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男女 - xp1024.com
《饮食男女》


1-9

1

当妈妈要求瑞茜转学去英中学时,她是不情愿的。一来是舍不得离开原先学校里的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二来是英中学里都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小孩,她一个平凡小女生去了岂不是要受歧视。

“那个学校多好啊,那麽漂亮,普通人本进不去的!你去了以後要多拍些照片回来,最好是有帅哥入镜的,听说那里的帅哥都是极品呢。”瑞茜的朋友小雪是个浪漫的小女生,总是眨著可爱的大眼睛,梦想著有一天能遇到白马王子。

程瑞茜心里很羡慕小雪,因为小雪有著普通女孩的梦想与快乐,而她的心态则显得太过苍老了。白马王子?这世上还会有“好男人”这种生物存在吗。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个普通女孩,哪怕是装成一个普通女孩也行,可惜达到这个目的都很难。她毕竟不是普通女孩,不是因为她长得多美丽,也不是家里多麽有权势,她的不平凡在於,她是妓女的女儿。

最下等的出身,没有父亲,从小到大跟著母亲漂泊,尝尽了人间疾苦。就算她想伪装成一个普通的花季少女,那份少女应有的轻松活跃的心态,她也学不来。

小雪听说瑞茜要转去英中学,很是为她高兴,还鼓励她加把力,追上一个贵公子,以後好飞上枝头做凤凰。瑞茜笑小雪太天真,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有那种好运。瑞茜从小看著母亲,就了解到现实的残酷。

她的母亲美丽温柔,可格太过软弱,总是被人欺负被人骗。年轻的时候跟了个有钱人做情妇,结果大著肚子就被人甩了,那男人去了国外,找都找不回来。她没有别的本事,又带了个孩子,只能去做妓女。熬了十几年,周旋依附於各种男人之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比较有良心的叔叔,肯好好待她。连瑞茜也跟著粘光,被叔叔运用关系,转入英中学,说是要她接受上等教育。

这种仁慈,其实就是施舍,想拒绝都不行。为了母亲能多过些安稳日子,程瑞茜只能假装高兴地接受杜叔叔的好意。

闹锺设在六点,但瑞茜总是在六点之前就会醒来。窗外阳光明媚,看来是个好天气。瑞茜洗脸刷牙,梳好头发,然後就换上运动服准备去跑步。

杜叔叔的别墅坐落在市郊的山脚下,依山傍水,风景极佳,附近住的全是有钱人。蜿蜒的山路上,分布著各具特色的别墅。

程瑞茜最喜欢沿著山路向山上跑步,可以欣赏各色的建筑及沿途的美丽风景。她往往要跑上一个多小时,直到路的尽头才肯停歇。越往山上,风景越美,别墅也就越高级。在路的尽头的这一幢,则是最大最雄伟的建筑。透过雕花大门,可以看到山腰上古堡式的建筑在树林中若隐若现。整个山头都是属於这一家的,远处还能看到山下的海岸,可以说这里是整个城市风景最美的地方,却是属於私人的领地。程瑞茜一直很好奇,究竟是多有钱的人家,才能买下这里。

休息片刻之後,她转身向山下跑。早晨的空气极好,但瑞茜很少见到什麽人,只有偶尔通过的高级轿车。有钱人喜欢享受夜生活,却错过了一天之中最美的时光。

下山要比上山快很多,她半个小时就跑回去了。刚进门就见到五十多岁的女管家在忙碌地指挥下人,瑞茜向她鞠了一躬,明知管家和这里的佣人看不起她,但她还是微笑著向每个人问好。

杜叔叔家里没有长辈,只有一个嫁出去的姐姐,所以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把情妇带回家。可是母亲在这里过得并无保障,瑞茜不能得罪任何一个人,以保母亲能够生活得安稳一些。

回到房间,洗过澡,换过衣服之後,已经是九点锺了。瑞茜来到楼下,大人们刚好起床。也只有等到这个时候,才有早餐可以吃。此刻瑞茜已经饿坏了,却还要忍著小口小口地慢慢吃。既不能吃得太快让别人看了不舒服,也不能吃得太少饿著自己,几个月下来,她已经掌握诀窍,练得可以斯斯文文地吃下大量食物。

杜叔叔问了瑞茜的情况,叫她准备好开学的东西。这个时候,管家说程小姐订制的校服送到了。瑞茜刚好吃完,便起身离开,拿著衣服回房去试。

不亏是名校的校服,先不说款式如何,单就那价钱,就贵得吓人。如果拿这些钱去买平常的好一点的衣服,瑞茜可以连换一个月不带重样的。红黑格子的百褶裙,配上白色的短袖衬衣,领子上面有绣花。很普通的衣服,就是因为打上了代表身份的名牌标签,就贵了几百倍。瑞茜穿在身上,看不出特别好的效果,只觉得裙子有些短,把她修长匀称的腿全露出来了。

刚刚脱下校服,还没来得及挂在衣橱里,手机就响起来了。是以前的朋友梅子打来的。

“瑞茜,你救救大包吧。他要被人打死了!”

“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瑞茜焦急地问,可是梅子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清,只是说大包得罪了人,有人要来找他麻烦。瑞茜只好叫梅子等她,说她马上就到。

梅子和大包是瑞茜另一个世界的夥伴,他们的妈妈都是妓女。以前妈妈在夜总会上班的时候,瑞茜就和大包他们在後院里玩。那时候大包总是很照顾瑞茜,把她当妹妹疼,在危险的时候还救过她几次。现在听说他出事了,她比谁都著急。

找出所有的钱塞进背包里,瑞茜勿勿地赶到冰点酒吧。大包在这里当酒保,平时就住在後面的小二楼里,梅子则跟大包同居。来到二楼大包的房间,却看到只有梅子一个人坐在床上哭。

“梅子,怎麽了。大包呢?”瑞茜问道。

梅子抬起头,满脸是泪,她抓著瑞茜哭道:“瑞茜,你一定要救救大包啊!”

2

瑞茜叫梅子把话说清,梅子才抽抽啼啼地讲了原由。原来以前在冰点酒吧看门的林叔得了癌症,林叔的女儿为了筹钱,说是做什麽都肯,就算是卖身也行。正巧李杰来找个漂亮些的处女,说是有个少爷要尝尝味道,问林叔的女儿莉莉肯不肯干,肯的话就给她七万块钱。莉莉满口答应下来,还收了现钱。可是李杰昨天来找人的时候,莉莉已经带著钱跑了,林叔也从医院消失了。现在李杰找不到人,逼著大包要人。

“你们怎麽还和李杰搞在一起啊?”瑞茜皱著眉头说。

“可是当时莉莉急著要钱啊,我们是想帮她,才搞成这样啊。现在李杰逼著大包再找个处女给他。我们这样的人,认识的都不是正经人,到哪里找给他啊!今天李杰还会再来的,大包交不出来,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梅子越想越害怕,李杰心狠手辣,什麽事都做得出来。

瑞茜只能先把梅子稳住,“我们把钱还给李杰不行吗,一共欠他多少?”

“七万块,可是钱全被莉莉拿走了,大包一分也没留,现在拿什麽还给李杰啊。”

怎麽办,大包和梅子在社会上混了很久,可一直没赚到什麽钱,要他们一下拿出几万块出来本不可能。瑞茜自己也没钱,虽然现在跟著一个有钱的叔叔住在一起,可吃住都是人家管了,她和妈妈手上也没有多少现钱。

正在著急的时候,大包回来了。

梅子跑过去问大包,有没有找到人。大包摇摇头,见到瑞茜在,立刻质问梅子:“你把小茜找来干什麽!”

瑞茜想帮大包,可大包不接受,中是叫她快点走。瑞茜急得没有办法,把带来的钱全倒出来,交给梅子。大包要梅子收拾下东西,要带她出去躲一阵。正在装东西的时候,李杰带著手下人来了,张口就问大包要人。

大包说他找不到,李杰一眼就看到站在一边的瑞茜,一下子没认出她来。大包将瑞茜藏在身後,对李杰说:“这是我妹妹,出来做了很久了,她不是处女了。”

最後李杰叫人把大包拉出去打,拳头乒乒乓乓地落在大包的身上。梅子哭著求李杰,说会赚钱还给他,求他先放了大包。李杰却说,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次的客户来头很大,他不能得罪,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女孩,就把气全撒到大包身上了。

梅子听懂了,红著眼睛看向瑞茜。虽然梅子没有说话,瑞茜却明白了,梅子不是想找她借钱,而是要她去替代莉莉接客。

梅子一向嫉妒瑞茜,她这样做,瑞茜并不吃惊。可是屋外的大包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却还叫著要瑞茜快走,说这里和她没关系。

瑞茜听了,心都拧起来了。她欠大包太多了,一辈子也还不完。她十二岁的时候,身材开始发育,夜总会有个保安盯上了她。那时候瑞茜还没有多少警惕,被那个保安抓住机会拖进了男子更衣室,要强奸她。大包找不见瑞茜,最後听到声音,冲进更衣室,把那个保安打得半死。他也为此被关了六个月,出来的时候,已经被中专开除了。大包救了她,却失去了上进的机会。瑞茜身上的那层处女膜,是大包留下的,那也只是她欠大包的一小部分。

瑞茜不忍再看大包受苦,走过去拦住那些人,叫他们不要再打了。

“我替莉莉去,我就是处女。”她苍白著脸对李杰说。

李杰也认出瑞茜了,他知道她是妓女的女儿,也是从小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本不信她说的话。

梅子连忙保证,说瑞茜很乖的,一直都在上学,从来没有胡来过。

李杰听了讥笑著说:“想不到,程姐的女儿,竟然还是个才女?”他捏住瑞茜的下巴,仔细地看了看,对瑞茜的长相也满意,就要带她走。

大包躺在地上哭著叫瑞茜不要去,他斗不过李杰,但更不想瑞茜糟蹋自己。瑞茜也想哭,可她忍著眼泪没掉下来。

大包说:“你去了之後,就一脚踏进来,再也出不去了。”

“大包,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人,从来也没出去过。”

瑞茜珍惜大包的情谊,只要他还在声色场里,她也就离不远。大包是亲人,是哥哥,是这世界上除了妈妈最爱她的人。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梅子对她一直有戒心。梅子这样做,瑞茜并不怪她,只要大包没事,叫她做什麽都行。大包疼了她这麽多年,也是该还的时候了。

瑞茜被带走的时候,大包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他大叫著不要瑞茜去,梅子则陪在一边哭。

坐在车里,瑞茜眼前还在回放著那一幕。她一直努力学习,想摆脱这一切,可事实上却从未走远过。想做个普通女孩,对她来说,是个永远难及的梦。

“你最好去换换衣服,打扮一下。”李杰对瑞茜随意的穿著不满意,就带著她去了一家服装市场买衣服。找了一个熟识的店铺老板娘,叫她给瑞茜收拾一下。老板娘媚笑著打量瑞茜,说包在她身上,便从头到脚给瑞茜换了一身。越短的黑色裙子,低的小吊带背心,头发被散开,抓成凌乱的样子,再配上细高的凉鞋。标准的妓女打扮,廉价而俗媚。

李杰的人就在外面看,瑞茜不能去更衣间,只能找个角落换衣服。她仅著内衣的身体,被那些男人们看了个光。但她只能装作不在意,在这种环境下,装清纯只能是自取其辱。

那个老板娘还要给瑞茜脸上化妆,被瑞茜拒绝了。那个老女人脸上的白粉说话的时候就会往下掉沫,瑞茜不要自己也变成那个样子,她讨厌那一身浓烈的脂粉味道。

出去的时候,李杰上下看了看,邪笑著说:“看不出来你身材还真好,比你妈当年还有味道。”

瑞茜坐上汽车,被送去了酒店。她年轻美丽的身体,将要被一个陌生人践踏。

3

瑞茜在车上的时候,还只是伤心,可是到了酒店门口,她开始害怕了。李杰带著她乘电梯,找到订的房间,把她推了进去。

“乖乖地在里面等著,叫那个少爷满意了才行。你要是做得不好,我不会放过包磊的!”李杰吩咐完就走了,只留下瑞茜一个人站在房间里。

高级酒店房间很大,装饰也很华丽。瑞茜从上午等到中午,站累了就坐在床上。早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瑞茜的身体刚碰到那柔软的大床,疲倦就涌上来。她又累又乏,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不知过了多久,瑞茜醒来的时候,听到房间里有人在说话。好象是在打电话,她听到一阵低沈的笑声。她坐起身,那人也刚好挂掉电话。

“你醒了?”含笑的声音问道。

瑞茜看到那个男人站在窗口,面向她。因为是逆光,她一时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觉得是一个很英挺的男人。这样的人,用得著花钱买妓女吗?

“我喜欢你的头发。”那人微笑著走到床边,俯下身,勾起一缕她的头发,“又黑又长,很美,也很感。”

这一次,她看清了男人的脸。应该说是个男孩子,比她大不了多少。他长得非常英俊,高鼻大眼的,五官轮廓很深,一双勾人的眼睛又黑又亮。像他这样的帅哥,要多少女人,都会有的。

“你何必要花钱找女人呢?”瑞茜把想到的问出来。

那人没想到瑞茜会这麽说,看看她,笑了起来。

“一般女人看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长得好帅。”

他笑得很得意,看起来颇为自恋,但他确实有自恋的本钱。瑞茜从小在夜总会里长大,见过各色人物,像他这麽体面的,还是第一次。也许这样的人比较好说话。

“你付了多少钱,如果我把钱还给你,你能放过我吗?”

“可惜,钱不是我出的。”那人邪笑著,伸手抚上瑞茜的脸,黑亮的眼睛闪著算计的光芒,“我挺喜欢你的,到嘴的美味为什麽要放掉呢。”

瑞茜也笑了,笑自己的天真。男人都是一样的,不论是上等人,还是下等人。就算这个人长得阳光帅气,心也是黑的。

“你叫什麽名字?”男孩把瑞茜推倒地床上,灼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脸上。他是调情高手,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气,就把瑞茜控制住了。灵滑的舌头在她耳廓上来回舔吮,引得她全身发抖。

“说啊,小美人儿,你叫什麽名字?”

瑞茜颤抖著,想抑制住那种酥麻的感觉。但是男孩的手已经顺著衣服,到了她的,缓缓地揉捏著。他手上好象带著电流,沿著身体直冲瑞茜的大脑。一切都开始失控了,她又怎麽能敌得过一个花花公子的挑逗呢。

小时候妈妈去上班陪男人喝酒,她就待在後面的化妆室里等著。听到年长的妓女对新来的小姐传授经验。那时候她并不明白,但有几句她隐约听懂了。自尊是不值钱的东西,装清纯没有用。真要到了床上,就要表现得越荡越好,让男人得到享受,自己也会跟著舒服。妓女是最下贱的人,甚至没人会把妓女当人看。那时她只是懵懂地听了,却没想过这麽快,她也走到这个地步了。

口上传来一阵刺疼,瑞茜轻叫出来。男孩已经脱掉她的上衣,露出白嫩的房。粉红色的尖已经挺立,在空调的冷风下收缩颤动著。左边的绵软上印著一排齿痕,是刚刚那人咬过的,真狠!

“你不专心哦,我问你的名字,你都不肯告诉我。”男孩支起身体,扬著恶作剧成功的笑容,“这是对你的惩罚。”

告诉他名字又能怎麽,还能指望他对她念念不忘?婊子无情,是被男人逼的,因为男人更无情。

“冬冬,我叫冬冬。”说出自己的真名只是自作多情,出了房间,这个漂亮的男孩不会记得她。

“冬冬是吗?你真可爱。”男孩低下头,用舌头反复舔著刚刚咬过的痕迹,温湿的感觉,另瑞茜忍不住发出声音。他听了,咯咯地笑了,“声音也很好听,看来他们给我找到宝贝了。”

他的大掌顺著她的身体,从口移到小腹,缓缓地滑动著,带起了她全身的感觉,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到他手触碰过的皮肤。瑞茜刚开始还有些怕,但现在却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弄得晕头转向。当他的手沿著腰滑到臀部,隔著裙布一圈圈地磨擦著,一股热流从她的小腹涌起,像小解一样从私处流出。

情欲慢慢从她的脸上显现,原本象牙色的皮肤上,渐渐染上了诱人的粉红色。男孩很喜欢她这个样子,低头在她可爱的小肚脐上吻了一下。双手探入短裙,撩起至腰部,露出她穿的朴素的天蓝色底裤。双腿间的布料呈现略深的颜色,那里已经被浸湿了,证明她已经动情了。

“已经湿了呢,真是个敏感的小东西。”他说完,伸手托起瑞茜的下体,用腿支开她的双腿。当他的手隔著布料触动瑞茜的私处时,她全身跳了一下。

羞辱感立即溢满了大脑,她不是不在乎吗,为什麽会这麽难过。躺在这里,像个玩具一样,任一个陌生人摆布,把私处全部暴露给那个人。她的妈妈,以前一直是这样赚钱养活她的,在这种时候,妈妈会不会心痛呢。

男孩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问道:“你是第一次吗?”

瑞茜点点头,闭上眼睛把眼泪逼回去。妈妈的第一次至少还是为了爱,那麽她呢,是为了还大包人情。可是有必要做这麽大的牺牲吗?瑞茜从先前的几丝情迷意乱中迅速清醒,巨大的後悔灌满了全身。装什麽潇洒,说什麽不在乎,她明明怕得要死,为什麽还要留在这里等著被人侵犯。

她弹坐起来,脱离他的掌控。跳下床去,捡起扔在地上的吊带背心套上,顾不上穿衣,她把裙子拉下,到处找自己的鞋子。

她要离开这里!

4-6H

4

“你在干什麽?”男孩睁著大眼看著她一系列的动作。

“我不干了,你找别人吧,我本来就不该来这儿!”瑞茜胡乱地说著,抓起自己的鞋子就要离开。

她还没走到房间门口,就被跳下床的男孩一把拉住。

“你在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吗?现在你可以收手了,我不吃那一套的。”他拦腰抱住瑞茜,整个身体都贴在她的背部。瑞茜感觉到他下体的突起顶在自己的臀部,更加慌乱起来。

她叫道:“放开我!你要找的人不是我,是莉莉!应该是她来才对,是她收的钱!”她挣扎著想摆脱他的桎梏,却被抓得更紧了。

“别闹了,你已经引起我的火气了!就要负责为我灭火,我一定要跟你做!”他抱起瑞茜,走回到床边。在走动的时候,他勃起的阳具磨擦著她的股沟,引起她的颤栗。瑞茜太清楚男人如果欲勃发会有多麽可怕。她央求著:“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会去找莉莉来,她肯定会心甘情愿地和你上床的。”

话没说完,她就与身後的男孩一起跌倒在床上,面部朝下,背後则叠著他灼热的身体。她成功地引发了他的怒火,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这麽不合作。

“愿意和我上床的女人多了,那也要看我肯不肯了。现在我一定要尝尝你这款的味道。”征服的欲望被挑起,他不复先前的温柔,现在穿透她的处女膜才是他最想做的事情。用身体压住乱动的瑞茜,暴地扯掉她的内裤,手指生硬地入她的小,搅出更多的体。

瑞茜尖叫著、扭动著,却更加激起他的兽,再英俊、再高贵的男人,一旦被下半身主宰,都和禽兽没有两样。娇嫩的甬道内壁被无情地刮弄著,接著又入一手指,将她紧窒的小撑开。疼痛直达大脑,无论如何,也敌不过他的力量。

无助、屈辱、恐惧一齐涌上心头,力量也随之消失,这一次逃不掉了。认清事实之後,瑞茜的身体瘫软下来,任身後的男孩用手玩弄著。

男孩的皮肤紧贴著她的,烫得好象要烧起来一样,身体也不受自己的控制,随著他连续地抽动,一股热流也在体身回荡,更多的体,顺著道涌出,浸湿了男孩的整个手掌。

他抽回手,看著上面晶莹微粘的水滴,邪地笑开,“你的身体比你的嘴上诚实多了。”

他拨开瑞茜的头发,抬起她的头,让她看他手上的粘,那是她发情的证据。他把手指伸进她的嘴里,要她尝到自己的味道。瑞茜不肯张嘴,他就捏著她的下颌骨,逼她开口。成功之後,他长指在她口中搅动著她的舌头。瑞茜气不过,狠狠地咬下去。

男孩吃痛地缩回手,骂道:“你是疯狗吗?”

瑞茜则趴在床上,脸上粘著头发,深埋入床单里,发出闷笑。她是母狗,被人用屈辱的姿势上,那是她对自己的嘲笑,却激得身上的男孩火气更旺。

“我会叫你好看的!”他狠狠地说道。抬起她的下身,分开她修长的双腿,掏出自己坚硬的分身,顶在她的柔软处,一个挺身刺了进去。

瑞茜的尖叫声回荡在室内,身体被硬生生地分开,异物在她的道内艰难前行,每一寸深入都是折磨。那男的一点情面都不留,在遇到阻碍的那层膜时,毫不犹豫地戳破了它,一冲到底。

她窄小的内径包裹著他的,因为太过紧窒,他差点就泄出来。内壁不断地收缩著,似乎想要把异物排挤出去,销魂伴随著痛苦的滋味,另他叹出声来。这青春活力的身体,太过甜美。

而瑞茜则是忍住痛苦,一言不发,等著他离开自己,等著折磨快点结束。但她的希望却落空了,身後的男孩在最初的冲动过後,才开始慢慢地享受她的身体所带来的刺激与快感。

缓慢地抽出,称著她身体开始松软的时刻又突然冲入,一到底。瑞茜忍不住叫了一声,引来男孩得意的笑。

“你的身体绷得太紧了,这样只会让你不舒服,放松些,叫出来也没关系。”

做这种事怎麽会舒服,瑞茜咬牙切齿地想。以前听那些阿姨姐姐们聊天,她们多半是不好受的,那些享受的叫声和高氵朝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叫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开心,让他们以为自己很行。现在轮到瑞茜自己体会的时候,才晓得那些姐妹们过得并不轻松。执拗的子上来了,她偏不叫这个男孩得意。当他来回地在她体内刺戳的时候,她咬著嘴唇不使自己发出声音。

可是压在瑞茜身上的男孩脾气也很硬,他左突右冲,越来越快地捣弄著,男每次都是完全没入,撞得瑞茜眼冒金花。下体的撞击声,伴著体的喷溅声,在四周回绕。男孩兴奋起来,非要瑞茜喊出来不可,仿佛那样才能使他感觉更舒畅。

瑞茜拧得把嘴唇都咬破了,也不肯哼一声。直到男孩达到高氵朝,震颤著,嘶吼著,热烫的体入她的花径深处,俯在她身上喘著大气,她才叹出一口气来,脸已经胀得通红。深知这样做自己得不到好处,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满腹的委屈憋在心里,泪水涓涓流出眼眶。她现在这个样子,算不算是被强奸呢。

男孩的体力回复了一些,抬起身的同时,已经变软的分身也随之抽出,上面挂著红色白色的粘,他夺走了瑞茜的纯贞。

她的身体抖了一下,私处的花瓣抽搐著,缓缓地流出带著血丝的白色。下体的粘腻令她很不舒服,却没有力气去擦拭。第一次的体验,没有让她得到快感,心中对自己的厌恶更加深了几分

不在意是骗自己的。为什麽要逞强,为什麽要去找大包,为什麽要接梅子的电话。如果没有这一切,她现在还海边山角下的别墅里准备开学的功课,假装自己是贵族个小姐,那样也会让她开心一点。

5

“我还以为你是硬骨头呢,还不是偷偷地在哭。和我做爱有这麽痛苦吗?你这样很伤我的自尊心唉。”

男孩躺在瑞茜的身边,从床单中挖出她的头,拨开她的黑发,露出挂满泪痕的小脸。红润的眼眶,水汪汪的黑眸,无神地睁著。她这戚愁的样子相当娇弱妩媚,没想到女孩子哭起来,竟是如此的美丽。可惜这个女孩的心神又不知游荡在何处,他使劲地拧她的脸,直到白皙的皮肤浮出明显的红印,她才吃痛地回过神来。原先空旷的的眼睛里闪出波光,她生气地盯著他。但她柔美的脸庞本显不出凶狠来,男孩见了,哈哈大笑。

“你叫什麽来著?哦,是冬冬!冬冬,你真的很可爱呢。”

他又成功地征服了一个女孩,虽然过程有些波折,却很有趣,另他有些意犹未尽。

瑞茜用仅剩的一点力气转过身,不去看他得意的脸。亏那个人长得一表人才,但骨子里是个恶魔。

显然身後的恶魔不愿这麽快放过她,他又贴在她身上。双手伸到她前面,一只揉搓著她浑圆的,另一只则滑至毛处,在那里轻轻地抓著。

低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冬冬,我还想再来一次,你呢?”

