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侠传 - xp1024.com
《鸳鸯侠传》


关于写这本书的小想

朋友啊!你的点击,我的无限动力!

写这部作品已有一段时间了,新手终是新手,什么都差,什么都缺,因为写得不那么好,所以也没什么要求。只是想得到一点点肯定,求一下点击,求一下推荐,求一张月票。

一开始,我没有想过自己的书会这么快就通过了审核,实属侥幸!不知是喜是愁。不过感谢网给了我这样一个平台,感谢各位大大们和朋友们了。

虽然现在小子什么都缺,但没关系啦!我会慢慢去争取的。

其实在网上发表是完全未敢有过的想法。这次之所以加入写这部小说,完全是应同学之邀。终于才敢厚着面皮抓笔。前面一直害pà

被人笑话,迟迟不敢出来献丑。所以写了又改,改了又写,一改再改。小子感觉工夫总未到家,写出来的东西不成体统。我原不敢写小说,也不打算去写。同学一再鼓励,我才鼓足勇气。我写小说有如久病残喘之老人,气喘吁吁。是慢得可以。一直不能一气呵成,只能断断续续。我写小说纯属娱乐自己,不是目的,我知dào

自己不是学文学的料,只是一时灵感所引,所以一时兴起头脑发热,才满足了一点自己的虚荣心。要知dào

在这个行业发展的都是学识渊博,热爱文学的热心人士,我试图努力去爱上文学。

我的第一部书取名《鸳鸯侠传》,虽然不够惊天动地,但是书里面的人物与故事情节是我所喜爱的。而我为自己取的笔名“离子愁”也是暗藏一种寓意的,指的是离开家门的孩子总有一种思念家乡与亲人的乡愁。很平凡的一个名字。

只是书才刚刚开始,故事也才刚刚萌芽,我也慢慢学着去成长。

因为小说一开始是以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为故事开端的。所以前面写的章节一直受到限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总不可能做成年人的事情吧。

但我有时候又摆不脱布局,又偶尔写了一下他内心的那种成年人成熟的想法和举动。这或许是为了突出一个主角的那种与众不同吧!证明他是有思想,有抱负,有情,有义,有爱,有恨的!所以无论他的言行或举止总是备受关注的。但毕竟他还是一个小孩,只能通过人生的种种经lì

去学会成长。

另一方面,自己写到的无论大奸大恶,或光明磊落,正直无私之辈,总是身怀绝技的。武侠的宗旨总是有血腥有打斗的。但她总离不开一个结局——邪不能胜正。

所以我总得安排一些绿叶作陪衬,而这些绿叶便是使这个小孩子学会成长学会生存的佐料。如果他的身边没有绝顶高手,那么在这个腥风血雨的江湖是很难活命的。他只是一个小孩,同时又兼主角的身份。所以即使他面对龙潭虎穴,刀山油锅。只要没有粉身碎骨,他还是得活着。而不可能是一出场就令人唏嘘的。他不能像其他的对手一样,无论在江湖上的名气有多响,只要情节需yào

,只能说对不起了,只有一个字:死。技不如人,只能鹿死那个谁的手,手……当然是高手了。所以我在写到不是重yào

的对手都是以悲哀的结局为他歌颂死的高尚的。

这部小说大概可以分为:少年,成年两个部分去结合吧!

另一个原因,因为小子打字的速度非常慢,所以很难做到一气呵成。与各位前辈相比总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其实腹稿早已烂熟在心中。只是碍于未能淋漓尽致地搬上屏幕,觉得这是自己最大的弱点吧。我也渐渐开始讨厌自己——一无所长了。同时又在忙着工作上的事,不能抽身出来,速度不是重yào

的,文字的质量才是重yào

的,总不能写得一塌糊涂吧!那样我会很难原谅自己的。

我想只要读到后面的章节,相信我会给朋友们一个满yì

的答复。我告sù

自己写的书一定要与众不同,力求多变。而自己想走的风格是‘无怪不生’的另一面。希望可以在这个领域找到真zhèng

属于自己的真理。我也承诺书的后面会越来越精彩,越来越振奋人心,越来越催人泪下,越来越激情澎湃。因为在小主人公由孩子长大成人以后,他的思想我的思路才可以发挥得随心所欲。真zhèng

的对手,真zhèng

的生离死别,真zhèng

的侠之道,真zhèng

的大完美,还在后面。

因为有你,我的生活会更精彩!为小子顶顶吧!我会万分感激的。

第一章 飞来横祸

湖江风波起,武林奇人出。

正是阳春三月,春暖花开的时节。空旷的野外一片安静祥和之状。

只是耳边忽一阵马蹄声自远而近传来;果然西首道上来了一队人马。马蹄起处,尘土飞扬,他们不但快马加鞭,而且来势汹涌。每匹马的马鞍上又都挂着装满了弓箭的袋子,腰间的兵刃剑戟更显得耀眼夺目,相互擦得“叮叮当当”一片大响。看样子走得如此急是怕要耽误了什么重yào

大事似的!

这队人马共计一十六人,穿的是大唐服饰,打着的旗号也是“大唐”,不难看出是一队官兵。正是唐朝玄宗帝执政时期,时值“开元盛世”之后。

正行至一处峡道间,一名十来岁的小乞丐恰巧迎面而来,他不但衣衫褴褛,而且蓬头垢面,他的手上似乎捧着什么宝物似的,嘴角露出甜蜜的笑意。为首的一名瘦削军官远远大呼:“小畜生,快快滚开,当心老子的马儿将你踏成了肉酱。”

小乞丐似乎充耳不闻,好像根本没有听见那官兵的说的话,也不晓得要大祸临头一样。

那士兵的坐骑没有绥慢下来,倒是手中的马鞭凌空而出,一鞭抽在那小乞丐的脸上。小乞丐脸上吃痛,适才发觉。可是一鞭过后,次鞭又来,这一次竟卷住小乞丐的小手,他当时只感觉右手手腕一紧,像被什么绑住似的,发觉那力度好大,而身子已不由自主甩向一边去了。并手上的东西也脱手而出,放眼看那东西时,竟是圆若珠子大小,花花绿绿的灰白色。不知者还以为是小孩子们玩的弹珠,可是当摔在地上时,却倏然摔得稀巴烂,并且带些蛋黄蛋白和腥臭味。不难想象正是鸟蛋无疑。

那蓬头垢面的小乞丐当时很是生气,也顾不得自己手无寸铁,和脸上被抽的一鞭的吃痛。当时眼睁睁看着五六只鸟蛋全部摔坏在地上,并且无法挽救,只剩下一团混凝土,真是糟糕透了。他的难过似乎远远胜过了痛楚。

当下只是十分幼稚地拦住去路大吼道:“你们这伙人好生可恶,非得赔你爷爷我寻得的鸟蛋不可,否则休想离开这里。”

由于事出突然,那军官的马儿毕竟训liàn

有素,仰天一声长嘶立在当场,只是差点把那军官从马背上抛了下来。反应很是机警,死死握住疆绳不放。

那第一匹马被这么一挡,倒也后退了两三步,不敢再前进。一帮人形成了对峙状态!

那瘦削军官被这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惊魂初定,马鞭一指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乞丐,恶狠狠地道:“这厮小畜生存心是不知死活,敢情是向大爷来撒野来着?”

小乞丐怒目而视,也愤愤地道:“快还我摔烂的鸟蛋来,否则谁也不许走。”

官兵们闻言,忍不住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似乎都为这小乞丐的傻气感到偷笑。

瘦削军官则官腔一变,声色俱厉地道:“畜生分明是找死!待老子成全你?”

言语之中已显露杀意,果然随手拨出腰间的弯刀,但见白光一闪,劈头盖脑作势要将其置之死地。

这时,身后另一名剽悍大汉的官兵拍马上前,伸手一扬马鞭,凌空一格挡住瘦削官兵的刀,并说声:“且慢。”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瘦削军官横了一眼那阻拦自己的同僚,见他身材魁梧,不失是一条汉子,质问道:“老胡,你这是干嘛呢?”…,

姓胡的魁梧官兵上前侧耳小声说道:“陈统领,别忘了我们是有要事在身的,耽误了要事,上头怪罪下来,你我怕是难辞其咎。”说话间又打量了一眼旁边的小乞丐,见他虽然傻里傻气,但是英气逼人,况且年纪轻轻,若把他杀了实在于心不忍。当下只好出言相劝。

姓陈的瘦削官兵原来是一名统领,他对劝自己的同伴说的话也是好生着紧的,只是那小乞丐在那碍手碍脚,很是纳闷。

而小乞丐也未知刚才形势的险恶,若非胡姓官兵出手搭救,唯恐脑袋早已开花。他眼见打自己的汉子在跟另一人说悄悄话,怕是要耍诡计,一刻也未放松警惕。心想:如果他们打算不还我辛苦寻得的鸟蛋来,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当下又道:“我不怕你们人多势众的,你们快快还我的美食鸟蛋来。”

只见又一名官兵上前喝道:“要鸟蛋,你身上不是有两个吗?把他割下不就有了吗?”说完一伙人竟然又狂笑了起来。

小乞丐自知他们是存心在嘲讽自己的,倒也未觉得真的有什么值得一笑!

他一心只是想要讨个公道,也未领会他们笑的寓意。他又走前一步,拦住了众人的去路,全无惧意。

姓陈的统领喝道:“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姓陈的统领轻蔑地说了一声,又对胡姓的官兵道:“老胡,你瞧瞧,不是我跟他过不去,是他要找我麻烦,你说这该死不该死?”

胡姓官兵也朝小乞丐道:“小兄弟,打烂了的鸟蛋是不能复原的了,我们赔偿你便是!”

小乞丐道:“说的倒容易,你拿什么来赔!我只要那鸟蛋,你拿得出来吗?”

胡姓官兵道:“用银子也不行吗?”他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一锭碎银,亮在小乞丐的眼前。

怎料小乞丐不屑地道:“哼……你以为用银子就可以了事吗?我才不要你的臭钱呢!我也用不着那东西。”

“这倒是奇了,有了银子想干什么都行,你为啥不要。”胡姓官兵满脸疑惑。转念一想:是了,这孩子可能根本没有用银子做过买卖,所以连银子也没见过,一定是这样了。

接着又道:“那鸟蛋为何让你如此着紧,我倒想要知dào

!”

小乞丐理直气壮地道:“那是我盼了一整年才等到的鸟蛋,是我唾液已久的佳肴,当然无比珍贵了。”

胡姓官兵一想恍然大悟,原来现在这个季节正是鸟类筑巢结蛋的好时节。自然是不容错过了,他仿佛也想起了自己从前年少时候也这样爱爬树爱捉鸟的,当然心有同感。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言语好!

陈统领这时嚷道:“老胡,跟他罗嗦个屁,待我一刀结果了他一了百了。”他的刀果真是立马劈下。

胡姓官兵大叫一声:“慢住,陈统领,休要伤他。”

可是明晃晃的一刀劈空而下,是非得结束那小乞丐的。而看那小乞丐时,他闪着一双呆滞的眼睛,全然不理会形势之危急。

这时,忽然林间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对待一个小孩也要下如此毒手吗?”

忽然一条人影自林间越出,随后又听到一声惨叫,声音是那陈统领发出的,原来他握刀的手竟然被一根小小的树枝‘嗤’一声插穿了手腕,立时一阵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并染红了衣袖。…,

来者也算得上是光明磊落,先说话后发招,没有违反江湖规矩,并未算得上是偷袭。

那陈统领一声惨叫,几乎昏死过去,手上的刀已无法握住而随之掉在地上。他的左手迅捷地捉住右手手腕,看来这一根突飞而至的树枝力度非小,发劲之人武功绝非等闲。不然这样平平常常的东西也可将人的肌肤洞穿。按照常理最多也只是擦破皮肉而已,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再看众人之时,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同时各自抽出随身兵器全神戒备,果然是训liàn

有素,发xiàn

异常立马整装待发,不至于阵脚慌乱,而陷入被动。

姓胡的魁梧汉子高声言道:“何处高人,伤吾统领,报上名号。”那神mì

人说道:“老夫一线天廖无影是也。”言语之间闪身落在众人的面前,只见他身影枯瘦,须发花白,身穿灰色长袍,说是灰色却旧得看不清是灰色了。年纪怕怕是已在六十开外。

陈统领喝道:“老子管你什么屁天鸟影,来人!给我拿下这老东西!”

众人听了统领的下的命令,都呐喊了起来,拍马上前,一下子将廖无影和小乞丐团团围住,白色的兵刃闪着耀眼的寒光,高大的战马也长嘶着。

廖无影拍拍小乞丐的臂膀道:“孩子,不用怕。”

小乞丐从来未看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难免有几分害pà

的,但听了廖无影的话,镇定自若地道:“老爷爷,我不怕。”

廖无影道:“孩子,跟在我的后面,看我是怎样打得他们落花流水的。”

小乞丐道:“老爷爷,这些人好生可恶的,打烂了我辛苦得来的鸟蛋,而且还要杀我。”

廖无影道:“我都看见了,着实可恶得很,非得给点厉害他们瞧瞧。”

“老胡,将这老东西拿住了。”“哎哟,疼死我了”陈统领边说边叫苦道,可见说话越急伤口反而痛得越厉害。

姓胡的汉子双腿一夹马腹上前抱拳道:“在下姓胡名敬仰,拜见廖老前辈。”

廖无影打量了一眼胡敬仰,见他气宇轩昂,一身正气,哼了一声道:“看你也是一条血性汉子,还有几分是非分明,老夫也不来与你计较,你走吧!”

胡敬仰却不理会,继xù

说道:“前辈,这位被你打伤的乃是陈建德统领是也,我在此替他向这位小兄弟道歉。”

陈建德哇哇叫道:“老胡,你这厮是在干嘛呢?我叫你把老东西拿下,听见没有。”

胡敬仰对陈建德的话充耳不闻,说道:“廖前辈,望你高抬贵手,我们也不愿与你结怨。”

怎料陈建德扬起马鞭,啪一声抽在胡敬仰的背上,并骂道:“胡敬仰,你是活腻了不成,连我的话也胆敢不听了吗?”

胡敬仰虽然吃了一鞭,却面不改色道:“陈统领,不是我不听你的话,别忘了我们身负的使命,耽搁了要事你我都得死。”

陈建德道:“难道就这样放过这老东西麽?”

胡敬仰道:“谁放过谁你难道还不晓得,你可知dào

眼前这人是谁吗?”

陈建德道:“不就是一线天廖无影吗?他自己已道过了名号。”

胡敬仰道:“没错,这位就是江湖奇人,德高望重的廖无影前辈。”

陈建德听了这么一句胜似接了圣旨被处了死刑一样,口里喃喃自语道:“眼前这位就是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廖无影呀!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廖无影高声道:“我可以不为难你们,不过得有个条件。”

胡敬仰见事有转机,接着问道:“什么条件?”

廖无影道:“把你们身上的东西交出来。”

胡敬仰道:“难道前辈是想要我们身上的银子吗?”

陈建德分了一会儿神,他们说的话是知头不知尾,抢着答道:“要银子统统都给你。”

“放屁,谁稀罕你的臭钱了。”廖无影怒骂道。

“那不知前辈所指的是什么东西。”胡敬仰道。

“休要装傻,把藏宝剑的宝图交出来。可饶你们不死”廖无影道。

陈建德心下大慌,着紧地道:“你也要来夺这宝贝吗?”

“废话,当然也想分一杯羹了”廖无影冷笑一笑。

“这不是前辈一贯的作风,别要与我们开玩笑了”胡敬仰满脸疑惑之色。

“谁跟你们开玩笑,聪明的快快交出来”廖无影有些不耐烦。

胡敬仰把心一横一幌手中长剑,说道:“前辈想要从我们这拿走宝图,须得问过我手中之剑。”

陈建德也道:“对,我们不会怕你的。”转而又向其他人说:“弟兄们,把这老东西干掉,你们就是真zhèng

的英雄了。”他说话的语气好像胜算十足,道毕竟策马退出了圈内,立在一边旁观。

廖无影把小乞丐让到一边,然后挽起衣袖道:“来来来,既然你们这么想死,老夫狠心点成全你们。”

首先上来的是胡敬仰,他倒转剑鞘,说声:“得罪了,前辈。”却在马上并未下马。

廖无影道:“废话那么多,都糟蹋了人家女子的清白才来说马后炮吗?在做之前干嘛不想一想,真是的。”

胡敬仰心里暗暗地道:“江湖传言,说一线天廖无影生性随和,不拘小节,最忌世俗,今日得见果然不假。”他一招“蜻蜓点水”,忽见白光闪处,快似流星,来挑廖无影左侧“云门”和“中府”二穴。

廖无影眼明身快,全无惧色,说声:“来得好。”左脚点右脚,侧身向右移开,与胡敬仰的剑只是擦肩而过,只须慢得半响,他的剑定然可以刺伤其臂膀。廖无影在一闪之际,右掌乘隙而出,竟去戳他手腕“神门穴”,这一击若命中,势必要费掉胡敬仰的一条手腕。

似乎胡敬仰早已预料廖无影有此一着,他使左手一拳打出,要去击廖无影的掌心。廖无影也知这一但击下去,虽然会得手,但也势必付出代价,与其斗得两败俱伤,不如将计就计。胡敬仰以为廖无影不会冒此一险,怎料他毫无躲避之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制,廖无影却转攻为守,他放qì

去袭他右手,却反攻他左手,化掌为爪,变为擒拿。

胡敬仰没有料及,却也没有多想,这时右手之急已解,剑峰一转,来削廖无影脸庞须发。

廖无影毕竟武艺超群,他身形一抖,体内真气流动,震得对方坐骑不安,只是长嘶一声急急退了三步。

胡敬仰但觉寒气逼人,气喘吁吁,暗自大吃一惊道:“真是匪夷所思,内力能到这种境界问江湖寥寥无几。”

胡敬仰自知不敌廖无影,却丝毫未有退缩之意。心想:“得能与武林名宿比武过招,那是何等大快人心之事,即使一死也毫无遗憾了。”于是再次策马上前,长剑一圈划出数道剑花,分上中下三路袭向廖无影,使的竟是一招“百花争艳”。…,

廖无影道:“看你这汉子剑法精湛,也是出自名门正派的,若果将你废了实在是可惜。”

他边说话边拆招,丝毫没有怠慢之意。可是见招拆招,毫无漏洞。接过一招又道:“招式是够漂亮的,可惜内功修liàn

还没到家。还需yào

多加练习。”

胡敬仰只加紧了攻势,并未示弱,说道:“多谢前辈赐教。”

廖无影则道:“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老夫倒想开开眼界。”

言语之间,两人已经拆了十数招。

而这其间,胡敬仰的奇招异式只层出不穷。看得众人惊心动魄,一动不动。

廖无影似乎是存心与胡敬仰周旋,并未要致他于绝境。

等到拆了二十招以后,廖无影似乎不想与胡敬仰消磨太多的时间,廖无影竟如鬼魁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法游至胡敬仰的跟前。

然后将身形一抖,两步化作一步避开了他刺出的剑。欺身直上,说快未快,说慢也不慢,左手使出食中二指,竟似快箭疾飞而出,以金刚不坏之指快速拿捏住了剑尖。然后用外力趁机轻轻一带,再一推。胡敬仰但觉握剑之手有一股寒流源源不断地自剑尖传到剑柄,似乎要冻得失去知觉一样。然后又被一引一推之势,身体竟然没有一些抵抗的余力,只有眼睁睁由不得自己作主从马背上翻飞了出去,硬生生摔倒在地上。

而看廖无影之时,只见他纹丝不动,气定神闲,毕竟脚下只留下一双浅浅的脚印而已。足见这等武艺实在是举世无双的。

第二章 决战以后

眼见胡敬仰被廖无影以惊人的手法摔飞在马下,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这时,又听陈统领嚷道:“弟兄们,想活命的,都给我上。”

其余一十四位骑兵,看见廖无影如此武艺那里还有斗志,但陈统领又在下着命令,心想:目下是进退两难了,即使活着回去上头定然也会按军法处置,况且临阵脱逃也不是军人的作风,管不了那么多啦。豁出去了!

权衡既定,高呼一声,亮起刀枪剑戟,拍马齐向廖无影杀来,或枪刺,或剑劈,或刀斩。

一时间,人声,马声,脚步声,刀光剑影乱成一片。

廖无影叱咤一声,脚踏五行之法,手走阴阳之势。推动内力,一身真气自全身奇经八脉钻动,渐渐自内而外游走。

也不等对方近身,已欺身直上,左手使一招“双龙出海”,右手使一招“画龙点睛”。

顷刻间撩倒二人,都是坐骑长嘶一声直立了起来,驾驭不住被抛下马来。

一线天廖无影虽然年迈,但是身法却快似鬼魅。这边一闪那里一穿,游走自如,丝毫不留半点破绽。

反倒是骑在马上的士兵,一边摆阵法,一面抢攻,一面防守。都是照着平日所习的攻防之法,墨守成规。战场上与敌人撕杀或许凑效。但对付廖无影却毫无用处。

只因廖无影并无这方面的限制,他是穿插自如,明明是打左边,忽而却来打右边,时而自马腹下穿过,时而又跳上另一人的马上,与士兵同骑,或握着另一人的剑,与另一人比剑,模样一点儿也不老成,只是不停地挑逗他。他只是哈哈大笑,大快人心。

这样一来,倒气得众人咬牙切齿,都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好生纳闷。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廖无影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一味随心所欲。只是十数合间,早已放倒六七人。

而剩下的六七人早已被弄得晕头转向。因为这样撕杀了那么久,全然伤不了廖无影毫发,那怕是衣衫!有些时候,手中的剑明明快要刺中他的,只是他把肚腹一收,任凭你刺得再狠再快,永远都还差一二寸。而他只是挽起双手滑着步往后退。有些时候,明明是他欺身上来,送在自己的刀尖上了,只是刺到双手都发了麻,便再也刺不进去了。感觉他真的不是人,如果是人那里会这样,比幽灵还可怕。但他又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并且就站在你的面前。只是拥有这等武功的人是见所未见的。可谓是赤手空拳,举手投足就能伤人于瞬息间。

这时,廖无影立在一匹马上,与身前的几人说道:“老夫本来不想出手伤你们,但是…唉。本应杀尽你们,即使我今日从你们手中夺走藏宝图,定然震惊武林。他们也自然会来与我索取。今日老夫虽然活着,但明日也许就得身首异处了。你们走吧!”

众人只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其实是不知继xù

恶战下去还是就此罢手。明明是不敌的,他们比谁都清楚!只是不敢作声。

其余数人听了廖无影的话,早已翻身下马,跪拜不杀之恩。然后带伤扶着其他同伴一齐都走了。

但胡敬仰却没有就此一走了之。他这时已站起身来,不过却是以剑撑地,显见刚才吃的这一记着实不轻。

廖无影慢慢走近陈建德的身前目不转眼盯着他。…,

陈建德适才已将插入手腕上的树枝拨了出来并撕下自身的一块衣角包扎好了伤口。他看着随从一个个都负伤走了,也不来管自己的死活,只是压低语气叫道:“你们不能走呀!回来,都给我回来……”可是那里还有人理睬。当廖无影走到他的身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时,反倒他的眼神变得很惨淡了。

廖无影道:“那件东西于你等虽也重yào

,但只能祸害武林同道,把它交出来吧!”

陈建德道:“既然你也知dào

于我是重yào

的,交给你?为什么还要交给你,难道你是想一个人占为己有吗?”

廖无影道:“随你怎么想,不过如此宝物,谁不心动!”

陈建德道:“既然如此,我是绝不会交在你手上的。”

廖无影道:“你没有选择。只能交给我。”

陈建德看着廖无影咄咄逼人的样子,只有愤愤地道:“我跟你拼了!”说完拣起地上的一把弯刀,如同猛虎扑食一样刺向廖无影。

廖无影那里将他放在眼内,说声:“你这是何苦呢!”说完竟不闪不避却迎面直上,右手如蛟龙一样滑出,先是进一尺摇招一弹那刀身,再退半尺伸指夹住刀尖。只见开始那刀被一弹之势“嗡”一声歪向一边,再被一夹更是弯成弧形。廖无影推动内功,真气自掌心游向指间一捏,硬生生将那弯刀捏断了三四截。

陈建德只是感觉握刀之手不由自主地发麻。并且要失去知觉一样。

而廖无影却没有就此罢手,反倒是乘势而上,化掌为爪,兵贵神速地擒住了陈建德的喉头,只要稍加用力一送,即可令他魂归地府了!

这时,胡敬仰大惊失色道:“前辈,手下留情,不要杀他。”

廖无影不理会,只是看着陈建德道:“你的性命此刻就在我的手上,不把东西交出来更待何时?”

陈建德闭目不言,沉思良久方道:“要杀便杀,何须罗嗦。”

廖无影又使了几分力道,说道:“交是不交?”

陈建德两眼冒着金星,呼吸困难,有气无力地道:“到了这等关头,来个痛快的,快把我杀了。”

廖无影见他嘴硬,看来早已抱了一死之心的。当下说道:“好,老夫成全你。”

胡敬仰听到这一句话,也顾不得自己的伤痛,紧握手中长剑,摇曳着上来,大呼一声道:“廖无影老家伙,快放开他。”最后他连前辈二字也省了,直呼其名,并且加了老家伙,可见是愤nù

不已的。

廖无影闻见胡敬仰却来阻挠他,他随之用脚踢起地上一块石子,竟不偏不差打在膝盖上。胡敬仰随之又跪倒地上,疼痛使他起不身,他只能继xù

以剑撑地,目视着二人的变化。

再看陈建德时,他只有闭目待死。

怎料,等了片刻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睁开眼睛再看时,廖无影和小乞丐及胡敬仰早已不知去向。

陈建德摸了摸自己的身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身上的那张图纸早已不见了。他只有摇头叹息道:“与其留我活着还不如杀了我。图纸既丢,回去复命也不是死路一条。”

思绪良久,这才翻身上了一匹马,缓缓地消失在野外……

另一处山丘下,一名老人一名大汉和一名小孩一共三人正坐在一块草坪上。

只听那汉子首先对那老人说道:“廖老前辈,不知你把我带来这还有什么事吗?”…,

老人说道:“你叫胡敬仰是吧!知dào

为什么我没有杀你吗?”

不难想象,这位老者正是一线天廖无影了,而那汉子便是胡敬仰及那小乞丐无疑。

胡敬仰不解地道:“还请前辈道明。”

廖无道:“就凭你是一条英雄好汉,我也下不了手。”

胡敬仰道:“前辈过奖了。”

廖无影举起左手,止住他的话并打断道:“若非是你力阻,这个孩子还能活到此刻吗?”他边说边指着小乞丐。稍顿一顿,接着又道:“孩子,你快来谢过这位大侠,是他救的你。”

小乞丐闻言,朝胡敬仰参拜道:“多谢义士搭救之恩。”

胡敬仰道:“小兄弟严重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廖无影又道:“好了,老夫还得问你一件事情,你得如实交待。”

胡敬仰道:“前辈请说,晚辈知dào

的绝不相瞒。”

廖无影道:“你现在这份差事是为谁效力?”

胡敬仰道:“李林浦李大人。”

廖无影道:“莫非是当今任左右丞相的李林浦。”

胡敬仰点头道:“正是前辈所言。”

廖无影思忖半晌才道:“那你们此趟护送的藏宝图是送去给谁的。”

胡敬仰道:“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是按李大人的吩咐,从洛阳“无名派”掌门人云中天那里取来,然后送回去给李大人的。”

廖无影道:“如此说来,这些只有李林浦和云中天两个人是串通好了,他们是何居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胡敬仰道:“前辈所指,在下就不知dào

了。”

廖无影道:“无名派的掌门人云中天和当今丞相李林浦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好不要与之为伍,否则落得个身败名裂不算还将遗嗅万年。”

胡敬仰道:“晚辈谨记前辈之教诲,从此弃暗投明。”

廖无影道:“目下你有什么打算?”

胡敬仰道:“丞相府是不能回去的了,但天下之大,自然会有我的容身之地。”

廖无影道:“那么你去吧!”

胡敬仰道:“晚辈相劝前辈一句,他们这些人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还请小心为妙。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目送胡敬仰远去之后,唯剩下廖无影和小乞丐在那里。

这时,廖无影看着那小乞丐,温言道:“孩子,你唤什么名字。”

小乞丐抬头看了看他,想了一会儿,才道:“我姓萧名玉。”似乎很久没人问起过他的名字一样。

廖无影轻轻念了一声“萧玉”,“真是一个好名字。”他说。

这个叫萧玉的小乞丐又道:“你叫廖无影,我是记住了的。”

廖无影道:“嗯,是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的家在哪里?爹娘又在哪里?”

萧玉道:“我是一个乞丐儿,我没有家,我的爹爹妈妈早已过世。”

廖无影闻言,只是一阵唏嘘,叹口气道:“小小年纪就没有了爹娘,真是怪可怜的。”

萧玉这时却沉默了,看样子是有点小小忧伤似的。

廖无影接着又道:“孩子,你现在的年龄有多少岁啦!”

萧玉从身上摸出一个破布袋子,又从里面倒出一些光滑的石子来,平放在手心上并一粒一粒地数了起来:一、二、三、四……十二。刚好一十二颗。他数完才答道:“老爷爷,我今年刚好十二周岁了。”…,

廖无影看了他的做作,倒觉得出乎意料。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萧玉是按着身上所带的石头来算自己的周岁的。他问:“孩子,你这样是……”

萧玉道:“我爹爹说过,怕我忘记了自己的年龄,于是就用石头来作标志,而已,一颗石头算是我的一个周岁。”

廖无影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真是太有趣!”

萧玉道:“老爷爷过奖了。”

廖无影又道:“萧兄弟,你不待在家里,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萧玉道:“原本想要去投靠金陵一位亲戚的,可是不会去。这一出门身上又没有带吃的,肚子饿了只好到处乞讨。”

廖无影道:“像现在这个年代也没有几天太平的了。当今圣上只顾着吃喝玩乐,不理朝政,放着大好江山不去管,却交在奸臣的手上,这样长久下去怎么行?”

萧玉道:“老百姓岂不是有得苦吃?”

廖无影道:“恐怕不久的将来江湖就要起一场腥风血雨的了!”

萧玉满脸疑惑地道:“什么江湖腥风血雨,我全然不懂!”

廖无影道:“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的。”

萧玉还是一脸的迷惘,过了一会,他若有所思地道:“刚才真是好险,对啦!老爷爷,真该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廖无影道:“说起刚才,你小小年纪却有这份胆色,临危不惧着实让人钦佩,只怕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萧玉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廖无影接着说道:“鸟蛋没了可以再找,随便在一棵树上看见鸟窝就可以有了。可是命没了就再也没有了。”

萧玉道:“老爷爷,我知dào

错了。”

廖无影心想:“你今天已卷进了这场风波中了,恐怕是再也不会有平静的日子过了。也罢!”萧玉自然不知廖无影心里想的什么?他毕竟是一个小孩。

廖无影道:“萧兄弟,如果你不介yì

,我陪你一块到金陵去好不?那边的路我认识。”

萧玉兴高采烈地道:“这样真是太好了。不过,要你老人家送我去我怎么过意得去。还是我自己去吧。”萧玉有些犹豫不决。

廖无影道:“没关系,路上有个照应嘛。”

萧玉感觉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只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只点点头答yīng

了。

廖无影道:“我要把一样东西放在你的身上。”说完拿出一块油布包子,交在萧玉的手上。

萧玉道:“这是什么东西。”

廖无影道:“这件东西非但重yào

,可谓关乎整个武林的生死存亡。”

萧玉听见“生死存亡”四字,又见廖无影说得那么重yào

,只是不敢接受,并说:“老爷爷,既是这么重yào

的东西,你还交到我的手上,万一弄丢了如何是好。”

廖无影自然是想到了这一层的,只是他却没有想太多,交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身上也总比落在邪魔歪道之士手上强得多。当下只道:“萧兄弟休要推辞,照着我的意思办就是。”

萧玉这才收下,说道:“那好吧!我暂且替你放着,等你要时再问我要回去。”

廖无影点点头,自言自语道:“真是一个诚实质朴的孩子。”

思索一会,才又说道:“萧兄弟,那么你去吧!记住,遇上什么危难,只需高呼三声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的。”说完闪身一跃走了。…,

萧玉目送廖无影走后,忍不住高声大呼:“老爷爷,一线天廖无影。”

三声过后,果然一条黑影落在了他的身边,不是廖无影又是谁。

廖无影道:“萧兄弟,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

萧玉忍俊不禁,嘻一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说道:“没有,我只是试一试你说的话灵不灵验。”

廖无影暗暗纳闷,只是无奈地道:“现在可相信老夫了吧!”

萧玉有些尴尬,转身说了一句:我走了,老爷爷。”然后一溜烟走了开去。

廖无影看着他的身影,只是心头有着另一番思绪。

萧玉不走官道,似乎走惯了山径小路,却拣人烟稀少的地方走。一路无滞,也不挑剔,晚上没有投宿的地方,风餐露宿也不害pà

,严然有着乡野之人的味道。

这日,萧玉赶了十数里路,眼见天气炎热难受,便想找处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会。

不远处,闻有流水声,自知附近有溪流。

萧玉暗自欢快,望水源之声来寻。行不多时,果见一条山涧溪流,水流不急不缓,水源则清澈见底,游鱼细石一览可见。

萧玉漫步溪边,便双手捧起清水来洗脸,水珠溅在脸上,不禁全身舒畅,暑气渐解。

洗过一遍,游目四顾张望,忽见不远处一块岩石上堆有一身鲜艳衣衫。一见可知是女孩衣裳。

萧玉看时,顿觉好奇心起,便探步来看,却是些与自己年纪相若的小女孩的衣衫。他暗自惊讶道:“是谁的衣裳丢在此处了。”正思忖间,忽闻身后一阵响声大作。

萧玉转身看时,正是一位长发飘飘的小姑娘,她潜在水里,露出半边身子,背对着他,长得肌肤白皙,婉若尤物,胜似水中仙子,正自洗澡。

第三章 冤家路窄

萧玉看其长相时,早被其可爱调皮的容貌迷住。他竟痴痴地赞道“真美!”

那小姑娘年纪只有十一二岁左右,披着乌黑秀丽的长发,玩得不晓天日,异常欢快。

过了一会,似乎惊觉有人在窥视自己,睁开凤眼看时,果有一个俏小子站在一块石头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小姑娘年纪虽小,却知男女有别,自知自己丑态已出,霎时脸颊飞红。同时尖叫一声道:“色狼,大色狼,岂敢偷看本姑娘沐浴。”

萧玉闻言,才知让人发觉,慌忙摇手说道:“小仙女,我没有偷看你洗澡。”

小姑娘那里理会,娇声叱咤道:“你这小乞丐,睁眼说瞎话,明明看了,还说没看,还不快转过身去。”

萧玉只是在争辩,听了她的话这才转过身去,并说:“小仙女妹妹,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小姑娘却骂道:“你这小乞丐,啊!不对,是小色狼,占了本姑娘的便宜还狡辩,色狼色狼……”一连说了好几个“色狼”。

萧玉惊恐被人听见,便劝道:“小仙女妹妹,拜托你不要乱叫,我没有偷看你,我更不是什么色狼。”

小姑娘倒是伶俐,说道:“你退到岸上去,不许偷看,不然眼珠也挖了你的。”

萧玉只是点头道:“好,好,好,只要你不再大哄大叫,我便都依你。”

小姑娘则道:“把身转过去,不许偷看,待本姑娘穿好衣裳自会与你理会。”

萧玉只好退到岸上的树林里,转过了身子把眼睛也闭上了。

少顷,萧玉没有听见动静便想回过头来看看,却一条人影闪身而至,抬腿就是一脚踢来,等萧玉反应过来之时,早被一脚踢翻在地上。并且娇声喝道:“好大的狗胆,敢偷看本姑娘洗澡。”

萧玉怎地也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娘身手竟如此了得。他爬起身来,摸着痛处哇哇叫道:“你干嘛打我,对我那么凶。”

小姑娘没有说话,又是“呼”一拳打至,萧玉也没有来得及闪躲,

这回只是痛得弯了腰,羞得满脸通红。他把拳头一握,举起右手食指作了一个警告的姿势说道:“好了吧你!再动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萧玉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以为小姑娘就会停手,怎料

她玉手一挥,不知何时却掏出一把短剑来,也不说话,只是望萧玉的胸膛就刺,一点儿也不手下留情。

萧玉那里见过这样娇滴可爱的小美人心儿会是这般狠辣,他惊得魂飞魄散,只是一个劲地往后退,而那银光闪闪的匕首已是贴近皮肉,只差尺许便要刺中。

小姑娘努着小嘴道:“你的眼睛坏,待本姑娘把它挖了。”

萧玉心里其实发慌,嘴却怒吼道:“喂,你这小妹妹好该收手了,别欺人太甚,不讲情理。”

小姑娘啧啧地道:“我欺人太甚,我不讲情理,那你倒说说你的行为该不该受惩罚。”

萧玉有些语塞地道:“我只是路过,刚才见了岩石上放有衣衫觉得奇怪,不想误犯了你,这也有罪?”

小姑娘道:“当然有罪,男人偷窥了女人的秘密,便是有罪,纳命来。”

萧玉没想到这小姑娘真动起真格来。

萧玉心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就是死也要死得体面一些。主意既定,怯意大减。

萧玉平日里乞讨总是遇见恶犬追咬,于是暗中藏着一根收缩自如的铁管子,说来倒也精巧,就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每每乞讨遇见什么东西人身攻击时才拿来防身,没必要时就收起来随身携带着,算是他的秘密法宝吧。…,

不想今日这小姑娘要拿匕首刺他,他情急之下伸手入怀中取出那根铁管来,双手握住铁管的两端一拉,再一横一格,刚刚不偏不差挡住了刀尖。也不等她反应过来,纯属求生本能的反应,借力一推倒是将她架开一丈远。

小姑娘也是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萧玉有此一着。也不打话,匕首挥处,两人便斗了起来。

那小姑娘似乎平日里受过名师指点,不然招式竟如此怪异,犹如玉女穿针,剑法圈出层层幻影,交错绵延在萧玉的身周。

而萧玉只是仗着自己兵器长,都是不成章法的平常打法,时而将身闪左转右,时而挑,扫,拍,小姑娘握刀的手。全然就像赶牛打羊一样。他只能打得这样烂了,毕竟他没有跟人家学过武艺。

诚恐是男女有别,也不敢过分胡来。

之所以说萧玉胡来,是因为他忽然会来抓住小姑娘的小手,轻轻捏一把,又立时放开了手并避开她的匕首。

小姑娘是痛恨他存心来牵自己的手,趁机戏弄和占便宜的。

两小男女一直斗了良久,也互拆了许多招。十数回合过后,萧玉便宜没捡多少,衣裳倒添了不少破洞,还好没有伤着皮肉。

萧玉觉得自己这样长久下去实在吃亏,自己总是会累得筋疲力竭的。而那小姑娘又似乎越斗越勇。

这时他一闪避开小姑娘的招式,叫道:“喂,小妹妹你该停手了,再这样下去就要出人命的,不要太野蛮好吗?”

小姑娘看着萧玉被逗得手忙脚乱,浑身大汗淋漓,倒也大快人心,这才“哼”地一声收回匕首道:“怎么样?你这小色鬼可知dào

本姑娘的厉害了吧!”

萧玉一副狼狈相,但心里想着总是“以和为贵”,只好低声下气道:“知dào

,当然知dào

,你瞧我这衣服都让你挑破了。”

小姑娘故yì

扯高声音挑逗道:“要不要我来为你缝补。”

萧玉顺口应了一声,说:“那是最好。

岂料小姑娘娇嗔道:“做你的白日梦。”

萧玉笑嘻嘻道:“小仙女妹妹,你不要生气,跟你开玩笑啦!”

小姑娘一努小嘴道:“鬼才跟你开玩笑。”稍顿又说道:“还有以后不许叫我小妹妹,别以为你比我年长就可以乱叫。我听着怪别扭。”

萧玉正在暗自发笑,这时却似被吐了满脸唾沫,张大了嘴巴却许久才说:“我喜欢叫你小妹妹,小妹妹,小妹妹……你奈我如何?”边说边连叫了几遍。

“住口,你这小鬼是不是又想挨打?”小姑娘把匕首一指萧玉气喘吁吁地道。

萧玉果真不敢再说,只是问:“我不叫你小妹妹,那该怎么称呼你。”

小姑娘转念一想,便道:“我倒是勉强喜欢“小仙女”三个字,不过算啦。我又不跟你很熟,再见。”

萧玉见小姑娘欲走,便上前拦住去路道:“喂!小妹…不,小仙女。我们不能交个朋友吗?”萧玉似乎费了好大劲儿才说出这句话来。

小姑娘把匕首护于胸前,说道:“你又想干嘛呀。我没有杀你已经便宜你了。”

萧玉看她如此警惕,也不敢再靠近,与之保持距离道:“我是说,我们可不可以交个朋友?”

小姑娘听后眉头一皱道:“什么?鬼才跟你这小色鬼交朋友呢!”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见你一个小姑娘太危险了。”萧玉眨眨眼说。…,

“就凭你也想保护我吗?你省省吧。”小姑娘对萧玉的好意不屑一顾道。

“我还没有说完你就急着下定论,你要去哪里?我们路上好歹也好有个照应。”不知怎地,萧玉总觉得有这个必要去问,他忘记了尴尬。

“我要去哪里用不着告sù

你,总之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我就真会杀了你。后会无期!”小姑娘说得斩钉截铁,拱拱手作个告别的姿势,倒是挺有江湖规矩的。

萧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小姑娘喝止了。

小姑娘夺路而走,时而回头看看萧玉,见他没有追来方止。

萧玉目送她远去的身影,摇摇头傻笑一笑自语道:“这小妹妹倒是奇怪。”便独个儿坐下来歇了。

小姑娘去不多时,突然尖叫一声惊动了萧玉。萧玉生怕她有事,立马奔过去看究竟。正遇见她跑回来,她见了萧玉便害pà

地说:“有蛇,有蛇。”

萧玉看见她面色苍白,却故yì

说道:“不是说了后会没期吗?怎么又跑回来。”

小姑娘则道:“前面有蛇,人家怕嘛!”

萧玉暗自发笑,但忍不住笑出声来,并说:“原来你这野蛮的淘气鬼是怕蛇吗?”他笑得可乐了。

小姑娘虽被萧玉取笑,并没有生气,忍住怒火道:“我是怕蛇,又有什么奇怪。”

“我以为你这淘气鬼遇上强盗哩!原来是胆小如鼠之辈。”萧玉一边说一边坐倒于地上。

小姑娘也是有自尊心的人,与其令萧玉挖苦取笑,倒不如一走了之。可是想到那蛇的可怕模样,却不敢走了。萧玉见小姑娘左右为难,继而笑道:“你不是很逞强的么?干嘛又不走?”

小姑娘被萧玉说得都快无地自容了,很是恼怒,只是沉默不语。

萧玉抬头看看天色说道:“哎呀!天气如此炎热,折腾了这一阵子肚子好饿啊!”便从腰间的袋子里取出干粮烧饼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并且边吃边说道:“好吃,真好吃。”自知萧玉是故yì

挑逗她。

小姑娘恐怕是出来太久,着实没带多少干粮,此时见萧玉吃得香甜,顿感饥饿难受。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过了片刻,实在忍耐不了,才放低声音道:“喂,把你的烧饼分些给我吃行不?”

萧玉一口回绝道:“不行,你自己咋不带。”

小姑娘自是明白萧玉在报复,也不生气,而是心平气和地说:“本姑娘今日出来得急,忘记多带干粮,算是借给我吃行了吧。回头还你就是。”

萧玉还是摇头拒绝说:“不行,你借了也还不了。”

小姑娘那里理会,一反常态道:“你借是不借?本姑娘现在饿得慌,干粮我是吃定了。”言语未了,箭步便来夺萧玉手上的烧饼。

萧玉见势不妙,惊呼一声:“你这淘气鬼又要干什么?”

小姑娘不说话,使了个平步青云的手法,已夺了萧玉手上的二块烧饼。又迅速坐到一边吃了起来,手法之娴熟不亚于一流高手。

萧玉早已料到,也不生气,只地坐到一边去,看着小姑娘吃得很有味道,说:“慢点儿吃,小心咽住喉咙。”

小姑娘见萧玉既没生气也不来抢,便道:“算你够义气,本姑娘今日吃过你的干粮,他日必然双倍还你。

萧玉道:“你此番自身难保,能拿什么还我了。”…,

小姑娘见萧玉不相信自己,停下不吃,带着疑问的眼神道:“喂,你不相信我的话,我跟你说,我爹爹可有钱了,我可是千金小姐。”

萧玉闻言,差点没笑掉了大牙,说:“就凭你现在这模样也像千金小姐,你省省吧。”

小姑娘并不生气,坦荡地说:“我早知你是不会相信,不过,我会让你相信我说的是真话。”

萧玉又是一笑而过,说:“行了,小妹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跺着脚大声没说,像在敬告萧玉道:“我说过不许再叫我小妹妹,本小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祝名莹是也。”

萧玉这才微笑着点头道:“哦!原来是祝莹小姐!”

祝莹扬了扬头发道:“说得倒合我意。你又唤什么名字了。”

萧玉相当干脆地道:“我姓萧名玉。”

祝莹道:“萧玉这名字倒是好听。”

萧玉道:“祝莹这名字也不赖。”

祝莹道:“你长多少岁了?”

萧玉道:“不用说我也比你年长。”

祝莹道:“少来,多少岁?”

萧玉道:“我今年一十二岁。”

祝莹道:“才年长我一岁,有什么了不起。”

萧玉道:“所以你依然是小妹妹。”

祝莹大发雷霆道:“你要我说多少遍不许叫我小妹妹才行。不许叫!听见没有。”

祝莹说话的样子是愈是恼怒愈发显得可爱!

萧玉赔礼道:“好,好,好!不叫你小妹妹,叫你莹妹总算可以吧!”萧玉既是好笑又是无奈。

祝莹道:“我便叫你萧玉哥哥。”

言毕两人相视而笑,终于两小男女在一阵打闹过后总算言归于好。

过了一会,萧玉若有所思地问:“莹妹,你要去哪里?你的爹爹妈妈难道不担心你吗?”

祝莹只是不语,生怕说出来会被萧玉责备似的。沉默了片刻才说:“本小姐身怀绝技,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又要到哪里去呀!”

萧玉并不隐瞒,说:“我要到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去。”

祝莹间言好奇心起,追问道:“那里好玩吗?”

萧玉摇摇头:“我不知dào

,我没去过?”

祝莹倒是故作惊讶地指着萧玉恍然道:“你一个人出来,你的爹爹妈妈就不担心么?你的爹妈不痛你!”

萧玉啐了她一口道:“胡说:“我的爹爹可痛我哩。只是他们都走了。”萧玉说着眼睛竟有点儿湿润了。

祝莹感到疑惑,不解地问:“他们去了哪里?好不好玩?”

萧玉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dào

,不过听他们说天堂是很美的。那里没有忧愁,他们永远也不回来了。”

祝莹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忽然灵机一动,似有几分明白的样子说道:“你说的他们是像睡熟了的样子吧。”

萧玉点头应是,表示同意。

祝莹惊叫一声道:“啊呀!那不是睡觉,是死了,死了,死了!你是没有爹妈的孩子。”

她的这一番话像是一把锋利剑深深地刺痛着萧玉的内心。萧玉早已忍耐不住,大吼一声道:“我是没有爹妈的,我是一个孤儿。”

祝莹见萧玉竟如此大声吼叫,便道:“跟你开玩笑啦!干嘛要生气。一点也不好玩!”

萧玉则道:“有你这样跟人家开玩笑的吗?”萧玉说完只把头也扭到一边,不去理睬祝莹。

祝莹意识到萧玉是生气了,于是道歉说:“萧玉哥哥,你果真生气啦。对不起嘛,人家又不是故yì

啦。”…,

萧玉默不作声,只是微微哼了一声。

祝莹的脾性也不很好,非得要萧玉理睬她,否则不罢休。于是说道:“人家已跟你道了歉,用得着那么小气吗?”

萧玉心想: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说小气。也罢,就原谅你这一回,当下说道:“莹妹,我就原谅你这一次。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

祝莹道:“可不是吗。原来你是这么爱爹爹妈妈的。可不像我,一点都不怕他们,这次偷走出来,他们非打我一顿不可。”

言语未了,萧玉用右手食指指着祝莹的鼻梁恍然大悟道:“哦!哦!哦!你是瞒着爹妈偷跑出来的。

祝莹暗骂自己白痴,把心里不该说的那句话却道了出来并让萧玉知dào

了。但她仍然理直气壮地道:“是又怎么样?”

萧玉便道:“你的爹爹妈妈一定很担心的。”语气说得异常焦虑。

祝莹道:“人家跟你说是千金小姐你又不信。我出来的原因是因为天天被关在家里太闷,太无聊啦!”

萧玉道:“纵然是这样,你也不应该偷跑出来。”最后都带着责备的语气了。

祝莹道:“你是我什么人呀!我跟你又不很熟,你却管起我的事来,凭什么?我原以为有个伙伴可以一起玩,没想到你竟如此多管闲事。”

萧玉被说得无言以对,只好将心一横,道:“你回去,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祝莹哼了一声道:“臭萧玉,你竟然如此狠心要赶我走吗?走就走,用得着死呀!”听她的语气是既生气又埋怨。

第四章 结伴而行

萧玉转念一想,也觉自己做得有点儿过分了,自己与她只是萍水相逢。为何要管她的事情?但是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只是从心里面想要关心她。

当他念头及此时,很想将祝莹唤回来,可转而又想,万一叫了她势必又会遭辱骂,岂非自讨没趣,颜面何在?萧玉终是忍住没有说。

此时再看祝莹,发觉早已没了踪影。

萧玉只好微微叹了口气道:“不打不相识,都说有缘才遇见,只怪不好好去珍惜。”

眼看天色将晚,萧玉只就整理衣衫,抵住晚霞赶路了。总是希望能在天完全黑之时找到一处投宿的地方也是好。

一路无辞,萧玉自那山路小径行着。怎也不知身后一个小人影左闪右躲跟着自己。

日光终于没在最高的那一座山峰的脚下,而天色就在看不见阳光的那一刹那暗了下来。

夜终是要来了。眼前的山路也渐渐难以看清。

萧玉只得望林间慢慢摸索,身后的小人影也尾随而至,并不露面,只借着树木藏身遮掩。

尽管那人影走得轻快,萧玉早已惊觉有人跟踪自己,微往后探头探脑张望,暗自窥喜,似有了主意。当下加快了步伐,望见一处茂密的树林,往里间闪得一闪也不见了踪影。

那小人影急走上前,却发xiàn

跟丢了。正自东张他望时,身后便响起一个声音道:“不用找了,我在这里呢!我以为遇着不速之客了。嘻嘻……原来是你呀!”

说话之人自是萧玉,跟踪者当然是祝莹无疑。

祝莹倒是吓了一跳,却理直气状道:“谁说我是找你呀!我在看有没有猎物打。”

萧玉暗自发笑,并道:“还真是会狡辩,一路跟踪我自以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我早早就发xiàn

了”

祝莹自知说不过萧玉,只好承认,说:“没错!我就是跟踪你。”

这倒是大大出乎萧玉的意料之外。萧玉便放声大笑道:“哈!哈!哈!白天我不是说了以后都不要再看见你吗?”

祝莹道:“你是男孩就不能大度一点吗?用得着如此认真么?就算是我错了,得罪了萧玉哥哥,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了本小……我!”她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看着萧玉一动不动。

萧玉也不是个毫无同情心的人,他听得出她是有忏悔之意的。当下利索地道:“说吧!你这淘气鬼又想打什么主意了。”

祝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想跟你一块过夜!”

“什么?你说什么?”萧玉有些诧异地道。

祝莹连忙又改口道:“不!你不要误会,我想跟你一起走。”

萧玉又是惊讶,她只好又改口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祝莹越说萧玉便越糊涂,就连她自己也不知说什么了。弄得萧玉像丈二和尚一样。

萧玉摸着后脑不解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祝莹脸蛋飞红,自知言语不当。过了一会,才说:“我害pà

夜晚。”

萧玉呵呵大笑道:“说了半天,你害pà

一个人过夜,是想与我一起。对吧!”

祝莹点点头道:“对!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萧玉道:“当然不行了。”

祝莹问:“为什么?”

萧玉道:“你不是说我是一个色狼么?为何还要与我一起?”他是故yì

挑逗祝莹一番以报今日受气之仇。…,

祝莹道:“我当时只是一时情急之下才说了那样的话,你不要往心里搁。”她当时迫不得已而为之,心里是既羞又气。

萧玉接着又说:“现在你怎地不害pà

了吗?”

祝莹道:“看你也不像坏人,难道会把我吃了不成。”

萧玉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好吧,趁道夜还没深,找处投宿的地方落脚,不然今晚得睡草地。”

祝莹生怕真要睡草地,惊怕了,只得跟萧玉走。祝莹自是没有一个人在黑夜中露宿过,所以很是害pà

。萧玉知祝莹害pà

黑夜,只好拉着她的手在夜幕中穿行。

一面走着,祝莹问:“萧玉哥哥,我们真的要在这荒山野岭中过夜么?”

萧玉道:“怎么?害pà

了吧。不是我说你,有福你不享,非得跑出来受苦,岂非活受罪。”

祝莹道:“我喜欢这样,你奈何得了我呀?”

萧玉虽不太了解她的身世,但短时间接独,也对她的脾性略知一二。

夜虽不很深,天气更觉得凉快。

不晓得时间流逝,正行间远远望见一间破庙。

萧玉总算吁了口气道:“运气还行,总算找到了一处容身的地方。”

祝莹自也欢快,暗地庆幸:总算有处落脚的地方,也比要睡草地强。”

也不犹豫,两人转了进去,果是一间破烂的寺庙。

萧玉便以老练的经验拾了些干柴杂草用刀火石生起一堆火来。

蓦然间火光照亮了整间破庙,庙宇不很大,这里面尽是破烂的瓦砾,四周也是杂草蓬生。可见已是年月古稀了。

萧玉与祝莹选了一处干净的角落坐了。

萧玉道:“赶了一天的路,也该肚子饿了,吃些干粮就歇息吧。”

祝莹倒也不敢任性,只是埋怨道:“萧玉哥哥,我跟你说,我家可美了。我爹爹妈妈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

萧玉漫不经心道:“哦!不用说你身上的武功也是跟他们学的了。”他的语气一点儿也并不在意,心里更不是滋味。

祝莹却欢天喜地道:“对呀!你总该相信了吧。”

萧玉递给祝莹一块干粮道:“吃东西吧!废话那么多。”

“你不信我总会证明给你看的。”祝莹边说边把干粮往嘴里送,她在心里暗暗地打鼓。

萧玉自是拿她没主意,他拿些干粮坐到另一边去的,独个儿享shòu

也不去理会祝莹。

过了一会,祝莹吃完东西以后,便对萧玉道:“萧玉哥哥,你不和我一块睡么?”

萧玉闻言不觉脸上一红,结结巴巴地道:“男女有别,你就睡在那,我在这里为你守夜。”

祝莹道:“随你怎样,我可睡了。”

于是倒身便睡在墙角边,不一会便已睡熟开去。

萧玉看了这情景,不胜感慨道:“这又是何苦呀!”他瞧了她一眼便不敢再正视她了,他只是闭目养神。

也不知夜在什么时候去尽的。

次日天明,,萧玉早早醒了,看见祝莹尚未醒来也不去惊动她,于是不动声色地悄悄收拾行装出了庙门。也没留下一字半墨,想是不辞而别来着。

一路无辞,出得庙门只是朝南方向走,沿途穿山涧越小岭,顾不上劳苦。

没走几里路,早已累得筋疲力竭,望见前面有一片林子,也不来考究太多,只是拣了一处干净的坐了。

这时,忽然树上飘下几片花瓣来,落在萧玉的头上和身上。…,

开始不觉得奇怪,以为那是风儿吹落的。萧玉只顾闭目养神,未有理会。只是过了一会,那花瓣像长了眼睛一样,不向其他地方飘落,统统落在他的身上,他觉得脸上痒痒的很不舒服。

终于忍不住一站立起身来,抬来就骂:“再往我身上落下来,信不信我把你……”

说到这里竟说不下去了,只见树上坐着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束野花。那片片的花瓣正是她撕下来洒在萧玉身上的。

萧玉之所以说不出话,正是因为瞧见那个小女孩不是谁人,正是祝莹。不知何时她已来到这里。

只听祝莹道:“是要把我连根拔起对吗?”

萧玉暗地吃了一惊,望着祝莹道:“你……你不是在破庙里睡着觉吗?怎地跑到我的前头来了。”说话时,牙齿都在格格作响。

祝莹抚摸着手中的花儿,目光看也不看萧玉一眼道:“萧玉哥哥你也太没义气了,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就不辞而别。”

萧玉暗道:“说了不辞而别又打什么招呼了。”只是不敢与祝盈明说,只道:“我……我只是想出来找些野果吃,并非要走。”

“是吗?大清早就收拾行装,我看你分明是想甩掉我吧。”祝莹似是兴师问罪,语气带些嘲笑。

萧玉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思前想后想不明白祝盈什么时候跑到他的前面来,而且全然没有半点预兆。

其实祝莹早已醒了,她在这地方怎么睡得安心了。况且又担心萧玉会趁机溜走,故装作熟睡不醒的样子。果然不出所料。萧玉竟然偷偷收拾行囊要走,毕竟她武艺不弱,施展轻功尾随萧玉的身后,这回她却学得聪明了,绕到萧玉的前面来。路上看见有些野花开得灿烂,只随手摘了。因而坐在树上静候他的到来。祝莹见萧玉不语,又道:“让我猜对了吧。”

萧玉并不能忍耐激将法,理直气壮道:“是又怎样,我不想你跟着我受苦。”其实他的心又暗自叫苦,自问自己那里涌出这份胆量和勇气。

祝莹倒是抿嘴笑道:“昨晚我已想得很清楚,我决定跟着你走,到江湖上闯荡一番增些见闻也是好。”

萧玉听了祝莹的话,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连忙说:“莹妹,我不要你跟着我!”

祝莹停下手中抚摸着的花儿说:“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跟你一块去?”

萧玉道:“因为太远太危险了。要是被你爹妈知dào

,准会说我拐骗他们的女儿,这样的罪我可担当不起哩!”

祝莹闻言嘻笑一声,只是不语。只见她将身形一挪,如飞燕一样行云流水般跃在地上。姿态俊美极了。

萧玉很是替她担忧,欲上前相扶道:“莹妹,你没事吧!”

祝莹甩开萧玉的手,只是忍不住在干笑。

萧玉不解,问道:“你笑什么?又有什么好笑了。”

祝莹这才收敛了少许,然后说:“我笑你是一个懦夫,无胆匪类。”

萧玉感到有些苦涩了,他反问道:“你说谁是懦夫了。”

祝莹道:“可不是吗?人家又不今连累你。”

萧玉道:“可是我会连累你。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让你去的。”

祝莹道:“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本小姐在没玩腻之前是绝不回去的了。”

萧玉几乎想跪下来求她了,真是拿她没有了主意,并且左右为难。如果要她回家,并不晓得她家住在哪里。若是带着她上路又恐路途遥远且劫难重重。真不知如何是好!…,

意想不到的事情,和预料不到的情况,萧玉真不敢再往后想。再三考lǜ

,他终是将心一横,硬着头皮答yīng

了。

这样,祝莹才转愁为喜。

于是,两小男女又一次合为一处赶路。

萧玉带着祝莹赶路,行不数日,倒也平安无事。

这天来至一条镇子,好不欢快。

祝莹原地转着圆圈道:“好啊!累了几天,总算可以美美的睡上一个好觉了。”看样子心里乐乎得无可形容。

这镇子好一个名字:“曲江镇”的便是。

萧玉说:“莹妹,你我兄妹相称意下如何?”

祝莹说:“算你有点良心,今后我唤你哥哥,你叫我莹妹,别人也许就不会怀疑了。”

如此一来,这对小冤家倒是变得友好起来,一个是刁蛮的小丫头,一个是忠厚老实的小伙子。

在街上走着的时候,祝莹像是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一样,的确街上摆着那么多新奇古怪的东西,怎不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堂目咋舌的。一路上蹦蹦跳跳,嘻嘻哈哈,天真可爱至极了。一会儿左看看一会儿右摸摸那些新鲜玩意。有些是木偶,有些是风车,有些又是人物面具。

萧玉却没有祝莹那么活跃。他像是陪衬的绿叶跟在祝莹身后,而祝莹像是笼中**重获的自由。

祝莹想起萧玉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已,想起那天用短剑划破了几道口子,心生歉意。

只是身上又没有银子,这时远远看见前面一个纨绔子弟的腰间挂着一个鼓鼓的钱袋,于是灵机一动,快步上前与之一挨,扮作摔跤之状,已然得手,由于她的个子极小,故不为人知。她暗地也笑自已手段高明。

眼前正好有一间裁缝店,于是硬拉着萧玉进去。才往怀里摸出一绽银子往柜上一拍,唱道:“掌柜的,赶快给我哥哥挑一套合身的衣裳。”

萧玉扯了扯祝莹的衣袖小声说道:“莹妹,你这是干什么?我这不是挺好吗?”

祝莹道:“好什么?瞧你这身打扮,像个小乞丐似的,我得把你打扮成正常人家的孩子。”

那店主打量了一眼萧祝二人,拿了银子看看,这才转身来拿一身灰白的衣裳给萧玉。

萧玉本来想说:“我原本就是一个乞丐儿,却不想违逆了祝莹的一番好意。”只好把脏衣服脱下换了。这时再看萧玉,早已焕然一新的感觉。

祝莹看了好一阵子,满yì

地点着头道:“这就对了,帅气多了。”而萧玉好像感觉浑身不自在似的。

不多时,望见前面一家客栈,走近一看名曰:春运客栈。祝莹也没多想,拉着萧玉的就走进去。早有店小二迎上来唱喏道:“二位小姐公子里面请,吃饭还是投宿。”

祝莹抢先说道:“既吃饭也住宿。”

店小二道:“好的,二位公子小姐里面稍坐喝口热茶。”拣了张空桌坐定,店小二沏上热茶,问清二人要点的菜肴,适才转身离去。

只见店里面坐满了食客,生意可好。

少顷,店小二便端了饭菜上来,说声:“二位客官你们点的饭菜,请慢用。”

祝莹拿了双筷子首先大吃起来。仿佛饿了好多天未见荤一样。祝莹道:“萧玉哥哥,快吃,我说过会还你的。”而萧玉只是小口地呷。

这时她仿佛才信服祝莹的身分是真的。

饭毕,又唤来店小二算清了饭钱才上阁楼去。这祝莹仿佛真是阔绰小姐一般,花钱也不心痛。身上也不知带了多少银子,只是一点儿也不吝啬。萧玉心里在猜,觉得银子可不是一般的事情了。…,

萧玉自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也不敢出言相劝。只是向祝莹道:“莹妹,我们是要一间还是两间。”

“当然一间好了,我们兄妹二人同住一间房又不是不好。”祝莹心急口快地应答。其实她还是担心萧玉又要丢下她不管独自上路,故只要一间房。

萧玉便对店小二道:“有劳小二哥收拾一间客房给我们兄妹二人。”

店小二道:“好哩,客官,请跟小的来。”

两人随店小二上得阁楼,转过一道拐弯处开了房门,店小二道:“二位客官请,有什么事吩咐小的便是。”

萧玉和祝莹方好进去,只见里面陈设一般,靠里一张床,中间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桌上备有茶具,也甚为干净整洁,除此一览而空,寥寥无几。

祝莹躺在床上首先说道:“今晚我睡床你睡地板,本小姐要美美地做一个好梦。”

萧玉也不在乎道:“你喜欢怎么随你便,反正我是不怎么适应。”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祝莹,她骨碌一声坐起来,随后用短剑割下一块床单来,说道:“萧玉哥哥,我怕你晚上不老实,先把你的手脚绑了我才睡得安心。”

萧玉自知她的用意,说道:“莹妹,你放心,我不会走啦!”

祝莹道:“委屈你就一个晚上啦。”

不管三七二十一,祝莹算是把萧玉五花大绑了。这样她才安心地躺下睡觉。

萧玉道:“莹妹,我晚上要是内急怎么办?”

祝莹道:“自己看着办吧!晚上可千万不要吵醒我,不然有好戏看了。好啦,睡觉。”

萧玉只是气苦,他只是急得直跺脚,口里在喃喃自语道:“莹妹,快放开我。这样好难受……”

不知不觉,夜来了也去了。

萧玉恐是叨唠了一个晚上,嘴里只是反复轻唤:莹妹,快放开我。也许后半夜就是这么累倒在桌上人事不知了的。

日上三竿,萧玉首先醒了,只见祝莹还陶醉在梦中,他碍于手脚被绑,只好跳着来到床边,去推祝莹道:“莹妹,快醒醒,天亮了。”

怎料祝莹张开小手抱住萧玉的脖子,自言自语道:“芳姨,天亮了吗?”

顿时,萧玉感到全身火辣辣的,挣扎着道:“莹妹,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不许胡闹。”

萧玉不知祝莹是怎么了?他感到尴尬极了。祝莹把萧玉抱得紧紧的,由于萧玉个子较小,也就一个四脚朝天,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祝莹一声尖叫:“哎哟!痛死我啦!”

原来祝莹被萧玉的身体压住,两人的额头又相互撞了一下,故觉吃痛。她睁眼看见萧玉压住自己,大叫一声:“啊呀!你怎么跑到我的床上来。”

第五章 庐江奇人

祝莹昨晚睡得似乎老好!

只见萧玉慌忙挣扎起身道:“别……别误会,我不是故yì

的。”萧玉表情尴尬地把刚才的情景断断续续说了一遍。

祝莹听后,脸蛋儿涨得通红。怪不好意思地道:“萧玉哥哥,对不起,我以前在家便是这样抱着奶妈才起的床。”岂料如此陋习一直未有改掉。

萧玉见说心里早已闪过一丝快意,便道:“没关系,莹妹快请起床,吃过早饭我们还得赶路。”

祝莹想起昨晚绑着萧玉的带子还没解开,只好歉疚地赶紧松绑。

折腾了好一阵子,这才整装完毕。用餐过后,收拾好一切,一发算清了房钱便启程。

一路无辞,两人只朝人烟稀少处走。

这天,来到一湖泊,正是位于庐江的“巢湖”,只见水流不缓不急,也甚清澈,一望无际,只有蓬勃的芦苇,偶见二三只小舟往来游走。

正行间,忽见一个白发老翁正坐在一湖边垂钓。只见其瘦小身段的背影。,未见其真zhèng

面目。微微听到他在喃喃自语着,好像在默念着:贵人鱼呀贵人鱼,快些来上钩吧!

祝莹觉得有趣走上前拿起一块石子随手一掷,正好扔到那老翁钓竿的钓钩下面。口里也娇滴滴地道:“鱼儿啊鱼儿,快些走吧!可别上了坏人的当。”

那白发老翁转个头来哼了一声,双方各瞧了一眼对方,倒是大吃了一惊。然白发老翁右手一按地面一跃站起身来,身法快且巧。打量那人时,只五短身材,须发花白,碧眼金睛,气势果然不凡。年纪约莫六十开外。

他蹦来跳去,围着祝莹和萧玉上下打量了一番,抓耳挠腮哇哇叫道:“他奶奶的,小女娃好大的胆子,竟敢把爷爷的鱼给赶啦!”连说话的语气和动作像个顽劣的家伙,模样怪好笑的。

祝莹见了忍不住发笑道:“哎哟!萧玉哥哥快瞧瞧这老头子真像一个小屁孩,有趣得紧,笑死我啦!”

萧玉瞪了一眼祝莹小声道:“莹妹,别乱说话。”

那白发老翁似乎最恨别人鄙视他长得小了。他凌空又是一跃,翻了两个筋斗到三丈开远直跺脚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小女娃这鬼灵精还说老夫的坏话,我不会饶了你的。”想不到老人的身法如电,令人难以看清。

祝莹见他须发直立,眼看是要生气。倒也不惊不惧道:“赶走你鱼的是我,嘲笑你的也是我。你奈我如何?”

那矮个子老翁脾气也甚古怪,只是走上前来瞪着两人大笑。笑声震惊四野,令人毛骨悚然。

萧玉上前抱拳参拜道:“前辈,晚辈不懂礼数多有得罪,还望见凉。”

白发老翁干笑一声立时又停住了,说道:“嗯!你这小子说话倒合我意。我喜欢!”稍顿一顿指着祝莹道:“丫头,你可知错,为何不道歉。”

祝莹却撇撇嘴说道:“我这也有罪?才不道歉,我跟你并不很熟。”

白发老翁虽碰了一鼻子的灰,但却高兴地道:“有趣,有趣。小丫头想道歉也迟了,你可知dào

我是谁?”

祝莹打量着他这副模样,暗忖道:“你不是像个小孩一样,嘻皮笑脸不正不经的老家伙。”却不敢说出口,只是娇气地道:“我倒想知dào

你是什么一号人物?”

白发老翁又走前两步,嘻嘻笑道:“丫头,我说出来怕要吓死你。”…,

祝莹笑呵呵道:“本小姐倒要认真洗耳恭听。”

白发老翁清了清嗓子道:“老夫我可是专吃娃娃的庐江妖怪。”

祝莹不屑地道:“切,少在这装神弄鬼,本小姐不吃这一套。”

白发老翁道:“好。你不信,待我先挖掉你的心肝出来再说,赔偿你赶走我湖里钓不着的贵人鱼。”

祝莹见他伸出右手五指,作势就要来拿自己,急得退了三步道:“那鱼有这么珍贵,抵得上要你取一条人命。”

白发老翁挽起衣袖道:“怎么不贵,这贵人鱼只有这里才有,我钓不上它,我老婆子就得罚我三天不能吃饭。”

祝莹道:“是你三天不得饭吃,又不是我不得饭吃。”

白发老翁眉毛一扬,呱呱大叫:“谁叫你把我的鱼吓跑啦!你得赔我。”

祝莹朝那老翁扮了个鬼脸,道:“我才不要呢!”

白发老翁气得须发倒垂,搓手揉拳,作势就要上来拿祝莹。

这时萧玉急挡在祝莹的身前说道:“好啦!莹妹,不许再胡闹。”转而对白发老翁道:“老前辈,我这位妹妹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我们还要赶路,后会有期。”

白发老翁闻言有些惊讶道:“你们是兄妹?我还以为你们是小夫妻呢!”言毕竟怪气地哈哈长笑几声。

祝莹年纪虽小,但从白发老翁的语气中隐约听出有不怀好意之态,当下怒喝一声说道:“老头子,你可不要乱说话,当心本小姐把你的舌头也割了。”

“哎呀!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暗地里搂搂抱抱的!”白发老翁煞有介事地说,似乎是故yì

在戏弄祝莹。

祝莹再好的脾气也忍耐不住了,娇喝道:“我们何时又搂又抱了。你再胡说八道我可要出手了。”

白发老翁骨碌碌转动着两只眼睛,道:“嘴巴长在我身上,我偏要说你奈我如何?”说完竟换作他朝祝莹做了个鬼脸。

祝莹只气得面红耳赤,但听娇叱一声道:“矮老头纳命来。”言未毕凌空使出短剑,出手就是一招万马奔腾,气势逼人之甚。

白发老翁将身一闪,脚步向外错开,嘻笑一声翻个筋斗没了踪影。

祝莹剑峰袭至时,却发xiàn

白发老翁的身影不见了。等到擦亮眼睛来看,只在身后传出一个响声道:“丫头,我在这儿!”祝莹转身相看,凑巧那白发老翁朝她也做了个鬼脸。

祝莹暗地吃了一惊,暗想:这老头子着实匪夷所思,他闪避开去不是在前面,反而去了后面。

祝莹心里自是暗暗气急,转身又是使一招“玉女穿针”。此番的手法更比刚才要快得多,望准白发老翁就是猛刺。怎料剑未及身之时,又已扑了个空。

这老人的身法果真快得惊人,给人的感觉是非人而鬼。祝莹虽然胆子够大,面色早已惊恐万分,连手心也渗出汗珠来了。心想:此人的武功不在爹爹之下。

祝莹和萧玉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老人正是庐江怪客玄天。此人性情古怪,喜怒不形于色,却又疾恶如仇,算是武林奇人。

只见玄天如蛟龙一般跃近祝盈的身前,说道:“丫头,怎么停了下来,我想看你使剑呢!”

祝莹恼怒地哼了一声道:“我又打不过你,还使什么剑。干嘛要去丢人现眼。”

玄天得yì

洋洋地道:“不错不错,你打我不过还怎么使剑。乖乖认错就是。”…,

萧玉碍于一直无法插手得上,这时见二人援下手来,于是上前一揖道:“前辈何处高人,请教尊姓大名。”

玄天高声说道:“老夫庐江怪客玄天是也。”

萧玉拜了一拜道:“原来是玄天前辈,晚辈萧玉拜见前辈。”

萧玉不懂江湖上的人事,竟然听见这奇人的名号只是感到幸会而已。倒也算得上是诚实。

而祝莹则大吃一惊道:“莫非你就是江湖上人称的庐江怪客玄天前辈。”

玄天道:“不错,你这小丫头好眼力。”

祝莹道:“刚才晚辈多有得罪,还望前辈恕罪。”

玄天闻言眉头一皱道:“丫头你这是怎么啦?我将名号一说出来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可爱的模样就没想一想一想不行,我还是喜欢你那样子。”

萧玉道:“前辈,我们还要赶路,实在不能再跟你玩了。”他说完扯着祝莹的右手衣袖就要走开。

只是玄天老人将身一挪移到两人的面前拦住去路说:“你们这对娃儿这就想走吗?都不许走,你们不到我府上玩上一二天就走不得。”他说得斩钉截铁,语气相当霸道。

祝莹小嘴一努,娇声喝道:“你这不是要绑架吗?太过霸道了吧!”

玄天傲慢地不作理会:“随你怎么说?”

萧玉也是再三好言恳求,玄天只是不管。

两人实在拿他没有了办法,只好跟着他去了。与其说是跟着,倒不如说是被玄天如“霸王硬上弓”一样劫了去的,因为两人的穴道是同时被封了的。

玄天每个肩膀扛一个人竟也身轻如燕一样。施展轻功提纵术纵身而走,去得快极了。

只是祝莹口齿相当伶俐,一路上骂了不知多少句粗口,恐怕连玄天的祖宗十八代也骂遍了。最后连嘴巴都骂得累了,玄天只是充耳不闻。

其实玄天老人见了萧玉和祝莹两个小娃子资质聪慧,气度也非凡,打心里暗暗喜欢上了,并有收他俩为徒的意念,故不愿放俩人走。

玄天身形虽小,在扛了两个小孩仍健步如飞,犹如无物。只望湖畔掠去,不多时,拐过一处弯道早已出现一间房舍,皆是用深山老木所造,甚觉清幽。门前更有一道用铁链作梁,木板作砖铺成的桥,横架在屋子的前头,可移步走出去观赏湖光景色。这里借助的地形是“葫芦”地势,只从里面望见外面的情况,而从外面却不能瞧清里面的情况,若非芦苇所环绕,外人只怕难以找到。只道鹤天怪会挑选地方的。

俄顷,玄天进得屋时把两人分别放下,伸了伸懒腰,笑眯眯说道:“这里便是我家。欢迎你们这对小兄妹来。”

只可惜萧玉和祝莹的穴道仍鹤天老人的独门秘诀,此刻依然没有解开,乃至动弹不得。

祝莹只是怒目而视,而萧玉则满脸疑惑。

玄天老人分别上前瞧了瞧两人,看见祝莹的一双眸子那般怒视,只也稍稍退了两步,说道:“丫头,很不服气吗?”

祝莹只是不答,玄天只是抓耳挠腮。

“我把你们的穴道解了,可不许走。其实老夫诚心邀你们光临寒舍,并没恶意。”

萧玉恍惚听出了大概意思,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

于是玄天走到两人的身前,遥指轻而快地在二人身上一点而就,果然萧祝二人同时恢复如常。

祝莹领教过了玄天的厉害,不敢造次。打量了屋子一周,倍觉惊讶,这房子虽没家里的豪华,却甚为幽雅僻静。…,

祝莹道:“前辈说的是那里话,你既是这般心思,我们也盛情难却。况且我们纵然想逃,只怕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言下之意只是援兵之计。

玄天闻言大是快慰,高兴地道:“那是当然,我不让你们走时,休想走得了。哈哈……”他说着只望一张藤椅上一坐。

萧玉暗道:“这前辈的脾气好生古怪。”

祝莹心下暗忖:“不逃走走我是一孙子。”

玄天接着道:“待会你们见了我那老婆子可不要乱说话,不然惹恼了她怕是不妥。”

祝莹有趣地道:“你媳妇儿莫非是一头母老虎那么凶。”

玄天摇手道:“才不是。对老夫可服贴,只是性情有一点点一点点的暴躁。她喜怒无常,杀人从来不讲第二句话,尤其奸诈小人,一点也不心慈手软。”他边说边竖起大母指称赞,像是在向人讲述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

祝莹又道:“那不就成了一个杀人恶魔的母夜叉了。”

玄天道:“差不多一个意思吧!”

萧玉听了只是有二三分怕意,祝莹倒觉得好奇。

“你俩且坐一坐,容我去请那老婆子出来见客。”

“前辈请便。”

“自便。”

萧玉见鹤天走开,小声对祝莹道:“莹妹,你觉得这里可怕吗?”

祝莹移步往椅子上坐下道:“有什么好怕,不过里外透着古怪,倒是有趣得紧。”

萧玉道:“莹妹,你可得收敛一些,不可胡闹。”

祝莹笑而不语,怕是怪萧玉多心。

不多时,果听见后堂一妇人喝道:“钓不着贵人鱼也敢回来见我,给我滚出去……”

“夫人息怒,我有话说。”

“有鱼有话说,没鱼拉倒。”

“先记下这次,明日补上。”

“不行,快去。”

随后便是飞碗掷碟的声音传来,听得人毛骨悚然。

“不去,就不去。”

“不去就打。”

然后又是一阵棍来棒去的声音。

“还敢躲,给老娘站住。”

“打不着,打不着。”

“呀呀!你今天是反啦!”

随后就是一人在前面,一人在后面追着喊打。仿佛一场家庭大战要爆fā

一样。

萧祝二人正思忖间,忽见玄天老人撞进屋里来,随后又见一位老妇人高举着一只勺子追打着入来,口里喝声:“老东西还敢跑,给老娘站住。”

比及看见眼前的一些对俊男俏女小人儿时,三人六目相对,面面相觑,好不惊愕。

玄天止住脚步大叫连连:“夫人,停停停……”他眨着眼皮伸手要来接妇人手中的勺子:“有客人在此,权且记下这一过。如何?”

老妇人疆在原地不作声,玄天见其无反应,只道妻子已同意,放心来取。怎料老妇凤目一瞪,惊得玄天立时缩回手来,并且双手握住耳朵道:“夫人,我错了,你惩罚我好了。”

妇人如梦初醒,语气温和道:“老头子,既然有客人来也不通报一声,弄得老娘好不尴尬。”

玄天道:“你有给我说第二句话的时间吗?”

妇人自知理亏,只是不肯承认错误。玄天暗暗欢喜。

妇人问:“老头子,这,这?”

玄天道:“又乍啦。”

妇人嘴里只是喃喃自语,不知所云。

萧祝二人看那妇人时,只见她一身朴素衣衫,长得端庄大方,年纪在六旬开外。虽然满头银发,也掩饰不了她的姿色,想必妙龄之年也是一美人儿。模样一点也不霸气。…,

旁人不难看出,像玄天这样的矮冬瓜与她是一点儿也不匹配的。毕竟妇人比他都高出一个头顶呢!让人不解的当然是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句名言:好好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玄天见妇人疆住一动不动,并且在自言自语,很是不解,娓娓而问:“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顿了片刻,老妇人才回转神来,指着萧祝二人道:“老家伙,他们可是你领来咱们的?我真是太欢喜了。”

玄天得yì

地道:“对呀!对呀!正是老子特意带回来陪你的。”

老妇人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二人道:“你怎么不早说,刚才真是失礼死我了。你瞧瞧他们多俊美多秀气。”老妇人眉头眼里都透出快意,看样子是对萧玉和祝莹很是钟爱了。

玄天对萧祝二人道:“你们快来拜见我家夫人。”

萧玉听闻慌忙拉过祝莹同时一揖道:“晚辈拜见前辈。”

这会可把老妇人乐坏了,她不停地点头道:“好,好,好。”“老头子呀!你这次可干了一件大事,我都快乐死了。”

玄天听闻妻子这样赞美自己,倒是欢喜得手舞足蹈,表情却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干脆用嘴咬住一根手指转过了身去,暗暗偷起笑来。

诸位猜一猜这妇人可叫什么名号,江湖上自有传言,且往下看。

第六章 高手惜高手

原来这妇人正是江湖上人称的佛手观音夏雪。

只因玄天夫妇虽年过六旬,却一直没有儿女,年轻时二人一直在江湖上行侠仗义,近些年却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只是一直隐居在庐江一带。此番见了萧祝两个英气逼人的孩子,欢喜之情油然而生。

佛手观音夏雪问:“孩子,你们唤什么名字?”

萧玉道:“晚辈姓萧单名一个玉字。”

祝莹道:“晚辈姓祝也是单名一个莹字。”

夏雪闻之,又是盈盈一笑道:“好名字,好孩儿。”“老头子,你是怎生遇见这对宝贝的。”

“莫不是在湖边为你钓那贵人鱼时遇着的。”

“鱼儿没钓着,却找来这对姓儿,妙极!””夫人,这女娃子胆子可够大了,我钓不着那鱼全是让她吓走了的。”

“哦…有这样一回事。”

“是呀!这二人比起那鱼儿若何。”

夏雪摆摆手道:“老娘虽爱贵人鱼,但我更爱孩子!二者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嗯!只是开始他们使性子怎么也不愿来咱们家,还是老夫硬把他们掠了来的。啊哈哈……”玄天说着竟吃笑。

“竟有这般有趣的事情。”夏雪看着二人只是欢喜,倒是把萧祝二人愈发弄得糊涂。

“夫人,你快去弄几手好菜,我们得好好招呼这二位稀客。”鹤天上前催促夏雪道。

夏雪这才一个劲地边走边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弄几个好菜让他俩尝尝。”

夏雪应声去后,玄天只顾与萧祝二人坐着闲聊。比及聊到得yì

处,皆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不久便见佛手观音准bèi

好了丰盛的晚餐。其菜肴果然色香味俱备。霎时间香气已飘满屋里。

夏雪将萧祝二人安排入座,盛情款待,模样倒是和蔼可亲至极,一改常态。席间不停地夹菜劝吃,看着二人吃得津津有味,心情也特好。

萧玉和祝莹也不客气,只管开怀畅吃。吃过后也不忘大呼美味。

玄天见妇人不停地夹菜与萧祝二人,故yì

用力把碗子往台面上一放,带些苦涩的语气道:“老婆子,这道菜我也爱吃,夹些与我也好吧?”

夏雪狠瞪了一眼他道:“自己不会夹呀!”

鹤天埋怨道:“有了他俩就不管我了。”

夏雪道:“怎么?难道吃醋了不成?”

玄天随手拿起一壶酒自斟自干了一杯下肚后才道:“我的气量还不至于窄到这种地步,才不会跟小孩子们吃醋呢!”

言语未了,夏雪和萧祝二人同时一笑。

祝莹只是大呼“有趣”。

觉得玄天有些时候真真孩子气极了。

玄天将嘴一努,起身离席道:“饱了,不吃啦!”

萧祝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夏雪道:“不必介yì

,我这糟老头总是这样。”

当日,夏雪安排萧祝二人住下,照料得好不周到。俨然像母亲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这让萧玉很是感动,仿佛在重温一种家的温暖。

闲话少说,萧玉与祝莹住了两天,到第三天早上,萧玉收拾好行装,便来向玄天夫妇辞别。

不想玄天急得呱呱大叫道:“不要走。不对,是不能走。”

祝莹道:“凭什么?”

玄天直跺脚道:“我不让你们走。”

祝莹道:“你这分明是赖皮,不是说好两天吗?”

岂料玄天一反常态道:“我记不起来了。总之不许走。”…,

夏雪也道:“两位孩子留下来跟我们一起生活好吗?”

祝莹乍然一惊道:“我明了,早知你们不安好心,是要软禁我们吗?”

玄天嘻嘻而笑道:“小丫头真聪明,正是一般的意思。”

萧玉道:“前辈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还有事情要做,恕不能留下多陪二位前辈。”

祝莹也道:“可不是,耽误了路程总是不好。”

夏雪将脸一沉,道:“我可不管,我要你们留下就得留下。”佛手观音不愧为性情古怪之人,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横蛮。

玄天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不错,就不让你俩走。哈哈!”

萧祝二人觉得这对夫妇太不讲情理了,想理论却不容他说什么?玄天夫妇硬是把他们留下。弄得二人啼笑皆非。

当下萧玉愤愤不平地道:“你们硬把我们留下到底想干什么?”

夏雪道:“孩子,别怕。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想收你们为徒,传授平生所学以继承我们的衣钵。”佛手观音霎时又像变了个人,语气变得温和多了。

萧玉与祝莹听后同时大吃一惊,齐道:“我不要学武功,我们只想你们放我们走。况且武功我可是会的。”

玄天讪讪地笑道:“你学的这几招那里算武功。我老婆子要你学你就得学。”说完将身一挪,把手一扬,竟又把萧玉和祝莹的穴道封住。萧祝二人只待挣扎,却动弹不得,好像两尊塑像。可是嘴巴却喝道:“放开我,快放开我。”

玄天和夏雪对望一笑,露出了满yì

的笑脸。

夏雪见道:“你俩倒是乖乖在这里。”

祝莹娇嗔道:“你们两个老家伙捉了我,我爹爹妈妈知dào

绝不饶恕你们。”

玄天一跃上前道:“嘻,小丫头的嘴巴好伶俐,你倒说说你爹妈唤什么个名讳?”

祝莹恼怒地道:“祝圣峰便是我爹爹。”

玄天挠了挠头皮,竟和夏雪齐声道:“莫非是江湖上闻名已久的乾坤剑祝圣峰?”

祝莹哼了一声,道:“正是,你们好把我给放了。”

玄天拉了夏雪的手转身小声地道:“老婆子,这可怎么办,数闻乾坤剑祝圣峰使得一手如电剑法,为人行侠仗义,在江湖上久负成名。只是近些年杳无音讯,与妻子归隐山林,已不再过问江湖中事。”而眼前这小姑娘竟是他的令爱,如是这样果真棘手,惹上麻烦总是不好。夫妻二人议论纷纷。

玄天虽然胡闹,却有几分自知之明地道:“老婆子,依我之见不如就把小丫头放了。免得招惹武林同道们讳言,这于我们倒是无益。”

“话虽如此,可是我偏不放他们走,非得留住他们不让走。”夏雪语气异常坚定地道。

玄天深知夏雪的脾性,可怒不敢怨。便只好应和道,其实他心里也担心招惹了无谓的恩怨。

祝莹见他们议论不休,并没有打算放自己的念头,继而又道:“老家伙,赶快放了我,不然我爹爹来时放一把火将你们的房子烧了。”

玄天道:“祝丫头并非老夫不愿放你们走。只是我老婆子发了狠话放不得。”

萧玉此刻亦说:“两位前辈当真不放我们?”

玄天望了望妻子夏雪,见她未有表态,摇摇头答道:“绝不让你们走。”

萧玉微微一笑道:“好吧,休怪晚辈得罪了。”…,

玄天与夏雪相互一笑道:“孩子,莫非你想使什么诡计不成。”

萧玉道:“我只须大呼一个人的名字三遍,你们便知端倪了的。”

玄天闻言,一跃而起并狂笑道:“有这等奇事,那小兄弟你快喊,快喊,老夫倒要瞧瞧是何方神圣。”

萧玉道:“现在就放了我们还来得及。”

夏雪目视一眼玄天道:“亏你活了这把年纪,也来相信小孩子的谎言。真是食古不化。”

玄天见妻子训话,喏喏地垂下头道:“夫人训导的是。”背后却暗自嘀咕道:“又是我的孩子气惹的祸。”

萧玉不加思索,借着喉咙还能说话,当下大呼道:“廖无影-廖无影-廖无影。”“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祝莹甚觉奇怪,不明所以。

玄天与夏雪闻言,暗自惊讶。感觉“廖无影”这名字甚是耳熟能详,胜似如雷贯耳。

三声过后,众人以为会有什么惊人之事出现,等了片刻也未见得有异样的变化。

玄天跃上前嘻笑一声道:“我说小兄弟呀!你也太不诚实了。竟搬出个江湖鼎鼎有名的大人物的名字来吓唬人。老夫可不吃这一套。”

萧玉道:“我没骗你,是真的。”

玄天道:“呸,狗屁。是真乍不见人出现。鬼影也不见一个,还是我家夫人聪明,一眼识破诡计。”

萧玉也是不解地自言自语:没理由呀,平日都会应声而来的,莫非他老人家是哄我开心的吗?”

夏雪道:“孩子,你就省省吧。你叫的人不会出现了。”

语声未了,便见屋里转出来一个人说道:“谁说老夫不会出现。”

众人看时,大吃一惊。来者自是一线天廖无影。他一边姗姗而来,一边颇有滋味地喝着手里拿的一瓶酒。

玄天认得廖无影手上拿的正是自己藏了许久,平日也舍不得喝的陈年花雕。口里说声:“少喝点,留些给我,我的美酒。”

萧玉认得正是廖无影,早已转愁为喜。说声:“老爷爷,真是你来了。”

廖无影只摆摆手说:“你什么也不必说,我已知dào

。”然后又把余下的半瓶酒随手一抛,说声:“你既要此酒,我便还你。真是好酒好酒。”那酒瓶隔空飞出,只朝玄天袭去。其间竟未溅出一点儿酒儿来。

玄天右手起处,平空一托,便已拿稳停当。只是仍觉一股内劲自酒瓶间缓缓袭来。暗地里喝声:来者不是等闲之辈,使的隔空传物功夫把酒送来内力恰到好处,酒不溅也不偏不差投个正着。”

玄天拿起酒瓶立马饮了二三口下肚,感觉心里满足,也不理会对方的无礼之意。

佛手观音夏雪冷冷地道:“阁下莫非便是当今武林名宿一线天廖无影。”

廖无影道:“正是老夫。”“倒要问问你们这是何居心。”

夏雪道:“廖老兄言下之意指的是……”

廖无影道:“两位不也正是庐江上的怪客玄天和佛手观音夏雪麽?”

玄天喝过了一口酒挥袖一抹嘴唇才道:“廖老兄果然好眼力。不知你老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廖无影道:“岂敢。两位可否借一步说话。”

玄天道:“既是有密语说,廖老兄请。”

廖无影身形一挪,说声:“好!跟我来。”一点儿也不停滞,只是脚尖轻点得几下地面,已去得远了。…,

玄天和夏雪自然不敢怠慢,各自施展轻功,尾随而去。

屋里自留下萧玉和祝莹不说。况且穴道未解,自然动弹不得。

廖无影掠过湖边僻静之处,恐离那屋子有三四里适才停下。

玄天站稳脚跟后首先问道:“廖老兄,你领我们到此到底为了何事?”

廖无影道:“我也不拐弯抹角,自然是为了萧玉那两个孩子。”

夏雪道:“你想要说什么?”

廖无影道:“把他俩放了。”

玄天当下拒绝道:“放了,说的倒轻松。我们都这一把年纪了,膝下并无儿女,自是想找个衣钵传人。”玄天说的这一番话倒没半点玄虚,实是出自肺腑。

廖无影暗自发笑道:“这对古怪夫妻果是如此,不出老夫所料。倒是自己多心了。”心里这样想,口里则道:“二位奇人果是想收萧玉为徒吗?”

夏雪道:“不是这个意思难道还能有别的。”

“莫非廖老兄弟也有此意吗?”她转念一想也是惊讶。

廖无影道:“然也。老夫便是有收萧玉为徒的意思,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到此。”

玄天说:“如此说来,那么你是先我们认识萧玉了,今天这情况也是断定了的。”

廖无影道:“事实不正是如此么?你们还想硬迫使他留下。”

夏雪道:“毋需多说,我们之间也该有个了断。”

玄天道:“不知廖老弟想如何个了断法。”

廖无影道:“自是武艺之下见真章。谁赢了萧玉就归谁门下,绝不反悔。”

玄天拍手叫好道:“此计妙极,比就比,谁怕谁了。”

夏雪也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三人貌似糊涂,倒也爽快。只是一个小孩的自由权不由自己作主,却是被别人争夺而定。

廖无影道:“数闻庐江奇人夫妇武功高深莫测,老夫斗胆来讨教,出招吧!”

佛手观音夏雪道:“老头子你上罢了,一对一,若是我们夫妻同上,赢了也不光彩。”

玄天道:“夫人想得周全。我先来领教。”

霎时,两条人影凌空而起,由分而合,掌影飘飘,拳风呼呼,如影随形交织在一起。

二者皆是为了争一个衣钵传人而战,势必互不相让,皆歇尽全力而斗。但此战非拼生死,争荣辱,只是点到即止罢了。

在阳光下,两人竟似幽灵魂魄,飞来跃去,其间只发生“嘭嘭”的响声,或枝折或树倒,或水溅或尘飞。二人招式之怪异,速度之快,难以让人看清。

只是尘土激荡之下,飞沙走石。

瞬间交手恐早过十数招,一时间怕也胜负难分。

只见地上的落叶沙土受二人的内力所震,尽皆席地而起,飘洒不休,更响声大作。并化作二人相互攻击对方的利器,只应掌铺天盖地卷来。

忽见玄天与廖无影擦肩而过,霍地回身又吐出一掌,掌劲竟刚柔相夹,所到之处带起一片沙土,势道犹如流星般疾飞到廖无影身处。

廖无影也非等之辈,喝声“好掌法”,双足一点地闪身急使招天花乱坠,将玄天的掌劲所带之物全部震开,掌势更带出万分刚硬的掌劲飞袭,如同一条张口吞食的饿狼,更笼罩了刺骨寒心的寒气,硬化去了玄天来势凶猛,阴柔相间的杀着。

但听‘啪’一声巨响,两人同时印上一掌,只一近身立时便又分开二丈开远。…,

玄天大呼道:“好玩。这是平生所遇的第一个对手。”稍顿又道:“都抖尽全部功力而丝毫不损。佩服啊佩服!”

言语未了,一马当先又是一掌打出。那掌劲婉若一股怒波巨浪,凝聚着一层石破天惊的力量滔滔不绝地使来。

廖无影自知此掌非同小可,非得把此掌化去不可。暗地也提起毕生功力凝集于掌中,这也是他平生绝学星星幻影掌法。掌劲却早已盖过了玄天之势。

其掌软若流水,势如奔腾。命中者却是七孔流血而死。多年来,廖无影未敢轻易展露出来。

唯一能接下的,只得贯注体内奇厚的真气方可对峙。然则退可保,进则危。

玄天闻掌暗自惊奇,虽然其掌法来得平常,也深知厉害之所在。自也不敢大意,须知暴风雨前夕总是风平浪静的。便急把身一闪硬收掌回首,避其锋芒。

廖无影却是命中了眼前一株参天大树的主干上,那树木竟应掌而折断了。

玄天暗暗惊呼道:“幸好没接廖老头这一掌,不然非死即伤。

毕竟玄天非敌而友,廖无影意在击退对手,终究是留有余地的。

两人斗了片刻,正是斗得天昏地暗。二十招过后,四周早已由乱恢复如常。

这时玄天大呼一声道:“痛快。廖老兄,且罢斗。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我认输了。”

此儿正应:同是高手争衣钵,不知花落香谁家。

第七章 并肩御敌

玄天虽然争强好胜,但在与廖无影交上手后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只得罢战。

廖无影当然也知dào

玄天非己之敌手,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爽快的认输。倒是大出意料之外。

廖无影道:“佛手观音要上来比划比划吗?”

玄天跃到妻子的身旁道:“夫人,算了罢。”

夏雪见说,便道:“也罢,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廖无影一揖道:“若是庐江怪客夫妇联手,廖某怕也难以取胜。算是赚了一个人情。”此话说得恰到好处之极,既给了玄天夫妇台阶下也保留了二人的颜面。

不想玄天哈哈大笑道:“那是当然啦。”一点儿也不谦虚。

夏雪哼了一声,不加理睬。

廖无影道:“如今萧玉和祝莹两个孩子可放得。”

夏雪道:“放得,带走吧。”

玄天垂头道:“一个是乾坤剑祝圣峰的女儿,一个将是廖老头的徒儿。好东西都是别人的。剩下的还是我们两个糟老头。”

廖无影假意安慰道:“你也不要太伤心,江湖如此大,总是会遇上合适人选的。”

于是,三人陆续回到了房舍。

此时,萧玉与祝莹仍然疆坐在厅堂的椅子上。想是普通的穴道被封未得到解开时,少说也得等上数个时辰方能自解。

瞧见三人已回来,廖无影先是把二人的穴道解了。廖无影也不多说什么,只和之前一样。

当日,玄天夫妇准bèi

了酒菜为二人饯行。萧祝二人倒是既惊且喜。感觉这对夫妇在见了廖无影以后便性情大变,只是不敢多问。

萧祝二人别过玄天夫妇便随廖无影而去。玄天夫妇依依不舍,一路送出了巢湖渡口方止。两人虽有千万个不愿意或不乐意只也不敢不放行。暗地里狠狠惋惜。送了一程忍不住又道:“孩子,记得有空的时候回来看我们一看。”

“两位请止步。依老夫之见,不久江湖恐会面临一场腥风血雨,你们夫妻好自为之吧。”但听廖无影说道。

玄天兴趣大起,怪气地道:“有这样子的事。”

夏雪慎重地道:“老哥不必多说,日后有用得着我们夫妻二人,尽管吩咐。”

廖无影道:“好,那后会有期。”

不说三人离开,且说玄天暗叹自己的苦日子又要来临,妻子连打带骂要他滚回湖边钓贵人鱼。玄天只得怏怏而去。

路上,萧玉向廖无影介shào

了祝莹的情况。祝莹自是早早从爹爹妈妈那里就听闻过廖无影的名字。这时一见,喜不自胜。二人也不过于寒暄。

走了一程,廖无影说些言语叮嘱了萧玉与祝莹,已自去了。

只留下萧玉和祝莹慢慢地走。两人一路上吵吵闹闹,风餐露宿。个中滋味自然不容分说。不知不觉过了数日。

这天,走在官道上,正行间望见一处卖茶的摊子。原是供过往的商贾行人解暑的。已有几个食客在那吃茶。祝莹瞧见那里肯当作没看见,早拉着萧玉望茶摊子走来。拣一张空桌就坐下。

摊主是一名老丈,慢条斯理走上来问:“两位公子小姐路上辛苦了。要吃什么茶。”

祝莹道:“可有牛肉晕菜。”

老丈道:“没有。”

“那有些啥的吃。”

“只有些包子,烧饼,花生,瓜子。”

“那来一笼包子。”

“好哩。冲什么茶。”

“龙井茶可有。”…,

“只有乌龙茶。”

“乌龙茶就乌龙茶吧。要是有一壶龙井最是妙极。”

“两位稍坐。”

老丈去不多时,便沏了茶端了包子上来。

萧玉问摊主道:“老丈可知前面去处是甚么地方。”

老丈捋须说道:“前面便是岳阳城了。”

萧玉恍然大悟“哦”了一声。老丈自是去忙着招呼别的食客了。也不再打扰二人的用餐。

祝莹端起茶喝了一口,忽然放下瞧着惊讶道:“这茶的味道怎么如此熟悉?”

萧玉喝了一口,没有发xiàn

异常。问:“莹妹,怎么了。”

祝莹不答,只是冲摊主叫道:“老家伙,你过来。我有话说。”

老丈唯命是从的踏着步走来,惊慌失措问:“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祝莹端起刚喝了一口的茶与老丈道:“这茶分明是龙井,怎么说是乌龙茶。”

老丈道:“啊!不是吗?我给你沏的是龙井没错。”

祝盈不好气地道:“那刚才我问你龙井茶有没有,你答的是只有乌龙没有龙井,这是存心戏弄本小姐吗?”

老丈道:“不对,你一定是听错了,我说只有龙井茶,乌龙茶没有。”

祝莹怒气冲冲道:“还敢瞎扯,信不信本小姐把这茶摊给拆了。”

老丈向萧玉求救道:“这位公子,你帮我劝劝这位小姐,老朽岂敢哄你们。”

萧玉闻言,扯着祝莹的衣袖劝道:“莹妹,稍安勿燥,看这老丈一把年纪的份上,一时间老眼昏花也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祝莹努着小嘴道:“可是,萧玉哥哥这未免太气人吧!”

萧玉道:“无心之过。喝茶。”

祝莹这才压下怒火坐下。萧玉为她满上茶道:“喝点茶,消消气。”

老丈见状,这才伸手摸了摸额头,竟渗出了冷汗。适才转身欲走。

怎料祝莹喝了一口茶又娇声喝道:“站住。”

老丈竟吓得躬身,差点没跪倒地上,说道:“小姐你还有什么吩咐。”

此时祝莹掏出贴身短剑,往桌上一按竟倒插在案上。

其他食客望见祝莹小小年纪便这般刁蛮不说,又见她亮出家伙,生怕殃及池鱼,早一哄而散了。

祝莹道:“老家伙,我问你话,你得从实道来,如有半句假话,小心我这把宝剑不长眼睛,刺你几个窟窿。”

老丈道:“小姐请问,但有所知,和盘托出。”

祝莹道:“这茶的泡法可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老丈道:“此茶的泡法正是自家的秘法。”

祝莹一拍桌子喝道:“胡说,这一定是另有其人所授,却说是自家秘法。”

老丈道:“千真万确,不信你杀了我吧。”

祝莹左手一握短剑,作势要刺,反问:“你真不怕死。”

老丈哈哈大笑道:“人终有一死,早死晚死早晚得死。有什么好怕。”

祝莹放下手中剑,竟伏案呜呜啼哭了起来,刚才的野蛮早已烟消云散。

那老丈见状,只是微微露出了笑意,轻声说:“哭吧!放声哭吧!”

萧玉见祝莹忽然这样,竟不知所措。他拍着祝莹的臂膀问:“莹妹,你是怎么了?”

祝莹哭了一阵,说道:“这茶的味道是我自小喝惯了的。今天喝的这味道就是我妈妈常给我泡的那种。我忽然想到了我的爹爹妈妈,我出走的这段时间,他们一定挂念得我厉害。也不知妈妈哭干了多少遍泪水。”…,

萧玉道:“你说这茶就是和你母亲泡的一样。”

祝莹道:“嗯,这茶是我妈妈的独门绝活。也只有我妈妈会泡,别人是完全不会的。她泡这茶时会洒一些青梅果子下去,只是泡的工夫不到,味道也不一样。”

萧玉道:“我懂了,难怪你刚才要大发雷霆。”

祝莹道:“所以我想我爹爹妈妈一定路过这地方。”

萧玉道:“莹妹,别多心了,也许真如他所说,他家也会这茶的泡法。”

祝莹这时心情已平复大半。

祝莹道:“不,萧玉哥哥,我坚信我的观点。”

萧玉道:“虽然这样,也很难怪你。”

祝莹只有拿起一碗茶慢慢品尝,总是别有一种滋味的。

吃了一盏茶后,祝莹付了茶钱,与萧玉望城里绝尘而去。

渐近渐闻人声吵杂。行不多远,果然出现一座城镇。城门更有士兵守卫。行人颇多,热闹非常。这里也是贞观之治后的一番丰功伟绩。

而如今是玄宗帝掌的政权已不大不如从前,周边已出现腐朽的景象。强盗与官府相互勾结,贪赃枉法不说,盈暴私利不说,明目张胆只是数不胜数,而平民百姓只有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这题外之话且不去多说。

萧祝二人混在行人间进了岳阳城。

这里自是好一派繁荣之景象,街道上行人密如梳,简直连楼顶上的阁楼也站了许多人。各种小贩摊子应接不暇,穷目难尽。”

祝莹见了自是喜出望外。也许这是她未看见过的。因而惊讶不已。她一面蹦着一面笑着。

萧玉没有祝莹那样调皮捣蛋的性子。只是尾随着她穿行。

此时天气已近六月,自然闷热异常。

比起初相识那时的萧玉,由一个一无所知的小乞丐,虽然有时粗俗随意惯了,但在这些日子在与祝莹相处多了,被祝莹见多识广的一面压迫着,着实学会了不少的东西。所谓近墨者黑也许正是这个道理。萧玉干脆来个依样画葫芦。

走了一程,萧玉道:“莹妹,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歇息一两天才赶路。”

祝莹只是微微一笑,笑得那么甜。说声:“正有此意。”

萧玉指着前面一家客栈道:“就前面这家吧!”

祝莹敞开心扉,竟张开双手在旋转,很像翩翩起舞的歌女。她说:“这地方真热闹,有趣好玩。”

过了一会,她便来牵萧玉的手,一个劲向前疾跑,好像要一口气把整条镇子逛完才满足。真是孩子天性。

这时,来到一家名曰“龙庆客栈”。二人刚进门,早有店小二迎面上来唱喏道:“二位小哥小姐里面请坐,要吃些什么?”

二人往左首一张空桌欲坐,只是随后一名满脸虬须的凶恶汉子捷足先登,他把手中九环钢刀往那空桌重重一放,竟先萧祝二人一步,哼一声指了指那空桌示意二人走开,表示这张桌子他要了。

店小二只得先招呼道:“这位好汉辛苦了,打什么酒吃。”

那虬须大汉声音粗犷地道:“打五斤五加皮,十个馒头一只烧鸭。要大碗不要小杯,速度要快。”

店小二应声:“好哩。来了壮牛一条,够肥胖。”店小二后面这句话分明是骂人的,意思是指汉子吃得多。只是那汉子听不出来。

虬须大汉端起一碗茶,喝了一口在嘴里含着,等了一下便往地上一喷,看样子算是漱口。他竟完全不加理会其他人的感受。…,

祝莹站在一旁拳头紧握,就要发怒。

萧玉见状,忙拉着她的手劝道:“莹妹,别闹事。”

祝莹怒目而视,娇声道:“凭什么他要先坐,明明是我们先来。”

那汉子原本拿起钢刀在修理胡子的,听了祝莹这一句话,立时停下,面目狰狞朝二人地吼了一句道:“兔崽子,不服气呀!”

萧玉道:“没有,大爷。”“莹妹,我们去另一边,那里有空的位置。”

祝莹听萧玉的话,不相生事。不然以她的脾气很想上去修理那无礼的汉子。

她只得忍着怒火慢悠悠地和萧玉走去另一边坐下。

这时另一名店小二上来招呼二人,祝莹道:“来一碟红烧肉,土豆肉丝,盐水芥末,快去快来。”

店小二应声而去,萧祝二人坐定,环顾四周,都高客满座了的。生意倒是挺好。

祝莹喝了口茶,轻松地说:“这儿真够热闹。”仿佛刚才的怒气已完全消退。

少顷,店小二便已端了饭菜上来,说声:“二位客官,这是你们点的菜,请慢用。”

祝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在口里便道:“红烧肉,我的最爱。”

萧玉见祝莹如此淘气的样子,暗暗好笑。

这时,再看那虬须大汉,已吃了五六碗酒,酒劲正起。忽门外又进来一对年轻夫妻,想必也是路经此处,正要进来食宿。

那相公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娘子也是天生丽质,颇有姿色。好一对郎才女貌。

二人正走到那虬须汉子的身前,怎料那汉子一眼瞧见了那少妇的容貌,神魂颠倒。借着酒劲,右手突出,竟去拉那少妇的左手,顺势拦腰抱住放倒在桌上,左手抓起一碗酒,照着少妇的嘴唇就劈头盖脸猛灌,口里并调笑道:“美人,老子一人喝酒寂寞着,陪大爷喝一碗。”边说边奸笑了起来。

那少妇只是惊恐万分,却无济于事。她只是挣扎,嘴唇紧闭,想是宁死不喝。

那相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是吓得面无血色。他举起纸扇作势要来救娘子。暴跳如雷地大喝一声,道:“畜生,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娘子。”

那少妇也是嚎哭道:“相公,救我。”

虬须汉子自是练家底子,他一手搂住那妇人,一手举碗灌酒,听见男子上来,他瞧也不瞧,左脚一挥,踢出一把四脚长凳,正中那男子的膝盖,骨碌一声男子便摔倒地上,也是有心无力。他挣扎着爬起,口嘴兀自叫道:“放开我娘子,王八羔子。”他恨不能咬碎钢牙,怒不能将虬须汉子生吞活剥。拳头只握得比绳捆索绑还要坚挺。

虬须汉子灌了二碗酒与那少妇,只是哈哈大笑狂笑道:“爽不爽。佛曰:酒肉穿肠过,便是这般的意思。”

里间满堂皆惊,只是议论纷纷。没有一人敢招惹那大汉,任由那大汉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那少妇。

虬须汉子酒劲愈发大了,他便道:“老子这把年纪未曾婚配,也无一妻半妾,枉作大丈夫,该死。你年纪轻轻有此等佳丽,不枉此生。连那乳臭未干的小子身边也有一个小媳妇,实在可妒可恨。老子自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他说的那小子自然是指萧玉与祝莹了。听语气不知他是自嘲还是怨恨。他每说一句话就喝一碗酒。

那男子已站起身三五次,只是欲搭救妻子,每次都不能近身已被踢倒。手无寸铁不是错,手无缚鸡之力才是罪过。这一番折腾少不了是伤痕累累,面青肉肿。…,

这时,祝莹一拍案子,娇喝一声道:“放你的狗屁,你当我们都死了吗?”她这一怒随手抄起一只碗子,照着那汉子的头就掷去。

萧玉也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人妻子,还有没有王法。”

虬须汉子闻言,但觉耳边生风,只道是暗器来袭,侧耳欲避时,果见一团白光闪过,速度奇快,还是闪之不及擦了额头一下,仰天狂笑道:“丫头好身手。”“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祝莹一跃而起道:“萧玉哥哥,你退到一边去,看我如何教xùn

这厮。”

萧玉恐祝莹有失,自然不肯走。他也走上前与祝莹合身一处,并肩道:“要打一起打,要死一起死。”

祝莹笑道:“傻哥哥。”

萧玉道:“好妹妹。”

祝莹短剑已亮在手上,萧玉铁管子也横在身前。

虬须汉子放了那少妇,赤手空拳走出来道:“你们这对小娃敢情是寿星公吊颈?”

祝莹道:“是混世魔女下凡来收拾恶棍的。”

汉子冷笑一声道:“老子不想以大欺小,这事要是传到江湖上于脸上也无光。你们走吧,少管闲事。”

祝莹道:“你不想打我要打。看招!”祝莹边说话边发招,丝毫不逊于一流高手的做法。

起手一招“借花献佛”来削那汉子的头顶。

萧玉兵器长,来挑他的脚趾。

虬须汉子暴喝一声道:“老子冷面三刀从未与小孩比划过,今日却是首开先例了。”

原来这虬须大汉名曰冷面三刀,江湖上杀人从不过三刀致人于死地的冷面人,专干些邪门歪道的勾当,是好色好酒之徒。

冷面三刀见小丫头的剑法精湛,暗暗称奇。他毕竟阅历丰富,立时将身一挪,原地移开了一圈,算是有惊无险。

祝莹首招落空,次招又发,说声:“再吃我一招。”又是一招“李白醉酒”,这次要来斩草除根。

冷面三刀初以为这小丫头没什么本领,只不过是一起气急,起不了甚风浪。

这时与之拆了几招方冷汗大冒。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祝莹借着自己身形娇小,剑法精巧,一路与之游斗。都是一招落空即适可而止,并不恋战。

前有祝莹攻击,后有萧玉替补,总是相互配合得默契。而萧玉这小子近来跟着祝莹多了,被祝莹缠着要教他学她的剑法,因而这些天已进步了不少,自然打出来的棒法也不至于惨不忍睹。

但火候总是欠缺,少不了也会吃冷面三刀的几记苦头。就这样,两个小鬼缠着一名壮汉在厮杀,于旁人看在眼里自是好不滑稽,但于当局者则是稍有失手便即毙命的。

那对年轻夫妻适才恢复了自由身,丈夫见妻子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而自己则被揍得几乎浑身散架。妻子慌忙来扶住夫君,男子却搂紧她。两人只是相互关怀,培加痛惜。

而当看见为打抱不平的人竟是一对小男孩小女孩时,况且又打斗的那么激烈,自然很是为之担忧的。可怜又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而看见危急时便惊呼道:“两位小英雄小心留神。”

祝莹每每都化险为夷,她朝二人喝道:“不想死的统统给我闭嘴。躲一边凉快去,别在这像个军师一样指东划西的。我心里听着别扭。”

这时萧玉使一招灵猴翻身,杀入了下三路,欲直捣黄龙之势。

第八章 分离

说时迟那时快。

萧玉这一招若凑效,定然会扬名江湖的。

岂不知冷面三刀乃何许人也,自然不会这样轻易被击败。

冷面三刀平常都是使惯了那把九环钢刀的,初以为这二位小屁孩容易对付,赤手空拳收拾了他们也是游刃有余的。也是艺高人胆大,差点没被祝莹的利剑刺穿了胸膛,只是在衣服添了几道伤口。

这时他也恨铁不成钢,自己虽然身体丰满,却比不上二小孩的娇小,人家那才是顶呱呱的小巧玲珑。

被萧玉这么一赶,他差些就要摔倒地上,左手一按桌面,正好摸到自已的兵器,他反应灵敏,一握刀柄双腿一弹一跳一站而起,他钢刀在手,如虎添翼,心里转愁为喜。如果要问他此时的心情有多高兴,不妨用绝处逢生时的心情来形容一下。

冷面三刀将钢刀一圈,照着萧玉的脑门就疾扫过来。

祝莹见状,惊呼一声道:“留神,萧玉哥哥。”她说话时手脚并不打闲。飞身而起,犹如飞燕,她的短剑凌空而出,竟直刺冷面三刀的钢刀。势在解萧玉的之危。

萧玉得到祝莹的提醒,自然早作防范,他就地一滚远离了冷面三刀的钢刀所指的范围。而祝莹的剑更是来得及时,正好刺中他的刀身。一剑一刀便贴在一起对峙。祝莹人剑合一的身法妙不可言。

忽在这时,外间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小子,快使“小桥流水”这招攻他下三路。”

萧玉闻言,也不多想,身形一滚,手中的铁管一扫而入。

这一扫果然得手,一棒打中冷面三刀的小腿。

只因冷面三刀全神贯注敌住祝莹,卒不及防萧玉趁此机会乘虚而入。

避之不及,突觉脚上吃痛,他使外力将钢刀一抖,将祝莹拽出圈外一丈开远,于是弃了祝莹来斗萧玉。冷面三刀欲报腿上一棒之仇,急使一招“老气横秋”斩将下来。

萧玉微觉得面门生风,白光闪动。心想:“我命休矣!”

而这时,刚才那声音又传来道:“丫头,用你的蝶影幻步加上一招“天女散花”攻他上三路。”

祝莹眼见萧玉势危,不加思索,身形闪处,去似流星。

果然眼前一花,立时像出现了许多个她,虚虚实实。身法之怪异难以用言语表达。而这一招天女散花使得更是恰到好处。

祝莹形如鬼魅,欺身直上,只在冷面三刀身周游走了一圈,从前面杀入于后面穿出。使得潇洒极了。

而看那冷面三刀时,面上只是一阵愕然,身上早似精雕玉琢一样添了六七道剑伤。鲜血从伤口透过衣服再缓缓流出来。

萧玉之危已解。祝莹与之合身一处,萧玉不顾自身伤痛首先问道:“莹妹,你没事吧。”

祝莹尚在思索刚才的招数,说声:“若非那人提醒,我差点忘了自己这一招绝学。几欲害了萧玉哥哥的性命。真是好险。”

而门外那声音却是叹道:“丫头平日教你不好好练功,好好的一招使得忒也烂了。不过这般年纪可以使得这份劲道实属难得呀难得。”

冷面三刀一连吃了几次苦头,他已愤nù

到了极点。这时他大吼一声,随手托起一张桌子,朝萧祝二人就掷来,力qì

之大实在无可估量。

祝莹眼明手快,她刚叫得声:“萧玉哥哥,快躲开。”

桌子已像一团乌云罩下。无奈祝莹将萧玉一推送出圈外,而她自己也往后一跃。…,

冷面三刀这掷桌之计意在扰敌分心,他随之而来的是使一招“力劈华山”,这才是他的真zhèng

用意所在。不分东西望祝莹的脑门就斩。他似乎恨极了祝莹。

量祝莹身法再快也是难以躲避的。毕竟与一位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也斗了这么久,拆了这许多招,实在有些心力交瘁。况且对方又是有备而至,势在必得。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那人喝声:“死到临头,还敢逞恶。”人随声至,他首先伸手托住那桌子,然奋力向外一抛,人不停歇,欺身直上,随之而来的是出手握住冷面三刀的刀背顺势滑上,滑到其手腕之时再“咔嚓”一声把冷面三刀的手关节脱了臼。那人身法只是快得惊人,从开始到结束都是一般的速度,几乎是一气呵成。

冷面三刀手腕被废,“啊”一声痛叫,也不去管对手是谁,左拳全力打出,势欲也还他一记见面礼。

那人不想冷面三刀这般强悍,他随之一掌送在冷面三刀的天灵盖上,兀自喝声:“可看清楚我是谁,老子追你追得好苦,叫你作恶多端,到阎王爷那里诉苦去吧!”

冷面三刀圆目暴瞪,指着那人道:“我到底死在你的掌下。”说完一口气接不上来而气绝身亡。

祝莹看那人,竟是城外卖茶的老丈。她又惊又喜,她不来向他道谢,倒是叫声:“萧玉哥哥快跟我走。”飞身拉起萧玉就夺门而出,也不去理会那人。

祝莹的蝶影幻步果是不容忽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已去得没了踪影。

萧玉不明所以边走边问:“莹妹,究竟何事,走得这般慌张。”

祝莹道:“你不要问,跟我走就是。”

萧玉停下脚步,甩开祝莹的手道:“你不说清楚,我不走。况且刚才那老丈救了你我二人的性命也没跟人家说声谢谢,这也太没礼貌了。”

祝莹道:“你别再说了,我现在头脑很乱。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萧玉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祝莹说这话的意思。只是沉默不语。

祝莹似乎很想知dào

,她迫切追问:“回答我。不许说假话哄我。”

萧玉这才说:“当然喜欢。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我最刻骨铭心的快事。”

祝莹道:“嗯!好吧!我也跟你说了。刚才那人是我的方星叔叔,他一定是我爹爹托来找我的。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分开的了。”

萧玉惊讶道:“事情是这样吗?”

祝莹点头道:“嗯,所以我才会叫你走。”

萧玉道:“既是这样,你为何不跟他打招呼!”

祝莹暗暗骂道:“傻瓜,我一旦跟他相认,我就不能陪你一起赶路了的。”心里这样想,只觉得满怀惆怅。嘴里则说道:“我都还没玩够,所以还不想回去呢!”

萧玉只也是一片茫然,他不知是欢喜还是悲哀。毕竟与祝莹相处的这一段日子,是他最为难忘的。如果此刻祝莹走了,他也不知向谁去倾诉心里话。终于他是忍住无奈的心,潇洒地道:“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你终于可以回到爹爹妈妈的身边了。”

祝莹娇声道:“臭萧玉哥哥,只知dào

赶我走。”

萧玉暗道:“莹妹,你尽管骂吧。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只有回到你爹妈的身边,你才不会担惊受怕。父母是世界上最疼爱自己的孩子的。…,

两个心里各怀着不一般的心思。

闲话少说。

祝莹走了一阵,看看后面并无人追来,这才放心。决定在另一间客栈投宿。

祝莹觉得心事重重的。她要求在这玩上两三天才走。但未敢自作主张,终于对萧玉道:“萧玉哥哥,我们在这里玩二三天好吗?”

萧玉见祝莹在热切恳求的样子,不想违逆了她的意念,便道:“好吧!既然莹妹坚决要留下,就逗留两天吧!说好两天是决不能多停留的。”

祝莹可高兴了,轻快地说:“萧玉哥哥真好,说好两天就两天,绝不多留一刻。”

于是萧祝二人住下不说。

当日,祝莹拉着萧玉到街上玩,来到一个莲花池亭。夏日刚过,而莲花尚未凋零。此刻来赏莲的人不多。也极少有人会细细欣赏这“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的花中君子。

只是莲花虽有一股清廉气质。却远远比不上天香国色的牡丹。难免不叫人生出一阵感慨。

要知dào

,在唐朝,许多人都喜欢牡丹,这应该自女皇武则天开始兴起。

武皇喜欢牡丹,这令一些达官贵人都喜欢上了牡丹,他们喜欢牡丹的高贵气质。因为正好像征了他们的华贵,人们比喻追求牡丹便是追求荣华富贵。牡丹花会油然而生。

祝莹拉着萧玉的手混在池边赏莲。只是不晓时间的消逝。

祝莹道:“萧玉哥哥,你瞧那莲花多漂亮啊!”

萧玉道:“是啊!我也是头一回见到。”

“可惜啊可惜。”祝莹突然长叹一声道。

“莹妹,你为何叹气。”萧玉不解地问。

祝莹指着前面一处人多的地方道:“爹爹说的不错,人总是爱慕虚荣。莲花虽美,却无人欣赏。富贵者牡丹也。”

萧玉朝祝莹所指之处看,果见一群人在围着一种开得特鲜艳的花在观赏,或点头或沉思,或交头接耳,或高谈阔论。而墙上大书“国色天香牡丹”七个金色大字。

萧玉问:“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祝莹道:“国色天香牡丹。”

原来萧玉不大会认字,所以不知写的是什么?而祝莹自小就有爹爹妈妈教书识字。

萧玉道:“能称得上国色天香,自然很美。”

祝莹道:“我看不见得。要是问我喜欢那一种,我一定会说喜欢莲花。那才是花中之君子呀!”

萧玉道:“莹妹言之有理。”

祝莹对那些围在牡丹身边的人不屑一顾地道:“虚伪。”

她拉着萧玉的手往回走道:“萧玉哥哥,这边看腻了,我们走吧!”

走了几步,忽地又立住不动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一位中年人士,似乎傻了眼,说声:“是方星叔叔,果然找到这里来了。”

立时,祝莹拉起萧玉的手,一道风也似往另一边走。

萧玉问:“莹妹,干嘛又跑这么急。”

祝莹头也不回,只是边跑边说:“有人追踪我们。”

萧玉一听慌了神,急切地道:“你看清了么,是什么人?在哪里?”

祝莹道:“不知dào

,你不要问了。”

萧玉道:“莹妹,你又在骗我,是不是你的爹爹妈妈来找你了。”

祝莹不语,眼睛却飞快地闪过一片泪光。她也不知为何自己要这般拼命地跑。

萧玉又一次甩开了祝莹的手道:“真是你爹妈来找你,莹妹,不许再胡闹了。赶快回去。他们人在哪里?”…,

“在这里呢!小兄弟所言极是呀!可是有些人心里却不是这样想。”只见眼前走出一名中年人士说道。

萧玉正在与祝莹训话,见来人气宇轩昂,眉清目秀,说话中气充沛,样子甚为阳光洒脱。穿一身白色长袍,外加一件黑色夹纱,一副潇洒的样子。

萧玉暗自吃了一惊,不是被其人的外表所惊,倒是被其乍然现身一吓。

祝莹也是一惊,只是不表露出来,故yì

抬头望着天若无其事地娇滴滴道:“咦!今天天气可好了,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什么风把我方星叔叔吹来了。也太巧吧。”

来者自是六合掌方星,也是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之士,一身武功早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其为人最是疾恶如仇,上至武林名宿,下至三教九流无有不识。而与乾坤剑祝圣峰正是结拜把子。

方星伸手就是一夹祝莹的鼻子道:“装吧!就数你滑头,鬼灵精。”

祝莹道:“没有啦,我真不知方星叔叔在这里。”

方星道:“少卖关子,我也不至于这样可恶吧!见了我像耗子遇见猫,撒腿就跑。”

祝莹故作惊讶道:“有吗?鬼才知dào

你这号神出鬼没的人啥时候会出现在哪!”

方星双目打量着萧玉道:“这位便是拐骗你一同走的萧玉吧。”

萧玉闻言,又是愕然一惊扯了扯祝莹的衣袖小声道:“莹妹,原来你们是认识的。”

祝莹扬了扬凤目,抿嘴一笑道:“啊呀!方星叔叔也知dào

这事。”

方星老气横秋道:“这天下之事,那有我方星不知dào

的。你倒是说说看。”

祝莹道:我就不知dào

你来这里干什么?”

方星打趣地道:“来捉人。”

祝莹自是再也清楚不过,却明知故问道:“哦!方星叔叔要捉谁。”

方星指了指祝莹道:“当然是捉你这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了。”

祝莹盈盈一笑道:“方星叔叔别跟我开玩笑,我可不会跟你回去的。”

方星道:“这由不得你,你的爹妈自会来带你回去。”

祝莹道:“我爹爹妈妈果真来了。”

方星道:“三天前,我已飞鸽传书请哥哥嫂嫂来了。”

这时,萧玉道:“莹妹,既是你爹爹妈妈来了,你便回去吧!”转而向方星一揖道:“萧玉拜见方大侠。”

方星潇洒地一笑道:“萧兄弟快别多礼,城外茶亭一别,你可安好。”

萧玉不解地问:“方大侠,难道我们见过面的。”

方星道:“见过见过。”

萧玉挠着头皮只是想不起来,竟一点印象也没有。

方星道:“当时祝丫头举剑要杀我,全懒萧兄弟力劝。”

祝莹道:“傻哥哥,城外卖茶的老丈就是我方星叔叔乔装打扮的。”

方星道:“骗过了你也瞒过了她。”

祝莹道:“萧玉哥哥,我早说过那茶的味道是我妈妈泡的一样,天下独一无二的。你可信了。”

方星道:“你妈妈知dào

你们会路过此地,便吩咐我如此如此。意在要你品茶思亲呀!”

萧玉道:“那客栈与冷面三刀厮杀时,指导我们招式,于危急关头救了我们性命的人也是你。”

祝莹道:“可不就是他,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后来我才想到准是方星叔叔无疑,不然没有谁会知dào

我的武功招数。”

萧玉道:“难怪你见了他拉着我就跑。‘…,

方星道:“你们忒也太胆大了,拿自己的脖子往刀锋上撞。也不打听打听那冷面三刀是何许人物。若非运气好,你们这条命算是丢了。”

祝莹道:“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萧玉听方星这样一说,也是心有余悸,只不是为自己担心,却是为祝莹捏了一把冷汗,庆幸祝莹平安无事。

方星道:“冷面三刀作恶多端,我一路追踪了他八百多里,从大漠一直追到中原,历时四个月,也是他命当该绝,恶有恶报。”

“贤弟又为武林除了一大害,实在可喜可贺啊!”正言辞间,突然又传来一个雄厚有力的声音道。

朝声源处看时,只见一对穿着朴素的中年夫妇向之走来。男的威武英挺,女的端庄秀丽,虽然打扮成平常人家,只也掩饰不住气势不凡的高雅气质。这对夫妻正是祝圣峰与郭婉。

祝莹见了二人,面色早已惊得苍白如雪,表情显得惊慌失措,也不知是悲是喜。

祝莹强忍住泪水轻叫一声:“爹爹妈妈。”

未等那夫妻二人走近,祝莹已飞奔而来与郭婉相拥bào

住,母女得见热泪盈眶,悲喜交集自是不在话下。

郭婉抚摸着祝莹的秀发,柔声道:“莹儿,为娘很想念你。”

祝莹道:“我也是,日夜都在想念你和爹爹,还有芳姨。怎地不见芳姨她人。”

郭婉道:“你芳姨怕你突然回家,而我和你爹爹又出来找你,她怕你回来找不见我们会心急,故留在家里了。”

祝莹道:“妈妈,你消瘦了不少。”

祝圣峰道:“还不是为了你,她朝思暮想着你以致茶饭不思。”

祝莹道:“要你们为我担心,我好生过意不去。”

祝圣峰道:“你若懂得这样想,就不会一声不响离家出走。”

这时,祝圣峰一直在注意着萧玉,问:“这位小兄弟是谁?”

祝莹道:“这是萧玉,是我在路上认识的。”

当下萧玉上前抱拳道:“萧玉拜见祝大侠,祝夫人。”

祝圣峰看了几眼,见萧玉果是呆滞,又有几分傻气,倒是忠厚之人。故yì

将声音压低厉声道:“你便是与我女儿一同的萧玉。”

萧玉有些心惊,小声应道:“正是在下。”

祝圣峰又道:“你诱拐我女儿在一起,是何企图。”

萧玉乍然大惊失色道:“祝大侠别误会。我没有什么企图。若是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祝圣峰闷哼一声,说:“念在你年纪尚小,姑且不追究。若是心术不正我一剑就可结果了你性命。”

“爹爹,这不关萧玉哥哥的事,是我执意要他带上我一起的。别怪罪他。”“妈妈,你快劝劝爹爹。”

郭婉见女儿着急,也怕丈夫盛怒之下开罪于人,说道:“相公,勿惊吓了这孩子。”

祝圣峰道:“夫人勿忧,我自有分寸。”

其实祝圣峰早从廖无影得知了萧玉与女儿的事。故yì

严肃地试探一番。见他全无惧意,不愧是一个忠厚的孩子,于是也不来与之计较。

此时但听方星圆场道:“好啦!大哥莫要彼此一唱一和像个花妲子唱戏似的罗唆。倒不如找间客栈坐下边吃边喝的痛快。”

众人齐声应允。于是沿路回到二人投宿的客栈。

席间,祝莹道:“萧玉哥哥,现在你可相信我的身分。”…,

萧玉想起当日那情景,心里暗暗偷笑,点头道:“由不得不信了。”

祝圣峰道:“吃过这顿饭,便当是饯行吧。祝某人在此谢过萧兄弟这些天对小女的照顾。”

萧玉道:“祝大侠严重了。”

祝圣峰转而对女儿道:“莹儿,今天你就跟我们回去。”

祝莹一听父亲要带她回去,便不好气地道:“爹爹,我不回去,我要和萧玉哥哥闯荡江湖。”

祝圣峰喝道:“放肆,我说要你回去就得回去。”

祝莹赌气道:“我不回去。”

郭婉道:“莹儿乖,跟爹妈回山庄去。”

祝莹眼睛一红,立时就闪出了泪光,摇头道:“妈,连你也这样说,我不想回去。我要和萧玉哥哥一起。”

祝圣峰猛地斟了两杯酒一饮而尽,叹口气道:“这副牛皮子脾气,当真宠坏了她。”

方星也道:“莹儿,可别再惹你爹妈生气,江湖险恶,还是回山庄好多了。”

祝莹道:“你别要再说,我不听不听。”

萧玉道:“莹妹,你还是跟你爹妈回去吧。免得他们为你担心。”

祝莹道:“我不回去,我只想跟你在江湖上闯荡。”

萧玉见软的行不通,干脆将心一横,使硬的喝道:“你不回去,我再也不理你了。你走。”

这一招果然有用,祝莹似乎真的害pà

萧玉不再理会自己,只好妥协道:“好吧!萧玉哥哥,我跟爹爹回去就是,你不能不理我的。因为我们是患难之交的好朋友。”

萧玉道:“莹妹,来日方长,有空我会去找你的。”

祝莹适才转愁为喜道:“一言为定,你不许骗我。”

萧玉道:“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祝莹道:“到时你不来找我,你就是一只乌龟王八孙子。”

萧玉道:“知dào

了,淘气鬼。快别哭啦!”

说完,众人一起哄堂大笑。于是,经过多方苦口婆心的劝说,终于把祝莹劝服。

祝莹与萧玉依依惜别不在话下。

第九章 智斗江湖三豹

祝莹走了,萧玉总算如释重负。自祝莹不在他的身边,他的心仿佛也随之而去,多少带点失落,同时心中又生出一种矛盾的心理。

当初祝莹在他身边跟着他的时候,他想到会有危险,希望她不要跟来。现在倒好,祝莹真的走了,他竟想念起祝莹来。

其实,在两人相处的这段日子里,几度患难与共,尽管路上遇到了困难也是一起面对一起克服。虽然偶尔互相斗气互相争吵,但是两小无猜。他们只是一对小孩,恐有比常人不曾有的真情挚爱。

祝莹的性格虽然刁蛮任性,俏皮淘气,却是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萧玉倒是挺喜欢她这种大大烈烈的性格。此番祝莹的离去,他的身边像是缺少了一种什么似的,因而才会形成这种失落感。

每每想起与之一起有过的往事。心头惆怅满怀,感伤油然而生。眼下只是有一个愿望:希望两人还有相见的一天。

闲话少说。

萧玉当日歇了一宿,次日早上便离开岳阳。

此时已值夏末,路上看见四周一片片金黄的谷子正在努力奋斗着要长熟。即意味着乡民丰收的佳节已不远。

萧玉原是乡野之民,身上有着一股纯朴的民族风格。看见这情景,心里不能不喜出望外。只是这次要到金陵投靠亲戚,也不知成功与否。更有廖无影把那份关于武林生死存亡的东西放在他的身上,也不知是什么?他越往深一层去想,心头就多了几分顾虑。

现在倒好,乞丐当不成了,身上还比以前更为有钱,祝圣峰临走时送了自己那么多盘缠。如何才能花完。这趟远行,收获不少,遇见了不少奇人异事,使自己见识大长。有的更像亲人一样对自己呵护备至。

萧玉言念及此,不时感到几分慰藉。从小他就过着与世隔绝的地方。可谓无拘无束,没有奸诈与邪恶以及争斗。

萧玉一路心情起伏不停,无精打彩地走。忘了时间的流走。

当下来到一片林荫处,借着休息之时呆呆出神。忽闻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又在想祝莹那丫头吧!”

萧玉听出这个声音正是廖无影无疑。说声:“老爷爷,真是你。你来正好,我现在心头很是迷惘,正要向你请教。”

廖无影道:“你想去找祝莹吧。”

萧玉道:“的确很想,但又不敢想。”

廖无影道:“孩子,你们尚小,不懂事。听我一句劝。别多想了。”

萧玉道:“我的心装着的满是她,我忘不了。”

廖无影道:“好吧。即使你去见了她,你们又能怎么样?况且人家的爹爹可是当今武林高手,要是他爹爹不让你见,去了也无益。弄不好祝圣峰恼怒了随手就是给你一剑,你那里还有命活着。”稍顿又道:“古往今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同时又该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真zhèng

的男子汉。”

萧玉如梦初醒,一惊至此道:“老爷爷所言极是,目下我又该怎么办?”

廖无影道:“孩子,不瞒你说,你身上那东西正是一张藏宝图来的。我已经在江上放了话。都说图纸在你的身上,现在恐已名动武林,如果不出意料,江湖人士已在四处找你。你现在的处境可谓岌岌可危已迫在眉睫。”

萧玉闻言大叫一声:“啊呀!老爷爷你可害苦我了。”

廖无影道:“无碍,有我在。不过我倒是担心一点,也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

萧玉道:“哦,是什么事情。”

廖无影道:“萧兄弟可愿意拜我为师。”

萧玉道:“老爷爷乃德高望重之人,我区区一个小乞丐,怕是高攀不上。”

廖无影打断其话道:“此言差矣!人其实并无贵贱之分,每个人从呱呱落地那一刻都是赤裸裸地来的,怎地要去分什么等级。实在违背了人性的宗旨。”

萧玉道:“这个我就不懂了。”

廖无影道:“孩子,你可想学上乘的武功。”

萧玉道:“当然想,我也想像莹妹一样身怀绝技。更想像老爷爷一样来去自如。”

廖无影道:“这个容易之极。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线天廖无影的入门弟子了。”

萧玉当即跪拜叩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廖无影道:“好,好,徒儿快请起。”

萧玉高兴得跳起来道:“我有师父了,我有师父了。我好高兴啊!”

廖无影道:“我要将毕生所学都传授于你,你要好好学习,勿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萧玉道:“萧玉谨记师父教诲。”

廖无影道:“好极,只要你学会了武功,就不会让人欺负了。”

自此萧玉跟廖无影学习武功。

当日廖你无影只是教些入门的功夫。要萧玉反复练习。而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天色将晚,夜幕降临。萧玉则不急于启程。却躺在一丛树林里睡觉,只是没有半点睡意。他竟不由自主又想到了祝莹。

萧玉叹了口气道:“莹妹,你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不知你现在怎么样?我猜你一定在家里,正偎依在你妈妈的怀里睡觉呢!”

不说萧玉想念祝莹。

却说祝莹被带回到家里也甚是想念萧玉。当晚也坐在窗边望着夜色默默地道:“萧玉哥哥,你在何方?莹莹好想你,我真希望你能来看我,然后我们一起玩个痛快。”

“莹儿,夜了怎么还不睡觉。”忽地一个妇人推门而入,这个妇人正是祝莹的奶妈杜芳。

祝莹张开双手来搂住杜芳的脖子道:“芳姨,我睡不着觉。”

杜芳坐定,柔声细语道:“看你泪痕未干,准又在想萧玉那孩子。”

祝莹抹了抹脸上的泪珠,说:“芳姨,你说萧玉哥哥会来找我吗?”

杜芳霎时眉头一皱,道:“他敢不来。我虽不曾见过那孩子,他若敢辜负我家莹儿,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他。我会叫他不得好死。”

祝莹闻言一惊道,言重了。芳姨可不能像爹爹那样对他凶巴巴的。

杜芳道:“看你焦急的样子,我又怎么舍得伤害他。夜很深了,快点睡吧。不然成了熊猫眼就不漂亮了。”

祝莹道:“还是芳姨疼我,你也别太担心我,早点睡……”

夜在完全安静的时候渐渐去了!

萧玉一路上停停歇歇,自岳阳而下,到了张家口境内。不觉又过了一个月。

这天来到一个地方,经一打听名日:昌平县。

只是近些天这一带岀现打一伙打家刧舍的土匪。所到之处任意杀戮,强抢民女,烧毁房屋,肆无忌惮,当地居民痛心疾首。其手段凶狠残忍至极。当地官府也拿他们没了法子。

萧玉走进城里时,只见三五成群的官差在巡逻。萧玉若无其事地寻了一间客栈投宿。

其店小二吩咐道:“客官,傍晚若无甚要紧之事且莫到外面行走,夜里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别去管,别看别听别问最是妙。”…,

萧玉道:“那伙土匪每天都会岀没吗?”

其答曰:“也不是,或三五天,或半个月,或一个月,很难说得准,总之你别理会,免得惹祸上身。"

萧玉只是一一点头应允。

深夜,萧玉躺在床上并无睡意,思索着日间所打听的关于此间土匪之事。忽闻不远处有马蹄声朝之而来,人数恐有四五十人之多。正在步步逼近这里。

萧玉能听岀远处的人马声,全懒日前廖无影大发的慈悲,暗地把从前师父处得来的“混元一气丹”给萧玉服下了,亦即萧玉此刻体内已拥有一甲子功力。他又把自创的一套内功心法传给了他。其实萧玉也并不知自己已有这么深的道行,因而可以做到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萧玉敏锐地想到日前打听到的事,心下乍然一惊道:“莫非这便是昌平县打家劫舍的土匪吗?”

萧玉不由自主想到土匪们的凶残,而现在夜已很深,周边的居民早已睡熟,这一带人们的生命财产命悬一线,终决定前去阻止,心里这么想便立马行动起来。当下他找来一块头巾,把自己的脸给蒙上了。

萧玉悄悄跳岀了窗外,如一条黑影一样在大街上穿插。只因他不会轾功提纵术,却用起了祝莹缠着要他学的一门简单逃生本领“踏飞碟”。虽不属上乘武学,但于他现有的内力疾奔,已自去得飞快了,也未留下丝毫的动静。

少顷,已接近那伙贼人。果见来者有四十五之多,皆是虎悍汉子,其实都是鼠头蛇目的乌会之众,萧玉躲在一棵树上,虽是黑夜,仍可看清他们。心想:这些便是土匪了吗?果然个个都长得凶神恶煞。”

其实来的三名头目乃是被江湖上称作“豹子头”的,分别是:红山豹,白山豹,黑山豹。其三人原是江湖浪人,后在一次喝酒结识,成了结拜把子,干脆把真名也不要了,仗着自己身怀绝技,无恶不作,绝非一流高手轻易伤得了他们。

但听领头一个头目喝道:“弟兄们!今晚我们就将昌平县洗劫了,大捞他一笔然后回去乐一乐。你们说好不好。”这人正是红山豹。

众人齐声和道:比“好,好,红大当家说得是,大捞一笔回去好好享乐。”

此话萧玉听得清清楚楚,他自树上一跃而下,喝声:“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众土匪突见一个矮小的蒙面小子岀现在眼前,同时大惊失色,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来到的,竟然没有人发觉。

便有一名满面胡子的壮汉幌了幌手中钢刀怒吼道:“什么人?敢拦阻大爷们的去路。”

萧玉道:“你们休得胡作非为,我是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这句话还是从冷面三刀那里学会的。

另一名汉子也厉声喝道:“好大的口气,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送你到西天极乐世界去。”这说话之人正是黑山豹。

言语未了,霍地横起一把开山虎口般的钢环大刀策马而来,起手就是一式“猛龙过江”,疾劈下来。

萧玉也从怀中取岀那棍铁管子来,眼见黑山豹的刀法来得凶猛,却似一个灵活的猴子一样急跳岀圈外,避过其刀法。

黑山豹眼见一刀落空,得yì

一笑道:“小子不错嘛,再吃我一刀看看。”回身又是一刀劈至。刀势犹如巨浪涛天,虎虎生威。

萧玉未曾见过这种打法,感觉对方的刀快似闪电,又急似流星。实在避无可避,一时间慌了神。他急中生智,想起那天祝莹所使的“天女散花”,毕竟铁管不同于剑。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以管划地,骤然挑出地上一片泥土打出。‘天女散花’倒是使成了‘天空洒泥’了。…,

也是这样一使却立时得手,只因是黑夜,当黑山豹发觉之时,眼里,鼻里,口里已满是尘土,他急叫一声:“好阴险,竟然使毒。”眼睛早已闪过一团黑影,已看不清眼睛的事物。而他这来势汹汹的一冲已失了方向,正好笔直地将身体送在萧玉的铁管子上。

要知dào

萧玉这铁管子可是细而精巧,这一刺正不偏不差刺在他的心窝上。即使此时再想罢手也是回天乏术。可怜黑山豹与萧玉交手只三合不到已宣告败北。早到阎王殿里报到去了。

萧玉见自己刺死了黑山豹,也是心中颤抖,毕竟自己杀死的是一个人。那有不惊恐之理。

众贼人见三当家竟死于眼前的蒙面小子之手,也吓得心生寒意,呆若木鸡。只因前后没有半点预兆。

又有白山豹飞身上前,暴喝一声道:“好小子,还我三弟的命来。”道毕徒手拨出一把弯刀来,如饿狼直扑萧玉,使的竟是三十六路百斩刀法。

此刀法忒也厉害,上分下合,左出右入,前攻后守。节节逼近萧玉身边来。

萧玉完全没有见过这种刀法,只是吓得慌了神。

这时,红山豹生怕白山豹近身肉搏有失,高呼道:“二弟,勿要太接近他,三弟说他会使毒药。”

白山豹听见大哥这样提醒,方才想起,心里只是一惊,出手就绥慢了下来。心道:“啊呀!一心想着帮三弟报仇,竟忘记了这小子会使毒药,也不知自己有没中了毒。”

萧玉便是得到红山豹这样一说,才得以刀下逃生,若是白山豹再使快一点,自己早已成了刀下亡魂。他想刚才自己只不过是把怪异的一招使烂了,误用泥沙弄巧成拙伤了黑山豹的一双眸子,便以为自己会使毒。倒是心里一阵苦笑。

白山豹弃了萧玉,一跃跳出圈外,暗自运功调息小周天,见身体未见异常,稍稍放心。

红山豹道:“二弟,可感觉有甚不适。”

白山豹道:“并无异样。”

萧玉听了二人的对话,已略知一二。干脆将错就错道:“唉呀!真是悲哀呀!”

白山豹问:“为何叹气。”

萧玉道:“我是为你感到惋惜呢!你命不久牟。”

白山豹道:“何出此言。”

萧玉道:“我忘了告sù

你,我这毒药可是无色无味的,刚才比划之时我的手已摸到了你的右手腕,你已中了我的独门奇毒,半个时辰之后你便七孔流血而死。”

白山豹闻言冷汗直冒,他不相信道:“这等诡计,休想骗得了我。”

萧玉道:“命是你自己的,信不信由你。”

白山豹听萧玉说得这样苍凉,终于信了六七成。喝声:“快把假药交出来。可留你全尸。”

萧玉道:“没有解药。”

白山豹道:“没解药我现在就杀了你。”

萧玉道:“你如想快些死,趁早运功加剧毒性发作。”

白山豹暗暗心惊,对红山豹道:“大哥,我恐已中了毒该怎么办?”

红山豹道:“现在既没不适,那正明毒未攻心,又无解药,二弟快自断一臂以阻毒性发作。”

白山豹也未多想,活命要紧,当下将佩刀右手交于左手倒转刀锋,果然自断了右手手臂。他硬生斩下一条手臂,霎时间血如泉涌,几欲昏死。他连忙在自己身上点了几处穴位,止住鲜血的外流。然后就地盘膝打座,运气调息。他瞪了一眼萧玉道:“小子,这笔帐待会再跟你算。”…,

萧玉摆摆手道:“你快休养生息,我等着。”

白山豹自顾运气疗伤,不加理会萧玉。

只是刚运气不久,却感觉体内五脏六腑在肠穿肚烂般剧烈生痛。他的眼睛,鼻子,嘴唇开始溢出鲜血来,他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紫。他惊呼一声道:“大哥,我这回真的中毒了。我那佩刀是渗过了孔雀胆的。现在解药又落在了山寨里,我不成了……”说完竟暴毙而死。

萧玉吃惊更是不小,心想:刚才要是被他的刀伤了,我那还有命在。”

众贼人只是乌合之众,见了这等场面,早已惊得魂飞魄散,吓得拔腿就跑。心里想的是:早走早着,迟走遭殃。三个头领死了两个,还不逃命,难道等着对方来把自己脑袋搬家不成。

红山豹抡起板斧,暴跳如雷喝道:“你们不要走,都给我回来,快回来……”

只是人似惊弓之鸟,抱头鼠窜而散,那里还敢回头。

红山豹见部下都已走光,一指萧玉老气横秋地道:“小子,都是因为你,坏了老子的大事。纳命来。”

抡起开山大斧如猛虎扑食一般来奔萧玉。

萧玉心想:这人既是大当家,自然武功比前面二人要强。

其实萧玉的猜想是错的。这三人是凭武功的高低来定辈分的。其实武功越弱,辈分越高。那个朝代不是大将武艺超群,而皇上武艺平平的。因而他们也是这样制定的。红山豹的武功次于白山豹和黑山豹,所以当大哥,黑山豹的武功最高所以当老三。而白山豹次于黑山豹高于红山豹所以当老二。

红山豹见二位弟兄已亡,手下又一散而尽,又不知萧玉的武功路数,更加上他又会使毒。面对这几方面的问题,使他心里发虚,无法全神贯注应敌。

他的斧头虽然使得密不透风,只是一合即分,不敢过于接近萧玉。有好几次明明可以一斧子可将萧玉一分为二的。可是萧玉与之大玩心理战。红山豹一近身,要下杀着,他就将手一扬,疾呼:“看毒。”

一连数次,红山豹早作提防,一见他扬手就一闪退开。避开其掌,怕是着了他的道。

而萧玉每次都凑效,得心应手。只是一直运用巧妙的身法与之游斗。

萧玉也暗骂自己狡猾,也是跟着祝莹相处多了,头脑多少有些开窍。若是此间祝莹在此,一定会笑弯了腰的。只是萧玉远不如祝莹点子多,与祝莹相比他是望尘莫及的。

转眼,二人已拆了二十来招,红山豹越战越怕,他也不知自己这时有没有中了面前这小子的毒药。

当使到四十招之时,红山豹类拿萧玉不住,好生愤nù

,怒是恼羞成怒。

这时,他使一招“土崩瓦解”,已全力以赴。

萧玉眼见时机已到,身形一抖,铁管一圈,重使一招“小桥流水”,其招式今日再使,已威力大增,正好刺中红山豹跨下要害。

其实萧玉连变了两次招式,先使‘小桥流水’,再使‘借花献佛’。他的身子自后躬前抑的。铁管是自下而上直刺。

可怜一夜之间,江湖上成名已久的豹子头从此除名。更可喜的是昌平县一带恢复平静。土匪既除,大快人心。

萧玉见大势已去,看看天将黎明。怕行人撞见,也顾不得处置尸体,转身又复穿行在夜色间。

次日天明,街上锣鼓声响,热闹非凡。

萧玉忙问店小二发生何事。

答之:昨晚要来血洗本县的土匪已被蒙面少侠伏诛。本地居民正在焚香祷告。而三位头目的尸身已被号令干尸,遍告州县。”

萧玉似乎恍然大悟,也拍手称快道:“杀得好。”心里却暗暗窥喜道:“幸而没被人发xiàn

。”萧玉收拾行装启程赶路不在话下。

而这一件事早已惊动四方,妇孺皆知。个别强盗也不敢过分猖狂。他们当然是害pà

被那无名少侠出奇不意注意上了自己,将自己的脑袋搬了家!

第十章 神秘人初现

话说昆仑山之北有一道山谷,名曰:夺魂谷。

其谷深不见底,长年累月云雾笼罩,日不透光。不难想象人或动物要是掉下去必死无疑。

萧压于路无辞,白天赶路,夜晚歇息。这天,正好路过了夺魂谷的附近。真好一处所在,四周峰峦叠嶂,山形雄伟瑰丽,奇形怪状,犹似剑峰一样倒插云霄,树木绝处蓬生不在话下。

萧玉看得傻了眼,心想:如此深山野林自然不会有人烟。

正思忖间一条黑影凌空掠过,速度奇快,转眼即逝。萧玉无暇多想,自是以为是飞鸟。他拣了一块光滑的石头坐下歇脚。忽地听见有人声响动。萧压暗自吃了一惊,怎地也没想到此处也有人岀现。他慢慢探头探脑察看,果然在自已身后的一块巨石后面,有两个人在谈话。两人都蒙住半边脸,倒是看不清他们是何长相?更不可能知dào

他们是谁了。

其中一人道:“前面李大人派去迎取藏宝图的人回来说,图纸已被一线天廖无影半路夺走!”

另一人道:“哦,那大人有什么示下。”

第一个说话的人又道路:“李大人说了,他抢就让他们去抢吧。抢的门派越的对我越有利。”“这次大人要你们教主把所有帮派的人都控zhì

起来,召唤到各分舵中去。”

后说话的人道:“大人的话我自会转告给我派教主,请大人放心。”

“李大人务必要你们把知dào

和追查藏宝图下落的人都铲除,必须把整个武林挑动起来,让各派人士相互残杀。我们从中坐收鱼翁之利。”

另一人则道:“这个也请大人放心好了。我们自然会处理好的。”

两个蒙面人的对话,萧玉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两人说了一阵已各自离去了。只是脚尖凌空点得一点地已去得无影无踪了。可见二人的轻功是那样高。

萧玉看得出神,默默地沉思道:“师父说的一点也没错,关于藏宝图其实真是一个阴谋。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江湖各大门派都掌控起来。而且又要让他们相互厮杀,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正当萧玉转身欲走时,却见两条人影立在眼前,萧玉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二人不正是刚才站在崖边对话的人吗?不知怎地他们又转了回来。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萧玉的的身后。

萧玉未等他们发话首先愕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其中一人阴阳怪气问:“小兄弟,你在这里干什么?”

萧玉道:“我路过这里,累了坐下来休息。”

那人又道:“你要到哪里去?”

萧玉道:“我要去哪,凭什么告sù

你们?”

另一人道:“刚才我们在这里谈话想必你也听见了。”

萧玉摇头道:“没有听见。”

那人道:“这小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不杀了他恐会坏我们大事。”

第一个说话之人再一次问道:“小子,你快说,听见我们说话没有?”

萧玉情知不妙,只一个劲摇头道:“没……没听到。”

后说话的人说道:“不管他有没有听见,非杀不可。”

另一人道:“小兄弟,得罪了。你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萧玉道:“你们要杀我。喂,你们讲不情理,怎么可以胡乱杀人。”

那人冷笑一声道:“讲理?你到阎王爷那里去诉苦吧。”…,

边说话边提掌运劲,身形一幌而至。出手之快,犹如闪电。掌间更夹着一股凌厉的寒劲。

萧玉见其出手快而狠,若是不闪避,一旦命中必死无疑。正要闪避,怎料对方似乎早有准bèi

,另一只手掌随之而来。

萧玉闪之不及,一掌被拍中臂膀,立时横飞出去。庆幸他有内力护住经脉,并没大碍。蒙面人见萧玉吃了一掌与平常并无差异,倒是啧啧称奇。未等萧玉站起身来,又是飘然一掌凌空而至。这一次却又添了三分功力。大概是想一掌把萧玉结果了断吧。

只在这千钧一发之制,一条人影破空而下,说时迟那时快,正好挡在萧玉身前,这一闪一落再出掌,是相当干净利落的。两掌相交,但听啪一声大响,蒙面人倒是连退了三丈开远。

定晴看时,却是一个老者。萧玉认出来者正是一线天廖无影。

蒙面人甚是吃惊,这不速之客的武功显然高出自己许多,而且内力之奇厚实在深不可测。

萧玉喜出望外道:“师父,果真是你。”

廖无影道:“幸亏来的及时,险些送了我徒儿的性命。”

那蒙面人道:“阁下是谁。这孩子是你的徒弟。”

廖无影道:“你那么爱比划,来来来,先和我过几招看看,胜了告sù

你我是谁。”

蒙面人道:“正要领教阁下的高招。”

语声方止,蒙面人首先发掌,岀手就是一招“月黑风高”。掌劲起处,威力四射。随之而来是逼人的寒气。

廖无影见蒙面人出手不弱,微一运劲,也使七成功力应敌。递出一招“柳暗花明”。其掌劲更是雄浑,暗夹一股寒流,宛若冰天雪地里遨游。此掌更是比之蒙面人要凌厉。并且是一掌化作多招,分袭蒙面人数大要害。

蒙面人见状,惊恐之状油然而生。奇道:“这是什么鬼掌法,如此怪异,令人咋舌。”当下未敢大意,收掌回首,急闪一闪避之夭夭。

廖无影非笨拙之浑人,见对方半路收势,也倏然换招。右手回旋,左手游出,霍然递出一招“天旋地转”,掌影飞处呼啸生风。

蒙面人做梦也想不到廖无影变招竟如此神速。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只好硬吃下一掌。立时又倒飞五丈开远,并久久站立不稳。

蒙面人面上虽然蒙上纱布,但从眼睛里可瞧出惊慌之色,况且连接了廖无影两掌,嘴角早已血迹斑斑。只是仍然不肯善罢甘休。

微一调气运息,立时以一个惊人的速度,骤然迸出一掌,竟是凌厉一式“雷霆万钧”,他似乎已用尽全身力qì

垂死一搏。掌势已掀起一片飞沙走石,势如奔腾,更似乌云般齐袭廖无影。

只见蒙面人的真气已遍布全身,犹如一道无形的玻璃绵延在身周,其刚硬之劲道,沸腾之杀气以致于斯。

廖无影见蒙面人全身杀气外露,不敢大意。也暗自提起真气护体,只是一动不动站住,也不作任何闪避之态。

蒙面人全力并进,见廖无影不作闪避,暗自窥喜,心想:“如此轻敌,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廖无影的体外也起了一层金色气流,正是内力凝聚而生成的真气无疑。

蒙面人掌似蛟龙滑至,只差得尺许可将其命中。怎料廖无影正是诱敌深入之计。立时双掌齐出,立时推出两股光环,宛如巨石一样击向蒙面人。…,

只是这么变得一变,二人近距离交上了手,竟拼起内力来。

只见一金一紫两股内力,自两人的身周左右冲突,如同烈火焚身一样。足可把石头震粹。再看二人的面容,两股内力把那衣衫须发抖得零乱,狂飞乱舞。兀自发出“呼啸”不休的响声。

蒙面人连授两掌重创,只感浑身沸腾,而廖无影的内力又像越来越强dà

般冲击着自己,面上早已露出痛苦之色,显然有些承shòu不住之态。而廖无影却气定神闲,并无多大变化,只全神贯注应敌。

忽然,廖无影暗地再运劲一推,一阵强有力的冲击波使得周边起了一股大风,随后又是一阵轰隆之声传出,尘土飞处早把二人笼罩住,好像天地间起了一股石破天惊的震动,天地似同时在地动山摇。场景之阴森可想而知。

蒙面人被廖无影这样全力一推,发出一声惨叫,已经横飞出去。倒是没入了一片树林之中,随之而来的便是树断枝折的响声。

萧玉站在近处观看,为内力所震荡,止不住也退了几步方站稳。目睹此一空前绝后的景象,也是惊讶不已。他生怕廖无影有失,着急地大呼道:“师父,你可安好?”

的确,高手对垒,总是激烈的。而如此惊人的拼斗,自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同是绝顶高手比划,随时任何一方稍有差池也是命悬一线的。萧玉的担忧是自然的。

廖无影纳掌回首,运气调息小周天后,踏步向萧玉走来,说道:“我徒儿勿念,为师没事。”

萧玉适才稍稍心安道:“师父果真无碍。”

回想刚才那情景,萧玉自是甚为廖无影捏一把冷汗的。因为他只看见两人飞来飞去,一来一往游走,如同幻影,根本看不清二人的打斗。

另一个蒙面人看了良久,眼见同伴不敌,早已惊得魂飞魄散,施展轻功闪身而去。也顾不上同伴是死是活。

廖无影也不来追赶,让其自去。只与萧玉望树林来看另一个蒙面人。却发xiàn

被打伤的蒙面人也不知所踪。寻了一遍,并未发xiàn

其尸体。

萧玉惘然道:“奇怪,连这个蒙面人也不见了。”

而廖无影凝神静听了四周一会,道:“不用找了,我想这个人应该没死。准是逃走了。”

萧玉道:“逃走了。他明明让师父打成重伤了的。”

廖无影沉思良久,道:“我看他是假装被震飞而借势逃走的。”

萧玉道:“目下怎么办?”

廖无影道:“也罢。算他们运气好。下次再撞见可不会这么幸运了。”

萧玉点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萧玉便将两个蒙面人处听来的话向廖无影说了。

廖无影道:“果真不出所料。只是他们所说的教主指的是何人?而他们策划的这起阴谋又是何企图。莫非!啊呀!莫非有人想称霸武林?这便如何是好。江湖人士只道这张藏宝图是真的,如何才可向他们解释得清楚。”

这一连串的问题只是困扰着廖无影。也在萧玉幼小的心里产生了一种阴影。只是一时半刻也想不出办法来。

沉吟良久,廖无影道:“徒儿,我看你今后还是得小心一点为妙。”

萧玉道:“为什么呀?”

廖无影道:“你乍就不开窍了。你想想看,你发xiàn

了他们的秘密,他们还会放过我们吗?不光他们,就连现在江湖上的武林人士恐也不会放过我们了的。”…,

萧玉道:“师父说的是,我以后多加小心就是!”

廖无影道:“懂得这样做才好。他们这伙人不比江湖三豹,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萧玉一惊道:“师父也知dào

江湖三豹的事?”

廖无影道:“别以为你偷偷地就没人发xiàn

。你胆子忒也太大了。你这么爱出风头,师父救得你一回,可救不得你第二回第三回。你也要好好珍惜自己这条小命才好。”其实廖无影明是责怪,暗地里却欢喜。他只道自己没有看错人,这小子虽然傻气,但是骨子里有一股侠义心肠。他这样说,是想萧玉学会收敛一点,别要敌强己弱也一头裁下去,那样是自寻死路。

萧玉道:“徒儿谨记师父的教诲。”

廖无影点头道:“嗯!记住就好。”

眼看天色将晚,师徒二人于山中找了一处山洞,便生起一堆柴火来。萧玉取些干粮与廖无影吃了。

廖无影道:“我教你的这套内功心法,记得早晚多加练习。不得耽搁了。”

萧玉道:“不曾停滞过。”

廖无影道:“这样最好,内功修为根基深了,于你是百无一害的。”

师徒二人相互聊些武学上的事情,不觉夜色朦胧,长夜漫漫。

夜深人静,忽地洞外面围住了十数条黑衣劲装的蒙面人。每个蒙面人的手上都佩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显然是习武之人,身手自然不凡。

萧玉见状,只是一阵吃惊与害pà



廖无影早已惊觉,冷冷地道:“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一蒙面人道:“老头子,可还认得我,日间与你交手的那人。”

廖无影道:“你果然没有死。到底是来了。今夜可是你的忌日了。”

蒙面人道:“你应该很清楚,凡是知dào

我们秘密的都得死。”说完把手一扬,喝声:“上,把他们解决了。”

身后的蒙面人见机行事。长剑出鞘,来奔二人。

廖无影护住萧玉退后道:“徒儿,找块岩石躲起来。为师要大开杀戒了。”

萧玉还想说什么?只是欲言又止。他自然晓得今晚形势之危急,他为了不让廖无影分心,望一块岩石后面躲了起来。

廖无影身形起处,掌随人走,一闪落在众人圈中。但见掌影飘飘,剑光闪闪。

蒙面人剑法各异,使得惟妙惟肖。怎料都非廖无影敌手。

掌影起处,左使一掌“春暖花开”,右使一掌“百花齐放”。在刀光剑影之中深入其包围之中,只是来去自如。早有三人应掌而倒。

廖无影觉得奇怪的是,这些人所使的招式正是武林各大名门正派的精髓所在。刚才拍翻的三人倒有两人使的是武当剑法,而另一个则是青城剑法。

而这其间或崆峒派或华山派或昆仑派的剑法,尽皆有之。

心想:“自己与这些门派并未结下梁子,也不至于来杀我吧!”

廖无影只是越战越觉得奇怪。此间上来的二人使的又是峨眉派的剑法,一人先是使一招“画龙点睛”,后一人跟着使一招“画蛇添足”。两人双剑齐齐平空而出,或上挑或下削,配合得异常默契。

廖无影将身虚闪一闪,出手一弹剑身,卸去其锋芒,正要还击处,又有二人双剑齐出。廖无影只得弃了二人的剑,双脚一蹬,身体已离地,刚好四剑齐到。他凌空一跃,平步踏在四把剑鞘之上。喝声:“好俊的剑法。可惜了娘娘腔。”…,

蒙面人自知峨眉剑法历数都是女子所使,目下却是几个男人使出,自然廖无影有此一笑。

廖无影高叫一声道:“老夫不跟你们玩了。”他掌随声至,内力吐处,掌劲疾呼。同使了两招星星幻影掌法,一招是“斗转星移”一招是“百星汇聚”。所到之处,剑折人亡。

萧玉躲在岩石后面偷眼瞄看。心中既是悲愤又是憎恨。只是不敢露面,静静候着。

这时,廖无影已击毙了不少的蒙面人。更将佘下的都赶到了洞口外面。

廖无影边发招边说道:“你们太也狠毒了,连小孩子也不放过,老夫要你们竖着来横着去。”

蒙面人眼见廖无影武功之高,形同鬼魅,而同伴已死亡过半。心下也是战战兢兢。

这时廖无影一掌逼退佘下的三人道:“不想死的快给我滚蛋。”

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干脆弃剑抱头鼠窜而去。

领头的那个蒙面人见大局已定,也想趁机逃跑。

怎料廖无影闪身而至,一提他的衣冠往后一掷,摔得他头晕眼花。说声:“你还想跑。”

那蒙面人自知跑不了了,只是闭目不语。

廖无影道:“我问你话,可要如实回答。或许饶你不死。”

“你们的教主是谁?快说。”廖无影问。

只是等了好一阵子并不见回答,他看那人时,已经气绝身亡。原来是咬破口里的毒药自杀身亡的。

廖无影叫声:“啊呀!又让他先行了一步!可恨。”

廖无景扫了一眼周围,地上已躺了好几具尸体,已无一人生还。

他想到了萧玉还在里面,倏地进得洞来寻萧玉。

当下叫道:“徒儿,没事了,出来吧。”

只是一连叫了许多声,也没看见萧玉回应他,他心里一慌,暗道:“不会出事了吧。”

第十一章 又起波澜

廖无影没看见萧玉,心急如焚。飞奔着在洞中四处找了起来。借着微弱的火光扫视了东面西面北面。很是失望,也没有发xiàn

。这一跃跃过了南面岩石堆中。

岂知萧玉竟在一块大石后面睡着了,而且睡得正香甜。

廖无影见状,大喜过望道:“哎呀!你这孩子可把我急坏了。大敌当前却在睡觉。”说罢只是上前拍醒他。

但见萧玉似在梦中,慌慌张张地双手乱舞叫道:们别杀我师父,是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杀我好啦。别杀他老人家。我代他去死。”

廖无影闻言大是感动,扶起萧玉道:“徒儿,快清醒一下。是师父啊。”

萧玉睁开眼睛看时,说的第一句话道:“我死了没有,这里便是阴曹地府吗?难怪如此暗淡无光。”

廖无影道:“阎王爷不收活人,瞧你说的什么屁话,我们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萧玉望之,果是廖无影,见他安然无恙,大喜道:“师父,真是你,他们没有杀你。”

廖无影只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地道:“你这是干啥呢!我不是活生生的在这里吗?倒是你,睡什觉,不怕死了是不是?”

萧玉摸了摸脑门,道:“我也不清楚。只是瞅着你与他们周旋,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身体,就昏迷不醒了。我还看见很多黑衣人把你抓住要杀你,所以我害pà

。”

廖无影道:“是我把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吧!他们怎么近得了我身。”他反复强调着。“依你所说,一定被人点了昏睡穴。我就说嘛,大敌当前也睡得这么死。是活腻了。”

萧玉道:“总算是有惊无险。”

廖无影道:“好啦!没事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免得又来一批,可就不好对付了。”

萧玉道:“是,师父。”

于是萧玉收拾行装,望黑夜而去……

经过了这一战,廖无影开始更为担忧了。他想:目前的情况已经超出想象中的严重了。而自己与萧玉的处境更是危险。

这天,师徒二人来到一条湖泊。廖无影忽然兴起,对萧玉道:“徒儿,这些天我看你的身手已大有长进,内功修为自是不容质疑。只是你小小年纪,根本无法驾驭。也罢。今天为师教你练另一门功夫。”

萧玉大喜道:“不知师父又要教我练什么武学。”

廖无影道:“你的祖师爷,亦即吾师,鹤圣老人对于武功绝学钻研颇深,尤其是以“星星幻影”掌法独步天下,那是他从道教学中领悟得出自创而成。在武林中也是极负名望的一种上乘武功了。而我只是学到他的些许皮毛而已。所以你不要辜负为师对你的期望。”

萧玉道:“弟子铭记在心。”

廖无影又道:“这套功夫既可掌使,亦可化剑。可谓剑掌合一。只是全凭个人爱好。老夫从前觉得使兵器麻烦,故练成了使掌。也是同样的凌厉。”

廖无影便是把剑法的招式融化入掌中,二合为一融会贯通。达到登峰造极,超凡入圣之境。而且星星幻影掌法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只适合于内力雄厚,达到忘我之境界方可修liàn

。内力愈强,招式愈强。然则庸者练之百害而无益。

这便是廖无影一开始就传了一甲子的功力给萧玉的缘故所在。

而且还传他一套内功心法,不时督促他加紧练习。其实是想他修liàn

这套掌法。习武之人讲究的是内功,只有习成奇厚的内力,方能把武学发挥至最高境界。…,

令廖无影得yì

的自是萧玉资质聪慧,天生一块练武奇才。想起当年自己走过来所付出的艰辛,与今日的萧玉相比较可谓差强人意。也是萧玉的悟性极佳,虽然外表看来傻气,却是福至心灵。好比每做一件大事或小事,他会全心全意去做好。成功与否他只是尝试去做。正是有了这股牛劲,他便不会急功近利,不使手段,反倒功夫不负有心人,而根基就更稳更结实了。

而有些事情如果拟定了规矩,你不按部就班遵守规则,而总想着去偷懒,或如何方便快捷如何做,把规矩当狗屁,那么即使完成了恐已杂乱不成章法。最后岂非受苦受累。因而凭着本心做事很重yào



萧玉这人给人的感觉总是踏实善良,没有心计。因而凡有慧眼的高人见之而爱之,并都有传授衣钵的想法。

廖无影一路上不辞劳苦要陪他往金陵投亲,不也正是此意吗?否则似他这等世外高人才不会花这样多心思在一个平凡小子的身上呢!

萧玉初拜师,廖无影在这些天已传授了一些解穴点穴搜穴之类的入门功夫给他。萧玉因此对这些也略知大半。

白天两人只朝人烟稀少的山路小径而行。在一些人多混杂的地方,廖无影便暗中而行。在夜晚,便来指点萧玉的练功,向萧玉讲一些武学心得,而萧玉则一一默记于心中。再在闲时自己再来温故练习。

这时,廖无影道:“徒儿,今天为师就教你轻功好吧。”

萧玉道:“可是地面上飞来跃去的武艺。”

廖无影道:“然也,正是那种来去无踪影的绝技。

萧玉道:“这功夫容易学不?”

廖无影道:“难中来,易中成。这要看本身的练习技巧了。”

练武之人追求高强的武功,也力求轻功更高更俊。江湖上有人可以从水面上身轻如燕的掠过,水不沾湿鞋子,有人可踏雪无痕的从雪地里飞过。而且都是轻而巧妙的。

而轻功不少人用于逃跑或者追踪或者走路。试想,一个人于危急关头,要救人或是遇上了劲敌,打不过人家当然就得跑了,有了轻功自然而然可以随心所欲。

萧玉道:“像我这些日子危难中死里逃生的次数没少。要是练会了轻功那就不怕了。”想到得yì

处,难免要吃笑。

对于一个初学者,刚开始学一样东西时,自然是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个中的滋味自然难以形容的。

像萧玉现在学轻功一样,苦头是难免的,差点没摔得全身骨头散架,而只是头破血流。

也不知过了多久,廖无影才道:“嗯!就是这样。日后多加练习,不可偷懒。”

萧玉只是一一应允。

师徒二人盘膝而坐,只闭目养神一会儿,天已大亮。

其实廖无影很想把萧玉带到一个幽静的地方去练功的。只是又不想违逆了他的想法。这孩子年纪这么少便没了爹娘,可见他的心远比想象中要坚强,一个孤儿思念亲人的心情自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他微一叹口气:也罢。

师徒二人却望官道而来,走了半日,来到一条镇子,名曰:天下第一镇。

这镇也是唐朝一个经济较为活跃的地方。

只见街上人流密集,热闹非凡。一派安乐祥和之状。

廖无影首先说道:“难得还有一处如此安乐的地方。”

此镇何以叫天下第一镇,当地流传一个说法是这样的:相传太宗皇帝未成帝业之时,有一次被隋军相逼甚紧,而此时粮食断绝。而士卒饥饿欲哭无泪,太宗帝当下大呼一声:“天要亡我李家军矣!我死不足惜,不想祸及三军。是吾之过也。”…,

正无计可施之间,忽有此镇乡民,挑粥担馍,煮牛烤羊前来抚恤军士。

太宗帝见罢:问之,何以如此相待。

答曰:“听得将军兵困于此,军粮又绝。特意备上稀饭薄汤一碗,以助将军神威。”也是此间乡民深恶痛绝隋朝军士迫害良久,早盼李氏前来解救了。

太宗帝曰:“诚意至此,他日功成,不敢忘记今日送粮之恩。”

当下军士饱食,士气大涨,整装待发。

太宗帝高呼一声:“饥饿既解,何不就此和敌人决一死战,更待何时。”

于是三军齐出,个个奋勇当先,无不以一抵十。这一仗李家军大获全胜。太宗帝即皇帝位时,每与百官谈起,都差牙不已。于是顺天之意,下旨赐名:天下第一镇。减免十年赋税。此镇百姓无不喜悦,欢歌载舞。不想功德一直传承至此。

廖无影打探得知以后说道:“好一条天下第一镇,徒儿,我们今夜就在此间歇宿一晚。”

萧玉道:“但凭师父作主。”

沿路而来,早望见一家客栈,名曰:云龙客栈。

廖无影与萧玉信步而至。早有店小二迎道:“二位客官辛苦了,里面请。”

廖无影与萧玉挑一张空桌坐定,店小二沏好茶又问:“二位吃什么酒菜。”

廖无影道:“酒当然是要好酒,菜自是要好菜了。”

店小二应道:“稍坐,我这就去吩咐厨子弄来。”

廖无影借端茶之机,环顾四周一眼,见酒客颇多。

萧玉忽地又睹景思情。情不自禁想起那天与祝莹在客栈并肩斗冷面三刀的情景,不意时间去得飞快,转眼过了这么久,而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突然听见旁边一张桌子上的三个汉子在道:“听说夺魂派的掌门公孙清也对藏宝图唾液已久,这次派出两大护法来此间擒拿怀有藏宝图的孩子萧玉。”

别个便道:“不知萧玉是否就在此镇上,要是在定然凶多吉少了。唉!可惜啊可惜。”

萧玉正想得出神间,突听见自己的名字,大为惊讶。

廖无影细心留神听着,见萧玉表情突变,拍拍他的手示意他不必惊慌,要镇静下来。

萧玉见廖无影如此表态,方稍稍心安镇静下来。

这时,店小二已将酒菜上齐。

廖无影好酒如命,一瞅见酒瓶,举杯就斟了两杯酒一饮而尽。喝后不忘煞有介事地说声:“好酒,好酒。徒儿,你要不也来一杯,酒可解你心中之愁啊!”

萧玉道:“师父你自个儿喝吧!别整我。”

廖无影执意道:“怕什么?一回生两回熟。你喝过一两杯不就惯了,晚上睡觉准不会再胡思乱想了的。”

萧玉推辞不了,只好接了一杯,举杯一饮而尽,倒好,他表情难受地喷了些酒出来后大叫道:“哇噻!这什么味呀!又辣又难喝。”然后感觉身体开始火辣辣似的。

廖无影大笑道:“哈哈!别喝那么急嘛!小口小口的品尝。”

萧玉只好照着师父说的,慢慢又喝了二三杯。不觉竟然飘飘然醉了。

廖无影吩咐店小二清理一间客房出来,晚上住宿。

萧玉也不知睡了多久。

睡醒时已经夜深人静,他起来却不见师父在身边。感觉头顶还是赤赤的痛。也不知自己何时躺在一张舒的床上。

他只好坐起来默练了一片内功心法,而一股真气游遍各处经脉至小周天方止,这时感觉全身舒畅,恢复如常。…,

取出刀火石点亮了油灯,感觉口干舌燥的。便来倒一杯茶喝。

这时,廖无影才从窗外跃入。

萧玉把斟好的一碗茶递到廖无影面前道:“师父,你去了哪里?”

廖无影道:“屋里闷得慌,出去溜达溜达。”

只见廖无影又拿出一包东西来,打开竟是两个香喷喷的鸡腿,道:“晚上你准没吃东西,这是特意在外面打的。吃吧。”

萧玉这才发觉肚子真的饿了,拿一了一个送在廖无影面前道:“师父,你也吃。”

廖无影道:“你快吃,我吃过了不饿。”

萧玉这才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他想:祝莹在此间不知会怎样,准是争着要先吃吧。不意又傻傻地发笑。

这时,瓦砾上一片人影闪动,廖无影早已察觉。立马将灯芯遥指一弹,那灯被指风一震倏地扑灭。

房里恢复一片黑暗,廖无影示意萧玉不必声张。他说声:该来的总是要来。

俄顷,早有五六人包围住萧玉的客房门户,一人沉声喝道:“萧玉那孩子可真在此间。”

另一人道:“绝对错不了。”

第一个人又道:“妙极!你先去把他揪出来。不对,是请出来。”

那人道:“是,护法长老。”说完竟一马当先跃近窗户,欲跳窗而入。

怎料未近窗已被一团黑影伸手虚划两划,并不趁机来袭击他,又因里面漆黑看不清楚是什么?只道是鬼。吓得那人跌倒窗外指着里间哇哇叫道:“有鬼,有鬼。”

同伴的人莫名其妙,打了他一记耳光道:“胡说八道。我来。”

不知来者何人,且看下文解说。

第十二章 恶斗

那人说完急展轻功一跃而入,似乎故yì

想在众人面前显露一下自己身手的敏捷,只是脚跟尚未站稳,早被里间黑影一闪,飞起一脚踢在胸门上,那人“哎唷”一声尖叫,摔了个“狗吃屎”,吃痛爬起身时也指着窗里面叫道:“有鬼,真的有鬼。”

外面数人闻言同时愕然。

心想:里面果有古怪,莫非有高人在此间。

这时,早有两人递上来两根火把,往窗里外面就掷进去。

立时间,火光把房里照得通明。

而廖无影早已提起萧玉自夺门而岀。

其中一人大喝一声道:“不好,他们想逃跑。”

而这时趁着火光可以看出来者一共六人,前面两人一个是身穿道袍的道士,一个是身披袈裟的真人。一瘦一肥,长相各异,好不凶神恶煞。而道士使一把三尺长剑,真人使一根六尺长的法杖。其余四人只是一般的剑客无疑。

那道士抚了一把山羊须,首先阴阳怪气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肥胖真人一幌手间发杖也道:“道友,你从这里追他们,洒家轻功好绕到前门等候他们,前后包抄定可一举拿下他们。”

那道士一听,哼了一声道:“你这秃驴,分明是说我的轻功不如你了。”

真人道:“我可没这样说过,这话是你自个儿说的,大伙也是听见的。”

道士好生恼怒,一振长剑道:“黑煞鹰老弟,别要以为我怕了你这厮。”

被唤作黑煞鹰的真人也是一横法杖道:“衡山老道匹夫,你也别愤nù

,洒家知dào

你不怕老子。”

被唤作衡山道士的也道:“掌门人公孙清也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你早来一天就让你当了五护法,而我要在你之下当六护法。”

原来这二人便是日间廖无影听见酒客所说的夺魂派护法无疑。一人道号衡山道人,一人名号黑煞鹰。二人都是江湖上少有名气之士,一身武艺超群,不想竟投到了夺魂派公孙清门下当了护法长老。

如此看来,二人因为争个辈分的高低而早已不睦。不意今天终于言语不合,擦出了火花。

这时,旁边的人劝道:“二位长老且勿争论,个人恩怨放在一边,正事要紧。”

衡山道人这才道:“日后才来跟你计较。”

黑煞鹰道:“洒家随时奉陪。”

衡山道人道:“你们两个跟我进屋去找。”

黑煞鹰见衡山道人去了,也道:“你们两个随洒家到前门去。”

廖无影掠起萧玉自房门出去,悄声对萧玉道:“徒儿,我们先到一个僻静处会一会他们,免得惊动了这里的人,暴露我们的踪迹就不好。”

萧玉道:“师父说的正和徒儿一般的想法。”

廖无影行走如飞,几个起伏已自正门走了出去,已到了街道小巷。

而紧接着就是两拔人一共六个先后追到,三人自客栈里冲出,三人从屋顶的右边瓦面跃下。合身一处,齐问:“人呢!哪里去了。”

一个人道:“刚刚还见到人影在这里闪动,然后就不知往哪一边去了。”

另一个则道:“他们好像有两个人,一高一矮。”

黑煞鹰道:“管他十个八个,我们只要萧玉那小子。”

但听不远处街角一老者沉声道:“萧玉在此,谁敢来抓。”

六个人同时一愣,朝往声源处来望。果见一老者一小孩直立在那里。…,

六个人先后奔到。

衡山道人尖声喝道:“我就说嘛!世上那里有鬼,分明是人,刚才一定是这糟老头出手伤了你们。”

黑煞鹰道:“你就是萧玉吗?”

萧玉正气凛然道:“没错,萧玉正是我。”

黑煞鹰点头道:“妙极,够爽快。”

萧玉道:“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干什么?”

衡山道人道:“我们是夺魂派护法长老,我派掌门人要见你,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萧玉道:“我又不认识你们,凭什么跟你们走。”

衡山道人冷笑一声道:“这可由不得你,你去就是,不去也得去。”

黑煞鹰道:“跟他罗唆个屁。先拿了再说。”说完便欲上来擒拿萧玉。

怎料衡山道人抢先跃出,更是想捷足先登来抢功。

黑煞鹰猝不及防,见衡山道人来拿人,他法杖一横拦住衡山道人道:“衡山老道,也想来和我抢功吗?”

衡山道人长剑一格架住,说道:“我的功劳便是你的功劳,我拿住了便等于你拿住,那还分你我?”

