坚持不下去了。

尉上把自己的计划告知沃尔夫冈和理查德后,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他们二人没有说话,但是尉上看得出来,在他们的脑海中,是正在进行着激烈的“交战”——他们一方面想要取得胜利,一方面又不想用这种卑劣的方法来取得胜利。

“我保留意见,我始终认为,一场战斗,不论怎么样,都不应该波及到平民。”贞德开口说道,这是她的立场,很显然,她仍然是反对的,只不过,这时形势如此,似乎已经不允许她多说什么反对的意见,而她本人也知道这样,所以只能说自己保留意见。

而理查德和沃尔夫冈那里,却不置可否。

他们是正宗的贵族出身,不似贞德那样,原本是一个普通的村民。对于平民的死活,他们俩原本就不怎么放在心上,“爱民如子”这四个字让他们口头上说说可以,但如果为了一些平民而输掉一场战争,他们俩是决计不会同意的,而且,现在要“牺牲”的又是敌国的平民,他们就更不会放在心上,特别是这些敌国的平民又是一些异教徒,原本就是应该被放在火刑柱上的人,从教义上来讲,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但毕竟,他们做事不能只听从教义,他们俩仍然是人,就不会没有人的情感,所以在之前尉上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沃尔夫冈和理查德也是否决的,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十字军太需要一场胜利了,如果为了这一场胜利,只是要死掉上万穆斯林平民,他们俩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实际上,都说狮心王理查德是一个富有骑士道德的人,但是他手上也是没少沾染穆斯林平民的鲜血,他杀过俘,也屠过城。这其实无关道义,毕竟,双方的立场不一样,在各自的眼中,对方都是异教徒,是比杀人犯还不可饶恕的存在。)

看着沃尔夫冈和理查德的眼神,尉上和贞德就明白他们俩所做的选择了,尉上这个“狠人”,自然是非常高兴,虽然没有把这个神情显露在脸上,但是从他的眼神中也同样看的出来,而贞德,也只得叹了口气,因为,她是实在无法可想了,但凡有一个办法,她也会尽力阻止尉上去那么做的。

“既然这样,那么……”就在尉上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帐篷外一个士兵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对着理查德说道:“大人,军营外来了一个埃及人,说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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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七千多字,也不算少了吧,明rì烟酒继续补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话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了,更简单地说,图穷匕见的时刻到了,蓝让在阿迪勒进入角斗场后,终于把自己计划的最后一环给补成了一个完整的圈。//最快更新78 .//网

这时的蓝让终于不用再演戏了,虽然他面庞上仍然挂着不怎么让人温暖的笑容。

“苍啷啷!”阿迪勒身边的五个侍卫,全都是jīng明强悍之人,听见蓝让这么说,自然也是明白搞了半天,原来这个卑贱的奴隶真的没安好心,想要把阿迪勒大人留在这里,既然如此,他们当即就把出佩剑,哪怕他们知道,就他们五个人,杀出去的机会微乎其微,可是,他们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害怕之意,依旧显得是那么jīng神抖擞。

蓝让把阿迪勒身边侍卫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微微一笑,并没有做过多的表示,只是继续看着阿迪勒,不着急言语什么。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让我离开这里了!”既然知道对方到底要干什么,应正了心中那不祥的预感,阿迪勒反而不怎么紧张了,同时,他对着手下挥手示意了,让他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这个时候,阿迪勒也明白,是自己的大意,造成了现在这么个后果,可很显然,现在不是检讨自己哪做错的时候,更不是后悔自己太过相信对方的时候,而是要思考对策,当然,这对策不是一时半会儿好想的,所以,阿迪勒要做的,就是在拖延时间。

“当然,我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您‘请’进来,怎么还会让您这么轻易地离开?”蓝让笑道,他身边没有一个同伴,独自在这间暗室中面对着六个埃及人,虽然暗室外面,有许多奴隶在,但是,这这里。这个狭小的空间内,蓝让的“安全状况”看似并不那么稳当。

可是,他所说的话,却一点儿也不见得软弱,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一般。

“这样也好,最起码,我终于能亲眼见到我女儿了。”阿迪勒也并不慌张。最起码,这类的神情他没有表现在脸上:“虽然我不能离开这里。那么,总可以见见我的女儿了吧。”

“这是当然,虽然我非常你不喜欢你们这些个穆斯林,但是,我对你本人,还是没有多少恶意的。”蓝让说道。

“你!”阿迪勒还没有表态,他身边的那五个侍卫却不干了,刚才蓝让的话已经侮辱到他们信仰,侍卫们当然又一次把佩剑给拔了出来。

“呵呵。看来你的这些侍卫都是些暴脾气,一个一个的,都不知道收敛收敛,难道,只有你们手上有武器么!”蓝让说着,不知从哪一个黑暗的角落中摸出一把布满了铁锈的短刀。

单看这一把短刀,倒没有什么。虽然破破烂烂,没什么出奇之处,但好歹还是能让人看出来这是一把杀人用的玩意儿,可和阿迪勒身边那五个侍卫手中的佩剑一比,那真是泥瓦罐与汝瓷的差别,人家手中的佩剑。光亮如新,剑面上能映出人影。

看蓝让居然没有叫帮手的意思,而且摸出的还是这么一把其貌不扬的兵器,阿迪勒先是愣了一愣,不知道这个蓝让到底是在打什么注意,紧接着,也不由得产生了让侍卫去“试试看”的念头。

原本。阿迪勒在知道自己陷入角斗场后,就一直在思索怎么样才能逃离这里,可显然,这难度是非常大的,既然真的有这种办法,也不是一个人,一时半刻能想出来的,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唯一一个可能的机会,就是制服蓝让,这群奴隶们的首领,从而看看事情能不能有所转机。

刚开始,阿迪勒看见这里虽然明面上只有蓝让这一个人,但是不管怎么想,都明白这里算是这群奴隶的地盘,不可能只留蓝让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所以,阿迪勒认为很可能蓝让的帮手就在某个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等着给自己来一个致命一击或者其他什么。

所以,阿迪勒一直克制自己手下们的行动,让他们不要乱来,但是现如今看来,看着蓝让的举动,似乎,他只有一个人,而且信心十足的样子,不准备叫其他帮手。

这就给了阿迪勒一个机会,一个抓住蓝让,从而有了讨价还价、离开这里的筹码:最起码,阿迪勒本人是这么想的。

在角斗场之外,自己占尽了优势,自然用不着抓捕蓝让,去冒险,可现在,自己几乎深陷囹圄,而且也能看得出来,这群奴隶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诚意,之前的那几次会面谈判,要不就是他们在消遣自己,要不就是在拖延时间,反正是没有释放人质的打算。

既然如此,那么阿迪勒觉得还不如搏一把,万一能抓住蓝让,使得角斗场中的奴隶妥协,也就不失为一个办法,特别现在看样子,这个办法并不怎么难以实现。

阿迪勒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自然不可能带太多的侍卫,更何况,他当时认为蓝让这边很有诚意,自己也不需要带那么多的侍卫,再者说,除非他带进去一支小型军队,否则的话,几人、十几人和几十人真的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他只带了五个人,但这五个人各个都是膀大腰圆、善于征战之辈,在战场上,他们以一敌十都不成问题,而且他们五人之间配合的时rì以久,相当之默契,五人联手,别说一个人,就是上百人,在不动用弩箭飞刀的情况下,短时间内也拿不下他们,所以,阿迪勒对他们很有信心,认为对付一个蓝让,必定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既然有了主子的默许,这五个侍卫也就终于能放开手脚,提着佩剑,朝着蓝让缓步移去。

如果柏舟在场,肯定会认为这最起码是一场漫长的战斗,当然,胜利方肯定是蓝让。毕竟,以蓝让那种个xìng的人,是绝对不会去做无把握的事情的,更加不会去拿自己的xìng命去搏,更何况。就以目前的状况而言,他原本也没有必要亲自动手,所以,柏舟断定,蓝让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但是,面对五名阿迪勒的亲卫,料想这一场战斗也应该不会怎么轻松。哪怕原本蓝让就是功夫好手,加上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待在角斗场中做角斗士,功夫也没怎么落下,可这毕竟是一对五,又是在现实中,不是武侠,想要获胜,难度怎么想都觉得不小。

可是,令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只是在短短的一个呼吸的时间内。阿迪勒的这五个跟随他多年的亲卫,便倒在了地上,死到不能再死了。

自然不会是被蓝让亲手解决的,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喷shè出来的数十支羽箭,把这五个人,几乎快shè成了刺猬。

蓝让露出了嗜血的目光,这是阿迪勒第一次看到一向以笑面示人的蓝让以这种疯子般的面孔出现。

“这里以前是作为驯服那些不听话的奴隶的场所。自然四周的房间都是与之联通的,以您的智慧,应该不难猜到,我肯定是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地的。我没有想到,原来聪明如您,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会选择最愚蠢的道路。”蓝让继续笑着,不过这次的笑容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狰狞。

阿迪勒双目紧闭,他不忍心看着这五个跟随多年,完全可以称之为自己兄弟的亲卫,现在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明白,这个时候自己越慌张、越愤怒。都会导致自己更加没有方向,在与蓝让的对决中彻底地败下阵来,所以,阿迪勒现在尽最大可能,就是让自己平静下来,最起码,让蓝让看到自己是冷静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想,他们五个人的死活,对你来说,应该不足轻重吧。”阿迪勒沉着声,问道。

“没错,是无足轻重,但是,我有两个做么做的理由。”蓝让说道。

“什么理由!”

“第一,我想看看,埃及的第二号实权人物,到底是不是和我一样,是个藐视人命的人;第二,我不想再让你抱有什么无聊的幻想,比如说,单单依靠你的这五个手下,就能把你护送出去之类的。”蓝让好整以暇的解释道。

“你的目的达到了?想要的答案也有了?”阿迪勒发现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在压抑着怒火。

“算是吧。”蓝让轻飘飘的口气让阿迪勒有火气似乎也没有地方可发泄。

“你这个疯子。”阿迪勒骂道。

“呵呵,换成你,在这种非人的地方居住下来,不成为疯子,早就死很多遍了。”蓝让的面孔,突然沉寂了下来,刚才那种嗜血的目光,也忽然恢复了正常,似乎是“疯子”二字,让蓝让想到了什么。

“好了,别的就不和你多说了,总而言之,你留在这里,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对了,你还有什么要求么,我会尽量满足的。”恢复了“正常”的蓝让,对着阿迪勒说道。

“我想见我的女儿!”阿迪勒不知道为什么蓝让会“变脸”,不过似乎,这也不是他现在所能关心的了的。

“可以。”这次,蓝让办事倒非常干脆,直接叫来一个人,让他去把阿迪勒的女儿带来。

“好了,你现在可以安心地留在这里了吧。”蓝让说道,作势便往暗室外走去,他还有不少事情要亲自完成,虽然不似这里的如此重要,但是也是至少需要耗费他一番功夫的。

“我想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不会就是想抓我吧?”虽然阿迪勒也明白,现在的主动权已经完全交由对方所掌握,自己了解不了解这些东西,其实作用都不大,但很显然,阿迪勒的身份决定他不是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特别是在自己所有侍卫都被对方刻意杀死的情况下,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去了解,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哪怕明知自己即便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但阿迪勒认为,最起码也要让自己知晓,到底是为什么,蓝让这群奴隶连命都不要了——现在的阿迪勒,仍然是不知道蓝让的其他安排,还以为蓝让是玩儿了命,要和他换命来着。