他说话的同时,手也跟著伸入她的小。那里溢满了他刚刚留下的,手指在深入时,更多的白色粘从洞口涌出,顺著她的腿流下。他觉得好玩,就不停地搅动著,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

瑞茜受不了地叫道:“别玩了,我很累了。”

哀求的声音反而激起他的兴致,开始只是想逗逗她,但她发出娇软的声音,让他的欲望复苏。

“为什麽不玩,我还没玩够呢!你不是也没有享受到吗?”

他说完,便把瑞茜的身体翻过来,低头吮上她的脖颈,双手拨弄著她的双。他就像在玩耍一样,在她的皮肤上印下一个个吻痕,左拉一下右拧一下,弄得瑞茜疲於应付,哀声连连。他的报复得逞了,她终於叫出来,娇软的声音是最好的催情剂。

瑞茜本斗不过他,最终还是向欲望投降了。在他的挑逗之下,她的花很快又分泌出一股股的热。身体下的床单都浸湿了,她扭转身体,想换个地方,却被他的手掌压住。他的手摩擦著她湿润的花瓣,小腹开始抽筋式地疼痛。他的手指刚刚伸入小,就被紧紧地吸入。

男孩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要了,可主动权在他手上,他非要她输得心服口服不可。

拿起一个枕头垫高她的臀部,将她的双腿分开在两侧,男孩欣长的身体正对著她敞开的花户,坚硬抵在她的柔软处,有一下没一下地顶著她的蒂。

瑞茜抑制不了那里的空虚,身体跟著摆动,渴望他的进入,可他偏偏不叫她如意。

“求我啊,想要就求我。”男孩邪魅地笑著。

他将入她的口,停在那里不肯再动。瑞茜弓起身体,想要更深入一些,可他却退了出来。他的身体也在叫嚣著,想进入那个迷人销魂的地方,可是这一次,他一定要瑞茜开口求他才行。汗水滴在她光滑的身体上,和她的汗混在一起。

体内一波波的躁动另瑞茜难过得要哭出来,呻吟不断从口中溢出。

“你还要再嘴硬吗?固执的小东西。”

他揉捏她的小核,抚她大腿的内侧,另她敏感的身体流出更多的蜜。

瑞茜再也顾不得羞耻,她哭叫出来:“不要再玩了,求你……快点进来!”

他也不能再忍,带著胜利的征服快感,架起她的双腿冲进暖中,卯起劲来努力冲刺,在她身上制造一波波高氵朝。一次比一次更快,一次比一次更狠,一次比一次更深入。

她的哭喊声,他的嘶吼声,身体拍打的声音,还有软床在吱吱作响,各种声响合在一起,形成哄鸣。

瑞茜被强烈的快感震撼了,吟叫声不断,脑中一片空白,身体抖动起来,不断抽搐的甬道挤压包覆其中的欲望。男孩知道她达到了高氵朝,好象被无数只小手缠绕著、挤压著,搞得他头皮发麻,胯下更是胀痛难安。他也到了穷途末路,几个挺身之後,他颤抖著,将种子全数在她的体内。

事後他们两个瘫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瑞茜回想著刚才经历过的激情,觉得不可思议。原来这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情欲,像狂风暴雨一般激烈。难怪那些男人整天往酒店里跑,他们追求的,就是这种刺激的快感。

床上的那个男孩很快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他不断地摇著瑞茜,问她有没有觉得很舒服很刺激。

“要不要再来一次?”他兴奋地问著,拉著她的身体还想再要。

“天啊,你不累吗?”瑞茜想说句话都困难,只能任由他摆布。

他手机的铃声,将她解脱。男孩接了电话,无奈地说他要离开。

“我要走了,小冬冬,以後我再找你玩。”然後他就迈著轻快的步伐走了。

瑞茜躺在床上,好久才恢复一点力气,全身酸麻,身体僵硬。

“妈的,妓女不是人干的活。”

眼看窗外的阳光不再那麽耀眼,估计是快到傍晚了。瑞茜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东西,饥饿使得她不得不起床。她刚坐起身,体内残留的粘就顺著大腿流下,浊白的体,还带著一点点的红丝。

现在再来悲哀她失去的童贞是不是太过矫情了些,但说不伤心只是在骗自己。她的第一次,至少还是和一个帅哥做的,中间也没受太大的折磨,她甚至享受到了高氵朝。这样想想,那一点点伤心也就不算什麽了。

不知那个莉莉怎麽样了,她以前见过那个女孩,娇娇小小的长得还算清秀,很喜欢做白日梦的一个小女生。如果她知道自己错过这样一个与贵公子上床的机会,会不会後悔呢。

6

瑞茜想离开酒店,却发现自己没有衣服可穿。刚才想逃跑时,那男的一激动,把她的衣服撕破了。原先穿的那一身又被李杰扔在服装市场了。

总不能光著身体回去吧,就算她想得开,路上的警察也不会放过她。自己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她摇遥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拨了一个记得住号码的姐妹的电话,请她送身衣服过来。她起身去浴室,把一身的粘腻洗净。

爱米没多久就过来了,她一看房间里的情况就知道发生了什麽。

“怎麽,你也下海了?”她把衣服往床上一扔,挑著眉毛问瑞茜。

“你不是都看见了。”瑞茜惨淡地笑笑,她用浴巾裹著身体,前和脖子上的痕迹全都露在外面。

爱米笑著安慰瑞茜,说这也没什麽,自己想开了就行了。爱米只比瑞茜大三岁,她很小就被她爸爸买给人贩子了。以前她没少吃苦,因为脾气太硬,身上总是被人打伤。多年的历练下来,她变成了比狐狸还有狡猾的妖女。

瑞茜很喜欢爱米,她能歌善舞。如果不是因为环境所迫,她是一个很有才情的女孩。

换好衣服,高领的无袖针织衫,五分牛仔裤,她又变回了清秀的中学生。

爱米说:“你还是这个样子更顺眼。走吧,我们去吃饭,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

在小餐馆里,瑞茜叫了很多东西,她实在是饿坏了,顾不上礼仪,狼吞虎咽地吃著。

“你怎麽饿成这样,累坏了吧。对方是个年轻人?”

“嗯……”她把最後的食物送进嘴里,这才感觉踏实一点。

“怎麽样?长得丑还是帅?”爱米笑嘻嘻地问。

瑞茜皱眉,竟然想不起那个人的样子了。“我没看清,好象长得还不错。”

“真有你的,这麽快就忘了。”爱米大笑起来,“不过这样也好,忘记了就不会再烦恼。”

吃完饭,两人就坐在小餐馆里聊天。爱米已经不做小姐了,她得到一个不错的机会,在一部电影里演了个妓女,结果因为表现好,被别人请去做了艺人。虽然多是一些酒女,情妇之类的角色,而且全是小配角,但现在爱米确实比以前混得好多了。

“没办法啊,因为出身摆在那里,就算我能演清纯女孩,那些导演们也不相信啊。”爱米无奈地笑笑,说起现在的情况,她已经很满意了。

“瑞茜,你还年轻,脑子又好使,千万别走这条路啊。这一次就算了,以後不要再做了。”爱米也很喜欢瑞茜,觉得这个女孩从小就有种气质,不像那些俗豔的小姐。

“我也不想啊,这一次是被逼无奈,以後我不会再去了。”

她以後都不会再去见梅子了,欠大包的情,还有别的机会再还。

“好了,别再想了,以後的路还长著呢。姐姐现在带你去看看好玩的东西。”

爱米付了钱,带著瑞茜去她认识的朋友那里看明星。瑞茜对偶像明星不感兴趣的,觉得那些人离她好远,但是爱米说带她去见见世面。

地点是一个摄影师的工作室,爱米和那个摄影师很熟,她们进去了之後,就找了个角落看热闹。看著那些高挑美丽的模特们摆出各种风情的姿势,或感或挑逗。瑞茜也觉得很新奇。

“那些模特好漂亮。”瑞茜在他们收工之後,对爱米说。她对美丽的事物有种特别的喜好,觉得那些人都好美。

“那是化妆帅的功劳,其实有几个人我仔细看过,皮肤很差的。”爱米就不觉得有什麽了不起的。她和摄影帅皮特约好了,要帮她拍些照片。等那些名模们拍完了,她才去找皮特。

瑞茜一个人坐在大棚里面等著,她不敢碰任何器械。那些工作人员知道她是跟著爱米来的,也就不去管她。很快,摄影棚里就剩下她一个人,等了好久,爱米都没有回来。

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她以为是爱米回来了,回头说:“你总算回来了!”

结果来人是一个不认识的大美女,很高很瘦,打扮得又时髦,好象也是模特。

“你有没有看见一只耳环,和这个是一对的!我白天来的时候好象掉在这里了。”那个美女手里举著一只给瑞茜看,她睁著碧绿的眼睛,像上等翡翠一样明亮诱人。

瑞茜对她笑笑说:“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只是在这里等朋友的。”

那女孩很是失望,说她那对耳环是很重要的人送给她的,她已经找了一天了,说什麽也要找回来。

瑞茜叫她不要急,就蹲在地上和她一起找。

“你肯定是掉在这里了吗?”

“我不知道,反正我把我去过的地方全找了,最後就剩这里了。”女孩的声音低沈感,但听得出她真的很急。

不知是不是瑞茜比较幸运,最後她竟在一个箱子後面发现了那只耳环。“我找到了!”她欢笑著跳起来,扬起那只致的红宝石耳环。

“谢谢你!”那个美少女非常高兴,笑起来倾国倾城。

就连瑞茜也感染到她的喜悦,问道:“是你喜欢的人送给你的吧。”

“嗯,我要怎麽感谢你才好呢?你要多少钱。”

“不用,我只是闲著帮帮忙。你不用谢我的。”

美少女还想再说什麽,她的手机又响起来,似乎是有急事。“我欠你一个人情。”女孩说完就走了。

也许是那女孩笑得太美,瑞茜心情也好了很多。白天的经历就当是被狗咬了,以後她还是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爱米又过了很久才出来,身上还带著欢爱过的气味,显得非常妩媚。她和皮特去快活,差点把瑞茜给忘记了。

“你不拍照片了吗?”瑞茜讥笑她。

“太晚了,以後再说吧。”爱米又领著瑞茜离开了那个摄影工作室。

“爱米,那个男的,是你的男朋友吗?”坐在车上的时候,瑞茜问爱米。

“不是。”爱米勉强地笑笑,她对瑞茜不怎麽隐瞒,“那个人有老婆的。”

瑞茜为爱米担心,她一向很自爱,为什麽要卷入这种事情。

“茜茜,我们是各取所需,我要在这个圈子里待下去,总要找个靠山吧。那个皮特後台很硬,也挺有名气,有他帮我介绍,我总还能混口饭吃啊。”

7-9

7

瑞茜回家之後,她的母亲和叔叔还没有回来,管家佣人也不理她。她并不在意受到冷遇,一个人回到房间,才觉得自在一些。

白天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她刻意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东西。只记起最後爱米对她说过的话。原来爱米过得仍是很艰难的日子,她已经算是姐妹里走得最好的一个了。那些与她一齐成长的女孩们,似乎都没有过上什麽好日子,全都在为了生存苦苦挣扎。

现在她住在好的房子里面,过著暂时无忧的生活,可是这种平静又能维持多久呢。想到这些事情,心里就像堵了块巨石一样,闷得透不过气来。她赶快睁开眼睛,看著窗外的月亮,让自己的思维保持空白,没多久就累著睡著了。

梦里光怪陆离,她好象被一个男人压住,遍了全身,还在她和私处不断地挑拨。男人冲进她的身体不断地抽送。她体内则是热流涌动,酸麻难忍,与男人一起疯狂律动。

一阵白光闪过,瑞茜尖叫著醒来,窗外已是露出曙光,原来是做了一场春梦。

下身已经湿成一片,内裤粘粘的和身体贴在一起,很是难受。

“妈的,竟然还有後遗症。”

她的身体已经尝过情爱的滋味,想起昨天的爱,那样的激烈刺激,小腹处就开始空虚疼痛。她赶紧起身去冲了一个凉水澡,把那一阵情欲压下去。

换了衣服,又换了床单,折腾下来,已经快到八点了。今天早上是不能去跑步了。瑞茜就坐在房间里看书,等到九点了,才下楼去吃饭。

谁也没看出她有什麽异样,别人就不提了,她的母亲也看不出她身上经历了什麽。瑞茜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的母亲最近一直沈浸在男人的宠爱之中,对女儿已经很少关心了。也罢,母亲现在觉得幸福就够了。

母亲程佳仪一生活得并不容易,却从来没有抛弃过瑞茜,从小到大,供吃供穿供上学,她已经比那些认识的姐妹们过得好多了。虽然谈不上母女情深,但对於母亲,她还是感激的。

“茜茜,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程佳仪在餐後偷偷问女儿。

“我没事,我现在过得很好。”瑞茜不想提那些不好的事情。

“那就好。”程佳仪笑了,“过两天就要开学了,你叔叔说那里课很紧的,你可要好好学习,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瑞茜笑了,亲了母亲一下,又回到自己的房间。进到那种贵族学校,她会快乐吗?在那种等级分明的地方,如果被发现,她是妓女生下的小孩,恐怕会死得很惨吧。

下午的时候,小雪打来电话,叫瑞茜出去玩,说是开学前最後的放松。瑞茜赶到聚会地点,在一个KTV的包间,和其它几个朋友一起唱歌。她们都恭喜瑞茜有机会能去那麽好的学校。瑞茜只是笑笑,没再说什麽。

大家抢著麦克风,像疯子一样又唱又跳。瑞茜比以前更加羡慕这些纯朴的姑娘们。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转学之後,她不会过得那麽平顺。这些话,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小雪她们不知道她的隐情,爱米只会笑她忧郁症又犯了。

她本来就不是什麽活泼开朗的女孩,很早就失去了小女孩该有的天真烂漫。现在的程瑞茜,仅剩一点希望,够完成学业,找份正经的工作,使自己能过上那种普通人的生活。

并没有唱得太久,她们就结账离开了。几个人沿著商业街边走边聊,看到旁边的大型综合商场,女孩子爱逛街的天又冒出来了,纷纷提议称著还不晚,再去商场里转一圈。瑞茜喜欢和她们在一起的热闹,也一同前往。虽然都是穷逛,但还是很有乐趣。

她们看著琳琅摆放的商品,欣赏著,说笑著。小雪在回头对朋友讲话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个正在购物的年轻小姐。那个女生长得非常漂亮,但脾气并不和善。小雪已经道过歉了,但那个女孩却瞪著大眼骂小雪不长眼睛。其它的几个女孩气不过,要为小雪理论,却都被瑞茜拦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叫朋友们带著小雪先走,自己留下来再次向那个女孩道歉。

“我的朋友不懂事,还只是小孩脾气呢,她撞到人是她的不对,我回去会好好说她的。请你一定不要和小孩子计较。”

那女孩身上衣著价值不菲,她又那麽有恃无恐,多半是有後台的人。若真是争吵起来,只会对她们不利。瑞茜在夜总会酒吧里面,早就学会了忍气吞声,以求自保。

女孩还想骂几句,但有个男人走过来,问出了什麽事。那女孩立即收起凶相,和颜悦色地向那个男人撒娇。瑞茜抬头看了一眼,是个年轻的男孩,心想这一对俊男美女倒是般配。现在女孩的如意情郎回来了,估计她也不会再当场撒泼了。

但很快,她就发现那个男的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眼神极具侵略。瑞茜刚皱了下眉头,竟然听到那男孩说:“冬冬,没想到我们这麽快又见面了。”

一股寒气从脚下升起,一下子就窜到头顶。瑞茜使出全身的力气,控制住自己。

“先生,你认错人了。”她勉强地笑著说,转身拔腿就跑。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麽快又遇到那个男孩。这一次她仍然没看清他的长相,但那个声音可是不会记错。难道她一辈子都要印上这个污点不成。她回头看,并没有人跟上来,那个男孩有别的女孩要陪。瑞茜想想又笑了,自己真是自作多情,那样的人,玩了一次还会再缠著你吗?

她在楼上找到自己的朋友们,装做没事般地和她们说笑聊天,很快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这个城市那麽大,有那麽多漂亮的女孩,估计那个人也不会老记著她的,正如她总是很快忘记他的脸。

8

转天醒来,锺表显示还不到六点,没有再做春梦,她又回复了正常的生活。依著往常的路线,跑到山腰的别墅前,欣赏一下四周的风景。好象别墅里有人在打扫,远远地能看到人影闪动,看来这里的主人要搬过来住了。瑞茜在下山的路上,看到运货车开上山,更加确定自己的怀疑。但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瑞茜迎来的开学的日子。

英中学里面确实很漂亮,处处体现著它的贵族气质。可再华丽,也还是个学校。瑞茜只想在这里把书读完,以後考个公立大学,学一些谋生的本事。那些少爷小姐们都是从初中部直升到高中部的,见新来的程瑞茜一身土气,也没有带任何的值钱饰物,立即就对她失去兴趣。

同学的冷遇瑞茜并不在意,这样更好,她也没有那份闲心去应酬。这里的学生多了些娇气、贵气,但也不是个个都长得好看。那些漂亮高贵的人组成自己的小团体,剩下些肥的丑的穷的也凑在一起。当那些比较不娇贵的女孩们向瑞茜伸出橄榄枝时,瑞茜欣然地加入了,有个人陪著说话,总比没人理要好。

很快,瑞茜就搞清这个世界里,哪些人可以交,哪些人要远离。班上有个叫叶萍的女孩就很友善,她父母是白手起家,现在经营一家快餐连锁店,在市里很受年轻人的欢迎。叶萍这样平民出身的女孩,自然不受那些世袭贵族小姐们的喜欢,但她身上也没有千金小姐的傲气。瑞茜很佩服叶萍父母这样的人,因为他们可以凭著自己的双手,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她希望自己以後也能达成那样的成就,至少要活得自立有尊严。

叶萍告诉瑞茜,班上最大牌的人是乔安娜。只要不惹到她和她的几个跟班,基本上就不会有什麽麻烦。还有,不要去高三年级那边去,那里有几个贵族少爷们一定要躲远一点。

“这麽说,乔安娜是班上最有钱的人了?”瑞茜问道。

“不是最有钱的,但却是架子最大的。”叶萍颇为不屑地说,她很讨厌乔安娜,但却也不敢去和她硬碰硬,“其实还有个唐糖更有权势,但他基本不来学校上课,听说是身体不好。”

瑞茜了然,有钱有势的学生,就算不来学校上课,老师们也不会管的。

这之後的几天,瑞茜谨记叶萍的话,不论是上课还是放学,都离那些人远远的。只要把自己藏好,就可以安稳地过自己的日子了。关键就在於,不在任何时刻抢那些人的风头。休息时就窝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上课时老师提问就算是会也要装作不知道,考试成绩不要太高,外貌上则是越土越好,一切都采取中庸之道。

“乔安娜、齐楚楚还有林琳那几个人,平时是懒得理书呆型的女生的,她们怕沾上书呆子的土气。你只要装得笨笨蠢蠢的就好了,千万不要和她们比聪明、争漂亮。”

这事情简单轻松得让瑞茜觉得不可思议,她以前还以为贵族学校里争斗欺凌的事情很多呢。

叶萍笑著说:“这里的男生都忙著去外面找漂亮女孩,而女生则忙著找如意郎君,你只要不去招惹三年级的白旭和唐显和就行。”

“他们是什麽人?”

“本校的白马王子,乔安娜她们的奋斗目标。”

瑞茜当时的想法就是:她一辈子也不会与那些贵公子有什麽交集的。只要她老实安分地学习,这高中三年应该很容易就混过去。後来她才发现,英中学的学风算不上刻苦。因为学生大多出身权贵,本没有升学压力,他们下午都没有安排上课,而是去参加各种社团协会,形成一个个小的交际圈。瑞茜对女生们去的茶道、花、音乐、舞蹈之类的社团实在不感兴趣。她喜欢运动,喜欢跑步,但那些体育类的社团都不收女生。

“要不要参加读书会?其实都是一些闲人待在一起,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叶萍提议道,她们这些比较普通的女孩聚在一起组成的读书会,就是为了那些无法融入上流社会的女生们找一个避风港。瑞茜觉得很好,也就加入了。

因为是最不被重视的社团,所以读书会的活动室被安排在学校角落的一座旧楼里。要走很长的路才能到达,中间还要穿过一片小树林,但沿途的景致相当好。瑞茜很快就迷上了树林後的这座古楼。从活动室的窗户可以看到满眼的绿色,没有任何人工修饰,只是纯粹的碧绿色。不看书的时候,她可以看上一个下午,只是盯著那片林子和楼前一小块空草地。

读书会的房间以前是一个音乐教室,靠墙还摆放著一架立式钢琴。瑞茜觉得好奇,便问:“这架钢琴还能弹吗?”