黑煞鹰道:“鬼晓得你安什么心眼。”

衡山道人身形一闪已跃出圈外,总算越过了黑煞鹰的法杖之外,正要上前拿人。

而这时廖无影拦在萧玉身前道:“我说这位道友,既然这位小兄弟不愿跟你们走,何苦还要强人所难。”

衡山道人道:“老头子,这里没你的事,别来多管闲事,不然本护法一剑送你归西。”

廖无影道:“那得看你没有这个能耐杀得了老夫。”

衡山道人阴阳怪气一笑道:“是么?看样子你也是身手不弱之辈了,倒要领教领教。看招。”

只见衡山道人脚步一起,未见长剑出鞘,只是滑步游近,欲以剑柄来撞廖无影面门。

廖无影只是身形一侧挪动脚步移开尺许,并免出手。

衡山道人收势回首,要来横扫廖无影背心阳穴。出手收势甚是神速。

廖无影忽觉脑后生风,将身一躬,又已避开,其听声拆招,丝毫不逊色。

廖无影道:“刚才第一招若果我突然出招,直击你破绽,恐早已废了你个冤大头了。第二招我若走天罡步法,突然从中门直入,恐怕你已经早为我所毙。糊涂至极。”

衡山道人误以为这老人只是普通人士,所以没有使真功夫。不想被廖无影一语道破玄关,惊得冷汗直冒。

这时他跃出圈子,目视了一眼廖无影冷冷地道:“故弄玄虚,且吃我一剑看看。”

言语未了,长剑霎时出鞘,立时剑光四射,寒气徒起。出手就是一招“老气横秋”,使得劲道十足。欺身而来就是一阵狂扫疾刺。

廖无影双掌微出,立时使一招“波涛怒嚎”,立见一股激流破空而出。

于是一剑一掌互斗了起来。

只见衡山道人剑法精湛,招式怪异,每招每式都是狠辣杀着,刚使一招“气吞山河”,次使一招“大江流水”,再接一招“风云雷电”。

若非廖无影武功已到收发自如的境界,恐怕难以不吃苦头。感觉衡山道人的剑法是以快打快,一气呵成的。

廖无影目空一切,心想:这般打法,他意在速战速决,欲以最快的速度将对手挫败。若是硬碰硬,定然是要吃苦头的,老夫偏与你游斗,耗尽你的功力,看你还如何牛逼。

衡山道人心想:自己的剑法自出道以来,很少有人十招之内不败在自己的剑下,不想此间遇上劲敌。心下莫不暗暗心惊。…,

转眼功夫,两人已拆了许多招。只是胜负全然未分。

黑煞鹰看见衡山道人这种奇特的剑法,也不甘暗暗称奇。心想:如果和他较上了真劲,恐怕一时半刻也难以取胜。

廖无影这时已微微察觉衡山道人的剑法开始慢了下来,深知拆了这许多招,早已耗掉大半功力无疑。

而其间,两人以快打快,以狠较狠,宛如两条黑影在厮杀,其他人根本看不清二人是如何拆招的。

只有黑煞鹰和萧玉才目不转睛看得出神。因为二人的内力修为不弱,心眼如电,目空一切。

这时,廖无影身形一抖,使出星星幻影掌法来,其掌更是怪异无与伦比。

掌劲犹如泰山压顶之势打出,每一掌功力一次比一次要加上二分劲道,衡山道人无法招架得住,胸门被廖无影拍了两掌,而廖无影这分明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明是打右,忽而击左,只是变化无常。

衡山道人表情痛苦地道:“你使的到底什么功夫,竟如此邪门。”显然他是无论如何也猜不透的。

廖无影沉声道:“你说这是什么功夫便是什么功夫。总之你是活不过今晚了。”

衡山道人最是忍不住被人刺激,他刚才运劲过度,这时气血调息不均匀,竟‘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他这时以剑撑地。

廖无影道:“我数三声,你准倒地而死。一,二…三。”

情况果真如廖无影所说,衡山道人竟真的气绝身亡,并且是死不眼闭,看样子是死得很不甘心。

廖无影道:“瞧你这厮,敢轻视老夫。还不不堪一击,真是可怜啊!”

可怜衡山道人之死,全因廖无影用奇厚的内力震碎奇经八脉而死。

这时,只见萧玉正被两个剑客缠住脱不身。萧玉有些不耐烦了,无奈只好还手。急使一个轻灵的步法,随即使出日前学得的点穴手法来。

萧玉的内力本来奇厚,平常招式出于其手,总是威力无比的。因而萧玉首先点倒一人,然后又跃向另一个来。那人只待要拔剑出鞘,早被萧玉一脚把剑踢得插回原处。只是三招过后,又被萧玉当场点倒一人。萧玉眼见两个被点倒的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都是一动不动的,心里暗暗吃笑。

而另外两个剑客看见同伴被点倒在地,同时一愕。突然抢先发招,一跃而上,一人发掌一人出拳。毕竟事出突然,萧玉冷不提防,被掀翻在地上。吃了这一掌一拳,竟痛得眼眶红润,几欲掉泪,毕竟强烈忍住。

两名剑客得手后,又不能对萧玉狠下杀着,恐伤了他性命,毕竟掌门人吩咐下了,务必要活的人。因而两人只是对萧玉一顿拳打脚踢,好不过瘾。

当廖无影解决了衡山道人,目睹徒儿被二人暴打,生怕萧玉有失,高喝一声道:“混你娘的账,还不快给老夫住手。活腻了不成。”

廖无影凌空一跃,闪身而至。说时迟那时快,只是一举手一投足之间,连把两人一人折腰一人折手掷飞出外,出手之狠,速度之快,只在瞬息之间完成。当二人着地之时已然身死。可见廖无影一怒至此。

廖无影躬身抱起萧玉急切地道:“徒儿,你的伤要紧吗?告sù

为师。”

萧玉个子矮小,被两名二流剑手揍了这一顿,早已头破血流,皮青肉肿。只是内功深厚,有真气护体,自然伤不了内脏,但皮肉之伤是在所难免。…,

萧玉伸袖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迹,坚强地道:“师父,徒儿没事。”

廖无影听了这一句话,才稍稍心安。同时点点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时,站在一旁的黑煞鹰见了廖无影一口气连杀二人,心里只是大为惊讶,而同伴衡山道人也死于其手,可见此人绝非泛泛。

他圆目一睁,沉声喝道:“喂!兀那老东西,你好像不把洒家当一回事。招呼也不打一个。”

说完竟挥舞法杖直奔廖无影来。

廖无影身形一抖,闪避开去。其杖使的正是伏魔杖法。这一杖,正好打在一地面上,立时溅出一片火花来。

黑煞鹰这一扫使招“落叶归根”,接着又是一招“三山五岳”。其杖法使得如鱼网般严密,竟毫无破绽。

廖无影依赖身形闪动自如,也不来硬碰硬,只是杖来我闪,杖去我攻。如此一来,倒是有趣得紧。

黑煞鹰最后愈使愈猛,与廖无影一交上手已然水火不容。两人斗得天昏地暗。

廖无影暗暗赞道:“黑煞鹰果然名不虚传。”

这一出手,便如猛虎出山,招招逼人至堪。

廖无影心想:老夫若不还击,更待何时,还以为怕了你这厮。”

廖无影如影随形,身法快似闪电欺身直入,竟是来拿黑煞鹰的右手手腕。

待其发觉之时,已是晚了。随后就是一声惨叫声传出。

那声音是黑煞鹰发出的,原来他的右手手腕竟被廖无影运用内劲一抓抓碎了骨头。

同时,他的法杖也被脱手打落,横飞在五丈开远的地上倒插住,兀自来回颤动。

廖无影道:“老夫今日只废掉你一条手臂,饶你一命。你去吧。”

黑煞鹰强忍住痛楚不语,目光炯炯有神地盯住廖无影,沉吟片刻才道:“阁下是谁,敢问高姓大名。”

廖无影面不改色地道:“老夫一线天廖无影。”

黑煞鹰一听见廖无影三个字,早吓得魂飞天外。

黑煞鹰长吁一口气道:“原来是武林名宿廖无影,洒家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该死该死。”

当黑煞鹰再次打量廖无影时,早已不见了身影。连萧玉也不见了……

不说廖无影与萧玉不知去向。

于是一场恶斗由此平静下来。

第十三章 中秋思情

廖无影连败夺魂派两大护法后,抱起受伤的萧玉急转回投宿的客栈,匆匆收拾了行装并不来向掌柜辞别也未惊动其他人,自是暗地不动声息地进行的。但却从行囊中摸出一锭银子搁在房里的台面上。算是付的房租。

廖无影走的这么急倒不是担心被人发xiàn

他的行踪,而是担心萧玉身上的伤,因而这一口气已快速离了天下第一镇。廖无影不问方向,夺路来到一处废弃的破屋前,见门口有二三根横木挡住,廖无影急飞起一脚,破门早被一脚踹开。大踏步进去拣一块干爽的墙角放下萧玉。又刻不容缓为他把了脉,初他以为萧玉已身受内伤,所以心急如焚。

幸而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只是伤倒皮肉而已,这才稍稍心安。

而萧玉吃了这一顿苦头着实不好受,被打得遍体鳞伤,几欲起不了身来。于是赶路是不得不延迟了。

廖无影同时以自身的功力为萧玉推宫过血。意在让他康复得更快些。

三天以后,萧玉身体恢复如常。便要求启程赶路,廖无影只是不让,萧玉坚决要走,廖无影见萧玉心意已决,说声:“好吧,你注意既定。我也不为难你。”

萧玉只是一阵高兴。

廖无影又道“如果走陆路便要投宿,并不安全。走水路载舟而行,我们既可休息又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萧玉道:“师父此计最妙,徒儿也是一般的想法。”

廖无影道:“事不宜迟,我们立马就走。”

两人商议既定,沿路而下,寻见一条河流,不闻河名。只见水流之急势如奔腾,并且一望无际。远看水天相连,湖山一色。俨然形成一幅水天相映的水墨画。只是无人懂得欣赏。

廖无影走上前去询问船家。经一打听,沿河而下,可至汉阳。

廖无影也无暇多想,与萧玉一并上了船。于是租下一船随波逐流而下。

翌日后,师徒二人安然无恙到达汉阳。

两人并没多耽搁停歇,下了船又复上岸,望渡口一条官道而走,正是通往汉阳城的必经之路。

这时,正值中秋之至。

廖无影与萧玉走了数盏茶时间,早望见一城,料知正是汉阳城。二人混在行人车队中进了城,只见街市繁荣,行人颇多,唯独未见拥挤,而街道两边杂货摊子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有吃的,有玩的,有喝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这些东西自是准bèi

过中秋节用的了。

廖无影平日不喜欢张扬,都是暗地进行,远离世俗的。如今自收了萧玉为徒以后,却是性情大变。

因而每新到一处地方,总是护在萧玉身周以防不测。要知dào

,萧玉现在可是黑白两道关注的目标,危险是随时随地都会发生的。

廖无影带着萧玉像以往一样,先找一间客栈住下。打算住上一两天,等中秋节过了再走。

在这里要找一间客栈可真不容易。廖无影与萧玉直走尽了一条街道的角落才总算见到一间。幸而也还只剩下一间空房。

店里的人都道:“今天投本店住宿的客人特别多。你们再晚来一点点,恐连最后一间也赶不上了。”

廖无影道:“总算赶上了。”

师徒二人当下吩咐预备酒菜,各自进餐不在话下。

饭毕,师徒二人一直谈话至深夜方才歇息。…,

秋天的夜晚,凉风习习,分外凉快,甚觉舒畅。

次日平明,萧玉悠悠醒转,发觉昨夜竟睡得如此香甜,睁开眼睛却不见了廖无影。

萧玉微微一笑道:“师父总是这样,要把他留住分明比杀了他更难受。”

正自思忖间,一条人影正好自窗外越入。正是廖无影。

萧玉道:“师父,大清早你到哪里去了?”

廖无影道:“没去哪里?只是到一片树林里练了一会儿功夫。”

萧玉道:“师父难怪总是这样活力十足。”

廖无影道:“徒儿,今儿便到中秋佳节了,你可有什么东西要买的。”

萧玉恍然道:“哦,是啊!这就中秋节了。师父,我只是没有东西想买的。”

廖无影坐下喝了口茶道:“不如我们到街上走走好么?”

廖无影说话的声音变得异常慈善,他生出这样的想法,只是担心萧玉长时间待着不动,怕他闷得慌了呀。

萧玉道:“既是师父说了,出去走走也无妨。”

廖无影大喜道:“一言为定。一会吃过早饭就去。”

萧玉愕然觉得,连师父老人家也开始童心未泯了。心情倒是大好特好。

早饭过后,廖无影领着萧玉到街上来。

外面的天气好极了,今天赶集的人更多更热闹。而街道各各摆满了许多东西,有彩灯,有月饼,有瓜果菜蔬,很是令人看得眼花缭乱。但望之不厌其烦,心情也因此大为舒畅愉悦。

廖无影走在前面,对那些耀眼夺目,千奇百怪的各种事物都逐一观摩过,偶尔也拿起来摸摸,口里大呼:“啊呀!徒儿你快看,这些东西真是有趣之极。”

萧玉只是慢条斯理地走着,不时看见三五成群的小孩走过来走过去,不觉竟和颜悦色地笑了。心想:像他们多么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师父此时又那里像半百老人了,俨然像个活泼的孩子,模样甚是滑稽好笑的。

只是萧玉不知为何,心情惆怅满怀,竟活跃不起来,连自己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何?

正行间,望见一处卖灯笼的摊贩,许些孩子在围着望眼欲穿。

廖无影道:“徒儿,开心一点,你要不要买一个灯笼。”

萧玉并非那种活泼开朗的孩子,倒是木讷之极。他见几个孩子围着灯笼打转,自是想要又没有钱买。萧玉见状,同情之心突起,他自怀里摸出一锭碎银交在摊主的手上道:“把灯笼给这些孩子一人一个吧。”

那摊主拿了钱早已眉开眼笑,慌忙把挂着的灯笼递在小孩的手里道:“你们这帮小鬼,还不快点向这位小哥道谢。今天你们是赚到了。”

小孩们只是一个劲地争先恐后指着花花绿绿的各色灯笼道:我要这个鱼儿状的。我要那个小兔子状的。我要最高那个蜻蜓状的。似乎各人心中早已心有所爱。

这时一个年龄最小的小女孩哇哇地啼哭起来,想必是年龄小,个子又不够高,抢不过众人,没有拿到灯笼而着急得哭了起来。

而那些小孩拿了灯笼后,不忘向萧玉道谢道:“谢谢好心哥哥。”然后一哄而散了。

萧玉走近摊子拿了一个蝴蝶状的灯笼蹲下身来,交在那小女孩的手上,说声:“别哭啦!快回家找妈妈去。”

那小女孩见了这个蝴蝶灯笼似乎最是喜欢,她竟一时间破涕为笑,伸手拿了灯笼就果真不哭了。她说声:“哥哥,抱抱。”…,

萧玉见她张开双手要自己抱她,萧玉一时间也忘了周边的一切,他将那小女孩抱了起来。心里感觉一阵从未有过的温暖。

那小女孩只是别有一番心思,把刚才哭得死去活来所流出的眼泪鼻涕都一发用萧玉的衣角拭去。

萧玉自是毫不知情的。她这时才笑着招招手离去。

萧玉不由得急叫一声:莹妹!啊呀,说好先不去想她的,怎地又去想她。我这又在发白日梦了。”看来他是睹物思人呢!

不过转而一想,心道:“若是莹妹在此间,她要是得不到灯笼,他们那里又能得到了。她恐早已将他们一个个打得跪地讨饶了。”

廖无影见萧玉这般慷慨,又是点点头道:“我徒真是侠义心肠。”

萧玉出了一会神,这才转身说:“师父,我们走吧!”

廖无影道:“徒儿,你何不为自己也挑一个灯笼。”

萧玉不动声色道:“师父,我可不要。”

廖无影倒是爱体面之人,问道:“徒儿是不喜欢这玩意,还是生怕浪费银子。”

萧玉乍然语塞道:“都不是的。”

廖无影打断他的话道:“不是就行,为师看这只画着一对鸳鸯双宿双栖的灯笼不错,我把它买了就送给你。”

萧玉忽闻‘鸳鸯’二字,好奇地问:“师父,这‘鸳鸯’是什么?”

廖无影道:“那是一种水鸟,一雌一雄总是喜欢出双入对在水里玩耍。谁也不离开谁,世人就喜欢拿它们来比如男人和女人们对爱情的忠诚。”

萧玉恍然大悟,听廖无影这样一说,便对‘鸳鸯’生出了一阵肃然起敬之情。因而他对廖无影挑的这一只灯笼是异常钟爱的。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见过这玩意,内心怎会有不喜欢之理。只是他不直接说出而已,毕竟他也是小孩子心性。

沿路而上,远远望见前面有许多人围在一起,不知所为何事。

师徒二人走近一看,才知dào

是花灯会,旁边有一棵许愿树,题意是:凭君所愿,无有不成。自是给人寄托一种心灵的想法。

故引来不少人围观。尚有不少人在提笔作字。只见他们把愿望写在纸上,然后套在一根小竹筒里,再用一根绳子绑好挂在树上。这样愿望就会实现了的。倒不曾有人去考究愿望是否就会实现。

廖无影道:“徒儿,难得如此佳节,我们也许上一个愿望好不?”

萧玉也是正有此意的。师父见说,早已点头应道:“好极了。”

两人钻进人群中,廖无影取来纸笔,挥笔写道:愿萧玉平安,早日到达目的地,练成武功。把纸卷好,放进竹筒里绑好后一跃而起挂在最高处。

萧玉不大会写字,只是近些天廖无影才教他认了一些字,他的名字也是刚学会不久。他用手握住笔杆,却不知写什么?沉思片刻灵机一动,干脆在纸上画了两个人儿,他心里想的是:一个是萧玉一个是祝莹,两个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追逐打闹嘻戏,身边又画些花花草草。布景大抵觉得满yì



他画一张不够,似乎漏了什么?又拿起一张纸写了“廖无影”三个字,原来是忘记了师父。很想写;身体安康,长命百岁。只是没了下文。于是见旁边一人像书生模样的,便道:“兄台,劳驾帮忙写几个字好吗?我忘了怎么写。”

那人道:“小兄弟要我写什么字?”…,

萧玉又怕廖无影听见了,自己会别扭。便俯耳说了心中所想的几字。

那人点头道:“晓得,容易之极。”道毕一挥而就,萧玉拿起一看,欣喜若狂。

萧玉把两张写好的纸条同样卷好,套进竹筒里,挂在树上。也不知这许愿树上已挂了多少人多少只愿望了。他挂好又学着众人双手合十祷告一番。

这是萧玉最为珍贵的愿望了。若祝莹知dào

一定会十分高兴的,甚至会落泪。

萧玉这时心情开始大为舒畅。心道:“莹妹,萧玉哥哥要你过得好好的。”

于是师徒二人离了此间,看看天色,早已晌午时分。二人开始往回走,路上,萧玉蹦蹦跳跳似拾了宝贝。

廖无影见之,颇是惊讶,也捉摸不透,只是见萧玉变了一副表情,笑得那么香甜,自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意。

转眼二人回到客栈,吩咐店小二准bèi

了酒菜送至房里来。师徒二人自是先回房里不说。

这时,廖无影坐定问道:“徒儿,你刚才写的是什么愿望。”

萧玉见廖无影问起这些,只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却满面笑意道:“没什么?只是随意写了个愿望而已。”

廖无影开玩笑道:“这愿望竟如此秘密,真的不能告sù

为师?”

萧玉感到有些为难,只是仍然不说出,自是害pà

廖无影见笑,沉吟一阵才道:“师父,真不是什么重yào

的秘密,你就不要问了。”

廖无影故yì

挑逗道:“好,好,好,你不说我已经猜到了。”

萧玉大是惊讶地道:“什么?师父你已料到我写的愿望了?”

廖无影道:“不错,八成是那两个愿望的其中一个。”

萧玉含笑道:“好吧!那师父倒说说看,我会写那两个愿望了。”

廖无影笑呵呵地道:“若我没猜错,你写的愿望:一为自己写,二为祝莹而写,第三当然也有可能为为师而写了。但依我之见,倒是第二点最有可能,不然从回来到现在你都是眉开眼笑的。”

这回萧玉可无话可说了,只是惊喜交集地道:“师父,你真是料事如神啊!一猜就对。”但心里则暗暗叫苦不已。

正当师徒二人高谈阔论之时,店小二端着酒菜已在门外敲门,经里面二人允许,那店小二才敢进房来,并道:“客官,你要的酒菜。”

萧玉道:“劳驾小二哥了,放下就行。”

店小二道:“不劳驾,客官你们请慢用。”说完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并把门掩上。

这时,廖无影和萧玉才走过来用餐,廖无影先自饮了几杯酒下肚,才稍感满足。

饭毕后,萧玉问廖无影道:“师父,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到达金陵。”

廖无影沉思默想片刻才道:“快了,再过一些时日便可到达了的。”

萧玉道:“那究竟是多久呀?”

廖无影反问一句道:“怎么?你是灰心了?”

萧玉道:“不……不是的。我只是想起一路上遇到太多的事情了,不禁感慨万千。”

廖无影见说,心里则暗暗道:“徒儿,为师也不知dào

接下来还会遇刺什么样的危难的,你也别要高兴得太早。”心里这样想,然而出口却道:“是呀!这段时间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萧玉起伏不停的心适才平静了许些。继而二人又聊了些其他的话题便休息了。…,

此间他们哪里也没去,只想休息。等过完了中秋再赶路。

萧玉躺了好一阵子睡不着觉,反复练起内功心法来。这练过一遍以后精神越来越饱满,一丝疲倦之意也没有。

不知不觉,夜已来了。而今夜的月色是十分美的。月亮更是又大又圆。

街上一群两群的孩子打着各色各样的彩灯在追逐打闹,无比幸福。时而竟有人放起烟花炮竹来。

萧玉也点亮了廖无影买给他的灯笼,独个儿坐在窗前,对着天上那月亮出了神。而他把点亮了的灯笼则插在一旁,那火苗正若隐若现地跳动着。

此刻,萧玉突然想起祝莹来,他暗暗地道:“莹妹,不知你现在怎么样?萧玉哥哥实在太想你了,可你是无论如何不会知dào

的。”萧玉想着想着,几滴泪珠竟夺眶而出。

是的,萧玉自出走以来,遇见的第一个女孩便是她。第一个处处捉弄他的人也是她。且又一起同行了那么一段时间。两人从相遇到相识,再从相识到相交,仿佛这一切都是老天在冥冥之中便已安排好了的。他俩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兄妹以外,无而不深切思念她犹如亲人思亲人。借着如此美丽的月色,在这儿不妨用一首诗来形容一下,正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只是如此良辰美景,却有人饱含着一种忧伤与悲愤的楚楚可怜之情。

萧玉每想起一次与祝莹有过的点点滴滴往事,便会越想越伤感。他静静地望眼欲穿,仿佛夜空中出现了一个小人影,正是他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这人正是他十分想念的祝莹。她在向萧玉招手,在呼唤他。萧玉陶醉其中,神魂颠倒。他正想伸手去拉祝莹的手,但一碰即粹了,祝莹的身影立时消失了,萧玉一惊从陶醉中苏醒过来。

原来只是幻觉而已,萧玉实在放不下祝莹,她已在他心里占据了相当的地位。虽然他年龄只有十二岁。但在他心里却形成了一种强烈的真情。那是谁也无法为之抹杀掉的。

萧玉怎也想不到远方有一个小女孩也正在同一时间想念着他。那正是祝莹。她也在回想着与萧玉一起有过的从前。那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

这一切不正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即使两人同时在想念对方,自然另一方也是不会知dào

的。这唯有把一片真情都默默埋藏在心间,冰封住!

第十四章 巧遇神驹

当萧玉清醒过来之时,才知天色已相当晚了。而这时大街上下也几乎恢复了平静。但偶尔会有一两声犬吠声或人声传来。

这时,萧玉匆匆忙和衣欲歇息。只见师父一直在打座而闭目养神。不知有没有睡着觉。他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正欲上床睡觉,几料廖无影道:“徒儿,桌上有月饼,你自个儿尝尝吧。”

萧玉这才稍微有些愕然,原来自己竟想得如此出神,连师父老人家什么时候弄的月饼回来也不知dào

。而师父竟也未来惊扰自己,任凭自己浮想联翩。

萧玉道:“师父,你一直没有睡。”

廖无影只是闭着眼睛说:“我怎么敢睡,生怕你这小子一时想不开,要做什么笨事也未可知。”

萧玉怯生生地道:“不会的,师父大可放心。徒儿不会做愚蠢的事的。”

廖无影道:“为师跟你开玩笑的,也来当真。你心里几斤几两我难道还不清楚。吃了月饼就快些睡。”

萧玉拿起一个香喷喷的月饼先是看了一遍,才张嘴咬了一口。这一品尝不觉眼泪又流了出来,心里惊呼道:世上竟有如此美味的东西叫‘月饼’。自己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吃上,以前是根本吃不起的。以后每年今天都要吃。”

这一夜,相当独特,可惜并不漫长。

次日天明,师徒二人便动身赶路。出了汉阳城,沿路而下,一路上翻山越岭,涉水穿林自不在话下。如此奔腾难免疲劳。

这天,廖无影与萧玉路过一片林荫道,看见前面有人赶着数十匹马自远而来。

正行间,山上突然发起一阵狼嚎,且声振林木。

数十群马听见狼的嚎叫,机警地停住脚步,感觉危机四伏。狼的叫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厉,似乎就要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一样。数十匹马当下发一声长嘶便骚乱了起来。夺路就四散奔驰,也不知要往那个方向走去。

这时可看清赶马的人是一名年纪大约五十开外的汉子,而身边带着一名小女孩,那小女孩长得十分水灵,娇美无暇。身后修长的秀发留着两条小鞭子,年纪也只有十二三岁。她一手执鞭一手牵着一匹雪白的小马腮。小女孩见群马大乱,只是挥止不住。

同时高声叫道:“爹爹,你小心留神了。”

那汉子牵住几匹烈马,回头瞧着小女孩也是好生焦虑地道:“丫头,快退出圈外去,别让马儿伤了你。”他一面拴住几匹马在一株树干上,一面又来追另外的几匹。

口里兀自骂道:“该死的狼群,把我的马儿都吓坏了。”

萧玉与廖无影远远望见尘土飞扬,看见许多马儿发了疯似的乱奔乱窜,而赶马的人又止不停,心下也是一阵着急。

萧玉道:“师父,帮他一帮吧!”

廖无影道:“别急,我在瞅时机呢!”

这时一匹高大的俊马正朝眼前方向奔来,它这一走之下,身后的许些马儿也跟着它而走。

廖无影惊呼一声道:“嘿嘿,好家伙,原来你才是头目,带动其他马儿兴风作的浪。”

廖无影计上心来,他当下施展神功,一闪跃入旁边的林子里,不一会儿抱起一棵碗口大小的树干出来。那树高三丈,枝叶未削,显然是刚推倒折断的。廖无影一跃而前,把手中的树干一横挡在众马的前头,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宛如横空出世的救世主。…,

果然马群将马蹄一扬长嘶一声直立起来。

廖无影一窜上前一抓那骏马的疆绳,只是尚未抓稳,那马又掉转头往另一边走去。

廖无影不肯松手,只是被马的外力所引,双脚擦着地面,半悬挂着身子被拉着走。

毕竟廖无影武艺出众。这被拖着走了一阵,忽使一招‘鲤鱼打挺’。翻身上了马背,安然坐在马鞍上。再一勒疆绳总算将之驯服。那马前腿直立长嘶一声急急站住。

其他马儿兀自奔走,廖元影也不去赶。

萧玉拍手称快道:“师父好身手。”

那汉子见之也惊呼道:“好功夫。”

这时,马群中一匹上黑下白小马腮儿竟飞身疾向萧玉冲来,模样神骏,威不可挡。

萧玉见状,只是大叫一声道:“我的妈呀!”转身也疾跑起来。

他边跑边掉头回来看那小马儿,见它发了疯一样来奔自己,只是你快它也快,你慢它可不慢。

萧玉尚未遇见过此等怪事,心想:这家伙比恶犬来得更凶猛得多了。

萧玉疾步飞奔,只是不知所措,暗暗叫苦道:“我命休矣!如何是好!”

廖无影坐在驯服的那匹马上,看着萧玉被小灰马追赶,只是抚掌欢笑,也不去搭救他。

赶马的汉子这时已将马儿收回大半,见了这情景也点头说道:“每一位英雄总是得有一匹神驹相随。就像好刀才配得上英雄一样。”

廖无影道:“兄台所言极是啊!”

汉子又道:“我这匹马儿虽小,可也是一匹不可多得的神骏。他日长成之时便知端倪。”

这时萧玉边跑边叫道:“师父,快来救我。这小畜生好生凶悍。”

只见那小女孩站在一旁笑弯了腰,同是大呼:妙哉。

廖无影道:“徒儿别怕,何不使你的真功夫将它驯服,驯服了它,它就是你的坐骑了。”稍顿又道:“平日你不是说走路很累吗?现在只要你将它拿住了,它便是你的宝马了。”

这一言似乎点醒了萧玉,马儿追得他甚急,当下追入了一片林子间,萧玉忽然一跃如猴子上树一样斜步向眼前一棵树自树干而滑上,然后又倒飞而下闪到了马儿的身后,说声:“小家伙,来追我呀!”

这时他使出平日所学得的轻功,以轻巧的步法来与小马腮周旋,倒不再是刚才那样一味顾着跑了。

那小马儿也甚机灵,见萧玉不动,它也按步不动,与之形成对峙之势。

萧玉一动,它就乘趁扑来,很想把萧玉撩倒一样。

萧玉道:“小家伙,别冲动,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来攻击我。”

马儿终究是不会回答他的话,并不来攻击他,只是逼视着他。

萧玉道:“乖乖的顺了我意,我会对你好好的。”萧玉边说话边慢步向之走来。

那小马儿以为他是恶意,倒是长嘶一声转身出了林子。

萧玉见状,急止道:“哎…哎你别走啊!”说完他也转身追了出去。他边追边道:“你跑不掉的,我一定要把你拿住了。”

这时,有趣的一幕出现了,刚才是萧玉被马儿追,这次反倒变了马儿被萧玉追。

萧玉追了一阵,急展‘踏飞碟’步法向前一跃,跃上马背,因为没有马鞍与绳子,所以他无论如何是坐不稳的,他干脆一手搂紧马的脖子,一手却来解腰带,就是这么一转眼功夫,他用腰带把马儿套了。亦即是说他把马儿驯服了。他策马回到廖无影身边,很是得yì

洋洋。…,

廖无影道:“兄台觉得我这徒儿怎么样。”

汉子道:“师父有这么好的功夫,徒儿自是真英雄真豪杰了。”

廖无影长笑三声道:“好,说得好。”

这时那个小女孩也牵着一匹小白马上来,对萧玉道:“小子,差点笑死本姑娘了。怎么?我们家的马儿没伤害你吧!”

萧玉见她说话娇声嗲气,心想:这小姑娘说话好生高傲,不知比起莹妹如何?

萧玉当下也不示弱道:“量这区区马儿自然伤我不到的。”

小女孩道:“既然伤不了你,为何跑得比兔子还快,跟缩头乌龟似的。好不识害羞。”

萧玉被小女孩说的一番话气得脸上火辣辣的。他道:“那是我不忍心出手伤了你家的马儿,所以一直忍让。”

小女孩道:“吹牛皮吧。你有那个能耐。”

萧玉道:“你…你不相信我。”

这时那汉子道:“丫头不许无理取闹。”

小女孩道:“爹爹,我没有啦!”她说完竟对着萧玉扮了个鬼脸,模样淘气之极。

那汉子道:“这位小兄弟可喜欢这马儿。”

萧玉闻言,抚摸着面前的马儿,说声:“不瞒大叔说,我挺是喜欢这马的。”

那汉子道:“既然喜欢那就送给你当坐骑吧!”

小女孩娇声喝道:“不可以?爹爹,你怎么可以把我们家的马儿随便送人的。”她边说边横起凤目瞧着萧玉,似乎心里很不是滋味。

萧玉也觉事出突然,同时说道:“大叔,无功不受禄。这马我是万万不敢要的。”

那汉子先是劝慰小女孩道:“丫头,这事爹爹作主,你就不要管了。”然后才对萧玉道:“小兄弟,你别拒绝了我的一番好意。我也替这马得能找到你这样的一个主人感到高兴。”

小女孩小声对萧玉道:“你敢要我家的马,我跟你没完。胆小鬼!”

萧玉眉头一紧,欲言又止,在汉子面前又不好失态,只是强忍着怒火,说道:“大叔,你的好意我真是心领了,万万不可再说。”

汉子见萧玉有一股正气凛然的度量。自知再说反倒令人讨厌。转而向廖无影道:“这位老爷子你快劝劝你的徒儿,我这是一片诚意,别无他意的。”

小女孩道:“爹爹,既然人家说了不要,你怎地低声下气去求人家,人家会觉得我们犯贱呢!”说到这里转而又对萧玉道:“对吧!胆小鬼。”

廖无影看了这良久,对那出言不逊的小女孩倒是挺钟意的,只道是孩子们的赌气话,自己老大不小也不好去插手。因而坐在马背上视若无睹。这时老汉见说,适才开口道:“徒儿,既是这位老兄的一番心意,你收下便是。”

萧玉道:“我才不稀罕人家的东西呢!拿了像作贼一样心不安,不踏实,。不拿也省去了被人家闲言闲语。师父,我们走吧。”

廖无影道:“我徒儿就是心眼儿好,好哩!我们走吧!”

萧玉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只是那小马儿见他走也跟着走,并不害pà



这时,小姑娘又喝道:“胆小鬼,本姑娘没让你走,你走什么走?并且你自个儿走就是,还把我家的马儿也非要哄走吗?真是口是心非的土包子。”

萧玉闻言好生恼火,他转身果然发xiàn

那小马腮在跟着他,只是伸手抚摸了它一下,一个劲地走到小女孩的面前,瞪着她喝道:“你这淘气鬼,第一我不叫胆小鬼,我姓萧名玉。第二我没带走你家的马,本大爷我不稀罕。”…,

两人几乎是面对面,小姑娘倒是被萧玉这股突如其来的男子气慨吓了一跳。她目不转睛看着他,他也直钩钩盯着她。

萧玉与她近距离接触,见她吹气如兰,且身上的一种香料的味儿也微微散发出来,吹得他神智微乱。

小女孩小声说道:“你说完了吗?”

萧玉道:“说完。后会不见”

萧玉说完转身便走,心想:我数三声,你一定叫我站住。一,二,三。

小女孩道:“胆小…臭萧玉,站住。给我站住。”

萧玉暗地一笑,只是大踏步而走,全然不去理睬她,对于小女孩的娇喝视而不见。

这时,那汉子出言劝道:“二位请留步。我有话说。”

廖无影道:“这位兄台可还有什么事要交待?”

汉子道:“岂敢。老朽的寒舍离此处不远。二位可否乐意移步寒舍一聚。”

廖无影道:“有酒喝否?”

汉子道:“酒自是有的,要喝多少但凭老兄作主。”

廖无影道:“只要有酒喝,阎王殿下也敢走一遭。兄台前面引路就是。”继而又对萧玉道:“徒儿,今天我们且歇息一晚,明儿再赶路如何?”

萧玉见廖无影这样说,心间却飞快转过一个念头:也好,去探一探这小姑娘是甚么来头。主意既定,表情则别扭地道:“师父,就是怕有人不欢迎我们这样的闲云野鹤光临人家的高雅庭院呢!”

小姑娘自是知dào

萧玉的话外话,当下也道:“男孩子不至于心眼这么小吧!真是小气鬼。”

萧玉道:“也不知谁比谁小气了。送人家一匹马就像要了一块心头肉一样。”

小女孩面上羞愧,玉手紧握鞭子,不好声气地道:“本姑娘就是心眼小,偏不让你牵我家的马儿走,你便怎地?”

萧玉吐了吐舌尖道:“你送我,我也不要。”

小女孩将手中的鞭子一挥,抽折一根树枝喝道:“你诚心爱跟我抬杠,你是欠揍对吧。”

萧玉走上前撩起一片衣衫露出肚皮道:“有种你打我一鞭看看,你爹爹可在这里看着的。不打就是一孙子。”

萧玉话未说完,肚皮早吃了一鞭,他尚未反应过来,已然痛楚突起。只是无论如何想不到小女孩出手如此敏捷。倒是自己太过轻率大意了。他对她也只好另眼相待。

萧玉将手一探,早已拿出一根铁管子,喝声:“哎呀,你这淘气鬼还真敢打我。也别怪本大爷对你不客气了。”

小女孩一站上前也喝道:“听着,第一本姑娘不叫淘气鬼,我姓文名静。第二我恨人家在我面前装大头了,所以打你就打你。”自是学着萧玉刚才那样自报的姓氏。

这时两小人儿即将要展开一阵大搏斗。只是廖无影拉住萧玉,那汉子拉住女儿。

廖无影道:“徒儿,怎么这般不识趣,要对女孩子大打出手。”

汉子也道:“丫头,休得无礼,你整天喊打喊杀,一点儿也不像女儿家,长久下去定然耽误了你一辈子。”

萧玉羞愧地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而文静只是道:“爹爹,我才不要学妈妈那样温柔贤惠的女人呢!”

汉子叹口气道:“像你妈妈这样不好吗?女子总得学三从四德的。”

这时廖无影道:“且罢斗。小孩子不懂事。”

汉子也道:“不必介怀,也是小女失礼了。”…,

萧玉上前拱拱手道:“好男不跟女斗,就此罢休。”

文静也道:“强女不跟弱男斗,我且饶了你。”

萧玉暗暗咬牙,心想:这小丫头口上功夫果然了得。我不来和你一般见识。”

这时汉子上前拱手道:“尚未请教老爷子高姓大名。”

廖无影道:“老夫廖无影。”

汉子惊叫一声道:“莫非便是江湖奇人一线天廖无影。”

廖无影道:“然也。”

汉子道:“老朽文渊见过廖大高人。”

廖无影道:“文老兄快快请起,江湖规矩就免了。”

文渊道:“数闻一线天廖无影愤世嫉俗,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实在令人钦佩。”

廖无影道:“我一向视繁文缛节如狗屁。这也是我深恶痛绝的。”

文渊道:“文某人也是这样的见解,因而一直隐居此深山老林之中。也属世外之人了。”

廖无影道:“真是难得呀难得。”

文渊招呼女儿过来拜见廖无影。

廖无影也招呼萧玉过来见过文居士。

相互参见毕才告一段落。

于是,文渊整理好马匹,清点一下,并无多大损失,便领着廖无影与萧玉朝山外之山走去。

第十五章 逍遥山庄(上)

沿路而上,拐过两处山谷,果见前面出现了一座庄园。上书“逍遥山庄”。

这山庄竟是依山而建,四周又皆是峭壁,只是中央盖起房舍,地域之辽阔波及方圆半里。而于地势所合,又分布严谨,有前厅后院,院子里又栽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有些正开得烂漫,一走近就可闻见满屋清香。而厢房分布四周,少说可住百十口人。

更让人惊讶的是此处有十数间马厩,而大小马匹不下百数十匹。各种良驹也是应有尽有,俨然是一个养马场。

廖无影见之赞道:“文老弟这个世外之人当得真够潇洒。这地方也真是挑得够绝。”

文渊道:“让廖高人见笑了。”

萧玉见状,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说道:“我只是听莹妹说过她家之豪华,不想今日见了这里才真是大长见识了。”

萧玉打量了四周一圈,他干脆把眼睛闭上来感受此间的意境。

视觉可以看见万紫千红的花朵,嗅觉可闻见花香的味儿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听觉可听见鸟虫叽叽的声音婉转传来,令人心旷神怡。

文静煞有介事地背手而行,她手中的马鞭可不曾离手的,一副老大不小的模样,跟在他们的后面,当看见萧玉这个陶醉样子,只是暗暗偷笑,心想:这小子叫萧玉,不知是什么来头。如果不安好心我一鞭子就抽死他。

萧玉只是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待与文静的目光相接时,见她笑口盈盈地目露精光,也只得露齿笑笑,实不知对方是何心理。

这时,里间转出来一位妇人,年纪比文渊稍小,只怕是四十出头。看她长得雍容华贵,有闭月羞花之美。年纪虽然如此,只是未见苍老。

她轻移莲步来到众人的面前,笑容可掬地道:“相公,有客人到此也不通传一声。”

文渊道:“夫人勿念,只是刚到。”

而文静见了妇人,首先奔上去挽起其手轻快唤道:“妈妈,爹爹要把我们家的飞毛腿“白加黑”送给这小子。”

妇人同时一惊道:“哦!有这样的事?”看样子也是微微吃惊,不大相信似的。

文渊对廖无影与萧玉指了妇人道:“这是内人,二位见笑。”

萧玉打量了一眼妇人,再打量着文静,暗道:“果然妈妈是大美人,女儿也是小美人。”

文渊唤过妇人道:“夫人,快来拜见廖大侠萧少侠。”

妇人闻声上前一揖道:“奴家文氏见过廖大侠,萧少侠。”

廖无影道:“夫人不必拘束。”

萧玉也回礼躬身长拜道:“晚辈萧玉,拜见文夫人。”

文夫人凤眼微睁,上下打量了萧玉一番,不觉暗暗大喜道:“英姿飒爽,气度不凡,好一位人中少年。”口里则道:“萧少侠快请起,折煞奴家了。”

文渊又道:“吩咐厨房安排酒菜,今晚要好好与廖高人举杯把盏。”适才将师徒二人请进屋里。

不多时,果然罗列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文渊请廖无影师徒二人入席。席间,二人杯来酒往,开怀畅饮,喝得不亦乐乎?

文静坐在一边向母亲说起刚才事情发生的经过,说得眉飞色舞。听得文氏既惊且喜。

这时,文渊举起杯子向廖无影道:“若非今日廖大高人出手相助,后果不堪设想。”

廖无影道:“举手之劳,何足道哉。”…,

文渊说声:“来,干了此杯。”

廖无毫不逊色,也道:“好,干了!”

文静坐在萧玉的对面,她一面说话,一面目不斜视地看着他。倒是萧玉低着头慢吞吞地吃饭。他偷眼看了一下文静,见她也在看自己,暗自嘀咕道:“也不知这丫头要打什么鬼主意。”

正思忖间,但听文静道:“萧少侠别要只顾吃饭,总得要夹些菜吧。来,多吃点。”文静边说边拿起筷子夹菜到萧玉的碗里。

萧玉只是暗暗叫苦道:“就知dào

你不安什么好心。我数来不吃鸡屁股,却要夹这么一块来给我,这不分明整我吗?”

文静自是故yì

要戏弄萧玉的,因而大好的一盘鸡肉不夹,只挑一块凤尾肉送在萧玉的碗里。

萧玉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干脆也往碟中夹起一只鸡头送到文静的碗里。

文静看着碗里的鸡头皮粗肉厚,只是不愿再瞧第二眼。心想:你够狠。好,你想跟我玩,本姑娘奉陪到底。

当下满上一杯酒道:“萧少侠真是太客气了,只是我不大喜欢吃鸡肉。来,我们喝酒怎样?”

萧玉一听见喝酒,立时慌了神。连忙摇手道:“别,我不喝酒的。”

文静那里理会,高举一杯子道:“快点,你不要不赏脸。”

萧玉前些天与廖无影喝过一回,不意醉倒梦乡,因而对酒产生惧意。这时又见文静要来向他敬酒,不知所措。

文静见萧玉迟迟不见反应,心里暗暗惊喜,心想:这回可让我逮住弱点了吧。

想到得yì

处,脸上尽是笑意。

当下她又道:“萧少侠,干了此杯,那匹飞毛腿就是你的了,说到做到。”

萧玉看了一眼廖无影,见他与文渊谈笑风生,对自己的尴尬视若无睹。微微端起杯子,好生为难。

见文静处处相逼,一副得yì

洋洋的可爱样子,萧玉只是无可奈何。

萧玉道:“意思一下可以吧。”

文静道:“那怎么行?一定得干完那才算喝酒。”

萧玉勉为其难与文静对饮了一杯。

文静见萧玉喝一杯下去面不改色,又满上一杯道:“萧少侠,我们再喝三杯,刚才的误会一笔勾销。”

萧玉一听傻了眼,说道:“还喝啊!”

文静道:“当然,我是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么?”

萧玉酒劲有些上来,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响亮了不少,说道:“好吧。喝就喝。谁怕谁。”

当下又与文静干了三杯。

文静每见萧玉喝一杯酒下肚,心里就多了几分快意。三杯过后,文静又说:“之前是本姑娘的不是,我再敬你一杯,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记于心上。”

萧玉只得又举杯一饮而尽。

其间,文静只是东说一句自己不是,西骂一句自己错了,而每说一句就要敬萧玉一杯酒,萧玉无法拒绝,都一一喝了。

萧玉此时已喝了十二三杯酒下肚,脸色早已面红耳赤,头脑也是一阵天旋地转。

萧玉不觉竟被文静灌醉,这一趴下便已人事不知。

萧玉既已醉倒,文静当下娇笑一声说道:“哎呀!我忘了告sù

你,这酒是我从小就喝惯了的,没喝过的人是很难不醉倒的,尤其是酒量差的人。”

文渊也觉得女儿做的实在有点过分了,训斥道:“静儿,你怎可以这样对待客人的,忒也太胆大妄为了。”…,

文静眨眨眼睛道:“爹爹,我这样做不也是热情待客之举吗?怎地没想到萧少侠的酒量如此之差。”

文渊被女儿气得很是恼火,声色俱厉地道:“你还说,信不信我刮你两个耳括子。”

文静察言观色,却果真有几分惧意,作势要奔向母亲那儿。

廖无影瞧了文静这恶作剧,着实让人啼笑皆非。只是哈哈大笑道:“好丫头,你纵然憎恨我这徒儿也用不着这样捉弄他?他虽然满脸傻气,心眼其实很好。”

文氏这时也道:“静儿,你瞧瞧,为娘也是帮理不帮亲。这次你真是做错了。”

文静见说,很是无奈,她歇斯底里把语气拉得老长地叫声:“妈…我知dào

错了。你们不要生气嘛!”

文渊只是闷哼一声,不作理会。很像余恼未消的样子。

文静也不知如何是好。同时不敢作声。生怕说多错多,只有挨骂的份。

这时,廖无影又是大笑三声道:“好啦!文老弟也别再责怪她,都是孩子天性,闹些脾气总是有的。我这徒儿既然酒量不如人,自然就该醉倒,就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吧。”廖无影说完举起杯子又来向文渊敬酒。

文渊叹口气道:“也罢!来,干了。”

文氏吩咐仆人将萧玉抱入后堂安排妥善自然不在话下。

廖无影喝了二杯酒又道:“文老弟归隐此间应有一段时日吧。”

文渊道:“实不相瞒,在此已十二三年之久。

廖无影道:“果真逍遥自在,只不知是何原因归隐到此。”

文渊长叹一声道:“说来话长,文某其实是落第举人,当年高中因名字中有一“渊”字与高祖皇帝相同,被骂作“意欲犯上”,贬为布衣,永世不得入仕。”

廖无影道:“竟有此等荒唐之事。可恨,实在可恨。后来怎样?”

文渊又道:“后来心灰意冷,不想十年寒窗,一朝功名,付诸东流。带着家眷到此归,才建了这个‘逍遥山庄’。”

廖无影摇头叹息道:“可惜啊可惜。世间少了一位廉政清官。”

文渊为廖无影满上酒,又为自己满上。又道:“来,喝酒,不再谈这些。”

廖无影看得出这事对文渊打激颇大,也理解他当时的心情,他能够看淡看透,着实不容易。当下又与之连饮二杯酒,说道:“看得出文老弟十分喜爱马。”

文渊道:“闲来无事,翻些书籍学习相马术。不想一学痴迷。现在我每天做的事情便是喝点小酒和赶着马儿出去溜达。”

廖无影恍然大悟,说道:“像今天这样子吗?”

文渊道:“不错,要知dào

,我这些骏马都是大漠名驹。不让它们出去走走,很难不埋没了它们的本事。”

廖无影道:“妙不可言。”

文渊道:“见笑。”

廖无影道:“很难想象,你怎地收集到如此多的良驹。”

文渊道:“此事说来惭愧,我这些马儿原本是市集上骨瘦如柴的劣马,都是廉价货,当初送人也不要。只是可怜他们选错了主人,不懂得善待之。只是文某善相马,因而出钱买之。如今它们英姿威不可当,无不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上山如履平地。”

廖无影道:“如此道来,果是英雄所见略同。令人肃然起敬。”

文静此时也道:“不单单这些,吾庄上下三十口仆人,尽是流落街头的孤母寡妇。是爹爹收留了她们。”…,

廖无影道:“原来如此,刚才所见并无男仆只有妇人。文老弟实乃大善之人。”

文渊道:“廖高人见笑了,文某平生最恨薄情负心之郎,见她们可怜因而收留在庄里。让她们有口饭吃有处栖身的地方。”

廖无影道:“此举其实最善。”

文渊道:“文某老矣,别无他求,只是希望妻儿安好。便是快事。”

廖无影道:“此间你们在此僻静之所过着与世隔绝般的生活,着实令人仰慕。”

文渊道:“若是廖高人也有此意留下,文某无限欣喜。”言下之意是想廖无影与萧玉一起留下无疑。

廖无影道:“老夫一向飘忽不定惯了。过不惯这种自在的生活。况且,不久武林恐将大乱,老夫还闲不得呢!”

文渊道:“廖高人一心掂记着江湖中事,也不容易啊!”

廖无影道:“本是武林中人,同道有难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吧。”

二人言语投机,一直喝酒至晚方止。

萧玉这一醉可谓不简单,睡了一天一夜。

文静几次来瞧他,只是见他睡得安安静静。很不是滋味。她微一沉吟,当下灵机一动,心道:“你这小子睡得倒安然无恙,本姑娘却挨了一顿骂,我偏不让你睡得如意。”她转身出了房门,不多时又进来,竟悄悄在身后藏了笔墨。

她凑近萧玉身边,照着他的脸上就乱画。这左三横右三横,上三竖下三竖,她画完一笔就暗暗偷笑道:“丑八戒,花面猫。叫你跟本姑娘抬杠子。”

这片刻工夫,经过文静一顿五花八门的巧手妙笔之后,萧玉的脸上果然好kàn

了不少。这当然是违心之话。

文静整理完毕,才又悄悄溜了出门。眉开眼笑又得yì

洋洋的。

过不多时,萧玉才微微睁开眼睛,睡了这一天一夜,酒劲早已过了。他叫声:“师父,现在什么时辰了。”

只是并不见廖无影他人,也不知去了哪里?萧玉摸摸晕眩的额头,感到周身骨架有些酸痛,显然知dào

自己睡了许久,长时间没有活动的缘故。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

努力想起日前的情景,自知自己与文静喝酒醉倒了。萧玉微笑了一下,暗骂一声自己酒量实在太烂了。

于是,他拉门走出房去,这才踏步出房,遇见一女仆人,她一瞧见萧玉首先吓了一跳,随后掩着脸笑着走开了。

萧玉礼貌地打了一个招呼道:“姐姐,你好。”别人却快步走开了,他只是一阵莫名其妙。心想:怎么这里的人怪怪的。

这时,对面传来一个声音娇笑道:“嘿嘿,丑八怪知dào

醒了吗?”

萧玉打量时,只见房门外的院子里,文静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对着他,她一点吃茶一边嗑瓜子。样子好不快活。萧玉自然不明所以的,她表面在享shòu

,其实在看笑柄。

萧玉心下无名火气,也不去跟她一般见识。只是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文静见状,一立站起,追着过来道:“丑八怪,怎么不说话,喝酒喝哑了你啊。”

萧玉道:“我看庄主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文静道:“我看你俨然一个丑八怪的样子才叫你丑八怪。难道有错。”

萧玉道:“你嘴巴放干净些。”

文静道:“你就是丑八怪。”

萧玉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文静道:“你不信可以撒一把尿自己照一下。”

萧玉很是忍无可忍地道:“你要再这样说,我可……”

文静道:“你便怎地,要打我吗?”

萧玉大吼一声道:“拜托,你让我静一静好吗?”

第十五章 逍遥山庄(下)

萧玉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文静画成了大花脸的。

萧玉每走一步,文静也紧跟一步。

而这时迎面又陆续遇上了几名女仆人。情况都和第一个一样,先是惊讶,然后是抚嘴而笑。

萧玉满腹狐疑,自然不知为何。

文静一面走一面说道:“说你是丑八怪你偏不信。”

萧玉适才转身直钩钩盯着文静道:“我问你,我的脸上可真是有古怪?”

文静道:“你这语气是在问罪还是在求人呢!如果你肯低声下气求我一求,或许叫我三声好姐姐,我便告sù

你。”

萧玉道:“你省点吧!求你还得看你瞪白眼。我才不干。”

文静娇笑道:“瞧不出你还蛮有骨气的。”

萧玉不加理睬她,健步如飞劲奔后院来。

文静见萧玉走得快时,她也快步追上去。兀自问道:“姓萧的,你要跑哪里去?”

萧玉冷冷地道:“不要你管。”

文静拿出鞭子一抽地面娇声喝道:“本姑娘可是此间的小主人,你不要不晓得。还真当你家一样乱跑?”

萧玉道:“你大可放心,本大爷身正不怕影斜,不会偷不会盗你家的宝贝。”

文静道:“鬼才晓得你安的什么心?”

少顷转过了几处轮廓,来到后院,萧玉直往水缸里走来。他自是想借水的倒影来照照自己的脸是否真有古怪了。

怎料文静长鞭疾吐而出,早已一鞭子抽在水缸里,那水立时便波澜起伏荡漾了起来。水花倒溅了萧玉满脸都是。

文静傲气地说:“要你用我家的水来照脸吗?”

萧玉咬牙切齿恨恨不已,暗道:好霸道的野丫头,遇上你算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了。

萧玉伸手一抹脸上的水珠,霎时见到手上一团黑漆漆的污水,心里愕然一惊道:“果然是有古怪。而文静刚才在萧玉脸上所画的墨汁遇上水份已退去大半。

萧玉想起刚才遇见仆人的惊讶之状,立时无名火起,当下冲文静道:“这准是你干的好事吧!”

文静瞧见萧玉这般狼狈的样子,只是忍不住娇笑了起来,边笑边说:“你看见我在你的脸上做手脚了吗?”

萧玉一时语塞,欲言又止地压低声音道:“我…自然是没有看见的。”

文静轻蔑地道:“那无凭无据,你凭什么怀疑是我。”

萧玉道:“除了你,谁还有这个胆量。”

文静道:“你要这样想,那是大错特错,反正不是我。”

萧玉道:“鬼才相信你说的话。”

文静一努小嘴道:“萧玉,你无赖。”

萧玉也道:“文静,你不可理喻。”

文静道:“我是不可理喻,总比你冷血动物强得多。”

萧玉道:“我冷血,得看对谁。对你这小气鬼用不上热情。”

文静撇撇嘴道:“呸,本姑娘不稀罕。”

萧玉道:“用不着你稀罕,总之我是不会就这样了事的。”

文静大笑着道:“那你是想要报复对吗?”

萧玉道:“没错。”

文静厉声喝道:“你敢。”

萧玉道:“凭啥不敢。”

文静道:“你敢,我就告sù

你师父去。”

萧玉道:“你现在就去。看谁有理。”

文静道:“你卑鄙小人。”

萧玉道:“对付坏人不用君子。”

文静道:“那你试试看,我不会放过你的。”

萧玉道:“试就试。”他说完,又是往脸上拭了一把墨迹,冷不提防张开手指就往文静白皙的脸蛋上揩去。这左右摸一下。…,

果然文静的俏脸上立时便印了五个指印。她这时比起萧玉刚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玉蓦然得手,闪身就走。

文静一声尖叫,骂道:“萧玉,我要杀了你。”

她一面愤nù

地说一面飞身来追。

萧玉一边走一边回头说道:“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文静怒火中烧,长鞭急抽,总是被萧玉快了一步而宣告落空。

她追着骂着,并不时喝道:“你给我站住。我要杀了你。”

萧玉身手敏捷,文静自然及不上他。萧玉时而回头嘲笑道:“你捉不到我。”

文静只是穷追不舍。

萧玉更是马不停蹄。

文静看看赶上,萧玉微一提气,早已去得远了。

文静只看得傻了眼,又急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文静的长鞭并不打闲,一鞭紧接一鞭来抽萧玉。萧玉倒没打中,只是身旁的花儿难免要遭殃。抽中的物事不是稀巴烂就是东倒西歪。文静的鞭子功可见一般。

萧玉若非这样反应奇快,怕也要吃一顿苦头。

这时,萧玉跑到一处尽头,却无路可走。而文静正步步逼近。她的鞭子一抽一收,打得噼哩啪啦的一阵响亮。听着叫人心里发毛。

文静面露得yì

之色道:“跑,我看你往那里跑。”

萧玉无暇多想,急施展轻功脚尖一点地面喝声:“起。”这一跃跃上了屋顶。

身法俊美之极。他站稳后方转身向文静放了个冷电,意思自然是说:你还是杀我不到。

文静没有练习过武艺,当然不会轻功,倒是手上的鞭子功是她的拿手绝活,使得惟妙惟肖。而这些也只是平日里苦练得来。

文静看见萧玉这般俊逸的身法,一下子看得傻了眼,惊呼道:“好美的身法。你小子会轻功的。”

萧玉站在屋顶上面俯视着文静说道:“我忘了告sù

你,我不单单会轻功,而且还会武功呢!”

文静又是一惊道:“哦!是吗?我也想学。你教我学轻功好吗?”

萧玉只是摇摇头道:“那可不成。我才不会教你。”

文静一努小嘴道:“小气鬼,还好意思说人家是小气鬼。你还不是一个样。哼哼……”

萧玉道:“那可不能相提并论。我师父说过非本门弟子决不可随便传授人家本派功夫的。”

文静不屑地道:“打住,少搬你师父出来当挡箭牌。不愿意教就算了。用不着找那么多臭理由,本姑娘听着别扭。”

萧玉被文静说的这一番话可酸得不得了。他将心一横,说道:“你不用再激我了,我说了不教你就不会教你的。”

文静自言自语道:“你偷偷地教,你我都不说出去又有谁会知dào

了。”

萧玉闻说,心里也是一阵估摸:对呀!只要我不说给师父知,他老人家自然是不知dào

的。好吧!教些招式给她一个小女孩留着防身也是用处多多。

主意既定,却不一下子说破,仍是扮作一阵为难的样子对文静道:“话虽如此,但没有经师父同意,我决不敢私自教你武功的。”

文静微微叹一口气道:“算了算了。本姑娘不学也罢。我也从不勉强别人做不愿意的事。”

萧玉见之,只是心里暗暗惊呼道:“有趣,这小姑娘果然有趣。让我好好逗她一逗。”于是又道:“文小姐说的也并非不无道理。只是要我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

文静见事有转机,当下急问道:“此话怎说?且请见教。”

萧玉道:“除非你叫我三声好哥哥!我便教你。”

文静想也没多想,脱口而出就连叫了三声“好哥哥”。然后又对着旁边一根圆木柱子连抽三鞭说道:“前面一直是我的错,现在开始跟萧玉的恩怨一笔勾销。如有违背有如此木头。”

萧玉感动得几乎要落泪。文静竟然这么快就会变了个人似的,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甚至是连想也不敢想的事。

萧玉连忙挥手止住道:“好妹妹,好了。我教你便是。”

文静闻言高兴得手舞足蹈道:“好耶!我要学武功了!”

这时萧玉一跃而下,落在文静的身前说道:“好妹妹,快住口。难道你要所有人都知dào

是我要教你武功吗?”

文静一时得yì

忘形,几近疯癫之状。忽听萧玉这样说,立时住口说道:“萧玉哥哥,是我一时高兴过了火。我知dào

错了?”两人对望一眼,几乎大吓一跳,皆见二人各自的脸上脏兮兮的一片,好不滑稽。

萧玉道:“我们最好找一处僻静的地方练习。”

文静道:“有了。你跟我来。”

萧玉道:“你要去哪里?”

文静道:“你别问,到了你就会知晓。”

却说文渊终日设宴款待廖无影,只因二人言语也投机,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廖无影难得遇见一位高雅之士,对酒当歌,高谈阔论。

这时,廖无影道:“文老弟,你懂得远离世俗,这是最明哲保身的壮举啊!可敬!可敬!”

文渊道:“与廖高人心怀天下之事相比就显得贪生怕死得多了。”

廖无影道:“此言差矣!假若没有这所谓的江湖之乱,而归隐山林,安享天伦之乐,不为争名夺利而斗得你死我活,不失为高瞻远瞩。”

文渊道:“廖高人这样抬举文某,真是受宠若惊了。”

廖无影又道:“老夫贪婪,全凭文老弟盛情款待,不想在此间打扰了这么些天,好生过意不去。”

文渊道:“能遇见廖高人这样的奇人异士,文某实是大慰平生啊!”

廖无影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再干了此杯。”

文渊举起酒杯,与廖无影一饮而尽,丝毫不迟疑。

只见文静领着萧玉出了庄门,不多时来到山涧一条溪流。水势不缓不急,也甚为清澈,不知深浅。

而旁边一道瀑布自半山腰横冲而下,无限壮观。那溪水正是由瀑布冲下来所形成的。

萧玉瞧了一眼,不觉只是一阵惊叹道:静妹,你家也真是太奇特了。怎么好东西都网罗在此了。”

文静止不住笑道:“这有什么稀奇古怪,我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萧玉道:“你有爹爹妈妈可要好好珍惜。不像我,我想要好好爱一番也不能。”

文静不解地道:“那你爹爹妈妈呢!”

萧玉道:“我爹爹妈妈到遥远的极乐世界去了。我现在只有师父。”

文静愣了半晌说道:“这样说,你是孤儿。”

萧玉不回答也不表态,只是沉默。

文静年纪与萧玉相若,平日虽然争强好胜,但有时也会懂得事情的轻重。

文静道:“好哥哥,你别伤心,以后你可以当这里是你的家。你说好不?”

萧玉沉吟了一会,如梦初醒道:“我不是说教你练武功的吗?怎么聊到这些事情上来了。嗯,这里果然很幽静,不会有人来打扰。”…,

文静很想萧玉回答她刚才的话,只是萧玉把话题岔开了。只好暂且不提。

于是萧玉便偷偷把廖无影所授的内功心法暗地传给了文静。并叮嘱她早晚多加练习。他劝戒文静切莫急于求成,不然事倍功半,反倒无益。

文静道:“我谨记哥哥的话就是。”

萧玉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文静只是唯唯喏喏一一应允。

不知过去多久,但听萧玉道:“好妹妹,这些招式你都记住了吗?”

文静道:“哥哥,我都记住了。”

萧玉道:“嗯!很好,你以后要多加练习,这些足可以让你防身用的。”

文静道:“谢谢哥哥,我会的。”

萧玉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文静道:“不,哥哥你先回去,我还想多练一会儿。”

萧玉道:“既然妹妹不走,我也留下陪你就是。”

文静点点头,自己练习去了。

萧玉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若有所思地沉思开去。他想:这文静心眼儿其实一点也不坏。只是刚开始有些蛮横无礼,现在看来,全然变矣,简直判若两人。女孩子的心思到底捉摸不透。

三天以后,廖无影带着萧玉与文渊夫妇道别。

文渊好生不舍,只是挽留不住。无奈设宴为之饯行。

这时,文静对萧玉道:“萧玉哥哥,此一别可有再见的一天吗?”

萧玉道:“不知dào

,应该会有的。”

文静又道:“那你会回来看我不?”

萧玉摇摇头道:“不知dào

?可能会。”

文静便要急得哭出来,只是不知所措。

萧玉道:“好妹妹,别伤怀,你我只是萍水相逢,如果有缘总是会有重见的一日。”

文静只是抽泣,欲言又止,好像与一位要好的朋友分别心里十分依依不舍,但又无可奈何?

萧玉劝道:“我日前所说的你可要记得,不能偷懒的。”

文静点点头,表示会记得。

酒过三巡,廖无影与萧玉便起身拜辞。

文渊与妻儿一路送出庄外。文静只是感觉忘了什么似的。

突然一拍手掌道:“啊呀!原来那匹马儿忘记送给萧玉哥哥了!”

当下她大声叫住萧玉道:“萧玉哥哥,你等会。”

萧玉转身道:“妹妹还有什么吩咐?”

文静飞快地回到庄里,转眼牵着一大一小两匹马儿出来。正是日前廖无影与萧玉一起驯服的那两匹马儿。

萧玉道:“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呢?”

文静道:“爹爹说得对,千里马总得有一个主人,而你就是它们的主人。萧玉哥哥,你路上骑它们赶路不会那么累。”

萧玉道:“好妹妹,它们不是你的宝贝吗?你把它们送了给我,你怎么办?

文静道:“你不要忘了我还有小白马。况且我这里有的是马。其实刚开始我对你态度恶劣只是怕你要抢我的马儿走,现在我是诚心送你的。”

萧玉仍然有些受宠若惊道:“这……这”

文渊也道:“萧少侠,若非静儿提醒,几欲误了大事。你便放心取去。”

廖无影道:“我徒儿还不快快谢过庄主一家。”

萧玉道:“萧玉拜谢庄主的厚意,不胜感激!”

这时才来牵马。只见马儿早已换上了崭新的马鞍。飞毛腿黑加白小马腮见了萧玉似乎很是高兴,要上前来与之亲近一样。

萧玉大喜道:“好家伙,果然有灵性。”

廖无影道:“文老弟这些马儿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还望不要吝惜。”

文渊道:“但有用得着文某相助之处,无不尽其所能帮忙。”

廖无影道:“有文老弟这句话足以够矣!后会有期。”

师徒二人适才转身去了。

文静一路目送出了好远好远方止。

第十六章 往日仇恨

廖无影与萧玉自逍遥山庄一别。沿路而下,路上未见有异。此间更有千里马作陪,非比寻常。

不一日,来至一个去处,名曰:清溪镇。

师徒二人也是一个想法,打算歇息一晚方再启程。

策马而行,迎面便见一家客栈。二人早到,翻身下马,信步而来。

只是二人昨晚借着月色赶了一个晚上的路,此刻才早上,客栈才刚开门,里间更无食客。

廖无影与萧玉拴好马匹,方进门来,只见二名店小二正在擦亮台凳。望见其师徒二人进来,迎上来说道:“二位客官真早,路上辛苦了。请进,要吃点什么?”

廖无影道:“将门外两匹马安排妥善,好生照料好了。”

店小二道:“保证丝毫不损。”一名店小二首先应声去了。

廖无影继而又道:“劳驾给我们准bèi

一间客房,再备些酒菜来。”

这店小二一面上下打量着两师徒一面才领着二人上楼安顿毕,才去准bèi

酒菜。

不多时,酒菜已自送来,并不怠慢。

用餐过后,师徒二人并无多大睡意。萧玉坐着练起内功心法。而廖无影总是盘膝而卧,双目紧闻,似乎打座远比躺着要舒服得多。

不知不觉,夜便来了。

那时,店小二复再送晚餐进来。

廖无影对萧玉道:“徒儿,我们目下很快便可到达金陵的了。只是一路上曲曲折折,几经生死,实在不容易。”

萧玉道:“全靠师父不辞劳苦相送,每每化险为夷。

廖无影道:“话虽如此,但依为师之见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萧玉道:“师父,目下该怎么办?”

廖无影道:“徒儿,总之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万事小心为妙。”

正说话间,房里竟吹进来一阵烟雾来。

廖无影道:“是迷烟,徒儿快闭气运功调息,别着了他们的道。”

萧玉听罢,慌忙运功调息。

廖无影道:“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也敢来丢人现眼,老夫就来个将计就计。”

于是小声吩咐萧玉如此如此。萧玉暗暗点头依计而行。

时值二更时分,屋顶上起了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自远而近直逼廖无影与萧玉住的地方来。

廖无影早已察觉,首先说道:“果有不速之客来了。”

萧玉似乎也已感触到,小声地道:“师父,他们到底找来了,不知是什么人?”

廖无影道:“不容分说,自然是为了藏宝图来的。”

萧玉道:“看来今晚又有一场恶战了。”

廖无影道:“不错,对方来的人数不少啊!应该不下二十人。”

萧玉道:“真不知他们是如何想的。为了一张破图纸而相互争夺。”

廖无影道:“人性总是贪婪的。”

少顷,这伙人果真就围住了萧玉这间房。但听一人暴跳如雷道:“是那一间房,我倒要瞧瞧他们是何许人物,竟然连败了本派的二大护法。”

“护法长老,就是这一间。”另一个人答道。这人的声音有几分熟悉,很像日间招呼二人的其中一位店小二。

廖无影从其人言语之中听出,来者应是夺魂派的人。而先说话的人自是一名护法长老。

“把门打开了,本护法要活捉了他们回去交给公孙老头那厮。”那护法说道。

一人大喝一声,将窗户的门踢开了。果见里面沉睡着两个人,一人卧在床上,一人趴在案上,睡得正美。…,

那人将油灯点亮,瞧见这般模样,嘻笑一声道:“果然中了迷香,睡得跟猪一样死。”

其余数人随后同时鱼贯而入。

那护法长老也是一跃入到房里,长笑几声道:“哈哈!妙极!不费吹灰之力便制服了他们。不过可惜啊可惜。不能与之较量,见识其武功了。”

忽在此时,廖无影一立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道:“谁他妈的在这里叽哩咕噜大放狗屁呀!打扰老夫的美梦,好不识趣。”

众人见之,霎时间退了两步。那护法长老也是微微哑然失笑道:“这怎么回事?你没有被迷烟迷倒?”

“不错,老夫是教你们的迷烟药倒了,只是被你们这帮龟孙子罗罗唆唆的又给吵醒啦!”廖无影倒是理直气壮地道。

那护法长老冷冷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时,廖无影打量说话之人时,见其身穿黄色僧袍,身子肥胖,满面横肉,加之胡子修长,而眼睛炯炯发光,年纪在四十开外。眉心间太阳穴略略凸起。廖无影自知来者绝非等闲之辈。

廖无影反问道:“这话应该是老夫先问,你们到底又是什么人?”

那护法长老道:“老子乃夺魂派三护法独魔尊人是也。”

原来这厮便是独魔尊人,号称武林第一血手印,乃西域人士。其武功深不可测,生性最是凶狠,杀人无数。

廖无影当下惊呼道:“当年血洗廖家寨一百二十余口的人可是你。”

独魔尊人淡淡地道:“没错,老子当时只是调戏了一个女子而已。那里想到廖正文那老家伙非要抓我去见官,老子咽不下这口气,只好大开杀戒了。”

廖无影激动地道:“那你好好kàn

清楚了,老夫可是谁。”

独魔尊人眯起双眼瞧着廖无影上下打量道:“你是什么人?老子实在瞧不出。”

廖无影道:“可记得那个被你一掌击中男人命根要害的中年汉子吗?”

独魔尊人摇摇头道:“没印象,记不起来了。”

廖无影道:“好吧。让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老夫便是那个被你的血手印费了命根的中年汉子,而你调戏的那个女子正是我的娘子。”

独魔尊人稍稍倒抽了一口凉气道:“莫非你便是当今的武林奇人一线天廖无影。”

廖无影道:“睁开你的狗眼了,正是老夫。今晚要你血债血还。”

独魔尊人道:“当年没有将你杀死,实在是我的过失。”

廖无影道:“天可怜见,老夫得遇高人练成了这身武艺,为的就是要手仞仇人。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了。”

独魔尊人道:“是吗?可惜你我都老矣!不过,闲话少说,先接我一掌看看。”言语未了,首先发掌,立时拍到廖无影跟前。

廖无影喝声:终于等来了。身形起处,掌劲徒起。不加闪避,欺身直上。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独魔尊人掌未至,已觉一股掌劲急聚拢来。与己相比之下,实在大得惊人。

独魔尊人那里知dào

廖无影此时的心情有多愤nù

。其实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掂记着的灭门的血海深仇。直到今天,终于得遇仇人,出手那里还分轻重。

他身形闪处,一下子连环出掌,每吐一掌掌劲就加了二三分力道,一掌比一掌快,一招比一招狠辣。

只是三五个回合,廖无影已连续使了十数掌。…,

独魔尊人虽然武功不弱,只是那里看见过廖无影这般不要命的打法。

只见他形同鬼魅,出招虚虚实实,加上速度奇快,实属世所罕见。

独魔尊人不停运功将内力迫于掌间,而一双手掌红得几乎如烧红的烙铁。正是大佛血手印。

手掌过处,让人有一种灼热火烧般的恶感。果然不愧为血手印。

廖无影那里理会,欺身直上,一身真气外流,任凭对手的掌势来得多猛,他只不闪不避。硬来拿捏,或擒拿独魔尊人的手腕。

两人拳来掌往,脚踢腿扫。打得一间厢房里的东西噼哩啪啦一片狼藉。时而抓起身边一二名随从就向对方掷来。只是一来一去,折磨得其人死去活来。惊得其他人一溜烟似的自窗外跃出。谁也不敢回头张望,就不要说上来帮手了。

转眼间,独魔尊人已与廖无影拆了五六十招。只是未见分出高低。

这时廖无影一面交手一面说道:“这二十年来,你这厮可活得逍遥,今晚便是送你归西的大好日子。”

独魔尊人急忙招架住其攻势也说道:“当年只是废了你匹夫的命根子没能要了你的性命,这些年不能行男女之事心里可是什么滋味。要杀老子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说完竟哈哈大笑,语气间充满了嘲讽之意。

廖无影被独魔尊人这话气得几乎要吐血。他加紧了攻势,恨不能一下子将其生吞活剥了。

二人尔来我往,形同幻影。将身一合,相互对上一掌立马又分开,各不敢大意。这一分一合,一合一分,接连过了几招,各自吃不了多少甜头,倒是内力耗掉了不少。

这时,廖无影似乎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招招要致对方死地而后已。若非独魔尊人的血手印功夫已达登峰造极之境。属难以招架得住廖无影这么多招的。

况且独魔尊人使的血手印每一掌拍出,都有一股滚烫的热气袭来。但廖无影使的掌法正好相返。每一掌都夹带一股寒流。正好与之相克。

毕竟房里空间小,只是难以将自身绝学发挥得淋漓尽致。两人一面游斗一面近身肉搏,谁也不让谁。

独魔尊人越来越觉得廖无影的武功太不可思议了。心下暗生一计道:“这般斗下去,自己那里是他的对手。要知dào

这大佛血手印是相当耗内力的。不如激一激他,劝他到外面空旷之处打。紧要关头即使打不过他,我也可寻脱身之计。

左右思量,觉得实在是上上之策,暗赞自己高见。

当下借换招之机一跃而出道:“廖老头,有种跟我到外面比划。”

廖无影以为他要逃跑,使尽全力闪身自窗外越出。这一跃之制,为内力所引,迎面撞飞守候在外面的三四名夺魂派的门徒。廖无影只是欺身紧跟着独魔尊人,那里理会撞飞之人是死是活。可怜惊叫一声着地再没了声气,足见场景充满着阴森与恐怖。

他首先高叫一声:“徒儿,保护好自己。”随后再喝一声:“独魔老妖怪,休想逃走。”

只见独魔尊人出得窗时,立在东首一处瓦面上与廖无影对望。一双手掌依然红气未收。

廖无影今见仇人,早已如同一个杀红了眼的魔鬼。萧玉见之也为之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见过师父这样愤nù

过。

廖无影逼视独魔尊人一眼,喝声:我追寻你这厮的踪迹也太久了,别想再逃走了。”…,

独魔尊人冷冷地道:“世人都道一线天廖无影武功旷世无双,今晚老子就要你从此在江湖上除名。”

廖无影道:“世人也道邪不能胜正,今晚老夫要替天行道,消除你这恶贯满盈的恶棍。”

独魔尊人乘说话之机,首先发招,忽见一双血红掌影凌空疾射向廖无影来。

廖无影身形一抖,内力汇聚,喝声:要偷袭是吗?来得好。”

独魔尊人冷笑一声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廖无影真气一抖,外力与内力同时爆fā

,反客为主之势,将对方的攻势与自己的劲道同时转为反击之势。果然这一击非同小可。

独魔尊人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还击,也没有想到劲道来得如此凶猛,更没能及时避开。这二劲齐击之下,早已承shòu不起而喷出了一口鲜血。几欲昏倒。

廖无影也冷冷地道:“难道你也忘了自作孽不可活吗?”

独魔尊人吃了这一顿重创,心里只也悔恨不已。他慌忙运气调息,运功舒缓全身经脉,不至于一时堵塞而废掉己身。

好在他内功修为已有相当火候,不至于经脉错乱。他调息过后,双掌左上右下摇动几次,竟将一双手掌逼得更红了。

显然,独魔尊人这是押最后的筹码了。使尽全力而一搏了的。

廖无影瞧见,不禁摇头叹息道:“能把大佛血手印功夫练到这种境界实在不简单。可惜其心不正,该死,这种人决不能留在世上了的。”

独魔尊人将手掌逼至极致,暴喝一声道:“廖老头,再接我此掌试试。”

这时,他人随掌走,飞身来斗廖无影。

廖无影似乎早已抱定与之同归于尽的心态。也就无所顾虑,他闪身硬来与独魔尊人相拼,出掌更是凌厉得多。有种鬼哭神嚎的悲凉。

要知dào

,廖无影所练的星星幻影掌也是独步天下的上乘武学。在他使来,早已到了随心所欲之境。

这掌影飞处,一掌快似一掌,真zhèng

做到人掌合一。这一掌之下又分五六式拍出,前掌未尽,继掌又出,每使一掌就是数式齐发,这数式相衬之下,就化成了片片掌影,不分虚实。扰得对手神经错乱,自然再要出招已威力大减,难免章法大乱。

独魔尊人尽管使尽全力,毕竟受内伤在先。而廖无影也已年迈,况且也用尽毕生功力,只是他还下了同归于尽的决心,自然威不可挡。在心理战一关犹胜一筹。虽然也吃了独魔尊人几掌,但也全然不顾。比之前面的一个魔鬼而变成了一尊神灵了。

独魔尊人再欲使掌,已被廖无影命中了十数掌。他那里见过这世上还有不爱惜自己性命的人而硬接他成名已久的血手印的掌势。难免他要面无血色地大骂:“你是一个疯子,疯子!”

要知dào

,当一个人失去理智之时,那么在他心目中已没有什么更重yào

的东西值得留恋值得爱惜的了,包括生命。完全比豺狼虎豹的兽性更凶残。

二人既斗狠招也斗内力,更斗胆色。在百数十招过后,二人互有伤损,只是较之廖无影,独魔尊人受的伤远比廖无影要严重得多。二人的嘴角上都挂满了血迹。显然受的是内伤。

这时,二人又拼了一阵内力,待分开身时,独魔尊人只累得双脚跪地,而廖无影也是勉强站得稳。

独魔尊人冷吼道:“廖老头,你的功力散尽了吧!”…,

廖无影暗中调气运息,不作声响。

独魔尊人便招呼其随从剑手上去将他结果了。只是其随从们只面面相觑,不敢移动。

独魔尊人忍住伤痛急喝道:“这老家伙已经功力竭尽,还不上去一刀结果了,更待何时?”

余下众人,闻见此言,才敢上前。只是瞧见廖无影目露精光,又哽咽了一口垂涎,心生怯意,有退缩之意。

这时,萧玉自房里一跃而出,架起双掌护在胸前并挡在廖无影身前,喝声:“谁敢上来伤我师父试试。”

那店小二看见萧玉,便上前来劝道:“小兄弟,我们奉掌门之命,实在不敢伤你。”当说到一个“你”字的时候,他突然出手,竟然使两片飞镖来射萧玉。

萧玉见白光闪动,早知有诈,当下运劲挥掌一扫,一股内气疾吐,两片飞镖不是向前射,倒是向后疾飞。

这被萧玉的内力所震,比之店小二所发的劲道更要强十倍。但听他一阵惨叫,早被自己所发的飞镖射在一双眸子上。几乎陷尽入去,摔飞在屋顶之下,兀自悲惨嚎叫。

萧玉见状惊叫道:“啊呀!师父说过人心难测,果然不假,若非自己功力如此,不是已经死于非命。”

余人见萧玉一个孩童功夫也如此了得,更是不敢上前。只将他包围住了。

倒是独魔尊人调息稳妥,暴喝一声道:“尽是一群废物。”言毕,飞身使掌发招来攻廖无影。

但见廖无影此时正坐在瓦面上,忽见独魔尊人掌至,也不闪避,硬让他一掌拍在身上。

当独魔尊人掌已及身之时,廖无影竟出手如电,左手一抓扣住了其手腕,右掌再发,拍在其心窝之上。适才大喝一声道:“老夫等的就是你这一招。”

这一面说话,一面连拍了独魔尊人十五六掌。每一掌都使七八成功力,每拍一掌都令其吐血不止。

可怜独魔尊人手腕要穴被扣,形同废人,功力尽失。而廖无影这一得手,好像牵着一头笨猪在教xùn

一样。他每拍一掌就说一句话,先说:“这掌是为我死去爹娘的。”再拍一掌又说:“这掌是代我娘子的。”再拍一掌:“这是为我一家老小的。”再送一掌拍在跨下男人的要害之处,说声:“这掌是为了我的男人尊严的。”

廖无影只是拍得独魔尊人全身经脉,骨骼尽粹。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气绝身亡了的。只是如同疯子。对着仇人不知拍了数十百掌。恐怕要为廖家寨一百二十条人命都报了仇方休。

正在与萧玉周旋的剑手,见独魔尊人被廖无影打得体无完肤,那又见过这等恐怖的打法。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跃出圈外望黑夜奔去。

萧玉也不去赶他们,只见师父死死拿住独魔尊人在打,打得掌间出血也不顾,连他见了也于心不忍。只是担心师父神智错乱了。

萧玉跪在廖无影的身前劝道:“师父,你的仇人已死了,你的大仇已报了。”

廖无影适才如梦初醒,他一看独魔尊人也忍不住吓了一跳,竟将他打得脑浆迸出,全身松软。

廖无影已全身无力,只是爬着走开,然后坐在一边,嚎啕大哭了起来,口里喃喃自语道:“终于报了仇。终于报了仇啦!”

第十七章 丐帮奇人

转眼天色已微亮。

萧玉无暇再去顾虑太多。他扶起经过打斗后形同一尊雕像似的廖无影,边走边焦虑地道:“师父,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才好,不然惊动了官差,我们可就麻烦了。”

此时,只见廖无影反应呆滞,又血泪纵横,模样很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萧玉只看得一阵心酸。

廖无影神志还不大清醒,他手仞仇人,乐极生悲,再者运功过度,全身虚脱。同时身受内伤,比之普通人也不如了。

再说刚才这番打斗如此激烈。又是夜深人静之际,怎会没有人不知dào

的。只是他们抱着的心态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因而听到响声反倒把窗户再关得严实一点,或用被子蒙头堵住双耳。口里更喃喃自语念叨着:阿弥陀佛,我佛保佑。不干我的事,别来殃及池鱼。

这一阵响动,岂能有不惊动官府之理。现在大街小巷处,正一片火光冲天,人声脚步声络绎不绝的奔来。

萧玉扶着廖无影下得屋顶时,又复来牵自己的马匹。扶着师父上得马时,自己适才翻身上马。然后一声吆喝,二匹马同时奋勇向前疾冲,箭也似地去得飞快。

萧玉其实更担心廖无影的安危。他边走边说道:“师父,你老人家可要坐稳了。”

廖无影并不哼声,伏在马背上一动不动。萧玉见之惊恐万状。口里不停地叫道:“师父,你千万不能有事。你应一应徒儿。我该怎么办?”

此时,身后一片人声响动,正是一队官差乘夜来追赶。兀自听见一些人喝道:“他们在那边,快追。别让他们逃走了。”

萧玉更是慌了神,双腿不停地急夹马腹,策马全力向野外飞驰而去。

正行间,廖无影忽有气无力地道:“徒儿,为师此刻元气大伤,功力枯竭,形同废人。别管我了,你自己先走吧。”

萧玉见廖无影尚能说话,心中大喜,马不停蹄地道:“师父,你忍耐一会,我们很快便安全了。”

好在二匹马脚力快,老早将官兵抛在了脑后。渐渐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萧玉方才微微长舒了一口气。缓缓放慢了马速,再看廖无影时,只见他慢慢从马背上滑了下来,倒在地上已人事不知。

萧玉急翻身下马,平胸抱着廖无影的头,并不停地摇晃着他的身子。声音颤抖地道:“师父,你快醒醒,你怎么了?别吓唬徒儿好吗?”

而过了好一会儿,廖无影依然一动不动。萧玉只是急切得不知所措。毕竟他是小孩子一个,无奈之下便放声大哭了起来。哭一阵说一句道:“来人,快救救我师父。我师父要死了。谁来救救我师父?”

迟疑了这么一阵子,后面的官差终于追寻了过来。领头的一人高呼道:“他们在前面,快将他们拿住了。”

不多时,便要奔到跟前。一共有八人之多。人人都拖枪带棒,一手执着火把。

萧玉一心记挂着廖无影的安危,又那里去理会这些官差。

而那些官差正要拿人之际,忽然一团黑影自天而降,正落在萧玉与官差们的中间。

众人打量时,只见来者竟是一个衣衫褴褛,须发齐白,年纪苍老的老者,应该说是一个老叫化才对。他的出现不是站着或坐着的,而是像一个喝醉了酒的人用躺着来的。

这老叫化的突然出现,倒是令人吃惊不小。…,

这时又见他拿出一个葫芦,拨开塞子就往嘴里灌了二口酒下肚,过后不忘赞道:“美酒佳肴,老叫化的喜好也。好酒。”

其中一名官差首先喝道:“来者何人?是来阻差办工的吗?”说话之时早已刀剑齐亮,全神戒备。

老叫化以右手托起头颅,傲视着众人笑呵呵地道:“非也非也!”

那人官差又道:“既然不是,那你快些走开,别在这里挡路。”

老叫化叹一口气道:“来了就不想这么走了。”

众人疑惑不解,又问道:“那你来这想干什么?”

老叫化道:“其实是来劝各位差爷罢手。”

官差喝道:“他们犯的是命案,你来阻碍我们办差便是同党,一起拿了。”

老叫化又是笑嘻嘻地道:“那得看你们有没这份能耐绑得老叫化走了,我倒想去享shòu

一下那里面的饭菜滋味如何?”

官差冷笑一笑道:“你是在吓唬我吗?来人,把他们三个都一举拿下了。”

其人一声令下,后面的官差同时上来,先来拿老叫化。

老叫化只是神态自若地卧着,一点儿也不把众牙差放在眼里。口里只是说道:“来来来,你们快来捉我。”

而萧玉看见官差要来捉这老叫化,当下大惊道:“不关这老前辈的事,别要伤害他。”

萧玉放下廖无影,便走上前来,挡在老叫化的身前。

那老叫化抓耳挠腮,细细打量萧玉道:“小子,要你来逞什么威风。快去照顾你师父。”

萧玉见说,只好低着头喏喏应允,说声:“前辈,那你小心留神了。”

老叫化招招手道:“别管我,快走快走。”

萧玉复又回来扶起师父坐着,静观老叫化与管差们较量。

只见老叫化一跃而起,形同幻影。只是自众管差身周游走一圈,已然令其动弹不得。并不知他使的什么手法,可以瞬间制服众人。老叫化跃上跃下来摸摸他们手上的刀,或来捏一把他们的脸,然后再朝之做个鬼脸。众人虽然毫发未损,但是也不禁心惊肉跳,谁都心里清楚,要是这老叫化再使一招半式,自己那里还有命在。

老叫化自众人身周转了一圈后才冷哼一声说道:“念在你们平日作恶不多,姑且不杀你们。”

众人闻说大喜,心下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

廖无影微微有些清醒,睁开眼睛看了看,大惊失色道:“是移魂点穴大法,这人莫非是……”

那老叫化跃回到萧玉与廖无影的身前,对萧玉道:“小子,我们得找一处僻静的地方运功帮他疗伤,方能救他。”

萧玉也不怠慢,说声:“但听前辈指点。”

老叫化点头道:“嗯,孺子可教也。去把马儿牵来。”

萧玉应声把停在一旁的一匹大马牵了过来。老叫化不加思索,一手执疆绳一手轻轻托起廖无影放在马鞍上,自己才翻身上马。然后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已冲出数丈之遥。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一瞬间便已完成。

萧玉暗暗惊讶道:“这前辈是何处高人,武功不在师父之下。”

萧玉心头一疑惑,见他载着师父去了,也急切翻身上马,拍拍小马腮的耳朵道:“飞毛腿追上去。”

这小马腮好有灵性,似乎早已领会主人的意思。当下马蹄生风,快似游鱼。不一会工夫便已追上了老叫化所带同廖无影骑的马。…,

老叫化瞧了一眼,抚掌而笑道:“果是好马,我们再比一比脚力看看。”说完长声吆喝,奋力加快马速。

萧玉跨下之马不愧为飞毛腿,见大马跑得快时,它也疯狂地全速疾跑。好像跑得异常兴奋。

却说夺魂派的弟子回去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知了掌门人公孙清后,倒是大为震惊。而全派上下更是寝食难安,人人自危。

同时,经过数次决战,夺魂派连连失利,七大护法已损其三,受了这番挫折,终不敢再轻举妄动。

然而武林群雄也早已得到消息,说藏宝图其实落在了一个名叫萧玉的小叫化身上。因而各大门派无不蠢蠢欲动。皆想夺为己有,奉为震派之宝物。

要知dào

早在三十年前,西域人士人魔星君就是凭借这把“天寒神剑”而纵横的天下。江湖是上流传了这样一句话:“天之骄子人魔星君,武林至宝天寒神剑。”

只是后来人魔星君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是死是活无人知晓。而三十年后终于有人传出人魔星君生前把武林至宝“天寒神剑”藏了起来,其实将藏剑的所在画成了一张图纸。目下,引起武林人士相互争夺的便是这张藏了“天寒神剑”的去处的图纸了。

如此罕有的旷世宝物,谁人不想争夺,谁人不想占为己有。即使不能成为己有,得能一睹其样也不枉然吧。或许运气好时再分一杯羹也未尚没有可之事。只是事情是否只有这么简单?且不去解说。

老叫化指挥着马儿走了好远一程。

正好面前出现一间破庙。老叫化说声:“好,停下。就在这里吧,应该不会有人找来了的。”

一边说一边翻身下马,抱起廖无影就往里间走去。

回头吩咐萧玉道:“小子,去捡些干柴回来生火。”

萧玉应声而去,其实这是他的拿手绝活。平日里他是风餐露宿惯了。

老叫化放下廖无影自来检查廖的伤势,把过脉后方道:“幸好受的内伤还不算太重,经脉未见损伤。想不到一线天廖无影也落得如此下场。”

廖无影道:“老不死,你少说些风凉话。”

老叫化道:“廖老头,你认出我来了。”

廖无影点点头道:“会使移魂点穴大法的当今武林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老不死独一无二徐有德。”说完咳嗽一声,上气不接下气。

老叫化大喜道:“没错,正是叫化子。你别说话,我来为你推宫过血。”

廖无影道:“此间受的内伤颇重,形同废人一个,怎敢劳你大驾。”

徐有德道:“放屁。你只是用功过度一时间经脉堵塞而已,有我老不死在,你想死也死不去。”

萧玉这时拿出刀火石生起一堆火来,火光立时将破庙照得如同白昼。但听师父与老叫化斗嘴。也来劝道:“师父你且少说几句,老前辈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廖无影道:“徒儿,你可知dào

此人是谁。”刚说完这话,徐有德已连封了他几处穴道。双掌贴在廖无影的背上。说声:“你不想我也跟着你一起走火入魔的话,就别再作声,好好配合老叫化运气调息。”

廖无影只觉一股纯正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流入体内,并且不断地游向奇经八脉。当下也心平气和地缓缓调息。

不一会儿,二人的头上一阵白气袅袅升起来,好像是沸腾的水升起的烟雾一样。…,

萧玉听见师父说了一半的话百思不解,又不敢开口去问。

过不多时,廖无影的脸色果然开始慢慢恢复了血色。由白转为红润。

萧玉自知师父已无大碍了的。他心下转愁为喜,只是一直在想出手救自己和师父的人是谁?

萧玉想了许久终究没有想出。

目下这老叫化会是谁?

正是丐帮第十八代长老。江湖上人称的老不死独一无二徐有德。他德高望重,名声卓绝。为人性情最是古怪,同时也最疾恶如仇。在丐帮中地位又是最高最老。就是现任丐帮帮主也得尊他为祖长老。余下新旧入门的弟子都尊他为太祖长老。徐有德是唯一一个目睹三代丐帮帮主善终的长老。

其一身武功早已达超凡脱俗的境界,令黑白两道无不闻名而丧胆的。只是他喜好云游天下,大江南北无所不到。同时又喜欢独来独往。最敬重英雄豪杰。近闻江湖上出现了一份藏宝图,引得江湖大乱,他疑心这是一个阴谋,于是全力遏止帮中弟子切莫卷了进去。他的出现自是为了此事。

过了数盏茶的时间,徐有德方才收气回首。

而再看廖无影之时,已经恢复如常。

徐有德伸手抹去额头上的汗珠,才说道:“廖无头呀!休息三五天便可以龙精虎猛起来了的。”

廖无影感觉浑身舒畅,精力充沛。当下一跃而起,运劲出掌,这一拍之下正拍在旁边一张破香案的石台上,那香案少说也有百数十斤重,只是应掌竟飞出数丈开远。

廖无影自知功力已悉数恢复,心下大喜。说声:“徐老高人,廖某人在此谢过你啦。”

在辈分中相称,徐有德还在廖无影师父的辈分之上,因而他高出了廖无影二辈。

徐有德道:“你我年纪相去不甚远,名气也相当,武功就不知相去几何了?你喜欢便叫我一声老哥,不喜欢便叫我老不死,我也不介yì

。只是别来给我戴高帽,我这一生受小辈戴的高帽着实不小。”

廖无影道:“此言差矣。你老德高望重,怎生不叫人尊敬。”

徐有德瞪了一眼廖无影道:“你再要这样说,我可要翻脸了。你不也和我一般的脾气,我们可是意趣相投,志同道合呢!”

廖无影仰天大笑道:“那里话,江湖上果真传言不假,刚才只是相戏。”

徐有德道:“那么倒是我失礼了。”

廖无影道:“岂敢岂敢。”

萧玉更是一阵惘然,师父好像与之很相熟,谈笑风生,不拘小节。也暗暗惊讶。

萧玉这时见师父身体已恢复大半,上前问道:“师父,你可安好。”

廖无影应道:“无事,倒是令我徒儿担心了。”

萧玉道:“只要师父没事就好。”

廖无影继而又道:“徒儿快来拜见这太祖前辈,这位便是你朝思暮想要见的丐帮长老老不死独一无二徐有德了。”

萧玉闻言暗暗地道:“师父说得也太离谱了。徐有德这个名字我从来就没听过,更不知dào

他这号人物,怎地会成了我朝思暮想的人了。师父是糊涂了吧!”当然他心里这样想,口里却不这样说。萧玉当下长长一拜道:“晚辈萧玉拜见徐老太祖前辈。今日得见实在三生有幸。”

其实萧玉那里知dào

廖无影这是故yì

卖的关子。意在向徐有德炫耀一下自己收了一徒儿吧。…,

徐有德再次细细打量了一阵萧玉。见他英气逼人,更有一股侠义心肠。当下抚腮大笑道:“好你个廖无影啊!这回你可安乐了。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个衣钵传人。”

廖无影自是暗暗窥喜道:“老夫血海深仇得报,又找到了这么一位衣钵传人,已别无他求了。”

当下谦逊地道:“徐老哥见笑了。”

徐有德道:“你笑得出,我可笑不出了。不行,我也得赶快找个后辈才好。”

廖无影相激道:“好啊!那你快些找去?”

说罢,二人相视而大笑了起来,很有种不服气的味道。

良久,方恢复平静。

廖无影听见徐有德一直在喃喃自语道:“好啊好!真是一个练武奇才!”

其实,就武功而言,二人是不相伯仲的。但徐有德的轻功要比廖无影略胜一筹。徐有德的轻功“花落无声”可谓天下无双。加之他的移魂点穴大法,更是难有人与之匹敌。

廖无影忽而问道:“不知徐老哥现身江湖所为何事?可否见说。”

徐有德道:“我们且不说破,不妨写在地上,看是否一致?”

廖无影道:“妙极。”

当下二人各转身拿起一根树枝背对背而写。

少顷,二人才来互看对方写的是什么?二人看罢同时大笑道:“果然一样。“

萧玉看时,果见地上分别写着‘藏宝图’三字

徐有德道:“闻说你们夺得了藏宝图,对吗?”

廖无影好生紧张地道:“莫非徐老哥也是……”

徐有德打断道:“别要误会。并非此意。”

廖无影道:“那老哥所愁何事?”

徐有德眉头深锁道:“我来此是为了通知你俩。在常州之北的太华山中,已有各大门派的十数路群雄在此守候你们了。”

廖无影有些黯然失色道:“此事当真。”

徐有德道:“千真万确。其中东面有昆仑、武当二派的许多弟子和诸路山寨帮会的武林人士;南面有青城,崆峒二派的诸位弟子及数十绿林好汉;西面有黑风寨和夺魂派的几名护法及一批**人士;北面有少林高僧碧空僧人和达魔僧人等一班一流高手。”

廖无影不大相信地道:“事情真的如此严重了吗?”

萧玉也是一阵苦笑道:“这便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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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群英汇聚

经过了这数月来的长途跋涉。眼看目标在望。只是一切皆有可能发生。包括死亡。

萧玉只是沉默不语。

徐有德道:“不单单是这样,这次出动的群雄人数恐怕不下五百人。”

廖无影道:“他们对我们的行踪怎会如此清楚?目下真是太棘手了。”

徐有德分析道:“你想想看,这乃是武林至宝,这数月间引来多少回搏杀了。多少人因为卷了进去而死于非命。而武林各派的线眼早已遍布天下,情况就可想而知了。”

廖无影道:“当初本来是我一个人欲去阻止这场劫难才夺的破图纸。我死倒不足惜,如今却牵连了萧玉这孩子进来。我好生过意不去。”

萧玉道:“师父,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我不是好好的吗?”

廖无影道:“徒儿,此刻你是何感想?”

萧玉道:“并没有什么好害pà

的。”

廖无影只是点点头,感觉萧玉好像从此成长了许多。

廖无影接着道:“依徐老哥之见,我们该怎么办?”

徐有德沉思片刻道:“他们所把守的地方皆是我们的必经之路。方法其实有二,一者便是马上掉头折回去,从此隐姓埋名,不再踏入江湖半步;二者便是直接与他们会面,但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廖无影微微叹息道:“徐老哥所言甚是。与我想的其实一般。只是我徒儿怕不是这般想法。”

二人只是看着萧玉,在等他发话。似乎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关联着自身的生死。

果然,萧玉坚定地道:“不行,我们历尽了多少磨难才来到这里。眼看目标在即,岂能半途而废的。纵然他们人马再多,我也绝不害pà

,绝不退缩。”

萧玉的语气说得斩钉截铁,这使徐有德和廖无影甚为惊讶!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竟有如此的毅力和勇气,自是难能罕见。

过了一会儿,萧玉又道:“师父,徒儿不想连累了你。你的大恩大德萧玉无以为报。”

其实廖无影一直不知dào

萧玉这样坚持要去金陵投的什么亲人,竟会让他如此不畏艰难险阻。而萧玉一直不说,他也一直不问。

这些日子以来,廖无影一直把萧玉视为至亲至爱的人。现在他最关心和最放心不下的也是萧玉。廖无影听萧玉这么说,老泪纵横地道:“我徒啊!你忒也太小看为师了。一线天廖无影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并非浪得虚名的,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你现在是为师最亲的人,我又岂能弃你而不顾?为师与你同去便罢,才不管他们是什么人?”

徐有德见师徒二人惺惺相惜,言不由衷,连忙说道:“所言极是,我老不死虽然怕死,但朋友有难却不会丢下不管的。我今晚便飞鸽传书丐帮总舵。令帮主调集各分舵的丐帮弟子前来,紧要关头好援助我们。”

徐有德之意其实是在安慰萧玉,生怕伤了其心。

不过徐有德并非言而无信之流,当天果然传书丐帮,令其调了一大批一流好手在群英汇集的地方伺机出动。

廖无影与萧玉闻言自是喜不自胜。而在萧玉心里,早已作好了最坏的打算。

当日,廖无影身体初复,也不急于赶路。因而在破庙里歇息。

是夜,正值月黑风高的夜晚,萧玉并无睡意,他睁眼看了一下师父与徐有德,见其正闭目打座而卧。…,

只见萧玉悄悄起身,借外出小解之机,牵了飞毛腿,策马望黑夜去了。

萧玉这是不辞而别。他一边快马加鞭,一边流着泪说道:“师父,恕徒儿不孝。我不想要你陪我冒险,所以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不闻方向,一路拍马飞驰,走了一程又一程,这时回头看看那破庙,早已离得很远很远了。萧玉想:“这回师父应追我不上了吧。”

从夜间一直赶至午时,萧玉生怕累坏了跨下之马,便往一处林子里来歇一歇脚。

正在此时,忽闻不远处一队携剑带刀的大汉朝之而来。只见一个矮小的汉子说道:“师兄,你认为萧玉那小子会来吗?若是不来,我们这次群英汇集岂不让他给耍了?”语气间充满了怀疑的念头。

“我的小师弟大可放心,要沉得住气,要淡定。萧玉一定逃不了。”另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高个子说道。倒是比之前说话的人语气要肯定得多了。

萧玉听闻他们要找自己,兴趣来了。他打量众人时,只见他们身上各佩一把五尺长剑。显然都是习武之人。而打着的旗号又绣着一‘青’字模样。正是青城派的门生。

萧玉立时站起身来冲他们喝道:“喂!你们是要找萧玉对吗?”语气显得傲慢,好像黑帮的人追债一样。

众人闻言,先自吃惊不小,相互对望了一眼,已将手中的家伙亮了起来。其中一人首先喝道:“什么人?报上名来。”

萧玉摆摆手道:“各位大爷别紧张,是我。”

那人道:“你是谁,我们不认识。鬼鬼祟祟一定有问题?”

萧玉哈哈大笑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众人这时看清萧玉竟是一小孩,慌忙收好亮出的家伙,只是虚惊一场。其中一人却出手如电,纵身一跃越到萧玉的身前,将手中的长剑剑尖贴在他的喉咙之间,只须稍稍用力一送,便可刺入其肉了的。但听他阴阳怪气地道:“莫非你认识萧玉,快说,他在哪里?不然我一剑刺穿你的喉咙。”

萧玉倒没半点惧怕之意,只正气凛然地道:“萧玉正是我!”

众人闻声相互看了看,不禁哄然大笑了起来,指着骂道:“小子,想必是嫌命长了,真是孩子话。也不撒把尿照一照自己是何雄样?去你妈的王八羔子。赶快滚。信不信老子一剑就结果了你。”

言语未了,早把萧玉一脚踢飞出去。这才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萧玉一连打了两三个筋斗爬起来兀自叫道:“喂,你们别走呀!我真的是萧玉,怎地就不相信?”

的确,名动武林的萧玉,自然不会这么低调的出场吧。纵然没有三头六臂,也得穿戴华丽,体面一些。自不会单枪匹马一个人跑出来,面对这么多英雄好汉,不躲起来才怪。而且数闻萧玉身边还有一位武林奇人——一线天廖无影。

任凭萧玉把嗓子喊哑了,自不会有人来理会他。他是又羞又怒。自言自语道:“你们这些自以为绝顶聪明的家伙,其实比猪八戒还笨。我亲自送上门来了,你们又不信,暗中又千方百计想要抓我。哈哈!既然你们不来抓我,我只好一走了之了。”

萧玉认为这边有人出没,前面应也会有同伙。

于是牵着坐骑沿路而来。只走了这么十多里路,忽见路边的丛林里高挂着六、七个孩童的尸体,有些或被割了耳朵的、或被挖了眼珠的、或不见了手指或体无完肤的,俱各有之。年纪都是和萧玉一般大小。…,

萧玉见之只惊得魂飞天外,同时吓得六神无主。他看了一眼而不敢再看第二眼,惊叫一声道:“啊呀!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地死得这么恐怖?又是谁下的毒手?难道他们把这些孩子都当成了我而错杀的吗?他们怎可以这般残忍?”

萧玉言念及此,扑嗵一声当场跪倒而泪如雨下道:“各位兄长,没想到因为萧玉一人而累及你们含冤而死。萧玉实在是罪孽深重。我有何面目活着啊!倒不如一死一了百了。”他暗自提气运掌,正要倒掌送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这时,衣袖间忽地滑下来一块玉佩掉在地上,萧玉看在眼里慌忙停住了此一惊人之举,他捡起那玉佩紧紧握在手心里,显得无比珍贵似的。他轻念一声:“妈妈,我来这金陵是要找妈妈的。爹爹生前说了,只要拿着这块玉佩到了金陵城便可找到我妈妈的。如今我只差一步便可成功了的。可惜啊!我很快便可以和爹爹相见了的。”

只是霎时间,师父那孤苦伶仃的身影忽然浮现在脑海里,还有祝莹那娇小玲珑的身影,文静的天真烂漫……一时间,许许多多熟悉的人的音容笑脸都跃然而出。像一条泥鳅一样在脑子里乱钻。每往一层想就越来越深,终于是无法割舍的。

萧玉忽然醒悟过来,他仰天一声长啸,喝道:“不可以,萧玉啊萧玉!你忒也太愚昧无知了。你怎可以这样掉以轻‘生’呀。这么多人有恩于我,这么多人想我活着,又那么多人想我死?我要为有恩于我的人活着,我偏要为想我死的人活着。”

萧玉经过一阵悲天悯人的自嘲后,终于将自刎的心消除了。慢慢从绝亡的边缘走了出来。他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各位兄弟,萧玉绝对不会让你们枉死的,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若不报仇势不为人。”

萧玉牵着坐骑寻路而上,远远望见一处如同平原的草坪上搭建了许多大小帐蓬。东南西北又插着各色各样的旗帜。大风吹过正烈烈作响。而四周分别站满了穿着不一样服饰的武林人士。

尚且有不少的椅子台子案子陈列其间,有些或站或坐,或品茶或喝酒。似乎有的人已经在此守候多时了。这般大阵象的壮举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虽不亚于行军作战的阵容,但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玉见了这样的阵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暗道:“莫非这些便是恭候我多时的江湖笨猪吗?那么徐老前辈说的果然一点不假了。并非子虚乌有和危言耸听的。”

萧玉强压住恐惧的心理安慰自己道:“不用害pà

的,就当锻炼自己的胆量好了。”

正要向中央处走去时,忽然两条人影闪电般落在他的身前。来者正是廖无影和徐有德。

萧玉先自一惊,然后大喜道:“师父,徐老前辈,怎会是你们?”

廖无影却把眉头一皱道:“好小子,竟然只身前往。不想活了是吗?”语气间明是责骂暗则怜惜。

萧玉只是一脸苦涩。过了半晌他才敢吱声道:“师父,我……我不想你再以身犯险了。”

萧玉只是做梦也想不到两位老人家会这么兵贵神速找到来的。其实廖无影早已料及萧玉会有所举动的。只是没想到他果真没有畏缩。因而不动声色尾随而至。因为他实在太了解自己这个傻气徒儿了。只会处处为别人着想,而自己总是显得无所谓。而廖无影不惜千里迢迢要收他作关门弟子,也是用心良苦之中的高见啊!…,

适才暗中看见萧玉欲自刎,他万念俱灰,感觉天崩地裂一般。想到自己活着再也毫无意义了的。又见他终于大彻大悟,才暗暗叹息道:“我徒儿长大成人了。”

当下,廖无影却严正声明地道:“别再解释!你这种做法不能算是大智,其实是愚昧,自私。非大丈夫所为。”

萧玉开始有些懊悔,只是低头不语。

徐有德听了这一阵才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吧。别尽说些你怨我我怨你的话行吗?萧玉既无大碍,逃避终不是办法,且当面与之会面看其如何个说法?”徐有德这样一说,把紧张局促的气氛都缓和了过来。

廖无影正有此意,只是点头同意。

于是,三人思量既定,同时领悟。

只见三人急展轻功一跃而起,凌空落在武林群雄聚集的中央处。这一下竟似横空出世的鬼魅一样。快得惊人。

他们三人的出现,立时引来了无数目光。准确地说应该是惊讶与诧异。看着三人俊逸的身法,难免又恨又妒。只道他们也是来夺取宝图的。

早有一些粗暴的汉子一振手中的大斩刀喝道:“阁下是那一路的英雄。报上名来。”

徐有德伸手抓耳挠腮道:“你们要等的人是也。”

而廖无影与萧玉却朝领头的座上客走去,果见面前的人皆是浓眉大眼,好生威武之辈。只怕都是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且身旁又分立了不少的随从,个个都是虎背雄腰,身佩刀剑的。

而先前拦路的大汉闻见徐有德说的那话,惊得踉跄退了几步,不敢近前。

但另外一些人则高声质问道:“阁下可真的是萧玉等人?”

萧玉当先站了出来,面不改色道:“正是萧玉。”

早有随从跑到帐蓬中禀报去了。

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一传十,十传百,帐篷里急急奔出了许多人来。但见一些人拍案而起,大喝道:“好极啦!真是踏破铁鞋无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既然独个儿送上门来了,倒也省了我们在这浪费时间。”

同一时间,一枚信号弹冲天而起。四周的武林人士闻迅蜂拥而至,围拢而来。在外面巡视的诸路人马也分别从东西南北赶回。人数真有数百人之多。

而群雄会师,声势浩大。只把萧玉三人围得水泄不通,插翅难逃。多少人站得高高的,将脖子拉得不能再长了。为的是看一眼萧玉,看他究竟长得是如何相貌?竟然震惊了整个武林,多少人为了他而丢掉了性命,多少人为了他不惜千辛万苦,多少人为了他团团转。而死去的人当中,或许有的是他们的兄弟又或许是朋友。

一些有代表性的头号人物高声问道:“你便是萧玉?”

萧玉将身笔挺而立,毫不畏惧地道:“晚辈正是萧玉。”

这时,拨开人群闪出一名身穿红色袈裟的胖大和尚。只见他长得面目狰狞,好不凶神恶煞。看来其武功早达出神入化之境。正是夺魂派的五护法天龙真人。他抢上前来,粗声粗气地喝道:“小子,你应该清楚我们这次摆群英汇集的目的。

萧玉听其人之声已甚感可恶,待见其样时转为惊骇。只是鼓起勇气正色道:“萧玉当然清楚。”

另一名儒衣道士阴声怪气道:“既然清楚,就应该明白,快将东西交出来。”

萧玉道:“你说的那东西的确在我的身上。”…,

又一个满面笑意的侠客,温言道:“真是诚实的孩子,那东西害人不浅,你将它交出来吧。”这人正是名满江湖的笑面客张虎。别看他这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其实是一个阴险狡诈之伪君子。其人号称暗剑第一,使毒的手段也非同一般。不少一流高手就是死在他心藏不露的手上。

廖无影与徐有德只是护在萧玉的身边,并不言语,他们一双眼睛如电,静观着众人的变化,要是谁敢不怀好意要伤害萧玉,他俩就大打出手,先发制人。

萧玉道:“你说的那东西是别人暂时寄放在我这里的,我还得还给别人呢!”

张虎见萧玉是小孩子,不会耍心计,应很容易对付,当下叹息道:‘哎呀!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东西在你身上就是你的了嘛。如果你把东西交出来了,我还可以向群雄们求一求情饶恕了你。”

萧玉道:“那东西要是我的就好了,可惜我作不了主,不能给你们!”

张虎道:“那是谁的?”

萧玉道:“是一线天廖无影的,你去问他要吧,”

张虎笑眯眯道:“你又在哄我。罢了,我原本出于一片好心想救你,看来现在是……”

萧玉见张虎言辞谦逊,倒是微微有些心动。

傻乎乎地道:“大哥哥,你当真是想要救我?”

张虎道:“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要看你想不想救自己?你也看见这么多的英雄好汉在这里?要是你不交出来,你能过得了今天吗”

萧玉觉得他言之有理,关心自己胜似亲人,正不知所措。

这个笑面客张虎果然诡计多端,骗人的伎俩实在高明。竟三言两语说得萧玉蠢蠢欲动。

倒也难怪,萧玉涉世未深,江湖阅历少,人心难测。毕竟是孩子天性。

这时,站在萧玉身边的廖无影轻声对萧玉道:“别忘了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此言一出,倒是提醒了萧玉,暗自吃了一惊,点头应允。

萧玉既已会意,便故作惊讶地道:“大哥哥,我是救不了自己的啦。你也不用管我,你快走吧。我不想也连累了你。”

笑面客张虎原本想用花言巧语哄一哄萧玉的,以为一面用好话相劝一面晓以利害,或许能让他将东西乖乖交出来。不想这时萧玉并不上当。倒是自讨没趣。

这时,又有一个光头和尚长笑一声道:“张居士这招玩意行不通呀!”

笑面客张虎既已当众出丑,自觉面上无光,只狠狠瞪了一眼那取笑他的臭和尚,却无言以对,悄悄地退到一边去了。

却见天龙真人冲着萧玉暴喝一声道:“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既不识好歹,也体怪老纳当着各位英雄好汉之面与你动粗。”这厮混人的性格倒无半分出家人的慈悲为怀。

“天龙真人,休得无礼,勿吓坏了这孩子。”只见又一位气度非凡,身穿灰色阴阳八卦道袍,身后背一把六尺长剑的中年道士说道。正是武当派铁甲道人陆云仙。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陆道友所言极是。”一名老僧人也双手合十道。此人正是华龙寺的高僧,法号:玄机僧人。

天龙真人见二位同道这样一说,自知二位匹夫武功修为不弱。倒不敢撕破脸与之为敌,当下收敛了许些道:“既然铁甲道兄和玄机大师这样说,老纳给二位仙面。”

又指了萧玉道:“小施主,你交是不交。”

萧玉尚见有公正之人在此间,胆子倒也大了几分。说道:“我真不能交给你们,这其实是一个大阴谋。”

天龙真人又是怒气冲冲道:“你不交出来就是另有阴谋。”

这时,身后的众群雄也忍无可忍道:“跟他罗嗦到什么时候?不给点颜色他瞧瞧是不会老实交待的。”他们一边说话一边作势要上来。

而廖无影首先手起一掌拍在一张八仙台上,那台立时应掌而粹,先是折了四条脚,然后再四分五裂的。那木屑飞处也撞伤了三五人。可见这掌使得劲儿狠。意在先声夺人。

群雄看见这一惊世骇俗的举动,无不心惊胆寒。一时间竟鸦雀无声,无人敢再上前半步。生怕惊动了这神通广大的廖无影,而引起了他的注意,难免不引火**。

面对死亡,任凭谁都会产生恐惧感的,这应是人之常情。

第十九章 力敌群雄

这次群英大会,目标是藏宝图。

因而人人心里都是一般的想法。皆想占为己有,皆想得到武林至宝“天寒神剑”,皆想傲视武林。成为天下第一,成为武林霸主。这一诱惑实在令人异想天开想入非非了。

不争不足以大显其奇,

不抢不足以大显其珍,

不夺不足以大显其异,

不贪不足以大显其宝。

眼见一线天廖无影首先动手,大显神威,其他人倒是不敢轻举妄动。

武功平平之辈原本是借着人多势众才虚张声势。这时忽见来者是厉害的角色。自然而然畏惧。畏惧就不敢再逞能。

但夺魂派天龙真人一马当先,怒目而视道:“阁下准是一线天廖无影吧。”

廖无影也逼视着他,神态自地道:“正是老夫。”

天龙真人道:“先前连败本派三大护法,今儿老纳来领教阁下高招。”

廖无影道:“既然你存心要来送死,老夫便成全你。”

天龙真人不加理会,首先发掌,使一招“气吞山河”,其掌劲道凌厉,刚硬无比。正是名满江湖的霹雳神掌。

廖无影也运气在手,平胸递出一掌,正是星星幻影掌法中的一招“地动山摇”。两人双掌相交,不缓不急对了一掌,但听一声巨响,立时又分开身来。

天龙真人但觉自身体内气血翻滚,经脉暴跳。心下大惊道:“一线天廖无影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今天遇上劲敌了。”

廖无影眼见此间高手如云,不想与之耗太久。这一分之制,回身又是一掌数式打出。先使一招‘随波逐流’,次使一招‘随风转舵’,掌法连珠拍出,掌影飘飘。

天龙真人见状,更是胆战心惊。也急忙左手使招‘土鸡瓦犬’,右手使招‘土龙刍狗’。果然是虚有其名不堪一击。

天龙真人其实心里发毛,早已无心应战。

因而廖无影先入为主,后发制人。

两人交手未满十招,胜败已见分晓。原因是廖无影一开始便用尽全力应敌,所以轻易取胜。

故天龙真人的掌法终为廖无影所破,只有连吃二掌的份。

要知dào

高手过招,一试便知有无真才实学。

天龙真人中掌宣告败北。虽不至于毙命,但是已不能再战,单膝跪地并口吐鲜血,怕是受的伤不轻。

廖无影见天龙真人不能再战,也不来赶尽杀绝。

其实廖无影意在速战速决,力图用最短的时间将对手挫败,才不惜一开始就使尽平生功力。

这时,竟是一向保持中立的铁甲道人陆云仙一反常态,高声喝道:“各位英雄好汉,要想夺得藏宝图,先杀掉他们吧。”

诸路群雄闻言,随声附和道:“对,说得对,把他们杀了。”

一人怂恿,千呼百应。声音如同雷鸣一般此起彼伏。声势浩大,阵容非凡。

萧玉见状,惊心动魄地道:“初以为这老道士是非分明,还有几分道义,现在看来,实是阴险小人。”

不一会,早有不少人舞起手中家伙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其中不泛武功一流之辈借着身手敏捷,一跃而至,落在三人的身前,形成了包围之势。其不停地左上右下变换着作战方位,伺机出手。

一场恶斗在所难免,一触即发。

廖无影自知情况危急,倒也毫无惧意。说声:“徒儿,你怕不怕。”

萧玉道:“头尚在,何怕之有。”…,

廖无影道:“好,我徒真丈夫也。”转而又问徐有德道:“老不死,你怕不怕。看来今天你我都得大开杀戒了。”

徐有德道:“怕总是会的。大开杀戒就别来光顾我了,老不死平生最怕见到死人和血了。”

廖无影也不见怪,反倒说道:“既是你老不愿出手,我一人出手好了,不过你要保护好我徒儿。”

徐有德爽快地道:“你只管放手去干,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着萧玉周全。”

廖无影道:“有你这话,我是心安理得了的。小心后面。”廖无影眼明手快。闪身拍翻两个来偷袭徐有德的汉子。

徐有德道:“忒也古惑,竟来偷袭,该死该死。”

此刻,瞻前顾后看时,早有近百名形态不一的人剑拔弩张地围得他们铁桶般似的。更有不少人或剑斩,或刀劈,或枪刺。招式五花八门,一同杀来。

廖无影目露精光,运劲于掌,只见一身真气外流,身若浮萍,左右穿插于人群中,掌起处尸横遍地,同时将步法纵横开处,早扫倒五六人。只是掌影所到之处惨叫声不绝于耳。

前面一排两排的人吃不消廖无影神功的威力,倒地不起时,后面又一围了三五群上来。廖无影并不寸步不离原地而死守作战,他纵身游走,一纵一跃,指东打西。只是群雄人多,蜂拥而至,死死缠住令其脱身不得。

廖无影无暇分身,愈战愈厉,毕竟生怕萧玉有失,朗声道:“老不死,先带我徒儿退出圈外去,我为你杀开条血路。”

徐有德领会,护着萧玉随廖无影杀退群雄处,夺路而走。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

徐有德轻功了得,一按萧玉肩膀已带同他一幌而逝。退到圈外去自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其实老不死独一无二徐有德迟迟未出手,只想一睹廖无影的武功修为达到何种境界。

这时,只见廖无影正杀得天昏地暗。他不停地收掌回势,不停地吐劲发掌。浑身金光现出,形成了一层乾坤之气,正是雄厚的内力所在。再生成无数道无形之剑一样,其劲道之厉足令近身者不死即伤残。

现场刀剑声,掌拍声,喊杀声,惨叫声形成一片,犹如鬼哭狼嚎。

只是众武林人士虽然死伤大片,兀自如同蚂蚁一般团团冲上来。死死将廖无影围在核心。不留半分余地容他逃走。

廖无影自知长久下去,自己纵然三头六臂也难敌得下千手百脚。终究会有筋疲力尽的一刻。

因而一面打一面喝道:“老夫不想再伤及无辜了。你们休要再执迷不悟了。”

一些人反骂道:“执迷不悟的人是你。你想把‘天寒神剑’占为己有。它不属于你一人的,是属于整个武林的。”

廖无影道:“武林盟主老夫尤不稀罕,何况区区一烂剑乎。”

那些人轻蔑地道:“那是因为你没那个能耐吧。等有了这把宝剑你便可呼风唤雨,称王称霸未可知也?”

廖无影好生恼怒,一掌罩在那人天灵盖上,喝声:“胡言乱语,该杀。”

又一些人骂道:“嘿嘿!怕人识穿了你的诡计,要杀人灭口了是吗?”

廖无影暗暗长叹一声道:“我杀得了一个说这话的人,但是我杀得了一百个一千个那么多吗?嘴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但听不听在于我。”

有道是人言可畏也,一人道假,千人传真。自然叫人万分难受的。…,

廖无影也不去理会,全神贯注应敌。他人如幽灵,游走自如。飞来跃去,掌拍腿扫。刀光剑影之中,那里还顾得了是敌是友,是好是坏,是奸是恶,是轻是重。左手吐掌,右手出拳,拳掌相交,内力飞溅。伤者十之八九。

一时间,掌影飘,血泪洒,剑光闪,尸横野。

只是聚合而来的武林群雄已越来越多。廖无影也是暗暗着急。他心里再也清楚不过,此番已杀伤了这许多武林同道,已然与武林同道们结下深仇大恨。自问虽然是德高望重之辈,但自此已是人人切齿的仇人。既然大错已铸,又那里还管得了这许多。

于公于私,他可说是为了一己私利,但毕竟也是为了拯救武林。他手上的这份藏宝图只是神mì

组织假手于人的一个大阴谋。意在挑起武林人士间的互相残杀。他不惜公然与各大门派结下深仇大恨。他现在每吐出一掌,便已忘记了自己是一位令人崇拜的前辈。只是越战越勇,犹如大魔头。

徐有德护着萧玉在一边,倒是没有人敢接近他俩,因为尚未近身,只见徐有德手指起处,已有人站着一动不能动了。只道他会使妖术,可以隔空取人性命。而徐有德看着廖无影打斗默默出神,摸着胡子不停地赞道:“一线天廖无影果然名不虚传。武功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之中。如果此刻再不出手,廖老头长久恶战下去,自会功力耗尽,元气大伤。要知dào

他日前受的内伤才恢复了没多久。”

便对萧玉道:“孩子,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助你师父一把。”

萧玉正也心急如焚,担心师父寡不敌众。正想着去助他抗敌。这时见徐有德要去帮手,也抢声说道:“徐老前辈,我也去。”

徐有德道:“你就别去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乖乖在这呆着。”

萧玉呆人快语道“我不怕,我的性命原是师父数次从鬼门关那里救回的,今天真是要死,我也得跟师父死在一起,我师父他其实很可怜的。”

徐有德叹一口气道:“廖无影有徒如此,死亦何惧??”“好吧!跟我去吧。”徐有德才说毕,掠起萧玉一跃而起。

这时,廖无影一身奇厚的真气挥霍得淋漓尽致,或似蛟龙,或似飞鸟,或似鬼魅。对付一流好手也是游仞有余。

徐有德使出‘花落无声’步法,瞬间落在廖无影的身边,三人合肩一处,便道:“廖老头,你可好啊!”

廖无影喜中带惊道:“还死不去。”

萧玉道:“师父,你果真没事?”

廖无影道:“你怎地也来了,这里危险。”“老不死,不是要你好好kàn

着他的吗?”

徐有德道:“你自个儿问你好徒儿吧。”

萧玉道:“师父,你别怪徐老前辈,是我要跟来的。”

廖无影道:“你跟来干什么?这里危险重重。随时都会死的。”

萧玉道:“师父,徒儿不怕,我就是要来跟你死在一起的。”

廖无影大是感动,见萧玉铁了心似的,终于点点头。转而对徐有德道:“老不死呀!你不是害pà

杀人见血的吗?”

徐有德滑头滑脑道:“怕,当然怕。不过你别忘了我可是会移魂点穴大法的。”

廖无影击掌叹道:“好你个老不死!害我不浅呀。我怎地将这事忘了?眼睁睁看我杀了这么多人,却也不来劝止我。非得要我与武林群雄结怨。”…,

徐有德一副古怪模样道:“没事没事,现在就帮你平息了它。”倒没说出自己是为了一睹他的武功才没有出手的。

廖无影说的自是气话,他倒也想瞧一瞧这老不死的神功。当下说道:“你一个人能应付过来吗?”

徐有德摆摆手道:“你是要小看我吗?你先退开一点。让我把他们打发掉了,再来跟你说话。”

廖无影斗了良久,果然有些力竭。津津乐道地说:“好极!我就等你这一句话。你慢慢跟他们玩玩。我先去运功调息一会。打不过你跟我说一声。”

说完,将身一移,纵身而起,连同萧玉也带走了。

徐有德站在众人面前,笑呵呵地道:“诸位好汉,老不死来陪你们过几招。要手下留情。”

众人与廖无影斗了良久,便宜没讨上,几乎是丢掉性命或受了重伤的苦头吃了不少。而廖无影却毫发未损,实在是可怜巴巴,可恨之极。这时忽见一老头子上来,既是与廖无影一道,便是同党。杀不了廖无影,杀他一个同伙也是美事一桩。

当下高叫一声道:“为了藏宝图,为了死去的弟兄,杀啊!杀啊!”

剑峰一转,也不去赶廖无影。反倒将刀剑的矛头直指徐有德。

但听徐有德一声长啸道:“停,大伙先停一停,我有话说。”

众人的刀剑只待要斩下,忽闻老人这声长啸,都凌空止住了手中的招式。齐问:“有什么话快说?”

徐有德道:“真乖,我叫你们停你们就真停。好,我就要你们都动不了。”

只见他指东打西,将手指左挑右点,使的是无影指法一般,所到之处人皆不能动。

众人惊恐万状地后退道:“大家小心了,这家伙会使妖法,我们上当了。”

说时迟那时快,

徐有德的手法快到极至,令人难以置信。

第二十章 移魂点穴大法

丐帮长老徐有德这套移魂点穴大法果然奥妙无穷。

群雄中只是停得这么一刻钟,完全未来得及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已经有十数人疆在原地不能动弹了。也难怪众人要骂他会使妖法。

徐有德得势不减势,一面嘻皮笑脸一面运指成风。只是手起指落,纵上跃下,使出离奇的十八般打法,打得众人哭爹喊娘,叫苦连天。

他们想,不知是否自己老眼昏花,还是活见了鬼。感觉面前这老乞丐仿佛有无数只手一般。一发神威,不是指到就是掌至,一片掌影过处,打得一片人或面青眼肿,或门牙不见,或手折骨断。好生厉害。

初众群雄以为这老乞丐武功不高,比之廖无影应会容易对付一些。这时看来,其实是自己太过武断了。刚走了一个一线天,又迎来了一个老不死。二人的武功其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恐惧那是自欺欺人。不恨之入骨也是口是心非。

众群雄且战且退,一心提防着徐有德手掌指尖的走向。生怕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儿。其中有人看见不少人不敢往前冲,于是不停地在吆喝道:“大伙快上啊!我们这么多人齐心协力定可将这老乞丐拿下的。”其人这添油加醋式的言语意在壮大声势,一鼓作气。古语有云:夫战,勇气也!

徐有德自知众人这是力不从心的自我安慰式的勉励法。

但他们听见其人这么一说,自觉言之有理啊!果然人人奋勇当先,无不信心大增。一时间,刀枪剑棒齐发,其势犹如剑山刀雨袭向徐有德。

徐有德见之并不示弱,快速运劲提气,立时身体内力激荡,一股真气自内而外散发而出,缓缓由弱变强,同时生成金色的热流回旋其间。他望着身前过百的武林群雄,望着势如猛虎的阵容,倒是面容古怪地长笑一声道:“各位来得好,来得妙啊!瞧瞧老不死的手段如何高明法……”面对剑海刀林,毫无退避之意,反倒欺身而上,亲临其间。

一刹那地,形同一股烟雾融化在了人群中,更比幻影要恐怖,只一闪而过。身法之奇妙,速度之惊人,无不令人诧异以至窒息。

正是一闪之制,立时令那数不清的或举刀或挥剑,或飞或跳,或喊或叫的群雄都静止了。一时间竟没了动静,人人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一惊人的变化大大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恨。要知dào

,刚刚还喊杀声连天的混乱局面,被徐有德在转眼的工夫便平息了,可以说是快如电光石火。

试问普天之下,有谁可做到此一惊人之异举。前人不知有没有,后人也很难说得准。只是现在的确看见了。

要知dào

,老不死独一无二徐有德这套移魂点穴大法,是可以随心所欲点人穴道的。无论他朝人体的任何部位进攻皆可准确搜到人的穴位,将其封住。令人丝毫没有半点闪避的余地。不过遇到内力奇厚者与之抗衡,恐就难以奏效了的。至少对付一流高手也从未失过手。天下间达到徐有德这种内力修为的其实也寥寥无几。

而这套神功正是徐有德的成名绝技。同属上乘武功,为武林奇学。

一般要修liàn

这种武功须得有深厚内力方可。然则学者无益,没有那深厚的根基作铺垫,其实好比一匹烈马猛兽,一则难以驯服二则无法驾驭。武功平平者练之,驾驭不住其威力,难免要经脉错乱,全身筋脉爆裂而死。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非死即残。因而习武者之大忌,唯内功修liàn

未到家,火候未到实为下下策。…,

一般来说,武学之奥妙分为上中下三等级无疑。

上者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也。中者出类拔萃,未能达至高境界。下者出乖露丑,初学者也,不入流。

因而,绝非任何武林绝学,任何人皆可学。慧根悟性固然重yào

,其根基心眼其实至关重yào

,心术不正者练之处处作恶,没有向善之心,一朝练成,难免为祸不浅。因而光明磊落者学之方有造福武林的可能。

移魂点穴大法既出,所向披靡。无不令所有人惊讶。少说也有百数十人被封住了穴道不能动。也情不自禁地捏了一把冷汗。若是徐有德再生歹意,出手加害,岂非只有任人宰割之理。所幸幸甚至哉。只是封了穴道即止。

这时,徐有德拍拍手再来瞧瞧被自己封了穴道的群雄,他走到其中一个举剑的汉子身边,笑哈哈道:“老不死这武功高明不?知dào

厉害不?”

那汉子苦于不能动弹,又见徐有德性情如此古怪,只是一双眼睛骨碌碌地乱转,再看他的额头时,汗如雨下,应是恐惧所致。

徐有德眼明手快,撩起破衣袖为他擦了一把汗珠,安慰道:“这位大侠,你不要害pà

嘛。老不死不会杀你的。你放心好了。”

那汉子但见徐有德如此,不知是感动还是心寒,转为眼睛滴出泪珠来。

徐有德急得哇哇叫道:“我说你这英雄真是太可爱了,感动也用不着流泪嘛!”

徐有德又去拍拍旁边几人的肩膀,忽看见一虬髯大汉腰间挂着一个葫芦,心下大是高兴道:“哈哈!有酒是吗?”他边说边走近去一拉抓起那葫芦,拨开瓶塞就闻了闻,果然酒香扑鼻。

徐有德也不去管有毒没毒,首先喝了一口,赞道:“好酒,正好跟廖老头小饮小酌几口。可惜此间没有叫化鸡和狗肉下酒。”

他微一叹口气,转身欲走时,似忘了什么适才记起一样。回过头来对那虬髯大汉说道:“英雄,老不死贪心,借你这樽酒喝了。尚若他日你还不死时,我再乞讨一杯还你。”

徐有德说得轻轻松松,大敌当前兀自儿戏。全然不拿众人当回事一样。果真做到视群雄如无物,与廖无影视一切如草莽之举是大相径庭。

徐有德说完,只是急闪身而走,跃回到廖无影与萧玉的身边。廖无影这时已调息完毕。

忽见老不死折了回来,当下大喜道:“老不死啊!你这身武学果然是独一无二啊!”

徐有德阴沉了脸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是彼此彼此。”

廖无影道:“数闻这套移魂大法已失传了近百年,不想今又重现江湖,可喜可贺啊!”

徐有德欢呼道:“好说好说。”

廖无影又问道:“不知是那位高人所授。”

徐有德道:“这是我师公阴山隐士九狐老人秘密传授我的。

廖无影惊讶道:“哦!原来是九狐隐士的门下徒孙。也难怪你的武功如此怪异。”

九狐隐士乃阴山派开宗老祖。数十年前也是江湖上极有威望之人。他的武功取之各大门派剑法之精华。推陈出新,自创‘奔腾剑法’,后来与各大门派掌门比剑,一举成名。终于自立门派曰:阴山派。自此独据一方。其以德服人的作风也为武林人士所钦佩的。只是失传了的移魂点穴大法竟由他传到了目下的丐帮长老徐有德的手上。…,

老不死独一无二徐有德原本不是丐帮中人。年少时拜师学艺于阴山派,只因性情古怪,无视规条。类犯祖师创下的宗派规条,未满三十岁已被逐出师门。也是他命该如此,赶在师公九狐隐士的九十大寿之时喝醉了酒胡言乱语,辱骂祖师愚昧,设的什么狗屁规条。九狐隐士自叹一生受人景仰,不想却被本派一徒孙辱骂,也是吃惊非小,心下暗暗道:“昔日年少气盛,原本创下这些规矩来约束自己的,现在看来确实迂腐,以致后辈敢怒不敢言。实乃吾之过也。”当下打量了其人好久,又问清了姓名,要他酒醒之时来见他。

次日徐有德酒醒,才知自己冲突了师公。也是大觉后悔。终于还是蹑手蹑脚来见师公。跪倒跟前叩头认错,并骂自己过于贪杯,乃至触怒了师公神威。

九狐隐士非但不怪罪,反倒赞不绝口道:“直言不讳,有胆色,真丈夫也!我看你天生异相,是一个难得的练武奇才,只是性情傲慢,不分尊卑,不过疾恶如仇,这里非你用武之地,也罢,我传你一套失传百年的神功,但不可逞恶,你要造福武林。也不要告sù

任何人是我传授你的。”

于是,九狐隐士便暗中传授了这套移魂点穴大法给他。徐有德大喜过望,连连叩谢。

三天过后,徐有德果然被逐出了师门。于是他云游四海,由于好结交英雄豪杰,有幸结识了前几任丐帮主,二人一见如故,结成了八拜之交。自此投入了丐帮门下,至今,为丐帮类立奇功,后升为丐帮第十八代长老,一直至今。只是其一生懒散成性,连丐帮帮主也不愿意当,只是如闲云野鹤一样到处逍遥。

徐有德道:“来,喝酒。人没杀着,倒是猎了一壶酒回来。”徐有德将手中葫芦送在廖无影面前。

廖无影伸手接过,饮了一口笑逐颜开道:“对酒当歌,平生快事也。”

喝过一口又递还给徐有德。徐有德喝了一口对萧玉道:“萧兄弟要不要来一口。”

萧玉连忙摇手道:“老前辈的美意萧玉心领了。我不胜酒力,不想扫兴。”

廖无影也道:“我这徒儿不会喝酒,廖某人来与你痛饮。”

徐有德道:“今儿不喝,怕是没有机会再喝了的。”

言下之意自是指身后的各大门派了,此间仍然高手云集,只是尚未出手,二人自是再也清楚不过。

廖无影道:“单凭你我二人联手,虽然斗得一时半刻,也是寡不敌众的。”

徐有德道:“所以嘛。喝个痛快。”

二人一来二去,早把一葫芦酒喝了个精光。

徐有德道:“既然他们这么喜欢那破图纸,不如就给了他们如何?”

廖无影道:“这样可就真的一了百了了。”

徐有德道:“我也知dào

这是助纣为虐的办法。但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廖无影道:“徒儿,你怎么看?”

萧玉道:“师父怎样说就怎样办。我知dào

你总是对的。”

徐有德道:“目下我们最重yào

的是先保住了性命再说。”

廖无影道:“此言极是。我们还要彻底查清神mì

人的所在,就必须要先活命。”

萧玉道:“既是这样,那就先对不起众群雄了。”

三人商议既毕,当下朝众人大呼一声道:“各位且罢手。藏宝图在此。给你们。”

第二十一章 藏宝图的魔力

为了活着,他们不惜与武林群雄结怨。

为了活着,他们甘愿委曲求全。

为了活着,他们不能死而后已。

因为神mì

组织一天未查清,他们是死不甘心;因为阴谋一但得逞,没有人会想到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只见萧玉从怀中取出一个油布包子交在廖无影的手上。说道:“师父,我们真的要把这块害人的东西交出去吗?”

廖无影道:“徒儿,为师也知dào

你的心思,只是现在情况危急,容不得我们选择啊!我们不给,群雄是不会放过我们的,那时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呢!”

萧玉点点头道:“好吧。”

徐有德道:“这虽然是一个大阴谋,但我们无凭无据,眼前这帮蠢猪是不会相信的。现在在他们的眼里只有藏宝图。”

廖无影道:“是的。他们已经被贪焚的心迷失了心性。”

萧玉道:“这样说,无论如何我们是暂时不能死了。”

徐有德道:“当然了,这帮蠢猪既然如此鬼迷心窍,不让他们讨些苦头吃是不会知dào

错的。”

廖无影道:“目下是众人可以先死,唯独我们不能死在他们的前面。”

徐有德道:“完全认同。”

萧玉道:“接下来我们又该怎样做?”

廖无影望着徐有德道:“老不死你认为怎样做才好?”

徐有德老气横秋地道:“嘻嘻!当然是寻找脱身之计了。”

廖无影其实也是一般的想法。

因而他将油布包子高举过头高声道:“藏宝图在此,谁也别想轻举妄动,不然我将它毁掉。”

众群雄果真不敢乱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廖无影的举动。有些人更是急劝道:“别,千万别?”

廖无影见众人没有做作,接着道:“你们要,给你们吧。”

言语未了,廖无影随手一扬,将油布包子抛向众人的面前去。

早有一条人影凌空跃来,衣袖一卷已当先把东西拿到了手。其人身法也是快如电光石火。一得手,立时又回到了原处站着。定睛看时,那夺得藏宝图之人正是铁甲道人陆云仙。

而众人欲抢时,终于是慢了半帕。

陆云仙拿到油布包子好生欢喜,迫不及待拆开那油布包子,果见里面包着一张破旧的羊皮,上面正画着一些迷糊的图案。

“藏宝图,真是藏宝图。”陆云仙大喜道。”

“哈哈哈!藏宝图终于找到啦!”众人发一声笑道。

而廖无影就在引开群雄的注意力之时,转身对徐有德道:“老不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去罢!”

徐有德道:“走得快好世界。好,这就走。”

廖无影首先带着萧玉一跃而起,一道风似的走了。徐有德也不停歇,展开轻功尾随而去。

铁甲道人拿着图纸心想:“贫道好不容易夺得这藏宝图,也得想个法子脱身才行。”看见廖无影等人走了,当下说道:“大家上当了,这图纸分明是假的,真的一定还在一线天廖无影身上,我们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众群雄正陶醉于找到藏宝图的喜悦之中,忽又听见陆云仙这话,心情如跌落到了谷底,好不失望。质问道:“假的。”一时间‘假的’这两个字传遍了整个人群的耳中。很多人不敢相信这藏宝图是假的。

铁甲道人陆云仙又道:“你们不去追,待贫道去追。”说完一跃而走。…,

众人见铁甲道人去时。,果然又信以为真,一起来追廖无影三人。

其实铁甲道人走的方向明是向右,忽而转左。分明是想一人独占藏宝图。岂料身后却有几大门派的弟子追来,其中夺魂派最为显著。其护法长老天龙真人首先挡在陆云仙的跟前拦住了去路。随后又有华山,昆仑,青城诸派的三十弟子围拢而来,形成了包围之势。

天龙真人刚才与廖无影过招,其实受的内伤也不轻,只是其内力也有相当火候,故还不算太差。所以`这时调息了许久,身体已康复大半。他暴喝声一道:“铁甲老头,速速将藏宝图交出来,否则要你死无全尸。“”

陆云仙冷冷地道“呸,你这厮算老几?凭什么交给你,藏宝图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天龙真人闻言如同五雷艰难轰顶。

倒也不立即发怒,只沉声道:“它是属于夺魂派的。识趣的快交出来。”

天龙真人这么一说,又有几人随声附和道:“不错,快把藏宝图交出来。”正是夺魂派的另外几位护法长老。

陆云仙神态自若,并无半分惧色,只是高声说道:“各位正派朋友,我们一起把夺魂派几个老家伙杀掉吧。只要杀了他们藏宝图便是我们了的。”

这个铁甲道人陆云仙果然老谋深算,欲借平分藏宝图之举怂恿几大门派的弟子出手。想趁机把其铲除掉。因为单凭陆去仙一人之力,其实是很难对付得了天龙真人等数大高手的。

而此番夺魂派一共来了三名护法长老。分别为天龙真人,鬼狂雄狮,鬼王血鹰。还有十数名弟子。

此番三大门派的众弟子听了铁甲道人的唆摆,果然起了邪念。将剑峰一至对外,反过来包围住夺魂派的人。

天龙真人微微有些惊讶,怎也料想不到铁甲道人竟用三言两语便说动众名门正派弟子来围攻自己。眼下是进退两难,不知所指。

前面打斗方止,这边恶战又起。刻不容缓,一触即发。

却说廖无影三人离了群雄所包围的地方,寻回了自己的坐骑,只望旭日西沉处绝尘而去。

这一纵马狂奔,一盏茶工夫已赶了百多里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三人已疲惫不堪。凝神静听了一会,确信没有人追来方放慢了步伐。

这时徐有德道:“此番大势已去,那藏宝图又已献出,众人自顾不暇,应不会再来找我们了吧。”

廖无影道:“没错,我们只管去金陵便是。”

萧玉心道:“啊呀,是吗?我很快就到金陵了吗?我真是太开心了。”

正在这时,五六条人影凌空跃来。一人翻一个筋斗已站在了三人的面前。放眼打量时,竟是一些乞丐来的。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乞丐躬身一揖道:“弟子钟世超拜见祖长老。”其他五位弟子依次一一行礼毕。显见正是徐有德的帮中弟子无疑。

这一下令廖无影与萧玉大为吃惊。徐有德只是笑呵呵道:“都起来说话。”转而对廖无影道:“廖老头,这位便是丐帮总舵主钟世超。”

钟世超闻言肃然起敬道:“莫非便是一线天廖无影廖前辈。”

廖无影自也不隐瞒道:“正是老夫。”

钟世超讪讪地道:“晚辈有幸一睹前辈尊颜,实是大慰平生。”

廖无影道:“钟舵主见外了。汝等年纪轻轻便已做了丐帮舵主。果然年轻有为。”…,

钟世超得到廖无影称赞只是暗自窥喜。并不表露出来脸上道:“承蒙帮主看得起和祖长老领导有方。不才方有今日。”钟世超之言既保留了帮主面子,又称赞了徐有德一番,自是颇有学识之流。

徐有德道:“世超啊!其他的弟子都离去了吗?”

钟世超道:“遵照祖长老先前的吩咐,都叫他们先行撤tuì

了。”

徐有德点头道:“好,老不死一直以来都十分敬重钟舵主为人处事之精细。”

在当时,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帮众遍布大江南北。丐帮只好设立许多分舵便于管辖。而丐帮总舵主的权力只在丐帮帮主之下,足可调动数万之众。这个钟世超其实文武双全,足智多谋。武功仅次于帮主之下,曾为丐帮立下不少丰功伟绩,深得帮中众长老及帮主之器重,因而被拥护做了丐帮总舵主。

钟世起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其实是徐有德早已安排好的。早在日前,他已飞书给了丐帮分舵,令钟世超亲自带领大批弟子埋伏在群雄汇集的周边附近。必要时出手相助,但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暴露丐帮的行踪。后来眼见三人全身而退,便也随之慢慢撤tuì

。而才会在这里与之碰面。

徐有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给廖无影与萧玉知,只听得二人惊喜交集。

徐有德又说道:“世超呐,这次真是劳驾你们了。你们去罢。”

钟世超便来向之辞别,转身去了。

徐有德既已打发了钟世超等人走时,当下也不停歇,拍马往相反的方向而走。

这时再来看铁甲道人一帮人,只闻喊杀声起,三大门派的人已与夺魂派的三大护法交上了手。人人都使出看家本领与对手拼命厮杀。刹那间,刀剑相互碰撞之声擦亮了四周。

自是夺魂派人数较少,而众派联手人多,交手起来差距立竿见影。只是夺魂派的三大护法长老及弟子武功了得。还能抵挡得住一时半刻,胜负时也难分。

此刻已是黄昏时分,残阳如血,四周一片殷红。

只斗得五六十合,由于夺魂派终是人数为少,各大门派人数为多。如此一来,只把夺魂派杀得落花流水,望风而逃。四五个武功一流的好手围着一人来打,教你三头六臂,终究是单枪匹马。自是双拳难敌六八只手,何况还加一人一把刀。

不久,夺魂派的人除了三名护法之外,其他的门生被杀得无一生还。当然各大门派的人也损伤不少。正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这时,铁甲道人提起嗓子喝道:“匹夫逞强,速来受死。”

第二十二章 神秘人二出现

却说陆云仙一声长啸,一长剑一圈,一招‘开门见山’闪电般使来。欲将天龙真人一剑挥作两断。

这铁甲道人陆云仙得武当派真传,武功自是匪夷所思。而剑法之精湛自不在话下。但天龙真人也是纵横江湖多年的成名之辈,岂能让铁甲道人一出手就伤了。

便见天龙真人也是身形一闪,霍然出掌,急使一招‘马到功成’,掌劲已使六成功力。掌似灵蛇游来,而掌形过处,一股灼热的感觉迎面而至。正是霹雳掌的历害所在。

陆云仙自觉大势不妙,不敢轻敌。欲变换招式已是来不及,天龙真人的霹雳掌分左右袭至。陆云仙实不知他的掌法竟如此奇妙,无法分清他要打那一边。幸而反应奇速,将脚轻挪,脚尖急移已然斜飞了三步。若非快得半帕,已被其掌伤及面门。

陆云仙看清其势,手中长剑更不打闲,长剑起处,换使一招‘垂柳弯腰’,剑招快似流星,正不偏不差要要削其手掌。

天龙真人见势危急,无暇多想,足尖微一点地,立时冲天而起。

陆云仙早料其有此一着,也跟着点地跃起,两人擦肩而过相互印上一掌。两股内力相逼各自倒飞了五丈之遥。

要知dào

,陆云仙的剑法势如奔腾,若非天龙真人应变奇速,定然一条手腕已经不能连在臂上。虽已化险为夷,难免仍心有余悸。

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十来招,其间无论剑术,掌法,拳脚尽数较量。既拼内力也搏生死。

此战也是斗得天昏地暗。

这时,各大门派联手的数十弟子,也被鬼狂雄狮及鬼王血鹰二人合力杀得仅剩十五六人。虽然损伤惨重,双方仍然斗得异常激烈。

正在众人斗得难分难解之制,凌空跃来了三条人影。左首一人全身黑衣劲装,只从头至脚包得严实,只留一双如电的眸子,显得异常阴森与神mì

。看样子自是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了。右首二人却是光头和尚。正是少林高僧碧空和达摩二位大师。

黑衣人蒙面人高声言道:“大家且罢,勿再自伤残杀!”声音极是苍老,显然是一名老者无疑。

正在恶斗之人闻言,霍地一声跳出圈子外。目光齐射向黑衣人来。

陆云仙正与天龙真人斗到高潮之时,忽地见杀出三人来便有些扫兴了,也不好声气道:“无能匹夫,焉敢教我们停手,逞什么能?”

蒙面人不慌不忙道:“凭你身上的藏宝图。”

陆云仙暗骂果然也是冲藏宝图来的。早已愤nù

异常,喝声:“你这厮也敢来打藏宝图的主意。快给贫道滚一边去,否则别怪贫道手中的宝剑不客气。”

蒙面人见铁甲道人如此无礼,怒气冲天道:“放肆,你这龟孙子敢对老夫如此无礼。”

陆云仙也是怒火中烧道:“哎呀!你这匹夫敢叫贫道龟孙,管你是那路人物。看招。”

言语未了,弃了天龙真人来赶黑衣蒙面人,长剑一幌使招‘猛龙过江’来挑黑衣人的面门。说声:“贫道先来掀开你的面纱,露出真面目来。休教你遮着脸见不得人。”

陆云仙的剑法好快,瞬间而至。但黑衣蒙面人并不闪不避,左手疾吐而出。竖起食、中二指,如灵蛇一般只望陆云仙的剑尖游去,轻轻一夹已牢牢夹住。可见此人的武功只内力修为而言已是相当深厚的。…,

不然陆云仙使尽平生功力只进退不得,连剑也无法收回来。只是硬生生被夹着一动不能动。同时,他只觉手心间一股寒流自剑柄源源不断传来,震得虎口麻木不已。正是蒙面人自指间暗传功所至。

随之而来的是双指再下狠劲,用力一捏。恰恰将那把剑捏作了三四截,衣袖顺势一拂一扇,连陆云仙也横飞了出去。倒地时竟已气绝身亡。

如此惊人的变化仿佛在一刹那间完成的。天龙真人等众只惊得魂不附体。铁甲道人陆云仙的武功自命不在天龙真人等人之下。但却一招不到便已毙命。试问此等惊人的武功数闻江湖能有几人。

但听蒙面人冷冷地道:“真是螂臂挡车,不自量力。”

此间,众人才如梦初醒,不知所措。

稍顿,蒙面人又高声言道:“还有谁不服气,请站出来。老夫保证他的下场就不会等同铁甲道人,必然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听见此等骇人听闻的言语,有谁嫌命长了,全场鸦雀无声。连呼吸喘气的声音也放缓了不少,生怕被蒙面人注意上了,悠然照着自己的天灵盖一掌送来时,那还了得,想想冷汗就冒了。

天龙真人虽然不服气,但心里其实也有几分畏惧。说是几分已经很好听的了,吓破胆的大有人在。当下恭敬地道:“不知阁下到此间目的何在?还请示下。”

蒙面人见众人无一不屈服,也无一敢哼声,倒是放低了声音道:“老夫来此间自是想告sù

你们,切莫上当受骗。”

天龙真人不解地道:“阁下所指何事?”

蒙面人也开门见山道:“这张藏宝图是假的。”

此言一出,令在场的人无不哑言失声,更似倒塌了一座大山一样,齐声道:“假的,这怎么可能?”看样子是不敢相信。

天龙真人终是大为不服,质问道:“阁下所言未免过于荒唐。难道你也……”

言语未了,早被蒙面人打断道:“什么?你想说我也要夺取藏宝图是吗?哈哈,别要以为我会骗你们?”

“难道不是吗?你叫我们怎么相信你的鬼话。这实在荒唐得很,又有啥证据可证明你的话?”天龙真人带着一连串的疑问问道。

蒙面人倒也十分有把握地道:“老夫自是料到你们不会相信的。证据就在铁甲道人的身上。”他一边说一边指着陆云仙的尸体。

天龙真人只抱怨道:“这个铁甲道人的身上能有什么证据了。”

沉吟了半晌,天龙真人拍着后脑勺恍然大悟道:“哦!莫非证据便是铁甲道人身上的藏宝图是让人做了手脚的。”

蒙面人道:“不错,你们只要细心去看看那藏宝图,便不难看出那上面的图案是新是旧的。”

天龙真人半信半疑走向铁甲道人的身边,看其身体时并无受伤的症状。但是一摸其身体竟是软绵绵的。而体内的五脏六腑及骨头又是粉碎了的。

天龙真人见了这等伤人的手法,禁不住又是心有余悸,惊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暗自侥幸道:“妈的,幸亏死的不是自己。”他在铁甲道人的身上摸索了两遍,适才从怀中贴身处摸出那种藏宝图来。

正如蒙面人所说,果然是崭新的一张图纸,表面看虽然破旧,但不难看出是伪造的。

蒙面人道:“这回你们该相信了吧。”…,

天龙真人等众人只是哭丧着脸,嘴里喃喃自语道:“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的确,此间争斗着实损伤了不少人,多少人为了争这图纸而差点命丧黄泉。竟然换来的却是一张假图纸,试问有谁不感到愤恨和凄怆了。面对这事其实无论谁遇到恐怕也是难以接受的。

蒙面人倒是抚慰道:“老夫劝你们别要在这里自相残杀了,赶快去找廖无影他们吧。不然迟了宝物就是别人的了。”

语声方止,人已飘然而去。转眼已不见了踪影。

天龙真人焉能吞得下这口怨气。怒发冲冠地一掌击在一棵树上狠狠的道:“廖无影,本护法是不会放过你的。非把你粹尸万段。”其声如雷鸣般响亮,那树竟应掌而倒。转而又对鬼狂雄狮及鬼王血鹰二人道:“二位长老可愿意和我合力杀了他们?”

鬼狂雄狮和鬼王血鹰二人点点头道:“自是十分乐意的。”

天龙真人大喜道:“好极,有了二位的联手,定然可以胜得了一线天廖无影的。”

足见此等激愤已透骨入心,无可止息了的。

蒙面人既去,众人只是无法猜出其是如何来历。而藏宝图又是假的。人人无不嗟牙,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的。

这时,碧空大师双手合十道上“阿弥陀佛,大伙都去罢!这是谁也怪不了谁的。一切皆因贪婪所致。”

达摩僧人也道:“吾师所言所言极是。你们勿要再作无谓的牺牲。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道毕,二人同时凌空一跃,霍然没了踪影。

昆仑、青城、华山各派仅剩十数人,在听闻了二位高僧的话便也相继离去。

只有夺魂派三大护法迟迟未动身。

但听鬼狂雄狮言道:“天龙老兄,目下我们咋办了?”

天龙真人瞟了一眼四周,长叹一声道:“自是先回夺魂派找公孙老头再作商议。”

于是三人计议已毕,将身一纵,也隐没于林间。

群英会宣告落幕。

夜已降临,秋风已‘嘶嘶’呼啸不停。而林间尸横遍野,血溅四周。

风儿吹过,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教群鸦闻腥而来,争相扑食。不想日间一阵恶战至此。而这么多人竟弃尸荒外而无人管。无不令人生出一种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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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到达金陵

自那日一会群英,廖无影师徒及徐有德一行三人脱离了群雄的追踪后,马不停蹄赶路。只夜不能眠,日不敢歇,生怕敌众穷追不舍。

一路无辞,不二日,终于到达金陵城。

三人到达金陵城后,也不急于去找寻目的地的所在。只是先到一间客栈投宿。

当然徐有德乃一叫化子的乞丐模样,自然干回老本行,在城里和一般乞讨的乞丐无疑。其向师徒二人使个眼色,示意二人只管去无须理会自己。

廖无影早已会意,对萧玉道:“徒儿,我们投宿去吧。”

萧玉不见徐有德,问道:“徐老前辈怎么办?”

廖无影道:“你不用担心他,我们只管去客栈投宿罢了。”

于是萧玉尾随廖无影朝一家客栈进去。

吩咐店家先安排好住宿的厢房,再准bèi

酒菜送来。

进得房时,点上灯,只见房间虽不宽敞,却甚是干净。各种器具也一应俱全。

萧玉瞄着床上首先惊叫一声道:“啊!这怎么回事?”

廖无影朝之一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原来床上早已躺着一个人,正是老不死徐有德。

萧玉走过去道:“徐老前辈,真的是你?”

徐有德故yì

睁开眼睛如梦初醒道:“你们师徒二人怎么现在才来?老夫可等到眼睛都困了。”

廖无影道:“老不死,你可真会享shòu

,竟然捷足先登。”

廖无影自是清楚的,其实早在徐有德向他打眼色之时便已明白了几分。他们前脚进来,他后脚早到,自窗口一跃而入。

徐有德潇洒地拣定一把椅子坐好才说道:“这是那里话,老不死又怎敢跟你相比。”

此时门外起了脚步声,知是店小二送酒菜来的。廖无影道:“所言极是。你暂且回避一下。”

徐有德:“好吧!还是你的内力比我高明。”显然他这时也已察觉。连忙把身一闪已隐匿了起来。

果然门外有人敲门道:“客官,你要的酒菜我给你送来了。我可以进来吗?”

廖无影道:“进来吧。”

而萧玉也假装躺在床上熟睡开去的样子,那店小二只推门而入,倒没有见异样的变化。萧玉把一切倒掩饰得天衣无缝。

店小二自也识趣,没有过多罗嗦,把酒菜放下便转身离开。廖无影拉长声子叫道:“小孙儿,快起床吃饭哩!”

萧玉更是大做作,如噩梦惊醒一般大叫道:“爷爷,失火了,快逃!”

样子甚是滑稽好笑,像极一个傻气十足的小子。连店小二听闻也止住脚步暗暗偷笑。

廖无影叹一口气道:“哎呀!我这孙儿,不是失火而是吃饭啦。”

萧玉闻见‘吃饭’二字,又是龙精虎猛跳起来道:“啊!有饭吃了吗?爷爷,我肚子好饿啊!”

廖无影与萧玉这一阵故弄玄虚法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待店小二走远时,廖无影即道:“老不死,出来吧。”

随后一条人影倏地窜出,自天花板间一跃而下。徐有德适才扫了一眼四周见并无藏身之处,只好贴身在天花板上躲了。刚才的一幕他是瞧得一清一楚的。但听他大笑一声道:“想不到赫赫有名的廖无影不但武功卓越,连骗人的把戏也如此高明。佩服佩服。”

廖无影心里好不是滋味,陪笑道:“承蒙你老抬举,赶快吃饭喝酒去。”…,

此时天色已晚,酒过三巡便各自歇了。

次日天明,吃过早饭便离了客栈。

廖无影问萧玉道:“徒儿,你要找的亲人在哪里呀!”

萧玉道:“师父,其实我一直没有告sù

你的是,我来这是找我妈妈的。”

廖无影倒是一惊道:“哦,难怪你不顾千辛万苦要到这来,原来是要寻找你亲生母亲的。”

萧玉道:“嗯,我爹爹临终前告sù

我,说我的妈妈在金陵一个叫‘九龙堂’的山庄。让要我一定要找到她。”

廖无影道:“好吧。那我们直接去九龙堂山庄找找看。”

萧玉道:“只不知九龙堂山庄在那个位置?”

廖无影道:“到街上找个人打听一下不知dào

了吗?”

沿路来寻,发xiàn

这金陵城果是气派十足,经一打听得知九龙堂山庄原来坐落在城东碧回峰下。

廖无影与萧玉只好朝东面而来,路上遇见一个老叟伤倒在路边,不停地叫苦连天道:“哎哟!痛死我了,谁来扶我一把。”

萧玉见这老者竟扭伤了筋骨,终是于心不忍好心扶了他一段路方安心离去。廖无影并没过多注意。临走时,老叟问二人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萧玉答道:“到九龙堂山庄去。”

老叟道:“此间不是去九龙堂的路径,你们走错了。”

萧玉道:“不会吧。刚才我们已打听清楚,都说九龙堂山庄在城东碧回峰下。”

老叟哈哈大笑道:“不对,你们让人给骗了,九龙堂山庄位于城西碧连峰下。”

廖无影也大惑不解,稍加多问,有人说碧回峰,又有人说碧连峰。也不知那个对那个错。

萧玉不觉感到迷茫,看着廖无影道:“师父,目下如何是好。”

廖无影自也不知祸福,殊没了注意。

老叟见二人疑惑,说道:“你们不要猜测了。老朽乃地地道道的的金陵人士。在这里生活了数十年之久,难道连小小的一个地名也不熟乎?你们只管往城西去。”

廖无影其实一直担心情况不妙。在听了这老叟的话后,觉得言之有理。再不多想,于是谢过老叟往城西去了。

望官道而走,行了二三个时辰,果见一道山峰,自是碧连峰无疑。

师徒二人拣一条林荫小道而行。走了多时,连一家房舍的影子也没看见。正欲寻路往返时,霍地跳出一队人马来,领头的一人高声叫道:“廖无影,我们等候你们多时了。武林英雄在此。”

廖无影与萧玉同时魂不守舍,方知大事不妙。廖无影说道:“徒儿,我们上当了。”

说时迟那时快。

一声炮响,东首抢出一队人来,正是青城派和昆仑派。西首又奔出一队人来,正是武当派与华山派。截断了归路。左右两边分别也杀出诸路人马。共计一十二三路人马之多。自是仍不死心为夺藏宝图来的。

一时间,数不清的人众已站满了山头。个个都手执兵仞,跃跃欲试。把廖无影师徒二人团团围住。

“萧玉,还不把真的藏宝图交出来,更待何时?”正是笑面客张虎。此人也没有死心,一路追寻萧玉到此。

“一线天廖无影杀了我们这么多武林同道还有脸面活在世上,何不速速自刎以慰死去的英灵。”此人正是刚才为他们相助的受伤老叟,名叫:岳灵宗。

萧玉见他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模样。奇怪地道:“老人家,你不是受了伤的吗?”…,

岳灵宗道:“这只是诱敌之策。”

廖无影骂道:“卑鄙小人,好不要脸。”

岳灵宗道:“对付汝等武林败类,勿谈江湖道义。”

廖无影道:“徒儿,你看见了吗?这就是江湖!这就是人心!”

萧玉心头充满激愤,由激愤转为沉默,由沉默化为怨恨。当下愤愤不平地道:“你们也算是德高望重之辈。总是以人多欺负人少。满口江湖道义,实则是阴险小人。我算是看透了。藏宝图原本就是假的,你们非拼了命要抢。也罢,其实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你们总是这样争得你死我活到头来有用吗?这样下去,仇恨几时休,伤亡几时休?”

萧玉这一番话说得人人满面羞愧,字字句句说得一针见血,入木三分。其实众人回头想想也觉得完全正确。

廖无影当下拍手称快道:“徒儿说得好。匹夫能及一小孩乎?”

“萧玉,再重复一遍,藏宝图交是不交?”笑面客张虎又道。

萧玉坚定地道:“藏宝图之前已交给了你们,现在只剩下小命一条,有本事就过来拿。”

张虎长笑一声道:“小孩子家也敢逞强。纳命来。”把手一扬,长剑‘啸’一声出鞘。使的竟是七尺软剑。剑尖直挑萧玉的喉咙。

廖无影正自应付周边的群雄,一时忘了照看萧玉。不想笑面客张虎竟出手来袭击萧玉。欲救已是来不及了。

这时,萧玉的武功得廖无影连日的指点,已非昔日可比。他见张虎的剑向己使来,他自身内力深厚,一遇异常纯属自然本能的反应,身子急向后退,连忙使出‘踏飞蝶’步法。

足尖点处,宛如灵狐。闪左现右,忽东忽西,纵上跃下。身法使得如行云流水般随心所欲。极是俊美!不但闪了张虎十数招之多,更令众人惊恐万状。

廖无影眼见徒儿并无大碍,心下也大为欢心。也不急于出手搭救,正想一瞧徒儿这些日子以来学的功夫如何?

张虎自问暗剑第一,见萧玉一连接下了十数招。蓦然浑身怒火中烧,在群雄中自觉丑态百出。心下火气更旺了。但见萧玉使的步法一来一去只有几招。计上心来,暗道:“瞧你逞强,有你好受。”心里计较已定,借交手之机说道:“萧玉兄弟,你掉了小布包了。”

萧玉正自急闪,忽闻自己掉了东西,疑心是自己身上的那块玉佩,果然分心,放缓了速度。而张虎正是瞅准了这个机会,加快了攻势。他的剑法也是收发自如,料及萧玉这么慢下来定然可以一举激中。

萧玉也是彷徨大惊道:“不好,中计。”

张虎暗自窥喜,使诈施暗正是自己的强项,这招‘风驰电掣’来势空猛,必然可以取其性命。

萧玉无暇多想,双掌相交,急推动体内真气自丹田涌起,立时形成两团光环激射而出。人随掌走,也不知怎地,身体不受控zhì

竟欺身直上。内力所至竟把张虎的剑震断了。萧玉的掌直拍张虎胸门,而这时早有一条人影闪至,也是同时出掌,正与萧玉的掌同时拍向对方。那人正是廖无影,他见张虎忽然使诈,料知萧玉非其敌手,因而发掌相助。怎料萧玉也是用尽全力发的掌。等于两大高手同时运功合力制敌。

再看冷面客张虎时,那里接得下萧玉与廖无影的双掌。竟当场吐血身死。

四周群雄见之,无不吓得魂飞魄散,惊出一身冷汗。

廖无影甚为担心萧玉的安危,问道:“徒儿,你没事吧。”

萧玉道:“师父,我没事。我又杀了人啦!”

廖无影道:“没事就好。这杀得好。此人原本该死。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诡计之下。我徒这是为武林除去一大害呢!”

萧玉仍然心有余悸道:“刚才又到鬼门关走了一圈,真是好险。”

廖无影道:“你总是要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才好。不然吃亏的总是你。”

第二十四章 九龙堂血案(上)

贪焚的念头一日未消,事情就一刻不能平静。

廖无影自是没有想到各路英依然未有死心。竟一路追踪到金陵来。

现在正如萧玉所言,真假已没有多大重yào

了。

环顾四周,人潮涌涌,应不下一百人之多。

“廖老贼,汝快快自刎罢了。免得到时死得难看。”只见群雄中有人大呼道。

廖无影自知今日此刧是在所难免了。目下老不死徐有德又不知在哪里!若是有他在或许还有几分胜算。他举目望望四周的武林人士,又望望萧玉,说道:“徒儿,师父待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清楚。你后悔拜我为师吗?”

萧玉闻言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道:“师父待萧玉胜似生身父母,实在恩重如山。徒儿能拜你老为师,其实是三生之福,绝不敢有半句怨言和丁点儿的后悔。”

廖无影道:“好,真是我的好徒儿。”

萧玉道:“师父,你为何这样问?”

廖无影道:“徒儿,好好保重自己。”

众人闻见师徒二人互诉心语,难分难解之情油然而生。有人感触万分,鼻子一酸,眼睛已有些湿润,只是碍于大敌当前,强忍住不让泪水滴岀来。

廖无影抚摸了一下萧玉的额头,立时转身昂首挺胸走岀场外,只觉他威风凛凛,让人不敢逼视。仰天长笑一声道:“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一生光明磊落,只是迫不得已杀了许多武林同道,罪孽深重,万死不辞。大丈夫死得其所也。”一面说一面举起右手,竟回首一掌来拍自己的天灵盖。

这一掌一但拍下时,一切的功名利禄尽皆化成过眼云烟了的。什么仇恨也会抛到了九霄云外。蓦然.想到那一句佛经: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萧玉见师父果真要自刎,惊叫一声大呼道:“师父,不要啊!”

忽在这时,东边一声炮响,接着便是人声响动,只抢岀许多丐帮弟子,群雄中急忙应敌已自乱成一片。顿时,喊杀声起,刀剑枪棒碰撞的声音也乱成一片,‘砰砰嘭嘭’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一下子便斗得相当混乱。西首一声长啸,随后一人影闪身而岀,落在廖无影的身前,伸手格开廖无影的掌势喝道:丐帮长老老不死徐有德在此,廖老头休要寻死。”

廖无影正欲自刎谢绝群雄,忽被徐有德拉住,问道:“老不死,你这是干什么?快撤手!"

徐有德道:“你疯了吗?要这般自寻短见。”

萧玉见之则大喜道:“徐老前辈,真是你来啦!”

徐有德继而又道:“幸亏没有来晚。”

廖无影道:“你死哪里去了?你再迟得半步,便为我收尸好了。”

徐有德道:“你若死了谁来陪我喝酒打架呀!”

廖无影道:“可惜我杀了许多武林同道,其实是罪该万死。”

萧玉道:“师父,你要是死了,徒儿该怎么办?”

廖无影看着萧玉,好生心痛地道:“徒儿,是为师对不起你!”

徐有德道:“也并非完全是你的错,其实他们也是死有余辜。若是不心生邪念,你会杀死他们吗?所以你也不要大过自责了。”

廖无影道:“也许吧。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徐有德道:“昨夜一宿我便传书这边的丐帮分舵,教众弟子首先打探清楚九龙堂的所在,然后埋伏在四周,若遇到紧急情况便伺机岀动。只闻你们离了客栈已朝九龙堂岀发了,我也先自去了。不料你们师徒却在半路变了方向,折东向西。老不死于城东等了你们大半天不见人来。后得帮中弟子转告,才知你师徒二位被人骗往城西去了。其实城东碧回峰才是九龙堂所在,而城西碧连峰却是群雄二次汇集的所在。他们一直死死追寻到此,目的仍是藏图宝。老不死打探清楚当下亲领此间分舵七八十人来相助。”…,

的确,廖无影与萧玉正是被那老叟岳灵宗骗了二人折东往西来的。引他师徒二人至群雄处欲置之死地。

廖无影越想越是愤nù

。什么自刎以谢绝群雄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差点不明不白死于非命。此刻真想叫岳灵宗站岀来一掌取其性命方泄心中之恨!

但见丐帮弟子正与群雄斗得相当激烈。一时间都难以分出胜负。

徐有德道:“此番有本帮弟子断后缠住他们。我们先行去九龙堂。”

廖无影觉得言之有理,当下高声言道:各位人士听住,廖无影的性命暂不能给你们?且放在我自己这里了,哈哈,失陪了。”

于是三人冲天而起,往林中一闪没了踪影。而众人只顾与丐帮弟子相斗,那里分得开身来顾他们。

廖无影三人出了林子,只望东面而去,此番可谓不急一年,只急一时了。

这一路停停歇歇,走了二个时晨后,终于来到九龙堂。

萧玉瞻仰了好一阵子,喜极而泣道:“这便是九龙堂了吗?好豪华啊!”

廖无影瞧一会儿也道:“大户人家气度就是不凡。奇怪,如此一个大户人家怎地半点响声,只怕是有事发生。”

徐有德也道:“不错,此间充满了杀气,怕是不妥。”

廖无影道:“我们进去看看究竟。”

说起九龙堂山庄,确是黑白两道的一条生财之路。只因龙龙堂乃是金陵第一首富,其也是一个钱庄所在。那庄主赵天伦可是一位仗义疏财,喜结能人异士的豪客。金陵人士非常敬重他的仁义道德。因此所有人都乐意把钱存到这间银庄。

且说九龙堂里面的家丁侍从不下一百人之多。其中请回来的护院与武师就有七八十人。全庄上下人数不下三百人。而黑白两道也终给面子赵庄主,从不在此间生事。

廖无影、萧玉及徐有德三人暗提真气,只施展轻功越上瓦面之上,并没有朝正门而入。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幕惨不忍睹的景象。

只见里面尸横遍地,血溅四壁。里里外外,前厅后院都躺满了男女老幼的尸首。尽皆倒于血泊间。其惨状不亚于行军打仗时刺杀疆场之惨。

而最醒目的莫过于墙上的一行血色红字了。其书曰:刺人者老不死独一无二徐有德也。

三人见之岂能不惊乎?

第二十四章 九龙堂血案(下)

徐有德首先叫道:“哎呀!不得了!了不得!实在是冤枉呐!”

萧玉那里看见过这种惨象,几乎当场昏倒。他惊叫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

而廖无影仿佛反应最为失常,现在他所看见的好像就和当年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形没多大差别。脑海里急闪过的正是遭遇灭门时亲人惨死的画面。

萧玉见师父神智反常,急拉住他的手道:“师父,你没事吧。”

廖无影微微运气平复心情,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我没事。别担心。”

萧玉道:“你一定想起伤心的事了。对吗?”

廖无影点点头道:“我想起当日家中惨遭灭门的事。”

徐有德则吵吵嚷嚷的道:萧兄弟,廖老头呀!你们得相信老不死呀!我没有杀这里的人呢?这完全不是我老不死的作风。”

廖无影道:“我当然相信你的。只是现在这墙上的血字却写着你老的名字,别人恐就难以相信了。”

一边说一边自屋顶间一闪凌空跃到院里来。环顾四周,横出竖八躺满了尸体。有眼晴大瞪着的,有来不及拔剑的,有欲逃跑的,有惊恐万状的。怕是各种各样的死法的模样表情无一不有了。逐一看了一番,但见死者皆是被人一剑致命而死的,岀手十分的干净利落。显见其人只剑法而言已是无比精湛了的。

廖无影道:“我们来晚了一步,不知何人所为?”

只见德蹑手蹑脚如蜻蜓点水一样半遮着眼晴走,生怕瞧见什么似的。他听闻廖无影这样一说,抢先说道:“反正不是我杀的。这不是存心栽赃嫁祸于我吗?其人果真忒也用心歹毒啊!”

而萧玉则显得十分呆滞似的,他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那么我妈妈呢!她在哪里?那个才是我的妈妈?又有谁以告sù

我?她已经死了吗?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我连她的样子也没有看见过。”

萧玉愈往深一层去想,内心的苦楚便徒添了万分。他不停地拨开倒在血洎中的死人,这个摇一摇,那个拍一拍,试图想找到一个没有断气的。他一面找一面大声呼叫,泪如雨下,悲痛欲绝。他看见一个妇人模样的尸体便上去瞧一瞧,口里只是重复着两个字:‘妈妈’。

廖无影看见萧玉这般痛苦万分的样子,也是十分难过,他当然理解徒儿此时的心情了。毕竟他也曾目睹过亲人被杀时的那种痛。

这时他上前扶起萧玉道:“徒儿,振作点。他们都已经死了。”

萧玉乍闻这一句话,长啸一声,仿佛要把这些年来思念母亲的痛都发泄岀来。

徐有德道:“莫非又是为了藏宝图而来?”

三人前后搜遍了整个庄院。地上除了死人便是血迹。如此妇孺皆杀的惨状,教人如何忍心再去观看。心头除万惊诧便是愤恨。全庄上百数十口人惨遭杀害,无一生还。

只见数百间厢房及前院后院无不是的尸体。尚有打斗的痕迹。有许多人还拿着刀枪剑戟,显然是有作过抵敌和与敌交锋时被杀的。只全非对方的敌手。

最后走到另一座大院的厅中,一张太师椅中坐着一名穿着华丽服饰的老者。显然正是老庄主赵天伦无疑。他是瘫坐在太师椅上的,其一双眼睛仍未闭,眼睛一直看着前方,而手中还拿着一支毛笔。像是要写些什么时候?只是脖子间留下一道非尝精湛的伤口,也是被一剑致命的。…,

数闻赵庄主武功也是深不可测的,也死得如此平常,可知对手的武功也是岀人意料之高了。

这等廖无影三人赶到之时,只有默默地伤感。尤其萧玉,心头一次一次地震颤。他的泪水一直未有干过。他这时说道:“萧玉原本受爹爹嘱托,特意不辞劳苦前来寻找母亲的。不想因为一张假藏宝图而连累了这么多人。萧玉实在是罪孽深重啊!此番连母亲的面也未见上,现在多半已遭遇了不测。萧玉愧对先父啊!妈妈,孩儿不孝,我来晚了。”

萧玉不远万里,历尽千山万水,冒了九死一生而赶到这里。本来憧憬着可以见回母亲的幸福感。不幸这里的人却全被灭了口,不分男女老幼,尽皆杀之。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倒在血泊中,那是何等苍凉的惨景啊!

徐有德长叹一声道:“要来的终须要来,要去的终须要去,挡也挡不住。这怨不了天也怨不了地。一切皆是人为!”

廖无影道:“所言极是。徒儿,你要为他们报仇雪痕吗?”

萧玉坚定地道:“当然了。”

廖无影道:“欲报仇,须练好武功,将那伙神mì

组织彻底查清,把他们彻底消灭掉。这样或可平息这场江湖浩刧。不然只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萧玉道:“徒儿一定会遵照师父的话去做。练好武艺,彻底将他们消灭掉。”

忽在此时,耳边传来几声干笑道:“哈哈哈!诸位久违了,别要费煞苦心了,明年今日便是你们的忌日了。”

声音自远而近,朝声源处看时,五名戴着面具的蒙面人自空而降,缓缓落下,如同五片叶子一样,飘飘然落至地上。足见来者的武功之高,早达收发自如之境。

左右四个佩剑之人随着中间一名穿黑色长袍的蒙面人而下。显得潇洒之极,皆是落地无声。只因都是蒙上了面的,所以无法看清其长相如何?不知是老是嫩,或美或丑。五人同时立在院子里面,与廖无影三人形成逼视之势。

徐有德当先冷笑道:“你们终于露面啦!”

中间那领头的一蒙面人道:“是的。来取你们性命来了。”

廖无影道:“好大的口气,倒要领教领教。”

蒙面人道:“等你们也太久了。”

萧玉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另一个蒙面人道:“你们不是要找一我们吗?而我们便是你要寻找人。

萧玉大惊道:“莫非你们便是杀害这庄里面的的人的杀手?”

蒙面人语气阴森森要地道:“没错,正是我们!”

萧玉早已万分愤nù

地道:“你们为什么要杀害这里那么多的人?”

蒙面人轻蔑地道:“只怪他们不肯归顺我派掌。所以该死。”

萧玉想到那些被杀的人死的那么凄惨,当下大喝一声道:“你们太残忍了,我要杀了你们。”萧玉一边说话一边展出“踏飞蝶”步法,递掌出招,直拍蒙面人。完全不理会对方是什么人物。

廖无影见状急叫一声道:“徒儿,不要……”

第二十五章 双龙对决

萧玉竟突然发招袭向蒙面人,实在大是岀乎人的意料之外。

廖无影惊叫一声,已然无济于事,萧玉早已奔到蒙面人的身前,那一掌只使了五成功力而己。完全不分轻重的打法。

蒙面人看之不屑地道:“自不量力,本隐士教你死无葬身之地。”杀气既露凌空发掌,轻飘飘拍向萧玉,立见一股掌劲如虹般激射而出。萧玉尚未近到蒙面人的身,已‘啊’一声横飞回来。

廖无影喝声:“快住手,操你个王八蛋。”言语未了以一个奇怪的身法一跃而出,一举接住弹飞回来的萧玉并借势回到原位。廖无影心痛地道:“徒儿,你伤倒没有。”

萧玉道:“师父,我只感到有一股凌厉的掌风把我的穴道都封住了一动不能动。倒是没有受伤。”廖无影自知那是因为萧玉体内奇厚的真气护住了经脉才所幸没事。

廖无影见萧玉并无大碍,冲着蒙面人喝道:“老夫要你们有命来没命回去。”

蒙面人道:“倒要手底下见真章,看谁死谁话?”

廖无影道:“废话少说,速战速决。”转而对徐有德道:“老不死,你可有兴趣打架,我过付四个,你对付一个怎么样?”

徐有德道:“打架自是老不死的爱好,但我害pà

杀人见血。”

廖无影道:“就这么定了。至于你喜欢怎么处置他们择你所好。不用多说。”

徐有德递:“好吧。”

二人言来语去在下着定论,仿佛必胜一样,而别人的生死他们也能主宰得了似的?