“我想干什么?”蓝让还专门顿了一顿。似乎是在考虑到底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不过,接下来他所说的话,表示他一点这方面的诚意也没有:“你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

“至于为什么抓你。你是萨拉丁的弟弟,在埃及也是一个拥有实权的人物,我们自然是有抓你的道理的。比如说,可以用你来做一些筹码来向萨拉丁谈判。”蓝让悠悠地说道。

蓝让这里可以不疾不徐。因为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阿迪勒这里绝对是淡定不下去了,到现在为止,他发现,自己才开始搞清楚对方的真正目的。

钓小鱼,鱼饵可以用虫子,但钓大鱼,鱼饵就得变成小鱼了,那些大鱼是不屑于吃虫子的。

这大马士革城中的贵族。是虫子,自己则是小鱼,萨拉丁,才是蓝让他们眼中大鱼。

其实阿迪勒并不反感被人必做小鱼,但是阿迪勒反感在自己被比作小鱼的同时,居然还有钓鱼人,更反感的是。这个钓鱼人,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敌人,还是一个狡诈无比的敌人。

原来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不在大马士革,可恨自己却偏偏以为对方是一群为了活命而暴动的普通奴隶,错失了把危险降至最低的最佳机会。弄成现在这幅不可收手的模样。

“既然你们的最终目的是我的哥哥,那么,你们完全可以直接派人找到他,虽然那时你们手中的人质没有几个分量够的,但是,我想,我哥哥他也绝对会和你们好好谈的。”阿迪勒说道。

“这。你知道,可我们不知道,再者说,万一到时候你哥哥不来,那么我们岂不是所有的准备都白费了?”蓝让笑着说着:“可你不一样,为了他的血脉亲情,也为了他在埃及统治的稳定,他都必须重视你,也就必须亲自来营救你。”

“看来,你也非常了解我们啊,你肯定不是寻常的奴隶。”

阿迪勒说的话谁都能看得出来。一般奴隶,即便会暴动,也不会这么有预谋,这么有组织,更不会环环相扣,回想起来,阿迪勒越发觉得这个名叫蓝让的家伙的可怕,如果时间可以重新来过,阿迪勒绝对会选择在自己的住所处,把他击杀,而不是愚蠢地选择跟着他来到这里,掉入陷阱之中。

这个时候,阿迪勒也不再想着自己的女儿了,因为孰轻孰重他分得清楚。毕竟,只有自己活着,自己的女儿才有利用价值,她的安全才有保障,而像现在,自己也身陷囹圄,那也就等于自己的女儿、当然还有被蓝让俘虏的其他埃及贵族,已经全无利用价值,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不难想象会面临什么结果——虽然刚才蓝让说过,会让他与自己的女儿见面,但很显然,现在的阿迪勒,不会在那么相信蓝让所说的话了。

更何况,当自己的安全、自己家人的安全与整个埃及的利益出现冲出时,阿迪勒会做出正确的决定。他不是一个自私的人,虽然现在的他的胆量已早已不如从前,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会选择站在埃及利益的那一边上的,换句简单的话说,就是如果在牺牲女儿和损害埃及利益两个选项中选择一个的话,那么他毫无疑问会选择前者。

不过,现在,似乎再讨论这个已经毫无意义,被困在这里的阿迪勒,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几无半点还手之力,他已经没有资格讨论其他的东西了。

离开了那层贵族的光环,有时,他们甚至比普通人还要脆弱,也可以说是懦弱,因为他们似乎从来不知道挫折和失败是什么。

面对阿迪勒的问话,蓝让没有选择继续回答,因为,他是一个实用主义至上的人,如果说阿迪勒现在还在角斗场之外,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那么蓝让绝对不会在他身上吝惜时间,肯定会使尽浑身解数,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要不然,也不会临时把柏舟拉进这个计划中。

可现在,阿迪勒已经被掌握在手,这个时候,再和他谈论什么,在蓝让眼中就等于是在做“消遣”。换个词语也可以称之为“浪费时间”,在蓝让眼中,此时的阿迪勒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而最多算是一个东西,一份分量足够大的筹码而已,又有谁见过人会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筹码身上?

此时此刻,蓝让不想再消遣了。也不想在浪费时间了,便不再搭理阿迪勒。自顾离开了暗室,独留他一人待在这儿。

不多会儿,又进来一个人,不是他所希望的,是自己多rì未见的女儿,而是一个老熟人,也可以说是有“过命的交情”,柏舟。

“怎么是你?”阿迪勒用拉丁语问道,现在他脸sè早已没有来之前时那么的红润。虽然不是苍白之sè,可也差不太多了。

“不是我,还能是谁来看你?”柏舟反问道,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去。

刺鼻的血腥味让柏舟不由皱起了眉头。刚才那五个侍卫的尸首已经被蓝让派人抬了出去,可这里的血迹却没有人处理,更没有人会想起来处理这间暗室中的血腥味。

柏舟看了看阿迪勒身旁还在流动着的血水。四周全部都是黑sè的污迹,应该是很早之前其他奴隶在这里留下的血迹,黑sè的血渍,陪以红sè的血水,似乎让阿迪勒坐着地方显得格外yīn森,但看起来。阿迪勒并不在意这些,也是,随便换一个人,突逢此巨变,想必也是没有心情去计较自己身边是干净还是污秽的。

柏舟虽然不知道这血水是属于谁的,但是也能猜出个**不离十,当下也没有准备说其他什么。直接从腰间抽出两个酒囊,扔给阿迪勒一个。

“专门给你带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酒,但我觉得,你现在喝些酒,应该会好受些。”柏舟说道,拔开囊塞,咕咚咕咚猛灌一口。

真tmd难喝!

这是柏舟最直观的反应,酒味并不纯正,还满嘴酸酸涩涩的味道,不过,这已经算是柏舟在这里所喝过的最好的酒了,而且,最起码它还有一个酒水味,最起码,它能麻痹人的神经。

在扭头看阿迪勒,好么!这哪是在喝酒,分明是在喝水。(当然,对于这种酒,制约柏舟不能豪饮的不是因为度数,而是因为味道)

“慢点儿,没有人给你抢。”柏舟知道,阿迪勒这是心里难受,才会有如此表现,所以想调笑两句缓和一下气氛,不过话刚说出口,柏舟就觉得并不怎么适合现在的情况。

“酒不行,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请你喝我自己酿制的酒。”阿迪勒举起了酒囊,朝着柏舟示意了一下,两人又同时猛灌了一口。

“好,一言为定!”柏舟道。

“如果有机会的话,但我想,可能,是没有这个机会了。”阿迪勒扔掉了酒囊,里面已经空空如也,而柏舟的那一只,里面最少还有三分之二。

面对阿迪勒如此的话,柏舟很想安慰他几句,说肯定是有这个机会。蓝让事成之后,肯定会放他离开的,但话到嘴边,柏舟发现就连自己也不会相信,毕竟,自己连蓝让到底要和萨拉丁谈什么,都还一点儿也不知道,更遑论事后蓝让到底会怎么处理阿迪勒?

如果和萨拉丁的谈判一切顺利,那么说不得蓝让还有可能放阿迪勒离开,让他zìyou,不过,这柏舟也吃不准,天知道蓝让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万一他又琢磨去打萨拉丁的主意,柏舟也不是觉得不可能。

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了沉默,大家谁也没有再开口,似乎专门为了避开刚才那个无法让人回答的话题。

柏舟又灌了一口“烈”酒,把酒囊扔给了阿迪勒。

阿迪勒牢牢接住,对着柏舟笑了笑,当然,在柏舟眼中,这种笑,绝对是属于那种无奈的笑。

“你欠我的。”似乎应正了酒后吐真言这句话,阿迪勒的酒量看起来真不怎么样,只不过一囊半的低度劣质酒,就让他看起来摇摇yù坠了。

“我不欠你的,你说过的,咱俩一命换一命,谁也不欠谁的。”柏舟摇了摇头,他发现,这种似乎就好像后世的那种红酒,初喝时并不觉得度数有多么高,酒有多么烈,但慢慢的,便会发现后劲非常之大,就如同现在的柏舟,也开始晕晕乎乎了。

“不,我不是说的这个。”阿迪勒突然打了个酒嗝,然后才接着说道:“你利用我,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进到这座角斗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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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六千字,希望大家不要嫌弃少。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八章

?柏舟笑了笑,故作一脸无辜状,不知道他内心之中,是真觉得自己非常无辜,还是有别的什么想法,不过,他嘴上,却没有承认,似乎是在调笑着快成醉鬼的阿迪勒。网

“谈不上什么利用吧,我们俩都还是敌人,既然是敌人,互相算计也实属正常,只不过,说起来,这一次不能算是我利用你,而是我被利用来算计你。”

其实柏舟心里非常明白,这一次与埃及人的较量,自己是万万全全被蓝让所利用了,可以说,自己充当的完全是一个“物品”的作用,而不是一个“人”的作用。说实话,柏舟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毕竟,这是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上,或者说是别人拿自己的命运去图谋些什么。

柏舟非常不喜欢,可说起来,也是自愿的,蓝让自始自终都没有强迫任何人做任何事,这其中最关键的是,一开始柏舟非常相信这个蓝让,所以才会自觉去配合他去演戏,忽悠埃及第二号实权人物阿迪勒进入牢笼,否则的话,要不是柏舟信任蓝让,那即便是刀剑加身,柏舟也是不会选择去这么干的。

而柏舟之所以如此相信一个才认识不过数天的人,主要是因为这个同乡人,在一开始也给柏舟非常大的信任,把一些原本柏舟没有资格知道的事情都提前告知了自己。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极大的信任,特别是在知道自己和阿迪勒是“旧识”的情况下,蓝让还一直对柏舟保持着非常大的信任,这就让柏舟也很难不相信蓝让的诚意,虽然事后,柏舟才意识过来,蓝让对自己一直抱着这么大的信任,特别是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或许是因为从那时起,他就开始琢磨如何来利用自己。只不过,一向自诩聪明的自己,直到棋下到最后一步,才发现了而已。

人家信任自己,柏舟不是小人,自然也会信任对方,更何况。柏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想在大马士革继续做俘虏直到第三次十字军东征失败的那一天。对蓝让所提出的计划,也非常之好奇,所以,柏舟才选择了尽量配合蓝让。

直到现在,蓝让的计划都很顺利,而且还没有出现什么破绽,不过,不知怎的,却让柏舟感到有一种心里不太舒服的感觉。

也幸亏柏舟不是阿迪勒。不知道蓝让还有另一面,否则的话,估摸着柏舟就能直到他心中的异样是来源于何处了。不过现如今,柏舟自然是不知道的,还是把蓝让当成一开始的蓝让。

如今柏舟所有的“利用价值”已尽,自然也就清闲了下来,没有人烦扰。也没有人到访,柏舟虽然乐得清闲,可心里却难免还想着阿迪勒,惦记着这个不算朋友的朋友。

柏舟便找人摸出了两囊袋酒水,来到了阿迪勒这边。之前柏舟倒没有想到阿迪勒会被蓝让故意放在“血水”中,看样子。作为人质的阿迪勒的处境,甚至比他的女儿的处境还要糟糕。

“我很抱歉,对不起。”不知怎么的,柏舟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可能,在柏舟的心中,其实也是承认的,正是因为有了自己。阿迪勒才会如此相信蓝让,才会如此轻易地踏进了这个陷阱。

“你终于承认了?”阿迪勒问道,两眼泛着那种血sè的红光:“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怎么可能在这里,连我自己的女儿的都不保护不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放心,我会尽可能的保证你女儿的安全的,我发誓!”柏舟说道,看着阿迪勒现在这个样子,别说与他们第一次相见之时,全身贵胄、金银交映相比,就是与后来一身戎装的阿迪勒相比,此时的他,哪还有半点贵族的味道,完全是一个破落的失意者,如果不是他身上穿戴的,还是那身象征着权利的长袍,任谁看见现在的他,都不会认为,这个家伙,就是曾经叱咤风云的阿迪勒,萨拉丁的亲弟弟。

“你发誓!你放屁吧!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的这五个兄弟,怎么可能在这里死的不明不白!”阿迪勒嘶吼道,甚至准备站起身来,向着柏舟的方向扑过去。

柏舟站起身子,他现在意识还清醒,远非阿迪勒可比。以柏舟的身手,阿迪勒清醒时也肯定不是对手,更何况现在的他和一个酒鬼并没有什么却别。

阿迪勒又不会醉拳,自然是被柏舟三拳两脚给放翻在地,阿迪勒还要站起来,柏舟也懒得再次撂倒他,直接坐在阿迪勒的背上,让他动弹不得,才抽出空喊道:“阿迪勒,我告诉你,现在你个这样子和懦夫没有什么区别,别让我看不起你!”