结果女生们都摇摇头,叶萍说:“我们全是一群没有特长的人凑在一起,谁都不会弹琴,也不知道那琴是不是好的。”

瑞茜打开琴试了试,竟然还能出声,她兴致上来,弹了一曲风月场上的老歌。因为琴的关系,有些音调不准,但其它的女生都说好听。她们问是什麽曲子,瑞茜骗她们说,是一首过时的情歌。

从那以後,读书会又多了一项活动,弹琴唱歌。叶萍她们请了人,为钢琴调了音,然後这架钢琴就成了她们的玩具,会的不会的都要来弹上几下。虽然多数都是不成调的曲子,但却很有乐趣。瑞茜没想到她的高中生活会变得这麽有趣,早上上课,晚上回家看书,中午则是和新朋友们欢笑。她也走出忧郁,变得爱笑起来。

在校园角落里的古楼,那间旧音乐教室,还有那片小树林,变成了她的天堂。

9

叶萍问瑞茜是怎麽学会弹琴的,瑞茜只说是跟一个叔叔学的,她也只记下几首曲子。

那个叔叔其实是一家酒吧的琴师,母亲曾做过他的情人。瑞茜仅仅记得那是一个带些忧郁气质的男人,母亲当时非常迷恋他。那个琴师见瑞茜总是很渴望地看著酒吧里的钢琴,便问她想不想学。那时候钢琴对瑞茜来说是神秘又新奇的东西,妈妈曾经警告过她,不要去碰琴,所以她总是远远地看著,看叔叔坐在那里,神奇地演奏出一串串美妙的音符。

叔叔说要教她的时候,她高兴得又蹦又跳。也许是有些天份,她很快就掌握了基本的指法和一些初级的乐谱。偷偷地找机会,称著酒吧大堂里没人的时候弹上两下,是她最大的快乐。然而她的好日子总是不长久,那个琴师很快跟著一个歌女跑了,留下妈妈伤心了很久。那段时间是她们母女最痛苦的时候,妈妈见到钢琴就会极度悲伤,瑞茜也就不再弹了。

现在她可以待在活动室里随意地弹琴,往昔的快乐仿佛也回来了。她不在乎技巧之类的东西,仅是练些还算流畅的歌曲,有时和朋友哼唱几句,纯粹地享受这份休闲的快乐。

有人进来的时候,敞开的门与窗形成空气对流,琴上放著的几张歌谱被风吹到窗外。瑞茜跑到窗口去看,那些纸片被吹到了树林的方向。

“我出去捡。”她说了一声,身影便闪出门外。叶萍走到窗边向下看,很快就瞧见瑞茜跑出古楼,穿过草坪,消失在树林里。

“她跑得真快。”叶萍叹道。

瑞茜凭著大致的方向,在地上找到了飘落的歌谱,数了数还少了一张,她四下张望,发现那一页竟挂在树上了。这些歌谱是她跑到市图书馆去,翻了好久才找到,又影印回来的,得来并不容易。她觉得就这样丢了太可惜,看看周围无人,便把手上的纸张放到地上,用石头压好。然後开始爬树,去取那最後一页。

说起爬树,又不得不想起大包。小时候她总是跟著大包到处跑,看大包爬上树去摘果子,她就吵著要学。那时候她手短脚短又没有什麽力气,抓不住树枝掉了下来,还是包磊在下面当垫接著她。她吓得坐在他身上哇哇大哭,大包都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一直哄她。那年少无知的岁月里,包磊就是她的守护天使。现在瑞茜想起,梅子对她的怨妒,怕是比她发现的时候,还要早很多。

瑞茜坐在树上,伸手够到那张纸片,却并不急著下去。环视四周葱绿的景色,她悠闲地哼起歌来,快乐得像只小鸟。等她玩够了,准备下去的时候,却发现树下有个男生,扬著头在看她。刚才她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

瑞茜无奈,只得在那个男生的视线中滑下树来。她落地之後,捡起地上的歌谱,与手中的一页合在一起。抬起头,那个男生还在笑看著自己。瑞茜觉得他很无聊,瞪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Blue”身後传来了男孩清亮的声音。

“什麽?”瑞茜回头问了一声。

“Blue,你的内裤是蓝色的。”他眼睛闪著光,笑得像个天使,竟是个出奇俊美的男生。

可惜瑞茜一点点花痴的细胞都没有。男生都是下流无耻的,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转身就跑了。

回到活动室,她拿起一本别人带来的书,书看完了,她也把刚才的不快忘光了。回去的时候,树林里已经没有人了,她都记不起刚才的男孩长什麽样了。

第二天,瑞茜因为在最後一节课下课时闪得不够快,被老师抓到办室公里帮忙打印资料。其实当时教室里还有别的学生,但老师不敢使唤那些公子小姐们,瑞茜这个最没背景的平民就成了壮丁。她在忙完之後,再赶到餐厅,工作人员已经在洗刷盘子了。错过免费的午餐,瑞茜没有办法,只好花钱买自动售货机里的东西,又贵又难吃。

她去古楼的时候,比平时晚了近两个小时。穿过树林,见到有个人摆出画架正在画画。似乎是听到瑞茜走近的声音,那个画画的男生转过头来。看到瑞茜之後,他清俊的脸上漾出笑容,“又见面了,黄鹂。”

“你说什麽?”瑞茜以为他认错人了。

男孩笑痕加深,“我说你是黄鹂鸟啊,昨天不是你在树上唱歌吗?歌声很美。”

原来是昨天树下的男生,瑞茜的脸立即就沈下来,“你就是昨天偷看女生内裤的家夥。”

“不是偷看,我只是站在树下,抬头就看到了。”

男孩笑得好无辜,瑞茜也无话可说,她不应该穿著裙子在树上待那麽久的。为这种事情争论计较没有意义。瑞茜穿过男生,向树林深处走去。

身後的男孩大声问道:“你是去古楼吗?”

她听到了,却装作没有听到,继续前行。

在读书会里,叶萍正在和别人下棋,看到瑞茜进来,问她怎麽晚了。瑞茜简单说了下原因,并没有提到林子里发生的事情。她不想看书,就翻出老师布置的作业开始写起来。等她写好了,叶萍就拿过去直接抄上了。

有个女孩问瑞茜,为什麽不弹琴了。瑞茜便问:“你想听吗?”女孩笑著点点头,点了一首最近流行的歌曲,瑞茜就走到钢琴前边弹边唱。

她本来就喜欢唱歌的,现在每天在这里弹琴,也是有目的的。她不知道杜叔叔还会喜欢妈妈多长时间,如果到时候杜叔叔离开妈妈,估计妈妈也没有也没有能力再去夜总会上班了。瑞茜想,如果那个时候真的到了,她可以去冰点酒吧去当歌女。那里的老板是一个很明理的人,也是看著她长大的。她一个没有文凭的女孩,也找不到挣钱更多的工作了。

10-18

10-12

10

一曲唱罢,却没有听到平时的掌声,瑞茜以为是她唱得不够好,转过身来问,却发现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门口倚门而立的一个男生身上。瑞茜与他四目相对,只觉得是在哪里见过的。

那男生含笑鼓掌,说道:“你的歌声真美。”别的女孩才记起要为瑞茜鼓掌。

瑞茜皱眉,问离她最近的叶萍:“那个人是谁?”

叶萍挑眉回道:“他就是唐显,我以前跟你说过的。”

瑞茜明白叶萍的意思,这个人是危险人物,要远离。

唐显指指门口的牌子说:“我才知道这里有一个读书会,在这麽清雅的环境里看书弹琴,倒也自在。”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著瑞茜。她觉得奇怪,便问:“我认识你吗?”

唐显没料到瑞茜会冒出这麽一句,愣了一下,然後笑了,“我们刚才见过的,怎麽我的脸这麽没有特点吗,你这麽快就忘记了。”

瑞茜这才听出,是树林男孩的声音,只好解释说:“我记不住男生的脸的。”

叶萍没想到瑞茜竟有这种毛病,吃惊地问道:“怎麽还有这种人,那历史老师的脸你也记不住吗?”

“当然记得住了,他长得那麽丑,一眼就能分得出来。”

唐显笑出声来,“这麽说我应该高兴了,因为我不够丑,所以你认不出我来。”

瑞茜这才仔细地看了一下唐显的脸,发现他俊美的长相的确可称得上是王子级别。她也不是所有的男都分不出来,比如大包、李杰这样从小认识的人,她一眼就能认出。但是那些出入娱乐场所的客人,就算是每天都来,她也分不清楚。每次见到那些阿姨们张老板、王老板地一一叫出,她总是万分敬佩的。对她来说,那些人都是客人,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男人,至於肥瘦美丑,都与她无关。

直到上学之後,她才发现自己有这个问题,但也并不影响她的生活。除非要仔细辨认,从那个男身上找出特征,她才能记住这个人的脸。但大数多的时候,她从不仔细观察异。

不过这个唐显却是有必要好好认清。他是乔安娜喜欢的人,以後见到,一定要闪得远一点。

他的眼睛是墨绿色的,有些偏西方人的五观,头发则是浅咖啡色的。记下这些特点之後,她就可以把校园王子,同众男生做出区分。在她观察的同时,唐显则擒著自然清新的微笑,走进活动室。

“唐显学长没有社团活动吗?”叶萍警觉地问道,她深知这个男生的危险。

“我正在搞我的社团活动啊。”他走到窗边,指著外面的树林,“我本来是在那边写生的,听到歌声,才过来的。没想到这座古楼里,竟然住著一只美丽的黄鹂。”他对著瑞茜笑,别有深意。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瑞茜被唐显盯上了。瑞茜当然也不是傻瓜,她还在想怎麽应付唐显的时候,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她很快地拿起手机,走到外面去接,第一次觉得梅子的哭声好像天籁一般地美妙。虽然梅子对她不好,但如果事情关系到包磊,她就不能无动於衷了。

瑞茜返回活动室说她有事先走了,拿起自己的东西,飞一般冲出了出去。等唐显反应过来,跑出去追,她已经不见人影了。

“跑得还真快。”他笑著走回室内,问其它的人,“那个女孩叫什麽名字?”

叶萍抢先说:“她是刚刚来的,我们也不清楚她是谁。”

唐显当然知道叶萍在撒谎,却也不揭穿,那个女孩总还是这个学校里的学生,早晚能够找到。他优雅地挥手,对所有的女孩说了再见,便离开了。

其它的女生其实都很仰慕唐显的优雅帅气,但都不敢得罪乔安娜她们。而且三年级还有一个蓝静之学姐,更是与唐显和白旭他们有说不清的暧昧。那样的人,是她们这些普通女孩不能企及的。

瑞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翻墙出了学校,匆匆赶到医院。再次见到梅子,又是哭哭啼啼的样子。瑞茜没有那麽多耐心去安抚她,直接问大包的情况。

包磊上次被李杰打伤之後,一直没有恢复,伤口感染高烧不退,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梅子说大包要马上做手术接上断腿,不然他以後一辈子就残疾了。瑞茜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麽严重,她这几天因为心情不好,一直都没接梅子的电话。

看到病床上已经变得苍白瘦弱的包磊,她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手术费要多少钱?”

“五万,不然医院就不给做,我们实再凑不到钱了。”梅子说完又开始哭,她果大包出了什麽事,她也不知要怎麽活下去了。

“酒吧老板呢,能不能找他去借些钱?”

梅子摇摇头,说:“没有用,上次因为莉莉的事情,老板已经垫付了五万块了。现在他也拿不出现金了。”

瑞茜想不到那个时时照顾她的大哥哥,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但她也没有能力拿出这笔钱来。上次是因为她是处女,还算是值点钱。现在呢,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了,就算是出去做妓,又哪里去一下子找这麽多钱回来。

“这次你找我来,又要让我做什麽?我手上本没钱。”她惨淡地对梅子说。

“瑞茜,前两天李杰来找你,说上次那个少爷很喜欢你,还想找你。大包骂了他们几句,李杰急了,才把大包打成现在这麽严重的。大包是为了你才进的医院啊。”

怎麽又和她有关了,瑞茜想笑,却笑不出来。这样说来,她欠大包的不是永远也还不清了吗。瑞茜抬头,看著眼前的梅子,咧开嘴问道:“为什麽你不去卖呢?”

梅子眼泪哗哗地落下,颤抖地指指自己说:“我这副样子,出去卖又值多少钱呢?”

瑞茜问:“那我呢,我就活该去做贱自己吗?”

11

梅子其实是很可怜的,她妈妈是个妓女,爸爸是个赌徒,赌输了钱,就把梅子卖了还账。梅子的妈妈想管也管不了。她有那样的混蛋爸爸,还不如瑞茜。小时候瑞茜刚刚考上重点初中的时候,梅子已经开始接客了。

瑞茜的妈妈在姐妹们面自豪地提起瑞茜,觉得瑞茜给自己挣了面子。那时候梅子也在其中听著,心中便生了恨意。凭什麽瑞茜可以有美好的前途,而她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现在梅子才二十出头,可样子却像个三十岁的女人。如果不是後来大包照顾她,她很可能早就疯掉了。她看著青春亮丽的瑞茜,羡慕又嫉妒。听说那个少爷有钱年轻,长得也帅,玩过了瑞茜还念念不忘的。而她还是少女时,遇到的全是又老又丑的家夥,每一个都是禽兽。

现在那个少爷还肯花大价钱,来买已经不是处女的瑞茜,这样好的机会,她以前都遇不到的,而瑞茜却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大包对你那麽好!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难道忍心看他残废吗?”

梅子说得没错,她是不可能放任大包不管的。这世上像大包这样的好男人不多,她受了他太多的恩惠,自然是不能不救他。可是要她再去找李杰吗,还要再一次被那个可恶的男孩羞辱玩弄吗?想到这里瑞茜犹豫了。

“你把李杰的电话给我,我自己去找他。”瑞茜抬眼看著梅子,她不能这麽快就做决定。

梅子立即就把李杰的名片拿给瑞茜,还一直问她,什麽时候把钱拿来。瑞茜冷冷地说:“你就这麽恨不得我去被人吗?总之我会尽快把钱筹到的,医生不是说,还有一个星期的期限吗?”

“可是时间拖延得越晚,大包就越危险啊!”梅子大叫道。

“这我当然知道!我对大包的爱不会比你少!”瑞茜也急了,她不想在医院里和梅子吵架,转过身丢下一句话,“我明天再来。”就又匆匆地走了。

她回到家,躲进房间里,手里攥著李杰的名片,又不敢打那个电话。晚上妈妈回来,瑞茜偷偷地问妈妈,可以拿出多少钱来。程佳仪听说是包磊住院了,马上拿出所有的积蓄,算一算,只有一万多。她以前赚的钱只够她和瑞茜勉强维生的,现在跟了有钱的男人,又怕被人嫌弃,从来不敢张嘴要钱。再说瑞茜上贵族高中的学费还是杜锋出的,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程佳仪还在犯难,要不要开口去问杜锋要。瑞茜安慰妈妈,说酒吧老板那边可以先借出来,请她不要担心了。程佳仪也知道那位老板人还算好,也就欣慰了。

现在瑞茜真的陷入两难的境地了,真的找不到别的来钱更快的途径了。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她眼圈都是黑的。叶萍问她是不是没有睡好,瑞茜勉强地点头笑笑。好生羡慕叶萍自在无忧的生活方式。

她在上课的时候,一直在想,学校里这麽多有钱人,随便买些小玩意,所花的钱就比五万更多。可她却为了这笔钱愁得一夜无眠。真的要再去把自己卖了吗?她不能拖到最後一天才做决定,包磊的情况等不了。

中午,瑞茜和叶萍一起去学生餐厅去吃饭,叶萍看出瑞茜的心不在焉,却没猜对原因。

“你以後小心一点。”

“什麽?”瑞茜不知叶萍指的是什麽。

“唐显啊,你不是在担心这个吗?他现在盯上你了,你小心一点,就算跟他玩,也不要叫乔安娜她们发现了,不然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瑞茜应了一声,没再说什麽,现在她看到那些有钱少爷就反感。

叶萍要去图书馆还书,先走一步,留下瑞茜一个人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著。等她吃完了,餐厅的人都走光了。她独自走出餐厅,却没心情再去社团。她准备溜出学校的,突然想到,也许可以去问叶萍借些钱。

她转身又向古楼的方向跑去,却在树林里被唐显叫住了。今天的唐显依然在先前的地点摆著画架,但更像是专门在等瑞茜的。他笑盈盈地把瑞茜喊住,说有些事情要拜托她。

“你有什麽事?”瑞茜没心情和他客套,她一心想著怎麽去问叶萍她们要钱,至於以後如何还法,她一时想不出办法。

唐显察觉到瑞茜口气不善,却并不在意,他斯文地笑著:“我想请你做我的模特。”

“什麽?”瑞茜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学美术的,想找人来做我的模特。你愿不愿意呢?”

瑞茜不知道唐显说的模特是哪一种,她听说爱米以前就做过模特,但却是脱光了的。

“你是要我做穿衣服的模特,还是不穿衣服的?”她瞪著水盈的大眼看著唐显。

唐显看瑞茜警觉的样子,开玩笑式地说:“都可以啊,当然还是不穿衣服的比较好。”

“可以,但我要五万块的酬金,做多少天都行,但你要先付我钱。”她赌博的说,一半是想把唐显吓跑,一半又是希望快速得到钱。

她没那麽天真,就算是叶萍真的肯借给她钱,她也需要去做些特种行业,以把钱尽快还上。而且从此之後,那些女孩也就知道她的背景了。她的一点点虚荣心,还希望能够在那些女孩面前保持一个好一些的形象,虽然她本质上已经烂到底了。

唐显总是被瑞茜出奇的话给吓到,他只是想画一个有活力的女孩的画像,但没想到瑞茜居然肯做裸体模特。他觉得五万块钱不算什麽,就点头答应了。他也看出瑞茜是我急於要钱的,便领著她,去银行取了五万块的现金。

“我们说好了,周六你到这里来找我,我不知道要画多长时间,你每周六早上九点来就行了。”唐显给了瑞茜他画室的地址。

瑞茜点头收下,什麽也没有说,把钱装进书包里,又奔向医院。

12

梅子拿到钱,才露出笑容。她还真怕瑞茜不肯做呢。

“你已经去找李杰了?”

瑞茜冷冷地说:“我确实是把自己卖了,但找的是别的买主。以後你们别再和李杰有任何瓜葛了。”

梅子没想到瑞茜居然还有别的门路,她这麽一个小姑娘,居然身价这麽高,心里颇不是滋味。她就是控制不住地嫉妒程瑞茜。

瑞茜又拿出妈妈给的钱,叫梅子给大包买些补品。她问了医生什麽时候动手术,以後再来看他。

回到家中,她躺在床上,本不想下楼去吃晚饭。她又一次把自己卖了,这次虽然不用卖身,但是在一个男人面前脱光衣服,也不是良家少女会做的事情。明天就是周六了,她拿出唐显给的纸片,和李杰的名片放在一起,幽幽地笑起来。

程瑞茜啊程瑞茜,你真的走到这一步了。

唐显的画室离瑞茜住的地方并不远,都是地处富人区。瑞茜早上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换上休闲的牛仔裙和T恤衫就去了。

她到的时候,唐显已经在等著她了。画室里很大,摆了不少的石膏雕像还有其它的东西,但收拾得还算整齐。室内光线流足,在窗边摆著一张很大的沙发,可以当做床的那种。沙发前架起一个画架,上面放著空的画布。

瑞茜猜想,唐显是想让她躺在沙发上了。

“你要不要喝点什麽?”唐显怕瑞茜紧张,想说点什麽让她放松下来。

他其实也不想强迫瑞茜画裸体的,开始只是觉得她有趣,想逗逗她的。但是今天瑞茜穿著清凉的衣服,显出美好的体形,如果不画裸体,倒是可惜了。

瑞茜问他,有什麽可喝的。唐显打开冰箱让她看,里面有果汁、汽水、啤酒还有红酒。她的确紧张了,这不是她第一次与男人单独相处,而且唐显也没说要和她上床,但她就是害怕得全身开始发抖。

她点了红酒,唐显就倒给她。瑞茜一口就把半个高脚杯里的红酒全喝光了。酒进入腹中,一股热气慢慢涌到大脑。她觉得神志有些昏沈,眼神也变得朦胧起来,先前的颤抖也随之停止了。

瑞茜白皙的皮肤,渗出一些淡红来,整个人透出慵懒的神情。她微笑著问唐显:“我们现在开始吧,你要我在哪里呢?”

唐显被瑞茜在阳光下娇豔妩媚的风姿迷住了,有些慌乱地指了指落地窗前的沙发说:“那里就行了。”

瑞茜走过去,站在沙发前,把身上的衣服,裙子、T恤衫、衣、内裤,一件件地脱下。转过身来,她修长美好的身体就全部暴露在唐显的面前了。她躺在沙发上,看著唐显,轻轻地问,“这样可以吗?”

唐显在瑞茜脱衣服的过程就开始全身发热,他不是清纯无知的小处男,虽然算不上烂情,但也交过几个有体关系的女朋友。再加上他要画画的原因,美女的裸体,他看得不少。但这个程瑞茜,却出奇的有味道,也更能激起他的创作激情。

他走过去,用微微颤抖的双手帮瑞茜调整了姿势,“你尽量保持不要动,如果累了就告诉我。”

“好。”瑞茜又笑了。

“就是这个表情,请不要再动了。”

他拿起一块白布,遮住瑞茜下身的私密,但她尖挺白嫩的房,还是露在外面。他跑到画布前,拼命地捕捉瑞茜那诱人的神态,恨不得用两只手来画画。

也许唐显是有些艺术家的执著,他看著瑞茜的裸身,却不知不觉忘了男人的冲动,只是想快快地把眼前的美女,呈现在画布上。瑞茜僵著脸保持微笑,唐显不喊停,她也不叫累。就这样过了两个多小时,唐显发现太阳的影改变了,才发觉已经过了这麽久了。

“你都不觉得累吗?”唐显问瑞茜。

瑞茜有些虚弱地回答:“我已经麻得没有感觉了。”她揉揉自己酸疼的四肢,身上的白布随之滑落。

唐显著迷地看著瑞茜,叹道:“你的身体真美。”

“我也觉得很美呢。”

空气中突然传来另一个沙哑的声音。

瑞茜和唐显同时回头,发现画室里竟然出现了第三个人,他正坐在很远的角落,邪笑著看著瑞茜。

“Sunny,你什麽时候来的?”唐显立即抓起地上的白布单,披在瑞茜身上,才起身问进来的人。

那个男孩耸耸肩说:“我早就过来了,结果你们太投入了,都没发现我进来。”

瑞茜不认识那个男孩,但是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另她觉得很不舒服。

唐显为瑞茜介绍:“这是我的同学兼好友,白旭。”

原来这就是白旭,另一个危险人物。瑞茜入学已经快一个月了,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他本人。两个校园王子站在一起,都是挺拔俊帅。白旭似乎比唐显皮肤更黝黑一些,也更阳光一些。但他闪动的黑眸,总是透出不怀好意的光芒。

白旭看著瑞茜,对唐显说:“你这次的模特很不错,我就找不到这样的女孩呢。”

唐显便笑他,“你又不画画,找什麽模特,找女朋友才是吧。快走吧,你每次都跑到我这里来白看模特。”他拉著白旭离开画室,给瑞茜留出空间穿衣服。

“你的嗓子怎麽了,这麽难听。”

“最近有些受风,就哑了。”

“你又到哪边胡闹去了吧。”

瑞茜穿上衣服,还能听到两个男生在谈笑的声音。她缓步走出画室,轻声地问唐显:“今天还要再画吗?”