蒙面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高声说道:“喂!你俩个老家伙有完没完,废话那么多,待我先打发掉了你们。”

语声方止,已挪身闪来,凌空递岀一掌,竟使一招‘排山倒海’,直拍廖无影胸门,势道之凶猛难以形容。

廖无影并不怠慢,也是闪身而出,手起掌发,使一招‘石破天荒’。掌劲要比蒙面人高出一着。

两条人影闪得一闪如入汪洋,瞬间混战在了一起。斗得难分难解。只闻掌风呼呼,掌影飘飘,内力震得须发衣衫更是狂舞不止。飞来跃去,纵高窜低,相互交织在一起杀得天昏地暗自不容分说。

徐有德摊摊手道:“既然他那么想死在一线天的手上。那么老不死只好跟你们四个龟蛋比划了。”

因而转为老不死力敌四名佩剑的蒙面客。只见四人同时亮剑,剑尖直接徐有德。这一招‘平步青云’,剑势犹如灵蛇游岀。徐有德长笑一声:“好剑法。来,来,来,往这里刺。”他拍拍自己的心窝,盛气凌人之极。一时间也斗得如漆似胶。

休看其四人戴着一副面具看见的外表只如木偶一般,其武功却不知何等高深莫测。四人无论发招收势个个佩合得异常默契。一时间胜负恐也难分。

徐有德一面交手一面暗暗称奇。见四人的武功路数异常怪异,使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凌厉无比的杀着。

只见上攻下守,左挑右削,前斩后刺。剑招既显刁辣又见巧妙。若非徐有德身手敏捷,应走不满十招已宣告败北。有好几次差点送了命。不得不赞对方的剑法乃招招取人要害,式式致人死地的险招。好像没有半点虚张声势的假招。

徐有德是越战越不敢大意,暗道:“这些蒙面人的剑招真险!稍有不慎即会毙命。这庄里的人会被一下子灭口也不是怪事了。即使当今圣上被如此高手刺杀了也不足奇怪。他们那里还算一流高手的行列,简直属上乘顶尖的高手了。不能力敌只好智取了。先放倒一个乱其阵脚再说。”…,

徐有德思量既定,觉得这不失为一条良策。当下闪身跃来企图先把其中两人的穴位封了。主意是好的,怎料计划落空,眼前四人竟似没有穴道一般,无论朝那个方向去点也不能奏效。

徐有德心下更为大奇道:“奇哉怪也。他们练的内功也太邪门了吧。竟然可以把穴道移位。看来唯有另思良策了。”

灵机一动,高声说道:“唉!老不死算是栽根头了,遇上了四位顶尖高手,可惜啊可惜,你们投入了邪派。若是以汝等武功要扬名立迈,流芳百世,是何等易事美事。听老不死一句劝,赶紧弃暗投明,别再执迷不悟了。”

蒙面人那里吃这一套,当下回击道:“少来,大爷可不吃这一套鬼话。纳命来。”

徐有德见对方无动于衷,只好全神贯注应敌。

而廖无影斗得尤为激烈。一百招恐已过了。但双方仍不分高下。只是劲风起处,梁折墙倾,砖飞瓦碎。一时间周边已满目狼藉,一人一手抓起旁边栽了花的盆子,微一发劲,急向对方推去,这样一来,二人较上了内力,将内力传于花盆之中,一来一去更显神通。

虽然如此,廖无影仍占上风。只是尚未摸清对方的武功属何门何派。感觉对方内力雄浑,招式怪异。而双掌相交,难免如雷贯耳一样响亮。廖无影把自家的幻影掌法使得淋离尽致。

此时蒙面人一闪缩回手掌,立时再发掌,使一招‘天马行空’。掌势如万马奔腾一般令人几乎要窒息。

廖无影身形一飘,使一招星星幻影掌法中的‘万流归宗’。威力是相当大的。双掌一合,蒙面人吃不消内力的反射,立时被震退五步,久站不稳。

只好退到一边微一调息平复后,杀气徒增。飘身而至,双掌运劲一推,立时掀起地上一片瓦砾齐袭向廖无影。掌气吐处,形成一道圆弧圈出,犹如千斤巨石罩将下来。

廖无影自也不傻,眼见大势所逼。脚尖急点地面,如飞燕一股冲天而起。一跃一闪恰到好处。人在半空,运气于掌,使一招‘双龙吐珠’凌空拍下。劲道十足,速度更是快得惊人。直拍蒙面人的脑门。

蒙面人闪无可闪,急忙运功于双掌,抬头发掌,但听‘啪啪’两声巨响,两人四条掌已粘在了一起。让人惊讶的是,一人脚朝天头朝地如柱子一样倒插下来;一人仍是头上脚下如一尊金刚一样出掌招架住头上之人。一时间,二人内力相拼,也是生死存亡在即。

廖无影抖出全身内力,不停地如加重筹码一样向蒙面人施加功力。蒙面人也是全力相抗,他的一双脚已深深陷入了地面三寸来深。

斗了片刻,蒙面人努力向上一托,冲开了廖无影少许的劲道,然而欲分开手掌已是不能,两人忽如轮子一样粘着双掌凌空转动了起来。就是这么横着身子打了几个筋斗方分开身来。

在这一分之制,廖无影再乘虚欺身而上送去一掌,正拍在其人的胸门之上。也是凌厉的杀着呢!

蒙面人那里想到会廖无影有此一着,只见他全身被一层无形光气护住了的,绵延在体外而不停地流动。看样子他是拼了老命使尽了看家本领的!

蒙面人忽教廖无影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击在了胸门上,只重重摔在了地上,可谓防不胜防。立时只觉气血翻滚,怨气攻心。竟连吐了二三口血水。其人虽然戴了面具,看不出其表情,但是血还是透过面具滴在地上。显然已受了不轻的内伤。一时间并未死去,自是因为他内力奇厚的典故。过了片刻才慢慢地站起身来。…,

而萧玉正在一旁痴痴地看得出神,对于这异举却没有反应。恐是因为母亲之死伤心过度的缘故。

廖无影收掌回势,走上前道:“怎么样?我看你也是绝世高手,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认命吧!自刎罢了,免得我出手就辱没了尊驾了。”

蒙面人只暗地运气调息了小周天,想在片刻间完全恢复是没有可能之事。但他只是在调理内伤。同时冷冷地答道:“认命?真是可笑。本隐士绝不会轻易就范的。”一边说话一边却突然出手,以一个奇快的身法抢到萧玉的身前。右手抓住其肩膀,左手却擒住了其喉咙。又迅速地封住其穴道,令其不能动弹。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一刹那间完成。

蒙面人高声喝道:“你别要过来,否则我和他同归于尽。”

这不是抓住了廖无影的痛处了吗?他的心一下子就绷紧了,完全忙了神。他现下最害pà

的是徒儿让他给伤了。他立时停住了脚步,和气地道:“你可别胡来,先把我徒儿给放了,万事好商量。”

蒙面人见捉了这孩子果然奏效,暗暗心欢。喝道:“我又打不过你,没什么好商量的。”

却说老不死徐有德费尽心机解决掉了其中二人。现在正和佘下的二人在百般周旋。此时看见萧玉被一蒙面人拿住了,连忙弃了交手的两个蒙面人,闪身跃出阵中抢到廖无影的身边。

徐有德瞄了一眼廖无影道:“廖老头,你怎么搞的。连一个都解决不了,还让萧玉落在了他的手上。”

廖无影也是好生懊恼,只是有苦难言。只是说道:“要是这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绝不独活了。”

而另外两名蒙面人也退回到那捉住萧玉的蒙面人身旁。分立于左右两边,各以长剑护住门户。

徐有德向前踏上两步,暴跳如雷道:“喂,用小孩子来作挡箭牌,算那门的杂草。快放了这孩子,老不死来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廖无影则骂道:“老不死你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他要是能打得过我。还用抓住我徙儿吗?你别要刺激他,免得他一时愤nù

便拿我徒儿出气。”

徐有德吐了吐舌尖,小声地道:“言之有理。卑鄙小人就是专门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蒙面人任由两人相互对骂,自然不加理会。这时他示意身边二位同伴准bèi

撤tuì

。二人点头表示领会。果然,三人同时冲天而起,连同萧玉也一并掠走了。转眼已没了踪影。

廖无影也尾随而去,徐有德性急骂一声道:“这几个小毛虫,到底要耍什么花枪。”生怕落了后也急闪身而走。

第二十六章 坠 崖

一行人朝南面而来,展开轻功提纵术,倒似行云流水。转眼工夫,蒙面人挟持萧玉来到一处山峰之下。廖无影与徐有德只穷追不舍。

不多时,眼前出现了一道悬崖,只见云雾弥漫,深不见底,恐是日不见光,夜不见月的万丈深渊。常人俯首观望早已头昏脑胀,心惊肉跳。

只见周边草木蓬勃生长。怕是极少有人敢到此间来。

又有近处山夫说,此间每到月圆之夜,这崖间便会有非常阴森的啼哭声发出。且狂风大作,阴云密集。接着便雷电交加,暴雨倾盆了。总之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因而长年累月也无人敢近这崖来的。故时人称之曰:“鬼谷深渊”。

蒙面人见廖无影和徐有德步步逼近。向前已是绝路,向后又已被人堵住。而自己又元气大伤,硬拼自是吃亏,非死在其人的掌下无疑。只好领着两人退到悬崖边去。只是相距三五丈之遥便已触崖了。幸而有萧玉作护身符,一时半刻也不至于毙命。

此时夜已降临。但借着清幽的寒月仍可看清几人相互对立在一起。那捉住萧玉的蒙面人只是不妥协,对徐廖二老喝道:“你们胆敢上前半步,我立时把这小家伙摔下悬崖中去。”

廖无影只黯然神伤,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其实疑问只有两个,其一是蒙面人只想活命,其二是廖无影只想救萧玉,只是双方相互对峙,互不让步。这确是最让人头痛之事。

廖无影苦苦相求道:“且冷静,把孩子放了,老夫放你们走便是。”

蒙面人强自苦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少来这一套哄人。”只看看身后的悬崖又看看萧玉,说道:“小家伙对不起啦!我活不过今天,你也活不成。有你小子陪葬已足够了。”

萧玉只是目不转睛看着廖无影与徐有德,一时间苦于动弹不得。但并没有生出一丝惧意。

廖无影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你们放了廖某人的徒儿,绝不为难你们。”

徐有德也是束手无策,摩拳擦掌,急得直跺脚。心里也不知骂了多少遍那蒙面人了。

蒙面人没有任何表示。就这样,也不知纠缠了多少时间,萧玉尚未救出。廖无影急得烈火焚身,站立不安。心里暗暗道:“难道只能这么耗着,真枉为人师。”

确实棘手,蒙面人一不放人二不说走三不交手。让人好生为难和无可奈何。

良久,那蒙面人终于示意身旁二名蒙面人上前挑逗二老。

廖无影忽见对方突然发招向自己攻来,叮嘱徐有德看紧了挟持萧玉的蒙面人。而他则闪身来战二位蒙面人。

怎料二人却是分开势来,一人避开廖无影却来战徐有德。一人使一招‘鹏程万里’刺向廖无影,一人则使一招‘破釜沉舟’来削徐有德。瞬间四人只又大战了起来。两名蒙面人东一招‘秋高气爽’,西一招‘闻鸡起舞’,左刺二剑,右劈三剑,使得令人眼花缭乱。其间削,挑,点,刺,斩,劈尽皆使来,倒是让徐廖二人应接不暇。

当杀得十数合时,廖无影只怕蒙面人趁机掳走了萧玉,也就不那么客气了。身形一抖,急使一招‘征战四方’。那势头形似江河流水滔滔不绝地袭来。掌劲吐出的劲风持久不衰。隔空将那蒙面人震飞出去。而手中的长剑也断作二三截。看之经脉已尽碎,登时当场毙命。…,

那擒住萧玉的蒙面人果然借机欲走,廖无影早已知晓,闪身拦住了其去路,说声:“人未放,却想走,是那门道理?”

那蒙面人见状,吓得魂飞天外,把手紧扣住萧玉的喉头,几乎令其喘不过气来,大吼道:“你别逼我,你再不老实一点,我立kè

就杀了他。”

这时,徐有德也打发掉了另一个蒙面人,凌空跃回到廖无影这边,冲蒙面人喝道:“龟孙子。我们说过放了你便不会再杀你,你伤及无辜也没有用。”

廖无影似乎绝少求人,此番只苦苦相求道:“你别动手,想走便走罢了。放了我徒儿。”

萧玉闻见师父与徐有德这般苦苦相求为着救的自己,热泪早已飞泻而出,尽管他是如何的坚强,但泪如泉涌,止也止不住。

萧玉艰难地道:“师父,别管我了,快出手杀了他吧!为我,为我妈妈,为九龙堂所有死去的人报仇。”

廖无影也是泪流满面道:“我徒啊!是为师连累了你,为师对你不起。”

萧玉道:“师父,你别那样说,是徒儿不孝,你快动手啊!”

廖无影看见萧玉这样,当下仰天长啸一声,说道:“我下不了手,我下不了手。”

转而对蒙面人道:“汝给我听着,今天我徒儿有什么损失,只要你不死,那怕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将你碎尸万段。”

蒙面人自是有几分惧怕的。仍理直气壮说道:“少吓唬我。我可不受这一套。你若再逼我,我现在就把他推到悬崖里去。听见没有?”

这时,萧玉被封的穴位时辰已到已自行解了。正在那蒙面人说话之时,萧玉竟张口去咬那人的手背,且十分使劲,牙齿几乎已咬得入了肉。

蒙面人突然吃痛,松开了擒拿萧玉喉咙的手,同时哇哇大叫道:“呀呀!你这野小子竟敢咬我的手。好痛!”

萧玉借蒙面人松手之机挣脱了身,急跑向廖无影这边来。

蒙面人摸着痛处,见萧玉要走,喝道:“好家伙,想跑?本隐士杀了你。”

只凌空抢来,左手如电滑出,一把拉住萧玉的背后衣领,往后一收抽回身来,左手回首,右手发掌,正拍在萧玉的胸口上。

顿时,将萧玉震飞了起来。这一掌拍得萧玉不是摔向前,而是飞向悬崖中去。原本与悬崖相距不远,蒙面此掌又倾注了八成功力。但听萧玉“啊呀”一声尖叫已摔向悬崖中去。

廖无影见状,惊呼道:“不要!徒儿啊!”这一声叫唤几乎集结了他所有的感情。只是萧玉已望悬崖坠去。这时欲救,任凭你武功再高,内力再深厚,也无济于事。

“徒儿!徒儿!”廖无影一面叫一面抢到崖边,只眼睁睁看着萧玉摔下这万丈深渊。直至渐渐消失,最后被云雾淹没,再被距离阻断视线。就是这样,萧玉被这‘鬼谷深渊’吞噬了的。

这天正是玄宗帝元年腊月阴历十七日子时。

蒙面人眼见自己错手把萧玉打下了万丈深渊,也是诚惶诚恐,赶在廖无影与徐有德靠在崖边察看萧玉之际,暗提一口真气一跃而起,瞬间消失在深山老林间。

廖无影万念俱灰,伤心欲绝。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杀了蒙面人,报仇。

徐有德也是跪倒了在地上,双手紧握着拳头,眼睛里也是一片泪眼婆娑。心下唏嘘不已地道:“萧兄弟好孩子!老不死救你不到,真是倍加愧疚。一路走好。”…,

廖无影转身来瞧蒙面人,才发觉已不知所踪。廖无影立时怒发冲冠,火气直冲九重天。一时间,感觉天塌下来了一样,一跃而起,高声喝道:“出来,快滚出来!还我徒儿的命来。”

可惜夜色已深,四周只有他的回音,并没有人回答他,偶尔惊起三五只夜鸟乱飞。

廖无影双目血红如丝,浑身青筋暴涨。忽又暗提一口真气冲天而起,似魔鬼一样疯狂,他运掌成风,对着四周就是一阵乱拍乱打。他这时既是愤nù

又是悲痛。双掌一来一去,内力与掌劲相互交织在了一起时竟四处激射。顿时,平地起了一阵极其惊心动魄的变化。

只见廖无影因为丧徒心切,又不见了出手伤害萧玉的蒙面人。一时间神智失常。

只是对着身边的一片空地大发神功。只见掌影飘忽,真气齐发,震起地上一片尘土,交织成一片鱼网之状,四散罩将开来。周边皆是廖无影发泄内力激荡而致的爆zhà

声。其势如若千军万马奔腾一般。他每拍出一掌,嘴里便大叫一声道:“出来,滚出来。老夫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拆了你的骨,否则难消我满腔怒火。”

远远看来,虽在黑夜,仿佛要山崩地裂似的,惊得鸟飞兔窜。方圆数丈之间,似遭遇了石破天荒的变故。

徐有德见状,只是惊叫道:“此乃何等神功,真有天地惊鬼神泣之举。呜呼!今丧一爱徒,以致于比杀了他自己更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廖无影只感到筋疲力尽方止。复跪倒于崖边,呜呜痛苦起来,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只是痛苦万分,真想纵身一跳,追随萧玉而去。但想到仇人未死,大仇未报,适才燃起一丝生存的欲望。

这时再来说祝莹吧!她与萧玉已有数月不见。这晚睡至夜半。忽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儿。梦境里看见萧玉被杀了,并且被打下了悬崖。又见萧玉不停地向她呼唤道:“莹妹,救我。”转而又道:“莹妹,对不起了!萧玉哥哥不能来找你啦。不许怪我言而无信的。”

一阵寒风袭来,只把祝莹惊醒了。她“啊呀”一声惊呼,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坐起身来,才知原来是做了一个噩梦。

这时,房里的油灯挑亮了,是奶娘杜芳闻声而至。直奔祝莹的闺房,看见她坐在床上,轻声问道:“莹儿,发生了什么事?”

祝莹见是奶娘,拥入其怀中相抱道:“芳姨,我刚才做梦梦见萧玉哥哥被坏人杀了,样子好恐怖。”

杜芳轻抚其背,为之拭了一片汗珠安慰道:“傻丫头,这是做梦,不会是真的,你心里一定很想念他才会这样。”

祝莹泪如泉涌,点点头道:“我也知dào

这不会是真的。我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此时,祝圣峰夫妇得到家丁的禀报,也齐来看祝莹。待问清了缘由,郭婉苦笑道:“莹儿乖,你不要太敏感了。你总是这样胡思乱想,很难不会生病。”

祝圣峰也道:“所言极是,萧兄弟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你别忘了他的身边可有一位武林名宿的师父。”

郭婉道:“莹儿,你当真别太往心里搁了。”

祝莹点点头,道:“我知dào

了。要大家为我担心,我好过意不去。”

众人相互劝慰了几句,教家丁丫环先去休息了。然后相继离去。

只留下祝莹一人在房中,只是睡意完全消退了。

其实有时候,有情人往往做梦也是真的。

不说祝莹这个梦真的应验了。只是一时间她是不会相信有这一回事的。

此儿正应:身无彩凤相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第二十七章 鬼谷深渊

萧玉被打下鬼谷深渊已是事实。

廖无影跪在悬崖边,不停地道:“徒儿啊!都是师父无能,都是师父害了你。教你葬身于悬崖,你这一走教我如何是好?”

徐有德也在一旁独自伤怀。便听他安慰廖无影道:“廖老头,面对现实,节哀顺变。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弄人。”稍顿片刻,复道:“只是我们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现在最重yào

之事是要彻底追寻那股神mì

组织,以报萧玉之仇。”

廖无影也是此意,起先追查神mì

组织是为了整个武林着想,现在对神mì

组织的仇恨复又加深了一层了。不单单为武林,而且还要为徒儿报仇。

廖无影闻及此言再出于徐有德之口,复仇之心变得更为强烈了。

这时站起身来,高声言道:“徒儿,为师若不能为你报仇,有如这块石头。”言语之间,对着身侧一块巨石,骤然拍出一掌,顿听‘霹雳’一声巨响,那巨石应掌裂成了数块。

然后,两人才不舍地离去。重新开始追寻神mì

组织。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到半月时间,整个武林早已闻说,身怀藏宝图的萧玉,于金陵其间,为一蒙面人打下了鬼谷深渊。

此事首先传到夺魂派掌门人公孙清耳中。他原本坐于厅中滕椅之中,忽闻此事,拍案而起,寝食不安。

公孙清长得魁梧身材,道骨仙风。年纪已在五旬之上。腰间佩着一把镶嵌了五颗夜明珠的宝剑。江湖称之为:‘子夜剑’。这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其一直欲寻得武林至宝天寒神剑与之比试一番,究竟那把剑更厉害一些。

因而三番四次派本门护法去夺取藏宝图。为的便是了却这个试剑的夙愿。公孙清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不然不会自立门户,自成一派了。正因为这样才创下了纵横江湖的夺魂派。自是有其过人之处的。此番听闻萧玉坠落悬崖,当下率领众弟子前去察看,一探究竟。

江湖中人皆议论纷纷,没有人不感到震惊。同时金陵九龙堂山庄一日之间百数十口人尽皆被灭了口。传言乃丐帮十八代长老老不死独一无二徐有德所为。

这一桩大案足已惊动九州十省。要知dào

这个九龙堂并非普通的山庄,而是存钱的钱庄。更奇怪的是所有的银子不翼而飞,没有人找到一分银子。多少人欲哭无泪。有的可是把棺材本,全部家当都存进去了的。如今血本无归不说,连担保人也一命呜呼。能不叫人觉得无可奈何吗?因而,三山五岳之人闻说九龙堂被灭门,皆纷纷前来察看,不是前来吊丧,倒是来寻钱。不少人欲来混水摸鱼。只是都满怀希望而来,失望而归。

不少黑白两道与九龙堂有过交情的,将矛头直指丐帮。因为那里写得很清楚:刺人者老不死徐有德也。徐有德既是丐帮德高望重之人,自是找丐帮理论最好不过。

钱是没有了,连影子也没找到一个。更不要说要钱了。这九龙堂山庄的钱那里去了。这有待追寻。

而与萧玉有过一面之缘的奇人异士也纷纷前来吊丧。尤为悲痛的恐是祝莹了。一听到萧玉坠崖的消息,终日茶饭不思,失魂落魄。大哭了三天三夜,硬是要父亲带他去萧玉出事的悬崖看看。其父母痛惜爱女,更钦佩萧玉的为人以及廖无影的面子。终于带着祝莹前来。…,

此事震惊整个武林自不容分说。波动九州十省,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话说萧玉只望悬崖急泻而下。他将眼睛一闭,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过念头:永别了师父,永别了莹妹,永别了文静妹妹,永别了各位朋友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适才跌到地面上。

由于被那蒙面人重掌力挫。正中胸膛,内力冲撞之下竟痛得要昏死过去。伤势自是颇为严重的。幸得一身奇厚内力护住了经脉,才不至于当即毙命。

此间忽地飞来一只大鸟,头圆如斗,嘴尖似剑,双翅张开来竟有一丈来宽,一双殷红的长脚,双爪更如铁钩。浑身羽毛白得发亮,一双眼睛骨碌碌转得快如电闪。一扑落到萧玉的身旁。正是一只高脚丹顶鹤。

只见它双爪点地,连扯带拉欲把萧玉拖走。只是拖了一阵,也甚觉吃力,仰天长嘶尖叫几声。似是在传发什么信号。随即从另一边相继飞出三只模样相同的丹顶鹤来。

四只丹顶鹤同时用利爪抓起萧玉朝另一个方向飞去。飞入了东首一座山峰来。不知这几只大鸟要干什么?

过不多时,来到一处幽静的小谷,眼前竟出现了一所草屋。草屋四周又有篱笆围住,俨然似是有人居住的一般。

只见四只丹顶鹤把萧玉抬到小庄子的院里面放下,然后各自飞回到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一根横木上。仿佛这早已经是设计好了的。

它们站在上面,眼睛在东张西望,前瞻后仰地注意着周边的动静。时而望望地上的萧玉,好似一些侍卫在保护主子一样。久久盯住盯住不放。那双敏锐的眸子更是左顾右盼个不停。像急切地盼望些什么似的?

过了良久,萧玉一直处于昏死的状态。躺着一动不动。这时,忽地一条人影自远而近快若电闪一般,一跃落在那院子的外面,然后慢慢跨过篱笆走进院里来。果是有人,而这人自是此间的主人无疑。

只见这人身穿破烂不堪的黑色长袍,有些地方可露出肉来,有些都用树皮绑在一起遮挡了,身形极是枯瘦,雪白凌乱的须发与眉毛,覆盖了半张脸庞。不似是野人,倒是一位鹤发松颜的世外奇人。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年纪恐已在七旬之外了。暂且称他为怪叟好了。

且看这四只丹顶鹤一瞧见这怪叟,仰头嘶嘶大叫了起来,相互拍打着翅膀,模样好不兴奋。

那怪叟声音苍老地道:“嗯!孩儿们你们都回来啦!”声音都有些发音不正了,但从语气可听出是那样亲切和蔼的。显然这四只丹顶鹤是这怪叟养的无疑。

那些丹顶鹤闻说更为欢快了,个个都张开翅膀手舞足蹈起来一般。或跳或鸣。有一只调皮的竟还飞到那怪叟的肩膀站住。

那怪叟轻轻地抚摸这只大鸟,似有一种极亲和的情感。而另外三只则站立不前,忽然飞过来飘过去,模样带着一种急促与不安。

怪叟见状,高声言道:“孩儿们,你们今天是怎么了?以往都不是这样。是不是那一只受了伤啦!飞下来让我看看。”

这时,那四只长嘴大鸟同时飞向怪叟的身边,一只叼其手,一只咬其裤脚,使劲往院子里拉。

怪叟有些震惊了,略又带点愤nù

道:“喂!你们这几只小畜生今天是干嘛了?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随手一扬,甩开四只大鹤,劲自走进院子里去,也不去理会那四只丹顶鹤了。…,

突然,怪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惊呆了,他站着一动不动,目光一直盯着地上,应是意wài

地发xiàn

地上竟然躺着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小鬼,年纪应在十二三岁左右吧!

真不敢相信,怪叟感到十分诡异。在这日不见天,夜不见月的深谷下,竟然有个小孩出现。真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这时,四只丹顶鹤相互拍打着翅膀,眼睛骨碌碌凝视着怪叟。好像在哀求他一样。

但听怪叟似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从刚才到现在。你们四只捣蛋鬼都时有古怪,忐忑不安。是想告sù

我这里有个人。你们是想要我去救他。”

四只丹顶鹤似通晓人性,立时摇头摆尾。耸耸翅膀,又作势低了低头,似乎正是此意。

怪叟只是一扬衣袖拒绝道:“哼!要老夫救人是吗?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是不会再救任何人了的。”

这怪叟那里知dào

,这孩子正是四只丹顶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崖边抬回来的。

怪叟性情甚为古怪,说一是一。说完劲自往屋子里走去。岂料这四只大鸟只奔到老人的前面,并作一排,挡住了怪叟的去路。他再将步子一转,抢到另一边欲进屋里去。但四只鸟儿比他更是轻快,一拐又闪到其身前。无论怪叟朝那个方向,这四只丹顶鹤只挡住不让他进屋去。其中一只叼住其裤脚不让他走。

怪叟好生气闷,高喝一声道:“你们给老夫滚开了。我说了不救就不救。这小鬼从那里叼来,叼回那里去。勿再来烦我。”

可是四只丹顶鹤只半步未移,死死缠住他不放。

怪叟扬起手道:“再不走开,我可要打你们了。”

它们只是骨碌碌地盯着怪叟,并不走开。怪叟稍顿又道:“反了。连老夫的话也不听了么?你们干脆把这小鬼啄开了吃掉,以慰饥肠。少来惹我生气。”

可是怪叟看见每只丹顶鹤都盯着自己,从他们的眼神可看出一种哀求的眼神。并且每只鹤儿的眼睛都已湿润了。此刻,四周死一般沉寂。这时只等那怪叟点一点头了。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可以决定眼前这孩子的生死了的。

第二十八章 悬崖追伤 (上)

怪叟终于将高举的手掌慢慢地放了下来。而四只丹顶鹤也停住了不动。他余怒未消地看着四只畜牲,又细细地打量着躺在地上的萧玉。

见他长得甚是清秀,年纪只有十二三岁。他的额头不停地冒出豆大的汗珠,面色苍白,隐约间又有一丝痛苦的表情。

怪叟仰天长叹一声道:“我原本发过誓,只有杀人不会救任何人?此番连四只畜牲都冒死欲救人,我再怎么铁石心肠恐也天命难违吧。罢了!罢了!”

过了一会,怪叟终是回心转意。信步朝萧玉走去。其实面前这孩子受的伤其实不轻,怪叟是知dào

的。并且从万丈深渊坠下来,即使没有摔成肉酱总也粉身碎骨吧,但到现在他竟还活着真是奇迹!

怪叟蹲在萧玉的身边,抓起他娇嫩的小手来探脉息。当他枯瘦的手为其把过脉搏时,忍不住竟‘咦’了一声,再把了一下,又发了一声‘啊’的惊叹!感到大是意wài



眼前这小孩的体内有一股雄浑的内力在游动。他暗道:“难怪这么高也没摔死,内力竟这般深厚,看不出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道行。唉!只不知现在这世道发生了如何天翻地覆的变化。”

怪叟先使‘移宫易位’的手法帮他理通了体内的经脉,适才淡淡的道:“算你命大,只断了三根肋骨没有伤及五脏六腑。我猜能这样伤你之人也定然绝非等闲之辈。其人实在可恨,对一个小孩也使这样的毒手。”

这怪叟给人疗伤的手段实在高明。并不似江湖郎中按部就班的哆嗦。他只一探脉息已知大概的病源。他解开萧玉上身的衣衫一看,霎时,胸口逞现出一个暗红的掌印,几乎见血了。当下以蜻蜓点水的手法连点了他身上几大要穴,再使一只手掌贴在伤口处不停地往来游走,别看他这样好像帮人按摩一样,其实只要留心一点便可看岀,他的掌是带着一层金色的光芒的。

这便是‘气功推息’疗法。通过内力为人疗伤。

过了一盏茶时分,见萧玉胸口上的掌印明显消退了。又为他续好断裂了的肋骨,然后随手抓了一把长在篱笆上的不明植物的叶子,不管有毒没毒,放在嘴里咀嚼了一番,再吐在掌心上,照着萧玉的伤口处敷去。然后抱起萧玉往茅屋里去。

只见里间有一块四方的大石头,长四尺五分,宽二尺三分。甚是光滑,上面铺些干草,有一个枯木做的枕头,两边凸起,中间凹陷,刚好够一个人的头下去,很是怪异,不知是否舒服。显然这正是一张石床无疑。也许平日怪叟就是这么躺着睡觉的。只是屋里没灯火所以很暗。怪叟将萧玉往石床上一放,说声:“你如果不是遇着老夫,恐怕活不过今晚。”转而又想:“不知这小鬼是什么来头,又是与什么人结了这样的深仇大恨,以致遭了这等迫害。这厮若非善良之辈吾必杀之,目下且救他一命再说!”

四只怪鸟见主人终于施手救治小孩,每只都伸长了脖子并不停地拍打着翅膀。换了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像极顽皮的孩子一样。

此四只模样相同的怪鸟便是世人口中唤作的:‘丹顶仙鹤’是也。它们甚有灵性,可作信鸽传送书信。它们的身形高且大,善捕捉猎物,有时或会把捕捉到的猎物叼回来给主人。是一种貌似通晓人性又非通晓的神鸟。…,

不说怪叟出手救萧玉。

且说祝莹在父母的陪同下,不远千里日夜兼程地赶路,其间马儿也相继跑死了四五匹。

在一个月后,通过多方打听终于到达‘鬼谷深渊’,方才寻到萧玉出事的那个地方。

一路上听到不少江湖人士的流言蜚语,都说萧玉摔下了鬼谷深渊,即使有十条命也不可能有生还的指望。即使不死?当然这个机率是十分渺茫的了,粉身碎骨是理所当然吧。要知dào

,那个地方便相当于阴曹地府,各种可怕的东西尽皆有之。

这些话传到祝莹的耳中,无疑于火上加油,使她心如刀绞,痛不欲生。路上为了这事还大打出手过,把三五个凑在一起聊及萧玉之死的江湖人士打到满地找牙。而父母拦也没拦住,她试图用拒绝外界的话来欺骗自己证明萧玉没死的事实,以安慰自己悲痛的心。

虽然她与萧玉相识于偶然,只有那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由于种种原因的种种,两人的情感是无比深挚的。一个是江湖叫化子,一个是大侠之女。两人却在极短的岁月里由斗气冤家变成亲密无间的朋友。自是常人难能罕有的。

祝莹性情刁蛮任性,却是心地善良,有种敢作敢为的胆色,是一个烈性女孩。她终日对萧玉牵肠挂肚,藕断丝连。萧玉应是第一个让她有这么强烈的感情的人。也是她第四个最着紧的人吧。因为除了父母奶娘以外,她很少将其他人放眼里。她想起了一幕幕与萧玉经lì

过的往事,让人心驰神往,更让人忍不住

一阵发笑。自萧玉失事以后,她整个人都变了,她变得失魂落魄,变得十分憔悴。这令祝圣峰夫妇的心无比心痛。

这天,祝莹站着悬崖边上朝之一看,感觉也是为之一颤,感觉那江湖传言并非子虚乌有之事。

在悬崖边上摆设香案,奉上点心果品,供在一块写着‘萧玉之灵位’的牌匾上。祝莹朝着悬崖之下放声大呼道:“萧玉哥哥…你听没听到我的话。我是莹莹,你还活着的对吗?我看你来了。你说话不算数,说好要来找我的,又那么狠心离开我。你是一个骗子,一个大大的骗子。”

叫声在山间回应,千里回荡。声音极是娇弱与可怜。仿佛把心中的万千忧郁都和盘托出。

直叫得声嘶力竭,泪如泉涌。哭了一阵,又道:“你怎么样那么狠心一句话也没跟我说就走了。我不许你死,不许你死。你回来,回来……”语气间又带有一种悲观失望。这是一个小女孩的深厚情怀吧。

郭婉与杜芳见祝莹哭得歇斯底里。一双眼睛哭得红了肿了也不顾。果真心如刀绞,于心不忍。欲上前劝阻,却被祝圣峰止住道:“让她哭吧!尽情地哭,不然锁在心里也难受。甚至憋出病来。难得我女儿如此长情,令人钦佩。”

郭杜二人听了祝圣峰的言语同时止步。觉得甚是有理。也就不再上前劝阻祝莹了,任由她哭个痛快。而二人则站在一边默默地叹息。

祝圣峰也是一阵摇头叹息道:“小小年纪便英年早逝,可惜啊可惜。”

而在距离另一边,又忽闻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哭泣,她一边哭一边说道:“萧玉哥哥,你死得好惨啊!为什么要掉到这悬崖下面去呀!你难道忘了吗?你拿了我家的神驹,还没有还给我呢!怎么可以死的。”…,

这人自是文静无疑。

祝莹哭了一阵,忽闻不远处又有人在啼哭,并且哭得和自己同样的狠。

她感到十分奇怪,伸袖拭了拭脸上的泪珠。便朝那哭声起处走去。祝圣峰夫妇及杜芳也同时惊讶,跟在女儿的后面。

转过侧面一道崖口,果见那里有三个人儿,一对夫妇一个小女孩。那男人长得气宇轩昂,颇有文士之风,比之祝圣峰略显文韬。妇人长得雍容华贵,与郭婉相去甚近,皆有贤妻良母之容。那小女孩长得也是娇小玲珑,梳着两条小鞭子,年纪与祝莹相若。两人的长相各有千秋,不可攀比,同是小美人儿。

祝莹见她哭得悲伤,口里兀自唤着“萧玉”的名字。心里大奇,当时把脸一沉,眉头一皱娇声喝道:“喂!你是那家的小妹妹!为啥也在这里哭我的萧玉哥哥。”

那小女孩乍闻这一声娇喝,三人同时打眼来瞧,各自吃了一惊,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眼前这四个人。但见两位妇人,一个中年男人,说话之人正是一个小姑娘。

祝圣峰见女儿无礼,出声说道:“莹儿,休得无礼。”

祝莹对父亲的话充耳不闻。继而又道:“你这样子一哭,哭得本姑娘好不心烦。”

文静先是抹去泪痕,仍是抽抽泣泣的道:“你又是那家的小妹妹,凭啥来管本小姐的事?”

祝莹最恨别人叫她小妹妹了,冷笑一声道:“嘴上功夫倒也厉害。不知手上功夫如何?”

文静也哼了一声道:“还行吧!”

祝莹道:“哦,是吗?”

文静道:“你赶快走吧。别在这里扫了本小姐掉念我萧玉哥哥的心情。”

祝莹道:“是我的萧玉哥哥,又不是你的。我就不许你哭。”

文静道:“凭什么说是你的萧玉哥哥,而不让我哭我的萧玉哥哥!”

祝莹道:“不许你哭就不许你哭。废话那么多?”

文静道:“好霸道的小姑娘,你说不给就不给吗?算是那门子道理?”

祝莹道:“萧玉哥哥是我的,不许第二个人这样子叫他。”

文静哼了一声道:“真是好笑!他又不属于你一个人的,凭啥只你一个人叫得,而我叫不得。”

祝莹很是恼怒,觉得这小女孩说话呕气得很。她当然不会就这样服输的。

当下玉掌轻挥,欲大打出手道:“你坚决要叫是吗?先问过我这双手看肯不肯答yīng

你?”

文静也抽出腰间的马鞭应道:“要打架是吗?本姑娘奉陪到底。”

祝莹更不打话,手起一掌来拍文静,速度来得颇快。

文静娇笑一声道:“看来身手不错。陪你玩玩。”

转眼间两个小女孩便要交上手了的。

第二十八章 悬崖追伤 (下)

祝莹与文静争执了这一阵子,终因言语不合而交上了手。

其实祝莹并非真的要对眼前的女孩使狠招的。

她只是看文静不过眼,说话又那么顶心顶肺,很想趁机教xùn

她一下。

但文静也是气势汹汹,觉得面前这小女孩霸道得很。一时间长鞭疾吐而出,来卷祝莹的小手。

而双方的父母要来劝止已经慢了一步。

祝莹身如飞燕,使出“碟影幻步”身法。闪电般避开了文静的鞭子。

祝莹首掌被长鞭一迫宣告落空,次掌又出,比之前者势道来得更快。这一掌其实是虚张声势,并非真打。“小姑娘头上梳的小鞭子很得yì

,我一定要抓到它玩一把方止。”原来祝莹心里打的正是这主意,并无恶意。

文静其实不知,只是她手中的马鞭是非同一般的。见祝莹的掌来得好快,欲避已来不及,干脆倒转鞭柄来戳她的手掌。也是急中生智,险中自保的打法。

祝莹眼明手快,立将手掌虚晃一晃,霎时乱了文静的心智,她只觉眼前掌影交错,眼睛一花,实不知她要打左或是打右,难免就打得失了水准了。而祝莹那里也不打,只是借势一闪之际,将手掌游到了文静的右脑后,一把握住了文静梳得美美的柔滑的小羊鞭拉了一下。这一得手以后,立时便松开了。并且娇笑一声“哈哈,我抓到了,抓到了。”

文静这时才知她原来不是要真心伤害自己的。却是来玩自己的秀发,实在是存心要戏弄自己。当下也转怒为喜,暗暗生出一个念头道:“小妹妹的脸蛋很讨人喜爱,我也一定要捏一捏。”

当下趁祝莹得yì

之时,加紧了攻势,长鞭使得呼呼生风。打得满地尘土飞扬。

祝莹一边闪躲一边赞道:“鞭子功使得不错。”

文静一来一去将长鞭收发自如,听闻祝莹这样一说,扬了扬细长的睫毛道:“你的“蝶影幻步”也不赖。”

祝莹见对方一语叫出自己的武功,心下大奇道:“既然识得我的武功,再猜猜我的掌法看看。”

文静暗暗偷笑,说道:“你其实不擅长使掌,而是以剑法见长。不是吗?”

祝莹听了这句话更是惊得黯然失色。

心中迷团徒生。一分神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文静捉住这个破绽,长鞭如灵蛇般卷住了祝莹的右手。一收之下,将她整个人拉到了眼前,使左手滑出,果真来捏了她一把脸蛋。好不欢喜地道:“我也摸到了,摸到了。”

祝莹苦于双手被长鞭卷住了动弹不得。又听文静这样一说,心里好不是滋味。忍不住骂道:“趁人之危,好不要脸。”

文静笑道:“咳咳,来而不往非礼也。”

祝莹只是吐了一下舌头道:“应该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文静轻推祝莹臂膀还了其自由之身道:”说得对。大家彼此彼此嘛!”

祝莹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dào

我身上的武功?”

文静轻蔑地道:“我不告sù

你。哈哈!”

祝莹小嘴一努道:“不说是吗?本姑娘打到你说为止!”

文静道:“还想再打一场对吗?”

祝莹道:“你惹得本姑娘很生气。不把话说清楚是不行了?。”

文静不理会她,只暗暗偷笑。转身又来继xù

焚香烧纸钱,不再理会祝莹。

祝莹一眼瞧见地上也是设了香案,奉上果品的,最抢眼的还是那个牌匾,同样写着‘萧玉之灵位’。…,

祝莹一把夺过那牌匾,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眼泪一下子又飞泻而出。

祝莹哇哇大哭道:“萧玉哥哥!我不要你死,你活过来。”

文静见祝莹拿了萧玉的灵位,她一下子也抢了回来放声大哭道:“萧玉哥哥!你死得好惨啊!我不要你死,你还没把武功教会我呢!你不要死?”

祝莹见她把灵位抢了回去,又是伸手来抢,搂在怀里啼哭。

两个小女孩只是这样一面抢一面哭,并且越哭越悲伤,越哭越大声,好像不是在掉念亡者,倒是在比赛看谁哭得最大声最惨痛。谁也不愿意让着谁。

这倒让双方的父母看得哭笑不得,一时间竟束手无策。

此间五个人分别上来相互通报了姓氏。祝圣峰夫妇与文渊夫妇皆有一种同病相怜,相见恨晚的快感。只因二人都是厌倦了江湖中的是是非非,而归隐了山林的,那么多年来不再过问江湖中事,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如此一来,难道不是志同道合吗?

适才双方都十分担心女儿的安危,但是基于同是出于小孩子天性,大人们总是不好横加插手的。因而只要女儿不过激出手,双方也不来阻止。只是以言语劝说,要她们罢手。怎料她们一交上了手正斗得激烈,那里收得手住。

现在倒好,双方毫发无损,真是不打不相识。

两人哭了一阵,一边擦眼泪一边偷眼来看对方。

祝莹道:“喂!小姑娘报个名字来。”

文静道:“本小姐姓文名静!”

祝莹道:“本姑娘姓祝名莹!”

文静道:“你叫祝莹我是知dào

的?”

祝莹惊奇地道:“哦!你知dào

我!”

文静道:“是的。我先前听萧玉哥哥说起过你。其实我一直很向往你跟他一起经lì

过的行侠仗义之事。”

祝莹听了这话心里大是舒服道:“这样说,都是朋友了。”

文静道:“朋友!我是很乐意交你这个朋友的。”

祝莹道:“嗯!我也是。”

文静道:“不用多说,我比你年长,你得叫我一声姐姐。”

祝莹道:“不成,你怎知dào

比我年长,你当姐姐而要我当妹妹。”

文静道:“因为我听萧玉哥哥说过的,你的年纪只有十一岁,而我已经十二岁。并且萧玉哥哥才比我大三天,不然他也得叫我一声姐姐呢!”

祝莹道:“既然这样,那么我便叫你一声姐姐好了。”

文静心里暗暗欢喜,心道:“萧玉哥哥曾跟自己说过,要是那一天遇见了祝莹,千万要让着她一点。因为她生性刚烈,从来都是受软不受硬。其实她的心是十分善良的。现在看来一点也不假。”

文静见祝莹叫她为姐姐,喜出望外。

祝莹又道:“文静姐,刚才真是失礼了。”

文静道:“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祝莹道:“文静姐,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文静沉思默想了片刻,才道:“此话说来话长。当然是为萧玉哥哥的死而前来的了。”

祝莹道:“那么和是我差不多了。”

正在此时,忽然耳边传出一声怪笑道:“嘿嘿!原来真是你们两个小丫头在此哭哭啼啼!吵得老夫做不成好梦?”

人随声至,只见两条人影倏然而来。轻功尤为俊美,一下子落在众人的身边。众人只是大吃一惊。不知来者是谁?

第二十九章 恩怨何时了(上)

众人看时,见来人正是廖无影和徐有德。

但听廖无影又道:“你们也不必太过难过。”

祝圣峰认得是一线天廖无影。抱拳施礼道:“祝某人拜见廖前辈。”却不认得丐帮长老徐有德。

廖无影道:“祝兄别来无恙?”

祝圣峰道:“承蒙前辈挂怀,一切安好。”

廖无影颔首点了点头表示好,转而又对文渊一家人道:“文老弟近来可好呀!”

文渊寒暄道:“安好,安好!”

祝莹与文静一见廖无影,同时跑了过来,一个在左一个在右,靠在他灰色的旧衣袍上,哭喊道:“老爷爷,果真是你!”

廖无影也是痛心疾首地劝道:“嗯!好姑娘,不哭不哭!”

祝莹道:“老爷爷,你告sù

莹儿,那不是真的?萧玉哥哥没有掉下悬崖对吗?”

文静也道:“对呀!萧玉哥哥是不是躲起来了?一定是他不愿意见我们?”

廖无影道:“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真是抱歉,怪就怪老夫没有保护好了他。”

祝莹与文静的心情同时直如坠落了冰天雪地的世界里,仿佛一下子冷到了极点。她俩同时指着身边的万丈深渊道:“那么萧玉哥哥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吗?”

廖无影点点头道:“是的。我徒儿就是从这里摔下去的。”

祝莹又重新扑倒在崖边往下面望眼欲穿地张望着,可惜云雾弥漫,竟阻断了视线,无法看到崖底下面去。她除了以泪洗脸不知还能怎样。

文静也比祝莹好不了多少,她看了一眼那崖底,只觉头昏眼花,几欲昏倒。只是不停地哭道:“怎么会这样子啦!前一阵子不是还好好的吗?开始我还不大相信,现在倒好,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上。”

祝莹道:“是那个坏蛋把我萧玉哥哥打到悬崖下面去的啦!好狠毒的心肠。”

文静道:“不知萧玉哥哥在下面有没有被牛头马面的大小鬼欺负他?也不知有吃的没有?”

廖无影道:“你们的心情我当然可以理解,萧玉是我唯一的徒儿,我的内心比谁都疼痛。若非徒儿的大仇未报,老夫早已跳下去陪他了。我一个人活着实在太没意思了。”

这时在一旁站了许久的徐有德忽又听廖无影说起这句让人心酸的话,生怕他一时伤心过度又做傻事。当下大发脾气道:“喂,你们只顾东拉西扯就不拿我老不死当一回事的啦!”

众人见徐有德发话,倒是大为吃惊,这时才来注意他。见他一身的穷酸模样,俨然一个乞丐。除了长得鹤发松颜以外,实在瞧不出有什么异样。

祝圣峰上前抱拳施礼道:“晚辈等人怠慢了前辈实是罪过。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廖无影抢先答道:“他便是丐帮第十八代长老不死独一无二徐有德。”

“徐有德”几字一出,祝圣峰先是一愣,然后有些不敢相信道:“这……难道眼前这位前辈就是名满江湖的徐有德?晚辈祝圣峰失敬失敬!”

这的确也难怪,老不死徐有德乃是世外高人,从来都是一个人四处漂泊,神出鬼没。于此间出现幸得一睹尊容无不不胜自喜。就是丐帮中的弟子没有看见过他的样子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之事。更何况常人乎?

徐有德适才转愁为喜道:“好说好说,正是老不死。”

祝圣峰道:“晚辈有幸得见二位高人,实是无限欢喜。”…,

徐有德笑呵呵的道:“汝便是江湖上人称的乾坤剑祝圣峰祝大侠,果是一位气度不凡的真汉子。又看了一眼郭婉,真是郎才女貌。”

祝圣峰道:“晚辈这点小名气怎及得到上前辈万分之一。”

徐有德道:“别来给我戴高帽子,老不死会受不了的。”

祝圣峰豪气千丈地道:“前辈见笑了,晚辈这是由衷之话!

这时文渊也上前抱拳道:“村野山夫文渊见过徐老前辈。”

徐有德道:“金科玉律文相公也在此间,真是世事难料!不过可惜啊可惜……”

文渊道:“不想文某人一生碌碌之辈也还有人记得,当真有愧于天地。”

徐有德道:“文相公此言差矣!如今圣上昏庸无道,沉迷酒色,奸臣当道,不为官或多或少还有几分清静。”

文渊叹息道:“唉!文某人只能眼不见为净,有心无力了!”

众人相互各各通报了姓名不在话下。

这时,但听祝莹道:“老爷爷,可知dào

凶手是谁?”

文静也道:“对,抓到了凶手一定得血债血偿!”

廖无影道“当日事急,完全不知dào

那人是谁?”

又见祝莹忽地自腰间抽出那把短剑来,其父母等人见状同时一惊,以为其要做傻事。只欲上前夺剑!

怎料祝莹却高声言道:“萧玉哥哥,你可听见我的话?祝莹若不能为你报仇,有如此剑?”手起掌下,竟把那把短剑没入了在地面上。被尘土淹没,也不再抽出来。

廖无影道:“好丫头,这可是你的“打狗棒”呐!”

祝莹道:“是啊!我的这把短剑陪伴我已经好久了。我也记不起自己从什么时候使的它以至杀了第一个人并让它尝到了鲜血。”

文静见祝莹如此,也是好生钦佩,当下也挥动长鞭,使尽lì



一鞭子抽在身侧的一块岩石上,这一鞭虽然没有将那石头打碎,却是在那石头上深深刻上了一条寸许来深的痕,宛如刀削一样。同时说道:“文静若不能为萧玉哥哥报仇有如此鞭!”

廖无影大是欣慰地道:“好!好!好!我徒儿有二位情同手足的丫头作朋友,九泉之下也该感到满足了吧!”

祝圣峰等人倒想知dào

当日的情况,便道:“可惜萧玉年纪轻轻便遭遇了这等不测。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玉又是教谁打下了悬崖的?”

老不死徐有德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

廖无影见他们问及这事,于是慢慢坐了下来,把当日的情况一一道来。只听得众人心惊肉跳,黯然失色。众人无不痛恨与愤nù

。同样为萧玉的不幸感到无限惋惜。

过了良久,祝莹恍然大悟地道:“原来萧玉哥哥那么急着要到金陵是要找他妈妈的,前面他一直不说,我也信以为真他的爹妈早已过世了。哈哈!我真是太笨了。”

廖无影道:“别说是你们,我这徒儿连师父也瞒过了。”

文静道:“听前辈这样一说,萧玉哥哥实在太可怜了,他连最亲的母亲也没见到。”

廖无影道:“是啊!我这可怜的徒儿呀!”

祝圣峰开口问道:“不知前辈可查清那蒙面人的来历了吗?”

廖无影道:“经过我与老不死连日的追查,只在洛阳一带时有神mì

人出没。”

徐有德道:“只是他们行踪飘忽不定,若隐若现,一时间倒也棘手。”…,

廖无影道:“其间只知他们尽是和一些王室宗亲及富商巨贾混在一起。只是那里戒备森严,我们夜访数次也不能深入其中一探究竟。但可以肯定他们与制造藏宝图,挑起武林人士互斗的事有关联。”

祝圣峰道:“那么前辈还会继xù

追查下去吗?”

廖无影道:“这个当然。我发过誓一定要为徒儿报仇,那有半途而废之理可言。”

祝圣峰道:“目下江湖传得沸沸扬扬,都说九龙堂血案乃徐老前辈所为。不少武林人士已将矛头直指丐帮。这……”

徐有德道:“原本千方百计不想让本帮卷进来的,不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恨!”

廖无影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祝圣峰又道:“可知dào

他们的头目是谁了吗?”

廖无影沉吟了一片,摇摇头道:“没有。暂时还没有查出来。不过我们

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关乎整个武林存亡的神mì

组织吧。”

时间飞逝,此间已到黄昏,夜即降临。天寒地冻的天气,冷得人直发抖。

廖无影忽又道:“祝兄、文兄,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尽快离开为妙!”

祝圣峰道:“祝某人一生光明磊落,谁又会来与我为难了。”

廖无影道:“此言差矣!江湖上还有不少人对藏宝图尚未死心,此番萧玉虽已坠崖,但他们难免不会对与萧玉有过交情的人下手。这又有什么江湖道义可讲了啊!”

祝圣峰道:“有什么好怕的。他们要是真的来了,便与他们大干一场。祝某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文渊也道:“祝兄所言极是。虽死,文某也是在所不惜。”

徐有德嘻嘻一笑道:“这性子倒合老不死之意。”

廖无影道:“话虽如此,能避免的还是避免了为妙。你们最好是躲得越远越好,现在老夫的仇家可是多如牛毛,实在不愿你们受了牵连。”

祝圣峰长吁一口气道:“前辈之言,晚辈谨记便是。祝某曾也发过了誓,不再过问江湖中事。若非此次听闻萧玉之事或许关系武林的生死存亡,恐决难重踏江湖了的。”

廖无影道:“嗯!许多人也是这样。今日到此为止吧!汝等多保重,老夫先行告退了。”

徐有德也拱拱手道:“后会有期。”

祝圣峰见徐廖二老要走,当下挽留道:“前辈何去得匆忙。今日难得遇上二位高人,何不到镇下找间酒家痛饮三杯。”

文渊也道:“文某也是此意,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徐有德只待应允,廖无影却道:“文祝二位老弟的美意心领了。他日再见面时,再来痛饮三百杯也无妨。”

祝圣峰自知再三留不住,只好点点头道:“那好吧!后会有期。”

正在此时,忽又从山坡之后抢出一队人来,来者足有三四十人之多。领头的是四五名长相不俗的汉子。

但听其中一名中年汉子大喝一声道:“谁也不许跑!”

第二十九章 恩怨何时了(下)

那穿白色长袍的中年侠士一现身,便喝了那么一声:“汝等休想离开。夺魂派弟子在此。”

众人闻讯皆吃了一小惊。徐有德瞅了一眼那人,也喝一声道:“老不死徐有德在此,那个先来送死?”

来者一开始已自报派别,自是夺魂派的门徒了。

转眼之间,已将徐廖二老及祝圣峰一行人包围住了,人人亮起手中的家伙,白色的剑光显得一片阴森。

中年侠士更是傲慢地道:“老不死焉敢逞能,夺魂派大弟子沈阳生在此。”

而左首一位五旬汉子正是六护法无度法人,长得肃穆庄严,浓眉大眼,使一根伏魔拐杖。右首一位六旬老者正是七护法龙王剑尊,长得仙风道骨,使一柄龙王锏。

只见二人双目如电,不怒而威。显见内功修为已达深不可测之境。

徐有德冷笑一声道:“哦!看来下次得收敛一下,并不是每个人一听到自己的名号就会害pà

的。”

廖无影插口道:“这不能怪你,而怪那厮太孤陋寡闻了。”

沈阳生接着道:“这两位是本派护法长老无度法人和龙王剑尊。皆是当世高手。另外两位分别是我的二师弟李明军和三师弟柳林。”

这三人都是公孙清的得yì

高徒,是夺魂派的三煞剑手之首。

廖无影高声问道:“老夫不是要听你在这里黄婆卖瓜?汝等到此何事?莫非也是来为我徒吊丧的不成?”

这时再来回头说说那日廖无影与萧玉为岳灵宗所骗,险些令他自刎于各派武林人士的面前。幸得徐有德及时率领丐帮弟子前来解救。方才苟活于世。而武林人士见廖无影与萧玉趁机逃跑,慌忙弃了丐帮弟子,夺路来追二人。最后还是迟了一步,萧玉已被人打下了悬崖。

而不久前,公孙清领本门六七大护法及众弟子同时前来鬼谷深渊勘探过。见萧玉虽已葬身崖底,兀自不死心。

日前他先赶了回去,而特意留下二大护法及一帮弟子在此埋伏,时刻监察周边的变化,若看见有什么可疑人物一举拿下了。或许可以知dào

一些藏宝图的下落。不想今天果然等到了祝圣峰一行人前来为萧玉吊丧。

沈阳生道:“我们逢掌门之命,来此取藏宝图。”

廖无影愤愤地道:“又是为藏宝图来,你们害死了我徒儿还不死心。实在可恶之极。”

沈阳生道:“此事休矣!总之萧玉那小子与你们最亲近。萧玉虽已死,但你们多少知dào

藏宝图的消息。承蒙师父他老人家算得精准。不枉费了这多日的劳苦,终于等到了你们的出现。”说到这冷哼了一声,将脸一沉道:“上次让你们给耍了,今天绝不会放过你们。”

徐有德道:“想要藏宝图是吗?有本事的过来拿!”

其实在第一次群英会的时候,萧玉已将藏宝图献出。而争来夺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实不知世上究竟有没有藏宝图。

廖无影怒斥道:“趁老夫未生杀意之时,你们赶紧滚蛋。”

沈阳生轻蔑地道:“老东西说话的语气倒令人恐惧,可是谁又会害pà

了?”

李明军这时也道:“休要自寻短见。我们人多势众。速将藏宝图交出来,否则教你们统统去和萧玉团聚。”

廖无影这时每听见一句有关萧玉的言语,怒火就升了三分。等到升满十分的时候,他已忍无可忍了。暴跳如雷道:“今天非得让你们见识一下死的滋味,你们都得为我徒儿陪葬。”…,

未等廖无影出手,沈阳生首先将手一挥道:“食古不化,冥顽不灵。给我杀!杀!杀!”

这话一出立时身周的剑客舞起手中长剑涌向廖无影等人。廖无影正是怒气冲天之制,将身一挪,闪电般越入阵中,举手之间提起几人横飞出去,其速度之快,出手之猛,无不令人叹为观止,魂不附体。

此间众剑手的武功也是不弱。使出的剑法倒也怪异,尤为刁辣。只是皆华而不实,毕竟没有深厚的内力作根基。对于一流高手而言,很难不将之视为花拳绣腿。

祝圣峰道:“祝某人已许多年没有亮过剑了,平日只是与小女比划,也是时候让我这把宝剑出来见尝一尝腥味了。”言语未了,长剑啸一声出鞘。护于胸前,但见白光闪烁,寒芒四射。又对其妻唤道:“婉儿,保护好丫头和芳姊。”

郭婉一柄软剑也自腰间疾吐而出。应声:“峰哥,你只管保护好文相公妻小,我会看好莹儿和芳姊。”

祝圣峰长剑横扫,一招‘铁索锁喉’。圈出数道无形八卦,劲道十足,当先挑翻三人。他的剑招可谓见血封侯,每招每式使得奇妙怪趣。剑qì

逼人至甚。正是平生所学的乾坤剑法所在。真是势如奔腾。将文渊夫妇及女儿护在其中。

而郭婉所学却是靖山老怪的‘天女散花’剑法。也是剑qì

激荡,如若寒虹。十数人近不了身。

杜芳也是身手不弱,使一条白丝巾,吞吐如灵蛇,收发自如。这一伸一缩早伴倒三五人。

而祝莹身子娇小尤为灵活。只是贴身短剑已埋葬于地上,一时间以巧妙的身法玩得二三名剑手手忙脚乱。虽然这样,也不敢过分大意,只是一出手抽了一记那人的额头就闪回身来,闪到另一边又是一脚踢出去,正中那人的小腹,立时又回到母亲的身边。二人面面相觑,恨不能一口气将这小丫头生吞了。几乎羞得当场昏倒。祝莹的一身武功得到父母的真传,对付二三流的高手自然是游刃有佘的。

再看文静也是身手敏捷,见祝圣峰将长剑舞得如锦上添花,一面拒敌一面说道:“文兄和文夫人别慌,跟在我的身后。愚弟保你们周全。”

文渊镇静地道:“只怪平日不喜欢舞刀弄枪。没有想到会有今日之危,此时多得祝兄相救,实在不胜感激。”

祝圣峰道:“世事难料,这大千世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根本很难想得到的。”

文渊道:“完全认同。既来之则安之罢了。

文静无暇理会父亲与祝圣峰二人的对话。同样长鞭起处,将一人手中长剑抽飞了,另一人被抽了一记脸蛋。其间三五人不能近身。

一时间,只闻众人交手处喊杀声,惨叫声,刀剑声,相互交织成一片杀戮的战场一样传出来。

老不死徐有德情知又有一场恶战,早已跃跃欲试,当下嘻笑一声道:“妙哉。又有架打,过瘾!过瘾!”

说时迟那时快。如同顽猴一般,闪身抢到人群当中,轻挪身子,左穿右插,忽东忽西。戏弄得众剑手手忙脚乱,而身形则快似流星。只是徐有德害pà

杀人见血,但只要平日是大奸大恶之人,他又决不会心慈手软的。举手投足间也可杀人于无形。他这时翻一个筋斗,出拳踢腿,同样也放倒四五人。他一面打一面嘻皮笑脸,好不让人万分憎恨。…,

尽管那些剑手摆起一个剑阵,合成篱笆之状来围攻徐有德,但徐有德可不是那种呆子,于剑阵之中游走自如,指东打西,令其捉摸不定,反倒欲速则不达。

而徐有德的动作之潇洒并不亚于年轻人。这时将身虚闪一闪一手抓住一个举剑欲劈下的人的手,另一手又扣住一人的腿。只轻轻一推一扬说声:去罢!二人已离手摔飞出去。而自己也纵身跳出圈外,其剑阵已不攻自破了。

但见廖无影更是威不可挡,一身真气护体,双掌交出,左右翻拍,上下舞动。俨然有愚公移山,大浪淘沙之势。一下子将七八个人搜罗回来,然后使一招‘百花齐放’,雄厚的内力犹如巨浪冲天,立时将七八人如同撒弹丸一样震飞出去。

大师哥沈阳生站在一旁见本门弟子陆续被挫败。不由得暴跳如雷。正欲亮剑出手,加入阵中与廖无影厮杀一番。

又见站在圈外如两尊木偶的二位护法长老之一的龙王剑尊沉声道:“沈侠士且慢出手,待本护法来取其首级。”

沈阳生平日只听师父歌颂本门七大护法如何神勇,而前些日子分别派了五大护法出去抢夺藏宝图,不想都一无所获,反倒七大护法已七损其五,现在只剩下无度法人和龙王剑尊二位长老。他倒想看看龙王剑尊的身手,也就不阻拦。说道:“长老,你请。我为你助威。”

龙王剑尊不再打话,闪身跃出,立在廖无影的身前三丈之遥,喝退其正与廖无影纠缠的本派门生。并打量着廖无影道:“素闻一线天廖无影武功盖世,乃当世奇人。今龙王剑尊特来讨教。”只一幌手中龙王锏,寒光霍霍地刺来,徒地使一招‘三太子取亲’。速度奇快地点,挑,削廖无影上身的曲灵、曲池、曲玄三大要害之穴。其锏虽不太长,却快似风驰电掣。

廖无影见龙王剑尊使的招式正是相传的‘东海龙王三十六路戒子鞭孙’的刀法。分四开九合,三十六路玄虚走法。尚未有人破得了龙王剑尊其锏的奥妙招式。

廖无影全神贯注应敌,自是不敢大意。他见来势凶猛,急忙使招‘乾坤回旋’立时用内力在身前堵起一道无形之墙,欲拒敌于门户之外。

岂知龙王剑尊之所学乃四开式玄虚走法,早已凌空闪过,回首反使一锏直穿其掌势,狂扫廖无影脑门。廖无影也是大吃一惊,忽觉脑后生风,若非变招奇速,借着其已随心所欲,收发自如的武功,恐二招之下,脑袋已被洞开了花。立时脚尖一点,向前急移了五步,毕竟衣角还是被其锏划破了一道缺口。

龙王剑尊一招落空,丝毫不容廖无影有一丝停歇的余地,人随锏走,换上了一招‘龙王祝寿’,划出一道劲风射向廖无影背心。来势之猛,速度之快几乎令人窒息。

廖无影步伐一转,转回身来对望一眼,只见一团黑影扑来,不容分想,当下连发三掌,招式如回光反照一样回击龙王剑尊。功力不下七八成。掌掌如同霹雳一样袭至,也不理会龙王剑尊是否接得住。

龙王剑尊只以手中龙王锏的招式见长,内力修为自不及廖无影深厚。三掌之间不但将其劲风挡开,其胸腹也为掌劲所伤。自是挡住了前面一掌却避不了另外两掌。也是从未见过这种打法。

廖无影既惊且奇地自语道:“龙王剑尊的刀法果然名副其实。若非自己身手了得,早已成了其锏下之亡魂了。险也险也!”…,

只在顷刻之间,两人各展平生绝学,互拆了六七十招胜负未分,只是斗得天昏地暗。

廖无影一直与之游斗,稳占上风。而龙王剑尊只把三十六路龙王戒子鞭孙刀法使得淋漓尽致。却已累得筋疲力尽,同时已破绽百出。

廖无影忽然挑衅道:“龙王剑尊的刀法虽然刚猛,只是可惜啊可惜……”

龙王剑尊见廖无影说了一半又不说,气急败坏地道:“汝这厮想说什么?又可惜什么?”

廖无影冷冷地道:“老夫是可惜你这头蛮牛很快便将要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了啊!”

龙王剑尊大吼一声道:“匹夫焉敢欺人太甚。本护法势必杀你。”纵身一跃,龙王锏凌空打出,夹着一层犹如泰山压顶之势的劲风逼来。

廖无影正是以游斗的方式来耗尽龙王剑尊的功力。这时见他的招式又至,好像是拼死一搏的。不敢硬接,又是使轻巧的身法向圈外跃出,避开其锋芒锐气。这一锏没有劈中廖无影,倒是一锏将一块石头劈碎了。而廖无影则跃起在半空中。

廖无影忍不住还是啧啧称赞道:“好威猛的力道,险些中招。”

龙王剑尊再使一招‘龙王面圣’,霎时冲天而起,以人锏合一之势,用尽全力一击,来势恰似穿云箭。势必要将廖无影刺成一串羊肉串不可。

廖无影人在半空,没有借力的地方,欲闪已是来不及,只于半空间换势,以头下脚上之势倒冲而下,双掌齐出,一合之间硬格住其锏的冲力。

只是龙王剑尊如嫦娥奔月之势,又加之使出平生吃奶的力qì

,全力往上刺。廖无影身子倒立在半空中,双手虽已合握龙王锏,形同小猴子井底捞月一样手连手对抗。却是不好使力,有些吃不消龙王剑尊玉石俱焚的一击。终于自半空中打了个筋斗翻飞出去。仍是在五丈开远的地面上头下脚上倒立着,只感气血翻滚,经脉暴跳。

而龙王剑尊也受廖无影内力重挫,只被硬生生震慑得双脚陷入了在地面间尺许来深。兀自把龙王锏高举过头持续了半刻钟,收不回势来是因为虎口被震得麻木生痛了。

他欲待站稳时,那柄跟随自己纵横江湖多年,杀人无数的龙王锏竟然为内力的余荡给震裂了,先是裂开,然后再断成了三截。龙王剑尊寸步未移,只双手紧握住那断裂的龙王锏,双眼涨得通红,尽管一双手掌为龙王锏的利齿所划破,鲜血再从指缝间缓缓流出也全然不顾。只是面色苍白,恼羞成怒。

他高声长叫道:“人是物非,锏在人在,锏毁人亡。”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后把双目紧闭,登时竟气绝身亡。

他倒也是一条血性汉子。龙王剑尊虽然生性残暴,却也遵守诺言,因为自己的宝贝毁了,而自刎于鬼谷深渊之上。

无度法人见状,急叫一声:“龙王老哥,万万不可……”

第三十章 生死相搏

夜一点也不平静,相反笼罩着一层杀气重重的气息。

无度法人欲来阻止龙王剑尊自刎,终是迟了一步。他伸手一探龙王剑尊的鼻息,发xiàn

其已经魂归地府。此刻纵然神仙下凡也是回天乏术。

他看着龙王剑尊死而安祥的表情,凄婉地道:“龙王老哥啊!你这又何苦呢!”

众人见之,同样也惊恐万分。

廖无影拍拍身上的灰尘自我调息了小周天后说道:“匹夫之勇,老夫尚未要他死他却先死,倒也省了老夫动手。”他的语气间多少带点幸灾乐祸。

无度法人听了廖无影的话愤然而起,冷冷地道:“一线天廖无影的武功如此了得,区区不才,也来讨教。”

廖无影瞪着无度法人道:你……无度法人,是吗?”

无度法人应道:“然也,正是在下。”

却说这无度法人乃是如来山无量寺的门人。其武功不在公孙清之下。学的是佛门功夫伏魔掌法。又擅使一根伏魔拐杖。更把掌法融洽到拐杖之上。达到掌杖合一之境界。在江湖上也是久负盛名的绝顶高手。

这时徐有德见廖无影又要与无度法人交手,生怕他刚才与龙王剑尊斗了这许久,损耗的功力不少,再与无度法人交手怕是不妥。当下弃了交手的几人跃出阵来,对廖无影道:“廖老头,你且歇一歇。这厮交给我来对付如何。”

廖无影道:“不用,老不死你别插手。”

无度法人也道:“本护法不趁人之危。你且一边歇着去。免得死得太冤。”

廖无影却道:“你是瞧不起我吗?鹿死谁手还不知呢?”

无度法人道:“岂敢岂敢。”

廖无影道:“老夫早已跟你们说过,在我没有显露杀气时滚蛋。非要斗个你死我活方才收手。”

“习武之人善求精益求精,多与高手切磋,方可精进。不是吗?”无度法人道。

“所言甚是。老夫也完全认同。只是要看对方是敌是友!”

“廖无影,你现在还能不能交手过招呢?不能劝你不要硬撑。”

“这个当然!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虽死何惧也?”

“好!得能与高手过招,即使是死也在所不惜。”

“你出招吧!”

无度法人厉喝一声,一振手中伏魔杖,使一招‘横扫千军’,忽见眼前起了一阵尘土飞扬。拐杖间又夹杂着不少的真气,劲道恐有千斤之重,手起一杖竟望廖无影脑门劈来。

廖无影见状,微一运气于掌间,急将身子闪动,身形闪处,人自半空中凌空发掌,拍出两道弧形光环,竟飞袭无度法人的头顶。

无度法人的伏魔杖乃是精钢所造。见廖无影凌空跃起,自半空中出掌来拍自己,立时倒转拐杖,就地一划,同时圈出一道光环,向上一挑直点廖无影。

霎时间,两股内劲相互撞在一起。这一交上了手,引出一阵暴风雨前夕难有的平静。身前身后为内力所震,激起了一片风驰电掣,飞沙走石更不在话下。

两人一合随即又分开了身,各各退了几步。无度法人右手收杖回首,左掌又出,这一击不得势。左掌回首,铁杖又扫出。劲道无比刚猛。分扫廖无影几大要穴。

廖无影倒是有些黯然失色,暗道:“好厉害的杖法,世上能使到这种境界的人恐怕少之又少。”

不敢大意,原地使出幻影真经中的一招剑法“梅花迎寒”,以掌代剑,旋身而起,双掌合二为一作势劈下。远远望去,只不见是掌,而是一把庞然巨剑,如开山大斧一般劈将下来。比之无度法人的铁杖要灵活多了。…,

无度法人见势不妙,将身就地一滚滚开二丈远,飘飘然躲开了其势。廖无影这一劈足以石破天惊,若非其闪避得快,早已成了死人。只在地上劈出了一条裂缝来。

此掌过后,顿时四周像爆米花一样‘噼哩啪啦’响声大作。又像破天荒般地动山摇震荡了起来。可见廖无影的内力之雄厚无疑于达到超凡入圣的最高境界。

众人闻见响声,同时停止了打斗,齐把目光来瞪廖无影与无度法人。他们只有惊愕和震惊。然则高手过招,自然分外引人注目。有的更是唯恐一生之中也没有看见过。如此难得的机遇岂能错过。

于是,众人各自归队,分成两列对视而立。此间夺魂派的人从四十佘人减少到十五六人。其他的人不是重伤至残便是命丧黄泉,无一幸免。

祝圣峰这时收剑回首,护着文渊及妻子与郭婉合身一处,各自问了情况,所幸并无损伤,暗暗欣喜。

这时,徐有德不知从那里拣来了一些干柴,又脱下身旁一个死人的衣裳就地生起一堆熊熊大火来。一时间,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

他一面添柴一面说道:“孤灯黑火打起来不够意思。这样火光照亮了打起来才好嘛!假使谁当真死了也可记得对方的样子。哈哈!”

廖无影这一着把局面扭转了过来。只一击之下便已化去了无度法人凌厉的一击。见大势已去,收掌回首,兀自站在半空中目视着无度法人。

无度法人掌下得已活命,站起身来,面上露出了诧异的惊慌之色,心下暗道:“一线天廖无影果然名不虚传。若非刚才闪得快,恐早已魂归地府。”惊魂初定,又纵身而起,将铁杖一横,直点廖无影双足。

廖无影也不闪不避,双脚一弯,双脚恰巧站稳在铁杖之上。无度法人用力往上一掀,欲把廖无影摔到地上来。而廖无影眼明手快,借力又是头下脚上双掌齐出,倒拍下来。一时间,两人拳脚相交,飞身拍打在一起。

只五六掌之间,廖无影用灵蛇般‘空手夺物’的手法,早将无度法人的铁杖打脱了手,飞到一边乘凉去了。

此间两人互斗了良久,早已拆了六七十招。

两人斗了一阵,同时跃出阵来。忽听无度法人长笑三声道:“哈哈哈!本护法让你尝尝伏魔掌法。”语调方住,一马当先身似幻影一般冲天而起。十指紧扣,吐出一路掌法,势道竟如流星一般黑压压圈来。掌影间更是声势浩大,影影重叠,若有若无。

顿时,劲风起处,眼前出现了一道恐怖的景象。无度法人的身上现起了一层灰色光环,笼罩住全身。自是发挥出伏魔掌的威力来,内力外溢,自内而外全身游走。

廖无影当先逼近,瞬息间身上也现出一层金色的气体。欺身而下连拍数掌,欣然与无度法人坦然相对。

一时间,两条人影如蛟龙一样交织在一起。纵身来去,忽高忽低,速度是快到了极点,常人根本无法看清。但闻一连串的噼噼啪啪的厮杀声不绝于耳。上身拳掌相交,下身腿脚互踢,加上内力相拼,震得须发与衣衫狂舞不休。身周更是因内力相冲激起的爆zhà

声震耳欲聋。似乎要把大山撼动方止。

百招之后,两人一分一合,一合一分。每拍一掌,各退数步,一掌未能重挫对方,猱身又已粘在一起,如蚂蚁捕食一样牢牢咬住猎物不放。同时身段游走潇洒,挥霍自如,并于每一掌间都暗藏惊人的杀机,互不相让。…,

二人只是全神应敌,不敢多说话。这时,又各自印上了一掌,分立而视。分别立于半空间。不等调整气息,凌空又交手在一起,意在以快打快,速战速决。

一线天廖无影若非内力雄厚,适才又与龙王剑尊斗了那么久。到此时恐早已力不从心,难以取胜。

而与无度法人又互拆了过百招,更耗了不少时候。眼下见无度法人已微露破绽。心下大喜道:“你命休矣!老夫赢啦!”言辞之间将功力齐集于掌间,连环掌法连珠发出。掌影忽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依次倍增下去,游身到无度法人的身前果势如破竹。再使一招‘大地回春’,只似流星般自上身转袭下身,手法之奇异令对方难辨虚假。

无度法人虽护住了门户,不想其掌弃攻下三路,反攻上三路。他的速度虽快,却终是慢了一步,只于胸门受到一掌重创。立时带着万般无奈的表情横飞入身后的大山中去。这一股臂力所重挫无疑于石破天惊。

但听一声巨响,无度法人的身体直如镶嵌的珠宝一样,直没入在岩石堆中。最后为巨石覆盖,葬身于大山之中。

廖无影看着自己的杰作,有些情非得以,此时已筋疲力尽,跪倒当场。在斗了百余招后。无度法人终还是败于一线天廖无影之手。

这时,廖无影说道:“我忘了告sù

你,我练的内功可以一面打一面自我恢复的。所以你死得十分冤。”

这一触目惊心的壮举,令人难以置信,同时无不毛骨悚然。此时见二大护法已双双身亡,早有十数人弃剑落荒而逃。尽皆抱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想法。

瞬间只剩下六七人,其都是为廖无影那绝世武功吓得双腿发抖,一时间碍于脚软,欲跑却有心无力,双脚不听使唤呢!

此时,夺魂派大弟子沈阳生也是看得心有余悸,一时间呆若木鸡,心里忐忑不安。眼见众弟子已十去其九,走得七七八八。只有一个李明军与柳林没走。其二人凑近沈阳生的耳边小声说道:“大师哥,我们趁其元气大伤之制,不如一走了之如何?

沈阳生正有此意,眼下六、七二位护法长老已死,变了敌强我弱,总不能坐以待毙。先前以为人多势众可以生擒活捉眼前这些人,岂知落得过个望风而逃的下场。当下说道:“正合吾意。只是三人一起逃跑,恐怕逃不掉,这如何是好?”

李明军道:“大师哥勿忧。我们掩护你走。”

柳林也道:“言之有理,大师哥你快走,迟了不妙。”

沈阳生感激地道:“好师弟,大师哥先走一步了,我回去搬救兵来救你们。”这当然是自欺欺人的屁话。

于是沈阳生只纵身欲走,全然不顾其他师弟的性命。

忽地,一条人影闪电而至,挡住了沈阳生的去路道:“汝既然来了,何又急着走了?”

沈阳生只惊得“啊呀”一声望后跌倒,说声:“我命休矣!”

第三十一章 手足相残

透过火苗的映射,忽见两条人影闪动。

正是沈阳生要走,被老不死徐有德挡住了去路。其实徐有德早已料及贼众群龙无首,定然会不战而逃。也算计好沈阳生也一定不会例外。故一早作好准bèi

。他想,其他人皆走得,唯独不能走了沈阳生这厮。

徐有德打量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沈阳生,徐徐说道:“你刚才不是很神气的吗?为啥现在不敢哼声,狗胆都跑去哪啦?”

沈阳生慢慢站起身来,双手紧握住剑柄,有种怒发冲冠的耻辱感。他将手中长剑一振。说声:“我跟你拼啦!”

徐有德见状只是将鼻尖一扬,并不闪避,此时他的功力正盛,身形一闪,凌空飞拍出一掌,直迎上沈阳生的长剑。而沈阳生的剑尚未刺近其身,已被一股强流震飞出去。重重摔将下来,口里立时吐出了二口鲜血,显已受了内伤。

这时,祝莹与文静同时来扶起廖无影,关切地问他受伤没有。

廖无影只是摇摇头道:“好丫头,别担心,我没事。”

只见他甩开文祝二人之手走上前两步,冷冷地道:“汝等害死我徒,却一直不肯善罢甘休要夺取藏宝图,这是何故?惹怒了老夫岂非自寻死路吗?”

徐有德瞧见沈阳生摔在地上不说,竟还吐血。他惊得不敢再看第二眼,只是扭头说道:“喂!你这厮自刎以谢天下,还是要我出手为你了断。”

沈阳生一直都在高估自己的实力,满以为自身所学足可纵横江湖,打遍大江南北难逢敌手。岂料遇上一个老不死只使一掌便折败了。那知会如此不堪一击。

此刻,沈阳生自知危在旦夕,逃走已是妄想。打量了一下李明军与柳林二位师弟。忽见二人扑通一声双膝一弯,跪倒在众人的面前求饶道:“诸位前辈乃是德高望重之人,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请前辈高抬贵手原谅了我们的一时愚钝,受了他人指使,才来与前辈为难的。”

“是啊!小的该死!该死!尔等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都是沈阳生迫使我们这样做的。”

“不错,一切都是他。”

二人言来语去只把一切事非皆推到沈阳生的身上。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全然将同门手足之情谊丢掉,尽把罪魁祸首之名推到另一个人身上。

沈阳生闻言,直如五雷轰顶。刚才还情同手足的师弟,今竟连禽兽不如,为求活命,尽把自己推向刀山油锅中去。他看着二位师弟,感觉其行为是那样的令人作呕。心中既恨且怒。焉能吞得下这口怨气,但只有闭目不语,心头无限悲凉。

祝莹痛失萧玉,愤恨不已,这时拣起地上一把长剑,抢上前几步,剑峰一指,霎时架在沈阳生的脖子上,骄声喝道:“你焉有话说,待本姑娘一剑结果了你罢了。”

沈阳生微感脖子生出一丝凉意,自知祝莹只须轻轻一划,自己便立时毙命了的。当下只淡淡地道:“动手吧!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李明军与柳林同时喝道:“沈阳生,你想死我们可不想死。你还我们命来。”两人同时亮起手中家伙,两道白光如流星一样刺向沈阳生,丝毫没有情理可言。一人喝声:“小姑娘,不用你动手,这厮交给我们便是。”

沈阳生听之,登时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一握手中长剑,全然不顾祝莹,一跃而起,挥剑来战李柳二人。…,

祝莹只惊得目瞪口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祝圣峰等人也是吃惊不小。见沈阳生三人非师兄弟而真仇人激战了起来。这一交手,立时厮杀得难分难解,并非是闹着玩的。

徐有德只是欢天喜地道:“妙哉!这下有好戏看了。”

文渊则道:“呜呼哀哉!师兄弟自相残杀是何道理?”

众人只不禁默观静叹,却又不敢上来劝阻。任其厮杀。

沈阳生乃是夺魂派大弟子,剑法自然了得,使出的招式如电如虹,刚猛凌厉。李明军与柳林先后身中数剑。一道道伤口血如泉涌,也全然不顾,只举剑或刺或削沈阳生。那里管对方的死活。

三人武功同出一派,招式自然不相伯仲。既然三人同有三煞剑客之称,武功自是有过人之处。

毕竟沈阳生受伤在先,这时又见李柳二人势如猛虎,越战越猛,免不了也吃了二三道剑伤。

黑夜之中,三条人影互相闪烁,而剑峰相交擦出片片火花,从第一剑开始就已经充满激愤与仇恨。此间激战得全身的衣衫皆为鲜血染红了。

转眼间,已拆了五六十招。三人同时使出浑身解数,抖尽看家本领。只战得热血沸腾,激情澎湃。

李柳二人加紧攻势,二人使的招式配合默契,攻守严密,一时间赶得大师哥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他是且战且退,愈战愈惧。

这时,被迫退到一块巨岩之间竟没了去路。急招架二人的剑招时,又身中了一道剑伤。而柳林的剑恰恰直挺挺地刺入了其腹部,剑峰自前面插入而从后面穿出。沈阳生一手紧握李明军劈下的剑,一手反使一剑斜斜劈在柳林的脖子间,入肉二三寸之深。

一时间,柳林血流如注,两眼瞪着沈阳生残喘道:“大师哥,你……”惨叫一声当场毙命。

而李明军碍于其剑被沈阳生单手牢牢握住,收不回势来。突然左脚急起,闪电式向前踢出,正踢中沈阳生的跨下。他痛得眼泪直流,踉跄退了五步。李明军剑得自由,同时跨出三步,举剑急刺沈阳生。

沈阳生腰间被插了一把剑,走动不便,横剑招架,才拆了两招,退下阵来。李明军的剑如箭在弦上,毫不收势往沈阳生这边招呼。

只是二人伤势甚重,步履已站不太稳。又浴血搏斗了这一阵,这时,李明军忽反手再使一剑扫出,然转扫为刺,硬生生一剑刺入了沈阳生的胸膛。

沈阳生长叫一声,长剑一圈,剑光闪处,竟将李明军一挥为两段。李明军来不及惊呼,已倒在血泊之中,自是魂归地府了的。

而沈阳生身背二剑,血流不止,双脚跪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了一阵,仰天长啸一声:“师父,我对你老人家不住。”终因一口气接不上来,竟也气绝身亡。

祝莹见此惨状早已扑到郭婉的怀里,不忍再看。

郭婉只是劝道:“莹儿乖,别怕,有娘亲在。”

文静也是惊得面色苍白,她也飞奔回母亲的身边说道:“太可怕了。”

众人俱各愕然,惨不忍睹。

老不死徐有德见状更是夸张,躲得远远去了。说声:“不得了,死得这样恐怖。”

廖无影道:“公孙老头焉敢如此,只教门下弟子前来送死。”

至此恶战结束。一行人摸黑往山下走去。当然,徐廖二老盛情难却,不得不随文祝二位一起到山下客栈痛饮一番了。…,

这时问起文渊一家与萧玉的相识,自是感到分外惊讶的。

而这次之所以会到这里来,自是因为听闻了萧玉的不幸吧。祝莹与文静的想法基本上是一致的。二人都是因为对萧玉有一亲密无间的感觉。

当祝莹听文静说完与萧玉的相遇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在短时间的相处,二人言语也算投机,然后便成了好朋友了。

话分两头说。萧玉为深谷怪叟抱到茅屋的石床上放下。然后又转了出去,不一会复又进来,此时他的手上已多了一个灰色的小木盒了。

怪叟缓缓走到萧玉的身边坐下,将小木盒平放在左手掌心上,他的一双手竟不停地发抖,好像完全不同常人的手一样,只是不停地颤动,欲罢不能。

他慢慢打开小木盒,顿时整间暗淡的茅屋都被那盒子里的‘家伙’照亮了。但见盒子里装着六七颗圆碌碌的金色珠子。显得分外耀眼夺目,同时又散发出阵阵清香。显然是什么灵丹妙药来的。

怪叟小心翼翼取出一颗珠子说道:“算你走运,首尝老夫用了千百种野生的奇花异草作引子,数十百种毒虫毒物作佐料,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日修liàn

而成的‘千灵丹’。”

稍顿又道:“可惜!教你这小子服了这灵丹真是暴殄天物。而能尝到这丹的也只有你一个人,你别要小瞧了老夫这丹药,不但可以百毒不侵,又可增进功力,你这小子内力不弱,服了它功力更精进百倍。”

最后他又自言自语道:“老夫不中用了。这丹虽有千百种功效,于我却一点用处也没有。这既可救人性命,亦可害人性命。绝也!”

怪叟说完,拿起其中一颗‘千灵丹’塞到萧玉的口里,助其服食。

立时但见萧玉毫无血色的脸,当即转为红润。并恢复了常人一般的红晕。

又过了一会,萧玉全身开始不断冒出白气,额头也不停地冒汗。从他脸上的表情可看出有一股非常猛烈的巨火在他身上焚烧着,不停地煎熬着一般。又好像很痛苦一样。

怪叟见状,更是惊喜交集地道:“哈哈!好啊!药力开始发作了……”

第三十二章 深谷疗伤

没有想到的是,这种‘千灵丹’的药力竟会这样的威猛。

过了一会儿,萧玉的衣衫几乎全被汗水湿透。这些并不恐怖,让人觉得恐怖的是他的身体完全为一屋淡红色的气体所笼罩,就连他的全身肌肤都变成了红色,好像喝了酒一样,那种红又像是一团火。然后全身的骨骼开始变动,使他如同脱胎换骨一样,实不知是药力要伤害他的身体,还是要为他增长能量。

怪叟见状,倒不以为然,说道:“这小子的意志倒很坚定,熬过了这一关,你便是强者。熬不过你便只好魂归地府了。”

他看了一阵,又道:“按现在这种情况,只须过得三四个时辰方能苏醒过来。妙哉!老夫折腾了这一阵子,总算饿极了,不如去寻些食物回来充饥。”

心念及此,说做就做。身形一闪,出了茅屋。好像鬼魅一样,身法是快到极致的。

怪叟出到庄里四处张望,独不见了四只丹顶仙鹤。忽仰天吹了一声口哨,并高声叫道:“孩儿们!孩儿们……”声振林木,山间回荡。

声音过后,分别从四周飞出四只大白鸟。明显是怪叟正要呼之而来的。

怪叟一见四只丹顶鹤,冲口便道:“好家伙,你们哪里去了来着。”语气超像严父训子一样。

只又有一点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四只仙鹤分别叼着爪着不同的猎物回来。有野兔,有山鸡,有大鱼,又有一串草菇,这草菇是用一根树枝串好的,只是串得不太整齐,歪歪斜斜的,仙鹤能如此,其实是费了一番苦心的。有鱼的地方,自然少不了河流。

这幽谷的不远处正有一条瀑布自山顶冲泻而下,从而形成了一条河流,水源清澈但看不见底,应有十数丈深。而鹤类是喜欢猎鱼为食的。

怪叟恍然大悟地道:“明白了,原来你们是出去猎物啦!”

四只仙鹤把猎物悉数丢在了地上,摇头晃脑向怪叟嘶鸣。

怪叟分别摸了摸仙鹤的脖子,点点头道:“好,好,这些猎物先放着,我再到那边山谷摘些野果回来。你们的那位朋友(萧玉)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宜吃这些血腥油腻的家伙。”

临走忽又转身说道:“主人不在这里,你们可要看好了这个庄子,不然你的那位朋友被野兽叼走了可怪不得我。”

四只仙鹤分别低低头,轻轻拍打了几下翅膀,表示领会,很像听懂了人话似的。

怪叟说道:“嗯!好极了。我去啦!”将身一跃,人已消失在庄子里了。可见此人武功之高。

四只仙鹤见主人既走,各自飞回到自己常站的那根横木上。果然静静的凝视着四周的变化。像哨兵坚守岗位似的。

原来这幽谷虽然与世隔绝,但是别有一番天地。这里飞禽走兽极多。如豺狼虎豹,毒蛇猛蝎,熊,野猪,猿猴等不一而足。又加上草木茂盛,奇花异草应有尽有。真是龙蛇混杂的世外乐园。尽管如此,即使庞然大物的猛兽也不敢来招惹这些仙鹤的。它们平常只有远远避开,很少靠近这所庄子。因而这四只仙鹤便成了此间的守卫,加之此间主人也是身怀绝技的高手,自然而然不敢前来送死,相反这些仙鹤与此间主人则以飞禽走兽为食物。不少的动物更成了老叟及仙鹤的美食。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萧玉果然悠悠醒转。而笼罩在他身上的红色气体也全部消失。…,

此时,怪叟也自空而降,落在院子里,摘了几样野果回来,只是夜色朦胧,才摘了这些:野葡萄,草莓,松子回来。若在白天,再去远一些就可摘到水蜜桃和香梨了的。

怪叟拿的是一个用半截巨木做成的篮子装的果子。那半断木材有人的腰围大小,掏空一边,一边作盆腹一边为盆底。再用一条由树皮织成的绳子作吊带,然后一个乘东西的篮子便做成了,这太别出心裁了。而屋里的许些器皿都是由天然生成的相似形状的木材或石头,再加以手工雕琢,恰恰做成了这些日用的简陋家具。

怪叟提了满满一篮子果子回来,跃到庄子里便道:“孩儿们,我回来啦!”

四只仙鹤一看见主人,每只都昂首挺胸,振翅飞到地面上来,围着主人直打转。

怪叟又道:“看主人都摘了些什么好吃的回来。哈哈!给你们葡萄儿吃。”只随手抓了一把葡萄给四只仙鹤洒去。而四只仙鹤都一一接住吞下肚去,好像很津津有味似的。

怪叟笑道:“好不好吃!是酸的甜的。你们都吃上了那一定是甜的了。吃不到的才是酸的呢!啊哈哈!”

然后劲自走进屋里去。先把摘得的果子放在石案上,再来看萧玉,边走边自言自语道:“那孩子应该醒了吧!”

只见萧玉依旧躺在床上,嘴里不停地说着梦话,面容先是有些紧绷,然后又转为惊慌失措的样子,不停地道:“师父,救我!不要,你们不要伤害我师父,求求你们?莹妹,对不起啦!我不能去找你了。”

怪叟闻言,暗暗惊讶道:“奇怪,他说的什么话。莫非!啊呀!一定是他在上面有过一段不寻常的经lì

。从他说话的语气又一点不像是什么奸诈之辈。唉!江湖险恶,想当年,老夫一世的英名还不是毁于一旦。”怪叟想到这,显得十分悲切,由悲切转为愤nù

,再到怨恨。

萧玉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复又昏迷过去。怪叟见状,又惊又奇地自语道:“奇怪,还不见好转,莫非药力过猛救不成反倒害了他的性命。”

言念及此,只又上前来探萧玉的脉息。但是脉象平稳,与常人并无异样,更无大碍。沉思一阵又道:“莫非他的心头尚有一股很重的心结,以致心慌意乱,碍于一时间无法发泄出来,才会浑浑噩噩。”

又过了好一阵子,萧玉的嘴唇干枯欲裂,不停地说着一个字:水!水!水!

怪叟听见,拿起屋间一截竹筒儿转身出了茅屋。去不多时,飞身回来。显然取来了水源,这时,他拿起一张手掌大小的叶子,将叶尖放在萧玉的唇间,倒转竹筒往叶子里倒水,白色的液体随着叶子的轮廓往萧玉的口里流去。

萧玉一得水珠滋润,便吮吸了起来。怪叟怕他呛着了,只好慢慢的喂他。差不多的时候便停了下来。他有些累了,便又转身走了出去。

终于,萧玉慢慢的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身来,打量四周,只见一片漆黑,只能模模糊糊看清眼前的东西。他下意识地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会在这里?莫非就是地狱?难道我已经死了?”这一连串的疑问不停地在脑海间飞转。“嗯!这一定是阴曹地府了。爹爹说过那地方是黑暗的。这里大概就是那里了吧!”萧玉这样推测道。

于是翻身下了石床,只是伤势尚未恢复,感觉身体还微微有些生痛,他拍拍那石床,说道:“地府的东西就是怪异,连床都和人间的不一样。”…,

走了几步,‘哗’地叫了一声,只见旁边一个篮子装着许多野果。萧玉这时肚饥难耐,终是忍俊不禁。摘了几颗葡萄往嘴里送,只觉清甜可口,一口气吃了十数颗,那草莓也是味香汁甜。吃了那么多,却完全叫不出名字,也不理会有毒无毒。只是一边吃一边道:“没想到地狱里的果子也如此美味。”

再摸索着往屋外走去,看见一堆火光,只疑心为鬼火,虽心里害pà

,却还是忍着伤痛走出去。目光相接处,望见一位披头散发的老者在烤着野味,四周原本是黑暗的一片,却为火光的照耀之下看得清楚多了。萧玉疑心那老者是一个阴间鬼差。只慢慢踏出门去,怪叟也看见了萧玉,萧玉却不敢与他的目光相对。

岂料怪叟首先说道:“你终于舍得醒来啦!到这边来坐。”声音极是苍老,有点让人不敢违逆。

萧玉心头一颤,不知去或不去好。正在犹豫不决。

怪叟忽又道:“你一定以为我是妖怪对吧!放心,我不是妖怪。若是妖怪,早就将你吃了。”

萧玉见眼前的老者并没有一丝恶意,只是说话的语气有些倔。实不知他是否不怀好意,却不敢冲撞他,只说了一句:“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怪叟道:“你爱这么想,别人是阻止不了的。”

萧玉不解地道:“那我到底死没死?”

怪叟道:“好吧!原本你已经死了,是老夫从鬼门关那里又把你救活了。”

萧玉适才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我真还活着。”

怪叟道:“明知故问,该死!不过算你命大。”

萧玉大喜过望道:“老爷爷,那这是什么地方所在?”

怪叟冷冷地道:“打住!你不要叫得亲切,你从上面掉下来,这里便是谷底。”

萧玉道:“原来我并没有摔死!”

怪叟道:“多亏了我四个孩儿们把你捡了回来。”

怪叟为萧玉疗伤时,见其身上的衣衫尽是被利爪抓过的痕迹,因而断定是仙鹤从异处爪回来的,幸而仙鹤能辨别出人样,没将他当野猪给啄了吃。

萧玉大奇道:“哦!前辈的孩儿们在哪里?我要向他们道谢。”

怪叟分别指了指各个方向横木上的仙鹤道:“你要谢的人都在上面。”

萧玉甚为震惊,他扫了一眼横木上的四只高大的白鸟,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诧异。

怪叟道:“你不相信也不足为奇,若非亲眼所见。自然难以令人信服。”

萧玉道:“不是的。晚辈怎敢不相信。”萧玉又抬头望望四只大白鸟,又觉不妥,为何这老者要称它们为孩儿们。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却不敢追问究竟。而又见四只仙鹤正用敏锐的眼光盯着自己,好像在侧耳倾听着什么似的。

萧玉走上前拱拱手,深深一揖道:“我不知dào

你们是什么鸟?但小弟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四位的恩情没齿难忘,请受一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了四个响头。萧玉也是完全拿它们当人来看待了的。

第三十三章 谷底生活(上)

四只丹顶仙鹤瞧见萧玉向它们跪拜,立时活跃了起来。一时间都飞到萧玉的身旁,显得十分的高兴与友好。很像久别重逢的故人似的。只是它们这一站,差不多高出萧玉半个头了。

萧玉也是表露出了十足的孩子天性。一时兴起之下,竟对四只仙鹤这个摸摸,那个抱抱。对它们是十分喜爱的,完全没有一点儿陌生的感觉。

过了一会,怪叟忽道:“你一定觉得很奇怪,老夫为何要称他们为孩儿们?对吗?”

萧玉心里确实充满了这样的疑问。这时忽被怪叟问及,反而答道:“晚辈不敢。”

怪叟道:“好吧!我来告sù

你。他们是老夫从小养大的。难道老夫不能把他们看作孩子一样。”

萧玉道:“前辈所言极是。”

怪叟又道:“世人皆憎恶,却远不及这几只小畜生善良忠诚。我恨不能杀尽天下可恶之辈。”说话的语气显得杀气腾腾。

萧玉见怪叟说得激愤,心想,在这万丈深渊之下竟还有一个人活着,可想而之,他也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他能说出这一番话,他决不可能是野人。只是在此间云雾蔽日的谷底之下,长年人迹罕见,终日只能与飞禽走兽为伴,与野人又有什么区别了。却不因孤寞而终,实是万幸之事,这需yào

多大的勇气和毅力啊!若是换了常人,像这种非人非鬼的生活,很难不会度日如年。萧玉真不敢想象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又听怪叟道:“老夫干嘛要跟你这厮说这些话?真是老糊涂了。”

萧玉见怪叟竟自嘲自讽,并不以为然。自知他长年不曾与人说话,性情难免会孤僻。见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一时间激动难耐,又有点惊慌失措。

萧玉忍不住问道:“前辈,不知你又是如何会在这谷底之下的。”

怪叟闻言,双目如电般盯着萧玉,面部抽搐了下,似乎不太想说,更不愿忆起。冷冷地道:“你问这些干嘛,老夫凭什么告sù

你。”

萧玉忽见怪叟脸上肃穆,倒也黯然一惊。只是十分不解,不知为何他那么反感别人问起他这些话。萧玉带着许多疑问却不敢追问。怪叟懒得来问自己的事,自己也不去问他的事,大家算是扯平。

怪叟似是甚为害pà

萧玉知dào

他的过去。或者心存何种企图也未可知。人心隔肚皮,纵然连一个小孩也要提防着

萧玉一时间站着不语,目光始终不离怪叟。他愈发感到好奇,认为怪叟的身后一定有一段不寻常的经lì

。不知与自己相比是否更凄惨一些。

这时,怪叟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你给我安心养伤,等你伤势康复之时,我还有许多话要问你的。”

萧玉微微一愣,“哦”地应了一声,一时间又不知如何是好。

怪叟又道:“汝伤势未好,不宜吃这些烤的野味。要是肚子饿了就吃些野果,累了只管到屋子里睡觉。最好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别乱跑,因为此间野兽特多。”说话时已听闻狼嚎凄厉的叫声,萧玉只听得全身颤抖。

怪叟道:“好吧!我走啦!明天来看你。”

萧玉见怪叟要走,胆怯地道:“前辈,你不在这里过夜吗?我……我一个人害pà

!”

怪叟长笑一声道:“哈哈!你不必害pà

,老夫的四个孩儿会保护你。”…,

说完人似鬼魅,只纵身一跃,连同烤着的野兔野鸡都消失了。并且不留一点声息。一时间大老远只传来一声怪笑道:“老夫怕你见了这野味忍不住要去染指,所以先行都带了走。算老夫贪心了。”

萧玉见了这等身法为之一惊。暗赞怪叟的轻功俊逸,不在师父廖无影之下。萧玉分了一会儿神,回转神与四只仙鹤分别打了招呼即进屋里去了。

萧玉回到屋里,又摘些果子吃了。然后躺到石床上睡了。只是一整夜翻来覆去,思前想后无法入睡。他的心头一阵阵疑团,他在想:自己竟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而没有摔死?那深谷老人又是谁?为何他会平白无故的发脾气,并对自己处处戒备?他的武功为何又那样出神入化?而自己感觉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这一切令萧玉百思不解。想了那么半天,只觉心烦意乱。而当他感到身体不适时,又练起了那套内功心法。练过一片以后便全身气血通畅,倍感舒服了。

时间去得甚快,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萧玉才合上眼睛的。

待到庄外的丹顶鹤相互嘶叫时,萧玉才微微睁开眼睛。而天色才略为有些大亮,像晨曦一样。对于这个日不见光,夜不见月的深谷,那里又分什么白天黑夜了。白天也是像黄昏的时候一样。

萧玉原本是一个小叫化,最不习惯睡懒觉了。每逢天微亮即起床。此番身上带伤也不例外。正是因为这样,才练就了这种生性随和的性格,无论身处何地,总能快速适应环境。

自知深谷老人会来,当即翻身起床,只吃过昨晚剩下的野果子充饥。初以为是阴曹地府的东西吃得不很痛快,这时知dào

不是就吃得很开怀放心了。出得庄子,望见四只丹顶鹤正自屋顶上打转低飞。萧玉向他们打招呼道:“早安,四位大鸟哥哥。”

四只仙鹤见了萧玉,便箭一样低飞在萧玉的身边。表示回应。大伙都高兴极了。

萧玉的一举一动只逃不出怪叟的电眼。因为他并没有走太远,是在不远处的一块光滑的石头上打座而睡的。同时为了方便观察萧玉的举动。他看了这一阵子,沉思道:“依这小子的外表看,并看不出有何异样,也非伪善之辈。内心倒很善良,更有一股忠厚聪慧的气质。”于是,将身一闪,飘然落在庄子里,竟然悄然无声。

这时,萧玉正在观看周边的景物,看见此间奇花异草颇多,都是见所未见的异物,或红或紫,或蓝或白。有些很小,有些又很大,有些很绿,有些又很黄。萧玉看见一株非常别致的花儿,忍不住伸手摘了下来抚摸。忽地身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汝别要以为服过了‘千灵丹’百毒不浸就可乱碰这些花儿,你要记住此间的花花草草任何一种都可能带毒的。别因一时的好奇而乱采摘,伤了己伤了它们总是不好,毕竟大自然总是天然的美好。”

萧玉闻声吃了一惊,转身来看,正是此间的主人那深谷老人。萧玉心想:我什么时候服过了什么百毒不浸的‘千灵丹’了,好奇怪啊!

他不解地道:“为什么?如此美丽的花儿怎会有毒?”

怪叟道:“糊涂至极。世上往往最美丽的东西,便最有可能害人最深。你勿要看他们外表美丽而被迷倒了。其实他们奇毒无比,会教你万劫不复也未可知。那时就真的死得太冤了。”…,

停了片刻复又道:“此间的花草都很美丽,但都是剧毒无比的毒物。劝你还是少碰为妙,我早说过这深谷之底毒花毒虫是极多的。”

萧玉只是惊恐万分。马上松开了手上拿着的花儿。心里兀自不大相信地暗暗赞道:“多么美丽的花啊!怎么可能有毒?”

怪叟道:“汝勿要心里不舍,此时此刻你已经中了“黑色幽魂”的毒。半个时辰即肠穿肚烂而死。”

萧玉半信半疑地道:“不会吧前辈。你一定是在哄我对吗?”

怪叟则冷笑一声道:“哼,你不相信?不信你好好kàn

看自己的手心,是不是开始有一些黑色的斑点在不停散布。”

萧玉赶紧察看自己的手掌,果然看见一些黑色的斑点及黑气在不停地游动,不一会已爬上到手臂上了。只惊得心惊胆战,冷汗大冒。惊叫一声道:“啊啊!这回我要死了。死定了!”

萧玉害pà

得有点站立不稳,脸色苍白。只听他语气忧郁地道:“前辈,我该怎么办?”

萧玉一脸着急的神情,心下喃喃道:“我不能死!要是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怎对得起师父他老人家,他和莹妹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我还有事情未完成,我不能这样死了的,绝不能……”

萧玉说的话虽然很低声,但怪叟还是听得很清楚,在听了萧玉这一番话时,早有些震惊和感动。只因一个小孩子在临死之际,心中想的不是寻求活命的方法,而是想到亲人疼痛的心情和未完成的事。像这种高尚品格的人世间恐是罕见了的。

怪叟轻松地道:“汝不必害pà

。还死不去。”

萧玉又是惊讶地道:“前辈,难道我中了如此剧烈的毒还有命活吗?”

怪叟道:“汝这厮怎么糊涂,我不是说了你服过我独门秘制的百毒不浸的‘千灵丹’吗?你此时的身体不但功力倍增,而且还成了百毒不浸之体。亦即说现下无论什么毒药对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可谓可吸取日月之精华,收天地之灵气,以助自己修liàn

内功。”

萧玉听之转悲为喜道:“前辈,你这话当真。我体内的毒已不治而解。并且什么毒药对我而言只是补品?”

怪叟点头道:“然也。正是这个功效。”

萧玉当下跪拜在怪叟的面前道:“前辈的活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受晚辈三拜。”

怪叟大喜道:“好!好!好!快起来。”

只是萧玉忽又愁眉不展道:“可我现在这样只是……”

怪叟愕然道:“只是什么?”

实不知萧玉为何一阵欢喜一阵愁。

第三十三章 谷底生活(下)

怪叟见萧玉愁眉苦脸,欲言又止。很是不解,才会有此一问。

萧玉沉吟了半晌方才说道:“只是我现在有了这百毒不侵的身体。那我岂不成怪物了吗?”

怪叟闻言,哈哈大笑道:“真是孩子话!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而你得到了却反而不想要。这又是多么愚昧的想法。”

萧玉道:“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我只想多活一阵子把未做完的事情完成了,现在这样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怪叟忽生气地道:“你既然想死就死好了。我不会拦着你的。”

萧玉见怪叟有些生气,也不想违逆了他的好意,说道:“好吧!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感激你。”

怪叟道:“其实这种‘千灵丹’连我自己也不曾服食过,你算是我的试验品吧!我也以为你活不了的。不过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萧玉感到好奇,于是问起那日事情的经过,怪叟也不隐满,把当日的情况一一道给萧玉知。

萧玉听罢悲喜交集地道:“难怪我的身体好得奇速。原来是得了前辈的灵丹妙药服食。若非这样性命是不保了的。前辈真是晚辈的重生父母啊!”

怪叟见萧玉心思如此,感觉他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孩子。心下对萧玉又多了几分好感。

而萧玉见老人一换阴森的面孔,比起日前倒是显得友善多了。他感觉这老人的性情终究是怪异。但他好像开始慢慢接纳自己。

怪叟道:“今后切莫造次。毒物对你虽不起威胁。毕竟猛兽不等同毒花毒草,它们张口或许就可将你吞掉的。可别小看这深谷,它不但深,而且比之地狱也是没什么两样了的。听听!狼又在嚎叫了。”

萧玉的内力已不容忽视,也已听见狼的嚎叫,而且非常吓人。这种声音他是最熟悉不过了的,对于一些飞禽走兽也是略闻其名的。

萧玉惊讶地道:“果真不假。”

怪叟轻蔑道:“现在你该相信了吧!”

萧玉点点头表示认可。他再举起自己的手臂察看,果见那些斑点及黑气已经完全消失散尽。心下大喜。这真是太神奇了,也令人难以置信。

怪叟自是看出萧玉这一举动了的。并不以为然。这时,凭着长年累月积下的经验,已知dào

现在是正午时分。

打量了萧玉一阵点点头道:“嗯!恢复得还不错。你在此间等我一阵,我去打些猎物回来。”

说完纵身而起,人早已身处庄外数里之遥了。

萧玉每见一次怪叟来去如风的身法便惊讶一次,心里总是十分崇拜的。

在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怪叟已然回来,他两只手分别捉着一只野鸡回来。

萧玉见之欢快地道:“前辈,这里的猎物很容易打吗?为何你才去不久便已回来。”

怪叟笑眯眯道:“嘻嘻!这个是当然了。这里说不得的猎物可多哩!”

萧玉道:“前辈,你且歇息一会,这些猎物就交给我来弄吧。”

怪叟道:“倒客套起来了。你可会弄这些野鸡?”

萧玉爽快地道:“当然!我对这些可拿手了。不知此间可有水源。”

怪叟道:“水源总是有的,就在那边。你问这些干嘛?”

萧玉又是一笑道:“自是拿这些野鸡去清洗干净了。把它们的内脏取出来再烤,味道会更佳。”

怪叟却干笑三声,才说道:“那里用的着那么费劲,且看我如何把它们弄好。”…,

萧玉则道:“唉!前辈,男子汉大丈夫说到要做到,我说了不用你动手就不用你动手。你只管坐着等吃的。”

怪叟道:“好!好!我只把它们的羽毛及内脏去掉,这烤的活儿还是你来。”

萧玉说不过老人,只好站在一旁看着,倒想瞧瞧他是如何弄的。

但见怪叟深吸一口气,微一运劲于掌间,手起一掌。霎时,一团金色的光环如网状圈出,射向两只猎物。而掌劲稍纵即逝。一时间,看眼前的两只野鸡,一定会教人大吃一惊的。它们的浑身羽毛已去得精光。再往深一点看,五脏六腑的异物也自内而外全被震飞出来。于是,两只肥美的野鸡即已完成。

萧玉见状,已自惊得目瞪口呆。把心中的悬念全丢在了九霄云外。他喃喃自语道:“世上竟有这等神功。竟轻轻一掌即将两只野鸡身上的羽毛及内脏悉数去光。太匪夷所思了。”

转念一想,心下又是一惊:“若是此掌拍在人的身上,那还了得。即使有十条命也不够死。世上能有这等功力的人实在寥寥无几。”萧玉实不知眼前这老人的武功已到达何种境界。

怪叟将两只猎物递在萧玉的面前,摆摆手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萧玉轻快地道:“没问题。”

一面拿树杈架起两只野鸡,又拣些干柴枯草堆在一起。并拾了两块圆圆的石头,一双手不停地摩擦着,竟发出点点火花。

怪叟见之觉得有趣,好奇地问:“你弄这玩意可是为啥?”

萧玉道:“这是刀火石的生火法。”?

怪叟哈哈大笑道:“你这玩意太费劲了。来,看老夫如何生火?”

只见怪叟左手一躬,向上摊开五指,忽一股真气缓缓升起,竟似一团烈火一样。只是朝干柴一送。立时便生起一堆火来。手法之干净利落只在电光石火之间。

萧玉又是看得两眼发呆,看着老者使的手法与身影恍若见回了师父廖无影。萧玉睹物思人,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师父。却不敢直接说出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萧玉已将两只猎物烤得差不多了。一时间,浓浓的香气弥漫了四周。萧玉首先撕下一只鸡腿送到怪叟的面前道:“前辈,你尝尝味道!”

怪叟伸手接过,放在鼻子间闻闻,未尝先道:“妙哉!好香好香,不知味道如何?”

只轻轻咬了一口,咀嚼了一番。仿佛生出一种享shòu

的感受。当下拍手赞道:“好吃。火候正好,肉软皮滑。看不出你这小鬼挺有一手。”

萧玉见老人称赞自己,自是心中暗暗欢喜。说道:“要是好吃,那前辈多吃一些。”

怪叟可不容气,边吃边道:“那是当然了。”

转眼工夫,已把一只鸡腿吃了个精光。接着又抓了半只鸡,津津有味地吃着。心想:“这孩子烤的比自己烤的要好吃十倍。自己烤的都跟炭一样焦焦的。”

萧玉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怪叟吃,而他却一点儿也不吃。

怪叟瞧见,停了下来,说道:“你怎么不吃。味道真的很好。”

萧玉道:“我身体还没康复,就不吃了。”

怪叟道:“你是多心了。我见你身体恢复得很好,所以才特意打的猎物回来。吃吧,没事。”

萧玉摇摇头道:“前辈吃就好,我还是不要吃吧。”

怪叟把脸一沉,说道:“少废话,我叫你吃你就吃。”…,

萧玉见怪叟脾气倔强,不敢违拗,说道:“好吧!既然前辈有命,我吃便是。”于是抓起一块鸡翅慢慢吃了起来。

怪叟见之,笑呵呵地道:“这不就对了吗?好东西大家分享才好嘛!”

?于是两个人吃得不亦乐乎。

其实说起烧菜做饭这样的活儿,对于萧玉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因为从小父亲就教会了他的,他的父亲常常对他说:“我们家乃世代布衣,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留给你,你总是得学一些手艺过日子的。爹爹不可能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可怜你年纪这么小妈妈便不在身边。都怪圣上昏庸,教奸臣掌权,可害苦了我们这些老百姓。要不是那一次举家迁徙避乱,也许就不会跟你妈妈失散了的,我后来打听了许久,才知她被一山庄的庄主救了,就在金陵九龙堂山庄。那庄主一定也被你妈妈的姿色所迷,才会取她作夫人的吧。我知dào

你妈妈是一个烈性女子,不可能会变心的。也许她也有打听过我们的消息,只是完全没有我们的一点儿消息,实不知我们是否尚活在人间。也难怪她一个妇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该怎么去面对生活,所以她下嫁了给九龙堂山庄的庄主赵天伦是最正确的。我知dào

她有了一个好的归属,总比跟着我一生清苦要好得多。我终于没有去打扰她的生活。”

临终前又叮嘱萧玉说:“要是你见回了你妈妈,就说我没有怪她,祝她幸福。”

萧玉在父亲去世后,又没有别的亲人,只能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原本以为到金陵就可以找到妈妈了的,但到底没有见到。反而阴差阳错被打下了悬崖,实在有些让人悲观。

这时,怪叟问道:“你从小就学过了这烤肉的技巧是吗?”

萧玉答道:“嗯!只是略懂。”

怪叟道:“真是人细鬼大。不过正合吾意。”

萧玉道:“倒是让前辈见笑了。”

两人又聊了些家常,别的却不多说。但只要是怪叟问及,萧玉便如实回答。怪叟不说的,萧玉并不过问。生怕他会生气。要知dào

,这怪叟可是喜怒无常之辈啊!

光阴荏苒,转眼已过了十多天,那怪叟每天只在不远处的岩石上静观着萧玉的动静。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萧玉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倒是在这一段时间,萧玉与四口只仙鹤处的乐也融融。有时候萧玉骑在其中一只的背上,飞来飞去。怪叟只是暗暗点头。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那怪叟每天准时准时打些猎物回来,紧紧是与萧玉一起烤来吃。每天萧玉除了做些食物与怪叟吃,便是与四只仙鹤玩耍,只能以此度日。

其间,萧玉的伤势已完全康复。怪叟观察了萧玉好一阵子。觉得他并没有什么不妥。转而对他渐渐产生好感。

这天,怪叟忽亲切地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萧玉闻言,感觉很是意wài

。因为这一段时间以来,老人从不问自己的名讳。自己也不愿多说。但今天这忽然一问,很难不感到愕然。

尽管如此,萧玉还是如实答道:“晚辈姓萧名玉。”

怪叟看着萧玉,低声道:“萧玉!你叫‘萧玉’。好!好啊!”

怪叟不停地喃喃说着,脸上闪过一阵不曾有过的欢快之息。

萧玉反问道:“前辈,你怎么了。”

过了片刻,怪叟如梦初醒。慌忙说道:“我没事。老夫只是有些开心过火了。”

其实不然,怪叟只是感到不再寂寞了。这么久了,深谷并没有其他人,除了自己之外,终日只能与四只仙鹤为伴。他完全把四只仙鹤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待。他原以为自己会孤死在这深谷之下。现在倒好,上天总算不负他,竟然于此与世隔绝的地方又赐了一个小孩来陪他,这难道不是上天的旨意吗?

怪叟又问:“对啦!你是怎么掉到这悬崖下面来的?”

萧玉忆起这段往事,仿佛显得惊慌失措了,一时间竟吞吞吐吐地道:“我……我……”

第三十四章 人魔星君(上)

但听萧玉竟叹了一口气道:“我其实是一名小乞丐,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原本要到金陵投亲的,不想在路上……”

萧玉将自己数月来的所见所闻所遇一一道给了怪叟知。

只听得怪叟时而坐立不安,时而咬牙切齿。

当听完萧玉这一番长篇大论的叙述以后。他当即骂道:“简直是荒唐,荒唐至极。”

萧玉道:“这又有什么法子了。”

怪叟接着道:“三十年前,‘人魔星君’长剑与‘天寒神剑’确是武林佳话。可惜那已经是过去的江湖往事矣!”

萧玉听见怪叟这样一说,暗暗惊讶,忍不住问道:“莫非前辈也认识‘人魔星君’这号人物?”

那知怪叟听见萧玉这样一问,立时有些彷徨不安地道:“非也。我又怎会认识那‘人魔星君’了。只是听说过其名罢了。”

萧玉见怪叟表情古怪,好像在听见‘人魔星君’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显得慌张张的。心想:这老人长居在这深谷之中,也说听过‘人魔星君’的事迹,实在令人难以信服,这其中一定有古怪。莫非这老人有意隐瞒着什么?”萧玉也不敢直接说穿,只是“哦”地一声表示明白了其意。

怪叟仿佛怕萧玉追问下去,将话题一转说道:“他们也太过残忍了,竟连你一个小孩子也不放过。真是岂有此理。”

怪叟听了萧玉的遭遇之后,很是同情,更多是激愤。但他却十分喜欢和钦佩萧玉。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竟有如此魄力。

怪叟又道:“你可知dào

你师父他们怎么了?”

萧玉摇摇头道:“当日势危,其实不知我师父怎么样的?我想师父一定伤心透啦!他老人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发了疯似的要为我报仇的。我很担心他的安危,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当萧玉说完这一番话,即从那一刻开始,怪叟便完全打消了对萧玉的猜忌,相反是越来越欣赏萧玉。

因为他从与之聊天中可以看出萧玉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从他的眼神,他的表情已经流露了出来,这些应是与生俱来的,是完全无法伪装的。更重yào

的一点,他小小年纪内力修为已经如此深厚,显见是一位练武奇才。

他心念及此,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真是妙极!老夫的血海深仇尚未得报,现在不是天助我也吗?老夫何不将毕生绝学倾囊相授,借他之手为我报仇。但不知他是否愿意?再想自己年事已高,活着的日子其实不多,如果大仇不能报当真死不瞑目啊!

过了一会,怪叟忽然若有所思地道:“难怪你昏迷的时候,口里一直叫着师父啦!孩子,你可想念他们?”

萧玉冲口便道:“当然。我连做梦都在想着他们呢!”

萧压心里又是这样想的:“即使想又能怎样?尤其我那刁蛮可爱的莹妹,要是她知dào

我摔下了这悬崖,不知要哭干多少遍泪水啊!我原本说好要去找她的,但现在却……眼看在这谷底之下就跟野兽没什么区别了的。也许永远也不能再见到他们了的。”

萧玉越想越觉得茫然。心头无限惆怅,但又无可奈何?

怪叟似乎也看穿了萧玉的心思,便道:“孩子,你不要难过,虽然我不知dào

你师父的为人如何?但是我打心里佩服他,并且为他能有你这样一个徒儿倍感骄傲。有徒如此,夫复何求?”…,

萧玉点点头,努力压抑着伤感,强忍住不让泪水流出来。

怪叟也不再多说其他?似乎他开始酝酿着一个什么计划,一时间并不想一语道破玄机。他生怕说给萧玉知以后,他会难以接受。故还是觉得不说为妙。

光阴似箭,日月如梳。

又过了些日子,萧玉开始骑着丹顶鹤出去捕捉猎物。因而每当怪叟一回到庄里就可闻到烤肉的香气,令人神采飞扬,心花怒放。

这天,怪叟从外面回来,远远看见萧玉在烤一条大鱼。怪叟慢慢走到萧玉的身后说道:”嘻嘻!今天有红烧鱼肉吃哩!”

萧玉见是怪叟,连忙说道:“前辈,你回来啦!且稍坐一会,很快就可以吃了的。”

怪叟微笑着点点头,模样已完全没有了那种让人见而生怕的感觉。

怪叟忽又道:“孩子,这些天可辛苦你了。天天做吃的给我。”

萧玉则道:“前辈的救命之恩尚不能报答,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是心甘情愿的。”?

萧玉把鱼放近鼻尖,用手扇了扇那香气闻闻,顿觉香气扑鼻而来,正好熟透了。

一老一少两人也不寒喧,津津有味地吃烤鱼自不在话下。

过了一会,萧玉见怪叟心情大悦,方才鼓足勇气问道:“萧玉与前辈相处多日,一直不知前辈的姓氏,今日晚辈斗胆请教前辈的高姓大名。”

怪叟闻言立时有些黯然。忽而脸色铁青,只是一闪即逝,似乎变了个人似的。他放下手中的一块鱼肉,慢慢站起身来,背手而仰着头,像在沉思着什么?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一样。

只是僵持了片刻,怪叟才说道:“深山野人那里又有什么姓氏可言?”

萧玉见怪叟一反常态,生怕他会生气,于是说道:“既然前辈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怪叟心想:我又怎可以现在就告sù

你知,我就是‘人魔星君’长剑呢!

微微叹一口气道:“以后你会知dào

的。”

萧玉一愣,却在心里沉思:以后?那是什么时候?”

于是,萧玉首次问怪叟的姓氏,喧告失败。

怪叟继而说道:“孩子!老夫问你一个问题!你得如实回答。”

萧玉点点头道:“嗯!前辈请说。”

怪叟道:“你可想再回到上面去。”

上面!怪叟口中所指的当然是深谷外面的世界了。

萧玉道:“当然是想的。”

怪叟道:“嗯!很好。”

萧玉心头疑惑,实在不知怪叟问的这个问题未免太过好笑。

萧玉道:“只是现在要出去谈何容易呀!”

怪叟道:“嗯!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萧玉道:“我难道要跟前辈一样只能孤老此谷?”

怪叟听了萧玉这一句话,心头一颤,忽而有些恼怒地道:“难道这里不好吗?比起外面的世界,这里胜之十倍了。这里没有仇恨,没有斗争,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阴谋诡计。实在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好地方。但有一点无可厚非,这里要什么没什么?确实让人感到绝望。”

萧玉道:“前辈之言并非全无道理。我打心里挺喜欢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只是我的心里总又挂念我的师父。”

怪叟道:“目下你人在这里,想也是白想。干脆省了那心,留下来跟我一道吧!”

萧玉道:“目下除了这样还能怎样?”

怪叟道:“所以你趁早忘了外面的一切。包括你师父他们。”…,

萧玉道:“不!不可以!你叫我忘记了师父我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绝对不能。”

怪叟心想:“我也知dào

你忘记不了的。看来我得另想一个法子哄你,得要你尽快去学武功。”

怪叟却道:“忘不了也得忘,长痛不如短痛。”

萧玉道:“萧玉宁死不敢忘记师父对我的恩情。前辈就不要再劝了。”

怪叟见萧玉说话斩钉截铁,也是暗暗佩服。只好说道:“既然不想忘记,那就不要忘好了。痛苦的又不是我。”

萧玉无言以对,只好不说话。

怪叟看看四周,但见夜色朦胧,已自不早。只好起身离开道:“今天也累了,你早点休息吧!”

然而怪叟每晚都走,白天才回来。其间萧玉全然不知他去哪里?干些什么?

萧玉一时间心头思绪万千,不知所措。见怪叟已走,想说什么只欲言又止。终于没有说出口。?他躺在床上完全没有睡意,一直在估摸着怪叟日间所说的那一番话,实在想不明白他的用意何在。也许他也是为了自己好吧。

次日平明,萧玉见怪叟还未回来,便招呼四只丹顶鹤道:“四位大鸟哥哥,今天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摘野果好不好。”

四只丹顶鹤同时伸展着翅膀,将脖子抬得高高的,好像同意了萧玉的想法。其中一只飞到他的身前,屈膝跪下,萧玉早明其意,右脚一跨,稳坐其背上,一双手轻搂着它的脖子,说声:“走吧。”

四只丹顶鹤一字摆开,往深山中飞去。

一路上,萧玉坐在仙鹤的背上居高临下,各种宏伟壮观,奇形怪状的山脉尽收眼皮底下。萧玉从未看见过如此险象环生,如此此起彼伏的山峰。一纵高比一纵,一山险比一山,一处奇比一处,一道妙比一道。无不令人惊恐万状,又妙不可言。

萧玉觉得东面的山峰美,便指东而去。觉得南面的山脉奇,便指南而去。忍不住要拍手惊呼,赞不绝口。

四只丹顶鹤完全不晓远近,只是一个劲地左冲右突,也不理会有没有危险,是不是绝路。但凭萧玉手指一点,全无惧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玉已相当尽兴,也担心四只丹顶鹤飞得太久会吃不消,才指挥其沿路折回去。

回来的路上,又顺手打了野兔种摘些果子回去。

又见怪叟正在观赏着什么。

萧玉翻身下了鹤背,高兴地道:“前辈,你在干什么?”

怪叟只是‘嘘’一声示意萧玉不要声张,目光却一直不离眼前的物事,也不来看萧玉。

萧玉大奇,放下手中的猎物和果子,也走过来一瞧究竟。

怪叟道:“你没有看见过这么有趣的事情吧。”

萧玉看时,果然大喜。只见篱笆外的一棵树下,四五只小山鼠各各咬住前头一只同伴的尾巴,竟连成一个圈子在打转,像一道旋风一样。

萧玉大呼有趣,说道:“前辈,它们在干嘛呢?”

怪叟道:“大概也是孩子天性,在玩耍吧。”

萧玉点点头道:“我们人有人的天地,动物也有它们的世界。大概都是同等的罢了。”

忽在这时,旁边同时钻出两条蛇,并且是双头蛇,前后各一条。两条蛇四只嘴,只是这么一冲,各各咬紧了一只。四只小山鼠原本还团团圆圆的,只是被蛇的出现,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幸福完全被毁灭掉了。…,

它们似乎是有备而来的,不然不会这么巧妙,小山鼠连去路都没有。五只只走了一只。其他四只只是嘶叫几声,挣扎了一会便成了蛇的腹中物。跑掉了的那只只能远远地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天敌杀死吃掉。

萧玉见状,惊叫一声道:“啊呀!它们也太凶残了,这么小的家伙也不放过。实在令人心酸。”

怪叟则不以为然地道:“孩子,你记住了,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公平可说的。你要是弱小,别人就会欺负你。想必你也看到了,这就是很好的例子。”

就在二人交谈之间,另一幕又出现了,两条双头蛇在吞食完小山鼠掉头欲走之际,忽然树上迅速飞下两只黑鸟,竟是两只猫头鹰。它们如电光石般,分别爪起一条双头蛇就走了。

萧玉见之又是一惊,因为这一会儿的工夫,竟然连续发生两起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

怪叟道:“妙啊!没想到猫头鹰比之双头蛇计谋更胜一筹。这其实是‘螳螂捕蝉,黄鹊在后’之计。

萧玉完全不懂,只是为小山鼠的死感到黯然神伤。

怪叟这时叹息道:“好吧。我想经过今天这事你会多少学到一点东西的。我也不打算再骗你了。孩子,你不是一直想知dào

我的名字吗?那我来告sù

你吧。”

萧玉看着怪叟只是点点头,并不说话,他静静地等着怪叟表态。

怪叟道:“老夫便是‘人魔星君’长剑!”

萧玉闻讯黯然失色……

第三十四章 人魔星君(下])

当怪叟说出自己是人魔星君长剑时,萧玉完全惊呆了。因为这太过突然了。

怪叟接着道:“三十年啦!没有听见一个人提起我的名字,连我自己都差不多要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没想过这么多年以后,忽然说出这个名字,他难免会黯然神伤的。

萧玉大惊之下回转神来道:“前辈果真是人魔星君。啊!你原来没有死?你原来没有死?”

人魔星君道:“不然。昔日的人魔星君早已经死了。这里只有一个怪老头。”

萧玉肃然起敬道:“前辈过谦了。江湖上其实一直流传着你老的奇人异事。倒是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了。”

人魔星君道:“孩子,你就甭给我锦上添花了。只是没想过因为老夫一个人竟连累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枉死。老夫实在好生过意不去。”

萧玉则大喜道:“只要前辈活着就好。这场武林风波必然可以平息的。”

人魔星君摇摇头道:“三十年来老夫一直过着非人非鬼的生活,早已形同死人。又谈何活着不活着。”

萧玉自然很难领会人魔星君心中的痛楚和怨恨的。

萧玉道:“不知前辈又是怎样落在此谷?”

人魔星君竟仰天长叹道:“此事说来话长,若要细细道来,那是十日十夜都说不完的。”

萧玉道:“我自是不晓得前辈以前的事。我也不知dào

前辈为什么会在这深谷里的?”

人魔星君道:“好吧!我原本不打算告sù

你知的,现在不说似乎是我的不是了?你可有兴趣听?”

萧玉点点头,心里则暗暗道:“这便是令江湖人士闻风丧胆的人魔星君吗?自己现在这样也是和他有关的。我倒要洗耳恭听!”

人魔星君一面示意萧玉坐下,一面又生起柴火取暖,并架起猎物烤着。

目下正深冬腊月,天气其实寒冷无比。

人魔星君道:“老夫本名叫‘长剑’,但我更喜欢‘人魔星君’这个名号。原是西域人士,一开始钻研‘百家剑法’,后偶遇一高人传授了一部《天竺神经》的武功秘笈,更从雪山老妖手上夺得一把神器“天寒神剑”,修liàn

得一身炉火纯青的武功。此后自唐朝开元之初,入居中原。并挑zhàn

各大门派掌门,连败九大门派,一夜成名,名声响彻大光南北。”

稍顿又道:“也怪老夫当时年轻气盛,应唐朝一位官员的邀请,投足其麾下。其说可为老夫创立一个门派,让我扬名立万,流芳百世。”

说到这人魔星君又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唏嘘不已地道:“老夫一时鬼迷心窍,想也没多想就答yīng

了。开始他网罗了许多根基聪慧的年轻人给老夫,让我收作门生教其武功。于是老夫把平生所学之‘百家剑法’倾囊传授于众人。当时的弟子应有一百多人了,其人人的武功进步奇速,出类拔萃。纵横江湖恐也难逢敌手了的。很快老夫果真创立了一个派别,因为老夫学的是“百家剑法”,故取名“无名派”。多年前,我也曾收过一名小乞丐作义子,赐名‘长恨天’。我见其悟性甚高,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我动了恻隐之心,只私底下将平生所学番数相授。也只有他一人尽得我真传,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对剑法的痴迷到这种地步的,我常用‘剑癫’来称赞他。唯独《天竺神经》一直未有空相教。看着众弟子的武功不断进步,我心里甚为欢喜。只是万万没想到,我那义子长恨天为那当朝官员所利诱,竟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来。只怕他现在的武功已超越了老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恨老夫是瞎了眼,竟收了一个此等大逆不道的义子。”…,

人魔星君说到这里情绪显得异常激动,似乎连做梦也没想到恶梦会由此而生。现在想起仍然悔恨当初,心有余悸。

人魔星君继而说道:“我没想过会给最亲最亲的人所坑害。老夫虽然不可一世,纵横江湖难有对手,尚且不敢有残害武林同道的做法。只是那不俏子却野心勃勃,一心想着称霸武林。他们也有劝过我争夺武林盟主的,只是我不答yīng

。以致落得如此下场,老夫其实罪恶滔天,死有余辜。”

这时,萧玉已明白了其中一些玄机,怕人魔星君伤心过度,劝道:“前辈,你不要太过自责。这其实不关你的事。”

人魔星君忽站起身,走到茅屋的墙角下,用手拂开一层尘土,不一会,地上露出一块四方的石板来,他用右手握着那石板的一角,用力轻轻一掀,石板下还有暗格,出现了一个土坑。而坑里竟分别埋着三五截碗口大小的竹竿子。一边是封口,一边是节骨眼。那封口分别是用一块布子加绳子捆绑住的。实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人魔星君随手抓起两根,分别放近耳边摇摇,又侧耳听听。嘴角上露出了满yì

的笑意。说声:“好东西,今日才终得一尝。”

人魔星君将那剩下的又原封不动埋好了。才走回到萧玉的身边坐下。打开其中一根竹子,凑近鼻子闻闻,但觉无比陶醉。他首先喝了一口,自得其乐道:“啊!好喝。爽!”喝了一口递给萧玉道:“孩子!尝一口,极品呢!”

萧玉举手欲拒欲接,看着人魔星君道:“前辈,这是什么东西。”

人魔星君道:“先尝一口再告sù

你。放心,没毒。况且毒药已毒你不死。”

萧玉只好接了,同样凑近鼻尖闻闻,竟有一股果香扑鼻而来。他将脖子一仰,饮了一口。他在喝之前先是表情紧绷,然后是闭着眼睛,喝过以后便面色大悦了。他拿着竹子不停地左顾右盼,只见竹简里乘着的是黑色的液体,完全不知是什么?只是有葡萄和香梨的味道。而入口则甘甜可口,他其实从未喝过如此好喝的东西。

人魔星君呵呵笑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萧玉喝过一口仍想再喝,惊喜交集地道:“前辈,这是什么?好好喝啊!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

人魔星君道:“这是我专心酿造的果汁酒。可是摘了许多鲜美的果子加以药材调配而成的。已埋藏五年之久的了。我平日也舍不得喝!深谷间没有酒喝,只能尝试着自己酿造一些酒来解馋了。哈哈!酒没酿成,倒酿成了这果汁,真是妙哉!”

萧玉愕然道:“五年,这东西已经五年啦!你不怕喝坏了身体。”

人魔星君干笑一声道:“用不着大惊小怪。我在做的时候早已经加了防腐草作的引子,放十年八年味道只有更佳不会变质的。尽管放心喝。”

萧玉与人魔星君各自提着半段竹子,一面吃着猎物一面喝着果汁。其实真是有种“葡萄美酒夜光杯,琵琶欲饮马上催”的味道。

人魔星君忽道:“刚才我说到那里啦!”

萧玉道:“前辈所说的那当朝官员是何人?”

人魔星君立时愤nù

地道:“李林甫!没错。正是他。是你这匹夫串通我那忤逆子害成我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啊!我恨不得要吃汝的肉喝汝的血。”…,

人魔星君提到此人的名字竟一度失常。显得无比愤nù

与憎恨。

萧玉也是大吃一惊道:“啊!这人的名字好生耳熟,我好像在那里听过?”

人魔星君不理会萧玉,接着道:“记得那天李林甫邀我们父子二人前去府中赴宴。不想自己痛饮几杯酒下肚以后,便昏昏沉沉。李林甫掷杯大喝一声:此刻不动手更待何时?义子长恨天当即出手,只是手起几剑。我当时只觉眼前一花便昏迷不醒了。那酒分明是药酒。本来以我这样的武功,毒药

是根本毒我不到的。但偏偏是迷药。当我醒来时,发xiàn

武功尽失,手脚又被废了。此后才从李林甫口中得知,他并非真心为自己创立门派的,其实是要为他自己培养一支武功高强的护卫,他想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而长恨天则要称霸武林。”

人魔星君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痛斥他们好恶毒的心,好残忍的手段。

萧玉听后也深感愤恨。为人魔星君的遭遇感到震惊。

人魔星君道:“我当时形同废人,而那忤逆子又不当场杀了我,杀了我或可一了百了。只是他又唯恐同门师兄弟以及江湖人士知dào

会指责,只是将我打下万丈深渊。自道落得个比武失足坠崖的美名,这样他亦可名正义顺接任无名派的掌门。”

萧玉道:“那前辈是如何生存了下来的?”

人魔星君道:“我当时也以为自己非死无疑了的。只是无巧不巧,正好摔在了四只丹顶鹤的巢穴边。那时,四只雏儿应是刚破壳而出不久,我落在他们的旁边。而这时,一群毒蛇正围拢袭来,不知是饿得慌了还是兽性大发。目下是要将我和他们同时吃掉了的。我苦于当时手足被废,武功又尽失。而那把宝剑虽在身旁,却苦于太重拿不起来,我只好抓起旁边的一根五尺来长的树枝,强忍住伤痛将围拢来的群蛇挥赶了起来。于是,一场群蛇搏击战拉开了序幕。毕竟我是武者出身,虽然没有了内力,但是意识还是相当强的,一时间还不致于让群蛇近身,我就是这样一人一棍与群蛇周旋,既保己也护住四只鸟儿。毕竟我体力虚脱力不从心……”

人魔星君停住喝了一口果汁,顿了一顿。

萧玉静静地听着,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似乎自己也身临其境,正到了惊心动魄之际。见人魔星君停下了,问道:“后来怎么样?”

人魔星君道:“正在这紧急关头,忽头上两声长啸,箭一般飞窜下两团白影,竟是两只高脚大鸟,一前一后,护在我和四只雏儿的身边。他们扇动一双大翅膀,一双离爪如铁钩一样狂爪狂扫,铁嘴起伏之处,啄得群蛇肠穿肚烂。一时间赶得群蛇晕头转向,望风而逃。而走得慢的都成了肉泥了。顷刻之间,蛇横遍地。后来才知这鸟其实是丹顶仙鹤。而巢里睡熟的四只雏儿正是他们的孩子。也许它们见我救了他们的孩子,又见我身受重伤,便爪起我到了一处山洞,他们把孩子们也转移到了那里去。就是这样,每天他们都打些鱼儿回来,丢在我的身前,起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吃生的肉食,后来实在饿得慌,又见此间荒无人烟。而自己又行动不便,不吃只有等死。只好用剑将鱼割成肉片来充饥了。就是这样死死熬了下来,还真多亏了两只大鸟的相助。后来两只大鸟在出去猎物时,遇上了群兽的攻击,终于雌鹤被咬碎脖子先自身死,而雄鹤也被猛兽的利齿咬穿了肚皮,连肠子都露了出来。他冒死将雌鹤拖回了山洞,而他也终因流血过多而喧告死亡。他死时是屈膝跪在我的跟前的,似乎要我念在四只幼儿才刚学飞的份上照顾他们一下。我原本也打算自杀了的,可是看着四只小鹤骨碌碌很无依无靠,况且自己心头又充满了复仇之心。终于歇斯底里地活到了今天,而四只丹顶仙鹤已长得和他们的父母一样雄赳赳的。我很高兴,我没有对不起他们的父母。”

萧玉听到这里,眼睛里竟飞快地闪过一片泪花。他怎么也想不到人魔星君跟四只仙鹤有这么深的情结。实在令人感到扑朔迷离。奇妙,非一般的奇妙。

第三十五章 深谷拜师

昔日的天之骄子人魔星君竟是被自己的义子长恨天废了武功并打下了鬼谷深渊的。

三十年前,他在江湖上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竟再没有人知dào

他的去向。无名派中的人只听长恨天说掌门人在切磋武艺之时失足摔下悬崖的。而外界的人误以为他回西域开宗立派去了。

世人又那里知dào

,这位纵横江湖的武林名宿竟然苟延残喘活在这深谷之下。

世人都知dào

人魔星君的武功是无人可与之匹敌的。他身上的一部《天竺神经》已让人心里悸动。那可是与《易筋经》齐名的。加之又有武林至宝天寒神剑。其武功修为是可想而知了的。即使不达仙人之境,也已达到超凡脱俗之列了吧!其举手投足间可杀人于无形,是以不令江湖人士闻风丧胆那是怪事,不知者便是孤陋寡闻之辈。

萧玉听这人魔星君东拉西扯说了许多,也总算知dào

了不少的事情。

萧玉道:“没想到前辈的遭遇会比我要凄惨百倍。”

人魔星君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老夫只好认命了。”

萧玉道:“很难想象,前辈一个人在这不分昼夜的深谷之中生活了那么多年。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人魔星君道:“幸而那一杯药酒还不足以致命。而手脚虽被废,那只不过是废了筋骨而已。但失去武功那才是最致命的。幸而我平日也学过些医术,过了些时候,我强忍住痛楚,为自己断了的骨头重新续上了。只是那筋脉则再也好不了啦!”

萧玉道:“后来怎么样?”

人魔星君道:“我的武功虽尽失。但我平日所学的武功秘诀早已烂熟在心中。身体未完全康复之时,只好每天打座而修liàn

内功心法。”

人魔星君说说停停,停停说说,好不让人俗不可耐。

顿了片刻继而又道:“这样的练习果然奏效。过了些时候体内恢复了一二成功力。但每恢复一成功力,我就得承shòu住一番苦楚。毕竟就像二次重生一样,失而复得。尽管如此,我还是每天加紧练功,盼望可以恢复昔日的武功。但我知dào

这只是痴心妄想。”

“当我可以走动之时,我才发xiàn

这深谷之间飞禽走兽其实是很多的。而各种野果多得数不清。我便趁机打些猎物,一半喂些小鹤一半自己充机。我发xiàn

这里尚有一条瀑布,水是从半山中飞泻而下的。水深应有十数丈,水里竟还有许多大小鱼。原来之前小鹤的父母应是在这打的鱼无疑。可惜水太深,我是打不到鱼了的。”

“过了三个月后,我的体内的功力已恢复了七八成,也许真是天命所定,恰恰我练过了《天竺神经》,这种功夫可以错骨易位。终使我恢复了常人的身体。只是单单和普通人一样。我已心满yì

足。”

“一年以后,四只丹顶仙鹤已会自己出去猎物。其实我后来才知dào

他们是甚晓人性的。老夫一直把他们当孩子一样看待。终日与他们作伴。此后便挑了这片地方,盖了这所茅屋及庄子。现在算来,已经二十多年了。”

“然而更让人欣喜的是,这里不光奇花异草多,各种毒虫也颇多。有些花草还是见所未见的奇品,不但可以治伤疗毒,而且还可以杀人于无形。老夫便是吃些药草来驱除病毒,十数年如一日,到现在功力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老夫在此间苟且偷生活了三十年,曾经发过了毒誓,不再相信任何人,更不会出手救任何人。像你掉下来一样,老夫并不想救你。只是被四个孩子缠着没有了法子,只好破例把你救了。哈哈!没想过你也是因为老夫的一件神器而被卷进的江湖恩怨之中。真是世事难料啊!”

人魔星君最后这几句话说得虽然轻描淡写,但是却充满了同情心的。

萧玉道:“前辈不惜违背誓言出手相救。如此大恩大德萧玉是万死不能相报的。”

人魔星君心想:“我的恩情你是一定要报的。”

忽见他摇手道:“此言差矣!古人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是老夫对世人的明争暗斗,骨肉相残的勾当看得心如止水。同时又恨不得杀尽江湖邪恶之流。”

萧玉道:“前辈为自己的义子害成了这样,心中激愤,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难以平息也是人之常情,不足为恶毒。自古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更何况骨肉父子乎?”

人魔星君道:“孩子!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想。何愁天下不清平。只是……”

萧玉接口道:“只是人各有私心。每个人的出发点和立场又不一样。是很难同日而语的。”

人魔星君点点头道:“嗯!这正如世人口中所说的:天下的乌鸦都一般黑。”

萧玉道:“前辈现在在萧玉眼里仿佛是神人一般。令我拜服得五体投地。”

人魔星君道:“老夫借着此间的药物慢慢将身子调养好。更将千百种药物和毒虫集在一起研制了一种丹药。”

萧玉道:“可是我服食的灵丹吗?”

人魔星君道:“正是那‘千灵丹’。”轻叹一声又道:“三十年啦!老夫自以为要孤死此间,不想上天竟赐了一位小兄弟与我。真是天助我也?”

萧玉道:“莫非前辈还一心想着报仇雪恨?”

人魔星君每想起自己惨遭义子的毒手,想到仇人活得逍遥快活,而自己还得过着不人不鬼的日子。恨不能一下子回到人间去,把害自己之人统统杀掉。

便道:“老夫无时无刻不想着恢复武功,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可是费了这么多年,我的武功是恢复不了当初一样了。我实在痛心疾首。”

人魔星君越说越觉得悲愤,萧玉本想安慰他几句,却终是忍住了。他知dào

积压了三十多年的怒火怨气直到这时才得以发泄出来,那种苦楚很难不似江河流水滔滔不绝。

悲伤过后,人魔星君竟倏地跪倒在萧玉面前恳求道:“孩子,老夫一生没有低声下气求过人,今日求你帮我完成一件事,这也是老夫的宿愿。这样老夫是死也死得瞑目了。”

萧玉见状,惊得不知所措地道:“前辈,你快起来说话。你这样会折煞萧玉的。萧玉实在是担待不起。”

人魔星君道:“萧兄弟,你如果不答yīng

,老夫只好长跪不起了。”

萧玉觉得左右为难地道:“可是什么事情如此严重。”

人魔星君道:“老夫想求你继成我的衣钵,为老夫清理门户,报仇雪恨。”

萧玉闻言一时间不能言语。只吞吞吐吐地道:“这!这……”

人魔星君道:“你不愿意?我就知dào

你不愿意?”

萧玉转过了身去道:“前辈,这个我真的不能答yīng

你。”

人魔星君淡然苦笑道:“我知dào

的!你已经有了一位恩师。我这样是很令你为难的。”…,

萧玉道:“前辈既已知dào

,还来逼我做背信弃义的事。在我心里只能有一个师父。”

人魔星君道:“好一个背信弃义!你不是说过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吗?”

萧玉道:“可是这太过突然了。我想也没有想过。”

人魔星君道:“你不答yīng

我那是不行了的。”

萧玉道:“前辈非得要我做你的传人吗?”

人魔星君道:“现在这深谷之中没有了第二个人。这个传人只能是你。老夫的时日已不多了。你答yīng

也好,不答yīng

也得答yīng

。”

萧玉道:“前辈,让我再考lǜ

考lǜ

吧!”

于是,萧玉飞快地奔进茅屋里去了。

人魔星君心下暗道:“老夫也知dào

这样做未免太强人所难。一下子要你接受自是很困难的。我等你考lǜ

清楚再作理会。且让你平静一阵子。”当下高声言道:“孩子,这事十万火急。你好好想想。”

话才说完,人已纵身离地,飘然离去了。

萧玉听人魔星君说了那么多江湖往事。觉得他实在太凄惨太凄惨了。

躺在石床上左思右想道:“答yīng

!不答yīng

……”

“萧玉啊萧玉!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怎么可以拖泥带水的,痛痛快快不好吗?”

但是转念一想又道:“我已经有了一个师父,但不知师父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我不能对不起师父。又不能辜负长剑前辈,我的命是他救的,自是不能忘恩负义。我拒绝了他不知会怎么样?我该答yīng

还是拒绝,谁能告sù

我该怎做?”

萧玉自是不愿同时拜为两个门派的弟子。一整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左脑袋说着“答yīng

”,右脑袋又说着“拒绝”,一时间竟上下拿不定主意。

不知何时,天色已微亮。只是在这不晓日夜的深谷又过了十数天。而这些日子以来,人魔星君没有来看过萧玉,他应是怕二人相见尴尬吧。

萧玉这些天以来一直在想着魂牵梦绕的难题,人魔星君怎地要让自己作他的门人,真是太让人头痛了。

这时,萧玉走出庄外,正想摘些野果。忽然一条人影闪至,正是人魔星君。只见他飘然出掌,早自萧玉的头顶的树枝拍到。掌影过后,立时震飞了一条花花绿绿的母指大小毒蛇来。速度快得恰到好处。再迟一点儿,那毒蛇便要咬在萧玉的头上了的。

萧玉先自哑然失笑,后又惊喜交集。说道:“前辈,多谢你又救了萧玉一次。”

人魔星君道:“举手之劳,何足言谢。况且量此区区也奈何不了你。”

萧玉道:“话虽如此?总算有惊无险。”

人魔星君点点头应道:“嗯!也许吧!”

萧玉道:“这些天前辈都到那里去了?”

忽见人魔星君面上现出一阵痛苦万分的表情。并艰难道:“孩子!答yīng

老夫,答yīng

老夫吧!”

人魔星君一边说一边连吐了几口鲜血,一时间紧握住萧玉的手不放。

萧玉见状惊恐万状,完全不知所措。他当下想也没多想答道:“前辈,我答yīng

你!我答yīng

你了!你怎么了?”

人魔星君脸色大悦,一时间竟昏迷不醒了过去!

正是:坠崖不死遇高人,孤独不寂仙鹤伴!

第三十五章 深谷拜师(下)

萧玉情急之下,果真答yīng

。为的是安慰人魔星君。

人魔星君听而笑逐颜开,只是望后昏倒地上。

萧玉见之哑然失色,忙来相扶。抱住人魔星君的脖子失声道:“前辈,你快醒醒!你这是怎么啦?”

萧玉自是不知dào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的。他欲扶起人魔星君,却碍于身子太小,力不从心。欲背,小孩子又扛不起一个大人。如此搬弄了一番,人魔星君竟没有一丝知觉,只急得萧玉团团转!累得汗如雨下,一边哭着一边席地而坐。

这时离庄子又有一段距离。头脑忙乱间更是没了主意,只能瞧着人魔星君哇哇啼哭:“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忽然听得头上一两声嘶叫,正是四只丹顶仙鹤打猎归来。萧玉灵机一动,立时有了主意。当下朝仙鹤高呼道:“四位仙鹤老哥!主人有事,快来相助。”

四只仙鹤心明眼快,似早已瞧见萧玉,一字排开,平空而下,箭一般落在萧玉二人的身前。

萧玉大喜道:“前辈他昏迷过去了。你们把他送回到庄里去吧!”

四只丹顶鹤围在人魔星君的身边,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他们用翅膀扇他,用长嘴撩他,用爪子摇他,人魔星君只是一动不动。

其中一只振翅一摇,爪起人魔星君就飞走。另外两只跟在后边作替补。再有一只就是靠到萧玉身边,萧玉早已领会,翻身坐到了鹤背上,尾随而去。

不多时,四只仙鹤连同主人双双落在庄子里。他们分立在人魔星君的身侧并不走开,似乎也甚为着紧主人的情况。

萧玉深知四只仙鹤的灵性。抱拳一揖道:“有劳四位仙鹤老哥了。”

继而走到屋里拿个石器装些清水,摘张叶子用叶尖喂了几口水与人魔星君服下。只是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萧玉只是不知人魔星君是否受了什么伤?

忽又跪在人魔星君的身边,自言自语道:“前辈,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快醒醒,我都答yīng

做你的传人了。为什么你还不醒来。”

一个时辰以后,人魔星君方才悠悠醒转。

他睁眼看见萧玉坐在旁边大汗淋漓并一脸焦急的样子,嘴里兀自喃喃自语道:“前辈,你快醒来。我全都答yīng

你了。你不能有三长两短的。”

?人魔星君听了这番话,甚是感动,一下子变得精力充沛了。他弹身一立站起身来,欢呼道:“好孩子!老夫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

萧玉见之大惊道:“前辈,你终于醒啦!太好了。”

当看见他完全不似受伤之时,心下又突然踌躇了,说道:“前辈,你刚才吓死我了。”

人魔星君则道:“刚才的话是你亲口说的。我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不许抵赖哦!”

萧玉以为人魔星君故yì

使苦肉计骗的自己,是装模作样骗取同情心的。当下说道:“前辈既然没事,那我刚才的话也可收回来了。”

人魔星君道:“我听了你说答yīng

我后,我立时精神百倍。什么病痛都没有了。”

人魔星君完全没有领悟萧玉的言下之意。只是越说越兴奋,而萧玉则越听越感厌恶。

萧玉又道:“前辈可真的没事了?“

人魔星君笑着道:“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萧玉也露齿一笑,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也放心得下了。”…,

人魔星君正色道:“孩子!让你担惊受怕了。”

萧玉道:“也不是的,还好啦!”

人魔星君道:“事不宜迟,你现在可就拜我为师。”

萧玉一听,立时掉转了头不敢去看人魔星君,并道:“前辈,这……这事真不能答yīng

你。”

人魔星君眉头一皱,将脸一沉问道:“为什么?刚才不是听见你说答yīng

我了吗?”

萧玉道:“我是说过,但……”

人魔星君摇手道:“你不要再说。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萧玉也是干瞪眼冲口便道:“我不能出尔反尔,那你欺骗我就可以吗?”

人魔星君大是莫明其妙,以为萧玉又要旧事重提,还在责怪自己当日对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还要骗他当自己的传人。现在见萧玉说得如此在意,叹一口气道:“老夫承认日前是欺骗了你,这是老夫的不对。”

萧玉沾沾自喜,暗道:“终于露馅了吧。”

萧玉不语,只是冷哼一声。有时候沉默远比争辩更令人感到可怕。

人魔星君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他原本欢喜的心,一下子又失落千丈。他伸出干瘦的手很想拉住萧玉的手道:“孩子!对不起。我错啦!”

只是见萧玉余怒未消,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吃了下肚,手伸到一半,又半路收了回来。他既内疚又无奈。

也是掉转身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道:“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才走了三步路,竟面如土色,右手捂住心口,面部又不停地抽搐。一时间望后便倒,好像刚才那病痛再一次复发了,这时他才察觉,毕竟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两眼瞪着看不见摸不着的天狠狠地道:“老天爷,你这是要绝我了吗?”

萧玉背对着人魔星君,自然不知dào

发生什么情况的,他还在担心人魔星君会对他死缠烂打,当听他脚步移动,知他要走,心下才放宽了些。又听他一边走又一边喃喃自语。萧玉心里其实也是难过,但他又不能心软,只好狠下心了。

当听见人魔星君指天而骂的时候,萧玉才转身来看,只见人魔星君躺倒在地上,情况就跟刚才一样。

萧玉只是理也没理,以为是人魔星君没有称心如意,又复使这苦肉计。心想:他这样子不累吗?只是吐的那血就有些浪费了。用不着这样自残吧!”

一时间,萧玉的心头尽是装满了人魔星君要骗自己的诡计。那里又理会他是真伤还是假伤了。

萧玉走近人魔星君的身侧用脚踢了踢他,只是没有了反应,已然昏死了过去。

萧玉冷冷地道:“喂!前辈,你老时用这招就不太好吧!我都知dào

了,你是装睡的,快起来吧。”

人魔星君简直就是死了一般,如果不是呼吸还有,心还在跳动,萧玉很难不会相信他还活着的。如果不是认定了这是骗人的诡计,或许萧玉还不至于生厌。

萧玉接着又道:“前辈,你再不起来,我可要生气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四只丹顶鹤在刚才瞧见人魔星君已清醒过来,也就各自飞回到了横木上。这时瞧见主人又倒地不起,复又箭一般落在人魔星君的身旁。

而萧玉还在很生气的样子,对人魔星君是无动于衷的。

萧玉见人魔星君还是没有动静,继而又道:“你是在跟我耗耐性对吗?我不理你了。”…,

萧玉气喘吁吁地夺步要走,只是四只丹顶鹤一字排开,挡住了他的去路。并且情绪不安地嘶鸣。

萧玉指指自己又指指人魔星君,毫不在乎地道:“四位仙鹤老哥有所不知,你们的主人他没病,他其实是装病的。我们不要让他骗了。”

萧玉要撩开仙鹤欲走,但是他们却死死不让萧玉走。

萧玉见了这情形,脑海里飞快地忆起了人魔星君对他说起的四只丹顶仙鹤要他救自己的情景。那情形仿佛就像现在这样无疑吧。

萧玉良心发xiàn

,停止了步伐。心里暗暗地骂道:“萧玉啊萧玉!你何时变得这样麻木不仁了的。即使他真的欺骗了你又怎样?他是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他只是出于报仇心切,完全没有恶意的。别要忘了自己的命是他救的。自己怎可以恩将仇报的。难道忘了自己的做人宗旨了吗?”

言念及此,萧玉重新去察看人魔星君,只见他果然是身受重伤之人一样,完全不是装的。

这时,萧玉方才懊悔,情知自己错怪了人魔星君。他开始焦虑,他在想:要是前辈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他一面扶起人魔星君坐着一面说道:“我该怎么办?”另外又自语道:“不能慌,要冷静,再好好想想。”

这一想果然想到了一个法子。当下一拍大腿道:“我怎么忘记了师父老人家教的法子了,几欲误事。”

只见他将手掌贴在人魔星君的背脊,心如止水一样为之传输真气。萧玉也不知该使多少成功力方恰到好处,这一运劲,整个人全身真气流动,也是他内力深厚,又无法驾驭得住。这一使劲,竟将人魔星君平空震飞了出去。

萧玉先自愕然失色,幸而身形反应又不由自主的心明眼快,抢身离地,稳将人魔星君平平托住轻放在地上,不至于重摔在地上。口里则骂道:“差点救人不成反害人。”

也是错有错着,这一抖之下,人魔星君竟活转了过来。

人魔星君开口便道:“今日应该是十五了吧!旧病复发。命不久矣!”

萧玉不解地道:“前辈,你还好吧!什么今日十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魔星君看见萧玉满脸狐疑,说道:“孩子!我不怪你?你也不要为难。老夫也许活不了许久了。”

萧玉道:“我差点害了你的性命。真是抱歉,是我错怪了你。我以为你要装病来取得我的同情,再骗我作你的传人。这一切都是我自作的聪明,以为这是你要使的诡计,将你错怪了。”

人魔星君大是奇怪,说道:“不对。我以为你要怪我前些日子隐瞒自己的身份,怪我事先没有告sù

你,要骗你作我的传人。才会令你那么憎恨我。”

萧玉道:“不是的。我恼怒的是你刚才忽然昏迷忽然又一跃而起,我才会误会你的。”

这时二人将误会说清,不觉哑然失笑。

人魔星君一笑道:“我这是旧疾,每到十五月圆之夜就会痛苦难耐。绝非是伪装的。”

萧玉不由得一阵面红耳赤,时而又羞愧难当。

人魔星君道:“我这旧病,都已病入膏肓了。时好时坏,实不知自己活得了多久。这些年若非靠内力抵御着,早已魂归地府了。”

萧玉大奇道:“前辈不是有‘千灵丹’吗?何不服食之。”…,

人魔星君道:“我的四个孩子都服食过了。唯独老夫坚决不服食。”

萧玉道:“为什么?前辈不是一心想着报仇雪痕吗?”

人魔星君苦笑道:“世人皆尊我为‘人魔星君’,那是将我列在了神魔之境界,我又岂能靠那‘千灵丹’活命的。虽然老夫报仇心切,但是事隔多年,我是没脸再回去面对世人了的。”

萧玉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前辈这是何苦呢!”

人魔星君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存。你不会懂的。”

萧玉道:“所以你在等机会。”

人魔星君道:“嗯!孩子!你就是上天安排给我的。我的身体已一天不如一天。你要为老夫清理门户,铲除逆贼。否则我死不瞑目。”

萧玉听后,大为震惊。说道:“前辈,我们身处这深谷之中,能不能活着出去也是问题,这如何是好,万一……”

人魔星君道:“没有万一。你答yīng

就是。”

萧玉觉得人魔星君的话令人无法抗拒。考lǜ

再三,于是跪在地上道:“前辈,我拜一线天廖无影为师在先。请允许我仍尊他为大师父,尊你为二师父吧。否则萧玉宁死不再拜师。”

人魔星君见萧玉说得坚定不移,也不相逼。说道:“好吧!总是得有个先来后到之分。老夫看重的也不是一个辈分,倒是你的为人令我钦佩。我答yīng

你了。”

萧玉大喜道:“多谢前辈成全。”先朝东而拜道:“大师父廖无影在上,徒儿并没有忘记你的恩情。”再朝人魔星君跪拜道:“二师父人魔星君在上,请受徒儿萧玉拜上。”当下行了三跪九叩之礼不在话下。

人魔星君喜极而泣道:“好!徒儿快快请起。老夫盼之久矣!老夫终于有传人了。我太高兴了。”

萧玉也甚是欣慰。仿佛将心头的一块石头从此放下。

人魔星君接着高声言道:“孩儿们!从今以后,这位小兄弟就是你们的小主人了。”

四只仙鹤似乎皆听懂了人魔星君的话。都扑打着翅膀,像是在欢迎萧玉,并为他祝hè。

自此萧玉成为人魔星君的传人。

第三十六章 深谷练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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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魔星君得收萧玉为徒,自是欣喜若狂。

想到自己后继有人,亦即报仇有望,难免喜极生泣。目下要做的自是要教他修liàn

本门武功了。

次日,人魔星君对萧玉说道:“徒儿,跟为师出去走走吧!”

萧玉道:“二师父,要带我去那里?”

人魔星君指着东首的山脉说道:“去那边!”

萧玉大喜道:“好啊!我也有些日子没有出去走动了。正好趁此机会活动活动。”

于是人魔星君在前,萧玉在后,望东面方向去了。

路上只见灌木丛生,怪石林立。好一处千奇百怪的所在。若非习武之人,要穿越如此险峻的山谷实是艰难之事。

而人魔星君掠起萧玉,行走如飞,遇到棘手之处只蜻蜓点水一般一点而就。随心所欲,全无惧色。

人魔星君更向萧玉说些飞禽走兽的怪事。什么凶猛的豺狼,善良的梅花鹿,以及那奇花异果之类云云的。听得萧玉豁然开朗。

果然,当二人来到一处岩石之上,忽见一头美丽的梅花鹿在一片灌木林下吃着青草。

萧玉先自一惊,继而大喜,被那只美丽的小家伙吸引住了,一时间童心未泯,心里很想抚摸它一把。

面对美好的事物,人的心思总能一下子就被牵引了的。人总是感性的,尤其是小孩和女人。他们有着天生的善良和细腻。

萧玉指着不远处的小鹿对人魔星君道:“二师父,你看那小家伙多美丽多可爱。”

人魔星君听着萧玉每叫自己一声师父都带着一个‘二’字,心里暗道:“这孩子真是仁义忠孝。”

当下心里会意,问道:“吾徒喜欢这小鹿。”

萧玉果duàn

地道:“是的。”

人魔星君道:“好,为师去把它捉来给你。”

萧玉惊讶地道:“它跑的那么快,你能捉到它吗?可别伤了它。”

人魔星君更不打话,一跃而起,人如鬼魅,闪电般落在小鹿的旁边。

小鹿还在低头吃着草,全然没有发觉。人魔星君蹑手蹑脚走到它的后面,竟抽条细长的草苗来撩那鹿身,也不急着去捉拿它。

只因此间与那瀑布距离不远,水声甚响,正好掩盖了人魔星君的动静,那鹿自是很难发xiàn

有人接近了它的。加之人魔星君来势如电,落地又全无响声。

当那小鹿扭头来看时,已自惊愕拔腿欲走。人魔星君说道:“好家伙,还想跑吗?”出手如电,手臂急伸,一把抓住了其一只后腿,已然走不了了,只能束手就擒。

因而人魔星君轻易将那小鹿捉住了。而那鹿被人魔星君这样抚摸了一阵子,还真乖巧地一动不动。

人魔星君一举得手,立时跃回到萧玉的身边。

萧玉见之,万分惊喜,一时间竟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只是拍手叫好道:“二师父,好巧妙的手法。连这么机警的家伙,你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手到擒来。实在令徒儿叹为观止。”

人魔星君道:“这算不了什么?就是豺狼虎豹为师也能活捉了来。”

萧玉自是相信的。说道:“不知何时我才有二师父这等身手。”

人魔星君正想通过这途径来激起萧玉对武学的热情。

笑而说道:“徒儿别气馁,只要你多用功,那一天离你不远了。”

萧玉淡然笑之,当下从人魔星君手中接过鹿儿。并不停地抚摸道:“小鹿,不要害pà

!我不会伤害你的。”…,

人魔星君道:“既是吾徒对它爱不惜手,以后这鹿就由你来看管了。”

萧玉大悦道:“这真是再好不过了。二师父,萧玉先行谢过你啦!记得从前爹爹在的时候,我也有一条大黄狗终日为伴的,只是有一天被一队官差抢去宰了吃。今日多好,又有仙鹤又有梅花鹿。”

两人又走了一程,看看漆黑一片,于是将步伐一转,沿路回来了。路上又打些猎物回去充饥。回到庄里,萧玉又不忘向四只仙鹤道:“四位仙鹤老哥,今儿来了一位新朋友了。以后大伙要相亲相爱,不许胡闹的。”大伙不胜自喜。

自打那天起,萧玉就着手照顾起梅花鹿了。

而连续多天以来,人魔星君领着萧玉熟悉周围的地形,同时又向萧玉介shào

了许多中草药的用途以及功效,这使萧玉增长了不少见识。

约莫过了一个月。人魔星君和萧玉坐在一起烤着野鸡。忽听人魔星君正色道:“徒儿,时间不等人,从明天开始你就要练功了。我先教你学入门的功夫。”

萧玉闻之,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没有说出口,只好点头应道:“嗯!知dào

了?”

这时,恰巧到了年关,只是于这深谷之中,那里又知dào

是什么日子了。

人魔星君道“好吧!今夜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道毕抓了一大块鸡肉一跃而去。只留下萧玉在庄子里。

萧玉也是匆忙吃了些烤肉,径自回到茅屋里去。

萧玉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实不知人魔星君要教自己学什么武功。

次日,人魔星君果然凌空跃至。萧玉见之拜道:“二师父,你来啦。”

人魔星君道:“嗯!看样子你早已准bèi

妥当了。”

萧玉道:“徒儿不敢违抗恩师的命令。”

人魔星君道:“好吧!跟我去一道地方吧!”

萧玉道:“去哪里?”

人魔星君道:“别问,去了就知。”

这回人魔星君提起萧玉不是往东首来,倒是朝南面而去。

转眼间,二人来到那了一道山谷下,人魔星君毫不迟疑,只稍一停歇,微一提气,一跃而起,快速上了半山腰,立时眼前出现了一个洞口,人魔星君走近洞口才将萧玉放开。

萧玉道:“二师父,这是什么地方。”

人魔星君道:“这里便是练功的所在。”

萧玉惊呼道:“奇怪,这里就是练功的地方!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人魔星君道:“我们进去吧!”

人魔星君领着萧玉鱼贯而入。说来也奇怪,这洞穴是外小而里宽的。

萧玉尾随着人魔星君走了一会。忽见人魔星君伸手往石壁上的一个小孔一捏,立时,石壁的两边亮起火光来,有点像是油灯。刹那间将整个山洞都照得如同白天。萧玉暗暗心里疑惑。

这时萧玉才看清山洞里面的情况。这里只是数丈见宽的蒙古包一样,一条通道穿到中央,然后四周皆为厚壁所绕。围成一个场子,石壁不完全是天然而成,有些很光滑,有些则凹凸不平。又见石壁上刻了许多人形的图案及一些经文。各种各样的动作俱各有之。在火苗的照耀下蠢蠢欲动,栩栩如生。萧玉惊讶不已,里面竟是这样一个所在。一时间竟看得出了神。

人魔星君道:“徒儿,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呀!”

萧玉道:“是的,在这悬崖峭壁之上竟然有一个这样宽敞的山洞,而且石壁上还刻了那么多人形的图像。实不知是何玄机。””…,

人魔星君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说道:“嗯!问得好,这些石壁上的经文及图案,都是百家剑法的奥妙所在。而你就是要练石壁上面的武功。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萧玉道:“二师父指的是,上面百多幅图画中每一幅就代表一式剑法了。”

人魔星君道:“是的。想当初为师十年如一日费了无数的心血才一刀一笔一画刻上去的。”

萧玉道:“那得费多少工夫和精力啊!”

人魔星君道:“上面每一招每一式都有为师的心血,所以你要专心致志去练,不可马虎了事的。”

萧玉看着上面的图案,果有一种魔力似的,刹那间令他心跳加速,气血翻滚,几乎不能自拔。

人魔星君早已察觉,急使左手贴在萧玉的身后,运气助他平复心神。说道:“徒儿,快别看,这种剑法是要分层修liàn

的。切莫想要急功近利。”

萧玉大惊道:“啊!刚才差点控zhì

不住自己。”

人魔星君道:“百家剑法乃是天下剑法的精华所在,已将各门派的剑法融为一体,达到万流归宗的境界。所以修liàn

之时须万分小心。毕竟你的内功修习早在我之上,可惜你年纪太轻无法驾驭得了。”

萧玉道:“二师父,那我该如何去做?”

人魔星君道:“原本修liàn

这套百家剑法,需先修liàn

本门纯正的内功心法。可是我见你体内的内力也是出自正派,也属纯正。所以亦即省了再去修liàn

本门内力的时间。”

萧玉道:“那我是可以继xù

修liàn

下去了。”

人魔星君道:“当然。二十多年前,为师复仇之心甚盛。可惜武功不能完全恢复,后来便想到有朝一日遇上一个不幸之人也掉下这深谷之中,若是不死,生性还算善良的,或许收作我的衣钵传人。目下,这一天我是等到了。”人魔星君一面说一面沾沾自喜。

萧玉道:“徒儿尚有一事不明,还请二师父见教。”

人魔星君道:“徒儿有何疑问,尽管问吧。”

萧玉道:“这山洞的灯光及布局不似完全是天然生成的吧。”

人魔星君仰头大笑道:“为师也想到你会有此一问,问得好!问得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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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 深谷练功(下)

但听人魔星君笑而言道:“徒儿啊!此事说来也真算得上是机遇巧合了。”

萧玉大奇道:“哦!如何个巧合法。

人魔星君先是沉思了片刻继而才道:“应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记得那天为师如往日一样出来练功,说是练功,其实是出来猎物的。正行间,忽然看见一只黑色的野兽从一道山谷的脚下往山顶上爬。我先是一惊,定睛看时,那分明是一头黑熊,它爬的好快,如黑影一样。登山如履平地。当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一钻就没了踪影。我一时兴起,决定跟上去一探究竟。其实熊是相当凶残的猛兽,也是老夫艺高人胆大,加之又有天寒神剑在手,纵然龙潭虎穴也是不怕的。”

“于是,便展开轻功提纵术,几个起伏上了黑熊消失的地方。老夫看之,果然有蹊跷。这里出现了一个洞口,洞口只能够两个人进去,若非亲临其境,外人实难发xiàn

这里有一口洞的。老夫试着往里面看了看,可惜漆黑一片什么也没看见,莫非是熊穴。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但有一点,里面很深,不然怎会看不到尽头,更别说看见熊的影子了。进还是不进,犹豫了十秒钟左右,我跟自己说,事已至此,不进去一瞧究竟心里憋得慌,假若是死也是自作自受,总不能不明不白就了事吧。”

“当下老夫横剑护在胸前,一步一步往洞里面摸索着进去,果然不出所料,这里可是深得很,走了一大段路还是不见尽头。并且更让人奇怪的是,这山洞越往里间走,就越觉宽敞。像是一条走廊要通往大厅一样。走了一阵,忽被眼前四五双雪亮的眼睛死死盯住。它们正一动不动的与自己逼视。我见之吃了好大一惊,差不多要流出冷汗来。他娘的,要知dào

那时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但动物的一双眼睛却如珠子一样绽放着精光,常人见之如不吓得半死那他就一定不是人,是神!”

人魔星君咽下了一口气接着道:“没错,一共是五头熊,有大有小,它们似乎早已发xiàn

了我,可见它们是相当机警的。我急忙停住了脚步,它们开始咆哮,开始嚎叫。叫声足以令人吓破胆的。我开始慢慢往后退,而它们也向我步步逼近,当时的情况已迫在眉睫,完全容不得有半分多想的余地。尚未容我完全退出洞口,其中一只已经向我发起攻击。它的来势凶猛,要知dào

,就是给它们的离爪这么轻轻一抓,那还了得。唯恐早已经肠穿肚烂了。平日里,就一头豹子被它们往脖子上一扭,已经是凶多吉少的啦!更别说是人了。老夫也无暇多想,长剑一挥立时寒气森然。要知dào

天寒神剑乃是何等神物,也被这恶熊挡了两剑,我且战且走,当我退至洞口无路可退之时,使尽用力一剑,早已将之一分为二。这时我已退到洞口,而脚底下面可是深谷了,摔下去就算不粉身碎骨也是重伤了。而这第一头应是公熊,是断作两段才摔下山坡去的。而我也为余力所震几乎站立不稳,幸而将身一扭拉住了洞口垂下来的一条树根,悬挂在半空。那母熊似乎见老伴已先行身死,也发了疯一样向我扑来。说时迟那时快,我当时全赖一条树根活命,无处借力,而这母熊完全不计后果就向前疾冲,也合该它寿数到此,这一扑之下,倒是没有将我扑倒。我双脚向左侧一弯,身子跟着一荡,力度所引,借机将长剑插入岩石堆中,再松开树根,我整个人已安然贴在石壁上。而迟得半刻早被那母熊扑倒了,那时就不敢想象是何收场啦。这母熊也许后悔这样冲动吧,要是再放慢了少许速度,那么应不至于葬身谷底了的。而三头小熊见双亲都是掉下谷底的,竟也鱼贯先后跳了下去。我惊得大呼道:“咦!喂,小家伙别跳呀?”要阻止已是来不及。”…,

萧玉也是大惊失色道:“啊呀!它们后来怎么样?”

人魔星君道:“我随后也追下去找了一找,只是皆没了踪影,大概是皆葬身谷底了吧!我快骂,他娘的,我原本还想吃熊掌呢!”

萧玉又是一声叹息,低声道:“小熊也真是太可怜了。但如果二师父不杀死两只大熊,那么反过来它们就会杀死二师父的。”

人魔星君也道:“嗯,其实我也有些内疚的,毕竟是自己的一时好奇而害死了它们的一家。不过说真的,若非老夫不是带着天寒神剑出来,那熊还真不易对付,要知dào

熊的皮毛乃是刀枪不入的,但碰上了削铁如泥的天寒神剑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萧玉道:“难怪江湖上有那么多人争夺。虽然我没有见过那把剑,但是已经感受到了它的神圣。”

人魔星君道:“此事说来,还真得多谢了我那不俏义子,当年他怕惹人非议才没有趁机夺我这把宝剑。宝剑配英雄,终究让我与此剑葬身悬崖之下。不过吾徒勿虑,那把剑迟早你会见到的。”人魔星君说到这里,忽然有一种悲中带乐的快意。

萧玉倒不是牵挂那柄剑,只是笑而置之,接着问道:“后来又怎样?”

人魔星君适才言归正传道:“当天我是没有再敢进去了。次日,我带了火种复才进去。进得里面便是这样一个所在了。不过当时还没有如此光滑,为师后来才想到,何不将平生所学,全部刻于此间呢!或许到我死后,再过得千百年,再遇上一个像老夫这样不幸的人,落到此间,倒霉将之学了,或许不失为一件怪事。心念及此,便用天寒神剑将凹凸不平之处全部削了一遍,如今所看到的光滑处皆是老夫修整过的。哈哈!天意弄人,不想今日站在我旁边的徒儿竟也是为老夫所连累,以致到了这深谷之中,真是天意弄人!”

人魔星君在说了这一番话以后,竟有些悲天怜悯。

萧玉又道:“那这里的油灯又是怎么回事?”

人魔星君笑声过后才道:“这油灯自然也不会是天然而成。这些都是老夫经过逐日逐月逐年提炼出来的鱼油及一些其他动物的油脂,再加上燃料就可以生出火苗来了。”

到现在为止,萧玉才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如此!二师父这里什么都是怪怪的。”

人魔星君听了萧玉这一句话,立时冷吼一声道:“不怪,我会叫四只仙鹤作孩子;不怪,我会叫人魔星剑;不怪,这屋里的器皿床褥都是石头木头做的。即使我取一个猿猴或一块石头作妻子又有什大惊小怪的。”

人魔星君这一番话说得淋漓痛快,更有些一针见血,令人听了不单单耳目一新,还有一种惊世骇俗的感觉。

萧玉听之多少带出点同情心,更多时候是怜悯。

人魔星君道:“好啦!徒儿,我们开始吧!我现在把石壁上的武功一道一道给你讲解,你可要认真记好了,不然别怪为师下手不容情,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了。”

萧玉道:“知dào

了。徒儿一定谨记二师父的话。”

人魔星君道:“嗯!那样最好。本门这套百家剑法一共分九层,每一层为十式,而九层则为九十式。这其实还没有止境,或许你领悟了更多的精髓,再创了新的招式,那么可归为更高层,为师正在钻研着另一层次,还没有完全成功,所以你暂且不必分心去想它。”…,

萧玉道:“那么我该从那里开始修liàn

?”

人魔星君一时口快,冲口便道:“当然是从最……那第一层入门练起了。”

萧玉点头应允,觉得很有道理。

只见人魔星君一字一句指着石壁上的经文及图案讲解给萧玉知,其中要诀在那里,重心又在那里,还有更要做到心无旁骛,消除杂念,譬如:动则如风,静则如水云云的窍门。?

听得萧玉连连点头,感觉这剑法实在奥妙。

过了良久,人魔星君才道:“一旦练成了这套剑法,似你这能功力,完全可以通过你的意念来控zhì

手中的长剑,即使你没有了这双手,只要你的功力还在,那么你完全可以如指挥千军万马一样来驾驭你的剑来对付敌人。不过,这些可能你那不俏师兄长恨天早已做到了。也不枉了称他作‘剑癫’。他其实是当之无愧的。可惜他误信了他人,一心只想着危害武林同道,这是所有正人士所不耻的。这即使赢得了地位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

萧玉道:“二师父的一番话使徒儿胜读了十日书啊!”

其实萧玉连一天书也没读过,更不要说一年十年了。而这句话还是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听见某人与某人聊天之时,某君向某君说的恭维话,一时间倒也忘了是十年还是十月或是十日了。这就胡乱间说成了‘胜读十日书’了。

人魔星君也不去在意。当下说道:“徒儿,我说了这么多,你都听明白记清楚了吗?”

萧玉道:“一知半解,似懂非懂。”

人魔星君走到墙壁拿了一条事先准bèi

好的三尺来长的树枝交给萧玉道:“此间没剑!以棍代剑!你好好领悟吧!我走了,晚点来看你。记住,不许偷懒哦。”

萧玉接过树枝,点头道:“知dào

了。二师父!”

而人魔星君早已闪身出了洞口。

萧玉拿着树枝一边敲着脑门一边仰首看着石壁上的图案,心道:“师父说这是第一层,那我就从这里开始吧!”

萧玉这一看,早已被摄了魂一样,头脑完全一阵玄晕,双目再也离不开那图画了,只感觉灵魂要出窍了一样……

第三十章 百家剑法(上)

这石壁上的图像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萧玉只看了一眼,已不由自主被它吸引住了。

只见他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直钩钩盯住舞剑的人像出神的看。

过了一会,他一双眼睛竟开始发出红光,然后全身又生起一层金色的的光芒,一股气体完全将他包裹住了。一时间,变得光芒四射。

萧玉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不停地急转,以每秒三十六圈的惊人速度在旋转。

而脑细胞又仿佛受到无数根针在不停冲击,那针就像是‘天女散花’的势道一样,分别从四面八方袭向自己的神经系统。而每一根针又仿佛使自己的脑细胞获得了再次升华。使自己如‘脱胎换骨’一样,想东西快极了,领悟的也更透彻。紧接着再涌向自己的全身奇经八脉……

这时,萧玉看到是一条蛟龙在引领着自己在石壁上遨游,而自己正坐在龙头之上,手握两只龙角,从剑法的首式游到最后一式。

一时间,在他的眼里仿佛出现了许多个自己。皆是手舞长剑,先是慢吞吞,而后来则奇快无比。

这样子简直是通过意念来控zhì

手中长剑的,完全是灵魂出窍的练法。

萧玉在剑海里畅游了一番,透过肉眼再看石壁上面的图像仿佛已活了一样。正在教自己练剑。当使完一遍剑法以后,便完全消失了。而萧玉也早已完全默记了在心中。

一刹那间,萧玉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觉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样。

但又隐隐约约觉得头脑有些发痛,眼睛开始有些眩晕。思路完全还在石壁的剑招上。萧玉为了阻止自己再去分神,慌忙运气调息了小周天。

这时,再抬头去看刚才石壁上的图像时,才发觉那一层的剑法上的图像已不知什么时候被利剑划得面目全非了。再想要看清楚,连那剩下的余迹竟也在看的同时,慢慢化成一堆灰尘倾泻下来。萧玉伸出手掌能接住的只有一把石粉了。

于是,这片石壁只得恢复成一面冰凉的墙了。

萧玉紧握了一下手心里的粉末,不由得轻叹一口气道:“这一定是刚才剑法的威力所致。看来刚才真的有使剑的。啊呀!没想到这剑法如此凌厉。”

萧玉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握起树枝来练剑。

他的记忆犹新,每一式像是烙在了心中一样。再也无法忘记。他从第一式使到最后一式,突然面色铁青,暗道:“为什么前面石壁上刻的跟脑海里记得的练法完全不一样。这最后一式“剑成正乾坤”与第一式“人剑合归一”应该将位置对调一下。为什么我在使最后一招的时候总是不能得心应手。而记忆中使法则是另一番天地。我该按二师父所刻的去学,还是该信自己心中所想的去做。”

这一下令萧玉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便停了下来。

不知何时,一条黑影闪电般疾飞而入。口里说声:“留神!看招。”他同样手使一根树枝,出招甚快,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萧玉虽听声辨影,已自晚了。他自知这是人魔星君在测试自己,但心里却在分神,一直在想着不解之处。

这一下,当然闪之不及,被人魔星君的树枝打中了臂膀。

“哼!臭小子,果然不老实,还真偷懒。”人魔星君骂道。

说话时,已飘身退在萧玉三丈之遥立着。…,

萧玉道:“二师父,我……”

“不要狡辩,倘若我手中拿的是一把剑,你焉有命活。”人魔星君声色俱厉地道。

萧玉甚觉羞愧,答道:“二师父教xùn

得是,徒儿知错。”

人魔星君道:“再来。”

萧玉重新振作,全神应付。

人魔星君出手甚快,完全不用去设想该先用那一招,接下来又该使那一招。全然是招招递进,层出不穷,一气呵成的打法。他一面打一面道:“把你学的都亮给为师看看,拿不出来有你苦头吃。”

若非萧玉已将刚才首层的招式全部记熟,这样的打法他是应付不了的。那里像现在这样,可以见招拆招。全然不容自己分想一般,都是以快斗快,攻守有序,招来招往,使得惟妙惟肖。

一时间,两人尽被自身的剑法所包围。

斗了一阵,连人魔星君都忍不住要惊呼,心想:“只是几个时辰的工夫,这孩子的剑法已如此精湛,算是完全掌握了其中的要诀了,也就是说他已经练成了一层啦!不可能吧!怎么会如此神速……”

心念及此,立时放缓了攻势,借势跃出圈外。重新擦亮眼睛来打量萧玉,他还是那个样子,满脸的傻气。

人魔星君忍不住来抓住着萧玉的双肩,激动之下又不停地晃他,他有些得yì

忘形,竟去亲了一个萧玉的额头。

萧玉有些受宠若惊,完全不懂人魔星君的意思,以为他是要责骂自己。轻轻地挣扎开了他的环抱,表情忸怩地道:“二师父,抱歉,徒儿让你失望了。”

人魔星君则换了另一种表情道:“这不怪你。是为师一时头脑混沌,错怪了你。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只是你还不完全熟能生巧而已。”

语气间全是赞扬的话,不过还是带有一点美中不足的劝告,自是怕说得太直接反使他心高气傲,从而会得yì

忘形吧。

萧玉听了人魔星君的片言之后,一时间愁云散尽,转愁为喜道:“真的,那还不至于太失败吧。”

人魔星君听之心里暗暗称奇道:“这混小子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明明自己已练武成了一层剑法,还如此谦逊。都怪这孩子太善始善终了。”

人魔星君道:“嗯!刚才你已经可以将剑法使得那么灵活,如果你再使狠劲,为师恐反遭你挫败。”

萧玉大惊道:“真有这样厉害吗?我怎地自己没有发觉。”

人魔星君道:“那是因为你已完全达到了忘我的境界。才会忽略了这些细节,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嘛!”