“你随便,你这个骗子!”阿迪勒不停地扭动着身子,试图重新站起来,打倒柏舟,为此,他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力量。

“不要把自己的错误扔到我的头上,好吧,我这样说,我就算利用你又怎么样了!”柏舟怒道,没有想到,柏舟之前真没有想到,阿迪勒居然变成了如此,难道,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么?

“你这个无耻的骗子!”阿迪勒红着眼睛,翻来覆去,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可能在他心里,已经认定,这场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柏舟。

“你这个白痴!不要找借口!是你自己无能,才掉入了蓝让的陷阱,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而你自己呢,不仅不知道反思,却还一味为自己的愚蠢找借口!是,我看出来了,你找不到别的能说服你自己的借口了,所以,才找上我,认为我是你被骗来这里的原因。如果你真的如此想,那么我只能说,你这个懦夫,你这个真正的懦夫,我柏舟,从来不屑于和一个懦夫叫朋友!”

“我不是懦夫,我不是懦夫。”半醉半醒之间的阿迪勒,似乎还依稀能分辨出来柏舟在说什么,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

“你就是懦夫,像你这种失败了。便一蹶不振的人,就是真正的懦夫!就不论其他人,单单你我相比,我在被你们俘虏之时,可曾有过你这种表现?又可曾埋怨过谁!”柏舟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毕竟,从心底来讲。柏舟是认阿迪勒这个朋友的,也正因为如此。柏舟不想让他就这么消沉下去。

不过,柏舟不会安慰人,也不会劝慰人,所以,他只能选择一个自己“擅长”的办法,就是骂人,希望能把阿迪勒骂醒。

不过具体效果如何,柏舟是肯定不知道了,因为。阿迪勒已经抱着那个空空如也的酒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这越是不能喝酒的人,越是喜欢喝酒。其实原本这个阿迪勒是一个非常自律的贵族,平rì里也严格遵守教条戒律,只不过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似乎非常的难以承受,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模样。

柏舟长吁一口浊气。把阿迪勒抬起,放在暗室中的一片木头板上,上面撒着些稻草,如果柏舟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当床使用了。

别说阿迪勒这种贵胄之身,即便之前一直在颠沛流离的西秦。也没有人睡过这种床铺,但很显然,这个时间段内,是不允许人再挑挑拣拣的了,对于阿迪勒来说,有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不至于睡到血水之上。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至少,在这个没有人道主义这个概念的中世纪,柏舟觉得已经非常不错了。

柏舟随即便离开了这间暗室,走了出去,有鉴于柏舟的特殊身份,所以倒没有人限制他的zìyou,但是想要随意进出某些重要的地方也是不被蓝让所允许的,而现在,柏舟也没有心情四处乱逛,特别是在这个时间点,周围的环境也不允许他四处“走马观花”。

因为就在柏舟与阿迪勒豪饮的同时,蓝让也终于动手了。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西斜,黄昏之中,许多埃及贵族不免开始担心,担心阿迪勒怎么还不出来,因为从他进去到现在,已经整整四个小时。

他们倒不是在担心阿迪勒的生命安全,只是在担心自家人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因为,在他们想来,如果人质一切平安正常的话,阿迪勒应该很快就出来了,没道理在角斗场中待上这么长的时间。

至于那群奴隶会不会耍什么花招?他们这群贵族可一点儿也不担心,别看如果让他们亲自进去,这群米虫老爷不一定有这个胆量,但是,他们在嘴头上很有把握,认为奴隶们为了自己的生命,肯定是不敢动阿迪勒大人的。再者说,阿迪勒的安全,又不是自己的安全,他们可没有那么好的心肠。

期间,蓝让亲自出去告诉了他们,说阿迪勒见到自己的女儿后,情绪不能自已,便忘记了时间,很快便能出来,这群贵族老爷也不疑有他,就信了蓝让所说的话,还低声暗骂说阿迪勒这个家伙不知轻重。

柏舟初始时还不知道为什么蓝让非要拖延时间,在阿迪勒进入角斗场时,为什么不立即动手,而是要等到黄昏时分,直到蓝让动手的那一刻,柏舟才明白,原来不是之前自己所想的那样,某批自己还不知道的部队,没有准备好,而是在大白天,蓝让所准备的“信号器”,无法正常发挥作用!

烟火!是的,就是烟火!这项源自中土的发明,蓝让和他的手下们,自然也是知道的,也知道如何制造烟火。

虽然说,他们所造的烟火,也只能当成一种烟火,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作为一个信号,它完全是够用了。

就在红sè的烟花腾空而起的那一刻,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变得有些金黄,刚刚还一片平静的大马士革,突然一阵阵喊杀声响起,震得整片天地仿佛都抖动了数遍。

不知从地下钻出来的上万兵士,还是从天空中降下的上万兵士,就好像是在一潭死水之中,投入了一座山峰,让整个水面都无法再平静下去。

身在角斗场之中的柏舟也能听见就在外面,无数的蓝让的“援军”或者说是同伴,正在与埃及士兵厮杀在一起。

一方是群龙无首,指挥系统一片乱麻,一方是jīng心准备,条条框框事先都已计划妥当;一方是毫无准备,更确切的说。在阿迪勒到来之前,他们这些士兵和军官因为害怕担负什么责任,也抱着一定将功折罪的念头,所以说rìrì巡查的都非常之仔细,即便是那些没有巡查任务的士兵,也可以说是夜夜枕戈待旦,而自大阿迪勒到来之后。又慢慢传出和谈一切顺利的消息,自然这些士兵和军官们就开始懈怠起来。

而另一方。自不必多说,在蓝让的领导下,说他们准备不充分上dìdū不可能相信,这两方遭遇到一起,除非力量相差太过巨大,否则的话,蓝让根本没有失败的道理。

事实也正是如此,蓝让的那上万士兵,仅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把整个大马士革给控制了下来。

大马士革原本就只被萨拉丁留下五千余人,防守力量可以说是非常之薄弱,与其说是五千军队驻守着大马士革,还不如说是有五千jǐng察在大马士革维持着治安,主要任务就是抓抓小偷,防范防范流寇。

这里距离前线非常之远。十字军不可能打过来(如果十字军真能打过来,那就说明前线萨拉丁那边已经溃败,而如果萨拉丁都失败了,那在大马士革留下多少士兵都是徒劳的),再加上大马士革不错的城防体系,所以可以说大马士革的防御还是挺牢靠的。

但。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谁都没有想到,那些平常看起来都人畜无害的人,有的还是自己好几年的邻居,突然就暴起发难,砍起人来毫不手软,简直就是一部部训练有素的杀人机器。

五千埃及很快就被屠杀干净。不能说他们战斗力太差——虽然他们的战斗力确实比不上被萨拉丁派上前线的那些士兵,但是,这些守备部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支合格的军队,只不过,rì益懈怠的他们,实在是抵挡不住万人规模、有计划的、暴徒似的进攻,在这种战况下,抵挡不住,就意味着死亡,因为,“暴徒”是不需要俘虏的。

原本城中还有许多埃及贵族,他们手下的那些私兵如果集合起来,不管从人数上来说,还是从战斗力上来讲,都不会逊sè正规守备部队太多,也是一支很可怕的力量,特别是对于只带领小股部队前来偷袭的人来说。

毕竟,这些私兵对自己的主人非常之忠心,他们有的从很小的时候被培养成士兵,这样的士兵,不仅在忠诚度方面无懈可击,几乎可以做到战死到最后一个人的地步,而且更可贵的是,他们的战斗素养,几乎可以媲美jīng锐士兵,因为其实他们就已经属于职业军人的范畴了,他们职业就是当兵吃粮,自然所有的本事和当兵有关就足够了。

不光是这样,又由于他们长时间的留在当地,所以他们对当地的地形也非常之熟悉,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熟知地利,一草一木恐怕都能印入他们的脑海之中。

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那恐怕别说就凭蓝让的这些士兵了,就是让柏舟把暗机营带来,也打不下大马士革,事实上,这些私兵的致命缺点要比他的优点要严重的多,因为,他们毕竟不是军人,根本没有纪律可言,而对于一支部队而言,衡量战斗力的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就是是否遵守军纪。

而且,更严重的是,他们之间互不统属,根本就集中不起来,毕竟,每个贵族都有自己的私兵,自己的私兵当然是会无条件来服从自己的命令,但是某个贵族要是想指挥其他人的私兵,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如果大马士革的守备军抗住了蓝让他们的第一波进攻,然后就能稳住阵脚,这样一来,就有时间和jīng力组织和集中那些贵族的私兵,在这种情况下,这些贵族以及他们的私兵也不是白痴,不会刻意抗命,也就使得他们能临时充当一回正式军人,而且这个时候他们的战斗力也往往比正式军人要高(当然,这指的是单打独斗的情况下)。

可是,由于蓝让的特别“照顾”,致使大马士革守备军连一波攻击都没有守住,就彻底崩溃了,士兵溃散,军官被屠,这样一来,也就没有一股力量能整合这些各自为战的私兵。

一支羽箭是容易被折断的,这些私兵,在没能整合到一起的情况下,根本就不是在人数上完全占优势的蓝让军的对手,一些企图依靠豪宅石门就地防御的贵族,也纷纷被人点着了火,来不及逃出来的,就被生生烧死了,而那些逃出来的,也会被人乱刀砍死。

这是一幅修罗景,这是一幅地狱图,到处都是火光,让原本渐渐西下的太阳,仿佛又重新升起似的;到处的断壁残垣,根本看不出这里原本是一片繁华;哀嚎四野,哪里有半分太平祥和之气?