唐显摇摇头,说光线变了,要等下周同一个时间再画。瑞茜又问她可以走了吗?唐显便说要送她。瑞茜忙说她要坐地铁去见朋友,自己一个人走就行了。她临走时有些为难地说:“可不可以在学校里装作不认识我。”唐显明白她的意思,点头同意,把她送出楼口。

瑞茜走到街上,才长舒了一口气。唐显看起来是个很好讲话的人,但是那个白旭,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很诡异。

13-15H

13

因为事情结束得比预想得要快,瑞茜便打算去医院看看包磊。唐显的画室离地铁站大约有五公里的距离,觉得时间还早,天气也不错,她索步行前往地铁站。

走了近一半的路程,瑞茜刚刚经过一个路口,却突然被人拉进了两幢高楼之间的小巷里。她连喊叫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捂住嘴巴拖入巷子深处。瑞茜拼命地挣扎,而身後的人仅用一只手就制住了她乱抓的双手。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後颈上。

沙哑的男声讥笑著说:“我说你怎麽不肯跟我上床呢,原来是找到更大的金主了。”

这声音她刚刚听到过,是白旭!他不是留在唐显那里了吗,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感觉到怀中的女孩停止挣扎,白旭警告她说:“这个巷子只有一个出口,两边的楼都没有窗户,马路又离得远,就算你大叫也没人听得见的。”他说完,才放开捂在瑞茜嘴上的手,另一只手则是抓紧她以防她逃跑。

瑞茜转过身来,瞪著白旭骂道:“你是什麽意思,你快放开我!”

白旭黑亮的眼睛闪著幽光,露出残酷的笑容,好象地狱来的使者,“你在唐显那里那麽温顺,在我面前又变成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了。”

“你为什麽要这样对我,我本就不认识你!”

瑞茜刚叫出声,下巴就被捏住,整个人都被白旭逼到了墙面上,“不认识我吗?我们见过还没过几天,你就不认识我了吗?可爱的冬冬。”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叫过她冬冬,就是那个夺走她纯贞的男孩。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她没听出来,但是听到他说出这个名字,她惊呆了。

第一次认清了这个男孩的脸,墨黑的眼睛,深邃的五官,表情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嘴唇却弯出优雅的弧度。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花钱买你,你都不肯,却跑到唐显这里脱光了衣服。如果不是我跑来搅局,你们两个现在已经滚到床上去了吧?”

瑞茜的脑子一片混乱,怎麽会变成这样。这个男孩意是白旭,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她学校里的王子。他知道她的出身,如果他说出去,那她在学校里也待不下去了。

“怎麽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叫得老大声音吗?”

瑞茜看著他,好久都没缓过来。她瞪大的双眼闪著波光,脸色苍白透明,微颤的红唇丰润感,口也随著呼吸上下起伏。她天生就是尤物,能散发出一种极具诱惑的风情。白旭见她这副模样,一股热气涌到下腹。刚才在唐显那里,看到她在阳光下金色的裸体,他就恨不得拿掉她下身那块白布,冲进她温湿紧窒的销魂。

他把身体压向瑞茜,下体的突起就顶在她的小腹处。瑞茜知道那是什麽东西,惊慌地问:“你要干什麽?”

白旭的脸埋在她柔软的颈窝,咯咯地笑了,“冬冬啊,你不会不明白我要干什麽吧?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总要得到点什麽吧。”他边说,双手已经滑进她的上衣里,隔著衣揉捏她的房。

整个身体都被压住,瑞茜躲不开,害怕地叫道:“你不能在这里啊!”这个男孩似乎练过身体,力量大得出奇,她本敌不过。

白旭的牙齿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唇舌移到她的脸上,吐著热气说:“为什麽不能,我忍了一个上午了,不能再忍。我现在就要在这里要了你!”他笑得灿烂无比,手下却一把撕掉了瑞茜的内裤。

瑞茜伸手去拦,却无力阻挡。白旭拉起她的一条大腿,掏出自己的昂扬,直接就进她干涩的甬道里。瑞茜尖叫出声,感觉比第一次还要疼痛。远处的巷口有车经过,却没人注意到深处的她,就连叫声也没人听见。

身上的男每一次撞击,都顶到她的最深处,她声声地叫喊,更加刺激了白旭的激情。他连前戏都顾不上做,直接就在瑞茜身上驰骋起来,也不管她的惨叫声。体内有熊熊热火,急待释放,他像疯了一样快速抽,快感如潮水一般地淹没了他。

很痛,身体下面被男的刃刮蹭著,身後紧贴著墙壁,裸露的皮肤磨擦著冰冷的墙面,形成另一种疼痛。瑞茜仰著头,看著楼间那一线天空,泪水模糊了眼睛。

为了保持平衡,她只能用双手搂住男孩的脖子,两具躯体紧紧地贴在一起,磨擦著、缠斗著。她体内也开始涌出热,润湿了干涩的通道,顺著男不断抽送的流出洞口,沿著大腿滴到地上。

被人拖到深暗的地方强奸,她居然有了感觉。身体上的激荡,另她忆起第一次在酒店的情形,也是这般疯狂。酸痛与酥麻不断地席卷全身,她无力抵抗快感的袭来,破碎的呻吟也从口中溢出。

白旭听了,更加兴奋,加重力量冲入瑞茜的身体,那紧窒弹的小,让他体会到无尽的快乐。这一个月来,他找便了身边的女孩,也找不到那样极至的快感。他只得回去再找上次的那些人,指名要那天那个小处女冬冬,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十万块都买不到她吗?他用这些钱买好几个处女都够了,何况她还不是第一次了。

昨天找来的女孩进去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失去了做爱的兴致,才在早晨过来看看唐显这里有没有样像的模特。没想到他想要的女孩竟然一丝不挂地躺在唐显的沙发床上。他确定唐显对她没有欲念,才压下心里的火气。也不知道唐显到底付了她多少钱。

忍了一个上午,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在她出门之後,他也匆匆离开,开车赶到她的前面,再在巷口等著她经过。费了这麽多心思抓住她,他再也忍不住勃发的欲望,直接在巷里子上了她。

14

瑞茜的嗓子都喊哑了,身体的力气好象被抽干,她只能依附在白旭身上,任他旋转冲刺,发泄无穷的力。独立支撑的腿酸软无力,她整个身体也跟著下滑。白旭看著她的脸笑了,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他架起她的双腿环在自己的腰上,下身仍然不停地挺入。现在这个姿势,使他们两个的身体结合得更回紧密。瑞茜全身热烫,私处响应似地抽搐起来,快感像海浪一样打上她。

白旭在走到尽头的时候,又狠狠地撞了几下,才在她体内释放自己。巨大的热弹跳著,将喷在最深处。当他变软的分身退出时,她也瘫坐在地上。敞开的双腿间,不断流出浊白的体,她连遮挡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

白旭收拾好自己,擒著邪笑,蹲下来与她平视。大手伸到她的私处,探入小之中来回地抽,从那里搅出更多的粘。瑞茜抬手去挡,却被他一把抓住,随他任意地摇晃,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这麽快就没劲了吗?我还想和你再战几个回合呢。”

“你放过我吧。”瑞茜哀求他,她无力再陪他折腾了

白旭看她凄怯的表情,也动了一点恻隐之心,“放过你也行,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冬冬是假名吧。”

这个时候就算骗他,他也可以从唐显那里打听到,她只能老实地说:“我叫程瑞茜。”

“原来你叫茜茜,不是冬冬啊,第一次的时候为什麽要骗我呢。”

“我没想过会再见到你。”

“真无情啊。”白旭抱起瑞茜,慢慢走出小巷,“亏我还整天想著你。”

瑞茜环著他的脖子,他说话的时候,呼吸就喷在她的脸上。她不喜欢这份亲昵,想离开这个可怕的男孩,轻声地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白旭抱紧她,讥笑道:“你还想逞强吗?你这个样子走出去,全世界都知道发生了什麽。”

瑞茜没有办法,只得把脸埋进他的怀里,被抱进了他停在路边的汽车里。她裙子下面什麽也没穿,小里流出的滴在汽车座椅上,她尴尬地用手去擦。

白旭从另一边坐上车子看见了,含笑取出纸巾,要为她擦拭私处。瑞茜慌乱地拒绝,可他坚持要帮她擦。纸巾在敏感的地方揉擦著,引发她又一阵悸动。白旭坏心眼地按住她的小核,不停地拨弄她的花瓣,原本干了的上里又流出了一股清。

“怎麽办,你又湿了。”他抬起头来,眼里闪著邪魅的火花。

“都是你害的!”瑞茜脸红地轻叫,她竟又被他挑拨了。柔软的声音,娇媚动人,好似撒娇埋怨一般。白旭的喉咙一紧,欲望又从体内升起。

他按了几下开关,座椅就向後退去,瑞茜不知发生了什麽事,转眼就被白旭抱到了腿上。他的车子很高级,室内空间宽敞,就算是两个人叠在一起做爱,也有移动的空间。她双腿被分开,面对面坐在他身上,柔软处抵著他的腹下腿,感到他的分身又坚硬起来。

“你怎麽又……”她的娇呼还未发完,口又传来一阵疼痛,“啊!”

白旭又开始咬她了,他拉起她的上衣,脱掉她的罩,她白嫩的双就展现在他眼前。伴随著手掌用力的揉捏,他忍不住从喉间发出一声近似满足的喘息,用舌头舔咬著她的尖,那里很快就突起变硬,粉色的蓓蕾在他口中微微抖动著。下身则不停地摩擦她的私处,洞口流出的更多的蜜汁,浸湿了他的裤子。

掠夺、狂吮、深吸,才一下子的时间,瑞茜就觉得虚弱无比、浑身瘫软,刚刚聚敛的一点力量又被打散。她仰起头,半眯著眼眸看著後排的空位,已经无暇去顾及外面的人是否会看到。他用手抚她的肌肤,熟练地刺激她的敏感点。她完全没有抵抗就又被攻陷了。

白旭在她前制造一个又一个印痕,手下毫不留情。他腾出手来解开拉链,充血变硬的分身立即就弹跳出来。对准瑞茜的小,握住她的腰将她往下压,膨胀灼热的硕大立即就填满了她的紧室。这一次他的分身似乎变得更加大,瑞茜的小已经充分润滑,却仍像被撕裂一样疼痛。

“啊……”她痛得尖叫起来,身体也立即变得僵硬。

白旭被夹得本动不了,不得不停下来揉捏她的小核,让她更加放松。他抱著瑞茜,在她耳边喘著气,“小东西,放松一点,你会感到快乐的。”

他知道她还不能适应这种姿势,但身体上的饥渴让他不能再等。

缓缓抽出一点,再探入更深的地方,感觉她的内壁回复弹,他便开始上下地贯穿冲刺。每一次的退出就意味著即将更深入的刺入。在这种几乎令人昏厥的扩张疼痛中,瑞茜感到有一种细微的快感伴随而生。下体被不断地冲击著,柔软的洞口被撑至极大,爱涓涓流出,又润湿了他的身下。

瑞茜的脑中意识在旋转,眼前闪过无数的影像,却抓不到任何片断。身体被欲望攫住,让她忘记了危险,只能随著男孩无尽地舞动。身体攀附著他,裸露了磨擦著他的前,下体的嫩则不断拍击他的腿。她几近晕厥,娇喘嘤啼著求他快点停止。

白旭知她已经到了高氵朝,却不想这麽快就结束,他仍然忘我地挺身抽送著。直到他感觉到她甬道内红肿的花像是有著自己的意志,颤动著紧紧包围住他的硕,压迫著他不得不释放自己。

瑞茜好像听到自己的喊叫,然後就是一阵近似晕厥般的静止;那一瞬间,她的灵魂就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在色彩缤纷的天空中自由自在地!翔。

白旭又一次在她深处出所有的华,但不急於离开她的身体。他抱著她享受著著激的余韵,却听不到身上的女孩发出任何声音,他这才发现瑞茜已经晕过去了。

15

再次醒来,是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瑞茜坐起身,却发现凉被底下自己一丝不挂。她慢慢想起上午发生的事情,才惊觉地跳起来。可全身的酸痛使让她跌倒在地上。

她没有去找李杰,却仍然落到白旭的手上了。现在她被白旭抓住,怎麽也跑不掉了。沮丧立刻灌满她的全身,她躺在地上把自己团成一个小球,却怎麽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去求白旭不要说出去吗,他那麽恶霸,本就不是好人。

这样算下来,她没有收到钱,又被白旭白白玩弄,还要欠唐显一份人情。怎麽她的高中生活就这麽不平静呢!如果没有转学的话,她就不会有这些麻烦,至少不会被白旭抓到把柄。现在她知道他们是一个学校的了,以後如果白旭不想放过她,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这样苦恼著,却又生出另一个想法来:你以为你是什麽人物吗?那样的花花公子,怎麽可能整天来缠著你,他玩够了,自然就会甩掉你。人家还怕你去缠上他们呢。

白旭听到动静,进门却找不到瑞茜,他绕过大床,才发现她正躺在床下,嘴角还擒著微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瑞茜的笑容,带著一丝稚气,红润的唇微弯著,可爱至极。

他不知道瑞茜正想著他以後回如何甩掉她,只觉得她是玩著高兴。

“小猫咪,你又在玩什麽游戏呢?”

瑞茜没听到他进来,听到声音,瞅了他一眼。媚眼波光流转,无情却看似有情。白旭心中一紧,好象被什麽东西给攫住了。

“起来吧,地板上凉。”他想把她拉起来,却触到了她酸疼的地方,瑞茜轻叫了一声。

白旭看到瑞茜身上的瘀青,想起自己刚才的暴,歉意地笑了。他伸手把瑞茜抱到床上,还轻声问她饿不饿。瑞茜没想到他还会有温柔的一面,想想自己真的被折腾惨了,消耗那麽多体力,现在已经很饿了。

白旭叫她出来吃饭,他叫了外卖的东西。瑞茜找不到衣服穿,只好把凉被裹在身上,双腿发软地走出卧室。这套房子只有一个房间,外面是一个很大的厅,虽然房间少,但空间却不小。装修得不多,但也绝对不便宜。

瑞茜心中叹了一句:有钱人啊,这里估计是他找女人玩乐的地方。

白旭取出餐具,招呼瑞茜过来吃。瑞茜只好拖著被单,坐到了餐厅的椅子上。她是真的很饿了,也顾不上什麽斯文礼节,把筷子夹到的东西通通塞进嘴里。她吃得快,却不显鲁。白旭没见过吃得这麽香的女孩,觉得很有趣,到後来他干脆就看著瑞茜吃,好象自己也吃了好多美味一样地快乐。

“好吃吗?”见瑞茜终於放下餐具,他问道。

“不知道,可能还不错吧。”瑞茜实话实说,她饿得不知道嘴里的东西是什麽味道了。

“不知道味道你还吃得这麽香?”白旭服了她。

“我吃饭,只是为了填包肚子。”

白旭看到瑞茜嘴唇因为浸著菜油而变得亮泽起来,突然很想吻她。他记起自己和她发生两次关系,却还没有吻过她呢。他站起身来,黑眸闪著光,向瑞茜走去。瑞茜觉得不对劲,刚想躲开,门铃声突然响起。

是服装店的人送衣服过来了。瑞茜身上的衣服因为弄脏了,全被他给扔了。他用手量了瑞茜的尺寸,打电话,叫专卖店的人把最新款的夏装全都送过来。送货的人就搬来一整箱的新衣服,全部是瑞茜能穿的。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麽样的衣服,这个牌子是我姐姐以前常买的,我觉得还不错。”白旭把纸箱放在桌子上打开,对瑞茜说:“这些衣服全都给你,挑你喜欢的穿吧,不喜欢再去买。”

“我只要一身就够了。”瑞茜知道那是最顶级的服装,一身成衣要上万元。就算是比较便宜的夏装,也没有在千元以下的。以前夜总会的阿姨姐姐们都以得到一身这个牌子的衣服为荣,而这个白旭,眼都不眨地,一买就是一堆。

“我都买了,你就拿去穿吧。我留著又没有用。”

“给你姐姐穿啊,她不是喜欢这个牌子吗?”瑞茜挑了一件蓝色的连衣裙,发现里面还有女内衣。他还真够细心的,这里一件丝质内衣,少说也要几百块。

“拜托,我姐姐比我大了十岁,她都已经是老女人了,怎麽可能穿少女服装。”

瑞茜想换上衣服,但是白旭一点避让的意思都没有。她都被他看光光了,现在再找地方穿衣服太过矫情。她直接就打开包装,在客厅里穿戴起来。

白旭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的每一个动作。她解下被单,穿上内裤,系上衣,调整肩带,把白嫩的房托高,最後套上那件蓝色的连衣裙。裙摆处的荷叶滚边盖住了她修长的美腿。她刚刚穿好,他就又想动手再次脱掉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女人穿衣服了,他玩过的女人太多了,什麽样的人都有。这个程瑞茜,连看他一眼都没有,只是自己穿衣服,却比那些挑逗高手们更能激起他的热情。

他走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如果你没有别人事情,我们再好好玩玩吧。”

瑞茜暗笑,心里骂著,这个禽兽。

“我可以说不吗?我已经很累了。”

她抬起眼睛看她,露出凄凉的表情,好象她真的受了很多委曲。她现在知道白旭是个不吃硬的人,她越是挣扎不要,他就越想要。所以她赌他是不是吃软,如果他还有一点贵族的绅士风度,那她就有办法控制他了。

白旭确实受不了她那哀怨的眼神,想起刚才看到瑞茜满身青紫的样子,他是做得过分了些。他勉为其难地说:“好吧,这次就放过你,不过我以後再找你的时候,你一定要乖乖听我的话。”

16-18

16

还有下一次吗?瑞茜惊奇地看著白旭,他大少爷还没玩够啊。

白旭似乎也明白了瑞茜的想法,邪笑著说:“我现在很喜欢你的滋味,只做一两次怎麽会够呢。以後我找你的时候,你就乖乖顺从我,也省得吃苦头。像刚刚你在车里面,表现得就很好啊,这样我们都能玩得高兴。”

想起汽车里的那一段,瑞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那样的不顾一切,在大街上就做起来,也只有这些公子哥们干得出来。

“那你要保证,不要对别人说起我的事情。也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有体关系。”她想著白旭这样的花花公子不会长情,他很快就会找到新的目标。到时候她还要在学校里混下去,一定不能再牵扯更多的麻烦。

“好啊,但是你也要配合我的要求,不然我不知道我发起火来会做出什麽样的事情。”他也不想惹来麻烦,如果程瑞茜在他腻了以後还来缠他,那也会让他头痛。但现在看来这个女孩还是很干脆爽快的类型,他很喜欢。

瑞茜已经深深体会到这位少爷脾气不好,笑的时候像个天使,可是整起人来心狠手辣。像现在他对她体贴,可以後也许会狠狠地捅她一刀也说不定。

她也同时拒绝了白旭要她拿走的那些衣服,说她如果带回家去,她妈妈知道她做了什麽会伤心的。白旭就说东西留在这里也行,以後她要过来可以再换。

达成协议之後瑞茜便要离开,白旭心情好,要开车送她。瑞茜刚说不用,白旭脸色就变了,她只好谢谢他,坐上那辆不久之前还翻云覆雨过的高级跑车。

在送瑞茜去医院的路上,白旭想起一件事情要问:“唐显给了你多少钱?”

“什麽?”

“你不肯跟我在一起,却跑去当唐显的模特,他究竟给了你多少钱?”他一定要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五万块。”她如实报上数目。

白旭听了便笑,“我给你十万买你一晚你都不要,却偏偏要收唐显的五万块吗?”

“可是李杰告诉我的时候说是五万块啊……”瑞茜立即就明白了,李杰从中抽了五成,只怕上次莉莉那回,他收得更多吧。没想到她还挺值钱,白旭居然肯花这麽多钱来买她。如果是在妈妈以前做过的夜总会里,最高级的小姐也不值这个价钱的。

想到这里她讽刺地笑她自己,难怪梅子会嫉妒自己,她确实比较“命好”。

在医院门口下车之前,白旭掏出一张磁卡递给瑞茜,“这里面有十万块,密码是六个六。你直接遇到我也算好,省得被那些人卡油了。拿五万块去还给唐显,不要再去当他的模特了。剩下的你随便花,如果我们玩得开心,我还会再给你的。”

他的跑车,飞一般地消失在她眼前。瑞茜看著手上的磁卡,多希望自己有骨气,能够一把甩到他脸上,再骂上一句:你把我当妓女了吗?

可事实上是,她就是妓女了。

程瑞茜,收起你的自怜自艾吧,你失了身,至少收了钱,也不算亏了。

包磊的手术刚刚做完,瑞茜看著昏迷中的他,觉得如果大包好起来,她做什麽也都值了。梅子站在一边看著,她一眼就认出瑞茜身上的衣服价值不菲。瑞茜裸露的皮肤上,还有欢爱过的痕迹。

“衣服是你的男人送的吗?”梅子酸酸地问,不能否认瑞茜这样穿起来,更有女人味,也更漂亮了。

“是啊。”瑞茜弯起嘴角,看出梅子很想要,“你有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我拿这件跟你换。”

“真的?”梅子没想到瑞茜这麽爽快,马上从包中翻出替换的衣服递给她。

瑞茜走到病房的屏风後面,把白旭给的丝裙脱了下来。梅子的衣服只是普通的棉布衣裙,但她穿在身上感觉更好。那条丝裙可以算得上是她屈辱的象征,送人一点也不可惜。

梅子拿著裙子,欢喜地放在脸上揉蹭著,“我一直想要一件真丝的裙子,你知道这条裙子有多贵吗,要好几千块呢。”

瑞茜看她高兴,心里又有些酸楚,梅子这一生命太苦了。她本其实也不算坏了,但总是遇到波折,每一次都是巨大的打击。相比之下她就活得太轻松了,就连做妓,也能遇到上等货色。

白旭出手大方,她其实应该把那些衣服全都收下的,拿来送给姐妹们也好啊。真是的,她本来就是市侩小人,装什麽清高啊。

傍晚的时候,包磊终於清醒了。梅子哭著对他说,手术很成功,他会她起来的。包磊看到瑞茜也在,第一句话竟是问:李杰有没有去找她的麻烦。

瑞茜一下子就哭了,她所有的委屈都得到了回报,这世上至少有一个男人是全心想著她的。包磊不在乎是否得到她的身体,他是真心爱她的。瑞茜突然间不在意梅子的妒忌了,她比梅子幸运太多了。现在她倒要感谢唐显和白旭了,因为他们的钱,能够救到包磊。

瑞茜打电话告诉妈妈,她在医院看护大包,可能会晚回去。然後她去医院的小超市买了些食物,准备拿回去给梅子和大包。刚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梅子的尖叫声。

她冲进去,见到李杰正抓住梅子的头发,狠狠地把她甩到地上。梅子的头撞到了桌角,血立刻就流下来,粘了满脸都是。

“你在干什麽!”瑞茜大叫著,跑过去抱住梅子。

“瑞茜,你快跑吧,李杰是来找你的。”梅子虚弱地说,她看地上的血滴,用手一脸,掌上全是红色的,吓得她腿都软了。

“程瑞茜,你总算肯露面了!这个贱货刚刚还不肯说,现在你倒找上门来了。”李杰看著瑞茜,面部狰狞。一样是表情变形,他的脸可比白旭要丑陋很多。

瑞茜很清楚,李杰才是最危险的人物。他卑鄙无耻、不择手段地攀附权贵,为了向上爬,他不惜把以前的同伴踩在脚下。

17

“你找我干什麽?”瑞茜冷冷地问。

李杰走过来,一把拉起她,恶狠狠地地说:“我前几天找你,给你五万块叫你去陪上次那少爷,你竟然不肯做。你又不是第一次了,凭什麽这麽拽!现在那个少爷打电话说他不需要了,不只你得不到钱,你知道我损失有多少吗?”