萧玉点点头道:“原是这样,我自己真的浑然不知。”

人魔星君又道:“徒儿,想你也肚子饿了吧!”

萧玉听人魔星君这么一提醒,果真觉得饥渴难耐。自己练了这许久剑法,滴水寸粮未曾进肚也全然不知。立时答道:“嗯!是的,的确有些饿了。”

人魔星君随手拿出一团用荷叶大小的叶子包裹着的东西交在萧玉的手上道:“为师知dào

你练功辛苦,所以把吃的给你带过来了。趁热吃吧!”

萧玉说道:“多谢二师父。”

飞快地伸手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三只小青梨及一条三只手指大小的鱼,还有一双野鸡腿。只是一半十成熟,一半是烧得炭一样黑。虽然如此,在萧玉看来也是眼前一亮,也无暇顾虑太多,先是拿起一条鸡腿递给人魔星君道:“二师父,我们一起吃。”…,

人魔星君道:“我吃过了,你吃吧!”

萧玉非要人魔星君吃,人魔星君不想逆了萧玉的好意,只好接了。

人魔星君道:“为师烤的不如你烤的好,所以你就将就点吃吧!”

萧玉那里理会,只是狼吞虎咽吃了起来,用‘饥不择食’来形容那是再好不过了。

萧玉边吃边道:“二师父,我那小鹿可好,它怎么了?”

人魔星君道:“放心,为师知dào

你着紧那家伙,都把它看管好了,你尽管好好练功。”

萧玉点头应道:“徒儿知dào

,也请二师父放心。”

人魔星君忽问道:“徒儿练这一层剑法可一切顺利吗?”

萧玉正想将疑问来向人魔星君请教。便答道:“回二师父的话,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人魔星君也是大奇,倒想知dào

萧玉是如何练的这般快速的。‘哦’的一声问道:“此话怎说?”

于是萧玉便将上面所遇到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与人魔星君知。

只听得人魔星君大是惊喜,连连点头。

过了一会才道:“妙哉!你小小年纪就能用这种出神入化的窍门去练功,实属罕见。”

也是萧玉内力深厚所致,才会这么快就大功告成。

萧玉仍然似懂非懂,继而又道:“二师父,还有这第一招与最后一招位置对调一下,不是更好嘛!”

人魔星君听罢,立时面色大变,追问道:“对调?你说的什么屁话。”

第三十七章 百家剑法(下)

萧玉道:“二师父,你看这第一招‘人剑合归一’与最后一招‘剑成正乾坤’,我们使起来的时候都不能淋漓尽致。”

人魔星君则坚持己见道:“荒唐,有何不妥?真是孩子话。为师练了那么久,并不觉得那里不好?你他娘的休要胡说。”

萧玉那里知dào

一说出这个疑问,人魔星君竟会生气的。

萧玉仍不死心道:“二师父,你看着上面的图像试一下,一定会与先前大不一样的。”

萧玉手指所指处只有一块石壁,这时才想起图像在刚才已经消失殆尽了。

人魔星君早也发xiàn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并不觉得奇怪。

人魔星君道:“这剑法是为师按照前人所记载的秘笈所刻的,前人创立的也会有错吗?”

萧玉道:“但是我练的时候感觉真的完全不一样。”

人魔星君道:“徒儿想太多了,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熟练。”

萧玉见人魔星君说话的语气如此固执,也不去争辩了,只道:“是吗?那好吧!”

人魔星君却是暗暗称奇,心道:“老夫练这剑法已许多年,也从未发xiàn

有何不妥,吾徒只是短短数个时辰就发xiàn

了异端。这种推陈出新的想法固然是好的。武学博大精深,奥妙莫测,谁又能说得准。”

当下转移话题说道:“徒儿,今儿你就在此间休息和练功吧!其他的事儿就不要费心了,一切由为师打点。”

萧玉道:“是,二师父。”

人魔星君道:“这第一关你便如此得心应手,接下来的几关,那么更是易事了。你好好练习吧!为师去了。”

萧玉道:“二师父路上小心。”

人魔星君去罢,萧玉又想:“奇怪,难道真是我多心了。一定是我练的方法不对。师父怎说我遂他的意便是。”

当下,萧玉重新拿起树枝重新练习。

忽然一声怪笑由远传来道:“徒儿啊!大喜,大喜!”

声未止人已抢先越到。正是人魔星君去而复返。不知所为何事?

只见他走到萧玉的身前,看着萧玉就是眉开眼笑。

萧玉倒是吃了一惊,心想:“不知师父又要搞什么名堂。”

人魔星君忽而言道:“我们都错了!他娘的,都错了。徒儿,你没错,你是对的。”

萧玉感到莫名其妙,不解地道:“二师父,什么对的错的,我一点儿也听不明白。”

人魔星君道:“我刚才不相信,很是怀疑,出得外面实在忍不住,就照你说的那样重新使了一遍那剑法。将两招对调了过来,果然别是一番天地。哈哈!这个问题困惑了我许多年,不想今日竟让一个娃儿给解了。真是大快人心。”

萧玉闻言大喜道:“那二师父是认同徒儿的想法了。”

人魔星君道:“那是当然了。”

萧玉忽又淡然道:“二师父,这只是徒儿的一时愚见,我们还是遵照前人说的去做吧!”

人魔星君道:“怎地你变得比我古板了,不能太守旧的。”

萧玉道:“可是二师父不是说了前人创立的不会出错吗?”

人魔星君骂道:“他娘的,圣人皆有错的时候,更可况凡夫俗子。”

萧玉道:“那我该遵照谁的去做。”

人魔星君道:“谁对就谁说了算。既然是你提出的,那当然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去走了。啊哈!吾徒真奇才也?”…,

“他……娘的,我就说了嘛!这两招对调过来威力更胜以前,并且毫无破绽,使起来也畅通无阻。”这时萧玉竟也学着人魔星君说话的口吻说道,毕竟有些别扭。

人魔星君道:“哈哈。好啊!老夫可以高枕无忧了。徒儿,你好好练习吧!发xiàn

那处不妥的,尽管指出来。也许可以将剑法变得更完美。”

萧玉点头道:“嗯!会的。”

人魔星君转身就离去,他一边走一边摆摆手,一边走一边狂笑道:“天之骄子,俱往矣!新一代天之骄子,在今儿。”笑声是那样的怪气。

萧玉看着人魔星君远去的背影,自然而然地摇头叹息道:“二师父行事总是怪异,总是出人意料。”

当下也不去多想,眼看折腾了这么久,总算累了。盘膝坐下,修liàn

起内功心法来。这一运气吐纳了一会儿,但觉神清气爽多了。

这时又在脑海里快速地默想了一遍所有石壁上的招式,只是招式太多,每一层只记住了三五式,也不知那些招是那一层的。想着想着,难免有些心烦意乱的。干脆就不去想了,勉强平复了一会心神,之后便静静地熟睡开去!

翌日后,萧玉分别又练成了三四层。

而接下来的每一层,实在令萧玉感到诧异。

除了第一层修liàn

的时候,身体感觉脱胎换骨以后,后面的几乎都是易如反掌。但有一点,那就是后面所练的,就不是骑着蛟龙神游了。而是一个白衣天使在引领他走入意境,无不令萧玉心驰神往。

这时,身体除了会冒出金色光芒以及完全不受自己控zhì

之外,其他再也没有任何异常。

当萧玉使完‘涵虚混太清’及‘气蒸云梦泽’最后两招时。

整个山洞皆为剑qì

包围,仿佛无数道电光纵横交织一样。石壁上的所有图像尽数被推毁。更有种地动山摇之感。一时间,萧玉全身为尘土所覆盖,仿佛泥人一样。只是这姿态更觉威风凛凛。

萧玉练完了最后一层的时候,忍不住要‘咦’的生出一声赞叹,大惊道:“怎么会这样?我怎么感觉自己在练到第九层的时候,不是最高的境界,反倒是入门的招式,而练第一层的时反而是最高的境界。”

而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萧玉终练成第九层百家剑法,今日的他已非昨日可同日而语。

这时,恰巧人魔星君来看他。

人魔星君看了一眼石壁上的图像竟已全部消失掉了。又见他全身为灰尘笼罩。不觉龙颜大悦道:“吾徒终于练成百家剑法,可喜可贺。”

萧玉则道:“二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

人魔星君道:“何事不明,说来看看。”

萧玉道:“为什么这后面的八层招式当中,完全没有第一层的招式威力那么猛。”

人魔星君点头而笑道:“既然你已察觉,那么我也不想对你隐瞒了。其实我是倒转过来让你学的。原该是一至九的顺序练的,但是我却颠倒了过来,变成了九至一让你练。”

萧玉听之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惊呼道:“啊!二师父这样做,跟推我下火山油锅又有什么差别呀!”

人魔星君摇手道:“徒儿别慌。现在你不是安然无恙吗?”

萧玉道:“这次是侥幸啦!”

人魔星君道:“徒儿听为师将话说完。其实我是见你的内力在我之上,我才敢让你去练的,若非这样,为师又怎敢让你去试了。”

萧玉道:“难怪当日我问二师父要从那里练起之时,你老口快说应是这样说的:当然是从最高层练起了,但你没有说完,立时又改口说从第一层入门练起。以致才让我上了这个当。”

人魔星君大笑道:“嗯!吾徒真聪明。当日为师确是这样的想法。现在好了,总算无惊无险,也大功告成了。”

萧玉道:“他娘的,我就说嘛!为什么第一层的招式吸引力会如此剧烈。若非内力已有些火候,早已走火入魔了。”

人魔星君道:“好啦好啦!你不要那么小器嘛?你看你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回过庄子,四个孩儿和小鹿挂念得你紧啊!我们回去吧!”

萧玉虽有点气苦,但是听人魔星君这样一说,气也消了,心里却在想:“我既拜了这样一个怪师父,接下来我不知dào

还要吃多少苦头呢!也不知他还会设什么样的圈套等我去钻呢!唉!惨啦惨啦……”

第三十八章 天竺神经(上)

时隔一个月,人魔星君才来接萧玉回去。

师徒二人到得庄里,萧玉最是惦记四只仙鹤和小鹿了。萧玉敢情是人未到心早到。远远便大呼道:“仙鹤老哥,小鹿子,我回来啦!”

四只仙鹤在横木上站得高,看的东西自然要远要清晰,所以它们老早就看见萧玉了。分别仰天长嘶几声,仿佛要说些什么似的?

那头小鹿独自在庄子里徘徊,篱笆不算戒备森严,但放它走也不太愿意要走了。仿佛这里就是它的家。

小鹿也像认出了萧玉,胆子倒也不小,竟不停地围在萧玉的身边走动。

萧玉大是喜悦,双手齐来抱它,并不停地抚摸了起来。一人一鹿显得大是亲近。

人魔星君绝非冷血之人,见之也颇是欣喜。与之相比较,其实与萧玉的心情相去不远。

人魔星君忽道:“徒儿,百家剑法虽已练成,一则其威力太盛须慎用,另一个是往后要多加练习,毕竟你还不是很熟能生巧。”

萧玉道:“徒儿知dào

了。”

人魔星君道:“嗯!很好。”“对啦!今儿尽情玩耍,不过要好好休息,三天后带你去练更上乘的武功。”

萧玉道:“哦!那是什么武功?”

人魔星君不答,只是一笑置之。转身飘然而去。

萧玉心里暗暗心惊,笑道:“不知二师父这回又要我练什么武功。”

是夜,萧玉安顿好小鹿,匆匆吃些果子,便睡了。事实上,他是全无睡意的。躺了许久辗转反侧无法闭上眼睛安然入睡。

萧玉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总是坐起来练习一线天廖无影教给他的那套内功心法。

说来也是奇怪,每次只要一运气调息,心情就会大好。有种豁然开朗的快感。

一天的时间去得飞快,只是在不惊觉间的来回几趟路程便已流走了。对于忙碌之人来说,时间永远是不够的,总是希望一天能更长些。

萧玉也不去想太多,只想与小鹿和仙鹤多玩一会算一会。他知dào

,这一去练功,人魔星君怕他分心,总是要他十天半月才能回来一趟。

三天转眼即逝。

当屋外的四只丹顶鹤开始高歌时,萧玉已知天色已微亮。心情紧张之下,弹腿坐起身来,又复吃些果子,分别摘了许多小鹿爱吃的叶子回来喂食一番。

只半刻钟的时间将一切准bèi

妥当,一时兴趣盎然,抓起一条树枝,就庄子里练起剑来,说道:“昔有‘闻鸡起舞’一说,萧玉今天也来过‘闻鹤起舞’,哈哈,痛快!”

这树枝一圈,那里分得出是棍是剑,立时进入状态。手如灵蛇飞舞,脚似蛟龙翻腾。这时萧玉单凭意念已可控zhì

树枝的走动,亦即不用手来握它,它已如长了眼睛一样,意由心生,棍随手动。手指所指之处,要它向东飞绝不会向南或向北飞。姿态潇洒,气若贯虹。此起彼伏之间竟舞得如痴如醉。

忽闻耳边一阵掌声自远而近传来,正是人魔星君来了,他快意盎然地道:“舞得好。徒儿的剑法是越来越精湛了。再练下去,当你完全可以驾驭自身功力之时,你便真zhèng

可以做到‘万流合归一’了的。”

萧玉闻声收回势来,正了正衣衫道:“二师父,你来啦!”

人魔星君答道:“嗯!走,跟为师去山洞那边。”

萧玉不敢怠慢,跟着人魔星君去了。…,

于是,师徒二人复又回到日前练剑的山洞里面。

人魔星君一边走一边对萧玉道:“徒儿,为师今天要你练的是当世绝学《天竺神经》。”

萧玉微微有些惊讶道:“什么?是这武功。二师父,恐怕我学不来。”

人魔星君语重心长地道:“你看你,总是这副德性。你是男人,总不能就那点儿出息。你要知dào

,世上无难事,就怕胆小鬼。只要你肯用功肯努力没有什么不行的。”

萧玉听了人魔星君这一番话后微微有些羞愧了,重新坚定了信念道:“二师父教xùn

的是。徒儿知错,徒儿务必竭尽全力去练习的。”

人魔星君道:“他娘的,这才是我人魔星君的徒儿嘛!”

只见人魔星君竟轻轻挪动了一下墙壁上的一块石头。

顿时,旁边的一面石壁化作了一道石门。原来这里还设有暗格。外看是是石壁,内里则是石室。

这时再看里面,已是另一番天地了。

人魔星君道:“这是为师费了不少时日精心设计的石室。”复指着石壁上的图像对萧玉道:“这石壁上所刻的都是仿照老夫当年所学的招式而画的。”

萧玉有些吃惊,但见石壁上一共刻有一十三幅人像,和先前练百家剑法所见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前面的使剑,而这里的则使掌。每一位人兄都从不同程度的方向使出不一样的掌法。模样平凡又怪异。若非人魔星君说了是

当世罕见的上乘绝学,萧玉忍不住要发笑,这跟花拳绣腿有什么差别。

人魔星君正色道:“你一定会觉得不屑,没关系。但这儿的每一幅图画都是一招九式的掌法。原本也是要分层修liàn

的,但我已将之精简了。现在合起来正好是九曲十三弯的走势。只要你用心去摸索,领悟了其奥秘的所在,你便算是练成了。但这武功并非任何人都可以练得的。务必要有深厚的内力作根基,否则只会自取灭亡。这刚开始或许没觉得什么?但等到你真zhèng

练了三二招的时候,逐渐会到达不一样的层次,到那时完全是通过内力把关的,要是没有内功底子,只会进退不得。那不是自寻死路那是什么?”

萧玉道:“那像我这样子能练吗?”

人魔星君笑了一笑道:“你大可不必惊慌,你小子的内力少说也有六七十年的火候,怎会练不得。我不知你大师父是何方神圣,居然在你年纪这么小的时候就使你有了这么深厚的内力。这是我挖空心思也想不明白的。也不知你走了什么狗屎运,一下子少走了那么多年的弯路。”

萧玉道:“大师父对我其实真的很好。”

人魔星君一听,将脸一沉道:“那二师父对你就不够好了?”

萧玉连忙说道:“不是的。其实大师父他的遭遇是很惨的。”

人魔星君听了更气,说道:“他的遭遇惨。那老夫的遭遇就不惨吗?他娘的,只会关心你大师父,我就不用理了是吗?”

萧玉那里想过自己才说了两句话,竟被人魔星君吐了一脸的灰。真是哭笑不得。

当下也故作生气地道:“他娘的,这样也错那样也错。那你说要我怎样做好了。”

人魔星君只是一时心里不平衡,才会那样颠三倒四说话撩人。

人魔星君道:“好吧。言归正传。这所以说是绝世武功,一则不能投机取巧。二则它会像迷魂药一样,一看便会被它迷住的,令人无法控zhì

得了,你可要当心。”

萧玉暗暗道:“我就知dào

,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来的。”

人魔星君稍顿又道:“现在我来跟你说一下这招式的名称吧。第一招是气吞山河,接下来是二元合一、双龙吐珠、月老牵线、翻云覆雨、魂飞魄散、八仙过海、横空出世、不三不四、狂狮奔腾、龙虎相争、玉女飞针、第十三招乃是平步青云。”

人魔星君这一说,倒听得萧玉兴奋不已。

然后他一边讲解一边比划给萧玉看。

良久才说道:“只要记熟了口诀,已经算是事半功倍了。”

萧玉细听着人魔星君的话,并用心谨记。果然在看了一遍石壁上的人像之时,一双手已不由自主跟着练了起来。他的手随着一双眼睛的转动而飞舞,

一时间,整个人已被吸引了进去,完全进入到了意境之中……

第三十八章 天竺神经(下)

萧玉练功一上手以后,总会快速进入状态,完全融入到物我两忘的意境。

人魔星君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时而摇头,时而点头。实不知他是觉得练得好还是练得烂。

只见萧玉一会儿双掌齐舞,一会儿全身倒地而立,一会儿前仰后合,练的那么聚精会神。同时觉得这招式果然怪异,萧玉完全是空前绝后无法预料到的。

人魔星君这时才启口道:“吾徒不愧是练武奇才啊!为师当年与汝比之,只怕望尘莫及。”

萧玉细细练了一遍,忽觉体内一股真气冲撞得厉害。当下收势回首道:“二师父,这神功果真非比寻常。”

人魔星君颔首而笑道:“嗯!不知你已练到第多少招了?”

萧玉略带歉意道:“回二师父的话,徒儿才练到第四招又三十三式,感觉其实在深奥无比,我也只能略懂一二。”

人魔星君道:“不要心急,慢慢来,顺其自然心平如镜最是重yào

。切记心无杂念,才不会误入歧途。”

萧玉道:“我知dào

的,二师父。”

人魔星君道:“为了使你早日练成这《天竺神经》,也免得让外界的东西干扰了你,你早晚在此间住下好了。”

这其实早在萧玉的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他也没有过多异议,免得又挨批。只答道:“好吧!只是又得劳烦师父了。”

人魔星君道:“你可要记住,练这种上乘的武功,切莫分心分神才好。为师也不会每天过来看你了。”

萧玉吃惊道:“那我肚子饿了咋办啦!”

人魔星君道:“这层我也早替你想好了。”他指了指地上的一堆草根,继而又道:“来的路上想必你是看见我摘了这一团草根的,现在它们可派得上用场了。”

萧玉不解地道:“这些是什么‘东东’?又有什么用?”

人魔星君笑呵呵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它们大有用处。为师也不瞒你了,这些是“反胃草”,又叫“恶心王”,你吃一株下去,三天也不会感到肚子饿了。相反,你越是想吃东西越会觉得想吐。”

萧玉听说,脱口而出道:“二师父该不会是要我吃草吧!”

人魔星君耸耸肩,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道:“除了这样,只能这样。”

萧玉心里暗暗骂道:“哇噻,亏你想得出来。这功我不练啦!”

这当然是萧玉打心里问候人魔星君的憋气话,他真想画个圈圈诅咒那个该死的谁。偏偏发xiàn

了这种草。既有‘恶心王’,总也有‘大胃王’吧。回头也叫二师父给我弄一些,等神功练成之时人,我一口气吃掉一头獐子。

萧玉岔开思路这么一想,心里才觉得平衡了些许。

当下一笑道:“为了早日练成神功,我吃。”

人魔星君道:“你别无选择。只有这样一个月下来你才能天天练习,不会间断。神功嘛!总是一气呵成的好。”

萧玉拿起一根白皙的草根左看右看完全瞧不出有何异样。半信半疑地道:“这小不点真有那么奇特的功效?”

人魔星君反问一句道:“你是不相信为师了。你现在大可以试一试。”

萧玉又是暗暗埋怨道:“二师父太妖怪了。总是千方百计弄些坏东西光顾我。吃吧!反正死不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萧玉想开看淡了,想也没想就将那草放进嘴里咀嚼了一阵,吞食了下肚,味道不苦不酸更不可能会是辣,相反还有一股甘甜。…,

服下了那玩意不久,果然初感觉肚子里有一点‘翻江倒海’的动静,过了片刻便感觉不到什么了,就连五脏六腑也没有了似的。但是手脚还可以通过大脑的指挥,尚可运动自如。

人魔星君问:“怎么样?为师有没骗你。”

萧玉难以相置信地大奇道:“嗯!这药太神奇了,我现在一点东西也不想吃,相反想到食物就想吐,有一种饱饱滞滞的恶心感。”

人魔星君道:“记得三天服食一次。别让自己饿死了。也切勿忘了那些招式以及要诀。好啦!为师去了,你好好练功吧!”

人魔星君总是来去如风,这一走,又将石室的门关上了。

石室里,灯光下,一小孩,就这样,靠吃一株草充饥,开始了练功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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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继而观看石壁上的人像,心想:二师父说要想练成心神合一的境界,须得先做到物我两忘。

于是一边看一边跟着要诀练了起来。每练完一招,体内的真气就不停地往外飘扬,威不可挡。

仿佛是集精华之精华,收灵气为一体。他练过一招以后,已牢记了在心中,有种从一而终一挥而就的快感。

他默默地察看完一幅又一幅石壁上的图像,他被一股从未有过的魔力完全吸引住了。竟就石室中飞来跃去,手掌翻飞,顷刻之间,拍出片片掌影,人来影去,掌来劲去,使得险象环生。

不想正在势如破竹般要进入更高的境界修liàn

之际。脑子突然分了神,那是因为寂寞之下出于无奈的一时大意所致。眼睛明明看着石壁上刻的是练功的图案,竟一下子心血来潮浮现出了祝莹的笑脸,还有廖无影那苍老的面容。

正是用功关头,嘴里却分心去轻叫了一声“莹妹”,“师父”。立时跟不上节奏,一时间经脉堵塞,‘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忘后就倒。

萧玉那里知dào

会有这样的苦果要吃。他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时而又吐血。石室里只有他自己,人魔星君又不在他的身边,情况有点不容乐观。

萧玉浑然欲睡,很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楚。

静静地躺下也不能安宁。体内忽似有一群毒蛇在乱钻乱咬。更主要的是那股强流因经脉堵塞的原因,犹如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一样,不停地向各处有空隙的地方横冲直撞。那感觉,仿佛一把百斩刀要将自己碎尸万段一样。

萧玉全身成瘫痪状态,完全无法动弹。心中飞快地转过了一个念头:我要死了吗?我要死了吗?”

也不知这样子半活不死的情况过了多久。萧玉身上的痛楚丝毫未减,再这样下去,经脉一旦错乱,很难不会走火入魔。那时纵然不死恐也会终身残废的。

萧玉年纪尚小,那种恶果,那种情形,那种深远的问题,他是毫不知dào

的。唯一想到的是:自己非死不可了。

忽而,心间像是有人在呼唤他:“老夫还指望你报血海深仇呢!你不能死。”他知dào

这是二师父人魔星君的声音。

“萧玉哥哥!你说过要来找我的,你不能言而无信。我在等你呢!”他知dào

这是祝莹的声音。

“徒儿,为师无时无刻都在记挂着你,你要活着。”他知dào

这是大师父廖无影的声音。…,

“臭小子,你的杀母大仇尚未得报,你敢轻易就死。不赶快回来更待何时?”他知dào

这是丐帮长老徐有德的声音。

“丑八怪,来追我。哈哈!快叫三声好姐姐,我便放过了你。”他知dào

这是文静的声音。

“不,你是妹妹,你得叫我三声好哥哥!”萧玉一惊至此,忍不住惊呼道。

有了这几个声音的呼唤,他的思维清晰多了。

这时,他一双眼睛目放精光,大呼道:“我不能死,绝不能死。我有那么多事情还没有做。”

忽然双拳紧握,硬生生引那股强流来冲击自己堵塞的经脉,这一冲没能冲开,继而连冲数次依然如此。最后一次仿佛要血管爆裂一样,终是苦心人天不负。一时间,全身各处白气激射,如同烟雾一样用暴喷而出的。

萧玉反应奇快,弹跳起身,一身真气仍在身周气若游丝般兀自游走未散。

霎时间全身恢复了自由,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心情舒畅极了。

而一月的光阴转眼去尽。

石室里突然一声巨响。只见萧玉如同一尊雕像一样立着,他的头发全部垂下来乱成一片,并且衣衫褴褛,全身皆为灰尘所倾覆,变成土人一样。他将身体一抖,全身隐隐约约散发出一种惊人的强光。

这是他练成了《天竺神经》的威力所致。全身真气护体,不断地自内而外飘散。萧玉看见石室的一面墙壁为自己的掌法所拍,竟凹陷了寸许,同时裂了几条缝。他是完全不敢相信那是自己一双肉掌能做到的。

忽然石室的门开了,人魔星君走了进来,拍手称快道:“恭喜徒儿的武功又更上了一层楼。”

萧玉大喜道:“二师父,我练成了。我练成了。”

人魔星君道:“那一声巨响我是听见了的。跟为师当年初练成之时没多大差别”

萧玉忽满怀惆怅道:“这实属侥幸。显些再也见不到二师父的面了。”

人魔星君不解地‘哦’了一声问道:“怎么回事?”

萧玉便将日前的情况跟人魔星君说了一遍。

人魔星君也自吃惊不小,他慌忙抓起萧玉的手来把了脉,继而又向他身体点了两下,先是疑惑,然后才喜不自胜道:“妙哉,你竟自行打通了自己的任督二脉。若非这样后果不堪设想。吾徒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萧玉则心有余悸道:“应是死里逃多一点。”

说罢,师徒二人相视而笑。

自此,萧玉的任督二脉自行打通了。

第三十九章 焉知非福(上)

江湖大乱,武林动荡。

既然如此,江湖从此不安宁。

正是隆冬腊月,天寒地冻。

皑皑雪山,一览无垠。

那首诗是怎么个念法,噢!对了!不记得。

有句诗这样念:君不见荒山川,雪海巅,银雪苍苍白无边。我偷的!

四周那么清幽,只有风,只有雪在吞噬着茫茫的大地。

风刮着,雪下着。

那种天气,那种环境,只能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来形容。

恰恰在这时,一辆马车自远而近出现在视野里。在白色的天地显得特别的起眼,也只有那里黑色一点。

马车是由两匹黑色的烈马连环相扣而成的。前面端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中年马夫,他轻挥马鞭,两匹马蹄下生风,带起片片雪花飞舞。不知里面载的是什么人?什么物?

车子所过之处,两只轮子快速地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痕,是黑色的两条沟子,就像两条黑蛇一样,尾随着马车形影不离。那痕迹足足有半尺深,因而一时间未见恢复原来的样子。

这马车的正前方,又出现一匹灰色的马儿,马上坐着一个女子,她内穿紫衣外披黑风。也是头戴一顶黑色纱笠。看不清长相如何?只是知dào

她是一个女子。

她的怀里半搂半抱着一个少年,年纪在十二三岁左右。长得倒也清秀,只是脸色苍白,不见一点血色,弱不禁风一副病态的样子。

荒山野岭,大雪纷飞的天气,单枪匹马,孤身一人,身边还带着一个生病的孩子。她行色匆匆,手中的马鞭就挥得如同放鞭炮一样。果就听那少年有气无力地道:“妈!我好冷,好难受。”

女子听了少年的话,放缓了步伐。温言道:“笑儿乖,抱紧妈妈,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冷了的。”

这样听来,是母子二人不会有假吧。

那女子将牵马的缰绳左手交于右手,左手立时回首,贴在少年的背心,竟是向他输送真气。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那少年的脸上才有了一点儿血色。

这样看来,这妇人是练武之人,不知师承那门那派?

女子问道:“笑儿,感觉好点了吗?”

少年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嗯!我好是好了一点,可是你每次都消耗那么多真气为我驱寒,这样你会累坏了自己的。你还是让我吃一片那个止痛药吧。”

妇人劝道“笑儿,跟你说了多少遍,那东西染指不得,是慢性毒药。”

少年闹情绪道:“我不管,我就要吃那“香消魂散丹”。”

妇人道:“那东西落在家里了。没带在身上。”

少年哇哇大哭了起来。

妇人则责骂道:“任笑,你不听妈妈的话,我不理你了。”

这少年原来姓任单名一个笑字。

任笑见母亲生气,果然有些怕怕,停住了哭声,却道:“我尿急啦!我要撒尿。”

妇人似乎拿这生病的儿子没有法子,对他是又怜又宠。

她先下了马,然后再来抱他下马。她指了指旁边的空旷处,示意他就在那里解决。

任笑走了两三步,见母亲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自己,便道:“妈!你把脸转过去,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尿不出来。”

妇人听儿子这么一说,就转过头去,说道:“那你可要快点,遇上这种鬼天气,我们得快些赶路。”…,

任笑道:“行!解决完告sù

你!不许偷看。”

任笑一边说一边解裤子,感觉这天气真是冷得可怕。不一会儿工夫,他已连打了两个寒噤,快速套上裤子。却不急着回到母亲的身边,看见地上的积雪很美,于是便来玩雪,他顾不得自己的身体薄弱,拣起雪花就捏成一团向远处掷出去。一边掷一边骂道:“我恨死我自己,为什么总是一副病态,总是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快活的玩耍。我恨死我自己,我生气就迁怒自己的爹爹妈妈,总是要他们做这做那的。”他每掷一块仿佛就出了一口怨气。

妇人等了好一阵子,说道:“笑儿,你好了没有。”她连叫了几声,也没听见儿子回应,心想:这么久也没有反应也没有回来。她转身回来看时,只见儿子正在玩雪,心下大急,飞奔过来道:“啊呀!你这孩子,太也顽皮了,谁让你玩雪的。”

任笑正玩得兴起,见母亲跑过来,就将手中的雪团向她掷去。

妇人戴着黑色纱笠没有看清,也是心里着紧儿子的缘故,只觉眼前一黑,雪团不偏不差透过丝巾打在额头上,如同开了的花一样满脸都是。她是又气又恼。儿子随后又飞过来两三个雪包子,尽数打在母亲的身上,就连那顶斗笠也打落了在地上。

现在妇人的容貌是可以看清楚了的。她长得花容月貌,如若出水芙蓉,左脸蛋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年龄在三十五六岁之间。

任笑见打落了母亲的黑色斗笠更是高兴,说道:“好耶!妈妈这不是好kàn

多了吗?”

妇人听了这一句话,仿佛什么气都消了。她五步并作三步越到儿子的身边,握起他的一双小手,拍打净了雪花儿,放到自己的嘴边不停地呵气,一会儿揉揉,一会儿放在脸蛋上为他取暖。

任笑忽而傻傻地笑了一下,说道:“妈,我没事。”

妇人则着紧地道:“还说没事,手都快没知觉了。”

任笑心想:“手长在我的身上,难道我自己还不清楚有没有事,仿佛我的一双手长在她的身上一样。”

当下挣脱了母亲的手,同样握起她的玉手又是呵气又是揉搓,道:“妈!我真的没事。”

妇人看见儿子这样,眼睛立时就湿润了,她将儿子搂在怀里,又是心痛又是怜爱地道:“笑儿,可怜的孩子,都怪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好身体。”

任笑听了这话,仿佛为自己的无理取闹感到可悲,他也搂紧了母亲道:“妈!别哭,我很好,等我长大了我保护你。”

妇人点点头,感到一丝慰藉。

任笑道:“武林人士既然瞧不起咱飞鹰帮,我们便成全了他们的美意,作个天下第一邪帮岂不是好。”

妇人止住儿子的话道:“这使不得,你爹爹任东流一生光明磊落,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武林的事,这样的话不许你说第二遍。”

任笑道:“可是武林人士并不肯接纳我们飞鹰帮。”

妇人道:“那是因为他们对咱飞鹰帮不了解。”

任笑道:“是爹爹太仁慈了,为什么要对瞧不起咱们的武林人士卑弓屈膝,点头哈腰的。我实在忍无可忍。”

妇人道:“笑儿,你还少,你不会懂的。”

任笑见母亲这样说,心里则暗暗种下了一个信念:“有朝一日,若我任笑不死,我要作一个大奸大恶的邪士。”…,

这时,那辆马车正好从旁边驶来。

任笑见之,对母亲道:“妈,我要坐这辆马车。”

妇人见之,说道:“我们有马,夺人之物那样不太好。”

任笑撒娇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坐这马车。”

妇人道:“笑儿不许胡闹。”

任笑忽呻吟道:“哎呀!我的头好晕,全身无力,坐不了这马车看来活不成了。”

妇人自知这个儿子很是古惑,也不知他是真的病发还是假的。

当下想也没多想,对那赶马的车夫喝道:“喂!赶车那厮停一停。我有话说。”

那马夫听闻她这么一喝,立时勒紧了缰绳。

车厢里的人说道:“发生了什么事?”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洪亮。

马夫道:“主子,遇上了一对赶路的母子,不知他们要干什么?”

妇人拉着儿子的手迎了上来。

马夫问:“这位夫人有甚吩咐。”

妇人道:“车上坐的甚么人。”

马夫答道:“是我家主人,也是赶路的。”

妇人道:“打哪里来往哪里去?”

马夫道:“北边来南边去。”

妇人道:“哦!那我们正好相反,这辆马车我要了。里面的人请下车吧。”

马夫有些难为情道:“夫人,这不太好吧!”

妇人道:“我儿子要坐这马车,识趣的赶紧下车。我不想出手伤人。”

忽听里面一声娇叱道:“好霸道的妇人,莫非你儿子是圣上老子。”

声随人出,车里跃下一个小人儿。

妇人打量那人时,竟是一个和自己儿子年纪相邻的小女孩,她长得灵动无比,娇滴可爱,身穿白色衣裳,头上梳两条小羊鞭。

小女孩正是文静。而车上坐的正是文渊夫妇。

那日,文静与爹爹妈妈自鬼谷深渊拜祭萧玉,遭夺魂派的围攻,终得祝圣峰一家及廖无影徐有德与敌周旋,虎口逃生。

后来各人俱到镇上客栈畅饮了一番。席后各自离去。?不想今天他们一家来到了这里。

第三十九章 焉知非福(下)

文静一声娇喝到突然现身,大是出乎任笑母子二人的意料之外。

妇人见车上下来的是一娇滴小女孩,先是一惊,继而娇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一个黄毛丫头,长得倒是标致。”

任笑见之,更是目不转睛盯着文静看,一时间竟被她的容貌所震慑住。一颗心活蹦乱跳,跳得可快了。他忽而靠在母亲的身侧,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半遮半掩着脸颊仿佛又不敢去逼视她。

文静哼了一声道:“本姑娘更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一对孤儿寡母。”

妇人道:“小姑娘倒是挺聪明的嘛!这话不完全对的。”

文静道:“这般天寒地冻的天气,本姑娘可没那份闲心陪你们在这里瞎耗,你们走吧!”

妇人道:“嘻嘻!口气倒也不小,要是我们不走呢!”

文静道:“不走,那得问问我手上这条鞭子乐不乐意。”

妇人干笑一声过后,沉声道:“那你是想动武了。”

文静道:“有句俗语叫什么来着,说的是:恶狗才会拦路的,而好狗则会绕道而行。本姑娘便要教xùn

那不听话的恶…唉!还是不要说出那个字吧。”

妇人闻言,怒从心起,喝道:“小丫头牙尖嘴利,汝是存心要找霉气的吗?是找死不成。”

文静不慌不忙应道:“死!我看你宝贝儿子一副病猫子,的确离死期不远矣!还不赶快去医治,迟了怕要欲哭无泪。”

任笑听之,全身颤抖,手心尽是冷汗,他握着母亲的手是紧得不能再紧了。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感觉眼前这小姑娘眼力不逊,一眼就瞧出了自己的情况。他心想,像自己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任凭谁见了不用自己亲口说,自己的表情已经告sù

了人家知,我有病,而且病得非同小可。你们大可不必怀疑自己的眼睛和直觉。所以就完全没有必要去恼怒去憎恨人家诅咒自己。

妇人自知儿子听了文静那话受的刺激可不小。她一边轻抚他的背心一边安慰道:“笑儿,别听她的鬼话,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

的确,文静说的这一番话,仿佛比刀还要锋利,就跟伤了人家还要往伤口处撒盐一样。势必不将人家折磨得死去活来心里就不痛快。

这时,文渊夫妇也从马车上下来。

文夫人喝住女儿道:“静儿,不许胡闹。”

文渊向妇人拱拱手道:“童言无忌,这位夫人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文静道:“爹爹妈妈,不是叫你们坐在车上别下来吗?”

文渊道:“真是孩子话,你把爹爹看成是一个缩头乌龟吗?仿佛要靠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来保护一样。”

文静理直气壮道:“那你是瞧不起自己的女儿没有那个能力保护爹妈了。”

妇人打量了一眼文渊夫妇,见男的气宇轩昂,女的温文尔雅。真是好一对郎才女貌夫妻。

妇人道:“你们是这样教育孩子的吗?一点教养也没有,说话尽是带刺。”

文渊道:“是的。在下教导无方,还望见谅。”

妇人又道:“也罢!我也不来与尔等计较。不过,这马车我是要了。”

文渊一听,大笑道:“既是夫人看上了这辆车子,鄙人自是不胜荣幸,只是你看这天气如此糟糕!夫人这样岂非强人所难。”

妇人脸色一沉,怒道:“听你的语气,你是在教xùn

老娘吗?”…,

文渊挥手道:“非也?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妇人道:“那我可不管,车子是非要不可。”

文静这时埋怨道:“爹爹少跟她罗嗦,她一定是皮痒欠揍。”

文渊自知其并非邪恶之士,一心想以理来说服彼,所以三番四次说话留有余地。反倒对女儿的话充耳不闻。

文渊道:“还望女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家去吧!文某人不胜感激。”

妇人听罢,回目看看儿子,见他点点头,不知是要还是不要。妇人将心一横,终是心痛这个生病的儿子,因而也不理会什么江湖道义了。

当下说道:“不要再说啦!我是不会改变主意了的。”

文渊听见妇人说的斩钉截铁,已是铁石心肠。心想:人家已说得明了,自己再说也是徒劳无功。正应了女儿的话,罗嗦也没用。

文静娇喝一声道:“坏女人!看鞭。”

文静竟是首先发难,向妇人发起了进攻。

长鞭起处,宛如灵蛇一样游走,一时间舞成一团风车一般。这鞭来鞭去只是围绕在妇人的身周抽打。

妇人一面护着儿子到了圈外安全处,一面来接招,护己护人竟是游刃有余。

此时的文静得萧玉暗中教授了一套修liàn

内功的心法。然后她每天不停地练习,数个月来,体内竟有了一股真气在游走,这使她高兴极了。她知dào

,她可以修liàn

武功了。只是一直未有名师指导,只能来去使一条鞭子及几招防身的菜招,对付嫩菜或许应付得了,但遇上老菜难免要吃亏。

像现在,一人一鞭斗那妇人一样。其实她的鞭子透过内力打出,威力已是相当猛,遇石也可抽裂石头。

只是那妇人完全是一名武林高手。自然武功不弱,文静无论如何是打不过的。

妇人见文静小小年纪,鞭子竟使得如此惟妙惟肖,也是暗暗称奇。心想:虽然这鞭子功使得攻守有序,可是终究不是什么成名绝技,可惜少了名师指点,不然身手何止这样泛泛。”

妇人终究不是心术不正之士,因而出手处处留有余地。

文静每使一鞭总是被妇人快了半拍。因而让文静吃惊不小,心想:遇上高手了,这如何是好?凭自己这点能耐,是根本斗不过她的,实不知这妇人是何处高手。

任笑见文静使的鞭子很俊,忍不住拍手称快道:“小姑娘好功夫,好鞭法。”

文静心里暗骂:你个妈妈呀!这不是故yì

在戏弄我吗?难道眼瞎了,看不出姐姐处处受阻,狼狈不堪!

任笑完全是出于内心的赞美,那里知dào

他不说还好,一说文静是生气极了,难免要怪他不怀好意的。

妇人娇笑道:“小美人,我儿子对你赞美有加,你应该感到荣幸啊!”

文静瞪了一眼妇人,骂道:“滚!本姑娘才不稀罕你那病猫儿子的什么臭美?”

妇人最讨厌别人叫她儿子作病猫之类云云了。可是连听了文静说了两三次,这时怒火中烧。说道:“恶语伤人,该掌嘴。”

她才说完,身形一闪,欺身而进,完全避开了她的鞭子,闪电般来到文静的眼前,出手就是刮了文静两记耳光。

她的身法快极,文静是全然无法闪避的。她吃了两记耳光,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妇人道:“小姑娘,这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xùn

。让你记得小嘴放机灵一些,那些话该肆无忌惮的说,那些话该守口如瓶。”…,

任笑见之,惊叫一声道:“妈妈,千万别伤害她。”

文静怒目而视,冷冷道:“呸!要你这病……臭小子假慈悲。”

妇人则是大喜道:“笑儿,莫非你对这小姑娘有意思。”

任笑这时是站在圈外的,忽听见母亲这样一说,立时就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是摇手道:“妈妈!不是的。只是这小女孩是好人,不要伤她。”

妇人可不这样想,心里另有主意。故yì

道:“那可不成,既是我家笑儿不喜欢,那为娘是不能手下留情了的,况且这小姑娘刚才侮辱了你,更是留不得。”

说完加紧了攻势,暗下杀招,似乎当真要致文静于死地不可。

文静这时迫在眉睫,别说出手,就连招架也极为困难。

她且战且退,心里又惊又恨,心想:这女魔头的武功好高,再这样下去自己是非死不可了的。

当下高声道:“喂!你这妇人唤什么名号,好歹让本姑娘知dào

自己是死在那号人物的手上,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免得到时化成厉鬼不知向谁讨命债去。”

妇人娇笑道:“对啦!我倒忘了告sù

你,老娘“夜来飘香”白如兰是也。”

文静道:“哦!难怪你的身上有一种花臭,原来是‘夜来飘香’。是专门勾引男人那种吧!”

白如兰闻言,脸颊飞红,仿佛这一句话对她特别敏感。

白如兰骂道:“小丫头一而再而三口无遮拦,是存心找死。”

任笑这时在旁说道:“小姑娘你误解我妈妈了,我妈妈绰号夜来飘香是因为她喜欢兰花,又擅使一种兰花镖。并非你说的那样。”

这妇人原来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夜来飘香’白如兰,有人说她是一号亦正亦邪的人物。因为自己的名字带有兰字,所以从小对兰花情有独钟,身上总是带有一种兰花的香精。等到学武之时,专门苦练暗器,连手上使的暗器也是打造成酷似兰花形状的飞镖,江湖上俗称‘兰花镖’。其武功远在上乘高手之上。并非是文静猜测的那样,是专门勾引男人的。

文静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我是错怪你了?在这里向你赔礼道歉。”

白如兰道:“现在道歉已是晚了。老娘已饶不得你。”

她化掌为爪,直罩向文静的面门,似乎丝毫不留势。

文静见状,连忙跳出圈外,摆摆手道:“不玩了,一点也不好玩。”

白如兰出手如电,那里理会,眼看文静性命怕是不保。

文渊看了良久只是无计可施,情急之下慌忙扑过来抱住白如兰的脚跟,死死拉住不放道:“女侠,手下留情,不要伤害小女。要杀就杀我好了。

白如兰忽觉脚下一紧,见是那男人抱住自己的脚跟,拜倒在石榴裙下。先是一惊,继而恼火道:“撒手,不关你的事,滚一边去。”

可是文渊救女心切,那里顾及自己的生死。一味死抱不放。

文氏见之,更是急得团团转,欲哭无泪。口里一会儿是相公一会儿又是女儿。实不知丈夫女儿一般亲,属轻属重。

文静见之,眼睁睁泪如泉涌,也不知如何是好?

白如兰手起一掌拍在文渊的背脊上,拍得文渊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不觉手就放开了。白如兰一抬腿,将文渊踢出数米远。兀自对文静穷追不放。…,

文静见她毫不留情,暗暗心惊,心里就骂道:“病猫子,还不出来劝止你蛇蝎心肠的妈妈,难道是要看着我死了才痛快。”

白如兰的玉爪一路直逼文静,文静却不停地向后退,她不是向东也不是向西,偏偏就向任笑那边退去。

任笑见文静势危,想也没想就奔了出去,张开双臂就挡在文静的面前。对母亲道:“妈!你不要杀她。”

白如兰见儿子拦阻,肉笑皮不笑,心道:“知子莫若母,还说不是对她有意思!为娘偏要促成这桩美事。”

白如兰斥喝道:“笑儿,走开,为娘非杀了这小丫头不可。”

任笑道:“不!我不走开,我不要你伤害她。”

白如兰道:“不走开,为娘连你也一起毙了。”

任笑徐徐一笑道:“妈!你出手吧。你若不先杀我,我誓死与你周旋到底。决不让你伤害她。”

白如兰道:“孩子,让开,这小女孩跟你非亲非故,犯不着护着她。”

任笑一时语塞,吞吞吐吐说道:“妈妈!我不想你滥杀无辜。”

白如兰道:“荒唐!夜里飘香杀人还要分无辜与非无辜吗?你告sù

为娘,是不是喜欢上了这小姑娘。”

文静自是不懂这什么男女间的情情爱爱的。但见妇人问得严肃,也细细地听。

任笑不敢与母亲的目光相接,他掉头又瞧了瞧文静,见她娇滴可爱,美丽动人。但文静见了他那副样子,早将凤目移开了,扮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任笑见母亲相逼,一时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沉默。

白如兰道:“笑儿,只要你说出你喜欢她,为娘就不杀她。”

这时仿佛雪停止了下,风停止了刮,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一个人的一个表态。

良久,任笑才道:“是,我是喜欢她!妈妈你满yì

了吧。”

白如兰听罢长声娇笑道:“笑儿,你早些说,为娘便不会跟她计较了。好啦!现在说出还不至于太晚。”

文静听见白如兰这样一说,自知大势已去,适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任笑则惆怅地道:“妈妈,只是孩儿这个样子,人家怕是不会喜欢。”

白如兰牵了儿子的手过来,抚摸着他的头道:“没人会嫌弃我家笑儿的。谁敢嫌弃我就杀了谁。”

任笑道:“妈妈,那可不成,我不是银子不可能让谁见了都喜欢我的。”

白如兰道:“最起麻爹爹和妈妈不会不喜欢你。还有这小姑娘,她以后是你的媳妇,还有将来你们的孩子,他们都得义无反顾喜欢你。”

任笑点点头,不知是喜是愁。

白如兰对文静道:“喂!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文静道:“本姑娘姓文名静。”

白如兰道:“‘文静’,好名字,跟我家笑儿正好一对。”

文氏这时扶着丈夫文渊站了起来,幸而白如兰出手不重,所以还不至于受重伤。文氏对文渊道:“相公,你看这……”

文渊度量相当大,他挥手止住妻子的话,要她不必再说,只是细细的听。

白如兰又道:“文静,我家笑儿喜欢你也救了你的性命。”

文静打断道:“那又怎么样?”

白如兰道:“对呀!那当然不能怎么样?不过你得成为我家笑儿的媳妇了。”

文静脸颊立时飞红了道:“那我可不干,别瞎说。”…,

白如兰道:“这可由不得你了。”“笑儿,过去香一口她的小嘴。”白如兰示意任笑走去文静那里。

任笑看看母亲又看看文静。母亲是笑意满脸的,而文静则是怒目而视。

文静喝道:“他敢,本姑娘连脑袋也抽烂他的。”

白如兰道:“笑儿,有为娘在,尽管去亲她。”

任笑这副病态,见了文静这样,只是不敢上前。

白如兰是推他踢他逼他恐xià

他,任笑只是不敢上去。白如兰骂道:“笑儿,你是男人,如果连女人都征服不了,你还想征服什么?说什么大事都是瞎扯。”

任笑心想:“对呀!我还想作一个大奸大恶的邪士,连亲一个女孩子都不敢吗?”

而文静将手中长鞭握得紧紧的,似乎一待任笑过来,她就手起一鞭去抽他个脑袋开花。

文静想到得yì

处难免就要忍不住偷笑。?

任笑见文静露出笑意,心想,也许她其实喜欢自己也说不定。于是胆子放大了不小。

殊不知文静打的是歪主意。她暗骂:“你妈妈呀!尽管放胆过来,要你瞧瞧本姑娘的厉害。”

白如兰早已瞧出文静不怀好意,心下发笑道:“好姑娘,我要你笑不出来。”

她轻挥玉指,接住一片正从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花,凌空向文静弹去,仿佛长了眼睛一样正中文静的穴位,令她立时动弹不得。

文静适才无限得yì

,这时腰间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发xiàn

自己已失去了活动能力,她哑然失色,完全没了下文,心想:死啦!撞邪了,偏偏在这个时候……现下只能任人宰割了。”

任笑又惊又喜走到文静的身边,文静身体不能动,但嘴巴还可以说话,骂道:“你要非礼我,你干脆杀了我吧。我不想活啦!”

任笑打了个手势示意文静不要作声,靠在她的身边道:“不想死的就不要说话。”

文静见事有转机,又苦于不能动,只好点点头,任笑自是不知文静的情况的,以为她果然听话。作势就要吻她。

这时文渊开口道:“白女侠,既然你有心要我家女儿作你的媳妇,她迟早是你儿子的女人也不急于一时吧。你看这女孩子家清白是最要紧的,可不能就这样因一时的兴起就先行毁了吧。这说出去于你们的脸上也无光。”

白如兰也并非不讲情理之人,听了文渊这一番话,当下就喝止儿子道:“笑儿,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文静这时才总算松了一口气,任笑也转身回到母亲的身边。

白如兰道:“未来亲家,你们这个女儿我今天是要带走了。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文渊道:“白女侠这样不太合乎情理吧。我的女儿还小,总不能就跟了你回家吧。”

文氏也道:“对呀!这样和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白如兰仰天大笑道:“我从来说一是一,不答yīng

也得答yīng

。人我是带定了。”

文静道:“我不同意,死也不跟你走。

白如兰道:“你会乐意去的。因为你不去,你的爹爹妈妈就得死。说到做到!”

文静看着年迈的父母,心如刀绞。说声:“爹爹妈妈,对不起啦!女儿不孝。”

文渊夫妇同来搂抱女儿,见她只是不能动弹。文氏道:“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手脚。”

白如兰道:“放心,她没事。过一会就好。”

任笑见母亲如此蛮横,当下大吼道:“妈妈,放了他们,我不喜欢她了。”

白如兰道:“笑儿,你当妈妈说的话是闹着玩的吗?你不喜欢她她就得死。她不跟我们走,她的父母就得死。当然,她要是想自杀,她的父母还是得因她而被我杀死。让她自己想吧?”

任笑不想这个玩笑开大了,要弄到人家骨肉分离,实在于心不忍。

文静沉思良久,恋恋不舍地对父母说道:“爹爹妈妈保重身体,女儿这就跟他们走。”

文渊夫妇死活不肯,但也无可奈何。

白如兰复对那马夫说道:“想活命的赶快走。”

马夫只能点头哈腰赶好自己的马车,实在不敢违抗命令。

于是白如兰得yì

地带着文静走了。

冰天雪地里,那匹灰马停在了那里,一对夫妇泣不成声,哭得歇斯底里,终究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辆马车消失在来的路上。

自此文静投入了飞鹰帮门下不说。

第四十章 天寒神剑(上)

时间总是在不惊意间就悄然流走。

纵然是一年,一天,一月,再少到一个时辰一分一秒,再者一个转身一个思考。逝去的时候总让人事先没有半点准bèi

,又无可奈何?你能拿她怎么样?宇宙又不是我们说了算。

现在回头再来说说萧玉吧!

萧玉分别练成《百家剑法》和《天竺神经》两种绝学。

此时的他足可与当世之绝顶高手并驾齐驱。

人魔星君看见萧玉武功逐日精进,大是欣慰。

这时,萧玉已有一个月没有进食过一点儿食物,每天只是靠那‘反胃草’的药力来维持生命,于石室之中度过了三十天非人而神一般的日子。

然而对于一个从小独立惯了的孩子,像他!有着常人难有的那种独特个性,对于生存环境的适应能力又是那般的顽强。他的性格虽然木讷,但不失为大智若愚吧。所以一个月的时光非长非短,终有种‘弹指一忽间’的感觉。

人魔星君为了庆祝萧玉练成神功,特在洞里为他准bèi

了果品鱼肉几色食物,这令萧玉垂涎欲滴。随手抓起一条烤鱼就放在鼻孔间不停地狂闻,很有一种旱逢甘露,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满足感。

人魔星君见状干笑一声道:“为师知dào

你这么多天没有食物充饥,只怕要崩溃疯掉的。才特意准bèi

了这几色果品肉食。”

萧玉喜从天降,和颜悦色地道:“多谢二师父的美意,徒儿实在太喜欢了。”

于是,师徒二人共进丰餐不在话下。

此后,萧玉回到庄子的茅屋里休养生息。每天过着与动物作伴的日子。

其间人魔星君不停地与萧玉过招比划,一心要看他的武功是否大有进步。而每次总是在萧玉防不胜防的时候突然出手。

不知不觉萧玉在谷底之下已有一年的光景。他也渐渐忘记了外面的世界。

然而此时的他又已非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笨小子了。

此时的他……

人魔星君所言果然不假,其间每到月中这天,总是发病,一发病就会昏死过去,又是吐血又是全身发抖,仿佛中了邪,被人下了符咒一样。

这把萧玉急得手足无措。

多少次,人魔星君昏倒了,萧玉只能输真气给他;多少次,萧玉已将‘千灵丹’送到人魔星君的嘴边了,都被他打落在地上,他宁死不吃。并且厉声斥责萧玉,要是他胆敢瞒着他让他服食下了‘千灵丹’,那么他会当即自刎而死,绝不活着。

萧玉见他态度恶劣,终于不敢冒险。他知dào

人魔星君既然说得出口,那他一定会做到的。于是将这种念头完全打消了。

事过竟迁,萧玉也不再敢提起此事。

一天,人魔星君忽对萧玉道:“徒儿,为师再传你一招‘隔空取物’的功夫。”

萧玉听之大奇,问道:“那是什么武功。”

人魔星君道:“不要问,跟我去瀑布那边。”

人魔星君一马当先,闪身出了庄子,萧玉不敢怠慢,也凌空跃起,尾随而去。

人魔星君一心要将萧玉打造成第二个自己,又一直追求完美。因而将平生所有的本领,那怕是记忆里的,虚幻的,学过的,学了未曾用过的,全部倾囊相授。因而萧玉这时可谓是技艺超群。

萧玉知dào

人魔星君这是要和自己比试轻功。他的轻功既得廖无影传授,又得人魔星君指点,因而不可等闲视之。…,

萧玉这一运劲,不比人魔星君慢,这一去仿佛就是风驰电掣。

萧玉一追上来,人魔星君又是奋力向前一冲,要将萧玉抛在脑后,萧玉那肯服输,也是推动真气全速前进,如离弦的弓箭一样穷追不放。

看看追上,人魔星君竟凌空向他打出一些石子,那石子来的好快,明显是用内劲打出的,劲道自是不少。

又听人魔星君一边发石一边说道:“这是你的年龄之石,都得留神接住了,少了一颗或是掉了一颗,罚你再吃一个月“反胃草”。”

萧玉闻言大惊,慌忙伸手摸了摸怀里和腰间,发xiàn

用来记住自己年龄的那包石头果然不见了,也不知二师父什么时候取了去的,又听说接不住要吃一个月那‘恶心王’,那滋味其实不太好受。心想:“二师父这古怪老头真是狡猾,这样我不让他累死也得玩死。”但转念一想,又道:“不过这样也好,我也想瞧瞧自己学到的本领究竟到了那种境界。”

想到这里,化抱怨为动力,全神贯注迎接人魔星君的手段。

开始,人魔星君是走一段飞一颗,再者是一双手同时向后掷出,连看也不看一下,反正萧玉跟在后面,能接住的算他的本事,接不住的算他倒霉。

一时间,萧玉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左右乱撞。也算他反应灵敏,一双眼睛盯着人魔星君的出手方向,而脚下又不敢停滞。有时不知人魔星君是故yì

还是无意,只是伸手向后抓痒,但萧玉也不敢放松警惕。

因为这样,萧玉难免要吃苦头,一连撞中了两次树木,连额头红肿了也顾不上。

后来人魔星君是四五颗连珠发出,萧玉见状,更是大意不得,急使擒拿手法使一招“大每捞针”尽数接下了。只是还没有让他有喘息的机会,人魔星君又已发了三颗先后袭至。

萧玉人在半空,见三颗石子飞来的速度都是一般的快,而距离又相当远,如果先接其中一颗,另外两颗又肯定会接不住,如果同时接住两颗,还是有一颗无法接住。

此时此刻,他无暇多想,左脚踢右脚,使一个鲤鱼打挺,整个人平空横起,这一下恰到好处,上身出手如电硬接,下身则用脚来招架,不过脚不比手灵活,只好先使巧劲逼散了夹在石子上的内力。

但见那石子与脚尖相距寸许,萧玉不停地扭转脚丫,那石头仿佛遇上阻力一般停住了前进,只是跟着萧玉的脚丫转动而转动,等到石头的内劲完全消退了,他才用脚去接住。

而另外两颗萧玉只是伸手就接下了,再来取脚上的那颗,于是三颗并没有漏了一颗。

要是人魔星君这时再发一颗,萧玉怕是再也接不住了的。

萧玉一清点手中这石子,刚好十二颗,心头一下子就凉了。自己今年已十三岁了,但石子只接住了十二颗,那证明自己还是有一颗没能接住。他努力去回忆刚才的情形,想着到底在那里落下了一颗没接住。但记忆里又毫无印象。

人魔星君这时停在了一块岩石上站住,问道:“徒儿,把战利品拿来让为师看看,究竟接住了多少颗。”

萧玉略带歉意地来到人魔星君的跟前说道:“二师父,我只接住了十二颗,还有一颗没接住。徒儿甘愿受罚。”

人魔星君听罢抚掌大笑道:“我徒儿啊!为师都不知该怎样赞你了。其实有一颗还在为师的手上呢!”…,

人魔星君一边说一边亮出手中的一颗石头。萧玉大喜,果然有一颗还在人魔星君的手上,不过想起最后那一幕,人魔星君要是再掷出,自己无论如何还是输了。

于是说道:“二师父,其实徒儿还是输了。”

人魔星君暗道:“这孩子胜不骄败不馁,真是人中君子。”

却是点头道:“嗯!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我也知dào

那‘反胃草’的滋味不好受,所以也不强迫你非得要吃,不过不要以为为师说的话是闹着玩的。”

萧玉道:“徒儿知dào

的。”

两人停留了这一刻,不多时来到瀑布边上,瀑布之下是一条河床,说是河,却是圆形的,就像一个湖泊与蓄水池一样,开始其实是没有的,仿佛是经过长年累月为瀑布之水飞泻而下冲击而成的,那水花溅起来就有十数丈高。不妨借用一句诗来形容一下好了。那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当初只怕是水无处流通,越积越多,当水到了一定的压强之时自然就会形成洪水泛滥,当然是那里薄弱就往那里钻了,于是便形成了这段河流。

这河水很清,但是深不见底。河流之长也看不见尽头,不容多想都是往最深处流去的,要不世人怎知dào

:水是往低处流的。

人魔星君落在河岸上,对萧玉道:“我们就在这里练吧。”

萧玉有些难为情道:“二师父,这怎么练法。”

人魔星君道:“仔细看为师的手法。我要那块石头。”只见人魔星君出手轻轻一吸,一块盘子大小的石头凌空而来,好像用一根绳子拉回来的一样,但细看又不是。

萧玉见状大惊,问道:“二师父,这就是‘隔空取物’的功夫吗?”

人魔星君道:“嗯!你看见了吧。这不是可以吗?”稍后又道:“徒儿,以你现有的内力要练这武功是轻而易举之事。”

萧玉道:“好像好难。我可能练不来。”

人魔星君道:“你总是这样,要对自己有信心。一切得看你有没有勇气和毅力战胜其中的困难。人最大的敌人不是神也不是鬼,而是自己呀!”

萧玉点点头,表示知dào



人魔星君道:“老样子,我先给你说要诀,你得用心牢记它。”

萧玉道:“不用师父多说,徒儿知dào

怎样做的。”

于是,人魔星君向萧玉出手示范并念些什么‘以有物为无物,以无物为有物’云云的。

萧玉一边跟着念一边左右舞动双掌,果然身前身后起了一股劲风,落叶飞舞,乱石滚动。可是只有东西响动,却没有东西被吸过来,萧玉收气回来,摇摇头,很想说那句丧气的话,可是又不敢说,只好道:“再来,我偏不信。”

人魔星君则道:“这不是练得挺好吗?再加把劲。”

萧玉全神贯注去练习,数遍之后,渐渐开始掌握其中的真谛。默念道:“把劲要准,气要适中,元神合一,马到成功。”

果然在失败数次之后,终于把一块碗口大小的石头吸了过来,并且他能将那石头控zhì

自如,手去那里,石头就跟到那里。仿佛和长了眼睛一样,忽然他吸起十数块石头像鸟儿一样围在身周飞舞,萧玉高兴极了。大呼:成功了成功了。”

这时,人魔星君忽道:“我要水里的鱼儿。”他运劲对着河里一吸,果然一条手掌大小的鱼儿平空而起。…,

萧玉见之,也是运劲对着河里一吸道:“我也要河里的鱼儿。”

萧玉正自洋洋得yì

,岂知这一吸起来的不是鱼,而是一条黑色的滑溜溜的蛇。有手指头那么粗了,萧玉正打眼向人魔星君放电,似乎公然要向他宣bù

,你能做到的我也能。

这时才感觉手上的东西是圆的,他回头一看,吓了个半死,那蛇正将头甩回来,张嘴就是这么一口咬在他的手掌上。萧玉一声大叫惊动山间,将那蛇一甩就甩得没了踪影。手上并排的牙印立时溢出鲜红的血来。痛得他哇哇活蹦乱跳。

人魔星君在一旁落井下石道:“哈哈!徒儿,不错嘛!连蛇都可以这么捉了来。”

萧玉道:“二师父,亏你笑的出来。”

这时,人魔星君对萧玉道:“好吧!言归正传。徒儿,其实为师要你练这武功只是次要的。咳咳……也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那把剑了。”

萧玉惊讶,问道:“什么剑?徒儿不明二师父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人魔星君道:“天寒神剑,为师当年就把它沉在这河底之下,我要你去把它取上来。”

萧玉道:“不是吧!二师父,这水那么深,你要我下去寻宝剑。”

人魔星君道:“那你以为为师前阵子要你学潜水是为了的玩吗?快下去。”

萧玉走近河边又退了几步,说道:“不!二师父,恕徒儿直言,我不敢下去。”

人魔星君怒道:“废话那么多,只要下去把天寒神剑取上来,你就是天下第一了。”

萧玉心里暗暗骂道:“是天下第一大笨蛋吧!水这么深,下去准没命。”

当下只说道:“二师父,这天下第一我还是不要当了。你看行不行。”

人魔星君喝道“不行,你别无选择。”

萧玉吃了不少人魔星君设计的圈套,实在心有余悸,事后想来总是令人毛骨悚然。此后总是告sù

自己要放精明一些,再也不能傻乎乎上当受骗了。

萧玉这时脑子转的飞快,正思索脱身之计。忽灵机一动说道:“二师父,我忘了一件事,这水底取剑的事,容我回去细细想一想再说,徒儿先行告辞了。”

人魔星君平生最憎恨口甜舌滑,贪生怕死之辈,这时见萧玉临阵退缩,大怒道:“臭小子,非要逼老夫出手。”

只见他闪身上前,提起萧玉的后衣领如老鹰叼小鸡一样,望河里就摔去,口里说声:“去罢!早去早回。”

萧玉猝不及防,只挣扎一下已‘扑通’一声落在水里,先自喝了二口水下肚,忽探出头来大呼救命,这一张口水就往口里灌,难免又要喝几口水,最后干脆闭气游了起来,要上岸人魔星君只是不让。非要他沉下去。

萧玉游了一会儿,眼见进退不得,只好乖乖潜到水底里去了……

第四十章 天寒神剑(下)

千秋水

万年流

千秋万年不断流……

人魔星君站在河岸上静静地等着。一则当然是不让萧玉爬上岸来了,一则是希望萧玉可以顺利将天寒神剑取上来。

只是这河不比普通的浅水鱼塘,少说也有十数丈深吧!况且还看不见底。如果水性不好,那只有葬身河底喂鱼的份。

不知这河可通往龙王爷哪里否?要是通的,碰巧遇上他龙颜大悦,还见宫里缺少一驸马爷,瞧你人模人样还不失寒酸,干脆就留你当一个驸马了。这样岂非大大的美事,咳咳!幸亏没把牙齿笑掉吧。

人魔星君也不知dào

下面到底有没水怪,要是有水怪,萧玉是很难再有命活了的。

忽听他默默地叹息道:“徒儿,原谅师父,我之所以这样做在我眼里认为至少是情非得以的。但在你心里一定认为是师父故yì

要你去冒险去送死。不过,我不介yì

你恨我。我只想要你知dào

,三十多年前,天寒神剑有一个主人-叫人魔星君。只是人魔星君这号人物早在掉下深谷之时便已经死了。为师不想这宝剑一直孤零零,所以得给它找一个新主人,那就是你——萧玉。”

萧玉那里想到人魔星君会将自己摔到河里去的,完全不管自己的死活。

现在倒好,仿佛被逼上了一条不归路。下了水竟就上不了岸,还不止这样,连浮到水面喘气都不行,非要自己沉下去。

萧玉深知人魔星君的脾气,不达目的不罢休。与其这样垂死挣扎,不如就干这么一回。要是死了,只好自认倒霉;倘若不死,固然是好事,必定要将这深谷闹个天翻地覆。

萧玉慢慢闭气往下游去,只是游了一阵,还不见底,倒是大鱼小鱼大小鱼见了不少,三五成群,排成一队,浩浩荡荡而来,浩浩荡荡而去。各种古怪的鱼儿似乎都有,这让萧玉大饱眼福,眼界大开。

他完全想不到这水底里的世界竟如此美妙,他一面往下潜,一面四处张望。

看着这成群的鱼儿游得自由自在,一时童性大发,忍不住要游近去与它们一道。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下来寻剑的。

萧玉靠近其中一些鱼儿,伸手去握握鱼尾,摸摸鱼鳞,那些鱼儿见萧玉并不伤害它们,竟也不害pà

,也围了一群在他的身边。只是有些见了萧玉就箭一般游开了。似乎对这个异类的物体很是害pà

,只能敬而远之。

萧玉这闭气的功夫非同小可,他展开身法,虽在水底里也如身处陆地,身形潇洒自如。他见一些鱼儿见了自己如同耗子见了猫一样游走了,他停下来挽起双手在侧耳思考,心想:毕竟自己在鱼儿的眼里犹如庞然大物,它们那里有不怕之理。鬼知dào

你安的是什么心,是否故yì

与自己亲近,然后冷不提防就是那么一口,很难不会成为你的腹中物的。

萧玉很不服气,他使出刚学会的隔空取物的功夫,对着那条要走的鱼儿就是这么运劲一吸,无论那鱼游得再如何用功如何努力,只不是向前进而是向后退。萧玉并非要死活的抓它,而是用手掌轻轻将它托住,不停地抚摸它。那鱼应该会吓得心胆俱裂吧。萧玉在心里则大呼有趣。

萧玉玩了一阵子,想起自己是下来寻剑的,如果寻不到,人魔星君这怪老头师父会不会让自己上岸呀!这是一个疑问?…,

于是又继xù

往深处潜下去,这时,他又下了四五丈,感觉那水的压强是越是来越大了,他感觉自己仿佛要呼吸停歇,几乎接近窒息了。幸而他暗提真气护住心脉,全身笼罩了一层金色的气体,此时的萧玉就像活在一个晶莹的球体里面,这股内劲可完全为他抵抗水的压力,因而他可以不必理会那水会将他淹死。

少顷,萧玉越往深处游,视觉开始模糊不清了,是越来越黑。渐渐发觉石头多了起来。萧玉心想:应该到河底了吧。只不知那剑在哪里?

人魔星君在岸上等了许久,并不见萧玉冒出水面来。他背起双手踱来踱去,有点坐立不安。忽而沉思道:“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不可能?应该不会有错,当年我就是站在这里使尽平生的功力将天寒神剑送进水里去的。那剑如此重,加之又使了内劲,不可能不插到底的,不过水的浮力这么强,也许被冲走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之事。”

沉思片刻复又叹了一口气道:“天意!天意弄人。老夫当年又怎会想到有今日的事情发生了?吾徒要是能把宝剑寻上来便是好事,假若真是寻不见只要人活着也不要紧。不过是福是祸这一切都得看他的造化了。”

萧玉确信自己已经到了河底,却那里又有什么剑的影子,河底之下漆黑一片,比之黄昏时分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这水是纯正山泉,相当清澈。另一层他是练武之人,视觉比之常人要灵敏很多,俗语有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便是这个道理。

萧玉摸索了一阵,如同壁虎游墙一样,东拉西扯四处寻找,只是没有一点眉目。

他游一阵停一停,发觉水下的怪石嶙峋,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越来越难穿行。

他想着想着心里难免有气,忍不住在心头就骂:“他娘的,二师父这怪老头是否存心拿自己消遣的,这那里有什么宝剑的影子了,他倒会耍心眼,把我当猴子一样耍,自己则在上面逍遥自在。操你个噼啪隆冬叉子,老子不找啦!”

萧玉一想到这里,穿过石阵掉头就走,心里铁了心就不再去找。

当他游了几步路的时候,忽然身后的传出一阵颤动,力度颇大,几乎要把水底颠簸。

萧玉虽然惊讶,但以为这是水浪冲击而形成的波动,因而不太愿意去理会,继xù

向上游去。

当他游了几下,身后那声音又起,仿佛比刚才还激烈,连那巨石也要倾倒一般。萧玉差点被其震颤得东倒西歪,失去平衡。

萧玉开始大奇,他打消了刚才的猜测,因为根本不像是巨浪的冲击,倒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活物在攻击什么物体一样。

萧玉转过身来,睁开眼睛努力去想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可是一堆巨岩阻断了视线,并瞧不出是什么物体。只隐隐约约看见一条巨大的黑影在挥舞,那黑影一会儿高一会儿低,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萧玉心惊肉跳,不知上不上去一瞧究竟好,他有点拿不定主意,只是那黑影不停地发出响声,震荡使得萧玉好奇心大发,不去看清楚有点死不瞑目的遗撼感。

萧玉考lǜ

再三,终于慢慢游了过去,只是绕了一个圈子去到了侧面,在没有弄清楚对方是什么物体之时,他并不敢去和它正面冲突。

萧玉贴在岩石上,探头探脑去瞧了瞧,这一瞧既惊且喜。…,

不得了,首先看见的是一把剑。那剑白光闪闪,晶莹剔透,有碗口大小,应有七八尺长,挺立在那里,一片森然。更醒目的还是剑柄处分别雕有金色的一龙一凤,龙尾和凤尾正好延伸至剑身,恰到好处。

萧玉喜上眉梢,莫非是这把剑无疑。

可是让他倍感惊讶的是,那黑影是一条莽蛇来的,它的身形足有人腿那么粗,而那把剑正是插在蛇身的中间上,剑尖自蛇背而入穿过蛇腹再插在地面上。

萧玉不敢想像,这条莽蛇是如何活到了现在的。人魔星君当日将剑扔下河里之时,是否知dào

会这样的。也不知是否就故yì

这样。

细看那条巨莽应有十多米长。只是被天寒神剑在中间这么插着,仿佛被一根柱子牢牢钉住了一样,完全失去了自由。

萧玉心想:像这般巨大的莽蛇也被天寒神剑钉死在水底里不能活动,可见江湖传言并非子乌虚有的事,天寒神剑非比寻常。

而刚才萧玉听到的震动其实是莽蛇在猎鱼捕食的。它张开血盘大口向前一撞,连石头都化作美食吞到肚里去了。更何况区区群鱼乎?

萧玉恍然大悟,一定是它不能自由走动,肚饥时靠猎取一些游过的鱼作食,实在猎不到鱼,只能去吞食身周的石头了。二师父说这把剑他在许多年前就已丢下了河的,那么这条巨莽只怕也活了许多年了。到今日还不死也算它命硬。到今日还挣不脱那天寒神剑的束缚也算它命苦。

萧玉寻到了天寒神剑,自是无比兴奋的。只是现在最棘手的是那剑还插在巨莽的身上,准确地说应该是龙潭虎穴,要去取剑岂非是虎口拔牙。

看着那蛇如此凶猛,萧玉是说什么也不敢靠近去的,他只是贴在石壁上看看想想,想想再看看。其间他是那么的纠结。他知dào

要是就这样走上去,势必送羊入虎口,让莽蛇一张口岂有不被生吞活剥的道理,看它这样一口连一块石头也咬得烂,自己这血肉之躯非比铜墙铁壁,难道会硬得过石头吗?不如上去告sù

师父知,一起想办法来取剑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如果这是人魔星君一早安排好的,他就是要自己下来克服这难关,要是见自己空手而归,那岂非更让他瞧不起自己。想到糟糕处,他是既憎又恨。总是不知dào

人魔星君为什么要巧设那么多圈套让自己去钻。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回去的。萧玉暗暗在心里跟自己说。

萧玉想到这里,鼓足勇气向巨莽游去,只见它已将上身盘在一块岩石上。不知是否因为刚才不断地碰撞那石头,用力过度累了,它的眼睛也悄悄闭上了。萧玉慢慢地自蛇尾滑上,他的动作很轻,当他切身处地触及蛇身时,想起刚才练功吸起一条小蛇被咬了一口的感觉,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莫不知俗语有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萧玉心里其实怕得发毛。可是为了争一口尊严,他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当接近那把剑时,才知dào

天寒神剑是半透明的,并且一股寒气逼人至甚。这时萧玉看得很清楚,这剑还有一股紫色的怪气自剑身隐隐约约在游动,萧玉伸手一握那剑柄,突然那股紫色怪气一冲而起,瞬间飞进了他的体内。萧玉忽感身体一阵寒流刺骨般自体内飞舞,不一会儿散漫在全身经脉之中。后来才平息了下来。萧玉不知dào

那是什么。也不去理会了。他一心只想取剑。…,

只是当萧玉一握剑柄要拔起来时,却又拔不动,好像这剑已在地上生了根一样。

萧玉感到不解,为什么看这剑不是十分大,却又那么的沉,竟拔了数次都拔不起来。

萧玉一下子就想到,这就是为什么连巨莽也可以钉住的原因所在了。萧玉有些暗暗焦急,他一定得在这条莽蛇反应过来之前将剑取走,不然他非得葬身蛇腹不可。

于是,萧玉急运起那身奇厚的内力,全力一握天寒神剑,瞬间,那把天寒神剑就随之而起,先是脱离了地面,然后是自蛇背拔出。

自剑尖的出处,接着一股红色的液体自蛇身的伤口处喷出,夹着一股浓浓的腥味扑鼻而来,萧玉知dào

那是莽蛇血液。

萧玉感觉手中的剑比一个大人还沉,应该不下一百斤,若非他功力深厚,恐怕拿不起来。他拿起那剑只左右挥了两下,竟如同起了两叶巨浪一样,一片寒光霍霍。

萧玉暗骂:什么烂铁做的,竟如此沉重,累死啦!”

不知何时,那巨莽仿佛吃痛,尾巴一卷,竟扫翻了一片石林。它扭转头来,正逼视着萧玉。一双眼睛目露凶光,将分叉的红舌头往来吞吐,那一连串的泡泡不断地自口里喷出来,似乎对萧玉是垂涎三尺。

萧玉一手拿着剑一手扶着一块岩石,抬头见了蛇这个样子,只吓得魂飞天外……

萧玉暗暗惊呼:“我命休矣!喂,莽蛇老哥,是我放了你自由的,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第四十一章 葬身蛇腹

往日怨

近日仇

一心想报,只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何愁不报!

人魔星君盘膝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双目紧闭,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只是这一等,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一筹莫展。

人魔星君心里其实是很担心萧玉的安危的,不然他怎会时而睁开眼睛看看河面的情况。

这一段河流离瀑布有着一段距离,所以河面还算平静,可是看到的只有河水在缓缓流淌,并没有发xiàn

什么异常。

忽听人魔星君说道:“变化无常的长生天啊!难道我这一次做错了吗?莫非你已注定了我们都不能善终的?啊!那么我已亲手害死了我徒儿?不!我不相信……可为什么他下去了那么久还不见起来。徒儿,你为何还不起来?”

正在人魔星君自言自语的时候,平静的湖面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道白光闪电般自河心飞出,继而四周一片光芒四射,令人觉得眼花缭乱。那横空出世的正是一把晶莹剔透的长剑。

人魔星君先是一惊,然后又喜出望外,他毕竟心明眼快,认得正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天寒神剑’。

天寒神剑才飞出湖面数米高,接着一条小人影也自水底一跃而起。却是萧玉。而萧玉之下,还有一条巨大的黑影,竟是一条巨大的蟒蛇也尾随而至,它飞快地钻出水面,张开血盘大口来咬萧玉的双脚。

但萧玉的身法快极,恰恰抢先了它一步。他人如幽灵一飞冲天,同时抬头出手,一举接住天寒神剑。回身就是劈了两剑那脚下的巨无霸。瞬间两道剑光宛若两叶扁舟一样圈向蟒蛇的身上。

萧玉一面挥剑一面大喝:“好家伙,快快退回去,我不想伤你。”

可是蛇与人不同,它是猛兽又那里听得懂萧玉的话。

而站在岸上的人魔星君见了这巨无霸,只惊得合不拢嘴来。

萧玉在河里折腾了许久,这时回到陆地快速吸了数口新鲜空气以补充体力,只因刚才闭气潜在水底,是何等难受。其实好比中了毒的人得到了解药又不能服食一样。不过此时得补几口氧气顿觉神清气爽,又有天寒神剑在手更是如虎添翼,量此区区蟒蛇一时半刻也奈何不了他。萧玉将天寒神剑舞得犹如龙吟虎啸,剑qì

直指那条巨蟒。

只是巨蟒相当机警,眼看剑光闪烁,它将头往水里一钻,立时没了踪影。似乎已领教过此剑的厉害,应是为了躲避神剑的锋芒。

萧玉其实并非真的要伤它,是要它知难而退,不是自取灭亡。实不知为何?他对那条巨蟒竟产生了怜悯之心。虽然它一路对自己穷追不放,那怕要将自己吃掉。

但畜生终究是畜生,那里会有人性的。它沉下水里不久,未等萧玉喘一口气的时间,它突然破空而起,这次竟是一吸一纳,张口之下就是一道水柱子自口里喷射而出,水自蛇的喉咙里仿佛喷泉一样对着萧玉就喷。

萧玉大惊,情急之下挥动天寒神剑左右划出两剑,立时又是两道弧形光波圈向蟒蛇的颈部。

蟒蛇虽然皮粗肉厚,可是天寒神剑何等神威,两剑过后,剑qì

在河里如雷鸣般炸开了花,围在巨莽的身周可是震得它翻过了身。虽伤不了它的皮肉,但是内伤怕就少不了。

萧玉接着斜挥一剑,面前立时竖起了一面水墙,罩向巨蟒的身上。此剑威力非同小可,剑qì

更如排山倒海。将整条巨蟒都几乎震了个鱼死肚翻。…,

萧玉在使了数剑后竟呼呼地大喘着气,全身从头至脚湿漉漉的一片,是汗是水已无法分辨出来,显然这把剑真是重得不可估量。不然他双手握住剑柄兀自无法收得回势来一样。

他斜眼看着那巨蟒道:“我原不想伤你,可是你非得逼我出手,你就真那么想吃我吗?只怕你还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萧玉这时仿佛已将巨蟒惹毛了,它将身扑腾一下,整条身躯显露出水面来,它的身子仿佛比萧玉的腰围还粗,只是中间一道缺口仍在流着血,染红了一片的水流。

它平平浮在水面,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萧玉,准确地说应该是盯着他手中的那把神剑,仿佛要一口将它吞掉。看来这把剑害它非浅,故才会对它恨之入骨。

四周平静了半刻,那蛇忽使尾巴缓缓自水底里来卷萧玉的身子。

萧玉忽觉腰间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一样。他情知不妙,欲挣扎已是晚了,那东西的力度非常的大,一下子捆得自己仿佛要全身散架了似的。

这时萧玉才知原来竟是被那‘巨无霸‘使长尾巴来卷住了自己。连同天寒神剑一同被蛇卷住了,它快速地将萧玉提起来离开水面,悬挂在了半空。

它慢慢将萧玉送到了口边,露出了得yì

之色。

萧玉几乎可以闻到它吹气成风了,它的嘴角在露出一种粘液。

萧玉忍不住骂道:“你他娘的,使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不对!你是畜生,你当然不是英雄好汉。啊!你算什么万兽之王。刚才是我放的你,有种现在你也放了我,我们这才算扯平。”

那蛇那里理会萧玉,它吐出红舌头添了添萧玉的脸蛋,似乎在说:“你刚才不是很牛的吗?为何现在牛不起来。”

萧玉见它伸出可怕的舌头来添自己,他闭着眼睛,仿佛不敢去瞧那家伙,他知dào

,这一定是它在要吃掉猎物时的前兆。

人魔星君出了一会神,这时如梦初醒,眼见萧玉被巨蟒卷住,徒儿的生死可谓命悬一线。他慌乱之中,操起旁边一块圆形的巨岩,说是操,其实是抱的,那石头足有二三百斤重。人魔星君救人心切,完全没有注意到石头的重量。

凌空跃起,行云流水般越到巨蟒的身边,一边走一边道:“徒儿莫惊,为师来救你。”声未止,人已到,抱起那块巨岩对着蛇首的七寸方位就奋力打下。

应是人魔星君那一声吆喝使得巨蟒有了准bèi

,它眼明身快,人魔星君这一石柱打下,它将头一甩,人魔星君恰恰从右边打至,它却从左边闪开

因而人魔星君这三四百斤的力道最终宣告落空。他见那蛇竟如此机灵,忍不住赞道:“好家伙,真狡猾。再来!”

人魔星君抱起巨岩又是横扫而来。这一击仿佛有横扫千军的劲道。

要知dào

,一般平常的人遇见仰起头的毒蛇,如果手上拿着一条棍子,对于有经验的人来说,他从来不会从正面去打,因为那样得手的机会会很小,弄不好还会让蛇窜过来伤了自己,反倒是用横扫的手法更容易得手。

可是人魔星君这时对付的不是寻常小蛇,那是巨无霸来的。所以它无论力qì

与反应的速度完全不亚于老虎狮子。

那巨蟒又是这么将头低下,又教人魔星君竹篮打水空欢喜,一时间竟又没入了水里消失了。这次巨蟒又放精了,一下子将头从人魔星君的身后慢慢探出来了,它正张牙吐舌来香香人魔星君的背面。…,

萧玉见之,大惊道:“二师父,小心后面。”

人魔星君正在找那蛇头躲到那里去呢,刚骂得一声:“奶奶的,闪得比鬼还要快!”

听了萧玉这么一提醒,心下有了计较,他看也没看,用脚一踢巨岩,正好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急转弯,无巧不巧那巨岩正好插进了张开嘴要来吃他的巨蟒之口。

也是人魔星君应变奇速,这么一下将巨岩送在巨蟒的口里。再慢得少许,那么非得让它吃掉不可。

人魔星君使出内力双掌齐发,顶在岩石的一边,仿佛要将石头往蟒蛇的口里再送进去一番。只是它已死死卡住,根本送不进去半分。按现在这情况人魔星君或可抵挡得住一时半刻。

他一面发功顶住石头一面转身来看萧玉,骂道:“他奶奶的。徒儿!你怎么把这条巨无霸给惹了来?”

萧玉也骂道:“你他娘的还好意思说我,还不是你让我取这把烂剑给惹的祸。”

人魔星君疑惑不解,却先来纠正萧玉的话道:“徒儿,是神剑不是烂剑!不知这又关天寒神剑什么事?”

萧玉道:“说来话长,先解决掉了它,再慢慢跟你说。唉呀……”

人魔星君听见萧玉呻吟,慌忙问道:“徒儿,你见怎样?”

萧玉道:“还好,只是活动不了。”

正言间,那蛇也不管咬着的石头伤不伤自己的利齿,只是不停地上下晃动,左右摇摆,就跟发羊疯癫的病人一样,完全失去理智。

开始人魔星君是双手推着巨石的,可是被巨蟒这一阵摇晃,他变成了双手抱住石头了。

巨蟒将石头向上摇,他整个人也跟向上摇,向下只又得跟着向下,向左就向左,向右就向右。

这一阵翻云覆雨的动作,只摇得他头昏眼花,天旋地转。?

可以说人魔星君这时狼狈到了极点,口里哇哇叫苦:“我的娘呀!这家伙真不是好东西?”

过了片刻,巨蟒终于将口里的巨石挣脱了,而人魔星君也连同巨岩甩飞了出去。直向岸上摔去,幸而他身手还是很敏捷,翻身站在了石头之上,恰恰那石撞在了另一块石头上,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巨响了。只惊得他魂飞魄散,大呼:好险!非是自己溜得快,那有不变成肉泥,粉身碎骨的之理。”

那蟒蛇也不去追赶人魔星君,倒是掂记着还卷在尾巴上的萧玉。它一双眼睛骨碌碌盯着萧玉,正慢慢向他张大了嘴巴。

萧玉知dào

,等着他的恶梦是很快他就得变成蟒蛇的美食了的。

人魔星君站在岸上这时已有几分清醒,当看见那一幕情景时,难免会惊心动魄,一时间又无计可施,只急得哇哇大叫,可是要救萧玉已是痴心妄想之事。他指手划脚地高声骂道:“啊啊!不要!操你个王八羔子,不要吃我徒儿,要吃就吃我!我在这里!来呀……”

只是那蟒蛇那里理会他,它使力qì

慢慢将萧玉提起来,差不多的时候,那么就要准bèi

……

忽在这时,天空起了数声鸟鸣,来得异常飞快。

人魔星君放眼看时,正是四只丹顶仙鹤驾临。

其中一只爪下还提着一头橙灰色的猎物,已有山羊那般大小,他认得正是萧玉精心看养的那头梅花鹿。

人魔星君高声叫道:“孩儿们,小主人有危险,快去救他。”…,

那梅花鹿一到得陆地,颇有灵性,见主人危险,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低头将参差不齐的鹿角就当成极品的武器要去攻击蟒蛇,它跑得飞快,奋力疾冲,一跃而奔蟒蛇那里扑去。这一势头犹如那穿云箭,仿佛就是一勇士,比之仙鹤还快了一步。

巨蟒早已察觉有物体逼近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头一甩就是那么一口,霎时间,一道鲜血飞溅到了萧玉的脸上。

只见鹿头与鹿身已经分了家,萧玉脸上那血正是梅花鹿的。萧玉看见这一刹那间的变化完全惊呆了,那是他很要好的伙伴啊!他看着鹿头的嘴巴还在一动一动的抽搐着,显然还没有断气呢!却慢慢地沉向河底。直到看不见。

你道鹿死谁手,呀呀——鹿死于蟒蛇之口了!

萧玉的眼睛一下子就为泪水模糊了,小鹿是以死报主的。

那巨蟒已吞吃了梅花鹿的躯体。这时,它恐是害pà

夜长梦多,干脆也张口来吞食萧玉再说,果然它先是吞掉萧玉的头,上身,再到下身,连同那把天寒神剑也一并吞掉了。

只是萧玉心里一直为小鹿的死在伤神。因而从头至尾他是没有挣扎过一下的。

不一会儿工夫巨蟒已将萧玉悉数吞完。

这时复来战四只丹顶仙鹤。

人魔星君见萧玉与神剑皆葬身蛇腹,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一双手无力地握紧拳头,恨不能将石头也捏成粉沫。他一边哭一边呼唤:“哎呀呀!吾徒啊!你怎地死得如此惨呀!为师没用,救你不得?”

人魔星君痛失萧玉,仿佛天塌了地也裂了。哭得声嘶力竭,仿佛一切的一切皆成了过眼云烟。什么报仇,什么天之骄子,什么天寒神剑,什么天下第一,统统都是放屁。

四只仙鹤见巨蟒吃了小主人萧玉,也显得十分愤nù

。一起围住蟒蛇嘴啄爪钩。一时间蛇鸟之战斗得十分激烈。

一条巨蟒翻来覆去拍打河水,一会儿张口欲咬,尾巴狂卷狂扫,似乎使尽浑身解数来斗四只仙鹤。

毕竟巨蟒受伤在先,伤口又流了那么多血,身处下风不用多说。

而四只仙鹤何等威武,只是这么一阵子已经将巨蟒弄得遍体鳞伤。

这时,其中一只瞧准了机会,用长嘴照着巨莽的左眼一啄,竟将它一只眼戛然啄瞎了。

但这只仙鹤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惨重的,它的一只翅膀也被蛇尾自后而前一扑而下打折了。差点要跌下落水了的。被另一只同伴半空爪住送到了岸上。才得以活命。

那巨蟒痛失眼睛,仿佛越战越猛了,伤痛使它完全着了魔一样。

四只仙鹤少了一只,战斗力立时大减。

这时,人魔星君怕仙鹤有失,大呼一声道:“孩儿们,罢了,让它去吧!我已失去爱徒,不想再失去你们其中一位。回来吧!”

仙鹤听了主人这一声吆喝,只好弃了巨蟒飞回到岸上。

一时间,河里飘满了白色的羽毛,如同片片雪花一样,那些都是从仙鹤与巨蟒相斗时,从它们身上落下来的。让人看在眼里,不知是何种感受。

那巨蟒全身伤痕累累,又加上瞎了一个眼睛,它自水里翻腾一下,整个身子竖了起来,真是高不可估量。常人见之那有不吓破胆之理。

人魔星君觉得大是奇怪,这蛇怎会这样,他暗暗惊呼:莫非……

果然,巨莽的肚里传来一声裂响,随后一道白光自蛇腹飞了出来,正是天寒神剑。

只见那剑像长了眼睛一样,闪电般穿出来又快速地穿回去,如此往来数次,每一剑就是一道剑光激射而出。一时间,那条巨蟒竟被洞穿了十数道路口子,鲜血从各处伤口喷射而出,用血肉横飞来形容那是再也贴切不过。

为什么那把剑会游走自如,这真是奇哉怪也,莫非奇迹出现……

第四十二章 破腹而出

既有奇迹出现,

那么,

大难不死,

后福安在?

人魔星君原本万念俱灰,直到看见天寒神剑自巨蟒肚里穿出,转眼间,便已将巨蟒洞穿了十数剑之多,十数剑过后早被刺成蜂窝状。一时间,十数道缺口血如泉涌。

人魔星君激动之余,忍不住又是狂欢又是狂喜又是狂呼,说道:“徒儿!是你吗?你没有死?一定是你通过自身的功力驾驭了天寒神剑。”

那巨蟒吃了那么多剑,岂止肠穿肚烂,体内的五脏六腑早已七零八落,支离破碎。

它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这时即使再扑翻一座大山,恐也无济于事。伤它的人在身体里面自内而外出的手,可以说完全连对方是如何出手也不知dào

,要想再与对方厮杀,那么先伤自己吧!这好比隔了一道防护墙一样,任凭你再神通广大,也是徒劳无功的,因为你根本奈何不了人家。所以那只有坐以待毙的份。

人魔星君在等着,一刹那间,那把剑自蛇腹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再飞射而出,就像在前面开路一样,接着就是一个小人影自巨蟒的肚皮的缺口处闪电跃出。一举跃回到岸上,只见他左手抱着一残缺不全的动物的躯体,而他全身血淋淋,犹如一个血人。

右手轻挥食中二指来指挥那把剑,那剑果似长了眼睛一样随着他的手指舞动而舞动。他往那地面一指,那剑呼啸一声插在一块岩石上。剑竟然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人魔星君见了那小人儿,惊喜交集道:“啊!徒儿,果真是你?我就知dào

你的命比贱骨头还硬!”

那么自蛇腹里跃出的那个小人儿正是萧玉无疑了。

而他手上抱着的正是梅花鹿的残体。

萧玉那里理会人魔星君,他看着手中的梅花鹿的残体,又不见了它的头,他记得它的头是沉到河里去了的。于是转身跳入了河里去,是要沉见梅花鹿的头。

人魔星君见状大惊,以为他要做傻事,急忙唤道:“徒儿,你要干什么?”

只是萧玉对人魔星君的话充耳不闻,不一会儿工夫已在水里消失了踪影。

人魔星君只有站在岸上干着急,他不会游泳,却又教会了萧玉游泳。

萧玉之所以会游泳完全是拜他所赐,他很有方法,将萧玉往河水的最深处推下去,这扑腾几下,喝几口水下肚自然而然就会了。

人魔星君也不知等了多久,萧玉才从水里钻出头来,毕竟一无所获。

只见他飞快地爬回了岸上,跪倒在梅花鹿的残体上呜咽道:“小鹿子,萧玉无能,找不见你的头了,萧玉对不住你!”

人魔星君见萧玉安然无恙,说道:“徒儿,真是你,你不要死?”

萧玉神色惨淡地道:“嗯!二师父,是我!我以为我已必死无疑了。”

人魔星君飞奔过来,将萧玉搂在怀里,老泪纵横泣不成声道:“我徒啊!你可活着,想煞师父了。为师以后再也不让你冒险了。”

萧玉也紧抱人魔星君,心头一阵温暖,而眼泪鼻涕汗水以及蟒蛇的唾沫与血液互相混淆一并流下来。

他一边哭得唾沫横飞一边说道:“二师父,徒儿以为再也见你不到了,再也见不到四只仙鹤了。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我好害pà

好害pà

!”

人魔星君轻抚萧玉的背脊道:“现在好啦!不用害pà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正言辞间,那条巨无霸的身体虽已支离破碎,可是一时间还没有完全断气,此时将竖起的身形快速平复回原来的水平样子,狂嘶一声望萧玉与人魔星君就努力游来。似乎对萧玉恨之入骨,还想要来吃掉他。

人魔星君与萧玉见之,同时惊恐万状,面面相觑。皆想:妈呀!难道老天当真要绝了我们吗?

可是令二人哑然失笑的是,那巨蟒恰恰将头伸到离他们不远即已气绝身亡。巨蟒这一倒下正好扑倒在二人的脚下。不一会儿工夫,即已沉到河里去了。

师徒二人对望一眼,大笑道:“虚惊一场。”

人魔星君道:“徒儿,为师看见你刚才被巨蟒吞食了的那一刻,为师的心真是碎了。”

萧玉回忆起刚才的情形,也是心有余悸,说道:“如果它不是把天寒神剑一起吞下去,那么我应该就活不了了。”

人魔星君又道:“徒儿是怎地驾驭了天寒神剑的?”

萧玉摸摸头顶,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只是说道:“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这样,当时在巨蟒的肚里,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只想到小鹿子死得很惨,我的心很痛。后来当我回过神来,发xiàn

自己不知身处何地,只是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又好像失去重心一样,不停地往下沉,触手处全是粘液,并且恶臭难当,有一种令我感到窒息的噩耗。我这时挣扎了几下,发觉身周竟是软绵绵的,很有弹性。我想我已死了吗?不可能,怎么我一点痛楚也没有,我试着要去证明自己有没有死,不小心手臂与天寒神剑的剑身摩擦了一下,那剑果然锋利无比,一阵痛感立时使我清醒了过来,直觉告sù

我知,我还活着。于是我暗提真气先击了几掌身周,可是不起作用,当下我握起天寒神剑拿剑尖贴着软墙,运气一按剑柄就将剑穿了出去。”

人魔星君恍然道:“这一定是我刚才看见从蛇腹里穿出来的那一剑了。”

萧玉点点头,接着又道:“当那剑穿过了软墙,开始露出了一点光线,我才知自己应是身处巨蟒的肚里了。我没有多想,一剑穿出,又使刚学的隔空取物的功夫将神剑吸了回来,我当时的头脑相当混乱,只想杀了这巨蟒为小鹿报仇。说来也奇怪,我的手突然被一股怪气所驱使,那剑不由自主就听我使唤了,我将手指东打西,一来一去就使了好多剑,每一剑都刺巨蟒一个缺口。等到十数道光线从外面映射入来的时候,我才恢复了心神。我想:小鹿的仇得报了。而这一阵乱剑飞舞狂刺,我感觉好像什么仇都已报了。我复又寻见了小鹿残缺不完的肢体,用剑再劈开蛇腹才越了出来。后来的情况二师父也看见了。”

人魔星君道:“原来如此!若非这样,又怎样伏诛得了巨蟒。”

萧玉道:“这还真多得了师父所教授的武艺,多亏了天寒神剑我才能苟延残喘得以活命。”

人魔星君道:“那是徒儿鸿福齐天,天一无双啊!”

萧玉道:“现在想来,直冒冷汗。实是侥幸。”

人魔星君复又来问萧玉水下寻剑的经过。说道:“先前要你下去寻剑,你说那巨无霸与神剑有关,不知又是怎么一回事?”

萧玉道:“二师父有所不知,情况是这样的……”

于是萧玉便将自己在水底下面寻剑的事情细细道了一片给人魔星君知。…,

良久,人魔星君摸了摸插在一旁的天寒神剑道:“这把剑我早在十五年前已沉到河底里去了的。当时实不知有这样一回事?”

萧玉道:“照二师父这样说,那么天寒神剑已将巨蟒钉了十五年之久了,那么它在神剑之下也活了十五年,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人魔星君道:“至于徒儿猜测是我故yì

安排的,那真是天大的冤枉呀!为师对此事全然不知dào

?要是我事先就知dào

,就是给为师一个水缸那么大的胆也不敢将你送羊入虎口。你要逞一时之勇,险些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怎地不上来告sù

我一声?你小子太疯狂了。”

萧玉苦笑一下道:“那么真是我错怪了二师父啦!”

人魔星君道:“不过这虽不是老夫专心策划的,却还是拜我所赐,几欲害了你性命。这是我之过也。”

萧玉道:“二师父不必太自责,徒儿现在不是逢凶化吉,相安无事了吗?”

人魔星君道:“话虽如此,巨蟒口下得以活命,实属难得!”

萧玉道:“是啊!其实我当时在水里真是吓坏了。你知dào

天寒神剑又那么的沉重,我如果不是运气相助,根本拿它不动,它实在重得可怕。当时那巨蟒得到自由,扭头就要来吃我,我无暇多想,操起旁边一块巨大的石头就送进它的口里,我只好趁机拼命往上游了,拿着天寒神剑终是累赘,又不忍相弃,只好先送它上来了,而我才如释重负全力向上浮,幸而那石头拖延了一段时间,等那巨蟒吐出了石头我也游得远了,而它还是死活追了上来。后来才到得了岸上。”

人魔星君道:“为师在岸上等了那么久,有点心灰意冷,见你迟迟未上岸,难免又会失望。后来看见水里的剑飞起,我才转愁为喜。”

萧玉道:“要二师父挂念了。只是徒儿实不知那一股怪气是什么?”

人魔星君听罢大笑道:“我徒啊!其实那气是……”

却就在此时,旁边的仙鹤发出了几声惨烈的叫声,师徒二人见之,大惊失色。立时飞奔了过去……?……

第四十三章 鹤死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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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人皆可恨,

不及仙鹤亲。

这是人魔星君在谷底生活悟出的人生格言。

听见仙鹤的惨叫,师徒二人闪电般奔过来,一看,不得了!只见那受伤的仙鹤抽搐几下已安然闭上了眼睛,死于非命。看来它被巨蟒那一击受的伤非同不可。

而另外三只正围在它的身边悲鸣!

它们知dào

它死了。

萧玉立时跪在地上,仰天长叹道:“为什么?为什么?小鹿死了?连仙鹤老哥也死了。为了救我,竟害你们枉送了性命,不值得!”

人魔星君也蹲下了在那仙鹤的身边,伸手去探它的脖子。

很不幸,果然没气了。

人魔星君将手一下子就缩了回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开口骂道:“你他娘的,老子都还没死,谁允许你先死的?起来!快给老子飞起来。不许睡啦!听见没有?”

人魔星君见它并不动一下,又伸出手指去碰了碰它,发觉它的身体已经有些冰凉了。竟傻乎乎地道:“喂!起来啦!再不起来老子要生气了。”

萧玉见了人魔星君这个样子,一时间把头扭开了不忍看他。不知如何是好,他的眼睛只挂满了晶莹的泪珠。除了哭还能怎么样?

接受事实,人魔星君将仙鹤抱紧在怀里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说:“啊呀!孩儿,你不要死!为什么不跟老夫好好活下去,你怎可以先我而去的……”

萧玉听着心里悲伤,痛苦,难受。

人魔星君将仙鹤搂得很紧,嘴里又不停地唠叨,似乎死的就是他最亲早爱的人。

其实!

男人有的时候很坚强,有的时候又很脆弱。比如在面对艰难险阻的时候,他会誓不低头。可是当看见最亲最爱的人要受苦受难,或要永远离开自己的时候,你会发xiàn

他是那么的脆弱。准确的说那是情难自禁的事吧,又岂能是自己控zhì

得了的吗?

男人一旦落泪了,我发誓!绝对不会比女人哭的那会儿差很多。只是有句话,道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不正是这样子吗?男人不知是否就天生不能哭哭哭啼啼的。

呀呀!还有一句话叫: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也不流泪嘛!

可是!没有可是的,哭就哭吧!殊不知也有个成语叫“能屈能伸”?

呸呸!男人哭了不算罪。

那么人魔星君为啥哭的那么撕心裂肺。既不是失恋也不是破产。只不过死了一只鸟而已。

那么!你要这样想,就完全大错特错了。因为死掉的不单单是一只鸟,还是一份情呢!

要知dào

,这死去的仙鹤可是他一手养大的。他与仙鹤的感情就像血浓于水的亲人一样。你猜要多深有多深。

当初在谷底之下,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只能与仙鹤为伴。大伙不离不弃,岂有不情深似海之理。我们就不要去嘲笑他了!

萧玉怕人魔星君伤心过度,劝道:“二师父,你不要这样?徒儿心很疼。”

人魔星君哭了这一阵子,感觉心情舒畅了。点点头道:“徒儿,为师知dào

的。”

萧玉其实也很悲痛,只是装作坚强而已。

接着,人魔星君对另外三只仙鹤道:“孩儿们,你们把这二位兄弟带去最高的那座山巅吧!用石头埋了,我知dào

你们都喜欢清静的地方,即使死了也不许别的猛兽侵犯你们的躯体。”他指了一下左首边高不见尽头的山峰,说道:“就那里吧!快去快回。”…,

三只仙鹤似乎会意,前面一只一马当先在前面开路,另一只爪起已经断气的那只同伴尾随而去,再有一只则爪起梅花鹿的尸体长嘶一声快速消失了在视野里。

人魔星君只是依依不舍,将眼睛拉的老长,都快成斗鸡眼了。直到完全看不见方止。萧玉也是依依惜别。将拳头握得紧紧的。

过了片刻,人魔星君轻声说道:“但愿一鹤一鹿在另一个世界不会孤苦伶仃吧。”

萧玉道:“师父,为什么我们不跟它们一起去看看。”

人魔星君摇头道:“这徒儿就有所不知了,一般兽类它们都不喜欢让其他异类知dào

它们死后遗体会在哪里的?尤其是他们的天敌,更不能让它们知dào

,因为它们害pà

在自己死后会遭到其他的异类残害自己的躯壳。当然知dào

的越少就越好了。因而它们早早会为自己选好最适当的场地用以寿终的。”

萧玉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子吗?那我们还是不要去看了。”

人魔星君道:“嗯!所以动物皆有灵性,只是一切得视情况而定。”

萧玉道:“那为什么我们人类不能和睦相处,偏偏就要自相残杀,勾心斗角。”

人魔星君道:“那是人的本性作祟,只因每个人的思想与出发点不同,永远达不到共鸣。当一切到了不能容忍的时候就会产生矛盾与冲突了,继而产生仇恨,有仇恨就得斗争,要斗争就必须得流血。这便是世道。”

萧玉大是疑惑,迷惘地道:“这些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纠结啊!”

人魔星君道:“等你长大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萧玉道:“如果真是那样,那我还是不要去明白算了。免得自寻烦恼。”

萧玉说得很轻描淡写,仿佛完全与己无关。

人魔星君听了,举起手就望萧玉脑后抽了一记骂道:“你他娘的,要是你不明白过来,还指望你帮我报什么血海深仇?”

萧玉吃痛,摸着后脑勺很是委屈,有气不知往那里发,只瞪了一眼人魔星君,忍不住怨声载道地说:“我他娘的就偏不去明白,也不帮你报什么大仇了,我要在这里孤寂终老。要报仇的你自己去报,我就不报了,不报了……”

萧玉说着就跑开了,人魔星君听了萧玉的赌气话,只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想抬起腿来解鞋,却发xiàn

自己是赤脚的,那里有鞋穿在脚上。左顾右盼一眼瞅中旁边的天寒神剑,于是拔起来就追着萧玉打,一边追一边骂道:“臭小子,你再说一遍看看,你给我站住,我非打死你不可。你他娘的快别跑,站住。”

萧玉一边跑一边向人魔星君吐舌头扮鬼脸。只见人魔星君握着天寒神剑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萧玉时而回过头来笑道:“二师父,你现在该知dào

天寒神剑够沉的了吧!”

人魔星君道:“废话!如果不沉不锋利也配叫神剑吗?”

萧玉道:“那就劳烦二师父把它扛回庄子里了。徒儿先到那边溜达溜达。”

萧玉说完,身形一闪,望东首的山谷去了。

人魔星君招手道:“嘿嘿!徒儿,别走呀……”

不知何时,悲伤过后,二人的心情竟开朗多了。

第四十四章 天寒七式(上)

天地英雄气,

千秋尚凛然。

不知这已是第多少天以后的某天了。在深谷之下,一个小小的庄子里,一老一少两个人,分别坐在一堆柴火的两旁。

老人说:“好吧!徒儿,也合时候让为师来告sù

你一些有关‘天寒神剑’的事情了。你可知dào

,这把‘天寒神剑’光重量而言就有一百二十八斤之重。”

少年惊讶,大呼道:“我靠!怪不得那么沉重。差不多有两个萧玉重了。”

那么这两人就不用再去解说是谁了。

人魔星君道:“对于常人来说的确有点儿重了。你知dào

他为什么叫‘天寒神剑’吗?”

萧玉摇头道:“不知dào

,还请二师父相告。”

人魔星君道:“你当然不会知dào

,如若你早就知dào

,犯不着老夫在这多废口舌了。”

萧玉道:“那你还明知故问。”

人魔星君道:“不过为师也只是听说,江湖传言,天寒神剑之所以半透明状,是因为他是内冰外铁铸造而成的。而这冰是取自天山之千年寒冰,那铁则是神铁了。至于这神铁从那里求得,无人知dào

,只知dào

它无比坚硬无比沉重。有人说那是远古天神遗留人间的一块神器的废铁,经过千百年后风化才被世人发xiàn

了。有识之士知dào

可遇不可求,便不惜千金打造成了这把天下至宝的天寒神剑!而这把剑最初的主人也并非是我。老夫也是从别人手中夺得的。从而纵横江湖,所向无dí

!”?

稍顿,又道:“至于你说的那股紫色怪气,其实是天寒神剑的灵气所在。你要知dào

!既是神剑,它自会有一股认主的灵气。”

萧玉道:“哦!原来是这样吗?”

人魔星君道:“嗯。你以后便是天寒神剑的新主人了。”

萧玉道:“二师父,这剑不单单是沉,而且威力还大得惊人。但是只要运气集于掌间,再去拿他就感觉轻飘飘,胜似无物了。”

人魔星君大笑道:“这便是他的奥妙所在了。”

萧玉道:“常人如何能够使得动这把巨剑啊!纵然拿得起来,只怕挥舞几下就已经累得半死了。弄不好还容易闪了腰,伤了自己呢!”

人魔星君骂道:“你他娘的说的什么屁话。别人能不能使这把剑我不管,只要你能使就好。”

这时,人魔星君打量了一下庄子上的四个方向,见四根横木之上只有三只仙鹤了,唯独少了一只,忽然间又是一阵黯然神伤,只是一闪即逝。

人魔星君接着又道:“为师正在钻研天寒七式剑法。过不多时或许就会大功告成了!你不可偷懒,要多用点心下去练功。”

萧玉道:“二师父,徒儿知dào

的。”

人魔星君忽叹一口气道:“江湖之事,为师早不再横加插手去多管闲事。但这只是我个人的认为。我徒儿啊!你不一样,你有一股侠义心肠,为师不单单希望你只帮我清理门户,报仇雪恨。更希望你能锄强扶弱,造福武林。唉……这一切就得看你自己主宰了。好啦!我走了,隔些天数我再来看你。”

萧玉大是疑惑,躺在床上无法入眠,他思潮起伏,不停在想:二师父要我练功无非就是要我帮他报仇雪恨,清理门户,而现在又要我造福武林云云的,实在令人费解。

想着想着,忍不住又想到了大师父廖无影。从前他也是那样谆谆教诲自己的。再就是祝莹的身影也随之而来,使他倍感惆怅。他太想念他们了。萧玉虽傻里傻气,可是爱憎分明,他巴不得自己一下子学会腾云驾雾的绝技,回去喧嚣的人间,去找他们,跟他们相见。但幻想归幻想,他知dào

自己还没有那种能耐,要飞上去谈何容易。萧玉越想越是矛盾,心头有苦难言,一时间头脑甚觉混乱,而睡意早已烟消云散。…,

萧玉只好修liàn

内功心法,来压抑自己混乱的思维。好不容易才将心神不宁的心情平复下来……

转眼已是翌日后的的事情了。萧玉突发奇想,提起天寒神剑就庄子里练起剑来。这一练上了手,就干脆将所学的剑法都悉数使了一遍。那种痛快与淋漓尽致使他精神百倍,容光焕发。

心想:二师父今天应该会来了吧。可是等了许久,并不见人魔星君的人影。便道:既然不来,那我干脆出去走走算了。

于是提起天寒神剑径自出了庄子,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自那天与巨蟒一战,现在想来仍然记忆犹新,心有余悸。这时他算是学乖了,出去走动的时候会观察一下四周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况。也好给自己提个醒,不然冷不防跳一只猛兽出来,焉还有命活。

萧玉漫无目的一阵乱窜,竟撞入了一片丛林中,只见越走越是黑黝黝的一片。他横剑护于胸前,一步一步向之走去。心想:这地方二师父不曾带我来过,不知有没有危险?也管不了那么多啦!走进去瞧一瞧再说,二师父说过我的命比贱骨头还硬,能在巨蟒的肚里活命,那就是龙。

想到这里,纵然发毛的心也一下子状大了胆子,不辨方向,三步并作两步夺路就走。

这片林子不算很深,但也走了数盏茶的时分,走到后来树木就明显稀疏了。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丝火光在闪闪跳动,然后传来了一阵水声,有水的地方,那么就一定有河流了。

萧玉的心跳开始加速,他不慌不忙走过去,只见旁边果然有一段支流自树木的两边缓缓流过,却看不见尽头,河流的一边就是火光透出来的地方。

萧玉大是奇怪,发xiàn

那火光是从一块岩石的裂缝射出来的。鬼火!萧玉心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词。

“他娘的,我有天寒神剑在手,遇鬼杀鬼,遇魔杀魔。”萧玉暗暗道。

萧玉心里害pà

之余,更多的是好奇。如果是妖魔鬼怪,我倒要看看它们长的是什么样子,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zhèng

的鬼呢!

他一边想一边向那里逼近。他贴着火光透出的裂缝眯着眼睛往里一看,尔后惊呼:咦!这地方好生古怪,好像是一间石室,但又偏偏不是石室,只是几块天然生成的高大的巨石相互围在一起形成的一个天井形状的小院子。

这时,再一眼望去竟扫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正背对着萧玉,并看不清面孔。

难道真有妖怪不成?萧玉心里暗自嘀咕。

可是隐隐约约又觉得有几分熟悉,长得很像一个人,那不是人魔星君,还有谁?

奇怪,怎么回事?不可能?萧玉又是疑惑。

他看见对面有空隙,应该是入口。于是绕了一圈过去。他将天寒神剑握得很紧,又暗自运气于掌,作好随时应战的准bèi



心想:万一那人影不是人魔星君,而是妖怪那还了得。所以还是小心一点好。

果是入口,当萧玉摸到那里的时候,那人影又恰恰转过了脸去刚才萧玉看他的那个方向,所以他还是背对着萧玉。

石窟里的火苗被山风灌来不停地跳动着,时暗时明,根本瞧不清楚那人的庐山真面目。

这地方仿佛天造地设一般,三四块巨大的岩石斜倾在一起,你挨着我我撑着你,就跟肩并肩没什么差别。是上窄下宽的格局,应可容下百数十人之多。又并非经过人工精雕细刻而成的。…,

萧玉小心翼翼走进来,就在这忽儿,那人竟开口说话道:“好啊!我等你许久了,今日便是你……”

“我靠!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看剑!”萧玉听那人带着不怀好意的语气,以为他果然要暗算自己,所以未等那人将话说完,首先发招向他攻去。

那人忽觉背后寒气突起,且冷若冰霜,一片森然,已不容他回头来看究竟,着地一滚就滚了出去,却就听见一声闷响,随后就是一声尖叫:“哎唷,痛死我了。”那人竟摸着额头在哇哇大叫。

原来那人在一滚之际,额头无巧不巧撞上了一块石头,幸而力度不是很大,才没有头破血流,不过也像七晕八素似的眼冒金星。

“且罢斗,我有话说。”那人一边摸着额头一边急急喝道。

萧玉听见那人声音沙哑,料定不是人魔星君,只好更坚持自己的猜测了,听他劝自己罢手,怕是要耍古惑,回话说道:“人同魔有屁话好说,先将你打得魂飞魄散再说话。”

萧玉一边说话一边出剑,丝毫不迟疑。

不过那人却急得直跺脚,他见萧玉毫不收手,当下急急举起那个盛着油脂的石盘子,用火光来照亮对方的样子。萧玉的剑正好刺到那人的面门,立时就停住了。

“二师父,怎会是你!”萧玉大惊道。

“你他娘的想谋杀亲师啊!不知你安的什么心?大逆不道。”人魔星君骂道。

萧玉被骂得狗血淋头,也是不好气地道:“谁叫你这怪老头在这里装神弄鬼吓唬人。人家又并非存心的。”

人魔星君感到莫名其妙,说道:“这就奇了,明明是你一进来就向我发难,怎地变成了我装神弄鬼了。”

“我靠,刚才我进来时明明听见你说,好啊!我等你许久了,今日便是你……后面的话你一定会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萧玉气愤地道。

人魔星君闻言哈哈大笑道:“误会,实在是天大的误会,为师说的是剑法,原本想说的是:今天便是你问世的日子了。可是还没说完就被你的小聪明打断了。”

萧玉又道:“那你的声音怎地变了个人似的,我以为你就是一个妖怪。”

人魔星君道:“都怪为师一时嘴馋,昨晚多吃了一条鱼,被鱼骨卡了喉咙,现在还没好,是它在作祟呢!”

萧玉恍然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差点害了二师父的性命。”

人魔星君道:“这不能全怪罪于你,只因事出突然,此间火光又昏。也怪为师事先没有跟你说清楚。不过你怎会在这里?”

萧玉便将前面的经过说了一遍。

人魔星君听罢大喜道:“世上之事往往便是如此巧合。

萧玉道:“徒儿实不知二师父会在这里?”

人魔星君道:“为师在这里钻研一套剑法,本来想完成之后再告sù

你的,不过现在你既已知dào

,那是再好不过,刚刚大功告成。”

萧玉大惊道:“哦!那是什么剑法!”

人魔星君一指石壁说道:“你看,它们都在上面呢!”

萧玉抬头一看,果见石壁上刻了许多幅图画。刚才没有留意,现在看见难免要吃惊。原来刚开始,人魔星君一直那么沉思,是在想这套剑法。

人魔星君道:“为师钻研了这许多年,这套剑法只有七式,为师就取名为‘天寒七式’。”

第四十四章 天寒七式(下)

十年磨一剑

请君为我一试耳

只见人魔星君对萧玉道:“这天寒七式剑法为师已耗尽毕生精力下去钻研自创而成,它的威力远在‘百家剑法’之上,应可算得上是最高层了。”

萧玉听人魔星君这样一说,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萧玉虽然不了解这套剑法。但是与二师父相处的日子已不长不短了吧。徒儿看得出二师父是花了无数心血下去的。因为你每次只停留一阵子就走,一直以来也不跟徒儿住在一起,其实你老人家是在潜心钻研这套剑法,不是吗?”

人魔星君若有所思地道:“为师一直想在有生之年创出一招半式留于后世。眼看自己时日无多,只怕这个夙愿难以实现。痛心疾首之余不想却在今日成功了。总算不枉此生!”

萧玉见人魔星星脸上现出一丝丝的欣慰,祝hè道:“二师父自创的剑法得以问世,可喜可贺。”

人魔星君摇头道:“为师毕竟年事已高,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死去了的,说不得连今天也活不过也未可知。何喜之有。”

萧玉忽听人魔星君说的那么伤怀那么撩人,忍不住就奔了过去搂住他,靠在他的腹子里大哭,一时间泪如雨下。他哭着摇头说道:“二师父,徒儿不让你死,我们都要活得好好的。”

人魔星君轻抚萧玉的背道:“孩子,别哭!生老病死那是上天老早就安排好了的。又岂能是你我作得了主的。”

萧玉那里理会一味摇头说道:“我不管,我就不让你死。你死了,叫我一个人怎么办?”

人魔星君道:“为师老了,你总是会长大成人的。所以你大可不必伤心难过。”

萧玉道:“要是我长大了,而你却要永远离开我,那我还不如不要去长大。”

人魔星君道:“真是孩子话!你若不长大,那谁来帮我报仇雪恨。”

萧玉很想说:“那就不要报了!要是你人都死了,报了仇又能怎么样?你最后还是不能活过来。”

萧玉大是着急地道:“可是我一听见你说要死了,我的心就莫名其妙的很痛。”

人魔星君似乎最厌恶听见那种哭得死去活来的劳什子了。简直酸得死人。总认为女人才会那样可怜巴巴而软弱无力的。

当下便道:“好啦!**的没看见老夫还活蹦乱跳在你面前吗?你老早在这儿哭哭啼啼,分明在诅咒老子,巴不得我快些死,对吗?”

萧玉听人魔星君这样一说,立时止住泪水辩白道:“不是的不是的!徒儿若是有半分虚情假意,那就不得好死。”

人魔星君道:“你想死?老夫可不让你死呢!我这么辛辛苦苦教你练功,你要是死了,我还不如收一块石头作徒儿。它还能刀枪不入,还怕个鬼什么巨蟒之类的野兽吗?那时就怕送给它们也懒得去吃了。”

萧玉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难受,他当然知dào

人魔星君说的是无心的。可是听在心里却分外刺耳。有句话不是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嘛!看来那是真的真的人言可畏呀!

萧玉苦涩地道:“二师父,你这样说,我好难过,我会无地自容的。”

人魔星君道:“为师难不成会不知dào

你有几斤几两。好啦!言归正传,今天你既然撞上了,择日不如状日,状日不如就今日吧。”

萧玉满腹狐疑,不解地道:“二师父,你这话什么意思?”…,

人魔星君道:“少装蒜。当然是练天寒七式的剑法了。”

萧玉自知每次一遇上人魔星君就少不了吃一阵苦头。心有不甘,却又不好意思去反抗,但还是忍不住要质问一句:“二师父,你要我现在就练吗?”

人魔星君道:“你刚才不是说了一句很致命的话吗?差点儿为师就死在你的剑下了。那么为师也送你一句,早练早成龙,迟了便成虫。”

萧玉挠挠头,苦笑一下,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二师父的美意好了。”

心里暗自嘲笑道:“既然只有七式,用不着劳师动众,大吹大擂吧。”

人魔星君似乎也看穿了萧玉的心思,正色道:“这套寒七式剑法虽然只有七招,其实可以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变化无穷的。非同小可,并非花拳绣腿,你不要认为不起眼才好。”

萧玉听人魔星君说的格外肃穆,仍是半信半疑,问道:“那么一切照旧吗?”

人魔星君道:“你懂了。为师也就懒得多费口舌了。”

萧玉道:“好吧!你说我记。”

人魔星君指着岩石上的壁画道:“第一式:一舞剑qì

动四方;第二式:剑河风急云片阔;第三式:月落乌啼霜满天;第四式:碧天如水夜云轻;第五式:剑光直上干云霄;第六式:春风得yì

马蹄疾;第七式:此时无声胜有声。”

萧玉大是奇怪,心想:怎有如此古怪的剑招。

人魔星君道:“你一定觉得这剑法很古怪对吧!哈哈,你好好练吧!你要知dào

,为师追求的就是怪模怪样独一无二的。平平淡淡实在辱没我的称号。”

萧玉暗骂:“你还知dào

黄婆卖瓜,若非我命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了。”

心里这么想口里却道:“那是。我二师父是谁呀!那可是一代天之骄子来的。不过那是风牛马年前的事呢!都成历史片段了。”

人魔星君见萧玉又在卖口乖地夸夸其谈。扬手就是抽了一记他的后脑勺骂道:“你他娘的,谁让你在这吹捧的。三十年前或许我会多多笑纳,三十年后,老夫可没有这个胃口了。赶紧给我好好练,十天,顶多十天。如果练不成,嘻嘻,那就对不起了……”

萧玉吃了人魔星君一记奖品,摸着痛处有苦难言。这时又听他笑得阴阳怪气,心里有些发毛,实不知他又要使什么手段来奖励自己。那么还是不要松弛的好,万一练不成,那真是太丢人了。为了出一口怨气,他娘的,就搏了这一把了。

人魔星君见萧玉发了呆一样没有作声,心里暗暗偷笑:怕了吧!你要恨我我也无话可说,如果我不这样做,我的血海深仇何时才能得报啊!为了报仇,我也只好搏这一把了。

人魔星君又道:“口渴了肚子饿了自己想办法弄吃弄喝的,河里有的是水有的是鱼。可就千万别要再惹什么巨蟒巨鱼什么的猛兽出来了。你不是神,总是冒险怕也不妥,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不过有时候又很顽强。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你安心练剑吧!”

萧玉只是在沉思那剑法的奥妙所在,那里去理会人魔星君废话连篇。

他想了一会再依照石壁上的图像细细看了看。这一看之下,大是奇怪,七式剑法一下子流星般闪进了他的眼睛里去。萧玉忍不住大惊:怎么回事,这!这……怎么会这样………,

人魔星君正心里得yì

出了露天石窟。一边走一边道:“十天以后,要是练不成。嗯!我得如何惩罚他呢!总不能老时逼他吃“恶心王”吧!我得想个其他新的法子才好。”

就在人魔星君前脚走了没几步路的时候,心里还在计划着如何去惩罚萧玉十天后练不成自创的那七式剑招的惩罚法子时。

忽听身后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人魔星君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苦笑道:“这孩子不知又发什么劳什子脾气。”

可那响声并没有就此停止,接着更是像排山倒海一样,有物体在倒塌,听声音像是石头相互碰撞传出的。

人魔星君实在忍无可忍,转过身就骂道:“臭小子,难道你就不能安静地练一练剑吗?”

而在他说话这一忽儿,他竟完全傻了眼,那声音正是从萧玉练剑的那个石窟传出来的,而这时那里还有什么石窟,早已倒塌成了一堆乱石了。那么大的巨石裂成了那么小的碎石,仿佛就跟一堆废墟差不多。

那么萧玉!他在哪里?人魔星君当时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就只有这个。

他飞奔着跑了回来,大呼道:“徒儿,我的徒儿,你!你可还活着。”

他说到最后都气都不敢用力喘了。不难想象被埋在这堆乱石之下要活命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他失声痛哭,准确的说是泣不成声。

人魔星君跪着卧着滚着爬着坐着,显得十分颓废。他的无助远远大于悲痛。

难道萧玉已死了吗?

人魔星君在嚎啕大哭,这回仿佛比天崩地裂还要严重得多了。因为萧玉就是他的全部,比任何东西都珍贵,包括他的生命在内。

他开始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徒儿,你不能死啊!难道真是我害死了你?我这该死的老不死,为什么要你去练那剑法呀!我亲手葬送了我徒儿年轻的生命。我这个杀千刀的老不死啊!”

难道萧玉真的死了??这……

第四十五章 练剑入魔

天有不测之风云

人有旦夕之祸福

人魔星君以为萧玉已葬身在乱石堆下,因而哭得歇斯底里,七晕八素。

怎料就在人魔星君万念俱灰,彻底绝望的时候。忽然一声闷响,就乱石之下散发出一股金色的光芒。开始只是如星星之火,只有很小的一点微光;尔后如初升的朝阳,刚刚跳出地平线那个血红的样子。不过就像谁也不会想到她是万物的灵魂,她释fàng

的光芒会是那么强dà

的。

最后那股光芒幻成无数道流星一样纷飞乱舞,并且越舞越快,由弱变强。只在转眼间的工夫,已经就地形成了一股旋涡,一股笼罩了金色的气体的巨大旋涡。细细看来犹如一根擎天柱一样横空出世,再冲天而起划破天际。

同一时间,所有的乱石被这强dà

的旋涡的威力所带也席卷而起。

强dà

的旋涡之中,一条小人影慢慢现身出来,而在他的身周竟似被七条蛟龙缠住了的。他一手提剑,平空升起,威风凛凛。这小人儿正是萧玉。

七条蛟龙同时在他身旁盘旋,张牙舞爪,面目狰狞。一时间,要将自己吞噬似的。

萧玉那里见过这等怪异的剑法。难免心里发毛。心头不知骂了多少句:我的娘亲呀!这是什么鬼剑法,竟如此鬼怪。今天恐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说时迟,那时快。

萧玉人随剑走,只见天寒神剑游走处,剑qì

自身周四面八方激荡散发开来。一时间,无数道剑光仿佛形成了一片剑海,竟漫天飞舞。

他口里念一句:‘一舞剑qì

动四方’。长剑一挥,立时一道剑qì

势如奔腾圈出。这一剑正劈在其中一条蛟龙的身上,那龙应剑倏然粉碎,跟灰飞烟灭差不多吧。再念一句:‘剑河风急云片阔’。又是一道剑光应声而出,一剑过后,又已劈碎一条蛟龙。继而‘月落乌啼霜满天’、‘碧天如水夜云轻’、‘剑光直上干云霄’、‘春风得yì

马蹄疾’……等使完第七式:‘此时无声胜有声‘时,七条蛟龙已全部消失,无一不是形神俱灭。仿佛都是一招口诀一剑劈碎一条龙。而每一剑都是声从口出,字随剑出,剑出龙灭。此时此剑此威力,诛奸诛恶诛蛟龙。已不在话下。

蛟龙既已消失,于是剑法练成。

那股强dà

的旋涡也随之消逝。那么多的碎石没有了引力的牵制也如泄了气的气球,噼哩啪啦散满了一地。四周开始慢慢恢复平静。

萧玉人自半空中急坠下来跪倒在地上,而天寒神剑也脱手插在身旁,萧玉看了一眼那剑,想起刚才那个情景,好像又是死过了一回一样。

一时间神志失常,竟咧嘴傻笑了起来。一面笑一边又道:“不练了,再也不练了。哈哈!咦!我是谁?我是人还是鬼?杀!杀!杀!我靠……”

萧玉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怪动作连连。时而矮身半趴着地,一会儿向前扑一会儿又向后急退,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他竟四脚朝天手脚乱舞乱蹬,时而狂欢时而狂笑。像极一个受了惊吓的怪物一样,看见什么都有一种大喜大悲又十分恐惧的心理。

人魔星君看见徒儿还活着,那自是无限欢喜。又看见了刚才石破天惊的一幕情景,那里会想到萧玉竟在顷刻之间即已练成天寒七式。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他也从没想过其威力会如此惊天动地的。…,

人魔星君破悲转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谢天谢地!我徒儿还活着还活着?”连他都不敢相信萧玉现在是人还是鬼亦或是魔?

他怔怔地看了许久,又复出了一会儿神。等回过神来已看见萧玉神志失常,怕是过度惊恐之下竟疯了。“走火入魔”他脑子里忽然想到了这个字眼。

人魔星君情知十分不妙,萧玉再这样下去不清醒过来,唯恐要成废人。他立时上前,紧握萧玉的双肩,一边不停地摇晃他一边焦躁地道:“徒儿,快醒醒!是我!我是二师父。”

萧玉停止了挣扎,也是愣了一下子,他忽见了人魔星君的苍老样子,更是愈发显得阴森恐怖。他伸起右手将四只手指放在嘴里含住,目光呆滞地看着人魔星君,一脸的傻劲,实不知他这时是喜是悲。忽见他伸手一指人魔星君开口说了一个“你”字。

人魔星君以为他已认得了自己,就不停地点头道:“是我!是我!”

怎料萧玉发一声喊,惊叫道:鬼啊!鬼啊!你是老鬼!放开我!不要抓我……”

萧玉就更加不老实了,他着了魔似的挣扎与狂吼。力度竟大的惊人。人魔星君只是死死抓着他不放手。他一面使出全力一面骂道:“你他娘的,快清醒!不然老子就把你咔嚓了。”

人魔星君的力度已相当大,萧玉的力度比他更大。他一身蛮劲,那里管得了别人的死活。只知dào

别人弄得自己很痛,自己就要还击。

一时间,师徒二人就斗起了内力来。

萧玉一面挣扎一面叫道:“老鬼!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人魔星君道:“你不清醒,老夫死也不放手。”

萧玉可不这样想,他简直兽性大发,他仰首暴吼一声,一身真气熊熊升起。那劲道远远盖过了人魔星君的功力。人魔星君见了萧玉的功力如此,竟惊喜交集。

只见萧玉双臂一振,挣脱了人魔星君的束缚。再反手双拳打出,击在人魔星君的胸膛上。

人魔星君完全失了策。连做梦也想不到萧玉竟会这样出手打自己。不过他一下子就转变了思维,想到面前这个孩子已非那个对自己尊敬有加的徒儿萧玉了。他现在好比猛兽畜生,完全失去人性失去理智的。也不会去分好与坏。

这双拳齐至,直打得人魔星君眼冒金星,吐血不止。一直退飞了好几丈远,直到与一块岩石相撞方才停了下来。

萧玉获得了自由,一闪退得老远,他竟不再像常人一样用走路的,而是像癞蛤蟆一样手脚并施,一扑一跳的。样子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他一面离得人魔星君远远的,一面又傻笑道:“你是老鬼,我是小魔,你是打不过我的。嘿嘿!哈哈!”

人魔星君看着萧玉人不人鬼不鬼,无限心疼。他血泪俱下,一面按住胸口,一面伸手指着萧玉,似乎想要说什么?竟又有气无力,那张脸那个表情,任凭谁见了都会产生共鸣不忍再睹的。

唯独萧玉,他只有侧耳似听非听,面上充满的不是悲伤而是喜悦。自己打赢了一个要牢牢牵制自己的枷锁。在那个情形之下,谁也说不清他安的是什么心?只知dào

他要伤害自己,而自己一定要给予反抗与还击,并且要狠要猛。

萧玉看了一阵人魔星君,见他不再过来,这才放心。他咧嘴露齿对之一笑道:“老鬼!我们后会有期吧!”…,

萧玉说完竟就蹦着跳着没入了林子里去。

人魔星君见萧玉要走,心里大惊。他真不敢想象,要是他撞入了在这深谷丛林之之中,自己要怎样去找他。

心里大惊之下,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伤痛一样。只是想要站起来,却极是困难。

他急忙运气调息了一翻,感觉就好多了,情况与萧玉相比较还不算很差。肋骨是断了一二根,内脏却还完好,也是自己这身‘哎呀’功力还算有些火候,并非全吃素的。

他直接用错骨手法强行为自己接好骨头,步履踉跄地朝萧玉走的方向追去。

只见萧玉走走停停,一会儿缠着一株树梢就滑了上去,东张西望,实不知要干什么?看了一会儿抓耳挠腮不知所措,复又重新跃下来,一拐一拐地向更深处走去。

人魔星君悄悄在后面跟着,他怕被萧玉发xiàn

又要被他往死里打,所以不敢跟太近。

走了一阵,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萧玉却不知要去哪里,只是一味走啊走!

正行间,忽闻一声狼嚎,立时就有四五条野狼团团围住了萧玉。它们目放精光,并露出锋利的伶牙俐齿。口里喘着粗气,垂涎欲滴那是不容分说。

人魔星君见之,惊得魂飞天外。暗自惊呼道:“啊呀!这如何是好?”

再看身周,手上并无防身的武器。那把天寒神剑还在刚才那里。这真是太棘手了!再说自己又受伤不轻,不知徒儿是否斗得过它们。

人魔星君越想越焦急,越看越束手无策。

那几条饿狼发一声喊,早已扑向萧玉来。

萧玉似乎还不完全笨到不会闪避的地步。他双手一按地面,全力向上跃起,正越过了众狼的头顶。

同时不慌不忙拣了一个空隙的地方闪了出去。这五条狼未免太过心急,难免就全部如种树一样一头栽到家了。各各同时撞了个正着,五个狼头相互撞在一起是否眼冒金星未可全知,不过讨了个饿狗抢屎那是真的。

毕竟它们不单单身手敏捷,更有一种强悍。这一扑不得手,立时就回转身来与之对峙。它们似乎也了解到萧玉并非那么容易对付,那么容易得手的猎物。它们一字排开,对着萧玉就是怒嚎。

萧玉头脑还在混沌之中,听了它们的叫声,也是向它们张牙狂吼大叫,这一声暴喝,响彻云霄,声振林木。

五狼见之果有几分惧怕,吓得连连退缩不敢上前。要知dào

,这是萧玉用内力传出来的呐喊,能不厉害才怪。

人魔星君见萧玉无恙,稍稍心安。他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悄悄看着,并不现身出来。

这时萧玉恼怒不已,他未容野狼再上来,先发制人,就地一滚,闪电般来到狼的面前,他随手就抓住其中一只狼的前腿,就是这么一出手,竟将一条活生生的野狼给撕成了两段。一股血腥扑鼻而来。萧玉一扬手就饮了几口狼血下肚。感觉味道大是津美。一时间,鲜血染红了他一大片的衣衫。

他拿着半边狼身怒喝道:“你想吃我?没门,小魔我就先把你杀了。哈哈……”

其余四只见之面面相觑,却不忍将到嘴的猎物弃了。于是顾不得同伴的死,一扑而至。势必要将萧玉擒住为止。

萧玉向后退了两步,一双眼睛如电一样打量了一眼佘下的四条狼。他将手中的狼肢向地上一扔。将衣裳一扬,随之双掌齐出,竟是《天竺神经》里的掌法,左手使一招‘魂飞魄散’,右手使一招‘气吞山河’。双掌齐发,威力无法形容。只是两道掌劲犹如两叶扁舟一样连珠打出。…,

这样近距离打去,萧玉此时又是毫不知轻重的使掌,反正脑袋里想到什么就使什么?全然是不知死活的猛打。自然不会落空。

两掌过后,果然得手,分别拍飞了其中两条扑得最近的野狼。等到两条狼倒地的时候,连屁也来不及放一个就云游仙界去了。

而另外两条又杀气腾腾地扑来。萧玉毕竟失了灵敏度。竟被其中一条扑到了面门,一双利爪分别搭在了左肩膀和右肩膀上。它的丑陋的大嘴竟张口就来咬萧玉的脖子。似乎猛兽攻击猎物的时候,最会挑致命的部位下手,那么所有有生命的动物,脖子就是最致命的地方了。

人魔星君见之,来不及多想,拿起一块石头凌空就向另外一条狼掷去。他的力度与方向还是控zhì

得恰到好处,正中扑在后面的那条狼的鼻尖上。他高叫一声道:“喂!好家伙,老夫也不想活啦!快来吃我吧。”人魔星君此举意图去引开另外一只,或许就可让萧玉对付起一条狼来更容易。

那狼正想去咬萧玉的大腿,忽被不明物体打中了鼻梁,直痛得它眼泪汪汪。它扭头朝声源处看,却不知何时跳出了另外一个怪物来,非猿非猴。管他那么多,先吃了再作打算。况且萧玉这个小人儿只那么点肉,吃了恐也不满足,面前那家伙不一样,身材高大,说不定可以吃好几顿。

人魔星君早作准bèi

,他见狼一过来,他双脚一点地面,早已背脊贴着树干滑了上树顶上去。只留那狼眼睁睁看着,却扑不到自己,只有望眼欲穿的无奈眼神。

而萧玉这时双手架住那条狼的嘴,他人被按在地上,却不停地扭动着身躯,死活不让它咬下来,谁都知dào

,要是被狼的利齿一咬下来再合上,焉有命活。

那狼就是死死要向萧玉猛扑猛撞。而萧玉干脆连双脚也缠在狼的身上,不知者以为干嘛!不知是萧玉抱住狼,还是萧玉被狼按住。

这时,狼的兽性完全激发了萧玉的凶悍。他一时间仿佛如梦初醒一样,一双眼睛流露出了昔日服下‘千灵丹’那时的红光。他全身充满热量,一双手握着狼的上唇和下巴,用力一分,竟就那样子将狼的嘴巴撕裂了,让它再也合不上来。那狼只是挣扎了几下,却苦于被萧玉的双腿死死缠住动弹不得,终于闷死在萧玉的怀里。

萧玉用的力度好大,几乎要将狼全身的骨骼箍碎方止。他一面使劲一面暴喝,泄愤过后才道:“我不杀你,你就要杀我。我必须要杀你,你必须得死。”

这时再看人魔星君,他不知怎么搞的,竟被那狼咬住了裤脚,死活甩不脱狼的纠缠。

这时,萧玉已恢复了几分神志,他站起身来,眼见还有一条狼活在那里,他向之走近,出手就是一掌‘二元合一’。说声:“结束了。”?

那狼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一掌震飞横在一株树上挂着,已经是一动不动了的。只有那条尾巴来回摆动着。

萧玉的脸上竟添了两道浅浅的伤口。是被狼的利爪所伤。他将狼解决掉了以后,竟转身又痴痴地向前走去。完全不去理会人魔星君,可以说对他是视若无睹。

人魔星君想起萧玉刚才赤手撕开活狼的情形,心头还是相当恐惧的。身上连汗毛都竖了起来,更不要说冒冷汗了。

可是他知dào

萧玉只是在练那剑法时受了惊吓,一时乱了心智,至于有没有走火入魔,他是完全不知dào

的。要是走火入魔,那么他就算是完了。…,

人魔星君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他蹑手蹑脚走到萧玉的身后,一手搭在他的左肩膀说道:“徒儿,难道你……”

人魔星君话还没说完,已被萧玉反手掐住了喉咙按在了地上。他的手法很快,力度还是很大。萧玉一边狠掐一边说道:“怎么你还不死,难道连你也想吃我。好!我先把你杀了再说。”

人魔星君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完全喘不过气来,他的眼睛开始泛白,脸色由红变紫。一时间,情况危在旦夕。

人魔星君的手不停地乱打乱拍,似乎想要挣开萧玉的魔爪。可是萧玉真是良心泯灭了,完全不计后果的掐法。

人魔星君心想:难道我要再次死在自己徒儿的手上不成。

这时,人魔星君手掌乱舞之下,一巴掌刮在萧玉的脸上,萧玉脸上吃痛,竟就松开了一只手,摸着红肿的脸仿佛从梦境中遨游回来。

人魔星君得已喘息,一张脸的颜色如同庙里供奉的某尊天神的雕像一样。白里透红,红里透紫。他张口就骂道:“呜呼哀哉!他娘的,我教的好徒儿啊!我却要死在你的手上了!”

萧玉清醒过来一见自己竟掐住人魔星君的脖子,只惊得立时缩手,他摸着眩晕的头脑惊叫道:“啊!这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这样?我都干了些什么……”

第四十六章 金蚕丝 (上)

大千世界

无奇不有

只见萧玉一边使劲地掐一边恶狠狠地道:“老鬼!知dào

小魔的厉害没有。哈哈哈……”

人魔星君也是求生本能,双手狂挥乱舞。说巧不巧,那一巴掌‘啪’的一声闷响,正好落在萧玉的脸蛋上。萧玉竟清醒了过来。

萧玉当时的头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自己做过了什么来着。

只听人魔星君骂道:“他妈的,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徒儿啊!都成小魔了,连师父都要杀啦!”

萧玉忽听人魔星君这样一说,心下大是紧张,连续说了两个:“我不要做小魔!我不要做小魔!”

人魔星君继而又道:“算老夫瞎了眼,又一次重蹈覆辙,收了这么一个徒弟,真是活该。”

萧玉听罢,只是泪流不止,他不知dào

自己做过了什么?但他敢肯定一定做了令人魔星君十分伤心的事情。就像刚才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一样。

萧玉自然不会想到自己练剑不慎以致神经错乱,差点儿走火入魔。

而人魔星君被萧玉掐住脖子也到了接近死亡的边缘,才会说出那样刺耳的话。

?萧玉被人魔星君说得阵阵泪眼婆娑。心里除了难过就是难受。

他哭着说道:“二师父,你告sù

我,我到底做过了什么?”

人魔星君道:“你自己做过什么难道自己不记得?”

萧玉摇头道:“真的不记得。”

人魔星君心想:看样子他果真是练剑误入了歧途。这孩子生性木讷,多半不会说假话。

忽而叹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啦!”

“不,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然你老不会这么生气的。”萧玉说的斩钉截铁。

人魔星君看着萧玉哭得红肿了的双眼,怕将刚才的情况说出来,只会徒增他伤上加伤。于是也雷厉风行地说:“你他娘的臭小子,老夫说了没什么就没什么?还问问个屁呀!真是的。”

他心里却计较:“我总不能直接跟他说,你刚才练剑分神,连师父也认不出了,赤手空拳杀了五条狼不满足,还想把老夫也活活掐死了。”人魔星君当然知dào

自己这样说出,那这个做事没什么主见的徒儿很难不会吓得半死,或者情况还会更糟糕。

“真是这样吗?不对。如果没事,那我为什么会掐住二师父的喉咙。”萧玉提出疑问,看样子还是不太相信人魔星君口中说的那个“没什么”。似乎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仿佛天生就有一股坚韧不拔的魄力——蛮劲。

人魔星君灵机一动,说道:“为师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前天过于贪食被鱼的骨头卡住了喉咙,为师一时喘不过气来难受得几乎要窒息,是你要来帮我察看究竟而已。所以……”

萧玉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全无印象,一脸的迷惘之色。很努力去回忆,只依稀记起了一丁点。

过了一会,他惊叫道:“不是这样的,二师父你骗我!你骗我!我一定是练剑着了魔,着了魔!”

“我记得刚才你嘱咐我好好练那套剑法。只以十天为期限,我怕十天以后练不成这剑法又要吃你的苦头,便专心致志照着你教的口诀去练,我才看了一两眼石壁上的图案,整个人就仿佛被一股强dà

的力量吸了进去,进到了另一个世界。与此同时,我才发xiàn

那还有什么剑招,七式剑招仿佛是活的,继而变成了七条蛟龙,它们分别从四面八方向我游来。我紧握天寒神剑,完全不知它们有没恶意,对着它们就是一阵狂斩,一时间无数道剑光在身周如同盛开的花儿一样飞舞。”…,

“我原想要使些什么百家剑法,根本使不出来,意念之中只有天寒七式,也就只能来去使这七招剑法。后来,几剑过后,石窟终为天寒神剑的剑qì

的威力所震都破碎了。我以为自己要葬身乱石之下了。可是就在那一刹那,七条蛟龙同时向上飞起,仿佛要飞向天际。正是它们这么一冲的工夫,却给我了活命的机会。我才没有被活埋在乱石中。这时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不停地说:“杀了它们,别让它们走了。”说实在我从没练过如此怪异的剑法,心里实在怕得半死。尤其看见七条蛟龙张牙舞爪的瞬间。可是耳边那个声音仿佛就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我只好舞起天寒神剑冲天而起,这时神剑的威力加上我自身的功力,二者结合,才挥舞了那么一下,竟平地起了一股旋涡,将七条蛟龙同时笼罩在剑qì

之下。七条蛟龙无法奔腾升空,于是又要来围攻我,当时我的脑海里全是天寒七式的剑法,那里还有太多顾忌,脱手而出的都是天寒七式。等到七式剑法使完,而蛟龙即刻毁灭了。后来……后来就人事不知了。”

人魔星君听罢,既惊且险,转而大喜道:“妙哉。我徒转眼间即已练成天寒七式剑法真是大快人心。只是为师完全没有想到你会进入到那种出神入化,超凡脱俗的境界去练法。”

萧玉心头却是一阵悲痛,他说道:“妙什么妙!都几乎走火入魔杀死自己的尊师了。二师父,你废了我吧!徒儿有了这身本领只有害人害己的份。”

人魔星君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徒儿刚才这一番话说的严重了。你看为师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萧玉则道:“好什么好!我都成魔了,是魔!我只能危害他人。”

萧玉一边说一边哭一边无力地跪在地上。

人魔星君也是忍不住掉下几滴泪水,他知dào

徒儿之所以这样,完全是拜自己所赐,若非自己逼着他去练这练那,逼着他要为自己报仇,那么他就不会这样每每死里逃生了。想到这,人魔星君心里也有一阵心如刀绞的痛。

人魔星君慢慢靠到萧玉的身边,将萧玉搂在自己的胸膛里。

漆黑的夜里,师徒二人,两个男性,一老一少,相互偎依在一起,哭的那么哽咽。

人魔星君抚慰道:“好徒儿,别哭,你还是你。你并有成魔。”

萧玉听了人魔星君这样一说,更是哭得呜咽。他靠在人魔星君骨瘦的胸膛里,不时地挥起拳头捶打他。

人魔星君被萧玉这么一捶,正好触及那肋骨的痛处,只痛得他昏天黑地。却又不敢叫出声来。那种撕心裂肺的感受与欲罢不能的痛苦表情只有自己清楚。

萧玉是完全不知dào

人魔星君受了伤的。只是他要把自己心中的凄苦全部发泄出来。

良久,这哭声方止。

人魔星君道:“徒儿,好啦!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不然又遇上什么猛兽怕就不妥。”

萧玉兀自抽抽泣泣,伸袖抹去脸上的泪痕点点头应允。

此时此刻,师徒二人不知身处何地。只见四周黑黝黝的一片,完全辨别不出方向。

人魔星君这时也是束手无策。刚才只顾跟踪萧玉,竟完全忘了走到了何处。

人魔星君道:“糟糕,迷路了。”

萧玉道:“二师父,怎么办?”…,

人魔星君道:“没办法,我们只好在这里过夜了。等明天天色稍亮我们再回去。”

萧玉道:“好吧!都怪我连累了二师父。”

人魔星君强颜欢笑道:“徒儿要这样说。那为师岂非罪该万死。我连累你的地方真叫多的数不清呢!”

萧玉听罢破涕为笑道:“莫非这是天意。天意弄人那是挡也挡不住的。”

人魔星君道:“废话少说,去捡些干柴回来生火,今晚我们吃狼肉。”

萧玉也不怠慢应声而去,恢复了那个平常的样子。

人魔星君其实胸口发痛,只能坐在一旁瞎指挥。心里说道:“还好有几条该死的野狼,今晚不用挨饿。说起来还多亏了我这个傻徒儿。咳咳……”

人魔星君大喜过望,喘不过气来就是一阵咳嗽。

不多时,萧玉已拾了好些干柴枯枝回来。

萧玉学着人魔星君的手法,暗运一口真气集于掌间,往干柴上一弹,立时就是生出一片火苗来。

因为没有利器在身边,只能架起被萧玉撕开的半边狼肢来烤了。

萧玉倒是大奇,问道:“奇怪,这里怎地平白无故死了好几条狼的。”

人魔星君只是暗地偷笑,祥装不知,只以巧言搪塞道:“怕是遇上比它们更厉害的猛兽了。打不过人家只好被人家杀死了。”

萧玉心里一惊,说道:“狼也算得上是兽中之王了,也会被杀死。那对手一定是厉害的货色了。”

人魔星君道:“嗯!这样的事也并非没有可能发生的。”

师徒二人聊着聊着,不觉沉睡开去。

次日,人魔星君与萧玉沿路折回。首先寻见了天寒神剑才回去。

当二人从左边的幽谷经过时,隐隐约约听见岩石丛中发出一阵“丝丝”的响声。好像有很多物体从什么地方爆破出来一样。

人魔星君耳朵灵敏,大是奇怪。他“嘘”的一声示意萧玉不要作声。然后再小心翼翼地聆听。

萧玉似也发觉,低声道:“二师父,是什么声音。”

人魔星君道:“不知dào

,我们过去瞧瞧!小心一点,别打草惊蛇。”

人魔星君在前慢慢摸索着过去,他似乎很好奇也很害pà

,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要去揭开一个迷团,那无疑是虎口拔牙。

萧玉在后,也是轻手轻脚地跟着上去。他紧握着天寒神剑,时刻做好应急的准bèi



越接近,那声音越听得清楚,果然就是从什么东西爆破出来的。

人魔星君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实不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当转过一片石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阵金光闪闪的两眼的光芒。

“我靠,那是什么。好漂亮好奇怪呀!”萧玉首先叫出声来。

人魔星君也是满脸惊讶之色。说道:“这……哈哈!太好了!真是妙不可言呐。”人魔星君见了那东西竟转愁为喜,心里大是高兴,仿佛把刚才的不安与疑惑都丢到了九霄云外。

只见岩石之后的一棵巨大的枯木树梢上,那是一段腐朽了的枯木,竟挂满了许多金光闪闪的不明物体。它们中间是一个椭圆形的鹅卵状物体,周边满是蜘蛛网大小的线条。唯一不同的是,它们全是金色的。

远远看来,它们全像金子一样发出耀眼的光芒。

而那些声音,正是从它们的身上发出来的。不对,是吐出来的。

“金色的蚕子,是金蚕丝!”人魔星君惊呼道。

萧玉没有听清楚,问道:“二师父,你说是什么‘东东’……

第四十六章 金蚕丝 (下)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萧玉见人魔星君只顾着自我陶醉,急得直跺脚,追问道:“二师父,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这些奇怪的家伙到底是什么?”

人魔星君看着那些金光闪闪的金丝蚕正喜出望外,那里有空理会萧玉,只摇手道:“别吱声,让为师再好好kàn

看。”

他看了一阵,又是点头又是惊讶又是赞不绝口地道:“咦--嗯--好一片奇珍异宝!”

人魔星君见多识广,一眼瞧出这金光闪闪的家伙正是蚕茧来的,而且是世间罕见的会吐金丝的蚕。

他想:真是妙极,这金丝蚕何等宝物,若用它做成一根绳子自是坚硬无比的,实有刀剑难破之功效。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老夫还在想,不知如何让我徒儿重返人间呢!现在……哈哈!这岂非天助我也?

萧玉见人魔星君出了神,只是好生奇怪,但自己心里除了奇怪之外,完全看不出半点端倪。过了一会才又问道:“二师父,这是什么怪虫子。”

人魔星君和颜悦色道:“是金丝蚕,错不了。徒儿啊!这可是你的福气呀!”

萧玉甚是不解,问道:“那是什么东西?能不能吃?”

人魔星君道:“真是孩子话!总是想到吃的地方去。这金丝蚕可是世间宝物,它吐出来的丝可是大有用处的。你这臭小子总是那么好运!”

萧玉道:“哦!是吗?是福是祸那又不是我说了算的?这也能怨我呀!真是的。”

人魔星君只是黯然,觉得萧玉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萧玉接着问道:“二师父,你倒说说这金丝蚕有何用处?”

人魔星君暗自发笑,并不一下子说破,好像故yì

要对萧玉隐瞒着他心中所想到的妙用。只伸手抚摸了一把胡子摇头道:“要想知dào

它的用处所在,自己想去!”

萧玉摸道后脑勺只是一阵莫明其妙的迷茫之色,同样摇头道:“徒儿实在想不出来?”

人魔星君道:“那就不要问,以后你自然会知dào

的。”

于是,人魔星君走到前面张开双臂几欲要将这万千金丝蚕统统拥入怀里。忽对对萧玉道:“好啊!正好赶上它们吐丝的时候。徒儿啊,你去把那些细小的丝网全部收了,不许漏了一根。”

萧玉慢吞吞应了一声并不敢违拗,将天寒神剑往地上一插,便摩拳擦掌走上前来,正想伸手去拿金色的丝网时,忽头上响起一声咆哮,如雷贯耳。萧玉急急抬头看时,只惊得魂飞魄散。惊叫一声:“我的妈呀!何时又来了一个猛兽的。”

人魔星君抬头看时,也是吃惊不小。只见挂着金丝蚕茧的那段枯木之上,正伏着一头金色的猛兽,他看得很清楚明了,那不是豹子又是什么?看它正在虎视眈眈的盯住萧玉,看来它是不让萧玉去动那金丝蚕了。

萧玉向前挪动一下它就将头抬高一点,作势就要扑下来。萧玉见了豹子那个威武而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只有发毛的份。他一动不敢动,转头问人魔星君道:“二师父,怎么办?”

人魔星君注视着上面的豹子的动静,也不看一眼萧玉,他心里暗自嘀咕道:“怎么办?只好等死了。为师心里其实也是怕得紧,也是托你小子的福,出手全然不分轻重,打得老夫真他妈的够惨,我现在受的伤好比是废人一个。”…,

不过人魔星君心里虽然发愁,毕竟临敌经验丰富。他说道:“徒儿,你听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取得金蚕丝。趁着它还没有向我们发起攻击,我数三声,你立马退回来拔剑,也唯有用天寒神剑来对付这家伙了。”

萧玉点头道:“也唯有这样放手一搏了。”

人魔星君张口开始数道:“一,二……三。拔剑出鞘。”

萧玉全神戒备,听见人魔星君每吐一个字,他就将步子往后退一步。

树上的豹子似乎也已察觉不妙,它再次咆哮如雷,闪电般向萧玉扑下来。萧玉只觉一团黑影来得好快。如同乌云一样笼罩下来。当时的情况那里容萧玉多想,只怕迟得半秒,也会死无葬身之地。进了肚子里只有化成粪便与灰烬的可能。

说时迟那时快。萧玉双脚一点地面,恰恰站在了剑柄之上,只是一刹那间身形一抖,复又头下脚上伸手一握剑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拔剑,出招。

这剑一挥之下,剑光立时在地面擦出了一片火花。早将豹子逼得不能近身。

萧玉长剑在手,如鱼得水,转愁为喜道:“本少侠现在不管你王不王了,我要打到你成病猫!”

萧玉举剑向前,而那豹子则向后退。似乎已领教过了这剑的威力。因而也失了先前的勇猛。

人魔星君见之心里有了计较。他对萧玉说道:“徒儿,别让它走了,把它结果了。为师另有用处。”

萧玉应道:“二师父,不用你教,徒儿也知dào

怎样做的。”

豹子退了几步,见萧玉步步为营,当下又是咆哮,那声音要多响亮就有多响亮。萧玉自持内力深厚,也觉着震耳欲聋。他长剑一圈对着豹子就是一阵猛斩。只是豹子反应也相当灵敏,专拣空隙处就闪。也不顾死活向萧玉猛扑。俗语有云:狗急跳墙,兔急咬人。现在豹急要吃人了。

萧玉发觉豹子的力度与速度大得惊人快得吓人。若非应变奇巧,难免要吃它的苦头。幸而还不至于应付不过来。

毕竟一人一豹相互来去也斗了良久,人魔星君见萧玉似乎并无心机去杀它。看在眼里却急在心里。他心里打的主意其实是想要豹子身上的那一块皮。用它正好为徒儿做一件皮衣。

他现在是金蚕丝也想要,豹皮也想要,胃口可不小。

终于他不下去了,一跳跃入阵中,借着萧玉握剑之手,急急使出一招‘此时无声胜有有声’反手一剑刺进豹子的胸膛,扬手就是扇了一记萧玉的头颅骂道:“他妈的,早使这招用得着跟它周旋这么久吗?真是的。”

萧玉看着那豹子眼睁睁死不眼闭的样子,心下只是不忍再看,似乎也为它感到一阵苍凉。但他转念一想,便淡漠了。他知dào

它毕竟是畜生,没有一点人性的。自己不杀它,很难保证它不会杀自己。这实在太矛盾了。

人魔星君即已屠杀了豹子自然剥了豹子的皮不在话下。

然后又吩咐萧玉将那金色的蚕丝尽数收了。

萧玉是一点儿想不明白人魔星君此举的用意何在?他只知dào

既是师父吩咐,自己照办就是。因而一口气收了不计其数那么多的金丝。萧玉只觉那么多的丝网触手柔软细腻,轻若无物。

但听萧玉奇怪地问道:“二师父,为什么这会有豹子守护着这些虫子呢!”…,

人魔星君道:“徒儿有所不知,大凡宝物总是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猛兽看守的,因此要想取东西就必须得先过了它们的那一关。”

萧玉听罢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主[这样子。看来贪心是不行的。”

人魔星君又是刮了一巴萧玉的脑后骂道:“臭小子,你这是在指桑骂槐,说的不就是为师吗?”

萧玉又是摸着痛处理论道:“二师父,徒儿不是那个意思啦!真是莫明其妙。”

人魔星君理直气壮道:“不是那意思还有别的意思?”

萧玉觉得人魔星君这怪老头真是不可理喻,于是将身一闪走了开去道:“算了,说多错多,我不跟你说了。”

人魔星君也不再来跟他计较。他抽了一根蚕丝拿在手上,费了很大气力也无法将它扯断。别看它那么细小,可是欲将它折断,简直是难事。

令人魔星君想不明白的是,竟会在这个地方出现了这金丝蚕。岂非真是无中生有的怪事。谁都知dào

,有蚕的地方就得有桑树,蚕是以桑叶为食的。可是这……真是奇了。

人魔星君心想:管他那么多,有了这金蚕丝,我便用它织成一根‘攀岩绳’,我徒儿便可重返人间,重见天日,我的血海深仇就有望得报了。

想到完美之处,人魔星君的心头难免一阵热血沸腾。

只是还有一点令他十分困惑,那就是萧玉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年纪还那么少,即使现在就让他回到了上面的世界去又能怎么样?要他去为自己向一个老谋深算的当世高手复仇,无疑是让他去送死。所以他必须要等萧玉长大成人。不然,他所做的一切也是枉然。

现在萧玉虽然尽得人魔星君的看家本领,可是他一直未能运筹帷幄。只能说他过于善良,更带些窝囊,要想与天下间有心机的人共事,那只有吃亏的份,永远不会有胜算可言。要是他能一改拖泥带水的风格,变得决策果duàn

,那么或许还不至于太失败。

因而人魔星君一直向萧玉灌输亦正亦邪的处事风格。

萧玉抱着那一大捆的金丝道:“二师父,接下来又怎么做?”

人魔星君看着刚才还整齐美观的金碧辉煌之景,目下却成了一片惨遭掠夺的满目狼藉之状。毕竟动了测隐之心。向之心感歉意地道:“不想因为老夫的一己私欲却毁了那么多的生命,全是我之过也?”

人魔星君接着又对萧玉道:“把它们都带回庄子里去,为师自有用处。”

于是师徒二人这才姗姗来迟地离去。

比及回到庄里,三只仙鹤早已不停长鸣,团团围住了师徒二人。似乎才一天不见主人,好像隔了许久没见似的。人魔星君先是摘了些医治跌打的金创草药给萧玉的脸上上了药,然后又背地偷偷给自己敷上了药。这才算稍稍心安。

尔后又过了些时日,人魔星君看着那庄子上的四根横木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昔日有四只仙鹤在,现在却少了一只,难免显得有些冷清。于是他便抽空悄悄用木雕了一个鹤状的木偶,将它固定在那根空荡的横木上。远远看来,果像活了的大鸟似的。仿佛那只死去的仙鹤就成了一尊屹立的神像,永远守护着那个幽谷的庄子。

这使萧玉兴奋极了,连另外三只活着的仙鹤都围着它亲近了老半天。而人魔星君心里也感到一丝丝的欣慰。

尔后的日子,人魔星君只是督促萧玉加强练习武功。将自身所学练了一遍又一遍。他只是要他记住师父的一片用心良苦。也许日后他总会明白的。

这光阴来的快去得也快。

不知不觉又已过去了一年,两年,三年……

萧玉也是逐渐开始成长。当然人魔星君只有越来越苍老。

这些年,萧玉的武功已经斗转星移,与人魔星君相比,已经远远超越了他。?

也许这也是人魔星君所期待的,希望在那里?希望在年轻一辈的身上!

第四十七章 杯弓蛇影(上)

久违了!各位朋友们!!!

有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喂!喂!老不死,别说我不敬老,可看见前面那卖酒的没,你去向人家讨一口酒吃吧……”

洛阳城中十街道的某大户人家屋檐下的一角落里,坐着两个长相不俗的老者和一个灵动小女孩。他们的斜对面是一间酿酒的酒坊。而这话是其中一个身穿灰色旧袍的老人对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说出的。

说话间,一阵冷风吹过,更夹着一股浓烈的酒香飘来。他们各自咽下了一口唾液。

“廖老头你也太不像话了,凭什么是我去?”老乞丐十万分的不乐意道。

“因为你辈分高,另一个你是叫花子,理所当然是你去啦!”灰袍老人说道。

“哇哇!你穿的够体面了。咋就自个儿不去。”老乞丐道。

“我身上没这个嘛。要是我去,别人不把我轰出来才怪。你就不一样了。”灰袍老人一边说一边举起右手打了个棘手的手势,表示身上没有了银两。

“喂!好丫头好徒儿,别说为师不爱幼,你去帮二位师父讨一杯酒回来好不。”老乞丐忽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小女孩说。

“凭什么是我去。为啥你自己不去。”老叫花子来了个依样画葫芦不说。现在连小女孩也有样学样。

“因为你辈分小嘛。你看现在又天寒地冻的,为师很想喝口酒驱驱寒。所以你去最合适不过了。”老乞丐说道。

“又不是我要喝酒,要喝自己去弄,我才不去。”小女孩一努小嘴说道。

“哎呀!好丫头,这不是存心气我吗。老乞丐大眼瞪着小眼老气横秋地说。

“丫头,那你身上有钱没有?”灰袍老人问小女孩。

小姑娘伸手掏了掏腰包,只是空空如也,摇头道:“这些天一直帮二位师父不是买酒就是付酒钱,银子都……都用完了。”

“那么,还是劳你的驾帮为师再讨一杯酒喝?如何?”灰袍老人好声好气恳求。

小女孩侧身想了一下,便有些盛情难却的说:“好吧!既是二位师父有命。徒儿遵命就是。”

老乞丐随手递给她一个装酒的葫芦,拍手称快道:“好啊好!徒儿快去快回!”

于是小女孩伸手接过葫芦头也不回昂首挺胸大踏步走向酒坊去了,而两个老爷子只是侧目而视,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小女孩走近一看,头上一个牌匾上书“百味酒坊”。果然是好一处所在,只能用一个‘奇’字来形容了。这里既酿酒也卖酒。只见各种陈年老酒琳琅满目。就连那个什么‘壮阳补肾’的大补酒,用毒蛇毒蝎所泡的酒,还有牛鞭酒鹿鞭酒各色各样奇怪的酒竟都有了。

若非亲眼所见,真的难以置信。她完全是头一回看见的。里间有三五张八仙桌椅板凳,看样子是供酒客闲坐吃酒之用。只是此刻并没有一个食客在,未免见得有些冷清了。只有一个伙计正在打扫清洁。

小女孩进到里间并不低调,将手中那只葫芦重重照着台面上一放,娇声道:“咦!乍连鬼影也不见一个。还做不做生意啦!”她这是故弄玄虚法,明明早早看见人家在那忙的鸡手鸭脚,却又一副视若无睹的架子。只是别人都弓着腰,被挡住了身形。看不见也并非大惊小怪的事。

这时,左边一张桌子下面先是露出半条毛巾,然后是五只手指来,感觉就跟刚睡醒觉伸懒腰一个劲儿。忽然一跳立起身来,只见那人手上提着一只蟑螂的长须哈哈大笑道:“捉到了!捉到了!看你还想往那跑!”然后活生生将它放进嘴里一阵磨合,好像品尝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适才转过头来弓身哈腰道:“这位客官要打什么酒。”

小女孩见之早已恶心得要把苦胆水也吐干了。打量那人时,见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瘦削汉子。那身衣着就是伙计的模样。不对,还是一个怪人。

小女孩一撇小嘴道:“我以为人都死那去了呢!原来钻到台底下去了。”

那伙计感觉来人口气好大,细细打量之下几乎昏倒。怎么也没想到来人会是一个黄毛丫头。这瘦削伙计气不打一处来,扯高嗓子就说:“谁家的丫头在这大呼小叫。弄得老子还以为是谁呢!”

小女孩眨眨眼睛说:“嘿嘿!你什么态度?本姑娘也不来跟你计较。先帮本姑娘把这个葫芦打满了酒再说话。”递起葫芦送在那伙计的面前。

那伙计打量再打量眼前的小女孩,觉得她不但嘴巴厉害,胆识也颇是不小。还有一点就是她长得很美。

心想:年纪这么小都如此美了,长大了那还不是一个万人迷。不知那个时候有多少男人要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呢!

小女孩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娇喝道:“你瞪什么瞪,还不快去,这儿那个是掌柜,这样的伙计也敢雇用,不怕砸了招牌?”

伙计一听心里那团火几乎要将小女孩烧毁。他将从女孩手中接过来的葫芦往台上一放,不好气地说:“掌柜今天不在,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小女孩恍然大悟:“哦!难怪那么牛逼,原来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这酒不知是你打给自己喝还是帮别人打的。”伙计见她年纪这么小,而且又是一个女孩子,故有此一问。其实还有一点不知她身上有钱没钱。

小女孩见状冷笑一声道:“怎么?你连这个也要管吗?”

“切,问一下也不行啊!酒我们这多的是,浓度也有高低,不知你要打什么酒。”伙计重新拿起葫芦说。

小女孩侧耳想了一下,接口道:“就来一壶二锅头吧!”

“嗯!好的,先把钱付了再说。谢谢十文钱。”伙计伸出一手平放在小女孩的面前,自是向她讨银子的。

小姑娘最紧张就是这一点,她反应快,随手往旁边台上的一堆筷子抓去,拿起一二根,一扬手抽了一把伙计的手掌骂道:“滚!好不识规矩,酒都还没打就先来讨银子。该打!”

那伙计手上吃痛,本能地缩回了手,死皮赖脸道:“先付钱再打酒,这是本店的规矩,爱打不打,不打滚蛋。”说罢将头抬得老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小女孩心里暗自嘀咕:“妖!你这厮浑人是存心欠扁。看样子都是平日被欺负得够呛了,现在是想拿本姑娘出一口恶气不成。你要这样那你是找对人了。”

小女孩不服气地说:“那有这种歪理,先把酒打好了,不然休想要钱。”

那伙计只是放一句:“先付钱!”

小女孩答一句:“先打酒。”

伙计重复一句:“先付钱。”

小女孩也是那句:“先打酒。”

“先付钱……”

“先打酒……”

于是两人各执己见,来来去去将两句话说了好一阵子。只是谁也没有让着谁。大老远就能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

这时门外进来了五名形态不一的佩剑人士。他们拣了一张空桌就坐下,各自将手中的佩剑往台面上一放,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招呼,而只听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在那言来语去争吵个喋喋不休,其中一骨架不肥不瘦的汉子忍不住一拍桌面喝道:“他奶奶的,谁是掌柜,当我们都是死人吗?也不来招呼一下。”…,

小女孩和伙计兀自争执不下,忽被一人从中打断了话,同时伸手一指那人道:“不许出声,吵什么吵。”

那汉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先是吓得吃了一惊,继而一按桌面上的长剑,就要拨剑发难。却被另一个同伴按住了其手制止道:“老五,别冲动。”

那叫老五的汉子横了一眼制止他的那人,果然不敢轻举妄动,只压低声音道:“大哥,他们当我是尽吃素的吗?他奶奶的。”

看来这些人非友即敌了,并且个个都不是吃素的。

那被叫作大哥的人是一个满脸虬须的中年汉子,长得浓眉大眼。不过一副长者的风度,不愧为大哥。

虬须汉子点头道:“嗯!我都看见听见了。只是村野之夫用不着一般见识的。这样倒显得我们有失风度了。”

那汉子也点头道:“好吧!不过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他们再敢对我们不敬,那就休怪我手中之剑不讲情面了。”

这时,小女孩眼见硬的不行,只好使软的了。她一改倔强的脾性,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哎哟,小二哥,你就行行好,先帮我打了酒好呗!”

那伙计一口回绝道:“不行!先付钱。”

小女孩毕竟是要脸的人,她已经很放低面子去低声下气的了,她想:如果自己身上有钱,一定会用钱来砸死他的。只是现在身无分文,只想来蒙骗的。不想这店里的伙计不知是食古不化还是未卜先知,死死不肯为之先打酒。

后来,小女孩彻底被惹火了,她对着那伙计大吼一声道:“停……我有话说。”

伙计听罢果然停住不作声,一脸得yì

之色,以为小女孩屈服了,心想:呸,要想跟我耍嘴皮子吗?没门。”

小女孩狠瞪了一眼面前这位势利小人,恶狠狠地说:“你真的不肯先帮本姑娘打酒?”

伙计道:“话已说的很清楚明了,说了不打就不打。”

小女孩道:“真的不打吗?”

伙计‘哼’了一声并不回答。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小女孩娇嗔道:“你不帮我打,只好我自己打了。”

那伙记一听,将毛巾往脖子上一挂,挽起衣袖说道:“小丫头是想要抢吗?”

小女孩盈盈一笑道:“这酒本姑娘是要定了,至于银子嘛!嗯……一分也没有。”

伙计骂道:“切!我老早料到你小屁孩没银子的货。”

小女孩眼珠子眨了眨说:“哦!那你是猜对了。”

伙计道:“是吗?那你是想喝霸王酒了不成。

小女孩道:“差不多吧。”

伙计唱诺道:“呵呵,不知你是谁家的门下。敢到这里来撒野,看老子不把你轰出去。”

小女孩笑眯眯说:“我看你没有这个本事。”

伙计冷笑:“那试试看!”说罢他一个箭步走上前来,张开双手就来擒小女孩的双肩。

不想小女孩灵活得很,向后一闪,立时退出了伙计双爪的包围之中。

倒令那伙计傻了眼,他一举不得手,再出手向小女孩扑去。他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没来理连一个小女孩也制服不了吧。要是那样,真是太丢人现眼了。

只是如饿虎扑食一样扑了几次,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擒了几次,没有想到情况会那样令人哭笑不得的。他已不知骂了多少遍“他妈的”,心想:难道是活见鬼了不成。还是自己老了,手脚都不灵活了。”…,

小女孩一会儿跳上桌面上奔走,一会儿往桌下一钻,总而言之,比一个猴子还要顽皮,气得伙计欲哭无泪,累得筋疲力尽。他弯着腰指着小女孩气急败坏地骂道:“不行了。鬼灵精,有种你别跑,看我不把你生吞活剥了。你他娘的。”

小女孩坐在一张空桌上好不潇洒地向他扮鬼脸道:“哈哈!小二哥,有种你别停,快来追来,要不跪下来向本姑娘叩头认错也许我不跟你计较。”

伙计只怕气得死去活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似乎被小女孩的话刺激得要吐血身亡。

两人的古怪做作让店里的坐着的另外五人看得一阵心花怒放,同时又忍不住生出一阵冷嘲热讽。一时间也忘了自己是来喝酒的吧。

小女孩又是将身一跃,跃上柜台上面,看见架子上陈列着的各种酒瓶,她挑了一坛标着‘二锅头’字样的酒打开,端起来闻闻,只觉一股酒香呛鼻得很,于她不知是香还是嗅。也顾不上太多,往葫芦里就倒。

这时那伙计喘息已定,看见小女孩在倒酒,健步如飞要上来阻止。发一声喊道:“住手,这是本店的酒,我要宰了你。”

小女孩见伙计上来,为了不让他近身,抄起旁边的坛坛罐罐就往他掷去。并不理会坛子里装的是什么?小女孩一边扬手一边骂道:“本姑娘叫你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摔死了是活该。”

伙计眼见酒壶坛子来的急,那里敢接,一时间“噼里啪啦”就是一阵瓦器破碎的声音络绎不绝地传出。

这会可真把那伙计急疯了,他抱头悲泣道:“完了完了。这下如何向掌柜的交差。他出门的时候千叮万嘱要自己好生看管好了店铺。现在好了,就算卖了自己也赔不起。”

小女孩看见奇怪的那一瓶就扔掉,殊不知越是怪异越是好东西。

伙计急得团团转,又不敢去逼她,只是惨不忍睹讨饶道:“我的姑奶奶啊!你快停手吧,算我怕了你了……哎呀!可怜我上有老下有小,真没法活了。”

这时,身后其中一个侠客站起身来冲那伙计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连一个小女孩也降服不了,实在辱没了我们男人的尊严。活着还不如一剑帮你解脱了痛苦。”他一边说一边拨剑,手起一剑就是明晃晃刺进那伙计的背心窝里。

那伙计忽然背后吃痛,还来不及看清是什么情况,口里吐出一口血水,惨叫一声就一命呜呼。

那人将剑拨出来,显得冷若冰霜,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身后有三个人则欢声雷动,大呼痛快!

那位大哥只是责备道:“三弟出手未免太狠了些!”

那人只是不理,将滴着血的剑重新装进剑輎里。才说道:“我这也是为了帮分而已嘛。”

小女孩惊得目瞪口呆,片刻才惊叫一声道:“啊呀!你……”

第四十七章 杯弓蛇影(下)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小女孩看着突然钻出来一个冒失鬼竟手起一剑杀死了那个伙计。她愕然间只说了几个“你”字便说不下去了。心想:“这家伙太狠毒了。”

那侠客长的一张毫无血色苍白的脸,就跟台上化了妆唱戏的戏子一样,说的不好听一点活像死尸,可是他咧嘴一笑上排中间有一个门牙竟是黑色的,如此一来,二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年龄不到三十岁,人长的很特别,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的飞快,用那个“贼眉贼眼”来形容未必过分。嘻嘻!

那人冷冰冰地说:“你什么你。没见过英俊潇洒,行事果duàn

的帅哥是吧!”

小女孩气得一肚子火,惊恐万状过后适才吐出一句话骂道:“你他爸不要脸。好一个‘笑里藏刀’的阴险家伙。”

那白皮男侠客瞧了小女孩好一阵子,乍然听她这样一说,皮怒肉不怒地将脸一沉道:“嗯!可惜长得太小了,不然老子非‘那个’了你不可。可惜啊可惜!爷的艳福太浅啦!”

余人听之哈哈大笑道:“老三不愧是一个多情的种啊!算得上是情场老手了。”

小姑娘虽不明白他的话里之意,可是平日在江湖上行走似乎也听到过不少某些无赖对一些女子说的调皮话。那人不是对她说的尤好,现在听他明目张胆对自己说,她的俏脸“刷”地飞红,怒火中烧,随手抓起旁边一酒坛子就直勾勾朝那满口喷粪的侠客掷去。

那侠客眼明手快,见一团黑影飞来,不慌不忙来接,也是他一心想要在众人面前显露一下自己的身手,只是提掌运气于手心间使巧劲一举托住了那坛子。瞧了一眼封口处写着“女儿红”三个字眼,立时向身后的四人说道:“这酒小弟敬各位兄弟的。”一边说一边随手一拍那坛子,竟像长了眼睛一样恰恰不偏不差落在四人坐着的桌面的中间处。并向之打了个潇洒的手势道:“请!”

小女孩见那人轻易而举就接住了酒坛。心里嘀咕:身手不错嘛,看来绝非泛泛之辈,不可等闲视之。

于是又抄起一坛子打去,就是这样一扬手就是一酒瓶子飞出。并且娇嗔地笑着说:“既是高手,嗯!再来!嘿嘿,果然好功夫。”

转眼间,屋里便一片满目狼藉。不管大的小的,贵的便宜的酒,瓦罐的碎片,都溅落了满地。而那酒香更是随着空气飘荡,扑鼻而来。

“我闪,我接,打不到我。嘻嘻”只见那侠客一面闪开明晃晃的酒坛一面嘻皮笑脸的尖笑。

小女孩也记不得自己掷了多少个酒坛子出去了,只是类不能得手,不过她身处坐着的那个地方真是好地方,架子上有那么多的坛坛罐罐,有这些家伙在便成了她得力的防御武器。虽然飞出去的家伙没能将其打伤打倒,不过在她看来,已觉得很有意思了的。因为她一个小女孩可以把一个一流高手当猴子一样的耍。看着他活蹦乱跳的搞怪样子,他妈的活像一个猴子。

那侠客不是傻瓜,怎会瞧不出来眼前那小女孩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人,只是不知师出何门何派。因而才没有下狠劲。

这时,小女孩明显有些累了,她指着那人骂道:“只会欺负小孩子,算什么君子。”

那侠客就是脸皮厚,对小女孩的话只是冷笑,不加理会。…,

不过他的身手确实不亚于一流高手,只是将身挪来挪去,闪躲的功夫更是游刃有余。偶尔接过一瓶子酒仰首就是灌了几口下肚。喝罢不免赞道:“啊!好酒!可惜没有大美人,只有小丫头。”

小女孩听之吐了一唾沫骂道:“呸!臭不要脸,尽他爸的乱放屁。”

说完她搬起一个大的酒坛,随手把封口撕了,劈头盖脸就是向那人掷去。

她恼怒,她憎恨,她厌恶眼前的家伙。

那侠客仍是冷笑一声道:“故技重演不管用的。”

他一边说一边拉开马步欲接,想刚才都是伸手就先握住了酒坛封口的,免得酒水倾泻出来。这时一抓才发xiàn

没了封口,右手托住的坛底失了平衡,恰恰弄了个头轻脚重,坛底朝天。不用多说淋了个落汤鸡。

小女孩眼见自己得手,拍手称快道:“哈哈!这是敬你满口屎嗅的一个教xùn

,为你洗心革面呢!”

那侠客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出了洋相不说,还吃了个受气包。于他这样的身份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暴喝一声道:“好丫头!报个名号出来。老子剑下专杀无名无气之辈。”

小女孩高高在上,洋洋得yì

地说:“听好啦!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祝莹便是!”

“呸!老子管你蜡烛还是萤火虫。你弄得大爷我很不爽。现在要取你小命。”那侠客一幌手中长剑骂道。听语气几乎要吃人。

小女孩‘扑哧’一笑道:“少废话,谁杀谁还说不定呢!你又唤什么名号,本姑娘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那侠客道:“他妈的,死到临头,口气还那么大。大爷五个“松柏山五妖”是也。那位是我大哥陈大宝,二哥李松,四弟何冲,五弟张照,本人排行老三黄星。”

祝莹娇笑道:“我说怎么阴阳怪气的呢!原来是五妖,失敬失敬。”

黄星咧嘴笑道:“怎么?丫头听见俺哥们五人的名号是害pà

了吗?”

祝莹娇笑道:“害pà

?本姑娘在江湖上行走了这么久,别说松柏山五妖没听过,就是蓬莱山五仙也不晓得。”

陈大宝这时叹息道:“三弟,教你平日不要随意报出我们的名号。你看现在我们岂非自讨没趣吗?”

李松是一个气宇轩昂的高个子,这时出言道:“大哥此言差矣!我们正自立根未稳之时,就是要多宣传,让更多的人知dào

我们的名号。到那时何愁“天下谁人不识我们松柏山五妖”!”