战斗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对于一座城市来说,其实三个小时,可以算是非常之快了,这座埃及人在中东地区的雄城,仅仅在三个小时后,就变了主人,如果不是那些个贵族以及他们私兵,都在依托着自己的宅院抵抗,这个时间可能还会大大缩短。

不过,对于柏舟而言,时间的长短都无所谓了。事已至此,剩下柏舟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回到十字军那边了。

经过一夜的喧嚣,第二天清晨,杂乱声终于平静了下来,鲜血一般的朝阳也缓缓升起。

柏舟站在角斗场的外侧城墙上,看着外面血染的大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蓝让的这支部队绝对算不上“人民子弟兵”,对于普通平民,他们也做不到秋毫无犯,不过柏舟也看得出来,这些士兵做的不算太过分,第一没有继续屠杀无辜平民,第二没有纵容大家女干yín妇女,最多是抢劫些财务而已。

虽然这似乎仍然不是什么好现象,但对于这个年代的士兵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你已经不能要求再多了。

秋毫无犯什么的部队,也只能存在于史书中,或者是人们的口口相传中,又或者,他们面对的是自己的子民。

柏舟怅然望了一眼曾经繁华的大马士革,便走下了城墙,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的事情了,现在最需要自己的,应该是十字军。

之前,他和蓝让这一行人等同于是被“软禁”在角斗场中,自然对于外界的消息,特别是十字军方面的消息所知不深,即便偶有了解,也只是被很多人添油加醋了许多,根本分不清真假。

而昨晚,蓝让派人送来了一份份战报,还专门派来了一个jīng通阿拉伯语和拉丁语的埃及贵族,当然,他现在的身份是囚犯——他是运气好才能活到现在的,其实和他在一起的许多贵族都已经在昨晚被乱军杀死,他活了下来,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战报就是关于十字军与埃及在阿克里一带的战况的。如果不是阿迪勒在这里,估计即便有战报送达到这里,也不会有这么详细,从这一点上来说,柏舟又一次沾了阿迪勒的便宜,不过想来,他现在是没有功夫介意这玩意儿了。

战报上说明,双方还在僵持,字里行间透露着的是“苦”字,不过柏舟看得出来,只要阿克里还文若泰山,那么十字军方面就只会更苦。想来,阿迪勒也是明白的,所以从蓝让军搜出的一封阿迪勒写给萨拉丁的草稿信中完全可以看出来,他和萨拉丁的信心都是十分充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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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继续六千字,到了我这个悲催的地步,我一不求月票,二不求订阅,只是想本本分分补满自己前一段时间落下的更数而已。

我心如止水,大家没事就别骂人了。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二十章

?这也是柏舟大意了,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不过由于一路之上太过顺畅,加上之前一直在昼夜不停的赶路,致使柏舟给忘记了,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疏忽了。网

毕竟,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从大马士革到阿克里,有专门负责联络的信使,他们的使命就是这个,自然专业无比,在速度上,即便柏舟是一人双骑,也未必有人家快,可是,大马士革已经沦陷,整个军营都已经被攻破,行政系统也彻底瘫痪,原本柏舟认为,虽然这个消息肯定是隐藏不住的,但是以自己的速度,应该能赶到消息传达到阿克里之前,到达十字军大营的,因为不管再怎么说,自己的行进速度已经非常快了,即便是那些专业的信使,速度之所以会比自己快,也是因为他们路途比自己要熟悉,而不是其他什么的原因。

可柏舟没有料到,即便大马士革是突然遭到攻击,整个城市都乱作一团麻,但是城市陷落的消息还是在第一时间传达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向萨拉丁那里跑去,虽然说起来,确实不比柏舟快上多少,也就不到一百公里的距离(五十公里乘以二),但是,这对于柏舟而言,这一百公里,差一点,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命了。

不过,万幸柏舟足够机敏。

他刚进城时,守城的士兵看到这个令牌,原本态度傲慢的他们立马变得恭恭敬敬,态度好的仿佛是看到了亲爹一般。柏舟进城同之前一样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就在柏舟采买过补给之后,准备离开这里之时,那个守城的卫兵突然找到自己,说是城防长官有情,希望特使(因为柏舟手持阿迪勒的手令,那么他现在的身份自然是阿迪勒的特使)能够到某某地方相聚。

当时柏舟就感觉到有点儿不对的地方,因为从实际情况上来讲,柏舟的特使身份是不受各地守城官兵的喜欢的。至于为什么,柏舟倒是不太清楚,但柏舟看得出来,之前进的那些城池里,那些官兵对自己倒是足够的尊敬,但除尊敬之外,就没有半点儿的好脸sè。别说请自己吃饭了,就是连见一面的时间也欠奉。送自己离开时就仿佛送走瘟神一般。

而到了这里,居然有人专门请自己相聚?如果是在欧罗巴的土地上,那么柏舟去也就去了,可是这里是中东,是敌人的地盘,而自己在这儿的真实身份还是敌人加俘虏,不是特使,这就让柏舟不得不暗加小心,表面上故意装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可实际上,柏舟比谁都更加注意周遭发生的一切。

柏舟注意到,这些个前来“邀请”自己的士兵,每个人都挎着武器,他们毕竟是士兵,挎着武器原本也无可厚非,可这些人却有意无意地把手放在武器附近。柏舟也是久经战场之人,自然是看得明白,他们这是时刻准备拔出武器。

而且,他们之间的站位,隐隐把柏舟各个方向的退路都给包围了住,这个时候。柏舟肯定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要不就是泄露了,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自己的身份遭到了对方的怀疑,所以人家才要来一招先礼后兵,而不是直接把自己拿下。

柏舟自然是明白,自己要是跟着这些士兵去某地“相聚”。其结果肯定是又一次成为了埃及人的俘虏,而且这一次,自己没有了阿迪勒的庇佑,能不能活着成为俘虏还是两说的事情。既然如此,柏舟就不可能跟着他们离开,但是,这十数个士兵,已经把柏舟给团团围住,柏舟又不是武神附体,即便他功夫再高明,也达不到一挑十的地步,而且,柏舟也知道,看着架势,如果这里打了起来,自己又无法在第一时间脱身的话,那么说不得周围还暗藏了多少埃及士兵等着自己呢。

只见柏舟神态并没有任何变化,似乎真的是没有看出来埃及人有半点儿的破绽,脸上继续挂着高傲的笑容,对着这些前来“请”自己的士兵说道:“告诉你家大人,我还有几个兄弟在城外,既然他这么有诚意,那么,肯定不介意我把他们也带来吧,毕竟,我总不能自己在城里吃喝,而不管城外的他们。”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是一定的。”一个看似是小头目的家伙慌忙不迭地点头应道。

其实他可不是什么小头目,而是这里最高的军事守备官,这个家伙也不傻,知道兹事体大,不敢随随便便派来些人,便亲自过来,以求安稳,但是以他的地位,如果就这么去了,肯定会引起那个特使的怀疑,为了不提前惊动对手,守备官当即决定换了副打扮,扮成一个小头目,而那些“普通”士兵,也被他换成了自己的亲卫,各个也都是算是jīng锐。

在守备官看来,这样子做无疑是最保险的,如果对方是真的特使,那么自己这样子做也没有错误,也不会得罪人家,可如果他的的确确是冒牌的,那么自己把他请到自己的住所处,抓捕成功的可能xìng就更大。何况,守备官还需要在宴席上判断对方到底是真是假呢。

这个守备官不是一般人,是一个正统的贵族出身,也算是一方豪强,在萨拉丁身边,也有他们家族的成员,自然消息会比一般的武将要灵敏不少。而就在今天清晨,他得知了一个消息:大马士革陷落,阿迪勒被俘。

他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在开玩笑,大马士革怎么可能陷落?阿迪勒,身为萨拉丁的弟弟,机智武功并不比萨拉丁差太多,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地就被人俘虏?更关键的还有一个问题,这一切到底是谁干的?谁有这个能力干出这么一件事来?

经过这么一分析,发现全是问号,自然会让人觉得这不知道是谁在开的玩笑,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如果这是从不知道的途径得来的消息,那么这个守备官肯定会把它当做流言而不屑一顾,但,这条消息的来源,就是自己那个留在萨拉丁身边做事的族人传达出来的。可靠xìng不容置疑,除非萨拉丁得到的,就是假情报。

据说就连萨拉丁一开始看到这份情报的时候都是哈哈一笑,认为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在萨拉丁仔细看过那份情报之后,两眼一昏。直接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虽然众人看不到那份情报的具体内容。但是毫无疑问,从萨拉丁的表现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这其中的真实xìng,那么对于其他人而言,这条情报,无疑就是真实可信的。

阿迪勒的失陷还好些,可能除了阿尤布家族的人之外,其余人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心痛的,但是大马士革不同。只要是穆斯林,都知道、也都明白大马士革意味着什么,那是万万不能丢弃的。

可能在十字军眼中,大马士革就是埃及军队的一个后勤周转站而已,重要是重要,但如果被打下来了,也不至于让萨拉丁。这么个圣雄吐血三升(对于萨拉丁而言,他的悲痛可能至少有一半是因为他的弟弟,另一半才是由于大马士革,更何况,萨拉丁即便再英雄,也抵挡不过岁月这把杀猪刀。年龄偏大的他,身体其实已经rì渐消瘦了)。可实际上,大马士革,代表着整个中东,它不仅是整个中东地区的政治中心、经济中心、文化中心、军事中心,也是连接这一块地区南北、东西的军事要道,只要有它这么一座城市在。萨拉丁就相当于握着整个中东地区,再加上尼罗河那里,埃及人的大本营,他们完全有实力、也有胆量和任何一部敌人作战,但是大马士革一旦失陷,中东地区南北不能相接,东西不能相顾,毫不客气地说,如果这个时候北边的奥斯曼帝国的土耳其选择南下发动进攻,那么可能,只需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马士革以北的地区都会望风而降,等于这一个月的时间,人家土耳其人只需要行军就可以了,一路上,或许根本受不到什么有效的抵抗。

毕竟,在这里,中东,埃及人也是外来着,也是侵略者,当地的土著居民现在之所以那么支持萨拉丁,更多的是因为憎恨十字军;当地的贵族、头领之所以那么支持萨拉丁,更多的是因为萨拉丁的慷慨和仁慈。

但是,一旦同样强大的土耳其人打来,会发生情况,谁也不好说,如果非要猜测的话,也很容易,这些墙头草重新投靠在土耳其人的脚下的可能xìng还是比较大的,这自然不是埃及人想要看到的事情。

萨拉丁的头疼之处,rì后再表,而现在对于这个守备官而言,以他的地位,不需要考虑这么长远的事情,他只需要知道,大马士革和阿迪勒的的确确失陷了就足够了。

那么,既然如此,也就是说,这个手持阿迪勒手令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假的,尽管,他也不能排除对方是真的的可能xìng,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亲自前来,而且是邀请特使一聚,不是直接下令抓人。

看到柏舟黄种人的模样,这个守备官还是吃不准,因为他肯定是不认识阿迪勒身边到底有谁的,而且他也听说过,这个阿迪勒是有几个黄种人作为仆役的,所以对于柏舟,这个守备官还是想在宴会上多问问情况,来确认真假。

无论是真是假,都有一点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他掌握着大马士革失陷的真正原因,而这,也是所有埃及人,特别是那些有实力的贵族想要知道的,因为他们利益在这里,他们要做的,就是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自己家族的利益方向,来取得最大的利益,或者是尽可能地避免利益的损失。

柏舟倒不是没有先和对方虚与委蛇一番的想法,毕竟,现在看样子,对方只是怀疑自己的身份,还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真是假,事实上,也不可能确定,因为谁也不知道阿迪勒在临被俘前,有没有派出一个人来报信?而其实,如果柏舟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跑到萨拉丁那里,就说自己是奉阿迪勒的命令,突围出来报信的,而且柏舟也相信,估计除了蓝让等少数人之外,也就柏舟他知道,大马士革失陷的具体原因了。