“损失多少,你是来要钱的吗?”

李杰发现程瑞茜局然一点都不怕他,她褐色的眼睛一片冰冷,红唇扬著讥笑,一副不把他看在眼里的样子。他怒火中烧,一个巴掌打过去,瑞茜人就摔了出去。那声巨响就连病房外面都能听得到。

瑞茜眼前一黑,脑中嗡嗡作响,左脸火辣辣地疼痛,嘴里也尝到了血腥味。她缓了好久才看清事物,转身再看李杰,正睁著不大的眼睛瞪著自己。

“你拿不到钱,是要找我算账吗?”她站起身,直视李杰。他本质邪恶,她表现得越软弱,他就越会欺负她。

李杰冷笑,“找你,你身上有钱吗?错过这个少爷,你以为你值多少钱?我就算是现在把你卖到酒店去,他们能付我两万块就算不错了。程瑞茜,我以为你读过书,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你竟然这麽不识抬举。你以为有大包护著你,你就没事了吗?我现在就把他打残了,看以後还有谁为你撑腰!”

“不要!”梅子刚刚还躲在一边,听到李杰说要伤害包磊,立刻扑到包磊的身上。而此时的包磊,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瑞茜不能让李杰再伤害包磊了,她开口说:“你说给我五万块,其实那个少爷出价是十万块吧?你什麽都不做,就想自己白拿一半的钱。结果我不肯干,你就恼羞成怒了。”

李杰惊讶地看著瑞茜,奇怪她怎麽知道实情的。只见瑞茜掏出一张磁卡,在他面前摇了摇。

“不巧我遇到那个少爷了,还陪他上了床。就是他直接给我的钱,一共十万块。”

李杰盯著那张卡片,面部紧绷,到嘴的肥飞走了。这个小丫头竟然这麽厉害,直接找上金主拿了全款。

瑞茜看出他眼中的贪婪,对他说:“你可以把这些钱全都拿走,条件是不要再找大包和梅子的麻烦。”李杰立刻就将磁卡抢了过去。

瑞茜又补上几句:“现在我已经被那个少爷玩了,正如你所说的,我本就不值钱。我唯一的一点资本已经卖掉了,钱都给了你。这里大包、梅子还有我都是一钱不值了,你也从我们身上榨不出什麽了。就请你从此以後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李杰平白拿到十万块,当然高兴,点头同意。他也不觉得全身瘦得一如把干柴似的程瑞茜还有什麽价值,当初听说那个少爷就喜欢她这样的,他还有些吃惊呢。

“密码是多少?”

瑞茜告诉他,李杰就掉头走了,只剩下一室的狼藉。她与梅子一起收拾好一切,天已经黑了,买来的东西谁也没心情吃了。

梅子头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她刚刚把瑞茜给的裙子穿给大包看,李杰就进来了。头破之後,血滴到丝裙上了,虽然很快脱下用水泡了,但还是留下几处暗色的污迹。梅子好生心疼,好不容易得到一件好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出去,就被弄坏了。

瑞茜见梅子可怜,说裙子她会拿去洗衣店试试,他们有专用的洗,也许可以洗掉。她安慰梅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包会没事,他们早晚能过上好日子的。可瑞茜自己的心中却是一片茫然,钱已经全都给了李杰,她又拿什麽去还唐显呢。

晚上离开医院,瑞茜一个人走在街上,手上还拿著装著丝裙的袋子,想著要去哪里处理掉那些血迹。

医院位於市中心,隔街是一个大型书店,再往前就是一些特色商店。因为是周末很是热闹。瑞茜穿过这五彩缤纷的世界,要到尽头的地铁站去。

来往的行人很多都是结伴的情侣,每个人脸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瑞茜觉得那些人的脸长得都是一样的,好像带著一张张笑脸面具在她眼前飞舞摇晃。口涌上一阵悲凉,她停下来蹲在地上,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

她明明有妈妈爱,有大包疼,为什麽还会这麽伤心呢。她已经比梅子、比爱米好过太多了啊。

一双穿著人字凉拖鞋的大脚停在她面前,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瑞茜,你在这里干嘛?”

她慢慢抬头,顺著鞋子向上看,修长的腿,黑色的休闲短裤,白色的棉衫,光洁的下巴,最後看到一双墨绿近黑的深邃眼眸。这个人她认得出,是唐显。看到他,她有些吃惊,“你怎麽会在这里?”

唐显含笑说:“太好了,你我竟然认出我了。”他扬起手上的包裹,“我订的画册刚到,我是来书店取书的。”

他说完,才发现她的睫毛上有泪珠,左边的脸也肿得老高。

“你出什麽事了吗?”他皱眉,有些担心地问,用手抚上她的脸。

瑞茜吃疼地缩了一下,才想起脸上的伤。她忙问唐显:“很严重吗?是不是很明显?”

“你的半边脸全肿起来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被谁打了?”

完了,她不能这个样子回家,妈妈看了会担心的。瑞茜马上就想,要不要回医院里过一夜呢,等脸消肿了再回家。唐显拉著她的手,带她到路边去叫车,他对她说:“你脸上的伤一定要处理。”瑞茜不知道要怎麽办才好,就先跟著他回了画室。

原来唐显在画室上面还有一层公寓,他带瑞茜回来,找出冰块为她敷脸。凉凉的冰袋立刻缓解了脸上的热辣。

“现在能告诉我,你是被谁打了吗?”唐显站在她身边,关心地问。

“我得罪小人了,因为我欠他一笔钱。”她保留地说。

“原来如此,难怪你急著要钱。”唐显看水热了,转身倒了一杯茶放到瑞茜面前,“现在解决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把钱给他,他就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

18

看到唐显谦和优雅的举止,瑞茜有些自惭形秽。她对那些有钱的少爷们一直存有偏见,但唐显并没有对她做过什麽过分的事情。相比之下,他要比白旭和善许多。

她喝著热茶,烦恼著要怎麽把钱还给唐显,还要想办法把今天晚上熬过去。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回去被叔叔或是管家看到了,对妈妈也不利。

“这个药给你,对消肿很管用。”

唐显拿来一个药箱,里面放满了药棉、纱布、消毒酒还有好多药品。瑞茜接过药膏,有些惊奇,唐显怎麽会有这麽多治外伤的医疗用品。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这些东西不是我用的。”唐显笑著坐在瑞茜旁边,“我有个朋友很会惹是生非,以前他总是和人打架,受伤了就跑到我这里来。那个家夥你早上也见过了,叫白旭。”

原来,这些东西是白旭的,看来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了。瑞茜拿著药膏发呆,想不通她怎麽突然间就和学校的两个王子扯上关系了呢。

“我来帮你上药吧。”唐显见瑞茜发呆,好心地打开药膏涂在她的脸上。他很细心地轻轻涂抹,不弄疼她。清凉的感觉非常舒服,瑞茜觉得脸上也不那麽涨痛了。

“这个药很管用,谢谢。”瑞茜是真心感谢唐显的,他是她见过的,第一个对她温柔相待的有钱少爷。

“当然管用了,这个药用了之後,一个晚上就能基本消下去。我那个朋友试过很多种,这一个是效果最好的。”唐显笑得迷人,收好药箱把它放回去。

瑞茜看到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请问,我能不能在这待一个晚上,我这样回家去,我妈妈会担心。”

这麽晚了如果回医院去,她也只能睡在地上,梅子也不见得会欢迎她。现在她处於困境,也顾不上面子尊严的问题,唐显似乎是很好说话的人,她一时想不出还可以向谁救助了。

“可以啊,我一会要回家。你可以睡在我的卧室里,我帮你换个床单。”唐显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看出来这个女孩有难处,好象是惹上什麽麻烦。再说留她一晚也算不上什麽大问题。

“不用了,我睡在沙发上就行了,我只待一晚就行了,你不用麻烦的。”

“没关系,这里每隔两天会有佣人过来收拾,我没什麽麻烦的。”唐显笑著,走房间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瑞茜看他那麽客气,倒有些後悔了。她不该去求这个大少爷为她做事的,她没有那个资格。

瑞茜无助地站在客厅里,觉得自己脸皮实在太厚了。如果是对白旭,她至少是用身体付出代价了。可是唐显并没要求她什麽,还给了她那麽多钱。她不过就是脱光了身体在楼下的沙发上躺了两个小时,中间唐显碰都没碰她一下。他对她,一点欲念都没有。

唐显出来的时候,看到瑞茜那茫然惊慌的样子,心里突然拧了一下。他以前接触到的女孩,都是一些千金小姐,学校里的同学至少也是小家碧玉。那天在树林里画画,突然看到树上竟坐著一个女孩在唱歌,他一时以为那是黄鹂鸟化身的灵。

程瑞茜身上有一种野的味道,朴素、自然、妩媚还有一些神秘。她身上融合了很多种风貌,都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现在这个女孩受到了伤害,他有些心疼,但理智又提醒他不要多管闲事。给她提供一个临时的避难所,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看到她放在桌子上的袋子,问道:“你带换洗的衣服了吗?”

“没有……对了,你知道哪里有能洗真丝衣服的洗衣店吗?”瑞茜以为唐显会对附近比较了解,“这件衣服上粘了血,怎麽也洗不掉……”

“我的衣服都是佣人拿去洗的,我也不清楚。”

对啊,像唐显这样的人,怎麽会有机会亲自动手洗衣服呢。瑞茜自嘲地笑起来,她问错了对象。

但唐显又热情地说道:“我帮你看看吧,我画画时经常会弄脏衣服,我这里好象有特效的洗衣剂。”

“不用了,我自己洗就行了。”瑞茜连忙阻止他。

“哦,那样也行,洗衣机放在楼下的洗手间里,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带你下去试试。”

“嗯,谢谢你,我欠你太多了。”

唐显了瑞茜的头,微笑著说:“别客气,你是我的学妹啊,学长照顾学妹是应该的。再说你还答应当我的模特呢,我要谢谢你才对的。”

唐显嘱咐了几句就走了,留下瑞茜一个人,都不知怎麽开口辞掉模特的工作。她没有办法,只好先打个电话,骗妈妈说她留在医院陪梅子一起睡觉。程佳仪也担心,但她相信瑞茜,也就没有怀疑,叮嘱她小心一些。

洗过澡後,瑞茜拿起唐显放在桌子上的药膏又涂了一遍。她仍然穿著梅子的衣服,躺在卧室的床上,因为脸疼,她只好向右侧躺。白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太累了,头一粘上枕头很快就睡著了。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了,她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在卧室里的洗手间梳洗了一下,瑞茜看到脸上的痕迹几乎看不出了,走出房间准备回家。唐显却带著一脸歉意的笑容在客厅里等著她。

“你睡得好吗?”

“很好,谢谢。”

瑞茜没料到唐显这麽早就过来,其实也不算早了。只是她以为像他们这样有钱人家的小孩,都喜欢周末狂欢,不会这麽早起床的。

她打算向唐显告别,然後回家,但却被唐显拦住了。

“那个……”唐显有些为难地说:“早上我过来的时候,看你还在睡。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拿了你的裙子用楼下的洗衣去洗。结果我忘了真丝的衣服不能用机洗的,我把你的裙子洗坏了,对不起。”

瑞茜实在想不到,唐显会帮她洗衣服。现在衣服洗坏了,她并不心疼,只说没关系。

19-21

19-21

19

唐显觉得很对不起瑞茜,说一定要赔她一件。瑞茜说不用,他却坚持要赔。最後瑞茜只得跟著唐显去了那家专买店,想买一件一样的衣服。

店员似乎是认识唐显,对他非常有礼,请他们到沙发上坐著,马上就派人去仓库里找。在等待的过程中,还有人送上咖啡和杂志。

瑞茜看到封面上的模特,咦了一声。她记起来了,是和爱米去找摄影师那天,在摄影棚里遇到的找耳环的女孩。她觉得有趣,就拿起杂志翻看,那个模特叫Candy,是最近升起的一颗新星。

唐显也瞧见了,轻笑了一声,“没想到那个家夥也能出名。”

“你认识她?”瑞茜指著封面好奇地问。

“对啊,而且还很熟呢。”

瑞茜看了看唐显的笑容,便不再说话了。像他们这样的少爷,当然要和模特、小明星之类的高级交际花混在一起,唐显也不例外的。她提醒自己,不要和唐显这样的人搅在一起,否则到最後吃亏的人肯定是她自己。

她正在看杂志,售货小姐走过来,满脸欠意地说,那件衣服已经没有了。像这种高级时装店,每个款式的衣服都只进两三件,以防买走的人撞衫。那一款他们今年只进了两件,最後一件昨天被白旭少爷买走了。唐显没有怀疑到瑞茜,只是觉得可惜。

瑞茜心里有鬼,忙说没有就不要了。可唐显拉住她,让她再挑一件别的。瑞茜感到莫名奇妙,唐显似乎在某些方面,也挺会勉强人的。

她没有办法,只好接受唐显的恩惠,随便挑了一件梅子喜欢的粉红色裙子,还专门选了最便宜的。唐显却不满意,非要帮她选。也许是艺术家的眼光好,他找了套淡绿色的上下两件套裙,非常漂亮。再看那价钱,竟是最贵的一件。

唐显叫瑞茜试穿看看,她穿上之後非常合身,把她的好身材全都体现出来了。瑞茜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喜欢得舍不得脱掉了。她的心里一下高兴起来,抬头笑著问唐显好看吗?

唐显著迷地看著她的美丽脸庞,眼睛里闪著波光,笑盈盈地看著自己,粉唇一张一合,甜美诱人。他受不了那种蛊惑,低头吻了瑞茜。

只是轻轻一吻,瑞茜整个人都傻了,当唐显的嘴唇离开她之後,她还在发呆。这到底是怎麽回事,难道唐显也要调戏她吗,亏她还把他当成好人。

唐显也被自己的唐突吓到了,但他装作不在乎的样子,笑著对瑞茜说,他是在收送她礼物的回报,一个吻。

很好,刚刚她还觉得在亏欠唐显,现在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了。瑞茜讥笑著说:“很合理,那是我的初吻,你听了之後有没有觉得回报比较超值呢。”她说完,就回去把衣服换下,穿回梅子的衣服。

从更衣间里出来的时候,唐显已经结了账,在柜台等著她。瑞茜走向他,与他一同走出商店。唐显用余光看她,只见她脸上一片冰雪。他听到那是瑞茜的初吻之後,心里是相当震惊的。有些後悔刚刚说那样的话,自己明明是动情了才会吻她,却非要说成好象在调戏她。

他小声地问:“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医院,我要去医院看朋友。”

这一回唐显开车送她,她也没拒绝。一路上瑞茜都在想,你是什麽人物啊,不过是一个出卖身体的妓女,这个男人已经对你够好了,不要再给脸不要脸了。

想到这里,她就轻松了很多。只要把唐显当成和白旭一样的人就可以了,他们都是有钱的少爷,喜欢你,就和你玩一玩。他们给你买衣服,就好象你给芭芘娃娃买件衣服一样的,只不过是满足他们的乐趣。袋子里的那套绿色裙子,就算再喜欢,她也不想要了。

在下车前,她已经能够笑著对唐显说:“谢谢你,给了我这麽多帮助。”

唐显有些不安,问道:“你下周六还来画室吗?”

“当然,我答应的就一定会做到。只是在学校里,你不要再找我了,我不想别人知道了。”

“好,一言为定。”唐显得到满意的回应,开车走了。

瑞茜则决定,以後继续做他的模特。既然她没有钱还给人家,脱光衣服摆个姿势又有什麽不可以的呢。反正她在他的眼中,也不是什麽正经姑娘了。至於那个白旭,她担心也没有用,那个人蛮横不讲理,要奸就奸,她躲也躲不掉。

走到病房,大包已经可以坐起来吃东西了。爱米也来了,她买了很多东西,招呼瑞茜一起吃。瑞茜和这些真正的朋友待在一起,心情才好了很多。

梅子还惦记著裙子的事,问瑞茜怎麽样了。瑞茜告诉她,那条已经洗坏了。梅子显得很伤心,她现在值得高兴的事情不多了。瑞茜於是拿出唐显买的衣服送给梅子,“这一件是我刚刚得到的,比那一件还要好,你省著点穿吧。”

爱米看了那裙子也说:“这麽漂亮!你也舍得送人。”

新买的衣服连价签还没剪掉,梅子和爱米看了上面的数字,都惊叫出来:“你哪里找来的金主,出手这麽大方?”

瑞茜就学著酒店那些小姐的口气说:“姐姐我今年运气好,钩到条大鱼。”说完她就笑,笑著笑著眼泪就流出来了。梅子拿著衣服不知道要说什麽,爱米则走过来抱住瑞茜,不停地安慰她说这没什麽,忘了就过去了。

大包是最伤心的人,他一直努力保护的女孩为了他,也走到这一步了。他对瑞茜说:“茜茜,以後不要来找我们了,你回到学校去读书,不要像我们一样活得连点希望也没有。”

瑞茜跑到大包的床边,拉著他的手说:“大包大包,我不後悔的,只要你好好活著,我就觉得这世界上还有些希望,别的我什麽都不在乎了。”

“傻瓜!”爱米骂她,“你还在上学呢,你还有前途的,你得把我们得不到的东西全都抓回来!你才是我们的希望啊。”

就连梅子,也哭起来了。她一方面不想看到瑞茜好,但当瑞茜哭得伤心时,她也心疼了。

20

瑞茜在医院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心里的压力才放下一些。她哭得眼睛都肿了,才不得不去用冷水冲洗。爱米在洗手间问瑞茜,下午要不要和她出去玩玩。

“不用了,我昨晚就没回家,今天再不早点回家妈妈会担心的。”

“你昨天是在男人那里过夜的?”

瑞茜点点头,就算她没有和唐显上床,在外人还有唐显的眼里,她都和妓女没有两样。

爱米拉著她严肃地说:“茜茜,别再陷下去了,你和我们不一样的。快和那个男人断掉,回到学校去好好上学。”

“没有用的,爱米,那人是我学校里的学长,我躲不掉的。”瑞茜只有在爱米面前才敢说出她的担忧。

“怎麽会是这样!你学校里的同学知道了吗?”

瑞茜摇头,“我求他们不要说出去,可是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保密。”

“他们?这麽说不只一个了?”爱米瞪大了眼睛问道。

“是两个人,我的事情有两个人知道了。”

“茜茜,你在玩火,这样下去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那些有钱的少爷们不好惹的。”

“我当然知道了,可是我收了他们的钱给大包付了手术费。剩下的钱也被李杰抢走了,我也没有办法了。”

爱米想帮瑞苛,可她赚的那点钱买了保险,一时也取不出来。她也无能为力,只是劝瑞茜小心一点。瑞茜本不敢往後想,明天她又要回到学校去上课了。唐显那边还好说,但她说不准白旭会不会找她的麻烦,一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再次回学校,恍如隔世。瑞茜感觉像是有好多双眼睛盯著她似的,每走一步都万分艰难。坐在教室里忐忑不安了一上午,等到中午下课後,她都瘫在椅子上了。什麽也没有发生,是她自作多情了。

叶萍叫瑞茜一起去吃午饭,还问她为什麽脸色不好。瑞茜笑著说没事,心头的大石也放下一些。

程瑞茜,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那个少爷玩过你,尝了滋味也就腻了。他还能整天想著你吗?这世上漂亮女孩多得是,你本不值得人家为你费心劳神。

与叶萍一起去学生餐厅吃饭,在交谈中,瑞茜慢慢放下紧绷的神经。英中学学费高得吓人,午餐也就不再收钱了。学生餐厅里面提供自助餐,请来专业厨师做的,营养又美味,对瑞茜来说已经是享受了。比如叶萍这样,懂得节省的,也每日都在这里吃。

当然这种普通的食物不能满足那些世袭贵族的口味了。学校里也有高级餐厅,收费不菲,但乔安娜她们每日必去,因为那里有高质量的帅哥可以追。据说学校里的几个王子,都在那里用餐。瑞茜听了叶萍的解释,也就放心了。

但是她安心得太早了,正吃到一半的时候,餐厅门口出现一阵骚动,跟著就走进几个人来。

“白旭哥,这里饭菜难吃,人又低俗,一点都不好玩,你干嘛非要跑到这里来吃啊!”是乔安娜的声音,她不上课的时候有空就跑去缠著白旭,这会儿又跟著白旭来到学生餐厅。

瑞茜听到那个名字,吓得险些把嘴里的食物喷出去。她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把头低得不能再低,整个人都缩到叶萍身後了。她直觉这次白旭来者不善,也知道这样做没有什麽用处,但她就是抱著一线希望,但愿白旭看不到人,觉得无趣就回去了。

但老天爷总是刻意要考验瑞茜,把这样一个恶魔带到她面前。白旭放眼见不到人,干脆就在餐厅里转了圈,直到发现瑞茜才停下来。

瑞茜已经感觉到他那双黑眸出的灼人视线了,很想夺门而逃,但这样做岂不是让所有人知道她的心虚。最终她还是抑制住想逃的冲动,坐在椅子上原地不动,拼命地把盘子里的东西送进嘴里,可是越急越是咽不下去。

“这里没有人吧?”白旭端了个盘子,随便盛了东西,就走到瑞茜坐的那一桌。他明明看到那张桌子除了瑞茜和另一个女孩之外没有别人,还是刻意问了一声。瑞茜头都不敢抬一下,但她想象得出,白旭那双电眼肯定又在闪著算计的光芒。

“如果我说我们不想和别人坐在一起,学长会不会离开,找别的位子呢?”叶萍冷冷地说,她隐约察觉到了瑞茜的害怕。

白旭当然不会理会叶萍的警告,笑嘻嘻地说:“这张桌子既然有空位,当然是谁都可以坐了,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坐在这里。”说完他就一屁股坐在瑞茜的旁边,还一直盯著她看。乔安娜没有办法,瞪了叶萍一眼,也挨著白旭坐下了。

在这个过程中,瑞茜始终是低著头的,她不清楚白旭要搞什麽名堂,紧张得手都开始发抖。整个餐厅的人都往她们这边张望,白旭是校园王子,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

时间过得好慢,瑞茜低头吃饭,耳边似乎传来乔安娜撒娇的声音,还有白旭偶尔应付的声音。瑞茜听得到,但大脑却不能理解那些话的内容。她把自己缩在与世隔绝的世界里,幻想著现在是在和大包爱米他们在一起。

直到人有狠狠地踩了她一脚,她才弹坐起来,惊恐地抬头看一直在用腿碰她的白旭。他又那样直勾勾地盯著她,扯著邪魅的笑容,就如同他每次对她做坏事时露出的表情一样。

他要说出来吗?瑞茜瞪著大眼看他。

“这位学妹,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白旭挑逗式地说,双眼还不断放出火花。

那样的电眼,如果是别的女生,很可能会被电晕。瑞茜也会晕,但却是吓晕的。她来不及说什麽,乔安娜不满地发话了,“白旭哥,你怎麽每次见到女孩子,都说是以前见过的啊!”

“我哪有每次都说,我是真的见过她啊!”白旭回了乔安娜一句,又转过头问瑞茜:“小美人,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

21

他是故意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她,让她在所有人面前难堪。瑞茜盯著白旭,在想她要不要开口。如果说了,就表明了她在跟乔安娜抢男人;如果不说,白旭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冷汗顺著脸颊流下来,她怎麽会惹上这个恶魔啊!