余人觉得有理,齐声附和。

陈大宝道:“可是我们兄弟五人自问武艺超群,出来行走之初,听别人说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出名最快,于是我们便合力端了几个打家劫舍的贼窝子。却因此招惹了不少**仇家的追杀。后来听别人说多干些伤天害理的事别人会害pà

自己,下次再听见自己的名号就会闻风丧胆了。于是我们又跟着杀人放火,淫人娇妻。却惊动官府广发官文各州各县通缉我们。就连正派人士也对我们咬牙切齿。现在倒好,我们功名未立却成了过家老鼠。不光这样,连一个小孩子听了我们的话也摇头不知。唉!未免太失败了。”

这一番由衷之话说得余人个个沉默不语。

这时,店里匆匆忙忙走进来一个四十开外的胖子,前脚才进门便道:“阿才,我回来啦,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显然是这家酒坊的掌柜无疑。他后脚进了门,首先看见一人倒在血泊中,那人不是自家伙计又是谁。他惊得魂飞魄散,口不能言。

相继扫了一眼四周,见一张桌上端坐着四个大汉,还有一个拿着长剑的汉子站着,而他的斜对面货架上却坐着一个小女孩。两人相互成对峙之势。

掌柜看着满屋狼藉的景象,不禁差点晕倒。他完全傻了眼,揉揉自己的眼睛并非老眼昏花。停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扯高嗓子叫道:“啊呀!打劫!杀人!我的酒。不行,我要去报官。你们给俺等着。”

掌柜受惊过度,连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

黄星听见他说要报官,一闪身抽出剑来忘后就刺,并说:“你奶奶的,要报官是吧!老子既已开荤,杀你一个不嫌多。受死。”

祝莹距离甚远,见五妖之老三黄星又要杀人,要救已是来不及,只有干着急。

不知何时,门外的墙角下竟坐着二位老头子,正在吃着黄豆。他们正有说有笑的。

其中一老者道:“老不死呀!看来莹丫头这个玩笑开大了。”

另一人点头道:“嗯!确实是,待会这酒喝起来也不安心呢!”

眼见那黄星举剑就要刺掌柜,先说话的那人将手中抓着的一把黄豆向里间地面一洒,说道:“老了,咬不动这豆子了。不吃啦!”

这不知数量的豆子恰恰钻到黄星的脚下,他的目标是店掌柜,完全没有留神脚下会有古怪,可怜骨碌一声望后便倒,摔了个四脚朝天。口里大骂:“奶奶的,那个龟孙子坑爹。哎哟……”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店掌柜得以剑下活命,死里逃生。他出得门,兀自看见一乞丐一老翁坐在门外,他张口骂道:“老家伙,滚远一点,别死赖在这里。”

老乞丐朝旁边的老者眨眨眼睛道:“廖老头,你瞧瞧,不识好人心呢!”

廖姓老者说道:“嗯!怪不得人家。谁叫我们不是达官贵族呢!”

两人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看到这里,不用多说,那小女孩既是祝莹,那么这两个老头正是一线天廖无影和老不死独一无二徐有德无疑了。

不要嫌罗嗦先来回顾一下,却说那日自鬼谷深渊一别,祝莹一心要为萧玉报仇,决意要跟随徐廖二老搜寻线索。她再三不能说服父母,于回家的途中借机逃跑出来,忍痛再次不辞而别。而祝圣峰夫妇眼见女儿如此,只好摇头默许。终于长长叹了一口气说:“由她去罢。再三留不住,要走的终究会走。也许当她累了的时候或想念我们之时就会回家看我们的的。”

后来祝莹几经波折终于找到了二老。

而徐廖二老目下正成了江湖上风口浪尖的人物。黑白各帮派人士正发了疯似的找寻他俩。

其实二老对祝莹也是钟爱有加。祝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正好合二老的胃口。

这段时间以来,祝莹一直缠住二老要他们教自己学武功。可是二老又碍于她是个女孩子,有些不情愿。

他们自知年事已高,总得找个衣钵传人。只是徐有德乃丐帮长老,门下弟子数不胜数,可是他又不喜欢那些木头人,总怕教的呕心沥血,歇斯底里也学不会,那样可真是活受罪了。所以一直以来不收门生。尤其廖无影自丧失爱徒萧玉,正是心灰意冷之际。现在忽被祝莹口甜舌滑,诚心诚意的行为举止打动了。…,

于是祝莹同时拜在廖无影与徐有德的门下。于练武其间,吃苦头是在所难免之事。至于怎样怎样,姑且不去多说,后面的暂且省略……

不过二人都想当大师父,谁又不愿让着谁。这令祝莹十分头痛。

后来,经过协商,才终于想出了一条万全之策。白天祝莹只能叫徐有德为师父,而只能叫廖无影为老前辈老爷爷云云的。同样,晚上就只能叫廖无影师父了。似乎这样的权利才属于专制。

刚开始廖无影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因为晚上都是睡觉的时候,叫师父的机会也不多,晚上总是觉得吃亏。后来还是念在徐有德辈分高才没有再跟他争风吃醋。

不觉时光飞逝,祝莹此时的武功已大不如前……

这时没等黄星爬起身来。祝莹身如飞燕跃到他的身前,一脚踏在黄星的胸膛上,并夺过了他手中的长剑,用剑尖贴着他的喉咙喝道:“你自称是妖对吧!本姑娘教你当不了人妖,到阴曹地府当鬼去吧。”

黄星眼睁睁看着祝莹沉默不语,祝莹自知他这是抱定了视死如归的心意。肉在砧板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这时另外三人同时手按剑柄趋势待发。

祝莹见之将手中之剑加紧了力度,而剑尖贴得更近工黄星的喉结了,她喝道:“谁敢上来动手,本姑娘先结里了他。

陈大宝急忙止住三人小声说道:“各位弟兄别轻举妄动。”

然后上前拱手对祝莹说道:“小女侠剑下留情。我有话说。”

祝莹瞧了一眼陈大宝,问道:“你有甚么话说!”

陈大宝不慌不忙说:“请姑娘放过兄弟一马,饶了他一命。”

祝莹娇笑道:“放了他?那谁来抵店小二的命。此事与你无关,识趣的赶紧走开。”

陈大宝道:“小女侠有所不知,我们兄弟五人结拜之情连同生死,我等虽算不上什么光明磊落之辈,但是有情有义。若是小女侠肯放过兄弟,松柏山五妖愿为小女侠做牛做马。”

祝莹啐了陈大宝一口唾沫说:“你的意思是想要本姑娘与你们狼狈为奸吗?”

陈大宝道:“岂敢。松柏山五妖这个称号原本只是我们兄弟五人出来闯荡江湖时自封的。实在不敢与小女侠沾亲带故,而辱没了你的声雀。”

祝莹道:“知dào

最好。好吧。我也不来难为你们,你们走吧。好自为之。”

祝莹说一是一,她收回了踏在黄星胸膛的脚并将指着喉咙的剑扔掉了,转身去拿盛满了酒的葫芦。

这时黄星坐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架子,他竟呜呜啼哭了起来。忽跪拜在祝莹的脚下道:“主人,以后你就是我黄星的主人。我再也不逞凶了。”

祝莹觉得别扭,惊叫道:“喂!你干什么?快起来。”

黄星只是哭着说道:“主人,你就收下了我吧。”转头又对后面的人说道:“各位弟兄,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黄星拜这位小女侠为主子。”

陈大宝首先发话道:“陈某刚才有言在先,愿效犬马之劳。”

其他三人也同时拜道:“松柏山五妖愿为小女侠效犬马之劳。”

此举倒把祝莹吓傻了,她飞也似地跑着回到廖无影与徐有德的身边求救道:“师父,这如何是好?”

徐有德笑呵呵道:“松柏山五妖生性还不算太邪恶,往后不再行差踏错,弃暗投明实是一件好事。莹丫头为武林作了一件美事实在可喜可贺。”

廖无影也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多网罗些人手也是好的。”

祝莹道:“这个我不干,我不要一帮大男人作我的手下。”

可是松柏山五妖死死认定了祝莹作他们的主人,尽管祝莹赶了他们不止一遍又一遍,他们只是不走。无可奈何之下祝莹只好沉默了。

于是松柏山五妖复来参拜徐廖二老,当得知二老乃是武林奇人时,更是喜出望外。皆道:“只想扬名立迈于江湖,求二老指一条明路。”

二老只是点头道:“好说好说!”

误打误撞祝莹收服了松柏山五妖作了手下。

后来在平息武林浩劫之时,或多或少松柏山五妖也帮上了忙的……

第四十八章 巨星陨落

月有阴晴圆缺

人有悲欢离合

时光荏苒

一晃眼,八年过去了。

深谷之下,一个身穿豹皮的人影闪得飞快。

他的头发很长,很乱;他的胡子很浓密,很凌乱。几乎覆盖了他半张脸庞,以致完全看不清他长的是啥模样。他不是野人也不是猿猴,更不可能是妖怪。这人正是萧玉。

这时的他已经由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长成了二十出头的青少年了。只是他在这深谷之中待了八年之久。他个子长高了许多,不过却显得有些野性了。在那种暗无天日的深谷里生活了那么久,不能不多少带点野的。至少他的须发一直没有好好的打理过。但不光只从外表而随随便便给人下结论定别人的好坏吧。

只听见人魔星君问萧玉说:“徒儿可否还记得数年前收藏的金蚕丝吗?”

萧玉点点头,并拍拍身上穿着的那张豹皮,表示统统都还记得。答道:“那件事搁在心里永世难忘,怎会不记得。”

人魔星君却轻叹了一口气道:“啊!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萧玉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他为何叹息。觉得人魔星君好像有很重的心事一样。他出于关怀,问道:“二师父,你没事吧!”

人魔星君吩咐萧玉在他的身旁坐下,细细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方语重心长地说:“我徒长大成人了。为师高兴呢!感觉心愿达成了。心里总算了无牵挂啦!毕竟是时候让你回到那个世界去了。”

萧玉听得一知半解,脑子里七晕八素,想来想去很迷糊。忍不住问道:“二师父,你到底想说什么?”

人魔星君道:“为师想告sù

你一个秘密。”

萧玉一听十分惊讶也十分好奇,问道:“什么秘密?”

人魔星君道:“可记得数年前为师曾经提到过的金蚕丝的用处?”

萧玉道:“当然记得,那时徒儿问你老,但你却没有说,只是要我自己想,可是徒儿愚钝,压根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人魔星君哈哈大笑道:“今天为师就告sù

你知吧。这些年为师一直用那金蚕丝在编织,费了不少功夫终于织成了一根绳索,那是一根可以让你重返人间的绳子呢!”

萧玉听罢,难以置信。忽然高兴得跳起来,心中更是热血沸腾,激情澎湃。如同翻云覆雨一样久久不能平静。他紧握人魔星君的双手激动得热泪盈眶地说:“二师父,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人魔星君看着萧玉这个长发飘飘,胡须凌乱的样子,忍不住一阵老泪纵横。只点头道:“你瞧瞧你这样子成个啥熊样,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顿时,萧玉如同守得云开见月明一样。他跪倒在地上,仰首闭目,像在陶醉又像在默思。

良久才道:“如此说来,我和二师父很快就可以回到悬崖上面去了的。啊!我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了,我的心情万分激动。”

人魔星君道:“为师当年没有告sù

你,是怕你迫不及待吵嚷着要回去。那时你年纪还小,为师总是放心不下。现在你年纪稍长,我也就放心了。请原谅为师的一片用苦良心。”

萧玉跪在人魔星君的面前叩拜道:“二师父待徒儿恩重如山,徒儿那怕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你的恩情。”

人魔星君道:“别忘了为师可是有言在先的。也许你报仇的同时很可能就会没命的。”…,

萧玉打趣地说:“二师父尽管放心,萧玉的命比贱骨头还硬,死不了的。”

人魔星君道:“但愿如此吧!”

师徒二人各怀心事,一切从实jì

出发。

就在萧玉步步为营将要回到上面的世界之时,他在心里憧憬着渴望着想念着,想到回去以后可以见回那么多的熟人。真是欣喜若狂,三天三夜无法入眠的。

可是世事难料,正所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恰在这个时候人魔星君却再一次旧病复发了。

一时间,他浑身抽搐,吐血不止。萧玉见之,急得无法形容。正想运功灌输真气助他调息身体。因为这些年,人魔星君每次发病,都是萧玉传送自身的真气为他调息的。因此他的身体才大有好转。

这一次,人魔星君却阻止了萧玉的举动。人魔星君强自忍住疼痛说:“徒儿,为师已将自身的经脉全部堵死了。为师是不行了的!”

萧玉急得满头大汗,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倾泻下来。他心头呜咽梗塞,哭着喊着说:“二师父,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先让我为你疗伤再说。”

人魔星君抓紧萧玉的手说:“不!孩子,先听为师把话说完,不说恐怕没机会了。咳咳……”

萧玉只是摇头,哭得不知所措,只是不依不让说道:“二师父!你要跟我一起回去。亲眼看着我为你手仞仇人,清理门户的。你不可以死!”

人魔星君叹气道:“徒儿,为师不能陪你了。三十多年前人魔星君原本已经死了。一直以来虽生尤死,我实在没有面目回去见武林人士了。现在正是人魔星君尘归尘土归土的时候。”

萧玉不停地摇头痛哭:“你老人家死了我怎么办?三只仙鹤怎么办?”

人魔星君苦笑道:“我徒啊!别难过,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月尚且有阴圆之时,人又岂能没离合之日。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至于三个仙鹤孩儿们,他们愿意跟你走也好,不愿意也罢。由他们自己选择吧。”

萧玉一面泣不成声一面只得点头应允。

此时人魔星君从怀中摸出一根金色的绳子和一个盒子交给萧玉。萧玉并不晓得是什么?只想到那根金色的绳子应该就是金蚕丝绳了。

人魔星君艰难地说:“这金蚕丝绳可用作攀岩所用,以你这身出神入化的功力,又有天寒神剑在手,只是要从万丈深渊攀上去恐怕得花些时日了,你要准bèi

好充足的食物方可行,没来由只好放手赌这一把了。这盒子里装着的是四颗‘千灵丹’,你带在身上或许日后有用。记住清理门户,报-仇-雪-恨,……”

人魔星君一口气说到这,便安然闭上了眼睛。他说过,人总有一死,只是迟早的问题。

这位昔日的天之骄子,武林奇人终于魂归地府。

也许不会有人想得到,三十多年前就人间蒸发了的人魔星君,竟会在深谷之下生存了那么久,直到三十多年后才与世长辞。他那种顽强的斗志,坚韧不拔的毅力,能不令人肃然起敬吗?

萧玉抱住人魔星君的遗体哭的特别悲伤。他不停地摇晃他呼唤他。声传千里,山间回荡。纵然惊天地,泣鬼神,人魔星君也不会醒过来了。对于老人家临终前的嘱咐,他只好一一铭记在心。

悲伤过后,他抱起人魔星君朝瀑布那边走去。含泪将他埋葬了。但他想到这深谷之中猛兽那么多,虽将师父的遗体葬在了隐蔽处,可是万一还是让猛兽发xiàn

了将师父的尸体吃了,那么太对不起师父了。…,

萧玉没有多想,推动内力,运掌照着一座小山峰就使出《天竺神经》里的掌法。掌劲吐处,宛如两股‘龙卷风’席卷而出。

随之而来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传来。再看那座山峰之时,已被夷为平地。萧玉竟推倒一座山峰将人魔星君埋在了巨石之下。然后取来天寒神剑削了一块一丈高半尺宽的石碑,飞身而起,舞动天寒神剑就是一阵龙飞凤舞的挥划。刹那间竟生成了一行字,字不算美也不很缭草。书曰:恩师人魔星君长剑之墓。

萧玉收剑回首,看了一眼摇头道:“跟二师父学艺多年,可惜练字不精,只能写成这个样子了,还请二师父存下有知多多见谅。”

萧玉将剑倒插在一边,依旧跪拜在人魔星君的灵前。

蓦然间,萧玉回忆起了不少昔日与人魔星君在一起的画面。有开心的,有难过的,有惊心动魄的,也有死里逃生的,那一幕幕的情景在脑海里呼之欲出,跃然纸上。只是往事依旧,故人不在。难免心里惆怅,一阵痛惜。

这时,三只仙鹤先后飞到,落在萧玉的身前,不停地嘶叫。萧玉抹去脸上的泪珠,对三只仙鹤道:“三位仙鹤老哥,老主子已经升天了。他不会再回来了的。”

萧玉发xiàn

三只仙鹤的眼睛竟是湿润了的。看来他们也是心里清楚明了的。很难想象,他们与人魔星君的感情是那么难舍难分的。人固有七情六欲,畜生也是有情有义的。

萧玉打开人魔星君交给他的那个盒子,将其中三颗千灵丹取了出来,随手一捏将之化成了灰烬,洒在了空气中。他说:“这是二师父的心血,我让它陪着您老人家。”而剩下的萧玉只带走了一颗。

过了一些时日,萧玉捉了许多鱼和摘了许多果子风干后,用以作路上填肚充饥的粮食。

当一切准bèi

就绪以后,萧玉出发了,开始了他的人生之旅……

第四十九章 初回人间之遇

明月出天山

苍茫云海间

萧玉临走之时,远远看着埋葬人魔星君的方向留恋地望了许久,泪水情不自禁就夺眶而出,只是他不停跟自己说要坚强不能软弱。他知dào

自己已不再是八年前那个小萧玉了,现在他已经长大了。言念及此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仿佛人魔星君正在那向他点头向他挥手。

只是萧玉每走一步,三只仙鹤竟在身后跟他一步。

萧玉见之,停住了脚步。看着三只羽毛白得发亮的家伙,甚是友善。他们的岁数虽远在自己之上,但依旧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心想:尽管如此,只是自己此去不知成功与否?三位仙鹤老哥年岁已老,总不能让他们跟着自己吃苦受累吧。万一稍有闪失害了他们的性命,岂非愧对二师父了吗?

于是高声对三只仙鹤道:“三位仙鹤老哥,你们回去吧!现在二师父不在了。你们原本就属于这个地方,这里是你们的家。而我还要回去了却他老人家生前的夙愿。以后你们要好好保重。但愿青山长绿,流水不断,还有重见之日!”

三只仙鹤仿佛听懂了萧玉的话似的。昂首挺胸嘶鸣了三声冲天而起,箭一般在半空盘旋了一圈。忽分别从三个方向围拢回来,只见他们同时撞在了一起。

萧玉原本以为他们已听明了自己的意思识趣的离开,不想他们竟自半空中将三只脑袋同时撞在了一起。这不正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意思吗?

萧玉伸手大叫一声:“不!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

眼巴巴看着他们先贴在一起再分开,最后从空中慢慢荡漾下来。

从仙鹤的突然相撞到萧玉的大惊失色,刹那间,仿佛时间静止了,空气停止了,但四周不可能死一般的寂静无声。

萧玉跪倒当场,双手化爪狠抓在地上的泥土里。他歇斯底里,他痛哭流涕,他声嘶力竭。三只仙鹤就落在他的面前,脑浆迸出,血肉模糊。但是那双眼珠子还看着他,不时闪过一滴泪珠。

萧玉知dào

他们死了,他们一定有许多不舍,有许多不情愿。

萧玉仰天长叹:“啊!!!为什么?为什么?萧玉没说不要你们。你们却那么狠心要我当一个罪人?二师父若存下有知,我还有何面目去面见他。你们快起来,我带你们走!我带你们走……”

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

无奈萧玉唯有苦笑,绝望,孤独,无助。现在他想到最多的还是那些年与四只仙鹤一起嘻戏玩耍的快乐时光了。他们也算得上是忠实的伙伴了吧!只是转眼间都永远离开了自己。

就这样,三只仙鹤轰轰烈烈地追随人魔星君去了。

而萧玉只得重新埋葬了他们。他那里也不埋,就埋在了人魔星君坟墓的最高处,高处不胜寒嘛!也好让他们陪着人魔星君。生前他们也是那样站得高高的,多少年如一日守护着自己的主人。

萧玉不忘对人魔星君说:“二师父,真抱歉。徒儿没能看好三位仙鹤老哥。现在他们就在你的身边,你们见面了吗?现在徒儿真的要走了……”

萧玉收拾好一切所需物品再次来到了昔日为仙鹤所救的那个方向。抬头仰望,但觉模模糊糊的一片,除了云雾弥漫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萧玉没有多想,静下心来,推动体内真气,一跃而起向上急飞。…,

不一会儿,跃上了数丈高,他的手脚并不打闲。遇见可以借力的地方就贴着石壁往上爬。实在陡峭无处借力,就用金蚕丝绳拴住那把天寒神剑的剑柄向上飞掷,当剑稳插在石壁上时,便握住金蚕丝绳吊着往上爬。天寒神剑锋利无比,削铁犹如切菜,区区岩石自是奈何不了它的。

就是这样,夜宿晓行。用半飞半爬半吊半攀的方式,陡一程,险一程,一步步熬了过来。面对时好时坏的情况,萧玉没有退缩过。实在累了的时候便停下来歇一歇,饿了的时候便吃些干鱼干果充饥。每向上走一步,看到的光明便多了一分……

历时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当那束阳光彻底照耀在他的身上之时,他已经站在了悬崖的顶上。

此时此刻,萧玉凭借一种惊人的力量重回到了另一个世界。他是那么的兴奋那么的高兴。这里与谷底相比较完全是两个天地。这里充满阳光,而谷底之下却暗淡无光。萧玉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说清的滋味。

他站在悬崖之巅,四处张望,八年前一幕幕的往事油然而生,而面前的诸般景致相继钻入了眼中。

他的眼圈儿一红,忍不住狂呼道:“啊!!!萧玉回来了。萧玉重回人间啦!”

声音荡漾得老远,久未停止。说罢他又开始狂笑,笑声是那么的苦涩。不知是悲伤还是忧郁,抑或是开心。

此时此刻,任凭是谁,若身处其境能不乐极生悲吗?试想一个几乎要在与世隔绝的深谷之下生活一辈子,忽然能够重返人间的欢乐世间,这不是绝处逢生的美事吗?

萧玉发泄了一阵以后,就寻一条山路去了。

现在他已长大成人,没有人会认识他。况且他身穿一件豹皮,十足十像个野人。蓬头垢面不说,光那副长相足以吓坏了人家。别人看见能不绕道而行吗?

沿路而下,果有村民见了他这个样子竟指指点点议论了起来。萧玉暗暗奇怪,却不以为然。看见路人只是抿嘴笑笑,神色自若地走。别人又是奇怪又是害pà

。好心的便拿些馒头扔给他。怕是将他当疯子了。

萧玉急得摇手道:“多谢老人家,我不要你的馒头。”

到后来,竟围了好一群小孩在后面跟着他。有的摸他的豹皮,有的便扯他的头发。他们一边走一边唱道:“大胡子,顶呱呱,你拉我拉,嘻嘻哈哈。”

这倒把萧玉弄得难为情极了,而他们却乐此不疲。

萧玉心想:再不走,不被这伙小鬼当猴子一样玩死才怪。

于是萧玉忽往身后一指,对众小孩说道:“咦!那是什么?大伙快看。”

小孩子都是充满好奇之心的,听萧玉这么一说,都转过了身向之看去。而萧玉瞅准时机,将身一闪溜之大吉。

其实以他这样的身手要脱身并非难事,只是害pà

惊吓了孩子,所以才会那么狼狈的。他往林子里一闪,早已没了影子。

萧玉不敢回头,不拣方向一口气赶了一程又一程,怕得他都不敢再往人烟的地方走了。他不知dào

究竟自己那里不对劲,会让那么多人看见自己就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正想坐下来喘一口气,忽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好像打斗的声音。萧玉骂道:“谁他妈这么不识趣,还让不让人家安静一回。”

萧玉终究忍不住走了过去,走近一看,才发xiàn

四个汉子围住一个白衣女子,正要调戏她。这还了得,萧玉侠义之心冲上心头。…,

萧玉细细打量那女子时,发觉她的年纪与自己相去不甚远。长得貌美如花,弱质纤纤,像极一位白衣天使。这是萧玉长这么大以来,头一回看见这么美丽动人的女子。

只见其中一个长得满脸横肉的胖大汉子邪笑道:“小妞,乖乖的过来陪大爷乐一乐。”

其他三个形态不一的汉子跟着附和,奸笑起来。他们的面目狰狞,无比丑陋,实在令人作呕。

那女子娇容失色,一副惊恐万状的害pà

之状。她左右察看,往来退缩。羞怯地说:“你们要干什么?走开啦!”

其中一个汉子迫不及待,如猛兽一样扑向她。

白衣女子出于本能,机灵地一闪,总算避开了。可是听见一声衣服破裂的声音传出,左手衣袖竟被撕断了。立时一条白皙的玉臂呈现在了众汉子的面前。

吓得那女子‘啊’一声尖叫。遮也遮不住,引得几个饿鬼一阵口水欲滴。

那汉子虽扑了个空,可是手上拿着那战利品--半只衣袖,放在鼻子里嗅嗅。淫笑道:“嗯!真香!有女人的味儿。”

其他三人摩拳擦掌将白衣女子围得没有了出路。一边步步逼近一边调笑道:“来吧!小妞,大爷会好好疼爱你的。”

此情此景,萧玉站在圈外看得清清楚楚,他挽起双手背靠一棵大树,并没有急着出手,只想瞧瞧他们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那女子见情况危急,只是大呼:“救命!”

其中一个瘦汉喝道:“小妞,你尽管叫,你就是把嗓子喊哑啦也没用,不怕告sù

你,这里方圆几里也不可能有人出现。你今天遇上了大爷们可是大大的好事呀!乖乖的顺了我们的意,陪我们乐一乐。”

“没错,要是把大爷惹急了,你会死的很难看。”另一人又恐xià

道。

只是那白衣女子宁死不屈,伸手入怀竟掏出一把匕首颤抖地道:“别过来,再过来我……我会杀了你们。”

四个汉子自是知dào

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连说话都吞吞吐吐,自是没有那个杀人的胆量的。

当下走上前一步拍拍胸膛道:“小妞,有胆量的往这里刺。来!来刺呀!”

白衣女子拿着匕首的双手都抖了起来,她一阵乱挥乱舞道:“别逼我。”

那汉子眼明手急,趁机一把夺过了女子手中的匕首,哈哈大笑道:“算了吧!陪大爷玩玩,保你乐在其中。”

那家伙一举夺了匕首并抓住白衣女子玉手顺势一带,将她往自己怀里拉了过来。

当她惊觉过来之时,已经被拦腰抱住了。她挣扎,她狂怒。照着那汉子的额头眼睛就是一顿挥霍,好不容易挣脱了身来,还想走,被那家伙扯住了衣服,两边力度相向,女子的上衣被扯了下来。立时间,女子的上半身裸露了一大半。只有一件肚兜遮挡住重yào

部位,这样一来,更是引得众汉子一片欢声雷动,欲火焚身。

女子双手抱着胸脯,在抽抽泣泣地啼哭。脸蛋儿涨得通红,感觉一个女孩子在众人面前裸身露体,实在是羞愧难当之事。

此时,身后一条人影闪身而至,如同鬼魅一样首先在四个汉子的脸上刮了一记饼印。这才骂道:“你们几个王八羔子,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女流之辈,难到不感到可耻吗?”正是萧玉于路杀出。

萧玉说完将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件豹皮脱下披在那女子的身上,柔声道:“姐姐不要怕,待我收拾了这几个浑蛋。”…,

白衣女子瞧了一眼萧玉,见他说话的声音清亮委婉,待看见他的长相时,早被萧玉的大胡子吓了一跳。心想:他是不是有病,年纪这么老,还叫我姐姐。晕死!

虽然如此,白衣女子还是点点头,对于这个不速之客的出手相救心存感激,霎时间转悲为喜。

四个汉子摸着红肿的脸,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撩得恼羞成怒,打量来者时,见对方竟是一个虬髯大汉,不禁有些瞠目结舌。不过仗着人多,口气还是很大,其中一人怒道:“那里钻出来的野人,坏老子的好事。”

萧玉大笑道:“好家伙,我是野人,那你们就是猪!”

这话一出,连白衣女子都破涕为笑了。

可是那四个汉子则怒火中烧,大吼道:“你奶奶的!想要英雄救美是吧!”

另一人也骂道:“多管闲事命很短的,当心老子把你宰啦。”

说话时,竟从身上拨出了两把弯刀来。一人亮起家伙,其余三人也同时亮出家伙来,竟都是二尺来长的弯刀。抓在手上耀武扬威。

萧玉神色自若地道:“哦!那本少侠今日就管定这闲事了。”?

胖大汉子道:“好小子,口气不小。”

萧玉道:“不想死的,赶快滚!”

又一个瘦汉骂道:“奶奶的,竟敢如此狂妄,是存心找碴的。”

说罢便操刀上来动手,明晃晃的刀子急急劈来。一时间四人将萧玉围在了核心。

萧玉一抖衣袖,打量了四个汉子各自出手的方向。并没半点惧怕之意。

白衣女子看见四人操刀围攻萧玉,大惊失色,情绪十分激动,担心萧玉的安危,以致站立不安。心想:他们人多,面前这大侠恐怕敌不过他们,万一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这如何是好?她越想越是忐忑。忍不住叫道:“不要打啦!你们不要打。”

一个汉子瞅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不要打!等收拾完了他,老子再来收拾你。”

萧玉退了两步,暗自运气于掌间,心想:我与他们无怨无仇,也不想致他们于死地。萧玉只是这么想得半想,四五把刀先后劈至。他并不闪不躲,只眼睁睁看着他们劈下来。

白衣女子见之,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只是惊叫一声:“啊呀!大侠留神。”

她闭上眼睛之时还在想:他死了没有,这么多把刀劈向他,怎还有命活。过了片刻,她才敢睁开眼睛来看。

倒是萧玉将上身挪动,脚下却不动,只弓身自刀尖之下转了半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将四五把弯刀尽数打落在地上,同时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将四人摔倒在地上。他的手法快到了极致。完全令四个汉子震慑住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爬起来掉转头就想走,狼狈不堪。

可是萧玉并不因此而善罢甘休,他追着他们不放。他们的速度快,萧玉的速度更快,无论他们朝那个方向走,萧玉立时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感觉面前这个家伙仿佛会分身术一样。

在惊得心胆俱裂之下,完全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心想:看来今日是遇上冤大头,在劫难逃了。

惧怕之下竟‘扑通’一声各各跪倒在萧玉的面前讨饶道:“大侠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侠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

萧玉看见他们这副熊样就已十分厌恶,摆摆手道:“你们别求我,要求就求那位姑娘。如果她说饶了你们就罢。”…,

这时那白衣女子首先来到萧玉的身边,见他安然无恙,才发xiàn

虚惊一场,紧张的心情自然而然就放松了不少。她忍不住还是怯生生地问了一句:“你……你没事吧!”

萧玉洒脱地说:“多谢关心,我很好。”

白衣女子又道:“刚才担心死我了。”

萧玉感觉面前的女子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温柔体贴,声音更是令人陶醉。他想:难怪四个无耻之徒会对她情不自禁,连我都有些想入非非了。

四个汉子这时朝白衣女子求饶道:“适才冒犯了姑娘是尔等不是,请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们一马。”

白衣女子看了萧玉一眼,又瞧了瞧地上跪着的几个无赖,想起刚才的情形,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可是她生性善良,不会记恨。终于柔声道:“既然你们知错了,本姑娘也并无损失,你们去罢。只是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

四名汉子听罢,一阵欢天喜地。拜谢道:“多谢姑娘不杀之恩。”

萧玉额外加了一句:“还不快滚。”

四名汉子俯身低头应道:“是!是!小的这就走。”

三人抱头鼠窜要走,其中一人却以一个奇快的手法,趁着白衣女子不注意的时候,出手扣住了她的脖子,邪笑道:“你想就这样算了,老子可不想,你们也太笨了。哈哈哈!”

由于事出突然,萧玉完全没有料及。

萧玉大惊之下喝道:“放开她!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知悔改吗?”

那个擒住白衣女子的汉子骂道:“老子都是出来江湖上混的,要是让你这无名小卒给碴了。传了出去,叫我们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那你想怎么样,你说吧。”萧玉问道。

四名汉子合身一处,白衣女子呼唤道:“大侠,救我。”

萧玉担心那女子的安危,同时对面前言而无信的汉子愤nù

到极点,他开始渐露杀气。

那汉子喝道:“你要救这女子,除非你当即自刎。否则我要她跟我们同归于尽,听见没有!

萧玉在想,世上阴险狡诈之人果然数不胜数,师父说过,绝不能心慈手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当下他暴喝一声道:“你……你们这伙无耻之徒,今天如不杀了你们,怎对得起天下苍生。绝不能再让你们逞恶了。”

“少罗嗦,你不自刎,我立马杀了她。”他一边说一边摸了摸那女子的脸蛋,又有些惋惜道:“可惜啊可惜,如此美丽动人的佳丽很快就要死了的。”

那汉子就是这么松了一下手,萧玉手中的天寒神剑闪电般飞了出去,萧玉只是挥舞右手食中二指,那剑像长了眼睛似的,灵蛇一样转了一圈,忽从汉子的背后穿了进去。

那汉子背后吃痛,还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已经吐了一口血水。他瞪大眼睛指着萧玉说:“你……你……”

第五十章 女中医仙

略施小手

妙手回春

余下三人看见同伴也不知被面前的大胡子使的什么法术首先魂归了地府,他们只见大胡子是将肉指一挥,立时有一把白色的剑闪电而出,那剑不是从前面刺来,反而是从背后飞到,就是这样那擒拿住女子的他被一剑致命的。于是三人发一声喊争相奔走。

只是萧玉杀气已生,那里收得住势。又将手指一挥,天寒神剑随之而去,只是游走了一圈。

三个人同时被此剑如穿云破雾一般破膛而出。一起死于名剑之下。

萧玉果真做到了可以通过意念来驾驭天寒神剑了。

那白衣女子见状‘啊呀’一声尖叫。竟是受了惊吓,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萧玉见之快步过来,扶住了她。而她头脑一阵眩晕,竟倒在了萧玉的怀里。

一时间,一男一女相互偎依在了一起。萧玉搂住她的香肩,第一次与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这么近距离接触。

过了一会儿,白衣女子才觉好转,见自己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脸颊一下子便飞红了,毕竟在那个年代男女授受不亲嘛!

萧玉轻声问道:“姑娘,你觉得好点了吗?没事吧!”

白衣女子首先挣脱出了萧玉的怀里,摸着半眩晕的额头道:“不好意思!小女子失态了,大侠别介yì

哦。”

萧玉道:“看见姑娘无碍,我就放心了。”

白衣女子忽跪倒在萧玉的面前说道:“承蒙大侠相救,小女子在此叩谢救命之恩。”

萧玉见状连忙扶起女子说道:“姑娘快快请起。路见不平,拨剑相助,那是我等江湖人士分内之事。”

女子复站起身来问道:“未尚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萧玉别个脸去,高声笑道:“无名小卒,不值一提。况且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那女子可不是这样想,她矜持地道:“于恩公看来是小事,但在小女子心里那是没齿难忘之事呢!既然恩公不愿意留其名,那么小女子也不勉强。”

萧玉听出那女子的语气中带些失望,终于说道:“姐姐想知,可以叫我萧玉!”

那女子大喜道:“恩公叫萧玉!不介yì

我唤你萧大侠吧?”

萧玉听之,摇摇头道:“大侠是不敢当的。就叫萧玉好了。”

那女子点头道:“嗯!那小女子就斗胆唤恩公为萧玉吧!只是恩公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姐姐,因为你……你那个。”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上在暗示他的年龄好像比自己年长很多。

萧玉听罢摸着自己的脸狐疑道:“姐姐是觉得萧玉很老对吗?”

那女子不作声,快步捡起地上一把弯刀递给萧玉道:“你自己照照看。”然后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好快。

萧玉接过女子手中的弯刀,借着平滑的刀身一照。“啊!怎么会这样?”他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几乎自己吓了自己一大跳。

因为他看到了倒影里的那个自己,头发是那样的杂乱无章,还有胡子又是那样的杂七杂八。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忍不住再去多看了一眼又一眼。

心想:一定是自己在谷底生活的这些年,一直没有修理的缘故吧!难怪前面遇见那么多的村民对自己都‘刮目相看’,还有连小孩子都追着笑着说自己是大胡子,原来是看上了自己这个另类的古怪模样。啊!晕死了!…,

萧玉将那把弯刀扔得老远,转到那女子的面前紧张之下握住了人家的双肩不停地说道:“姐姐,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那女子瞧见萧玉忽然情绪失控,吓得脸色苍白,她表情羞怯地道:“恩公,你先把手放开,你抓得我好痛。”

萧玉一心只顾着向人家解释,全然忘了自己的举动,他咋闻女子的话,才知自己丑态百出,立时没头没脑地松开了手,你看看,人家弹指可破的柔软肌肤,让萧玉一双大手抓得都白里透红哩。可见力度不小啊!

萧玉不忘致歉道:“姐姐,对不起啦!我不是有心的。”

要是烈性的女子被他的手那么用力掐住,恐脸上早已挨了人家的耳括子了。只是面前的女子修养极好,没有脾气。

那女子揉了揉痛处,仍是温柔地说:“不要紧。只是不知你为何反应那么大。”

萧玉则问道:“姐……不!姑娘你今年芳龄几岁?”

那女子忽听萧玉这样一问,先是愕然,继而有些别扭,心想:这人怎么这样子,神经兮兮的。

忍不住反问道:“怎么了?为啥这样子问?”

萧玉自是不懂什么忌讳的,他那里知dào

女子的芳龄是不可以随便问的。尤其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

他察言观色,接口道:“别误会,我只想证实一下我叫你姐姐到底有没有说错。所以……”

女子舒了一口气,抿嘴笑道:“原来是这样子啊!我还以为你有病呢!”

萧玉摇头惨淡的苦笑,感觉自己好像糗大了。

女子道:“我没有那种千金小姐,大家闺秀的架势,不瞒你说,小女子年芳二十二!”

萧玉拍腿大叫道:“果然猜对了。叫你姐姐没错,小弟今年二十加一。”

女子听罢再次细细打量萧玉,发觉他除了说话的声音清亮以外就数那双眼睛了,是充满活力与秀气的一双眼睛。恬静地说道:“哦!怎么看不出来。”

萧玉傻笑道:“你是说我的样子太老,不对劲是吗?待会我把它们都刮了。免得再让它吓人。”

女子心下释怀,欢笑道:“行!我倒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萧玉道:“还没请教姐姐的芳名呢!”

女子答道:“小女子姓华名湘凤。”

萧玉当下一揖道:“原来是华湘凤华姐姐,萧玉有礼了。”

华湘凤扑哧一笑道:“既然恩公不以小女子身份卑微,姑且斗胆作大,称恩公为兄弟。”

萧玉道:“这样,萧玉真是幸甚至哉!喜不自胜呢!”

不知为何,萧玉总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令他的心七上八下的。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过了一会,华湘凤说道:“萧弟,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萧玉扫了一眼周边,发觉还躺了这么几条死尸,让人发觉总是不好,于是点头应允。

华湘凤重新拾起自己被扯下的上衣,走到一棵大树后面换上。而萧玉则别个脸去,并不偷看。

华湘凤走出来将那件豹皮交给萧玉,萧玉伸手接过,感觉那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了。因为那是人魔星君亲手给他做的。

又见华湘凤走到另一边拣起一个应是被打落在地上的竹笠子,里面还装了不少各色草根植物。她往背上一搁背好了,这才招呼萧玉走。萧玉认得那些正是金创草药。…,

于是,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树林的另一边走去,不一会儿便离得那个伤心的地方远远的了。

走了一程,萧玉忽问道:“姐姐,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的。如何又会跟那些人纠缠上了啊!”

华湘凤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本在这一带采药的。正自兴味盎然之时,突然不知从那里跳出来四个汉子,也许是看见我一个小女子孤身一人身处这荒山野岭。便上来拦住了我的去路。欲对我非礼,可是我宁死不从,只想夺路离开,他们就是不放我走。现在想起来还毛骨悚然。若非兄弟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说起来兄弟的大恩大德我是无以为报呢!”

萧玉摆摆手道:“姐姐严重啦。江湖中人理应如此,就不要再提报恩不报恩的事了。看得出姐姐既会采药,那一定也擅长医术了。”

华湘凤点头道:“嗯!只是承存了祖辈的基业,对医术也算略懂些皮毛而已。”

萧玉道:“难怪姐姐会出现在这。姐姐背着的莫不就是跌打金创草药吗?”

华湘凤大奇道:“嗯!正是。莫非兄弟也懂医术?”

萧玉道:“非也。只是得人家指点过一下,认识了一点点。其他一窍不通。”

华湘凤恍然大悟道:“哦!是这样子!我还以为遇上同道中人了。”

不知不觉已走了好一段路,萧玉看看天色不早,问道:“不知姐姐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去吧。”

华湘凤忽停住了脚步,声音有些颤抖道:“家!我从十多岁开始就不记得家是什么样子了?于这乱世之中,我只是跟着父亲四处漂泊,说得不好就是四海为家。后来父亲去世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她说话时眼圈子一红,泪水就倾泻了下来,接着便开始抽泣。看来身世并不如想象的好。

萧玉听华湘凤说完,一股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他那里想到,还有这么一位遭遇与自己相像的人呢!现在看来两人真是有几分同病相怜了。

萧玉带些半安慰半疑问的语气道:“姐姐,那你一个弱女子总不会餐风宿露过的日子吧。”

华湘凤道:“我不那样还能怎么样?”

萧玉道:“这样总是不妥吧。”

华湘凤道:“有何不妥?我现在已喜欢上一个人四处漂泊的生活,自由自在,无忧无虑,这么多年都挨过来了。已没有什么不习惯的了。”

萧玉对于华湘凤这种坚强的意志自然而然生出了一种肃然起敬之情,他说道:“那姐姐现在有啥打算?”

华湘凤道:“我当然要继xù

我心中的信念——悬壶济世,救死扶伤。”

萧玉道:“难得姐姐有如此大志。实在令人钦佩。”

虽然短时间接触,萧玉已觉得华湘凤不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了,她比一般人坚强,豪迈。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华湘凤道:“萧弟,那你呢!弄成这副样子又是乍回事?”

萧玉道:“我的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慢慢跟你讲。”

华湘凤笑道:“哦,用得着那么神mì

吗?”

说话间,面前出现了一条溪流,萧玉迫不及待跑了过去,借着清澈的河水一照,真觉得自己的样子真有点吓人了,二话没说,跟华湘凤要了一把匕首,蹲在河边‘唰唰’地在脸上刮了起来。只是自个儿弄起来不是很麻利。

华湘凤刚想问他拿刀要干嘛呢!见了他那个样子,忍不住一阵欢笑。…,

她放下身上的竹笠,走到萧玉的身边,接过了他手中的刀说道:“不介yì

我来帮你一把吧。”

萧玉道:“我自己弄碍手碍脚的。姐姐要帮忙,我是乐意的很啊!”

华湘凤抿嘴笑道:“臭美。”

萧玉心里闪过一丝丝温暖的快意。当华湘凤小心翼翼地挥刀为萧玉刮着脸上的杂毛时,萧玉竟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感觉那一刻温馨得如在梦境。

少顷听她说了一声:“好啦!”

就是在这转眼间的功夫,经过华湘凤的一阵龙飞凤舞的精雕细刻,萧玉一张年轻俊美的脸蛋便呈现在了面前,实在难以置信,一个大胡子的男人,转身变成了一个美貌男子。她实在太惊讶了,惊得合不拢口来。

萧玉看了一眼水中的倒影,也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这个才是真zhèng

的我吗?”他不止一次反复问着自己。

华湘凤洗涮干净手中的污垢说道:“兄弟!行呀!还真差点看漏了眼,没想到你这么俊美。算是姐姐的错。曾有那么一点点怀疑过你!”

萧玉怪不好意思地说:“你就饶了我吧。这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吗?”

华湘凤道:“那可不是这么说,你应该高兴!哈哈哈!!!”

两人说说笑笑折腾好一阵子,外人很难相信他们才刚刚认识。仿佛就是一对认识了很久的老熟人老朋友一样吧。

闲话少说。

走了一程,天色明显暗了下来。

两人再穿过一片丛林,前面出现了几户人家,萧玉打算向那里借宿一晚,次日再走。华湘凤感觉这个主意大妙。

只是还没走近,已听闻其中一间屋子传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只听见里面那人不停地叫道:“哎呀!痛死我了。爹妈!我不活了。”

萧玉对华湘凤道:“姐姐,你听见了吗?”

华湘凤道:“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萧玉道:“进去看一看再说。”

两人主意已定,便慢慢走了进去。只见暗室里间一对中年夫妇坐在床边,而床上则躺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听声音是一个男孩子。他一边哭着叫着,摸着肚皮翻来覆去很不安分。看样子是肚子害病了。而那对夫妻也是坐卧不安,却又束手无策。

那妇人哭天抹泪呱呱叫道:“娃啊娃!你究竟犯的什么病?吓唬你爹不要紧,老娘吓唬不得。真是作孽!”

忽然屋子里头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道:“大叔大婶,让我给孩子看看如何?”

正是华湘凤姗姗来迟的出现在他们身后说的话。

那对夫妇转身一看,乍见一对俊美的男女站在他们身后,倒是惊得七晕八素。并不知这对陌生人是什么时候杀到屋里来的。

中年汉子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我屋里来想干嘛!”

华湘凤不急不怒道:“我是大夫,你老先别激动,让我为孩子把把脉看。”

妇人听之,一时间竟忘了哭泣,转悲为喜道:“啊!原来是大夫!姑娘,那你快看看我这娃得了什么病。求求你救救我儿。”说完竟跪在二人的面前。

那汉子喝止道:“孩他娘!你跪啥跪,你乍知dào

他们就是大夫,我看像骗子多一些。”说罢就要来赶二人出去。

萧玉好笑又好气,上前道:“你乍就认定我们不是大夫。”

那汉子瞪大眼睛道:“那有大夫像你们这么嫩的,不是骗子当我是猪啊!快滚。”…,

萧玉还想说什么却被华湘凤止住了,华湘凤道:“大叔说的并非全无道理。但是救人要紧,先让我为孩子看了病,到时候再作定夺不迟。”

萧玉道:“可不是。大叔大婶,你们总不想看着孩子这么痛苦吧。”

只是那汉子一口咬定二人是骗子的款,只是不让看。喝道:“你们快给老子滚,老子才不上你们的当。”

华湘凤有些恼怒了,说道:“为什么要执迷不悟,拒人于千里之外。再不救孩子,也许他就会死的。”

那汉子沉默不语,妇人扯他的衣服,说道:“孩他爹,别在犹豫不决啦!救娃要紧!”

他们当然知dào

,自己的孩子正在一步步向死神的怀抱走去,而他们还在拒绝华湘凤的一片好意。

迫于无奈,萧玉首当其冲,一个箭步上前将汉子驯服了。他以奇快的手法点了夫妻二人的穴道。说声:“救人要紧。只好对不起了。”

华湘江凤也不怠慢,飞身取出工具,先为孩子把了脉,然后从包包里取出细长的银针,分别在那孩子身上的几处穴道里刺了进去。转身对萧玉说道:“萧弟,要劳驾你了。”

萧玉道:“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姐姐请吩咐。”

华湘凤道:“可否捕捉得到小鸟。”

萧玉道:“我试试看。要是有,那是轻易而举的事。”

华湘凤道:“嗯!麻烦萧弟帮我捉一只小鸟回来。”

萧玉应声而去。闪身出了屋子,去不多时已捉了一双小鸟回来,飞身而至对华湘凤说道:“姐姐,鸟儿回来了。”

华湘凤说声:“妙极。”伸手取了一只过来,尔后将其往那孩子的嘴里塞了进去。

那汉子见之,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张口骂道:“臭三八,你在干嘛!要害死我儿子吗?快住手。”

可是没有人去理他,任凭他在那像个疯狗一样乱叫。

萧玉见之,不明其意,大是奇怪,心想:“世上有这样的方法治病救人吗?”

过了半晌,只见那孩子咳嗽了一下爬起来张口竟往地上一吐,这一吐看得人人瞠目结舌,毛骨悚然。从那孩子口里吐出来的东西当然不会是宝贝,竟是一堆活生生的小虫子。而那只小鸟还在叽叽喳喳的不停吃着大餐呢!只是才吃了几条忽挣扎了几下竟不能再动了,眼看是死了。什么东西这么毒。

那孩子一下子站起来摸摸自己的肚子,轻轻松松地说了声:“不痛了。”完全不像刚才生病时那个呻吟得死去活来的样子。

这时萧玉真是大长了见识,暗道:“姐姐的医术真是高明。”

华湘凤说道:“好啦!没事了。”

萧玉适才解开汉子夫妇的穴道。那对夫妇首先拉着儿子的手问长问短,用十分怀疑的眼神看着孩子。那孩子却又偏偏龙马精神地说:“爹妈,我没事了。”

萧玉与华湘凤对望一眼,只是摇头而笑。

过了一会,这一家三口才复跪在二人的面前叩拜道:“多谢女神医的救命之恩。”

那个汉子也心悦诚服地长长一揖道:“山野村夫孤陋寡闻刚才有得罪二位的地方,请多多见谅。”

华湘凤道:“二位快快请起,医者父母心。况且救人治病是我们行医的本分,你们毋须行此大礼。”

汉子道:“两位的恩公的恩德小的无以为报,只能叩谢了。”…,

萧玉忽道:“对了,只是我们不明白大叔为什么一开始就咬定我们是骗子?”

汉子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说来真是一言难尽。不瞒恩公说,我也是听孩子后来告sù

我的。七天前,我家突然来了三个陌生人,当时我们夫妻二人正好不在家,只有孩子一人在,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来要干什么?他们见到只有孩子一人,跟他聊了一会,忽拿出一些点心对他说:“小朋友,叔叔给你这个吃,好不好。”由于孩子贪吃,便都吃了。谁知吃了不久就说肚子痛。急得我们焦头烂额不知所措。此后,陆续来了一些自称专医异难杂症的江湖郎中,他们不治还好,他们越治情况越糟糕。这病非但不见好转,而且还严重了不少。看着孩子这样,那有做父母不痛心的。我们活了这半辈子,就这么一点骨血,要是他死了,叫我们如何活下去。所以我那么狠心要赶走二位也是迫不得已也。不过今天可算是遇上救星了。若非你们侠义心肠,仗义相救……唉!说起来还真是惭愧。感觉挺对不住二位的。”

萧玉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这不能完全怪你。可知dào

是何人所为?竟然如此歹毒。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

那汉子又是长叹一口气道:“不知dào

!至于你说的王法!这位恩公有所不知,现今天下已变,奸臣当道,中良被迫害,当今圣上更是老花眼。邪派,黑帮,强盗,奸人,恶人横行霸道,到处危害百姓,这世道民不聊生啊!幸好,还有尔等侠义心肠之人,我想应还有救。”

萧玉听罢,心情沉重地说道:“果真如此。”

心里又想:“二师父说的没错,我一定不能让那些人称心如意,我要造福武林。”

那汉子问华湘凤道:“恩公,不知我儿子得的是什么病?”

华湘凤道:“依我看,你儿子应该中了奇毒。”

汉子闻言惊恐万状道:“中了奇毒?”

华湘凤道:“嗯!这种毒无色无味那是不用说的,只要一旦进入人的体内,身体好像有千万条小虫子在咬其五脏六腑一样。半个月还得不到解药,其五脏六腑必被腐蚀掉而死。”

这话一出,并非危言耸听,吓得汉子夫妇二人面面相觑。

萧玉道:“那姐姐用小鸟治法又是怎么回事。”

华湘凤面不改色接着道:“我之所以用小鸟让他吞食下去,是因为小鸟的身上原本有一种驱虫的味儿。并且小鸟算是虫子的天敌了,这孩子肚子里的虫子闻到鸟儿身上的味道必然会到处游走,而我早已用细长的银针封住其体内所有的空隙。那些虫子没来由的找不到可循之处,只好被逼吐了出来。”

众人听了华湘凤的解说后欢声雷动,称赞道:“姑娘真是华佗再世啊!”

华湘凤道:“那里话,我只不过是读过一些医书,也是死马当活马来治的。”

萧玉道:“姐姐过谦了吧。女中医仙是不不为过的。”

眼见天色已晚,汉子夫妇便要留二人住宿。萧玉自是正有此意,因而没有拒绝。

汉子为了酬谢华湘凤与萧玉,杀鸡宰鸭热情款待那是不在话下。

这也是萧玉初回人间吃上的最美味的人间烟火了,他眼角闪过了晶莹的泪光,只是一闪即逝,谁也没有注意到。

等到次日天明,萧玉与华湘凤便别了汉子一家。动身启程了,当二人走到一条分岔路口时。…,

萧玉道:“姐姐,我们就到这里吧。后会有期。”

华湘凤有些不舍地道:“萧弟,你要去哪里?”

萧玉抬头望着天边,并不去看华湘凤,怅然若失地说道:“我也不知dào

。我只知dào

我有许多事情要做。所以……”

华湘凤打断道:“你的事情一定很重yào

,对吗?”

萧玉答道:“嗯!我答yīng

过一位老人家,要帮他完成一个生前不能完成的夙愿。”

华湘凤与萧玉相识不久,但是感觉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光芒。是一种正义的光芒。所以她开始钦佩他。

华湘凤道:“姐姐不知该对你说些什么?姐姐知dào

你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为支持你的,姐姐为你加油!”

这是怎么一回事?好像生离死别一样。萧玉只不过是去完成人魔星君对他的嘱托。因为古往今来,父仇子报,师仇徒报。

虽然二人只是萍水相逢,但是有一点,他们彼此是一个孤儿,有许多地方很相似。像现在一声姐姐一声兄弟,早已情同手足,难免有些难分难舍。

我想,对于知己朋友而言,只要敞开心扉,坦诚相待,真心真意。是不用计较相识的时间的长短的。那怕相识的时间只有一刻钟也照样可以成为真心朋友的。

萧玉说道:“姐姐,谢谢你。不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华湘凤道:“萧弟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是那句话,我会行医济世,云游四海。”

萧玉忽脱口而出道:“姐姐,不如你和我一块闯荡江湖如何。”

萧玉现在开始觉得这个貌似表面坚强的女子,其实往往是弱不禁风的。所以他觉得很有必有多此一问。

萧玉还没等华湘凤说话接着又道:“姐姐,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想你一个弱质女子只身走南闯北,实在危险得很,你跟我一块多少有个照应。再说和我一块你也可以继xù

你的行医,而我还是干我自己的的事情。你意下如何?”

华湘凤沉默了半晌,觉得萧玉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况且自己的确不想离开萧玉了。

见萧玉说话诚恳,还是带些试探的语气狐疑的眼神问道:“这样会不会耽误你办事的。”

萧玉道:“这倒不会,只是我这次要办的事并不是一般的事。也是困难重重,危险性也很高的。只怕姐姐要跟着一起受苦受累会吃不消。”

华湘凤笑道:“怕什么?我本来就吃苦惯了,你用不着对我有太多的顾虑。”

萧玉终于大喜道:“那我们就这样说好了。以后有福你来享,有难我来当。”

说罢二人笑逐颜开,乐不可支。

在这交待一下,后来,二人确实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不过这是后话暂不说。

此后,萧玉与华湘凤一路同行……

第五十一 女阎王

长江后浪推前浪

一代新人胜旧人。

八年之后,江湖大乱。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总有人活着,总有人要死。

武林正派人士与邪派人士,分争不合,矛盾不断。黑白两道,走的道不同,出现分歧,相互厮杀。从而卷起了一桩桩的大仇杀。其间最为主要的,是江湖上新崛起的那个门派——无名派!

这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门派。此派掌门人云中天,此人亦即人魔星君的义子——长恨天。而现在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后来取的。

?此人武功是深不可测,而且行事总是来无影去无踪那种,神mì

而诧异。武林中人几乎很少有人看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而在这个时候,江湖人士开始慢慢觉悟,关于这次江湖之乱,与他是脱不了关系的。正是因为他与朝廷官僚勾结,狼狈为奸,企图借此力量推翻武林,再者称霸武林。他的野心可是不小,目的是想要把武林各派人士都向他屈服。

武林中不少帮派受不住其威逼利诱,最终成了他的爪牙。只有少数的正义之士不愿意屈服,决心与之周旋到底。可是其人仗着自己武功盖世,决心要将不愿意臣服的顽固分子统一解决掉,因此有不少人就死于他的掌上剑下。看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是一般的人敢肆无忌惮吹嘘的。

也许是世道平静得久了就会有人要起来兴风作浪的缘故吧。但是动乱得久了自然而然又会有人拨剑而起反抗的。邪与正嘛!自古是势不两立的。就好像生与死,永远都是对立的那样。

因此正值武林多事之秋之时,突然新秀像雨后春笋那样迅速成长。不少侠义之士已联手起来与之反抗,形成对垒。

最近,江湖上更是出了一道奇怪的‘诛杀令’,此令一出,必将有大事发生。而这道‘诛杀令’的主人才是一位厉害角色。江湖人士称之为‘女阎王’,—位无名女侠。现在,她的名字最响,她的武功奇高,她的行动诡异……对于种种传言真是太多太多了。江湖人士传得沸沸扬扬,将她都说神了,拿她当佛一样参拜。可谓妇孺皆知,名动武林。

她在半月之间,俏然端掉了勾结朝廷的几个邪派首脑。其中有黄风寨寨主柳眉三弯,一夜之间连人带头让人分了家。江湖传闻,柳眉三弯自出道以来,与人交锋从未败北过,成名已久,纵横江湖多年,不想这位赫赫有名的高手竟被一夜从此除名。还有魔风教教主欧阳朔,也是在一夜之间被女阎王取的性命,并且将整个魔风教的贼窝子烧成了一片灰烬。最后就是雪山派掌门铁阴风,也是在一夜之间被灭掉的。

江湖上议论纷纷。都说这三个帮派都是与朝廷奸臣关系最为密切的。残害正义之士也是最为厉害的。这三条毒蛇被灭,实在令人扬眉吐气,大快人心。这事件一出足以令猖獗的邪魔歪道闻风丧胆。

而这位女阎王在每杀一个人之前,首先发出诛杀令。那诛杀令也不是什么,只是一块女子贴身用的肚兜,不过上面的一行字足以令人丧胆。上面写曰:危害武林者死,迫害中良者死,除恶扬善,正气长存。

自这位无名女阎王一出,许多地方上至官员下至强盗土匪皆不敢猖獗起来。毕竟生命只有一次嘛,那有不怕死的。他们都害pà

被这位女阎王瞅上了,把诛杀令一送,那是阳寿已尽,招魂来了。这回真的要去地府见阎王爷了。…,

近段时间,湘江城一带,出现一桩年轻女子连环失踪的案子。这样一来闹得人心惶惶。当地的百姓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都想:这回是女子,下回说不准就是男子了。说不得的诚惶诚恐。有女儿的人家干脆把她们锁在房里不给出去,免得挂彩。

官府查来查去,倒是把来报案人家的钱收了不少。只是半天不见动静,也不见出来放个屁。只是让人家回去慢慢候着候着。

哎哟!我的妈呀!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比不得牛羊猪狗啊!那是活生生的人不见啦!不是不见了一条畜生。真是急死人!一阵怨声载道的叹息声催人泪下。

这天晚上,连狗都安分守纪不敢作声了。而东面一处屋顶的瓦面上忽有几条黑影闪动。只见他们窜高纵低,身手相当敏捷,流星般向北面疾驰而去。正是月黑风高的夜晚,伸手只见黑影,所以很难看清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再加上他们穿的还是黑衣劲装。蒙头蒙面,只留一双贼眼珠子。一共是四个家伙。

不一会儿,来到一大户人家的屋顶便停下了脚步。他们围在一块竟麻利地将几块瓦片挪开了,忽里面透出一丝光线来,往里面一瞧,傻了眼!只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正卧在床上睡的香甜。一名黑衣人取出一根长长的竹竿子朝空隙处伸了进去,把另一端放在嘴里一吹,就是一股烟雾往房里弥漫开去。正是迷烟。瞧他们作事没有一丝陌生之感,似乎对于一切都非常熟悉。不难想象一帮老油条。

少顷,四人自屋顶上跃了下来,悄然无声落在院子里并警惕了四周一下,见周边并无动静,这才快速往刚才喷烟雾的房间移去。

只是就在他们跃下去不久,身后也出现了两条白衣人影。他们闪身来到了刚才黑衣人掀开瓦片的位置,也是依样画葫芦搬开了其中一片瓦砾。探头探脑朝之一看,忍不住说了声:“这帮浑蛋,实在是可恶?”

两人看得清楚,只见四名黑衣人正把迷倒的那女子五花大绑后用麻袋一套,往肩膀上一扛算是完事。蹑手蹑脚出了房门便沿路回来。

两名白衣人士也是蒙了半边脸的,眼见黑衣人得手,正要扬长而去。而两人似乎正在实施‘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自是不愿打草惊蛇了。

于是闪身往隐蔽处躲了起来,等四名黑衣人走得远了,才尾随而去。

四名黑衣人掳着昏迷的女子出了大宅,先派二人在前面探路,看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往东面一路飞驰。

此时藏在不远处的两个人这才现身出来。只听其中一人带些埋怨的语气道:“小姐,为什么不让我出手杀了他们,免得再让他们为非作歹。”

另一人娇笑道:“丫头,急什么急。我们先摸清他们的老巢在那,那时再动手不迟。”

听语气二人自是女子了。

那唤作丫头的恍然道:“小姐这招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策。”

那小姐道:“嗯!我的好丫头还不至于笨到家。擒贼先擒王嘛!待会把他们的窝都端了,免得再让其他女子受害了。”

丫头道:“接下来怎么做?”

小姐道:“当然是等着他们带我们去参观贼窝子了。”

丫头大喜道:“小姐此计大妙。一不做二不休,不将他们一网打尽,老百姓睡不着觉。小姐真是冰雪聪明啊!”…,

那小姐摸着她的秀发说道:“所以嘛叫你不用急,待会总是会让你大显身手的。”

丫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追上去吧!免得跟丢了。”

小姐道:“先别急,再等一会!”

丫头不解:“为什么还要等啊!再等,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小姐不慌不忙道:“因为还有一个人在我们之前,我们只须跟着他就行了。”

丫头大惊道:“还有一个人,他在那里?我怎么没有瞧见。”

小姐伸手指打了个‘嘘’的手势轻声说道:“他来了。”

果然,就在此时,在另一处屋顶上也同样跃出一个人影来。他也是一身白色长衫,手拿一把纸扇。同样也是蒙住了半边脸的。看身影是一名风度翩翩的公子爷。他一马当先,悄无声息地跟着黑衣人去了。轻功算是一流,竟起落无声。

那丫头惊讶道:“小姐,你好厉害,连这都了如指掌。”

那小姐不再答话,将身一闪,掠起那丫头瞬间消失在黑夜中。两人也是不动声息跟在那白衣公子的身后,只是未知敌友的情况下,总是得保持一段距离的,免得撞板。

不久,几名黑衣人先后落在一间朱漆大宅的门前,吹了一声哨子,那大门忽开了一条缝,黑衣人马不停蹄直奔门里去。

打量大宅时,只见门口左右两边立着一对栩栩如生的石狮,而正门两旁的屋檐下分别挂着一双大红灯笼,灯笼的边缘上相继书着一个‘刘’字。那么门牌上的朱砂大字当然是‘刘府’了。原来是在这里!有人暗暗惊喜。

黑衣人正要推门进去,忽听身后一声暴喝道:“淫贼!不把人放下更待何时?”

四名黑衣人乍闻这一声暴喝,惊得晕头转向,回身看时,见来者一色白衣,蒙着面,手上除了拿着一把纸扇之外,更无其他兵器。心想:你奶奶的,嚷什么嚷,这可是老子的地盘。想到这他们的胆子自然就不小了。

一人当即大笑道:“何处无名小辈,在背后放冷枪坑爹。”

白衣男子只是一副临危不惊的样子,高声道:“看见爷爷在此,还不速速受死。”

另一黑衣人骂道:“操你奶奶的。好大口气,阎王殿上容不得你撒野。”

这时里间一阵脚步声起,灯火起处,拖枪带棒,舞剑弄刀者少说也有三二十人。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间已分立了两排人整齐列好队随时候命。看样子都是些家丁下人应该不假,武功如何单凭肉眼打量是瞧不出来的。光这个阵容已经杀气腾腾了。

黑衣人摆摆手道:“小子,敢不敢进来比划比划?”

白衣男子将手中纸扇一甩,那纸扇‘嗤’一声便散开了,轻摇了几下,神色自若地道:“有何不敢!就怕你们被关在里面交起手来败了北无路可逃,要跪地求饶。那时可没这么好说了。”

黑衣人强忍住怒火,让开了一条道并向之打了个打势道:“壮士,请吧!”

白衣男子没有多想,脚尖点地而起,闪电般跃了进去,莫非里面就是龙潭虎穴?

黑衣人见之,喝彩道:“好!来人!关门准bèi

打狗。”

白衣男子立在院子中央,打量了周边的人一眼,并不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黑衣人道:“你这么想当英雄是吗?今晚既然你已知dào

了我们的事情,那么你就得去阎王爷那里报道。顺便在那当你的狗熊。哈哈!”…,

白衣男子道:“少废话,先把人放了再说。”

那黑衣人邪笑道:“小子啊!你还那么天真吗?今晚你能不能有命活着出去还是一个问题。人是放不得了。先掂量一下自己如何收场吧!”接着他指挥其中一人把掳来的女子送进府中去了,也不知要搞什么花样。

接下来一场恶战拉开了序幕。十数人首先围住了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也不磨蹭,举起纸扇就是一阵劈头盖脑的打法。他的手法不慢,一扬手就是虎虎生风的凌厉招式。

只一眨眼功夫,早有几人被纸扇扫中,卧在地上痛得起不来。

?黑衣人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面前这个白衣男子不是一般的货色,身手也挺不错。可是仗着人多,声势还是相当浩大的。

而在屋顶之上,早有另外两个白衣蒙面女子正横剑坐着观看。她们倒是不急着出手,只是想一瞧那白衣蒙面男子的身手如何?

忽那小姐侧耳对丫头吩咐:“丫头,你如此如此。去吧。”

那丫头听罢,笑着点头应允。闪身一跃,往后院去了。

这时,白衣男子以自身轻灵的打法,已放倒了十数人。叫得最响的三名黑衣人,不知何时已取来了刀剑,分别围住了白衣男子。只是一声暴喝,刀剑齐发,以三敌一厮杀在一起。

白衣男子将纸扇一挥,如同赶狗入穷巷一样,一扇快似一扇的打法,只觉他的手上现出了许多影子,分别将三人笼罩在了自己的掌影之下。别看他手上拿的是一把纸扇,在他的内力灌输之下已胜过一般的兵器。

只是三个黑衣人眼见得没了退路,只好拼死相搏。不过三人还算敏捷,虽没有还手之力,却不忘以灵活机动的身法闪躲,正是活命之机不容失,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统统抛在九霄云外。用钻,摸,滚,爬,翻诸般狼狈不堪的身法避开了不少的杀着。

白衣男子与之斗了良久,瞅准一个机会,身形一抖,拉扯住其中一个黑衣人的领子,纸扇连珠打出,照着那脸不计死活就是打了十七八扇。打得那人眼冒金星,面青肉肿,眼看是老娘也认不出了。其次另外二人还想借机溜走,像个哈巴狗一样爬啊爬的。白衣男子眼明手快,又是这么闪身上前分别执住两人的后衣领,如拎小兔子一样,一手一个,提起来就是将两人的脑袋面对面撞个张灯结彩。随手一扬就是向场外扔了出去。说声:“去罢!”二人倒地时,已分不清东南西北,昏死过去。也不知是死是活。

打量四周,早已横七竖八躺倒十数人。忽后面又起了一阵喊杀声。却是一名手拿折扇,穿着阔气的瘦削汉子领着五六名凶悍的魁梧大汉闻讯杀来。这时局势相当混乱。场中还有那么多的家丁,只是都带着三分颤抖七分害pà

的表情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拉开架势将白衣男子围住,谁也不敢抢先动手。

那拿扇子的汉子高声道:“老爷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们给我上,杀了这家伙。”

听了那汉子这么一喝,众人同时刀剑齐发,或刀斩,或枪刺,或剑劈,一时间,又混战了在一起。

这时,头上忽一声娇喝,一道剑輎连着一件红色的肚兜破空而出,恰恰插在场中间,有人认得上面的字,尖叫一道:“诛杀令,是女阎王驾到!大伙快跑!”…,

没错,那在屋顶上坐了许久的白衣蒙面女子正是近来名动江湖的无名女侠——女阎王!

一名汉子喝道:“大家不要慌,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娘们,我们人多,不用怕她。”

可是有不少人听过女阎王的大名,只往屋里奔去。就连那个拿扇的瘦削汉子也吓得退到屋里去。可是前脚才进去,里间又是一声娇喝,又一名白衣女子挺剑杀出。

众人惊魂未定,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当先有两三个人挂了彩,倒在了地上。才知又遇上了一个女阎王,迫不得已又被往屋里赶了出来。这白衣女子正是那丫头。她与小姐合身一处,说道:“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这所大宅有密室,还有好多女子被关着。”

女阎王点头道:“嗯!知dào

了。”

原来刚才她俯首帖耳向丫头吩咐的,便是要她借机向里间探听虚实,恰巧这时打探了个大概从里间出来,正遇见一伙人往屋里赶,便截住杀了一阵。

不想女阎王一现身,立时吓得不少人弃械而逃。只有少数还在抵抗。

?上来围住她厮杀的,她将手中长剑一圈,只见一片剑影闪烁疾舞,立时就有几人应剑倒地。

这时她高声言道:“不想死的统统滚一边去。想死都过来,我狠心点成全他。”

此话一出,地上响起一阵‘砰砰’的刀枪剑棒纷纷落地的声音。一帮人一时间走了一大半。

那白衣男子解决掉与他纠缠的两条大汉,慌忙过来向女阎王行礼道:“阁下便是近来名动江湖的女阎王吗?幸会!在下在此拜谢女侠出手搭救之情。”

女阎王摇手道:“嗯!少侠别误会,我并不是出手救你的。只是本姑娘看不惯人多欺负人少的场面。”

白衣男子心里暗暗奇怪,心想:这女子好生奇怪,明明是出手救我,却硬说不是。莫非……对了!一定是怕我下不了台,所以才会那样说的吧。是要给我台阶下吗?一定是这样了。

那女阎王并不知dào

白衣男子的变化,接着问道:“不知这是何人的府第。”

白衣男子回肠荡气答道:“这是朝廷七品知县刘一江的府第。”

女阎王又道:“此人如何?”

男子道:“此人可恶至极,不但贪赃枉法,而且结党营私,荒淫无耻,这些日子以来,附近一带连环失踪的女子案正是此人所为。”

女阎王道:“照这样说,今日便是那厮的死期了。”

白衣男子道:“不瞒女侠说,在下也是明查暗访了许些日子,才查出了许些蛛丝马迹。不想今晚在此遇见了女阎王女侠,实在荣幸之至。”

女阎王道:“本姑娘也是在日前路经此地,听了些风声,才在夜间猫了一忽儿。也是无巧不巧与少侠撞在了一块。”

白衣男子道:“世事往往便是这么巧妙的。”

这时,刚才那个拿着扇子的瘦削汉子,提起包袱一闪一躲想逃走。被那丫头一眼瞧见,一个箭步走上去,将手中长剑架在其脖子上喝道:“再动一下就没命。”

那汉子乍被这明晃晃的刀子搭在脖子上,连手中的包袱都拿不住掉在了地上。那包包里面竟尽是花花绿绿的金银珠宝。他颤栗地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回,只是抱拳拱手道:“女侠饶命,饶命!”

丫头道:“没有猜错你就是刘九,刘贼最忠实的狗,刘大管家吧!”…,

此人正是刘一江的管家刘九。别看他这副胆小的样子,其实在刘府上下,除了刘一江以外,就数他地位最高。他也是刘一江的心腹之人。此人更是贪得无厌,爱财如命,仗着刘一江的身份地位狐假虎威,平日欺压百姓尤为厉害。死在其手上的无辜百姓恐怕为数也不小。当地百姓视之为第一‘猛虎’也。

刘九道:“好说好说!正是鄙人。女侠饶命。”

丫头道:“少罗嗦。刘一江那狗官在哪里?快说。”

刘九胆颤心惊道:“老爷,他……他正在女儿阁里和小妞亲热快活呢!”

丫头把剑贴近了几分,娇喝道:“女儿阁在那里?快带我们去。”说话时朝他屁股就是一脚。

刘九敢怒不敢言,跌跌撞撞应道:“是,是,小的这就带你们去。可要饶命别杀我。”

丫头拿剑弹了弹刘九的脸蛋,说道:“要活命的就看你识不识趣了。要是敢耍花招,哼哼……看你的脑袋是不是铁皮做的?”

刘九只是摇手道:“岂敢,岂敢!”

于是三人跟着刘九朝后院里走去。转过了两条轮廓,来到最后面那一间便停了下来。

刘九指了指那房间道:“我家老爷就在里面。”

丫头首先在他身上‘啪啪’点了一点,刘九便不能动弹了,她说道:“你先在这里猫着,等我回来再跟你算帐。”

白衣男子与女阎王同时走近那房间,只见里面还透出灯光,而房门外面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道:女儿阁,闲人止步。

女阎王喝道:“狗屁不通。”举剑一划就是将那块牌子挥成了两三段。

正想推门进去,那刘九忽道:“女侠,劝你们还是不要进去,那里面的东西尽量不看为妙。”

丫头又是拿剑拍了拍他的嘴巴说道:“废话那么多,要你管。”

刘九道:“我也是好意,见你们应该是未出阁的姑娘才出言相劝。”

丫头怒道:“还说,老秃驴,住口啦!”

女阎王听刘九这么一说,好奇心大发,越是想进去一瞧究竟。

刚想踢门,但听里面传出来一片哭泣声,正是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是越哭越凄凉。

另外又听一个男人怒吼道:“哭什么哭!烦死人啦!弄得老子大好的心情都消逝了。不就是跟我圆房吗?那是你早晚都得经lì

的事,只是老子让你把日期提前了点。”

那女子只是哭泣,并不理他。

那男子怒道:“哭哭哭,再不收住声,你的下场就跟她一样。快活到死为止。”

那男人说罢,好像在拉扯着那哭泣的女子,那女子只是挣扎,然后是撕扯。

男人道:“老子用过了的,都卖到窑子里去,让你们任人宰割。哈哈哈!”

这么刺耳的言语,门外的三人听得怒气冲冲。只见一声闷响,房门被一脚踢开了。

不得了!

里面的画面不堪入目,一个赤身裸体的中年男人正在扯着一个半裸露的女子的头发,男人的面色狰狞,女子的表情痛苦绝望。还有地上,躺在一具赤裸裸的女子的尸体,她的某个部位还带些血迹斑斑。眼睛瞪得很大,一动不动,不可能她还有命活着,只有那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女阎王与丫头见之,早已惊叫一声转开了脸,不敢再去瞧第二眼。都是一样的反应,喝道:“我的妈呀!非礼勿视。太惨不忍睹了。”…,

女阎王对白衣男子招手道:“你们男人的玩意你们自己解决。我先出去喘口气。”

白衣男子也是用纸扇遮住眼睛,有些难为情道:“女侠,怎么成了我一个人的事了。哎!你们别走啊……”

刘一江正在调教女子的刹那,忽见三个陌生的蒙面人破门而入。惊慌之下立时放开了那女子,一个鲤鱼打挺躲到床角那里去。

对着来人就吼道:“什么人?没看到门外挂着的牌子吗?”

白衣男子喝道:“狗官!取你狗命的人来了。”

刘一江一听,尖叫道:“啊!来人,快来人,捉拿刺客。”

白衣男子道“甭叫了。没用,你养的那些饭桶早已经各自飞了。赶紧穿好衣服,我自有话说。”

刘一江瞧了一眼自己的身上,果然一丝不挂,觉得对方说的太对。当下说道:“先别过来,容我更衣。”

白衣男子道:“我的忍耐有限,给你半泡尿的时间。”

刘一江也是爱面子的人,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到什么就赶紧穿上了,也不知自己穿对衣服没有。穿上的就是女子的衣服,活该。

地上那半裸露的女子已爬到一边,拣了一块床单就披在身上,兀自哭哭啼啼。

刘一江穿好衣服后不忘叫道:“好汉,有甚话快说。”

这时白衣男子朝门外叫道:“女侠,可以进来了。”

女阎王与丫头正在外面议论着,口里不停地一阵“呸呸呸”,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女阎王抽了几巴那刘九骂道:“老家伙,知dào

里面有古怪也不及早提醒本姑娘,该死。”

刘九哭丧着脸道:“又是我的错,明明是你们自己爱出风头。”

‘啪啪’又是两声闷响,刘九脸上又已添了两记巴掌。他的脸上真可谓掌印叠了一层又层。

女阎王骂道:“滚!尽是狼狈为奸。”

这时听见白衣男子的呼唤,她猫在丫头的身后蹑手蹑脚走进去。她躲在后面不时问道:“怎么样?有没有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丫头在前面探路式闭着眼睛进来,不忘东张西望道:“没有!什么也看不见。”

白衣男子见状摇头苦笑道:“好啦!别逗啦!这狗官女侠打算怎么处置。”

女阎王二人听罢,一个睁开眼睛,一个从背后站出来,重新打量了四周一眼。果然没有看见什么不妥之处。

只见刚才那一丝不挂的刘一江,已穿上了衣服,只不过是女子的衣衫,他脸色愁云惨淡的窝在一边,

再往屋里打量了一下,只见墙上挂了几幅女子出浴图,周边有许多奇怪的物事,什么合欢床,相思椅,快活钳,逍遥马,欲望垫……许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家伙。

丫头首先上前拿剑贴着刘一江的面门娇喝道:“狗官,你的末日来临了。今晚我要为所有受害的姑娘报仇。”

说罢正想一剑将其杀之。而刘一江眼见大势已去,只是闭目不语。

女阎王喝止道:“丫头,且慢。”

丫头停了下来,问道:“小姐,又怎么啦!你不会心慈手软,打算放过了他吧!”

女阎王道:“非也,丫头你想那里去了。我有话问他。”

接着她示意丫头将剑拿开。问刘一江道:“狗贼。本姑娘问你,你捉了多少女子来。还有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最好从实招来。免得吃苦头受折磨。”…,

刘一江听得心惊胆寒,原本以为事情可以在受了一剑之后就算了结了的。这时忽听见女阎王问他,他只是沉默。

女阎王道:“想必你也听到过女阎王的手段。识趣的还是说出来,或许让你死个痛快。”

刘一江心下一惊,问道:“你就是女阎王,来得真快。”

女阎王道:“嗯!知dào

就好。快说!我的耐性也不是很好。”

刘一江终日沉迷于酒色,身体有些浮夸。这时他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好!我说,我都说。我一共捉的应该有三十八个女子了吧,我把她们**以后都卖到窑子里去啦!就是这么着。”刘一江说到最后竟有些吭奋。

女阎王又道:“还有呢!说说你从走马上任到现在一共害死过多少无辜百姓。”

刘一江双手抱头,颓废地道:“不记得了,是记不起来了,应该不下一百人吧。”

这时白衣男子悲愤地道:“那么多人命。他们是怎么死的。”

刘一江道:“他们有让我使人暗中杀死的,有让我毒死的,打死的,逼死的,折磨死的,玩死的……”

白衣男子握紧了拳头,重重吁了一口气。

女阎王也带些悲戚的语气说道:“现在你还藏有多少女子。”

刘一江心里一惊,连忙说道:“没有了。没藏有了。”

丫头走上前蹦了刘一江一脚,喝道:“什么?狗官,死到临头还敢狡辩。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啊!先给你点苦头尝尝。”说罢竟用剑在他的脸上划了一道寸许深的口子。鲜血立时顺着伤口流了出来。刘一江尖叫一声,脸上火辣辣的发痛,伸手一捂脸上的伤口,才发觉流红了。

他一脸痛苦的表情说道:“别再动手,我说,我都说。还有十五个,都关在大院的地下室里。”

女阎王道:“丫头,他说的对不对。”

丫头点头道:“没错,小姐,我都向这里的女佣人打探清楚了。”

女阎王道:“好啦!现在你可以安心的为你的罪孽忏悔了。”

丫头这时说声:“还有一个家伙在外面。”说罢,她飞奔着出去将刘九押了进来。

刘九狼狈不堪地看着刘一江道:“老爷,没想到我们真的同年同月同日死。”

刘一江忽然仰天大笑道:“没想到那么多人死在了我的手上,到头来我却死在了名动江湖的女阎王手上,不过我刘某在这自建的‘行乐宫女儿阁’里饱尝佳丽数不胜数,值了。”

白衣男子这时愤nù

到了极点,从没见过死到临头还那么叽叽喳喳的人。他一跃起身,当即踢翻了案上的一盏油灯,刹那间,火苗顺着灯油蔓延了开来。不一会儿功夫四处火焰如灵蛇般游向了四周,火一遇上干爽的物事便快速燃烧了起来。

丫头与女阎王首先扶起缩在墙角上的女子,趁着火势未猛夺门而出。那白衣男子高声喝道:“狗官,就带着你的‘女儿阁行乐宫’到地府行乐去吧!”

话才说完,一根着了火的梁子自头顶竟向他砸了下来。幸而他闪避得快,往后一跃退开了数丈,再看刘一江与刘九,早已成了火人。正在鬼哭狼嚎到处乱滚乱撞。他自知再停留在这必将为大火吞噬,终于闪身出了房门。与女阎王合身一处。

女阎王问白衣男子道:“少侠没事吧。”

白衣男子道:“没事。狗官得以伏诛,心里实在痛快。”…,

女阎王娇笑道:“那是。”

丫头道:“闲话少说,救人要紧。”

二人觉得有理,于是转身朝那密室的院子里走去。

找到机关原来在一棵槐树的一条树根里,一拉树根,地下发出一声闷响,裂缝里竟出现了一个缺口,三人知dào

正是密室的入口无疑。里面竟还有石级,顺着石级而下,灯火通明,大概走了五十余步才见尽头,那里果然发xiàn

了不少女子,清点之下正好十五个,都是年龄不大,颇有姿色的女子。一时间,都一一求了出去……

既然湘江知悬刘一江已死,那么噩梦也就做完了。

不二日,被卖到各处妓院的受害女子,各归各户,悉数被救。

那么这时又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但听女阎王说道:“少侠,你唤什么名字。”

白衣男子摘去脸上的纱布抱拳道:“在下姓李名聪。”

灯光下,看得分明,面前的李聪竟是一位浓眉大眼的俊逸公子,年龄不大,二十出头。

女阎王道:“原来是李少侠,失敬失敬。”

李聪道:“敢问女侠的高姓大名。”

女阎王道:“江湖人士都称我为女阎王,这便是本姑娘的名字。”

李聪心想:此人行事说话都十分怪异,既然人家不愿意说出真名,总是有人家的道理的,我还是不要问吧。

当下李聪拱拱手道:“女侠,那我们就此别过吧!后会有期。”

女阎王也是拱手道:“后会有期。”

然后,各自先后消失在夜色中。

此事不十日,传遍大江南北,武林震惊,朝野震惊。

至于这位女阎王到底是何方神圣,江湖人士知之甚少。这有待去追查……

第五十二章 怪中怪 (上)

闲云潭影日悠悠

物换星移几度秋

来日方长,却说萧玉与华湘凤二人已在江湖上行走了一些时日,真是收获多多,见识猛长。

华湘凤一路上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名气远扬,深为百姓之喜爱。

这位女中医仙最为擅长针灸之术,也精通治毒,解毒,识毒,更是制药,识药,研药方面的高手。深通医理,博古通今。不过若是遇上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毒药,总是也会有碰上难题的时候。神马都得从实jì

出发。

而萧玉则一路上惩恶除奸,行侠仗义,也深受百姓之赞扬。

他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善良正直。做事不留其名,不图回报。简直就是人们心中敬仰的神兵天将。

不久,两人的事迹便在江湖上形成一段佳话传开了。皆称之为无名双侣。但他们又不是真zhèng

的情侣。只知dào

他们是一双年轻貌美的公子小姐。

这样一来,不少武林人士便死死盯上了二人。正是金子嘛总得发光的。加之萧玉的武功怪异,身上还有一把巨剑,隐隐约约就看到了三十多年前‘天之骄子人魔星君’的身影,这太令人难以置信匪夷所思了。

路上,萧玉向华湘凤说了不少自己的往事。听得华湘凤一阵阵惊心动魄与心驰神往。她时而落泪,时而欢笑,时而震惊,时而澎湃。仿佛甜酸苦辣的味儿都品尝齐了,心里不止一次次被震撼了,她的心情一路起伏不停。最后还是在听完萧玉说完那一句:一切都过去了,已没有什么困难可以吓倒我了。听了萧玉这样一说,华湘凤此起彼伏的心才总算平静了不少。

目下,萧玉除了报仇以外,还在找人,他在找大师父一线天廖无影,还有他心里记挂着的那个她,她当然是祝莹了。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了,他并不知dào

他们是生是死。像他们不知自己还活着一样。

沿路打听,一个月了,竟打听不到一线天廖无影的消息,还有丐帮长老徐有德,他们就像消失了一样,江湖上都说这些年已很少听闻他们的动静了。萧玉心里难免一阵惆怅与失落。他想:又是杳无音讯,销声匿迹。该不会连他们也被害了吧。他想到这忽又联想到了人魔星君,他的遭遇对他打激太大了。不会的!不会的!他们的武功那么高。可是他们在哪里?谁能告sù

我。他在质疑着,挣扎着。

虽然如此,萧玉还是坚信着,所以没有放qì

去找他们。要知dào

他是带着仇恨与希望回来的。总不能一声不哼就了事吧!

这天,萧玉与华湘凤来到一条镇子——太平镇。

时值黄昏,趁着人少,正行间,华湘凤唤住萧玉道:“萧弟。”

萧玉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应道:“嗯!姐姐有事吗?”

华湘凤道:“萧弟,我们二人一路上虽不是以真zhèng

身份行走江湖,但我们的容貌多少惹人注目,我的心很是不安。”

萧玉道:“姐姐勿扰,有萧玉在,总是护你周全。”

华湘凤道:“话虽如此。但长久下去亦不是策子。我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兄弟认为可行否?”

萧玉道:“什么办法?姐姐不妨说来听听。”

华湘凤笑而言道:“我这个法子是把我们的容貌改一改。”

萧玉奇怪地问:“这……这可以吗?我们容貌早已经生定了,怎能再改?”…,

华湘凤道:“萧弟!易容术总听说过吧。”

萧玉更是糊涂了,不解地问:“易容术,什么玩意?没听说过。”

华湘凤道:“萧弟,你真是有点土啦!不过没关系,现在知dào

也不算晚。易容术嘛!就是一种可以帮人伪装原来模样的把戏。”

萧玉道:“是障眼法吗?”

华湘凤道:“对呀!就是障眼法。”

萧玉道:“要怎么弄?”

萧玉原本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小乞丐,对于许多东西他都是孤陋寡闻。自然华湘凤口中所说出的事儿于他都是新鲜的。

而华湘凤深通医理,对于所谓的易容术,更是这方面的高手。她根据医书上学到的知识,再经过自己不断试验,制出了一种柔软细腻的面具,一种别具一格的人皮面具。

正言间,华湘凤从贴身处取出了两块黄色的物事来。把其中一块递给萧玉道:“萧弟,你试把它戴在脸上看看。”

萧玉并不犹豫,伸手接过,只觉入手软绵绵的,忍不住说道:“好柔软嫩滑啊!姐姐,我是把它套在面上就可以了吗?”

华湘凤点头说:“嗯!正是这样。”

两个人别个了脸去,分别往脸上一抹。

转身时,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吓了一吓。

萧玉一指华湘凤惊叫道:“姐姐!你怎么成了一个老太婆了。”

华湘凤娇笑道:“你还不是一个糟老头。”

萧玉摸摸脸上,果然粗糙了不少,再拿一片雪白的假胡子往下巴一粘,活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爷。比之先前从谷底上来那个大胡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华湘凤也变成了一个苍老的老妇人。只是他们的身段乍看也不像。戏要么不演,要演就得演得有真实感。

转眼二人变成一对老头子,两人看了一眼对方,难免要发笑。

华湘凤道:“样子虽然有点老,可是还不错啦!”

萧玉笑道:“岂止老,简直是衰。怪得离谱。”

华湘凤道:“萧弟,你就将就一下吧。”

萧玉道:“嗯!我在想,要是将来我和姐姐一起都老了,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华湘凤忽听萧玉这样一说,心下紧张,下意识地转过了身,她的脸颊飞红,只是戴了一张假面,完全掩饰过去了。毕竟是少女初衷,她在心里重复着萧玉说的那一句:将来我们一起都老了。

不知这算不算是情窦初开。我只知dào

,有的时候,男子无意间的一句平常话语,对于芳心萌芽的少女而言。总是那么魂牵梦绕触动人的心弦的。因为那早已胜过万千甜言蜜语了。只是分别时会不会有人说:别怪我傻,要怪就怪你为啥要让我喝下你酿好的那杯情毒,让我爱你爱的那么深沉那么无法自拔。

闲话少说。

萧玉自是不知dào

华湘凤这一变化的。

他兀自自言自语道:“太神奇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说什么也不敢相信。”“姐姐!你太有才啦!”

萧玉瞧了一眼华湘凤,不知为何她怔怔地出神。

萧玉叫了她几声并没有反应,他移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比划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于是捏了她玉臂一把道:“姐姐!为何发呆?”

华湘凤手上吃痛,神经质般如梦初醒,听见萧玉这样一说,心里骂了一句:都是因为你。可是她当然不会这样明目张胆说出来了。她舒了一口气,恢复如常。…,

萧玉一阵莫名其妙,还是关切地问道:“姐姐,你确定没事吧。”

华湘凤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质问:“萧弟,你觉得我像有病的人?”

萧玉道:“是……不,不是!姐姐刚才像中了邪。萧玉奇怪。”

华湘凤道:“好啦!天色不早,我们赶紧找地方落脚吧。”

萧玉果见华湘凤没事,欢快地应道:“嗯!好哩。”

华湘凤接着又道:“不过我们以后尽可能以这种面目来穿州过省,不知萧弟介不介yì

。”

萧玉道:“这层姐姐大可放心!其实我早就有此意,只是一时没有想到法子。不瞒姐姐说,我平生最害pà

的就是往热闹的人群中穿行了。现在好了,总算解决了烦恼。况且连姐姐那么花容月貌的姑娘都能搁下脸面,我堂堂男子汉更是没啥不能的。”

华湘凤愁云尽消,说道:“妙极。我们到前面的镇子投宿去。”

于是两人经过一番乔装打扮,俨然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妇,两人勾肩搭背,步履一拐一拐地朝之走去。

正是秋高气爽的天气,虽已入夜,太平镇上仍然灯火辉煌,人潮人往,到处可闻见吵吵闹闹的嘈杂声。萧玉见之,心想:此处正如其名,可惜像这样歌舞升平的地方已不多。

华湘凤道:“萧弟,我们就在这家客栈投宿如何?”

萧玉抬头看了一下,正是:太平客栈。点头道:“那真是再好不过。”

华湘凤接着道:“萧弟,一会我们进去得改改口。”

萧玉道:“怎么着!都照姐姐说的去做。”

外人看了两眼这对头戴帽子的七老八十的老夫老妻,相互挽手扶着,不知从哪里来,也许是寻亲的。也就不怎么注意。其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人家正在低声窃窃私语商量着大事呢!

华湘凤道:“我们以后在公共场合就以夫妻相称!怎么样?”

萧玉听罢,心里一惊,他看着华湘凤,发觉她也正看着自己。萧玉轻声道:“夫妻?这……这不妥吧!”

华湘凤见萧玉带些不很情愿的语气,她接口道“形势所趋,顾忌不了那么多啦!”

萧玉道:“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华湘凤已打断道:“没有可是。一切依计而行。”

萧玉没了注意,欲言又止,自知不能再说服华湘凤了。

萧玉之所以不愿意,总是有他的想法的。他想:华湘凤还是一个大家闺秀,还没有婚配的。虽和自己以假夫妻相称,若此事传到江湖上很难不坏了她的清白。因而迟疑犹豫。

华湘凤不忘提醒道:“见机行事,别露出了马脚。”

一走进客栈,店小二即笑容满面地迎上来道:“二位老公公老婆婆路上辛苦啦!里面请!要投店住宿吗?”

二人扫视了一眼屋里四周,果然食客满座。还有不少带家伙的江湖人士。

华湘凤压低嗓子首先说道:“不苦不苦。是要投宿”

萧玉也是喘气不上来的那种,瞪了一眼华湘凤道:“老婆子,要你多嘴!”

华湘凤怒目而视道:“老头子,就会跟我抬杠。”

萧玉咳嗽了一声道:“抬杠子怎么啦!信不信我刮你耳括子。”

二人言来语气,倒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简直把店小二给蒙了。他心里骂道:操你祖宗的,打情骂俏都到这地步啦,肉不肉麻!酸得死人。”…,

眼见得二人说话语气不合就要动手。店小二慌忙劝阻道:“二位老人家有话好好说,别动粗。”

萧玉怒气未消地道:“我给小二哥面,不来跟你婆娘计较。”

华湘凤则气急败坏道:“我看孙子面,不来跟你扯蛋。”

其他食客只是看了二人一眼,并不理会。

萧玉忽道:“小二哥,有空的客房没有。”

店小二道:“?有!不知你们是要两间还是一间。”

萧玉正想说:“当然是两……”

华湘凤却抢先道:“当然是一间啦!小二哥问的不是屁话吗?”

店小二道:“我看你们好想很火的样子,住一间怕要爆fā

家庭战争。”

华湘凤道:“小二哥甭管。天下那有不吵架的夫妻的,难道你没听说过‘床头打架床尾和’这句真理吗?”转而对萧玉说道:“你说对不对呀!老头子。”

萧玉点点头道:“老婆子说的太对了。”

店小二只是一个劲摸不着头脑,只是想不到这对老夫妇那么的古怪。

华湘凤接着骂道:“废话小说。小二哥前面带路。老娘赶了一天的路累得很。”

店小二不敢怠慢,引着二人上了阁楼。走到第三间房停下,打开房门点上灯把二人让了进去。正要走时,萧玉吩咐道:“麻烦小二哥给我们送一份饭菜来。”

店小二额外加了一句:“酒要不。”

萧玉摆摆手道:“酒就不要了。我怕喝醉了发酒疯。放一把火烧了这家客栈也不知乍回事。”

店小二愕然道:“那还是不要喝为妙。若没有其他事,我先下去了。”

萧玉招招手,示意他去吧。

店小二去罢,萧玉关上门,与华湘凤相互激掌做了个痛快的手势。

华湘凤取笑道:“萧弟这戏演得不错啊!”

萧玉苦笑道:“姐姐少来笑话我。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啊!

华湘凤道:“要想不叫别人注意上我们,我们就得这样。”

萧玉道:“可是姐姐!为啥只要一间客房,我们孤男寡女窝在一间房里,这传出去很难不叫人闲言闲语吧。我怕到时害了姐姐就不好。”

华湘凤不以为然道:“萧弟不必多虑,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又有谁知dào

了。”

言语未了,忽窗外传来一声怪笑道:“哈哈,丫头这话太天真,难道你没听说过‘隔壁王二不曾偷’吗?啊!不对,应该是隔墙有耳。”

萧玉与华湘凤听罢面面相觑,同时一惊道:“这窗外竟然有第三者偷听我们说话。”

萧玉首先打开窗门扫视了一番。

灯光照耀之下看得分明,窗口正前方不远处的瓦面上斜卧着一位身穿绿色长袍的白发老翁,年纪六旬开外,长得鹤发童颜。他正对着萧玉嬉皮笑脸扮着鬼脸。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萧玉既好笑又好气地道:“喂!老头子,为何偷听我们说话。”

白发老翁说道:“好小子,我不告sù

你。你又能吹我泡泡吗?”

萧玉更不打话,身形一抖,自窗外跃了出去。华湘凤看得好生着急。说道:“萧弟,你小心点。

还未让萧玉近身,那白发老翁双掌一按瓦面竟坐着退飞了三丈开远,双脚并不动一下,他的身法丝毫不逊于一流高手。这样一来,恰与萧玉相距数丈的距离。

萧玉惊讶不已,心想:不知这老前辈是何处高人,武功不在大师父之下。

萧玉忍不住说道:“想必前辈也是德高望重之人。也来跟小辈磨蹭吗?”

白发老翁摸着花白的胡子打量了萧玉一眼,也是吃惊不小,暗道:“咦!怎么年龄好像比我相差没多少。这倒奇了怪了。”

白发老翁忽喝道:“喂!你是老头还是小子,别他妈的坑爹啊!”

萧玉道:“先把话吞回去,我再告sù

你。”

白发老翁笑道:“嘻嘻!不是我要偷听你们说悄悄话。而是你们说话太掩耳盗铃。非要往我的耳朵里送,这怪不得老朽啊!”

萧玉有些愤nù

道:“是吗?既然如此,那么就别怪晚辈心狠了。我绝不能让你把今晚的话再传到其他人的耳中了。”

说罢,萧玉首先动手。

白发老翁鼓掌大喜道:“怎么?想要杀人灭口吗?要打架我奉陪到底啊,来来来……

第五十二章 怪中怪(下)

昔日戏言身后事

今朝都到眼前来

萧玉从前并不是这么冲动,今晚竟然一反常态。

他之所以这么愤nù

,完全是出于维护华湘凤的声誉。一开始,两人自以为经过乔装打扮以后,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不想还是天网灰灰,疏而不漏。

无巧不巧被一个不知名的白发老翁听见了自己与华湘凤的一席话。他想:要是这一件事传了出去,华湘凤的清白算是毁了。萧玉那有不生气不着急之理。

此时,虽在黑夜,但借着清幽的月光,勉强可以看得清对手。交起手来还不至于一团糟。

萧玉手起一掌,使了五成功力,正是天竺神经里的一招‘月老牵线’。掌劲起处,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起了一圈涟漪。先是很小的一点,在遇上阻力以后,立即变得很大,一圈接着一圈,直到完全消失为止。

那白发老翁也非普通的庸人,他眼见萧玉的掌劲袭到,将身形急闪一闪,衣袖一抖之下,哼了一声,连珠拍出两掌,也是两股激流荡出。当先与萧玉的掌劲碰在了一起。只是两般内力相较,拼了个旗鼓相当。

萧玉眼见白发老翁出手不弱,再使一招‘气吞山河’,这时已将五成功力提到了七成。说了是气吞山河,那么劲道自然不少。掌一出,卷起了一道旋涡,有如排山倒海,铺天盖地而来。

白发老翁见之,眉头一皱道:“老家伙,掌法不错呐。”一边说话一边发掌,毫无惧色。

刹那间,两人已经粘在一块较上了真劲。

?只是与白发老翁拆了三掌后,感觉尽使小甜头招呼对方只会令对方更加嚣张气盛。于是又将功力提到了八成。萧玉刚与他擦肩对了一掌后,并不停歇,未容对方有喘息之机,回身再发一掌‘玉女飞针’直拍老翁的面门,那掌去得快似电光石火。

白发老翁的身法也是怪异得很,眼见萧玉的掌瞬间袭道。也是大吃一惊,来不及细想,急急清了一下嗓子张口竟吐出一口老痰,“我呸”一声向萧玉的手心飞去。

萧玉眼明,夜色中白光分明,虽不是什么暗器,但是心里想到那种秽物实在恶心得很。急急半路收势侧身避开,可惜衣袖太宽还是慢了小许,那口痰恰恰打在了袖边上。萧玉见之难免眉头深锁。不停地抖衣袖甩干净。

老翁见势已解,瞧了一眼竟有些心痛地道:“又浪费了老子一口美痰。”

萧玉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有此一着,忽听了此话更是来气,说道:“前辈难道不觉得有失体面吗?也太恶心了吧。”

那老翁想来也觉得有一点儿失态,不过却是厚颜之人,嬉笑道:“老朽这是随机应变。懂吗?”

萧玉气苦道:“既是这样,不妨再来比划比划。”

老翁爽快应道:“再好不过。只是别他娘的前辈前前辈后叫春一样瞎叫。我比你老不了许多,好像显得我倚老卖老。”

萧玉心里发笑,也不明言。只是应道:“好说好说。”

两人言语方止,呼地同时出掌。瞬间又交手在了一起。

萧玉发觉面前老翁虽然性情古怪,可是出手并无杀气。当下也将功力收减了两成,好像只是应付了事。

老翁察出了端倪。忽停住了步伐喝道:“喂!你这厮分明是瞧不起我。为何不使尽全力?要是这样比划下去就没有意思了。别说打我不倒,就是一根胡子也伤不了。”…,

萧玉收掌回首,心里暗自吃惊道:“这老前辈好深的眼力,竟料到了我没有使出全力。”当下高声道:“老头子,那你可要当心了。我要使真功夫啦!”

萧玉被老翁这样一说也就没有了顾忌,身形闪处,如同幻影袭到。先使一掌‘龙虎相争’,刹那间掌影顿生。一掌未尽次掌‘双龙吐珠’又急急拍到。

白发老翁则不停地挪动双掌,竟在面前竖起一面巨大的无形光流,挡住萧玉的强dà

掌劲,不忘大喜道:“看来老朽今晚没有白来这一趟,很久没有遇上过对手了。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随心所欲”掌法。”

此时,二人于黑夜之中欣然交上了手。一边是歌舞升平的天地,一边又是天昏地暗的搏斗。除了华湘凤一人之外,似乎很少有人注意到两人了的。她站在那里把饭菜都等到凉了。只是搏斗还未结束。

别说白发老翁是好斗之心,就连萧玉遇上了真zhèng

的对手,也是求战心切。高手与高手一旦交上了手,一时半刻那里收手得住。总是得好好较量一番的。

就这样,两人一分一合,如同两条蛟龙一样,盘旋飞舞,上身掌影相交,下身腿脚相格。也不知打翻打塌,踢碎踩烂了多少瓦片。也顾不上啦!

转眼间,已过了五六十招。只是胜负未见。

两人斗了良久,势道未见减,反而越打越激烈。似乎全身心融入到较量的境界中去了,既忘我,亦忘了一切。你追我赶,一飞一跃已不知打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是离刚才那客栈已经很远很远。

这时,两人落在了一片林子间。那白发老翁表面上看是一个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人,但武功却是深不可测。尤其他口中自爆的那一套“随心所欲”掌法。并不是吹牛皮的。威力不在萧玉的天竺神经掌法之下。

那老翁的掌法完全如同回光反照一样,可以同时出手抵挡各个方向的攻击,以攻为守,反守为攻。不知者以为他会使三头六臂呢!

萧玉对之也是叹为观止。此后萧玉急使最后一招‘平步青云’,那掌劲足可以撼动山脉的。

只见掀起地上数尺尘土笼罩在了那白发老翁的头上。白发老翁措手不及,毕竟斗了良久嘛,已疲惫不堪。眼见头顶一片乌云压顶,似乎完全没有见过那么强的劲道。欲抵挡只是感觉四周已被内力封死,没有一点空隙可循,连喘气都困难。眼看是非葬身泥土之下不可了。

忽然萧玉衣袖一抖,一股劲道如波涛巨浪一样挡在尘土之下,竟快速将那片尘土赶到了一边去,这股内力比之前一股更是要大得多。这也不足为奇,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同一个人同一时间竟可以将发出去的劲道再运劲卸掉。

如此一来,白发老翁才安然无事。看来萧玉做事还是留有余地的,并不至于不留情面吧。

白发老翁自知自己输了,忽咕噜一声坐在地上大叫道:“哎呀!糗大啦!糗大啦!平生难逢敌手,今晚却败在了……喂!你唤什么名字。”他侧身又朝萧玉嚷了一句。

萧玉走过去扶起那老翁,关切地道:“老爷子,你没事吧!”

那老翁忽见萧玉近身,竟出奇不意地快速地在萧玉身上连点了几下,跳起来大笑道:“嘿嘿!我不知你是什么来头,你现在已中了我的独门点穴手法。现在就得听我的。”…,

萧玉大是奇怪,以为这老头子是不是被刚才那情形吓坏了,变得神智不清了。问道:“老爷子,你如恨我要打就打吧。可不要吓唬我。”

萧玉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老翁看着萧玉竟还会动,失声道:“喂!你到底是人是鬼。明明中了我的独门点穴手法,怎还会走动。”他一边说话一边自萧玉身周转了一圈,满面狐疑与不解的表情。

萧玉道:“是不是我刚才出手太重了,将你打得晕头转向,以致满口胡言乱语。”

两人都是怀着你猜我猜的揣摩心思,很有点令人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老翁不大信邪,又是上去照着的身上故技重演。力度还加大了不少。心想:“这回应该动不了了吧。”

萧玉退了两步,又走上来一步,说道:“要是你打我心里会好受一点,那你来吧,我站着不闪不躲就是。”

老翁见了萧玉还是会走动,他向后一跃与萧玉两距了数步远,喃喃自语道:“完了。活见鬼了不成。”

当下看着萧玉喝问道:“你到底是不是人?”

萧玉纠结,应道:“我当然是人!我都不知你在说啥!”

老翁不信道:“是人?若是人身体会如此邪门?“

他说话时,舞动双掌,运劲照着身前的一棵碗口粗的大树就是重重一击。一声震天价响,那棵树竟应掌而折,倒塌了下来。老人这一举动,连萧玉也吓了一跳。

接着,他确信不是自己的功力不行。竟提起双掌运劲朝萧玉身上拍来。

由于两人的距离不远,事前没有半点预兆。萧玉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老人会真的向他打来。只是‘啪’一声大响动。萧玉说了没有动就没有动,唯一退飞出来的还是那老翁。他竟反弹了出来。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萧玉这时没有顾及自己,反倒来扶那老人道:“老人家,你好点了吗?你该不会真的有病,叫你打时你不打,失惊无神却来打。”

老翁一把拿住萧玉的手心,滑到了脉搏的位置一探,大惊失色,立时松开了他的手,如梦初醒道:“好深湛的内力。怪不得,怪不得。是我疑神疑鬼了。”

萧玉道:“我说你这人也太古怪了吧。没事找事!真是的。”

老翁道:“不知阁下是何处高人?竟破了我的“随心所欲”掌法。”

萧玉苦笑道:“你还在为这事耿耿于怀呀!其实前辈并没有输给我,我只是在内力上险胜了一筹。”

老翁道:“输了就是输了,没啥好说的。你也不必为我掩盖。”

萧玉这时说道:“尚未请教前辈的高姓大名?”

老翁盘坐在地上,竟懒洋洋地道:“我嘛!江湖上人称的怪中怪肖章是也。”

萧玉大惊道:“该不会是数十百年前跟我同出的一个祖宗吧!”

原来面前这老者是怪中怪肖章,此人也算是另一位江湖奇人了。只是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他一直隐名埋姓,已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当然不会是缩头乌龟的那种,他只是淡薄名利,总是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他从不将江湖上无论正派或邪派人士放在眼内,他对别人的话视为放屁,那么人家也就把他当透明人了。不过他骨子里又有一股侠义心肠,至于这次重返江湖应该也是有他的道理吧!

怪中怪道:“你放屁。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萧玉道:“不瞒前辈说,晚辈也是姓萧名玉。”

怪中怪道:“什么?你叫萧玉。我还一线天廖无影呢!你拿当我王八来耍吗?萧玉早在八年前就死啦……”

这时,华湘凤一个人站在窗外等了许久许久,却还不见萧玉回来,刚还见到人影,现在却连人影也不见了。可惜她不会武功,要是会武功或可追上去看看,会武功或许就可帮上忙了的。只是现在,只能心急如焚。她在那里已不止祈祷了一遍了:“萧弟,你千万不能有事,要平安地回来,我还在这里等你……

-----好纠结吖!这一章好像写的不知所云,还敢硬着头皮搬上来给大家。每天就数我更新最慢了。一路感觉挺对不住各位朋友们和各位大大的,希望后面的可以好一点吧------

第五十三章 一笑释疑团

存者且偷生

死者长已矣

怪中怪一听那人自称萧玉,自是觉得很荒诞。以为那人是存心拿他来消遣的。

因为谁都知dào

,萧玉的事曾震惊过武林。八年前他早已被打下了‘鬼谷深渊’。事隔多年怎么可能还活着。到今日又忽然冒出了一个他。莫非还想来一次武林大战。

怪中怪指着萧玉道:“虽然老朽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不过萧玉的事早略有听闻。你就少来哄我。”

萧玉道:“一线天廖无影正是恩师,而我就是萧玉。”

怪中怪再次打量萧玉,横看竖看他都一大把的年纪,江湖传闻萧玉那时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纵然活到现在最多也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才过了八年不可能就老态龙钟吧。莫非江湖传言都是假的。

当下一拍地面生气地道:“喂!你奶奶的你到底是谁?”

萧玉仍然面不改色道:“萧玉。”

怪中怪喝道:“放屁!瞎扯。”

萧玉道:“你才放屁!我就是萧玉。”

怪中怪道:“萧玉不可能像你这么老。”

萧玉暗自偷笑,理直气状道:“你又没见过他本人。乍就咬定他不是这么老?”

怪中怪一想也觉得有理,自知理亏,仍旧煞有介事道:“你说你是萧玉,有啥凭证?”

萧玉顿时有些语塞:“这……这……”

怪中怪见萧玉没有了下文,打断他的话道:“哼哼!露出破绽了吧!你他娘的就是冒牌货!是何人指使你这样做的?又有何企图?快快说出来?”

怪中怪一口气质问了萧玉一连串的问题。弄得萧玉有些招架不住。

萧玉挺直腰杆拍拍胸膛义正辞严道:“我千真万确是萧玉,绝非冒牌货。天上地下日月可鉴。”

怪中怪摸摸头顶,还是有些捉摸不透,半信半疑道:“既然你那么死皮赖脸说自己是萧玉,老朽姑且信着你一半。先来聊聊你的功夫是从何处学来竟如此惊人。”

这时萧玉灵机一动,弯起右手食指前后摆了一下示意怪中怪靠过来,怪中怪明白其意靠近了萧玉的身边伸长了耳朵说道:“快说快说。”

而萧玉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道:“这个嘛!我答yīng

过人家不能说。”

怪中怪听后气得面色铁青,有点被戏弄了的厌恶感。他须发齐直了起来分别拿两只眼睛瞪着萧玉喝道:“你敢耍我。胆生毛了是吗?”

萧玉不慌不忙道:“我这是实话实说。”

怪中怪气急败坏道:“你惹我生气了!不告sù

我是不行了。”

其实怪中怪是看见萧玉身上的武功怪异,又是自己见所未见的。所以才会心痒难熬急着寻根问底。

萧玉见机会来了不容错过,便道:“要我说出来,也并非完全不可能的事。前辈只须答yīng

我一件事。如若不答yīng

,我宁死不说。”

怪中怪见事有转机,也不多想,冲口问道:“什么事快说出来听听,难不成想急死我吗?”

萧玉道:“只要前辈不把今晚听到的事说出去。我就告sù

你。”

嘿,萧玉竟是拿自己与华湘凤在客栈里交谈不小心被怪中怪听到的那件事来作交换条件。不过萧玉大打出手的原因也正是为了此事。

怪中怪道:“你这是要挟我吗?好吧!此事容易之极。我把今晚听到的话都烂在肚子里行了呗。”…,

萧玉道:“还也不行。你口说无凭。万一你反口咋办?我可信不过你。”

怪中怪气得呱呱叫。说道:“你拿我怪中怪看成是那种没口齿的言而无信之辈吗?你他娘的真是岂有此理。你说还想我怎样做?难不成要发誓。”

萧玉笑呵呵道:“发誓这玩意只能哄小孩子玩。太低调。要做就得做高调那种。”

怪中怪道:“别他娘的尽卖关子。说说怎么个高调法?”

萧玉道:“除非你跪在我面前拜我一拜。我就完全信服你了。否则无可奉告。”

怪中怪听罢更是气得面如土色。他暴跳如雷道:“妈呀!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要是我今儿跪了拜过你。你将此事传之于众,那我几十年的声誉岂非毁于一旦,今后老脸还往那里搁呀!”

萧玉道:“你放心,你不说出去我也不说出去。大家算是扯平嘛!”

怪中怪一听觉得有理,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我警告你,千万要受信用,不然我跟你没完。”

萧玉道:“前辈一万个放心。快快朝我参拜。我等得不耐烦了。”

怪中怪说拜就拜。扑通一声跪在萧玉的面前,纳头就拜。

萧玉见之,心里一阵苦笑。心想:也只好对不住前辈了。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不过这位怪中怪前辈也实在是可爱得很呐。

怪中怪重新坐好,老脸涨得通红,带些羞涩的语气道:“好家伙,我这一辈子只跪过天地父母,就是当今圣上也未曾跪过。老子一世的英名都在你手上了。你看着办吧!”

萧玉道:“行,我们那个一笔勾销。现在我来告sù

你我的事情。”

这是怪中怪最关心的事了。他像一下子老实了许多,一切都听从着萧玉的指挥。

萧玉与怪中怪并肩坐住。萧玉说道:“这件事就得从八年前说起。一线天廖无影这号人物你是知dào

的。萧玉你也是耳熟能详的,没错我就是那个孩子,不瞒你说我刚才所使的掌法乃是‘天竺神经’掌法。”

萧玉只是将自己身上所学的掌法向怪中怪简略地徐徐说了一遍。其他的并没说得十分详尽。怪中怪也只是听得一知半解。

怪中怪忽道:“不可能?你真是萧玉。萧玉早已葬身了悬崖,这是铁证如山的事。”

萧玉道:“此事不假,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怪中怪道:“可不是。数闻‘鬼谷深渊’仍是无底洞。一个人从那么高摔下去,焉有命活?”

萧玉道:“萧玉的确还活着,并且习得了一身好武功。”

怪中怪道:“怎么着你就是那么喜欢当萧玉。”

萧玉道:“前辈,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怪中怪道:“我要是相信了你!我就是一疯子。不过你身上那一套掌法出自天竺神经那是不假。”

萧玉道:“你知dào

这套掌法是何人所授吗?”

怪中怪道:“哦!倒是不知dào

是出自那位高人之手。”

萧玉道:“人魔星君。是他传我的。”

怪中怪听罢,直觉得离谱到不可理喻的地步。几乎要晕死。他大笑道:“你脑瓜子是不是进水啦!想出名想疯了。那个名字不响你就不套。”

萧玉只是感觉吃力,不知如何解释得清楚。他只说道:“前辈,我没有骗你。”

怪中怪道:“这有谁可以作证没有?”…,

言语未了,身后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道:“我可以作证。前辈,萧玉还活着他并没有死。”

萧玉听出了那声音,转身说道:“姐姐!你怎会来的。”

来人正是华湘凤。她刚才等了那么久不见萧玉回来,实在放心不下,便出了客栈沿路来寻,黑夜中四处摸索,却连一点打斗的声音也没有听见,正好走到了这片林子里,正欲哭无泪,既失望又不知所措之时,忽传来萧玉说话的声音,不知与谁发生了争执,至此心里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了。

华湘凤听了萧玉这一问,泪水再也忍不住,哗啦哗啦流了出来。她飞奔了过去,靠在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完全顾忌不了那么多。她说道:“萧弟!我以为再也见你不到了。”

萧玉道:“怎么会呢!”

怪中怪打量来者时,听声音还以为是什么年轻貌美的女子,乍见是一容颜衰老的老太婆,这已够惊讶了。不想竟还当着他的面与面前的老头搂抱了在一起,吓得他捂住了眼睛不再去看。心想:这两人太奇怪了,简直就是疯子,都一大把的年纪了,还像年轻人一样,更可笑的是还说什假夫妻之类云云的,这世道莫非真的变了?

萧玉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合不拢嘴来的,他怔怔的任凭华湘凤靠在他的怀里,任凭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他举起手欲抱又不敢抱,那一刻他的心跳得很快。他只是轻抚了她的背脊安慰道:“姐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都是萧玉不好,不应把你一个人扔下的。”

华湘凤轻轻从萧玉怀里抽身回来,说道:“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怪中怪喝道:“喂!你们有完没完。简直酸得死人。肉麻!”

萧玉不忘提醒他道:“前辈不要忘了刚才的话。”

怪中怪又是瞪了一眼萧玉,心里有气却又不好发作。只是摇手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满yì

了吗?”?

华湘凤抹去脸上的泪水转而对怪中怪道:“前辈,我可以作证的,我萧弟他真是萧玉。”

怪中怪抓耳挠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让你们给弄糊涂了。”

这时萧玉陪笑道:“前辈,不瞒你说,我们都是经过乔装打扮的。所以一直把你给蒙了。”

怪中怪道:“啥!你们……”

这时萧玉与华湘凤同时往脸上一掀,撕下一块人皮面具来。重新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而站在怪中怪面前的便是一对俊男俏女了。怪中怪咯吱一下心就凉了,坐在了地上呆呆出神。他喃喃自语道:“那这一切都是真的了。啊!没想到我纵横江湖那么多年,竟衰在了一个小辈的手上,而且还……唉!真够衰。”

萧玉道:“前辈不必惊讶,八年前‘鬼谷深渊’那个萧玉的确大难不死。现在死而复生了。”

怪中怪叹息道:“我能不惊讶吗?既然**的真的活着。就该把事情的经过好好的给我说一遍。好说歹说也让我死个明白,不然‘那一跪’就真的太冤了。”

事到如今,萧玉也就不好再隐瞒了。于是便将自己这八年来所经lì

过的事都细细说了一遍。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萧玉才停口的。真是听者伤闻者悲啊!

怪中怪竟也悄然落下了几滴英雄泪,呜咽道:“如此说来,你真是人魔星君的徒儿了。他老头子终于可以安息啦!”…,

萧玉道:“嗯,晚辈此次回来,正是要为他老人家报仇的。”

怪中怪忽仰天愤愤地道:“长恨天,你这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狗崽子。不杀你天理安在。”

萧玉道:“萧(肖)前辈,如若晚辈刚才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怪中怪道:“孩子啊!无论再过多少年我们也不可能是同一个祖宗出来的,因为你的姓是萧瑟的‘萧’,而我的姓是肖像的‘肖’,谐音相同罢了。”

萧玉摸着头颅傻笑道:“噢!倒是晚辈有点攀亲沾故了。”

怪中怪道:“至于刚才那些都是误会,罢啦罢!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萧玉道:“难得前辈如此大量,实在令晚辈钦佩。”

怪中怪道:“休要再说这屁话。”

说罢二人都一阵哈哈大笑。于是一场误会到最后一笑而解。

怪中怪在心里暗道:“年纪轻轻武艺便如此之高,可见吃了不少苦头啊!只是武林有救,复兴有望了。”

此时夜色已很深了。

忽听怪中怪说道:“好啦!折腾了这许久,老朽累了,得找过地方好好休息了。萧兄弟,我们再会吧。”

萧玉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怪中怪已闪身走了,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萧玉与华湘凤对视一眼,唯有苦笑。萧玉道:“姐姐,我们也回去吧。”

华湘凤点点头,两人重新将面具戴上。方才折路回到了客栈。

眼见饭菜纹丝不动还在那里放着,刚才华湘凤没有等到萧玉回来,一点胃口也没有。萧玉见之也更是心存歉意,这时再坐下来,二人竟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连日来的奔波,萧玉也忘了有多少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他觉得自己倒没什么要紧,只是怕华湘凤一个弱女子吃不消。二人也没有过多闲聊。萧玉吩咐华湘凤及早歇了。而他虽闭目养神,却心乱如麻。接下来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次日天明,二人离了客栈,出了太平镇沿路南下。

只是走了没几里路,忽见官道旁的一棵大树下坐着一名白发老翁,正在那里呼呼喘着气,好像累坏了的样子。

萧玉二人一眼认出正是昨晚那位怪中怪老人。于是走过去与之打招呼。

那怪中怪首先嬉皮笑脸道:“萧兄弟,我们又见面了。你们可好呀!”

萧玉大喜道:“前辈何故也出现在此也?”

怪中怪道:“一路上贪玩呗。自然就落了后。不过这地方着实有些古怪,吸引了不少武林人士到此。”

萧玉道:“哦!此话怎说?”

怪中怪道:“你问问后面两位老兄看看。”

萧玉不解:“后面还有人。是谁?”

正在此时,两条人影先后跃到。

怪中怪道:“龟孙子,像黑白无常一样穷追不舍。”

萧玉转身看时,只见两名身穿黑袍,面上戴着一块精致的面具的佩剑人士并肩立在对面。一副威不可挡的样子。

他打量了一会,暗暗惊讶,心想:这些人好生眼熟,像在那里见过。努力回忆了一下,突然在心里惊叫道:“啊呀!这些家伙不正是跟当年打我下悬崖的人一样的打扮吗?九龙堂百数十条人命,还有我惨死的妈妈,都是拜他们所赐。不知面前这两人与他们是否有关联?”

其中一蒙面人喝道:“老疯子,看你还往那里跑。还不速来受死,更待何时?”

怪中怪道:“你奶奶的。你爷爷就在这里,有种就上来动手。”

转而对萧玉道:“萧兄弟。这里没你的事,我先打发了他们再来和你说话。”

怪中怪更不打话,闪身与二蒙面人交上了手……

第五十四章 路上起波澜

天外天

人外人

一山更有一山高

说时迟那时快。

怪中怪首当其冲跃到二蒙面人身前,嘿!发一声怪笑,喝道:“孙子!爷爷来了。”同时发掌,左手使一招‘随波逐流’,右手使一招‘随遇而安’。正是“随心所欲”里的其中两式掌法。两掌打出,却有不一样的气势,就像身处两个不同的天地,黑暗与光明,一正一反两般力道显而易见。而掌劲吐处,流光四射。要将两个蒙面人粘着来打。

两名蒙面人也非庸手,自不可以等闲视之。只见二人一晃手中剑,立以剑拔弩张的势道同时出鞘。一人自左一人自右急急刺到,速度快极。

恰恰在这时撞上了怪中怪回光反照般的阻力,两股不同的力量较上后,两蒙面人先是动弹不得,就像撞上了一道坚硬无比的墙一样,手中剑再也刺不动了,就连握剑的手都有点发麻,心想:好强的力道,再这样拼下去定然讨不了什么便宜好吃。

但听怪中怪一边传功一边嬉皮笑脸骂道:“兔崽子,滋味不错吧?嘿嘿!”

两蒙面人对视一眼使了个眼色同时会意,身形一抖,立时自半空中风车般转了数圈退飞出去。只是脚一着地,立即弹身而起,两人并不停歇,只与怪中怪相距一丈的距离,忽运剑成风,照着怪中怪的流光墙就是一阵狂斩狂劈,每一剑打出,就是一道剑qì

袭来。一时间,经过两道剑峰的一阵酝酿之后,刹那间无数道剑光如万箭齐发一样射向怪中怪。场面一度灰暗惨淡。

自剑光过处,怪中怪感觉有数股激流不断地撞击自己的身周。未容他反应过来,自家的劲道已被破了,那面流光墙也碎了。

怪中怪收势不及踉踉跄跄退了几步。身体并没有多大损伤,只是体内一阵气血翻滚。

怪中怪张口骂道:“兔崽子,再来。”

萧玉看了二人使的剑法竟有几分眼熟,想了一下认出正是自身所学的“百家剑法”。心里一惊一乍,暗道:“怎么他们也会使这种剑法?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与二师父有关?难怪以怪老前辈这样的高手也被他们破了。二师父曾说过,修liàn

这套剑法,一定得要内功深厚者才能练的,不然练之有害无益。那么面前二人的内功修为自然不弱了。

怪中怪嘴里说是再来,闪身去时来到二人的身前却扭转了方向,一溜烟往树林中闪去。他嬉笑一声道:“孙子,爷爷不陪你们玩了,先走一步啦!”

两个蒙面人见状急叫道:“不好,老疯子要走佬。快追,绝不能让他跑掉。”

两人言语未了,急往林子里掠去。兀自听见有人喝道:“老疯子,那里跑!”

萧玉与华湘凤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萧玉心里一直在想着心中的迷团,实在想不通对方是什么来头。

华湘凤忽道:“萧弟,怪前辈会不会有危险。”

萧玉道:“姐姐大可放心。以怪前辈这样的武功,对付两个小角色应该不成问题。”

这时,一条人影急闪回来,嬉笑道:“萧兄弟,我又回来了。”

华湘凤见之娇笑道:“前辈安然无恙。那两个蒙面人已被你打发掉了。”

怪中怪苦笑一下,小声道:“那倒没有。只是甩掉了。”

萧玉道:“前辈,他们又回来了。”

果然,刚才二名蒙面人去而复返。他们一看见怪中怪就骂道:“老疯子,实在可恶,看你今儿还想往那里跑!”…,

怪中怪也道:“他奶奶的,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豁出去了。”双掌一抖,闪电而至。

二蒙面人的剑法异常精湛,怪中怪不敢与之硬碰硬,只好游斗。

这时两蒙面人早已商议好,为了提防这老头逃走,教一人上去与之交手,另一人在旁助观,风机行事。眼见怪中怪来到,其中一人长剑一圈,来削怪中怪的面门。怪中怪往后急闪,退飞数步。嬉笑道:“孙子,你伤不倒我。”

那蒙面人仗剑又来追,平空使一招‘猛龙过江’,直挑怪中怪上三路。

怪中怪不敢怠慢,双足一地,跃到旁边一棵树上。绕着树梢转了一圈,回身拍出一掌,竟使一招‘随风转舵’,立时一圈流光随着‘啵’一声闷响重叠激出,震得那蒙面人手中长剑弯成了弧形。一时间手臂颤抖,虎口发痛。暗运劲调息一下挥剑来追。

怪中怪得手并不恋战,嬉笑一笑回身就走,借着身法灵活,往树林之中就乱钻,身法果然快到极致。干脆与那蒙面人玩起捉迷藏,你追我跑,你赶我溜。时而回头朝人家做一鬼脸,时而又古怪地笑道:“嘻嘻!这在这里,快来杀我。”蒙面人似乎在游斗方面不及怪中怪机灵,一路追来近身就疾刺,但长剑总是慢了少许招呼不到怪中怪的身上。只气得他七窍生烟,火冒三丈。

另一名蒙面人见同伴类收拾怪中怪不下,生怕同伴有失,或让他趁机逃走了,也抽剑跃入到阵中,两人合身一处,立时战斗力大增。双剑齐出,配合得相当默契,一时间将怪中怪赶得有点狼狈。

不过怪中怪临敌经验丰富,还还至于败下阵来。他一边发掌收势,一边收势发掌,且战且走,当对方一不留神就出手,一出手打了一招就走,不管得手不得手。正是闪电式的‘流星战术’打法。眼见二人被玩得晕头转向,他却一阵拍手称快,不忘口里连骂带唱道:“两个两个小孙子,教你爷爷爷爷我呀,玩得玩得直哭爹直叫娘嘿呀嘿!!!”他似乎不单单手上功夫了得,也是天生的刀子嘴。一骂上人就像点着了的鞭炮,‘噼哩啪啦’要烧完为止,要骂完才痛快。

其间怪中怪一口气分别使了“随珠弹雀,随声附和,随时随地”三招。可是都被二蒙面人以双剑合璧的架势破了。这也是大大出乎怪中怪的意料之中。

又见两人将剑一合,合二为一,其势有如乾坤要转动一样。

萧玉见状,大惊失色,暗道:“是百家剑法最后的一招‘人剑合归一’的凌厉杀着。他自知再不出手,恐怕怪中怪会受挫。这怪中怪无论如何也是接不住的,看来是自己低估了两个蒙面人了。”

当下闪身发话道:“怪前辈,你先歇一歇,让我来陪他们玩一玩。”

语声未止,人已首先跃入阵中。

萧玉这话的语调说得恰到好处,怪中怪听了也大为舒服。心想:这小子真是肚里的那条蛔虫,这台阶我下得真他妈的有种感动。

正是到了紧要关头,怪中怪这时着实有些吃不消。因为两人可以算得上是绝顶高手了,他们的剑法在江湖上少见得可怜,正所谓‘知知己知彼,才可以百战百胜嘛!可是心里没底,打起来就很难得心应手的。

怪中怪出于爱面子,皱起眉头对萧玉道:“萧兄弟,我们正玩得不亦乐乎,你乍也来凑热闹。快快走开,免得我发功伤到了你。”…,

萧玉自是不知怪中怪心里是如何想的,而这古怪老头有没有隐藏自身实力而伪装的弱势也完全是一个未知数。

萧玉高声道:“怪前辈乃德高望重之辈,打发这两个孙子交给在下就是。不必你老亲自出马。”

怪中怪道:“既然萧兄弟都说到这份上来了,那老朽也不好意思拒绝。就让你上吧。”怪中怪忽俯耳对萧玉轻声道:“不过你要当心一点,这两个孙子不是一般的脚色,会咬人!”

萧玉知dào

怪中怪在提醒自己,故他又说道:“怪前辈放心,纵然我打不过他们,那时还有前辈作后循嘛!”

怪中怪嬉皮笑脸跃出了阵外,他自知萧玉武功之高,当世罕有。

萧玉如同神明一样站在二蒙面人的面前,高声道:“若我没有猜错,阁下是无名派长恨天的门人吧。”

二蒙面人正欲一招致怪中怪于死地,乍见又跃上来一名老者,但看他面无表情,一副平凡又不起眼的样子,但往往像这种不起眼的人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自知又来了一位高手了。

其中一位蒙面人冷冷地道:“什么无名派长恨天,我们并不晓得。出手吧!速战速决及早了断,别他妈的废话。”

萧玉心里暗暗吃惊,心想:这两个家伙在装疯卖傻,竟然说不晓得。接着又道:“不可能,你们使的是‘百家剑法’。“人魔星君”你们总听说过吧。”

两蒙面人听了萧玉的话心头也是一颤,两人对望一眼,感觉眼前这人非同可。同时喝道:“你是谁?怎么会知dào

我们这剑法。”

萧玉道:“我嘛!也算得上是你们的一位老熟人了。我知dào

的事情还多着呢!”

一蒙面人当下喝道:“哦!既然你知dào

那么多事情,那你就别想再活了。”

只见二人将身一合,形成双剑合璧向萧玉攻到。

萧玉喝声:来得好!当下左手运掌,他此时的武功早已达到随心所欲,收发自如之境界,手起一掌立使一招天竺神掌里的‘横空出世’。掌劲宛如虎啸龙吟罩向二人。萧玉浑身内力犹如山川瀑布,源源不断飞泻而下,气势激昂,逼人至甚。而两蒙面人完全被笼罩在掌劲之下,犹如笼中之鸟,井底之蛙有力无处可使。只能似身处汪洋大海之中漂流的人不停地往彼岸苦苦挣扎着游去。

萧玉一掌逼退二人,喝道:“你们走罢!回去告sù

长恨天,叫他最好少作孽,故人随后就来取他性命。”

两蒙面人从地上爬了起来,面面相觑,他的嘴唇滴下点点血水落在地面上。只是他们戴着面具,没有瞧见此时的表情。

两人对萧玉的话充耳不闻,举起剑说道:“今天如果杀不了你们,让你们坏了掌门人的大事,我们也是活不成。横竖都是死,不如就死在高手的手里感觉也光荣一些。”

两人长剑一抖,闪身向萧玉扑来。

萧玉也不知dào

他们为何会这样顽固不化,明明放了他们却又不走,还要拿脖子往刀口上抹,岂非太过愚蠢了。

萧玉还想对他们说些什么?可是他们已经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萧玉望后一跃,伸手折下一根树枝说道:“你们要使剑法,我来陪你们玩玩。”

有趣的事情发生了,无论蒙面人使什么招式,萧玉也同样跟着使出来,惊得二人完全傻了眼。并且完全比他们还要更胜一筹。他们当然不会知dào

萧玉在深谷的八年来,每一套武功第一招每一式不知练了百数十遍之多。自然完美无缺。…,

萧玉已让了他们几次,可是他们不领情反倒趁机连下杀着。下手实在阴险毒辣。最后萧玉都有些愤nù

了。他指着二人喝道:“你们好生阴险狡诈,这些都是你们的掌门人教你们的吧。对手武功稍在你们之下,焉还有命在。”

一蒙面人道:“老东西,这叫‘兵不厌诈’,笨!。”

萧玉冷若冰霜地瞧着二人道:“你们的品性如此恶劣,今日如果不杀你们,日后不知有多少人要遭你们的毒手。不能再让你们危害武林啦!”

两人不等萧玉将话说完,已经齐声呐喊双剑齐出,无论步法、速度、劲道都是同样的使来,好像早早算好了一样。

萧玉立在那来,衣衫须发不停地打抖动着,而他的手上拿着的那根树枝,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好像已不是一根普通的树枝了,而是一把无形的剑。

就是这样,萧玉将手中的树枝一挥,使了一招天寒七式中的起手式“一舞剑qì

动四方”。剑招过后,一切恢复如常。只见二人直勾勾如同一尊雕像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动手中的剑才如断垣残壁裂成了碎片。这天寒七式正是以剑qì

也可致人于死地。而萧玉还是如神明一样立在那里。

这一瞬间的变化来得那么突然,去得那么平静,无不令人惊心动魄,叹为观止。就连游戏人间多年的怪中怪也看得瞠目结舌。直到萧玉回来叫他,他才如梦初醒。追着萧玉问道:“萧兄弟,这是什么剑法!你快告sù

我。”

萧玉道:“怪前辈,你还没告sù

我,你是怎么招惹上这两个蒙面人的。”

怪中怪嬉笑一笑道:“哈哈!我怪中怪是什么人?可是江湖上大有名气的人呀!自然走到那都会有人看着不爽,不爽就得打架了,就是这么被两个孙子缠上了。”

萧玉道:“怪前辈说的妙极,只是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晚辈告辞了。姐姐,我们走吧。”

华湘凤应道:“哎,好哩!”

怪中怪见萧玉转身要走,当下大叫道:“萧兄弟,且慢。我有话说。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萧玉停住脚步,转身问道:“有什么大事,你快说来听听……”

第五十五章 少林之行(上)

明日隔山岳

世事两茫茫

萧玉折了回来向怪中怪追问道:“怪前辈是不是听闻了什么风吹草动?”

怪中怪侧目瞧了萧玉一眼,懒洋洋道:“萧兄弟啊!看样子你对那些蒙面人挺着紧的。”

萧玉道:“怪前辈有所不知,这些蒙面人很有可能就是策划这次江湖浩劫的神mì

组织。你说我能不着紧吗?”

怪中怪听萧玉这么一说,面部肌肉立时抽动了一下,沉吟半晌才道:“没想到你这小子和我一样的聪明。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对啦!你知dào

这太平镇有一姓张的员外吗?他很有可能是这一带地方的神mì

人头目。”

萧玉道:“哦!何以见得?”

怪中怪道:“这便是我接下来要告sù

你的大事嘛!昨晚与你一别,原本想挑那处瓦面高就往那里睡的。无巧不巧我就瞅中了姓张那员外的大宅。往那里一躺,真是居高临下。都要梦见周公去了。不想习武之人就是耳聪目明。果真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放高警惕。就在那个时候两条黑影自瓦面的另一边急驰而至,直达此君的大宅。我是忍不住好奇的那种人,觉得古怪便跟过去想瞧瞧他们搞啥花样?只见他们往客厅里走,却早有人在那里等候接见二人,在大厅里坐下叽里咕噜聊了起来。我悄无声息地猫在屏风后面,竖起耳朵来听。不想听见他们说要铲除少林寺高僧碧云大师那帮和尚什么云云的。还想再听下去,由于我是站在一花瓶上的,那花瓶让我踩得太久裂了发出了响声,就是这样教他们发xiàn

了,一直从晚上到白天苦苦追了我一宿。还好,在这里就和你们碰上了。”

萧玉道:“如此说来,这可真是一件大事。”

华湘凤道:“萧弟,既然碧云大师他们有危险,我们赶紧去救他们。”

萧玉道:“嗯!姐姐言之有理。”转而问怪中怪道:“怪前辈,可知dào

是那家少林寺,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怪中怪道:“还有那家少林寺,不就是河南嵩山少林寺。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动手,鬼才晓得。”

萧玉道:“这里离少林寺远不远?”

怪中怪道:“这里出去便是湖南衡阳地界,按这样来算,最快也得一个月的时间。但是神mì

组织遍布天下,实不知他们从何处出发,要赶在他们之前恐怕有点难度。我们去了最多只能给他们收尸。”

萧玉道:“此刻要是我的千里马‘飞毛腿’还在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华湘凤道:“萧弟,你打算怎么做,姐姐听你的。”

怪中怪道:“萧兄弟,我看你还是不要自寻苦恼为秒。”

萧玉道:“事到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切听天由命。也只能赌上这一把了。”

华湘凤道:“萧弟的意思是搭救少林了。”

萧玉道:“嗯!姐姐支持我这样做吗?”

华湘凤嫣然一笑道:“萧弟难道忘了姐姐说过的话了吗?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萧玉点点头表示感激,说道:“有姐姐这句话,萧玉那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

怪中怪冷哼一声道:“说的比唱的还动听,做起来就不见得这么容易了。”

萧玉道:“前辈是在怀疑萧玉的为人对吗?”

怪中怪道:“岂敢。是不是自己心知肚明。”

萧玉道:“好吧。闲话少说。我们立马动身去少林寺。”…,

怪中怪忽道:“这……这个别拉上我,我可不去少林寺。”

萧玉一愣道:“前辈言下之意是不想去了。”

怪中怪道:“正是。老朽可不想见那帮秃驴。”

萧玉道:“前辈,这是为何?”

怪中怪道:“你别问也别想劝我。总之我说了不去就不去。”

萧玉大奇,偏偏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故yì

激他道:“想不到前辈天不怕地不怕,却怕少林寺的一帮和尚。说出去岂非笑掉天下人士的大牙。”

怪中怪最是死要面子的古怪老头,自然无法忍受别人对他的冷眼旁观。当即气急败坏道:“谁说我怕那帮秃驴的。我只是害pà

见一个人。”

萧玉道:“哦!你害pà

见谁?莫非你也是少年弟子。”

怪中怪道:“那倒不是。老朽最怕见到的就是少林寺的碧云大师。”

萧玉道:“碧云大师可是得道高僧。前辈与他有什么个人的恩怨?

怪中怪道:“此事说来话长,且听我细细道来……”

这时怪中怪才一本正经说出了一件二十多年前的江湖往事。

原来,二十五六年前,那时怪中怪正值风华正茂,为搭救一名奄奄一息的女子,毅然夜上少林偷走一颗少林寺的震山之宝‘金光丹’。当时唯一能救那女子性命的只有‘金光丹’。但怪中怪尚未得手,已被巡夜僧人发xiàn

,无奈大打出手。他一破少林寺十八铜人阵,二败少林寺五大高手。还打伤三二十名弟子,突出重重包围逃之夭夭。而那时与之交手的僧人就有碧云大师在内。现在他已当上主持,少林寺一直视怪中怪为盗贼。所以怪中怪是不想与之碰面的,免得仇人见面,刀剑相向。而怪中怪之所以舍身救那女子,自是有原因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人不可能没有‘七情六欲,爱恨情仇’的。那女子正是他的恋人,可惜当他满怀希望回到去的时候那女子已经死了,她最终没有等到他回去,就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怪中怪悲痛欲绝,一直不愿接受那个事实,再后来性情大变,变得疯疯癫癫,对什么事都是爱理不理,走别人相反的路,事隔多年,一直伪装得苦不堪言。值到今天才吐露出来,算是将自己释fàng

了。

当怪中怪说完了上面的话,萧玉与华湘凤同时泪流满面,出于对怪中怪的同情。

怪中怪深吸一口气,淡淡地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萧玉道:“前辈不必介怀,那时只是救人心切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我想碧云大师深明大义,一定会原谅前辈的无心之过。况且也并不是见不得光的事,为啥要逃避呢!”

华湘凤道:“萧弟所言极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一定会宽恕前辈的。”

怪中怪觉得二人所言全是道理,终于理直气壮道:“你们不用再说了。我一人犯下的错自己背。萧兄弟,我跟你们一起上少林便是。大不了再恶战一场。”

萧玉心下紧张地止住道:“前辈,你可不能再胡闹下去了。我们此趟意在解少林之危,并不是去教xùn

人家的。”

华湘凤也道:“正是,前辈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

怪中怪恢复先前的样子,嬉皮笑脸道:“逗你们玩的啦。我心里又不是没有分寸。甭管。”

说罢,三人同时大笑。

随着这一阵笑声的消失,三人展开了少林之行。…,

拟定商议,三人先雇了马匹,出了湖南再沿路折而向湖北,花了些时日穿过了两省地域,一路上晓行夜宿,车轴路扥,穿山越岭,一会儿乘船一会儿骑马,走过了数不清的地方,不畏艰苦之下。

在一个月后的某天,终于到达河南境界,怪中怪曾到过这一带,自然认得方向道路。一路上不知向二人嘀咕了多少奇异怪事。

少林寺位于篙山少室山阴的少溪河北岸,背有五乳峰相倚,是一个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的佛教圣地。佛教自唐朝以来,香火鼎城。

这时太阳已经偏西,只有一偻残阳挂在半山中,如血似锦。

忽三条人影出现在山脚下。正是萧玉三人拜访少林寺来了。

只是三人展开轻功一路飞驰而来,当然华湘凤这妞是不会武功的,她只能由萧玉搂着。走了一程,怪中怪停住了脚步不走,在呼呼喘气。

萧玉掠起华湘凤也凌空闪到。萧玉问道:“前辈为何停下不走。”

怪中怪道:“你想做客人呢!还是想被人家误认为是贼子?”

萧玉不解地道:“前辈此话是啥意思?晚辈听不明白?”

怪中怪骂道:“浑小子,说你头发也不算短,见识忒也太少了?前面就是少林寺的佛门之地了。”

萧玉还是不明所以道:“那又怎地?”

怪中怪道:“里面可布有少林“十八铜人阵,金刚阵,伏虎阵”之类的古怪东西多的是。别小瞧少林寺这帮光头和尚是尽吃素的家伙,里面可是卧虎藏龙,高手如云的地方。除非你是求神拜佛的婆娘,如若鬼鬼祟祟的上去,捉住了说不出来有何企图,必定乱棍打得死去活来再轰出来。不过只要你武功高强是不用害pà

的,兴许破得了他们的怪阵,让他们神气不起来,你就牛逼了。不过破不了就有得苦头吃了。像我这样的恐怕不多。”怪中怪说到这里,不免带出几分沾沾自喜。

萧玉听得一阵七晕八素道:“前辈,你说的那些十八铜人阵,什么阵云云的很厉害吗?”

怪中怪道:“厉害!当然厉害了,除了武当派的七星剑阵之外,就数少林的这几大阵法了。”

萧玉转头对华湘凤道:“姐姐,你怕不怕?”

华湘凤道:“有萧弟在我身边,我连死都不怕,那又有什么好怕的?”

萧玉心里闪过一片温暖。一股暖流弥漫了全身。点点头无言应答。

萧玉又问怪中怪道:“前辈拿它们怎么看。”

怪中怪嬉笑道:“若与我相较量,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不堪一击。”

萧玉心想:“这怪老前辈也太爱吹牛皮了。也不知是真是真假。”

萧玉道:“那我们现在怎样做?”

怪中怪道:“我们当然是以客人的身份登门拜访了。”

华湘凤道:“但是有一点,不知那些神mì

人有没有比我们捷足先登了。”

怪中怪点头道:“凤丫头所言极是。要是神mì

人比我们快了,那我们算是拿‘竹篮打水’了。”

萧玉道:“我们来此之前本来就是拿他们来作了赌注的,顾不了那么多了。”

怪中怪道:“但愿我此趟没有白来,算是给他们一个交待吧。”

三人商量已毕,重新整了整衣衫便大摇大摆往山门踏步而来。穿过了一片林子,远远望见古刹之上出现了一个庙门,上书:‘少林寺’三个大字。只是字迹有些被岁月风化得模糊了。这样更显得它经lì

过不少风花雪月的推残依旧完美无缺。…,

只是三人正来到少林寺门下,忽一声吆喝,周边同时跃出十来个金色赤铜的人来。一点之下,不多不少,正好一十八个。各个铜人高矮肥瘦形态不一,挡住去路,或双掌合十,或扎紧马步,或双人立着的,各色动作俱各有之,看似好笑,但若与他们的眼睛对上一眼,包你笑不出来。他们的表情凶悍,威武。一时间场面杀气腾腾。

萧玉道:“莫非这就是十八铜人阵。”

怪中怪道:“正是。够煞人吧。”

只见一个身穿黄色僧袍的和尚双手合十道:“何方人士莅临少林寺,有何贵干?”

怪中怪刚想开口说话,萧玉知他性急,扯了他一下道:“前辈稍待。一切由晚辈代为应付。以免挑起事端又结梁子。”因而首先站出来抱拳道:“我们并无恶意,我们有急事要面见碧云大师。烦请大师通传。”

那和尚听罢暗自吃惊,低声嘀咕道:“啊!又是要见方丈,这都第几拨人来找方丈啦。真是莫名其妙。”那和尚念一声‘阿弥陀佛’高声道:“主持方丈闭关未醒,施主请回吧。”

萧玉听了这话,心里稍安,心想:照这和尚说,蒙面人应该还没有来,那么我们比之先到一步了,幸而少林寺的大师都安然无恙。

萧玉高声恳求道:“这事十万火急,劳烦大师务必通传一声。”

那和尚高傲地道:“贫僧不是说了吗?方丈正在闭关修liàn

。各位请回吧。若再不走别怪贫僧不客气了。”

萧玉大急道:“大师,这事关乎整个少林寺的生死存亡,不能拖了。有劳大师啦!”

那和尚生气地道:“你们烦不烦,你还想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肯离开。方丈正在闭关,不可能见你们的。赶紧走。”

怪中怪若非华湘凤拉着他,他早已按耐不住,他口里骂道:“他奶奶的,少林寺竟有这种败类,不识好人心。凤丫头你说是不是?”

华湘凤道:“怪前辈稍安勿燥。跟他们急有失你老的身份。”

萧玉道:“既然大师不肯通传,非要拒我们于门外,那么在下只好得罪了。”

说罢,闪身跃入阵中。

那和尚喝道:“你这是要硬闯少林寺吗?”

萧玉笑道:“数闻少林寺有几个阵法响名江湖,无人可破,在下特来领教。”

那和尚喝道:“你这是存心找死。”随后他一扬手道:“十八铜人听令,摆铜人阵好好招呼这位施主,往死里打。”

一时间,十八个铜人一字排开。如同一尊木偶一样将萧玉堵住。

萧玉抱拳道:“得罪了。”

萧玉静静地扫了一眼,闪身来到人群中,出手就是使擒拿手的打法。想要先打翻其中一两个,只是谁知他们怪异得很。萧玉攻那里他们就守那里,脚踢不动,手拿不住。并且转守为攻,转攻为守。不停地变动方向和位置,令人眼花缭乱。萧玉连攻几次,都被赶了出来,摔飞地上。

萧玉心想:“十八铜人阵果然非同小可……”

第五十五章 少林之行(下)

两虎相争

必有一伤

怪中怪见萧玉讨不了甜头吃,大笑道:“萧兄弟,你感觉可好呀!这十八铜人阵不比三脚猫的货色啊!你看着办吧。”

怪中怪知dào

萧玉要破阵此并非难事。一个多月前,萧玉杀蒙面人时曾显露的那一式剑法,足以令他惊破了胆,及听闻萧玉说出那是人魔星君自创的‘天寒七式’剑法时,竟还不止这些,现在连‘天寒神剑’都在他的手上。更是激动得几乎连心都快停止跳动。

华湘凤见萧玉被摔飞了几次,但每次身体还没着地,他手掌一按地面,立即弹飞站起身来。足以令她的心一乍一惊绷得很紧。但她怕他分心才忍住不跟他说话。

萧玉拍拍身上的灰尘,笑而言道:“不要紧,刚才只是牛刀小试,热身运动结束。”

毕竟以萧玉这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要破这个阵法,其实真是易如反掌之事。只是萧玉并不想一出手就下狠劲,此趟意在会友并非结怨。不过这里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已容不得他再陪他们耗下去。情况已迫在眉睫,可谓危机四伏。

只见他身形一闪,行云流水般掠入阵中。以电闪雷鸣的身法与之展开游斗。眼睛只见人影晃动,耳际只闻衣衫飘荡之声。他往来游走,插左穿右,指东打西,犹如蛟龙。

而十八个铜人练的是外家横硬的功夫,且都是墨守成规靠配合来克敌制胜的。对于萧玉毫无顾忌的自由打法,自然是有所出入。因而萧玉是所向披靡,势如破竹。游走处,出手就是拍翻摔倒二三人。众人感觉其身法实在快得令人几乎窒息。看不清摸不到。原本站在这里,瞬间已到了那里,倒是每次让自家扑了个空。一时间拿他没了注意。

另一层出乎萧玉意料之外的是,不是十八铜人阵他破不了,而是面前的一十八人都像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打翻了又弹起来,又打翻了再弹起来。真有种“俺是永远打不倒的”精神。

顷刻之间,三二十招早已过了,可是铜人们竟毫无损伤的痕迹。萧玉反倒有些手忙脚乱了。萧玉且打且停,只是停下来,就一刹那的功夫,十八个铜人同时围拢上来。扯衣服的扯衣服,抱脚的抱脚,擒拿的擒拿,拉手的拉手,挤不进去就手牵手围成圈子助威,那么多个人一窝蜂缠住了萧玉,当正萧玉是一块发嗅的腐肉一样,而他们就像苍蝇粘在他身上不愿再飞走似的。他们这样大阵仗就是想将萧玉克制住。他们想要把萧玉架起来。可是萧玉像生了根似的,无论怎么使劲,连吃奶的力qì

也用尽了就是移不动。

而这时,萧玉的身上正在冒出白色的烟雾,红色的光芒。这是他在运功相抵御的征兆。忽听他大喝一声,将身体一抖,立时旋风而起,内力挥发之下,如同云雾弥漫开来,在场内更像爆破的烟囱,滚滚的浓烟立时将众赤色铜人全部笼罩住。

一时间,近身的铜人因萧玉一振双臂给甩飞了,外围的因站立不稳让内力掀翻了。就这样十八个铜人兵败如山倒,横七竖八躺满地上,再也起不了身来。因而萧玉大破此阵。

萧玉再扫一眼躺满地上铜人,心生歉意地道:“诸位!得罪了。在下好生过意不去。”

怪中怪瞧见萧玉不费吹灰之力破了此阵,拍手叫好道:“萧兄弟果然好身手。比之老朽当年更胜一筹。自古年少出英雄,此言不假啊!”…,

萧玉失笑道:“前辈过掌了。”

华湘凤也走上前道:“萧弟,没事吧!”

萧玉摇手道:“姐姐不必挂心。我很好。”

三人合身一处,再往山门看去,刚才那个黄袍小僧早已退回寺里去了。萧玉并不停歇,首先冲了进去。怪中怪与华湘凤随后而至。

这时,古刹的警钟“当当”地响了起来。并且有人在高呼“有人闯山啦”一连串的声音重叠传出。顿时,这一阵响声惊煞了整座少林寺。

只见四周人影晃动,吆喝声,脚步声,拖棒抡棍等各种声音一环紧接一环接踵而来震天价响。再而一排两排,三五成群的弟子分别从各个角落奔驰而来,阵容强dà

,杀气沸腾,甚见壮观。

萧玉三人自正门而入,一路穿过了天王殿与大雄宝殿,绕到了戒律院,寻了一圈不见异常,再出到了练武场。众僧人似乎并不知三人行动如此迅速。而练武场上早已列成方阵在等着三人到来。因为那里多半是众弟子的禅房所在。

?萧玉站在中央环目四顾,只见殿宇堂皇,宏伟壮丽。心里赞一声:好一处佛门圣地。只是大好心情,都教眼前的数十和尚严阵以待的严肃气氛给打碎了。

那个黄袍小僧领着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大胡子和尚上前指着萧玉三人道:“圆一师兄,就是他们硬闯的山门。”

萧玉走上前毕恭毕敬地施礼道:“大师,在下到贵寺是有要事禀报的。让碧云大师出来说话。”

圆一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破我十八铜人阵,闯我山门,还算是来拜寺吗?分明是蔑视我少林无高手是吗?”

萧玉听出这一句话表面是客套话,实质隐藏了凌厉的杀气。

但仍然平静地道:“刚才只是误会,还请大师见谅。”

圆一和尚道:“误会,佛门重地,容不得尔等撒野。金刚阵听命,把这几个毛驴撵出去。”

萧玉向之招手刚叫得一声:“大师。”已被一队僧人隔开了,他原本想说:“大师,且罢手,我们真的有要事禀报。”

可是这次上来的却是一十二人,皆舞棍齐至。在萧玉面前摆起阵来,只见棍影重重,棍声叠叠。上北下南,左东右西,相互交换着脚步,一时间在萧玉面前起了一片首尾不能呼应的晃动。好像没有一丝稳定的规律,更像杂七杂八乱蓬蓬的一团糟。这样的阵法意在乱人心智,扰人心神。

萧玉看了几眼,感觉其阵果然奥妙无穷,才看了片刻头脑已觉一片脑昏目眩,并且气血翻滚。他想再这样下去其实不妥,要集中精神才好。他微一运劲,一股热气自丹田升起,通过调息平复心神。果然不一会儿心情已舒畅了很多。

他一跃入阵中,细细打量了一下,十二个僧人一分为二,六个合成一圈,不停地转动,并且越转越快,影子也越来越多,由一化十,由十变百。刹那间无数个手影脚影棍影随即形成无数道幻影。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心惊胆战。幸而萧玉已深受其窘迫,此时运功相抵。才不至于阵脚慌乱。

这时外围不时有人跃入阵来抡起棍子望萧玉脑后就打,萧玉听风辨声,急向前倾,避开其棍,转身看时,那人早已跃出阵去。这才转身,后面又有人入举棒打来,萧玉反应奇快,将身一扭,平空旋转,侧身避过,若非应变奇速,早着了其道。只是还没来得及出手还击,那人又已退飞出去。…,

萧玉暗自吃惊,心想:这阵忒也阴险,实不知他的奥妙在那里?

萧玉小心应对,但听怪中怪不时在外面嬉笑道:“萧兄弟,破得了少林诸阵,你就是当世第一了,教他们转拜你为神明好了,哈哈!”

萧玉全不以然,只拿怪中怪的话当是放屁。一心全神贯注应敌。只是对方太过诡异了,每次都是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人已消失的。

后来那些人已越来越多,分从四面八方向他打来,人一多萧玉反而好动手。他身形不停地急闪,脚下生风,后面打来的完全凭着双耳来听声避敌,而目光却锁定一个人来打,如此一来,还不至于只有闪躲的闲劲,却无还手的狠劲。即再也不是有力无处使的那种干瞪眼。

萧玉接而摔飞几人出去,心想:此阵的妙处在于借里面的人扰乱对方心神,分散其注意力,而外围的人却趁机偷袭。出其不意。若是武功平庸者,接不了三招必然宣告败北。

这时,连同圈内的人数加起来已不止十二人了,这可能也是其阵的奥秘之一,不局限于人数,看来是越多越好,可以增强战斗力。一时间,就连圈子也由细扩大,拉开了作战场地的宽度。

此际分别跃进来十个人,分从各个方向先后跃出。将手中棍棒自半空中合成网状向萧玉凌空罩下。萧玉不敢怠慢,双手挽袖同时将上身一仰,双脚斜飞而出,半个身子贴着地面自棍下退飞出来,双脚所过之处都在地上留下了一条二寸深的痕子。那姿势美不胜收,帅到极点。恰恰十条光棍势不可当的劈将下来只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反而吃了满嘴的尘土。

萧玉避开这凌厉的一击,身形一立站起来,也是轻轻舞动双掌,那掌自上而下,自左而右。顿时,在他的身前身后好像同时出现了七八个萧玉的身影,这些影子与萧玉的真身并无多大差别。一时间倒是令众僧人大惊失色。

萧玉口里念一声:“分筋挫骨手”七个影子随着萧玉的真身舞动而舞动。无论他使什么手法,其他一起跟着动。

十个僧人一时间傻了眼,但大敌当前,仍得稳住阵脚。一横手中棒,分别摆出不同的姿势。

此时,萧玉身形一挫,一闪落在人群中,七个影子同时晃动,萧玉手起掌落,只一个照面将十名僧人的手中棒同时夺了过来,再一分一合摔在地上。手法之快,电光石火间。而还没令其有喘息之机,再一举手一投足将十个人悉数打倒踢翻在地。同时口里喝一声“平步青云”,一飞冲天,七影合七归一。双掌一抖,内力挥霍一空,其势直如高山流水,不可估量,令人高瞻仰止。顷刻间,所有阵中的僧人都应掌而倒。最后一掌正是天竺神掌的最后一招,一时间,只有萧玉安然无事地凌空而下立在场中。

这一触目惊心的变化无不令人咋舌,同时对于面前这个老头的武功之高实在无法形容。古往今来,可以在顷刻之间连破少林两大阵法,恐怕少之极少。

圆一和尚一双眼睛瞪得如牛眼大小,沉声喝道:“阁下的武功如此惊人,圆一不才,特来领教。”

萧玉面有难色叫道:“大师,不可。”

但那圆一和尚那里理会,手发一掌,箭一样直逼萧玉面门。掌势大得吓人,正是少林寺绝学之一“达摩掌”。萧玉不敢轻敌,双脚一点地面,倒飞而出,身法潇洒至极,并未出手反攻。…,

他想:少林寺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高手不可计数。只是自己一时好斗,败了其两阵,心里定然不服,一会若使‘车轮战’,这么多高手,纵有十个萧玉恐怕也不够死吧。这如何是好,误会只会在每败其一阵的情况下不断加深入的。

萧玉退了几步,忽又上来格住圆一和尚的手道:“大师,且停手,两两相斗,必有一伤,今日实在不是打斗的好日子,要打改天择个黄道吉日再打如何?”

圆一和尚逼退萧玉的手道:“既已交上了手,就今天好了。再说你连破本寺二大阵法,我是好生钦佩,再者今日不打,明日去那里找你的鬼影。”

萧玉道:“大师是怕我走吗?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走的。”

圆一和尚只是冷哼一声,更不打话。

只见他双掌一分一合,顷刻之间已使了七掌,萧玉也是连接了他七掌,面上毫无逊色。圆一和尚暗暗惊讶,心想:此人不知什么来头,武功竟怪异到这等地步。

接而使了十数掌以后,圆一和尚竟化掌为爪,一爪擒来,萧玉闪之不切,还是慢了半步,竟让他把衣服都爪穿了一个洞,只觉劲道霸气十足,逼人至甚。

萧玉大惊:少林龙爪手。

圆一和尚一爪得手,次爪又来,一时间,连珠打出。爪爪都是下狠劲,萧玉知dào

,这已非比武过招那么简单了,对方都是要致自己于死地的。

萧玉意在尽快结束这场争斗,慌忙使出一掌‘不三不四’,正是天竺神掌中的第九式。一爪一掌一对上,萧玉推动内力,内劲打出来立时震得圆一和尚爪不成爪,急退出去。萧玉再而抢身上来抓起其手就是往地上急按下去,那龙爪手本来就是以内力作根基再会那么霸道,此时他的内力被萧玉化去,只剩下平常的肉掌,五指一按下地面,如同拿刀割肉一样,痛得圆一和尚呱呱叫,举起手掌看时,五只手指竟鲜血淋漓。眼看没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了。

萧玉此举意在回敬他出手太过狠辣,同时也报了衣服被抓破的仇。

萧玉抱拳施礼道:“大师,得罪了。”

那圆一和尚将目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萧玉,托着痛手垂头丧气退了下去。

怪中怪一跃上前大笑道:“萧兄弟,好身手。痛快,痛快啊!”

华湘凤更是着紧地上来问长问短,萧玉只是摇头傻笑,更无受伤。

但听人群中传出一声低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萧玉三人看时,场中央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出来几名老僧人。

怪中怪见状,首先躲到了萧玉的身后,萧玉与华湘凤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第五十六章 暴风雨前兆

白云一片去悠悠

青枫浦上不胜愁

怪中怪躲到萧玉身后,萧玉与华湘凤不解其意看着他,怪中怪带点颤抖的语气摇手指了指道:“碧云老秃驴来了。”

两边僧人让开条路,齐呼:方丈!

萧玉看时,只见走出四名老僧人,中间一位白眉长须者正是少林寺方丈碧云大师,长得仙风道骨,慈眉善目。另外三人分别是碧空、达摩、圆相三位高僧。各人长相不一,皆身披红色袈裟,只有圆相禅师略显肥胖,浓眉大眼,不怒自威。

碧空与达摩二位僧人在萧玉脑海里尚且记得,因为早在八年前,这二人参加过群英会,曾与武林豪杰一起逼萧玉交出藏宝图。只是那时萧玉还是小孩子,并没有太过在意。

忽一僧人高呼道:“那位施主不必再闪闪缩缩,贫僧已见到你。”

怪中怪自知那和尚说的正是自己,突然跃出来,怪笑一声道:“哈哈!碧云光头和尚,你终于舍得出浮头啦?”

那黄袍小僧当即指而喝道:“大胆,休得对吾方丈无礼。”

碧云方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乃何方居士?”

怪中怪嬉笑道:“不会吧!碧云老和尚,连老子是谁也记不起啦!你真是老糊涂了,可记得二十五六年前,到贵寺借‘金刚丹’那人呀!”

众年纪稍长的老僧人听罢,闻之色变,当下就有人喝道:“你就是盗丹贼肖张?”

怪中怪笑道:“正是那个破少林诸阵,伤了贵寺五大高手的怪中怪肖张是也。”

众僧人听见怪中怪口若悬河,无礼之极,甚是厌恶。立时就有僧人上前扬言要拿他,圆相首先喝道:“来得好!旧帐新帐一起算。”

却被方丈止住了。碧云方丈对怪中怪道:“事隔多年,你提他做甚。不知今日到此又是所为何事?”

怪中怪口快,脱口道:“没事就不能来拜门吗?我想念得你这位老朋友紧,特地负荆请罪来了。”说得不切实jì

,毫无诚意。

这时,萧玉怕怪中怪将事情搞祸了,走上前道:“大师不愧是德高望重的高人,晚辈有礼了。”

碧云方丈打量了萧玉一下,听他声音清脆,容貌却十分苍老,二者左右看之格格不入,大是惊奇。但见他说话得体,甚是中听,说道:“不知施主硬闯佛门清修之地,究竟是何居心?”

萧玉道:“大师,在下这次前来,实是有要事禀报的。迟了慢是不妙。”

碧云方丈道:“哦!如此一来,施主远道而来是客了。方才门下弟子有失礼的地方还望恕罪。老纳在此向各位赔不是。”

萧玉道:“大师言重了,是晚辈托大了。伤了贵寺的弟子。”

碧云方丈道:“阿弥陀佛!施主请随老纳到禅房说话。请!”

萧玉道:“打搅大师了。请!”

碧云方丈随之向众僧人说道:“没事了,大伙都下去吧!该干什么的就干什么?”

说罢由三名主持陪同,领着萧玉三人往后院去了。

折腾了这么久,天色已晚。穿过前院,来到方丈会客室。开门进去,挑亮了油灯,霎时一片明亮,但见屋里空空如也,除了桌椅板凳之外,更无其他杂物,墙上挂着好大一幅‘佛’字,旁边还有一幅小字画,正是那段警世语:莫生气。看来佛门者,清心寡欲,胸襟很重yào

,有容乃大。室内更是一尘不染,甚见干净,尤其清静。…,

将三人让进屋里坐定,教小僧沏上香茗毕。说道:“简陋之所,委屈三位施主屈就了。”

萧玉道:“在下等人原本闲云野鹤,承蒙大师如此相待,实感荣幸之至。”

碧云方丈道:“阿弥陀佛!方才施主说有要事相告,不知是何事?”

萧玉道:“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就是专情来告sù

大师,近段时间会有一伙神mì

人前来少林寺滋事,恐怕要做对贵寺不利之事。还请大师及早做好防范。”

怪中怪道:“那些人扬言要铲除少林寺。”怪中怪毫不忌讳,直接开门见山,干净利落。

在场几个僧人闻之色变,面面相觑,齐道:“言话当真?”

怪中怪道:“千真万确。不然我们也不会从大老远赶来,尤其这位萧兄弟,不辞劳苦,日夜兼程,生怕赶不切来通知你们,不想来到这里还要遭你们怠慢。早知这样还不如不来。”

碧空、达摩、圆相三位禅师听怪中怪说得委婉,有几分哭诉的语气,只是低头不语。也觉得甚为愧疚。

碧云方丈叹息道:“该来的总是会来,这个老纳早已料及,却苦了各位施主,老纳好生过意不去。”

萧玉大惊,问道:“大师,何出此言。”

碧云方丈道:“施主在外面想必已听到不少传言。都说这个江湖要变,武林要灭亡了吧。”

萧玉道:“嗯!大师也为此事感到焦虑了。

碧云方丈道:“本是江湖中人,不能不愁江湖事啊!”

萧玉道:“大师不愧是侠义高人。可惜这次武林动荡,晚辈等虽也好生着急,实不知如何是好?”

碧云道:“现在四方动乱,盗寇四起,魔派邪教横行霸道,武林人士就像散沙一样,我行我素,贪生怕死见风使舵者更是数不胜数。使在令人痛心疾首。”

萧玉道:“大师,近来可有怪异之士到访贵寺否?”

碧空首先说道:“施主真是问准了。这段日子,确是第隔几天就有各大门派的代表人与一些怪异之士前来拜寺,都是来劝我们归顺于他们门派的,只是每次来都遭到我们拒绝,并将其赶走。曾经一起在江湖上齐名了那么久的门派忽然栖身于别派之下,吾师兄其实替他们感到丢脸。所以一度心灰意冷,谢绝见客。”

碧云方丈道:“说是一起造福武林,其实他们这是想拉拢我们,逼我们就范。”

萧玉道:“如此说来,难怪我们刚刚要面见碧云大师,他们却拦住不让进寺,以至闹出了不少误会。”

碧空道:“正是这样。吾师兄已下了‘谢绝面客’的命令的,况且你们又是生面孔,更加不让进了。”

萧玉道:“难怪。那些怪异之士是否戴着面具的武林高手。”

碧云方丈道:“言也。正如施主所说的一样。”

萧玉道:“太匪夷所思了,他们竟公然出来干这样的勾当,胆子不小啊!大师,这次来的多半就是那股神mì

组织的人了。”

碧云方丈道:“施主的意思是说,他们很有可能就是策划这次江湖浩劫的的神mì

组织了。”

萧玉道:“正是。他们的目的再也清楚不过。先是以藏宝图挑起各派人士相互争夺杀戮。然后再从中坐收渔人之利,还有就是用威逼利诱的手段来迫使各大门派屈服在他们之下,听他们号令。这样他们就可以称霸武林,呼风唤雨了。”…,

怪中怪鼓掌道:“萧兄弟说的和老朽想的完全一样。真是妙极!”

碧云方丈又是叹息道:“阿弥陀佛!若真是这样,老纳只怕死不瞑目,我不能看着少林就此毁于一旦的。可恨少林的一流高手尽被他们用毒药掌控着,恐怕只能坐以待毙,引颈就鹿了的。”

萧玉不知其意,问道:“大师,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少林高手都被毒药掌控着?”

“唉!我佛慈悲。此话怎说呢?应该是三个月前吧。有一天晚上,本寺的主持、众师兄叔弟一帮人坐在一起吃晚饭,吃饭前还好好的,吃了一半的时候,突然肚子发痛,感觉有千百条虫子在咬他们的五脏六腑似的。他们正想运功提气调息以抵抗苦楚,却发xiàn

全身软绵绵的,根本连武功也使不出来了。后来才知dào

饭菜里让人下了毒药,而且是天下奇毒。再而那些蒙面人出现了,他们说,如果我们不归顺他们,这些中毒者就会全部死去。更可怕的是五脏六腑被小虫子慢慢腐蚀完而死。而那些中毒之人都是本寺的一流高手,他们每隔十天半月会来一次,但我们就是不愿屈服。我也知dào

,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来对付老纳的,只是我一人死不足惜,却要连累那么多无辜的人枉死。我何以心安?”

但听碧云方丈一字一句道来,说的呜呼哀哉。

“原来如此,他们好狠毒的心,似乎先把少林寺的高手药倒后,就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再慢慢消磨你们的意志,逼你们就范。这一招真是够毒够绝。”萧玉愤愤地道。

这时华湘凤道:“大师,以你这等学识渊博之士也不能为之解毒吗?”

碧云方丈道:“惭愧!那毒实在太奇特了,老纳活了这么久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恐怕天下间再也找不出其二了。”

华湘凤道:“大师,可否让我见见那些中毒者。”

碧云方丈惊讶道:“莫非这位女施主也是精通医术之士?”

萧玉心想:如果有二师父的千灵丹在,或许可以治得天下奇毒,可是那些千灵丹有三颗我在谷底之时就捏成了粉沫洒在了二师父的坟前,还有一颗在回来的路上也掉在谷底。二师父曾叮嘱我说把它们留着早晚有用,可是现在都没了。直此时华湘凤说话,他才想起还有一位女医仙在。萧玉当下说道:“对!我怎地忘了姐姐的。大师,让她试试吧,她从小就对一些毒药略有研究,说不定能解开其毒?”

此时,门外有小僧在叫:“方丈,三位师叔,晚饭已备好,请用餐!”

怪中怪一听见吃饭,精神来了,跳起来道:“啊!终于有饭吃啦!”

看看天色,已经是晚饭时候了。

圆相起身离座,吩咐打扫好三间禅房供客人投宿。

又教人送来素食,说了是素,自然都是些青菜萝卜豆腐之类的清茶淡饭了。怪中怪见了,面色相当惨淡,大好心情冰消瓦解。

萧玉略有听闻,佛门弟子乃出家人,都是以吃素为主,上至方丈,下至小僧,都是不能饮酒吃肉,**赌博之类的。总而言之,戒律戒规多如牛毛,记得人晕头转向,真是规矩多多,且违反了就得宗法侍候,绝不手软。

碧云方丈道:“三位施主,委屈你们跟着老纳啃些粗茶淡饭了。”

萧玉道:“大师严重了,我们岂能不清楚佛门重地是不能吃荤的。”…,

碧云方丈说道:“今儿天色已晚,你们用餐毕先歇息一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说罢,只留下三人在用餐,先自与碧空、达摩、圆相三僧走了。

萧玉说声:“打搅大师了。”

怪中怪坐在那里拿着筷子欲吃不吃道:“要是此时有一壶酒和一只烧鸡就好了。”

萧玉听之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给他道:“来,尝一块红烧排骨。”

怪中怪骂道:“你小子还在落井下石是吗?想气死我也。”

萧玉道:“前辈,将就点吃一两顿吧!下山时我请你吃一顿好的。”

怪中怪一听精神来了,指着说道:“这可是你小子说的,到时不请可饶不了你,凤丫头可是听见的,她作这个见证人。”

萧玉道:“行啦!总之少不了。”

怪中怪调笑道:“我一生无妻无儿,要是能喝上你们二人的喜酒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萧玉与华湘凤听之,同时一惊,萧玉道:“怪前辈,你在胡说什么呢!”

怪中怪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我看你俩郎才女貌,最是匹配,合在一块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时,华湘凤也说道:“前辈,你再说这样不三不四的话,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的脸颊火热,只是戴了一副丑八怪面具,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只有她自己知dào

。那颗心也是跳得很厉害的。虽然口里这样说,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怪中怪感觉碰了个灰头土脸道:“哼,我错了吗?你不要我说,我偏要说,你们一路上彼此那么关心对方,不可能没有感情。那不是爱,难道是恨呀!”

萧玉道:“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拿她当我的姐姐看,是亲人一样,我从没对姐姐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怪中怪道是争强好胜之人,听见萧玉虽说得斩钉截铁,但是仍不肯怀疑自己的眼睛是错的。说道:“小子,你是这样想,恐怕人家不是这样想的。”人家当然是指华湘凤了。怪中怪接着又道:“况且你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萧玉道:“那又怎样?请你不要再乱说话好吗?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华湘凤忽听萧玉说出那一番话,心里那阵温暖早已烟消云散,转眼即逝,转而是如直坠冰河,有一种冷若冰霜的刺骨感觉。好像刚刚燃起的一点爱情的希望都被扑灭了。

当下她也说道:“没错,前辈是太过多心了,我们并非你想的那样,正如萧弟说的那样,我拿萧弟也只是当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更无其他以外的非分之想。

说完这句话,她闪身出了房门,却是回到小僧为她准bèi

的那间禅房去了。那一晚她哭了,哭得那么无声无息,她不知dào

为什么她会那么着紧萧玉说的那一番话,只是拿她当姐姐看,并且说的那么面不改色,而她说只是拿他当弟弟看时,却说的那么难以启齿,有一种俗不可耐的勉强感。

屋子里只留下萧玉与怪中怪,怪中怪这会知dào

真的闯祸了。接下来两三天,萧玉二人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弄得他像个哑巴一样,都不敢再乱说话了。

这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

萧玉闷闷不乐回了自己的禅房,经过华湘凤那房门时,萧玉见尚有灯光,欲敲门又不敢敲,只是站在门口说道:“姐姐,刚才的话你别太在意,全当他放屁好了。”…,

华湘凤从里面传话出来道:“也包括你说的那些吗?”

萧玉愣了一下,没明白过来,说道:“当然,只要你开心就好。”

华湘凤心想: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那里能收得回来。说道:“萧弟,我没事,我睡了,你也早点歇息吧。”声音一毕,里面的灯光熄了。

萧玉自然不知dào

她心里是怎样想的。只好带着惆怅的心回到房里。

半夜里,怪中怪因为睡不着觉,翻身起床想到屋外走走。打开房门,只见两个小僧在那里把住了门口。他们一看见怪中怪就道:“施主,你想要去那里?”

怪中怪没好声道:“我正想问你们呐?三更半夜猫在我房门口是干嘛呢!”

其中一个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有所不知,这里曾经出现过一个怪人,专门偷宝物的。我们这是在给你老守夜呢!省得你老不见了什么东西就不好。”

怪中怪一听就会意了,心想:“你奶奶的,这不分明是指桑骂槐吗?针对老子就明说嘛!这帮光头和尚就是古板。”

怪中怪也不明言,说道:“那你们继xù

守你们的夜,我先四处走走。”

那小僧道:“施主这就不怎么好吧!我们是专门负责为你老守夜,你看要是明天一早再不见了什么宝贝,你我都不太好交待吧。再说冤枉了好人也不好。”

怪中怪皮笑肉不笑道:“是碧云老头叫你们守着老朽的。”

那小僧答道:“那倒不是,是圆一师叔让我们守的,不关方丈的事。”

怪中怪却不管,不让他出去,他非要出去。只是无论他走到那里,两个小僧就在后面跟他到那,寸步不离。

怪中怪心里骂道:“臭和尚,这么麻烦,像个跟屁虫一样甩都甩不开。这不是限制我的自由吗?”

怪中怪忽对二人道:“两位小师父,你看天色都这么晚了,你们不困呀!快回去睡觉吧。别老时跟着我。”

那小僧道:“施主都还没睡,我们怎么敢先睡。再说我们是要为你的人身财产安全着想的。如果寺里再不见其他东西,那就是我们的失责,上头怪罪下来,我们可就不得了了。”后来那语气都带出点哀求了。

继而,怪中怪往东走他们就跟着往东,向南就向南。比小狗还烂缠,怪中怪几乎要崩溃掉。

当然他们是不会知dào

怪中怪的眼珠子转的有多快的。跟了一阵,两小僧出言劝道:“施主,晚上天气冻,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房休息吧,小心身子着凉。”言下之意是说,有我们在,你最好别想打什么歪注意,识趣点赶快回去睡觉,免得我们跟你一起喝西北风,活受罪。

怪中怪心里却道:“再这样下去,老子非让你们给闷死不可。不行,得想个法子把他们甩掉。”心念电转,突然大叫道:“啊哟!不好,我的肚子怎么会这么痛。莫非是中了毒?两位小师父拜托茅房在那里。”

两人自知他这是耍赖,就知dào

装死。但是又不好意思去戳穿,一时间拿他没了法子,只好扶着他往茅房方向走去。拐过了几处角落,最尽头那里就是。两人把怪中怪让了进去,然后猫在一旁候着。

怪中怪进到里面,接而故弄玄虚的一阵怪叫,好像在享shòu

什么人间乐趣一样。外人听之,当真以为他在里面大解。谁知他在里面到处找出口。因为说了是茅房,自然是用草把子搭成的了,对于他这样的高手,那怕是铁笼子也很难关得住他吧。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已闪了出去。

这时,怪中怪来到了一处轮廓上,洋洋得yì

地道:“想要叫我没地方去吗?我让你们再也跟不了我。哈哈!终于甩掉两条跟屁虫。”

只是话还没说完,耳朵里传来一个声音道:“施主,你可玩够了没有。别再到处乱跑回去休息啦!”

怪中怪看时,几乎晕死,不知什么时候,那两个小僧比他还快了一步,已蹲在那里等他,一看见他过来,便站起来说话。老怪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心想:他们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自然比自己还快了。罢了!

无奈,忍了一肚子气回房熄灯睡觉……

第五十七章 血影蛇(上)

不辞山路远

踏雪也相过

“当当--当当”一阵钟声惊飞了晨鸦。胜过雄鸡早啼。

这时天色已大亮。

少林寺的晨钟每天都是那么的准时。几声钟响过后,接着就是敲木鱼的声音,念经的声音,练功的吆喝声,双脚蹬砖头的声音,相互交织成什么曲目调子似的传遍整个古刹。

此时,萧玉已醒来,整理好着装出门,刚打开房门,发xiàn

华湘凤也正开门出来,相互打了个照面。一夜之间,两人好像陌生了许多,见面时竟多了几分尴尬。萧玉还是打了招呼道:“姐姐,你早!

华湘凤也回应道:“萧弟,你也醒啦!”

怪中怪是中间那间房,这时他也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打个呵呵道:“你们早啊!”

萧玉视若无睹出了房门,抬头说一声:“今天的天气不错。”

华湘凤也视而不见,接口道:“是啊!挺好的。”

怪中怪左顾右盼,摇手做了个非常没趣的古怪动作,瞪了半晌才道:“昨晚让两个小和尚气了个半死,大清早又遭你俩的白眼,这个世道是咋回事啦!”

这时,已有小僧招呼三人去吃早饭。

早饭毕,碧云方丈领着三人去察看那些中毒的少林僧人。

穿过一座杂院,来到一间幽静的大房。开了门,碧云大师将三人请进去,轻念一声道:“阿弥陀佛,有劳女施主了。”

萧玉三人扫了一眼,只见地上坐着一十三位或高或矮,或肥或瘦,年纪都在五旬到六旬的僧人。他们分别闭目打坐,面色苍白,面上的表情微微有些痛苦之状,而嘴里还在轻轻呻吟着。看见碧云进来时,竟还忍住痛楚双手合十齐呼道:“方丈师兄。”

怪中怪首先走上去,围着众僧转了一周,嬉笑道:“老和尚,感觉爽不爽呀!唉呀!看见你们这垂头丧气的样子,连我都有种想哭的冲动了。不过你们大可放心,有凤丫头在,包你们死不去的!”众僧只是面面相觑,心想:那里钻出来牛皮子,嘴巴比茅坑还嗅。

只是佛门弟子修养都极好,也并非没有脾气,只是浑身没劲,发作不得。

碧云方丈也是双手合十回礼,忽道:“快别动,都坐好了。”

接着对众僧道:“这三位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尤其这位女施主,是来给你们看病的……”碧云方丈徐徐向之说清来意,便请华湘凤上前为他们察看。

华湘凤取出工具,逐一为之把了脉,问长问短,对于医者所具备的‘望-闻-听-切-’是十分周到与娴熟。

而众僧对于华湘凤的但有所问,知无不答,无不详尽。

华湘凤为之把过脉后,心里微微一颤,仿佛有种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感觉。

萧玉问道:“姐姐,怎么样?”

半晌,华湘凤才道:“萧弟,可记得当日那个小孩所中的毒否?”

萧玉道:“姐姐的意思是,莫非这几位大师也中了同样的毒?”

华湘凤点头道:“确有几分相似。”

萧玉笑道:“那这样就好办了?姐姐,你说,这次要捉多少小鸟。我这就去。”

华湘凤苦笑道:“萧弟,且慢!这……这已今非昔比了!”

萧玉道:“姐姐,为何这样说?难道不行?”

华湘凤道:“嗯。其毒与日前相比,又已毒了几分。瞧诸位大师的肤色青一块紫一块,如同皮肤癣一样,这其实是中毒已很深的迹象,只是他们的脉搏又与平常人没有多大差别。这最是棘手。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毒一定是经过许多种毒虫和毒草经过长时间炼制而成,想这制毒之人一定精通各种医籍,只是可惜了他不是用来救人而是用来害人。”…,

碧云方丈道:“我佛慈悲,善哉善哉!敢问女施主,此毒可解否?”

萧玉也着急地道:“姐姐!你有办法解此毒吗?”

华湘凤道:“不瞒方丈说,毒性其实已经侵入了他们的血液,只怕有心无力。”

方丈听罢,如同晴天起个霹雳,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难道上天真要亡我少林不成?”

萧玉道:“姐姐,真的没有其他良策了吗?”

华湘凤看着萧玉,彼此的瞳孔里都流露出一种难以言明的眼神。萧玉的眼里透出的是惨淡的,华湘凤的眼里则是苦涩的。

华湘凤道:“此毒我是见所未见,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我……我尽lì

而为吧!”

萧玉道:“姐姐!你好好想想,看有没有其他法子?”

这时,怪中怪说道:“你小子疯啦!再逼凤丫头也是没有用。人家不都说没救了,你还那么着急干嘛?这帮光头和尚又不是你老子,犯得着那么伤神吗?”