只有让对方相信了自己的身份,才是最为保险的做法,否则,就像刚才柏舟所说的那样,诓骗对方自己还有兄弟在城外,只是一种托词,柏舟只是想趁机离开而已。

而柏舟之所以选择冒险的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就如同刚才所说的那样,虽然他完全可以冒充真正的信使,去找萨拉丁,但后果,萨拉丁倒不会杀自己,但自己八成也会继续失去zìyou,被他们软禁起来,不可能再到十字军那边去;而现在这个情况,如果自己跟着他们离开,在宴会上,话说的越多,自己暴露的可能xìng也就越大。

毕竟,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自己并不会说阿拉伯语。现在,自己和对方谈话,专门还找了一个“翻译”(那个守备官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故意装作自己不懂拉丁语),只是为了表示自己的“高贵”与“高傲”,没有人敢从这语言方面怀疑自己什么,可在宴会上,一旦被人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懂阿拉伯语,那可就不好解释了,总不能说自己的原本身份是瑞士公爵,现在突然下定决定投奔埃及,成为阿迪勒的一个传令兵了吧。

所以,柏舟选择了冒险,对着对方说自己还有几个同伴在城外。

这个守备官的智商着实不算高,他这种温室中的花朵,还没有怎么见识过“人心的险恶”,自然是看不出柏舟在使诈,还真以为柏舟在城外仍然有几个同伴,当下便同意了柏舟的请求。

不过,他也不是白痴,不可能就这么放任柏舟离开,而是专门派出五个卫兵,以保护特使安全为由,跟在了柏舟的身边,在守备官看来,自己的这些亲卫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五个亲卫制服住对方十个人都应该不成问题,而且,因为自己现在还不能确定对方是真是假,自然也就不方便派出太多士兵去“保护”特使,因为换成谁都看得出来,这里离前线还有五十多公里,十字军连阿克里都攻不破,哪还有功夫去进攻埃及人的后方?

柏舟面带微笑,也不多说什么,因为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不让对方派士兵来“保护”自己,除非对方是傻子,不过,该有的努力还是要有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不,大人您误会了,我是要保证您的安全,您千万不要误会。”守备官慌忙不迭地回答道,他可不想得罪阿迪勒的亲信,哪怕现在阿迪勒已然失陷于一个未知的敌人的手中,但是,他仍旧不敢得罪,毕竟,阿迪勒的亲信,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能在萨拉丁面前说上话的。

听了这个“小头目”这么说,柏舟瞬间明白有戏,对方是个不经吓的家伙,便接着说道:“开什么玩笑,大马士革我都闯出来了,难道还怕几个软弱的十字军么,这样吧,你派两个人和我一起去就足够了。”

“这……好吧。”守备官想了想,觉得两个人应该也足够了,便答应道,同时找来两个亲卫,嘱咐了几句,无外乎小心行事,不要得罪了对方之类的话。

柏舟笑了笑,看对方既然如此上道,也就不再为难他,直接策马离开了这座小城池,身后跟着两条小尾巴。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三卷 风雨法兰西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个守备官的智商着实不算高,他这种温室中的花朵,还没有怎么见识过“人心的险恶”,自然是看不出柏舟在使诈,还真以为柏舟在城外仍然有几个同伴,当下便同意了柏舟的请求。网

不过,他也不是白痴,不可能就这么放任柏舟离开,而是专门派出五个卫兵,以保护特使安全为由,跟在了柏舟的身边,在守备官看来,自己的这些亲卫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五个亲卫制服住对方十个人都应该不成问题,而且,因为自己现在还不能确定对方是真是假,自然也就不方便派出太多士兵去“保护”特使,因为换成谁都看得出来,这里离前线还有五十多公里,十字军连阿克里都攻不破,哪还有功夫去进攻埃及人的后方?

柏舟面带微笑,也不多说什么,因为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不让对方派士兵来“保护”自己,除非对方是傻子,不过,该有的努力还是要有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不,大人您误会了,我是要保证您的安全,您千万不要误会。”守备官慌忙不迭地回答道,他可不想得罪阿迪勒的亲信,哪怕现在阿迪勒已然失陷于一个未知的敌人的手中,但是,他仍旧不敢得罪,毕竟,阿迪勒的亲信,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能在萨拉丁面前说上话的。

听了这个“小头目”这么说,柏舟瞬间明白有戏,对方是个不经吓的家伙,便接着说道:“开什么玩笑,大马士革我都闯出来了,难道还怕几个软弱的十字军么,这样吧,你派两个人和我一起去就足够了。”

“这……好吧。”守备官想了想,觉得两个人应该也足够了,便答应道,同时找来两个亲卫。嘱咐了几句,无外乎小心行事,不要得罪了对方之类的话。

柏舟笑了笑,看对方既然如此上道,也就不再为难他,直接策马离开了这座小城池,身后跟着两条小尾巴。

柏舟倒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好说话。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有那么一刹那。柏舟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更“得寸进尺”一些,直接不要求所谓的保护,毕竟,柏舟可不知道这两条“小尾巴”手上功夫到底有多强,虽然按照一般情况来讲,自己以一敌二,还是占有偷袭的便宜,应该不成问题,但是。能不动手,总是最保险的。

柏舟策马行进是没有半点犹豫,好似真的就还有人在城外等着似的,而那两个侍卫也就紧紧跟着柏舟,半步不离的,按照柏舟的看法,就这种“保护”程度。即便有人想用弓弩偷袭,也得先shè穿这两位才打中自己。

他们两个不懂拉丁语,而自己不懂阿拉伯语,所以也就根本谈不上什么交流,原本柏舟倒真想先用言语诓骗住他们,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是实行不了了。

没用多长时间,柏舟就已然远离了城池,毕竟城确实也不大,加上柏舟也骑着马,所以变相等于留给柏舟思考对策的时间也不多。

柏舟知道,现在离城已经不近了,如果再找不到自己的“同伴”。那么身后的那两位保镖肯定就会起疑心,换句话说,自己如果要动手,就是现在,半点儿也不能拖延了。

“扑通!”柏舟似乎在蓝让身边学习的时间长了,也颇有一些演员的潜质,那种落马的感觉,就好像是突然中了冷箭一般,哼也没哼一声,就翻身下马,动也不动,没了声息。

那二位“保镖”一下子就慌了,他们不知道柏舟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但是知道得清楚,他们的主子对他很是看重,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要确保对方的安全,让特使平安地回来,可是,他们二人万万没有想到,怎么刚出了城,就出现这么个状况?

说起来,他们二人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自然是看得出来,柏舟这种落马的“姿态”明显是遭人暗算了,可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刚才有人对着特使放冷箭,更没有看到特使身上哪个部位中了箭。

如果是阿迪勒的亲兵,负责看押柏舟,在对柏舟知根知底的情况下,他们绝对不会犯任何错误,最起码,不会太过大意,不会给柏舟任何逃跑的机会,也不会给柏舟任何可能伤到他们的机会。

但是,这两个老兵的主子的层次,远不能和阿迪勒相比,自然这两个老兵的机敏程度、见识,也就远远比不上阿迪勒的亲兵,更何况,他们俩也不知道柏舟到底是何人物(毕竟,柏舟是特使的身份,守备官没有和他手下的亲兵讲述太多),在戒备心方面,也就没有那么足。

只见他们二人也立即下了马,一人拔出佩剑向着四周戒备,生怕再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好做出防备,不过,就凭借着他手中的那支不到一米佩剑,柏舟可不认为,如果他真出现了什么危险,能抵挡住什么箭矢,做保镖的,带着佩剑还不如一面一尺见方的盾牌好用。

而另一个人赶忙来到柏舟身边,扶起了柏舟,用手指放在柏舟鼻下,想试探一下有没有气息,发现呼吸非常微弱,简直就可以说是气若游丝,然后又大致看了看柏舟全身,却没有发现血迹,这可就奇了怪了。

但是,这位一时间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还是“单纯”地认为特使大人确实被人暗算了,所以立马叫来另一个同伴,想让他帮忙抬起特使大人,重新放回马背上,准备先回城再说。

一开始这位负责jǐng戒的亲兵,看到这种情况,也低声骂了句该死,然后不得已收回了佩剑,腾出两只手来准备抬起柏舟。

就在这时,只看见柏舟微微眯缝起双眼,大致看清两个人位置后,眼睛也不再睁开,直接从衣袖中摸出两把匕首——现在的柏舟,身上可以说随处都已找到武器,他甚至还带着一张弓,两架手弩,这不过这种武器,他进城之前都会先藏在城外。现在不在柏舟身上。

柏舟突然翻了一个身子,就好像刚刚睡醒的人那样,那两个亲兵脸上刚刚露出高兴的神sè,因为他们负责保护的特使大人安全回去,他们才不会受到责罚。可他们脸上高兴的神sè还没有褪去,就变成了痛苦的神sè,怪叫一声。仰面跌倒。

柏舟顺势单手撑地反跳,站了起来。他手中原来的那两把匕首,已经分别插入了这两个亲兵的胸膛,他们俩还没有死透,不过肯定也不得活了。

柏舟没有再管他们,直接从马背上的包袱中重新找出一套衣服,换下自己身上那件沾满血迹的,毕竟,这里离十字军大营还太远,而且中间还有萨拉丁亲自坐镇的埃及重兵。柏舟不得不继续小心行事,穿着带有血迹的衣服,太过扎眼,肯定是不合适的。

解决完手头上的事情,柏舟连这两具尸体也仅仅是简单处理了一下——藏在了一颗大树的后面——同时也拴住他们的马匹,才跨上了马背,狠狠地抽动了几下鞭子。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这一走就是大半天,直至黄昏时分,原本这个时间点,柏舟还是要继续赶路的,哪怕前面没有可以露营的地方,毕竟。在这个时候赶路,才是一天之中,最为舒服的时候,柏舟可不想就这么浪费。但是今天不行,柏舟由于担心身后的追兵(因为当时柏舟确实没有什么时间去处理那两个人留下的痕迹,所以理论上来讲,对方也会很快发现自己的踪迹。换句话说,柏舟现在的策略就是和对方拼速度,而不是隐蔽行踪),所以一直没有敢停下,两匹马轮流骑坐,吃饭喝水也都是直接在马背上进行,跑了这么长时间,就算人承受得了,两匹马也跑不动了,哪怕轮流骑乘也跑不动了,再跑下去,非要连人带马都口吐白沫不成。

其实以前柏舟还真没有这么玩命的骑过马。毕竟,他以前是个普通的小市民,骑马根本就不在他的生存技艺中,自然也就不会骑,也不用会骑,自打来到这个时代,骑马就变成了必修课,学是肯定要学的,但柏舟的身份决定了他从来都不需要玩命的奔跑,或许短途冲锋还能用到,但这种长途奔袭,柏舟还是第一次。

不过现在这个境况,别说柏舟骑马的技艺经过几年的磨练还算纯熟,哪怕不熟呢,也得硬着头皮上,要不然,在这个四处都是敌人的土地上,柏舟就只有一条死路可走。

简单为自己找了一片可以宿营的地方,整理好了之后,柏舟便直接躺倒在地,实在是太累,现在的柏舟,一根指头都不想懂,而且大腿内侧,由于长时间与马的摩擦,变得火辣辣的疼,柏舟手头上也没有什么清凉止痛的草药,只能生生忍住,如果不是太过疲累的话,柏舟相信,就凭这种痛苦,今天一晚上是不用睡觉了。

柏舟计算着时间,这一路,幸好有阿迪勒的手令,让自己不至于连大路都不敢走,所以倒没有走错路,但是,也不怎么快,最起码自己从来没有抄过近路。等临近阿克里那一段路程,也就是接下来的这一段,柏舟是不敢进城了,因为看之前的情况,柏舟也心中有数,大马士革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柏舟现在可能沿路走还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碰见城市或者是关卡,可就不一定会出现什么状况了,柏舟是不想在和几个“保护”自己的人搏命了。

如果继续走大路,应该再有一天多的时间就可以抵达阿克里,也就是抵达了十字军的大营,不过肯定的是,柏舟不会再选择走大路了,毕竟,一旦走近阿克里,就不用走进阿克里,自己肯定就会被重兵把守的埃及士兵发现,然后自然会被带进城中。

这可不是柏舟所想要的,自己好不容易重获zìyou,哪能才出虎穴又入狼窝?所以绕远路是一定的,这样一来,时间和行程就又得变长了,不过,算起来三天的时间也就足够。

柏舟现在的身体状况,柏舟自己心里清楚,虽然跟半个残疾人没什么分别,但是坚持三天也应该问题不大(即便有问题也得坚持,否则的话,身后肯定会有的追兵,才不会管你的身体状况是否适合继续坚持)。更关键的是,现在自己身上所携带的干粮和淡水,坚持一个星期也足够了。

这么算来,自己此后两三天的行程应该不算艰难,所以柏舟也难得静下心来,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柏舟突然像是被什么给惊醒了似的,猛得睁开双眼。天还是墨一般黑,说明天还没有亮,天空倒是繁星点点,但现在的柏舟,肯定是没有兴趣去仰望天空了。

悄悄坐起身子,向四周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柏舟瞬间明白,是什么把自己给惊醒了——火把!