“学长,我们是乔安娜小姐的同班同学。如果你想了解学妹的情况,我想乔安娜小姐会很乐意告诉您的。现在我们有急事要先走了,学长再见。”叶萍站起身来,打破僵局,微笑著把球踢给了乔安娜。然後带著早已瘫软的程瑞茜离开了餐厅,暂时脱离了困境。

瑞茜跟在叶萍身後,走向古楼,感觉好象是做了一场恶梦。她平静的校园生活已经被打破了,就算这次叶萍帮她解了围,乔安娜也肯定会察觉到什麽。她曾经听过乔安娜她们在教室里讨论如何对付与白旭有暧昧关系的女生。那时她只是远远地听到,一笑至之,觉得那些是离她好远的事情。而现在,怎麽这些倒霉事全让她碰上了呢。

穿过树林,在古楼前的草地上,立著一个修长的身影。叶萍看到了之後停下脚步,回头对瑞茜说:“等会我有事问你。”然後就先进楼了。

瑞茜站在原地,看著走到自己面的唐显,心中说不出是什麽滋味。一波未平,一波又要起吗?

“你找我吗?”瑞茜小声地问,面对唐显,她倒还不是那麽害怕。

“瑞茜,白旭有没有去找你的麻烦?”

“你怎麽……这麽问?”她搞不懂唐显说这话的目的。

“那天在画室,白旭见到你之後问我打听你的情况。我当时没多想,就说你是学校里的学妹。但是我今天听说白旭跑到学生餐厅去找人了。他是不是去找你的?”

“没有。”瑞茜讽刺地笑了,“他只不过是坐在我旁边吃饭而已。”

她现在本就不指望唐显能帮上她什麽,只要这个男生不要再乱说什麽,就阿弥陀佛了。

“那……”唐显有些犹豫地说:“对白旭,你小心点吧。他这个人本不坏,但是对女生的态度有些问题。”

“谢谢,我会注意的。”

对唐显的提醒,瑞茜多少有些感激,但为时已晚。走进古楼的过程之中,瑞茜不断地回想,如果那天她不去酒店,该有多好。但是那样的话,李杰又不会放过大包的。现在所遇到的一切,只能说是她运气不好。

叶萍在活动室门口等著,见到瑞茜,就把她引到二楼走廊尽头的露台上。这座古楼,除了程瑞茜、叶萍这样的校园边缘人外,没有别人会来,所以谈话倒是方便。

“那个白旭今天来餐厅,是不是专门找你的?”叶萍直截了当地问。

“是……”瑞茜很想否认的,但叶萍不是傻瓜,她骗不了叶萍的。

“程瑞茜,我真要对你令眼相看了。先是唐显来活动室寻你,又有白旭到餐厅找你。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但你的聪明显然用的不是地方。你知道你惹上这两个人物之後,会找来多大的麻烦吗?”

瑞茜面对叶萍的指责,哑口无言。现在叶萍也看不起她了吗?

她打算安稳地过完高中这段生活的,也交到了像叶萍这样,她欣赏的朋友。但开学才不过一个月,事情就一件接著一件地来了,搞得她胆战心惊,疲於应对。想到这里,瑞茜的鼻子就酸了,泪水含在眼眶中,费了好大的劲才忍著没掉下来。

叶萍见瑞茜一脸委曲,心也就软下来了。她知道瑞茜平时都是低调谨慎的,应该不是惹是生非的人。

“我其实不应该多管闲事的。但我喜欢你,也很想交你这个朋友。基於朋友的立场,我得提醒你,离三年级的那几个男生远一点。但如果你觉得我说这些无聊的话,你可以不听,我以後什麽也不说了。”

叶萍说完,直接转身离开,却被瑞茜拉住。她回头,整个人都被瑞茜紧紧抱住。瑞茜的头倚在叶萍的肩上,眼泪也随之落下。

“叶萍,我也喜欢你啊!我不敢说出来,是怕你看不起我。”

现在学校里,瑞茜只交到这麽一个知己的朋友。她不能失去叶萍的友谊和帮助,否则就真的孤立无援了。瑞茜告诉叶萍,她和白旭上过床,但那时她还没有转学,也不清楚白旭的背景。她说得有所保留,但足以使叶萍吃惊了。叶萍不赞同瑞茜对自己身体的不珍视,但也没有因此而歧视瑞茜的人格。现在的女孩子与异发生关系并不少见,瑞茜并没有犯什麽天大的错误。

“白旭是很帅,我初一刚到这里上学的时候,他已经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了。所有年级的女生都想得到他的青睐。我承认我也做过那样的白日梦,不过我很快就认清现实了。现在你被他迷惑也不稀奇,只是不要对那种男生报什麽幻想。”

“我没有!我现在知道他是什麽样的人了,我只希望他别再找我,快点忘掉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这就是瑞茜期望的,既然有那麽多女孩喜欢白旭,那他也没有什麽时间和心思来整她。

叶萍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瑞茜,身材玲珑修长,长发披肩,虽然没有任何修饰,但清秀之中仍透出妩媚,一双大眼戚美动人。她是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女孩,如果白旭发现了瑞茜的风情,会不会那麽快就放手呢,叶萍心中很是怀疑。

与叶萍谈过之後,瑞茜心中轻松了不少。回到活动室後,与朋友聊了几句,她发现窗外的天空清澈湛蓝,不由得看痴了。如果她真能抛开一切烦恼,化身成一只黄鹂,寄身於碧空中自由!翔,或是隐没於树林之间尽情欢唱,那该有何等幸福。

但她总要回归现实,出身不能选择,过去无法改变,程瑞茜只能小心经营,在这个华丽却虚伪的小社会中挣扎求生。


1-9

1-3H

遇到一个好男人是幸福,遇到两个就是痛苦

她的选择看似很多,实则没有选项

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如此而已

1

当白旭叫程瑞茜考正谊大学时,她是不情愿的。一来是舍不得离开原来的城市,舍不得母亲及朋友,二来白旭也在正谊读大学,她去了就要和他住在一起,那样大学里所有的人也都会知道她是别人包养的情妇了。

“为什麽不去?你是第一名考进去的,还有奖学金,又不是他花钱,你有什麽好自卑的?”爱米有些明白瑞茜压抑的心情,但还是鼓励瑞茜去读,“正谊在南岛上,风景好气候佳。多少人想去还考不上的,你为什麽又不去了?如果程姨知道了会伤心的。”

“我知道啊……”瑞茜叹了口气,“我本来想考别的地方的,那样也许离得远了,他就会忘了我。但我没想到他竟然改了我的志愿表!”这才是瑞茜气的,她好象什麽事情都被白旭控了。

“呵,看来那小子还挺痴心的。”爱米扬起她心修饰的彩绘指甲,越看越觉得满意。她下一部要演的戏还是情妇,但戏份很大,可以算得上是女二号,当然还是坏女人。不过这足以使她兴奋好几天的了。

这一回导演掏钱,叫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过两天就要开机了。估计到时候就没有时间来送瑞茜了,所以爱米才赶过来看看这个同病相连的小妹妹的。结果这个想不开的小丫头却只是拿著大学录取通知书发呆,竟然说自己不想去了。

“说实在的,他去外地上大学,过了两年还想著你,看来是真的动了心。所以无论你去哪里,姓白的小子还是能把你翻出来的。茜茜,你交了好运了,竟然能让浪子回头。”

瑞茜淡淡地笑著,她交好运吗?真是不能确定呢,因为她一辈子似乎都是与好运无缘的。送走爱米之後,她开始收拾自己要带的东西。衣服物品,白旭都给她买了好多,大部分甚至没有拆封用过。如果过上这种生活还要抱怨,那可真是要遭天打雷劈了。

对於白旭,她说不出是什麽感觉,有些怨,但他对她确实很好。说不喜欢也是骗人,毕竟他人很帅,而且他真的很疼她。不过这种日子却不是她想要的,希望离开,但却摆脱不掉。她这辈子没有对哪个男人真正的用情至深,因为从小受到的培养就是这样的,妓女一旦对哪个男人动了真情,那离粉身碎骨也就不远了。她不能爱上这种人,因为她不想像母亲那样,一辈子当男人的附属品。

想到这里,瑞茜又笑了,她现在心有什麽用,等哪一天白旭厌倦了,她真正解放的日子也就到了。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吃好睡好,学习好,然後慢慢等著那一天的到来,不要被打击得措手不及就好了。

看著手上的名牌春装,去年买的却连价签都没有剪掉呢。

“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变成寄生虫的……”

她将衣服扔到一边,专找那些已经穿得显旧的放进箱子里。等整理好了,身上又出了一层的热汗。因为近年来全球变暖的缘故,夏天一年比一年热,瑞茜不敢开空调,怕自己过惯的舒服的日子,到了学校里,连宿舍都住不下了。

她去浴室冲了几下,才觉得凉爽一些。反正公寓里面也没有别人,她只套了件吊袋就出来了。那些常穿的内衣她全装箱了,抽屉里面竟找不出能换的。瑞茜记起衣橱里还有几件新的,便弯下腰去寻找。

她在大堆的衣服被子里面翻来翻去,却挖不出几件内衣来,正有些著急,身後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拦腰抱起。

“啊!”瑞茜想要挣扎,但是贴在背後那熟悉的热气,又使她安下心来,“你怎麽会来的?”

“我想你了,就回来了呗。”白旭的头埋在瑞茜的颈窝处,感觉她身上有些湿润,没有汗味却有清香,“你刚才洗澡了?”

“嗯……你快点放开,好热!”瑞茜觉得白旭的身上好烫,而且有一股发情的味道。

“不要!”白旭搂得更紧了,横在瑞茜前的大手隔著布料抚她丰满的房。

那热烫的触感立即传到瑞茜的身上,她虚弱地说:“天,你不能……我刚洗完澡的。”

“那有什麽,可以再洗一遍啊。”白旭轻笑著,咬著她的耳垂。另一只手缓缓下滑,本想将她抱起来回到大床上的,却在她的臀部停下了。

“你没穿内衣?”他沿著裙摆探入,手指抚上了毫无遮挡的户,那片黑色的毛上还挂著水珠呢。白旭瞬间打消原来的计划,直接将瑞茜推进了衣橱,让她坐棉被堆上。

“不,你不能在这里!哦……”瑞茜的抗议被白旭直接封住,吻了个天翻地覆。放在她私处的修长手指立刻入小之中,快速地抽送起来。她想反抗,但暑热搞得她头脑发涨,没有多久,身下就流出了蜜汁。

“你这个小妖,发情比谁都快呢!”白旭抽回自己被染湿的手,脱下裤子,就将巨大的男顶在了瑞茜的口。她所坐的位置高度正好,被分开的腿芯正对著他的分身,白旭一个用力,就惯穿了她。

“啊!好痛!”瑞茜叫著,就在白旭肩上咬了一口。她还不够湿,他却突然进入,那疼痛不能只有她一个人承受,所以她咬得很用力。可惜白旭才不会在乎,他停不下身下的抽送,只是在她耳边说:“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了了。”

他的激情来得又急又快,手下也就失了力度。这个男人做爱的时候很疯狂,她跟著他过了两年多却还是不太能适应。

“不,求你……慢一点。”瑞茜哀求著,身体被快乐的狂潮席卷。嘴上说著不要,可是下身流出来的大量爱可是谁也骗不了的。她越来越湿,快感越积越多,等他在她身内时,她亢奋得脚指都蜷缩起来。

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白旭轻笑著开始吻她。

“老天,我好像永远都要不够你呢。”他擒著笑,将瑞茜面对面地抱起,分身还埋在她身内,就这麽走回了床上。

瑞茜的肚子里面灌了,他稍稍动一下,那些粘就顺著道溢出来。她懊恼地叫起来,“你又没用安全套!”

白旭愣了一下,又痞痞地笑开,“你吃药不就好了,带那个感觉差好多。”他拉开她打在自己身上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揉著。他心养著的小尤物,别的地方都很美,可唯独手上总是的。

“你有没有辞掉快餐厅的工作?”

他将头埋在她那对饱满的房上又啃又咬,下半身的男在她体内又开始慢慢地复苏。

“辞了……老板还为我开了告别会。”瑞茜被他吸得好痒,不安地扭著身体。可她的感觉又快速地聚集到私处的部位,因为男孩的又一次把她撑满。

“啊!”白旭又开始了戳刺,只是不像第一次那麽急了。这在床上的一场爱持续得很长,瑞茜又喊又叫,差点被白旭逼疯。他非要她说爱他,才肯停止对她的折磨。

“我爱你,我爱你!”瑞茜尖叫著说了,然後抽搐地达到高氵朝。

事後,她躺在他的怀里,全身无力,但嘴角还是扯出嘲弄的笑容。说一句我爱你,又算得了什麽。

“我也爱你……”白旭在她嘴唇上轻啄一下,把瑞茜那微凉的身体抱在怀里,亲昵地摩蹭著。

瑞茜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她睡著的时候嘴角还是弯的,那带著嘲讽的微笑,是她近来最多的表情。白旭这种花花公子,他一辈子能对多少女人说我爱你。她想,恐怕他自己都算不清吧。

2

瑞茜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等她醒了才发现,白旭已经把空调打开了。她躺在床上懒得动弹,听到手机在响,才不得不起床。

爱米打来电话,叫瑞茜晚上去冰点酒吧,那些朋友想为她开个送别Party,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瑞茜放下电话,才发现自己的腿上粘满了,她咒骂著,打开抽屉找药吃。这样下去,她早晚会倒大霉的。

白旭从外面回到公寓时,瑞茜正围著浴巾在擦头发。他勾著笑容将她搂在怀里,闻著她身上的清香味,手又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乱起来。

“晚上我们出去吃吧?”

“我和朋友约好了,他们为我开送别会……”瑞茜挣扎著,可白旭却干脆扯掉了她身上的遮挡物,“别这样……刚刚不是已经做过了吗?”

“不要去了,就我们两个一起……”他本不听,将瑞茜挤在墙壁上,抬起她的一条腿,滑了进去。“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他吻著瑞茜,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种姿势令瑞茜很不舒服,但她还是投入了进去。

“啊……你慢一点……”他的激情来得太快,她总是跟不上。後背贴著墙壁很凉,但是身体里却热得出奇,“不……啊!”

瑞茜大叫著达到高氵朝,人也累得瘫在地上。冰冷的地面迅速吸引她皮肤上的温度,没过多久,瑞茜又觉得冷起来。她抬起眼,看到白旭坐在自己身边的不远处,俊脸上挂著汗,嘴角擒著笑。他就是喜欢看她做爱後全身散发著慵懒气息的样子,那样使他很有成就感。

“起来吧,地上凉。”白旭先回恢过来,抱起瑞茜走进浴室。温热的水花淋在两个人的身上,他又开始新的游戏。瑞茜拍打著他的口,求他不要再玩了,这次的聚会对她很重要,她不想错过。

白旭也不是那麽不好说话,瑞茜可以和朋友去玩,但是他也要跟去。说来奇怪,他们在一起两年多了,可他却是头一次见到瑞茜的那些下层社会的朋友们。冰点酒吧的目标群定位不高,像白旭这样的顶级贵公子很少会找到那里去玩。

他们刚刚把车停下,街上就有几个人凑过来仔细观看那部高级跑车了。其中一个小子认出了瑞茜,才笑著叫她快点进去,老板他们都在等著呢。瑞茜穿著清薄的纱裙,长发飘飘,与英挺的白旭一同出现在酒吧里面,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姐们知道她跟了一个有钱的男人,但是亲眼见到真人之後,还是大吃一惊。白旭比杂志上看起来帅多了!当时就有几个女孩带些酸味说瑞茜的运气不是一般地好,可以去上学,连交的男朋友都这麽体面。

瑞茜也不反驳,她的生活的确很好,没什麽可以抱怨的。她被罚喝酒,每个人都要灌她,白旭替她挡,她也不愿意。

“你不是要开车送我回去吗?你喝醉了我怎麽办?”瑞茜妖娆地笑著,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接著又有人递上一杯红酒,仍是叫她喝下。

白旭有些生气了,却被爱米拉到一边。爱米劝著说:“她难得玩一次,走了以後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回来,你就叫她痛快一下吧。”

“可再这麽喝下去怎麽行!”白旭心疼,怕瑞茜喝坏了胃。

“你太小看茜茜了,她的酒量一般男人都比不了的。”爱米端了杯果汁请白旭喝,他还要开车回去,还是不喝酒为好。

白旭忍下子,坐在一边看著,要是真有什麽不规矩的男人骚扰瑞茜,他也可以立刻冲上去。但那些人都没做什麽过分的事情,大家吃吃喝喝,过了一会儿就叫瑞茜上前去唱歌。瑞茜上去就唱,她嗓子好,微醉地用带著沙哑的歌声呤唱著,一曲又一曲。那是她快乐了一面,他却很少见到。

白旭坐在下面著迷地看著他的女孩,她眯著眼睛笑起来,那豔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唱著感的情歌。他身上又开始热起来,却又不能把她拉下来亲热。有几个女孩凑过来和白旭搭话,可是他满脑子都是台上那个窈窕的身影。

身边的酒吧小姐那一对白嫩高挺的子都贴到他身上了,白旭却把她推开了。女孩眼中闪著幽怨,问他:“你既然能和瑞茜在一起,为什麽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呢?”

白旭很想说,因为那个是瑞茜啊。可是话到嘴边,他又愣住了。

为什麽是瑞茜呢?

接著他就陷入一阵混乱之中,以往与瑞茜在一起的一幕幕画面在眼前掠过。他是从什麽时候开始这麽在意瑞茜的,他又是从什麽开始,身边只有瑞茜的?

一股寒气从白旭的脚底涌上,他觉得自己的後背开始颤栗起来。最近一年来,他竟然一个新的女朋友都没有交,一直都是和瑞茜在一起的!

舞台那边的人们又有新的提议,不只是瑞茜有喜事,爱米的事业也有了新的突破。於是爱米就被抬到台上,叫她演唱新片的主题歌,还要跳她最擅长的豔舞。爱米替换了瑞茜,伴著音乐在台上扭动起来,下面的人嚎成一片,气氛比瑞茜唱歌时更热烈。

瑞茜的酒劲上来,脚步都有些不稳了。她取了怀凉水,刚喝了一口,就见到莉莉走了过来。

“恭喜你,能去那麽好的大学!”

“谢谢……”瑞茜接著喝水。

“嗯……瑞茜,你到了那边之後,也要和白旭住在一起吗?”莉莉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白旭,很羡慕瑞茜能找到这麽帅气的男友。

“我不知道,看他要不要甩掉我了。”瑞茜放下水杯,也向白旭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家夥又在勾引其他的女孩子了,人果然改不掉本的。

“你为什麽要那样想啊,有那麽好的男朋友,当然要好好抓住了。”莉莉在一边说道,又把瑞茜的注意拉了回来。

“男朋友?”瑞茜想了想,又笑起来。她喝多了酒,就会变得控制不住自己,嘴巴也开始乱说话了,“他不过是我的嫖客,还记得那次你爸爸生病的事情吗?你跑掉了,我却被送了过去,当时的那个买处女的人就是白旭啊……”

瑞茜笑著摇摇头,把眼中的泪水眨掉,也没看到莉莉那双瞪大的眼睛和惊异的表情。她转过身去找爱米,没说上几句话,爱米又叫她过去看看白旭,说他一个人待著会无聊。

他会无聊?瑞茜咧开嘴笑了,白大少爷走哪里都会有女人倒贴,他怎麽可能会无聊?

3

不过瑞茜还是走了过去,那几个小姐见瑞茜来了,也就自动地让开了。这个帅哥好是好,可是也不能明抢。

白旭愣愣地看著瑞茜坐在自己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得瑞茜有些奇怪了。

“我脸上有什麽东西吗?”她伸手捋了下头发,将挡在脸上的几乱发别到耳後。

这简单的动作,在白旭眼中都含著别致的韵味。他拉过瑞茜的手,放在掌心里揉著,心里很乱,有什麽东西想表达,却说不出来。以前他觉得她理所当然就是他的,除非他玩腻了,才会放手让她走。但现在看来,有些超乎他想象的事情发生了,随之而来就是极大的恐惧,他是真的玩火上身了。

“你到底怎麽了?不舒服吗?”瑞茜见白旭真的有些不正常,她从没见过他这种失神的样子,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脸色也苍白起来。

她抚上他的额头,试探他的体温,并没有很热。她凑近一些与他对视,想看他有什麽异样,却被他一把抱住,很紧很紧。

“瑞茜……”白旭叹喟著说道:“瑞茜啊……”他反复叫她的名字,也不说出了什麽事。

瑞茜脑子有些混沌,只当他是在抽疯,陪白旭坐了一会儿,又被朋友叫去唱歌了。白旭拉著瑞茜的手,不喜欢她去和别人嬉戏。瑞茜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玩,唱歌还是跳舞?或者去和他们打几杆台球,後面有球桌的。”

白旭只是摇摇头,他什麽也不想玩,也没有心情去游戏了。他心里乱得很,想带瑞茜回去,可也知道这是她与朋友最後的聚会了。若是强行带她离开,她肯定会生气了。瑞茜生气时不会发脾气,她不爱撒娇,她最厉害的武器就是不理你。

他们之前有过争执,他对她发火,对她叫骂,她连滴眼泪都不会掉的。以前他会觉得这个女孩很乖,不吵不闹不会使小子,当女朋友非常好。但是细想下来,他回忆起她不是没有脾气的,只是在她跟了自己之後就没有再发过。这个现象背後隐藏著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实,她对他没有用心。

白旭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嘿嘿地笑起来。他平日里在这种娱乐场合都是如鱼得水,玩得极欢闹,往往成为会场中的焦点。但这一回,他却躲在角落里独自苦笑,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而哀伤。

对瑞茜来说,有没有他,她都可以过得很好。但是他呢,若是离了瑞茜,又如果生活呢?

晚上白旭开车带瑞茜回公寓,到家後他沈默了很久,也不再去和瑞茜亲热。瑞茜很累,洗了澡就睡下了。半夜她醒过来,只见白旭张著双眼在看她。

“你怎麽了?不睡吗?”她轻声地问了一下,闭上眼睛又要睡去。

可白旭却拉过她的身体,揉在怀里紧紧地搂著。瑞茜觉得有些疼,挣扎著要离开,可是他抱著更紧了。

“瑞茜,我的茜茜……”他低喃著,吻上她的嘴唇。

瑞茜以为他又想要了,可他仅是吻了她,又握著她的手,在他的嘴上亲了亲。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极轻柔亲昵的,她很是奇怪,又说不出哪里怪来。她躺在白旭的怀里再次入睡,却不知道身边的男孩一直到天亮了才困极睡去。

第二天,瑞茜开始收拾要带去学校的物品,而白旭却缠了她一天。他不做爱,仅是腻在她身边,不许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害她一天下来什麽事情也没做成。

“你不用准备什麽的,我在那边有房子,什麽都东西都有。你只要人过去了就行,衣服什麽的,也可以在那边买新的。学校附近什麽都有卖的,南岛也算是旅游城市了,什麽都不缺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住在一起了?”瑞茜坐在他身边问道。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白旭瞪著大眼问她。

“也不是,我想感觉一下住集体宿舍是什麽滋味,我很少和同龄的读书女孩交往过。”

“这样啊……”白旭揽过瑞茜的身体,让她枕在自己的口,“你要是想住宿舍也行,但是周末的时候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他居然这麽好说话?瑞茜觉得不可思议,她抬眼看著他,眼中充满疑惑,觉得这个男孩都不是那个霸道的白旭了。

“看什麽,是不是觉得我很帅?”他挑起眉毛,轻浮地笑著,以掩饰心中的不安。

瑞茜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帅的男生了?”