萧玉一听,两眼发光,冲着怪中怪喝道:“你住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懂个屁!滚一边去。”

怪中怪仿佛又碰了一鼻子的灰。见萧玉大发雷霆,立时收口道:“奶奶呀!冲我咆哮,又怪到老子头上了,好吧!你爱怎样就怎样,我才懒得管,及早到外面吹风去。哼哼!”临走时不忘向萧玉扮个鬼脸。

萧玉见怪中怪去后,感觉这是自己有史以来发的最大的火,而且是对一位老前辈,好像挺过分的。他知dào

,怪中怪是疯癫成性了,自然说什么都是一时兴起,口没遮拦的,那里又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了,其实都是无心之过。

华湘凤拉着萧玉出到外面,说道:“萧弟,你没事吧!”

萧玉道:“姐姐,我……我的心情很糟糕!情绪有点激动。”

华湘凤道:“萧弟,我是可以理解的。你大可不必苦恼。”

萧玉道:“莫非姐姐已想到了救人的法子了?”

华湘凤道:“嗯!不过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还是会尽lì

而为的,只是又得劳驾萧弟出马了。”

萧玉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有用得着萧玉的地方,姐姐尽管吩咐。怎地你又忘了吗?”

华湘凤道:“姐姐又怎会忘了。这不正要用你吗?不过此次任务非同寻常,成功与否更是一个未知数。”

萧玉道:“姐姐!你说来听听,只要不是上天入地,应该都不成问题的。”

华湘凤道:“不过依现在的情况看来也是差不多了。这次要你到深山老林中灵找一种蛇。不过这不是普通的蛇,是一种浑身像血一般殷红的“血影蛇”,其蛇身体修长,体形硕大,并且浑身是毒,它游走的速度如同闪电一般,更是异常凶猛的猛兽,可以说既是宝物也是毒物。要是能捕捉到这种蛇,用它的血肉熬汤可救得其众僧的性命。”

萧玉听得暗暗惊讶,问道:“不知姐姐口中所说的“血影蛇”在什么地方?”

华湘凤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很小的时候听爹爹说过,在五岳大山的其中一座之顶上出现过它的踪影。可惜很少有人见过,实不知真假,你不妨去瞧瞧。只怕机会很渺茫。”

萧玉道:“姐姐可知是那五岳大山。”

华湘凤道:“五岳大山分别是: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

萧玉道:“要是我去寻此蛇,最多期限是多少天?”

华湘凤道:“五岳分布在各地,离这里最近的就数嵩山了,其他的没有一月半月的时日恐怕难以到达,太久恐怕诸位大师已等不到。而我又不知神mì

人什么时候会来,五天,来回至多五天。”

萧玉道:“姐姐说的有理,那我就到中岳嵩山之巅碰碰运气。成不成功,就看他们的命了。”?

华湘凤道:“萧弟,记住只有五天时间,成不成都要回来?”

萧玉道:“姐姐放心,五天就五天。”

华湘凤道:“萧弟,你要小心一点。我在此暂用针灸术为诸位中毒的大师治疗,以阻止毒性的发作,希望你可以凯旋归来。”

萧玉道:“姐姐,我会的,你也要小心一点。”

当下萧玉找到怪中怪,对他道:“怪前辈,我没怎么求个人,但这一次我求你了。我不在的这几天,就麻烦你帮我照顾好了姐姐,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回来之时一定要看到你们都安然无恙。”

怪中怪道:“不成,凭啥你一个人去游山玩水自个儿逍遥而不带上我,非得要我在这里陪着一帮光头和尚。”

萧玉道:“谁说我是去玩的,我是要去找药引救人。再说翻山越岭那么辛苦,还不是怕你老吃不消嘛。所以你留在这里,万一神mì

人来了,有你武功这么高的人在这,一报出你的名号,还不吓得他们屁滚尿流的。”

萧玉这话说的怪中怪心花怒放,嬉笑道:“那好吧。我就留这专门等神mì

人来。”

萧玉道:“不过你要给我听好了,我回来之时如果姐姐有一点点损伤,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怪中怪笑呵呵道:“萧兄弟,你放心吧。那怕我丢了自己这条老命,也一定会护凤丫头周全的。保证毫发无损交到你手上。”

萧玉道:“真是这样才好。我就信了你这一次。”

萧玉终于说服怪中怪留下来,才向碧云方丈来辞别,向之打听好嵩山的大概位置,便启程寻找‘血影蛇’了。

第五十七章 血影蛇(下)

黄云万里动风色

白波九道流雪山

萧玉走时,华湘凤与怪中怪以及碧云方丈等一班僧众一路目送了好远方止。

怪中怪还是有几分不舍道:“萧兄弟,你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去呀!”

萧玉笑笑道:“怪前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的责任重大,不能走开。”

怪中怪拉长老脸道:“那好吧!你早去早回,我和凤丫头做好萝卜豆腐大餐等你回来庆祝。”

萧玉一边走一边招手道:“行!都回去吧。”

怪中怪这老头子好不容易才被说服留了下来,而萧玉不令其同去,自是因为神mì

人随时要来少林寺捣蛋了,眼看一场恶战在即。当然这也正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事情。

?就在华湘凤送走萧玉后,回来马上取银针,分别为众僧人进行针灸以疏清毒素,阻止毒性发作,又开些药方教人照单抓药熬汤给中毒者服下。只都是活血止痛的功效,更无其他用处。

少林寺这时面临着几大方面的难题,情况不容乐观。一方面是要提防神mì

人的到来,另一方面要静候萧玉的消息。仿佛萧玉这一票才是至关重yào

的。

再来看萧玉,他为了抢得时间,一刻不敢怠慢,抖出全身功力,翻山越岭,爬山涉水不在话下。只半日的时间,来到嵩山山脚下。

嵩山是五岳之一,由太室山和少室山组成,群峰挺拔,气势磅礴,景象万千。其中还有许多自然景色构成。

萧玉到了那里先从一些野草并不是很蓬生的原野开始寻找,他展开身法一会儿登高跃低,一会儿左顾右盼。每一处地方都察看得十分仔细。那怕是发xiàn

一点可疑的蛛丝马迹也并不放过。只是在山底找了一天,其他的飞禽走兽都看见了,可惜所谓的‘血影蛇’就连影子都不敢想象是如何的样子。

这其实好比大海捞针,一点眉目也没有。这时萧玉看看天色,早已天黑了。

无奈,他只好在一处岩石上生起一堆柴火来,更顺便打来一只野味烤了来吃。

萧玉并不气馁,心想:这只是山底,既然山底没有,那一定就在山顶了,况且姐姐都说那蛇在山顶出没过,我只是为了周密起见,才从下到上搜索一遍。免得错过了就太可惜。

是夜,萧玉吃过食物,打坐而卧。将要入冬的夜晚,难免带出丝丝凉气。只是四周静悄悄的,偶尔还可听见几声鹧鸪‘咕噜’叫的声音。

次日天明,萧玉按计划复上山顶继xù

搜寻血影蛇。

当上得半山腰时,环顾四周,只见山高云远,穷目难尽。周边更是山清水秀,景色秀丽。沿路而上,山径陡峭,荆棘塞途,挡住去路,显见多少年来人迹罕至。幸而有天寒神剑在手,只是手起剑落,顷刻之间劈开条出路,直奔山顶。

走了一程,再左顾右盼,回首处已是悬崖峭壁,多少峰峦高耸入云,横穿云巅,远远望去,云雾相交一片模糊。此情此景,萧玉忽放慢了少许脚步,多少勾起了几分回忆。终于咬了咬牙,将那念头抛之脑后。他已无暇相顾太多了。

一路上,萧玉一刻也并未停止过搜索,他恨不能绕着整个半山腰找个天翻地覆。几乎把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都一一搜了一遍,其他的蛇都可以找见了,就是唯独没有要找的那种。这时日子已过去了两天。连一点眉目还没有。…,

?再走一程,终于到了嵩山之巅。而到了山顶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这时的季节虽未入冬,已觉一股刺骨的寒气袭来。因为海拔这么高,空气相当稀薄,况且又有积雪,四周正是白茫茫一片的雪景。

萧玉穿的很是单薄,忍不住还是打了几个寒噤,只好运功抵御寒气,微一运气调息已觉一股暖流自丹田处涌向全身经脉,一时间身体已无比舒畅。

萧玉知dào

,这已是最后的一博了,现在每过一天,他的心情就沉重了几分,他打起精神,在山顶上进行太搜寻,他居高临下,环目四顾,时而窜高跃低,犹如穿云破雾,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啥也没有!

第三天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萧玉坐在一块上冰下石的巨岩上,心里暗忖:会不会‘血影蛇’根本就不在这里。要是不在这里,那么我是白来一趟了,还有十多条人命不就没了吗?过了今天离约定的期限还有两天,我连那蛇的影子也没有见过,我该怎么办呢?难道我只能空手而归吗?我又如何向他们交待?出来的时候,姐姐虽早已说过,只是来碰碰运气,成不成无所谓。

华相凤每天坚持以针灸之术为中毒者调养,经过这二三天的调理,众僧的脸色已大有好转,至少痛楚已减了大半。但是由于其毒性已与血液混合在一起,除非有解药,但是解药已是空想,只不知萧玉可否寻找到‘血影蛇’。这何尝不是一个虚渺的传说。

华湘凤担心萧玉的安危,每晚都仰天祈祷,说道:“老天爷,请你保佑他一定要平安归来,我不希望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只要他好好的。”

萧玉在山顶上则自言自语道:“不知姐姐他们怎么样了?我好生担心他们。只是我又找不到那蛇,不知如何是好?我真是太没用了。”

这天,已是第四天了,离约定的日子还有一天,萧玉已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心想:成不成也罢了。等到今天的太阳西下,明天的太阳东起,我便得回去了,可惜我到底没能救得了他们的性命。

正思索间,忽闻一阵猛兽的咆哮声传来,萧玉静下心来听时,好像是猛兽相互搏斗的声音。萧玉完全心灰意冷,无心再去理会那些闲事。可是那声音越来越响,吵得他更是心烦意乱。他抓起天寒神剑就冲那走了过去。心里不好气地道:“那来的畜生这么不识趣,不晓得大爷心情正糟透了吗?

声音是从一片林子里传出来的,萧玉几个起伏,跃了过去,矮身在一棵大树后面,侧目打量时,心头一阵心惊肉颤,立时转愁为喜,心里暗暗道:“我的妈呀!该……该不会是,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但见林子里一条碗口粗细的家伙,那是一条像血似的殷红如火怪蛇,正在与一头凶猛的金钱豹子在恶战。那条血蛇将头抬得高高的,张开血盘大口,露出粗长的牙齿,一根分叉的红舌子正在发出诱惑的力量。而那只金钱豹子也是张牙舞爪,一双前脚爪子正一按一按作势要扑过来,不时对着血蛇咆哮。一蛇一豹两阵对峙,即将开战。

萧玉躲在树后心里大喜道:“难道这就是姐姐口中所指的“血影蛇”吗?好家伙,我找你也找得够苦了,终天碰面了。”

萧玉更不打话,紧握天寒神剑,闪身而至,萧玉意在拿蛇。神剑一挥,一道剑光闪电激出。又那里理会太多,一剑过后竟将那金钱豹凌空劈死。…,

见之血蛇,忽见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将身一缩扭头就走,它的速度快极,虽然拖着长长的身子,但如同风一样,瞬间消失在眼前。

萧玉早已料及,自然不会让出跑掉。况且在来之前,华湘凤早已向他说过血影蛇是最擅长逃跑的家伙。也急起直追,无论它跑得多快,萧玉全力追走赶,紧跟其后。萧玉不时将天寒神剑向血蛇的前方挥划,劈出道道剑qì

去阻它逃跑的路线,并非要伤它,而是逼它将速度减慢。一路上,内力都震得它翻了好几个筋斗了,如此一来速度果然大打折扣。

只见萧玉一剑得手,凌空急闪,再以一个奇快的身法落在那条血蛇的跟前,瞬间出手来拿蛇尾,他也深知此蛇浑身是毒,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要知dào

,萧玉曾在谷底之时服食过‘千灵丹’,早已百毒不侵,毒药对他来说只是补品。所以他大可不必害pà



这蛇的力度非比寻常,萧玉虽抓住其尾,可是蛇就使劲往来乱撞,连旁边的几棵树都打翻打折了,它不停地摆动尾巴,似乎想将萧玉甩掉。那知萧玉一双手死死握紧它并不松手。它的力度大如一头牛,萧玉身子轻,竟让它把整个人都抛了起来,尽管如此,萧玉还是不撒手。任凭他将自己东抛西摆。萧玉说道:“除非我死了,不然我绝不放手,我还要用你来救人呢!”

一人一蛇似乎都火了,而这一幕似乎让萧玉记忆犹深的就是在谷底的时候,他、人魔星君、小鹿、仙鹤分别与巨蟒相斗的那一战了,真可谓惊心动魄。而萧玉几乎葬身蛇腹了。

忽听萧玉“呀!呀!”的咬紧牙关发出了几声惊叫。顿时,他感觉体内一阵热气沸腾,而体外则涌出了那层红色的光芒。一时间,飞沙走石,好像地动山摇一样。萧玉奋力扯着蛇尾向下拉,他的身子如有了千斤力度一样,急向地面直坠,现在变成了不是蛇掀起他转,而是他拉着蛇舞。他推动内力,将血蛇来回旋了几圈,如同平地起了几圈龙卷风似的,气势大得足可惊煞人。

渐渐血影蛇便体力不支了,并慢慢停止了挣扎。

萧玉旋即而上,用金蚕丝索将之缚了,总算将其驯服,此时天色已暗,萧玉瘫痪在地上,看着那条蛇竟呜呜咽咽哭了起来,他是触景生情,睹物思人呢!分别想到了昔日在谷底的那个情景,只是那么些熟悉的脸孔都已永远离开了他,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他心头哽咽,能不黯然神伤吗?

第五十八章 一寸芳心

掩泪空相向

风尘何所期

良久,萧玉稍稍回转神伸袖抹去脸上的泪水,长长舒了一口气,才平复了少许心情。

他也不知dào

自己为何会这样,只是目睹刚才那个情景他便情不自禁的要哭,根本就是无法自拔。也许在他的心里实在有太多苦水要诉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一条臭水沟排泄一下。不想今儿就在这嵩山之巅上翻江倒海似的倾囊而出。一刹那,心情舒服多了。

翌日后,即四天时间都过去了。离约定的期限也就到了。可是!连萧玉的人影也没瞅着,更别指望什么‘血影蛇’了。

而这些天,少林寺从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什么动静,静得有点令人发毛。其实不然,此刻内里上下急得不可开交,都过了四天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不会是趁机走佬了吧。又或者遭到了不测……难免有人要胡猜乱想的。

怪中怪已不止一次缠住华湘凤问萧玉到底去找的什么药引,怎么迟迟未见归来。他叨唠道:“我实在想念得他紧,他是一条真汉子,大英雄。不会那么那么不负责任的。”

华湘凤的心情比之怪中怪更要复杂,心里七上八下比他叨唠得多,她何尝不想他呀!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怪中怪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追着华湘凤问道:“凤丫头,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萧兄弟这是去哪啦?快告sù

我。”

华湘凤微微叹了一口气才说道:“好吧。就不瞒前辈了,萧弟此趟出行,找的并非是什么普通的中草药,而是传说中的怪蛇——血影蛇。”

怪中怪听之阴郁着老脸打上一连串的‘问号’,脱口而出就惊叫道:“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一口气虽问不了十万个‘什么’,但是也问了有好几个。脑袋瓜子除了打满问号,再不知问什么?也想不到其他。

华湘凤也被怪中怪这个异常的反应吓了一跳,她临阵不乱轻描淡写地道:“莫非前辈也听说过血影蛇”

怪中怪道:“废话,我……我当然不知dào

了。那是什么怪物,我好奇得很,你说来我听听。”

华湘凤也不想再守口如瓶,便将自己所知dào

有关血影蛇的事情都一一告sù

了怪中怪。听得怪中怪心花怒放,连连吃笑。摇手指了指华湘凤而嬉笑道:“啊哈!有趣,这倒奇了怪了。世上数不胜数的奇闻趣事真多。不过凤丫头这一次做得大错特错了。既是传说,还要哄那笨小子心甘情愿往里搭。真是的!”

华湘凤也是暗里打心懊恼,一下子感觉怪中怪的话对极了,只是自己太无知,追悔莫及。

怪中怪口若悬河似的说了许多,不分好坏,也不顾别人的感受。说得华湘凤心情沉重至极。

不过口水喷了满地以后,总算说了一句像样的话。只听他干咳一声说道:“凤丫头大可不必担心,那小子的武功你我都是有目共睹的,当世要伤他的人恐怕才在娘胎里打转呢!所以他不会有甚么意wài

的。他要是敢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不会原谅他的,那怕是亲自到阎王殿去,也要问他个究竟怎么对得起凤丫头的一片情意。”

听了怪中怪的话,华湘凤果似食过了定心丸似的。绷紧的心旋即打开了个结,连空气都感觉清新多了。

到第五天傍晚时分,华湘凤没有倦意,漫步来到避雪亭的长凳上坐下,怔怔出神。想起这段日子以来,与萧玉朝夕相处,风雨同舟,经lì

了虽不长不短的风风雨雨,但他闯进了她的世界,使她的心一度温热过,感动过,震撼过。不知不觉间就萌发了一份难以割舍的情结。连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忽一条人影仿佛自天而降,落在了少林寺的山门里,有守门的小僧见了,吃惊不已,那人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污垢,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拖着一条血色的怪蛇。可知正是萧玉回来了。正想放开嗓门大呼,要周告全寺,这个老爷子归去来兮了。

萧玉见少林寺并无不异样,对之笑笑,招手示意不要张扬,免得惊动了其他人。又问了一些近日的情况,答之一切安好,这才匆匆进去。似乎想要给人一个惊喜似的。

萧玉两步并作一步,健步如飞穿过了前院,直奔后院,他双足不时点地,连飞带跃,借着入夜时分,四周模糊不清之下,竟除了守门的小僧之外,更无其他人知dào

他已回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膳房,将蛇搁下。

方才潜回到自己的禅房里,将面具摘下,仿佛连日来戴着此面具多少有点不适,这时脱下,换上日前华湘凤为他挑的那身白色衣衫恢复了原来的俊俏模样,感觉一下子舒服多了。

萧玉复来寻华湘凤与怪中怪二人,先走到华湘凤的门外敲了敲门,唤了两声不见应答。转而又退回到怪中怪的门前,见里面有灯光,敲了敲门,也不见有人应答,只见门是虚掩着的,索性推门进去,打量一眼那里有怪中怪的影子了。心想:奇怪,不知去了那里?

萧玉苦涩地出了房门,下意识地伸手掩门欲走。

这时,走廊里怪中怪正摸着肚子苦瓜脸似的走回来,一边走一边骂道:“奶奶的,吃多了萝卜豆腐,连肚子都闹翻腾。今儿都第多少趟了。”

远远望见自己房门有个白衣男子在那里,由于他背对着自己,所以看不清他的相貌。怪中怪更不多想,看见有陌生人出现在自己房门,而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定然有古怪。立时发掌向那人拍去,一面发掌一面喝道:“什么人?在我房里做什么?”

萧玉还没完全掩上门,只觉脑后生风,又听出是怪中怪的声音,只是他竟认不出自己来,心里暗自窥喜,心想:老爷子回来正好,就逗你一逗,吓你一跳。

萧玉并不避躲避,干脆推门又闪进房去,怪中怪紧追不放,关上门就是尔来我往交手十来招。只见里面两条人影闪动,飞来跃去,不时传来拳脚相交的声响。

过了一会,忽听怪中怪大喜道:“萧兄弟,原来是你这小子,你终于回来啦!可想煞我们了。”

接着便是罢手言归于好的声音,看来终是认出萧玉来了。

萧玉大笑道:“嗯!几日不见,怪前辈的武功又高明了不少。并且出手也狠了几分。”

怪中怪埋怨道:“还不是你叮嘱我要好好提防神mì

人的到来,我才每天强迫自己偷偷去练的。总算把你盼回来啦!”

萧玉道:“湘凤姐姐在那里?”

怪中怪道:“不在房里会在那里。”

萧玉道:“我敲过她门了,不在。”

怪中怪道:“那我也不晓得,我今天肚子老大不舒服,蹲茅房都蹲到双脚发麻了。”

萧玉道:“真是辛苦晒你老人家了。那你好好休息,我自个儿找找看。”

怪中怪摆摆手道:“那你去吧!她想你都想到茶饭不思了哩!”

萧玉更不打话,转身出了房门。

怪中怪看着萧玉走后,摇摇头道:“明明是彼此都喜欢彼此的。为什么要硬撑,不辛苦吗?我就不明白年轻人是怎么想的。唉哟!今天我是咋啦!肚子咕噜咕噜不停地又想唱歌。不行了,看来今晚又是难眠之夜了……赶紧的……”提起裤头就是风卷残云似的快步出了房门………,

萧玉沿路找来,只是并不见华湘凤的人,一路不知问了自己多少遍‘到底去那了’。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也鬼使神差般来到了避雪亭。

还没走近去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眼前,那不是华湘凤又会是谁了。她侧身倚着栏杆坐在那里正愣住发呆,她喃喃自语道:“萧弟,你怎地还不回来,不是说好五天吗?你怎地不守信用,非要让人家替你担心。再不回来我就再不理你了。”

萧玉听罢,心里倍感温暖,这时华湘凤并不知萧玉已站在自己身后,她说完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转身欲走,忽那张俊俏的傻里傻气的脸孔映入她的凤目里,两人打个照面她被吓了一跳,‘啊呀’一声,头重脚轻地望后便倒。萧玉眼明手快,抢身一步衣袖一带,伸手拿住了她的玉手,一个旋身将她往怀里拉了回来,拦腰抱住。感觉她是那么的柔软骄弱,心头对她尽是怜悯。

萧玉说道:“晚上天气冻,姐姐身子又那么薄弱,万一染上风寒教我如何心安。”

华湘凤紧靠萧玉结实的胸膛,都可以听见他的心跳了,她眼里飞快地闪过一片温暖的泪光,心里更有一股暖洋洋的热流是无比的温馨。萧玉的脸一直望着远去,是那么的神态自若,更多是带点野性的怜惜。

华湘凤道:“萧弟,你总算回来啦!”语气有点像久别重逢的故人一样。

萧玉轻轻道:“嗯!萧玉回来得太晚,让姐姐久等了。”

华湘凤道:“也不是!你回来就好,总算没有忘了我们的约定。”

萧玉道:“姐姐还在这里,那怕我一双脚都不能走路了,我用爬也会爬回来找你的。”

华湘凤感觉自己这时成了萧玉生命中全部一样,泪水是再也不听使唤了。她轻轻摘下自己的面具,抬头看着萧玉,泪如雨下道:“萧弟,你觉得姐姐好kàn

吗?”

萧玉回头看着华湘凤,夜色下,她也恢复了那张雪白无暇的脸,她的脸颊虽挂满了泪珠,却使她更添骄艳,胜似尤物。不可逼视。萧玉发自内心称赞道:“姐姐是萧玉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了。”

华湘凤道:“是吗?那一定是你还没有见过其他比我更美的女子,让你见到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萧玉道:“不会的,姐姐就是萧玉心中的绝色美女。”

华湘凤道:“要是姐姐将来嫁人了,你会祝福我吗?”

萧玉不解道:“姐姐要嫁人,你要嫁给谁。他对你好不好。”

华湘凤道:“嗯!姐姐当然是要嫁人的,我要是嫁给了一个坏人,他对我不好,你怎么看?”

萧玉道:“那我帮你去揍他,或者是杀了他。”

华湘凤苦笑道:“你除了打打杀杀就不会想些其他事情吗?”

萧玉道:“现在我大仇未报,江湖又正值多事之秋,除了这样不知还能怎样?”

华湘凤道:“姐姐干脆不嫁人,一直陪着你怎么样?”

萧玉道:“好啊!最起嘛有我保护你,就没有人敢欺负你。”

华湘凤心里一阵惆怅,心想:你永远不会懂女孩子的心思。以后你成了家,你就会排遣我的。纵然你不会,你的爱妻也会的。所以我还是不可能跟你永远在一起的。

华湘凤骄笑道:“那也行,以后再说。”

两人言来语去说了好久,不觉愁云尽散。…,

良久,华湘凤问道:“萧弟,此趟出行可有进展?”

萧玉道:“不出姐姐所料,世上果有那么回事。”

华湘凤用灰暗的眼光看着萧玉道:“意料之中,姐姐也知dào

,传说都是假的,还让你白辛苦了一趟。是姐姐的过错。”

萧玉大奇道:“姐姐此话是什么意思,好像我找到了你反而不高兴。”

其实华湘凤会错了意,还没有弄明白萧玉的意思,以为他是失望而归,因而才会那样说。又用安慰的语气道:“萧弟,你也不必太难过,我再想想其他办法看看。”

萧玉着急道:“不是,姐姐你听我说,血影蛇我捉到了。”

华湘凤半信半疑道:“萧弟该不会是哄姐姐开心吧。你是怕我伤心对吗?放心,姐姐没事。”

萧玉道:“姐姐,我没骗你,我真的捉到了。那些大师有救了。”

华湘凤激动地道:“萧弟,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萧玉不停地点头道:“嗯!姐姐,是真的。蛇就在膳房里。”

华湘凤道:“这就好了。那真是太好了。走!我们去看看……”

这时,萧玉与华湘凤首先面见碧云方丈,把这事情告sù

了他。老方丈等众僧个个面面相觑,惊讶不已。原因有二,一是萧玉与华湘凤恢复了本来样子,想不到他们二人竟是如此年轻的小辈。二是萧玉不辞劳苦捉获了传说中的血影蛇,使得救人有望。

不一会,集合众僧摆设香案,敲木鱼,念真经,布告佛祖。佛门弟子首开荤腥,杀蛇熬羹以救中毒者。这是一大罪过。

怪中怪最是捣蛋,缠着萧玉问其经过,况且华湘凤也急切想知dào

。萧玉只得吩咐怪中怪沏上清茶,拣一张凳子坐下,一五一十向二人把事情说了一遍……

第五十九章(上)

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

五天过后又三天,少林寺一十三位中毒的僧人得到‘血影蛇’作的药引服食后,身上之毒果然尽解。只是吐出黑色的毒血数升有余,小虫子不可计数。

其间再经华湘凤用独门秘方所配制的药物加以服用与调理,身体已恢复如常,且武功与日前大不相同,发觉内力也增长了一二成。众僧喜不自胜。

众人于是向华湘凤询问其故,华湘凤笑而答道:“大凡天地之间不管任何物事,总是有相符相克的特点。正如俗语所云:“一物治一物”的道理。因而小女子敢用这剧毒无比的毒蛇救人也就一样的意思了。”

碧云方丈听得连连点头应道:“女施主所言极是有理。”

稍顿,华湘凤又道:“要知dào

诸位大师中的毒并非平常的雕虫小技,肚子里有虫子并不算最可怕,最恐怖的是毒性已与血液混为一体,简而言之是无药可救了的。我在想:小女子行医虽不算很久,却从未遇见过如此怪异之毒,实不知出自那位高人之手。而我之所以想到用‘血影蛇’救人,并非根据医学所载的方法来做的。只是曾经听家父说过,江湖传言世上有一种怪蛇,既是毒物也是宝物,其血可治百病,其身上之毒更是世间剧毒,一旦中之只有死路一条,别指望有药可解。当然,大师中毒已深,我干脆用它身上的毒来一次‘以毒攻毒’罢了,没想到又一次拿‘活人当死人医’的风险作抵押。而好在它的毒不单单藏在牙齿上,很难想象它其实浑身都带毒,所以我才会用它的血肉同时熬成汤给各位大师服下,没想到果然会药到病除的。”

人人听而笑逐颜开,无不叹服。

尤其是中毒的僧人齐来叩谢萧玉与华湘凤的活命之恩不在话下。

同样就在此月的尽头,意料之中的事终于来了。

正是夜深人静之时,少室山下,突然出现了四五十条人影。他们的速度不算很慢,只转眼功夫已向少林寺围拢上来。每个人的武功似乎并不弱。一路上都是悄无声息地电闪而至的,皆是一色黑衣劲装,脸上戴张面具,腰束刀剑。

毋庸置疑正是神mì

人来啦!他们这当儿出现比想象中其实慢了许多。

四五十人的脚步形成两条巨龙一样,排成两列,中间一个头目最是醒目,领着众人用一样的步伐,鱼贯而上。

来到少林寺大门之前,看见那里静如止水,更无僧人把守,暗自欢喜,以为无人知晓。

当下那头目将手一摆,沉声喝道:“传我命令,血洗少林寺,休教走了一个,统统格杀勿论。”

众人领悟,人人自告奋勇,抢身而入。

只是就在离门槛三步之遥时,忽十数条棍棒自大门里疾飞而出,先是一点黑影,随后才看清势头,躲之不切。走在最前面的蒙面人分别挂彩,都是胸脯中棍,那棍棒打出来的力度其实不小。惨叫声随之传出。当即有三四名黑衣人倒在地上不能起身,未知死活。

蒙面人那里料及一来受挫,再者尚未进门,就被逼退了回来。

有人大喝一声:奶奶的,有埋伏,大伙小心留神。

人人全神戒备,不敢鲁莽,目光一直死死盯住门里看,提防那是否还有古怪。

其实连日以来,萧玉多次与少林寺方丈及众僧一直秉烛夜谈,商讨对付神mì

人的对策。碧云方丈见中毒的弟子已完全康复,也就没了后顾之忧,与其坐以待毕,不若奋起反抗,血战到底。逐一征求本门首席弟子的意见。皆点头同意,齐道:“此时不还击,更待何时?以本寺现有的实力足可与之一斗。…,

碧云方丈最后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既然如此,那好吧!从即日起,本门弟子不得擅自下山,必须严加防范,沿路增设岗哨,昼夜轮流替换,直到大破神mì

人为止。”

萧玉以及众僧听罢同时大喜。于是再次聚集全寺弟子,务必同心协力,一同破敌,尽管破不了敌,也要与少林共存亡。

众弟子旋即随声附和。一时间,斗气高昂,声威大振。

商议既毕,当下分派人手,作好部署。随时迎击神mì

人。

这才有了神mì

人一进门就遭到袭击的事发生。

这时,蒙面人退了数步,不敢冒然行动。先在外头等了一会,不见异常。也没有看见一个和尚出来。里间更无响声,静得出奇。站在门外又看不见里面是啥情况。人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领头的喝道:“你们愣住干什么?冲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黑衣人听罢,皆横剑于胸前,运气护住全身,奋步向寺里奔去。

?只是刚冲到门外,忽然红光一闪,这时已非棍棒打出,而是变成十数道火苗迎面而至,照着蒙面人劈头盖脸就掷来,也数他们应变奇速,脱下一件袍子随之舞成一道旋风似的,将那些火苗悉数打落在地上,只一会儿功夫,那火苗已‘噼哩啪啦’燃烧了起来,火光照得四周如同白昼。定睛看时,竟是渗透了燃油的火把。若非这样反应得快,恐早有人成了烧猪了。

趁着火光冲天照亮了里间,众人发一声喊,箭一样越过火苗。就是这样,四十多条人影总算进了寺门。

刚进得门立足未稳,场院里早一字排开一十五具木头人迎接他们的到来。正是木人桩,他们正“咚咚”地拖着笨重的步子向蒙面人围过来,每走一步仿佛就像地动山摇,山要崩地要裂一样。再者木头人皆像长了眼睛一样,偏偏只朝蒙面人的方向走来。

蒙面人似乎未曾见过这等怪异的阵法,心里难免发毛。他们被木头人一赶,赶在了一块,位置由小变大,急忙举起手中长剑,手起剑下就是一阵狂斩狂劈。

不得了,劈了八九剑,全是白费气力。那些木桩仍然安然无恙。要知dào

,木头人非血肉之躯,刀剑竟伤之不了。相反,斩了一剑,连剑都差点被咬住了似的,拔起来的时候竟吃力的很。

这些木人桩非是普通木头做成的,他们至少得是活了过百年的参天古树。伐了来再经过高温风干里面的水份,才会那么的坚硬的。

别要小瞧这些木头人,他们时而会出拳,时而会踢脚去袭击对手的。设计得竟会如此巧妙。打得一群蒙面人首尾不能相应。

领头的蒙面人见状急得喝骂不停,只听他高叫道:“你他娘的一群饭桶,这么多人连几个木头人也对付不了,还指望你们血洗少林寺,赶紧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其中有人答道:“不关俺们的事呀!这些家伙刀枪不入,非人能破得了。”

那头目冷‘哼’一声,用不屑的目光扫了一眼他们。不过这时他感觉情况多少有些不大对劲似的,心里计较道:“莫非果真让少林寺事先做好了准bèi

。也怪自己过于轻敌,只带了五十个武功平平的小辈来。不过幸好各大高手已在山下云聚,只要我放一枝信号弹,他们便会前来接应了的。”心念及此,心里稍安。…,

再看自身同伴,有些竟被木头人给压死了,多半更是脱身不得。他看得七窍生烟,身形一闪,跃入阵中,一双手彼起此落,快如电闪。竟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二十二,提起同伴就是向圈外送出去。一边用绵力掷人一边说道:“去把那些小僧给打发掉了,这些垃圾留给我来清理。”

那些蒙面人死里逃生,感激头目的救命之恩,只是唯唯诺诺应声连连,找到自己的家伙,喊杀之声响彻四面八方。

那个头目救得自己的同伴,却被木头人将自己围了起来,只见他整个人横起身来,用‘四脚朝天’之势分别格住了身周要向他攻击的木头人。一时间大伙都动弹不得了。忽然他的身体竟生出了一股黑色的气体,看来是在运功抵挡呢!

过了片刻,他暴喝一声,双掌向外一拍,两股内力分别逼退了那些木头人,并借着这个当儿,将身旋转了一周,踢倒了一排木头人,只是木头人一倒下,马上又弹起来,就像‘不倒翁’一样。

那个蒙面人更是头下脚上,右掌一按地面,地上一柄宝剑‘啸’一声出鞘,他左手随之一握拿捏住了剑柄,翻个筋斗再将左手剑交于右手,稳稳站在场中央,那把长剑斜斜垂下来,白光闪闪,寒气森然。他侧身扫视了一眼一十五具木头人,冷冷地道:“老子今晚遇佛杀佛,当然木头人也不例外了。”

只见他双足一点地面,立时人已冲天而起,跃起十数丈高,自半空中将身形一抖,人如幻影倒飞而下,忽一道剑光如同佛光普照时散发出的耀眼光芒一样,人剑齐发,闪电落下。剑光闪处,完全将一十五具木头人笼罩在剑qì

之下。

一时间,木头木手木脚,四分五裂,横七竖八洒满地上。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些木头人在粉身碎骨之时,竟传出了惨叫声,接着又是血染四方。

那头目蒙面人见状干笑道:“我就说嘛!那里会如此邪门,连木头人也会打架,原来是几个臭和尚躲在里面装神弄鬼。也活该了你们能遇到老子送你们到西天极乐世界去听佛祖讲割肉喂鹰的故事。哈哈哈!!!”

原来这些木头人并非真zhèng

的木头,然而分别是由十五个僧人藏于其内而成的。这么说木头人只是虚有其表,真zhèng

要活动,还得靠里面的人来操纵。可怜一十五位僧人与木头躯壳齐齐粉身碎骨于其人的剑下,无一幸免于难。

就在这时,一声怪笑自远而近传出,只听他嬉笑道:“孙子,爷爷取你狗命来了,还不速速受死!”

众蒙面人朝声源处看之,人人惊得魂飞魄散,只见一怪老头坐着一尊石狮子凌空飞出,急向自己这儿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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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少林之战(中)

杀气突起震云霄

刀光剑影血纷飞

很明显来者正是怪中怪。他一声怪笑,竟凌驾在一尊石狮之上飘然而出。

蒙面人怔怔地看得瞠目结舌,乍见那石狮仿佛活了似的,惊飞了他们要到里间寻觅杀戮其他僧众的念头。要知他们从进门到现在,连一个少林弟子的鬼影也没见着。可见人家是早有防范哩。一准藏匿到殿堂之后去了。

况且众人刚从木头人那里得以活命,兀自惊魂未定。偌大一间少林寺忽而杀出这样一个古怪老头并不足为奇,可是令人诧异的是胯下坐着的坐骑不是马也不是驴,竟是一头石狮。这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怪中怪双手一按那石狮,‘呼啸’一声腾云驾雾似地直勾勾撞入蒙面人中去,随之而来便是数声惨叫传出,当时已有几人被撞得头破血流,脑浆迸出而死。

那蒙面人头目转眼功夫破了木人桩,抱剑而立,站在一旁静观其变。这时看见怪中怪能驱使石狮当坐骑来使,也是愕然失色,可知对方的武功单凭这份驾驭石狮的内力已属顶尖的高手。

当下他对同伴高声喝道:“一群蠢货,还不赶快散开,难道都想化成肉酱吗?”

此言一出正好惊醒了三十六七位蒙面人,他们发一声喊,四散开来。

岂知怪中怪驾驶石狮游走自如,比之活物仍有过之而无不及。自蒙面人的头顶盘旋不休。飞出去,立马又掉转头折回来,手指那里,石狮就往那里飞去,追着蒙面人来打,被石狮撞中者不死即残。

而怪中怪赶得蒙面人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只是拍手叫好,风凉话更是说了一大堆,好不嚣张。

蒙面人连招架之功也没有,更不要说还手之力了,逃走的时候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脑后劲风生起时,连头也不敢回一下,惊得双手抱头就地卧倒。

怪中怪专拣跑得最快最前面蒙面人来追赶,一面赶一面不忘出言说道:“孙子,还不赶快卧倒,爷爷的石狮要吃人了。来啦!”

那人听罢,回头一看,只见头上黑影一闪,两眼一黑便人事不知了,想是吓破了胆,当场晕倒。

这么片刻的功夫,怪中怪将石狮往蒙面人丛中一赶,这么多人立时一哄而散,溃不成师。怪中怪不停地在上面招手道:“孙子,来呀!上来跟爷爷比划比划。不敢上来就是孬种。”

当时就有几人恨得咬牙切齿。四个人使了个眼色,身形一闪,先后跃上了怪中怪坐着的石狮之上,分四个方向跃到挺剑就疾刺。那劲头势必要将对方刺个肠穿肚烂方止。怪中怪见状左手一按狮身,平空托地而起,四把剑正好从腰下穿过,恰恰身子比之剑尖略高出少许,立时避之开去。再将身形一堕,轻轻松松稳压其剑,四个人四把剑贴在一起,却抽不回来。只是感觉对方的身体有若千斤重量,再者一股寒流源源不断地自剑尖传到自己握剑的手心里,仿佛要冻得失去知觉似的。

而怪中怪卧在石狮之上,大呼“舒服,过瘾”。似乎一点不将四人放在眼里,气得四人几乎要吐血身亡。

四人既然抽不回剑来,干脆弃剑,左手挥拳,照着怪中怪那身老骨头就擂去,力道不小,都带出点逼人的拳风。

怪中怪见之,嬉笑道:“狗崽子,要用这样的手段来孝敬爷爷吗?唯恐俺这副老骨头伤不起呢!”一边说话手脚并不打闲,他双脚微一弯曲,用后脚跟去跺那石狮,整个身形再一次平空弹起丈把高,将打来的四拳避之夭夭,身法巧妙得难以形容。…,

四拳打出正巧逼得怪中怪移了位。那剑自然获得了自由,他们瞅准这空荡便迅速取剑。就在他们躬身拿剑之际,怪中怪已快速翻了一个筋斗,摆开一字腿凌空旋身而下,前脚后脚分别搭在其中二人的肩膀上,而左右手分别按住另外二蒙面人的头颅。此刻看来,那姿势其实有趣之极。

四个人被怪中怪以‘泰山压顶’似的劲道压下来,早已动弹不得。

只见他朝之嬉皮笑脸地嘲讽道:“怎么样?舒不舒服?”

四蒙面人只是戴着面具,看不见此刻的表情,可是被怪中怪压得起不了身,滋味自然不会好受。接着怪中怪双手微一使劲,将其中二人摔飞出去。看着二人重重摔在地上,他还作了一个欲看不敢看的古怪表情,似乎也有点于心不忍。

此时那石狮失了内劲的驾驭,顿时没了方向,只能倚仗余劲向一旁撞去,忽然“轰隆”一声巨响撞在了地上,撞得地面都凹陷了进去。

而怪中怪心明眼快,见势不妙,借机急向外围掠去,自半空旋身而下稳落在地上站着,一副逍遥轻松的样子。

另外二名蒙面人尚未反应过来,已随着石狮撞在地上,受到外力的震荡反弄得晕头转向。

众蒙面人眼见怪中怪堕地,没了那石狮在作威作福,于是发了疯似的举剑就向他奔来,可见对他是那么的憎恨。怪中怪见之,苦笑道:“双掌难敌众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心念电转,将身一闪,就向后院方向游去。蒙面人喝道:“老东西休想逃跑,大伙快追。”

一时间,脚步声杂七杂八地走动,而怪中怪一面‘蜻蜓点水’般急闪,一面叫苦连连道:“萧兄弟,还不快来救我更待何时?”

就在此时,十来条人影落入场中,挡住了蒙面人的去路。

正是少林寺的诸位高僧,碧云方丈与几位中毒已痊愈的僧人一马当先。萧玉身背那把用布包住的天寒神剑也站立其中。两列人形成对峙之势。

但听碧云方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各位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那头目跃上前来,用剑一指碧云方丈冷冷地道:“终于肯露面了吗?来得正好,全部都在。今晚你们都得到西天极乐世界去。”

言语未了,将手一摆,那么多蒙面人一齐向碧云方丈奔去。

第五十九章 少林之战(下)

在如此漆黑的夜里,四周理应归于安静的。偏偏坐落在少室山脉里的那间寺院——少林寺,却一点儿也不安静。那里正笼罩着阴森的杀气,一场恶战已在即。

仔细看来,蒙面人是以三倍之众将碧云方丈等若干人包围住了。人人挥舞长剑,各出奇招,使得惟妙惟肖地向对方身上招呼,出手颇狠,一点儿也不留情面。

而少林寺数位僧人个个圆目暴瞪,一片不怒自威的气派。眼见蒙面人剑芒袭至,将身一挪,同时把宽大袖袍一甩,双手一合再一分,也一齐发掌向敌人攻去。从闪身到发招身法都快似鬼魅,直如行云流水。

这当儿,一阵阵的脚步声,喊杀声,剑戟声,惨叫声,交手声,此起彼伏地交织在一起传出来。一场浴血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那个蒙面人头目的目标似乎并非其他僧人,而只把注意力集中在碧云方丈一个人的身上。因而首当其冲,一按剑柄,长剑‘啸’一声出鞘,长剑起处立即挑出数道剑花分别向碧云方丈胸门的几大要穴袭至。招式甚见毒辣。

碧云方丈虽然年事已高,但也是当世罕见的高手,一身武功早达化境。他双手合十,轻念一声佛号,叹息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来吧!”

语声方歇,只见他倏地飞出右手‘食、中’二指,只左上右下一摇手,立见一股金色气体自食中二指缓缓升起。

说蒙面人的剑来的快极,那碧云方丈的手指更见巧妙,他不闪不躲硬去迎上对方的长剑。这一着未免太过瞧不起人了吧。就连蒙面人也是暗暗吃惊,但旋即又转为欢喜。心想:这老秃驴是不是有病呀?竟用白手来挡我的剑。那么休怪我将你的手指都削了下来。

但当剑尖从指缝刺进五六寸时,碧云方丈忽将双指一收,指缝一合再趁势一夹,那蒙面人的剑已被牢牢夹紧,动弹不得。碧云方丈使的正是少林绝学‘大力金刚指’。

蒙面人到这时才醒悟,原来对方是有备而战的。怪不得那么神气。

这时再不敢大意,急忙推动内劲向对方逼去。意在把剑抽回来。一时间,两股内力在不知不觉间竟对上了,只震得衣袂萧瑟作响。

碧云方丈不停地将真气凝聚到双指间,再通过剑身源源不断地涌向蒙面人的手心上去。

蒙面人只觉对方的内力非常雄浑,好像波涛巨浪一样,一层紧接一层滔滔不绝地向自己冲来。而自己的内力与之相较之下,竟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无影无踪。好像一遇上对方的深湛内力,都变得软绵绵似的,全部被化去得无声无息。

而碍于手中长剑被夹住抽不回来,一时间化主动成了被动。自知再这样下去,势必吃亏在眼前。

心念电转之间,暗提一股真气集于左手间,手心微微向上扬得一扬,突然发掌,当即向碧云方丈面门拍去,此掌看似杀气冲冲,其实平平无奇。此人多半只擅长使剑,而非是使掌的料子。

碧云方丈正在全神贯注应敌,怎也想不到对方有此一着,眼见掌到,无暇多想,左手一抖,自右臂上穿出,向其迎上去,此间双手交叉相向,别有一番景致。但听‘啪’一声大响,两掌竟然同时印上了,两人脚下先后移了位。

蒙面人意在让碧云方丈分神,好让自己抽回剑来。此刻正是时候,碧云方丈无暇分顾两边,左手出掌应对,右手自然就变得松懈了。因而果然不出蒙面人所料,他左掌骤然拍出,右手乘隙抽剑,二者结合有惊无险。…,

双方因内力一带,同时退飞三步,踉跄不跌总算站稳脚跟。稍停一下,蒙面人长剑一圈,凌空使一招‘横扫千军’急急疾扫而来,这一招比之刚才又已加了几分狠劲,剑qì

愈发显得逼人至甚。

碧云方丈身形一躬,那把剑正好从脑后削过,幸而碧云是光头和尚,头顶并无半根头发,加之又闪避得快,因此没有损伤。要是换了其他人,只须慢得半拍,纵然不受伤,头发也会被削去一大把。此着看来招式是用对了,可惜是使错了人。

碧云方丈借着一躬之际,脚步向左挪移,将脚尖微一点地,斜飞出一丈开远。正好全身而退,丝毫无损。

蒙面人见罢冲口说道:“老秃驴武功忒也高明,是我过于轻敌了。再来!”

语罢,再使一招‘画龙点睛’刺出,一时间,幻成层层剑影,将碧云方丈包围得密不透风。

碧云方丈已缓息过来,身形一跃,冲天而起,凌空拍下一掌,真气吐处,立见面前圈出一个无形的水晶球体。功力远在蒙面人之上,掌势更是将蒙面人的剑qì

笼罩住了。令其进退不得,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却在这紧要关头,突然一把利剑从侧面向碧云方丈飞来,来势甚急,出其不意地竟来偷袭他。碧云方丈眼角斜见白光闪动,自知不妥,立时收掌回势,弃了眼前的蒙面人去躲避那飞来的物事。他不及细看,将衣袖一甩,趁势将飞来的暗剑震飞回去,来得快去得也急。

就是这一剑解了那头目的燃眉之急,但发剑之人却被碧云方丈用内劲弹飞回去的剑最终把自己结果掉了,从间接上来说即自己杀了自己。那剑打那里来就回到了那里去,正好穿透了其心窝。他伸手往碧云方丈的方向指去,好像有些十分惊讶而死不甘心的样子,一口气再也提不上来,登时气绝身亡。

其他僧人不愧是少林寺的高手,各各使出看家本领,一个对付三二个蒙面人是游刃有余。全都是赤膊上阵,一会儿空手格剑,一会儿化掌为爪,诸如此类的打法层出不穷,令对手估摸不着。总言之手起脚下,不三招踢翻打倒一人在地上,可谓打得痛快淋漓。

再看萧玉,他与五个蒙面人缠在一起,似乎他们欺萧玉年少,尽使怪异的招式向萧玉攻来。但是萧玉身法灵活之至,一来一去并不能伤到他毫发。相反萧玉只是一味闪避,完全没有使过一招半式,无论他们作如何攻势,萧玉应对的方式总是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间。

怪中怪去而复返,与萧玉合身一处道:“萧兄弟,你视此等龟孙子如何?”

萧玉道:“武功平平,不足为虑。”

怪中怪笑道:“所言极是。比之先前那些其实相去甚远。不知为何此番找了些庸人来,难道是欺少林寺无人乎?”

萧玉也笑道:“大概是他们还不知dào

少林寺的十大高手已经恢复如常罢了。”

怪中怪道:“没错,一定是这样,要是这些蒙面人个个都像之前那样武艺高强,只怕对付起来会相当棘手。”

萧玉道:“但愿事情是这么简单才好。”

这时,寺院里发一声喊,灯火起处,分别从各院落涌出数十僧人,人人一手举火把,一手舞棍棒,再者十八般武器都亮齐了,如猛虎一样加入打斗中去。正是少林寺的众弟子,他们窝在后面等得都不耐烦了,只是碍于方丈有言在先,不教他们打头阵,只在后面压阵,伺机出击。这时看见外面打得天昏地暗。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欲火,也想一试自己长久以来练就的身手如何?他们都抱着一样的念头:江湖传言,神mì

人的武功都是何等何等高深莫测的。此番正好牛刀小试。…,

蒙面人乍见少林寺又杀出那么多僧人,早已惊得魂飞魄散,完全丧失了斗志。但是怕归怕,总不能站着让人家杀头吧。无奈只好且战且退。

只是一场混战之下,蒙面人已死伤过半。环顾四周,到处都躺满了尸体,多数都是蒙面人的。因为一开始是蒙面人人多势众,在经过与少林寺一帮高手交手之后,损伤了不少。这时少林寺再杀出一帮僧众来,差距立时就拉开了,少林寺的人数由少转多,声势壮大。四五个围攻一个,量你武功再高,终是双拳难敌四手。所以由最初的五十人,一下子减少到十来人。当然,少林寺伤亡的人数也是有的。毕竟技艺不精者就得毙命,再者两阵对垒,死伤是在所难免之事。

这时,一些极个别的蒙面人退到头目那里,惊慌失措地道:“怎么办?这帮光头和尚早有准bèi

,我们中了埋伏了。”

那头目咬牙恨恨地道:“不要惊慌,我们的援兵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会儿。”

那些蒙面人权且鼓起勇气,再来与强dà

的对手交战。只是冲一阵又被赶了回来,一阵乱棍侍候,讨不了多少便宜,愈发显得死气沉沉,或战或降正拿不定主意。

碧云方丈上前劝道:“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呀!”

那头目生怕同伴怯于对方人多势众而果真弃械投降,当下出言骂道:“老秃驴,少在这里罗嗦,今夜宁可战死,绝不求饶。都给我上。杀一个回本,杀两个有赚。”

此时,萧玉走上前来喝道:“当真如此冥顽不灵吗?谁不让活命,我来成存他。”目光一扫,伸手一指面前的蒙面人道:“是你吗?还是你?你……你……你们都要自寻短见不成。”

萧玉手指那里,蒙面人就往后退一小步,不敢正视他。只是实在猜不出这个小子是何来头,口气竟大到如此程度。

那头目上前一步阴阳怪气地冷冷道:“好小子,你算老几,敢在大爷面前又文又武。是活得不耐烦了。吃我一剑看看。”

说罢,倒转剑峰,使一招‘白虹贯日’,直挑萧玉的上三路,来势快且狠。萧玉轻声低喝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双手一振,身后的天寒神剑已握在手上。只见白光一闪,剑qì

立时弥漫身周。此刻他的脑海里想到的只是人魔星君常说的那句话:杀!杀!杀!

长剑起处,‘当’一声闷响,已与那蒙面人头目的剑碰在一块,只一合其剑已经折了。那人呆若木鸡发一声尖叫道:“天寒神剑,它终于重现江湖啦……”

第六十章 大战神秘人(上)

荡气回肠

英雄所见略同

只见一道白光凌空闪过,与蒙面人的长剑相撞在一起。

当!

一声闷响。

随之而来是一片金属破碎的声音传出,那蒙面人头目的剑应声而断成了三四截,他如何不震惊。这时看出萧玉使的正是江湖上失落多年的武林至宝--天寒神剑。当他乍然说出那一句惊叹语时。

萧玉冷酷地道:“可惜你知dào

得太迟了。是时候结束你的大头梦了。”

语声未了,左右挥舞两剑,两道剑qì

如同在那头目的体内开了花,左冲右突,七上八下。

那头目带着不敢相信的语气惊叫道:“不!啊!我竟栽倒在神剑之下!”伸手摸摸胸膛,感觉体内的器官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怕是全给神剑震碎了。

终于一口气缓不过来,如同一面墙一样倒在了地上,手脚笔直,形成一个“大”字的形状,没想到连倒下死后的姿态都这么强悍,可见死得是那么不心甘情愿的。至于怨气有多重那就不好形容了。那么目下他是彻底安静了,终于不会再起来骂人了。

萧玉看着自己又出手杀死了一个人,心下难免有些矛盾,虽然对方属于一号危险人物,心里仍旧很不安,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多少带点感伤。可是转而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又觉得有点死不足惜。

萧玉瞧了一眼那头目的尸体说道:“你这又何苦呢!自取灭亡不说,实在是大不智之举。”

收剑回首,对余下的蒙面人喝道:“尔等可有不服者,此人就是你们的榜样。要死要活但凭君定。”?

众蒙面人听罢,面面相觑,一时间慌了神。人人早有耳闻,得之天寒神剑者便相当于拥有了天下第一的称号。不单单蒙面人倍受惊讶,就连少林寺的众僧人都颇为震惊。

只是僵持了片刻,十数蒙面人俱各弃剑转身欲走。

忽在这一当儿,五条人影同时落入场中,挡住蒙面人的去路,借着火光看去,也是一色黑衣劲装的蒙面人。分别抱剑而立,缓缓自空中下来,有种飘然而至的神mì

感。

自家人看见自家人应该是格外高兴的。可是其中一来者上前语气阴森地道:“临阵脱逃,留你又有何用?”

身形一闪,长剑肃然出鞘,自十数人身周游走一圈,只见人人脖子或脸上皆受了一剑,还没来得及挣扎已经倒在血泊之中。那蒙面人似乎连看也不看,想也不想一下,一出手得势,再收剑回鞘,抽身回到原处,动作迅捷得教人不敢相信。而他人已闪回起先的位置,中剑的蒙面人才相继完全倒下,并且是无一生还。能做到这种一起呵成的动作,武功之高只怕难以想象。而出手之阴险毒辣更是非同一般。

萧玉见之,愤恨不已。心想:莫非真zhèng

的高手现在才露面,下手也太狠了。”

碧云方丈走上前数步,自责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又一蒙面人喝道:“哼!老和尚,果然不出所料,有所防范,看来各位大师身上的毒也是解了,嗯!还请来了帮手。碧云老头还不快来受死。”

这时,众僧中一人站出来暴喝道:“佛门圣地,岂容尔等撒野。贫僧先来领教阁下高招。”说话之人正是圆一和尚。他话音刚落,人已跃了出去,凌空拍出一掌,直击那口出狂言的蒙面人。…,

先前他与萧玉过招,萧玉恼他出手太狠毒,抓起他的手擦伤了五指。这时早已好了。

“就凭你,太自不量力了,自寻死路。”那蒙面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上前一步,左脚踢出,迎上圆一的掌去,立时掌影脚影粘在一起,只一合即分,两股内力相格之下,圆一的掌滞留不前,中途被挡住了。

圆一右掌虽与其脚相抵,左手兀自闲着,急忙运爪向对方的脚跟抓去。其爪功确是威猛绝伦。

蒙面人不知对方有此一着,立即欲收势,但收势虽快,怎料还是落后了少许,鞋尖被利爪抓破了,连脚趾头都露了出来。他闷哼一声,冷冷道:“你的死期也到了,受死。”

一振手中长剑,只见那剑向上飞起数丈高,他人如幻影比剑跃得更快更高一些,右手一拿稳剑,凌空又旋身而下,人随剑走,剑光闪去,一剑直刺圆一和尚的脑门,竟透顶而入。

圆一和尚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对方,双目暴瞪,长啸一声,立在当场,好像这也是他万般意想不到的事情。只是停了半刻,那蒙面人抽剑回首,退飞回去。

再看圆一和尚,一道血箭自他的头顶喷射而出。脚步挪了两挪,终于倒在了地上。

众人见了此等惨状,无不触目惊心。大呼“圆一”,并且跑过去看究竟。相扶之下,发觉早已气绝毙命。惊叫道:“圆一师兄圆寂升天了。”

碧云方丈双目一闭旋即又睁开,两眼早已湿润了。只差没有哭出声来。他仍然心平气和地道:“我佛慈悲!这位施主出手忒也太狠毒了些。本寺与汝并无深仇大恨,为何非要赶尽杀绝呢!”

又一蒙面人上前喝道:“老和尚,谁教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派掌门念在你是一方高人,三番四次以礼相待,你偏不领情,此刻休怪我们心狠手辣。”

萧玉一直在留心着众蒙面人的身手,直到圆一和尚被杀,他才震慑住心神,心中微微一颤,心中早已怒不可遏。

这时,大喝一声道:“狗贼,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今日本人不杀你们,怎对得起天下苍生。”

那蒙面人忽听萧玉一喝,放眼瞧了一瞧他说道:“小子,你手上拿的可是天寒神剑。该不会是冒牌货吧!”

萧玉冷笑道:“是不是冒牌货,把脖子伸过来一试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那蒙面人碰了个狗吃屎,骂道:“臭小子,你敢愚弄本座,教你死得很难看。”

此际,怪中怪也跃到萧玉的身边,道:“萧兄弟,好好教xùn

那厮一顿,免得他满口喷粪。简直臭得死人。”?

萧玉笑道:“那是当然的,前辈少歇!”

怪中怪道:“那是再好不过,我最喜欢看你使剑,真是太精彩了。”

第六十章 大战神秘人(下)

尔虞我诈

非死即伤

蒙面人审视了萧玉与怪中怪好一会儿,眼见老者鹤发童颜,少者气宇轩昂,二者皆气度不凡,又不知是何方人士。只暗暗生奇。

思索片刻,怎奈二人言来语去聊得不亦乐乎,就跟炒家常似的没完没了。听得他早有些不耐烦了。最可恨的是他们似乎根本不拿自己当一回事,竟有种胜算在握的胸有成竹感。这样一来好像自己的生死便主宰在他们的手上了。细细想来怎能不生气的?

当下趾高气扬道:“想必此番少林寺之所以早作部署,也是拜阁下所赐了。”

怪中怪道:“可不是!你以为就你有张良计,不准我们有过墙梯呀!”

那蒙面人冷笑道:“嗯!到底是我们太过疏忽大意,竟把此等秘密泄漏了出去。以致落得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惨败收场。”

怪中怪幸灾乐祸道:“活该!”

萧玉则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蒙面人苦笑道:“哈哈!一失足跌成千古恨有没有。”

怪中怪道:“哎呀!是尔等太笨,我们太聪明了。”

萧玉对于怪中怪不停地讥讽挖苦蒙面人,心里终动了恻隐之心,一时间又无法说得详尽,唯有暗暗苦笑。

怎料蒙面人竟也带点叹服的语气道:“是啊!上一回没能把你杀掉,这回你可就没那么好彩了,必然在劫难逃的啦!”言下之意再也清楚不过,想必也是很有把握的有出奇制胜之策了。

这蒙面人的身份似乎比较悬殊,其他四人基本上不怎么开口说话,一直只是他在喋喋不休地说话。可见他的地位非同一般。

怪中怪绷着老脸,伸手抚摸了一把银须仍然笑呵呵道:“是吗?我倒要瞧瞧今晚到底是谁的忌日。”

蒙面人道:“当然非你莫属。”

怪中怪一听此话,终于忍无可忍,怒发冲冠地喝道:“你奶奶的!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未到最后,胜负还不知花落谁手呢!”

蒙面人冷哼一声,说道:“此言甚是!本座悉听尊便好了。出招吧!”

怪中怪道:“是单挑还是一起上。”

这时,终见到只一个蒙面人上前喝道:“宰牛焉用烧水。鄙人不才,先来领教阁下高招。”

怪中怪哼道:“好!口气不小,希望你的武功不比你的嘴上功夫差。不然教你欲哭无泪。”

蒙面人更不打话,脚步一扬,‘锵锵’两声脆响,长剑飘然出鞘,一招‘鹤立鸡群’,欺身直上,剑光闪烁处,一片寒气森然。人随剑走,来势汹涌。

怪中怪嬉笑一声,同样欺身直上,手起处,依旧使自身绝学,一招‘随风转舵’。招式一出立竿见影,人如一叶巴蕉,同时身轻似燕的荡漾开来,人掌融为一体,以掌劲震住剑芒,而手掌则贴着剑身顺势向上游走,去的恰恰到位,一掌一剑乍然只擦身而过,谁也说不上讨了谁的便宜。

蒙面人首剑落空,次剑在回身之际又已刺到,这次使一招‘天马行空’,来势比之前者更急更狠。

怪中怪也是人去楼空似的立即旋身回首,早已料及对方非等闲之辈,单从剑法来看可知对方是使剑的高手,那么修为自然而然是到了运剑自如的境界无疑。

这时看见对方的剑快似流星袭到。不及多想,左脚尖蹬右脚尖向上跃起,凌空急使一招‘随遇而安’,掌影如漫天飞舞的蝴蝶一样,向蒙面人笼罩下来。…,

蒙面人见状也是一惊,只是想不到面前这老者无论身法与掌法都是独具匠心的出格,实是匪夷所思。

心想:不是猛龙不过江,身上若无真才实学自然不敢嚣张,通常有料才敢牛逼,难道不正是这个道理?

长剑反斜刺为向上直插,再使一招‘天花乱坠’,挑出数道剑花向怪中怪射去。这时的情形胜似手抓一条水管在喷洒某样东西似的,卷起层层碧波。

一时间,远远看来一人自上而下出掌带出一股强流向对方罩下,一人自下而上出剑,刺出一股凌厉的剑qì

抵住其势。于是两人就这样相距半丈开远的距离拼起内力来。因内力所震,两人的须发衣冠皆被抖得凌乱作响。

再看其他四个蒙面人,眼见同伴与怪中怪正斗得难分难解。于是也不想打闲,心生一计,相互打个眼色,会意过来正想分头来对付碧云方丈等少林寺众僧。

萧玉看在眼里,心里清楚得很,面前四个神mì

蒙面人不等同刚才那些乌合之众的小脚色。?个个武功之高足可列入当世之高手之行列。大战起来,少林寺定然要吃大亏的。眼见对方有所行动。

出于先发制人,萧玉横剑上前,挡在四个蒙面人的跟前,沉声喝道:“阁下何必急在一时,要想在少林寺胡作非为,须得问过本少侠的手中剑。”

果然其中一蒙面人不好声气地阴冷道:“言下之意是要我们先过你这一关了。哈…口气不少,敢情是不识“死”字怎写?”

萧玉神色自若地道:“小子不才,欲以一敌四,敢一试否?”

又一蒙面人上前喝道:“小子未免过于狂妄自大。且吃我一剑看看。”

言语未了,已就地掠起,一面欺身直上一面拔剑发招。无论速度与势道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一剑刺出,立感那剑qì

宛如一道寒霜,幻成鱼网之状圈过来,有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萧玉心想:从他们说话的声音听来,年纪应在五六旬开外,莫非都是无名派的门徒。那么他们与长恨天会不会有关联。”

萧玉正思潮起伏之间,也就不作闪避,要知此时的他内功修为早登化境,突觉外界有异样的外力袭击己身,体内的真气已自行奋起抵御。

说时迟,那时快。

萧玉不及细想,只将神剑竖起,一手握剑柄,一手捏剑尖,护在身前。又是‘当’一声脆响,蒙面人的剑正好刺在萧玉的剑身之上。萧玉竟就这样轻易避过一剑!

蒙面人做梦也料不到萧玉会有此一着。急忙加紧了几分力度,只是他的力度越大,反而感觉对方的反弹之力越大,有种遇强愈强的感觉。再者一贴近对方的剑,立时有一股阴寒之气源源不断地自己剑游向自己的手上来。

忍不住“咦”一声怪叫!似乎一切都大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自问自己的内力火候不差,却偏偏遇上面前这年纪轻轻的小子被打击冰雪消融。自知再不撒手恐要倒大霉。

萧玉急于出奇制胜,出手更不留情面。双臂一振,用力将蒙面人向外推波助澜似的挡回去。蒙面人手中剑被内力一格,自然而然先是弯成拱形,然后转回笔直。前进不得急向后弹飞出去。

而在这一退之际,左手一扬竟隔空吐出三五件暗器向萧玉打去,口里还不忘提醒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小子看镖!”…,

萧玉眼明手快,望见面前白光急闪,加之又得那人提醒,当下将神剑一挥,圈出一道剑光,硬将飞来的暗器悉数退回去。并说道:“本少侠无福消受,还你。”

就这样,打来的几道暗器飞镖,遇上萧玉的强劲内力一带,像长了眼睛似的,转了一个弧度又往回飞回去。

蒙面人本以为自己这暗器是百发百中的,掂量对方若吃了这一记苦头想不死非伤已很难。正自高兴之际,忽见自家暗器不向对方飞去反向自己划空飞回来,避之不及,全部送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惨呼一声摇手一指萧玉恶狠狠地道:“你……你,我低估了你这厮。”

萧玉道:“这也怪我,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认命吧。”

蒙面人忍住痛楚仍举剑向萧玉刺来,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身上鲜血滴着也顾不上,只是咬牙切齿地道:“好小子,本座要杀了你。”

萧玉于心不忍地道:“你这又何苦呀!”

左手微一运劲,向之一送,使一招‘魂飞魄散’,掌气吐处,归于平静。

那蒙面人吃己镖在先,况且又都是深嵌入体内。那里还经得住萧玉这天竺神掌的一击,更未有机会让他近身,早被一股强流震飞出去,倒地成尸。

此时,萧玉还没缓过气来,三个蒙面人分别围拢上来,一人首先喝道:“小子,好功夫,若肯为我派所用,必然有一番大作为。我派掌门最喜欢年轻有为的小伙子了。”

萧玉听了这话冷若冰霜地道:“哦!是想要我学你们为非作歹,专干伤天害理的事吗?要是这样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还得问过我这把宝剑的主人肯不肯。”

那蒙面人道:“不识抬举,会很短命的。”

萧玉道:“有多短,那你们助纣为虐命有又多长。”

那人说道:“有多长,那就不好说了。人在江湖飘,那能不挨刀,身不由己嘛!”

萧玉道:“这个当然,连自己都作不了主的事还敢强加于人。不过今晚你们就会彻底解脱了的。”

那人不解地道:“此话怎说?”

萧玉道:“因为你们都得死在我的剑下。”

那人一听反而狂笑起来,笑声一止立时沉声说道:“是吗?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归顺我派吧!荣华宝贵包你享之不尽。”

萧玉越听越是生气,神剑一挥,立时将地上劈出一条裂缝说道:“住口,你说得话或许会让小孩子心动,对我统统都是放屁。我最亲最爱的人生死未卜,我沦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都是拜你们所赐。今儿要你们血债血偿。”

道毕,萧玉首先发招,横空一剑,立时重重剑影幻成百花齐放的花儿一样,向三个蒙面人袭去。

三个蒙面人同时跃起,分据三个方向向萧玉同时发招。与其说以一敌三,不如说三人力战一人。三大高手将萧玉围在核心,各相拒二三丈的距离,各使出看家本领,一时间,三人的剑光剑影在萧玉身上招呼得如同翻云覆雨一样。一紫一黑一灰三道真气自剑光飞舞之处形成万千灵蛇一样围绕在萧玉的身周。

而萧玉全无惧色,完全不将其放在眼内,剑来剑往,将自身所学如数家珍似的和盘托出。神剑在他手上如同猛虎扑食一样挥洒自如。再者更见他身上一身真气一会儿红色一会儿金色相互交替。人似蛟龙,一飞冲天一飞翻腾。一时半刻,斗志昂扬,难分难解。…,

只看得人人面面相觑,眼花缭乱。高手过招,一试就知有无真功夫。

这时怪中怪以自身游斗术将那蒙面人玩弄得晕头转向,有气无处使。急得他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可是怪中怪那里理会,完全不按江湖规矩的那样和他比划。全是杂乱无章的打法。不过有一点不可忽视,就是无论防守或者攻击都是拿捏得相当合适。一点不糊涂。如此一来,稳占上风。等到斗到第五六十招的时候,左手迅速去脱下自己右脚的臭鞋,向蒙面人劈头盖脸就打去,说道:“那厮看老夫的兵器,来也。”

那蒙面人忽见黑夜中黑影一闪,不疑他有此一诈,急忙欲闪。怪中怪乘隙而上,使一招‘随踵而至’。时间与劲道恰在此时。掌风一闪,所到之处如排山倒海。蒙面人先自受了一掌重挫,立时口吐鲜血洒向地上。怪中怪不让他有死灰复燃,卷土重来之机,随之双脚齐上,当胸两脚,踢得他魂飞天外,浑身散架。最后倒栽葱一样一命呜呼。

再看萧玉,这是人随剑走,天寒七式应手而出,先使一招“月落乌啼霜满天”,次使一招“碧天如水夜云轻”,继而再使一招“剑光直上干云霄”。三剑过后,三个蒙面人被打得如同形神俱灭一样,先后应剑而倒。

一场大战至此方止。

第六十章 继续浪迹

天高任鸟飞

海阔凭鱼游

“萧弟,救我!”忽听一声骄呼震惊了众人的耳鼓。正是华湘凤在众人之后发出的呼救声。

“这位姑娘,你他娘给俺老实一点,俺只求活命,并不想伤害你。”忽听一男子颤栗道。

众人闻言急转身打量时,正见一漏网之鱼之蒙面人一手拿剑架住华湘凤的脖子,一手反扣她的手腕。华湘凤不停地挣扎,蒙面人则死死牵制着她,不让她乱动。

萧玉心下一惊,收剑回势,纵身一跃抢上前来逼视着蒙面人,情绪万分不安地对那蒙面人招手道:“你这厮要干什么?快放开她。”

蒙面人道:“看来我是拿对人了,哈哈!你那么着紧她,是你小子的相好对吧。哼,说得轻松,放了她,谁放我?”

萧玉道:“别伤害她,她是无辜的!”

蒙面人失声笑道:“啊哈!无辜?我够无辜了,可是有谁可怜过?”

萧玉从他的语气听出了几分空洞与无助,仿佛受了万千委屈似的。

萧玉继而又道:“你若还算是个男人就别拿一个弱质女流来作挡箭牌。”

怪中怪这时一跃上前,原想与萧玉并肩一起的,不意一个收势不住,向前多移了半步。吓得蒙面人又紧张地后退了两步,并说道:“老鬼,你是想暗想我吗?快退回去。不然我立马要了她的命,顶多和她同归于尽。”

反而对于萧玉的话他是充耳不闻,自知事到如今,活命要紧,那还理会是英雄,狗熊云云的。

怪中怪赔笑道:“小哥别激动,老朽这副老骨头确是不中用了,见笑啦!失礼莫怪。”

他话虽这样说,转而对萧玉道:“萧兄弟,怎么搞的,竟让凤丫头落入了一条漏网之鱼的手上。”

萧玉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大战之初,萧玉早已安顿好华湘凤在厢房里暂待的。也叮嘱她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听到什么响声切勿出去,静静地等他回来。华湘凤当然知dào

跟在萧玉左右只会令他分心的。所以也很明白事理,乐意暂避一下风头等萧玉回来。

怎料外面杀声震天,打斗正酣,见萧玉与怪中怪迟迟未见回来,唯恐遭遇不测,心里十分忐忑不安。终于忍不住要出去寻萧玉,抱着一寸芳心是:假若萧玉死了,自己也不活了,务必要与他死在一块的。”

正行间,远远望见萧玉与三个蒙面人斗得难分难解。一心记挂萧玉的安危,也就没有注意周边的情况。她本想开口出言提醒萧玉小心留神的。怎料被人伸手一抓自己的脚跟将她绊倒了。正是刚才因打斗而被击晕未死的蒙面人恰在此时醒来,趁机跃起迅速将华湘凤拿住了,眼见同伴全军覆没,只有自己一人活着,害pà

之余心头立时凉了半截。无奈只好挟持面前的女子寻觅脱身之计了。

可是华湘凤垂死挣扎,倒令他束手无策。人人只顾观摩萧玉与蒙面人的打斗,并没有留心到二人。直到萧玉打发掉三大蒙面人高手,华湘凤才有机会发声呼救。众人到这时才发觉情况不妙。欲救人终是迟了,蒙面人已拿剑架住华湘凤的脖子,此刻只要蒙面人稍稍用力将剑往华湘凤的嫩颈一抹,非死不可。因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忽听怪中怪出言怂恿道:“小子,这里尽是我们的人,你即使杀了这姑娘,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乖乖的放了她,我们坐下来好好洽谈洽谈,说不定还可交个朋友哩!那时你好我好大家好。”…,

蒙面人吐了一口唾沫道:“呸!你骗鬼吃豆腐呀!当我还是三岁小孩吗?也想用一颗糖就把小女孩骗上床,我才没他娘那么蠢。”

怪中怪干笑一声道:“那你说说,我们要怎样交yì

你才算满yì

。我们是好人,绝不为难你。”

蒙面人冷笑道:“好人,我也想当好人,可是这个时世偏偏好人难当,在我眼里好人都是一等一的大笨蛋。“好人”这个字眼早已毁灭啦!我他娘凭啥相信你的鬼话。”

怪中怪不停地用力狂抓头皮道:“奶奶的。点极都不开窍,真是死牛一边颈。”怪中怪只急得想要拿头来撞墙,一时半刻好像没了策略。

而萧玉只是看着华湘凤,并未在意二人的话语。发觉华湘凤也正用那双含泪的动人眸子看着自己。

萧玉安慰华湘凤道:“姐姐,你别害pà

。我会救你的。”

华湘凤只是微微颔首,表示领会。其意其实再也清楚不过,一则自是告sù

萧玉不会害pà

,二则当然是相信萧玉会那样做的。

怪中怪对萧玉丧气道:“萧兄弟,这条漏网之鱼浑身都带刺,难捕捉得很呀!”

萧玉点头并向怪中怪挥手示意不必多说。转而对蒙面人道:“放了她,你走吧。”

蒙面人道:“你们统统让开,别逼我。我不想伤害她,我也不想死,我只想活着回去见我的妻儿老小。”他一边说话,一边夺路急退。众人远远跟随,萧玉在前并不敢跟太近,生怕他当真会因为自己跟的太紧而出手伤害华湘凤。

当退到大殿之前时,已离大门只有一段的距离了。忽停住了不再挪动。

萧玉道:“放了她,你就可以回去了。也许你的家人正在等你回家。”

蒙面人道:“好!人我放了。”只见他运劲将华湘凤向外摔飞出去,也不理会她的生死,使尽全身气力疾抛而起。他的目的只是想借此引开萧玉的注意力。让他急于救人而无暇再来追赶自己。故一放人之际趁机向门外掠去,一溜烟似的走了。

萧玉果然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华湘凤的身上,眼见华湘凤被蒙面人抛飞出来,自半空中飘荡急堕下来,看她一动不动唯恐已受了伤。萧玉大惊之下一个箭步旋身而起,来到华湘凤的身边,急伸左手将她拦腰抱住,轻轻落在地上。仿佛一对比翼鸟似的自天而降。

萧玉看着她,仍是怜惜地道:“每次都令姐姐陷于险境,令你担惊受怕。我真是太没用了。”

华湘凤则不以为然道:“此言差矣!我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全靠萧弟之力呢!”

她心里甜滋滋的,她不知dào

像这种情况已经是第多少次了,每次总能得到萧玉的怜爱,感觉在萧玉的怀里她是那样地温暖的,她喜欢这种感觉。心想:要是能一直靠在你的怀里,那怕是死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有时候,发觉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萧玉道:“姐姐,你伤着没有?”

华湘凤嫣然一笑道:“伤倒是没伤,只是头有些晕,想在你的怀里多靠一会儿。”

萧玉道:“嗯!姐姐想靠多久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儿那么多双大师的眼睛看着我们,似乎不太雅观吧。”

华湘凤乍闻萧玉此言,心下一惊,急忙挣脱开来,脸颊涨红,有些不好意思了。转头看时,果有不少小僧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有些好像连口液都要流出来似的。要知dào

,少林寺从来不接待女子的,难得有一位婀娜多姿的俏佳丽在此,加之此刻又与萧玉如此亲近,那里还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之说,许多都是正值精力旺盛之时,难免心里蠢蠢欲动,羡慕不已。…,

这弄得华湘凤好生尴尬与羞涩。捂住脸掉头不去看他们。

这时,怪中怪提着一蒙面人往萧玉面前一摔,嬉笑道:“萧兄弟!这厮想走,给老朽拿住了。你看怎么处置他好。”

那蒙面人被重重摔在地上,倒是显得老实多了。但听他冷冷地道:“我早猜到你们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出尔反尔。干脆痛痛快快给我一刀算了。”

萧玉横了一眼怪中怪道:“前辈,谁让你去把人家捉回来的。真是多事。”

怪中怪吐了吐舌尖,不敢吱声,低声埋怨道:“难道我又做错了。”

萧玉对那蒙面人喝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念在我姐姐平安无事。你走吧!我不杀你。”

蒙面人大是出乎意料之中,忽狂笑道:“你们当我是狗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们自以为是侠义心肠之流比之大奸大恶之辈又有什么两样。可笑啊可笑。”

怪中怪上前抽着那人的衣领喝道:“你不要三分颜色上大红,给脸不要脸。我们若要杀你好比踩死一只蚂蚁,要想自命清高趁早滚蛋。”

蒙面人听了这一番话,感触颇深,终于领悟了在死的边缘挣扎是那么可怕的。他慢慢站起身来,狼狈不堪地自众人面前一拐一拐开始走。

“且慢。”萧玉高声说道。

蒙面人一听,惊得魂飞魄散,以为对方又改变了主意。终于跪在地上讨饶道:“小的知错了。大侠饶命。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萧玉道:“要生不难,须得回答我几个问题。若是如实答之,教你全身而退,毫发无损。若是再敢助纣为虐,无论天涯海角也决不会放过你。”

蒙面人道:“好吧!不知大侠要问何事呢!你请问吧!若是小的知dào

的一定会有问必答,答之必详的。”

萧玉道:“这样最好。刚才听你说话的语气好像有许多难言之隐似的。不妨说来听听。”

蒙面人这时脱下那块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原是一个三十开外的汉子,长得五官端正,言行还算诚恳。他叹息一声道:“想必诸位也知dào

江湖之乱已迫在眉睫。而这次的幕后黑手正是神mì

组织,他们的目的是要铲除各大武林正派,从此邪派便可横行霸道了,当然最主要的是想一统江湖,称霸武林。”

萧玉听罢,看看怪中怪又瞧瞧碧云方丈,感觉面前之人所说的话与他们的猜测正不谋而合。

萧玉又道:“果真如此。那你们又是怎样为其所用的。”

那人说道:“我们都是被他们硬捉回来的。他们要扩充势力就得补充人手,到处网罗男子。然后教他们武功,大多不愿意练武,他们就以别人的家人作威逼利诱,逼他们屈服,他们的手段太高明了,加之武功又高,我们无论如何斗不过他们,而有的则贪图武功以扬名立迈,因而由好变坏,个个都变成了杀人如麻的恶魔。”

萧玉听罢,愤愤地道:“好狠毒啊!这位兄台可知他们的老巢在什么地方吗?你们又是出自何门派?”

那人道:“这就不知了。实不相瞒,他们的势力遍布各地的。而我们只是其中一个小角色而已。至于其他的就全然不知了。因为他们从来不说,我们也从来不敢问。”

萧玉微微失望,说道:“嗯!好吧。那你可以走了。”

那人反而走到碧云方丈的面前跪拜道:“弟子罪孽深重,愿意削发为僧,从此归于佛门。恳求大师恩准。”…,

碧云方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既肯放下屠刀,必然能立地成佛。我佛慈悲,善哉善哉!准了,从此你就赐名‘圆空’吧。”

那人仿佛一下子释怀,感觉轻松多了。也是双手合十道:“多谢方丈恩泽。”

就这样,经过一场浴血奋战少林总算有惊无险,不过还是牺牲了十数名弟子。这已经是万幸了,若非萧玉等人鼎力相助,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萧玉三人又在少林寺住了数日,然后再拜别而去。少林寺所有弟子皆列成方阵为萧玉三人送行。一路挥手道别不在话下。

下山以后,萧玉领着怪中怪到了一家酒馆,挑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以履行日前的承诺。果然二人喝得一醉方休。就简于此宿了一夜。

次日天明,三人再坐下喝茶时,萧玉忽道:“前辈此后作何打算?”

怪中怪道:“老朽闲云野鹤惯了,何处都能安身。倒是与萧兄弟一见如故,有些不舍分别啊!”

萧玉道:“晚辈也是好生不舍,只是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能陪前辈云游四方了。”

怪中怪道:“嗯!那我们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会。”

萧玉道:“后会有期,前辈请了。”

怪中怪忽凑近华湘凤耳边低声道:“凤丫头,这小子是一个真男儿。你要好好把握不容错过呀!”转而又对萧玉小声道:“萧兄弟,凤丫头是好女孩,你要好好待她。”

“哈哈!我走了。”怪中怪说完闪身没了踪影,只留萧玉与华湘凤面面相觑,华湘凤竟自俏脸飞红,欲言又止。

两人相视一下,萧玉笑道:“这老头子真是古怪。姐姐那我们也该走了。”?

华湘凤道:“我们要去哪里?”

萧玉道:“浪迹江湖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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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继续浪迹(下)

天涯路远

何去何从

萧玉与华湘凤在少林寺耽搁了许些时日,眼见少林之危已解,心里稍安。三人拜别少林,到得山下,怪中怪说走就走,倒是一点不拘小节。

华湘凤问萧玉道:“现今我们往哪里去?”

怎料萧玉竟脱口而出说道:“继xù

浪迹江湖。”

华湘凤骄笑道:“嗯!一切由萧弟话事。”

萧玉也笑道:“那么我们走吧。”

两人说说笑笑,不拣方向一路走下去。

不意来到一条分岔路口,不知该往那个方向去好。

华湘凤道:“萧弟,此刻我们又该往那条路走比较好啊!”

萧玉东张西望一会,不见尽头。随手抓了一把草儿说道:“嗯!天涯路远,总是得有个目标方向的。姑且让风儿为我们指路好了。我把手上的小草抛向天空,风吹那个方向,我们就往那个方向走吧。你说好不好,姐姐!”

华湘凤道:“也好,这样一来倒成了听天由命啦!”

萧玉道:“也许吧!谁叫我是一个野小子,这也不懂那也不会。只好这样了。”

华湘凤道:“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一点也不野,只是心地太善良了。”

萧玉苦笑道:“善良?我都快成为杀人狂了。”

华湘凤道:“依我看不见得是。你这是身不由己,你杀的至少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是替天行道的义举罢了。”

萧玉大奇道:“哦!姐姐认为我没有做错是吗?”

华湘凤道:“你当然没有错!错的是你我都生不逢时,偏偏要生在这个时候。”

萧玉道:“是啊!江湖之乱一天不平息,那么你我都很难过上安静的日子的。”

萧玉说完,将手中的草苗随手一抛,正好风儿是往东南方向吹去。于是两人就往东方向走了。

沿路而下,只见四周都是荒山野岭,山路崎岖。如此一来,难免要受穿山越岭之苦。偏偏走了多时,不见一户人家,连人烟都没有。只有灌木丛林,悬崖峭壁。

可惜不是观光的最佳时候,偏偏那么多的山川景色又出现在眼前。萧玉心里暗暗倒抽凉气。心烦意乱,只怕苦了华湘凤。

萧玉时而问道:“姐姐,你累不累。”

华湘凤道:“我把它看成是游山玩水感觉挺好的。”

话未说完,左脚不慎踏空,一个站立不稳,脚下一弯竟扭伤了。‘啊呀’但听她发一声尖叫。

萧玉闻声转身来看,见华湘凤花容失色地蹲在地上起不来。急忙扶她坐下问道:“姐姐,你见怎了。”

华湘凤挥起玉手来打自己扭伤的那条腿埋怨道:“这条腿不争气,偏偏在这个时候扭亲了。”

萧玉看着她香汗满额,秀发凌乱,秋风瑟瑟之下,显得她更添娇滴美艳,不过却又弱质纤纤。不禁又是怜惜又是心痛。

难免心里会暗暗自责,暗道:“萧玉啊萧玉,你忍心让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家陪你受这样的凄苦吗?这何以心安了。”

转而又想:若是此刻四只仙鹤老哥有一在此的话,就会令姐姐少吃些苦了的。可惜一切只是痴心妄想,不禁又是一阵伤感。

萧玉伸手格住她的手道:“姐姐别生气,我来帮你揉揉。”说完捏起她受伤的脚,慢慢脱下花鞋,轻轻地揉搓了一会才说道:“姐姐,好点了吗?”

华湘凤一直看着萧玉的俏脸一动不动,直到萧玉问话时才清醒道:“嗯!好多了,谢谢你萧弟。”…,

萧玉抬头笑笑道:“姐姐这样说未免太见外了,我们是两姐弟嘛。”

萧玉还未说完,华湘凤已侧头向他靠去,她竟拿自己的香唇与萧玉嘴唇对上了。她首次亲吻了萧玉。萧玉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动不敢动。仿佛连时间与心跳都忘了流转与跳动似的。萧玉感觉全身一片温热,好像有一团火要将自己燃烧掉一样。而华湘凤的脸蛋红得好像喝醉了酒一样。美好的事物总是很短暂的,像空气一样,当你没有还来不及细细欣赏的时候已经消失了。

华湘凤转过了脸骄羞地道:“这是赏你的。”

华湘凤道:“萧玉,我不要跟你做姐弟,可以吗?”

萧玉一阵莫明其妙,不解地道:“姐姐,我们不做姐弟做什么?”

“做夫妻!”华湘凤心里暗暗道。可是她始终不敢明目张胆说出来。只是说道:“做好朋友也行呀!你自己想吧。”

萧玉道:“可是没有什么比我叫你姐姐更喜欢的了。”

华湘凤微微有些失落,恼怒道:“你要知dào

,我们可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萧玉道:“姐姐,你的心意我懂了。只是我还没有考lǜ

过儿女私情这方面的事,因为我实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

华湘凤道:“我知dào

,你心里已有一个心爱的人。好啦!逗你的啦。我不强迫你。只是我会一直等你,陪伴你。直到你完成你未了的事。”

萧玉道:“嗯!”

华湘凤道:“继xù

赶路吧。”

萧玉怕华湘凤行走不便,干脆背起她走。华湘凤口里不停要萧玉放下她,可是心里却是喜欢得很,这一刻,感觉萧玉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走了好一段路,萧玉才肯放她下来。

萧玉一路上不是牵着她的手就是背着她走,上山下坡,穿越丛林。一会儿飞高窜低,掠过险峻的丘陵。不知不觉时间已流走了那么多。

眼见黄昏已至,连一间屋舍也没有找到。仍在大山大岭里穿行。

深秋时节,正是日短夜长之际,看看天色大暗,又找不到投宿的地方。只能在深山老林里过夜了。幸好萧玉曾在深谷里度过了八年之久,这种生活他是司空见惯了的。而华湘凤也曾跟着父亲露宿风餐惯了,也是没什么要紧的。

但听萧玉说道:“姐姐,都是萧玉不好,要你跟着我受苦受累。”

华湘凤反而笑道:“怎么了?难道萧弟是害pà

在这荒山野岭过夜吗?”

萧玉道:“那倒不是,我在那都无所谓。只是怕姐姐吃不消。”

华湘凤道:“这有什么?萧弟多虑了。”

萧玉道:“好吧!姐姐既然这样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萧玉拣了一块干爽的空地,再捡起干柴回来,不一会儿生起一堆柴火来。入夜的时候难免有一丝丝寒气吹来。这时有火苗取暖,舒服多了。

两人面对面而坐,围在火焰之间。忽然感觉孤男寡女在一块,微微有些尴尬的,而四周又显得格外的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华湘凤双手抱着膝头,一直把头抵在膝盖上,低低的平视着跳动的火苗。而萧玉则痴痴的坐着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就这样静静的坐了好一会儿。

忽听华湘凤说道:“萧弟,你在想什么?”

萧玉抬头看了一眼她,摇摇头说道:“没想什么?”

华湘凤道:“看你的眼睛都好像红了,还说没想什么?你一定在想祝莹妹妹对吧。”

萧玉微一动心,说道:“嗯!知我者,姐姐也?”

华湘凤道:“我比她在你的心里怎么样?”

萧玉道:“一样重yào

。”

华湘凤道:“你不用骗我,我知dào

你喜欢她多一些。”

萧玉道:“这么多年没有见过她,也许她早已忘记了我。只是心里一直记挂着她,所以还请姐姐见谅。”

华湘凤道:“我知dào

你们从小青梅竹马,细细想来还真教人吃醋呢!”

萧玉道:“倒是让姐姐见笑了。”

两人聊了一会,便各自歇息了。

可惜事隔多年,萧玉早就忘了祝莹的家究竟在那里,况且他根本就没有去过,所以他只好步步为营,沿路打听了。

这样漫无目的地一路闯荡,别有一番闲情逸致。

第六十二章 奸淫双侠(上)

次日拂晓时分,华湘凤微微睁开凤目,忽见自己身上竟多披了一件外套,暗自吃惊不小,她知dào

这是萧玉将自身的上衫脱下盖在自己身上的。大概是害pà

自己夜里着凉吧。只怪自己昨夜太困,竟全然不知。她心里一片暖融融的。

她揉揉眼睛望了望身周,望见萧玉坐在不远处手挽手背靠一棵参天树木而眠,这时还没有醒来,看样子睡的蛮甜的。

而那堆柴火早已烧完了,只剩下缕缕香烟四散飘荡。

华湘凤悄悄站起身,拿起那件上衣朝萧玉走去,她轻手轻脚地盖在萧玉身上。瞧着萧玉熟睡的样子,忽而想起自己昨天大胆献给萧玉的那个香吻,仿佛余温依旧。她忍不住去抚摸了一把萧玉的脸蛋。可是,她的手一滑动,萧玉就惊醒了,萧玉睁开眼睛,正见华湘凤怔怔地看着自己,知她将衣服送回来了。

“萧弟,我弄醒了你啦!”华湘凤歉然道。

“不是,早该醒了,不然要误点。姐姐,谢啦!”萧玉弹跳起身。

“谢我做什么?这话应该我向你说才对。昨晚如果不是你偷偷把自己的衣服盖在我的身上为我御寒,只怕我要染风寒呢!”华湘凤骄笑道。

“也不至于有那么严重吧!”萧玉道。

“难说!不管怎样总是得感谢萧弟你哩。”华湘凤道。

两人聊了一会,想起一整天没东西下肚,肚子正饿得很。谁知此趟会找不到寄宿的村舍的,出来的时候又不曾多带干粮。早知情况会如此糟糕,好歹也多带些干粮。现在倒好,难不成真是不吃一堑怎会长一智的。

这时,森林里却拉起漫天大雾,连方向也看不清。萧玉叮嘱华湘凤少待,他打算出去觅些食物,看能不能寻些野果或打些山鸡野兔回来。

萧玉去后不久,只寻了些野果回来,两人就简吃了充饥。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大雾消去大半,二人这才认清方向上路。

一路走了三五程,穿过了一片又一片的丛林,目下不远处出现了三五户房舍,应是山民来吧。萧华二人大喜,总算出现了几户人烟。有人烟的地方,那就预示着食宿有着落。

萧玉领着华湘凤急往那房舍走去,可是眼看不很远,却走了差不多个来时辰才到达。

这时,忽听华湘凤说道:“萧弟,江湖险恶!你我不如先把自己的容貌变一下再去登门不迟。”

萧玉觉得有理,点头道:“好提议!”

华湘凤又拿出两块人皮模样的面具,将其中一块递给萧玉道:“你试一下这张看看,效果如何?”

萧玉道:“那还用说,一戴上去还不是糟老头一个,姐姐就是老太婆。哈哈!”

华湘凤笑而不语,转身往脸上一抚,再转身时却变成了一个平凡的中年妇女,而萧玉则变成了一个中年汉子,这时的两张面具再也不是七老八十的那一副模样了。而是一对相貌平凡的夫妇。

萧玉见之大喜道:“姐姐,你真是神人也,太别出心裁了。”

华湘凤道:“要是老时扮一对老夫老妻,那就太没新意了。所以总得换点新鲜的玩意。你姐姐我这么些年一个人走南闯北一直全靠这些玩意逃过了不少虎口呢!”

萧玉道:“说的也是,像姐姐这样貌美如花的弱质女子,一定令不少男子见了都垂涎三尺的。的确很难不叫人动歪念。但是姐姐却可以经过这样来乔装打扮。不失为一条上上之策。”…,

华湘凤得到萧玉如此赞赏,心里闪过一阵快意,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只要你我不说出来,又有说知dào

我们到底是谁了,就连怪中怪那样的高人也瞒过了那才叫妙。”

萧玉叹服道:“是啊!只要我不说,又有谁会想得到我就是八年前曾令武林震惊的萧玉啊!”

二人说说走走,不一会到得屋舍附近,鸡鸭之声已遥远可闻了。两人拣了眼前最近一户人家走去,快到门口时,忽闻有啼哭声传出,而且哭声是十分惨烈的。

萧玉与华湘凤同时愕然,只你眼望我眼,不明所以。他二人都是正义善良之辈,听见哭泣声,当然就会沿着声出处查看究竟了。?

比及到了门前,只见那里坐着一对夫妇,妇人抱着一名七八岁大的小女孩,男人则拿着一块纱布缠着小女孩的小脚使劲猛抽。那个小女孩经不起痛楚,只有哇哇大哭,一面哭一面道:“爹妈,不要,妞妞痛!”可是她被母亲牢牢抱紧,连挣扎的力qì

也没有,只能任由双亲为所欲为。

萧华二人见状,那里能袖手旁观,萧玉当即沉声厉喝道:“你们有病啊!竟这样折磨一个小孩子。还不赶快住手。”

那对夫妇乍闻这一声厉喝,同时一惊,抬头打量来者时,只见一对年龄与自己相若的夫妇站在门外,怒目逼视着自己。那汉子不那声气道:“我在帮我女儿缠足,关你鸟事啊!”

那妇人也道:“可不是!俺们这是她好,你们甭多管闲事。都给老娘滚一边去。”

“笑话,世上那有折磨孩子反说是好事的。我倒是不明白,还请两大哥大嫂见教。”萧玉冷笑道。

那男子道:“你们从外地来当然不知dào

俺们这一带的风俗。女子从小就得缠足,不然就嫁不出去了。所以俺们为了能让她在将来找一户好人家,不得不这样做了。“”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能如此做吧。孩子还这么小,你们怎么忍心下得了手。”萧玉道。

那男子道:“这不用你管,她是俺的孩子,与你们何干?轮不到你们管。”

“今天这事我是管定了,那有这样作人父母的。为了利益,而完全不顾别人的痛苦。”

那对夫妇不再理会萧玉,只顾用力帮小女孩缠足,对萧玉二人则视而不见。

那小女孩哭声愈来愈响,看得萧玉与华湘凤于心不忍。萧玉再也无法忍了,他大踏步上前,一按那男子的肩头,喝道:“你这浑蛋,还不赶快住手。”话还未说完,已将那男子丢出二三丈远,摔得他眼冒金星,晕头晕脑。

萧玉一手从妇人那里抢过小女孩,连那妇人也一并摔在男子的面前,对二人说道:“两位大哥大嫂,小弟得罪了。”

华湘凤走上前来接过小女孩,看着她得红肿的双眼,又为她解开缠住双脚的纱布,乍见那双小足都抽得由白变红了。华湘凤看了即心痛又怜悯。只不停地安慰道:“小朋友乖,没事了,别哭,快别哭啦!”

那对夫妇被萧玉这么重重一摔,浑身酸痛,好像要散架似的。两人都是胆小怕事之辈。见面前这人不好相与,那敢托大。只是跪着全身发抖,不敢吱声。

萧玉道:“我告sù

你们,只要本人略动一要指头大可要了你们的命,你们知不知错。”

那男子只是不停叩拜道:“大侠饶命,我们知错了。”…,

萧玉道:“今天姑且饶恕你们,要是你们以后胆敢再那样对待你们的女儿,我决不会放过你们,说到做到。”

男子道:“再也不敢了。”

萧玉从怀里摸出几两碎银,交在那汉子的手上说道:“这里是一点银子,算是我向你们赔不是,也够你们生活一段时间了。”

那男子那里敢接,只是颤抖道:“大侠,这……这使不得。”

萧玉横了他一眼道:“我要你拿着就拿着,别那么婆妈。”

那对夫妇连忙叩谢道:“多谢大侠的厚意。”

华湘凤把小女孩交在妇人的怀里道:“人的一生其实早已天注定了的,又何苦去强求那么多呢!凡事顺其自然,一切总是会好起来的,天无绝人之路。”

华湘凤的一番话说得夫妇二人自惭形秽,面红耳赤。

萧华二人见了这种情况,打消了要借宿的念头,只是向他们讨了些食物充饥,再打听了大概所在的去处,便离开了。

此时,沿路而下,复又穿过了一片丛林,绕着山路而行,观赏了不少依山环水的山涧景色。更是别有一番情调。

又到傍晚时候,两人偎依在一块坐着打算歇歇脚再走,拿出干粮草草吃了好走路。只是刚坐下不久,忽然听见不远处发生两声嬉笑,由远及近,速度甚快。

听声音像是一男一女,因为那女声首先说道:“妖!奸公,你看见了吗?看人家那对夫妻多亲昵,不如我们也去闹腾闹腾!”

“好啊!淫婆,走,我们去逗一逗他们。”那男的同意道。

再者二人是声止人到,正落在萧玉与华湘凤的面前。

那男的说道:“女的交给我。男的留给你。”

女的说道:“哼!难不成你想男女通杀。”

萧玉与华湘凤闻言同时大吃一惊,就在此时,那男子闪身来到华湘凤的面前,出手往她面上一划,立时将她的人皮面具拿掉了。一得手又立时退了回去,笑道:“哈哈!果然戴了面具,这妞真美!我好喜欢!”

华湘凤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给别人识破了玄机。而自己平凡的脸蛋立时变得花儿一样美丽了。她的原来脸蛋再次呈现出来。

那女子一把揪住那男人的耳朵说道:“你说什么?你敢贪新厌旧是吗?”

那男子说道:“淫婆快松手,岂敢岂敢!”

第六十二章 奸淫双侠(下)

惺惺相惜

相见恨晚

萧玉打量二人时,只见男子约莫四十开外,身穿一色白衫,长着一张瓜子脸,眉清目秀,甚觉得他风流倜傥,加之两眼炯炯有神,不失为练武高手所俱备的应有特征。而女子比他要年轻一点,顶多三十四五岁,容颜颇美。再者内穿贴身低胸白色肚兜罩衣,外亦只披一件白色轻纱薄衣,露出诱人的乳沟。如此一来,身体曲线凹凸分明,微风下有如仙女下凡,并且隐隐约约透出些许浪荡之色,但与华湘凤的容貌相比之下,便比不下去了。

萧玉心想:“好一对斗气冤家。”

那妇人揪着男子的耳朵恶狠狠地道:“你说说看,是不是嫌老娘老了?”

那男子吃痛地压低嗓子道:“那有,真是冤枉。快松松手,痛!痛!”

妇人见说便将玉手松开了,不忘横了他一眼道:“哼!姑且饶你一回。”

男子摸着耳朵埋怨道:“臭婆娘,下手真狠,不是说好闹着玩的嘛!竟然吃这么大的醋。”

妇人不再理会他,却扭着屁股,踱着猫步走上前来打量着萧玉,嫣然一笑道:“女娃子既然戴了面具,那么男娃子也一定戴了。待老娘取了来。”

这时,萧玉正好扶着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华湘凤站起来,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华湘凤摇摇头道:“我没事,只是他好无礼。”

萧玉见华湘凤只受了些许惊吓,虽无大碍,可是怒火涌上心头。与对方怒目而视,严阵以待。

妇人语声方歇,欺身向萧玉逼来,其意在于试探萧玉是否戴了面具。

萧玉见对方向己欺来,手起一掌,平胸推递而出。正好迎上那妇人的胸门,意在将她逼回去。

怎料妇人不退反拿胸脯来迎堵萧玉的掌劲而娇笑道:“小鬼,你是想吃老娘的豆腐吗?啊哈!来吧。”

萧玉乍闻她这话,仿佛晴天起个霹雳,甚觉惊讶。又见她不闪不避,且来势还那么迅捷,再不收手,定然要按在她的双乳上,这样就难免就说自己要占人家的便宜了。一时间化掌为拳,斜斜向左侧打去,岂料妇人偏偏抓住他正人君子的弱点,竟将外套往后一扬,裸露出半身雪白肌肤调兀自笑道:“小哥,非礼勿视呀!不怕闲话你就看吧!”

萧玉闻言又是心下一慌,立时忘了应敌,立将眼睛闭上了。恰恰在这一当儿,拳头失了准头宣告落空。而那妇人伸玉手灵蛇般往他脸上一揩,即已将他脸上的面具取了走。

她退飞回去,笑道:“哈哈!我就说嘛!身段与面貌一点不相衬,果是经过了乔装打扮来着。”

华湘凤看得傻了眼,似乎刚才的一切远远出料人意,愣了半愣,替萧玉抱打不平道:“你这女人好不要脸。尽使小手段。”

妇人向她抛一个媚眼吃笑道:“小妹妹快别生气,他是一个好男人,你很有眼光。他不愿占我便宜,我只好占他的便宜了。”

华湘凤气得眉头深锁,说了一个“你”字就说不下去了。

萧玉本来已经抱定要倒霉的念头,心想:此番非栽倒在这妇人之手不可。等了一会,只觉脸上微凉,身体并无疼痛之感。睁开眼睛看时,那妇人早已退飞回去。

萧玉不得不叹服这妇人的胆量之大,从没见过女人放荡到这种地步。竟不惜**,牺牲色相,实在难以想象。恰恰面前的妇人竟拿美色来牵敌制胜。…,

刚才的情况若是换了一个好色之徒,唯恐就不一样了。应是求之不得有送货上门的便宜赚吧。那样何乐而不为了,准是多多益善的。

那男子失笑道:“淫婆!亏你想得出用这方法。也不怕我生气了吗?”

妇人啐了他一口道:“滚!老娘做什么?要你来多口,总之不会做对不住你的事就行。”

男子摆摆手,表示无可奈何的的样子。

那妇人拿着面具不停地玩弄,时而看着萧玉啧啧称赞道:“长得真好kàn

!女娃子闭月羞花,男娃子英俊潇洒。”

男子也接口道:“是啊!好比我们,不失为人间不可多得的一对神仙眷侣。”

妇人白了她一眼道:“妖!少臭美。”

萧玉这时走上前道:“敢问二位前辈乃何处高人?”

妇人向萧玉飞了一个媚眼,又侧脸瞧瞧丈夫笑道:“哈哈!奸公你瞧这小哥挺有礼貌的。不失是一位正人君子,正合吾意!”

男子应道:“唔!不知这女的怎么样?”“啊呀!干嘛踢我,人家那里又做的不对了。”

很显然他还没说完又已吃了妇人一记苦头,正是她一脚踹在丈夫的腰身上,不好声气地道:“衰鬼!你敢情是作死了,专门记挂女娃子的美色。”

男子喊屈道:“那有啦!人家心里只有你一人,别的女子我是统统看不上眼的。”

妇人闻言宛如吃了蜂蜜,甜甜的。不忘来为他揉揉被己踹的那一脚的痛处,眉开眼笑道:“油腔滑调,算你啦!”

男子拿手指指自己左脸蛋道:“要是这样,来亲一个。”

妇人伸玉手推了推他道:“有外人在,不要啦!”

男子道:“我们夫妻间的卿卿我我,关他们鸟事,怕什么?”

妇人果真欲拒还迎香了丈夫一口,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似乎也怕被萧华二人见笑呢!要知dào

毕竟女儿家,那会没有害羞之心的。

男子得吻,豁然开朗似的大赞道:“哈哈!什么痛都消了,一吻一片情,相守一辈子!”

萧玉与华湘凤见之听之,颇有感触,微微心动,一时间竟忘了什么似的,大概这就是爱吧。

过了一会,萧玉道:“二位前辈好像真当我们是透明人了。我不晓得你们是何方人士?但是你们如此平明无故来撩我们,忒也太过荒唐了吧。再者不闻不问就来取我的东西,是否有违江湖道义了。”

“嘻嘻!小哥是生气了吗?”男子笑道。

萧玉冷冷道:“废话少说!先报上名号再说?”

妇人吃笑道:“嗯!要问我们是什么人,说出来恐怕要吓你们一大跳呢!”

萧玉惊讶道:“哦!那晚辈当真要洗耳恭听了。”

妇人道:“好说。我们就是威震江湖的**双侠。他是奸公,我是淫婆。”

这对中年夫妇正是名动四方,外号“**双侠”的又一奇人。男子姓风名生笑;妇人姓蓝名银英。这二人武功之高,可与当世之武林名宿并驾齐驱,但他们是否真的是人如其名?其实不然,只因二人性情甚为古怪,风生笑比较喜欢玩弄女性,那种所谓的玩弄只是戏耍,并非谈情说爱的真玩,而自号:奸公。而蓝银英则喜欢挑逗一些男性,故自号:淫婆。此二君绝非是那种无恶无作的邪派之士。相反,他们专干锄强扶弱,除暴安良的事,一直以来都是以侠义见长。生活中二人既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也是一对有名的斗气冤家,不过算得上是当今武林最为风流的痴情侠侣了。…,

萧玉奇道:“咦!你们的名号好生奇怪。教人一听就联想到非奸即恶之辈。”

“小哥,我说会吓你一跳没错吧。”蓝银英说道。

萧玉道:“恕在下眼掘,对二位的名号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好啦!不跟你二人闹了,我们也不是邪派之士。本相公姓风名生笑,内人姓蓝名银英。”风生笑倒是开门见山,直白地道。

萧玉听罢一揖道:“原来是风大侠,蓝女侠,晚辈萧玉有礼了。”

蓝银英道:“嗯!二人真是人间龙凤,好一对娇妻俏郎。”

萧玉见说,连忙解释道:“蓝女侠误会了。我们并非夫妻。”

风蓝二人同时一愕,失色道:“什么?你们不是夫妻?”

“是的,这是义姐华湘凤。”萧玉一指身旁的华湘凤说道。

而华湘凤听见蓝银英那一言,脸蛋早已火辣辣的,她上前行礼道:“小女子华湘凤拜见二位前辈。”

蓝银英道:“这就奇了,真没想到你们不是夫妻。”

“等等,‘萧玉’这名字好生耳熟。好像在那里听过,但又记不起来。”

“噢!对了,八年前,震惊武林的那个孩子就叫萧玉。”风生笑与蓝银英相视而惊叫。

“对!就是这个名字。”蓝银英道。

“不对,萧玉早在八年前就已葬身悬崖之下了,怎地突然之间又冒出来一个萧玉。”风生笑带着怀疑的语气说道。

“没错,我正是八年前被人打下悬崖的那个萧玉。现在死而复生了。”萧玉道。

“什么?你当真是萧玉。”风生笑边说边与蓝银英面面相觑。他们再一次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英气逼人的小子。

“不相信,打死也不相信。”风生笑不停地摇头道。

“信不信由你,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萧玉道。

“除非你跟我过几招,不然你别想走出这片树林。武林可曾因为你这个名字而大起风波,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萧玉,那武林何时才清平?”风生笑道。

“看来前辈很替武林着想,我今天不打是不行了。”萧玉道。

“非打不可。”风生笑道。

这时华湘凤上前拉了拉萧玉的衣袖,担忧道:“萧弟,真要打吗?”

萧玉拍拍她的玉手笑笑道:“姐姐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萧玉走上前一步说道“比武切磋,点到即止好了,二位前辈请出招吧。”

第六十三章 结拜 (上)

不打不相识

夫妻一条心

风生笑见萧玉神色自若,而对自己似乎并无多大惧意,相反是相当的自信十足。喝道:“好!小子留神啦!看招。”语罢运气发掌。

就在方欲发掌之际,忽听蓝银英娇声喝住,信步上前拦住风生笑说道:“奸公且慢,待老娘先来与之过几招看看。”

风生笑听说,硬收住掌势,感觉那滋味就跟尿急之时想尿不给尿一样。瞄了一眼妻子,见她说话笑容可掬,姿态妖媚,立时什么威严都降下去了。他似乎对自己的妻子是又敬又怕。心里却在嘀咕:那知母老虎是不是笑里藏刀,冷不防就是一脚或是一拳招呼过来,还是不要灭她威风好一点。心念及此,露齿一笑也就不好去逆她的意思,说是不好意思,其实是不敢。只有爽快地道:“既是淫婆开口,好吧!你请了。”

蓝银英转而向萧玉抛了个媚眼,果是尽透妩媚之色,令人见而欲要为之神魂颠倒,那怕死在其石榴裙下,也是心甘情愿吧。

蓝银英温言道:“小兄弟,奴家先来领教你的高招,你可要懂得怜香惜玉,切记手下留情呀!”

萧玉吃过这妖艳女人的亏,也见识过她的手段,心下微微一惊,心念电转之下立时又清醒过来,沉声道:“刚才上了你的大当,现在你想要故技重来,哼!那就只好说声非礼莫怪了。”

蓝银英笑道:“求之不得。小兄弟有何招数尽管使来,老娘正想一瞧你的真功夫呢!”?

萧玉道:“好,蓝女侠,女士优先!你先请出招吧!”

“哼!正人君子就是窝囊。”蓝银英冷哼一声。更不打话,一跃而起,身形一闪,人如飞燕如影随形立时缠住了萧玉。蓝银英玉掌轻挥,立时带出一股劲风,灵蛇般向萧玉胸前拍到。

只见萧玉将身子向左轻挪一下,而蓝银英去势一变,不去拍萧玉胸门,反向上托起,似乎要去拿捏萧玉的下颚。萧玉甚觉厌恶,将宽大衣袖左扫右卷,欲要甩开蓝银英的纠缠。此番连他的手掌也看不到。应是害pà

与蓝银英有肌肤之亲而被拿来当笑柄吧。

蓝银英见萧玉一边退一边挥舞衣袖来应对自己,只能弃了要去捏他下巴念头,旋身而起如同轻纱一样扭动娇躯,随着萧玉的衣袖扫来而滑动,这样一来,萧玉倒成了招蜂引蝶的花儿一样,而蓝银英却死死缠住他不放,不讨上便宜不罢休。

平日里,萧玉对付邪恶之流从不像今日这样处处手下留情。此刻原因有二,一则对方是女流之辈,二则对方属正派之士。说好只是点到即止的切磋,因而才没有痛下狠劲。

蓝银英却不是这样的想法,她的招式怪异之极,一会儿是掌拍一会儿是指戳,实属柔派一路的法门。这时掌风指风已胜过一般兵器。

萧玉把衣袖挥洒得如同鱼网一样,一时间已避了十来招。

蓝银英不时以言语挑逗萧玉道:“小兄弟,不要拿人家当母老虎看嘛。”

“我没把你看成母老虎,只是把你想作是老牛要吃嫩草而已。”萧玉道。

两人虽然口里说话,但手上脚下的身法丝毫不消减。

“呵呵!亏你小鬼想得出来。不过你拿老娘当作是老牛我就当呗,老草吃多了,嫩草未曾尝过。嫩草快来让老娘尝一口。”蓝银英语气先轻后重地说。…,

“这婆娘定是发飙,奶奶的,老草不正是说你相公我吗?”风生笑听而暗暗地笑骂。

“呸!臭不要脸。”萧玉骂道。

“骂得好。”风生笑转而听见萧玉这样说反而暗赞。

“要脸老娘就不叫淫妇了。”蓝银英笑着应答。

二人一来一往,斗得难分难解。蓝银英如若**一样疾往萧玉身上猛扑。而掌影指影在萧玉身周开了花似的。逼得他手忙脚乱。如此招式,实在是他见所未见的。幸而仗着身法灵动,才不至于受到损伤。不过身上所学好像都无法一一使出来。

“小兄弟,你就知dào

闪,你闪闪个鬼呀!不想吃亏,就得赶紧使真功夫。”蓝银英见萧玉迟迟未出手,有些恼怒道。

言语未止,又加紧了攻势,也是好胜之心,每招每式不再是牛刀小试,势必要逼萧玉出手。

萧玉挥袖相格已是抵挡不住其攻势。遇上势危之时只好发掌还击。他说道:“蓝女侠,晚辈要使真劲了。”

“快使快使,老娘恨死之心甚切呢!”蓝银英道。

萧玉身形一起,回首拍出一掌,与蓝银英玉掌印个正着,斗了个不相上下。萧玉口里虽说使绝招,却只使了不到五成功力。啪!一声闷响,各分退数步。蓝银英一退旋即又立时回身跃来,连拍出数掌,掌影分合重叠圈出,分袭萧玉多处穴道。来得兵贵神速,气势逼人。

萧玉双掌齐舞,幻成一道光环,以迎接蓝银英的掌势。刹那间,两股劲道相撞在一起,因内力所带,身周一片飞沙走石,落叶飞舞。更像龙虎相争之下在身后斗了个天昏地暗似的。

转眼间,前后相拆了二三十招,而斗得兴味盎然。这一拍一挡之下,惊险连连,前奏未停,后奏又起。两人粘在一起,双掌合斗,内力相拼宛若旋风巨浪似的,双双自半空掌连掌转了数圈,细观之下,胜似龙飞凤舞。真气激发,形成无数银箭射出,足可穿树破石。比之兵刃利器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拼了片刻,萧玉稍加运劲,使一招天竺神掌里的‘二元合一’,顿时,内力四散,将蓝银英凌空硬硬震飞开去。蓝银英‘啊’地一声已像断线纸鹞,急向场外堕去。

“奸公,快接住我。”蓝银英身体横在半空娇喝一声道。

“淫婆,你讨厌的老草来也。”风生笑人随声至,身形冲天而起,拦腰将她抱住,蓝银英靠在丈夫怀里,自我陶醉了一番。

很显然风生笑口中说的‘老草’自是与刚才蓝银英所说的一致,指的就是他自己。

“衰鬼,人家跟你开玩笑,你也来当真。”蓝银英在风生笑胸脯轻挥拳头娇声道。

萧玉见自己将蓝银英拍飞出去,连忙说声:“蓝女侠,得罪了。”

蓝银英对风生笑道:“这小哥的武功很高明。”

?风生笑横了一眼萧玉,说道:“淫婆别怕,我来帮你。”

蓝银英道:“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第六十三章 结拜 (下)

五湖本朋友

四海皆兄弟

此时,夫妻二人合身一处,威力大增。

风生笑将蓝银英往地上轻轻一放,立足方定,右掌骤然拍出,而蓝银英也不落后,同使左掌拍出,一样的速度一样的力道来得迅捷绝伦。但觉一刚一柔两股内劲同时向萧玉袭至。更者两人的配合相当默契,内劲起到互为互补的功效。

萧玉见状喝一声彩道:“好一对夫妻同心。不可小瞧。”

萧玉将衣带往后一插,全神贯注,不敢托大。眼见风蓝二人掌影飞舞,来势汹涌。当下将脚步左右开弓,双掌平胸托起,吐纳一股真气聚于掌间,先是一收接而一吐,掌吐处立见一股劲风快似电闪圈出。若说此时风蓝二人的攻势犹如排山倒海,那么萧玉的掌劲更是势如奔腾。

刹那间,三人四掌分别迎上粘在一起。只是一合旋即分开,互不相让。

这当儿,风蓝二人在短时间内以快打快,先后使了六七掌,而萧玉料敌先机,乘势相迎,也就接了他们几掌,不分高下。

只是风蓝二人的内劲给人的感觉匪夷所思之极。偏偏风生笑的内功刚猛无比,而蓝银英的内功又温柔如水。刚猛者可致人死于无可奈何的痛苦间,而温柔者可教人死于无怨无悔的平静间。

萧玉接了几掌之后,吃惊不少,心想:刚柔相间,阴阳相调,克敌制胜水到渠成。

再看萧玉双掌应对之时,左手掌竟吐出红色真气,而右手掌则吐出金色真气。这一情形也是惊得风蓝二人毛骨悚然,似乎从没见过有一位高手能把双重功力运用到这种境界。萧玉只怕乃当世第一人。那么他是人还是神抑或是魔,为什么可以达到那种境界。

回首处,三人已经拆了数十招。萧玉力战二人,仍稳占上风,如若神明,风蓝夫妻二人虽没有完全败得很狼狈,但占尽下风。

过了数盏茶的时间,风生笑与蓝银英已加紧攻势,夫妻二人也不是墨守成规的打法,相反不停将位置往来调换,忽左忽右,如影随形,攻守有序。两人欺身逼到萧玉身边,眼看要令他吃上一记苦头,可是萧玉并不让他们有可乘之机,对方前进三步,必将之逼退五步。就是不相让,心想:不服气就得拿真本领出来。

要知dào

,高手遇上高手,难得一比高下。好胜之心就是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要想知dào

自己身处那个层次,亦只有与高手较量才知分晓。

这时,风蓝二人再次拼尽全力向萧玉拍到。萧玉双掌一抖,‘啪’一声闷响之下,又已对拍在一起,倒拼起内力来了。

正是初入夜之际,三条人影仿佛三尊神像立在场中,三人的内力都像江河流水一样滔滔不绝地向外不停冲击,而四周数丈之间皆受震荡,场景难以形容。

萧玉的体内受到两股内劲不断冲击,自身真气立如山洪爆fā

,仿佛遇强愈强似地。脑海自然而然指挥拳脚抖出全力应对。刹那间,左手使‘气吞山河’,右手使‘横空出世’。天竺神掌双式齐发,势不可当。风蓝二人那里受得住萧玉如此颇具威力的重挫,双双应掌震退而出,倒飞了五六丈开远,夫妻二人一退之际还是彼此手拉手,使重力向下急堕才差一点没有掉在地上,只踉跄站住脚跟。

风生笑干笑一声道:“少侠果然武功超群,我们夫妻二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算是栽倒了。见笑啦!”…,

萧玉招招手道:“前辈言重啦!是晚辈不识轻重,得罪了。”

蓝银英笑道:“你是我们这些年成名以来遇见的第一位高手,能在短时间内破得了我们夫妻的“阳照功”与“阴照功”。实属难得。”

风生笑道:“是啊!我们佩服之至,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如此!”

萧玉道:“难怪二位前辈的武功奥妙无比,原来也是世间奇功。实令晚辈大开眼界,叹为观止。”萧玉近来听得恭维的话多了,自然而然也会放出二三句马屁之话了。不忘向别人说一番谦逊的言语来。

蓝银英道:“少侠自称自己是萧玉,莫非你真是萧玉?”

夫妻二人说话的方式变得比变色龙还快,这时萧玉已由刚才的“小鬼、小子、小哥、小兄弟”变成了现在的“少侠”。仿佛身份在顷刻之间就变了好几重。

萧玉道:“前辈不必再怀疑,在下正是萧玉。”

风生笑道:“要是这样,事情倒有趣之极了。萧少侠的武功怪异之极,刚才所使的招式不知是何武功?”

萧玉道:“不瞒前辈说,我刚才所使的正是《天竺神经》掌法。”

风蓝二人同时“咦”了一声,你眼望我眼,愕然一惊,好生惊讶。齐道:“《天竺神经》没听说过,不过听其名可知这绝非庸学。”

“嗯!这世间之奇招异学实在多如牛毛,响当当又名不见经传的就足可车载斗量了。”风生笑淡然道。听语气好像有些自嘲孤陋寡闻似的。

“奸公所言极是。”蓝银英道。

萧玉不以为然,忽道:“不知前辈此趟要到哪里?不会单单只为与晚辈过几招吧?”

风生笑道:“聪明!我们当然不会只是来向少侠讨打的。”

萧玉道:“那前辈是……”

“江湖中人,自然是为了江湖中事了。”蓝银英打断萧玉的话道。

“不错!现在江湖已被邪门歪派弄得鸡犬不宁。我辈此番出来正是要为武林尽一点力。”风生笑接口道。风蓝二人夫唱妇随你一言我一语,连说话的语气都相当恰到好处。

“哦!前辈真是侠义心肠的热心之士。要是江湖上人人有如是者,何愁武林不太平啊?”萧玉释怀道。

“我说萧少侠呀!你别老时前辈长前辈短的叫了,行吗?这样显得我们夫妻二人好像很老似的。”蓝银英带些诉苦的语气道。

萧玉闻言摸摸后脑,有点怪不好意思地道:“这……这。”

“可不是吗?我倒有个提议!如若少侠不嫌弃!你我二人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风生笑道。

萧玉心里一惊,摇手道:“万万使不得,你们二位乃德高望重之辈。小子怎敢高攀呀!打死也不敢与汝兄弟相称。”

风生笑眉头一皱,沉声道:“兄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都是同道中人,再者一见如故,你不答yīng

那分明是瞧不起我风某人了。”

萧玉见说急得头皮发麻,他最是抵不住相激了,当下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拒绝风大侠的美意了。在下只好托大,高攀了。”

“妙哉!来吧!”风生笑大喜道。

当下二人拣了一块干净的地面跪下朝天而拜。

但听二人口里念道,“皇天后土,今儿风生笑(萧玉)与萧玉(风生笑)结为异姓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有食言,不得好死!”

拜罢,哈哈大笑,相拥在一起,乐在其中。

此后二人分别道了年龄,风生笑年长为义兄,萧玉年少为义弟,俱各参拜,相互行礼。一声“大哥”,一声“义弟”,将遥远的距离仿佛都拉近了,彼此从此不再陌生。

第六十四章 一起上路(上)

山雨欲来

波澜潜伏

月黑风高的夜色下,貌似一阵莺歌燕舞的欢笑声遥远可闻。

正是萧玉与风生笑结拜成把子了呢!兄弟二人有说有笑其乐无穷。至于之前的误会早已付诸一笑中。

但听风生笑忽笑而对华湘凤道:“华姑娘不会不同意我与萧玉结拜成把子吧。”

华湘凤柔声细语道:“当然不会,我又怎敢说‘不’呢!”

风生笑道:“那真是太好也没有了。”

萧玉也豪迈地道:“我真是太幸福了,我本是一孤儿,现在既有大哥,又有了姐姐,世上之美事不外乎如是者也?”

场中诸人亦数蓝银英最是兴奋,殷勤与萧华二人叙话,问长问短,看得出她对萧玉与华湘凤是异常钟爱的。似乎打心里就特别的有好感。看到丈夫能与之结拜成兄弟,自然是倍加赞许的。

当从萧玉嘴里喊出“大嫂”二字时,她的情绪无比激动,忍不住喜极生泣,一反常态。最明显是由开始水性杨花的本色变作成了温文尔雅的另一个样子。形如脱胎换骨。其实很难想象她的另一面会既带点女中豪杰的狂野又给人一种贤良淑德的温柔。

这时,蓝银英慌忙扶起向己参拜的萧玉柔声道:“兄弟不必多礼,折煞嫂嫂了,快请起来。”

转而对风生笑娇嗔道:“奸公,你瞧瞧,我都不知dào

该怎么办呢!我真是太太高兴了。”

风生笑大笑道:“哈哈!淫婆啊淫婆。瞧你感动得死去活来的鸟样,说到底也是要脸的人嘛!不要不好意思啦!”

“滚!要你管。”蓝银英被风生笑说破心中所想,难免要狠狠地啐他一口恶气。

“哎呀!不得了,祸从口出,兄弟,快来劝劝你嫂子,她怕是要吃人哩。”风生笑察言观色,担心妻子一生气就要开罪自己,本能地向后一缩,与之保持着距离。

萧玉呆呆地愣住了,一头雾水。

蓝银英白了风生笑一眼骂道:“你他娘的至于吗?老娘的气度还没那么小。算啦!苦头是不用你吃,苦力就免不了要受。赶紧去捡些干柴回来生火。”

萧玉与华湘凤见状只对视而笑,觉得面前这对夫妻何止怪异其实还可爱得很。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偏偏又不知如何去圆场,想想既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总是不好意思出言。

只见风生笑高举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道:“好吧。妻子大人有命,不敢不从。我这就去办。”

萧玉忽道:“大哥且慢,还是让小弟去吧。”

蓝银英挥止道:“兄弟稍歇,这个不必你费心,让你大哥去就好。他要是不干活就会皮痒的。”“对吗?奸公。”她转而笑眯眯盯着丈夫。

风生笑见了妻子这个表情,朝萧玉笑笑,说道:“兄弟稳住,别忙,这个大哥在行。”

萧玉看看风生笑又望望蓝银英,见两人的目光绽放着不一样的神色,不敢造次,微微把头低下暗地苦笑。倒是为自己的多此一举感到可笑了。只是在夜色下都为他掩饰过去了。

过不多时,风生笑已捡了一堆干柴枯枝回来。七手八脚生起火来,四个人就围坐在那里。恰好萧玉取出仅剩的干粮,分与众人吃了。

入夜了,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于这样的夜晚就倍感凉快宜人。

其间四人男分一拔,女成一队,各聊各的话儿,高谈阔论,妙不可言。…,

可惜光阴似箭,流走时会悄然无声。夜静更深的时候才为困意所征服。

等到睁开眼睛时天色早已大明。

次日,忽听风生笑问萧玉道:“兄弟此际要去哪里?”

萧玉想也不想应道:“说来恐要令大哥见笑,我也不知要去哪里?”

风生笑闻言微微讶异道:“哦!那就是没有明确的去处了。”

萧玉点头道:“唔!正是这样。”

风生笑叹息道:“唉!想到刚与兄弟相识不久又要分离,心里好生不忍。”

萧玉点首道:“是啊!我也舍不得与大哥分离的。”

三言两语令到两人心里惆怅之情油然而生,沉吟片刻,双方皆一言不发。

再过了一会儿,风生笑忽哈哈大笑道:“兄弟毋须烦恼。不如这样,兄弟看看义兄这法子可行不可行?”

萧玉道:“大哥有何主意不妨说出来听听。”

风生笑正色道:“兄弟试想,我们既没有一个指定的去处,仗着你我兄弟二人有如此本领,不若干脆齐到江湖上闯他娘的半个名堂出来?”

蓝银英抢先答道:“奸公此言最妙!只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萧玉闻言,说道:“我倒是无所谓的。”

口里这样说,心里却在想:好是好,只是我身负血海深仇未报,说什么也只是空谈。可笑我到现在连大仇人长的是什么样子,在那里逍遥快活也不知dào

?想来想去感觉十分迷惘与空洞,总觉报仇无门,谁能教我该如何做?

风生笑夫妻二人自然很难想到萧玉心中会有如此未曾开启的心结,仿佛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几乎令他喘不过气来。

只因萧玉初从深谷回来不久,加上涉世未深,这么多年过去了,而儿时的记忆早已为谷底过的非人的生活所淡忘了。当初他并没想过会有重返人间的一天,最早以为只能与世隔绝孤老谷底了的。所以他这时并不知dào

自己将要去何方?心里除了装满仇恨,还有仅仅记挂的那几个人以外。其他的可以说他是一个大白痴。

不想,偏偏于此结识了风生笑与蓝银英,所幸之事是这两人也算是一对狂放不羁的游侠了呢!萧玉与之一起,多少会增长一点见闻的。

风生笑道:“好极!一于就这样定了。”

萧玉道:“大哥,你可曾听过“一线天廖无影”这个人。”

风生笑道:“当然听说过,‘廖无影’乃是当世武林名宿。”

萧玉见说,顺口而上追问道:“那么大哥可见过他老人家吗?他现在在哪里?”

风生笑干笑道:“哈哈!兄弟你太抬爱为兄了。听过未必就会见过,可惜为兄并无缘一睹这位奇人的风采,再者这些年早已很少再听到过他在江湖上行走的消息。不过江湖上倒是留有传言,说他被十数位神mì

高手围攻,最后因寡不敌众而惨遭杀害。”

萧玉闻之色变,立时惊叫一声道:“啊呀!竟有这样的事,那么他老人家定然凶多吉少了。不会的,这不可能?”继而别过了头,面如死灰而喃喃自语道:“要是这样,我该如何是好?我连他老人家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吗?大师父,是徒儿不孝,大大的不孝呀!”

风生笑忽见萧玉一惊一乍,不解地道:“义弟你没事吧!何故听闻此事而大惊失色?”

萧玉忧戚地道:“不瞒大哥说,一线天廖无影正是小弟的恩师啊!得知他遭遇不幸,我焉能不痛心吗?”…,

风生笑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愚兄并不知dào

你是廖老前辈的传人,真是失敬!”

蓝银英也道:“难怪兄弟的武功这样高强,原来是出自名师[之手,果是名师出高徒呀!实在令人钦佩之至。”

萧玉道:“倒是教嫂嫂见笑了。”

华湘凤见萧玉略带伤感,上前问道:“萧弟,你别难过了,都说只是传言,也许并不是真的。”

萧玉道:“嗯!也许就是真的,不然我大师父他在哪里?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

风生笑接口道:“华姑娘所言极是,义弟不必太过伤怀了。”

萧玉到底明白事理,为了不让他们为己担心,当下说道:“嗯!我知dào

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日未知dào

事情的真相我也不会相信那是真的。”

风生笑见萧玉恢复如常,释怀道:“走吧!天色不早了,开始我们的江湖之旅吧。”

三人齐声附和,欣然起行。

一路上,天南地北无所不谈,风生笑问及萧玉在谷底之事时,萧玉更无忌讳一一回答,乐此不疲。

当夫妻二人得知萧玉与人魔星君在谷底生活的种种,武林至宝——天寒神剑的重现,无不肃然起敬。真可谓百感交集,格外令人难以置信。

而风生笑也告知了萧玉不少近些年江湖上发生的奇人异事,只听得萧玉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心潮起伏不停。这是在怪中怪那里听到的又是另有一番天地。

为了赶路方便,萧玉与华湘凤依旧戴易容,作了乔装打扮。

又是一个黄昏时分,日落西山之初,总算遇上了一条镇子,经一打听唤作:龙湾镇。

沿着镇子一路走来,只见家家关门闭户,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热闹之景。虽然周边屋舍俨然,却并无半点声响,鸡不飞,犬不吠。街上只偶尔有一两个人影走动,可惜见了萧玉等人,皆如耗子见了猫似的,打个照面掉头就走,远远避之夭夭,好像迟得半步就要大难临头似的。蓝银英原想截住一人打听些许消息的,不想你愈是叫人,人家愈是不理睬。气得她七窍几乎要生烟。

她电眼一闪说道:“这镇子好生古怪,老娘要是叫天天都应了,反而叫人人却不应。怎么回事?”

风生笑劝慰道:“淫婆稍安毋燥,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例外。”

蓝银英道:“笑话!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

萧玉道:“没错,哥哥嫂子也看出端倪啦!”

风生笑道:“走,到前面客栈一探究竟?”

第六十四章 一起上路(下)

嘿!

一说曹操,曹操便来。

前面不正好有一家客栈吗?那客栈的名字怪有意思的,叫作“喜悦客栈”。

风生笑一马当先,迎上前去。说来也怪,夜并未很深,那间客栈已经上好了半边门,只留一小门户,仅容一人进出。

四人见里面透出灯光,那里理会,先后鱼贯而入。打量里间并无酒客,冷清清,空荡荡。只有二店小二在打扫卫生,而一老掌柜正‘嘀嘀嗒嗒’弹着算盘,清算帐目。

“妖。这是什么鸟客栈,还做不做生意啦!别人都说打开门做生意,偏偏这里是关着门做生意,难不成是黑店。要是黑店,那我是来对地方了。妈的,开那么个小门害得老娘我撞到额头了。真是岂有此理。”但见蓝银英揉搓着额角进来首先骂道。

风生笑听见妻子这么说,转身看了她一眼,正见妻子一脸的不悦之色。折了回来握着她的手道:“我的好娘子,怎地这么不小心,没事吧。快让我睢瞧。”

蓝银英道:“没事才怪,再狠一点都变丑八怪了。”

风生笑嘟起小嘴为她吹了吹,揉了揉,并轻声道:“你受苦了。我帮你揉揉。这样就不痛了吧。”

蓝银英挥玉手捶了捶风生笑的胸膛而怪不好意思地道:“嗯!是好多了。”

风生笑哈哈笑道:“既是这样,再亲一口。”

蓝银英骂道:“臭不要脸,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敢胡来。”

风生笑道:“鬼叫我们是恩爱夫妻呢!”

蓝银英白了他一眼道:“鬼才愿意跟你做恩爱夫妻。”

风生笑不怒反笑道:“哈!对,就是你这个千年女鬼才够道行跟我做恩爱夫妻。”

风生笑无拘无束惯了,虽当着外人的面也敢欣然与妻子亲亲昵昵,搂搂抱抱。这种豪放自是有许多人也不可能做得到的。

蓝银英狠狠捏了一把风生笑的肚皮上的肉而娇嗔道:“你他娘的少来,听了我就来火。”

风生笑故弄玄虚地大叫道:“淫婆,轻点,打在我身,痛在你心呢!”

蓝银英道:“管你那么多,我不稀罕。”

风生笑骂道:“待会到得客房里,慢慢陪你玩个够。”

蓝银英道:“即管放马过来。”

风生笑道:“这样那就事不宜辞了,赶紧的。”

蓝银英娇笑道:“瞧你这猴急的鸟样。”

萧玉与华湘凤见了此情此景,虽是一头雾水,却又为他两夫妻间的恩爱百般钦慕。

店小二听见响声,才知有客人来了,慌忙停住了手中的活儿,可是听了半日,也接不上话来。只如丈八金刚,晕陀陀的。等了许久,让二人语罢了才敢迎过来问道:“四位客官,欢迎光临,请坐。不知是投宿还是吃饭?”

风生笑道:“笑话,难道没听见我们刚才说要到房里玩乐吗?当然是吃饭投宿少一不可了。”

另一个店小二上来就照第一个说话的同伴的头顶敲了一记骂道:“笨,你个猪头呀!连这也不明白。”转而笑呵呵对风生笑道:“这位爷别生气,这小子不识大体,还望你老海涵!”

风生笑看后说话的这个店小二一副殷勤的讨好样子,陪笑道:“嘿!狗口何时长出象牙来了。”

那被打的店小二摸着吃痛的头顶接口道:“何止象牙,还会学象走路呢!”言下之意自是骂他非人而畜了。…,

“你!”

“你什么你!”

“你有种。”

“没种不叫男人。”

两店小二你眼瞪我眼首先自家人言来语气对骂了起来,你用手指他,他连鸟都不鸟你,一副牛逼的样子。

风生笑见状,干脆抱起双手来隔岸观火。口里笑道:“嘿!有趣,动手打呀!看谁死谁活。”

萧玉见势不妙,劝道:“两位小二哥别动气,伤了感情就不好。”一边说一边要上来为两人作和事佬。风生笑将手一横,拦住萧玉道:“兄弟且慢,这是人家的事,你只管看,插什么手。”

萧玉道:“大哥,这……”

风生笑道:“这小菜一碟嘛。犯不着伤神。”

那掌柜见伙计喋喋不休地争吵了起来,连帐目也不算了,不慌不忙走到两人的中间,一手提起一人的一只耳朵骂道:“病猫,疯狗,你两个兔崽子不好好招呼客人,反来鬼打鬼,狗咬狗骨。是想造反了吗?”

一叫病猫,一叫疯狗的二店小二见是东家出马来拿的自己,那里敢发作,皆唯唯喏喏,停止了争吵。

掌柜修理完两伙计才来向风生笑等人打招呼道:“各位客官这边请坐,伙计不懂事,莫要见怪。”

风生笑道:“好说,还是掌柜的识趣。”

那掌柜忽色变道:“这位爷就别转弯抹角了。喜欢什么酒菜即管点好了。只是还请高抬贵手放过小的这点祖业,还得养家糊口呢!”

风生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了,一个箭步走上前提起那掌柜的衣领不好声气地道:“老丈此话是甚么意思?难道拿我们是吃霸王餐的强盗看吗?哼!今日若不把话说清楚,你这家小店就休想再开到明早。”

掌柜闻言,吓得面如死灰,全身发抖道:“大爷息怒,饶命。”

萧玉忽见风生笑竟生气拿人,怕他要伤害店掌柜。慌忙上前劝道:“大哥休要伤害他老人家。”

风生笑喝道:“兄弟你别拦我。”

萧玉执意将风生笑的手与掌柜的衣领一分,硬硬隔开了。那掌柜得萧玉解围只是扑通跪倒朝他拜谢。

萧玉道:“老人家快请起身,我大哥跟你开玩笑呢!莫要怕。”转而向风生笑说道:“大哥就是爱开玩笑,你看都把人家吓坏了哩!”

风生笑看了一眼萧玉,见他一副的侠义心肠。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感觉,于是白了店掌柜一眼道:“哼!看我兄弟面,不来和你计较。”

萧玉扶起掌柜道:“好了,没事啦老人家,我们不是坏人,你也不要再怀疑我们了。”

店家死里逃生,又见萧玉说话诚恳,也就消去了大半相疑的心思。

此时,店小二已整理好桌椅,掌柜把众人请上座坐定,又教伙记沏好茶水。才吩咐二人道:“你们赶紧弄些本店最好的洒菜招待客人。去吧。这里有我招呼就行了。”

店小二知dào

眼前几人都不是好惹的厉害角色,自然不敢怠慢,只得毕恭毕敬领命去了。

那掌柜转而对萧玉等人道:“四位客官好不面熟,是从外地来的吧。”

萧玉答道:“然也。掌柜好眼力。”

掌柜摇头苦笑道:“好什么眼力,要是好眼力就不会自讨苦吃了。若非这位爷高抬贵手,小的这条老命早就丢了。”

风生笑道:“哼,亏你还好意思说得出口。”

萧玉道:“店家此言正好提醒了我,不知此镇发生了什么事情。平静得倒也出奇。”…,

风生笑也道:“就是!我正想问这个。为什么一看见我们就拿我们当坏人看。”

掌柜叹息道:“唉!一言难尽。”

萧玉正色道:“店家但请细细道来,倒要看看是什么事情?”

掌柜点头道:“嗯!好吧。想必你们也知dào

这时世并非很太平。现在奸臣当道,邪门歪派横行霸道。我们的镇子一向相安无事,但是近日却来了一帮武功一流的武林人士,他们自称是夺魂派的弟子,这班王八羔子简直不是人,隔三差五就来打家劫舍,看到那个不顺眼不是打就是杀,弄得一带鸡犬不宁,人心惶惶。所以……”

“所以你见我们是陌生人就以为跟他们是一伙的了。”风生笑抢先打断掌柜的话道。

掌柜深感歉疚道:“差点冤枉好人了。”

萧玉愤愤道:“竟有这样的事。”

蓝银英接口道:“兄弟呀!现在江湖正乱成一团,又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了。”

萧玉道:“那朝廷总得有当官的出来管一管吧。”

风生笑道:“现在清官个个自顾不暇,连乌纱能不能保住还是一个问题,谁有这个闲心来管了。”

蓝银英道:“可不是,山高皇帝远,穷乡僻野之地,要管也管不上。”

萧玉道:“夺魂派,这个名字好生耳熟,好像在那里听过。”

萧玉努力回忆了一阵,忽然拍案而起,惊叫道:“啊哈!对啦。八年前正是这个门派,类派高手来捉拿我,几乎逼到我走投无路。若非得大师父处处相救,恐怕早也没命。也罢。今儿撞上了,那就新帐旧帐一起算好了。妈的,自己送上门来好过我去找你们。”

蓝银英也道:“兄弟的仇,便是我们的仇,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的老巢也端了。”

风生笑随声附和道:“淫婆所言极是。我支持你到底。”

萧玉暗道:“夺魂派,你害得我萧玉也够惨了。这么多年了,原本我已记不起了。现在听说尔等还这样胡作非为,如果不给你们一个教xùn

,实在是天理难容。”

萧玉言念及此,心头难免一阵热血沸腾。

第六十五章 初交手(上)

刻不容缓

交手在即

那店掌柜先自吃了一惊,那里想到萧玉等人在听了“夺魂派”的名号不怕反而喊打喊杀,尤其是蓝银英,喊得最狠。不禁色变道:“这位女侠说话最好小声一点,当心隔墙有耳呢!若教他们听见了那还了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总是不妥。”言下之意是说:别再耍嘴皮子尽吹牛了。

但蓝银英听罢与风生笑对视一眼,娇笑道:“哈哈!老丈真是多虑了。‘夺魂派’算那根葱,想我虽堂堂一女流岂惧一蚂蚱乎?”

风生笑见妻子娇笑连连自然也跟着哈哈大笑。当听到她说出这一句豪言壮语时,忍不住喝一声彩道:“好!淫婆不愧是我风生笑的好娘子。我爱死你了。”

蓝银英凤目一瞪怒道:“妖!人家是正经的。”

风生笑道:“我也绝非哄你开心的。实是出自肺腑之言呢!”

蓝银英不屑道:“呸!肺腑之言?除非是太阳从东边落下吧!”

风生笑绷着脸叫屈道:“我原来在你心里是这样子的吗?”

蓝银英道:“你一向都口甜舌滑惯了。想老娘我当初就是这样太单纯让你骗到了手的。”

风生笑道:“照淫婆这样说是后悔了。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哩!”

蓝银英道:“你都说到这份上了,后悔又管个屁用。你不要忘了当初你说过给我建一个‘乐之园’的,都跟了你这么久了,一直没看到我的‘乐之园’到底是啥样子?依我看是‘梦之远’了。不过你一天没给我兑现承诺,我就死死缠着你不放的。”

风生笑道:“嘿!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到做到。‘乐之园’总是会有的,不过不是现在,要晚点。淫婆你不会介yì

哦!”

言下之意自是说:你看现在这江湖正值多事之秋,我们那里还有那个闲心去顾自己的这点事情。等到江湖之乱平息时便是我们归隐之时。那时总是会有我们的家——乐之园。

蓝银英虽心里清楚,但却仍然娇啧道:“那是什么时候?我能不介yì

吗?老娘就好好活着,我一日未死,你就不能比我先死。”

风生笑道:“淫婆即管放心好了,我寿星公他老表转世呢!命长得很。我就知dào

你命中注定克着我不能再近其他女人了的。想天涯芳草那么多,偏偏只能对着你这支花。”

蓝银英道:“可不是我倒了八辈子的霉,你修了八辈子的福了吗?”

风生笑道:“哈哈!完全认同。我风某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夫妻二人畅所欲言,全然不理会身边有旁听者。明是斗气,暗是恩爱。可惜有一点美中不足的是,两人成亲虽久,却一直没有儿女。

萧玉与华湘凤实在不知风生笑夫妻会恩爱到何种程度。不过真可谓是爱也真情也真。心里不禁对二人肃然起敬。萧玉道:“就冲刚才嫂嫂说的一席话果实令人无限钦佩。小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蓝银英得萧玉称赞,竟有些不好意思道:“兄弟言重啦!自家人就不要来给我戴高帽了。”

萧玉道:“嫂嫂不喜欢听吗?”

蓝银英道:“然也?”

风生笑接口道:“义弟有所不知你嫂嫂的脾气,她向来说话不爱转弯抹角,所以也不喜欢听擦鞋的屁话。你就省着点吧。”

萧玉道:“不务华实,实事求是的作风也是我所追求的。不过我是打心里钦佩。”…,

那掌柜见面前几人说话越来越离谱,如同雾里看花,似懂非懂。只是好言相劝道:“诸位都是英雄人物,听老头子一句话,还是少招惹他们为妙。吃过饭早点歇息,等天一光就赶紧走吧。”

“哈哈!老丈不必再劝了。还真怕他们来取走了老娘的性命不成。他们要有此胆教他们及早滚回他老母的肚子里去躲着。”不料蓝银英竟大笑起来,看得出她仍是一副倔强的牛皮性子。而此刻她好勇之心正盛,只怕是雷打不动了。

萧玉道:“店家,你可知dào

夺魂派的那些贼人在哪里吗?”

掌柜道:“这个我就不知dào

了,他们可是神出鬼没的。有人说他们就落草在周边的山林里,有人又说就在镇上的青楼里风流快活,夜夜生歌。”

蓝银英骂道:“妈的,真会享乐!”

风生笑瞧着妻子说道:“嘿!要是好色之徒那就好办。淫婆,这可是你的强项。”

蓝银英道:“栽在老娘手上可就没那么好受了。”

恰在这时,店小二已准bèi

好了丰盛的酒菜上来。恭敬地道:“这是本店的几味特色小炒,四位客官请尽情享用。”

掌柜也是拱手相请,然后才离席起身继xù

自己未了的工作。

萧玉等人赶了一天的路,粒米未食,肚子早已空荡荡的。这时看见一桌子的美食,欣喜不已。

风生笑首先拿起酒壶满上两杯酒,把一杯酒递给萧玉道:“义弟,陪为兄喝两杯怎样?”

萧玉向来不会喝酒,记得上回只与怪中怪喝过一次,后来就很少再碰了。此际风生笑叫到,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接过酒杯就干了,风生笑更是豪爽,把头一仰也是一饮而尽。难得高兴,岂有不尽兴之理。

而蓝银英与华湘凤只是端起饭碗小口小口地吃,男人有男人的作风,女人也有女人的方式。蓝银英不停地往华湘凤碗里夹菜,殷勤劝吃。弄得华湘凤有种受宠若惊的讶异,最多的还是感动,因为长久以来,差不多都记不起这种温馨的画面了,心里暖烘烘的。自与萧玉相识之后,萧玉一直视之若姐姐,才令她冰冷孤独的心热了起来,心儿也从此多了一份牵挂。

一顿饱足过后,又教掌柜腾出两间厢房为之安歇。

当晚,四人围坐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对付夺魂派的贼子的对策来。

但听蓝银英说道:“一个小小的夺魂派竟然在几年之间变得如此猖獗。不先灭了它,别说百姓一日不得安宁。就连老娘的一口恶气也难以下咽。”

风生笑随即应声道:“完全赞成淫婆的说法。如若坐视不理,有违江湖道义。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混。再说我们此趟出来就是为查访神mì

组织的,意在平息江湖之乱。”

萧玉道:“嗯!即使大哥与嫂嫂不说,我也要去找他们的。只是目下该怎样做。不知大哥有何妙策?”

风生笑笑道:“嘿!当然是火从那儿起,我们就从那儿将它扑灭了。”

蓝银英也娇笑道:“哈哈!奸公此言正合吾意。”

萧玉道:“大哥与嫂子意思是说,我们在这里等他们,静观其变,等他们露面再动手。”

风生笑道:“正是!且莫要打草惊蛇,出其不意杀他个措手不及。”

蓝银英道:“此计听来相当不错。奸公不愧是奸公,聪明!”

萧玉道:“只是不知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来。”…,

风生笑道:“那老丈不是说过了吗?隔几天就会来洗劫一次。我们且住他娘的三五天,还怕等不到他们?”

萧玉点头道:“我们既不知他们在哪里!唯有这样子了。”

“好哩!夜深了,华姑娘与兄弟早点休息吧。”风生笑与蓝银英忽起身说

道。

萧玉见风生笑夫妻要走,说道:“大哥嫂嫂慢走。”

送走风生笑夫妇,萧玉乍见华湘凤双手托着粉腮在怔怔出神,神情黯然。虽则易了容,却仍可从一双眸子看出来。

萧玉道:“姐姐,你怎么了?”

“萧弟,这场大战看来不打是不行了,对吗?”华湘凤说道。

“是的。姐姐!你可知dào

我在江湖行走之初,就是夺魂派常派人来捉拿我。那时我还是一个小孩,他们却为了一己私欲死活不肯放过我。好在上天待我不薄,教我大难不死,现在我总得去会会他们了。”萧玉道。

“不知怎样?每次看到你要与人交手,我的心都像系了铅似的沉重。我好担心你!”华湘凤道。

萧玉安慰道:“姐姐少虑,我二师父说过,我的命比贱骨头还硬,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还是小心为上。我可不想看见你有个三长两短。”华湘凤道。

“嗯!我知dào

的。噢,天色很晚了,姐姐早点睡吧。”萧玉道。

老样子,华湘凤睡床,萧玉则打座而卧。从前萧玉与廖无影在一块的时候,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老人家总是不用躺着睡觉也行。现在总算领悟了其中的意境。只因此时他已可与当世高手并驾齐驱,武功早登化境。自然只虽调息一番,感觉亦可与常人躺着睡觉一般无疑。

心里大惊且喜道:“我终于明白啦!高手为什么不用睡觉也可如此精神的。这莫非就是所谓的人神合一,物我两忘之境。”

此时正是秋深冬近之际,夜格外的安静,天气已明显冷多了。

及至丑初时分,忽西面五里外,一阵人马声往镇子方向疾驰而来。萧玉虽正进入梦境状态,但对于四周的动静多少仍有感观。这当然是他的内力深湛所致了。内功深厚者总是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从而方圆数里之外的动静皆可知晓。

萧玉听见响声,心下一惊,见华湘凤仍在熟睡中,也就不忍去吵醒她。他轻轻叩开窗门,箭一般越了出去。脚跟方达瓦面,早有一个声音说道:“兄弟,果然想独个儿行动吗?”

萧玉回头看时,正见风生笑夫妻二人似比翼鸟一样从另一个窗口跃出,声到人到,身法潇洒俊逸到极致。

第六十五章 初交手(下)

早在房间里,风生笑便风趣地对蓝银英道:“淫婆!原想晚上跟你好好行乐一番的。看来这回又得泡汤了。”

蓝银英则道:“办正事要紧,私事先放一边去。”

风生笑道:“嗯!他娘的。来得正好,择日不如今日,自个儿就送上门来了。”

蓝银英道:“只不知兄弟察觉没有。”

风生笑道:“应该不会没有发觉,管不了那么多啦。先去会会他们再说。”

夫妻二人商议既毕,悄然穿窗而出,正见萧玉已落在前头。

萧玉闻言转身回眸一看,不慌不忙道:“哥哥嫂嫂,原来你们也已经发觉啦!”

风生笑道:“我们也不是尽吃素的嘛。你这是要单独行动吗?呀!还将我这个哥哥放在眼里不?”

蓝银英也道:“还有我这个嫂嫂。”

听语气都带点责备的意思。萧玉悄悄低下了头,惭愧地道:“我见情况危急,所以来不及通知哥哥嫂嫂们。”

风生笑道:“好啦!逗你哩。你既有武林至宝——天寒神剑在手,区区几个小脚色绝非你的对手。”

萧玉听罢心里总算释怀,微松了一口气。说道:“也许吧。”

风生笑继而又道:“事不宜辞,听马蹄声来者应不下十数人,我们先抢到他们跟头拦截住了,以免让他们到达镇上惊动了其他人。”

蓝银英道:“奸公所言甚是。惊动了其他人总是不妙。那时教镇上的人都知dào

是我们所为,拿我们当活佛一样来拜可就不好受了。”

萧玉喜道:“小弟也是这个想法。看得出哥哥嫂嫂也是喜欢做了好事而不愿留名的真侠士风范。妙极!我们这就出发。”

道毕,三人各施轻功自瓦面上一闪即逝。流星般消失在夜色中。

西首方向,果然响声大作,虽此月色朦胧,仍可见火光通明中尘土飞扬。只见一队人马共计一十五六人,各举一根火把,策马飞驰。喝声此起彼伏,来势汹涌。

在这之前,萧风蓝三条人影先后落在面前的一片林子里,各人拣了一个隐蔽处藏身起来。正候着贼众们的自投罗网。

放眼望去,火光照耀下,那十数人皆一身黑色束腰武士服,各人长相并不一致,一则个个强悍魁梧,太阳穴微有些凸起,加之身上各背一柄七尺长剑,给人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

不一会,人马声已到近前了,忽听一人开口说道:“六爷,那四个不明身分的人已在客栈里住下了呢!小的怕他们天一光就走佬,所以不惜这么晚了还来请你们出来。只因……”

萧玉三人借着火光看去,听出那说话之人正是喜悦客栈的其中一叫疯狗的店小二。

风生笑与蓝银英相距不远,二人打个眼色,心里暗骂:“奶奶的!就说怎么会这么巧,原来有内鬼。”

那唤作六爷的人是一名中年汉子,虽长得面宽额窄,下巴又留有一抹短须。但相貌清奇,不失风流倜傥,却有些虚浮,给人一种有精无彩的感觉,好像正是过度沉迷于酒色所致,弄得身体虚脱不已。

他见疯狗说了一半便住口不说,沉声喝道:“只因什么?你快说。”

那店小二胆颤地道:“只因那四人中有一个婆娘口口声声说要灭了贵派。”

那六爷闻言双目剧瞪,大怒道:“什么?岂有此理,一个臭婆娘竟如此放肆。她准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胆敢不把我们“夺魂派”放在眼里。待会非得好好修理她。”…,

两人的对话,萧风蓝三人听得清清楚楚,蓝银英暗自发笑,她当然知dào

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妇人正是自己了。当即跃到地上,拦住马匹长长打个喷嚏喝道:“那个龟孙子在老娘背后说坏话咒我。给我站出来。”每说一字竟是用内力吐出,因而声振林木,予人一种刺痛耳鼓的毛骨悚然感觉。

一时间,前头的几匹高头大马长嘶一声,直立了起来,后面的勒缰不住,相互碰撞在一起。有几个道行浅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措手不及,硬生生从马背上摔了个狗吃屎,叫苦连连。

众人吃的这一惊不小,亦只有那六爷神色自若地收住了马缰,那店小二与他最近,差点摔倒,还得他用马鞭拉了他一把才险些没有成为蹄下肉泥。

一人沉声喝道:“来者何人?”

蓝银英道:“老娘到了哩!”

众人打量来者时,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名婀娜多姿的性感尤物,尤其她面前的胸脯惹火得很,竟可见到乳沟了。人人禁不住咽了一口唾液,心里恨不得要捏一把。

店小二定睛看时,却吓得魂飞魄散,遥手一指蓝银英而吞吐道:“六爷,是她,就是这个婆娘。”

蓝银英凤目一瞪,娇喝道:“那个龟孙子,没听见老娘的话吗?赶紧给我站出来。”

那六爷也是双眼为之一亮,色迷迷的浑身发热。不忘给那店小二壮胆道:“有大爷在你怕什么怕?你可仔细瞧清楚了,是这婆娘没错吗?”

店小二道:“是她错不了。化了灰都认得。”

六爷道:“好,你上去与之打个招呼!”

店小二怕得很,刚说了个“别呀”。可是被那六爷抽了一鞭他坐骑的屁股,马儿吃痛早已箭一样冲了上前。

蓝银英正在等着贼人给她回话,她心中其实早有数,却又偏偏故弄玄虚。忽见一骑上前,当即指而喝道:“定是你说的对吗!”

疯狗店小二仗着人多势众,虽心里害pà

,却不敢在同伴面前灭了己的威风。当下理直气状道:“臭婆娘,是爷爷我说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蓝银英电眼一扫,看清了果是喜悦客栈的店小二疯狗。原来他也是夺魂派的眼线。于是冷冷道:“怎么样?老娘要你的命。”

语声方竭,身形急挪,闪电抢到那店小二的马上立着,玉掌轻挥,“啪啪”就是两掌拍出,立见两道掌芒自店小二的身周蔓延开来,旋即夹着一股阴柔之劲飘荡散尽。

顿时,两掌过后,店小二来不及惊叫,瞳孔溢出鲜血而死,但死态倒也安静得很,连挣扎的痕迹也没有,骨碌碌倒地成尸。

这正是蓝银英的得yì

绝技——阴照功,可教人死于无声之间。

众人见之,惊愕不已。好像根本看不清蓝银英是如何出手的。有些惊得立马拔剑相对,严阵以待。

蓝银英一闪回到原来的位置,拍拍手上的灰尘,轻蔑地道:“不堪一击,死不足惜。”

此时,那六爷策马上前说道:“臭婆娘,就是你扬言要灭了本派吗?”

蓝银英道:“没错!正是老娘说的。你们就是夺魂派打家劫舍那帮畜生对吗?你们这是要来送死了。”

“大胆,敢这样污蔑我们夺魂派。”但见其中一名剑客上前用剑一指蓝银英喝道。

蓝银英回眸一扫,火光之下显得她沉鱼落雁,有如仙女下凡,令人心神不宁。…,

六爷愈发觉得面前这妇人魅力四射,勾魂摄魄,教他神魂颠倒。当下挥手止住随从,却连望也不望一眼他,只是将目光停在蓝银英身上,而正色道:“在下正是夺魂派的六弟子赤剑锋是也?敢问姑娘乃何方人士?”

“哦!原来是赤相公,小女子有礼啦!只是你的手下好无凶,差点吓倒我哩!”蓝银英见对方语气转善,也换了一副表情温言道。

要知蓝银英自号‘淫妇’,对付好色之徒自是有她的一套妙法。她闯荡江湖已久,阅人无数,又懂攻心术,自然男人心里的打的坏主意要想瞒过她的法眼,委实难比登天。当下她早已察觉赤剑锋对她有几分另眼相看。一于将计就计。

蓝银英的柔声细语果然受用,引得赤剑锋双目一动不动盯着她色色的看,此时此刻,不容分说,亦可知dào

眼前之人是一个好色之徒了。不然怎会有如此反应。

赤剑锋道:“嗯!想必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蓝银英演戏做足全套,在之面前尽显妖媚,娇羞地道:“我也是那样想的。想我方才定是喝多了酒。才会满口胡言乱语。”

赤剑锋道:“既是这样,那就是朋友了。”

蓝银英愧疚地道:“朋友?我杀了你们的人还怎么和你们当朋友?”

赤剑锋道:“无碍。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

蓝银英道:“那你是真的拿我当朋友看了。”

赤剑锋道:“当然!敢问姑娘尊姓芳名。”

蓝银英听见他要问自己的名字,当下扮作楚楚可怜的道:“小女子一生凄苦,四处漂泊如同孤魂野鬼,那有什么芳名了。要是你不嫌弃不妨就叫我‘小英’好了。”

蓝银英说到这里的时候,早别过了头,猛用右手玉指轻点唇边取了口液往眼睛上抹去。背着众人,除了自己及树上的丈夫与萧玉之外,又有谁知dào

了。人人都以为她伤心得哭了呢!

赤剑锋闻言立时翻身下马,来到蓝银英的身前,怜惜地道:“没想到姑娘的身世如此凄惨。实教赤某伤感涕零。”

蓝银英知dào

对方对自己动心了,心里不停地骂道:“猪头呀!上当了吧。”

心里是那样想,口里却仍是伤感地道:“可惜小女子与赤相公相识太晚。要是能早些认识说不准可以成为红颜知己呢!”

言下之意是大叹相见恨晚,无限惋惜的意思。

“不晚不晚!今夜得睹姑娘芳容,总是未算太晚吧!”岂料赤剑锋快速应道。

“怎么不晚,你已是有妇之夫,而我却是有夫之妇。”蓝银英格外忧伤地道。

“哦!想必他对你不好。”赤剑锋愕然道。

“可不是吗,他经常虐待我打我呢!若非我略懂一招半式武功,早让他给打死了。”蓝银英专挑严重的说,添油加醋说得丝丝入扣,让人听而分不出真假。

“要是这样,那真是暴殄天物了,身在福中不知福。来我身边吧。赤某情愿回去将八房妻妾休了。立你作正室。你说好是不好?”赤剑锋义正辞严说道。随后张开手欲将蓝银英搂抱。可是蓝银英一闪就令其扑了个空,让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其实这大是出乎蓝银英的意料,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明目张胆般调戏自己。心里咬牙恨恨。

赤剑锋自是以为蓝银英这是见人多害羞也是正常的,所以不以为然。但蓝银英在心里却骂道:“这个死鬼忒也色胆包天。有了八房妾侍仍如此不知足,竟还想打老娘的主意,先让你尝点甜头,待会有你好受。”…,

心念电转,撒起娇道:“哎!赤相公别这样嘛!你要是真心喜欢小女子又何必急在一时。你先回去把你的姨太太们都休了再说吧。”

赤剑锋现在是被蓝银英的妖艳身段撩得正欲火焚身,抛开一切说道:“姑娘,我可等不及啦!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若你我今夜就玉成美事如何?”

蓝银英道:“你真拿我当青楼的妓女吗?我可不干。”

“哦!果真铁石心肠。好吧。只是不知姑娘是否愿意跟我回夺魂山享福去。”赤剑锋道。

这时,蓝银英觉得时机已到,当即语气转冷道:“赤相公啊死色鬼!不是小女子不想跟你回去,你得问过我奸公肯不肯再说吧。我可不想落得个红杏出墙的臭名呢!”

赤剑锋闻言面如死灰,讶然道:“什么?你的丈夫也在。他在哪里?”

“老咸虫,你大爷在此。哎!恭候你们多时了。”忽见两条人影自眼前的树林越出,正是风生笑首先发话,并与萧玉双双跃出。轻功实属一流,人随声至。与蓝银英合身一处。

风生笑看着妻子讥刺道:“淫婆,你装得真够完美。听得我都快要笑哭了。想不到你的身世如此悲惨。噢!”

蓝银英未等风生笑说完早弓臂撞了一记他的胸口,骂道:“你个猪头呀!作死。竟这样来讽刺我。”

风生笑明知不痛,却偏偏叫得很响,见妻子要生气,又来讨好道:“淫婆息怒。岂敢。来,抱一个。”

萧玉与两人相处的时日虽然不多,多少知晓两人的行事作风,并不觉得奇怪,只有暗暗偷笑。

蓝银英欲拒还迎,其实最是喜欢小鸟依人的在丈夫怀里撒娇。夫妻二人无论一个眼神或一个动作,总是感觉无比温馨。

“一、二、三。哼,不容说你们都是一伙的了。来得正好!大爷正想去会会你们呢!”但听赤剑锋冷冷地道。他的一双眼睛仍是盯着蓝银英,仿佛到嘴的肥肉让人抢走了似的。

的确,像蓝银英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子,只回眸一笑或稍微摆弄一下风姿,就足可教男人神魂颠倒的,何况好色之徒更是不用说。

风生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大爷听说你们近来干了不少好事,专程来向你们学习的。”

赤剑锋自己知自己的事,怎会听不出对方说的是反话,当即邪笑道:“你是想要杀我们对吗?恐怕办不到。”

风生笑道:“废话少说!能不能办到不是你说了算。纳命来。”

赤剑锋道:“先让我派门人陪你玩玩再说。”

风生笑道:“那就陪你们玩玩吧!”

只见赤剑锋先打个手势往前一指,然后退往后去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随即后面四骑抢出,同时四把剑峰凌空刺出。一刺风生笑面门,一刺胸膛,一刺小腹,一削双腿。

看他们使的剑法果然娴熟。出招力沉劲狠,不失是二三流的高手。

蓝银英道:“奸公,夫妻合璧,打他娘个落花流水。”

风生笑喜道:“妙也。”

夫妻二人点头会意,紧牵对方一手飘然而起。相互借力如影随形般避开剑势。四把剑同时落空,早见风蓝二人斜飞二丈开远。

风生笑对萧玉道:“义弟且退到一旁,待我们先来跟他们玩玩。”

萧玉见说,只好向外退开,让出空地来。…,

夺魂派四剑手随之策马绕了一个圈子将风蓝二人围住。其意欲把作战的范围缩小,一来可以切断风蓝的退路,二来可以扰乱他们的视线,使之首尾不能呼应。可惜他们的算计错了,偏偏风蓝夫妻同时联手,宛如前后长了眼睛,可以起到攻守兼备的互补作用。

前后左右四方位,分使“双龙出海,蜻蜓点水,混水摸鱼,万马奔腾”四招凌厉杀着刺出。一马当先,仿佛猛虎扑食一般合拢过来。出剑的速度与势道竟是相去甚近,显是有组织有计划的默契配合。

风蓝二人双掌一交,冲天而起,风生笑使出阳照功的威力,蓝银英使出阴照功的威力。一刚一柔两股内力相互融在一起,仿佛冰火两重天。只见划空罩下无数掌影,分别向脚下四人圈来,四人那里见过如此掌法,还没仔细看清,早已应掌而摔飞出去,刀剑同时脱手。

风蓝二人自半空中不时转换位置,形同两条鬼魅。出手又快似电闪,难以用笔墨形容。

只见二人形影相随,一出手就是斩瓜切菜式的打法,势如破竹。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已先后解决了四名剑手,皆是人死马翻,无一幸免。

收势回首,风生笑心有不足道:“不过瘾。一点不够刺激!”

赤剑锋见己方交手不一回合,已教对方解决掉了。又是遥手一指,剩下的十骑同时领命,发一声喊同时舞剑直奔风蓝夫妇。

蓝银英喜道:“来者通杀。”

萧玉见对方人多,又加之有坐骑,如虎添翼。担心义兄义嫂赤手空拳难以抵挡得住。当下快步上前挡在两人面前说道:“大哥嫂子且歇一歇。这些交给小弟来处理就好。”

风生笑闻言,答道:“既然兄弟要出手,我俩姑且作一回坐山观虎斗。”说罢拉起蓝银英就退到一边去站着。

萧玉右手一横天寒神剑,左手背在后背,整个身子向前卧倒,只与地面相距数尺,倏地飞身向前,如蛟龙似的游向坐骑中去。手中神剑左摆右拐,照着马脚就是一阵风卷残云式的横扫。

只见无数剑光四处激射,如同在地上盛开了花似的。每道剑光闪过,就是一匹坐骑要跌倒,而马背上的人自然跟着滚下来。萧玉那里理会是人是马,口里只是说道:“教你们为非作歹,伤天害理。今晚都得替你们的所作所为赎罪。”

萧玉自前而后游走一遭,所有马匹悉数屈膝倒在地上,非死即残,同样摔得马上之人也非死即伤,再也起不来。

风蓝二人见状拍手称快道:“痛快!兄弟好功夫。”

赤剑锋见势不妙,掉转马头就走。

萧玉见之,沉声喝道:“想跑,看我神剑威力。”

第六十六章 首度相聚(上)

一别久远

伊人相聚

赤剑锋拍马才走了百步的距离,背后阴风突起。

坐骑首先惨嘶一声,撞倒地上。

只见一道白光划空而过,闪电般穿入马腹。便知是萧玉用内力驱使天寒神剑来阻截赤剑锋逃跑,这一着正是射人先射马的妙法。

赤剑锋完全没有想到萧玉飞出的剑竟比马儿还快。马儿收势不住一倒之下将他抛出了三丈之远,顿时连额头也擦破了,鲜血淋漓。好在应变得快才没有摔得脑浆迸出而死。

赤剑锋虽滚倒地上,却剑不离手,随即弹跳起身,只是面色惨白。

同一时间,萧风蓝三人先后落在左侧二丈之遥站定,六目如电冷盯着他。赤剑锋这时虽然狼狈不堪,但仍是一副高傲样子,冷冷道:“阁下是什么人?”

风生笑高举火把上前首先说道:“临死之前告sù

你也无妨,好让你死得瞑目。淫婆!你将我们的名号报给他听。”

蓝银英走上前半步清了清嗓门说道:“听好啦!死鬼。我们就是名满江湖的**双侠。”

赤剑锋闻言只是一愣,晕乎乎道:“这么俗气的名号,大爷听都没听过。”

风生笑也是一呆,旋即拉长了语气道:“呀!我们的名号这么响,竟然听都没听过。真是孤陋寡闻。死一百次也不觉可惜。”

赤剑锋道:“没听过就是没听过,用得着那样大惊小怪么?”

“狗贼!不认得他俩,可认得在下么?”萧玉在这当儿喝道。

赤剑锋闻这清脆的嗓音转目来打量了萧玉好一会,火光下,见他貌不惊人,又面无表情,给人的感觉比之死尸还要阴冷,只有一双眼睛放出精光以外,与常人并无异样。好比是一冷血哥。

赤剑锋暗自嘀咕道:“这家伙又是谁?难道是老子挖了他家的祖坟,还是杀了他全家。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心念电转之下摇头道:“这位兄台真会说笑,我与你素未谋面,怎会识得你是谁?”

萧玉听罢仰天冷笑长啸,啸声加笑声一同传出,立时犹如虎啸龙吟,声振林木。这啸声令人难受得心燥如同火烧,心脉同时膨胀并加速剧跳。旁边倒在地上未死的人马,翻来覆去,惨叫连连,一片呜呼哀哉之状!想必是受不了那啸声。

要知这乃萧玉灌输内力发出的长啸,内力不高之人自然吃不消了。

风蓝二人内力属上乘,稍加运气相抵,一切如常。只是心里暗赞萧玉内力之深厚。自问即使融合夫妻二人的功力,只怕仍会稍逊几筹。

赤剑锋深得师父真传,内力修liàn

已有些火候。听见萧玉的啸声,慌忙收摄心神,不敢思想分岔,以免身受其害,那时经脉震碎,追悔莫及。

忽啸声倏止,萧玉收势沉声道:“仔细想想,八年前,你们一心要捉拿的那个小孩,难道忘了吗?”

赤剑锋心头一颤,惊讶道:“他!莫非……”

萧玉未让他说完,打断道:“没错!我就是萧—玉。”

赤剑锋听见‘萧玉’这个名字,几乎连手中的剑也无力再握。听见萧玉,很难不教人一下子就联想到另一号人物——一线天廖无影。

可是很快另一个念头从他脑海闪过,‘萧玉’早就摔死在鬼谷深渊了,他怎么还有命活着。况且一线天瘳无影这些年早已销声匿迹,生死未知。那么眼前武功这么厉害的人会是谁?…,

心中迷团极多,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有摇头道:“不可能!萧玉早就死了。”

萧玉冷笑道:“天可怜悯,怜他大仇未报,怎可轻易就死。”

赤剑锋重新扫视了一眼面前三人,自知今夜凶多吉少,光一个自称萧玉的人武功之高已深不可测,再者又有自称**双侠夫妇在,料定必死无疑。但是想到自己堂堂一大门派的弟子,纵然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一点,绝不能当贪生怕死之辈。

思绪万千之下,当即拔剑出鞘,直接萧玉道:“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拉一个来陪葬。”

言语未了,剑鞘首先飞出,意在扰人分神。随之人随剑走,使一招鱼跃龙门,乘势疾刺。

萧玉心明手快,忙用隔空取物手法将天寒神剑吸回,剑一着手立即倒转剑峰,右手握剑柄左手捏剑尖,似李靖托塔一样,挡格对方攻势。

当!一声闷响,萧玉首先挡开空鞘。

这时,赤剑锋的剑倏然刺到,剑势沉浑阴狠,其间更夹着一股奇寒剑qì

,令人呼吸困难,几近窒息。

幸而萧玉早在高手的行列,一遇险况身体会自行运息自卫,应变的速度比之平常之辈要快上十倍。

眼见一挡之际,对方的真zhèng

杀着乘隙袭到。萧玉将捏剑尖的左手随之滑下,游至剑身中间,催掌运劲一拍自家剑身。立见一阵掌芒加剑里的气息圈出。神剑向前移了一下,正遇对方的剑刺到。又是‘当’一声作响,两把剑格在了一起。

只是一合即分,谁也不敢靠近谁。赤剑锋明显感觉逼人的气势向自己逼到,正是萧玉融在剑里拍出的掌风。惊得他一近身即退飞出去,避之夭夭。只一交手,已相互比了两剑。互不吃亏。

赤剑锋惊得冷汗湿背,只凭刚才这轻微交手,已知对方也是使剑高手,别看自己全身而退,避得轻松,其实已用尽全身功力。

萧玉心里也暗赞道:“这厮不愧经验老到,若非自己功力深厚,定然要吃苦头。”

萧玉将剑一横,说道:“想比剑是吗?好,就陪你比一比剑法。”

赤剑锋更不打话,长剑一圈,挑出数道剑花,自左而右分袭萧玉身周数处要穴。

萧玉手中剑也不打闲,轻用剑尖一点地面,旋风扫落叶式挥舞长剑与赤剑锋比划了起来。

叮!

当!

咚!

一阵刀剑相交,如金属碎裂般悦耳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只见赤剑锋使一招‘白虹贯日’分挑萧玉门户,而萧玉使百家剑法中的一招‘黄河入海流’还击。双剑一交又擦出一片惊人的火花。

一时间,两人已拆了十来招,互不相让,如形随形,打得难分难解。

赤剑锋避过险着再使一招‘百花争艳’疾劈,而萧玉则使‘云里双凤飞’抵。萧玉的剑一剑快似一剑。对方使两剑,他就还三剑。每一剑都力沉劲厚,震得赤剑锋握剑之手虎口欲裂,难受得不得了。而赤剑锋似乎从未见过此等怪异的剑法,只是越打越怕,心想:恐怕只有师父出马才可与之匹敌。

赤剑锋使出最得yì

的是‘旋风连环剑法’,其剑法奥妙无穷。这足可令人应接不暇,陷入非败不可的余地的。若此时换了第二个人,情况只怕有变,可是偏偏遇上的对手是萧玉。要知他的百家剑法乃上乘剑法,每一招每一式皆经过精妙完美的排列。…,

当萧玉使到‘人剑合归一’之时,已太破赤剑锋的旋风连环剑法。

萧玉运劲将剑的威力逼到一半,一剑使过,立见无数剑影笼罩下来,完全令赤剑锋找不到还击的空隙。赤剑锋虽用尽全身功力也无法与萧玉抗衡,手中长剑那里吃得消与天寒神剑的相抵,早断作四五截了。

随之一脚送在赤剑锋的胸膛之上,使他滚出三四丈远。这还未算就此结束。

赤剑锋撞得浑身骨骼似要散架。头顶还在天旋地转。而萧玉随即上来,用剑尖贴着他的胸膛冷言道:“我问你,洗劫龙弯镇的事情可是你们干的?”

赤剑锋此时披头散发,形如疯子,喘着粗气道:“事到如今,是与不是又有什么紧要,要杀便杀,何必多问。”

这时蓝银英上前放狠话道:“这么想死,偏要你死不成,听说你糟蹋了两三个良家妇女,先把淫根阉了,教你以后不能作恶。哈哈!”

蓝银英说到最后竟哈哈大笑了起来,似乎对自己的这个主意十分乐意,令听者觉得她阴险万分,说不出的一脸得yì

之色。

赤剑锋原本闭目待死,但听见蓝银英说要把自己阄了,当即瞪大眼睛盯着蓝银英道:“你……你这婆娘好阴毒。”

蓝银英听出对方有惧怕的意思,说道:“难道你就没听说过,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吗?”

不知何时,蓝银英的手上已多了一柄锋利的匕首。她的神态嚣张得很,加之一副淫荡的样子,给人一种阴险毒辣的感觉。

看见蓝银英正一步步逼近,赤剑锋恐惧得不停退缩。只恨自己刚才与萧玉交手用功过渡,功力散尽,一时半刻难以复原。

蓝银英骂道:“死色鬼,要是我照着你那个地方一刀下去,你的八房姨太太岂非从此要独守空房。不知苦了你还是苦了他们。”

赤剑锋胆颤心惊道:“你他娘的痛痛快快给我一刀好了。我可不想做不男不女的阴阳人。”

蓝银英伸手抚摸了一下赤剑锋的脸蛋痛惜道:“唉!要是老娘再年轻几载,定然会对你动心的。说不定还会放qì

一切跟你私奔。”旋即语气转冷道:“说,夺魂派老巢在那里?”

赤剑锋听出事有转机,说道:“是否我说了就可饶我一命。”

蓝银英道:“嗯!你以为你有谈条件的资格吗?”

赤剑锋面如死灰,淡淡地道:“念在你我相识一场,告sù

你吧。南岭夺魂山就是本门的所在。此去只须十天时间即可。”

蓝银英点头道:“很好。既念在你我相识一场,就留下你一件东西作个纪念吧。”

赤剑锋心动道:“什么礼物,该不会是一个香吻吧。”

蓝银英转身不答,只是将手中匕首往后一甩,只见又是白光一闪,直勾勾往赤剑锋跨下插去,来势准得不能再准了。

随之而来的是赤剑锋摸着下体杀猪般嚎叫,说道:“完啦断了。啊!臭婆娘你心好狠。”

蓝银英表情怪异地皱了一皱眉,那里又去理会他的死活,叹息道:“我只是成全你饶你一条狗命,并没说饶过你那淫根。”

赤剑锋不停翻滚道:“天下淫棍那么多,你杀得了几多。你不得好死。”

蓝银英道:“说得好,教老娘撞见的,见一个阄一个。”

萧玉也转过了身,说道:“杀你简直污了我的宝剑,要你带一个口信回去给公孙清。就说萧玉十天后来拜山,让他做好准bèi

。”…,

风生笑也道:“听见了没,但愿你不死,把话带到,让你师父老人家洗干净脖子等我们去提脑袋。”

说罢,三人同时消失在夜色中。

客房里,华湘凤听见蓝银英说得眉飞色舞,惊心动魄,不禁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风生笑打趣地道:“淫婆,有一天你心情不好,该不会也咔嚓一声把我也阄了吧。”

蓝银英道:“要是你敢背着我偷腥,找别的娘儿。我定不会手软。”

风生笑托起蓝银英的下巴,说道:“淫婆,你放心,我今生只对你一个好。不会找其他的女人。”

蓝银英笑眯眯道:“奸公,你也请放心好了。我对你下不了手,因为我很爱你。”

风生笑道:“哈!这话最中听,亲一个。”

萧玉与华湘凤实在太佩服风蓝二人了,总是当着外人的面也敢打情骂俏,说出动人的肉麻情话。听得两人面上火辣辣的。谁也不敢抬头看谁。

萧玉终是忍不住说道:“好啦!哥哥嫂嫂老时这样,不觉得肉麻吗?”

风生笑风趣地道:“嘿!兄弟你妒忌也没用,赶紧找一个呀!”

蓝银英也道:“对呀!目下不是就有个合适人选吗?”

夫妻两人似乎早有预谋的,意在撩起萧玉与华湘凤这双佳人动心。而蓝银英所谓的合适人选当然是指华湘凤了。

萧玉见风生笑夫妇说得直白,又拉他落水,旋即陷入窘迫状态,一时间无言以对。

风生笑道:“只不知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华湘凤察言观色,不慌不忙道:“风大侠蓝女侠这对恩爱夫妻确是令人羡慕不已。我和萧弟真为你们高兴。”

华湘凤其意其实是说:我们只有姐弟之情,不要再来月老牵线啦。

萧玉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呵说道:“天亮了。”

四人正在商议下一步的打算,向夺魂山出发。

这时,街上忽一阵锣鼓喧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第六十六章 首度相聚(中)

众人询问店家街上锣鼓喧天之事,店家告知:昨夜打家劫舍的贼子已伏诛。因而敲锣打鼓周告镇子。焉能不欢天喜地。

萧华风蓝四人听罢连珠欢笑。

风生笑故生惊讶道:“哦!果有此事。那真得好好庆祝一下了。”

店家忽又叹息道:“唉!不知本店的伙记疯狗是否也跟他们一伙。却发xiàn

他也死在现场。”

蓝银英想来就有气,出言道:“这些危害百姓的武林败类,死了又有什么值得可惜。”

店家猛地一震,甚觉蓝银英一口咬定疯狗就是跟贼人一路的。讶然道:“该不会是你们几位干的吧。果真是那实在太好了。”

蓝银英吞吐道:“我们那有这胆量,昨晚我跟我死鬼风流快活之后,睡得像死猪一样。”

风生笑见店家脸色有变,怕妻子语多露馅,当即拍手道:“哈!难得今天是个好日子,掌柜不打算弄点好吃的美食招呼我们上路吗?”

店家老脸现出笑意道:“客官真有口福,小店正要大摆三天流水宴供镇民吃喝呢!你们喜欢什么尽管点。”

听店家的语气,好像夺魂派的贼人一灭,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意,可知他们是被压榨得怕了。

风生笑道:“要是这样,再好不过。”

当即,四人便点了些酒菜,吃得不亦乐乎。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即启程赶路了。

从赤剑锋那斯口中已得知夺魂派的所在。还是经过再三斟酌这才打定主意的。要知对方视己为仇人,很难预料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真假已并不重yào

,反正走一遭也无妨。

因而折路而上。这次他们是买了一辆驴车用作交通工具。

风生笑亲自操鞭驱车,好不娴熟。

路上四人说说笑笑,虽即将面临江湖成名已久的夺魂派掌门公孙清,公然要挑zhàn

这个武林魔头,旁人看来总有点太岁头上动土的感觉,说不得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震惊武林的大事。于他们倒一点没有紧张局促之状,照常每日三餐吃喝,路上观光。一片乐也融融。

赤剑锋当夜待功力恢复了少许,先行将自身数处要穴封住,又将出血的部位止了血再用布包扎好伤口,适才携伤扶伴一同离去。他这时吃的败仗付出的代价其实十分惨重。要知连男人最重yào

的东西也丢了。成了个不伦不类的家伙。他自己怎么想?别人又会怎样想?不晓得。

几经周折,总算回到山上。一见到公孙清就是哭拜膝下喊苦喊屈道:“师父,你老人家一定要替徒儿作主。徒儿是活不下去了。”

公孙清仍是一副威风八面的样子,八年来,好像并没有老许多,只两鬓添了几丝风霜,一双眼睛仍是神武有力,足见闭关修liàn

了这些年,武功精进非小。

他见了徒儿这个狼狈样子,又是切齿又恼怒。一再追问下,赤剑锋才说出了原委,他当即拍案骂道:“活该。你猪呀!匪性不改,谁让你打家劫舍的。”旋即又叹息道:“唉!当年为师就不应该收你为徒。让你继xù

当你的土匪自生自灭多好。”语气大有后悔不已的意思。

赤剑锋那里想到公孙清会大发雷霆,胆颤道:“师父,我错了。”

公孙清道:“现在知错有用吗?为师这些年之所以类放狠话在江湖上,不惜得罪各大门派,就是想令武林人士听到‘夺魂派’的名字都要闻风丧胆。希望能把本派看成是一大邪派,这样才不会没有人胆敢不把我们夺魂派放在眼内。想为师一个人要撑起偌大一个门派容易吗?幸而我有“子夜剑”在手。这么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公孙清如数家珍似的将心中苦水泻了出来。一时间高大的形象比了下来。内心与外表仿佛一点不对称。可是他说到最后明显有丝丝欣慰之色。仿佛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顿了一顿又道:“为师老了。半只脚已迈近黄土,死对于我来说就仿佛睡着了一样,再看不见听不到大是大非,岂非比活着清静。”

赤剑锋道:“师父神机妙算,弟子万难参透丁点。只是目下该怎么办?”