连成一串的火把。柏舟大致数了数,应该有数十人,是一支小股部队,不过对于柏舟他一个人而言,别说是一小股部队,就是一队溃兵,也足够要了自己的命了。

但柏舟却并不慌张。因为他明白,此时此刻,慌张只会要了自己的命,或者加速自己被对方发现的时间,无论什么,对自己、对局势没有半点地好处。冷静下来,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帮助,这一点,柏舟做的一向很好。

现在火把行进的方向并不是朝着自己,如果这些火把还是就这么沿直线朝前走的话,那么他们肯定会和柏舟擦肩而过,所以柏舟还可以等。

柏舟不急。也没有急的资本,可能唯一的资本就是自己身在暗处,那些火把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而现在柏舟需要搞清楚的是,他们到底是谁,这么晚出来是为了什么,只有搞清楚这两点,柏舟才能计划下一步行动的计划。

说起来简单,但实际上,柏舟又不能直接跑上去问人家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的,所以只能靠自己的眼睛,仔细看。

凭借着火把,柏舟隐约看见对方的衣着长相,是谁柏舟肯定不知道,但应该是埃及士兵,装束打扮非常明显;而且,很显然,他们是在找寻着什么,四处用火把打亮,仔仔细细。

如此看来,这一支小股部队很有可能是来找自己的,而且他们应该就是从之前柏舟离开的那座小城池中出来的。

柏舟真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执着,不仅派出了部队来找自己,更“可怕”的是,都这么晚了,这么黑的夜,对方还这么“孜孜不倦”地搜索,大有不找到自己誓不罢休的意思。

柏舟倒真没有猜错,这一支部队确实是那个守备官派出来的。原本,在柏舟领着他两个亲兵出城后,他就觉得有点儿不对,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多大意了,保险起见,他又派出了十个人,给的命令是让他们远远地跟在特使身后,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即上前支援。

这个守备官的担心,从后来事情的发展上来看,确实是没错的,柏舟确实是假的,也确实从一开始就打算着怎么脱身。只不过,守备官还是晚了一步,派出的那十个亲兵,刚刚出城,柏舟就已经下了死手,也幸亏柏舟当时没有决定仔细掩埋尸体,否则的话,他连走都走不脱,肯定会被接下来到来的那十个人给抓个正着。而那十个亲兵,在看到自己同伴的尸体后,发现目之所及处,已经没有了人,便立马回返,向自己的主人报信。

在得知消息后,守备官自然是大怒,立马决定派兵出城,找寻冒泡特使。其实,以他的官职而言,他只要把这个消息——有一个黄种人,手持阿迪勒大人的手令,冒充特使——传达到附近各个城堡乡镇就可以了,只是,他不光是一个官儿,他还有一个大家族,他凡事首先要为自己、为家族考虑,其次才是为国家、为萨拉丁考虑。

萨拉丁现在语焉不详,导致他们都还不知道大马士革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是传递消息的人也一头雾水,不知道大马士革怎么就突然失陷了,自然情报上也就无法言明),所以,他们需要一个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在知道大马士革到底是被谁、为什么占领后,他们这些个家族,才能根据自己的利益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冒牌特使,也就是柏舟,无疑是最佳人选,虽然守备官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专门冒充特使,但在他看来,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抓住他。只要抓住他,什么事情都能问得出来,不管那个假特使配不配和。

而这个守备官,即便是城池中级别最高的武官,却也肯定没有权利动用守城的士兵去搜索柏舟的,如果在平时,私自动用士兵。别人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现在是战争时期。更何况这里离前线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万一出现什么状况,可城内却空虚无比,这个责任,守备官承担不起,城内的文官们,也承担不起。

?但是,这个守备官是有自己的私兵的。动用这部分武装,谁也不能说什么,只不过由于人数较少,可能无法发挥什么作用罢了,毕竟,跑到野外找一个人,这和大海捞针的区别并不大。

守备官连带算上亲兵一共派出了五百人。分成了十队,每对五十人,把全城的马匹集中了起来,勉强凑够了五百匹,追出了城外。

他们是一人一马,而且马匹质量也不怎么样。个人手上的骑马功夫也很是一般,正常情况下肯定是追不上柏舟的,但是,这些人接到的死命令,而且守备官开出的奖赏也非常令人眼红,自然是让他们这些士兵各个愿意拼命,也不准备睡觉。直接连夜举着火把就开始找寻柏舟。

碰巧,就有这么一支部队找了柏舟这里,只是暂时没有发现他而已。

这个时候,别说对手有五十人,就是只有五人,柏舟也应付不来,所以现在自己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不就当机立断,上马撤退,柏舟相信,这些士兵骑马找了一夜,人和马的状态体力都肯定没有自己充沛,甩掉他们,不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要不就继续藏下去,等这些士兵走远了,自己再离开,这样子做无疑更保险些。

不过,突然一件事情的发生,让柏舟不得不选择第一条路,而不是更稳妥的办法。

因为,柏舟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后,也有一群火把亮起,大约有数十人的样子,只不过离自己还很远,即便在这么黑的夜中,也只能隐约看见。

如果只是这些火把,对于柏舟来说问题到没什么,可是很显然,自己面前的这些埃及士兵,在看到火光后,转了一个方向,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原本柏舟隐藏的地方并不在对方前进的路线上,那么他自然就可以选择继续隐藏下去,可是现在,却不行了,自己要是再不有所行动的话,怕是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了。

既然下定了决心,就得立马动手,迟疑一秒钟,就可能多一分的危险。

这个时候,柏舟也无暇顾及其他,一个鹞子翻身,跨上一匹马,直接挥鞭,策马直接冲着两队火把的中间方向,飞奔了过去。

这么大的响动,自然是瞒不过那两队火把,他们当即也朝着柏舟,飞奔了过去。

仓促间,柏舟只骑了一匹马,另一匹被留在了原地,可就是这一匹,也应该能甩掉身后的那些尾巴,不过,实际上,柏舟并没有做到,主要是对方的人太多,而且似乎对这里的地形也比自己熟悉,总而言之,柏舟虽然没有让对手撵上来,但这中间的距离,却几乎没有再怎么拉开过。

如果说对比马匹的耐力,柏舟的马虽好,而且也休息了大半夜的时间,但是毕竟是接连几天的长途赶路,一直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所以,这个体力透支的厉害,根本不是一两天能休息得回来的,幸好这马本是好马,才能坚持下来。而埃及人那边,虽然彻夜赶路,但毕竟在晚上时分,他们行进的速度不快,一定程度上蓄养了马力,所以此时此刻,双方单拼马力,倒是半斤八两。

这一跑就直接跑到了天明,柏舟这个时候也不说绕路而行了,反正是哪里有路,又没有敌人,就往哪个方向跑,而身后的两队人马倒是省心,紧紧跟着柏舟就可以了。

这天越亮,柏舟就越担心,毕竟,如果自己在夜黑时分还摆脱不掉对方,那么,这天亮了,对手的视野开阔了,自己便更加不好摆脱了。

想到这里。柏舟不由得有些着急,可却想不到办法,只得咬紧牙关,继续往前奔驰。

可跑着跑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喊杀声,柏舟心中奇怪,便回了头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没让柏舟笑出来。

合着原本这两队火把不是同一队人啊!

一队自然是柏舟一开始看到的。属于埃及的那一对,而另一队士兵,看服装和士兵样貌,不是蓝让的手下更是何人?

晚上追逐柏舟的时候,他们两方可能一心都在柏舟身上,相互之间谁都没有看清谁,下意识都以为对方是自己的同伴,这追了小半夜,都没有发现破绽。但这天sè一大亮,想看不出破绽也是不可能的。

埃及人原本就是蓝让的敌人,不过现在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其实按照这些人的意思,得先抓到柏舟,再考虑埃及人的问题,因为他们知道。埃及人是杀不完的,而且相对而言,柏舟也更为重要一些。

但是埃及人肯定不会这么想,他们还不知道大马士革已经陷落的消息,也不知道柏舟到底是何许人也,自然也就以为另一队模样奇怪的士兵是十字军。是侵略者,而且,在埃及人看来,前面的那个人,虽然跑得挺快的,但他既然也是十字军的敌人,那么就无法逃离埃及的势力范围。既然无法逃离埃及的势力范围,那么早晚就能抓到他。

这两相误会之下,埃及人先把矛头指向了奴隶军(暂时这么称呼),奴隶军不动手是因为担心破坏了蓝让大人的计划,可并不代表他们害怕了埃及人,而现在既然对方已经惹到了自己,那么他们就断然没有继续当缩头乌龟的道理。

于是,凶猛的还击便开始了,两队小规模骑兵,在柏舟身后杀的是昏天暗地。柏舟暗道一声侥幸之后,连忙转了一个向,也不管方向对不对,闷头就往前走。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基督耶稣真主安拉,不知道哪一个管用,反正柏舟该念叨的都念叨了一遍,不过显然,临时抱佛脚,哪国的佛也不愿意搭理他,柏舟毫无悬念的迷路了,尽管,身后的追兵也给摆脱了。

由于不敢再进城,所以柏舟也无法进城去问自己到底该向哪个方向走,更何况,柏舟刚才跑了那么长的一段路,也没看见哪怕一座村寨。

还有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柏舟身上所携带的干粮淡水也不多了。原本柏舟的食物淡水非常充足,足够一个星期之用,可就在今天凌晨的这次仓皇逃命中,只骑走了一匹马就意味着补给只来得及拿走一半,而且在跑的路程中,由于种种原因,还遗落下不少,剩下的,柏舟看了看,干粮就只剩两个饼子,水也只剩下一皮袋,节省点儿用的话,还能继续坚持个一两天。