“我不是吗?”

“不是……”

“好啊,你竟然这麽看不起我!”白旭翻身,将瑞茜压在下面,他的脸悬在她的面前,“那在你眼里,谁是世上最帅的男生?”

瑞茜睁大眼睛看著他,奇怪男孩子也会执著於这种外貌上的问题吗?她一时也说不上什麽人物来。因为她不喜欢看电视电影,也从不追星,她甚至很少能记住男人的长像。

“说啊,你觉得谁帅?”白旭压得更紧了,恨不得与她贴连在一起。

“我不知道,你好重!”瑞茜想推开他,却推不动。

白旭低头吻了她,用舌头搅动她的口腔,吸吮她的口水,深重的吻使她透不过气来。当他开始用手指探入瑞茜的内裤时,她都说不出阻止的话。这样子才像他啊,说要的时候就迅速掠夺,不给人喘息的机会。瑞茜和他一起时间久了,也逐渐学会享受爱的美妙来。

他的经验丰富,技巧高超,对女孩来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伴侣。瑞茜在白旭身下呻叫著,很快便沈侵在爱的快感之中。当情妇其实是一件极简单轻松的事情,生活也优越,人却极容易堕落。瑞茜在达到高氵朝时尖叫出声,可心中却好怕自己陷在这种环境之中无法脱身。

或者说她已经走不了了?

4-6

4

告别的母亲及朋友,瑞茜一个人乘著船到了南岛。白旭是很想陪她一起来的,可後来又被他家里人叫走了。

这样也好,她会觉得更轻松一些。瑞茜提著简单的行李,走下观光的游轮。她几乎是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地方,不像她所生活的城市,总是蒙著一层灰暗的颜色。这里放眼放去,是一片浓绿,衬著深蓝的天空,好像是到了天堂一样。

因为岛上有两所历史悠久的大学,多数的居民都年轻人。再加上这里风景极美,往来的游人也多,所以到处呈现著朝气向上的景象。瑞茜走在林荫小路上,看著周围过往的红男绿女,不觉得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

看来到这里上学,也是件好事。

她还没走到校门,白旭就打来电话,说他姐姐从国外回来,所以家里在办聚会,要过几天才能回学校。瑞茜听了更觉得高兴,她可以毫无顾虑地享受几天新生生活了。

学校里迎接新生的学长们非常热情地接待了瑞茜,他们竟然抢著要为这个漂亮的新学妹带路,做她的向导。瑞茜难得在男孩子面前笑得轻松,也第一次体会到年轻女孩被追捧的一点小乐趣。

宿舍里共有四个室友,她是第二个到达的。有个叫黄晓丹的女孩比她更早地住进来,房间里堆满了她的东西,衣服挂得到处都是。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有人这麽早来,我听我姐姐说,新生一般都是快开学的前一两天才会到呢。”

黄晓丹急忙地收拾自己的衣物,把它们一股脑地塞进柜子里。

“你别这样,衣服会起皱的。”瑞茜柔和地笑笑,还帮黄晓丹一起整理东西。

这个女孩一看便知是在家很受宠爱的姑娘,做起家务来有点笨手笨脚,但为人还是很和气的。身材有些微胖,笑起来很可爱的。

她们一起打扫了房间,见时间到了就出学校的食堂吃饭。黄晓丹是本地人,父母都在大学里工作。因为家里的大人都要带学生去外地实习或是去开会,所以才这麽早就住到学校里的。

“你叫我晓丹就好,千万不要叫我小黄,那样听起来好像是在叫一条狗。”

晚上回宿舍聊天的时候,晓丹的的姐姐黄晓梅过来看她,还带了一些水果请瑞茜吃。这对黄家姐妹都是很热情的人,带著些许乡下人的纯朴。并不是说她们身上土气,而是没有城里人的市侩俗气。

瑞茜在夜里与晓丹聊天,不知什麽时候睡觉的,只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感觉多年来从未有过的轻爽。晓丹说今天上午正谊的校篮球队要和岛上另一所大学育英大学校队打一场友谊赛。这是她期待很久的比赛了,因为可以看到很多帅哥。

“我在读高中的时候就经常过来看他们打比赛的,那时我姐刚考上育英大学,她们学校里的男生实在太帅了!”晓丹欢笑著打扮自己,好像自己要去的是一场盛宴。

“这麽说你是站在育英那一边的了?”瑞茜也感染了晓丹的快乐,开始期待起那场比赛。

“也不是啦,正谊大学也有很多帅气的男生了。可是我听说白学长现在不在队里,估计这次我们打不过育英了。”

瑞茜的脸上僵了一下,又轻轻地问正在梳头的晓丹:“白学长是谁啊?”

“白旭学长啊,我们学校的第一大帅哥!你还没见过他吧,我们高中的同学都有好多迷他迷得要死,好几个人都是为了他而报考正谊的。”

果然如此,那个家夥到哪里都能成为中心点的,他也确实有那个本钱。

“你呢,也是为了他才考到这个学校吗?”瑞茜心里盘算著要不要提醒这个女孩一下,不要傻傻地跳进火坑呢。

“才不呢,白旭是很帅,不过我更喜欢育英的唐显,那个人才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天哪,你都不知道,他的眼睛有多美,好像祖母绿宝石一样!”

很好很好,看来晓丹喜欢的人物要更麻烦一些,那她是否应该说出唐显已经有未婚妻这个事实呢。

“那麽帅的人,应该有很多女孩会追吧……”瑞茜婉转地问道。

“当然啊,听说喜欢他们的女孩成千上万。也不知道以後哪个幸运儿能嫁给那样的男生。”黄晓丹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对自己不够细的腰肢皱了下眉头,又走到瑞茜面前说:“唉,我要是长得像你这麽漂亮,也许会鼓起侧勇气向唐显表白吧。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有机会呢……”说完又吐吐舌头,显得非常俏皮。

“你很可爱,总有一天能遇到真正适合你的男孩的。”

瑞茜没有晓丹那麽乐观,她不想去看比赛了,到这里之後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散去了。就算她到了新的环境,过去的影仍在缠著她。可是晓丹非要拉著瑞茜一起去,到了球场之後还把自己的高中同学介绍给瑞茜。

那几个女孩子非常友善,有正谊的也有育英的,不过她们今天来的目的只有一个,看自己喜欢的帅哥。在赛场上瑞茜一眼就认出唐显来了,那个高挑俊美的男孩在球场上又显出几分英气来。

他打得不错,投球尤其地准,每次唐显进球了,就会有女孩尖叫著为他加油。瑞茜一个人呆呆地缩在角落里看著。心里却在想,如果她没有进入英高中,没有见到白旭唐显或是唐糖,那麽她现在在大学里面,会不会也同其他的女孩一样,为这个帅气的男孩心跳痴迷呢。

5

比赛还未结束,可是正谊差了十多分,而且始终被压制著打。晓丹她们都知道这场比赛正谊校队是赢不了的。对她们来说结果也并不重要,看帅哥才是最幸福的。

瑞茜对晓丹说了几句话,就要离开,可是晓丹却邀她一会儿去学校附近的馆子吃东西。瑞茜想拒绝的,正要找个理由推掉,却发现她眼前的几个女孩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她身後的某处。

瑞茜回过头,只见唐显正穿著一身球衣立在她面前。

“瑞茜,见到你真高兴!”唐显头上还挂著几滴汗珠,似乎是刚从场上跑过来的。他那双深绿的眼睛在阳光下闪著璀璨的光芒,俊脸上展现出迷人的微笑。

瑞茜被那眩目的笑容逼得睁不开眼睛,她不记得唐显有这麽大的魅力,那灿烂的笑颜,还真不是普通女孩能够招架得住的。她好久都没见过唐显了,自从他升入大学之後,她从不主动打听唐显的消息。学校里的女生们也会提起,她仅是听说他到南岛去读大学了,却没有想过这麽快就在这里见著他。

“学长,好久不见了……”瑞茜轻轻地笑著,觉得这世界好小。她绕来绕去,又回到这两个男孩的中间了。

“我没想到你会考到这里的!”唐显的声音中含著兴奋,“你是在正谊读大学了?”

“对,读经济系。”

瑞茜隐隐地感觉到唐显语气的殷切,他的眼神也比两年前更加热烈。那年他毕业时曾经送给她一封信,里面的内容她看完就撕掉了。可是那些求爱的字句,到现在仍能清楚地记得,毕竟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收到的情书,却是一个有婚约的人写给她的。

“你待会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唐显也不兜圈子,直接提出邀请。

瑞茜头皮发麻,急忙说:“我和朋友约好了,要去一品香去吃饭的。”

“那就请你的朋友一起去吧,我来买单,你的朋友同意吗?”唐显抬起头,看著瑞茜身後的几个女孩,他只需勾起嘴角笑一笑,就可以把她们全都迷晕。

“好……好啊,唐学长一起去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那好,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换了衣服就过来!”

唐显飞快地跑回替补席去取自己的东西,看样子还被队友取笑了几句。他轻笑著,抬起手向著瑞茜的方向摇了摇,就进了更衣间。

瑞茜觉得自己突然成了全场的焦点,有无数的女孩男孩转著头向她打量,这种情况令她万分尴尬,还要向身边的同伴解释她与唐显不过是学长学妹的关系。但是晓丹她们并不这样认为,唐显看瑞茜的眼神谁也骗不了的。

瑞茜很为难,她不想去,可晓丹她们却很想与唐显一起去吃饭。就算不能成为白马王的子女朋友,那麽与王子共餐一次,也足够让人回味一生的了。

“你真是好过分,和唐显学长是校友这种事情也不对我说!”晓丹在等著唐显回来时,不禁对瑞茜抱怨,“你早就认识唐显学长了,却还要装成不知道的样子。害我们吓了一跳呢!”

“对不起……”瑞茜只得向晓丹道歉。

“有什麽对不起的啊,要不是你,我们也没有机会和唐显说话啊。”晓丹倒是想得开,与朋友一起叽叽喳喳地问起唐显在中学时的情况。瑞茜只能草草地说上几句,其实她本就不了解唐显这个人。

到了一品香之後,一群人找了个包间坐下。唐显叫她们随便点菜,反正他大少爷有的是钱,晓丹她们也不客气,把平时想吃却不敢点的贵菜点了个遍。瑞茜被安排坐在唐显身边,整顿饭吃下来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不明白唐显对自己到底有什麽企图。说白了,现在的她不过是残花败柳,实在不值得唐家少爷多年来费心惦念。她抬起头看了眼身边的男孩,觉得他比以前更帅了一些,偏柔的脸上也多了男子汉的阳刚味。她还记得另外一个比他更美丽的男孩,曾经哭著求著要带她一起离开,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麽样了,应该是把她给忘掉了吧。

“你吃得这麽少,是不合口味吗?”唐显轻声问著,脸上写满了关切。

“不,很好吃的,只是我的胃口比较小。”瑞茜对他笑笑,又低下头,将碗里的食物送进嘴里。她天生贱命,这种制的美食吃不出什麽味道,却更喜欢简单的家常小菜。只不过没有必要对唐显说罢了。

唐显也温柔地微著,对瑞茜说道:“你想吃什麽一定要告诉我啊,我记得你以前胃口挺大的。”

“奇怪,唐学长怎麽会知道瑞茜能不能吃啊?你们之间不只是学长学妹的关系吧?”有好奇心强的女孩忍不住问出口来,毕竟俊男美女坐在一起,能使人联想出很多浪漫的情节。

唐显不回答,仅是笑,但他那表情更加确定了女孩们心中的怀疑。晓丹坐在瑞茜的另一边,她碰了碰瑞茜的胳膊,挤眉弄眼地看著瑞茜。

瑞茜很讨厌这种气氛,搞得好像她真和唐显有一腿似的,她不想被人冤枉,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你们不要瞎想,唐学长是有未婚妻的,很漂亮的一位学姐,还在外国读音乐呢。”

她这样说出,唐显的笑容便淡了一些。不过瑞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抬头问唐显:“蓝学姐现在怎麽样了?听说她考上欧洲最好的音乐学院了?”

“嗯……”唐显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才轻轻地说:“她在那边过得不错。”

瑞茜转过头,看到朋友脸上失望的表情,咧开嘴角笑了。白马王子是可见而不可得的,就算得到了,最终也会发现其实一切都是假相。

6

偶像崇拜真是一种另人不可思议的情思,就算那几个女孩已经知道唐显是半个不自由人了,她们仍是喜欢他,就是欣赏他身上那优雅的气质。瑞茜与正谊的同学一起回学校的路上,还听到她们在热烈地讨论唐显,说他是如何地出色。

瑞茜只是微笑著听了一路,到了宿舍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她换了块电池,刚刚打开手机,就收到好几条短信,全都是白旭发来的。

瑞茜一条条地读,不过是问她为什麽不开手机,有没有出什麽事,收到短信之後立刻回电之类的话。

这个家夥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罗嗦的?瑞茜觉得好笑,刚要删除,白旭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出什麽事了吗?我打了一天,你现在才开手机!”白旭的声音很急切。

“没有,我刚刚和同学出去吃了顿饭,就一直没看手机。你有什麽事吗?”

“没什麽事……只是想问你在学校里适应吗?我过两天也要回去了。”

“哦。”瑞茜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这个家夥最近怪怪的,一天要打好几个电话过来。以前她在老家而他在南岛时,也有一个多月没有联系的情况。现在怎麽又突然关切起她来了呢。

瑞茜摇摇头,不去想那麽多。白旭有时会同时和数个女孩交往,所以他的喜好没有规律,也许他不过是这几天比较喜欢她了吧。

“男朋友打来的吗?”晓丹笑嘻嘻地问道。

“嗯,算是吧……”瑞茜默认,说是男朋友,应该会比较好听一点吧。

黄晓丹看著瑞茜叹了口气,又大叫一声:“啊,我也好想找个帅帅的男朋友啊!”

看著室友这麽活泼神的样子,瑞茜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女孩还是有梦想比较好,不像她,什麽都往最坏的地方想。同样是一个男生,比如唐显,其他人会将他幻化成童话里的王子,可是她总是在意他已经订婚却还来招惹她。

其实若想开一点,与那种帅哥来一段罗曼史,对於一个普通女孩来说,也算是值得记忆的经历吧。可惜她程瑞茜没有心力来玩那种危险游戏,一个男人已经够她应付了。与其脚踏两条船,她不如直接跳到水里来得痛快。

瑞茜想让自己的大学生活过得低调一点,但事情总是不如她的希望进行。第二天晓丹便拉著她一起去育英大学游玩,理由是那边的艺术学院在办学生作品展览。瑞茜对艺术之类的高雅人才玩的东西不感兴趣,可是晓丹却坚持要瑞茜一同去,因为唐显的作品也在其中。

瑞茜这才记起自己还当过唐显的模特这件往事来,也不知道那幅画有没有画完。

“唐显学长是学美术的吗?”她记得他似乎是学了建筑专业,毕竟他家的主业是房地产开发。

“你不知道吗?他是辅修美术的,育英大学美术系的教授总是说他不当画家太可惜了。”

“哦……”瑞茜低头穿上凉鞋,既然晓丹一定要拉著她,出去转转也不错,她到现在还没机会四处看看呢。

再说她并不欠唐显什麽,没有必要躲著他。这个岛说小不小,但也不算大,要是她总这麽消极,到唐显毕业的两年之内,她能躲到哪去。这样想来,瑞茜的心情变得轻松了一些,大学里的活动多,年轻人就是应该多多参与。

育英大学的艺术学院算来是南岛上历史最悠久的学院了,听说一百多年前,是几个画家留恋这里的美景,就决定在这边设立学校的。百年过後,小岛竟发展成全国知名的教育基地,最开始设立的美术系,反而没有後来的新兴学科来得繁荣。

不过他们的教学楼可是岛上最瑰丽的建筑了。瑞茜来到一楼的展室时,就被古典的装饰和艺术的氛围震撼了。她只顾抬头看顶上的壁画和雕花,没注意自己和晓丹走散了。

瑞茜拉了拉身边人的袖子,赞道:“天花板上的画太美了!”

结果旁边的人没有回应,瑞茜转过头来,才发现自己拉错了人,一个很帅气的男生正含笑看著她。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瑞茜连忙道歉。

男生笑了笑,说声没关系。在瑞茜抬起头看他的时候,愣了一下,又问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瑞茜看著这个笑起来很斯文的男生,一时想不通他说这话是什麽意思。因为她绝对想不起自己是否遇见过这个人,况且她本来就不容易记住男人的脸。瑞茜扬起嘴角,说道:“我是刚来的新生,应该是没有见过你的。不过我长了张大众脸,经常会被认错的。”

男生笑得更深了,“你这样的美女还说自己是大众脸吗?我想谁见了你都很难忘记吧。”他伸出手来表示友好,“我叫赵家阳,是正谊大学医学院的研三学生,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程瑞茜,我也是正谊大学的。”瑞茜与他握了下手,在这个开放轻松的环境里,她没有必要防人太紧。而且这个学长给人一种很亲切温暖的感觉,应该不是什麽坏人。

这个时候晓丹走过来叫瑞茜,说她找到唐显的画作了。她见到与瑞茜站在一起的赵家阳,突然羞涩地笑了,对他半鞠了个躬,说:“赵医生,又见面了,上次谢谢你啊。”

“哦,原来是你啊,肚子还疼吗?”赵家阳又笑嘻嘻地与晓丹聊了几句。晓丹前几天吃了不净的凉菜,细菌感染,被送到医院时,正好是赵家阳在值班。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瑞茜也开始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个男生。她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唐显在唤她。他穿了身休闲的短裤短衫,脚上是人字拖鞋,在夏日里看起来十分清爽。瑞茜转身向唐显打招呼,而她身边的赵家阳也对唐显摆了摆手,看起来是认识的。

唐显走过来,先对赵家阳问好,然後才笑著对瑞茜说了声:“你来了。”

“咦,你们也认识吗?”赵家阳问道。

唐显点了点,“是在英时的学妹。”

“啊!我想起来了,我真的见过你!”赵家阳提高了声调,有些兴奋地说:“你是小雪的同学,以前你手臂受伤的时候,还是我送你去看中医的。”

瑞茜也忆起这件事了,小雪还说过喜欢这个男生的。“那个时候真是谢谢你!”她露出真心的笑容,红润的嘴唇弯成极美的弧度。

赵家阳看得有些恍神,又搔搔自己的头说道:“哦……那没什麽,只不过是小事。”

7-9H

7

唐显在刚才见到瑞茜来的时候,脸上还是很高兴的表情,但在看到赵家阳之後,那笑容就淡了。

赵家阳对瑞茜很感觉兴趣,又问她:“我记得那天你是和男朋友在一起的吧,现在还在一起吗?”

瑞茜嗯了一声,就低下头,当然也就没看到唐显变青的脸色。他满心欢喜地跑过来与瑞茜说话,却遇到了不想见的人物。而赵家阳还全然不知,又问唐显:“对了,静之最近好不好,我今天见到你才想起来已经好久没联系过她了。”

“她很好,最近一直在忙。”唐显并不想与赵家阳多谈,便扯开话题,请瑞茜去看他的画。

瑞茜在後来才知道,赵家阳是蓝静之舅家的表哥。但是那个人格比较随和且不喜欢参加上层活动,所以很少人知道他也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少爷。当年小雪曾经追过他的,似乎是不了了之了,因为之後瑞茜就没再听小雪提起这件事了。

瑞茜想这样也好,小雪这种中等家庭的女孩,是受不了嫁入豪门的约束的。

美术系的作品大多是人体画,瑞茜觉得唐显画得很像了,因为他的笔法看来最细腻。当然具体的东西她并不懂,只是单凭画面生动与否来判断好坏。

晓丹的视角最为独特,她感叹说:“你们请的模特身材真好!”她自己比较胖,所以对瘦人特别羡慕。这话引得旁边的人都笑了。

唐显一直是陪著瑞茜的,他在艺术学院很出名的,走到哪里都受人注目。而瑞茜也自然变得很显眼,有不少女孩在远处打量著她,这让敏感的瑞茜觉得很不舒服。她觉得唐显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棘手,甚至有些害怕了。

“学长,我们自己看就好,你去忙你的事吧。”她的身份已经很微妙了,不想再惹更多的麻烦。

唐显当然感觉得出来,瑞茜等於是在赶他了。他只得说了几句客套话,才不舍地转身离开。他刚一走,晓丹就在瑞茜的耳边说道:“他是不是喜欢你?”

瑞茜瞪著晓丹,问她为什麽会这麽想。

“天啊,他都已经做得这麽明显了,傻瓜也看得出来。”晓丹看看停远处的唐显,他的眼睛还不时地看向这边,“说真的,我好羡慕你。你知道唐显在这里有多受欢迎吗?可是你一来,他就只围著你转了。”

“你不要乱说,他有未婚妻的。”

“又不是结婚,这种事情,变数很大的。谁知道最後是哪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啊,你有这麽好的机会,为什麽不好好把握呢?”

“不是那麽简单的……”瑞茜也不明白,她来到大学才不过两天的时候,就好像掉进一个陷井里一样。唐显与白旭都是一种人,他们喜欢哪个女孩就去追,但都是一时兴起。与他们这样的人在一起太没有保证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麽和白旭分手呢,又怎麽能再惹上一个。

没多久晓丹的姐姐黄晓梅和朋友也来了,她们都是大四的学姐了,但是看到唐显时仍是很高兴,毕竟这样的帅哥可是天下少有的,多看一眼都是赚到了。只不过这几位姐姐在看到画中的模特之後,都有些愤愤不平。听说画中的女孩是她们学校外语学院的一个女生,追唐显追到不知廉耻地跑来脱衣服了。

晓丹瞪大了眼睛听著,觉得那个女孩也太过大胆了。而瑞茜则在旁边一言不发,艺术这种东西,说好听了是高雅,说难听了也可以用下流来形容,单看欣赏者的心态了。画中的女孩非常美,也有一副极诱人的好身材,她喜欢被人欣赏被人画,都是人家的自由。

不只过她的苦心用错了对象。

黄家姐妹的谈话突然中止了,晓丹碰碰瑞茜的胳膊叫她往门口的方向看。在那里,画中的女模特正站在唐显的身边与他聊天呢。瑞茜发现那个女孩比画里面更加漂亮,穿著紧身的连衣裙,把她丰满的部和纤细的腰肢全完体现出来。

晓丹觉得很丧气,她心中的王子围满了美女,她却连边都沾不上。刚刚唐显在与瑞茜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多看她一眼,似乎也不记得她是昨天一起吃饭的女孩了。

“瑞茜我们回学校吃饭吧,有个餐厅的冷菜做得特别好吃,在夏天非常解暑。”

“你不是才吃凉食中过毒吗?现在还敢吃啊!”瑞茜当然想离开,她也觉得有些饿了。

“唉,谁没有过拉肚子的时候啊,难道还因为这个不吃饭了?”晓丹告别了自己的姐姐,拉了瑞茜就要离开。

在经过门口的时候,瑞茜对唐显说了声再见,就要出去。可唐显却叫住她,问道:“已经是中午了吗?我请你们吃饭吧,想吃什麽?”