公孙清冷笑道:“要是你能参得透,早坐在我的位置上了。怎么办?在江湖上立足,这样的刀光剑影生涯早就见惯了。你不是说萧玉要来取我项上人头吗?那就即管放马过来好了。我这一生有怕过谁?”

赤剑锋道:“师父,他手上好像有一把神兵利器,不知是否失传多年的“天寒神剑”。据弟子猜测极有可能是。”

公孙清闻言大喜道:“那真是再好也没有。我做梦也想用我的“子夜剑”与之一决雌雄。现在既自动送上门来,开心之至。”

赤剑锋道:“师父别要小瞧了那厮,其武功大是深不可测。”

公孙清怒道:“尽是窝囊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是何道理?”

赤剑锋心里一惊,旋即说道:“徒儿的仇就指望师父帮报了。”

公孙清道:“放心。对方敢杀伤打残我公孙清的门人,岂非老虎头上叮虱子,这仇自当要报的。他既割了你的命根,为师也不会让他好过,到时以牙还牙就是了。目下你还是养好伤,安置好你的八位妻妾再说吧。”

公孙清这话直指赤剑锋的痛处,比之利剑犹厉,自知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鬼混了,难免一阵黯然神伤。

公孙清随之又道:“现在焉知非福否?这一刀或可从此斩断你的色欲,教你日后安心练功再无异念,不日或许成为一代武林奇人也未尝没有之事。”

赤剑锋唯唯诺诺,行了一揖先行告退,拖着沉重的步伐,哭丧着脸走了。

厅中一时平静下来。只剩公孙清一人坐在那里思索。想起八年前,自己派出众护法长老去捉拿萧玉,每次都是兴师动众,满怀希望而出,却失望而归。多半非死即伤,有去无回。自己最初的想法,只是想找寻失踪多年的武林至宝是否真如江湖传言一样,再用自己的“子夜剑”与“天寒神剑”一比,看谁更锋利坚硬一些。也许自己的子夜剑胜过天寒神剑也未知,果真那样,自己便是天下第一了。为了这个目的,他不惜害死多少人,也不知有多少个夜晚无法合拢眼睛。

这时,忽有弟子来报,言道:“禀掌门,刚才有人前来叩山,送来书帖一份。请过目。”

公孙清回转神来,打量门生手中所谓的帖子,其实是一块红色的布料。心想:这么快就杀到来啦!

心念电转,沉声道:“呈上来。”

那人应声将布块双手递上,公孙清一举接过,迫不及待打开观之。那里是什么帖子,只是一块女子肚兜,上面却有两行醒目的字眼。公孙清全身一抖,惊呼道:“啊!诛杀令。是女阎王来了。”

当即问道:“送此物的人安在?”

那门生答道:“早走了。”

公孙清道:“为什么没把他拿下。”

门生道:“拿了,但是没拿住。”

公孙清喝道:“一群饭桶。”…,

门生道:“是!他武功高强呢!一出手就打伤了五六位师兄弟。”

公孙清又道:“什么?可看清那厮长的是甚么样子?”

门生道:“是一个男子,十分蛮横无理的土人。”

公孙清追问道:“除了这还留下什么话没有?”

门生道:“有,他还说我家主人随时要来登门造访。请公孙清老匹夫做好准bèi

。”这人只顾着如实转告,却忘了避忌,直呼掌门名讳。等到说完才觉追悔莫及,害pà

地偷眼来看掌门的表情。

果不出所料,公孙清立时一掌拍在太师椅的扶手上,应掌打塌了一角,沉声喝道:“岂有此理。匹夫焉敢如此无礼。”

那门生以为他是在怪罪自己,吓得不敢吱声,差点屁滚尿流。

可是等了一会迟迟未见他动手,抬头看时公孙清挥挥手,语气转和道:“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那门生暗地庆幸,倒抽了一口凉气,其实公孙清这时得知女阎王要来,萧玉又要来。是大大出乎他意料的事,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里有心思怪罪起自家人来。

公孙清对女阎王是早有耳闻,她的诛杀令一出,就是要来取首级的。江湖上都传得沸沸扬扬,把她说成活神仙一样。他的眉头紧锁,开始苦思。心想:自己与女阎王是毫无过节,但既然她要来找自己,又需yào

什么理由了。一定是自己名声在外太响了,所以引来了这位女奇人。目下还有另一个顾虑,就是那个萧玉又说十天后来找自己。是否他们是串通一气的。要是他们联手来找自己麻烦,这当真成了一个超级大麻烦了。屈指一算,照徒儿说,到今天为止,正好是第九天了。那么……

东首一条弯曲崎岖的山路上,一辆驴车正不急不缓向南面驶来。看那赶驴的潇洒哥就知是风生笑了。正是萧玉四人如期赶了来。虽则在如此不通畅的山路上,风生笑仍不死心,偏要大显身手,不惜站起来挥鞭疾赶。只是驴车东倒西歪摇摇晃晃,严重车震。里面的三人被摇得坐立不稳,一会向左一会向右乱撞,颠簸得五脏六腑几近移位。风生笑一边赶一边笑,哼着小调子。而车里面的三人叫苦连天。尤其华湘凤与蓝银英,两人吓得花容失色,萧玉还算好的了,有天寒神剑的重量帮补一下,才不致于醉翁似的。萧玉见嫂嫂与华湘凤娇躯乱晃,干脆一手搂一个,当时的情况混乱,那里还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华湘凤得萧玉搂住纤纤细腰,这才震慑心神,靠紧他的怀里。蓝银英也是首次被萧玉这样搂住,心里别是一番滋味。可是萧玉连眼角不斜视一下,心里思想纯洁得很,全无男女色欲。

萧玉不时叫道:“大哥,你可否缓一缓。”

风生笑喜道:“兄弟放心,为哥车技超好,不会有意wài

啦!”

一面说一面呼赶。速度不减反而加快。

萧玉道:“大哥的车技领教了,只是姐姐嫂嫂快吃不消呢!”

风生笑道:“莫有使怕。”

再过得一回,面前竟出现了一条死角,不见尽头,也不见高矮,风生笑发觉不对劲,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那驴再也收势不住,直勾勾就要冲下山去。他一面运劲冲天而起一面惊呼道:“兄弟,华姑娘,淫婆快跳车,危险!”

萧玉听见叫声,那里顾得了许多,身体真气溢出,抱起二女破顶而出,与风生笑正好打个照面,四人双双落在地上。而看那驴车之时,早已送在山坡上。…,

四人惊魂初定,心叫好险。风生笑也是劫后余生,懊丧不已。还好见大伙没事,心里稍安。

蓝银英一跃过来,提起风生笑的耳朵骂道:“死鬼,你想谋杀亲妻啊!皮痒了是吧!去你爸爸的。你知dào

差点害死大伙不?”

风生笑自知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那里敢作声,只是举手称降,任凭娘子处置。

蓝银英一脚踢在丈夫的膝下,要他跪在地上认错道:“快给老娘跪下。”

萧玉抢上前,拿己脚去垫风的脚道:“嫂嫂且慢,男儿膝下有黄金,万万跪不得。”

蓝银英道:“兄弟你别理。”

风生笑也道:“兄弟,有何不妥,刚才差点累你和华姑娘丧命,那怕要我自断一臂也绝无怨言。”

萧玉道:“大哥此言差矣!你看我们不是安然无事吗?”

蓝银英道:“这只是托兄弟之福,才会化险为夷。”

风生笑道:“淫婆所言甚是。一切的错皆在于我。”

萧玉道:“嫂嫂,你看连日来都是哥哥既当爹又当妈服待我们赶了这么远的路,功过相抵,就此罢休。”

华湘凤也道:“俗语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蓝女侠就不要责怪风大侠哩!”

蓝银英想想觉得有理,认为实在没有这个必要。松开了玉手并别过了头去,说道:“好,看兄弟与华姑娘面,不来开罪你。”

风生笑不忘竖起双手母指称赞二人。其意当然是说:若非你们帮忙求情,不知要吃这臭婆娘多少苦头呢!

风生笑知妻子有点想生气又气不起来的娇滴滴样子最是惹人钟意。

萧玉与华湘凤相视笑笑,萧玉指指耳朵示意他弄些动静出来,好让蓝银英消一消气。

风生笑会意,便摸着耳朵叫苦道:“哎呀!不好,耳朵好像聋了?听不见声音啦。”

蓝银英闻言转过头来,眼眶竟然是红红的呢!想是哭了。她着紧地为丈夫察看道上:“一定是我拧得太使劲了。很痛对吗?”

风生笑张口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又伸手摸着她的俏脸道:“淫婆,你哭啦!”

蓝银英并不理会,只是为他揉搓道:“对不起,奸公,我不是故yì

的。”

风生笑道:“亲一个,也许就好了。”

蓝银英对丈夫的这个举动是很有诗意,就像两人的小秘密一样,只有你懂我懂。

风生笑得了妻子的香吻,忽笑道:“哈哈!淫婆,骗你的,我耳朵好好的。”

蓝银英不停地顿足捶他的胸膛道:“死鬼,我恨你,就知dào

逗人家。”

风生笑将她搂紧在怀里道:“你打吧。你越打我只有越爱你!告sù

我,为什么哭了。”

萧玉与华湘凤见之,识趣地转过了身走开了。打心里替他俩高兴。

蓝银英靠在他的怀里道:“刚才要是你没能从车上跳下来摔死了,而我却活了下来,你教我怎么办?”

风生笑风趣地道:“那就另找一个呗!或许下来陪我。”

蓝银英娇嗔道:“作死!这样说人家。你以为我做不到吗?”

风生笑道:“淫婆原来是这么爱我的。就是真死也值了。”

蓝银英骂一句:臭美!两人追着打着向萧华两人移去。

“什么香气?”风生笑警觉地道。

“过去看看。”萧玉道。

四人循着香气走去。

第六十六章 首度相聚(下)

香气随风而至,好像是烤野味的味儿。

四人一路寻来,渐渐听见在一处小丘之上有人声传出,香气正源于此。

风生笑道:“按日程来算,此去不远应该就是夺魂派的地头了,不知他们是否已伏下人手在此意图突袭我们?”

萧玉道:“很有可能,小心为上。”

随即风生笑与萧玉打了个手势,示意分成两队去探个究竟。一会以吹口哨会合。萧玉点头会意,风生笑与蓝银英不再打话,先行从另一边掠去。萧玉与华湘凤则从这边靠拢。

四人一分为二,分左右两翼向那声源处移来。

那是一处小丘,立在半山坡之上,纵观这周边地形,皆是峰峦叠嶂,连绵不绝。唯独这小丘形成百峰一点,实有一丘独秀的景象。

偏偏四周呈弧形,虽中间微微凹陷却又是长满青草的平原。这正是独特之处所在,近看就成一托盘似的。

接近小丘,果见五条汉子正在那里架起一堆柴火在烧着野味。又不知是山鸡还是野鸭。其中一个汉子不时在翻动那野味,忙东忙西,生怕烧焦,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

另外四人或坐或躺围在一边,有的口里叼根草苗,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但腰间皆束佩剑,显见是习武之人。再者旁边还有一匹高头大马,浑身色泽灰红相间,甚显神骏。一眼可知不是普通良驹。正在低头舔草觅食。

但听一个口叼草根的汉子嚷道:“老五,好了没有,都等得不耐烦了。”

正忙着翻动野味的老五应道:“二哥,马上就好哩!”

先说话者又对另一君言道:“大哥,你说主人啥时候回来。”

被称作大哥的那君正在闭目打座,连眼睛也不睁开看一下,气定神闲说道:“我们主人是出了名的“女阎王”,替人申了冤自然就会回来。”

前者又道:“大哥总是这样沉得住气。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的主人是越长越漂亮呢!好想亲一口她的小嘴。你说叫仙子多好,非要叫什么女阎王,凶巴巴的。要是日后谁取了她那还得了。”

另一个躺着的一君从后面踹了他一脚道:“老二,**瞎说什么呢!甭打歪主意,不然我老三跟你没完。”

前者吃了一脚,差点扑倒,掉转头来恶狠狠道:“老三,你说什么屁话呢!我只是随口说说。用得着那么大反应吗?”

老三狠瞪着老二,好像要打架。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那么不用说这五君都是兄弟团了。而最后那个就是老四了。他慌忙劝架道:“二哥三哥快别生气。二哥是无心之过。三哥一直视主人为恩人,也就是我们五兄弟的恩人呢!”

老三道:“可不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老二拍拍老三的肩膀道:“好啦!老三,是我错啦。”

一哥这时又开口道:“两个都不许再吵,不然休怪哥哥无情。我们是兄弟,是手足,自当相亲相爱。”

两人见大哥发话,又说得亲切,皆觉惭愧,那还敢胡来,只好握手言欢。齐道:“大哥,我们知错了。”

一哥接着又道:“老三,昨天主人让你送信给公孙老头,送到了吗?”

老三道:“早送到了,还占了便宜,打伤他们几个门人。”

四人闻言一愕,皆有‘哦’之吃惊的意思。

一哥道:“做得好,听主人说,这次是要报八年之仇的,所以大家要做好作战的准bèi

。”…,

四人齐声应道:“知dào

了,大哥。”

一哥又道:“我们在此首先静候主人去刺探他们老底的佳音回来再从长计议。”

这时,忽一声哨响,两条人影从左边跃出,右边一声嘿笑,又是两条人影跃出。

五人皆十分警觉,一见情况有异,立即弹跳起身,一片剑拔弩张蓄势待发之状。

一人首先喝道:“来者何人?”

正是萧华风蓝四人到了。

风生笑风趣地道:“莫有使惊,有朋自远方来,不变乐乎?”

那匹马儿一听见萧玉这声哨响,立时停住吃草竟还抬头来看他。萧玉看出马儿的举动,再把尾指放在口里重吹一声,只见那匹马疯也似地飞奔过来。好像久别重逢的故人一样。

萧玉心里一颤,脑际快速闪过一个念头,心道:“难道这是自己小时候的千里神驹——飞毛腿。不可能?可是……”

那高大的骏马瞬间已来到萧玉的眼前,向萧玉眨眼,并带着喘息的嘶鸣。像是向他传递某种信息似的。

萧玉伸手去摸它的脖子,它竟没有惧怕,也没有发出强烈的发应,只是马蹄不停地转动,又像大是享shòu

的样子。这就奇了。一匹陌生的马儿与一个陌生的人表现出这种亲近的情景。给人的感觉是,莫非那人懂相马懂马语?

风生笑的回话大是出乎他们的意料,其实并无恶意。

可是人家却不这样想,当即喝道:“去你娘的,谁跟你是朋友。别攀亲带故,跟你很熟呀!”

蓝银英也不好声气道:“你爸爸呀!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了。”

对方首先拔剑出鞘,严阵以待。

老二见是一个体态迷人的女子,兴趣立涌,上前调笑道:“嘿!这位美女不好好待在家里相夫教子,是否太寂寞想出来找大爷陪呀!”

蓝银英一向听惯了调笑的话,所以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淡淡陪笑道:“哟!想必这位爷很懂哄女孩子欢心呢!要老娘陪还得看你够不够斤两。”

老二一愣道:“咦!又是一带刺的花儿,要是在晚上,务必好好调教一番。”

老四在旁低声道:“二哥别只顾着谈情说爱,他们敢情是贼人派来的奸细,要来袭击我们的。别着了他们的道。”

蓝银英不知他们嘀咕什么,冷冷道:“哼!有胆尽管放马过来,看老娘如何收拾你。”

说罢与风生笑对视一眼,说道:“奸公,打不打。”

风生笑道:“淫婆,先别动手。”

这时,老五高呼道:“喂!来者可是夺魂派的弟子。”

蓝银英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老五感觉碰中钉头,心里很不是滋味,骂道:“妈的!口气不小,看来不见棺材不留泪。”

其实两方人都是有血性的,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死要面子与爱逞强之辈,难免会言语不合。更致命的是偏偏又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只是心里互有猜忌。说不清楚,产生误会,只好用打来解决了。

言语未了,长剑一圈,便来战蓝银英,出手够狠够呛。

蓝银英见之冷嘲道:“臭男人好不知丑,老娘还没动手,你偏来先动手。横看竖看没有一点男士风度。”“奸公,不是我不听你话,是他要来讨打,逼我动手的。”语罢玉手轻拂,欺身直上。

风生笑料知对方是使剑高手,恐妻子有失,掠入阵中去。与她合身一处,说道:“淫婆,别落下我,夫妻合璧……”…,

蓝银英娇笑而接口道:“打他娘个落花流水。”

对方立时抢出三人加入战斗中。

唰!

唰!

唰!

一出手就是猛刺三剑,分攻两人要害。

风生笑仍是与蓝银英手执手对敌,使出自身看家绝技,那里又会示弱。

一时间剑影与掌影布满四周,激斗甚烈。

萧玉已料定眼前这匹神驹就是八年前逍遥山庄庄主文渊送给他的千里马——飞毛腿。正自陶醉在睹物思人的浮想的境界里,那里理会风蓝二人已与对方交上手。就是连身旁的华湘凤也一头雾水。不知自己这个傻弟弟在发什么神经。

老三看见萧玉这个陌生人在不停抚摸自家马儿。发一声喊举剑来刺道:“那来的野小子,敢动我家主人你神驹,嫌命长啦!我家主人最恨就是别人碰他的坐骑。”

萧玉看也没看来者一眼,将天寒神剑一抖,已将对方逼退出去。

老三刚触及天寒神剑的剑身,已觉一股刺骨的寒气袭来,强dà

无比,非是自己能抵挡得住的。吃惊非小。

老一恐老三有失,一跃上前,自后一按退出来的老三的肩头,才让他站稳了脚跟。两人合身一处,同使手中剑来战萧玉。

萧玉一时大喜过望,也未发言。见两人运剑成风粘着自己来打。也未在意,只是自马匹身周穿上插下,左横右移,与之游斗。他料之对方不敢伤马,因而不会下杀着。这马倒成了萧玉手中的王牌一张,使两人处处受阻。当然萧玉也没有出手去伤他们的意思。

一阵打斗声由远而近传遍山外。

斗了十数回合,五人被赶成了一团,自知遇上了强dà

的对手,五人深知再打也无益,根本不是对方的敌手,只好寻思脱身之计。

这当儿,五人同打个眼色,心领神会,高呼一声:“撤!”

此言一出,五弟兄分从五个方向没入最近的山林里,瞬间消失了影踪。

蓝银英道:“这班死鬼挺识趣的嘛。溜得比狗还快。”

风生笑道:“哈!收获不错,有野味吃。”

说罢,将烤熟的猎物取来分了吃。原来是一只野鸡。

萧玉牵着那匹马儿大喜道:“姐姐,你们快看,这是我的千里马飞毛腿呢!”

三人为之一愕,差点将嘴里吃着的食物也喷了出来,皆不明所以。心想:这马儿何时成了你的神驹了。

“好大的狗胆,敢抢本姑娘的神驹。纳命来。”忽一声娇叱自天而降。随之一条白影旋风而下。

诸君猜猜!此女是谁???

第六十七章 举剑相向(上)

雌雄对决

侠女柔情

说时迟那时快。

六条人影同一时间出现在小丘上面。与萧华风蓝四人怒目而视。正是落荒而逃去而复返的那五位人兄。这次却携同帮手回来。竟是两个女子。

飘然而下的女子宛如仙女下凡。她手执宝剑,剑柄尚且悬有一金丝蝴蝶饰物,格外夺目。再者身穿一色白衣,声音似银铃般动听,一股野蛮霸道的气质显出她年纪不会很大。可惜面上蒙着白纱,只留一双灵动又慑人心魄的眸子。虽看不出容貌,不过依身段来看,甚觉得她娇小玲珑,婀娜多姿。单凭这身影已给人一种不俗的感觉。姑且唤她作白衣蒙面女子。她的出现,众人很难不为之一震。

风生笑当即回话道:“一场误会,并非要抢姑娘的马儿。”

老三划剑遥指怒吼道:“主人,就是那厮抢了马又大败的我们。”

萧玉怔怔看着白衣女子,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偏偏自己又说不出来是甚么。

“哼!误会?抢了我的马,伤了我的人,还敢说是误会。”白衣女子娇斥道。

风生笑一笑又道:“唉!俗话说得好嘛!不打不相识,姑娘又何必生气。”

白衣女子闻言冷笑道:“嗯!此话并非无道理,要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岂非觉得我是好欺负的。我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上行走。也罢。我不杀你们,不过一人留下一条腿即可。”

蓝银英再也沉不住气,说道:“我说这位妹子,忒也太霸道了吧!你的人又没断手断脚,凭啥要我们留下一条腿。”

白衣女子双目一横,仍是冷若冰霜地道:“你说我狠毒也好,霸道也罢。今儿总得有个交待。”

蓝银英也不是等闲之辈,并非三言两语言就能吓倒的,踏前一步说道:“要是我们不留下又怎地?”

白衣女子娇笑道:“那只好硬取了。要我亲自动手就是取命了。”

蓝银英道:“要打架,我奉陪到底。”

白衣女子道:“好!尔等是四人一起联手,还是车轮战。”

蓝银英道:“我那妹子不会武功,比你也温柔多了。”口中所指自是华湘凤。

白衣女子偷眼来看华湘凤,见她年纪好像比蓝银英还老,更且毫无姿色可言,只有一双眼睛十分有神,偏偏她的身子与容貌极不相衬,这倒奇了。再看萧玉也是如此,真是一对比一对匹配。可是她怎地会想到,两人皆是经过乔装打扮。

白衣女子道:“不会武功会动脑子也是帮凶。你看行军打仗总是军师诡计最多,武艺好的都是大将军。杀人最多的往往就是军师。所以更应双倍加罚,留下一条手一条腿是少不了了。”

众人听见她这个譬如欲哭无泪,不过又觉得很有道理。

蓝银英娇笑道:“嘿!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心儿真够狠毒。”

白衣女子道:“难道“女阎王”的名号是浪得虚名的吗?”

蓝银英色变道:“哦!莫非阁下就是近来名动江湖,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女阎王?”

白衣女子道:“可不就是我。”

蓝银英道:“原来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阎王,难怪如此霸道。”

白衣女子仰天长笑,笑声充满阴森的气息。

蓝银英旋即打量了女阎王一会,又不住点头称赞道:“江湖后起之秀是越来越多了,真是可喜可贺。看姑娘的年纪顶多二十出头。跟我那兄弟妹子年纪相差无几。”…,

女阎王笑声一收,不耐烦地道:“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看招。”语毕,人似飞燕,掠空移来。速度快似电闪,手发一掌‘顺水推舟’,直拍对方门户。

蓝银英还想再说什么,但对方已不容她再打话。身子横移,右手逼成刀状去切对方掌势。两人打个照面,已交手在一起。一交上手,两人同时‘噫’的一声,互为对方的惊人手法同吃一惊。

萧玉不知怎地,总是出神,一直呆头呆脑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华湘凤见蓝银英已与对方交上了手,心里忐忑不安。

白衣女子一面交手一面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阁下的武功应是阴阳相结合的,你走的是阴柔之路。那么……”

风生笑这时打话道:“没错,姑娘好眼力。我娘子练的是柔派,而我练的是刚派,刚柔相结合才可发挥其真zhèng

威力。”

白衣女子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加入战斗?你是瞧不起我女阎王吗?”

风生笑笑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以二敌一,胜之无光。”

白衣女子闷哼道:“哼!纵然十个人一起上,我女阎王又岂惧哉?少罗嗦,速战速决,你们总是得死在我的手上了的。”

风生笑喜道:“既是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看招。”

说罢飞身加入战斗中,与妻子并肩一处,合战女阎王,蓝银英得丈夫支援,立时威力大增。

女阎王喜道:“有点意思。看着你们夫妻合璧,仿佛想起我儿时与一位故人合攻武林恶人的那一幕。那才叫人惊心动魄。唉!可惜他已不在人世,回忆只能是一把无形的刀,伤人只会更深。”

风生笑道:“想不到杀人不眨眼的女阎王也会有藕断丝连的情意。”

女阎王道:“那得看对谁?值得的搭上性命又有什么紧要。不过很快你们就得成为一对苦命鸳鸯了的。”

蓝银英道:“要是能死在高手的手上,是死得其所也。”

女阎王正色道:“我虽不知dào

二位是何方人士?不过大战在即,迫不得已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风蓝二人肃容道:“哦!我们也是即将面临大战,不想在此先行遇上高手。真是太巧了。”

女阎王的武功的确怪异,好像不是出自一派,而是集几个门派于一体,难怪口气会那么大,根本不把风蓝二人往眼里放。

三人近身肉搏,掌来掌往,很是兴起。

转眼之间,已拆了不下二十招。

女阎王不禁为夫妻二人喝彩道:“你们这对夫妻有点道行,竟接了我这么多招仍未落于下风。”

风生笑道:“承蒙女阎王手下容情,迟迟未肯痛下杀着。”

女阎王心下一愕,心道:“这厮很会给人台阶下,我差不多抖尽全力相向,而你们仍可应对如流,真是低估了你们。哼!不要以为我会领你们的情。”

蓝银英不知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虚闪一闪说道:“你不要以为我们夫妻两人会让着你。你只即管使真功夫好了。假使我们不幸死在你的手上,我的兄弟也会帮我们报仇的。我忘了告sù

你的是,我们的武功只是小儿科,我兄弟的武功那才叫顶呱呱。”

女阎王横剑挡格两人拍来的双掌,逼退二人凛然道:“哦!那抢马贼是你们兄弟了对吗?他跟那位大婶是否夫妻。”…,

蓝银英一笑道:“什么大叔大婶,他们的容貌可俊了,说不定我那妹子比你还漂亮呢!”

风生笑也道:“哈!女阎王猜对了,我也想他们能在一起呢!不过他们还没拜堂,只能算是情侣。”

女阎王不屑地道:“瞧你们说的颠三倒四,没有一句合耳。好哩!打斗结束。你们领死吧。我要使剑了。”

女阎王说话的语气虽轻描淡写,可是手中宝剑蓦然出鞘,立见森寒的剑qì

急闪而过,平空挽起一阵剑花洒向风蓝二人。夫妻二人不疑有他,立即险象环生。

华湘凤见势不妙,惊叫一声道:“啊呀!萧弟,你快出手救风大侠蓝女侠一把哩。他们只怕要死了。”

萧玉闻华湘凤之言如梦初醒,果见兄嫂二人处于不容乐观的状态,身形一闪,凌空横移掠去,喝道:“妖女休伤我哥哥嫂嫂。”

声随人至,人随剑走,天寒神剑如横空出世的宝贝,飞格女阎王的宝剑。

当!

一声闷响,两人双剑已撞在一起,两股真气相互反弹,各震退开去。风蓝二人得萧玉一援,退往一边去了。

风生笑道:“兄弟,这位阎王爷就交给你了。”

第六十七章 举剑相向(下)

这时,天气骤变,不一会儿竟飘起了鹅毛雪花。

终于下雪了。

太巧了,在这个时候下雪。天气的变化,实在大得煞人。

萧玉的出现,立时将女阎王的剑势卸去。从而让他的兄嫂得以剑下脱险。

双剑相交,相安无事。只是各自为对方的内劲所震感觉体内气血翻腾。

萧玉横剑卓立逼视着女阎王,女阎王也斜着剑仞挺立在对面打量着他,乌发衣袂飘忽不定。娇滴滴的身段,给人迷惑的遐想。四目相接,分外灼热。皆带有一股傲气凛然的感觉。萧玉的冷酷与呆滞,女阎王的野蛮与霸道。相互形成鲜明的对比。

雪花无眼,分别落在地上,落在他们的头上身上,可是没有人去理会。

女阎王冰冷地道:“我何时又多了一个名号叫“妖女”啦!”

萧玉道:“我更莫名其妙被人屈作“抢马贼”呢!”

女阎王道:“还敢狡辩,明明已牵紧我的爱驹,仍说没有。难道当我眼盲了吗?”

萧玉也不好气道:“此马怎见得是你的,不许是你抢来的吗?”

女阎王‘呸’地啐了他一口道:“这马从小就开始跟我。怎会不是我的。”

萧玉道:“不可能?不可能是你的。“

女阎王道:“不是我的,难不成是你的。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萧玉一时语塞,总不能一口咬定就是自己的马儿吧。未免太过于荒唐了。

女阎王道:“怎么?无话可说了吧。”

萧玉道:“你究竟是谁?”

女阎王道:“你聋的?刚才不是已报过名号吗?”

萧玉道:“那是绰号,你总得有个闺名吧。”

女阎王道:“我凭什么告sù

你这抢马贼。”

萧玉道:“打住,我不是抢马贼。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谁稀罕了。”

女阎王反问道:“那你又是谁?”

萧玉道:“闲云野鹤,不足道哉。”

女阎王道:“哦!听他们说你的武功很高,对吗?”

萧玉道:“这个不好说,也没你高,是他们故yì

虚张声势抬高我罢了。”

女阎王道:“妖!一群疯子。”

萧玉道:“我问你一句,你跟夺魂派可有关系?”

女阎王卖关子,似乎有意挑拨萧玉一番,说道:“我不告sù

你。”

萧玉道:“据我所知,这匹马另外还有一个主人,它还有个名字叫:飞毛腿。不知我有没说错。”

女阎王微微一愣,说道:“你是谁?你还知dào

什么?”

萧玉道:“我什么也不知dào

,你只须告sù

我,这马是否你偷来或捡到的。”

这时轮到女阎王无言以对,连她自己也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好像很复杂又有点不愿意告sù

别人知是怎么回事。

萧玉道:“怎么?难道是做贼心虚?”

女阎王道:“你才做贼心虚。是别人送的。也可以说是代别人照顾一阵子。”

萧玉讶异道:“哦!那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夺魂派的人。”

女阎王道:“是不是与你无关。”

萧玉道:“听他们说你这妖女在江湖上干的都是行侠仗义的事,你只要告sù

我,你是否夺魂派的人,此马便还给了你。”

女阎王心想:这家伙难道有病,怎地三番四次问我是否夺魂派的人,可见他们应不会是与夺魂派一伙的。

萧玉心里也在嘀咕道:“他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我的飞毛腿又怎会在她手上?”…,

女阎王道:“这马本来就是我的。照你的意思是非抢不可了。”

萧玉道:“你不说清楚,就休想再带走此马。”

女阎王不悦道:“这样说你是铁了心要与我周旋了。也罢,不知你的武功是否有他们说的那样高。本姑娘偏不相信。看招。”

女阎王口里说话,手里发剑。身子腾飞而起,剑尖直点萧玉肩头要穴。

萧玉也不示弱道:“既然姑娘非但要打,在下奉陪就是。”

言语一止,剑走龙蛇,势道惊人。

刹时间,叮叮当当的剑戟相交之声已如胶似漆连成一片。

只见女阎王先发一招“天女散花”,次使一招“小桥流水”。招式怪异细腻,巧妙绝伦。

萧玉脚走混沌之法,剑似流星游走,遇招拆招,应接如流。

两人一交上手乍合倏分,皆感觉对方的功力精湛奇厚,一重剑一轻剑相对,竟是别出心裁的妙哉。

交手两招,使他惊讶连连。对于女阎王的招式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这当儿又没法说得出来在那里见过。一时间,思潮起伏。

女阎王的剑法巧妙,步法更怪。在萧玉眼里既有儿时祝莹教过他练的“踏飞蝶”,又兼备丐帮长老徐有德的绝学“花落无声”轻功。

萧玉越战越奇,感觉眼前的女子的身份太特殊了,给人一种匪夷所思的念头。

女阎王头脑不比萧玉发热,猛下狠劲向他身上招呼,令他有点首尾不能相呼的狼狈相,大喜之下竟生出阵阵快意。

这并非萧玉不敌的缘故,萧玉一则分神二则迷惑,在这种心乱如麻的情况下难免渐处下风。他这样其实犯了一个武林大忌,与高手过招最忌分心分神,稍有差池非死即伤。幸而他老挂在口里说自己的命比贱骨头还硬,偏偏有种不怕死的精神。

女阎王挥剑挡住萧玉刺来的一剑说道:“大叔,你手上的宝剑真精美,不失是一件神兵利器。要是我那位傻哥哥还健在,我非得从你手上夺了送给他。那样我们就可朝夕在一起练剑了。不过他一定会不高兴我这样做的。只怕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萧玉一震退飞开来,浑身颤栗,心想:大叔?我易了容一定很老。傻哥哥,又是谁?这女子忒也贪心,那匹马儿明明就是我儿时的飞毛腿,抢了我的马,还想抢我的剑。哼!有种就来一取。

脑际闪过无数念头之后,淡淡道:“是吗?看来你对那位傻哥哥挺好的。剑就在这里,能取得了你就取吧。”

女阎王娇笑一声,未等萧玉喘息过来,又已运剑成风,风驰电掣般再抢攻上来。剑光芒影如碧波涟漪不停激荡。

萧玉那里再敢大意,一横天寒神剑,威力再度暴增,也划出无数剑芒幻影与之相交在一起。

啵!

蓬!

两声交接,立见刚猛无比的两道剑劲先后火拼成网状对阵,一时间,人影剑影火花雪花相互交织融为一体,令人看得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斗到分际,胜负一直未见分晓。照萧玉这样打法,只怕非打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亦不能得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分分合合斗志昂扬,剑来剑去,掌来脚往,难分难舍。

从一开始周边还见草地,可是雪越下越大,到此刻为止白雪已覆盖地面,四周白花花一片。

女阎王争强好胜之心甚盛,而萧玉只是想从女阎王身上找寻某种熟悉的足迹。才会迟迟未肯结束打斗。…,

转眼又过了十数招。

萧玉这时从女阎王的剑法终于瞧出端倪。仿佛又看到了大师父廖无影的武功招数。虽然廖无影擅使掌法,而女阎王却使剑法。萧玉模糊记得廖无影曾说过,他的“星星幻影真经”可以掌法刀剑相使的。而廖无影当初在练的时候嫌使刀剑麻烦,因而练成掌法。此刻女阎王使的便是从中演化出来的剑法了。那么刚才自己一直百思不解的迷团,似乎一下子都得到了答案。

心念及此,萧玉一掌逼退女阎王,喝道:“且罢斗。我有话说。”

女阎王婷婷玉立横剑逼视着萧玉道:“胜负未分,有什么话好说。再来。”

萧玉目不转睛看着她道:“你到底是谁?徐有德,廖无影是你什么人?”

女阎王闻言一惊,只是一闪即逝,拂袖道:“我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

萧玉恳求道:“姑娘,你一定知dào

的,请你告sù

我吧。”

女阎王道:“告sù

你也不是不行,不过等取了你性命再说。”

萧玉道:“姑娘要取我性命并不难,不过我想知dào

他们老人家可安好。”

女阎王道:“能吃能喝能拉能打,一切安好。”

萧玉听罢总算心安,说道:“既是如此,他们现在在哪?”

女阎王喝道:“你好不知丑,难道要人家姑娘家脱了衣衫不够,还要脱裤子不成。胃口不小,该说的已说,把命留下就是。”

女阎王此话一出,说得大是直白露骨,差点雷倒众人。

萧玉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女阎王的剑已直勾勾刺到。两方人同时惊住,人人表情怪异,目瞪口呆。风生笑与蓝银英同时抢出要来搭救,华湘凤惊叫一声差点晕倒,闭上双目不敢再看。

只见萧玉将手中剑往地上一插,可惜有言在先,只好双目紧闭待死。忽长叹一声道:“莹妹,大师父,萧玉再也不能与你们相见了。”

就在萧玉说出此话之时,女阎王闻声而惊把剑势收住,硬将刺出的一剑止停了,转用剑尖贴着萧玉的胸膛。打量着他。

风蓝二人见状也同时止步,不敢进攻,因为此时只要女阎王用力将剑轻轻一送,萧玉休想活命。

女阎王冷盯着萧玉好一会才沉声喝道:“你是……”

萧玉睁开眼睛,见他未有下手,反倒对她的剑视而不见,神色自若道:“我是萧玉。”

女阎王颤声道:“你是萧玉哥哥。”

萧玉终于恍然大悟道:“嗯!你是祝莹妹妹对吗?”

女阎王双眸噙泪,将剑垂下,反复问道:“你真是萧玉哥哥。”

萧玉伸手往面上一掀,将大叔面具倏地取下,双眼竟也已湿润,点头道:“千真万确,我就是萧玉。”

“萧玉”这个名字一出,女阎王这边的人早已议论纷纷,人人神色沉重。

女阎王乍见萧玉露出本来面目,更是全身一颤,对方果是一个挺拔俊俏的年轻男子,唯恐易容的副作用,弄得面色有点煞白,虽这样仍无法掩盖他的俊朗。

这当儿,女阎王悲喜交集,再也握不紧手中那把剑,欣然落在地上。

她的反应总算让她的真zhèng

身份到此有所交待了。这女阎王正是那个俏皮任性的小丫头祝莹,只是她已不再是小丫头了,早已长成了大姑娘。

祝莹看了一眼萧玉,又瞧了一眼华湘凤,知dào

她也是经过易容了的。那么蓝银英说的话都是真的。她并非是大婶,而是貌美如花的美女。…,

这一切太突然了。

祝莹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难怪她会怀疑有点像在梦境里。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与萧玉相见。并且还是以这种刀光剑影的情况相认,若非萧玉最后说出的那一句话,那么一直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个人岂非就此死在自己的剑下,那时真的要遗憾终生了。

女阎王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萧玉的话,可是她的眼睛已告sù

了萧玉,她就是祝莹。萧玉终于得见自己日思夜想,想了何止千万遍的祝莹。他此刻的心情,与祝莹的心情应该相差无几吧。

因为彼此的心里都一直承载着对方。纵然千言万语也无法聊表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虽然过去了八年之久,正是因为这八年,使他们无时无刻没有忘记过对方。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感情愈来愈深厚。也许没有相见,没有当初的约定,或许早已将对方遗忘了的。毕竟是孩子气,当不得真,偏偏他们由最初的相识到后来的分离,一直到长大以后,好像海枯石烂没有变过,是否就是:人之初,性本善。小孩子更加诚实,更加懂得友爱。

祝莹欲与萧玉相拥,可是忍住了。她不住摇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只见她神情惨淡地将身形一挪,急向另一边移去,竟是飞身上马,双脚一夹马腹,高呼一声,竟策马向丘下飞驰而去。

“小姐。”其中一女子叫道。

“主人,你要去哪里?”另外五位兄弟团也齐呼。

可是祝莹理也没理,洒泪而去。

萧玉怔了半晌,眼见祝莹要走,旋即说道:“莹儿,你还想走吗?我这么艰难见回你一面,我怎能轻易让你一走了之。”

华湘凤见萧玉总算安然无恙,关怀地唤了一声道:“萧弟。”

萧玉回头看了她一眼道:“姐姐,我去去就来。”

萧玉几个起落,已消失了踪影,尾随祝莹的马儿追去。

华湘凤见萧玉远去,悄悄低下了头,心里怅然若失。

第六十八章 互诉衷肠(上)

相逢难舍

儿女情深

萧玉与女阎王竟是故人,女阎王就是祝莹。她差点杀了他,是天意弄人吗?

八年来,两人终于得见,偏偏见上面不但不相认,反而含泪而去。众人被弄得糊里糊涂,一头雾水。谁也没有想到,谁也没有开口问。

女阎王祝莹一路策马奔腾,不拣方向,夺路就走。飞毛腿不愧是匹千里马。下坡如履平地速度迅捷之极。转眼工夫,已将萧玉抛在脑后。

祝莹的泪水一直未曾干过,渗透了她的面纱也顾不上,只想跑得越快越好。

萧玉望后追来虽不及马儿速度快,可是他并不就此罢休,提劲疾追不舍。一面追一面不住呼唤她的名字。

祝莹既不回头也不应他,尽管他放开喉咙喊哑嗓门,她只狠下心肠。她像聋了似地,对他的着急充耳不闻。

萧玉知dào

她的心里是有他的,她骗不过他的眼睛。

萧玉追了一阵,不忘使出法宝,对他的老朋友吹了数声哨子。这哨声响起果然奏效,飞毛腿闻哨如同得了铁令,急将跑得生风的蹄子都刹住了,长啸一声,竖立起来,只是不愿再走。任凭祝莹使劲去鞭它,只有打后退的份。可见此马不失灵性。

萧玉见状大喜道:“谢天谢地,老朋友,总算懂我。”

祝莹无法再将坐骑赶走,气得忘记哭泣而骂道:“气死我啦!连畜生也串通来欺负人家。”

就是这么援得一援,萧玉已飞身跃至,一举稳坐在马背上,双手自后而前抱紧祝莹的细腰,“喳”地一声喝叫马儿,马儿得令立时向前疾冲出去。

祝莹忽觉腰下一紧,好像被绳索箍住似的,猛然一惊,知萧玉已上了马并抱着自己。那里想到他会如此胆大,心里既惊且喜。

萧玉搂着佳人,往他耳边送话道:“莹儿,你要去哪里?纵然天涯海角我也跟着你了的。”

飞毛腿脚程快,走了这一程,已驰了十数里路。离那个小丘已很远很远了。

祝莹道:“你还来追我做甚么?我萧玉哥哥早已死啦。”

萧玉道:“莹儿,萧玉没死,还活着。”

祝莹挣扎道:“你放开我。你少来哄我。我萧玉哥哥堕落万丈深渊怎么可能还活着,不粉身碎骨才怪。”

萧玉听见祝莹要他放开搂着她纤腰的手,他只是使劲地摇头道:“我不松手,我一松手你又得离开我。无论你怎么说萧玉就是活着。”

祝莹听出他的语气相当激动,听自己这么一说,他反而将自己搂得更实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而自己脸颊早已飞红,浑身发烧。

祝莹忽骂道:“小子,最好你没有骗我,要敢趁机占我便宜。手也剁了你的。”

萧玉闻言一愣,旋又笑道:“莹儿,你一点也没有变,还是改不了凶巴巴的样子。”

祝莹一声冷哼,表示默许。

萧玉道:“要是能长久这样和你偎依在一起,我是再无他求了的。”

祝莹弯臂撞了萧玉肋下一记,娇嗔道:“想得倒美。你说你是我萧玉哥哥,总得拿出证据来。否则怎知你是否骗人家的。”

萧玉道:“如果我是冒牌货,就算有天大的胆也不敢骗江湖上令人谈之色变的女阎王。不然敢情是活腻了。”

祝莹破涕为笑道:“鬼知dào

你安什么心眼。”

萧玉道:“也罢,不说点惊天动地的往事出来,总是很难让你信服的。不如我们到那里坐下,好吗?”萧玉指着前面一片乱石林。…,

祝莹心想:看你想玩什么鬼把戏。

不知不觉,马儿竟载着俩人来到了另一处山岗,再走下去,就不知是何方了。

祝莹若有所思,依言应允,萧玉首先下马,拣了一块积雪不厚的石块伸袖抹去雪花,再扶祝莹下马坐定。

祝莹道:“别浪费时间,有话直说。”

萧玉道:“把你的面纱摘下,让我好好kàn

看你的样子行吗?”

祝莹一向性情霸道,很少有人敢要求她做什么事情。尤其近来她以女阎王之名在江湖上掀起的风浪,更是令人不敢正眼逼视她。能见过她真zhèng

面目的人其实少之又少。不过这次却是服服贴贴听萧玉的话。轻轻将面纱摘下。

面纱之下只见一张美若天仙的脸蛋呈现眼前。她的皮肤白皙无暇,脸蛋浑圆细腻,双眸水灵,睫毛细长,小嘴最是迷人。脸上虽还挂着泪痕,但颇有倾城之色。

萧玉细细打量,立时被她的绝色容貌所惊呆。

萧玉痴痴道:“莹儿,你长得真美。”

祝莹抿嘴一笑道:“油腔滑调,少来哄人家欢心。”

萧玉道:“莹儿,八年不见,总以为我再也见你不到。真真想死我了。”

祝莹闻言心下动容,低声道:“八年啦!总算有人记得已过了八年之久。”

萧玉道:“嗯!这八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没想到你我转眼已长成大人。”

祝莹道:“嘿!你能说出我们儿时的往事,我便信了你是我萧玉哥哥。”

萧玉陷入沉思,说道:“好哩!记得我们第一次碰面之时,是在一条河里,那时你在河里戏水,我正好路过。可有此事?”

祝莹闻言惊呼一声道:“啊!确有此事,还有呢?”

萧玉接口道:“那时的你是从家里偷走出来的,你恨我偷看你洗浴,被你臭骂痛打一顿。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就这样认识了,之后你非得缠着我要我带你上路。可有此事?”

祝莹嘴角绽放笑意,有点不好意思地道:“那时不懂事,不过便宜了你这小乞丐。还有呢!”

萧玉又道:“你爹爹叫祝圣峰,你妈妈叫郭婉。你还有个奶妈叫杜芳。你喜欢喝你妈妈用青梅泡的龙井茶。你还有一个臭毛病,每每睡醒觉要抱人家的脖子起床。”

祝莹越听越是激动,心里无比温暖。她的眼睛泪珠又已串串涌出。使劲点头道:“这些事情你都记得。想必再没人比你更清楚了。”

萧玉源源不断努力将八年前与祝莹所经lì

过的事情逐一回忆徐徐说出。

记不得有多少次患难与共,多少次死里逃生了,只知dào

彼此是很要好的朋友。之所以萧玉到现在还记得,正是他在谷底之时,每每想起,总是不停回想以往的片段,使得自己从此无法忘记。相反是越来越记忆犹新,越来越深沉。

当萧玉说到大战冷面三刀那恶人之时,忽地击掌拍额道:“刚才与莹儿交手,莹儿口中的傻哥哥岂非就是我。”

祝莹抽泣道:“可不就是你,你害得人家念你也太苦了。”

萧玉道:“莹儿,对不起。”

祝莹听完萧玉说了这么多,那都是死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她再也不敢怀疑面前之人是假萧玉了。

只见她张开玉臂搂住萧玉的脖子,泪如泉涌道:“我信了。你真是我萧玉哥哥。”

萧玉轻搂她的香肩,抚摸道:“我若非被打下悬崖,也许就不会到现在才来和你相见了。”…,

祝莹道:“八年了,为什么这么久也不来找莹儿。我以为你死了,再也见你不到了。”

萧玉道:“莹儿……不,我还是叫你莹妹吧。”

祝莹道:“就叫莹儿,我喜欢听。我再也不要当你的莹妹。”

萧玉道:“嗯!莹儿你受苦了。”

萧玉愈这样说,祝莹愈哭得厉害,不停地道:“为什么?为什么?既然你还活着这么久也不来找我。”

萧玉道:“对不起。我也不想。”

祝莹松开双肩别过了头去说道:“我知dào

,是你心里有了别人才不想来找我对吧。”

萧玉道:“没有,我没有。”

祝莹道:“那女人是谁?你们出双入对就差拜堂成亲了。还说没有。”

萧玉百口莫辩,说道:“莹儿,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祝莹道:“你什么也不用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苦的永远只有人家姑娘。”

萧玉道:“莹儿,你不要这样说,我会好心痛。”

祝莹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萧玉怎会想到祝莹会生气了,全身猛地一震。

她这是吃醋呢!她想起刚才与风蓝二人交手之时,风生笑说的那一番话实在令她心灰意冷。而自己当初不知情,也打心里称赞过他们匹配。

萧玉道:“我不走。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以前小的时候不懂,现在长大了,什么都懂了。”

祝莹冷冷道:“早知dào

你这样对我,早知dào

你还活着,我当初就不学什么武功,发他爸的毒誓帮你报什么仇。还不远千里跑去你出事的悬崖哭得死去活来,茶饭不思,大病一场。”

萧玉闻言如五雷轰顶,惊讶道:“莹儿,想不到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而我却毫无知情。知dào

你这样我更不会走的。”

祝莹道:“你不要叫我,我再不是昔日的祝莹,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阎王。”

萧玉冲口道:“不,我不管你是否女阎王,你照样是我的莹儿。”

祝莹道:“我是一妖女。这是你说的。”

萧玉道:“那我更是一抢马贼,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祝莹道:“我还差点杀了你。我快要疯了。你这笨蛋。”

萧玉见祝莹愈说愈离谱,情绪也十分不安,他长身而起,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任凭她哭泣任凭打骂,说道:“你说的这些只是想让讨厌你恨你对吗?没门。那怕你现在就用剑来杀我,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我欠你太多太多了。”

祝莹只是偎依在萧玉的怀里哭泣。

第六十章 互诉衷肠(下)

听着伊人吐露的片言片语,尽管她对自己大哄大叫,于萧玉也只有感动万千的份,他泪奔当场。

纯朴的爱情从这一刻正式扬帆起航。

准确点说早在儿时就已经萌芽了的,只是那个时候不懂。

萧玉搂着哭天抹泪的祝莹,感觉此时的她一点没有了纵横江湖的女阎王的气势,相反此时的她是那么的弱小,惹人怜惜。

良久,祝莹哭声渐停。

这时,萧玉平静地说:“莹儿,都是我不好。你尽管打我骂我好了。只要不赶我走就行。”

祝莹这时才发觉自己的泪水竟湿透了萧玉的胸襟,而他毫不在意,只是温驯如做错了事的小孩,正等着挨批的胆小样子,他在等她回话呢!

祝莹含羞答答道:“你猪呀!我这样对你,你也不恼我。”

萧玉道:“你有见过这么笨的猪吗?用剑赶也赶不走。”

祝莹道:“你就是个猪头,大笨蛋,大傻瓜,大白痴,为什么呀?”

萧玉不慌不忙道:“你为我牺牲那么大,我甘愿为你当一头笨猪。”

祝莹双目忽过寒芒,拂逆道:“哼!那个女子也是你这样哄到手的吗?你要来哄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萧玉苦涩道:“莹儿,你要这样想我无话可说,但我不是这样。”

祝莹道:“是不是,自己心知肚明。”

萧玉道:“到底我要怎样做,你才不恼我。”

祝莹道:“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装作一可怜虫。”

萧玉道:“莹儿,你要是听我把话说清楚,也许你就不会盲目乱猜了的。其实我们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祝莹凤目上翘,表情淡漠道:“大哥,那是怎么一回事?”

萧玉语气干涩地道:“其实那姑娘是……是我姐姐。”

祝莹讶然道:“你何时有个姐姐,怎地我不知dào

。”

萧玉道:“是我后来认的。你当然不知dào

。”

祝莹又道:“真是这样。那~那对跟我交手的夫妻又是你那方面的猪朋狗友呀?”

萧玉道:“是我哥哥嫂嫂。”

祝莹又是一怔道:“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对哥哥嫂嫂了。”

萧玉道:“是我的结拜把子。”

祝莹听得晕乎乎的,说道:“关系怎地如此复杂。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萧玉举起双手两眼泛白道:“没有了。”

祝莹道:“你说你掉到悬崖不死。这些年你死到哪里去了?”

萧玉道:“就在谷底下面。”

祝莹愕然,震惊道:“什么?谷底……”

萧玉用力猛点头道:“嗯!没骗你。”

祝莹道:“啊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晕了。”

萧玉道:“莹儿,你别急,听我慢慢向你说。”

祝莹道:“嗯!这些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好想知dào

。”

萧玉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是这样的……”

风生笑与蓝银英见萧玉弃下华湘凤来追女阎王,只是百思不解。

此情形只有华湘凤了解,只她心里清楚得很,当听萧玉唤出‘祝莹’之名时,她的心仿佛一下子如堕冰窟,一落千丈,冷至极点。萧玉既已找到日思夜想的深爱之君,那么在他心里再难有自己了。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在萧玉眼里没有谁能占据祝莹的位置,谁也代替不了。

风生笑不解地自言自语道:“义弟这是干什么呢!神经兮兮的。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问清楚。”…,

蓝银英见华湘凤双眼闪着泪光,安慰道:“华姑娘,你没事吧。你别太担心,兄弟他一定会没事的。”

华湘凤见说,点头应道:“嗯!我没事。只是天气有点冷。”她为掩饰自己心中的纠结,只好出此下策来搪塞了。可是她在心里暗道:“萧弟!你俩终于见面了,姐姐往后该怎么办?”

这是风蓝二人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风生笑这时高声对刚才与之交过手的五人抱拳道:“在下风生笑,未请教诸位的高姓大名。”

五位人兄个个挤眉弄眼,一副高傲的样子,好像人家欠了他们十万九千七似的,只懒洋洋应道:“我等松柏山五妖是也。”

那么这五位人兄自是松柏山五妖无疑。

原来当日松柏山五妖在一家酒馆吃酒逞凶,碰上小女孩祝莹,与之恶斗一场,后被祝莹收服,拜之为主人,一直追随至今。

风生笑虽见对方对己态度冷漠,并不生气,仍旧神色自若道:“原来是松柏山五妖兄弟,风某人与娘子刚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老二李松刚才吃了蓝银英一记耳括子,一肚子气仍未消。这时直勾勾盯着两人,不好声气道:“刚才未有好好交手,还想领都阁下高招。”

风生笑知他怨气未完全消沉,笑而言道:“这位兄台真是好雅致,刚才未打够,再打下去伤了两家和气就不好。”

风生笑这其实是骂人的话,言下之意是说:你奶奶的,这么想吃苦头呀!

蓝银英之所以瞅着他来打,是怪他嘴巴太嗅,口无遮拦出言调戏她。

李松尖声道:“不要以为那小子跟我家主人相识我就怕了你。说不定那小子已让我主人给‘咔嚓’。“

风生笑喝道:“你嘴巴吃了屎呀那么嗅。”

两人吵吵嚷嚷,你眼瞪我眼,只待又要开战。

祝莹缠着萧玉要他讲一些关于谷底生存的事给她知。萧玉只好从头至尾粗略说了一遍给她听。

祝莹津津有味地细细听来,脸上时而惊叫时而颤抖,阵喜阵愁。不少次花容失色,不少次又捧腹大笑。她是好奇心特强的人。死里逃生,惊心动魄才叫过瘾,脑海里一片心驰神往的遐思。总算知dào

萧玉这些年来所经lì

过的风风雨雨。

祝莹重新张开玉臂将萧玉搂住,重新接纳他,轻轻说道:“萧玉哥哥,莹儿错怪了你,你骂莹儿吧。”

萧玉笑道:“莹儿是萧玉的好妹妹,我怎么舍得骂你。”

祝莹道:“嗯!我的萧玉哥哥终于长成男子汉了。”

萧玉也叹息道:“是啊!萧玉长大了。可以保护莹儿和师父了。只要有我在,谁也不可能再欺负你们了。”

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祝莹听在耳里,倍到温馨。

萧玉转向祝莹问及这些年的事情。

祝莹伶牙俐齿,添油加醋说得眉飞色舞,让人啼笑皆非。

后来从祝莹的口中得知,她竟拜了廖无影与徐有德为师。习得一身好武艺。更在江湖上闯出了一个可怕的名号——女阎王。

萧玉对这位俏皮的妹子佩服得真是五体投地,自问自己是望尘莫及。鬼叫她从小就是鬼灵精,脑子总是转得比他快,点子也比他多。

说到最后,和好如初。

两人相互背靠背坐在一起,看雪花飘零,像极一双逍遥自在的情侣。

再后来,双双上马,飞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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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一战惊魂(上)

昨日恩怨

今朝散尽

夺魂山山形巍峨,地势复杂。举目顾盼,四周皆有悬崖峭壁倚作屏障,相互牵引,得天独厚。其气势尤为磅礴,占有易守难攻的绝对优势。

夺魂派正建在夺魂山半山腰上,其亭台楼阁皆依山而建,就地取材,物尽其用。再者山清林秀,花香鸟语,景色何等引人入胜。公孙清于此开宗立派真是眼光独到。

公孙清腰束镶嵌五颗夜明珠的子夜剑如一尊神明站在练武场上。

早在半个时辰之前,他已传话下去,教本派弟子于练武场上集合,如有拖拉者,依宗派规条,重重处罚。所有人按时到达,听后施令。

一时间,练武场上站满了身穿黑色武士服的佩剑之士。

公孙清虎目扫视一周,见近百弟子个个神采奕奕,沉声道:“知dào

我为什么这样急召集你们到此吗?”

“不知dào

,请掌门明示。”众人齐声高呼。

公孙清接口道:“你们到此学艺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十年八载。看见你们武功突飞猛进,为师高兴啊!”

“托掌门之福,是掌门教导有方的结晶。”一人高声道。随后众人齐声附和,皆有大吹大擂之意。

公孙清挥手止停,转而愁容满面地道:“好!今天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讲话了。你们待会就收拾行囊下山去吧。”

众人闻言愕然失色,好像被人当头一棒死过去再活转来,疑惑不解地高呼道:“掌门要我们去哪里?”

公孙清道:“当然不是要你们去死,但是该去哪里就去哪里。走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那也不去。”众人一阵轰鸣。

公孙清道:“因为我们得罪了大恶人女阎王。她已送来诛杀令,顷刻之间就会来取我们的首级,端我们的老巢。为师不想你们作无谓的牺牲,所以迫不得已要你们即刻就走。”

“啊!”

“什么?”

“诛杀令!”

“女阎王!”

“就是那个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呸!什么女阎王,不就是一个黄毛丫头吗?她要是敢来我们夺魂派撒野,就得让她到地狱见真阎王。”

“说得好!”

“嘿!十师哥,你不是尚未取妻吗?听说女阎王是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待会我们众师弟把她拿住了,给你作娘子,教你爽一爽。哈哈!”

“哈哈!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定了。”

“你们!哎唷,各位师弟真会开玩笑。羞死人啦!”

夺魂派上上下下闻“女阎王”之名如坐针毡,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各种一惊一乍,搞怪连连的表情难以用笔墨道尽。

这时的气氛感觉就像前有饿狼虎视眈眈,后有猛虎穷追不舍。你就在中间,会是怎么个死法?自己想想?

公孙清道:“据我所知来者不止女阎王一个人,还有多位帮手,在这我就不作危言耸听的一一列举了。”

“我们走了,掌门怎么办?”有人问道。

公孙清微微叹息道:“我要留在这里,夺魂派是我的家,更是我的命。你们走吧!为师不怪你们。”

“掌门此言差矣!这里也是我们的家。”一位年纪稍长的人说道。

“没错,掌门不走我们也不走。”又一人应道。

“你们真的愿意留下来。”公孙清质问了一句。…,

“掌门,你什么也不用说,我们不会走的。”另又有人说道。

“对!我们不会走的。”

“各位同门,有人要来我们的地头搞三搞四。我们该怎么做?”

“杀了他!”

“杀了他!”

“誓死保卫我们的家园。”

“誓死与夺魂派共存亡。”

一时间,各种激昂斗志,振奋人心的欢呼声雷鸣般一浪接一浪阵阵轰隆。

公孙清听见弟子有众志成城,万众一心的决心。面上随即闪过阴笑之色,暗道:“妈的,总算说了几句中听的话。老夫等你们这一番话久矣!”

公孙清为了稳定人心,其实是使了一招欲擒故纵的苦肉计呢!他知dào

对方是江湖上大有来头的人,而自己这班门徒都是墙头草,最识见风使舵。这么多年若非全靠自己一人撑住,早已不知乱成什么衰样了。养一班饭桶千日,正好用在今朝。可见公孙清的城府有多深。

不过这也很难怪他,在这里请诸君允许我不厌其烦地对公孙清这号人物作一下解说吧。

公孙清从小被人欺凌得厉害,受尽他人的冷言冷语,以致使他形成了这种多疑的性格。

在他心里打激最大的还有另一件事。早在开宗立派之初,曾与他共患难多年的妻子,因与一弟子关系甚好,被他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他一直怀疑妻子与之有染,数次逼问妻子招供有否一脚的奸情之事时,不惜将她打得遍体鳞伤。

最致命的是那时妻子已有了身孕,他更怀疑妻子肚里的骨肉不是他的,终于在某个夜晚喝醉了酒,借着酒劲盛怒将其杀之,一尸两命。酒醒时,虽追悔莫及,不过仍然自道自己没有做错,错的只是她不识廉耻,不守妇道。自此,每晚借酒买醉,自我消沉。在他心里,除了他自己,他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后来年纪大了,更是变得老谋深算。人前是一副一代宗师的样子,人后则是心狠手辣的冷血动物。

公孙清成名之初,原是一个山野小子,只靠上山斩柴为生。每天要把柴挑到几十里外的镇子卖了换钱。其间总是被黑心老板三番四次骗了柴又得不到钱,落得个柴钱两空,与之据理力争,只会遭到三五个大汉毒打。总是骂作窝囊废,死贱种。这些苦难与耻辱只能默默地埋藏在心里。他知dào

,总有一天他会飞黄腾达的。他会让瞧不起他的人都得死。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一天,他在山上斩柴,遇见了一位老者,这老者生得鹤发松颜,仙风道骨。那时老者坐在地上一副有气无力的病样,而身周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了。公孙清见到这老者似乎受了伤。便放下肩上挑着的扁担,来扶他,并问他怎么了?

老者说:“饿得慌,渴得要命。无力再去走路。”

公孙清便将自带的干粮与水悉数给了老者,岂料那老家伙吃完,连相谢的话都没说一句,提起他的衣领就要将他摔往悬崖去。

公孙清吓得魂飞魄散,说道:“我好心救了你,你不言谢就罢,为什么反过来还要杀我。”

老者阴阳怪气说道:“小子,谁让你这么好心,你救了我,我反而不会开心。相反你杀了我,我反而会很开心。现在你让我活了,我就得让你死。”

公孙清道:“为什么?这是什么道理?”

老者道:“你想知dào

为什么?那好,我只能告sù

你好人当不得,你越想要人家不敢欺负你,你就得比别人狠。你心肠越好那你的弱点就越致命。别人会捉住你这个弱点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明白吗?”…,

公孙清道:“这就是你要杀我的原因。”

老者道:“嘿嘿!你后知后觉已晚了。”

公孙清道:“老家伙,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老者道:“不想死?轮不到你自己作主。”

公孙清十分奇怪,为什么这老人的力qì

一下子会这么大,又带有一股奇寒的劲气。

老者似乎一眼看穿公孙清的心事,笑道:“小子,你是否觉得我不是一般的人对吗?”

公孙清道:“你当然不是一般人,没心没肺,好比魔鬼。”

老者道:“骂得好,我就是那样的人。”

公孙清道:“老东西,小心不得好死。”

老者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好死,死后是否上天堂或下十八层地狱?我只知dào

过好每一天就行。”

公孙清道:“我和你既无冤也无仇,你放了我,我顶多下次见死不救就是。”

老者道:“没有下次了。落在我的手上一次已嫌多。”

公孙清道:“老前辈,你既可开心杀人亦可狠心放人的对吗?你放了我我不说出去,那样既不会影响你的臭名,我又可以活命,岂非两全其美。”

老者道:“嘿!想得倒美,不过我从来只相信死人才不会出声。”

公孙清叫苦道:“好话丑话说尽,你还是要杀我,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呀。想必比墨水还要黑。”

老者道:“放过你也行,不过得答yīng

我一件事。”

公孙清眼里闪过一线求生的欲望,冲口道:“什么事?你快说。”

老者正色道:“我看你骨架清奇,定是练武的好料。再者你天生异相,额宽眉窄,双目如钩,神色闪烁不定,足见城府颇深。稍加调教,日后定可有一番作为。”

公孙清转喜道:“既然如此,你更不应该杀我。”

老者道:“你知我是谁吗?我可是旋风连环剑异客冬煞佛。”

公孙清心想:你他娘的。老子连命都快保不住了,管你是条虫还是龙。

心里这么想口里却道:“你是武林高手,也来与我这等无名小卒计较,大大有失你的身份。”

冬煞佛道:“哈!猜你也不会知dào

我另外还有个名号叫“玩尽杀绝”吧。我向来都是宁可杀错也不放过。管你是否无名小卒还是响当当的人物。”

“你个死贱种,杀千刀,杀吧!即管杀好了。大爷我不活啦!今日一死,等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汉子。”一时间,公孙清翻江倒海似的放声大骂,心里只想出口恶气。

公孙清从此人的语气已听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干脆大骂一通,理顺条气死也也得舒畅一些。

冬煞佛听罢竟然哈哈大笑,不怒反喜道:“小子,有骨气。罢了,我不杀你啦!”

说罢他将公孙清横放在地上,说到做到。公孙清如丈八金刚似的不明所以。

冬煞佛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公孙清如实答道:“复姓公孙,单名一个清字。”

冬煞佛道:“好!我不但不杀你,还要把我的武功秘笈和一把宝剑赠送给你。”

公孙清魂不守舍道:“什么?你要送我这些?我才不敢要。你不杀我,我已烧香拜佛了,怎敢再要你的东西。”

冬煞佛道:“拿着。我要你答yīng

我的事就是把我的武功传下去。”

公孙清又是不解道:“就是这么点事?不知你为什么要选我呢?”…,

冬煞佛道:“人皆有爱才之心,江湖成名之士皆对我必恭必敬,而你手无寸铁不但不怕我,反而敢顶撞我,单凭这份气魄足以令人钦佩。”

公孙清道:“老东西你这是要收我为徒吗?”

冬煞佛道:“我没有资格为人师表。只是当相识一场罢了。以后你我再无瓜葛。或许还会成为敌人。”

公孙清讶异道:“真要这样吗?”

冬煞佛道:“俗语有云:人在江湖,必须的。你不杀人家,人家就一定会杀你。”

公孙清道:“这是什么道理啊!”

冬煞佛道:“以后你慢慢就会懂的。记住秘笈里面已记载了入门的内功心法与所有的剑法。而这把镶了夜明珠的剑叫“子夜剑”,削铁如斩瓜切菜,锋利无比。可惜无缘与武林至宝“天寒神剑”一比高低。如果你日后遇上天寒神剑,试为我与之比试一下。”

公孙清连连点头,大有跃跃欲试的意思。

冬煞佛道:“小子,你可会认字不?”

公孙清道:“我隔壁有个穷酸书生,我与他经常吹牛皮,他教我认得了不少字呢!”

冬煞佛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回去之后杀了他。”

公孙清大惊道:“他是我朋友,我怎下得了手。”

冬煞佛冷笑道:“朋友!有多好,朋友有时候比敌人更可怕。”

公孙清道:“再怎么说,我也不能伤害他,我以后不和他见面就是。”

冬煞佛道:“要当好人坏人看你自己选择了。”

公孙清道:“我不是小孩子,我知dào

怎么做的。”

冬煞佛忽指着眼前一山脉又道:“此山有夺天慑魂之势,更有仙家之气升腾不休,是一处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可唤作“夺魂山”也。他日你可在此间开宗立派,必可成为一代武学宗师。切记切记!”

冬煞佛说罢,长笑而去,第一声笑响起是在耳边,第二声笑响起已在五丈开远,到第三声响起,已看不见人了。

公孙清完全看傻了眼,这时才知遇上了高人。

公孙清握着剑谱与宝剑如获至宝,心里好像服了发春散一样,无比兴奋。

心想:此君太怪了!管他娘的,我只须好好修liàn

武功,到时那个王八想打我,我就要他的命。那个妞敢瞧不起我,我就扒光她的衣服。纵横江湖为我所欲为。想到得yì

处,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自此,公孙清潜心修liàn

冬煞佛交给他的秘笈。

十年之后,果有大成,凭着子夜剑在江湖上纵横大江南北,罕有敌手。

他干过短期的杀手生涯,取得酬金果回到冬煞佛昔年所指的山岗,雇用大批建筑人员开垦荒山,大兴土木建造亭台楼宇。依夺魂山之名自号“夺魂派”。才有了今日夺魂派的辉煌。

不过此君果然领悟到了当日冬煞佛劝他的话,做事总是带着一股心狠手辣的邪劲……

练武场上至此仍是一片轰动。

公孙清深思良久。忆起这段往事仿佛如做了一个噩梦。

“别开心太早,鹿死谁手还不知dào

呢!”忽一声怪笑传出。

“公孙老贼,速来受死。”另一声娇喝随后响起。

十数条人影,先后掠到,落在练武场的一边。

第六十九章 一战惊魂(中)

人随声到,练武场上立时噤若寒蝉,一片死寂。

公孙清逼视来者,阴声道:“终于来啦!”

那前面发言的二位人兄乃风生笑蓝银英夫妇。

一字排开,正是公孙清最不愿见到的人都到齐了。

场中百数十人面面相觑,目光骤然落在这不速之客身上。

以十日为期限,摇指算来果然一日不多一日不少准时抵达,足够兵贵神速。

此事说来真是无巧有巧。

萧玉原本来找公孙清一报八年前的私怨,怎料路上却遇见祝莹。

而祝莹此行目的正有两个,其一是为萧玉报仇来的;其二是夺魂派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已令人发指,祝莹好趁此机会一会公孙清,即使不能将其挫败,也好灭其威风,令其不敢猖獗。当然此行不单止她一人,除了松柏山五妖之外,廖无影与徐有德也是同来的。

而早在两日前,祝莹已差五妖之老三黄星先行送“诛杀令”到公孙清的手上。

先礼后兵,这也不失江湖规矩。

接下来在小丘发生的事纯属巧合。

诛杀令既送,祝莹即与徐廖二位师父前去探山,倒要一瞧公孙清作何举动,免得到时失算吃不好兜着走。只留下松柏山五妖在那小丘上待命。

当时萧玉一行人正好途经此处,不幸车毁驴亡。徒步走了一阵为香气所引,寻觅而来。撞上了松柏山五妖,双方碰面互不相识,各怀猜忌,言语不合大打出手斗了一阵。松柏山五妖怎是萧玉等人的对手,知难而退,半路正遇祝莹回来,尽诉衷由。祝莹听得那人夺了自己的坐骑,如何不惊,盛怒前来索马。就是这样,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发生。

那时萧玉与祝莹相见不相识,后从打斗中通过对话才知悉对方,偏偏发生纠葛,几经苦口婆心的磨合总算言归于好。

最后二人坐上飞毛腿沿路折回小丘打算找寻大伙。

路上两人聊及飞毛腿时,萧玉大赞老朋友不但好兼有灵性。可是祝莹却一副气苦的样子,恨不得在它屁股上踹上两脚。骂道:“好什么好。这样的臭马我看顾了它这么多年,还不及你的一声哨子得力,它心里惦记的还是你这个主人。”

萧玉笑道:“好莹儿,你别生气嘛!”

祝莹努嘴道:“现在你既已回来,这马就物归原主了,是死是活再也怨不得我。”

萧玉道:“这马一直都跟着你,你才是它的主人呢!”

祝莹心想:你这傻瓜,我把马儿交给你还不明白人家的心思,人家是想无论你将来要去哪里都要带上我在身边。

祝莹这个念头一闪即逝,随之冷冷道:“你不要我还不想给。真怕万一那一天你想丢下我不管,独个儿骑马走了,我上哪里找你去。”

萧玉道:“放心吧!萧玉与莹儿的心早已连在一起,再难割开了的。”

祝莹道:“你这甜言蜜语不知要害多少女子为你哭干眼泪呢?”

两人打打骂骂,其乐无穷。

原来这飞毛腿之所以落在祝莹的手上,还得从萧玉坠崖那事说起。寻时祝莹到了萧玉出事的地方拜祭他,可惜萧玉连一句话也来不及留下,只剩一匹马儿,廖无影便将此马交在祝莹手上,让她来照看。一直到长成剽悍的骏马。可以说那马是与之一起长大的。也难怪她要生气的。

比及到时,正遇风生笑与松柏山五妖之李松争得面红耳赤,差点就要动起手来。…,

这当儿,祝莹当即喝道:“老李,不好好说话,发什么神经呢!”

众人闻言齐把目光来瞧他们。映入眼帘的是,萧玉那小子竟与女阎王同骑一匹马回来,好像关系比普通朋友还要亲密。这使众人惊讶不异。刚才还敌人转眼便成朋友,变得比变色龙还快。

华湘凤看见萧玉与祝莹那样亲昵,心里觉得酸酸的,大是不好受。可又能怎么样?除了装作不去在意。

两人见大伙分别拿两只眼睛发光似的盯着自己看,慌忙从马上跳下来。

祝莹那边的人见她回来,问道:“主人,你总算回来啦!”

另一个女子正是她的贴身丫环小翠。

老三黄星着紧地道:“主人,那小子跟你什么关系,他没有占你便宜吧。”

这家伙与祝莹感情最好,心中一直视祝莹是她的恩人,感觉又胜似女儿。

祝莹嗲声道:“老三,你说的什么屁话呢!他有那个能耐吗?”

黄星点头道:“那是。不能便宜那小白脸。”

祝莹白了一眼他道:“多事。”

这家伙才吐吐舌尖退到一边去了。

小翠上前道:“小姐,担心死我了,还以为你就这样走了不再回来呢。”

祝莹用指尖逗了逗她的鼻梁笑道:“好丫头,我又怎么舍得丢下你呢!”

小翠羞答答道:“我就知dào

小姐对我最好。”

萧玉这边,风生笑首先问道:“兄弟,跟妖女在一起,她没让你难堪吧。”

萧玉笑道:“大哥想什么呢!”

蓝银英看见祝莹的容貌,不禁暗自吃惊,小声道:“也是一个可可人儿,这回怎么是好?可惜太过霸道,还是感觉华姑娘温柔一点。”

萧玉走到华湘凤身边,说道:“姐姐,我安然无恙回来哩!”

华湘凤看着他的俏脸,点头道:“嗯,没事就好。姐姐也放心得下。”

萧玉忽拉起华湘凤的玉臂,高兴地道:“姐姐,你猜猜这是谁。”

华湘凤被萧玉这样拉着感觉有点别扭,可是又不好意思生气。只能随着萧玉转。心道:“她!不就是你的祝莹妹妹吗?”可是心里想到的却不能明说,只装出惊讶的语气说道:“瞧你高兴的样子,难道真是祝莹妹子?”

萧玉道:“嗯!对的。这就是我时常跟你说的祝莹妹妹。我太开心了。”

华湘凤如何又开心得起来,心想:萧弟,你一点不明白女儿家的心思……

只说了一句道:“萧弟,恭喜你得与故人相见。”

萧玉道:“是啊!总算相见了……”

当众人还在百思不解的时候,萧玉与祝莹才分别说出事情的缘由,令大伙恍然大悟。这时才重新认识,化敌为友。当夜依山找了一处洞穴歇脚。

次日天明,这才徐徐向夺魂山逼近。

这时雪已稍停,沿路而上,积雪并不很深,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到得半山,见山门那里只有几个门生把守,交手三招不到已完全打发掉。只拿了其中一个问话得知公孙清已遣集弟子到练武场上。

因而众人才不费吹灰之力直捣练武场,果见公孙清与众弟子在那里。

这应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对方竟会在这一当儿出现,大有给人当头一棒,措手不及之举。

萧玉道:“公孙老贼,可认得我吗?”

公孙清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打量萧玉老半天,见他眉清目秀,气度非凡,心下暗暗称奇,脑子像风车旋转数周也豪无印象,但对方像认识自己许久似的。说道:“这位少侠气度不凡,不知是哪一路的英雄人物?”…,

萧玉愤恨道:“睁大贼眼好好kàn

清楚了,我就是萧玉。”

公孙清双目立时闪过寒光,带点诡异的语气道:“你真是萧玉?你果然还没死?”

语气间竟充满了些微喜悦,别人不知,还以为是老熟的朋友呢!在得知对方死而复生才会生出的那份意wài

的喜悦。

萧玉道:“当然!阎王爷不肯收我这样的冤死鬼。”

公孙清道:“你是要来报仇的。”

萧玉道:“你早该知dào

我的来意,给你那么多天咋不逃跑?”

公孙清道:“逃跑!哼,你以为我是浪得虚名吗?再说,也没有这个必要。”

萧玉道:“看不出还有几分男儿本色。”

“公孙老贼,认得本姑娘吗?”这时祝莹娇喝道。听语气有点学萧玉的意思。

公孙清闻言移目来打量她,见她花容月貌,娇滴可爱,心里暗地一惊,心想:莫非这便是江湖人士谈之色变的女阎王,不知是否此人,年纪尚这么轻。啊!短短数年时间,江湖上竟出现了如此之多新秀。

就在这片刻工夫,他的脸上快速闪过无数令人难以捕捉的表情之后,强自镇压着心中的惊奇与慌乱才肃容道:“想必阁下就是女阎王了。”

祝莹娇笑道:“还算有几分眼力。正是本姑娘!”

公孙清听到对方的回答以后,反而有点怀疑。暗自嘀咕道:“年纪这么轻,真的假的。人人口中所言的女阎王怎会是一个黄毛丫头,横看竖看也不像。”

一连串的疑团在心里纠结不清。对他打击实在不少。难怪他会带着质问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你真是女阎王,怎地我乍看也像她徒儿多一点。”

祝莹并不生气,冷笑道:“未有试过本姑娘的手段,你要怀疑也是对的。”

忽然,风生笑又道:“公孙掌门再来猜猜我们夫妻是谁?”风生笑话才道毕,蓝银英在后面加了一句道:“猜不出来,可要掌嘴呢!”

夫妻二人说完哈哈大笑,甚是默契。

公孙清闻言感觉好像被人往肺里灌了几车火药进去似的,这时只要稍微点火引着威力就足可炸平一座山头。

另外感觉自己乃堂堂一派掌门,身份地位也算显赫,难免心里有种被小辈耍了的不平衡的感觉。那个表情好像被人挖了祖坟还要难看。

要知公孙清自从怒杀妻儿之后,心里留下阴影,最恨看见别人在他面显恩爱。当即说道:“天下狗男女那么多,我怎识得完。何况区区一无名村夫矣!”

风生笑夫妇向来不拘言辞惯了,公孙清的话虽刺耳,又有什么要紧了。

蓝银英当即说道:“早知dào

你猜不出来,笨!告sù

你,我们就是风流成性的**双侠。”

公孙清暗暗吃惊,高声道:“原来二位就是江湖上盛传的(**)风流双侠。难怪这么不要脸。”

风生笑道:“好说。与公孙掌门相比,我们算是名气好的了。”

公孙清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还有我们松柏山五妖,公孙老头可记住了。”老三黄星言道。

听着众人左一句老贼,右一句老头,气得几乎七窍生烟。

公孙清毕竟江湖老油条,虽然如此仍强自抚掌笑道:“好啊!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好好陪你们玩玩吧!”

第六十九章 一战惊魂(下)

公孙清把手一挥,当即站在最前排的十多名弟子呐喊举剑直奔萧玉一行人来。

松柏山五妖见状首当其冲,挡在前面道:“主人,萧公子,你们请到一边晒晒太阳去。这些牛鼻子交给我们五兄弟来处理罢了。”

祝莹道:“小心点,别伤不了人家反而伤了自己,丢人现眼。”

五人不再打话,长剑“啸”一声同时出鞘,剑峰直指夺魂派弟子。

黄星首先讥笑道:“小子,还记得大爷么?”

有二三个认得黄星正是那日拜山之人,痛恨此人无礼之极,满口粗言臭语。当日他们听见这厮辱骂的言语实在不堪入耳,那里沉得住气,最终动与其起手来。原想要好好教xùn

他一顿,怎料此人身手了得,一出手就将己方数人打伤,拿人不成反被痛揍。

这时仇人相见,双目快要喷出火来,如何能不愤nù

。当然下招再难容情。

顷刻间列成方阵,夺魂派十多人围成圈子将松柏山五妖困在核心,有种给人插翅难飞的窘迫感。双方人人全神应敌,不时交换位置,一派严阵以待之状。挑好时机立马发难。

其中夺魂派中有人冷冷道:“你们这伙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到夺魂派来撒野。岂非太岁头上动土,你们叫松柏山五妖是吧,待会打到你们变夺魂山五鬼。”说罢一班人哈哈大笑起来。

老二李松反唇相讥道:“是吗?那倒要瞧瞧,待会谁死谁活。”

那人冷哼道:“废话少说,打完才知dào

。”

说罢领先发招,使剑疾刺。望李松面门就搠去。

“你奶奶的,来得好,先来先死。”李松大喝一声,长剑向上斜挑,‘当’一声格开,左脚闪电扫出,正中那人跨下。痛得他几欲站立不稳,口里不停骂道:“使阴招,够绝。”

一人发招,其他人同时抢上。

松柏山五妖同时喝声:“各人自顾眼前剑,休管他人死与生。”

自也不会示弱,人随剑走,迎向对方剑阵。

两方人如同猛虎一样,喊杀连天。

要知夺魂派这十多名弟子平日里得公孙清指点,武功也属二三流。加之又联手起来,自然不可小瞧。每招每式专攻对方要害。

一时间,刀剑交击,场面十分混乱。

松柏山五妖原本武功稀疏平庸,但这些年五人得徐廖二老指点,武功不可同日而语。

对方的剑虽则闪电刺到,但闪避起来是游刃有余的,一时半刻他们要想占到便宜非是易事。

只是斗了一阵,目睹了对方的旋风连环剑法果然了得,个个又都配合默契,毫无破绽漏洞。抢攻几次,被逼退了回来,暗暗纳闷。苦思良久,转用游斗方式来战。心想:只要挑倒其中一二人即可攻破其防线,令其不能相顾。

五人打定主意,时而斜移,时而反剑相格,或削或挑。果然弄得对方溃不成阵,十招内已解决掉对手。

公孙清再把手一挥,又围上来了二十多人。

这时,风生笑夫妻二人已跃入阵中加入战斗。

夫妻二人如同蛟龙似的穿插自如,举手投足拿捏夺魂派的人摔飞拍翻出去。刹那间,惨叫声响彻山间。

祝莹看见对方人多势众,早已按耐不住,纵身一跃,如飞燕般吐剑出鞘。剑来剑往,她的剑好比毒蛇,出手可伤人于无形之中。只往人群中游走一圈,便有数人应剑倒地。…,

萧玉护着华湘凤与小翠站在一旁观斗,并未出手。

公孙清原有十大得yì

弟子,可是这些年,死的死,走的走,势力已不如往日旺盛。当初既有护法长老,又有得yì

门生时,怎会落得被人上门来撒野的份。通常只有他去欺负别的瞧不起他的门派。后面调教出来的这些好比脓包,与一般高手过招或许有取胜的之机,但是与绝顶高手相斗,只能成为人家试剑的把子。

正当众人得兴起之时,忽院子里四处火起。

公孙清见状大惊失色,面如死灰。竟有人趁混乱之际放起火来。

这边斗得天昏地暗,那边却有人纵火烧屋。

公孙清急忙分派人手去救火。心里恨不得亲去击毙纵火之人。

“痛快,好久没有放火烧屋了。”忽听一苍老的声音说道。

“是啊!这会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又道。

只见两个老头子坐在夺魂派最高处的屋顶上边喝酒边说风凉话。一副倏然自得,优哉游哉样子。一老者衣衫朴素,鹤发松颜,一老者衣衫褴褛,长相滑稽。正是一线天廖无影与老不死独一无二徐有德。

两老居高临下,把酒言欢,好不快活。而脚下却乱成一团。刀剑声,呼喝声,喊杀声,惨叫声混在一起,响彻云霄。下面的情况又统统看得一清二楚。更有种坐山观虎斗之壮举。而后堂的火正是他俩放的。

廖无影道:“公孙老头注定要败了。”

徐有德道:“有我们的高徒在此,能不败吗?”

廖无影道:“我们这一把火,好比杀了公清老头数百子弟呢!”

徐有德和声道:“是啊!他做梦应该也想不到的。”

廖无影道:“可惜了如此清幽僻静的地方。”

徐有德道:“公孙老头大势去矣!”

廖无影举起酒杯道:“来!我们喝酒。管他娘的那么多,江湖少一号这样的人物多一分安宁。”

徐有德笑道:“所言甚是。喝酒!干了。”

公孙清眼见弟子死伤已过半,又见四周火光染红半边山间。要救火已是不能。盛怒之下掣出子夜剑仰天长叹道:“我辛苦创下的基业要毁于一旦矣!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松柏山五妖挑翻打倒与之纠缠的几名剑手之后,一眼瞟见公孙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叹息,心想:这时不下手更待何时?当即举剑向他袭来,意图偷袭,来个先下手为强。

公孙清的武功早达化境,作战经验老练,忽觉脑后生风,早知有人向己偷袭。急挪身回望,说时迟那时快。手中子夜剑闪电穿出,疾扫而过。‘叮叮当当’一片清脆之声过后,松柏山五妖手中剑应声全部断去一截,这一变化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子夜剑不愧锋利,普通之剑与之一相交即被削断。

松柏山五妖拿着半截断剑,呆在当场,人人表情惨淡。仿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

公孙清正恼对方竟纵火烧自己的庭院,心头有苦无处申,这时正好把火气发泄在他们身上。

暴跳如雷喝道:“你们这班兔崽子,老夫今儿跟你们没完。豁出去了。”

一边说话,急将子夜剑随手一挥,立见一道无形剑qì

圈向松柏山五妖。

五妖还未反应过来已应剑横飞开去,摔在地上。各自的衣衫上竟分别被划破了一道尺来深的口子,剑芒触及肉体。立即鲜血迸出,血水随着伤口流出来。…,

五兄弟吃了一剑,每人身上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一时间,再也爬不起身。足见公孙清出手已不容情,下招就要致人于死地。

公孙清横剑指着五人喝道:“跟老夫使诈,你们还嫩着呢!受死吧。”

李松冷笑道:“姜是老的辣,我们一直以为是错的,现在我们认命就是。”

公孙清双目闪过寒光,挥手发剑。眼看五妖要命丧公孙清剑下。

“公孙老贼,休伤他们性命,看招。”风生笑一声厉喝。夫妻二人同时抢到,分使阴照功阳照功掌法,直拍公孙清面门。

公孙清闻风急弃五妖,将剑峰转向风蓝二人。

一时间,掌剑双向,气势惊人之甚。

交手未满十招,公孙清的旋风连环剑法加子夜剑融合为一体,威力无法估量。一口气连使十剑,尽管风蓝二人用阴阳合璧形成的强dà

攻势,也非子夜剑的敌手,转眼被破。两人手腕同时被剑峰划了一道寸许深的口子。

风生笑夫妇联手竟也斗不过公孙清的子夜剑,还添了伤口,总算领教了他的厉害,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一直如此不把其他人放在眼内,也不害pà

得罪其他人。

祝莹见公孙清连破几大高手,娇呼一声,纵身跃来,长剑灵蛇般吐出。直挑公孙清脑门。

公孙清见状急将整个身子向后仰起,垂钓式背朝地面朝天,倒转剑尖,以剑撑地,避开祝莹刺来的一剑。避的时候还是失了水准,束发的头巾被削断了。一时间,银发散落,乱成一团。这一当儿他左脚向上踢起,去踢祝莹玉手腕。祝蒙反应奇速,另一只手运劲去相格。‘啪’地一声响,掌脚相碰,乍合倏分。祝莹凌空自公孙清的头顶越了出去。

缓得一缓,公孙清已弹立起身一举站稳。这时看见自己头发散乱,成了披头散发的疯子似的,更加怒发冲冠。

祝莹怒目而视道:“幸亏你躲得快,不然一剑足可要了你的命。”

公孙清扫了一眼周边的门徒,死伤倒地的占了一半,而有不少人则高举着剑却如同一尊雕像站着一动不动。顾盼周边房屋早已成火海。此时感觉真是一切都玩完了!

祝莹看穿他的心思,娇笑道:“放心,他们都让我给封住了穴道。死不了。”

公孙清色变道:“当世能在一刹那间封人穴道只有一人,那就是丐帮长老老不死徐有德。只有他的移魂点穴大法。莫非你……”

祝莹冲口道:“没错,你还没笨到家,我用的正是移魂点穴大法。”

公孙清道:“你是他的高徒。”

祝莹道:“到了这个地步,告sù

你也无妨,我正是他的徒儿。”

公孙清道:“不知这位高人可还健在?”

祝莹道:“不劳你费心,他们很好,你看那里?”祝莹一边说一边指着不远处的屋顶,正是徐廖二老喝酒的所在。

公孙清随着祝莹所指之处看去,正见两头子在那坐着吃酒,这时恰好两老投来目光举起酒杯向他招手敬酒。公孙清看罢吃了一惊,想不到高人就在眼前,他们什么时候到的自己竟然毫无知觉。刚才要是他们向自己出手偷袭,唯恐早了着了他们的道。今天真是高手云集,不用说那火也是他们放的了。

公孙清道:“我说谁会这么胆大包天,敢放火烧我的屋呢!原来是高人。”

祝莹道:“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以我们这点人手要端掉你一个大帮派谈可容易。弄不好只会自取灭亡。”

公孙清听罢开始冷笑,笑声充满苍凉之意。

过了一会才道:“是我低估了你们,才会落得如此地步。”

祝莹道:“这是你作恶多端,以至天怒人怨,连老天都不帮你。”

公孙清道:“废话少说,女阎王,我有子夜剑在手,你是打不过我的。除非有天寒神剑在。”

祝莹道:“不一定吧。”

“莹儿,让我来跟他比一比。”这时萧玉总算走上前来。

公孙清瞧了一眼萧玉,见他手上之剑亮如碧玉,十分罕见,吃惊道:“天寒神剑果真在你手上,藏宝图一说难道是真的?”

萧玉俊目倏然转寒道:“今天你我是时候作个了断了。”

第七十章 名剑对阵(上)

真金不怕火炼

好剑能经千磨

萧玉与公孙清这么久以来头一次近距离接触。二人面对面逼视对方却互不逊色。

公孙清的表情忽冷忽热,变化无常,好像带着许多难解的疑惑似的。而萧玉却恰恰相反,表情冷若冰霜,眼里流露最多的还是仇恨。那些年若非处处受到他们的相逼,也许就不会成长。

公孙清淡淡道:“是啊!我等这天也很久了。今天终于有幸见识天寒神剑。我的子夜剑也就不会再孤单了。”

萧玉道:“今生就如你所愿。出招吧。”

公孙清再不发话,左右开弓,挺剑即刺。

嘿!

子夜剑与天寒神剑终于碰面了。

这时,两人相距的距离并不远,两双眼睛阴冷如电,等着对方动手。公孙清忽腾空跃起,剑如闪电刺出,萧玉也不迟疑,冲天而起,运剑成风去相迎。两人人随剑走,招由心生,一声低喝交上了手。

刹那间,当当!两声震天价响,双剑相交,火花四溅。

右手剑比划,左手掌相拍。掌剑同使,首先各自退了三步,皆为对方的强dà

气势所变色。一时间,虎口剧震,气血翻滚。

一退下去立时又飞身扑来,‘唰唰’使剑猛刺。

公孙清催动剑劲,人剑相合如同风车似的旋转不休,他的旋风连环剑法要旨在于以快狠得名,可以在一眨眼间连绵不绝发招,一气呵成。因而江湖上很少有人能接得下如此快速的剑法,十招之内,必陷于绝境。

萧玉接了数招,知dào

厉害,将自身速度已提升到极限,以快打快,全力相迎。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只见两条人影形如鬼魅缠在一起。而两把剑则与两条蛟龙相像纵横翻腾。

萧玉那里想到公孙清的旋风连环剑法可在刹那间连珠打出,好像根本不用停歇一般,快到令人接近窒息的地步。萧玉虽使出百家剑法里的狠招,但还是首次以这样的速度来对敌。心头有种慌乱的感觉。

其间两人每使一剑,身周受剑qì

所震,激起无数泥土沙石。

蓬!

叮!

当!

啪!

啵!

一连串的声音如同针尖一样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无论双剑,拳脚,皆派上用场。

旁观之人那里见过此等激烈的打法。人人呆在当场,静静观望。

不少为萧玉捏了一把冷汗,心里暗暗祈祷。

两人一会儿纵高窜低,一会儿左横右移。一来一往,你追我赶,好不闲置。

周边的场地完全为两人的强dà

剑qì

所罩,噼哩啪啦的爆破声不绝于耳。

两人一边交手一边找有利的位置挡避对方的剑劲。这时,亭子,树林,悬崖成了他们最好的防护盾。且战且走,互相角逐。

萧玉的天寒神剑以力重劲沉之攻势逼迫公孙清,令其难以有反戈一击之势。

公孙清退了一阵,忽使子夜剑从地上挑起尺来深的沙土向萧玉罩来,相要破他招数。萧玉眼明手快,急忙挥剑成网,抖出圈圈剑qì

相抵。以扭转乾坤之势卸去沙土的袭击。

萧玉借长剑反扫之机也随手劈出一块巨石向公孙清送去。有点礼上往来的意思。

公孙清向上跃起数尺,将子夜剑左右上下挥划四剑,几道剑qì

应剑而生,立将石头劈了个稀巴烂。这一当儿却抽身往亭子移去。

萧玉见他要走,闪身来追,望后掠到。…,

公孙清越入亭子并不立即离开,反而绕着柱子游走,恰待萧玉尾随而至,公孙清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从柱子的另一侧转回来,出剑疾似流星往萧玉心窝刺到,招式用得刁尖毒辣。萧玉不疑有他,急将身子斜移半尺横剑格住,避过杀着。

当!一声过后,公孙清一剑未得手,又向另一边游去。萧玉飞剑急刺,两人就在亭子厮杀一阵。

公孙清借着柱子往来穿插,左右游动。且战且闪,令人捉摸不住其用意所在。萧玉手中神剑遇物劈物,见招拆招,无一不应剑折断。一时间好好一个亭子顷刻间变成两人的剑下废墟。

亭子倒塌之际,两人又已向外掠去,来到了后山,而身周已是悬崖峭壁。

两人那里理会,你追我赶,攀着岩石来相斗。一手挽住岩石一手比剑。一会向上飞起,一会往下急堕。一举手一回身,双剑就是清脆的交击声。

祝莹一行人,追着来观看,虽担心萧玉的安危,苦于插不上手。

萧玉与公孙清都是当世高手,手上的剑又都是名剑。名剑相拼,情况可想而知有多激烈。

名剑再加上贯注内劲使出,每一剑都像波涛巨浪一样冲激,身周为剑芒所激荡形成的爆破声连绵不绝传出。

这当儿,既比功夫比剑术,亦比生死。

远远看来,两人身上都像燃起熊熊烈火一样,浑身真气自奇经八脉翻涌,左冲右突。其间公孙清面上不知闪过多少次讶然之色。他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是真的似的。感觉对方的内力之深厚,武功之高,根本无法估量。

这是他平生首次遇见到的强dà

对手,简直强dà

得有些可怕。如果对方的年纪在六七旬之间,或许没觉什么大惊小怪。偏偏眼前之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年纪轻得不可再轻。想当初自己这个年纪还每天挨人家拳打脚踢呢!想到这种种,如何不惊。心头起伏不停。

而萧玉与公孙清交手之际,心里也吃惊非小。感觉对方的武功只剑法而言就凌驾在自己之上,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与他周旋这么久仍可处于不败之地。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遇到险境会自动奋起相抗。两人的感受互有出入。

公孙清这时再看手中子夜剑,剑身竟多了不少缺口,像狼牙锯齿一样。心里吃的这一惊更是如同睛天起了个霹雳,几乎傻了眼。这剑可是他的宝贝呢!

他快速使一剑逼退萧玉,跃上一块石头之上站着,拿着子夜剑不停抚摸那些缺口,手感再无从前碧玉般光滑了。公孙清将一双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子夜剑看。

萧玉被逼往后倒飞数丈,也站定在一块岩石上面。与之相对而视,见对方没有再出手,他也就横剑停在那里。

过了一会,公孙清才道:“子夜剑到底比不上天寒神剑。小子,你是赚到了。”

萧玉道:“公孙老头,你认命吧!”

公孙清反而平静地道:“我倒想知dào

,你的剑法怎么出奇的怪。到底是出自何门派?”

萧玉沉声道:“实话告sù

你,我这把剑和这些剑法都是一位老人传授的。”

公孙清道:“难道是销声匿迹近四十年之久的天之骄子——人魔星君。除了他的百家剑法,应该不会再有谁的剑法能与之并驾齐驱了。”

萧玉道:“没错,正是这位前辈。”…,

公孙清立时色变道:“是他,难道他还没有死吗?”

萧玉想起人魔星君,心里一阵酸楚。当即冲口道:“死没死,与你何干?你是自刎还是要我亲自动手。你自己选择吧。”

公孙清冷笑道:“你以为我会这样子就认输吗?我忘了告sù

你,我自创的一套剑法还没有使出来呢!”

萧玉闻言兴起道:“哦!倒要瞧瞧是什么剑法。”

只见公孙清双手十指同时齐屈,只留下食中二指,集中精神指挥手中剑喝道:“小子,领教老夫的“心剑”剑法试试。”

萧玉凝神观看,只见公孙清双手一舞,手中剑闪电飞出。萧玉知他这是凭借心中意念灌以内力使的意念之剑。心里一惊,暗地嘀咕:这家伙竟也达到了这种境界。

当下挥舞天寒神剑与其剑双较。其剑指东打西,攻左击右,快到极致。萧玉全神贯注,攻守兼备,迎了一剑又一剑。其实像这样用内力驾驭手中剑,萧玉也未尚不可做到。

一时间,两人仿佛同时进入另一个世界,以灵魂出窍的形式,身处浩瀚的大海,迎着千涛万浪来厮杀。这时是意动人不动,剑随意动。

两人相隔数丈之远,谁也没有说话,表面看来,他们像平常人一样安静。可是心里却是另一个天地。这种打法,没登上化境岂能做得到。

公孙清斗了一阵,明显内力不够,面上表情呈痛苦之状。过了一会,以口里吐出二口鲜血告止。

公孙清以剑撑地道:“小子,我这剑法只练到一半,尚欠火后,若再练上数年,必可大成。”

萧玉道:“你若非生性残暴,不失是一位武学宗师。”

公孙清道:“我不甘心。小子,我们后会有期吧。”

公孙清说完竟掠向另一边去了。萧玉见罢摇摇头也不去追,闪身回到众人身边。

可是祝莹与松柏山五妖那里肯放过他。喝一声:“公孙老贼,想逃跑,没那么容易。”

说罢,飞身往公孙清逃走的方向掠去。

公孙清往后山方向穿去。几过起落,竟闪进了一个山洞里。

萧玉刚叫得一声:“莹儿,回来,别追啦!”

可是几人已没了踪影。

萧玉担心祝莹的安危,转身对风生笑道:“大哥,麻烦你照看一下姐姐,我过去看看。”

风生笑道:“兄弟小心,公孙老贼老谋深算,切记防他使诈。”

华湘凤上前一步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她心里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第七十章 名剑对阵(下)

萧玉匆忙别过众人,再没说话,纵身抢往祝莹走的方向追去。

祝莹与松柏山五妖见公孙清落荒而逃,那里肯弃,顾不得萧玉的劝阻早朝之掠去。

远远望见公孙清负伤闪进后山一片石林便不见了。

祝莹与松柏山五妖先后赶到。忽见眼面出现了一个洞口。

祝莹当即冷嘲道:“难怪到了这里就没了踪影,原来是躲到洞里当起缩头乌龟来啦!”

陈大宝道:“主人,公孙老贼躲进山洞了。我们目下该怎么办?”

黄星道:“进去把他娘的给揪出来先痛揍一顿。”

何冲道:“没错,今日若让他溜了,要想再找他就难了。”

张照道:“不如把洞口封了,把他困死在里面。”

李松道:“就怕里面另有出路,我们在这里瞎忙,让他从另一边跑了。”

陈大宝道:“这老贼受了伤应该跑不了多远,不如我们进去瞧瞧。”

松柏山五妖五位兄弟团七嘴八舌各有主见,一时间未有得出一个可行之策来。

这时,祝莹说道:“好了别吵。你们在此守着,我进去看看。”

黄星道:“主人,我跟你一起进去。”

陈大宝也道:“对,主人我也去。”

祝莹点头道:“好吧。其他人在这守着,以防公孙清趁机逃跑。”

余下三人得令齐声应允。

祝莹与陈大宝黄星先后抢进山洞去。

只见洞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起初洞口有点窄小,往里面走了三十余步才开始宽敞起来。这时三人皆横剑护在胸前,小心留神着周边的动静。

陈大宝与黄星的剑原本在刚才已被公孙清的子夜剑削断了的。不过在来的时候又重新在夺魂派死伤的弟子手上各自拣了一把剑在手。这其实是他们的聪明之举,抱着的念头是:就算打狗,总得有根打狗棍吧。

没想到这洞穴越走越宽,不过走了一阵仍不见尽头,不知通往那里去?

再走十多步拐了一个小弯,开始现出火光。三人加快了脚步,知dào

一定是公孙清进来后点燃的。地上还可看见片片血迹,足见公孙清受的伤其实不轻。

借着火光可看清这里轮廓分明,是三丈见宽的密道模样,两边石壁设有油灯,一时发觉这山洞是经过人工修建的地下通道似的。

黄星称啧道:“他娘的,果然有古怪。”

陈大宝道:“内外透着杀气,不容小瞧。”

祝莹道:“嗯!你俩小心为妙。”

萧玉赶到之时,只见松柏山五妖的其中三位弟兄把守在洞口外面,正在那里来回踱步。并没看见祝莹与另外二位弟兄。

萧玉走上前去,急切问道:“莹儿呢!她去了那里?”

李松答道:“萧公子,公孙清躲进了山洞,主人正和我大哥三弟进去找他呢!”

萧玉急道:“莹儿怎么这么傻,万一遭到暗算如何是好?”

萧玉说完,也一头迈了进去,来寻祝莹等人。

祝莹三人越走越加倍小心。深知这洞穴经过设计,很难说没有机关之类的设置。不忘提醒二人道:“敌暗我明,小心有诈。”

言语未了,两边墙壁‘吱呀’一声作响,左右两边同时现出三五个石孔,刹那间,数条水柱从石孔间纵横交错喷射出来。有种横扫千军的气势。那水并非寻常之水,带着一股刺鼻的臭味。…,

祝莹料知能在此处出现的水非比寻常,肯定有问题,刚叫得一声“小心”。陈黄二人的衣角已溅到水珠,她猛一提劲按向两人肩膀,同时将两人提起往后疾送。那些水溅到衣服之上竟立即冒烟,接着便是腐烂掉。

陈大宝与黄星同时大惊失色,齐叫:险也。心想:什么毒物竟如此厉害。若非闪避得快,溅在肉体上那还了得。

祝莹惊讶道:“是腐蚀水。大家小心,别让它沾到身体。”

两人闻言更是惊得魂飞魄散,齐道:“难怪如此厉害,若非主人相救,早已化成一堆肉泥。”

祝莹道:“公孙老贼为了活命,应该顾不了那么多的啦!小心为上。”

三人急急退后了几步,过了一会,那石孔里的水才停止了喷射。

忽见前头有条人影一闪而过,怪笑道:“我在这里,来捉我呀!”

三人知dào

是公孙清这狗娘养的贼子,忒也古惑,竟引人往陷阱里钻。

祝莹见之,再不打话,闪身来追。

陈大宝与黄星见地下腐水满地,那里敢移步上前。祝莹轻功固然了得,这蝶影幻步加花落无声同使,正要跃过去的当儿,忽十数道劲风白光呼啸而来,分袭她全身部位。竟是一连串的暗器向她飞来。祝莹人在半空,避无可避,身陷进退两难的地步。

祝莹无暇多想,急凌空变了两次身法,向上跃起数尺避过飞镖,‘当当当’数声横剑挡开三五支。她身体再要落下时已没了借力的地方,眼看就要落在腐水里。

陈大宝与黄星双眼瞪得如牛眼般大,惊叫道:“主人,危险。”要救那里还来得切,也无法子去与腐水抗衡。只能眼睁睁看着祝莹为腐水吞噬。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身后另一条人闪电越到。高声道:“莹儿别怕,萧玉来也。”

说时迟那时快。

萧玉人随声到,天寒神剑应声而出,只见他小半身子仍悬于半空,长臂急伸,用剑尖托住祝莹足底,将她平空接住,立时消除了祝莹的下堕之势,再猛一运劲让她站稳脚跟。祝莹得萧玉这么援助,使她有了借力的地方,深吸一口真气如飞燕似的随剑身滑下,落在萧玉身边。回头再往刚才的地方看时,只与腐水相差尺许。

萧玉的衣袖沾到腐水,立时烂了。幸而没有伤及皮肉。

祝莹双手搂住萧玉的脖子娇笑道:“萧玉哥哥,谢谢你救了莹儿。”

萧玉顾不得自己,焦急地问道:“莹儿,你没事吧。对不起,萧玉差点就来晚了让你受苦。”

祝莹道:“萧玉哥哥,我没事,不过刚刚真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你不到了哩!”

萧玉道:“好莹儿,没事就好。”

祝莹忽哭泣道:“萧玉哥哥,要是莹儿死了,你不许哭泣,不许伤心,不许难过。”

萧玉道:“要是莹儿真死了,我岂能不伤心不难过呢!我决不一个人再独活了。我要永远陪在莹儿的身边。”

祝莹道:“傻瓜,要是那样做就真是太傻了。”

萧玉道:“莹儿就是萧玉的全部。没有了莹儿,萧玉再不会有活下去的动力。”

祝莹道:“听你说的那么严重,那我还是不要死了,免得我这好哥哥为我伤心欲绝。”

萧玉道:“嗯!所以莹儿必须好好活着。”

祝莹听罢,心里又是一阵阵暖洋洋的。…,

陈大宝与黄星见祝莹平安无事,心里倒抽凉气,刚才的情况实在十万火急。若非萧玉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这时看见两人搂在一起说着肉麻的情话,心里一阵欣喜。心想:主人总算找到她的如意郎君了。

黄星忽道:“主人,公孙老贼还在里头,还拿不拿他。”

祝莹道:“绝不能放过他。”,“萧玉哥哥,你帮我一把好吗?”

萧玉看着泪痕未干的祝莹,点头道:“我愿放过了他,可是他却差点害死莹儿,我再放他不得。”

萧玉助三人越过了腐水滩,再向里面寻找公孙清。

里面开始出现三个通道岔口,每一个几乎一模一样,而四周灯光照如白昼,并无觉得不妥,三人那里理会,只拣中间那处走去。这时再没看到公孙清的人影,不知他又躲在那个暗处准bèi

偷袭了。

四人刚踏进去,忽身后一阵作响,竟是入口处已被一道巨石封死了退路。两边墙壁又现许多小孔,四人猛然惊觉,已是晚了,不少袖箭随之射出。这次不再是腐水而是利箭。

四人左闪右移,剑挑袖打,不停闪躲暗器。若非身手了得早有防备,必被射成蜂窝,再无异议。

有一支朝祝莹面门飞到,萧玉眼快挥剑为之格开,才没有受伤。而陈大宝与黄星先后被擦伤了手臂和大腿,不过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萧玉高声道:“冲过去。再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四人同时发一声喊,各施所长,连滚带翻躲过了无数袖箭的攻击,先后抢到了安全的位置。

再回头看时,地上满是打落的短箭,而自己刚才身处的位置早也了箭把。想想冷汗直冒。

四人站定不久,忽左侧发出一声干笑道:“哈哈!不错嘛。竟然连闯过了两大机关而没死。”

四人同时瞧那人看时,只见一人端坐在一张四方石椅之上,神情肃穆阴冷。不过脸上微显痛苦之色,嘴唇煞白。正因为这样不得不以剑撑地来强自坐直腰杆。与其说是石椅,不如说是宝座,椅的中央雕着一头张牙舞爪的吊眼巨虎,正伏坐在椅背之上,头向上翘,双目逼视前方,仿佛活了似的。最得yì

是两边扶手同时放着一颗青绿色珠子,有拳头大小。因而分外耀眼夺目。那人不是公孙清又会是谁了。

四人双目一直冷冷逼视着他,似乎对他都深痛恶绝。

祝莹忽剑指道:“公孙老贼,看你还往那里跑?”

公孙清不理,从容道:“诸位想要参观一下我这地下密室吗?欢迎之至啊!”

萧玉道:“你的阳寿已尽了,受死吧。”

公孙清咳嗽两声苦笑道:“自找的,怨不得谁。不过我这密室本来就是建来留给自己百年归老那一天用的。唉……算了,迟走早走,都是一趟,罢了。”

黄星喝道:“你享了那么多年的清福,也该感到满足了。”

公孙清道:“是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只是……只是我这子夜剑竟然变也了这个样子,而天寒神剑却完好无缺。”公孙清打量着手中的子夜剑,大有无限惋惜的意思。

祝莹道:“你还不赶紧动手,难道是想让我们来送你上路吗?”

公孙清举目扫视了众人一眼,忽咬牙恨恨道:“想要我死,先送你们归西再说。”

公孙清说罢,右手往扶手上的绿珠子按去,随之头顶罩下一个铁笼子来。

四人抬头看之大惊,萧玉与祝莹同时运劲急将陈大宝与黄星推开送了出去,而自己却恰恰被罩了个正着。

公孙清阴笑一声再一按,萧祝二人忽觉脚下一沉,站着的地方首先裂开了一个缺口,双脚在这时完全踏空。不用多说是一个陷阱。两人惊叫一声急向下堕去。

陈黄两人见主人与萧玉同时不见了踪影,惊得面面相觑之际。

公孙清旋即又道:“不用看了,下面都是腐水,他们这样摔下去必死无疑。”

二人闻言仿佛遭遇五雷轰顶,愤恨到极点,同时挺剑飞身抢向公孙清掠来。

公孙清左手倏地往旁边的绿珠子按去,随之‘嗤嗤’两声玻空声发出,又是两道暗器闪电打出。

“啊呀”随即两声惨叫发自陈黄二人之口,只见二人同时摔倒地上……

第七十一章 大难不死(上)

左手爱

右手情

公孙清启动石椅上的机关发出的两道暗器分别射中陈大宝与黄星的小腿。适才传来惨叫声与坠地声。

要知两人把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公孙清的身上,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有此一着,以致酿成大错。两人去势颇急,暗器来势又猛,势道好比用内劲发出。送在腿上那有不疼痛万分之理,一时再难站起身来,只能卧在地上瞪白眼。

公孙清瞧了瞧追杀自己的四人已基本解决完毕,当下纵声长笑,笑声中充满了得yì

之色。似乎打心里为自己的阴谋诡计得逞而感到满yì

,同时也为对手的窝囊感到可悲。

过了一会,笑声停滞公孙清的语气转冷道:“女阎王!萧玉!你们想跟我斗,太不自量力了。可惜连天下名剑也送在了腐水里,不知是否已消熔了。唉……也罢!从此我的子夜剑便可纵横江湖了。”

公孙清转念想想觉得自己虽然现在一切都没了,但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他日定可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公孙清越想越觉得欣喜若狂。

可是他毕竟受了很重的内伤,不然怎会连说话的时候都不停咳嗽。

陈大宝与黄星听着公孙清说得唾沫横飞,倍加厌恶。心里既痛恨公孙清的卑鄙与阴毒,同时也为祝莹与萧玉的死感到难过。

两人恨不得上去将他生吞活剥了。

黄星用那双涨得将要爆出血丝似的眸子瞪着公孙清吼道:“公孙老贼,还我主子命来。我要杀了你。”

陈大宝也忍痛喝道:“我要为主人报仇。”

兄弟二人一面说话一面半爬着向公孙清滑来,大老远就不停挥剑乱舞作势要斩。模样好比上了岸的鱼,虽欢蹦乱跳,却再凶不起来。

“二位快别动,性命要紧,再说你们也杀不了我。想必你们也不想死吧。”公孙清急向二人摆摆手道。

陈大宝与黄星愕然停步,不敢再动。

其实公孙清见二人虽带伤还想过来杀自己,心里实在怕得慌,他知dào

二人武功不俗,虽吃了一支暗箭,还不至于要他们的命,而自己则不同,刚才与萧玉火拼,用上平生何止吃奶的力qì

,到这时几近油尽灯枯的地步。比之常人已不如。这时只要他们任何一人动一根小指头足可取了自己的性命。因此才会说出那一番虚情假意的话。见两人果然不再动手,已知自己的话已起到效果。他心里灵活机动,心念电转间,已权衡好了轻重利弊。心想: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脱身的策子。

当下心生一计,旋即摇摇欲坠从石椅上站起身来朝座下走去,故作姿态地带些劝说的语气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你我现在都受伤不轻,我今儿不杀你们,你们也不要再来送死,等你们养好了伤再来找我报仇未迟。”

公孙清这招只是援兵之计,想以好言相劝,晓以厉害,令其妥协。害pà

的人其实是他,他连走路都步履不稳,东倒西歪的,只是为了震住对方才会出此下策,他捉住对方的心理是对方不知自己的功力已散尽,意在通过自己的淡定来震慑对方。要是陈大宝与黄星这时留心观察公孙清的步伐,全力相拼,必可轻而易举将公孙清击毙,不过他们也确实心里对之心存惧意,尤其他手上的子夜剑,一时举棋不定。

公孙清每走一步几乎都要咬紧牙关,他这样强自镇定,既要不让对方看出自己身体不支,又要令对方不敢上来动手,可见想得周密。他的冷汗早已湿透了身后衣衫。…,

公孙清一边走一边道:“我不杀伤残之士,你们不要来逼我动手。”

他口上虽这样说,心里却在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再拖,等他们的援兵到时便是自己命丧九泉之时。

果然公孙清并不沿路而走,反而朝里头走去,只见摸在石壁上的一盏油灯,左右各旋转两下,面前的石壁“咯咯”作响,声音过后,转出了另一道石门,竟又是一个进出口。

公孙清临走时不忘调转头朝两人招手道:“我忘了告sù

你们一个秘密,这里也有个出口,一直通到外面。我现在要从这里出去了。我们后会有期吧。”

陈黄二人你眼望我眼,不知如何是好,皆有愧疚之色。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扬长而去……

守在洞口的三人等了许久,连个蚊子也没见飞出来,不时伸长脖子往里面看,可是里间漆黑一片,什么也没看到,踱来踱去,差点都要用刀子把胡子都刮光了。左想右想很不是滋味。围在一起唉声叹气道:“都进去这么久了怎地不见出来,真是纳闷。”

风生笑一行人也在原地等了许久,不见萧玉等人回来,有点着急。于是结伴来寻。

比及风生笑一行人赶到时,徐廖二老也带着几分酒气到了。两老虽近百岁的高龄,依旧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风生笑夫妇早在江湖上已听过徐廖二老之名,再经萧祝二人之口说出,更是如雷贯耳。当即行过见面之礼,也不多寒暄。

众人只见到松柏山其中三位弟兄把守在洞口外面,也是一样的反应。问之其他人那里去时。答之往洞里诛杀公孙清去了。

徐有德闻得萧玉还活着,当即哈哈大笑道:“廖老头,你这回安乐了。只是八年未见。不知萧玉那小子长成啥样子了。”

廖无影心头无比激动,应道:“我徒儿没死,我徒儿没死,啊哈!这是怎么回事?”

风生笑道:“兄弟他们进去这么久了还不见出来,不知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华湘凤听风生笑这样一说,心里更是忐忑不安,握住蓝银英的手道:“对呀!我很担心他们。”

蓝银英轻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丫环小翠也道:“是呀!小姐他们身手敏捷,应该不会有事的。”

徐有德道:“大伙进去看看不就晓得,省得在这里瞎想。”

廖无影道:“此言正合我意。走吧!一块进去吧。”

众人再不迟疑,鱼贯而入。

徐有德与廖无影冲头阵,抢在前头开路。

“咦!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妈的,公孙清真会挑地方,大伙跟上啦!”

“设计得这么巧夺天工,不可能没有机关陷阱。”

“对,大伙小心点。”

一边走一边有人在相互说话。

“咦!那边有火光,他们应该在那。”不知谁惊叫了一声。

众人接连不断迅速朝灯光处移去。

果然别是一番天地,正行间远远看见地上有反光射来。走近看时,竟然是尚未干透的水渍。

徐廖二老机警地把手一挥,止停了众人的步伐,他们处世的经验甚丰富,以他们敏锐的眼睛看出此处地方其实有异。二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蹲了下去,随手自头上扯下几根发丝,沾了一点儿那里的水,发丝刚一接触水珠,立时就发出一种焦味,发丝瞬间即熔。

两人见状面面相觑,哑然失笑。齐道:“是腐水。大家小心。”

众人闻言同时愕然一惊。

第七十一章 大难不死(下)

众人小心翼翼避开腐水的地方,再往下走,总算再没遇到其他机关暗器的光顾。拐了一小弯面前出现两个大小相等的门口,起初本应是三人的,当然他们不会知dào

是萧玉他们进来之时才封的。

徐廖二老左看看右望望感觉并无异常。可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很不安了。心里想到的是:越是风平浪静,会不会越容易潜伏危机。因而绝不能掉以轻心。

徐有德首先上前说道:“大伙且慢,待我老不死先行进去走一遭,若无异常那时再进未晚。”

廖无影拦阻道:“老不死,还是让我进去吧。”

徐有德瞪大眼睛白道:“滚蛋!不想一窝子熟的别跟我在这争来争去。”

廖无影了解他的脾气,知他执意要做的事休想再听人劝。于是轻声道:“那你自个儿小心一点。”

徐有德不好气地道:“妈呀!我怎么发觉你比女人还罗嗦。好像料定我会死似的。”

廖无影道:“那可不是,我是怕少一知己陪我喝酒呢!”

徐有德道:“嘿!放心好了,回头再喝一百杯。”

廖无影道:“这话可是你说的,我等着。”

徐有德更不打话,慢慢踏了进去,一副深入龙潭虎穴的样子。

外间人人神情肃穆,皆为徐有德担心,十多只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旦情况有异,立马提醒他。

徐有德走了数步,未见有何不妥,以为只是虚惊一场,正欲招手叫身后的人进来。人人见罢适才松了一口气。却在这一当儿,两边墙壁忽‘咯咯’一阵响动,立时现出几个孔眼来,那想到在这一刹那间会变化莫测,出现的几个小孔同时喷出烈烈火焰来。

徐有德反应奇速,猛提一口真气,双足点地后移,可是避开这边,另一边又扑面而来。火焰都像长了眼睛似的,专挑人影落足的地方猛喷。刹那间,徐有德陷入了混乱中去。

众人见了这情形那里还敢移动半步,眼见得徐有德被火舌缠得脱不了身,浑然送在火海里无疑。个个目瞪口呆,惊恐万状。华湘凤与小翠反应尤为强烈,“啊呀”之声惊叫不停,几欲吓破了胆。

徐有德闪得几闪,火势不减反猛,不一会儿连须发都染着了火,急得手忙脚乱,连出口在那都分不清了,狼狈不堪。

廖无影见徐有德遇险,那里顾得了许多,一闪扑了进去,拉起他的手臂便冲破火线,向外急奔。

比及二人都到得安全地时,里面的火才倏然停止。

再看二老,皆像个大花脸似的,须发也不见了大半,幸而没有烧伤身体。

徐有德瘫软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道:“妈的,这火忒也太猛了,差点就变烧猪了。”

廖无影道:“看来我们都低估了公孙清那厮,不知徒儿他们怎么了?”

徐有德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廖无影道:“但愿如此!火已熄灭,我们赶紧走吧。”

风生笑夫妇扶起徐有德,一行人徐徐进去。果然再无火焰喷出。众人安全通过那道门。

这时开始听见有人在嚎啕大哭,但听他们一边哭一边道:“主人,萧公子,你们听到没有,快应一应我们。”

众人看那大哭大叫之人时,不正是陈大宝与黄星吗?只见他们靠在一铁笼边,双手抓着铁棒,恨无力将它拗断。

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人,萧玉与祝莹为啥不见?众人脑海里同时打起这样的问号。…,

李松张照何冲三人快步过来扶起二人,问道“大哥,老三,你们没事吧!”

陈大宝与黄星终于见到自家人来了,心里既喜且悲。

陈大宝道:“我们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李松急道。

“只是主人与萧公子……唉!”陈大宝说了一半又住口不说,只叹息一声。

“主人他们怎么了?”三人同时追问。

“我家小姐怎么了?”小翠也抢上前问道。

黄星憋气道:“主人掉陷阱去了。”

“我萧弟呢!”华湘凤也上前急切问道。

“对!我萧兄弟怎么了?”风生笑又问道。

“萧公子和我主人都掉到陷阱里了。”陈大宝道。

“怎么不救他们呢!”李松道。

“怎么救?”黄星道。

“对!下面是都是腐水,怎么救得了。”陈大宝接口道。

众人闻说萧玉与祝莹掉到腐水里去了,皆似晴天起个霹雳,遭遇五雷轰顶。人人面如死灰,神色惨淡。皆想:血肉之躯落在腐水里那准是凶多吉少,必死无疑了。

徐有德道:“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世事真难预料!”

廖无影叹息道:“老天爷是这样捉弄人的吗?我以为终于可以见回徒儿了,不想到头来还是空欢喜一场。到底没能见上一面。”

小翠当即瘫痪在地上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小姐。你不要小翠了吗?”

其次是华湘凤,她全身一颤,几乎站立不稳,她根本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只不停摇头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萧弟,你忍心丢下姐姐一个人不管吗?”

风生笑与蓝银英相互对视一眼,皆伤感不已,眼睛含泪。

李松等人扯住黄星的衣领道:“老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星兀自沉吟在悲痛的河流里,那里又去理会别人打他或骂他了,只是心灰意冷地道:“中了公孙老贼的暗算,才会死于非命。”

何冲道:“我就猜嘛。主人与萧公子的身手都那么好,要伤他们谈何容易。”

李松又道:“那公孙老贼人呢!他在那里?”

黄星道:“走了,让他走了。”

“什么?这匹夫竟然跑啦!这个仇不报势不为人。”三人同时愕然失色。

只见徐有德与廖无影同时握着铁笼的一边,用力去将它移开。

当众人靠到那陷阱边看时,虽有灯光照射,毕竟看不到底,不知通往那里去。众人呼唤了许多遍,再无人应。人人俱各悲观失望,适才肯定,二人确实死了。

萧玉与祝莹没能避开铁笼就罢了,那里料到铁笼之下还有玄机,那时忽觉脚下一空,双双往下沉去。想要挣扎已是不能,始知自己是中了陷阱了,开始只觉眼前一黑,下堕之势非常急速,转眼间跌了十数丈还不见尽头,只是身周的距离却越来越宽了,足有数丈宽。再下落一阵,才见脚下似有一条河流似的,不过那水不停冒出白烟,仿佛是沸腾的开水,又有焦味传出。两人同时惊讶,深知那水不是普通之水。

祝莹下堕的速度比萧玉还急,她摸了摸墙壁感觉十分滑溜,想要找个扶手的地方也没有。可知设计之时,手工之精致,似乎是早有防御的。只有落没有上的。

“萧玉哥哥!”祝莹惊叫一声。

“莹儿,我在这里,把手给我。”萧玉应道。…,

就在祝莹将要葬身在翻滚的水里之时。萧玉猛地举神剑往石壁上插去,‘咚’的一声,神剑应声而入稳插在墙壁里。萧玉急伸手闪电拉住了祝莹的玉手,刹那间,两人同时悬挂在半空中停住。一上一下,手牵着手。

祝莹花容失色之下,连手中的剑也拿捏不住,“扑通”一声掉在沸水里,立时就熔化掉了。两人终于知dào

,下面的水竟是腐水无疑。

萧玉拉着祝莹的手,高声叫道:“莹儿,捉住我的手,千万别放手。”

祝莹仰头看着萧玉,见他面部表情显得十分吃力与痛苦,豆大的汗珠布满了额头。祝莹平静地道:“萧玉哥哥!我不行了,你放手。”

萧玉喝道:“我不放,莹儿你要坚持住。”

祝莹道:“你再不放手,我们两人都得死。”

萧玉道:“我不放,死也不放。”

祝莹道:“萧玉哥哥!你听我说,莹儿可以死,但是你不能,你还有很重yào

的事要做。莹儿不许萧玉哥哥死。”

萧玉道:“萧玉也不许莹儿死。所以绝不会放手。”

祝莹道:“萧玉哥哥!我知dào

你是爱莹儿的。对吗?”

萧玉道:“萧玉爱祝莹。到死也爱。”

祝莹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放手吧。”

萧玉道:“莹儿,别说淘气话,我不会放qì

你的。”

祝莹哭道:“萧玉哥哥,求你了。你放手吧。”

萧玉哭着摇头道:“莹儿,萧玉也求你,听话,别松手。”

这时,神剑插着的石壁也划出一条痕来,并且还在不停地下滑。萧玉死命抓紧祝莹的手不放。几乎都要抓出鲜血来了。

祝莹双目含情脉脉看着萧玉,仿佛能见回他一面已心感满足了的。两人就是这样看了对方好一会。祝莹暗道:“萧玉哥哥,莹儿爱你!”

忽外面射进一束阳光来,萧玉与祝莹同时一愣,旋即大喜。

萧玉喜道:“莹儿,你看见了吗?”

祝莹道:“看见了,有光线。”

萧玉道:“嗯!有光线的地方就有出路。莹儿,你现在可以运功吗?”

祝莹道:“我试一下看看。”

祝莹言罢借另一只手来提气。凝神微一调息,忽一股真气自丹田涌起。大喜道:“可以!”

萧玉道:“好,莹儿,你能看见那出口吧,我现在用力将你送在半空,你再自行运气跃到那里去。”

祝莹道:“我过去了,那你呢!”

萧玉道:“你先别管我,我自然有办法。”

祝莹道:“好吧!”

萧玉道:“我数三声,你做好准bèi

。”“一,二,三。”

只见萧玉奋力将祝莹向上提起数尺,祝莹得萧玉微一借力,立时运气向对面那光线处飞去。那是一个天窗大小的洞口,祝莹跃上去找了一处横出来的岩层站好。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祝莹对仍在下面悬挂着的萧玉叫道:“萧玉哥哥,我成功了,你快点上来。”

萧玉看见祝莹得救,露出了满yì

的微笑。虚脱地说道:“莹儿,我不行了。”

祝莹大惊道:“什么不行?”

忽见萧玉插出天寒神剑向下堕去。

祝莹见状万念俱灰,大惊失色叫道:“萧玉哥哥,你骗莹儿,你死了我也不活。”

祝莹也向下一跃,铁了心要追萧玉而去。

怎料萧玉将要接近水面时,拐了个弯向上冲天而起,正与急堕下来的祝莹抱个正着。

祝莹见罢,娇嗔道:“萧玉哥哥,你又骗人家,真坏!”

萧玉搂着她再不说话,把剑往背上一插,袖里金蚕丝绳向上面透光的洞口吐去,自一块石头上绕了几圈。两人搂作一团,萧玉看着娇滴滴的佳人,慢慢凑下嘴去与祝莹的嘴唇相接,接吻!两人荡漾在半空之中接吻……

第七十二章 迫婚(上)

未定之天

出人意料

萧玉与祝莹仗着金蚕丝绳之力终于越到了那洞口上面,总算有惊无险。

只是祝莹兀自怪萧玉骗她,害她空担心一场,恼怒道:“萧玉哥哥坏透啦!这样骗人家。”

萧玉忽笑道:“莹儿,是我逗你的啦!”

祝莹羞答答骂道:“臭萧玉,大坏蛋。好玩吗?吓得人家半死。”

萧玉忽听祝莹这一句话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中去,仿佛忆起了什么似的,半晌才道:“莹儿说的话又让我想起了八年前我们刚碰面的时候,你也曾这样骂过我,现在听来心里依旧暖融融的。”

祝莹噗哧一声笑道:“所以说你真是一块贱骨头。”

萧玉却道:“贱就贱吧!不过莹儿真傻,甘愿为我赴死。不值得。”

“哼!你以为我真想跟你一块死呀!想得美,我是想下去看你死没有。没死我再加踩两脚呢!”祝莹嘟着嘴说出连小孩子都觉得口是心非的话道。

萧玉搂着她的香肩道:“好啦!莹儿别生气,都是我的错。”

祝莹道:“当真知错才好,答yīng

我,下次不能拿生命来开玩笑的,知dào

吗?”

萧玉道:“好!都依你。”

祝莹道:“算你啦!唉!不知师父他们怎样了?”

萧玉道:“他们等了那么久不见我们出去跟他们会合,他们一定会进去找我们的。可是又不知公孙清会弄什么诡计害他们,但愿他们没事吧。”

祝莹道:“嗯!他们若知dào

我们掉进这陷阱里,准以为我们都死了。不知有多伤心难过呢!”

萧玉道:“我们也不想嘛!不过干脆将计就计,出其不意吓他们一跳也好。”

祝莹道:“最衰就怪公孙老贼,诡计多端,害我们吃了这么多苦头。但愿他还活着,日后栽在我的手上最好。”

萧玉道:“莹儿到这时还掂记着报仇。我们今趟能活命就已经很好了。”

祝莹道:“此仇不报,怎对得起我这条小命,老天要我不死,就是要留下报仇的。”

萧玉道:“好哩。将来的事以后再算。事不宜辞,我们走吧。”

祝莹点头应允。萧玉用天寒神剑将洞口扩大,直到够人钻出去才罢。当两人出得洞口时,不禁傻了眼。皆因举目顾盼映入眼帘的尽是白茫茫的一片云海与山峦,至此才惊觉自己身处的是一座秃峰,虽不是在峰顶,但往下看却看不清山底,且四周的岩石又陡峭得像一面镜子般滑溜。左右察看之下并无发xiàn

其他的路径可走了。

两人面面相觑,皆有束手无策之感。

看见面前仿佛成了绝路的地方,已再无别的选择了。若退回去嘛也只能是死路一条。不如就赌上一把,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好了。两人再无暇顾虑太多,唯有豁出去了。当下萧玉与祝莹对视一眼相互抿嘴笑笑。

萧玉道:“莹儿,你怕不怕?”

祝莹道:“怕?我是谁呀!女阎王会怕吗?况且有萧玉哥哥在我身边,又有什么好怕的。”

萧玉道:“嗯!好莹儿,但愿你我都不死。跳吧!宝贝。”

萧玉与祝莹十指紧扣,奋力向山下跳去。

他们并不知dào

身处的位置有多高,将要投往那里去,会不会粉身碎骨。只知dào

除了这样,不知还能怎样。两人仿佛腾云驾雾似的,但听耳边烈烈风响,而眼前则闪过不少景致。这一刹那自是很难用笔墨去形容的………,

廖无影一干人再三等不到萧玉与祝莹的消息,这才忍痛含泪而去。

沿路折返,只见大火已渐渐熄灭,一眼望去,尽是断墙残壁,一片惨遭屠杀洗劫的废墟。活着的人都已走光,躺着的人只能永远躺着。原本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转眼化成一堆灰烬。

终于,在江湖上作恶多端的邪派夺魂派算是从此除名了。

这时,徐有德带点自嘲的语气道:“这一场大火烧得真是痛快淋漓。我放火烧屋,在洞里差点也让火烧了自己,还好命大。哈哈!”

小翠冲口道:“这就叫吉人天相。”说到‘吉人天相’这个词语的时候,转而又联想到了祝莹与萧玉,心里一酸两行泪水又不争气地夺眶而出。旋即抽泣道:“小姐与萧公子才刚刚相见,连话也没有说上几句,就这么走了,他们是好人,怎地就没有吉人天相呢!”

众人闻言,皆有同感。

廖无影道:“是啊!可惜让公孙老头也跑了。最可惜是赔上了我两个好徒儿的性命。”

徐有德道:“事已如此,再伤心也于事无补。不如省点心思商量一下下一步该如何做?”

廖无影道:“嗯!毕竟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是时候露一露面了。”

这时,风生笑说道:“照前辈这样说,你们大有重出江湖的意思了。”

廖无影道:“可以这样说吧!起初我们本想好好歇一歇,把希望寄托在年轻人的身上,现在只怕已是不能了。”

徐有德道:“我们久未露面,人家都以为我们已经死了呢!要么是当起缩头乌龟来了。”

风生笑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请前辈明示。”

徐有德道:“什么事,风侠士但说无妨。”

风生笑道:“八年前金陵九龙堂被蒙面人血洗,钱庄银子不翼而飞之事,是否前辈所为?”

徐有德叫屈道:“要是我们干的就好了,不过可惜不是。我们也想知dào

那些银两去了哪里呢!”

廖无影道:“没错,我们也不知谁干的。”

风生笑道:“这就奇了。”

徐有德道:“我俩最冤呢!武林人士把所有矛头指向我俩,我俩现在是跳进黄河也休想洗清。”

廖无影道:“这些年东藏西躲,确是不好受。”

风生笑道:“前辈可有查访过吗?”

徐有德道:“怎么没有?明查暗访不知多少遍了。只是一直毫无收获。”

风生笑道:“这就真是怪了,知否是神mì

组织所为?”

徐有德道:“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未有头绪。”

众人一边聊一边徐徐走在下山的路上。

萧玉与祝莹这一跳是不敢抱太大的活命生机了的。怎料“扑通”一声落在一条河里,之后便人事不知了。

萧玉醒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竟被五花大绑吊了起来,身处之地竟是一杂物房似的。萧玉脑际首先闪过的念头是祝莹,怎么不见了她?萧玉当即叫了声:“莹儿。你在哪里?”

外面忽响起一个声音笑道:“嘿!醒啦!”

当听见萧玉嚎叫时,旋又喝道:“妈的,嚷什么嚷呢!像杀猪似的。”

萧玉适才知dào

自己是被人看管着的,而门外说话之人就是小喽啰。他挣扎几下却浑身紧巴巴的。发xiàn

绑在自己身上的不就是那条金蚕丝绳吗?萧玉心里一惊,暗道:“难怪这么紧,真会挑家伙绑人呐。”似乎人家早已料到自己武艺高强,才懒得用麻绳绑他。…,

萧玉打量身周,只见漆黑一片,透过头顶的橱窗可知是星疏月稀的夜晚了。

萧玉第二个念头想到的是: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时,门外脚步声起,首先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说道:“人醒了吗?”

门外的小喽啰应道:“回二当家,醒了。”

被唤作二当家的又道:“好!把门打开。我要进去看看。”

小喽啰哈腰道:“是,二当家。”

随后就是用钥匙开锁的声音,那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开处三四个人举着火把进来。萧玉打量时,只见三个汉子簇拥着一个身穿狐裘皮衣,头戴一顶雪白皮帽的妙龄少女出现在眼前,她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十分冰雪可爱,眉里眼里透着迷人的气质,更有种让人不可侵犯的骨感。水灵的眸子,弯弯的睫毛,白晰的皮肤,瓜子脸蛋。这些不足以完全代表她的娇美。

萧玉瞧了一眼,不去再瞧第二眼。心想:莹儿比你美多了。

那少女娇笑道:“果然醒了。喂!你叫什么名字。”

萧玉不答,装作没听见。

一个小喽啰抽刀吼道:“你聋啦!二当家问你话呢!”

萧玉心想:这少女竟是二当家,那么自己很有可能被什么山寨的人捉了。

少女二当家对那小喽啰道:“行啦!别吓着人家。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问他。”

“是!二当家。”三人同时应道。然后将火把往墙上的一架子插好,这才退了出去。

少女笑道:“你不说也没关系。”

萧玉适才开口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女道:“这是我的地盘“风家寨”,你是我的猎物,是我把你带回来的。”

萧玉道:“什么猎物。我听不懂。”

少女愕然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萧玉只记得自己与祝莹一起跳的山,然后落在水里。其他的就不知dào

了。

萧玉道:“记得就不会问你了,笨!”

少女笑道:“好吧!我就实话告sù

你了。我下午出去打猎的时候,发xiàn

你昏倒在河里,见你还没死,所以带了你回来。”

萧玉道:“这样说是你救了我?”

少女得yì

地道:“可以这样说吧。”

萧玉道:“有你这样用绑着救人的吗?”

少女道:“本姑娘喜欢!你怎地?”

萧玉道:“不跟你扯,那还有没有发xiàn

一个年纪与你相若的女子?”

少女不好声气道:“什么女子,没发xiàn

,说不定早教狼给叼去吃了。”

萧玉闻言大惊道:“这如何是好!你快把我放了,我要去找她。”

少女道:“我救了你连谢谢也不哼一下,凭什么放你。再说你现在是我的猎物,更是放不得。”

萧玉道:“你快放了我,不然有你好受。”

少女冲萧玉吐吐舌尖道:“我好怕哦!你要我放我偏不放,有本事你自个儿挣开了。哈!幸亏本姑娘想的周到,先把你绑了,不然准让你跑了。你这人身上宝贝挺多的,尤其那把剑,要两个人才能抬得动。”

萧玉逼视着她,却又苦于被金蚕丝绳缠个结实,无论怎么运气好挣不断。当下喝道:“你放不放我。”

少女道:“说了不放就不放,再说也无用。”

萧玉见这女子果然铁石心肠,无论自己怎么说就是不放自己,竟不知如何是好。

少女见萧玉又急又怒反而十分得yì

,最后扬扬秀眉说道:“好啦!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你也乖乖死了这条心吧。我的猎物。”

萧玉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旋即陷入绝望之境。他心里记挂着祝莹,现在她生死未卜,叫他如何不着急。一时间,屋里只留下萧玉一人。

第七十二章 迫婚(中)

萧玉心里异常纳闷,不知那少女是谁?为什么要捉的自己?许多疑团涌上心头,心里又记挂祝莹,顿时思绪万千。

祝莹醒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背倚着一株树杆。睁开眼睛发xiàn

旁边竟有火光,不知是谁生起了一堆柴火,一个白衣男子正背对她。而四周模模糊糊,已是入夜时分。她轻声唤道:“萧玉哥哥,我们是不是死了?这里是不是地府?”

那男子闻言慌忙转过身来,先是一愣然后喜道:“姑娘,你终于醒啦!”

两人打个照面,祝莹吃了一惊。打量那男子时,火光下终于看得分明,他长得潇洒俊逸,颇有文士之风。而并非萧玉,与萧玉相比他却多了几分风流倜傥。

是他吗?祝莹心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刹那间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祝莹见不是萧玉,旋即问道:“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萧玉哥哥呢!”

这家伙‘嚯’地一声打开纸扇,扇了两下才温文尔雅地道:“姑娘别慌,方才见姑娘昏倒在河里,是我冒昧把你带到岸上来的。至于你口中那个‘萧玉哥哥’在下就不知晓了。”

祝莹听罢,陷入沉思中去,只记得自己与萧玉是手牵手一起从秃峰上跳下的,落水之后便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岂知在落水之初,那时两人虽手拉着手,可是从高处下来,力道犹如千斤重罩下,被强dà

的弹力一冲一撞便分开了,并且大家都昏迷了过去。祝莹更是顺着河水向下漂流,而萧玉身背重剑反而流不远。最后在醒来的时候便身处不同的地方了。

祝莹问道:“那你救我之时真的没有见到另外一个男子吗?”

那文士道:“是的。我路过之时只看见姑娘一人,再无其他人。”

祝莹忽落泪道:“那我萧玉哥哥在哪里?是死了吗?”

文士见面前的女子突然哭泣,虽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但必然事出有因,当即劝慰道:“姑娘别担心,也许你的那个哥哥已醒了,正赶在找你的路上也不一定。你快别哭了。”

祝莹听罢觉得有理才止泪道:“这位公子,谢谢你救了我。”

文士道:“举手之劳,何足道哉。”

祝莹又道:“尚未请教公子的高姓大名?”

文士道:“在下李聪。”

祝莹听见李聪这名字心下一颤,心想:难怪有点眼熟。果然是他。

祝莹忽而转喜道:“李少侠,果然是你。”

李聪讶异道:“姑娘识得到在下?”

祝莹道:“难道你忘了数月前的那个晚上三人合力端掉湘江知县刘一江的事了吗?”

李聪击掌拍额道:“啊哈!莫非你就是……”

祝莹娇笑道:“对!我就是女阎王。姓祝名莹。”这次祝莹竟自报姓名,不像上次人家问她也不说。

李聪更是吃惊道:“难怪声音好生耳熟,姑娘原来就是女阎王,你的芳名姓祝名莹。李聪真是失敬了。”

祝莹道:“李少侠见笑了。”

李聪道:“其实我早就料到“女阎王”是一个美人儿了,如今果然不出所料。上次无缘得见女阎王的庐山真面目,今儿得见真是幸甚至哉!”

祝莹道:“李少侠见笑了,不知李少侠如何会出现在此?”

李聪其实自那夜与祝莹有了一面之缘,虽没有见过其真zhèng

长相,但从言语之间对之心生好感,因而一直在打盼她的消息,可惜总是事与愿违,类遇不上。不想‘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时祝莹问及,他当然不能直白地说在找她吧。那样真是太荒唐太尴尬了。…,

另一方面李聪早听闻江湖传言女阎王做事从来都是独出心裁,行事作风果duàn

利落。更有一种令人不可侵犯的感觉。归根结底就是十分孤傲之辈,好像根本不屑与任何人为伍似的。不想这时相处下来,她并非那么冷漠无情的人。相反还是多情感性的女子。李聪不得不重新审视女阎王这号人物,用另眼相待应该最贴切不过了。

李聪道:“在下向来喜欢游山玩水,穿州过省那更是家常便饭的事。所以出现在哪里皆不足为奇。”

祝莹道:“哦!原来这样。李少侠不光如此,而且还是行侠仗义的正义之士,可称得上是‘游侠’。”

李聪笑道:“游侠是不敢当了的,江湖浪子还差不多。”

祝莹最喜欢就是听见古怪精灵的玩意,当下吃笑道:“浪子也不错,像我女阎王就很邪门的名号。”

李聪道:“不知祝姑娘怎会昏倒在河里呢!”

祝莹道:“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有机会再慢慢向你说。”

李聪道:“也好!那就是说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了。”

祝莹道:“朋友嘛!总是会碰面的。”

祝莹说的很随和,可是李聪却很在意,此儿正应: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聪喜道:“朋友!那真是妙极。我最喜欢结交朋友了。”

祝莹起身道:“好哩!李少侠我们就此别过吧。我得去找我萧玉哥哥了。”

李聪色变道:“祝姑娘何必急在一时,你看天色已晚,不如白天再找未迟。”

祝莹道:“不行,万一我萧玉哥哥醒来见不着我,一定会很着急的。再说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我更应去找他。”

李聪见祝莹面无血色,浑身泛力的样子,心里很为她担心。深知一定是她适才在水里渗得太久的缘故,此时她的身体其实十分虚弱。当即劝道:“祝姑娘在这天寒地冻的水里泡了那么久,身体又这么虚弱。现在四周围都孤灯黑火怎么找?听在下一句劝,先休息一个晚上,白天再找吧。”

祝莹也是觉得自己现在是头重脚轻,软弱无力。只是又十分担心萧玉,说道:“我要去找他,我们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

李聪道:“你坚决要去,我陪你一同去吧。”

祝莹点点头,忽头顶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又复昏倒了过去。

李聪大惊,急来相扶,口里不停叫道:“祝姑娘,你怎么了?快醒醒……”

萧玉一整夜没有闭上过眼睛,他运功将自身的衣衫逼干了水,天气虽然寒冷,于他却并无紧要。

次日天明,房门开了,进来两个手执弯刀的汉子,来到萧玉身边,见萧玉怒目瞪着他们,其中一个汉子抡起拳头就在萧玉肚皮上捅了两拳,喝道:“奶奶的,小白脸瞪什么瞪,我们大当家要见你,来押你去呢!”

萧玉被押囚犯似的带到了一个大厅之上。只见那厅中上下分左右两边站满了手执各种兵器的汉子,人人长相不一,土得来又带点滑稽。但好像个个都是习武之人,有点肃穆森严的气氛。用‘刀斧手’来形容不知可否行得通。他们的穿着十分朴素古怪,都是麻衣粗布,没有统一的服饰。

厅中第一把虎皮交椅上高坐着一个神情肃穆的女子,她一条腿斜放在座上,一条腿垂在地上,显得十分豪迈的样子。服饰是内穿红边黑色武士服,外披一件白色披风。她的长相与昨晚那个少女有几分相像。与那少女不同的是她给人的感觉是成熟稳重,十分有谋略。神色之间带出一股霸气,颇有王者之风。年纪在二十四五之间,不失是一个容貌娇美的女子。…,

萧玉被拎小猫似的丢在堂下,那些小喽啰上前向那虎椅上的女子参拜道:“大当家,人已带到。”

萧玉心想:这女子原来是大当家,那昨晚那女子又是二当家,她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唤作大当家的女子挥挥手道:“嗯,下去吧。”

接着她打量了萧玉好一阵才自言自语道:“生得肩宽腰窄,眉清目秀,一表人才,果是不俗。妙啊!与我玲妹倒也匹配,难怪那丫头会对之一见钟情。”

萧玉不耐烦地道:“这位当家,不知在下犯了什么错,要这样对待我。”

大当家笑道:“这位公子,请问高姓大名。”

萧玉神色自若道:“在下姓萧名玉。”

大当家豪情满怀地道:“萧玉!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好名字。”

萧玉冷冷道:“好什么好!俗话说得好,过门都是客,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大当家道:“非也?对不起啊萧公子,你是我妹妹带回来的人,没有她的允许,我是不敢擅自放了你的。”

萧玉喝道:“她现在那里,叫她滚出来见我。”

言语未了,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道:“大清早就害人家打了几个喷嚏,不知是谁在人家背后说人家坏话呢!”来者正是那个可爱少女二当家。

萧玉侧身瞧见了她,立时脸上一热。不知为何心里很想去瞧清楚她,可是却又不敢去正眼瞧她。心里矛盾得很。

大当家一看见那少女旋即叫道:“玲儿你来得正好,你自己瞧瞧吧。”

那少女走到萧玉的身边,用两只水灵的眼睛盯着他道:“小子,你叫萧玉对吧。嘿!昨晚问你你不说,现在还不是乖乖的说了。真是犯贱!”

萧玉道:“你才犯贱!绑着我做什么?快把我放了。”

那少女随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娇喝道:“我不早说了吗?你是我的猎物,我不放。”

萧玉道:“你到底想怎样?”

少女道:“想怎样?想吃了你。”

萧玉道:“你脑子有病呀!快放了我,我还有很重yào

的事情要做呢!”

少女眨眨乌灵的眸子道:“我是有病。我偏不放你。再说你的事与我何干呢!”

萧玉感觉眼前这少女霸道得几乎让人吐血,与祝莹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时大当家道:“萧少侠,忘了跟你介shào

,这是我妹妹风玲,我是她姐姐风韵。风家寨的大小当家是也。”

原来这对姐妹花是风家寨大小当家,风家寨乃其父风云生所建,其声名绰绝,也算得上是独霸一方的九帮十寨之一,在江湖上久负盛名。只是一直不涉足江湖中事,也很少有人来招惹他们。皆因风云生有一身好本领。直至风云生死后,便把位置传到女儿手上。其大女儿风韵尽得父亲真传,将风家寨打理得有声有息,全寨上下四五百人无不对之心悦诚服。

萧玉道:“风大当家,萧玉得遇你们真是幸会之至!不过请你快劝劝你这妹妹把我放了吧!我真的还有事情要做呢!”

风韵道:“萧公子,绑在你身上的这根绳子可是金蚕丝做的。真是精致。”

萧玉几乎晕死,自己说东她偏要扯西,根本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似的。可是肉在砧板上不知还能怎么样,除了任他们话事。萧玉强忍住怒火道:“风大当家好眼力,猜对了。”…,

风韵接着道:“萧公子的那把重剑也不是普通的烂铁所铸成呢!不知唤什么名字。”

萧玉闻说,不知该不该如实回答,心里陷入纠结之中。

风玲忽道:“姐姐,这小子身上宝贝挺多的。不过那把剑太重了,送给人家还不稀罕呢!”

风韵道:“是吗?真是孩子话。”

萧玉道:“喂!你这小妹妹,究竟捉我干什么?我可快饿死了。给我弄点吃的也成吧。”

风玲怒道:“什么?你叫我小妹妹。小妹妹是你叫的吗?想吃东西是吧。求我呀!”

萧玉道:“呀!你能叫我小子,我就不能叫你小妹妹吗?”

风玲道:“你敢再叫,信不信打到你变猪头。”

萧玉先是一愕,随之说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风玲道:“欺负你又怎的?难不成你能杀了我。”

风韵这时挥止道:“玲儿休得胡闹。萧公子本是客人,怎可这样对人家。”

萧玉听了这一句话,心里总算有一丝丝欣慰,暗道:“好姐姐!总算说了一句中听的话。

风韵随即又道:“来人,备酒席,我要好好招待客人。”

风玲朝萧玉扮了个滑稽的鬼脸,好像在说:你小子牛啦!拉我姐姐帮你作挡箭牌。

萧玉苦笑,心里无法形容眼前这个外表美丽,性情古怪的少女。

席上,萧玉仍是被五花大绑的坐着,风玲这丫头似乎故yì

要戏弄萧玉,不知萧玉非是喝酒的料,竟大碗大碗灌他喝,只是三五碗的功夫将他灌倒了。萧玉有想过试着用内劲将酒逼出来,可是两个姑娘这样看着自己,总是觉得于礼不合。

思前想后干脆喝个大醉,醉了还可美美睡上一觉,耳根清净总比听着风玲在耳边说的尖酸刻薄的话强多了。

第七十二章 迫婚(下)

萧玉醉倒席上,风玲缠着姐姐说道:“姐姐,这萧玉帅吧。”

风韵道:“这萧公子长得是挺俊的,姐姐看出来你喜欢上人家啦!”

风玲俏脸飞红,扭捏道:“这让我想起那天那个看相的疯子跟我说的一番话,他说我印堂发亮,不久将要遇见如意郎君,可喜可贺云云。我还恼他胡说八道,抽了他两记鞭子。难道现在应现了。”

风韵笑道:“哦!竟有此事,那真是妙极。”

风玲道:“姐姐,你怎么个意思嘛。”

风韵道:“只要你喜欢,姐姐都会赞成的。”

风玲道:“那他现在算是我的人吗?”

风韵道:“你不都早说人家是你的猎物了吗?”

风玲道:“姐姐,他不会是坏人吧。”

风韵沉吟道:“看他一身正气,不会是坏人。”

风玲喜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瞧他傻里傻气的。”

风韵思虑道:“只是不知萧公子是什么来头。”

风玲冷冷道:“才不管他从哪里来呢!不过待会问问他的老底。”

风韵含笑道:“我们的玲儿要长大了。”

风玲听罢羞答答道:“姐姐少来取笑人家。”

这对姐妹花说说笑笑,推心置腹,感情之深可见非同一般。

随后风玲吩咐手下将萧玉送到房里,让他好好休息。而那个房间正是风玲的。萧玉醉得不醒人事,风玲躺在他侧边正面对着他,她不时伸手去抚摸萧玉的脸蛋,低声道:“萧玉,我喜欢你了。你给我第一眼的感觉就那么的强烈。”

萧玉这时梦呓道:“莹儿,莹儿,莹儿……”

风玲心想:这‘莹儿是’谁?是他的妻子吗?

萧玉醒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躺在一张舒服的床上。可惜他的手脚还是没有摆脱被捆绑的宿命。他慢慢睁开眼睛,感觉头脑有点眩晕。无意间一眼瞥见旁边一张脸。我的妈呀!竟有个女子躺在自己侧边,她双手托着下腭正闪着那双动人的眸子看着自己。这不是风玲又是谁了。

风玲未开口萧玉首先叫道:“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玲温言道:“你醒啦!这是我的房间,我当然在这里了。”

萧玉道:“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风玲道:“你喝醉了酒,我叫人送你来的。”

萧玉道:“不是吧……你!男女有别,援受不亲呢!”

风玲道:“嚷什么嚷!我又没把你吃了。”

萧玉心想:完了,不知前世作了什么孽,竟遇上了这个淘气鬼。今儿不知让她怎么玩死。

萧玉道:“我们素不相识,你到底想怎样?”

风玲凑近了萧玉的眼前,直勾勾盯着萧玉,打量了好一会单刀直入道:“喂!我问你,你成亲了没有?不许说谎话骗我。听见没有?”她说话的语气给人带着命令式的感觉。

萧玉全身一震,心想:这姑娘是怎么了?怎地专挑一些出人意料的问题来问。于是卖个关子道:“成没成亲关你什么事?”

风玲见萧玉不说,双手拿住萧玉的肩膀来回摇晃,嗲声道:“哎哟!人家好意问你,你干嘛那么小气呢!你就告sù

人家好不好。”

萧玉摇头道:“不说,打死也不说。”

风玲道:“不说是吧。我偏要你说。”说罢竟抽出一把匕首,在萧玉面前晃悠,欲刺不刺的样子,恐xià

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先在你脸上添一刀。”…,

萧玉对其视若无睹道:“有事没事你问这个干嘛呢!我可不是你家里的谁呀!”

风玲努着小嘴说道:“人家想知dào

嘛!”

萧玉道:“真是多事。你要刺就刺吧。”

风玲却把刀往地上一扔,呜呜啼哭道:“你就告sù

人家嘛。”

萧玉见她哭泣,生怕别人误会以为自己欺负她,真是拿她没了法子,适才憋气道:“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告sù

你吧。”

风玲哭声立止,玉容闪过喜悦之色,迫不及待道:“太好了。你快说快说。”

萧玉道:“我还没有成亲,得了吧。比人家爹妈还紧张的样子。真是搞不懂。”

风玲闻言一拍他的肩膀道:“早说不就得了吗?磨磨蹭蹭真是婆妈。”

萧玉道:“你是女孩子,问人家这事情也不觉得脸红吗?”

风玲道:“妖!我才不管呢!”

萧玉道:“我就是不明白你想干什么?”

风玲道:“你甭管。对啦!我问你,你为什么会昏死在河里?要不是遇见我,你可能已经死了。”

萧玉听了这句话,心里唯有苦笑,心想:要不是你,也许我已经找到莹儿了。我真希望你没有带我回来,犯不着受你虐待。心里这样想口里却道:“看来我是应该跟你说声谢谢了。大恩人!”

风玲笑道:“当然了。哈!喜欢你叫我“大恩人”。你快回答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玉看了一眼风玲,见她正用迫切的眼神看着自己,终立时避开了与她的目光相接。淡淡道:“这事怎么跟你说好呢!”

风玲冲口接道:“等等!先让我猜一猜。依我看,你要么欠人家钱,要么杀了人,要么勾人家媳妇。让人家追杀走投无路才会掉河里的。嘿!我真是太聪明了。这些也让我想到了。”

萧玉苦笑道:“瞎扯。才不是呢!我是好人,只不过误中了坏人的圈套才会落得如此狼狈。”

风玲道:“是吗?我看不见得。因为好人坏人不会刻在脸上的,不是吗?”

萧玉道:“信不信由你。”

风玲道:“好吧。我信。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萧玉听见风玲问起这事,深吸一口气道:“没有啦!只剩我一个了。”

风玲道:“对不起,我不该这样问的。”

萧玉道:“没关系。既然我已说出来了。”

风玲接着说道:“照你这样说你是孤儿了。”

萧玉叹息道:“嗯!可以这样说吧!”

风玲笑道:“哈!我比你幸福多了。虽然我爹妈走了。我至少还有姐姐。我们姐妹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挺好的。”

萧玉道:“嗯!看得出来。不过我也有师父,对我可好了。”

风玲忽道:“萧玉,你觉得我美不美。”

萧玉看着她,不慌不忙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风玲道:“哦!此话怎讲?”

萧玉不理,接口道:“你是挺美的,实在美极了!可是美中不足的是……”

风玲见萧玉说了一半吊她胃口,追问道:“可是什么?快说。”

萧玉道:“我说了你不许生气的。”

风玲不屑道:“少罗唆!快说。”

萧玉道:“凶,你太凶了,像个母老虎似的。”

风玲推了一把萧玉,娇喝道:“你去死吧!”

萧玉委屈道:“我说过你会生气的。我说对了吧。”…,

风玲道:“你给我住口,我不想跟你扯。”

萧玉道:“二当家,风姑娘,行行好,帮我松绑吧!”

风玲冷冷道:“做梦。从来没有人敢叫我母老虎的。就你狠。”

萧玉道:“你还真生气啦!是我错了,是我口太臭冲撞了你。”

风玲道:“萧玉,道歉已没用了。我喜欢你,我要你取我。”

萧玉道:“你说什么?你别开玩笑了。”

风玲道:“我没开玩笑,我说的是真心话。”

萧玉道:“那你杀了我吧!”

风玲道:“你现在是我的猎物,我说了算。”

萧玉道:“我们才认识多久,你了解我多少,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风玲道:“这些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我喜欢上你了。再说这些都可以慢慢去培养的。”

萧玉道:“你疯了。我不可能跟你成亲的。再说我心里早已有了人。”

风玲道:“你心里的她是那个“莹儿”对吗?”

萧玉道:“你知dào

了。”

风玲道:“是的。你喝醉酒的时候叫了不知多少遍那个女人的名字呢!”

萧玉道:“嗯!我心里只有她,不可能再有别人了的。”

风玲开始落泪,抽泣道:“我羡慕她。所以从那一刻开始,我知dào

你是一个重情的人。我也想成为你心中的那个她。我也想有个人在心里一直记着我。”

萧玉道:“不可能。难道这就是你迟迟不放我的原因。”

风玲道:“她也许已经死了。早上我派了人出去找过,没有她的消息。”

萧玉道:“不会的,莹儿不会死的。”

风玲道:“我已经向姐姐说了,三天之后,便是你我成亲的大喜日子。”

萧玉道:“我不会跟你成亲的,你快放了我吧。”

风玲道:“等拜完堂成了亲以后,自然放你。”

萧玉道:“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风玲道:“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从第一眼看见你就情不自禁喜欢上了你。”

萧玉道:“你真是一个疯婆子,母老虎。”

风玲笑道:“随便你怎么骂我,总之我要定你了。我是谁也?我可是风家寨的二当家,一切我说了算。”

萧玉道:“风玲,你怎么可以这样固执。拜托你不要胡闹好吗?再说婚姻大事,纵然没有父母之命,总得有个媒妁之言,你情我愿吧!你这摆明是迫婚!”

风玲道:“你说的那些统统都是狗屁不通的话。等到拜堂那天你就知dào

是不是胡闹了的。”

萧玉道:“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

风玲道:“姐姐说了,风家寨单靠我们姐妹两个女人掌权长久下去不是办法。总得找个男主子才行。也许老天就把你赐给了我。你是可以担负重任的真男人。我说得对吗?”

萧玉一时哑口无言,心乱如麻。

风玲道:“你还是乖乖当我的新郎君吧!好哩。我走了,你再好好休息一会。”

房里只留下萧玉一人,萧玉感到十分难过与无耐。他躺在床上,双眼默默地流出了泪水。他想祝莹,可惜自己身不由己,感觉自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差不多。

三天以后,风家寨上下张灯结彩,杀牛宰羊,摆喜酒呢!数百口人欢聚一堂,载歌载舞。这一切是为二当家的成亲大喜日子热烈庆祝呢!

萧玉被迫套上了新郎红袍,他被一个身材九尺高的高个子架着,此人不但身材高大,而且肩宽腰粗,面相凶悍,力qì

实有万夫莫敌之勇。只是头顶秃了半边头颅,微微显得又有些笨拙。正是风玲的贴身护卫牛虎。萧玉的一举一动都得受到限制,要么推,要么踢,要么像被拎猫咪似的。萧玉开始恨透了自己。…,

风玲穿上了嫁衣,打扮得光彩照人,人人见之无不动容,无不喝彩。她的心儿乐透了,感觉自己是一个最幸福的人。她这样想也许是对的,但是却伤了某人的心。相反,萧玉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心里的难受远胜于被人插了几刀,再往伤口洒盐。

萧玉不想,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他想:要是莹儿知dào

了自己在这里跟人拜堂成亲,一定会恨死了自己的。而自己又将如何去面对她。还有他的师父廖无影,华湘凤姐姐,义兄义嫂风生笑夫妇。

风玲像牵牛似的牵着萧玉向堂上走去,高堂之上坐着的当然是风韵了,她就是风玲的长辈。她逼他与她拜堂。萧玉宁死不拜,可这是人家的地头,一人吐一口唾沫也可将他淹死了的。况且他被束缚着的,没有自由。他知dào

,要是此刻有天寒神剑在手,纵然千军万马,也不会害pà

的。偏偏像是一个败军之将,遭遇俘虏了似的。这一切未免过于荒唐与草率!

拜堂仪式正在火爆进行中……

风韵忽高举盛满酒的碗子,对众人说道:“各位弟兄,今天是二当家的大喜日子,大家干了此碗。”

众人同时起立,齐呼道:“谢大当家,敬二当家!干了。”

风韵又道:“大家尽情喝酒尽情吃肉。”

一时间,酒来酒往,难欢声雷动。

只是就在萧玉拜堂的那一刻,祝莹找来了。她看到了萧玉熟悉的背影,她没看到萧玉面上的不愉快。可是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亲眼所见远比道听途说真实得多。

祝莹哭了,她想:难道萧玉哥哥忘记了跟自己说过的话了吗?难道忘记了对自己的承诺?忘记了所有的所有???她真想上去当着他的面问个一清二楚,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难道他已经不爱自己了?难道前面说的一切都是骗自己的?这一连串的问号,已经完全挤满了她的心头。

祝莹终没有直接去见萧玉,她的心伤透了,再一次洒泪而去……

第七十三章 何去何从(上)

蓦然回首

干肠寸断

一刹那间,祝莹看着深爱之人竟与另一个女子举案齐眉,拜堂成亲。能不伤心吗?

她想到最多的是:萧玉一定骗了自己。要么有许多事情瞒着自己,不然怎会在转眼的工夫就跟另一个女子成亲了。若非老相好,才不会这样兵贵神速呢!她仿佛一切都想明了,也看开了。所以就不想再多说。

李聪看见祝莹这样,说道:“那位就是你口中的萧玉哥哥对吗?”

祝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带着不解的语气道:“我不知dào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李聪虽不知他们二人有过什么刻骨铭心的事,竟会让祝莹如此伤心。于是带点质问的语气道:“为什么你不去问清楚他?”

祝莹惨淡地道:“有用吗?来不及了。”

李聪冲口说道:“我去找他,非得狠狠揍他一顿,他怎么可以对你薄情寡义?”

祝莹闻言心下一紧,挥止道:“不要,我的事你不要管。我不怪他,只要他开心就好。”

李聪道:“不可以,我不可以看着你爱了伤害而置之不理。”

李聪言罢,飞身去了。祝莹闻言心里一酸,快步朝另一边奔去。

正在萧玉行夫妻对拜之礼的时候,一位潇洒白衣公子出现了。

他扇着扇子潇洒地向堂中走来,他的到来令众人吃惊不已。既为他的飘然而至,也为他的不凡气质所慑。众人不知来者是谁,在没有当家的发话的前提下,谁也不敢出言拦阻。面面相觑之下只得向两边散开,腾出一条空道让他进来。他直奔萧玉而来,高声笑道:“萧兄艳福不浅,这么快就成亲了。”

萧玉回头看了一眼来者,吓了一跳,神色黯淡道:“你是……我不认识你?”

白衣公子道:“你不识我,但是我识得你。”

风韵见状长身说道:“阁下何人?是萧妹夫的朋友吗?既是朋友,何不坐下喝一杯喜酒。”

白衣公子向风韵欠了欠身道:“在下李聪,喜酒就不喝了,只想跟萧兄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风韵双目闪过森寒之色,心想:这小子何许人也,气度不凡,是冲着玲儿婚礼来的吗?要是胆敢捣乱,休怪本姑娘不留情面。不过也不当场逆他的意,回礼道:“既然如此,李公子请便吧。”

萧玉细细打量李聪,毫无印象。说道:“你识得我,我怎么记不起你。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李聪道:“萧兄不必惊讶!我来只想向你转告一位朋友的几句话。说完我马上就走。”

李聪不知萧玉外面披着的是新郎衣服,里面却被五花大绑。只看到新娘用一条红色锦巾拉着他。相互之间显得十分亲昵。

萧玉道:“什么朋友,我听不懂。”

李聪道:“我那位朋友对你很失望,她让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欺骗她的感情?你太让她伤心了。看到你现在这样连我都觉得你很可悲。如果可以,我真想一刀把你杀了。免得你到处害人。我真是替她感到不幸,为什么会认识了你这样一个伪君子。”

萧玉听了这一番话,头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从没听过像诅咒一样恶毒的辱骂。他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仿佛被伤得体无完肤似的。

萧玉泪流满面,跪倒地上痛哭道:“莹儿,是你吗?你没有死?”…,

这时风玲掀开红盖头露出粉脸,恶狠狠地瞪着李聪骂道:“去你的王八羔子,谁允许你这样侮辱我夫君的。你是想找死对吗?”

场中众人也觉得眼前这个文弱书生太无礼了,人人抽出腰间佩刀,只等一声令下,立马抢上前去将他乱刀分尸。

风韵闻言也是一震,首先喝止了部下,转而对李聪道:“李公子,今天是小妹的大喜日子,我不想动刀动枪,你请回吧。”

李聪彬彬有礼地一揖道:“风大当家,恕小生得罪了。萧兄,我的话已送到,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萧玉道:“你回去帮我转告她,萧玉没有对不起她。”

李聪一愣,心想:你在这里跟人成亲,还说没有对不起人家,不是你的错,难道是天的错?我也算读过圣贤之书的人,难道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男人像你这样也真是够脸皮厚的了。李聪没有再说话,只是摇摇头苦笑着离开了。

萧玉目送李聪去罢,转头对风玲道:“风姑娘,刚才你也听到了吧。这个堂再拜下去还有意思吗?”

风玲看看萧玉又看看姐姐,风韵正向她点点头。她一时间矛盾纠结。

顿了半晌才道:“事已如此,再没有选择了的。”

萧玉忽道:“我要喝酒。”

牛虎长臂一伸拿起一碗酒向萧玉递过来,萧玉张口一饮而尽。

萧玉被灌了两碗酒下肚以后,冷冷打量着场中的人,只见人人向他抛眉献笑,他觉得他们不是在为他高兴,而是在嘲笑他。

风韵对他说道:“萧玉,以后你就是我妹夫了。不过你给我听好了,我把妹妹嫁给了你,希望你可以好好待她,不许欺负她,知dào

吗?要是你胆敢欺负他,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萧玉冷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也许他觉得连跟她说话都有点不屑吧。

风韵忽挥手向部下说道:“各位弟兄,你们先下去吧,我想和新姑爷单独谈点事。”

众人闻言,立时散去了一大半。

风韵接着道:“萧玉,单从你使的那把重剑我就知dào

你的武功盖世。可是别以为我会怕了你。”

萧玉终于开口道:“你把我放开。”

风韵道:“堂已拜过,自然放得。不过你那把剑……”

萧玉冲口道:“你把我的剑怎么了?”

风韵轻笑道:“别紧张,我只是暂时帮你保管住。”

萧玉道:“快把剑还我。”

风玲笑道:“把剑还你你就立马杀了我是吗?才刚拜完堂就想杀新娘子,你不会那么狠心吧?”

萧玉听得出她这句风趣的话是开玩笑的,冷冷道:“用不着你管!”

风韵也道:“暂时不行,你的东西我迟早会还你的,不过不是现在。”

萧玉道:“那是什么时候?”

风韵道:“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想得到的。”

萧玉道:“你是真怕我杀了你们吗?”

风韵道:“我们对死倒是不怕,就怕你一走了之。再说你应该不会杀我们,毕竟我们没有深仇大恨,反之现在还是你的亲人了。”

萧玉心想:这女人忒也厉害,竟想用神剑来牵制自己。心念电转之下说道:“这样说你是不打算将剑还我了。”

风玲在一旁道:“姐姐,你就偏不要将剑还给他,看他能怎地?嘿!若能一辈子把你留在身边那真是太美好的事了。”…,

风韵不理会风玲,接萧玉的话道:“可以这么说吧!这是我最后的筹码了。为了玲儿的幸福,我唯有赌上一把。”

萧玉道:“即使没有了那把剑,就凭你们也想奈何得了我吗?”

风韵说道:“当然不能。但是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那把剑对你的意义。如果你要走,我们谁也拦不住你的。”

萧玉心里又是一颤,暗道:“这女人连这点都料到了。的确,天寒神剑是二师父留给我的唯一礼物,他嘱咐过自己要用此剑来手仞仇人,清理门户的。所以决不能弄丢了的。当下语气转寒道:“你就不许我盗回来吗?”

风韵笑道:“哈!我把它藏好了。并且藏剑的地方只有我一人知dào

,其他人是不可能找到的。”

风玲接口道:“姐姐,也包括我吗?”

风韵点头道:“嗯!是的。”

萧玉却道:“纵然如此,也休想留得住我。”

风玲扯着萧玉的衣袖道:“萧玉,你不要这样说好吗?”

萧玉瞧了她一眼,见她一副单纯可爱的样子,但是自己又不能心软,只好冷哼了一声。

风韵叹息道:“我知dào

你不喜欢这桩亲事。”

萧玉颤声道:“知dào

你还要这样做,害了我也害了风玲。”

风玲忽脱口而出道:“不,萧玉,是我自个儿心甘情愿的。怨不得谁。”

风韵道:“你听到了吧。自从爹爹妈妈去世以后,玲儿就是我的全部,我比谁都着紧她。只要她过得开心,我便无所谓了的。”

萧玉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风韵稍顿又道:“萧玉,你应该清楚,这样的美事不知有多少人梦寐以求也想得到的。以后你就是风家寨的男主人了,你可以成为独霸一方的大人物,只要你有远大抱负,你兴许可以发展得更强dà

。”

萧玉轻蔑地笑道:“也许吧!可是我不稀罕。”

风韵道:“话已说了这么多,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吧!来人,为萧公子松绑。”

萧玉得到解脱,感觉轻松多了。他知dào

既然风韵能开门见山跟自己说出那番话,那么她早已算计好了的,正想抓住自己这个弱点来晓之以理。

萧玉犹豫了,举棋难定。

是夜,四周一片死寂。偶尔一阵寒风扑面而来。

酒席散尽,人人喝得天旋地转,有的醉成一堆烂泥似的,睡熟的时候仍鼾声如雷。

房里,风玲红袍锦盖坐在床边。放眼屋里添置的都是新婚燕尔的喜庆东西。她耐心地在等着萧玉。不时掀开盖头瞧瞧,只有一对红烛在安静地燃着,火苗时暗时明地不停跳动。

萧玉总算得到了自由,可是思绪万千,心乱如麻。正独个儿坐在一处屋顶上喝闷酒。他这时只想喝酒,除了一醉方休,他不知dào

还能干什么?他喝一杯酒说一句话。样子痴痴的。他傻笑,他颓废,他苦恼。他说道:“莹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你恨我吧。也许再也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第七十三章 何去何从(下)

深夜冷月若隐若现,在云雾之间飘忽不定。

萧玉一路心事重重,虽喝了几碗酒下肚,却一点醉意也没有,好像越喝反而越清醒似的。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不知会否因为神经质的心神不安所致。他不时俯视一下那个所谓的新房。隐约可见孤寂的烛光透过窗帘闪烁跳动着。一堵墙隔着两人不同的心灵世界。他悠悠地长叹一口气,说道:“这又何苦呢!”说罢双手托着后脑勺,面朝夜空而卧,静静地望着天上的繁星,偶尔还可等到一道流星划过。

风玲苦苦等了萧玉许久,最终没有等到他回来。后来一个人倒在床上寂然泪下。她知dào

萧玉不喜欢自己,可是她却不毫不在乎。

漫漫长夜总是在悄无声息的时候就会过去的。

次日天明,风玲乍然惊醒,才想起萧玉一个晚上没有回来过。她快速起身,恢复了往日的打扮,永远一副天真烂漫的可爱样子。

风玲步出房门一眼瞧见萧玉正独个儿翘着脚躺在屋顶上似睡非睡在怔怔出神。风玲乌眸闪过一丝快意。轻轻走到萧玉身处的屋顶下面,微一运气双足倏然点地而起,人似飞燕飘然落在萧玉身旁。她抬脚轻轻踢了踢萧玉的腰侧,羞涩地道:“喂!你昨晚就这样躺着过了一个晚上呀!”

萧玉冷冷道:“不躺在这,叫我去那?”

风玲抿起嘴唇无奈地道:“那不是我们的新房吗?也不怕着了凉。”

萧玉语速转急道:“打住,不是我们,那只是风二当家一个人的闺房,我岂敢乱闯。”

风玲恼道:“萧玉,你当真那么讨厌我吗?”

萧玉淡漠地道:“萧玉岂敢。只是萧玉身份低微高攀不起。”

风玲吼道:“说到底你就是讨厌人家。难道我就这么令你厌恶吗?”

萧玉道:“你应该知dào

勉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风玲道:“可是人家是真心喜欢你的。”

萧玉道:“你那叫一厢情愿。因为我不喜欢你。”

风玲再也忍不住落泪道:“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至少你现在还没有离我而去?”

萧玉看也没看她一眼,朗声道:“你放心,我总是会走的。”

风玲道:“我等着,我也向你声明,无论你走去哪里我也会跟到哪里?”

萧玉道:“你这又何苦呢!”

风玲拭去面上泪珠,理直气壮道:“因为我们已成过亲了。我是你的娘子。夫去妇随嘛!”

萧玉冷哼一声,十分纠结地道:“真不知该怎么说你好了。”

风玲眨眨眼说道:“不知怎么说?干脆住口什么也不要说。”

萧玉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们不要谈这些不开心的。突然我想到处走走,你来带路好吗?”

风玲喜道:“没问题,就让玲儿领我夫君四处走走吧。”

风玲拉着萧玉的手,自风家寨上下走了一遭。

萧玉进了风家寨之后,首次得见风家寨的地形布局。

纵观其地形总面积方圆二百许里,占据的是一座山,山之侧是平地。周边房舍皆是土石茅草所建。大小数百间,内设议事厅,外设进出防护栏,更有十数丈高的瞭望台,日夜有岗哨把守,居高临下窥视周边动静,与军营大大相径庭。寨中地位最高者是大当家风韵,其次是二当家风玲,下面有五位执事长老。人人武艺高强。…,

沿路见了不少牛羊犬马,妇女儿童。不少寨民向之道喜,皆赞风玲好眼光,听得萧玉浑身不自在。而风玲则喜上眉梢。

萧玉从风玲口中得知,自她爹爹建寨之初,这里的大多数的人都是为躲避乱世无家可归的难民,在走投无路之下才入寨的。不少弟兄携老扶幼于此安家落户,过着以打猎牧羊牧牛牧马的生活。有着自己独特的风俗习惯。倒也其乐融融。因而才有了风家寨今日的强盛。

萧玉看见这里的寨民虽然生活简陋,但是民风朴素,相处和睦,一时间感慨万千,对风玲的厌烦消去了大半。

再一路走去,看见了麦田,果园,有人工修建而成的河流,引山间的溪水到寨子边上,既可便于取用,又可用于灌溉,不失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风玲一面在前头引路,一面滔滔不绝地说话。萧玉尾随她的身后,聆听着她说小时候的童年趣事,说她看到的听到的许多许多怪事。风玲津津乐道地说,萧玉津津有味地听。蓦然间,令萧玉心花怒放,心驰神往。两人相互间的隔阂渐渐消除。最后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了一片果林里。

萧玉忽道:“想不到你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往事。”

风玲道:“是啊!?所以我总是觉得自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萧玉,你不要以为我年纪比你少,其实我什么都懂,心里比谁都清楚。”

萧玉道:“要是你真懂,就不会拿自己的幸福作赌注了。”

风玲笑笑道:“你觉得自己很委屈对吗?”

萧玉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

风玲道:“也许就是命。爱情是很美妙的事情,也是很自私的。我既然遇上了就不会畏缩的。”

萧玉道:“你这样到头来只会伤了自己,你要知dào

我的心不在你这里,你再强迫也没用。”

风玲道:“我当然知dào

自己很霸道。萧玉,我是铁了心的,我不在乎名分,你现在就想丢下我除非我死了。”

萧玉道:“风玲,我总是要走的,因为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风玲道:“是今天还是明天?”

萧玉道:“等到有一天你醒来看不见我的时候,你叫我不应的时候,想我就是走了。”

风玲道:“如果你要那样做,我不会饶了你的。我会像冤魂一样缠住你不放。”

萧玉道:“你就等着吧。”

风玲道:“萧玉,你可以抱抱我吗?”

萧玉看着她,见她的目光十分灼热,将心一横,心里暗道:“为了你能对我早点死心,我不可以对你心软。”于是说道:“风玲,抱歉,不可以。”

风玲道:“那我可以抱抱你吧。你干脆把我当成是一个快死的人在向你求助,相信你不会对一个快死的人也那样无情吧。”

萧玉还想说什么,风玲已靠在他怀里,双手紧抱着他。萧玉心下一绷,却愣住了。风玲用侧面紧贴着萧玉宽厚的胸膛,感觉温暖如春。

这时四周安静,仿佛整个林子都洋溢着他们喜悦的气息。

萧玉不安地道:“风玲,你别这样,让人家看见不太好。”

风玲笑道:“你别说话,我喜欢这样。再说我又不是跟人家偷情,抱一下自己的夫君难道也有罪吗?”

萧玉一时又不知作何回答。

风玲忽甜甜地道:“傻瓜,晚上外面天气冷,进屋里睡吧。让人家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我可不想让人笑话我。况且你要是生病了,我才不要为你端饭喂药什么的。”

萧玉心念电转,脑际生出了一计,心想:风玲,我总是要对不起你的。我宁可你恨我也不想你困死在我这儿。也许只有通过你才可帮我找回天寒神剑。我现在不走,不代表我以后也不走。

忽在这时一阵鼓声响起,立时寨子人声骚动。

萧玉见状,问道:“什么情况?”

风玲面色倏变,惊道:“是警报,难道有敌人来犯?”

萧玉道:“敌人?什么敌人?”

风玲道:“不知dào

?走吧!回去看看。”

说罢,拉着萧玉的手往回走去……

第七十四章 两方对垒(上)

好景不长

又起事端

风韵英姿飒爽坐在虎椅上,座下分立着几位执事长老,正在商议要事。一共五人,皆长相不一,年纪不相若的汉子。其中有二三人可位列风家寨的元老级人物。是当年跟随风云生一起打理风家寨已久的老部属。

“大当家,屠戮帮明是上门提亲,暗里却是想借机来吞并我们风家寨呢!其野心不小,不可不防。”说话者大长老简明也。此老是一位六旬老翁。身穿灰色素衫,须发花白,骨瘦如柴,不过双目深沉有力,显见武功不弱,使的兵器是九环钢刀。

“不错,屠戮帮对我寨虎视眈眈已久,就差没有把他们的旗子插在我们这里了。”二长老吕奇说道。此老亦是一位五旬老者,身穿黑色紧身服,长得浓眉大眼,甚是威风凛凛。使一支方天画戟。

而以下三人分别是:三长老伍狗子,四长老虎牙,五长老宝娃。

伍狗子与虎牙是年纪相若的二位长老,四十开外。一穿白衣一穿紫衣,一人微胖一人瘦削,一留短须一留长须,一使弯刀一使长剑,相互形成鲜明对比。宝娃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中等身材,穿一色蓝衫,长得圆头圆脸,但皮肤略显粗糙,很是沧桑的样子,擅使各种兵器。

风韵说道“照二位长老的意思,是要给屠戮帮以迎头痛击了。”?

众长老齐声应道:“那是必须的。不给点颜色他们看看,笑我风家寨无人。”

风玲与萧玉快步走了进来,风玲上前分开众人首先问道:“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

风韵见是妹妹与萧玉到了,沉声道:“玲儿,没你的事,你跟萧妹夫留在寨子就好。”

风玲急道:“果然有贼人来犯。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嘛!你们要去那里?为什么不让我去?”

风韵道:“这事不要你管。听姐姐的话留在这里。”

风玲见姐姐不愿告sù

她,转而问大长老简明道:“简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sù

玲儿。”

简明看看风韵,见她目露精光,神情肃穆。只拉长了老脸,没有开口说话。

风玲见他不说又问二长老吕奇道:“吕叔,他不说你说。”

吕奇更是皱眉难为情地道:“二当家,你就别为难我这个老头子吧。”

风玲知二老碍于没有姐姐的允许才不敢开口,亦深知姐姐不愿告sù

自己自有她的道理。一时间懊丧不已。

五当家宝娃生性冲动,见风玲不愉快,上前说道:“二当家甭急,事情是这样的,就是屠戮帮那班狗杂种嘛,想打大当家的主意,要来提亲呢!”

风玲闻言,玉容立变,娇声喝道:“岂有此理,有这样的事。”

宝娃道:“所以我们正在商讨应对之策呢!”

风玲道:“那用得着商量的。就凭屠戮帮的所作所为,也配来向姐姐提亲。真是可笑之极。直接撕破脸面,不买账。他们要是敢撒野,一刀一个。”

众人立时被风玲雷厉风行的语气震慑住了。

正言间,忽有小喽啰来报道:“禀大当家,屠戮帮人马已在寨外三里等候,其帮主凌霸点名要你回话。”

风韵招手道:“知dào

了,去告sù

凌霸那匹夫,就说我随后就到。”

打发小喽啰去后,风韵问道:“各位长老,我们的人马都到齐了吗?”

五位长老齐声应道:“已到齐,在校场外候命,听候大当家发令。”…,

风韵长身道:“好,传我命令,简长老吕长老各领一百五十名弟子在一里外埋伏,以为后应,其他三位长老领本寨弟子随我正面回话。出发。”

众长老齐声和应,领命去了。

风玲忽又道:“姐姐,我要跟你一块去。”

风韵肃容道:“玲儿新婚之初,那儿也不许去。就留在寨子。”

风玲不依道:“姐姐,我不。我也是风家寨的一份子,我要去。”

风韵劝道:“玲儿听话。”转而高声道:“牛虎安在?”