如果能确定剩下的路途,那么这点干粮淡水也足够,但关键问题是柏舟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就更别说怎么去算自己的食物淡水够是不够,反正柏舟知道,即便是自己运气再好,一直没有走错路,这点儿补给也就刚刚足够自己抵达目的地而已,如果路上出现半点错误,那么后果也就不难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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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烟酒这本书将会完本,嗯,也就是tj或者说叫烂尾,至于理由,是坚持不下去了,靠着几十个订阅,坚持到百万字,成绩完全扑街,烟酒感触很深,想说的话很多,就不在正文里说了。

多说一句,对不起了,那数十位书友,还有最近几个月一直投月票给我的书友,让你们失望了,烟酒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不管骂我也好,体谅我也好,烟酒都接着。

大结局(不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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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纲:

1:十字军征战,柏舟、沃尔夫冈、贞德、理查德四人所代表的十字军方,与埃及萨拉丁、阿迪勒一方,与蓝让以及他身后所代表的势力,形成了三分鼎力的态势。网

而蓝让,是为大明猛将蓝玉的后人,他的父辈,在朱元璋的大清洗中侥幸未死,机缘巧合之下,辅佐朱允文的后人逃离了中土,从海路,颠簸到了埃及的势力范围。

而朱家后人,被萨拉丁在一次规模不大的战斗中给俘虏了,成为了一个奴隶,可萨拉丁并不知道这个奴隶的真实身份,而朱家后人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一直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阿迪勒身边的那个黄种奴隶,就是被柏舟抓去的那个,其实就是一个太监,只不过地位不是很高),所以萨拉丁一直没有放在心上,而这一支明朝的遗民,为了自己主人的安全,才冒险安排了一出计策,为了抓到和自家皇上“等价”的筹码,先是苦肉计,把大将蓝让当做奴隶折了进去,才有了后来这一幕。

由于时间的僵持,西秦族的援军也开到了这里,战场的主角也终于从埃及与朱家,变成了十字军与埃及,在柏舟的攻势中,萨拉丁终于抵挡不住朱家与十字军的双线夹击,而被迫求和,以阿迪勒的女儿为联姻对象,希望柏舟答应和平请求。

而柏舟在蓝让的要求下,答应了埃及人的求和(自然,贞德他们是不答应的,认为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是十字军占有优势,不应该答应对方的求和,但现在战场的主力是西秦族。他们的反对被柏舟给弹压了下去),条件是:基督徒与穆斯林共同享有圣城耶路撒冷,皆可以入城做朝拜,而且,朱家嫡系后人交由柏舟之手,而非是蓝让他们的手中。

柏舟在尉上的建议下,设计毒计。杀害了朱家后人,并且囚禁了蓝让。嫁祸给了萨拉丁,不知情的萨拉丁,被愤怒的朱家家仆,舍死攻击,萨拉丁重伤不治,身亡,阿迪勒在柏舟的帮助下,击败了萨拉丁的三个儿子,登上了王位。其女嫁给了柏舟为妻。

而柏舟也趁势收编了朱家的所有子民,并且重新建立了耶路撒冷公国,在杜博安四世的同意下,扶植西碧拉为女王,第二日,其夫暴毙。

2,柏舟带着胜利的威势。还有十余万黄种人,也就是中土子民来到瑞士,同时,他也找到了一条贩卖人口的海上通道,不仅仅是要中土子民,只要是黄种人。西秦族都要。

十字军回来之后,整个大陆又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

在法王查理的帮助之下,英王理查德的弟弟联合苏格兰的叛乱者,也发动了叛乱,而且,在法王的怂恿之下,神圣罗马帝国的利奥波德(十字军的那位将领)秘密囚禁了理查德。而利奥波德,是神圣罗马帝国二皇子的支持者。

二皇子发动了叛乱,米勒被杀,沃尔夫冈兵败逃跑到勃艮第(不跑到瑞士是害怕连累柏舟)。

同时,瑞士的另一半,也就是苏黎世伯爵他们,也发动了叛乱,要借道去攻击勃艮第,柏舟不许。

而不明真相的神圣罗马帝国贵族们,也陷入了相互的厮杀之中,一派支持二皇子,一派支持沃尔夫冈,也就是三皇子。

腓特烈的小女儿(和柏舟有过数面之缘),四处游说各个贵族,希望他们支持他的各个沃尔夫冈,但效果不大,当她来到西秦族之地时,和柏舟达成了协议,柏舟随即发兵,并联合勃艮第公爵贞德。

但战斗中,沃尔夫冈阵亡,柏舟扶植腓特烈的小女儿为神圣罗马帝国的女皇,接受加冕。

3,教皇国不同意为一个小女孩加冕,认为他没有这个资格,而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教皇担心一个强大的神圣罗马帝国再次出现,而且,此时失败的利奥波德,携带着英王理查德逃到了意大利的境内。

兵强马壮的西秦人,原本不愿意与教皇结仇,但是,教皇屡次以教条相逼,柏舟终于决定出兵,联合女皇,共同攻击意大利。

其后,柏舟和女皇双双被革除教籍,但随即,柏舟重新立了一个教皇,把教皇国的教皇,革除了教籍,整个基督世界,一片糟糕。

由于英法两国酣战不休,加上理查德的弟弟还在叛乱中,所以谁也没有功夫管神圣罗马帝国的事情,所以,教皇国其实并没有什么援军。

平定意大利诸城邦与教皇国,菲奥拉其实是威尼斯城邦的公主,她的父亲是继父,而这个继父是一个变态,而加上菲奥拉的母亲意外死亡,所以她为了不再遭受她变态父亲的欺负,只得逃离,而她的继父对外宣称她女儿已经死亡。

如此一来,柏舟就有了一个相当正义的旗帜,让柏舟的意大利之行,非常顺利,也由于平定了教皇国,使得整个基督世界,第一次王权战胜了神权,再没有人敢质疑西秦族的虔诚度,虽然大家都知道西秦族压根就没有人信仰上帝。

更重要的是,柏舟开辟了海路,开始赚取大把的金钱,为西秦族开始积攒经济基础,获取了造船技术的西秦族,也开始准备向新大陆的探索。

4,黑死病的爆发,让整个欧罗巴阵亡了几乎一半的人口,而西秦族由于柏舟推行的接种牛痘,所以几乎没有伤亡。

而依据事实说话的那些欧罗巴贵族,也终于开始相信柏舟不再是巫师,而开始愿意去了解什么是科学,也开始让他们的子民接种牛痘,西秦族又大发了一笔横财。

可就在整个欧罗巴大陆元气大伤的时候,蒙古人的铁骑,在帖木儿的率领下,杀了过来。

帖木儿的骑兵,一路从基辅杀进了欧洲,攻破了波兰和匈牙利组成的防线,虽然波兰翼骑兵神勇彪悍。但还是全军覆没。

西秦人和蒙古人有世仇,所以柏舟在各个国家国王的建议下,组成了十三国联盟,共同抵御帖木儿。

设诱敌深入之计,在维也纳城下,斩了帖木儿的首级。

5,由于理查德被西秦人解救了下来。所以狮心王一直待在瑞士,希望柏舟可以发兵去帮助他重新建立英格兰。

而柏舟为了图谋爱尔兰的土地。而答应理查德,帮助他出兵,但条件就是割让爱尔兰。

理查德答应了,所以柏舟亲自带领士兵,登上了英格兰的土地,并掌握了英格兰制造长弓和制造船只的技术,平定了叛乱。其后,理查德期望柏舟帮助他平定北方的叛乱,而他自己则去南方。去拿回被法兰西人抢去的土地。

柏舟答应了,并和“勇敢的心”华莱士交手了不下十场,华莱士以地利为依据,打的柏舟无法北进,最后,柏舟听凭尉上主持,设下毒计。依靠苏格兰的贵族,害死了华莱士,柏舟进而拿下了苏格兰,但柏舟在华莱士墓碑之处,凭吊了三日。

而此时传来了狮心王战死的消息,柏舟立即决定与法王议和。以英吉利海峡以南所有土地为代价,换取他支持自己占领英伦三岛全境。

至此,西秦族的直属土地有瑞士、意大利、英伦三岛。

而附属与他们的土地则有耶路撒冷公国,联盟国则有法兰西、神圣罗马帝国。

6,摩尔与西班牙、葡萄牙激战正酣,西班牙王室邀请柏舟,希望柏舟看在上帝的份上。击败那些该死的穆斯林教徒。

柏舟领兵进入了伊比利亚半岛,而西班牙王室自毁长城,害死了席德,柏舟以为席德复仇的名义,在击败了摩尔之后,俘获了西班牙和葡萄牙王室,使得两国成为了西秦族的附属王国。

与此同时,开启了大航海时代(立志成为海贼王的男人……难道海贼王是女人?)

7,柏舟与明朝进行了大致的海上交锋,然后以朱允文的后人为要挟,逼迫对方开解禁海,获得了成功。

结束语:

“啊呸,谁会叫这么烂俗的名字,老娘叫……哼,老娘凭什么告诉你!恩?不过这个身体的记忆告诉老娘,她以前就叫采薇来着……”

“借尸还魂?”青年弱弱地问道。

“尸你个头啊,老娘这是穿越!穿越,懂不懂?”

“不懂。”青年人很诚实的说道。

“算了,老娘也不跟你计较这个,简单点给你说,就是本来老娘要借你的尸还魂来着,结果你小子意念太强,老娘抢不过你,正好这小妮子过来了,恩,就是说这小妮子把她的生命力转嫁给你了。”

“什么,那采薇她?”

“喂,喂,不要露出那么个表情,让我很愧疚的,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不过这tmd也是老天的错,老娘正好好的玩游戏呢,谁知道他就把我拉到这里来了。”一脸娟秀的少女继续彪悍地说道:“恩?你这个禽兽,十三岁的小萝莉也不放过?算了,你们这个年代,这个年龄也正常,喂,小子,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来历?”

这个可怜的青年人今天的震惊太多了,不过,他到底是心智坚韧之辈,看着这个仿佛恶魔一样的女人,虽然刚开始吓了自己一跳,但很快便稳定了心神,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乖乖,这大陆的历史怎么就出现了你们这一支,额,扶苏的后人?”

“什么意思?”青年不解的问道。

“算了,老娘先告诉你我的来历。”说着,她便把自己的来历说了一遍,跟万千穿越众的模式一样,唯二不同的是,第一,她之前正玩着的游戏叫《中世纪2全面战争》,第二,她貌似穿越的不太成功。

“你的意思是?你是未来的人?”青年人震惊了一下:“那快告诉我,我们大秦到底有没有复国成功!”

“喂,拜托,在我知道的历史当中,压根就没有提到过公子扶苏还有后人。”

“那是不是你历史没有学好?”

“滚蛋,老娘虽然老是挂科,但好歹也是历史系的,再说,像你祖上这么有名的人物,是个中国人都知道。”

“中国么?大秦的土地在你们的时代就叫中国么?”

“好了。好了,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你看,我一个从未来来的人都没有纠结,你纠结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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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接下来要写的是完本感言。不过,更严格来说。应该是tj感言,该说的话,都要在这里说明白吧,毕竟,这也是一本上百万字的书,虽然tj了,但烟酒也是有些话好说的。

说的话分为三部分,昨天、今天、明天。

是不是有一种开始讲笑话的赶脚?