牛虎上前道:“牛虎在!大当家有甚吩咐?”

风韵道:“牛虎,好好kàn

紧二当家,不要让她步出寨子半步。”

牛虎应道:“大当家放心,牛虎得令。”

风韵继而又道:“要是她胆敢不听话,你就把她缚了。”

牛虎拍拍胸膛道:“大当家,我懂的。”

风韵转而向萧玉道:“萧妹夫可否乐意帮一个忙呢?”

萧玉应道:“大当家有用得着萧玉的地方即管吩咐。”

风韵语重深长地道:“此役在所难免。也请你看好玲儿,不许她胡闹。希望在我回来的时候可看到她毫发无损。”

萧玉道:“大当家请放心,萧玉定不负所托。”

风韵道:“好!我走了。”

风韵翻身上马,领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朝寨外驶去。

风玲与萧玉一路目送他们至寨外。

萧玉隐隐约约感觉好像有一场血腥争斗将要发生似的。

风玲指挥寨子里仅有的三二十个弟兄张弓搭箭,严阵以待。守在寨口的两边,以防贼人乘机来袭。只不片刻工夫一切准bèi

就绪。

风玲却忐忑不安地来回踱步,她的贴身护卫牛虎扛着两把开山斧头时刻跟在身边。而萧玉则心平气和地背靠一根柱子静坐。

风玲走过来走过去,不时向远处张望,却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刚一转身瞧见牛虎呆头呆脑跟在自己后面,她停他也停,她动他也动。她露齿向他笑笑,他也傻傻的笑笑。

风玲正是心烦气燥的时候,有气无处发泄。再瞧见这位高个子的傻气样,气更盛了。不时抬腿踢他几脚恼道:“你他娘的干嘛生你这么大个。给我滚一边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牛虎用腋下压住斧柄伸手摸摸冬瓜似的头苦笑,而脸上的肥肉却抽动着,答道:“这个我也想不明白。你要我滚,那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会滚的。大当家有命,不能离开你半步。”

风玲侧着头沉思道:“你说你一顿得吃多少粮食呀!”

牛虎憨笑道:“不多,一条羊腿,三十个馒头。有时会吃更多。”

风玲点点头道:“这么多。嘿!牛虎,我姐妹俩平时待你怎样?”

牛虎竖起大母指道:“那是没得说的。比亲爹亲妈还要好。管吃管住。”

风玲正色道:“好,牛虎,现在主子有事要你帮忙,你帮不帮?”

牛虎道:“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惜,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二当家尽管吩咐。”

风玲喜道:“也不是什么重yào

的事。只是我想看看我那匹坐骑‘银雪’,用你身上的钥匙把马厩的门打开,牵它出来走走。”

牛虎闻言摇头道:“不行。这不太好。?”

风玲道:“有什么不好。快去!有你看着,还怕我会飞了吗?”

牛虎道:“好吧。可是你不能骑马走出寨子的。不然我就不给你。”…,

风玲道:“行!都依你。”

牛虎适才转身去取马。

萧玉深知风玲不安好心眼,冷冷道:“风玲,最好你给我乖乖的待着,你要是想耍花样,休怪我用非常手段对你。”

风玲吐吐舌尖道:“萧玉,我的好夫君,有你在此我怎么敢呢!”

萧玉冷吼一声,不再打话。风玲心想:待会我坐上我的‘银雪’,任凭你轻功再好也休想追得上我。嘿嘿!

远远看见牛虎牵着一匹白马过来,风玲暗地欢喜。

萧玉看那马时,浑身雪亮,十分高大,异常神骏。心里赞道:“与我的飞毛腿正好一对,不知它的腿力如何?”

风玲接过缰绳不停地抚摸着白马的脖子道:“银雪,陪我走一走好不好。”

说罢飞身上马,‘喳’一声娇呼,说道:“银雪,跃过去。”

白马一声长嘶,跃起丈许,跨过了护栏,箭一样出了寨子。

牛虎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迟了。

风玲驰出数丈回头招招手道:“牛虎,你上当了。萧玉,来追我呀!”

牛虎急得呱呱叫,只好拖着双斧来追。气急败坏地道:“二当家,你给我回来。”

萧玉早已料及,闪身拍拍牛虎的肩头安慰道:“牛哥,你慢慢来,我去追她。”

言罢,纵身向前掠去。

第七十四章 两方对垒(下)

风玲骑上银雪出了寨子正沾沾自喜,以为萧玉只有干瞪眼的份。岂料萧玉早作准bèi

,奋起疾追,几个起落已抢到马后。风玲见状想猛催赶马儿,已是无济于事。萧玉旋身上了坐骑自后握住她的手道:“风玲,你这点小聪明休想瞒过我的眼睛。”

风玲小嘴一努勉强笑道:“萧玉,我的好相公,没想到你的轻功如此了得。”

萧玉道:“要么你乖乖独个儿掉转马头回去,要么我拿你回去。”

风玲闻言倏然一惊,乞怜道:“萧玉,我不要回去,姐姐与大伙在前面与贼人周旋,不知情况如何?我岂能作一缩头乌龟似的。这教我如何能够心安,我务必到前面去看看,能帮上忙是最好。再说以我的身手要保护自己绰绰有余。你如果坚决要拿我回去,姐姐若是出了意wài

,我会恨死所有人的。”

萧玉听着风玲字字句句说得丝丝入微,扣人心弦。觉得自己身为一男儿还不如一女子,贪生怕死更非自己作风。终心下一软,说道:“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风玲喜道:“嗯!好相公,我就知dào

你是不会铁石心肠的。”

萧玉道:“傻丫头,加快马步吧。”

风玲听见萧玉竟向自己叫出‘傻丫头’三个字,心里一暖。轻快地道:“抱紧我坐好啦!我要全速前进了。”

风玲语罢,挥鞭疾赶,银雪流星似地奋力狂奔。

萧玉闻言未察,等到惊觉,身子已向前急倾,双手自然而然抱紧了风玲。萧玉尴尬之极,风玲却暗暗欢喜。萧玉心想:这银雪的腿程比想像中要快得多,与自己的飞毛腿应不相伯仲。

风韵领着大队人马与屠戮帮相距二十丈的距离站定。纵观屠戮帮人马竟不下二百人,皆是黑色服饰。一时间,两方人马遥遥相对。一派森严之状。

对方见到风韵出现,一骑首先拍马上前耀武扬威道:“来者可是风家寨大当家?”

风韵打量那厮时,只见一骑黑色骏马上端坐着一位霸气十足的中年男子。此人身长八尺,面目悍猛威武,气度不凡。皮肤黝黑,披肩散发,瓜子脸高鼻梁,左边鼻孔戴一银环,穿金色铠钾服,外加一件红色披风,使一支铁笛。正是屠戮帮主凌霸。

风韵高声道:“正是。”

凌霸一见风韵的容貌,不禁神魂颠倒。上前欠身道:“风大当家果然是一位绝色美人,令在下好生景仰。”

风韵语气冰冷道:“想必阁下就是凌霸凌帮主了。”

凌霸闻风韵之音全身松软道:“好说,正是区区。风大当家不但人长得美,连声音也是这么动人。真个慑人心魄。”

风韵见了此人,暗自嘀咕道:“此人果然气度不凡,非是易与之辈。”当下接口道:“凌帮主勿要取笑人家呢!不知你到此所为何事?”

凌霸干笑道:“风大当家真够风趣,明知故问,当然是好事了。”

风韵装作毫不知情道:“哦!倒要洗耳恭听了。”

凌霸正色道:“风大当家,在下这次是专门向你提亲来的。屠戮帮与风家寨联姻,你说是不是好事。”

风韵暗地一愣道:“如此劳师动众,毫无诚意。”于是讥讽道:“凌帮主既然是来提亲,要用得着带这么多人马来吗?依我看与打家劫舍比较相像。”

凌霸闻言纵声大笑道:“风大当家见笑了,在下真是为求亲而来,别无他意。”…,

风韵点头道:“若是如此,不知凌帮主看上了风家寨那位姑娘呢!”

凌霸也不转弯抹角,直白地道:“听说日前是贵寨风二当家的大喜日子,风大当家也不教人前来通传一声,故没能前来祝hè实是我之过也。”

风韵正色道:“风家寨与屠戮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以为没有这个必要。”

凌霸耸了耸肩接口道:“过去的就算了,我此趟就是专门为你而来的。”

风韵愕然道:“此话怎讲?”

凌霸豪迈地道:“在下仰慕风大当家已久,得知风大当家尚未婚配。故前来向你提亲呢!”

风韵闻言当即笑道:“凌帮主太过抬爱小女子了。可惜小女子年幼尚未想过出阁之事。”

凌霸讶道:“令妹都已成亲,风大当家难道不着急吗?”

风韵接口道:“这就犯不着你来操心呢!”

凌霸道:“风大当家总得为自己着想一下吧。我认为目今能配得上你的非我再无其他人了。”

风韵娇笑道:“凌帮主未免过于自命不凡。既然如此小女子更是高攀不起凌帮主这位大人物呢!”言下之意明是称赞,实则是辱骂他过于海夸。

凌霸并不理会,接着又道:“风大当家若能与我结成连理,真是好处多多!我看风大当家一个女流之辈要打理偌大一个寨子其实不容易。如果风家寨与屠戮帮融为一体只会更加强dà

,以后看能有谁敢来惹我们。”

风韵听后心里暗骂道:“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说到底是想吞并风家寨。”风韵虽咬牙恨恨,只仍是神态自若道:“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

凌霸喜道:“那风大当家的意思是答yīng

这门亲事了。”

风韵却道:“我可没说过这句话呀!我并没想过与你和亲的意思。”

凌霸听罢面色倏地变得阴沉起来道:“风大当家是瞧不起在下吗?”

风韵委婉地道:“非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两家走的路不同,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是专干打家劫舍的勾当,而我们风家寨只是普通百姓,要是我肯答yīng

,我身后这班兄弟叔父也不肯答yīng

呢!”

凌霸怒道:“你这分明是瞧不起我。那我也开门见山说了,你给我听好了。你!我是取定了。”

风韵理直气壮地道:“呸!我也可以大声告sù

你,我就算嫁猪嫁狗,偏不嫁给你。话已说完,你要赖皮不走,我奉陪到底。”风韵语罢拍马退了几步。

凌霸闻言翘起嘴角吹了一口凉气,震得鼻孔上的银环来回摆动了几圈。旋即高声道:“黄妈安在,用你的好舌头帮我好好劝劝风大当家。这门亲事若谈成了,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言语未了立见一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红着绿的妇人端着许些彩礼走上前来。此女十分妖媚,长得珠圆玉润,身体各个部位轮廓分明,微胖,一副发福相,年纪已过四十的半老徐娘。但听她笑着应声道:“凌大爷即管放心,包在我身上。”可见她是一牙婆无疑。当下扭着翘得高耸的美臀向风韵那边走去。

黄妈走到拒风韵丈许的距离站定,笑眯眯抬头看着马上的她道:“风姑娘,凌大爷可是花重金请我来作的这个媒婆,若非看在你们都是有头有面的人,我才懒得从大老远跑来呢!你就瞧在人家诚心诚意的份上答yīng

了这门亲事吧。”…,

风韵瞧见她这个肥胖的样子,就首先没有了好感,她二话没说,长鞭一挥,自半空划了一个弧度转回来,‘啪’地一声将她手中的所谓聘礼抽了个稀巴烂。

黄妈还没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呢!只呆在了当场。颤声道:“风……风大当家,你不会要老娘空手而归吧。”

风韵手中长鞭复闪身吐出,这次一鞭抽在媒婆的面上,立见黄妈涂脂抹粉白净的脸上添了一道红色的鞭印。风韵冷冷道:“你要是胆敢再说半句话,立马就要你见阎王爷去。”

黄妈先是愣了半晌,才察觉到面上火辣辣地发痛。可是听见风韵最后说的那一句超有杀伤力的话,只吓得魂不附体似的连哭也不敢哭出声就往回跑去。

风韵此举大长自家人的威风,在场弟兄欢声雷动,皆叫痛快。

凌霸看着己方派出去的媒婆不但挨打而且受辱,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黄妈走到凌霸的跟前,叫苦道:“凌大爷,那丫头好生可恶,她竟然打我,分明是不把你当一回事。这个媒我是做不成了,你让我走吧。”

凌霸闻说双手猛抓头发,颓然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你有何用。”语罢手起一掌罩向黄妈的天灵盖上。黄妈登时凸眼金鱼似的暴毙身亡。可见凌霸气之盛怒,出手之狠毒。

这一着是完全出乎风韵一方人的意料之外,但对方对这种却是司空见惯的,因为他们都是杀人如麻的山贼。

风玲‘啊哟’一声惊叫道:“想不到我又害死了一条无辜的人命了。”她原本抱着只是吓吓人家的心态,好让她知难而退。那想到凌霸会是这样心狠手辣将她杀害的。

凌霸随后拍马上前,对风韵喝道:“风大当家这是撕破脸面与我为敌了。对吗?”

风韵镇静地道:“凌帮主请回吧!我是不会答yīng

这门亲事的。”

凌霸忽击掌笑道:“风大当家果然是女中豪杰,有骨气,我爱死你了,我今儿不抱得美人是不会归去的。”

风韵恼道:“凌帮主若执意这样出言轻薄,休怪本姑娘手上这条鞭子无眼。”

凌霸哈哈大笑道:“素闻风大当家有一套武学绝技叫“千丝万缕”鞭子功。在下正想领教呢!”

风韵也道:“好说。你的铁笛棒法也非等闲。”

凌霸不理,正容道:“凌某真心希望与风大当家结亲,并不想动刀动枪。”

风韵接口道:“你的好意心领了,可惜你是山贼,我只能说请你死了这条心。”

凌霸终于忍无可忍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这时风韵身后五长老宝娃拍马上前喝道:“凌霸匹夫,你这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吗?你此趟表面是上门提亲,其实是想借机侵吞我风家寨罢了。我们早已识穿你的阴谋诡计了。”

风韵挥手道:“凌帮主,你也听见了吧。要是我答yīng

了你,那就是引狼入室呢!”

凌霸听得面上冷一阵热一阵,刹那间杀气锋芒毕露,沉声道:“既然你们已识穿我的计谋,我再也等不切了。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但见凌霸一声令下,黑衫军蜂拥而至。风玲也不示弱,长鞭一指,自家军马奋勇抢出。

一时间,两边人马相互厮杀在一起。场面混乱之极。

风韵驱马直逼凌霸,凌霸也不避让,与风韵正面交锋。风韵长鞭一挥,立见漫天鞭影罩向凌霸。凌霸喝一声“好鞭法。”铁笛左右挥霍,将棒芒幻成重重网状应接。…,

霎时间,“啸啸、啪啪、叮叮、”之声不绝于耳传出。风韵的鞭似灵蛇打出,凌霸铁笛如风雷挡格。一鞭一笛斗得异常激烈。风韵与之交手三招,暗地吃惊道:“这厮功力忒也深厚,恐百招之内分不出高低。”

凌霸也是心下嘀咕道:“这丫头的鞭子功果然了得,若非自己平日练惯的是硬功,很难不会被抽得皮开肉绽。不过脾气够倔,我喜欢。我留待日后慢慢调教。”

凌霸一面交手一面说道:“风韵,今日风家寨和你我是志在必得了的。避免伤亡你最好乖乖就范。”

风韵猛抽三鞭,骂道:“妄想。要想得到风家寨和我的人,除非是我死了。”

凌霸铁笛灵活转动,接下三鞭,反而笑道:“风姑娘,但请放心,我是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很快你就会成为我的人了。人寨两得,大快人心。”

风韵怒道:“我就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啵!

蓬!

二人忽分忽分,近则双掌挥拍,远则鞭笛相交。

两人皆加紧攻势,互不相让,胯下两匹坐骑不停随着主人走动而走动。一时间,胜负难分。

风玲与萧玉一骑沿路闯过了简吕二老的防线,皆因其坐骑神骏,阻拦不住。

两人来到之时,只见己方与贼人已交上了手。不少人已倒在血泊中,互有伤亡。而场中喊杀声,惨叫声,马嘶声,刀剑交击声兀自此起彼伏,响彻云霄,场面十分混乱。

风玲担心姐姐的安危,驱马于刀光剑影中穿插自如。

萧玉不知那方人马是敌那方人马是友。一时间无从下手,生怕误伤了己方人马。

风玲一面驱马只是不知,自前问道:“萧玉,你怕不怕。”

萧玉应道:“何怕之有?”

风玲喜道:“好,随我杀敌。”

萧玉急道:“风玲,我分不清谁敌谁友呢!”

风玲娇笑道:“注意黑衫军,提防向你出手的人。是我们的人不会向你出手的。”

萧玉闻言醒悟,正好有三杆矛枪从侧边向二人刺到。萧玉轻推风玲香背,两人中间分开二尺,枪头同时刺到腾出的空隙处,萧玉虚闪一闪让过枪头,长臂一伸自上而下将三支枪头一切抱住,用力一震将三人同时掀翻。?可就是这么一援,竟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风玲走了一阵,侧身一看却不见了萧玉,回头看时,萧玉已落在十数丈远,正被贼众围在核心。风玲原想拍马回来,可是刚走了两步,被十数人拦住。风玲的武功不在姐姐之下,也是擅使鞭子的高手,她长鞭疾抽,坐骑不时飞蹄猛踢来袭之人,人马同时并肩作战,倒威力非比寻常,短时间三二十人不能近身。

这样往来冲了几下,形势混乱之下,已不见了萧玉的踪影。风玲一时吓得六神无主。这时远远瞧见姐姐与一威武男子斗得正烈,也不去理会萧玉,拍马向前驶去,人未到已发话道:“姐姐,我来助你。”长鞭流星似的向那威武男子抽去。凌霸一面与风韵交手,乍见脑际阴风突生,情知不妙。毕竟作战经验老练,卖个破绽,弃了风韵来迎风玲的鞭。挥笛一格,啪地一声退了两步。

风韵回头见是妹妹到了,当下说道:“玲儿,你不好好留在寨子走来这里干什么?”

风玲应道:“姐姐,我想来帮你。”

风韵恼道:“快回去,别来添乱。”…,

风玲道:“现在要走,只怕走不了。”

风韵道:“萧玉呢!怎么不见他?”

风玲笑道:“我把他落在后面了,现在正与敌厮杀呢!”

凌霸回过神来见来者竟又是一位娇滴可爱得足可迷死男人的女子,立即心花怒放道:“好啊!一双小仙女,老子就算死在你们的手上也是心甘情愿。”

风玲怒道:“你就是凌霸!那你怎么还不快快过来受死。要本姑娘动手杀你那就是弄脏了仙女姐姐的手了。”

凌霸大笑道:“小姑娘嘴上工夫厉害,先吃我一棒再说。”

说罢三人闪身又已战在一起,这时一双姐妹花合战一恶棍,倒是稳占上风。

屠戮帮这次出动了二百多人,风家寨这边人数虽少,却个个英勇悍猛,一时间也不至于落得败北局面。再者风韵早作准bèi

,在距此一里的两边丛林,分别伏有一支一百五十人的队伍。只是时机未到,才没有露面。

简明与吕奇二位长老正在静观其变之间,忽闻前头喊杀声震天价响,知已方与贼人已开火。先后派出小喽啰前去刺探情况。到这时才有小喽啰来报说,屠戮帮人多势众,敌众我寡,我方正陷入被动状态。

简吕二老各举兵器高声道:“弟兄们,与贼厮杀的时刻到了,冲吧!”

一时间,两军合成一队,铺天盖地向交战的场地抢去。

屠戮帮的人马正自杀得兴起,忽一声号角声响,立时杀出一支不知人数多少的队伍来。屠戮帮众知风家寨援军到了。霎时间死气沉沉,且战且退。

风家寨情知自家军来援,精神大振,个个精神百倍,挥刀向屠戮帮众刺去。

凌霸正自与风家二小姐交手不下,忽见对方人马大增,心生怯意,加上面前两朵金花联手,委实难缠得很,正是骑虎难下。

风韵与风玲二人双鞭配合得天衣无缝,像极两个翩翩起舞的仙子一样,将凌霸赶得攻守难顾。

凌霸一面应对一面在想:自己虽没有处于不敌的状态,但是再打下去自己的人马恐怕要损失惨重。毕竟这是人家的地头,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着走为上着。

心念电转,再无心恋战。只想找寻脱身之计。

只是风韵两姐妹打得正酣,那里肯错失良机放虎归山。

凌霸再与二人拆了数招,忽将笛子往嘴里一放,对着风韵就是猛吹。风韵只见白光闪动,知是暗器打来。急将整个身子躺倒在马背上,竟是几枚银针,刹那间自面门闪过。

就在这当儿,凌霸以暗器逼退风韵,相当去了风玲一羽翼。风玲挥鞭来打凌霸,凌霸铁笛一圈,将风玲的长鞭缠了个结实,他借力顺势一带,风玲身子立向前移了半移,凌霸另一只手急使擒拿手法立将她隔空拿了过来。出手点穴,横放在马上。

风韵回过神来,发觉妹妹已为凌霸所擒,又急又怒,张口骂道:“凌霸,你快放开她。”

凌霸却道:“快叫你的手下停手,不然我杀了她。”

风韵见妹妹在他手上,不敢不从,当下高呼一声道:“大家快停手,都别打了。”

这一声娇喝如若横空出世的活宝,于打斗声中异常分明。众人闻言皆立时停手,有些挥起刀将要劈中对方肉体了的,也怔住了不动。

两边人马同时分开,各退到一边去。

风韵转而对凌霸道:“你满yì

了吧。可以放得我妹妹了。”

凌霸得yì

地道:“别急,游戏还没有结束呢!”

风玲身子不能动,却能说话,对风韵道:“姐姐,你不用管我,快杀了这匹夫。”

风韵道:“玲儿,你住口。”

这时萧玉与几位长老同时抢上来,见风玲落在凌霸的手上,皆喝道:“凌霸匹夫,快放开她。”

风玲看了一眼萧玉道:“萧玉,我可能要死了的。你千万不能为我伤心。”

萧玉闻言,心里痛苦之极,心想:若是我不让你出来,也许你就不会落在他的手上了的。都是我不好。接口道:“风玲,别说傻话,我一定会救你的。”转而向凌霸喝道:“我不知你们有什么仇怨,你敢伤害她一根头发,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风玲听见萧玉这番话说得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心头涌出一阵阵暖流。心想:萧玉,原来我在你心里也是这么重yào

的,即使现在就要我死也无怨无悔了。

凌霸闻言则邪笑道:“我没有闲心跟你们扯皮,我今天就擒了这丫头走,只要我们能安全回去,我就放了她。听着,谁也不许跟来,不然我立马就杀了她。”

凌霸语罢,掳着风玲策马而去……

第七十五章 单骑救佳人(上)

深入虎穴

搭救佳人

凌霸到底狡猾,虽全军而退并没有放还风玲,就连风韵派出去跟踪他们的探子也被凌霸设下的伏兵捉获割了耳朵才放还归来。风韵再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任由他们远去。

这时清点人马,还好伤亡不算惨重,指挥部下救治伤员,收兵回去。

风玲被屠戮帮劫走后,风家寨大小上下坐卧不安,食难下咽。要知dào

,风玲就是他们的小公主,此时生死未知,如何能教人心安了。

大厅之上,风韵右手托住额头,神色惨淡地坐在虎椅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泪迹兀自未干。两边分立着五位长老,各人灰头土脸,低着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忽见牛虎赤着膀子缚着数根手指大小的树枝进来望风韵座下跪倒。他的口齿不是很清晰地哭叫道:“大当家,牛虎没能照顾好二当家,现在负荆请罪来了,请你赐罚。”

风韵闻言倏地站起身,劈头盖脸对着牛虎胸门就踹了一脚,怒道:“你怎么不去死?”

牛虎向后扑倒旋又跪起来,抽咽道:“牛虎该死。大当家若要生气,即管拿我出气好了。”

风韵正是气盛的时候,走下来随手抓起一根树枝,用力抽在牛虎背上,质问道:“为什么不好好kàn

着二当家。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牛虎没有说话,眼泪汪汪的咬紧牙关,默默忍受。

风韵手起枝落,每抽一树枝,心里就仿佛刀绞般难受。

“为什么银雪会在她手上?”

“为什么让她独个儿出去?”

“为什么不阻拦她?”

“为什么……”

风韵每说一句话,就在牛虎身上抽一树枝,刹那间抽了三二十鞭,打得牛虎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牛虎一声痛也没有叫出来。五位长老那敢劝阻,只不忍惨睹。

萧玉闻声赶到,见状大惊,怎看得下去,大踏步上前,伸手格住风韵将要打下的枝条,沉声道:“风韵,你疯了。这事不能全怪牛虎,萧玉也有责任。你要打连我也一起打好了。”

风韵狠瞪了萧玉一眼,怒道:“萧玉,别以为你是玲儿的相公我就不敢打。”

唰!

唰!

萧玉背上吃痛,那是风韵一挥玉手夺回枝条在他身上狠抽了两鞭。

风韵余怒未消地骂道:“你身为玲儿的夫君,连自己的娘子也没有保护好,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了。”

萧玉虽挨了两鞭树枝的苦头却面不改色,觉得风韵的话合乎情理。他也深为此事感到难受过,此时再从风韵口中说出,更是痛上加痛。

风韵顿了一顿又道:“我临走之时说过什么来着,要你千万看好了玲儿,这丫头最是鬼灵精。我不管她使什么手段骗的你们,总之人是从你手上走的,现在她出了事,你们拿什么向我交待?”

萧玉一言不发,深受同感,因为他理解她们的姐妹情深。

牛虎见萧玉为自己挨鞭子,慌忙向风韵求情道:“大当家,全部的错都在我一个人身上,不关萧姑爷的事,你不要怪他啦!”

萧玉冲口道:“牛哥!不要再说了。我也有错。”

牛虎吼道:“不关你的事,你走开。”

风韵看着两人你挤我推,恼道:“窝囊废,这么想挨鞭子,我就两人一起打。”

风韵语罢,挥起枝条作势就抽。…,

忽大长老简明上前沉声道:“且慢大当家。此事既已成定局。目今我们不是自家人惩罚自家人的时候,眼下最重yào

是如何将二当家救出来。”

风韵闻言倏然止住,俱觉言之有理。

吕奇也道:“大长老所言极是,目下我们得商讨一个万全之策。及早将二当家救回来。”

其他三位长老同时说道:“望大当家三思。”

风韵将手中树枝往地上一扔,将披风往后一扬,意气风发地转身道:“萧妹夫你领牛虎下去敷药吧。我和诸位长老还有事商议。”说罢往虎椅坐下,仍是威风凛凛的样子。

萧玉扶起牛虎笨重的身体道:“牛哥,我们走吧。”

牛虎连声应允,两人先自去了。

霎时,脚步声渐渐远去,厅中只剩下风韵与五位长老。

但听风韵说道:“我们这次虽然大获全胜,但是玲儿却落凌霸的手上,虽胜犹败。”

四长老虎牙骂道:“凌霸那厮真够狡猾,明知打不过我们,却拿人质作要挟。真是岂有此理。”

伍狗子也出言道:“凌霸是出了名心狠手辣的山贼,很难保证他不会伤害二当家。”

简明接口道:“是啊!我们最担心的是他反复无常的作风,做事从来不讲江湖道义。”

风韵叹息道:“这厮确是一个厉害角色。真是棘手。”

另一边在一间矮小的屋子里,牛虎赤裸着上身面朝下背朝上卧在床上,背上赫然是十数条红肿的溢出鲜血的被树枝抽出来的伤口。萧玉正拿药酒为他擦拭伤口。

“哎哟!轻点,大当家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下手竟这么狠。”牛虎叫苦道。

“哈哈!牛哥,真是委屈你了。”萧玉笑道。

牛虎接口道:“这点委屈算什么?我的命本是大当家他们给的,就是要我去死也在所不惜。”

萧玉称赞道:“看来牛哥对二位当家很忠心耿耿呢!”

牛虎道:“必须的。我自小就无爹无娘,在外头经常受人欺负,吃不饱穿不暖,当年大小二当家见着我很可怜,就哭着求老当家带我回风家寨,才让我有了家的温暖。你说这恩情能不比山重吗?今儿二当家被掳走,我就是该死。”

萧玉动容道:“原来是这样。”

那边厅上宝娃怒道:“干脆带领全寨弟兄去杀屠戮帮那班狗杂种个片甲不留算了。看看凌霸匹夫再怎么威风。”

风韵闻言肃容道:“宝大哥总是这么冲动,我们今次之所以能取胜,是因为在我们自己的地头,我们这样冒然前去,怎能晓得人家没来个依样画葫芦。那时人家设好圈套等我们前去送死也未知呢!这样做总是不妥,我们冒的风险太大了。”

宝娃唠叨道:“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难道看着二当家被他们杀死不成?”

风韵道:“当然不可以。人总是要救的。”

简明出言劝道:“宝长老稍安勿燥。看大当家如何定夺。”

那边萧玉问道:“屠戮帮是什么来头。”

牛虎咬牙道:“屠戮帮是这一带无恶不作的山贼。凌霸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人物,武功非常之高强。”

萧玉沉吟半晌又道:“屠戮帮离这里有多远。”

牛虎道:“西去二百里一座大山的山洞里,有三四百人马,声势浩大。”

萧玉心想:的确有些棘手,管不了那么多了。萧玉又问道:“牛哥,你想不想救回二当家。”…,

牛虎坐起身道:“当然想了,不知怎么救?”

萧玉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嘛。过来!”

牛虎愣了一愣,靠到萧玉的身边。

风韵正色道:“等凌霸放人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唯一可做的是深入贼窝。”

众人一愣,皆不明所以。宝娃问道:“如何深入贼窝?”

风韵道:“潜进去!”

宝娃质疑道:“这个办法行不行得通。”

萧玉俯耳在牛虎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听得牛虎面色大变。

牛虎当即大惊道:“就我们两个人能行吗?”

萧玉轻快地道:“这是你最好的将功赎罪的办法。对了,开马厩那门的钥匙还在不在你身上。”

牛虎懊丧道:“大当家恼我打开马厩的门将马给了二当家,早把钥匙给没收了。”

萧玉道:“你想办法取到马,记住,我只要二当家那匹银雪。”

牛虎难为情道:“大当家问起怎么办?”

萧玉躺在床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道:“你懂的。我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牛虎适才回过神似的,惊叫道:“真要做啊!你疯了吧。人家可是有几百号人马的。”

萧玉更是一针见血道:“你更有万夫莫敌之勇哩。牛哥,你不会怕了吧。再说山贼大多数都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牛虎听了萧玉这话将信将疑。说道:“这事要是让大当家知dào

。一定不许我们这样做的。非骂死我们不可。”

萧玉道:“所以我们要保密嘛。”

风韵与五位长老斟酌良久,最后风韵才发号施令道:“今晚三更我与四位长老轻骑前去刺探情况,伺机救人,大长老留守寨子。各位长老认为还有没有其他疑问。”

众长老齐道:“没问题。”

风韵喜道:“好!就这么定了。”

萧玉道:“牛哥,一更起程,成败全看你的了。”

牛虎道:“我尽lì

而为吧。”

萧玉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就这么定。”?

凌霸带着人马到得山下,早有弟子接应,是他的两名得yì

帮手,一叫朵林一叫巴杰。朵林身长七尺,三十出头的年纪,长的面宽额窄,蛇头鼠目,身穿黑袍,腰束七尺长剑。巴杰身长六尺,四十出头年纪,身体肥胖,秃顶,长得面目狰狞,样子十分凶恶,内穿戴满铁圈的褂子,外披一件黑色披风,使一对钢刀。两人武功极高,身份在众帮弟子之上,凌霸一人之下。两人同时上前问道:“帮主,亲事谈成没有。”

凌霸恼道:“谈成个屁,差点全军覆没,人都回不来呢!”

两人同时愕然,朵林问道:“什么情况?难道风家寨敢与屠戮帮交手。”

凌霸苦笑道:“那娘儿武功十分了得,差点就栽在她姐妹手上。”

巴杰怒吼道:“风家寨算那根葱,敢拿屠戮帮不当回事?我带一队人马去荡平了它。”

凌霸笑道:“巴兄勿急。此事虽从长计议。风家寨早晚会落在我们手上的。”

说罢三人纵声奸笑。

凌霸回头看着大半伤残的人马,面色倏又难看之极。一声不哼直奔山洞的宝座坐下,拿起旁边的酒壶就是猛灌了半壶酒下肚,兀自怒气未消。

这时,三个婀娜多姿的女子同时出现,向他**。细观三人年纪只有

二十五六岁,个个身段完美,诱人之极。且身上仅穿小许衣衫,露出雪白肌肤,似足人间尤物。可惜与风韵姐妹花的容貌相比便比下去了。这些都是凌霸到山下村子洗劫时抢来的女子,算得上是他寻欢作乐的姬妾了。…,

凌霸低头亲了一口其中一人的小嘴,又伸手捏了一下她们的胴体,却没有了从前的感觉。再看得两眼她们唯唯诺诺的顺从样子,竟生出了厌恶之感,立时将她们推倒地上。此举吓得三人同时惊叫色变,跪倒在凌霸的脚下不敢吱声。

凌霸见状,双手又抓起自己的头发,有种无奈的感觉,他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呸!瞧你们一个个死气沉沉的鸟样,一点激情也没有。啊!老子到今日才明白什么叫倾城倾国,世上竟有如此佳丽。风韵,老子一定要得到你。”

原来凌霸得睹风韵的芳容,对她产生了如痴如醉的爱意,因此脑际时刻记起她的音容笑貌。才会对眼前的几件庸品心生厌烦之意。

忽有部下上前说道:“帮主,带回的那个妞怎么处置?”

凌霸适才想起拿了风玲回来,沉声道:“小心点把她押上来。别弄伤了她。”

那人应声而去。不多时,风玲被五花大绑押了上来,虽被远途折腾了一番,俏脸又添了几分污渍,但仍掩饰不了她的非凡气质。

凌霸击掌笑道:“风姑娘,真是委屈了你这个小美人啦!”

风玲怒目而视,朝他吐了一口唾沫道:“呸!凌霸,你个无耻之徒。有种你就杀了我。”

凌霸心痛地道:“哎哟!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呢!我最懂怜香惜玉了,又怎么舍得杀你。”

风玲道:“你不杀我,我就杀你。”

凌霸闻风玲娇滴滴的骂人之话不怒反而笑道:“风姑娘,你好好瞧瞧我之屠戮帮的地头,不比你,风家寨差吧。我就想不明白,像我这样风度翩翩的男子,你姐姐偏偏看不上眼。”

风玲冷嘲道:“呸!像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也配跟我姐姐在一起,也不撒把尿好好照一下自己的鸟样。”

凌霸双目闪过一丝杀气,可是转眼即逝。他提起地上一女子的下巴向风玲瞧去,阴声道:“你们好好瞧瞧,什么叫美人儿,美人就是这样子的。面对强敌与死亡也敢面不改色,眉头不皱。那像你们只会任人摆布,低三下四。我想想自己怎会跟你们鬼混了这么久。我鄙视你们。”

风玲见状骂道:“凌霸,放开她,欺负女人这就是你的能耐吗?”

凌霸虎目向风玲的玉容扫了一眼,邪笑道:“怎么?风二当家是看不过眼,难道也想加入来一起玩吗?”

风玲闻言到底心惊,心想:我夫君萧玉还不曾碰我一下,你这狗东西要是敢碰我一下,我立马咬舌自尽。当下恼道:“你若是这样子我姐姐更不会喜欢你的。想你也不会知dào

,我姐姐喜欢的可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凌霸一愕,冷笑道:“哦!你看我够不够顶天立地,不够男子气概呢!”

风玲心里冷嘲道:“你只配跟畜生称英雄,我相公萧玉就是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笑道:“这话最好留着跟我姐姐说。跟我说一点用处也没有。”

凌霸纵声笑道:“好!小仙女果然风趣,等我拿了你姐姐再说。”

风玲轻蔑地道:“你拿得住她再说吧。”

凌霸怒道:“你又来瞧不起我吗?过来陪我喝几杯酒。”

风玲闻言大惊失色,只见凌霸拿着酒壶向她走来……

第七十五章 单骑救佳人(下)

牛虎与萧玉既商议毕,约好一更天前去屠戮帮救风玲。

傍晚,牛虎便来找风韵索取开马厩的钥匙。念及白天才挨了一顿揍,生怕风韵怒气未消,一见到自己又要惹她生气。于是候在门外来回晃悠。

这时,风韵兀自独坐在虎椅上,心里想念风玲正想得怔怔出神。又听她喃喃自语道:“玲儿,我的好妹妹,都是姐姐不好,都怪姐姐没用,让你落在坏人的手上。你千万不能有事的,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教姐姐如何有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爹妈了。玲儿啊!”风韵越说越是伤心,除了伤心只有叹息。

牛虎在门外转了几圈,心里十分纠结苦闷,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进还是不进好,如果进去该如何开口?不进去拿不到钥匙又不知如何向萧玉交差?

风韵正好回转神来,发觉门外有人,当即娇喝道:“牛虎,你在门外鬼鬼祟祟干什么?是不是还没有吃够鞭子?讨打来的。”

牛虎闻言大愕,愣了一愣,连出言回答也忘记了。

风韵又喝道:“还不滚进来,难道要我亲自去拉你吗?”

牛虎适才反应过来,胆怯地低着头边进来边应道:“大当家,牛虎来啦!”

风韵瞧了一眼面前这个巨人般既诚实又傻气的牛虎,老气横秋地道:“牛虎,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事呀!”

牛虎答非所问地先点头后摇头道:“是……啊,不是!”

风韵不好声气的恼道:“到底是不是?瞧你这熊样,就不能像个男人点吗?”

牛虎将头压得更低了,连看也不敢看一眼风韵。

风韵又道:“背上的伤好点了吗?”

牛虎方才小声应道:“谢大当家关心,只是皮外伤不打紧的,过后就不痛了。请大当家不要生气了,二当家我一定会救回来的。”

风韵语气转和道:“牛虎!难为你了。在你眼里是否觉得我这个大当家是狠毒的女人。”

牛虎抬头与凤韵的目光相接一下,旋又低下,摇头道:“不是的,一点也不是,在我眼里大小二位当家是心地最善良的人了。”

风韵微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还记得你几岁到的风家寨吗?”

牛虎摸摸头,表情扭捏地道:“十三、四岁的时候呗。当年若非大小二位当家求着老当家带我回寨子,想我早已横死街头了。大当家对我的恩情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风韵若有所思地轻声笑道:“谁要你记住了。只是……呵呵,没想到一晃眼我们都长大成人了,而老一辈却早已埋骨黄土。”

听凤韵的语气很有种感慨万千,荡气回肠的意思。

牛虎这时趁凤韵心情好转,切入正题道:“大当家,我是来跟你要钥匙的。那些马儿都得喂草料了。”

风韵语气温和道:“好吧。千万要把银雪照顾好了,那是玲儿最着紧的宝贝。不能让玲儿回来时见到我们没照顾好银雪而不开心。”

最后,风韵挥挥手道:“下去吧。”?

牛虎取了钥匙,喜欢得七荤八素,点头应允……

是夜,萧玉吩咐牛虎按原计划行动。

牛虎准bèi

就绪,将两把板斧往腰带里一插,悄悄打开马厩的门牵了两匹马儿出来,其中一匹正是银雪。到得寨口与萧玉会合。恰巧遇上夜间巡逻的弟兄并拦住问话。萧玉与牛虎胡乱安个借口搪塞过去。他们认得这两个熟人,一是二当家的夫婿一是贴身护卫。自然深信不疑。…,

临走时,萧玉又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道:“兄弟,辛苦你们啦!”

牛虎更是老气横秋道:“都给我打好十二分精神,别出了什么岔子。”

众人只是拍着胸口应道:“牛哥和萧姑爷尽管放心出去溜达。包保没事。”

两人再不打话,借着月色向西北方向绝尘而去。幸而当晚月朗星晴,也就没有用到不必要的火把灯笼作照明了,倒免去引人注意的麻烦,正合了萧玉的心意。

风玲瞧见凌霸拿着酒壶向自己走来,色变道:“凌霸,你想干什么?”

凌霸邪笑道:“大爷一个人喝酒寂寞。想要你陪我喝酒。”

风玲心想:本姑娘本来喝酒,可是跟你这种人却大反胃口。当即摇头道:“我不会喝酒。”

凌霸其实不知又那里肯罢休,伸手托住风玲的粉腮,沉声道:“不会喝大爷我教你喝,喝得两口便会了。”

凌霸一面说一面将壶口向风玲的小嘴猛灌。

可怜风玲这时手脚被绑,又被两个小喽啰按住臂头,左右不能动弹,多少喝了点下肚。她这时才知dào

被人强迫去干些不愿意的事竟如此难受,想到萧玉被自己五花大绑的时候那里又会好受了。言念及此难免心里一酸。

凌霸灌了几口酒给风玲,见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反而发笑道:“滋味如何?”

风玲到底急性倔强的人,冷若冰霜地道:“凌霸,你敢对我这样,我姐姐知dào

一定会恨死你的。我相公知dào

定教你不得好死。”

凌霸闻言,张开双手显得无所畏惧的样子道:“他们现在害pà

得躲在窝里都当起缩头乌龟了,那敢来救你呀!只怕早把你忘了。真是可怜呀!”

风玲冲口骂道:“你放屁!我夫君到时定会要你脑袋搬家。”

凌霸好气又好笑道:“小美人嘴巴总是这么厉害。说出的话使人冒冷汗。听在耳朵也很是不舒服。”

风玲冷哼道:“凌霸,识趣的就快快放了我。或许我会在姐姐面前为你求一求情。可饶你不死。”

凌霸上前狠瞪着风玲,眼里要喷出火似的怒道:“我最恨人家恐xià

我了。刚才若非你这小丫头半路杀出来,恐怕你姐姐早为我所擒了,也犯不着害我患上了单思病。”

风玲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液,娇叱道:“呸!你也配。”

凌霸眼皮一眨感觉面上一片冰凉,自知着了风玲的赏赐,慢慢抬手抹了一下被风玲吐在他脸上的口水,双目又一次闪过杀气,可是转而纵声大笑道:“小美人有点意思,大爷就陪你玩玩。”

风玲闻言心生寒意,问道:“你还想怎样?”

凌霸面上露出十分阴森的邪笑,轻声道:“跟你玩一个有趣的游戏。”

凌霸言罢转身将手一挥,沉声道:“来人,把这小妞吊起来,把豹子放出来。”

风玲闻言,感到十分诧异,心想:不知这杀千刀要使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唉!裁在你手上算我倒了八辈子的霉。

只见风玲整个人被拦腰吊在石洞中央数丈高的一条横生的石梁上,似乎那个位置是专门设计用来吊人用的,而掌握她生死的绳子的另一端却在凌霸手上。可以说,凌霸此时要她高就高,低就低。

这时,身后一道石门‘篷’地一声跌开,黑暗中首先现出一双发光的眸子,然后出现一个毛茸茸的身形,它缓缓朝光线处走出来。一声咆哮响自脑后,立见一条怪物闪电扑出自众人眼前一亮。…,

火光照耀下看得分明,正如凌霸口中所说,是一头金色豹子。这家伙每走一步,使得现场的气氛充满了阴森与恐怖。它的嗅觉果然灵敏,闻到血腥味便飞扑而出,甚是凶猛。

那豹子张牙舞爪扑到风玲脚下,垂涎欲滴地盯着她。风玲瞧了一眼这面目狰狞的家伙,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看样子是要吃自己呢!幸而那头豹子也是被一根绳子牵制住的,束缚它的绳子是从另一个小洞延伸出来。显是有人在洞后面拉扯着,它才神气不起来。只怕无人敢与它近距离接触才这样做。

凌霸冷笑道:“小美人,这头豹子已经饿了三天以上,似乎它对你垂涎三尺呢!”

风玲道:“你想使什么手段,即管放马过来好了。本姑娘才不怕你呢!”这当然是风玲说的气话,试想,面对如此一头凶猛野兽任凭谁敢说不怕才怪。可是她又不能在敌人面前低头,只好仍是表现出无所畏惧的样子。

凌霸淡淡道:“倒要看看你的口气能硬到什么程度。要是我把手中的绳子一松,纵然你没有被豹子咬死,但是在你精致的脸上添了一爪,嘿!小美人也变成丑八怪了。若是再厉害一点,撕下你一条脚或一条手臂,那滋味不知比死如何?”

风玲笑道:“哈哈!你要松便松,何必危言耸听。”

凌霸再不打话,将手上绳子滑下,那豹子倏地扑来,吓得旁观的三个女子皆惊叫连连,无不为她捏一把冷汗。而凌霸将绳子一抽,让豹子扑空,风玲无恙。而他却开怀大笑。

凌霸只想挫挫风玲的锐气,并非真想伤她,再说她是风韵的妹妹,而他的猎物又是风韵,自然在下手的时候多少留有分寸。

风玲头脑一片空白,感觉凌霸当真拿她当豹子的猎物似的。豹子毕竟也是受到束缚,才会每次向她扑来都大失水准,不过只差少许于众人看来都算惊心动魄了的。

凌霸将绳子也控zhì

得十分合适,每次豹子向风玲扑来,他就将风玲提起少许,如此一来一往,倒有点让人喷血的刺激感。

屠戮帮帮众闻声赶来的人越来越多,看着凌霸这样玩弄一个美人,皆拍手惊呼,一时间尖叫声,欢呼声,嘲笑声,响彻山洞。

凌霸一面操纵手中的绳子一面说道:“小美人,你要是向我求饶,我就放了你。”

风玲回骂道:“没门。要想本姑娘求饶,你先自跪到我面前叫声阿妈。”

凌霸闻言,面上邪念更盛,下手就更狠了些。

风玲的衣衫都被添了几道爪痕。风玲反而大叫痛快,高声道:“凌霸,我自小就与一些飞禽走兽打个交道,我又岂会怕了。”

凌霸道:“当真不怕,再弄点刺激的让你瞧瞧。”

凌霸手一挥,豹子总算被锁了回去,小喽啰却抬上来一个大箱子,放在风玲脚下,那人把箱盖打开,里面赫然是百以千计的活生生的蝎子。

风玲朝下面看了一眼,不禁头脑一阵眩晕,心想:这什么鬼地方,这么多毛骨悚然的东西。萧玉,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唉!可惜我只怕要死在这里了呢!等不到你来了。

凌霸道:“小美人,想不想试一下被蝎子蜇的滋味。当然你现在向我求饶还来得及。”

风玲冷笑道:“要我向你求饶,你先弄死我吧。”

凌霸阴险地拍掌笑道:“好,就让你尝一尝被万蝎齐蜇的滋味。”…,

语罢,将那绳子一松,刹那间,风玲半个娇躯已落在箱子里,随后就是痛苦的呻吟声传出来,连那些蝎子蜇人的声音也可听得分明……

风韵等到将近三更天的时候,吩咐备马准bèi

出发,起发xiàn

少了两匹马。不见的其中一匹正是二当家爱骑——银雪。

风韵急派人去找牛虎,却没找到,连萧玉也不知所踪。有守寨的人告知,早在一更天的时候萧姑爷与牛虎骑马出了寨子,至此未见回来过。

风韵忽挥起玉手拍额道:“大事不妙,他们两人一定是孤身去了屠戮帮。”

众长老闻言同时为之一愕,说道:“这如何是好?屠戮帮少说也有几百号人马。他们两人孤身前去,岂非送死?”

风韵喃喃道:“我就说嘛!牛虎白天怎会鬼鬼祟祟。原来是这样?真是胡闹,萧玉怎地连这个道理也不懂。要是他也出事,教我如何心安?”

简长老道:“大当家,那我们现在还追……”

风韵打断道:“来不及啦!他们应该已到达目的地了。传我命令,留下简长老与一百弟子守寨子,其他人马随我杀奔屠戮帮。”

众长老齐声应道:“遵命!”

风韵与吕伍二位长老领三十轻骑率先出发。只留虎牙与宝娃二位长老领大队人马尾随而至。于是连串火把长蛇般徐徐向西北方向进发。

萧玉与牛虎于三更天到达屠戮帮区域。两人首先在一片树林中将马藏好。再徒步向其走来,不动声色又带点神出鬼没。

萧玉跃上一棵高大的树上透过枝叶望去,只见那边半山脚上一山洞外面火光通明,洞口便是正门所在。洞口外是数丈宽的台阶走势一直延伸至山脚下,台阶两边则是山坡。洞口之上一支黑旗大书‘屠戮帮’三个大字,而旗帜的周边图案似电似火围着三个字,那支旗被山风吹得正猎猎作响。

洞口两边每五丈的距离驻守一人,居高临下察看周边的动静。不时两边互换位置。一目了然的是左右两边四对一共八人把守。皆是佩带刀剑的黑衫军。

这山洞其实很深很大,从这边几乎打通到另一边。凌霸建帮之初正是瞅中了这洞穴天然生成的怪异。后来再经过不断改造,里面多半已设计成舒适的房舍,大小百数十间,足可容纳他帮中三四百口人。他们有了如此坚固的据点,实比拥有千百间豪宅要着数得多,因而才会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萧玉与牛虎悄悄摸到他们脚下的山坡,萧玉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让他去引开守卫的注意力,而自己则趁其不备摸进洞去。

两人商议既定,牛虎当即跳出来往石阶中间一站,有如神明,他不言不语对几人笑咪咪的招手。

那八个黑衫军忽见跳出来一个高大个子,当即色变,喝道:“喂!干什么的?”

牛虎不答,只是嬉皮笑脸瞧着他们。那几人立时抽出刀子向他走来。这时萧玉闪身跃了上来,先自往洞里面去了。

萧玉沿着山洞进去,发觉里面一片火光通明,开始只有一条通道,没有人把守,但他还是不敢大意,提防着是否有机关暗器之类的,毕竟上次吃过一亏,‘吃一堑长一智’并不为过。

等到走了大概三十步,那里便出现了许多个岔口。萧玉拣了其中一个路口就走去,这时前头脚步声起,萧玉一跃而起贴在了头顶的石壁上,向下看时,只是一队十人的巡逻卒。…,

萧玉待他们过后,才跃下来继xù

往里面走去,面前的岔路口越来越多,他不知风玲会在那里。没过多久,另一队巡逻卒又会回来。萧玉急急避开,总算有惊无险。

萧玉毕竟艺高人胆大,再危险的地方应也比不上曾经葬身在蛇腹里了。

?萧玉走几步停一停,警惕着四周的动静。这时转了一个圈子,又是另一番境地,面前竟是眼花缭乱的门口,不知通到那里去。刚探上前面一步,前面拐角处却有两个人在说话,萧玉闪了回来,细细去听他们说话。但听一人说道:“今天那妞真够骨头硬,被帮主这样折磨也不肯低头求饶。”

另一人道:“是啊!可惜她的花容月貌,这次被千百只蝎子所蜇,只怕难以活命了的。”

萧玉知他们说的正是风玲,闪电越出,一掌拍倒一人,一手擒住一人的脖子,低声道:“不许声张,你们刚才所说的女子现在在那里,快说,如果不说,他就是你的下场。”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只见人影闪动,同伴挨掌即倒地且嘴角溢出鲜血,想是当场毙命了,可见对方武功之高得人可怕。他那敢不依,只连连点头。萧玉见他倒也合zuò

,便松了少许手劲。

那汉子说道:“她被关在前面的牢房里。”

萧玉未等那厮说完已一掌切在他的颈部,立时昏死了过去。

萧玉知dào

风玲的所在,闪电掠去。萧玉此时脑际嗡嗡作响。一则是心里听了那二人的说话后心里的震惊,二则是风玲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风玲那时被凌霸放在盛了蝎子的箱子里,身上立时被针了不少的伤口,她那里遭受过如此苦楚,最后抵不住疼痛昏迷了过去。

凌霸看后,心里也是一阵无法形容的难受,他事后也十分后悔,自己竟为了一口恶气而将一个女子折磨得半死不活,而且还是自己口口声声说的心上人的妹妹呢!他知dào

这样做的后果是想不结仇那也是不行的了。

凌霸心里暗自叹息道:“真是可惜了这小美人!风韵,对不起你的妹妹了。”

当下又吩咐部下加派人手好生看管,以防风家寨的人夜间来袭。

萧玉找到风玲之时,看到被关在牢笼里的她蓬头垢面,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样子,仍被绑着手脚,衣服有点破烂,身上血迹斑斑。

萧玉并不知dào

她遭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只知dào

她伤的很重很重。他搂起她,不停地唤道:“风玲,快醒醒,快醒醒……”

也不知在萧玉唤了她多少遍后,她才微微睁开眼睛,她看到了萧玉,嘴角露出了笑意。嘴唇动了动像要说话,萧玉侧耳倾听,风玲在说:“萧玉,我的好相公,我终于见到你来了……

第七十六章 疗伤(上)

挥手远去

萧萧马鸣

萧玉听着风玲断断续续将话说完,眼泪再也不听使唤,立时倾泻而出,落下两三滴打在了风玲的脸上。

风玲感觉脸上冰冰凉凉的,反而很幸福很满足了。她看见萧玉竟为自己哭泣呢!

但萧玉却浑然不觉,使劲点头道:“风玲,是萧玉来了!你怎么样?”

萧玉一面说话一面为她松绑。一探她的脉息,吓了一跳,竟是中了毒。萧玉适才想起先前那二人的对话,猜出风玲中的应该是蝎子毒无疑。他这时生出的寒意从心里直凉到入骨。

偏偏风玲中了蝎毒还能活着。萧玉当然不会想到是凌霸后来为了留着风玲的命而暗暗给风玲服了半包解药。这只是暂时拖延毒性发作而已,要想完全解毒,必须把另一半服完。凌霸此着或许是留一手,必要时候可逼风韵就范。想她爱妹心切,不能不答yīng

他的要求吧。

但听风玲又张口说道:“傻瓜,别哭,我能见到你就很好。”

萧玉这时早把过去对她的僧恨都忘到了九霄云外。现在只对她充满了怜惜。他像完全无法控zhì

自己情绪似的说道:“风玲,让你受苦了。”

风玲缓缓抬起手欲来摸萧玉的脸庞,嘴角仍旧带着一丝动人的笑意。可见她见到萧玉有多高兴啊!只是玉手举到一半又无力地垂了下来。萧玉帮忙拿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抽咽道:“风玲!都是萧玉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风玲艰难地一笑道:“我的好相公,我没有怪你!”

萧玉见风玲的脸色苍白如雪,只怕性命已危在旦夕,连忙运掌贴在她的香背上为她灌输真气。霎时,风玲感觉一股暖流涌向全身经脉,使她舒服了少许。

过得片刻,风玲脸色回转些小血色。萧玉对风玲说道:“风玲,你要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走。”

这时,外间人声骚动,有人大叫道:“快,不许让他们跑了。”

风玲闻声大惊,瞪大眼睛急切地对萧玉道:“萧玉,别管我了,你快走!”

萧玉却并不以为忤道:“你别出声,我这就带你回家。”恰巧一队人马抢到这形似牢房的门外,只差一步就要冲进来。

萧玉虎目一扫,喝道:“来得好”,倏地抓起地上那根绳子向外疾卷过去,立时就抽倒抢在最前头的三人,萧玉盛怒之下出手自然再不会分轻重。再进来几人,又是发声惨叫撞倒门外一大片的同伴,这刹那间的变化,皆因萧玉挥舞的这根绳子犹如灵蛇般吞吐自如。劲力之大,酷似蛟龙翻腾。

萧玉风驰电掣的出手,瞬间打倒十数人。他转而对风玲道:“好风玲!我们走吧。”

语罢,抱起风玲就向门外走去,沿路遇上三五成群的屠戮帮众,举剑奔他劈来。萧玉双目闪出极重的杀气,看了一眼怀里的风玲,发觉风玲也怔怔看着他时,萧玉安慰道:“不要怕,要是你怕就把眼睛闪上,就当睡熟了的样子,我来杀敌。”

风玲闻言乖巧地闭上了眼睛,萧玉全身真气上涌。闪电似的向前越去。运腿成风,未等来者刀剑近身,已飞腿疾踢。一时间,腿劲形成的影芒像波涛巨浪似的天花乱坠。

篷蓬!

啵啵!

连串响声相互交织着向对方飘洒圈到。

接着就是

啊呀!

扑通!

的惨叫声、倒地声连珠钻进耳朵。那些围攻萧玉的人无不应腿弹飞开去,倒地不能起来。…,

萧玉想到他们伤害风玲至此,对之早已愤恨至极点。面对对手的人数越来越多,萧玉发招浑然似秋风扫落叶之势,转瞬踢飞倒下一大片。这时的萧玉就像着了魔的猛兽。将那种仇怨交织的情感发挥至极高的境界。

风玲躺在萧玉浑厚有力的手上,脑际只觉有一种左飘右荡的感觉,而耳际则惨叫连连。正是萧玉抱着她左闪右躲时转动形成的飘浮感。

萧玉怀里虽抱着一人,但是感觉风玲的娇躯轻似无物。他身形疾闪,夺路就走,他双手自然不能动弹,但是双脚的威力绝不亚于双手,逼得对方且战且退,不敢近身。可是他们又不肯因此而放qì

对萧玉的攻击。只死死缠着他穷追不放。

屠戮帮帮众人数越来越多了。萧玉自知纠缠下去不是办法,惹来凌霸等高手夹攻更是不妥。此刻只有抢得时间逃出洞穴,寻得马儿及早走才是上策。

萧玉此时脑际想到的唯一一个念头是:我一定要救风玲出去,那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

萧玉之所以从进来到现在与屠戮帮帮众厮杀得震天动地还没见到凌霸出现,皆因凌霸喝了许多酒,正在醉生梦死的梦境里遨游着呢!而他的两个得yì

左右手又在美人堆里鬼混得不知天日。等到听见外面的混乱声时,适才从美人相伴的被窝里钻出头来,大惊之下才跳起床来,穿衣绑带,摸刀拿鞋。至此方觉大难临头似的。

也许他们以为在自己的地头里,只要加派人手严加防范,便可高枕无忧。纵然对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然前来挑大梁的。因为这里好比是龙潭虎穴,敢来就相当于找死。可惜他们失算了,他们不知对手是萧玉,更不会想到他就有那种胆色。

如此一来,萧玉倒也还算走运,只被数十个三脚猫货色的小喽啰缠住,但是他当然不知真zhèng

高手现在的情况。他也深知即使没有遇上凌霸那种级别的对手,但被那么多小喽啰缠得久了终不是办法。自己身上毕竟还有一个生命垂危的风玲。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萧玉全无惧意,仍然来去自如,如形随形,所到之处,无人可挡。杀了一阵,忽前头一人暴喝一声道:“萧姑爷这边来,牛虎在此。”

只见牛虎运起双斧,如斩瓜切菜似的,三五斧间即斩倒踢番数人。其双斧使得虎虎生威不说,臂力更是大得惊人。近身肉搏时将双斧往腰间一插,一手分托起一人,将他们高举半空旋转一周,转得他们晕头转向时再向他们的同伴掷去,如同拎小猫似的。这一撞之势如同排山倒海,立时又撞翻一大片人。牛虎一面使斧一面掷人,向萧玉这边杀开条血路。不久两人合身一处,萧玉道:“牛哥,不是叫你在外头接应吗?怎地又跑了进来?”

牛虎左手挥斧格住五把刀,右手横扫一斧,在五人肚皮划开一条血痕,打翻五人才答道:“我在外面猫了那么久,不见你们出来,以为遇到不测,所以就进来看看了。正好遇到这帮菜鸟,只好大开杀戒。”

原来萧玉在进来之前早与牛虎商量好的,就是只萧玉一人进洞救风玲,牛虎在外头接应。开始牛虎不肯,非要跟着进去,但萧玉劝说良久,晓之以武功比他高,一个人进去即便不能成功,遇到情况不妙逃跑起来也方便些,终说服牛虎。教他随时牵马过来接应。…,

那时,牛虎引开八个守门的小喽啰,让萧玉潜进去后,诱他们到黑暗处,从背后抽出双斧,先与八人斗了起来,只是量此区区八人怎是牛虎敌手,牛虎手起斧下,轻易解决掉八人。他在外头等了数盏茶的时间,不见萧玉人影,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才悄悄进来。

忽听牛虎又道:“二当家怎么样了?”

这时,风玲睁开眼睛,说道:“牛虎,我很好。”

萧玉则道:“好什么好!你中了蝎子毒,性命已岌岌可危呢!”

牛虎急道:“什么?这班狗杂种,你带二当家先走,我来断后。”

萧玉道:“那你小心点,不可恋战。”

萧玉得牛虎一援,再不迟疑,夺路向洞外抢去。牛虎在后抵住敌人,也是且战且退。牛虎听得风玲生命垂危,早就愤恨至极点,暴跳如雷地咬牙道:“狗东西,敢伤我二当家,老牛我劈死你们。”

几斧过后,又劈伤逼退了几人,记着萧玉的话,心头怨恨虽盛,也不敢过于恋战。夺路就走,不一会儿,终于到得洞口,可是身后屠戮帮帮众死缠不放,潮水般涌来。只一步之遥,在出口处牛虎再度陷入重重包围之中。萧玉停下脚步回头瞧了一眼,见牛虎被贼人包围,全身血迹,不知受伤没有。又想回头搭救,被牛虎喝住道:“快走,不要管我,二当家的命在你手上。不想大家一起死在这里就赶紧走。”

风玲看着牛虎哭着招手道:“牛虎,我不要走,萧玉救他。”

牛虎喝道:“带她走,走啊!”

萧玉与风玲同时落泪,却又无可奈何。萧玉自知再拖下去,大队人马杀出来,真的想走已难比登天。再者不及早带风玲到一个地方去疗伤,只怕她也必死无疑。萧玉终于咬咬牙,转身下了石阶。

牛虎应是在刚才已将银雪二匹坐骑牵到了石阶的一侧,萧玉找到了马儿,却见风玲泣不成声,一心要救牛虎只不愿走。

萧玉那里理会,将风玲往马上一放,自己再翻身上马,命令她搂紧自己。萧玉适才双脚一夹,一声呼喝,银雪得令,向黑夜中飞驰而去。

这时,后面屠戮帮帮众也不知从那里牵出坐骑,连串蹄声从身后响起……

第七十六章 疗伤(下)

萧玉与风玲上得马时,没驰出多远,后面响声大作。

“别让他们跑了!追!”

“哪里跑?站住。”

“你们跑不了啦!”

但听身后嚣喝之声连珠传来。

萧玉情知是贼众追来,那敢停滞,连头也不敢回一下,情急下慌不择路的只拣了片树林就拍马狂奔,顷刻之间银雪已没入夜色中。

走了一程,眼看蹄声渐消,萧玉便想停下歇息一会。可喘息未定马蹄声又在耳朵后面响起。萧玉全身剧震,这时回头望望,不远处一片火光移动,不正是屠戮帮来追他们的追兵吗?妈的,真够兵贵神速,来者少说也有四十骑之多。

这当儿萧玉如果全速奔驰应可轻易甩掉他们的追踪,只是担心风玲身上带伤经受不住驰骋之苦,也就不敢将马儿催促得太急了。以至让对方有了可遁之机。

再驱马走了三十里,后面追兵一直死缠不放,尾随而来。

萧玉暗暗焦虑,他可以感受到风玲搂住他腰间的双手不停在颤抖,她的脸紧贴在萧玉的虎背上。萧玉侧耳向风玲问道:“风玲,你感觉还好吗?能坐稳不?”

幸而风玲还能应他,并且语气很生硬地道:“我可以,萧玉你只管掌好马,不用理我的。”

萧玉心下稍安地点点头道:“那你要坐稳啦!”

萧玉恨不得能及早甩开追兵,一口气又奔了数里路。正在这时,前面十里之外又出现一片火光。竟又都是快骑,来势甚急,人数不下三十骑之多。

萧玉吃的这一惊不小,暗暗怨道:“我的妈呀!这如何是好?凌霸那厮果然想得周到,竟在前头又设下了伏兵,这时真是腹背受敌了。”

眼看两边军马将近,萧玉忽将缰绳一勒,将马头掉向右边树林的一条小道转去。那还顾得前面那队人马是敌是友。

这时两队人马正好相遇,同时相距于十丈远,由于在黑夜,虽然都点着火把,可还是没能看清对方是什么人?

屠戮帮这边忽抢出一骑朝对方高声喝道:“喂!来者可是自己人?”

对方这边也抢出一骑,首先说了一句话道:“月黑风高。”

屠戮帮这边的人不知对方是啥意思,反问道:“什么月黑风高?我们是屠戮帮弟子。”可怜此汉这句话还未说完,早被对方一剑飞来刺中心窝。他瞪大双眼抬手指着对方,用一种百思不解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说:你杀我干什么?

屠戮帮帮众见状个个张口结舌,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惊叫道:“啊!怎么回事?”

随后才有人说道:“不是自己人。”

这时对方一声令下,身后同伴飞身拍马冲杀过来,杀得屠戮帮帮众措手不及。

诸君可知,面前这三十二骑乃风家寨大当家风韵亲自领队的快骑是也。那时风韵带着二位长老及三十轻骑原本想从另一条道路抄到屠戮帮的。不想却在这里首先遇上了屠戮帮的人。那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屠戮帮帮众那里知dào

对方刚才打的那句话乃是接头的暗号。

但听风家寨刚才飞剑刺死屠戮帮的那人在取回剑之时,朝尸体吐了一口唾沫嘲讽道:“月黑风高,下一句是小心谨慎。笨蛋!”

交手数合,风韵这边人马杀得屠戮帮帮众七零八落,四十人竟没有走漏了一个,几乎全部被歼灭。

忽见风韵挥鞭自马上掀翻最后一个小喽啰在地,卷住其脖子喝道:“说,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汉‘啊呀’一声惨痛跌在地上,发觉脖子已被缠个结实,连忙跪着求饶道:“姑娘饶命!饶命!”

风韵沉声道:“想活命先回答本姑娘的话。”

那汉只有老实回答道:“我们在追人!”

风韵一愕,继而又道:“追什么人?”

那汉道:“不知dào

他是谁?”

风韵闻言眉头大皱,只好加重了几分力道,厉声说道:“看来你是不怕死,不然怎会说的不清不楚,令本姑娘很不满yì

。”

那汉翻着白眼,呼吸困难的道:“他们好像是风家寨的人。”

风韵暗自一惊,追问道:“可是两个男子?”风韵猜想他们追的人可能是萧玉与牛虎。

那汉却道:“不是,是一男一女。”

风韵闻言暗自惊喜,心想:莫非是萧玉与玲儿,会是他们吗?难道萧玉已把玲儿救了出来?有可能吗?风韵立将手中鞭子松了一松?继xù

问道:“为什么要追他们?”

那汉咳嗽了两声,狂喘了一口粗气才道:“那男的胆子真大,竟单枪匹马溜进屠戮帮的山洞里救那个女子。”

风韵听罢,心里既惊且喜,这时她再也坚信不疑,可以肯定那两人正是萧玉与风玲无疑。当然她惊的是萧玉真是胆生毛了,果然独闯屠戮帮;喜的又是竟救到人并逃了出来。

风韵接着又问道:“那他们人呢!去了哪里?”

那汉道:“他们骑着一匹白马,我们刚追到这就不见了。却遇上了你们这班冤大头。”

风韵突然想到怎会只有两人,应该三人才对,牛虎呢!风韵一惊之下又追问道:“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没有见到一个高个子的男子。”

那汉道:“你是说那个自称自己为老牛的傻瓜吗?他不死想也必定一身残了。他当时一个人抵住我们的人马好让另一人救那女子走,不想却为我帮所擒。他也不想想凭自己一双手,怎是数十人的敌手。”

风韵闻言,当即花容失色,心想:真是可怜了牛虎这忠心的孩子。

那汉见风韵杀气尽敛,说道:“姑娘,我可以走了吗?”

风韵挥挥手道:“走吧!”

那汉大喜,转身欲走,却被伍狗子拦住,晃了晃手中弯刀道:“大当家说放你走,我们却没有说过要放你走。你可以到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那汉闻说吓得魂飞魄散,当即昏死了过去。

伍狗子朝之吐了口唾沫道:“便宜你这狗杂种了。”

这时二长老吕奇上前说道:“大当家,照他这样说,二当家真被萧玉救出来了。”

风韵沉吟道:“应该是这样。”

伍狗子道:“幸而这班贼子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我还以为凌霸匹夫真有未卜先知之机,知dào

我们会来,派人在此截击我们呢!”

吕奇也道:“是啊!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却是虚惊一场。”

风韵却叹息道:“唉!可惜牛虎被他们所擒,现在生死未卜。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吕奇道:“大当家,我们现在怎么样办?”

风韵道:“先到处找找,看能不能找到萧玉与玲儿他们。”

二位长老得令,指挥部下向适才汉子所指的方向拍马去找。

只是风韵与众人沿着那片树林找了十多里,不时也唤着萧玉与风玲的名字,可惜无人应答。连人影也不见一个。风韵与众人合身一处,皆失望地摇头。”…,

风韵当即又传令道:“先别管萧玉与玲儿两人了。他们既然逃了出来,那就是已经安全了,现在我们先到屠戮帮那里瞧一下究竟。我们务必要抢在虎长老与宝长老的大队人马到来之前抵达屠戮帮。”

为了安全起见,风韵又教众人换上屠戮帮众的服饰。这才策马向他屠戮帮驶去。风韵一面走一面叮嘱道:“必要的时候,向我们的人打接头的暗号。以免误伤了自己人。”

却说萧玉拍马走了一程,不见有马蹄声追来,又细细听了一番,果然发觉数里之内也没有马蹄声,心里暗暗欢喜,心道:“谢天谢地,总算把他们甩掉了。”

可是他仍粗枝大叶,虽见身后没了追兵,还是再驱马走了四十余里路途。到这时真zhèng

觉得安全了,他才敢停了下来不再走。

因为在夜间,又是不辨方向的乱走,这时竟来到了一道山谷之中,萧玉借着清幽的月光,暗自运劲用习武人敏锐的目力拣了一处凹了一半进去的巨岩形成的洞穴,急将风玲抱了过去。他一边走一边对风玲说道:“风玲,到了这里,我们安全了。再不会有人追来了的。”

风玲点头道:“萧玉,谢谢你,恐怕我不行啦!”

萧玉急道:“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相信我!”

萧玉将风玲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背靠着巨岩而坐,转而说道:“风玲,你先在这里歇一会,我去弄些干柴回来生火,然后再为你疗伤”

风玲一把拉住萧玉的手道:“萧玉,别离开我,那里也不许去,我害pà

!我害pà

你一走我再也见你不到。”

萧玉看着风玲这个样子,再抬头看看天色,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的,他终停住了没有走。萧玉便在风玲身边坐了下来。

风玲笑着看着道:“萧玉,可以抱着我吗?”

萧玉愣了一愣,却没有行动。他忽想起了那天在果林里风玲说的那句话,你干脆把我当成是一个快死的人在向你求助,相信你不会对一个快死的人也那样无情吧。目下,风玲现在就名副其实成了一个快死的人了。他却无动于衷。

风玲接着又道:“萧玉,经lì

了昨天的事,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我强迫你跟我成亲,这是我的不对。我也知dào

我是一个很霸道很任性的女孩。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并没有后悔过,尤其成为你的娘子。”

萧玉听见风玲说出这一番话后,把心中所有的杂念都抛到了脑后,包括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他首次心甘情愿地将风玲搂在怀里。他觉得此时的她是那样地楚楚可怜。

风玲倒在萧玉的怀抱,忽洒泪道:“你不知dào

我当时有多害pà

,我多想你在我身边。我多想见到你的出现。凌霸放豹子要吃我,拿蝎子蜇我,这些我都不怕,我就怕自己没命活着再见你。”

萧玉劝道:“你放心,现在什么都不用怕了。萧玉就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受任何的伤害。”

风玲道:“我能见到你就死而无憾了的,只是我对不起牛虎!对不起姐姐!”

萧玉道:“你什么也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就为你疗伤。”

风玲摇头道:“没有解药,我身上这毒是解不了的。萧玉,你不用白费心机了。”

萧玉心想:如果华姐姐在此就好了,她一定能解得了风玲身上的蝎毒。可是现在又该去哪里找她呢!萧玉说道:“只要有半分希望也不能放qì

,我一定要救你。”…,

风玲道:“凌霸给我服了半包解药阻止了毒性的发作,我已经很感谢他了。不然我那里活得到现在。”

萧玉适才明白风玲之所以中毒没死的原因。

萧玉道:“你是说解药仍在凌霸手上了。”

风玲点点头,这时她咳嗽一下,竟吐出了一口鲜血。

萧玉见状,急道:“是否毒性开始发作了。”

风玲道:“是……”

风玲只说了一个字再一次昏倒了过去。

这时萧玉急急在风玲身上连封了数大要穴,希望能阻止得了毒性的漫延。他将风玲扶起,再度以自身真气为她推拿,也许能将毒素逼出来。

两人分别打座而坐,这时萧玉催动真气自丹田涌起,立见身上一金一红两股真气同时现于体外。萧玉双掌抵在风玲背上,将真气源源不断灌输至她身上,真气自任脉而入,督脉而上,再涌向身周奇经八脉,转而至小周天。

两人不时换动位置,时而双掌拍在背部,时而抵在双肩上。过了片刻,两人头上同时冒起丝丝白气。这时的情况恰似一静一动,一吸一吐,一收一发……

第七十七章 又遇高人(上)

冷露滴梦破

峭风梳骨寒

风韵这队乔装的屠戮帮弟子迤逦抵达屠戮帮之时仅剩二十五骑。

屠戮帮的大本营外面正火光通明,人影晃动,只见石级两边布满人手,排列成阵,一派戒备森严之势。

风韵见状暗思:想必是萧玉方才救走了玲儿,现在凌霸加强了人手防范,看来经过刚才一役今晚他们是睡梦不成了。

其中有一点令风韵想不明白的是:屠戮帮不止凌霸一人的武功高强,座下还有朵巴两大高手,这二人的武功仅次于凌霸。难道萧玉救人之时没有遇上这三人?又或者萧玉的武功比之更胜一筹?这倒奇了。

正行间,风韵忽低声对众人道:“大伙见机行事,不必慌张,让人瞧出破绽反而不妙。”

众人皆点头会意。镇静自若地拍马上前。

这时归来者还远远向那边的巡逻队挥手道:“弟兄们,我们回来啦!”这一着把局促的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

当即就有一些人也向之招招手,表示回应。

好在这些屠戮帮的弟子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人,皆是来自不同乡镇的泼皮无赖,因而要蒙混过关并非难事。

风韵与二位长老见屠戮帮那么多人列着,唯恐被人认出自己的真zhèng

面目,下得马时,急潜在队伍中间。

正好有小头目上来问道:“怎么只有你们这点人马回来,那对男女呢!”

风韵这次领来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且训liàn

有素的。应付起来自然不成问题。

这边的人见说,立有一汉子装作很无耐的样子道:“唉!别提了,让他们跑了。”

那小头目当即惊道:“啊!跑了!那其他弟兄呢?”

此汉更是垂头丧气地答道:“那人武功高得出奇,我们无论如何不是他的敌手,就这样十多个弟兄都遭了他的毒手。我们能活着回来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小头目拍拍那人肩头安慰道:“既然如此,真是辛苦你们了。”

那汉子慌忙答道:“不辛苦,不知帮主老人家现在在哪?”他说话的时候故yì

将嗓门提高了一点,似乎想让后面的风韵听见。

小头目道:“帮主和二位执事正在里面审问刚才逮住的家伙呢!”

此言正是风韵最在意的,她听罢心里沉思道:“他们口中所指的人自是牛虎了。照这样说牛虎应该还活着。

那汉子便道:“好!那我们进去把这情况告sù

帮主。”

那小头目招招手道:“去吧!”

那汉子又道:“劳驾你们帮忙把马儿安置好,我们这就进去。”

言罢,便往石级上走去。

“且慢,你给我站住。”那小头目忽拦住一人喝道。

众人闻言一惊,皆停下脚步,前面的人回首看时,恰见那小头目所拦的人正是风韵。他们心里一懔,皆想:莫非被他识穿了。这时人人手按剑柄,只要情况不妥立即出手。

只见那小头目拍着风韵的肩头调笑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怎地没见过你?”

风韵瞧见自家人的举动,忙打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冲动。这才压低嗓子,用沙哑的声音陪笑道:“我叫阿猫呢!是新来的。你没见过当然不出奇。”

小头目恍然道:“哦!原来是阿猫老弟。嘿!你小子长得这么俊,怎地横竖看你也不像是男的,长得倒像个女子。”

风韵笑道:“这位大哥真会说笑,如果我是女子,才懒得跑到这里来呢!”…,

小头目也笑笑道:“说的也对。不过你长得跟小白脸似的,定能迷得很多女子神魂颠倒,我们这些粗人只怕都得靠边站。唔!没事了,你走吧!”

风韵接口道:“那我走了,有空跟你喝酒。”

风韵心里骂道:“死鬼,还好你的色手没有往下移,要是再往下移得几寸,本姑娘要你人头落地。”

众人见风韵无事,才把按在兵器上的手移开。

那小头目瞧见吕奇长着一片胡子,暗地笑道:“不知帮主怎么想的,连老鬼都收回来,是嫌粮食多吗?”

进了山洞时,看见山洞里面的构造,无不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这时,吕奇上前说道:“大当家,你看这山洞如何?”

风韵肃容道:“这里好比铜墙铁壁,比之城楼更要坚固得多。纵然交手不敌,让他们全都躲进洞里坚守不出,那我们便奈何不了他们呢!”

吕奇点点头,表示深有同感地道:“大当家所言极是。”

伍狗子却道:“要是他们躲进洞里的时候我们在外头放一把火或封了洞口,他们情况会如何?”

风韵道:“他们以此为立足点,自然准bèi

有充足的粮食,假如我们真能这样做,别人也可能有应付的办法。”

这时,忽听前面有人大吼大叫道:“凌霸,有种你就把我放了,在后面使诈算计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风韵与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各人心里皆是同样的念头:那说话之人不正是牛虎吗?

随即有人又奸笑道:“你这傻瓜就省点力qì

吧。死到临头口气还那么大。有没有人给你收尸还不知dào

呢!”

接着便是鞭打的声音传来。随后就是牛虎在大叫“爽,痛快”的声音,那挨鞭子的人正是他无疑。

那时,牛虎虽被数十人围在核心。他当时若要走自然不成问题,只是他为了让萧玉与风玲能安全脱险,只好拚命抵住众人,不让他们去追萧风二人。他一边杀敌一边吼道:“老牛我有万夫莫敌之勇,你们这等菜鸟焉能是我的对手。”

怎料正在牛虎杀得兴起之际,朵林与巴杰二位高手正好赶到。

巴杰也是性急的人,使两把钢刀与牛虎的双斧来斗。两人斗了几合不分胜负。牛虎猝不及防,被朵林从后偷袭,先在他左肩膀拍了一掌,牛虎膀子疼痛欲裂,知dào

对方使的这一掌用的力道其实不小。朵林乘势而上再封其穴道。一时间牛虎再也动弹不得,若非朵林喝住,险些死于巴杰的刀下。就这样牛虎遭擒被绑起来吊着毒打。

风韵等人朝之快步移去,及至但见洞府布成的大厅之上,凌霸正拥着一女子坐在宝座之上,座下分别坐着一人,左边坐着朵林,右边坐着巴杰。而下首一侧牛虎正被吊着,一小喽啰在挥鞭狠抽。这时的牛虎被抽得全身皮开肉绽,面上更是鲜血淋头。小喽啰每抽一鞭,牛虎反而叫好。

风韵见状,恨不能上去救人。?她心里其实清楚,白天他才挨了自己一顿打,目下他吃的鞭子比自己打的要惨十倍。

凌霸这时说道:“真是狗口吐不出象牙!不过你们竟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救人,算你们的本事。也是我低估了你们,有种!不过你这样拼死为别人,别人却不一定记得你。那样你就死得超不值了。”

牛虎狠瞪了一眼凌霸,朝之喷了一口血水道:“呸!少罗嗦,要杀便杀,我老牛不怕死!”…,

凌霸拍手道:“好!风家寨的人难道都是不怕死的贱骨头。”

朵林瞧见堂下多了一队人,高声道:“喂!你们在那里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风韵闻言,尽可能地避开凌霸触及的视线,她与凌霸交过手,生怕凌霸会认出了她。

一人上前应道:“回执事的话,我们刚才奉命去追拿逃跑的人,追到树林那边遭到他的暗算,死伤了十多名弟兄。最后让他们跑了。”

朵林闻言拍案怒道:“混账!这点事情也办不成。”

凌霸挥手道:“朵兄不必生气,那小美人中了蝎毒,没有我的解药,只怕活不到天明。所以他走就让他走吧。”

朵林道:“帮主英明神勇,我等望尘莫及。”

说罢,座上诸人又是一阵狂笑。

风韵听了凌霸的话,只觉两眼同时一黑几欲昏倒。幸而一旁的吕奇眼明手快,出手将她扶住。风韵凤目朝吕奇扫了一眼,吕奇正向她打了打眼色,让她以大局为重,不要伤心。风韵会意忍住心中的悲痛,强自镇定了下来。

这时,又有小喽啰跑着进来道:“报gào

帮主!”

凌霸与朵巴二人正好举起酒杯准bèi

喝酒,闻声停住,喝道:“什么事?”

小喽啰道:“东南方向发xiàn

大批人马正向我帮逼近。”

众人同时一愕,只有凌霸笑道:“大美人风韵到底来了。好极啦!”

朵林道:“敌军离我们还有多远。”

小喽啰道:“不足五里。”

巴杰粗犷地笑道:“哈哈!老子这双刀子要开腥见荤了。我要大开杀戒。”

朵林道:“好!传令下去,准bèi

迎战。”

小喽啰应声而去。风韵等人也悄悄转身离去。

走着,吕奇说道:“想必是我们的大队人马来了。不知大当家想到什么法子没有?”

风韵道:“我们要借凌霸与我军交手之际,趁机救牛虎。”

众人暗暗商议毕,才各自依计散去。

萧玉为风玲行功了良久,直至风玲首先吐了一口血在地上为止,不过这次吐出的却是一口黑色的毒血。虽然如此,风玲仍是处于昏迷状态。随后萧玉也吐了一口鲜血出来,差点昏倒地上。萧玉这时体外的真气已全部敛去,恢复如常人一样。只是脸色有些虚脱的泛白,固然是运功过度所致。萧玉的手一离开风玲的背脊,她便要跌倒地上。萧玉于己不顾,先来扶住风玲,不让她跌倒。萧玉到底担心风玲的安危。他轻轻将风玲倚在石壁上适才自行运气调息。

调息了小周天后才觉体力恢复了许多。睁开眼睛看看天色,已经快破晓了。

萧玉来看风玲时,只见她的手脚为蝎子所蜇的伤口皆呈现出紫色和黑色,有些更是浮肿。萧玉看后全身剧震,心里难受至极,心想:难道风玲真是没救了吗?

言念及此,萧玉大急之下仰天叫道:“风玲,你不可以死,难道这蝎毒真的没法治了吗?”

这时,一声清脆响亮的怪笑自身后传来道:“哈哈!小子。你的爱人既中了蝎子毒,何不求我?也许我能救活她!”

第七十七章 又遇高手(下)

正在萧玉万般无奈之时,忽被身后那声怪笑打碎了心中的苦楚。

萧玉侧目一看,乍见五丈开远一条高大的身影肃立在一块岩石之上。透过晨光依稀看出他身穿灰白长袍,正背对着自己,披肩散发,也不知他长的是什么样子。此刻除了知dào

他不是女子之外,其他便一无所知。

目下他给人的感觉犹如一尊神明。单从背影看已有几分不俗的气度。用先声夺人形容最恰到好处了。而他说话的声音可以听出,他的年纪顶多在三十出头。

萧玉打心里为之一愕,竟连对方什么时候到来自己也没有察觉,足见对方非等闲之辈。武功只怕早登化境。要是在刚才运功之际,他突然出手偷袭,只怕自己早已死于其掌下。要是他刚刚来到,自己不可能没有发觉。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萧玉现在可谓是心不在焉,就是一个寻常之辈悄无声息的接近,他不能发xiàn

恐也不足为奇。原因其实有二,一则为风玲的情况分心分神,二则是自身功力未有完全恢复。因此才会到对方发声的时候才知dào

有高手来了。

两人僵持了半晌,那人又出言道:“怎么?小子,你是不相信我对吗?”语气明显带些质疑,不过他说话仍然背对着萧玉,好像背后也长了眼睛似的,可以看穿萧玉此时的心思。

萧玉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开口说道:“你是谁?”

那人笑道:“我是谁重yào

吗?反正是一个能救你爱人的人。嘿嘿!”

萧玉见那人说话没正没经,更是怀疑,沉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人闻言仰天大笑道:“小子啊小子!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呢!”

萧玉心想:我怎知你是不是屠戮帮派来的高手来追杀我的。冲口说道:“当然是对你没信心了。”

那人终于不耐烦地道:“我不知你们得罪的是什么人,你也不必怀疑我是好人坏人。不过我想做的事你要拦也拦不住。”

萧玉道:“既然如此,我更加不能相信你。”?

那人冷哼一声道:“小子,这么爱钻牛角尖,总有一天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萧玉道:“哦!是吗?那我要多谢你的好意了。”

那人仍是冷若冰霜道:“说到底你是不相信我是好人。”

萧玉道:“你若是好人,何不露出真zhèng

面目示人。”

那人阴声道:“我怕让你看见了我的样子会吓破你的胆。”

萧玉失声笑道:“难道你会是妖怪不成?”

那人语气终于软下来道:“这倒不是。好吧!就让你瞧瞧。”

语罢,慢慢转过身来,萧玉目不转睛盯着他,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终于看清他的面目。

此人相貌清奇,气宇轩昂,尤其两道剑眉垂在那双骨碌碌的眸子上,鼻梁挺拔,两边脸颊也似刀削般匀称。不过从他端正的五官至蓬松的头发的随便可知他是一个狂怒故态之人。潇洒得来又带着几分古怪。年纪果然在三十岁之间。

萧玉见了他这副尊容,立时联想到了义兄风生笑,只觉此人的脾性与风生笑有着几分相似,不过好像面前之人比风生笑却多了几分孤傲。

可是还有一点令萧玉瞠目的是,面前之人前身由颈下至脚,浑身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数量少说也有数以千计,不然怎会连衣服也看不见。而那些虫子又不是普通的昆虫。竟是黑色的蝎子。可是这人对身上爬满的蝎子浑然不顾,谈笑自如,一点没有惧怕之色。…,

萧玉那里见过这等怪异的奇观,浑身毛骨悚然,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

任凭萧玉再如何艺高胆大也吓得一阵心惊肉跳,摇手道:“啊!你这是什么玩意,不要过来。”

那人闻言当即生气道:“哼!你这小子好不识趣,我早说过你见了我会吓得屁滚尿流啦!现在后悔也没用。你越是怕我,我越要接近你。”一面说一面向萧玉移步走来。

萧玉正色道:“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人却皱眉道:“浑小子,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萧玉心想:此人不知是什么来头,一点也没有君子风度,与他的长相极不相称,原本以为他是一位气度不凡的侠士,岂料却里外透着一股霸道的古怪味儿。于是也不去在意他说的话,只恭敬地道:“尚未请教阁下的高姓大名呢!”

那人用手理了理垂在两边的长发,老气横秋地道:“嗯!这还差不多,在下姓杨名剑龙。”

萧玉立即对之肃然起敬行礼道:“原来是杨兄,失敬失敬!”

杨剑龙拂袖道:“好说!我也是很爱交朋结友之人。小子,你又姓甚名谁呀!”

萧玉毫不隐瞒道:“在下萧玉!”

杨剑龙喜道:“萧兄!哈哈!”

萧玉见杨剑龙越走越近,看着他身上爬上爬下的蝎子惊得又退了两步,说道:“杨兄,你先别过来,你身上的蝎子太吓人了。”

凌霸披甲上身,与朵林巴杰二人鱼贯出了山洞,教人将坐骑牵来。

原来屠戮帮将马厩设在洞口右侧后山树林处,如果不是熟悉这里的人,只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当然凌霸不可能笨到把马儿都赶进山洞里去。那样出入就甚是不便了。他上得坐骑,一当吩咐集合帮众,一面摆好阵容等候风家寨大队人马的到来。他最心急的还是想到要得见风韵那大美人的花容月貌。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风韵就在他的队伍里。

那时风韵吩咐吕奇与伍狗子带着其他弟子潜在山洞里面,伺机救牛虎。

而她则混在屠戮帮的队伍之中。跟着凌霸的人马去与自家军交锋。

吕奇与伍狗子瞧见众人去后,这才现身出来,潜回那厅里只有牛虎一人兀自吊在那里。幸而凌霸将洞里面的人手都调走了。这当儿洞里面几乎空荡荡的。只有十数名女子,都是些被抢回来供凌霸等人淫乐的良家妇女。

吕奇与伍狗子来到牛虎的身边,那时牛虎被鞭打得昏死了过去。

吕奇上前不停拍打着牛虎的脸蛋唤道:“牛虎,醒醒,快醒醒……”

伍狗子则用刀子来割绳子。看着牛虎体无完肤的惨状,一面动手一面骂道:“凌霸那狗杂种真不是东西,这样来折磨人,惨也惨也!”

两人将牛虎放在地上,为他揉肩搓脸,牛虎只是毫无知觉。

等到过了片刻,牛虎才从昏迷中惊醒,双手握着拳头模糊中见有人在自己身侧,抡起拳头就向那人抡去。他大吼道:“凌霸,我老牛不怕死。快来杀了我吧。”

那人“噢”地惨叫一声滚了开去,正是三长老伍狗子,他的左眼眶立时现出半圈黑色的瘀肿。

伍狗子摸着黑眼圈张口就骂道:“牛虎,你个牛犊子干什么?找死呀!”

吕奇与其他几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牛虎瞪大眼睛终于看清了吕奇等人,也听出了伍狗子的声音。自知刚才那拳打在了伍长老的眼角上。他急坐起身道:“吕长老,怎会是你们?啊!伍长老,真是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伍狗子既好气又好笑道:“死不了。真衰!竟吃了自家人一记拳头。”

吕奇道:“牛虎,我们是来救你呢!”

牛虎反应有点迟钝,半晌才道:“哦……对了,你们有没有见到二当家与萧姑爷。”

吕奇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个,我们没有找到他们。不过你们胆子真够大,大当家知dào

这事气得不得了呢!”

牛虎叫屈道:“那也没办法,二当家是因为我的失职才让凌霸捉来的。我是死不足道哉!只要她没事就好。”

伍狗子道:“凌霸那厮说了,二当家中了蝎毒,恐怕活不过天明,现在又不知萧玉带她到了哪里?真是急死人了。”

牛虎听罢伤心道:“要是这样,如何是好?那我也不活了。”

伍狗子骂道:“牛虎,你说的是什么屁话呢!到时有我们帮你向大当家求情,求她网开一面。包保你没事!”

吕奇则道:“先别说了,离开这里再作打算。牛虎,你能走路不?若不能我们扶你。”

牛虎笑笑道:“不用!幸好我的体魄硬朗,吃这几鞭子不碍事。看见你们我就浑身来劲了。”

吕奇道:“好,我们走。”

说罢,找到同伴觅路就走。

牛虎找到自己的双斧,又斩倒一面旗子披在身上当披风用了。

伍狗子适才见了这里造得那么富丽堂皇。心里有气,骂道:“教你们打家劫舍却过得这般安乐,老子我放一把火烧了你们的安乐窝。”

于是,伍狗子指挥众人沿路踢翻推倒火把油灯,纵火烧起洞里面的房舍来。

一时间,火舌向四周蔓延开来,遇上能燃的东西便烧了起来。

正午间忽听见有女子在喊救命的声音,众人朝声源处移来,透过木门看见是一些手无寸铁的女子,她们被关在在石室里。看见四周起火,又苦于不能逃跑,只好大声呼救。她们见了吕奇等人便乞求道:“大爷!求求你救我们出去。”

伍狗子原不想理她们,可是吕奇说道:“她们本是良家妇女,却被凌霸他们抢了来这里过着地狱式的生活,不若放了她们出来,总比活活烧死要好。”

伍狗子道:“好吧。她们是去是留由她们自己作主吧。”

当下用刀斧劈开石室的门锁,放了那些无辜的女子出来。

吕奇向之说道:“这里不能待了,你们跟着我们一起出去吧。”

凌霸等人迫不及待,领着大队人马开出二里路迎击风家寨军马。只留下一小队人马把守洞穴。

等到吕奇一行人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把守洞口的二十余人,这边人马奋起厮杀,屠戮帮帮众那里是他们的敌手,转眼间杀得他们落荒而逃。

这时天色已微亮。

风家寨大队人马长蛇般到时,为首正是虎牙与宝娃。两边人马压住阵脚,形成对峙之状。

凌霸此时是倾巢而出,若非日间斗了一阵,死伤半百人。此刻应有四百人,不过目下只有三百人。而风家寨也折了许些人马,不过此时人马要比凌霸一方要多。

凌霸拍马上前鞭指道:“怎么不见风大当家!我不杀你们,快请她出来打话。”

宝娃回话道:“对付尔等小辈,何须我们大当家出马。”

凌霸双目立显杀气,怒道:“那你是找死。”

语罢,凌霸掣出腰间铁笛,飞身向宝娃点来。这一点之势立见一道无形劲气‘嗤’一声破空袭向宝娃,气势逼人至甚。…,

宝娃不敢大意,回首出掌横切,自下而上去格凌霸的铁笛。掌势也是大得惊人。

蓬!

两人已交上了手。

凌霸暗自‘噫’地一声惊讶!出乎意料的吃惊,心想:风家寨一长老也有此等道行,真是不容小瞧。急转铁笛的一边来拂宝娃的肉掌,将对方的攻势化于顷刻之间。

凌霸这支铁笛使得着实变化多端,既可当刀剑来使,也可当枪棒来用,最阴毒的莫过于在趁人不备之间喷出淬了毒药的银针。可致人死于无形之间。

两人过了五招,凌霸连珠使了几招如形随形的棒法,宝娃不敌,被戳翻在地。凌霸还想乘胜追击取之性命而后快时,身后一声娇喝传出道:“凌霸休得放肆,风韵在此。”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人影自人群中越出,挥鞭向凌霸脑后卷来。

凌霸闻声之际已觉脑后生风,急弃了宝娃,头也不回侧身避开鞭子的劲道,在一避之下左手急按马背,身子弹起,回身挥笛向风韵点去,有点礼尚往来之意。

这时,风韵猛一提劲,已凌空翻个筋斗站在了宝娃的坐骑之上。她傲然卓立马背之上,两只玉手分别握住鞭子的一端,晨光辉映之下犹如仙女下凡。

凌霸瞧了一眼那亭亭玉立的身段,不禁一阵神魂颠倒,面前之人不正是朝思暮想的风韵吗?若非碍于她是敌人,他定会拍手叫好的。

凌霸笑道:“风大当家,你终于肯现身了吗?”

风韵冷若冰霜地盯着他,冷嘲道:“可不是你姑奶奶我吗?想我想得皮痒了吧。”

凌霸虽听了这话,却心里一阵说不出的舒服,陪笑道:“嗯!是想你想得害病了。”

风韵道:“闲话少说。把解药交出来。”

杨剑龙道:“既然萧兄不喜欢看见我这身宝贝,那我就把它们藏起来吧。”

萧玉摆摆手道:“快快弄开!太吓人了。”

只见杨剑龙从身上拿出一个白色的布袋,往地上摊开,他蹲在地上一手提起袋口的一边,另一只手穿过蝎阵探身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再倒出一些粉沫,撒在布袋上面,喝声:“宝贝们,都进去吧。”身上的蝎子竟依言向布袋里钻去,转眼工夫千百只蝎子已一个不漏全部钻进了袋子里面。杨剑龙随手将袋口封好。一旁的萧玉只看得呆若木鸡。

杨剑龙这才对萧玉道:“萧兄!你看我浑身都是蝎子也可想得到我不怕蝎子,更不怕它们身上的毒液。你总该信我能治蝎毒了吧。”

萧玉闻言也觉得有理,心想:此人连蝎子都不怕,应该不会是凌霸派来的吧。看看风玲情况不见好转,只怕再拖下去就真是回天乏术了。于是说道:“你当真能解蝎子的毒。”

杨剑龙道:“我不怕实话告sù

你,我练的这身武功正是“万蝎毒功”,既可救人也可杀人。”

萧玉闻言喃喃道:“万蝎毒功……”

第七十八章 擦出火花(上)

快人快语

来去无影

“没错,是万蝎毒功!”杨剑龙一本正经道。

“啊!莫非杨兄是“北域毒枭”严寒的传人?”萧玉闻言则惊喜交集问道。

“嘿!萧兄也听过先师之名。在下正是他的关门弟子。”杨剑龙沾沾自喜道。

“当然听过,那“北域毒枭——严寒”与“人魔星君——长剑”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吗?”萧玉答道。

“咦!萧兄连这个也知dào

,不过我听师父说的跟你说的却不一样,他们不是朋友而是敌人耶!”杨剑龙讶然道。

萧玉闻言心里暗叫糟糕,其实他那里知dào

什么人魔星君与北域毒枭是朋友云云。只不过是自己胡乱捏造的。只想用“攀龙附凤”式的计策弄点关系好让杨剑龙出手救风玲。不想却几乎弄巧成拙。

萧玉灵机一动,急忙转口道:“江湖传言,很难分辨事情的真因,所以也不知谁对谁错的。”

“那倒是,上一辈的事要他们老人家自己才清楚。”杨剑龙也傻乎乎认同道。

“杨兄,那你快救救我这位朋友吧。”萧玉迫不及待恳求道。

杨剑龙看见萧玉这个急切的样子,反而一副爱莫能助的语气笑道:“哈哈!你终于肯相信我了吗?不过我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啦!”

萧玉大惊道:“杨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杨剑龙别过头去傲然道:“就是我不打算救她了。”

萧玉闻言更是愕然不解道:“杨兄,你……你怎能说话不算数的。”

杨剑龙似乎就是喜欢看着人家万般无奈的无助表情他心里才觉得痛快。因而冷笑道:“怎么?现在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刚才你还对我半信半疑呢!”

萧玉苦笑道:“刚才是刚才,现在人命关天,我能不急吗?”

杨剑龙却口不应心道:“我做事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喜欢就做,不喜欢做的就是逼也不买账。”

萧玉急道:“杨兄,你发发慈悲,救一救我这位朋友好吗?”

杨剑龙扬起眉头道:“说了不救就不救。再说也没用。”

萧玉急得几乎哭出来,拉着杨剑龙的衣袖道:“杨兄,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这时,风玲从昏迷中醒了,听见萧玉这样低声下气在求一陌生男子救自己,当即出言道:“萧玉,他是谁?你为什么要去求他。”

萧玉听见风玲的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风玲,你终于醒啦!我在求他为你解毒呢!”

杨剑龙甩开萧玉的手道:“小子,别再犯我了,我说过不救就不救。你再求也是没用。”心里暗自嘲笑道:“你只怕连自己的性命也不保了呢!”

萧玉见杨剑龙说得斩钉截铁,霎时面如死灰,双目流露出黯淡的神色。

风玲劝道:“萧玉,算啦!别求他了。既然人家不愿意出手相救,又何必勉强。”

萧玉那里肯依,冲口道:“不行,如果我不求他,你就会死的。”

杨剑龙将两片眼皮上下开合了几下,像是表示认同萧玉的话,对风玲道:“是呀!现在只有我能救你,如果他不求我,你就会死,难道你不怕死?”

风玲苦笑道:“死!我原本是怕的,可是能死在心爱之人的怀里就再也不怕了。”

杨剑龙听了风玲的话拍手称快道:“好!有意思。就凭你刚才这句话,又让我改变了主意。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嘻嘻!”…,

萧玉大喜道:“杨兄的意思是肯救风玲了,真是太好了。”

风玲却道:“我不要你救我,你让我死了一了百了。”不知风玲是有心还是无心,却要这样急于求死。

这次轮到杨剑龙跳起来道:“你想死,我偏要救。”

风玲反唇道:“我不要你救。”

这当儿,两人竟你一言我一语为“不要”与“偏要”两个正反的观点争论不休。

萧玉站在一旁,却插不上口,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争得唾沫横飞。

良久,萧玉才在两人中间大喝一声:“停!”两人才同时住口。

萧玉对风玲劝说道:“风玲,听话!先把毒解了再说。”

风玲见萧玉用迫切的眼神看着自己,终于说道:“好吧!我听你的话。”

萧玉转向杨剑龙道:“杨兄,你请吧。”

于是,杨剑龙为风玲察看伤口,看了之后不禁骇然色变道:“伤口怎会这么严重,难道是掉蝎子坑里面去了吗?啊!伤口都发紫发黑了。”

风玲道:“差不多吧!”

风玲的伤口此刻其实痛得很厉害,只是她却忍住一声不吭。不想让萧玉为自己担心,也不想杨剑龙见了嘲笑。

萧玉在一旁追问道:“杨兄,能治吗?”

杨剑龙斜目瞪着萧玉道:“你怎么搞的,为何受伤的人不是你,反而是她。我都不知怎么说你好了。”

萧玉听了这一句话心里很是难受,他何尝不想受伤的人情愿是自己,要是他能为风玲承shòu一半痛楚就已很好了。萧玉只有百口莫辩,自责道:“杨兄教xùn

的是,只怪我没用,没能保护好她。”

杨剑龙道:“先别说这蝎子的毒得人惊,光被蜇了这么多伤口就已经令人痛不欲生了。”

萧玉又问道:“杨兄,这毒你能解吗?”

杨剑龙劝慰道:“萧兄淡定,要对我有信心。这蝎子只是一般的毒蝎,还不算很毒,世上其实还有比这更毒的呢!它的毒液能在一泡尿的时间致人于死地。当然我也没有遇见过。你大可不必担心。”

萧玉道:“听杨兄的意思,就是能解这毒了。”

杨剑龙点头道:“嗯!也算这小丫头命大,竟熬到了现在。”

语罢,从怀里摸出一红一白两瓶药丸,交在萧玉手上道:“这是我独门秘制的专治蝎毒的解药,可以说是蝎毒的克星了。红色内服,白色外敷。调复三天,毒素可尽解了。”

萧玉闻言欣喜若狂道:“真是太好了,风玲你听见了吗?你终于有救了。”

风玲似小猫般温驯点头道:“嗯!”

尽管她的额头布满香汗,但看见萧玉转愁为喜的表情,她仍是表现出满面笑意。完全无暇顾及自己此时身上的伤口似千蛇齐咬般的痛楚。

杨剑龙却是旁观者清,如深同身受般看得一清二楚,朝萧玉骂道:“小子别光顾着开心,还不赶快为她敷药。你想看着她被那种万蚁钻心的痛折磨至死吗?”

萧玉大喜过望,完全忘了手上的事情。他此刻的心情无疑于有种旱逢甘露的感觉。等到回过神来才唯唯诺诺七手八脚为风玲上药。

风玲手脚上的伤口得了解药的敷贴后,果然痛楚立减,而且黑色的淤血还顺着伤口滴出来,果然药到生效。

风玲打量杨剑龙好一会儿,见他一副老大不尊的样子,心想:此人虽一表人才,但穿着却这么褴褛,从头至脚尽显庸俗,根本就是一塌糊涂,古怪至极。…,

她心里虽对他心存感激,又不知如何开口对他明言,只好羞答答地道:“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可没有求你救我,是你自己坚决要救我。别想我会感激你。”

杨剑龙闻言点头道:“随你喜欢吧。本人姓杨名剑龙。‘杨’是树的“杨”,‘剑’是宝剑的“剑”,‘龙’是龙卷风的“龙”。”说罢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可别忘了我这个恩公的名字呀!”

风玲喜道:“杨剑龙,我记住了。”风玲心念电转之下又想到了有趣的一幕,心想:“此人大可与姐姐成为一对佳人,只是不知他成家立室没有?待我一试就知。

萧玉见风玲面色好转,说道:“风玲,你感觉如何?”

风玲娇笑道:“我现在好多了。”

萧玉对杨剑龙道:“杨兄,今次真是多谢你了。若非是你,我真不知如何是好呢!”

杨剑龙挥挥手道:“你别来恭维我。我什么也没有做过。倒是你不惜耗损自己的真气为她驱逐体内的毒性,可见你才是真zhèng

救他的人。”

萧玉道:“杨兄别笑我哩!我情急之下只抱着赌一把的想法。你看我光一身奇厚的功力用于千军万马之中取人首级或许如探囊取物,可是解毒却及不上你一粒药丸呢!”

杨剑龙见说干笑道:“哈哈!这句话我倒是爱听!不过即使没有我这解药你也一样能救她。”

萧玉疑惑不解道:“哦!杨兄此话是甚么意思?还请明示。”

杨剑龙用两只电眼瞪着他道:“你少装蒜,我已经试过你了,你这家伙的身体不单单内力深厚,而且有一副百毒不侵的身体。你一定服食过什么非同寻常的丹药之类的药物。不然我在你身上施了蝎毒你怎会仍若无其事。”

萧玉自然知dào

自己八年前确是服食过人魔星君炼制的‘千灵丹’,之后身体具有百毒不侵的功效。不意竟被杨剑龙识穿了,且还用毒来试了自己而毫无知觉。

萧玉听后暗地冒出冷汗,色变道:“杨兄何时在我身上施毒我竟然毫不知情?”

杨剑龙大笑道:“就在你刚才拉我衣袖的时候,当然,要是让你发xiàn

了我的伎俩,我还用出来混吗?”

萧玉哑言失色道:“那倒是,可是杨兄说我能救风玲却又有何解释?”

杨剑龙挥手比划道:“你身上的血,就是最好的解药。”

萧玉与风玲面面相觑,觉得面前之人说出的话有点像是天方夜谭。

杨剑龙道:“你们当然以为我在空口说白话,没关系的,现在都已经没有必要考察了。”

萧玉仍是一头雾水,风玲心里却是清楚。风玲对萧玉是满怀情意的眷恋之情,当然对杨剑龙也是心存感激。但听她说道:“尽管我对你不是那么喜欢,但是我还是得感谢杨大侠救了我一命!”

杨剑龙失笑道:“杨大侠!不知不觉我竟当了大侠。小姑娘真有意思,我救你完全是因为你的脾气有点像我一样的犟!”

风玲娇笑道:“哦!那么我们是有点臭味相投了。”

杨剑龙道:“可以这么说吧!”

风玲道:“不知杨大侠怎会出现在此的?”

萧玉也道:“对呀!这也是我正想问的。开始我以为杨兄是凌霸派来的帮手。”

杨剑龙叹息道:“像我这孤魂野鬼似的浪人,总是飘忽不定的,那里不可能出现,今天在这里,明天在王宫里面摸一下皇帝老子的屁股又有什么稀奇?”…,

此言最是合风玲之意,她心想:照他这样说,那他就是没有成家立室了,这样的奇侠人物去那里找,姐姐这回是非他莫属了。

萧玉道:“杨兄所言极是。萧玉真是仰慕得紧。”

杨剑龙忽若有所思对风玲道:“风玲风姑娘,不知你身上的蝎子毒是怎样中的呢!”

风玲正在想着坏主意,对于杨剑龙的话充耳不闻。

萧玉见风玲分神,接口道:“此事说来其实令人愤恨,风玲之所以中毒乃是坏人所害。”

杨剑龙愕然道:“哦!怎么回事?”

风玲这时清楚过来,应道:“其实是这么回事?”

风玲旋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与杨剑龙知。只听得不单杨剑龙面色大变,就连萧玉也咬牙恨恨。

凌霸冷笑道:“既然风大当家已知dào

,那我们就摊开来说好了!”

风韵骂道:“还有什么话说,凌霸,若是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决不会轻易饶恕你的。”

凌霸邪笑道:“哦!是吗?”

凌霸心想:这美人果然厉害,竟混在自己的队伍里而不为人发觉,确是自己失策。既然如此,那我说什么也没用了。也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风韵继而又道:“凌霸,还不把解药交出来更待何时?”

凌霸愤然道:“妄想。”

风歆秀眉一皱,面上立时生出杀气,娇叱道:“凌霸,那么休怪本姑娘出手无情。”

凌霸干笑三声说道:“你我总是得有个了断,动手吧!”

风歆再不打话,于马上由站转坐,拍马向凌霸奔来。

凌霸说道:“风韵啊!我真心想和你在一起,没想到你却毫不领情,现在即使把解药给你,只怕你妹妹也已经归西了。真是对不起啦!”

“那你就得为我妹妹偿命。”风韵口中吐话,手上更不打闲,手中长鞭劈空卷到。

凌霸横笛挡格,说道:“要想取我性命,只怕没那么容易。”

唰!

啸!

两种兵器赫然已交上了手,鞭来笛往,斗得如胶似漆。

两边人马见主子动手,那里还静得下来。一边是长途跋涉而来贵在速战速决,一边可以说是以逸待劳式的严阵以待。

蓦地发一声喊,两边人马同时冲杀过来,混战在一起。

杨剑龙骂道:“凌霸是什么东西!不行,我得去会会他。”

风玲道:“这人可厉害了,是一个专门打家劫舍,掳掠的山贼头目。他不但武艺高强,还有金毛豹子,有千百只毒蝎子!只怕杨大侠也非他敌手呢!”

杨剑龙越听越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人虽在这里,心儿早飞到了屠戮帮那里去,恨不能立即与凌霸碰头交手。

杨剑龙那里知dào

这是风玲使的小手段在添油加醋激起他的欲望。杨剑龙果然是好强斗胜之心,受不住相激只跃跃欲试。

只见他跳起来道:“凌霸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萧玉开口说:“杨兄,别……”还未说完,风玲伸手捂住他的口不让他再说下去。风玲向杨剑龙道:“此去不到百里,若看见一个山洞那里就是了。”

杨剑龙道:“好,我现在就去。”

说罢,杨剑龙背起他那袋宝贝蝎子,向山那边越去。

风玲高声叫道:“杨大侠,你杀了凌霸后记得到风家寨来找我们啊!”

可是杨剑龙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杨剑龙去后,萧玉抱怨道:“风玲,为什么不让我开口说话。你怎可以要杨兄贸贸然前去找凌霸的。万一他出事了怎办?”

风玲恢复了那个调皮可爱的样子娇声道:“我这样做,还不是想跟你单独在一起的时间能多一点吗?放心吧!没事的。”

萧玉看着娇弱的风玲不知还能说什么?借着清晨的光,他首次看清了风玲没有戴皮帽的乌发,是那样的乌黑亮丽,一缕缕垂在香肩上……

第七十八章 擦出火花(中)

而今的情况混乱至极。屠戮帮与风家寨终于较上劲了。

朵林与虎牙双剑相交,斗成一团。此二人在外形上有着几分相似,可是前者面相阴险,后者却显深沉。一透出邪气,一透出正气,各有千秋。

巴杰勇猛无匹,钢刀如饿虎扑食似的,来者不拒,拍马入阵杀人如斩瓜切菜。

宝娃得风韵及时相救并无大碍,再抢一匹坐骑,来战巴杰。

一时间,各人找到自己的对手,刀光剑影中更加斗志昂扬。

风韵未知风玲是否已应凌霸之言,天亮之前得不到解药已然毒发身亡。她心里虽为之着急,终究束手无策。要知凌霸是不可能将解药拱手奉上的。成功与否,只有一决雌雄。

只见风韵使出“千丝万缕”鞭法似闷雷般呼啸着往凌霸身上招呼。左一鞭‘苍龙翻天’,右一鞭‘银蛇齐舞’。霎时激起重重鞭影在凌霸身周似百花齐放般疾舞。无数劲芒完全将凌霸锁在核心。

凌霸自非庸手,催动内劲,只见手中铁笛似风车般在手心旋转不休。在外人看来,那支笛子在凌霸的手中好像街头卖艺耍花枪一般只有好kàn

,并无厉害可言。其实不然,他已暗传内劲于铁笛,因而铁笛如旋风般转动之际便带出逼人的气势,形成一道无形的保护墙。让风韵的鞭劲无法触及身体,更将其势道拒之门户之外。

凌霸一面抵御一面说道:“也让你尝尝我的铁笛棒法。”

语罢,先使一招‘立竿见影’,次使一招‘棒下亡灵’。两招同使,去势胜似风驰电掣。

蓬!

蓬!

两声震天价响,一鞭一笛相交形成的两股内力同时撞在一起,‘啵’地激起一阵飞沙走石。在身周好似盛开的花蕾,好kàn

却带杀伤力。蓦地两匹坐骑均受惊吓同时长嘶一声直立起来。抖得马上二人差点抛跌下来。

此时,二人各退数步,勒紧马缰旋又飞身过来。

风韵手中鞭似乎永远那么先发制人,‘啪’地劈空即抽到。

凌霸眼明手快,忙将铁笛急转轻划,用笛子一端先挡开风韵的鞭子,另一端来戳风韵的小腹,手法巧妙得无与伦比。

凌霸的铁笛棒法固然有独到之处,风韵的鞭子功也奥妙无穷。在前者一挡之际,她左掌切出,迎上铁笛二寸使巧劲推开即将及体的铁笛。而右手催鞭疾卷,倏地去抽凌霸的面门。风韵变招的速度竟也奇快至此。

凌霸那敢大意,弃了去戳对方小腹之势,急将笛子一收,平空画个弧形竖在面门,来挡格鞭子。凌霸不知风韵变招会如此奇速,深知再不收势,纵然得手,自己面门也会吃上一鞭,这样难免两败俱伤,实属不智。足见风韵料敌先机的高明处,而凌霸把握局势的恰到好处。

两人斗了良久,各吃了对方少许苦头,但胜负未分。

凌霸自持自己是男子,无论体格与内力自要比风韵这女流之辈好。当然耗下去也无关紧要。只是如此周旋下去,连区区一女流也不能取胜,心头自然很不是滋味。这使他心里既急且恨。

正在众人杀得天昏地暗之时,忽身后一队人气急败坏赶来。

前面是六七个屠戮帮弟子被后面二十余人追杀,服饰一致,一前一后,相距不过十余丈。莫非是自家人狗咬狗骨?

当然不是,前者是真屠戮帮弟子,后者乃风家寨子弟。虽然都是黑衫军,但后者却是乔装而成的。…,

而这队人正是吕奇与伍狗子领着牛虎一行人到了。那时吕伍二老救了牛虎及众女子出得洞口时,并不见大队人马,只有一小队人把守。把守的人眼看情况不妥,正欲询问究竟,怎料伍狗子发一声喊当即厮杀起来。最终屠戮帮帮众不敌,只好奔大队人马处告急。

吕奇等人料知凌霸率众倾巢而出,定是去迎战风家寨人马了,便一路向屠戮帮余孽追去。不久果然遇上两边交战的人马。他们的出现,使得现场的气氛急剧变化。

“不好啦!不好啦!帮主。我们的洞府被烧了。”从大本营逃命来的小头目避开刀剑,走到凌霸的身侧报急道。

凌霸刚挡开风韵的鞭子,策马退了一步,闻言如平地响起一声雷鸣。两眼瞪得似牛眼般大,暴跳如雷道:“你说什么?我们的洞府被烧了?”

那头目瞧了一眼风韵,不停揉着双目,讶道:“咦!你……我没有眼花吧。这不是阿猫老弟吗?怎么回事?啊!奶奶的,你是女人!”

风韵也横了一眼那头目,娇笑道:“嘿!怎么?你是否觉得很惊讶?”

那头目指着风韵骂道:“你原来是奸细!”

凌霸听着两人的对话,脑际却一头雾水。于马背上踢了一脚那小头目的背脊骂道:“你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说得详细点!”

那头目猝不及防中脚虽踉跄得几乎跌倒,却也无暇兼顾而快速转身答道:“帮主,我们中计了,风家寨的人冒充本帮弟子混进了洞里,不但救了人,还放火烧起我们的山洞呢!”

凌霸倏惊乍怒道:“什么?竟有这样的事!”

小头目囫囵吞枣似的说道:“帮主,你快叫大伙回去救火吧!晚了只怕什么都完了。”

凌霸怒目逼视风韵大吼道:“风韵,你竟教人烧我的洞府。”

风韵从两人的对话中已知dào

了个大概,心想:看来吕长老他们已经得手了。他们竟能放火烧凌霸的洞府,此着完全出人意表。确实连自己也没有想到。

风韵神态冷若冰霜道:“哼!凌霸,你的末日到了。”

凌霸整个人怔了一怔,惨淡地侧了侧头苦笑道:“风韵,你怎可以这样奸诈,在背后算计我,我活不成你也活不成,顶多大家一块死。”

风韵怒斥道:“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凌霸双目充满杀机,恨不得上前立取风韵螓首。只是他知dào

无论如何做不到的。凌霸再想拍马与风韵交手,可是那小头目劝道:“帮主,别打了,先回去救火吧!不然什么都没了。”

凌霸仰天大吼一声,说道:“只怕我不想打,人家也不肯放我走呢!”

风韵接口道:“你知dào

就好。把我妹妹的命还我!”

小头目朝凌霸说道:“帮主,我来对付她,你先走。”道毕,果然挺剑向风韵刺去。

凌霸到底掂挂自己的大本营,不再理会风韵,立将马头转向外围冲去,一面快马加鞭一面叫道:“朵兄巴兄,快随我走!我们的山洞就快不保了。”

那时朵林与巴杰正与虎牙与宝娃二人激斗着。他们听了凌霸这一声吆喝,使尽浑身解数逼退对手的纠缠,夺路就走。虎宝两人那里肯弃,急拍马来追。

此时,吕奇与伍狗子也各抢了一匹坐骑,正好策马过来,众人合身一处,霎时威力大增,奋起直追朵巴二人。朵巴二人眼见对方高手云集,暗暗焦虑。…,

朵林一面飞驰一面回头看追赶之人。正走间,牛虎迎面走来,仇人相见,咬牙切齿。牛虎双斧横扫,来斩马腿。朵林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栽在牛虎手上。马失前蹄,倒栽葱似的撞在地上,朵林被抛出三丈远。

目下情况明显是敌众己寡,朵林早已吓破了胆,斗志全失。牛虎乘势赶上再加两斧,了结朵林的性命。

巴杰远远看见,惊恐万状,又不敢回身相救,暴喝一声道:“屠戮帮弟子且罢斗,快随我回去。”

正在打斗的人听了巴杰的话,纷纷掉头就是走,一时作战氛围急剧变化。

风韵挥鞭解决掉自不量力的小头目,眼见凌霸要走,娇喝一声道:“凌霸,哪里走?”

凌霸自知那人会成为风韵的鞭下游魂。只想他能拖得一时半刻,好让自己摆脱风韵的纠缠也好。

风韵报仇心切那里肯让凌霸走,衔尾与之相拒三二十丈的距离。

凌霸不时掉头回来看看,见风韵穷追不舍,心头怒火交织,愤恨不已。他一方面想迅速赶回洞里救火,一方面又想摆脱风韵的追赶。此时再想交手又不敢停步与之相耗下去,陷入欲罢不能的窘境。

凌霸与巴杰兵分两路而走,前者单骑抢入树林中,后者领着数十人马向大道走。

风韵目标是凌霸,自然尾随凌霸而来。

吕奇等人追了一阵,回头不见了风韵,追问之下才知风韵孤身一人去追杀凌霸,吕奇生怕风韵有失,慌忙弃了巴杰来寻风韵。

巴杰一行人甩掉追兵,总算回到山洞,只见那里正冒出浓浓白烟,洞里竟被人纵火烧了呢!终于明白帮主说的洞府不保之意。飞身下马指挥众人欲进洞救火。

这时,头上一声怪笑传来道:“嘻!凌霸,我终于等到你了!快来跟我比划比划。”

巴杰抬头一看,只见洞口之上,一条灰衣潇洒大汉坐在那支旗帜旁边,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正用一双闪烁不定的眸子看着自己。

巴杰朝之喝道:“喂!汝是何人?报上名来。”

那汉子笑道:“嘿!爽快,区区杨剑龙是也?”

可见此汉正是杨剑龙。他听了风玲的话后,对凌霸这人心生好奇。所以一路寻来,远远看见那边一支旗帜大书:屠戮帮。心里暗赞自己聪明,终于找到了。比及到时,却看见了面前一幕遭遇劫难的景象。心想:怎么回事?莫非我来晚了?不行,既然来了,我干脆坐着等他娘的一时半刻看看有没有收获。等了良久,果然等到了巴杰一队人马归来,因而以为是凌霸回来了。

巴杰挺着胖大肚子嚷道:“你可是风家寨的人,你放的火是也不是?”

杨剑龙道:“你说是就是吧!反正不要紧。”

巴杰当即戟指道:“那你就得把命留下。”

杨剑龙不以为忤道:“口气倒是不小。先陪我的宝贝玩玩好了。”

杨剑龙说罢,从白色布袋抓出一把蝎子,然后一只两只向巴杰身上扔去。

巴杰将钢刀护在胸前,怒道:“奶奶的,你要使什么鬼把戏!”

杨剑龙出手似蜻蜓点水,每动一下就是一只蝎子飞向巴杰身上。巴杰眼见黑影飞来,急忙挥刀挡格。‘嗤,嗤’声过后,打落在地上的赫然是黑色的蝎子。

巴杰愕然大惊道:“啊!是蝎子!你究竟是何方高人?”

杨剑龙不应,称赞道:“刀法不错吗?竟把我的宝贝都挥成两段了。再来!”

这时,杨剑龙竟抓起手中蝎子一小把一小把向巴杰身上洒落下来。

第七十八章 擦出火花(下)

巴杰怎会想到杨剑龙长相文雅却是一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脾性。话没说上几句,一出手就调皮的抓起一些蝎子好像施舍人家银子似的,不计死活的朝人家身上扔下。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赤手空拳完全不把那些蝎子当一回事,真是匪夷所思至极的怪人。

巴杰当然不敢似他一样儿戏,奋力挥刀甩袖挡开连串像雨点般凌空落下的蝎子。尽可能地不让它落到自己的身上,以免挂彩。他这样自我保护,却教旁边的人遭殃。

“咦!”

“啊!”

“妈呀!是蝎子。”

“让蝎子蜇了。”

“惨啦!”

“噢!要死啦。”

周遭响起连串惊呼怪叫之声。可见被巴杰这一抖之下殃及了大片池鱼。

不少人脸上身上手上突然迎来了一两只活生生的蝎子。在伸手一摸一拍之下纷纷被蜇,蓦然醒悟已经晚了。众人受到突如其来的袭击岂能不惊恐万状。随即感觉伤口开始疼痛与麻痹。令他们最不敢想的事情到底发生了,就是伤口染上的毒液发作了。

杨剑龙看着脚下一群人焦头烂额的跺足乱跳,却哈哈狂笑道:“爽啊爽,再来一把!哈哈!”语罢又伸手往布袋抓起一大把的蝎子,这次更像天女散花似的洒下来。

巴杰再忍不住被杨剑龙这样子戏耍,猛提一口真气,双足点地而起,踩着同伴的头借力向洞顶跃去,劈头盖脸挺刀望杨剑龙门户疾刺。并且大喝一声道:“用雕虫小技伤人算什么东西,且吃我一刀看看。”

杨剑龙见巴杰终于按耐不住出手了,暗地发笑道:“嘿!正等着你呢!”却见他仍是肉笑皮不笑的表现出神色自若,好像对巴杰刺来的一刀毫不在意,也不作闪避的意思。

巴杰想不到对方竟如此胆大,心里暗暗窥喜,心想:匹夫如此轻敌,教你知dào

我的厉害。

却在巴杰喜不自禁的当儿,杨剑龙忽而左脚闪电踢出,自左而右迎上刀尖,‘当’一声将巴杰的刀踢得歪向一边去了,而右掌也倏地抢出,来拍巴杰的面门。

巴杰‘噫’地吃了一惊,被杨剑龙这一惊人之举吓得瞠目结舌。从他的眼神可看出,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这时他人在半空,无处借力,只好向地面退回去。这一刀非但没有得手,反而差点吃了人家一掌,可见对方是早有准bèi

的,

巴杰一退回到原地,双目喷出怒火。冲杨剑龙喝道:“你到底想干么样”

杨剑龙笑道:“听说你手上也有这些宝贝玩儿。我想见识一下。”

巴杰道:“有是有,只怕都葬身火海了。”

杨剑龙讶道:“怎么回事?”

巴杰冷吼道:“自个儿去问阎王爷!”

杨剑龙道:“有点意思!看来风玲那丫头说得没错!”

巴杰怒目而视道:“有种就下来跟我单打独斗。”

杨剑龙道:“求之不得。”

凌霸见只有风韵一骑追来,忽勒转马头停下逼视风韵,其虎目扫视之下,威风凛凛之极。

风韵乍见凌霸停下不走,她也戛然止步。一男一女两匹坐骑漠然相对数丈,分别用充满仇怨的眼神打量着对方。

凌霸高声说道:“风大当家大美人,追我追的累不累啊!要不要歇一会?”

风韵冷哼一声说道:“凌霸,你休想逃走,受死吧!”

凌霸反而从容一笑道:“风韵,你真的这么想我死吗?”…,

风韵目光如炬,铁定不移道:“当然!本来我不是那么恨你,但是你竟对我妹妹下毒手,这个仇非报不可。”

凌霸闻言冷笑道:“嗯!只怪千错万错不应该犯下这个错。我以为自己可以横行霸道,无人可奈。不想却被一个女流之辈逼得如此狼狈。真是可笑之极。”

风韵道:“我们原本井水不犯河水,是你偏偏要来惹我,你坏事做绝,现在是天怒人怨!老天爷要惩罚你岂非是天意难违,今日注定是你命丧黄泉之时。”

凌霸抬头仰望天际,只见朝阳高升,云彩片片,感觉世界竟是如此美妙多姿。忽叹一口气道:“我不认命,也不认输。看谁又能奈何得了我。”

风韵道:“死到临头仍要逞强,既然如此,本姑娘不成全你岂非罪过。”

凌霸强笑道:“我早说过,你要杀我并非易事,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都是拜你所赐,你别以为我是怕了你。也罢!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风韵娇喝道:“谁怕谁了?将你的真本事都拿出来吧!”

凌霸忽纵声邪笑道:“风韵啊!现在只得你一人在此,要杀我更是难比登天了的。你不如想想,待会落在我的手上会是怎样个死法。”

风韵陪笑道:“是吗?那我就放长眼睛好好kàn

着。”

凌霸暴喝一声再不打话,首先驱马向风韵扑来。

杨剑龙背起那袋蝎子飞身而下,似鬼魅般跃入人群中,手脚齐施,出腿似秋风扫落叶,立时踢翻三五人;出手如快刀斩乱麻,提起二人就掷飞出去。完全是如影随形的手法。

巴杰抢上急使钢刀猛斩,其刀劲浑厚有力。杨剑龙嘿嘿怪笑,忙使巧劲卸去其刀气。巴杰双刀齐出,使得‘嚯嚯’生风,气势犹如虎啸龙吟!

巴杰练的是外家功夫,走的路线是刚猛霸道。而杨剑龙练的武功似乎恰恰相反,是柔派。

因而巴杰刀法再凌厉,用在杨剑龙的身上便显得不起眼了,他每使一刀的力道可被杨剑龙化于无形之间。

更有一点让巴杰吃惊的是自己每斩一刀总是差了数寸不能触及他的身体。

杨剑龙竟可把身休收发得轻似无物,如此一来进退可尽显飘逸。实不知他使的是什么手法,竟可快得如此可怕。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完全让巴杰捕捉不到他的衣衫一角。

巴杰自问刀法已够火候,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入流的好手。可是遇上面前之人的时候却令他傻了眼。好像吃过猪肉而未见过猪跑。

他瞅见杨剑龙在左边他奋力挥刀斩往左边,只是刀才斩到,杨剑龙人已闪到右边。并且向他大吐着舌尖,像在告sù

他说:“笨蛋!我在这呢!”

巴杰完全没有想过对方的武功会高明到这种地步。此时的他是越打越怕。而其他人见了杨剑龙背着的那袋蝎子,早似惊弓之鸟,四散奔走了,那里还敢逞强。杨剑龙一面与巴杰拆招一面拦住逃跑的人大叫:别要走。只是人家却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跑得比乌龟慢。

到与巴杰拆了五十余招的时候,杨剑龙大喝一声道:“游戏到此为止。”

巴杰呆了一呆像不明其意地震慑住了,而杨剑龙闪电出脚横扫,将巴杰撩倒地上,抬脚踏住他的胸膛,用一种鄙夷的口气说道:“凌霸,你也不过如此。教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小姑娘。”…,

巴杰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

杨剑龙道:“放心!我先让你尝尝被蝎子蜇的滋味!”

语罢,从袋子里拿出几只蝎子,在巴杰面上晃悠道:“把嘴张开吃了它!”

巴杰摇头道:“别……有毒!”

杨剑龙却皱眉道:“要你吃你就吃!我这宝贝可都是补品,让你吃算是便宜你了。”

巴杰仍旧摇头道:“我不吃,打死也不吃!”

杨剑龙不悦道:“凌霸!你可知dào

你会栽在我的手上。我答yīng

了那个被你用蝎子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小姑娘要杀了你的。你今天是必死无疑了。”

巴杰双目一转,喝止道:“且慢!你要找的人可是凌霸?我不是凌霸。”

杨剑龙愕然道:“你说什么?你不是凌霸?那你是谁?”

巴杰点头道:“是的,凌霸是我的帮主,我只是他的手下,在下叫巴杰。”

杨剑龙怒道:“你怎么不早说,是在耍我吗?”

巴杰道:“你也没有问我!我只顾着跟你周旋那知dào

你是来找帮主的。”

杨剑龙抓着巴杰的衣领问道:“快告sù

我,凌霸在哪?”

巴杰伸手指了指外面的树林道:“帮主在那里!”

杨剑龙怒气冲冲地放开巴杰,转身生气道:“岂有此理。折腾了这一阵子原来拿住的不是凌霸。”

巴杰见杨剑龙总算放开了自己,暗地松了一口气。可是杨剑龙在离去的那一刹那,忽然转身说道:“听说你们坏事做绝,这些赏你的,尝一尝滋味如何?”

巴杰尚未反应过来,只觉身体周遭缠满了小不点的东西,定睛看时那不是蝎子又是什么?“啊!你……你好阴毒!”巴杰指着杨剑龙骂道。他眼睁睁看着它们爬上爬下,然后感到它们不计死活的猛在自己身体乱蜇。而杨剑龙早已扬长而去……

吕奇一行人马沿路找了一阵,却连风韵与凌霸的影子也找不到,几位长老暗暗焦虑,不停地在心下祷告道:“希望大当家不要有事!”一面发散人马绕着树林找。

凌霸正与风韵斗得难分难解。两人鞭来笛往斗了无数合,却就差分出个胜负。

凌霸忽听见前头一阵马蹄声渐渐向这边逼近,虽不知是否自己的人马,但也猜到了八九成。心想:如果再不尽快解决掉风韵,让她的手下到时,自己休想有命活了。

于是一面加紧攻势一面说道:“风韵,你即使杀了我,你妹妹也不可能活过来了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大家停手罢斗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风韵冷冷道:“住口!休要再向我说情情爱爱的事,听了只会令人作呕。况且你以为这还有可能吗?”

凌霸心想:看来一个人要是对自己铁了心生恨是很难再有朋友做了的。也罢!我一再对你手下留情,而你非但不领情还要对我痛下杀手。这还有什么值得我去留恋。

凌霸暗叹一口气,连发三棒向风韵攻去。风韵也还了三鞭。劲风急卷,震得两人衣衫猎猎作响。凌霸退了数步,仰天一声长啸,忽将笛子凑近嘴唇,对着风韵就是猛吹。立时数枚毒针连珠向风韵面门送去。风韵一直提防的就是凌霸笛子里面的暗器,不想凌霸却发在此时。

“姑娘小心暗器!”忽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自耳侧,却见树上一条人影凌空闪出,人随声至。一团白影首先挡在风韵的身前,将那些白光闪闪的银针全部挡住了。

风韵“啊呀”一声娇躯剧震,花容失色!

第七十九章 不辞而别(上)

故人江海别

几度隔山川

出言提醒风韵的不速之客正是杨剑龙。而挡在风韵面前的那团白影正是他那只装着蝎子的布袋。风韵失色之下猛然惊醒,急忙挥鞭去卷开那突如其来的不明物体。

这当儿,凌霸见势不妙,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心念电转之际腾身而起,旋即没入树林中欲逃之夭夭。

风韵被那白影挡住视线缓了一缓,到她使鞭子卷住布袋甩向一边时,却见凌霸的身影正好越入林子里。她气急败坏地娇喝一声道:“凌霸,往哪里跑?”言语未了拍马抢往那方向追去,也顾不上来者是谁。

比及杨剑龙身形落下时,风韵早已拍马抢出了数丈远。这一连串的变化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杨剑龙站在那个位置左右看看自己的身周,像个呆头鸟似的惊道:“咦!我的宝贝呢!”转身向风韵那头瞧去,一眼瞥见自己的布袋正被风韵用鞭子拖着走。

杨剑龙见状吃惊非小,急道:“姑娘快停一停,把我的宝贝留下。”他一边说话,一边快步向风韵追去。风韵那里理会,只顾朝凌霸逃走的方向拼命追去,眼看越来越远。

杨剑龙喝止不住猛提一口真气使出轻功提纵术,似兔起鹘落般闪身来赶。几个起落之后果然追近。只见他双手如电掣出,一把捉住风韵胯下坐骑的马尾使劲往后拉扯。

他的力度实在大得惊人,脚下使的‘千斤堕’劲道足以使他陷入了地面尺许深。杨剑龙大喝一声,硬生生将一匹三四百斤重的坐骑拉住纹丝不动。任凭那匹马如何奋蹄发力只是不能向前移动半步。

风韵听见那声暴喝,吓了一跳,乍见坐骑不动,回身瞧了一眼,正见一条魁梧大汉扎着马步,双手拉着马尾,难怪走不动。风韵情急之下斥责道:“你在干什么?快放手。”

杨剑龙表情古怪地道:“你不把我的宝贝还我,我就不放手。”

风韵听得一头雾水,晕乎乎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快放手,别耽误了我追那奸贼。”

杨剑龙不依道:“要我放手,先把宝贝留下。”

风韵怒道:“什么宝贝,你再不松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时一人使劲赶马,一人使劲拉住不让马走,目下只苦了那匹马,累得喷出浓浓白气。

杨剑龙傲然道:“刚才若非我救了你,只怕你已着了那人的道。你是要恩将仇报吗?”

风韵不屑道:“那又怎地?你再不放手,教你吃我一鞭……咦!这是什么东西?”

风韵提起鞭子才觉得沉甸甸的,一看之下才知鞭子尚卷着一个盛的不知什么东西的袋子。她记得刚才正是这个袋子救的自己。

杨剑龙沉声道:“这不就是我的宝贝吗?”

风韵闻言终于明白,心想:原来真是自己一时疏忽把他的东西带走了,难怪他会死活拉着自己的坐骑不让走。风韵脸上立时闪过尴尬之色。虽然理亏但仍旧理直气壮地道:“是你的东西拿回去就是。本姑娘才不稀罕呢!”

说罢将鞭子往杨剑龙身边一送那布袋旋即脱落,杨剑龙伸手接住,适才转愁为喜,松开了抓住马尾的大手。

风韵娇喝道:“东西已还你,别在阻拦我去追那贼子。”

杨剑龙喜道:“姑娘不用再追啦!那人早已走远了,你追也是徒劳无功。”…,

风韵刚想策马走,听了杨剑龙这话动容止步,掉转马头逼视着杨剑龙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缠住我,就不会让凌霸有机逃走。快说,你这样做有何居心,是不是跟他一伙的。”

杨剑龙暗道:“那厮果然是凌霸,真是阴险,对付一个女流之辈也使小手段。可惜让他逃走了。”但听杨剑龙干笑道:“凌霸算那根葱,他也配跟我混为一谈。姑娘认为我跟他是一伙的,要是这样我刚才何必要出手救你,若非如此试想你还有命活到现在吗?”

风韵听罢虽觉得有理,却说道:“鬼知dào

你安的什么心。”

杨剑龙细细打量了一阵风韵,见她长的花容月貌,落落大方,不禁心中一动。笑道:“嘿!这位姑娘长得跟我救的一位小姑娘倒有几分相似,都是大美人,不过脾气却有几分出入。”

风韵闻言俏脸飞红,也从上至下扫视了杨剑龙一遍,见他眉清目秀,虽及不上妹夫萧玉俊俏,却比之要洒脱得多,更有一种落拓不羁的气度,芳心剧烈颤动。心想:不知此人是什么来头,长得倒有几分男子气概。

风韵肃容道:“看你长得人模人样,却没正没经,可知肚里尽是坏水,少来取悦我。”

杨剑龙看着风韵道:“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话。”

风韵听他这么一说,情不自禁想到了妹妹风玲,心中一酸,霎时落泪,暗道:“玲儿!我的好妹妹,你现在可还活着,姐姐真是没用,竟让凌霸逃走了,终没能帮你报仇。”风韵淡淡道:“是吗?不过又有什么大惊小怪了。”

杨剑龙当然不知眼前之人乃风玲的姐姐,才会觉得她跟风玲有几分相似。他更不知凌霸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时看见她两眼挂着泪珠,自知她一定在惋惜让凌霸走了。于是说道:“可惜啊!让凌霸走了,原本说好要会一会他的,不想却让他走了狗屎运。真是便宜他了。”

风韵愕然道:“难道你也跟凌霸有仇?”

杨剑龙摇手笑道:“非也。”

风韵道:“既然没仇,那为什么要找他。”

杨剑龙转动着一双骨碌碌的眼睛道:“听说他手上也有我袋子里的宝贝,所以想跟他比一比看谁的更厉害。”

风韵道:“什么宝贝?拿来让我瞧瞧。”

杨剑龙把袋子藏在身后道:“不行,你见了一定会很惊讶的。”

风韵翻身下马,走到杨剑龙的身旁道:“什么东西这么神mì

?快点掏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杨剑龙难为情道:“我劝你还是不要看,看了你一定会有很大反应的。”

风韵听见杨剑龙愈是这样说愈是好奇心大发,鞭指道:“叫你拿出来你就拿,废话那么多。”

杨剑龙再三劝道:“姑娘,你可不要后悔呀!”

风韵不耐烦道:“行啦!别磨磨蹭蹭的。是否要我生气了你才肯拿出来。”

杨剑龙慢慢将布袋从腰后拿出来,说道:“好吧。你自个儿看吧。”

风韵伸手拿来,打开袋子凑下头一看,只见里面黑压压的东西竟活生生的会动。随之便听她连声惊叫道:“妈呀!啊!是蝎子!”

风韵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随手将那布袋扔得老远,整个人怔住了,口里喃喃道:“就是这东西害死玲儿的。”

杨剑龙见状挥手欲喝止道:“姑娘快住手,别扔我的宝贝。”…,

可是风韵听而不闻,布袋脱手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杨剑龙飞奔着去将那蝎子袋捡回来,心痛地道:“啊哟!我的宝贝呀!幸亏没事。”一边走回来一边埋怨道:“早说过你看了之后会吓得六神无主,你偏不信,现在知错了吧。”

风韵忽哭泣道:“玲儿,玲儿……”

杨剑龙忽见风韵啼哭,惊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吧。竟然吓哭了。”他急忙劝道:“姑娘,快别哭,你要是害pà

见到这些蝎子,我至多把它们藏起来好了。”

风韵其实并非是怕见到这些蝎子,而是睹物思人呢!她心里想念风玲,又不知她现在是死是活。

这时,一队人马自远而近驶来。远远便听见有人说道:“大伙快看,大当家在那里。”

正是吕奇一队人马找到来了。?

杨剑龙乍见一大队人马飞驰而来,转对风韵道:“姑娘,你快别哭啦。有人来了,让人家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风韵此时正哭得稀里糊涂,泪水像是脱了堤的河坝一样止也止不住。

吕奇四位长老先后来到,人人勒住缰绳飞快地翻身下马跑上前。只见风韵哭天抹泪,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唯独不见凌霸的人影。他不知此人是敌是友,把手一挥将杨剑龙与风韵一同围在了核心。

杨剑龙扫了一眼众人,此际见人人掣出刀剑,杀气毕露。他的面色似苦瓜一样向吕奇等人笑笑。好像在向他们说道:“都是朋友,莫要动手。”

吕奇对杨剑龙视而不见,对风韵道:“大当家,你没事吧。”

牛虎朝杨剑龙吼道:“喂!是不是你欺负了我大当家。信不信我老牛一斧把你劈个脑袋开花。”

风韵抽抽泣泣,没有回答。杨剑龙见了牛虎凶神恶煞的样子,虎躯一震,侧目瞧着风韵叫道:“姑娘,你快说话呀!不然让他们产生了误会,我可就惨了。”

风韵适才伸袖抹去一片泪痕,缓缓说道:“吕长老,我没事。只是让凌霸那厮走了。”

众人闻言大惊,纷纷低声道:“啊!凌霸走了。”

吕奇正色道:“走就走吧!看见大当家没事就好。”

宝娃盯着杨剑龙道:“朋友!汝是何方人士?”

杨剑龙笑笑道:“在下乃是闲云野鹤,微不足道。”

宝娃道:“哦!能称得上是闲云野鹤定是高人了。”

杨剑龙道:“不敢当!不敢当!”

萧玉见风玲蝎毒得解,心里稍安。他承认在风玲昏迷的时候,他为她担心为她着急为她哭泣过。这些风玲如果知dào

,一定会十分感动的。

风玲伤势好转心情大佳,却故yì

借着周身伤痛而缠住萧玉,要他搂着她。

萧玉不愿去逆她的意,只好搂着她倚着一块巨岩而坐。风玲得靠在萧玉的怀里感觉心里甜蜜至极,仿佛什么痛楚也没有了。一股幸福感弥漫了她的少女情怀。只是压抑在萧玉心头的却是另一种复杂的心情。除了萧玉自己,只怕再没有人可以明白的。

良久,萧玉扶起风玲的娇躯道:“风玲,我们回去吧。你姐姐一定担心死你了。”

风玲适才想到姐姐,想起牛虎,点头道:“嗯!回去告sù

姐姐,让她想办法救牛虎。”

当下,萧玉抱起风玲下得平坦处,寻见银雪。萧玉在前操缰,风玲在后搂着萧玉的虎躯,一声呼啸,沿路飞驰而去………,

风韵向众人细说了一番后吩咐道:“大伙都把兵器收回鞘吧!这位兄台不是敌人。”

众人听罢依言将刀剑收好。

杨剑龙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时背起布袋,拱拱手道:“姑娘,我们就此别过吧。失陪了。后会有期。”一面说话一面腾身而起,向旁边树林跃去,眨眼间不了踪影。

风韵见杨剑龙去得如此迅速,还来不及说一句谢谢!她虽然恼他阻碍自己而让凌霸逃走了,毕竟他救了自己。总是有恩于自己。她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欲言又止,将到了嘴边的一句:你叫什么名字?硬生生吞了回去。

伍狗子等人低声道:“这人怎地如此怪异。真是想不通。”

风韵道:“凌霸好使暗器伤人,真是阴险至极。刚才若非那位兄台出手搭救,恐怕我已没命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了。”

吕奇讶然道:“如此说来是那位侠士救了大当家一命了。”

风韵点头道:“嗯!是的。可惜连他的姓名也不知dào

。”

吕奇道:“大当家,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回去吧。”

风韵道:“好吧!传命下去,回风家寨。”

众长老得令,纷纷上马觅路回去。回到原处,寻见落下的弟兄,清点人数,死伤大半。

风韵回首交手处,尸横遍野,血溅四方,一片惨状。忍不住长叹一声道:“不想因我一人却令这么多弟兄送了命,实乃我之过呀!”

这时前头来了十数名女子,却是刚才吕奇等人从屠戮帮山洞中救出来的那些无辜妇女。她们跪在风韵的坐骑之下拜道:“请把我们也收留了吧!”

风韵见她们赤足散发,身子单薄,十分可怜。问道:“你们不是还有家吗?都回家去吧。”

但见其中一个女子惨淡一笑道:“我们的亲人早被屠戮帮山贼杀光了,家园也烧成了灰烬。还何家之有?”

场中诸人无不动容,似乎深有感触。

吕奇等众人齐劝道:“大当家,你就行行好,收留了她们吧。”

风韵终于动了恻隐之心,说道:“好吧!都随我回风家吧。屠戮帮从此除名了。”

众人一片欢天喜地。

第七十九章 不辞而别(中)

筒明站在了望台上登高远望,忧心重重。

而寨口两边则是剑拔弩张,守备森严。简明奉命把守寨子,一点也不敢松懈。从昨夜至今朝一刻也没有歇息过。

皆因大队人马从昨夜三更出发至次日日上三竿,仍未见一人回来,难免令他坐卧不安。此时他不停徘徊,眺望远方,恰恰前面大道一直悄无声息,并不见有异常情况。

简明悠悠叹了一口气道:“都去了这么久啦!还不见回来,希望大当家和众弟兄能平安归来吧!”

旁边一人出言劝道:“大长老,你已在这守了一整个晚上了,回去歇一会吧!”

筒明摇摇头说道:“大当家与众弟兄在外与敌交锋生死未卜,我如何安心合眼安睡啊!”

正言间,忽远处大道上出现了一条白色快骑,正飞驰而来。

另一人当即遥指道:“大长老你快看,那里有一匹马向这边走来。咦!好像是二当家的银雪。”

简明运足目力看了一会,果然是银雪的身影,只是相距太远,看不清马上坐着何人?他匆匆从了望台下来。

过不多时,快骑已到了寨子。

把守寨子的人认得正是银雪。而马上之人则是萧玉。不止他一人,还有二当家风玲。

众人大喜道:“是萧姑爷和二当家回来啦!”

众人慌忙打开寨门,上来牵马不在话下。

萧玉与风玲翻身下马。简明上前迎住,阴沉的老脸现出笑意道:“可把你们盼回来了。”

劫后余生,熟人相见,别有一番滋味。风玲落泪而自责道:“简公,都是玲儿不好,要你们为我担心。”

简明苍老的嗓子连声干笑道:“什么也不必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风玲心里一暖,伤心的泪水也变作了喜悦之泪,使劲点头道:“嗯!”

萧玉看见简明一彪人整装肃立,问道:“简长老,你是专情在这里等我们的吗?”

风玲也面露得yì

之色道:“姐姐呢!猜她一定在为我的事闷闷不乐而伤心哩。嘻!我要给她一个惊喜吓她一跳。”

简明神色沉重道:“大当家昨夜与四位长老领着大队人马去找凌霸至今未回呢!难道你们不知dào

?”

萧玉与风玲闻言同时色变。

风玲首先惊道:“什么?姐姐去了找凌霸。”?

简明道:“是呀!”

萧玉讶然道:“我们并没有看见他们。”

简明道:“我以为是大当家差你们先回来报gào

情况的呢!”

萧玉茫然不知有此事,用迷茫的眼神看着简明道:“非也,我们并不知dào

大当家他们会来呢!”

简明面如土色道:“糟了,他们定不知你们已经回来,现在如何是好?”

风玲更是迷惑不解地问道:“简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明叹息一声着两人坐下,将昨晚之事徐徐向两人娓娓道来。

风韵一行百数十人正长蛇般迤逦走在回来的路上。

最前头一字排开分别是四位长老与风韵五人,牛虎则跟在风韵身后。四位长老一边策马一边谈起刚才之事。

但听伍狗子大笑道:“哈哈!痛快!真是痛快!”

宝娃也道:“想不到今次竟将屠戮帮打得落花流水。尤其凌霸那厮成了丧家之犬似的落荒而逃。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虎牙笑道:“是啊!这次凌霸算是倒足了大霉,连大本营也给我们一把火烧了。”…,

吕奇道:“屠戮帮恶贯满盈,我们也算是替天行道,为那些冤死的无辜百姓报了仇。”

牛虎策马上前与四位长老及风韵一起,愤愤道:“最可恨是让凌霸逃走了。不然非但可以帮二当家报仇,也可以泄心头之恨。大当家你说是不是?”

风韵此时正在发呆,她一路上满怀心事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此时牛虎向她打话,才回过神来说道:“啊!牛虎,你说什么?”

牛虎伸手摸摸自己的秃顶,露出一个别人不醉唯我独醉的表情道:“大当家,被你这样一问连我自己都懵了。”

吕奇察出风韵的异常,问道:“大当家,你在想什么呢!”

风韵轻张小嘴,欲言又止地语塞道:“我……”她原本想说:我在想玲儿的事呢!也不完全是。其实她还在想着另一件事,就是在想那个陌生的潇洒男子,她很想知dào

他究竟是谁?不过此时她连自己也不知为何自己打见了那人之后,脑海里竟全是他。

宝娃接口道:“大当家难道不觉得我们这一仗赢得漂亮吗?”

风韵淡淡道:“我们这次能够取胜纯属侥幸,若非凌霸急于求成倾巢出动,别说是放火烧山洞,就是我们能否全身而退也是一个未知数呢!”

众人听风韵这样一说俱觉得有理,皆默然无语。

风韵继而又道:“不过能够一举击败屠戮帮,全赖诸位长老与众弟兄之力。”

吕奇道:“可惜不知二当家现在情况如何?”

风韵道:“顾不得那么多了,先回到寨子再说吧。玲儿能否活着就看她的造化了。”

简明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

萧玉道:“我不知你们和大当家早商议好了的。要是早知dào

就不会这样冲动了。”

风玲听完简明的陈说之后更是震惊道:“我就说嘛!怎会只有萧玉与牛虎两人出现在山洞里,原来是独个儿偷偷跑去救我的。萧玉你们真是太傻了。”

萧玉笑笑道:“谁叫你是从我的手上让凌霸捉走的呢!我也只好从凌霸手上将你救回来了。”

风玲含情脉脉看着萧玉骂道:“你这大笨蛋,要是你救我不成反让凌霸杀了,你叫我怎么办?是要我刚成亲就当寡妇吗?你对得住我呀!我才不要为你守寡呢!”

“我……”萧玉刚说了一个‘我’字便再无言以对,他想说:我难道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捉走也不救吗?你是我娘子,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萧玉当然不会这样跟风玲明说,因为他知dào

,自己对她越好,她就越不会离开自己。所以只好将一切都藏在心里。他其实万分不愿意伤害这个天真无邪的单纯女孩。可是像现在这样又何尝不是在伤害她呢!

风玲自然不知萧玉想说什么,冲口又道:“我什么我!我不要你为我冒险。你知dào

吗?”

不知为何?萧玉感觉自己在风玲这个小姑娘的面前显得十分无用似的。他的男子气概好像拿到风玲的面前就像会泄气的气球似的。不知是风玲的内心太过强dà

还是自己根本就是无用。感觉风玲处处为自己着想,而他却把对她的那份情谊藏在心底深处。

简明道:“可惜牛虎现在不知是死是活。”

风玲道:“一切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太过任性,就不会害了牛虎了。”

简明道:“二当家不必太过自责。现在只希望大当家他们可以安然无恙地回来吧。”

风玲道:“不行,我要去找姐姐。”

萧玉拉住她,沉声道:“风玲,站住,难道你还嫌不够乱吗?”

简明也劝道:“是啊!二当家,你身上带伤,不宜走动。”

风玲哭道:“我不管,我要去找姐姐。”

萧玉喝道:“风玲,不许胡闹,你留在这里,我去。”

风玲道:“萧玉,我……”

萧玉打断风玲的话道:“你什么也不用说。简长老,风玲就交给你,麻烦你好好照看她。”

简明道:“你放心吧!”

风玲哭道:“萧玉,我要跟你一起去。”

萧玉走过去牵银雪,对风玲的话充耳不闻。

却在这时,了望台上一弟兄高声道:“大家快看,是大当家他们回来啦!”

这一声尖喝,让场中所有人都为之一震,不少人伸长了脖子往前方看。

风玲,简明,萧玉同时向前头张望,果见前方尘土飞扬,一彪人马徐徐向这边移来。

第七十九章 不辞而别(下)

风玲眼见姐姐凯旋归来,忽心血来潮想了一条计谋,欲想吓姐姐一跳。便跟萧玉与简明附耳商量了一下。

简明听后,老脸一绷道:“二当家,这样做不太好吧!”

萧玉也是大皱眉头道:“风玲,总是爱胡闹。我可不想跟着你一起疯。”

风玲小嘴一努,拉着萧玉的衣袖道:“只是要你撒一次谎,又不会死人的,你就当帮帮人家嘛。好啦!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去准bèi

了。”

风玲说完,飞也似地去了。

萧玉与简明对视一眼,皆有种无可奈何的古怪表情。

简明徐徐说道:“萧公子,二当家就是这样天真烂漫的性子。希望你不要怪她,她其实是一个心地很单纯很善良的孩子。”

萧玉点点头,表示认同道:“简长老但可放心,我又怎会怪她呢!”

简明旋又长叹一声道:“我们几位长老在老当家临死之前曾答yīng

过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她姐妹二人的。现在看见她们长大成人,老当家泉下有知也放心得下了。”

萧玉闻言心中一动,心想:难怪风韵一个姑娘家也可成为一寨之主,皆因她身边有着一班忠心耿耿的部下。

正言间,风韵一行人已到寨门。众人迎住,欢声雷动。

简明欠身道:“大当家,你们终于回来啦!”

风韵问道:“简长老,寨里一切安好嘛!”

简明道:“回大当家的话,一切相安无事。”

风韵爽朗地道:“好极!辛苦简长老了。”

萧玉看见牛虎竟也安然无恙回来,走过来与之相拥道:“牛哥,看见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牛虎也傻笑道:“是啊!萧姑爷,我以为老牛再也见你不到了。”

萧玉拍拍他的臂膀道:“牛哥,好样的。是条汉子。”

风韵一眼瞥见萧玉,大喜道:“萧玉,原来你在这里。啊!玲儿呢!玲儿呢!”

萧玉见风韵问及,连忙朝简明看了一眼,简明向他眨眼打了个眼色,他心里会意,表情转为苦涩地道:“风玲她……”

风韵瞧见萧玉这个表情,想起凌霸之言,早已猜到了个大概,急切问道:“玲儿在哪?快告sù

我。”

萧玉向里间指了指道:“她人在寨子里。”

风韵听罢,再不理会他,急向里头抢去,一边走一边唤道:“玲儿,我的好妹妹,姐姐回来了。”

众人听见风韵的声音有些颤抖,是充满了伤感的。

于是,众长老齐来问萧玉与简明道:“二当家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死了吗?”

萧玉默言不答。

吕奇愁容满脸道:“真是可惜了这个孩子。”

牛虎握紧沙窝似的拳头,一拳击在一根柱子上,那柱子应拳而折。却一点也不以之为忤而自暴自弃道:“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二当家就不会弄成这样子了。”

萧玉拉住他道:“牛哥,不关你的事,你何必自责呢!”

简明则劝慰道:“大伙不必伤心。待会自有分晓。”

众人听了这一句话,面面相觑,无不一头雾水的不解表情。

宝娃道:“大家愣着干什么?去瞧瞧不就清楚。”

风玲匆忙回到房里,换上了一身素衣,浓妆艳抹了一番,心想:姐姐应该回来了吧!哈!要你为我痛哭一番。”

言语未了,果听见外头风韵的声音急剧传来。风玲猛地往自己的五花锦绣大床躺好,屏住呼吸闭上秀目。…,

风韵随后推门进来,乍然瞧见一娇小玲珑的身段躺在床上。她头顶‘嗡’地一声立时感觉天旋地转似的,跌跌撞撞缓缓走了过去,那张脸庞不正是风玲吗?

风韵彻底傻了眼,只见风玲面色苍白无血,一身素妆,安详地躺着一动不动。风韵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竟没有了呼吸。风韵整个人颓然跪倒,她开始哭泣,开始绝望。

她抓起风玲的玉手抚摸道:“玲儿,你不能睡,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是姐姐。你快起来,姐姐回来啦!你快应一应我。”

风玲一动不动,继xù

熟睡,似乎根本听不见风韵的话。

风韵哭得歇斯底里,泪如泉涌。她不相信风玲真是死了似的。

她几乎用命令的语气喝道:“玲儿,你快起来,你再不起来姐姐可要生气了。听见没有?”

风玲仍旧没有动,风韵见风玲毫无反应,哭得更伤心了。风韵要是此时留心一下,她会发xiàn

风玲半开半合的眼睛在转动的,因为她不时睁开一只眼睛去瞄一下风韵。只是风韵没有发xiàn

而已。风玲心想:原来我在姐姐心里竟是这么重yào

的。

风韵颓然道:“玲儿,你教我如何向九泉之下的爹妈交待呀!是姐姐害了你,你回来吧。你别走呀!你这样一走,你舍得离姐姐而去吗?你舍得离萧玉而去吗?”

就在风韵彻底绝望的时候,风玲缓缓坐起身,伸手搂住风韵的脖子柔声道:“当然舍不得,我舍不得姐姐!我舍不得萧玉!”

这时萧玉刚好进来,风玲那一句:我舍不得萧玉。恰恰传进他的耳朵里。他倏然止住,心头思潮起伏。他不知为何风玲会这么眷恋自己,以致念念不忘。

风韵见风玲活转过来,破涕为笑道:“玲儿,你终于活过来啦!你终于活过来啦!”

这时轮到风玲落泪道:“嗯!听见姐姐这样呼唤,连阎王爷都感动了,那里还敢收我呀!”

萧玉很想说:“风韵,你被风玲耍了。这一切都是她骗你的。”只是他又偏偏忍住了。他觉得这更能体现她们姐妹间的真挚感情。于是悄悄地退了出去。

门外早已站满了人,分别是五位长老与牛虎,他们看见萧玉出来,急切追问道:“萧公子,二当家的情况怎么样了?”

萧玉不答,也不看众人一眼,只信步朝外面走去。

其实萧玉之所以进去,还是他们逼着他进去的,因为那是风玲的闺房,他们是不敢进去的。而萧玉是风玲的夫君,当然无妨了。不想萧玉一进去就听见了风玲那一句撩人的话,令他的心情复杂至极。所以他走出来的时候表情惨淡之极。

以致众人向他问话,他也视若无睹,他们瞧见萧玉这个哭丧着脸的表情,皆以为情况不妙。

虎牙当即低声说道:“惨了,二当家可能真是死了。”

宝娃道:“看得出,不然萧公子怎会这副表情。”

吕奇出言责道:“你们在胡说什么呢!”

牛虎摇头道:“不可能的。”

个中情由只有简明最清楚明了,所以唯他一人安如泰山。

风韵道:“玲儿,真是吓死姐姐了。真以为再也不能听见你叫我姐姐了……啊!现在好了,总而言之你别扔下姐姐一个人就好。”

风玲心痛地道:“姐姐,我不会的。因为你是我的好姐姐,是世上最疼玲儿的人。”?…,

风韵点头道:“玲儿也是我的好妹妹。”

风玲道:“姐姐,要是玲儿真的死了,你伤心一阵子就好了,可不能这样哭得稀里哗啦,死去活来呀!”

风韵心里暗自苦笑道:“傻丫头,要是你有什么不测,姐姐岂能不伤心欲绝吗?”风韵不想让她胡思乱想,点头道:“嗯!对了,你身上不是中了蝎毒吗?还痛不痛。”风韵拿起风玲的手急切地察看。

风玲笑笑道:“姐姐,我没事了。”

风韵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风玲道:“姐姐,你坐下来,我细细的讲给你知。”

风韵依言坐下,风玲搂着她,姐妹二人靠在一起,风玲小心翼翼地说着……

萧玉满怀心事走到寨子那条小河坐着,看着汩汩的水流,掩映着天空的云朵,他沐浴在阳光之下,心里满怀惆怅。但听他轻声说道:“莹儿,你在哪?你好吗?我好想你。再等一会吧,我就可以去找你了的。想你一定恨透我了。那晚你既然来了,为什么又不与我相见,那个陌生男子是谁?他到底是谁?至少我现在知dào

你还活在人世……”

那晚祝莹看见萧玉竟不顾自己的感受跟另一个女子拜堂成亲,她确实万念俱灰,痛心不已。伤心之下含泪而去,对萧玉的薄情寡义也就深痛恶绝。她反复问了自己无数个为什么。

李聪别了萧玉,找到祝莹的时候,祝莹正瘫坐在河边哭得天昏地暗。

祝莹抽泣道:“那个新娘子漂不漂亮?”

李聪点头道:“漂亮!美若天仙。”

祝莹道:“那我漂亮吗?”

李聪道:“你比她漂亮多了。”

祝莹道:“撒谎,如果我比她漂亮。萧玉哥哥就不会要她不要我了。”

李聪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祝莹哭得更伤心了,她觉得李聪不答,那就是默认了。

李聪也在她身边坐下道:“我不知dào

我现在该对你说些什么?但是请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祝莹恶狠狠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也不要你同情我,你走啊!我不想看见任何人?”

李聪知dào

祝莹此时的心情十分糟糕,祝莹虽这样对他大吼,他也并不生气,反而从容笑道:“你要我走还不简单,但前提是我得看见你心情好了的时候。你现在这样我如何放心得下,你愈是赶我走我偏不走。我更担心你想不开会做傻事。”

祝莹冷冷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就那么爱多管闲事吗?”

李聪道:“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所以……”

李聪话还未说完,祝莹忽然出手捏住李聪的喉咙阴恻恻道:“朋友?我何时说过我们是朋友了。”

李聪只怕做梦也不会想到祝莹竟会突然向他出手。他并不挣扎,反而神色自若道:“女阎王做事从来都是不按江湖规矩的。你不把我当朋友那是你的事,我却早已把你当朋友看。”

祝莹加重了几分力度,掐得李聪面色涨红,呼吸困难。眼看只怕要一命呜呼。

祝莹道:“既然知dào

女阎王的行事作风,你岂非自寻死路。”

李聪语气急促又细若游丝道:“能够死在女阎王的手上,我是心甘情愿的。”

祝莹道:“好!那本姑娘就成全你。”

李聪闭目待死,祝莹却迟迟未下手,她玉手一挥,将李聪推了出去。李聪恢复了自由,说道:“为什么不杀我?”…,

祝莹冷若冰霜地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李聪道:“我说过,我甘愿死在你的手上。”

祝莹骂道:“贱骨头!”

李聪道:“祝姑娘,你大可打我骂我,但你……”

祝莹挥手打断李聪的话道:“够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李聪见祝莹这样说,缓缓道:“好吧!那我到那边去,你若有什么吩咐,可随时叫我。我会立马出现在你面前的。”

祝莹不知为何要对李聪出手,对人家的一番好意当狗肺。

要知祝莹对萧玉的情意是很深的,她对萧玉有多深,萧玉对她也有多深。

风韵听完风玲的话,娇嗔道:“照这样说你刚才一副与世长辞的样子都是装的了。哼!好啊!玲儿,你真是太坏了。”风韵不停向风玲抓狂。

风玲连声娇笑道:“姐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风韵既恼且喜道道:“你是在怀疑姐姐对你有多溺爱吗?亏你想得出来,害我们全寨子的人为你担惊受怕。”

风玲道:“姐姐,我知错了。且停一停,我有话说。”

风韵道:“有什么话快说。”

风玲道:“姐姐觉得杨剑龙杨大侠怎么样?”

风韵道:“什么怎么样?你是说那个怪人他叫杨剑龙。”

风玲道:“对呀!就是他!他救过我的命也救过你的命,真是太巧了。”

风韵心中一动道:“那人挺怪的,背着一袋子蝎子当宝贝。难怪听他说我跟他救的一个小姑娘长的很似。那小姑娘应该指的就是你了。”

风玲吃笑道:“姐姐,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lǜ

一下自己的的终身大事了。”

风韵面颊飞红,努嘴道:“哼!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呢!不过小丫头也懂得来关心姐姐了。姐姐当然是高兴的。”

风玲道:“谁叫你是我姐姐呢!此事就这么定了。嘿!我跟他说过叫他解决掉凌霸以后就来风家寨的。不知他会不会来。”

风韵道:“凌霸就是从他手上逃走的,他怎有脸来。”

风玲愕然道:“不是吧。难道姐姐不欢迎她来。”

风韵长吁一口气道:“好啦。不说这些了。各位长老很是担心你的安危,你快随我出去见见他们吧。尤其牛虎,急得要生要死的。”

风玲道:“好吧!我这就去。”

众人得见风玲安然无恙,心里那块石头总算搁下了。

牛虎见了风玲,只是要哭倒跪下道:“二当家,看见你还活着,老牛我也心安了。”

风玲笑道:“行啦!牛虎,看见你也活着回来,我也是十分高兴啊!”

牛虎道:“本以为要死了,没想到大当家他们会来救我。”

风玲看着牛虎浑身伤痕累累,心痛道:“牛虎,真是让你受苦了。伤口一定很痛吧。”

牛虎哭诉道:“刚开始是很痛,现在有二当家安慰一下,这些痛都是值得的。”

风玲伸袖为牛虎拭了拭面上的泪花道:“好啦!牛虎,你干嘛老时哭呢!就不能像个男人一点吗?像个娘娘腔怎会有姑娘家喜欢你的。”

牛虎绷着脸笑比哭还难看道:“刚才萧姑爷还赞我是条汉子呢!既然二当家不喜欢那我就不哭了。”

风玲道:“你这次确实做得比英雄还要英雄。好,今晚你得吃四十个包子,两条羊腿。算是奖励你的。”…,

牛虎大喜道:“谢谢二当家。”

风玲道:“下去搽药吧。身上的伤长出脓包就糟了。”

正言间,忽有小喽啰来禀道:“大当家,外面来了一个半疯半癫的汉子,指名道姓要见萧姑爷与二当家。”

众人闻言一惊,皆不知其故。

风玲则大喜道:“嘻!刚还说你呢!果然就来了。快请他进来。”

风韵道:“玲儿,莫非真是杨大侠来了。”

风玲道:“除了他还有谁?”

外面那人吵吵闹闹大叫道:“萧兄,风姑娘!你们在那里,快出来见我。”

此人正是杨剑龙,正如风玲所言,他果然找到风家寨来了。

把守寨门的小喽啰见了杨剑龙这个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样子,只把刀剑弓箭一起对着他。因为众人并不认识他,也就不敢贸然放他进寨子。

杨剑龙生气地大吼道:“萧玉,风玲,快滚出来。不然我进去一把火烧了你们的窝。”

守门的小喽啰得到二当家的指示,将寨门打开恭请道:“这位大爷,我们当家的有请呢!”

杨剑龙挽着手扬起两道剑眉傲然道:“我现在又不进了。除非是萧玉与风玲出来请我吧。”

那小喽啰心里骂道:“你大爷摆什么臭架子,还想要我们二当家与萧姑爷出来请,真是给面不要脸。”

杨剑龙瞪着那人道:“你是不是想骂我,还是想打我。”

小喽啰色变道:“这位大爷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怎么敢呀!还是请你快些进去吧。别让小的难做了。”

杨剑龙骨碌碌坐在地上,懒洋洋地道:“我说了,除非是萧玉与风玲出来接我,否则我就不进去了。”

“杨大侠架子不小呀!到了我的地头还敢讨价还价。你真的不打算进来,那我只好关寨门了。”风玲银铃似的声音响起道。不知何时她娇小的身躯已出现在眼前。

萧玉正在想着如何盗回天寒神剑准bèi

离开呢!

第八十章 最后的章节以及告朋友最们

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

萧玉在风玲伤势彻底康复的时候,最终盗回了天寒神剑而悄悄离开了风家寨。他踏上了寻找祝莹与平息江湖之乱的征途。

萧玉的不辞而别让风玲伤心痛哭了许久。她只有幽幽伤感。虽然这样的结果她是早已预料到了的,只是她对萧玉一直念念不忘。

终于在某天硬拉着她的贴身侍卫牛虎偷偷离开了风家寨,四处打听萧玉的消息。风玲几经波折,虽找到了萧玉,那时萧玉已与祝莹在一起。风祝二女脾气原本有几分相似。两人几乎成了斗气冤家,风玲一再暗示祝莹离开萧玉,也一度缠住萧玉不放。

可惜祝莹对萧玉的爱是根深蒂固的,萧玉对风玲自始至终也无情意,萧玉的心只在祝莹那里。但风玲并没有因此而死心,而是一直苦苦的等,希望萧玉有朝一日会对她生出爱意。

当然萧玉最终没有爱上她。后来风玲疯了,谁也不认识,谁也不记得,包括她的姐姐风韵!脑子里记得的只有吃喝玩耍。

至于杨剑龙,风玲用计将他留在了风家寨。并与风韵结成了夫妻。两人打打闹闹颇是恩爱。

但当日屠戮帮帮主凌霸并没有死,他对风韵一直怀恨在心。他经过乔装打扮,忍辱负重潜进风家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策划,最后阴谋得逞。风家寨所有寨民统统为凌霸所杀,整个风家寨被一把大火烧成灰烬。那时风韵与杨剑龙正好在外寻找风玲未回。不过凌霸也不能善终,终为风韵与杨剑龙所杀。。。。。。

萧玉离开风家寨后,在寻找祝莹等人的过程中遇见了昔日的逍遥庄主文渊夫妇。恰巧文渊夫妇正好被一伙神秘人从逍遥山庄赶了出来。他们霸占了文渊的逍遥山庄并且夺取了所有的良驹。

萧玉与二位故人相见无限欢喜。当萧玉问及文静之时,二老一五一十将八年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至此,萧玉方知文静被飞鹰帮掳走了。萧玉愤怒不已,仗剑斗神秘人,终为文渊夺回了逍遥山庄。

文渊夫妇含泪委托萧玉前往陕北飞鹰帮搭救文静。希望能在有生之年重见女儿。萧玉答应了二老,继而前往找寻文静的下落。。。。。。

那时文静被逼与父母分离,心里自是十分不舍。可是她当时小小年纪实在无可奈何。不过文静到了飞鹰帮以后,心里除了格外想念爹妈之外。并没有过得不好。这多亏了飞鹰帮少帮主任笑的处处维护。

任笑天生体弱多病,总是一副病猫的样子,发病时只能吃一颗‘香消魂散丹’抵挡难受。可是其父母对之爱若掌上明珠。

偏偏文静是个刁蛮任性的小姑娘。而且对其一家人全无好感,因为任笑的身子虚弱,文静常常嘲笑他。其母夜来香最恨人家嘲笑她的儿子了,所以一直逼着文静与任笑待在一起。她认定了文静就是她儿媳妇,所以每天要文静陪儿子玩耍。以文静的性格,当然不会臣服。因而文静没少吃夜来香的苦头。当然文静暗地里也不会让任笑好过,类欺负他。不过说来也奇怪,文静虽欺负任笑,但是任笑却似乎心甘情愿,非但没有因此而记恨文静,相反文静受到其母的打骂,任笑还奋不顾身维护她。两人一路嬉闹打笑至长大成人。

那时,飞鹰帮正陷于正邪两派的分歧当中。帮主任东流一直想得到正派人士的认可,坚决不做危害武林之事。只是一心想当武林盟主的第一反派人物长恨天,欲扩充自己的势力,一再拉拢任东流归顺他,以成大业。任东流宁死不肯归顺,这令长恨天十分恼怒。

长恨天见其夫妻二人对儿子十分宠爱,便以其子作筹码。长恨天花了许多心血为任笑治疗身上的怪病,不过任笑的病还真好了,后来任笑成了长恨天的徒儿,任笑如愿以偿成了一位既风流成性又冷血无情的异侠,成了长恨天最得力的助手。他曾发誓要将江湖弄得血雨腥风,鸡犬不宁,所以他的愿望达成了,成了一位十分厉害的人物。?

任笑与文静一起长大,两人也算长得郎才女貌。文静被逼从小侍候任笑的起居饮食,因而任笑对她是十分喜欢的。在他心里一直深爱着文静,偏偏文静对他冷眼旁观,正眼也不瞧他一下,更不要说喜欢他了。

不过任笑对文静是敬若仙女,尽管他在江湖上已经臭名远扬,行事作风不择手段,又心狠手辣。但对文静却是相敬如宾。因为文静对他十分冷漠,所以他性情大变,不惜四处搜罗民间美女,终日沉溺于酒色之中,他胆大妄为,竟公然当着文静的面与众女子搂搂抱抱,关系暧昧。不过这些只是任笑逢场作戏罢了,其用意在于逼文静吃醋,他心里其实是十分痛苦的。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走进文静的心里,如何才能让她对自己有一点点的爱意。

自文静长大以后与儿时判若两人。她长大后一直沉默寡言,性格变得十分冷酷,她三五年不开口跟任笑说一句话是十分正常之事。无论任笑对她如何好?她只不领情。直到萧玉出现,文静才重新燃起了爱的激情。原来文静的一颗芳心一直在萧玉身上。

萧玉的出现却令任笑十分恐惧,他害怕萧玉从他手上抢走了文静。所以他憎恨萧玉,为了让文静对萧玉生出恨意,他不惜狠心杀死了文静的父母。并嫁祸于萧玉,陷害萧玉是杀害文渊夫妇的真凶。文静果然对萧玉生恨,以至到后来得知真相以后,她十分后悔。那时她已被任笑沾污了清白之身,她知道自己也不再可能爱萧玉了的,所以她选择了投海,任笑是真正爱文静的,他在与萧玉的决战之后才大彻大悟,也投海追随文静而去。。。。。。

萧玉终找到了祝莹,只是祝莹并不理他,萧玉绞尽脑汁才得到祝莹的原谅,两人和好如初。

那时廖无影与徐有德最终查到了九龙堂血案以及钱庄所有金银不翼而飞的幕后黑手乃神秘组织所为。而这个神秘组织的头目正是云中天(长恨天)。他二人发出邀请令,引各大门派及武林人士齐聚金银的窝藏地即神秘组织的总舵所在。在两人明查暗访得到的证据之下,揭开了这桩事情的真因。各武林人士至此恍然大悟。二老得到清白,却无法原谅自己昔日出手误杀了那么多武林同道一事。最终饮笑以死谢罪。。。。。。

风生笑与蓝银英这对斗气鸳鸯,脾气古怪之极,但生性又嫉恶如仇。不过在一次遭遇神秘人围攻的时候。风生笑为了帮蓝银英挡那一剑,不幸身死。蓝银英因为丈夫之死,悲痛欲绝,将自身‘阴照功’功力散尽,转眼之间由黑发美妇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妇,容颜衰老。可怜二人最终没能笑到最后。风生笑也没能为妻子建一个‘乐之园’!

萧玉痛失义兄,当即欲举剑自刎,正像当日风生笑得知萧玉中了公孙清的陷阱身死而欲自刎一样。以应昔日结拜之时说的那一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最后众人劝住,萧玉才没有自刎成功。后来蓝银英抱起丈夫的遗体上了一条小舟沿流而下,从此销声匿迹。。。。。。

华湘凤对萧玉的爱也是很深沉的。那时祝莹中了奇毒“相见毁容散”,她中了这种毒虽然不会死,但是却不能与相爱的人见面,一但见面,她的容貌就会毁掉,即使她的容貌很年轻貌美,只要与相爱的人见面便会从此变成一个丑八怪。除非她能斩断情丝,不再爱上任何人。要她不能爱萧玉与其让她去死没有什么分别。所以祝莹选择了消失,她离开了萧玉。

并且嘱托华湘凤好好照顾萧玉,而她则从此消失在萧玉的视野里。萧玉终没有与华湘凤在一起,他抱着的决心是:无论天涯海角也要去找祝莹。华湘凤知道萧玉终于走了,她心灰意冷。于是欲打算归隐山林,却不幸遇上了昔日夺魂派掌门公孙清。

当日公孙清侥幸逃脱,找了一处僻静之地潜心练剑,将自创的剑法“心剑”练成,在江湖上走动才知萧玉并没有死,这令他十分惊讶。于是四处打听萧玉的消息以报灭门之仇。

公孙清找了许久,萧玉没找到,却无巧不巧让他碰上了华湘凤,公孙清报仇心切,不择手段欲逼华湘凤说出萧玉的下落。只是华湘凤宁死也不愿说出萧玉在哪里?最后公孙清错手弄瞎了华湘凤的眼睛。华湘凤并没有因为双目失明而放弃活着,她告诉自己还要等一个人。

后来萧玉带着祝莹归隐之时,华湘凤才终于等到了萧玉路过了她隐居的小屋,可惜她的眼睛已不能视物,她连萧玉的样子也不能看见了。萧玉伤心内疚,决定带着她一起归隐,他要照顾华湘凤一辈子。。。。。。

公孙清最后找到了萧玉,再一次与之比剑,却终为萧玉所败,死在了萧玉剑下。

祝莹中了奇毒之后,到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幽谷欲以孤死终老。她心里虽想念萧玉,可是不能与他相见。她知道自己再不能与萧玉相见了。她也不知萧玉会一直在找她。。。。。。

可怜萧玉大江南北找了个天翻地覆,却一无所获。

一天,萧玉在无意之中撞进了一个禁地,那里有位武功高强的老妇,老妇有七位女弟子,这七位女弟子不但武功高强并且都是天生丽质的美人。她们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分别是“梅兰竹菊杨桃柳”,这只是一个姓,后面单名一个“英”字。萧玉不知老妇是谁?老妇恼萧玉是一个男子并闯进了她的禁地,于是与他交手,在交手过程中,老妇瞥见了萧玉身上佩戴的玉佩,相问之下得知,这老妇竟是萧玉的生身之母。母子重逢,搂作一团泣不成声。两人互诉衷情。这老妇爱子心切,竟逼萧玉取七位高徒为妻,以安享晚年。可是萧玉挂念祝莹,虽则如此,还是无法躲开母亲之命,萧玉硬与七位素不相识的女子拜堂成亲。。。。。。

那时,在萧玉与梅兰竹菊杨桃柳七英下山办事的时候,萧玉之母不幸被杀,杀其母者正是云中天。云中天原来早有劝萧母归顺其下的意思,不想萧母不从,两人展开激烈的生死决斗,萧母终败在云中天的剑下。到萧玉与其七位弟子回来之时,看见如此惨状,哭得歇斯底里。萧玉看见母亲既死,也就离开七英,七英纵然不舍,但终留不住萧玉。萧玉继续寻找祝莹的下落。

萧玉一直找了许多年,他曾发誓与祝莹无论生死都要在一起的。在找不到祝莹的日子,他一度自我消沉过,颓废过,终日借酒消愁。过了许多年后,他终于找到了祝莹,也与她相见了,只是祝莹的容貌却真的毁了,萧玉并不在乎,然而祝莹却十分在意。祝莹看着自己的容貌尽毁,以为自己已不值得萧玉再爱。终于选择了跳崖,而萧玉又怎肯舍弃她。两人同时跳崖。幸而两人大难不死,在崖底得到了圆寂高僧所留下的“鸳鸯灵丹”一颗。其丹不但可治各种奇异怪病,更有延年益寿的功效。祝莹服下以后,果然恢复原来的容貌,两人终于历尽各种磨砺之后走在一起。。。。。。

这时,两人开始了复仇的计划。可惜活着的亲朋好友已经不多。

萧玉最后与云中天决战在一座塔顶之上。萧玉舞起天寒神剑与“剑癫”云中天相斗甚是惨烈。这二人既是师兄弟,武功同出一门,只是各自领悟的境界并不一样。萧玉不但要清理门户,而且还要报杀母之仇。云中天最后败在萧玉的手上。。。。。。

萧玉成了武林人士眼中的“天之骄子”,至此江湖之乱平息,武林人士有意要推举萧玉当武林盟主,可是萧玉淡薄名利,并没有答应当这个武林盟主,而是选择与祝莹归隐山林。。。。。。

最后将各主要人物的收场作一下解说吧!

一线天廖无影与老不死独一无二徐有德最终以死谢罪。

松柏山五妖五位兄弟团后来因为护主而相继牺牲了。

风生笑死了,蓝银英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妇,最后不知所终。

文渊夫妇为任笑所杀,不能善终。

祝圣峰与郭婉夫妇没有死,得以终老。

李聪这个多情浪子继续过着游侠的日子。

云中天(长恨天)死了。

公孙清死了。

任笑死了。

文静投海死了。

华湘凤双目失明。

风玲疯了。

牛虎死了。

风家寨五位长老死了。

风韵与杨剑龙没有死,只是一直守护着自己这个傻瓜妹妹风玲。

怪中怪等若干武林人士也没有死,而是活得很潇洒。

想到里面人物众多,也就不一而足了。

最后萧玉带着祝莹与华湘凤归隐了山林,隐居在一个幽谷,自名:鸳鸯谷!

以上是本书后面结局会陆续出现的情节安排。因为小子更新章节断断续续,为了让朋友们不再苦苦的等,故小子特将本书的结局用缩写的形式将它概括结尾!用这样的形式结尾,还望诸君见谅!

当写完本章的时候,小子像在苦海里挣扎了许久,内心沉重之极,我不知自己这样会意味着什么?可是面对各方面的压力,只能这样做了。小子写这本书虽说是武侠,但其实打斗只是次要的,真意是想抒写一段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可惜小子很懒,这本书写到这里大概就不写了,应该也不会再将它写完本。因为种种原因,这本书注定是以败笔收场。不过一路以来,得到各位朋友与编辑大大的眷顾,使小子收获最多的是感动。小子起初只是抱着写完本的心态将这本书写完,没想过会写到这里就停止。真是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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