昨天:

我记得是去年9月底开始上传新书的,这么说来。这本书也写了近一年了,看速度,也确实不快,10个月左右,写了一百万字,平均下来是一个月10万字,一天3000字。这个速度在绝对是派不上号的。

在速度方面,是绝对有进步空间的,而之所以之前一直是那么个慢速度,我认为是有几个原因的:最重要的就是本人比较懒,加上生活中的事情比较多,所以一般情况下能码2000字。就不码3000字,除非是被逼急了,就如同前两天那样,我平均一天更新7000字左右,这在本书写的这一年来的进程中,是第一次能把平均字数达到这一高度的。

还有可能就是不兴奋了,毕竟订阅的朋友比较少。实在是提不起劲头。

我的订阅一般就几十号人,最高订阅量才不过300,这种数据,也就意味着我不可能靠写书来吃饭,因为稿酬每个月还不到两百块,除非我每天码10000字,来吃每个月那一千块的全勤奖,否则的话,我是根本无法生存的。

呃,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了,聊些轻松的吧先。

我的第一本书,应该是我大二写的,大概写了10万字,是以魔兽争霸为题材的,由于没有签约成功,所以才10余万字的时候就tj了,当时对我的打击不大也不小,说它不大,是因为我原本也就做太多的准备,也就没有抱有太高的期望,所以失败了,失望也就不大;而说它不小,是因为它确实也打击到我了,让我开始思考是不是我自己不是干这个的料子。

而第二本书,也就是中世纪西秦帝国,是我大四还没开学的时候动手写的,说起来,准备的也不是十分充分,存稿只有3万字的时候,我就开始上传了,我记得很清楚,只是在第二个星期,我的存稿就全部用光光了,我想,这也是我更新速度较慢的一个原因。

这其实也给了我一个教训,明白了存稿的重要性,就像我现在开始写的书一样,已经写了七万字了,在我的准备中,没有二十万字的存稿,是不会再上传的。

而且,存稿多了也有一个更大的好处,就是便于修改,这一点我也深有体会,有时候写着写着发现可能换一个写法、一种剧情会更好些,但是,由于之前的文章已经上传了,不便于修改了,所以也就放弃了,可是,如果存稿多了,那么这方面的修改也就容易的多。

中世纪西秦帝国,就是以游戏《中世纪2全面战争》为蓝本的,原本在我的设定中,并没有打算把这本书写成一个游戏,写成那种随身携带兑换系统类的书,只是想借用游戏的背景,说白了,就是各国兵种的实力强弱、特点,采用游戏设定;各个国家的版图、重要城市,采用游戏设定;包括一些重大历史事件,也采用游戏设定。

但是,整个故事的流程,并不打算多用什么游戏,也就是并不打算写成数据流。而且,我也是为了使整个故事具有更强的可读性,就把原本不可能存在于一个时代中的英雄人物放在了同一个时代中,可能会有一些关公战秦琼之感,但是,我一直尽量保证每个英雄人物所做的事情,最起码七分符合历史,只有三分是在演义。

这样子做的最终结果,应该是不太成功的,从本书的最终成绩就能看得出来。可以说是扑街到不能再扑的地步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也总结了一下原因,发现其实原因真的有很多。

1,更新速度较慢,这是一个硬伤,虽然看起来不那么重要,但作为一个写手。我发现,虽然速度快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没有速度,想要成功,就更难(当然,也不是说就不可能成功)

2,题材较为小众,这是一些书友提出来的。可能本身全面战争这个游戏是有些小众,没有暗黑破坏神、英雄无敌、魔兽争霸普及率那么高,但是其实,比如诸生浮屠和哎呦喂他们两人写的全战流的书。他们的成绩,也是相当不错的,从他们两人的成绩可以说明,尽管全战流这个题材较为小众,但是读者还是不少的,如果写的好,绝对不至于扑街。

3。我写的不够热血,有些地方可能过于啰嗦。我也是个爱看网络的,所以,我也明白,网络,一个“爽”字。就能让一个作者生存下来,至于其他东西,比如文采、深度什么的,都敌不过一个“爽”字,包括我在内,也同样不喜欢看郁闷的情节,也不喜欢看啰嗦的情节。所以说,我犯了网络写手的大忌,但是,我明白这个道理,却始终没有在这本书中改过来,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这令我自己也感到有些好笑。

关于成绩为什么如此惨淡的原因,大概就这么几条了吧,暂时我也就想到这么多,说实话,这个tj感言真不好写,我原本应该昨天就写出来的,但是实在是半天憋不出半个屁来,只能先放上些其他东西,缓了缓时间。

其实,虽然烟酒tj了这本书,但我并不觉得我是卑鄙无耻没有耐心的人,毕竟,中世纪西秦帝国,20万字a签,50多万字才上架,上架后平均订阅才刚刚100,这种成绩,放在任何一个写手身上,可能就早早放弃了。

纵观,就不说那些大神,就是一些我们平常不知道姓名的作者,多得是3、7万字就签约了,而且在后台,作者专区论坛中,也有那么一个说法,就是一本书,3万字、7万字的时候,编辑会对本书有一个审核,通过了,就能签约,而如果没通过,按论坛中那些人的说法,你这本书就已经没有多少前途了。

所以,可想而知,我坚持到20万字,才签下约来,其中的酸苦,要比其他人多得多。说起来,要不是那时候是大四,我的空余时间很多,很可能,我就像大二那第一本书那样,直接放弃了。

而上架是直到五十万字之后,这也不得不说是一个另类。我记得,我书友群中的小路曾经给我说过,他在另一个群中和其他人讨论过我的这本书,都不看好我,都认为我不可能坚持到上架,但是,我坚持到了,虽然,这五十多万字,我其实是没有一分钱的收入的,但是我坚持下来了,我相信,在中,能做到这样的人不少,但绝对也不能算多。

上架后,订阅低得可怜,如果说之前的成绩还代表不了什么的话,那么订阅,就最能说明你这本书到底写的怎么样。

我彻底被击溃了!

就好像一个在黑暗中坚持走了一夜的人来说,他坚持了整整一夜,就在他认为自己应该见到光明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是一个瞎子,是永远不可能见到光明的。

订阅的惨淡,让我有一段时间都想放弃这本书。因为一个月一两百块的收入,实在是不足以支撑我继续写下去,生活中方方面面的压力都是如此,所以,我一度准备放弃,不过,我还是继续坚持了下去,这一坚持,就是五个月。

五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对我来说,却让也有了决断,是该让这本书完结了,因为再写下去,在生活中,我会顶不住压力的。

毕竟,我已经不是一个学生了,我的父母即便还不需要我养老,但我也不想做一个啃老族,就这么在家混下去,我需要出去干点什么。

所以。我放弃了,曾经写书是我的梦想,毕竟,如果不算是梦想的话,我也不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但是,梦想终究要依附于现实的。人不能没有梦想,但也不能总依靠着梦想生活下去。

现在想来。当初第一次动笔时候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都是一个很珍贵的纪念,只是不知道,它还能在我脑海中存在多长时间,我知道,应该不会存在一辈子,会有个时间,把这幅画面给尘封在我的脑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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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今天,我要做的。就是道歉,别无其他。

西点军校有一句名言叫noexcuse(也不知道拼写对了没,反正我赶脚应该是这个样子,话说cet4我还考了511,这一离开学校,差点连学校不知道用英语怎么说了。),没有任何借口。

所以。关于这次tj,我也不会找什么借口(众人皆骂曰:你他女良的,借口都在上文中说过了……),这里我只想说些道歉的话,当然,也有一些掏心窝子的话。

首先对不起的是那些一直订阅我书看的那数十号兄弟。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是谁,最起码,你们其中大部分是谁我是不知道的,但我最对不起你们,因为我让你们遭受到了经济上的损失,虽然钱不多。但是我做人一向清清白白,让你们损失票子,就是我的不多,如果有机会来新乡玩,一定要让我尽地主之谊。

第二是对不起在扣扣群里,还有书评区里一直提意见,和我插科打诨的兄弟们,自然也包括我的副版主,可能要是没有你们的支持,我的这本书在连二十万字都写不到,谢谢你们,让我居然也有一天能写出一部超过百万字的,虽然的成绩不咋地,但是这个字数还是挺可观的。

当然,其实,当时还不如不要碰到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便早早就放弃,自然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痛苦,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当初早早结束的好。

哈哈哈,开个玩笑,小路,守护,独恋,你们莫要当真。

第三对不起的就是自己,其实,我感觉,这本书最对不起的是我自己,可能有人见我这么说,会骂我矫情,但是,我真的觉得,我对不起我自己,至于具体理由,这算是我与我之间的私事,就不和你们讨论了……

我重新看了一遍我所写的“道歉信”,似乎从来没有一个写手把自己的tj感言写的这么“理直气壮”的,我感觉也是,可能是因为这个样子,如果一本书,订阅上万,那么它tj了,会有无数人,包括那些看db的,骂作者下面没有了;而如果有一本书,订阅不过数十,它tj了,自然也会有一部分书友骂,但是,也会有一部分书友抱着体谅的态度。

可能,正是有了这部分抱着体谅态度的书友,才能使我的道歉显的更加“理直气壮”。

不过,我感觉,一个人的道歉并不是非得声泪俱下才可以,“理直气壮”也不无不可,虽然说起来,你一个写手,都tj了,哪里还来的“理直气壮”?

说的也是,我记得不止是一个书友不管再书评区还是在扣扣群中,问我能不能保证完本,我记得我当时的回答非常“狡猾”,因为我并没有正面回答。

其实想想也是,那么多的作者,写书之前拍着胸脯哭天抢地说自己绝不tj、断更的大有人在,可是到最后,一看成绩不理想,tj的大有人在,在如今这个网络还没有实名制的年代,似乎一个人的道德底线也都没有了,或者说,一个人违背道德底线的代价没有了。

对我而言,即便在当时,成绩还不知道是如何的情况下,我也不敢保证自己是否会坚持下去,可能我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吧,毕竟,说起来,这本书的路,一直都很坎坷,收藏的数量一直都没有超过五千之数,真是今天不知道明天的太阳从哪里升起。

对不起了,各位书友,当初那些书友也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本书会tj,小生在这里佩服一下。

各位书友,想骂的随便骂,只要不骂我家人就好,我都接着,呃,当然,那些看db的书友就免了吧,反正对您的影响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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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

八月份了,时间过得真他女马的快,转眼又是一岁过去了,又他女马的老了一岁。

烟酒新书其实已经开始准备了,这次是纯游戏。我也妥协了,不再搞什么花五花六的,当然,即便是妥协,我也会写出我想写的东西,至于新老书友喜不喜欢看,就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了。

新书,已经7万字了,也让编辑看了一遍,不过她老人家说我写的前文铺垫有点多,反正就是还有些问题,不过这次我不着急,慢慢改,反正我至少要有20万字存稿才会上传新文章

当然,短时间内是不会开新书了,我现在要准备明年元月份的研究生入学考试,要是考上了,那么明年的一月份,就是烟酒开新书的时候,如果烟酒没有考上,那就扯淡了,可能我写书的梦想就要到此一段落了,我的大学专业是计算机,如果没考上,那么我就去上海或者北京,当it界的民工去了。

由于工作性质,会非常之累,所以也就肯定没有时间写书了。

这就是我未来的安排,至于新书,是写的一篇带有中国风的游戏的故事,修真+神话类的,如果有喜欢这类型的书友,不妨期待一下。

在这本新书中,主角当然是要在游戏中修仙了,本书中会有浓重的中国风,您可以看到三国十二谋主,仙剑,轩辕剑,水浒传,山海经,封神榜,西游记,等等等等,绝对带给您不一样的游戏体验。

烟酒走江湖,写于7月31日与8月1日之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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