“不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不打扰学长谈话了。”瑞茜看了眼唐显身边的美女,发现她的五观非常立体,看来也是有混血血统的女孩。那位小姐瞪著一双金色的猫眼在打量著瑞茜,又转身对唐显说:“学长,你不是说一会儿要参加展会成功的庆功宴吗?没有你怎麽能行啊!”她那白细的长手紧紧地拉住唐显,就是不让他看别的女孩。

瑞茜笑了,觉得那个姑娘的行为很有趣,说了声拜拜就与晓丹走开了。

“狐狸!”这是晓丹对模特美女的评价。

太漂亮的女人总是不得同的喜欢,尤其是这种豔光四型的。普通的女孩在她面前会自卑,就不想与她亲近,其实也是嫉妒心使然。瑞茜同样很漂亮,却没有那麽大的侵略感,她穿著打扮很普通,也看不出有什麽野心。晓丹一眼见到瑞茜,就喜欢上她平和内敛的气质了。

其实黄晓丹看不出来,瑞茜身上穿的用的,每一样都是高级货,更想不到她是有钱少爷的宠物。

8

瑞茜与晓丹说笑著,来到一家小餐厅,结果却发现已经满座了。

“唉,来晚了,这里的生意总是这麽好。”晓丹不甘心,寻问可不可以拼桌。

服务员就指著角落里的一张小桌说:“只有那里还有空位,不过要问那位先生的意愿。”

晓丹一见,竟是赵家阳坐在那里,便高兴地把瑞茜拉了过去。於是赵家阳爽快地答应请学妹们吃一顿好的。晓丹很懂得美食,在身材与食物面前,她总是选择後者。

“真想不到你们两个小女生还挺能吃的。”赵家阳笑嘻嘻地又请服务生多上几道菜。

“学长怕我们吃穷你吗?”晓丹也笑眯眯地问道。

“那倒不会,我的工资水平可以请你们每天都在这里大吃一顿。”赵家阳似乎也高兴起来,还点了啤酒请她们喝。

瑞茜觉得这里的东西确实好吃,胃口大开。晓丹很惊异地问道:“原来你真的饭量很大,昨天见你都没怎麽吃东西。唐显学长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

“嗯,这里的饭菜比较爽口。”吃饭也要看和谁在一起。昨天她坐在唐显身边,感觉如坐针毡,当然吃不下什麽。

赵家阳擒著笑问瑞茜:“我忘了问你,小雪怎麽样了。我跟她的爷爷实习完了之後就再也没回去看过,现在想想挺对不起林先生的。”

“她很好,也考上了本地的大学……”瑞茜简单地说了小雪的情况,感觉出赵家阳对小雪并不是很上心。看来他们之间是真的没有什麽进展,恐怕当时也是小雪的一时迷恋吧。

“我现在在学校的附属医院里当实习医生,你们有空过来找我玩啊。当然生个小病什麽的,也不用花钱看病,我就可以免费帮你们诊治了。”

赵家阳在分手的时候,对瑞茜发出了邀请。晓丹在旁边问道:“学长,那我上次看病花的钱,可不可以退给我呢?”

“那个啊,已经被医院收走了,钱不在我手上啊。再说这顿饭钱可以抵消了吧?”

他说了告别的话,摆摆手,很潇洒地走掉了。晓丹看著赵家阳的背影说道:“我怎麽觉得这个赵学长也喜欢你了呢?”

“你觉得哪个男生都是喜欢我的!”瑞茜白了她一眼,转身回宿舍。

“是真的,我看人一向很准的!”晓丹在後面追著说。

瑞茜不理会,她不是傻子,哪个男人对她有企图她怎麽会看不出来。赵家阳只不过是小问题,他并没有对她一见锺情,瑞茜自己也有那个自知之明。现在麻烦的是唐显,她有两年没有见到他,却突然发现这个男生变得异常主动。她程瑞茜何德何能,被这种帅哥追著跑。

她走得快,晓丹在後面跟不上,几乎都要跑起来了,“瑞茜,你慢一点啊,这麽著急回去干什麽?”

瑞茜这才放缓脚步,对啊,她有什麽好愁的。

现在是在大学里,风气开放得很,男生与女生在一起谈情说爱极平常。她不需要小心同学的脸色,也不用害怕白旭的威胁,她现在是自由人,想和谁在一起都可以的。学校还会因为搞男女关系而把学生开除了不成。

也许她现在把白旭甩掉都没有问题,大不了她可以转学去别的学校。她刚想到自己的情人,就在宿舍的大楼下看到了那个人。

白旭正站在门口的树下等著她,脚边还放著他的行李,显然是刚到学校就来找她了。

黄晓丹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她这才明白,自己的这个室友并不是普通的女孩。她竟然是白旭学长的女朋友!黄晓丹看著白旭将程瑞茜带走,在原地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难怪瑞茜对唐显的示爱无动於衷啊,人家已经有了这麽帅的男朋友了,当然就看不上别人了。

瑞茜跟著白旭到了他在学校附近买的公寓,应该算是一幢小别墅了。一层是客厅书房和厨房,二楼有有三间卧室,顶上还有个小花园。这个人就是太有钱了,上个大学还要买这麽好的房子!

“喜欢吗?楼上的房间你随便挑。”白旭将东西扔到客厅的地板上,揽著瑞茜走上楼梯。

“那你呢?”瑞茜顺口问了,结果却得到白旭一个白眼。

“傻瓜,你睡哪里我就睡哪里了!”

她居然被个白痴当成了白痴。

瑞茜刚走到二楼,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白旭推进了靠近楼梯的房间里。他甚至不愿浪费时间带她上床,就直接把她按在了关合的门板上。

瑞茜的身体被紧紧搂住,他的吻急切地落下,把她的嘴唇都弄疼了。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

他的亲吻移至耳边,吐出的热气喷在耳廓上,瑞茜觉得痒,身体也跟著抖起来。

感觉到白旭的手伸入衣服,开抚她的房。起初是很轻的揉搓,力道慢慢地加重,却不至於弄疼她。现在她不讨厌这样亲昵的碰触了,老实说,男女之间这样的爱抚会很舒服。

“城里漂亮女孩那麽多,你有时间想我吗?”瑞茜的声音也开始颤抖。

最开始是白旭领她踏入情欲世界的,而如今,她也开始上瘾了。

“小傻瓜!”他到她的尖,轻轻掐了一声。听到她的叫声,白旭嘿嘿地笑著,低下头去舔吮他刚刚掐红的地方。

“啊……”瑞茜仰起头,感受他的手指和嘴唇带给她的快乐。

转眼之间他们居然在一起这麽长时间还没分开,想想真是不可思议。当初她以为不会超过一年呢。这段时间内她失去生活目标,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竟一直都没有想过为什麽还要跟著白旭。

是因为他有钱,还是因为他人帅?或者说她只是太孤单了,所以需要一个人的陪伴。

9

白旭的手在探到瑞茜内裤时,发现那里已经湿了。他扯著坏笑,捏住瑞茜的小核,用力地揉搓。然後用手指伸入小,带出更多的爱。

“啊……”瑞茜的左腿被他拉起,早已坚挺的男忍顺著甬道一口气地入最深的地方,“你轻一点!”她发出娇软的抱怨,却惹得男孩更加快速的抽送。

瑞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旭拉入了激情漩涡,脑中的思维被打乱,她只有呻叫的份。而白旭听了那声声的娇啼,人也更加兴奋。这一次两个人都很快达到高氵朝,当白旭那变软的分身抽出来的时候,上面沾满了粘。瑞茜才想起来,这该死的家夥又忘记带安全套了。

她狠狠地推了白旭一把,男孩没有防备,!当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人都呆住了。瑞茜骂了一句:“你去死吧!”转身就要去找浴室。

“你又发什麽神经!”白旭缓回神来,捂住发疼的後脑勺,跳到瑞茜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瞪大了眼睛问道:“为什麽无缘无故把我推倒?”

“你总是不用安全措施,你想害我怀孕吗?”瑞茜也火了,她不能总是这样被动,到现在没有中奖真是老天保佑,“你高兴了就拉著我做爱,却从来没有为我想过!”

她有多担心害怕,他永远都不能体会的。瑞茜见过太多怀孕的未婚女孩,无论是否把孩子生下来,都是对女人身心的一种摧残。男人得到了一时的快乐,却把最大的麻烦甩给了女人,这是世上最大的不公平,但谁也没有能力改变它。

白旭没料到瑞茜会这麽生气,她瞪大的双眼开始冒出红色的丝血,眼眶里也含著泪水。她不会哭叫著撒泼,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她最伤心难过的表现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他上前一步,想搂住她。

可是瑞茜却向後退一步,不想让他碰她。白旭不喜欢她躲著自己,这让他感到心慌,他迈了几大步,终於把瑞茜抱在怀里了。

“对不起……是我太任了,以後不会这样了。”他感觉到她柔软的房紧贴著自己的口,那两粒被他揉肿的尖正扎著他的皮肤。瑞茜身上还带著情欲的味道,她的肩头还留著他失控造成的指痕。这些煽情的画面刺激著他的视神经,小腹中又聚起热流。

白旭又想要她了,却连手指头也不敢轻易动了。他好像是越活越窝囊了,想到这里他露出苦笑,低头吻了瑞茜的脸颊,对她说:“因为你太诱人了,所以我总是忍不住想要你。”

“你的意思是,这全是我的错了?”瑞茜抬著头瞪他,眉头微微地皱起。

“别皱眉,要是长了皱纹就不好看了。”白旭在她的眉心亲了一下,又继续哄她说:“我保证,我向你发誓,这是我最後一次胡来了。以後我会注意的!”

瑞茜扭过头,轻轻地哼了一声。白旭最怕她不理自己,搂著她的腰,问道:“你想不想洗澡,二楼有个浴室弄得非常漂亮,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说完就把瑞茜抱起来,向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有钱人为了追求享受所暴发的创造力,让瑞茜这个小平民啧啧称奇。二楼的浴室窗户竟然是对著大海的,她只要泡在浴缸里就可以欣赏蓝天碧海的美景。玻璃是单向的,也不用担心会被外人看到,只要她高兴,在这个漂亮的浴室里腻上一天都可以。

“你都泡了一个小时候了,还不想出来吗?”

白旭推门进来,担心瑞茜在水里待得太久,皮肤会起皱。此时瑞茜正跪立著,眺望远方的船只。她瓷白的身上挂著泡沫,饱满的房全都露在外面,顶尖的那一抹粉红立刻刺疼了他的眼睛。

女友太感了,竟然也是一种痛苦。

“你要用浴室吗?”瑞茜转过身来,并不刻意遮掩自己的裸体,那对漂亮的房现在正对著白旭。

这让他的身体更加难受了。

“没……没事,你洗澡不要太久了……一会儿我带你去吃饭。”白旭关上门就逃到了楼下,身上的亢奋压抑了好久才平息下来。刚刚差一点点,他就要扑到瑞茜身上了,这种活活忍耐的滋味真不是人受的。不过他要是真做了,瑞茜肯定又会讨厌他了吧。

白旭走到厨房里,打开水龙头冲洗自己的脸,结果弄得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他回到楼上自己住的房间里,脱掉上衣,打算找件干净的换上。可他在衣柜前发了半天的呆,什麽也没有做。最後他退了几步,倒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又继续发呆。

为什麽他发现自己真的爱上瑞茜之後,却变得胆小起来了呢。这个问题真是令人费解啊!


11-18

10-12H

10

瑞茜从浴室出来,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她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白旭在床上发呆。她站在门口,嗅到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可能是她的拖鞋发出了声响,白旭听到之後,从床上坐起来,便看到瑞茜那有遮比没遮更诱人的样子。

“有事吗?”他用手抹了把脸,人显得很颓废。

瑞茜从没见过他这种表情,心里面讶异,“哦……我找不到衣服可以换,你借我一件穿吧,我洗好很快就能干的。”

“不用,我给你准备衣服了……”白旭站起来走向瑞茜,身上仅著一条短裤。那副瘦的好身材,纹理清晰,线条优美,极富男的美感。

瑞茜看著,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打死也不承认,她对白旭有了绮想。

白旭带她走到与他的卧室相临的房间。推开门,屋内只有一张床和几个衣柜。瑞茜停在门口,看著白旭将那些衣柜打开,里面堆满了各种女孩子的衣物,五颜六色的,让人看花了眼。

“这些都是我在岛上看著漂亮,就买给你的。可又觉得专门带这些东西回去给你太麻烦,就堆在这里。我想著你早晚都会过来,到时候就一块儿送给你的,没想到攒了这麽多……”

白旭回望著瑞茜,墨黑的眼中闪著火花。他心里有些小别扭,觉得自己像个小女生一样,看到漂亮的东西就恨不得买下来。当然那些小女生买东西是为了打扮自己的洋娃娃,而他则是希望送给瑞茜穿。以前他会给自己找借口,说那不过就是为了哄女孩子开心。想当初他投在泡妞上的钱,都算不清有多少了。

可是现在,他本连自己都骗不了了,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看他的瑞茜漂漂亮亮的。明知道她对物质方面没有什麽追求,在穿戴上从不在意。可他就是想把最好的东西买给她。

“你慢慢挑吧,全都是给你准备的……晚上我们去吃饭。”白旭说完,就走出房间,心里是很想看瑞茜换衣服的画面的。可是又怕被她笑话,自己像娘们似的竟喜欢买女装。

在他正要关门的那一刻,瑞茜突然回过头来问道:“你买那麽多,我本穿不完的。”

“没关系,你一天换一身就好了,穿脏了就扔掉。”

瑞茜看著白旭关上房门,最後丢下这麽一句话。她皱了下眉头,嘟囔著:“真浪费!”又转过身去看那四个衣柜。

说没有震撼那是在骗人,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的衣裳。瑞茜只是在压抑自己的欲望,怕哪一天再也回不到清苦的生活。白旭再花再烂再没品,一个男孩子为她打理预备这麽多东西,足见是用了很多的心思。

他为什麽要对自己这麽好,瑞茜想不通。有个念头在心里盘旋,却不敢接受。她太了解了,如果把这种关系当真,最後的结果是什麽。逼著自己不要多想,瑞茜站在房间中央发起呆来,但脑子不知不觉又转到白旭身上。

他刚刚进入过的地方还有感觉,私处的肿胀在提醒著她。她与这个男孩维持著一种极亲密的关系,但感情上却相对独立。瑞茜以为自己可以像爱米一样,做到不为男人动心。可是现在她发现这似乎是一件非常难做到的事情。而且爱米与皮特在一起这麽久了,她到底爱不爱他,瑞茜也不能那麽确定了。

“想那麽多干什麽……”她轻轻地对自己说道,起身去找衣服穿。

走近一些她才注意到,那些打开的衣柜里面散著一种花香,很好闻的味道。她在最上面的一层找到了一包干花,而下面肯定放了不止这一包。好像有什麽东西触到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瑞茜拿著干花包放在鼻下,深深地吸了一下。

这个是她最喜欢的一款洗发水的气味,熏衣草的清香。她直觉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果然看到白旭还在门外。他靠著对面的墙壁坐在地上,听到声响,抬头正好与她对视。

“这个是什麽?”瑞茜摇摇手上的香包。

“那个啊……”白旭自己的鼻子,“我怕东西放久了会有霉味,所以在商店里买来的。我记得你一直用这种香味的东西。”

他控制不住自己乱瞄的眼睛,从瑞茜娇俏的脸庞,到被浴巾包住的隆起的部,还有下面双腿间诱人的黑影。她露在外面的肌肤美丽白暂,被遮挡的部分又引人遐想。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变化,短裤下的突起几乎无法掩饰。

瑞茜勾起嘴角微笑著,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体与他平视,“看不出来你还挺细心的?”

她轻佻的语气,竟然使白旭的脸上升起一种可疑的粉红。他嗯了一声,扭开脸不再看她,还很不自在地移动自己的双腿。

“你在脸红吗?”瑞茜惊讶地问道,凑得更近一些想看清楚。

她身上的浴巾摇摇欲坠,已经露出了大半的房,白布料的边缘挂在尖处,好像只要轻轻一吹,它就会掉下来。只要是有血的男儿,都不能承受这样的刺激,白旭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炸开了。

瑞茜本想捧起白旭的脸,移到明亮处好仔细观察,可是双手伸到一半就被白旭紧紧握住。他黑色的眼中闪著火光,口剧烈地起伏著,手上的温度都有些烫人了。瑞茜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他眼中的欲望吸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身上的浴巾是什麽时候掉的,当白旭的手抚上她的部时,才发现自己是赤裸的。白旭抱起瑞茜,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的坚硬隔著短裤的布料,顶在她的腿间。瑞茜微肿的蒂立刻敏感地开始收缩。

白旭搂紧她的腰,开始啃咬她丰满的部。

瑞茜扬起头发出轻叹,其实她很喜欢这个男孩的身体,他长得太美了。如果是这种两情两悦的爱,不可否认的,那真是一种极至的享受。

11

瑞茜醒来时,外面的太阳开始西落。她竟然和白旭整整玩了一下午,想起那些脸红心跳的激情,她不禁哀叹了一声。想远离的东西,她反而越走越近了。

她是趴在白旭的身上睡著的,结果弄得自己很不舒服,想支起身体,却把身下的男孩碰醒了。白旭睁开眼睛,看到瑞茜满脸痛苦的样子,原先有些混沌的大脑立刻醒了大半。

“怎麽了?”白捧起瑞茜的脸问道,担心她是生病了。

“哦……”瑞茜痛苦地呻吟著,想坐起身,但无法办到。她又趴回到白旭的身上,脸埋在他的口,闷声地说:“我的腿全麻了,本动不了。”

“啊?”白旭愣了下,等明白是怎麽回事之後,忍不住笑开。瑞茜的姿势确实不好,下半身还与他的男相连。白旭自己都觉得很麻很痛,可以想象瑞茜现在会有多麽难受了。

“慢一点……啊,好痛!”瑞茜哀叫著,被白旭抱起来,平放到床上。她的腿半天才回恢知觉,一动又会酸麻难忍。她躺在床上,用眼睛斜睨著白旭,充满了哀怨。

白旭看了也心疼,他俯下身吻了瑞茜的小腹,一路向上,沿著房、锁骨、脖颈最後吻上了她的嘴唇。“对不起,是我的错……还疼吗?要不我帮你揉揉?”

他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又麻又痒。瑞茜转过脸说声不用了,就自己忍著。这全怪她自己,谁让她贪恋他的身体,玩得那麽疯狂。现在全身的关节都在向她发出抗议,就如同男需要学会隐忍一样,她也要忌男色。男伴的能力超强,应该是女人的好运,只可惜她身体太差,无福消受啊。

白旭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回来。他凑到瑞茜的身边,抚上瑞茜的脸颊,为她拨开沾在脸上的头发,又摩挲著她脸上细滑的皮肤,爱不释手。

“我放了热水,你去泡一会儿吧……”他低下头,亲吻再次落到瑞茜的唇上。

他对她温柔,这让瑞茜受宠若惊。白旭抱著她再次走进浴室,将浴缸的按摩功能打开。四周喷出的水流冲击著肢体,温热的水洗刷过後,确实舒服了很多。等瑞茜穿戴好了,白旭已经换了一身清爽的夏衣在楼下等著她。

男孩见到她出现在楼口,便咧开嘴露出灿烂的微笑。他笑的表情她见得太多了,邪笑、笑、坏笑、讽刺笑,她总是觉得他笑起来很刺眼。可是这一回,瑞茜觉得心口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这个家夥长得这麽帅干什麽,天生就是用来骗女人的吗?

学校附近的餐馆不少,这回他们去的是一品锅。进去之後瑞茜才知道,这全是一品集团旗下的品牌,只不这一家是以火锅为主打。白旭知道瑞茜怕辣,所以只点了清汤火锅。瑞茜吃著吃著,觉得不过瘾,便问白旭:“我们加点辣椒怎麽样?”

“你不是不吃辣的吗?”白旭抬起头,看著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

“哦,那是我骗你的,其实我很喜欢吃辣的。”瑞茜扬起嘴角笑笑,“以前看你吃得那麽开心,我心里不爽,就说自己不吃辣。没想到你还真陪著我把辣椒戒了。”

她低头看桌上的菜谱,查了一下又说:“我们把汤锅换了吧,再点盘青椒涮涮看。”

“你为什麽要骗我?”白旭有点受伤,瞪大了眼睛质问瑞茜。

“你应该知道吧,我以前挺讨厌你的,你对我很霸道。”瑞茜把菜单放到一边,淡笑著与白旭对视,“我现在道歉,你原谅我吗?”

白旭听到瑞茜的软话,立刻没了脾气,他心里有些酸酸的,为了瑞茜的话,他真的很在意。

“那现在呢?你还讨厌我吗?”白旭轻声的问道。他的声量不大,语调却低沈卑微。

瑞茜甚至觉得他有些可怜了,其实他用不著这样急著讨好她的。自己也不值得这个少爷这样做,这让她感到害怕,以後没有他的陪伴,她又如果生活。

“不会,不会了……”瑞茜吐出几个字,她都想不起来,自己什麽时候不再对他敌视了。她还清楚地记得一开始他是怎麽对待自己的,本不顾她的感受。不过那时候她只是收钱的妓女,既然拿了钱,即使心里不痛快,也不能说什麽。从哪一天开始,这种关系开始变质的?瑞茜看著窗外仔细思索,却得不到答案。

12

这一餐他们是坐在大厅内的普通餐桌上吃的。一品锅的菜不比一品香便宜,但是两所大学里面有钱的学生也不少,再加上来旅游的游客,生意好得出奇。

白旭本来想找个包厢与瑞茜单独吃的,可惜他来得晚了,包厢早就订光了。虽然气氛差了点,不过对面的女孩美丽诱人,秀色可餐,他也没什麽好抱怨的。往来的学生中有不少人是认识白旭的,看到他与一个美女坐在一起,都好奇地向这边张望。

白旭不喜欢被人当猴子看,当他发现很多男孩在偷瞄瑞茜的时候,心里又气又爽的。看来以後要把瑞茜看得严一点,省得被别人半路给抢跑了。

瑞茜吃饱之後去了趟洗手间,方便过後她对著镜子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与此同时有另外一个女孩站在旁边也在照镜子。瑞茜感觉出对方是在观察自己,便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与镜中的女孩对视之後,她才发现那个时髦漂亮的小姐非常眼熟。

“有事吗?”瑞茜受不了女孩凌厉的视线,开口问道。

女孩捋了下自己长卷发,很有风情万种的派头,她勾起红豔的嘴唇说道:“你是唐显的学妹吗?我叫万芳,是育大学外语学院英文系大二的学生,今天上午我们见过的。”

原来是当模特的女生啊,瑞茜一下就明白她眼中的探索用意了。这个女孩是来打探敌情的,却找到了她的身上。瑞茜以前就遇到过这种事情,不过那时候乔安娜喜欢的是白旭,而她的确是和白旭有体关系的,所以乔小姐并没有冤枉自己。

可是这回,万芳同学真是找错了对象啊。

“对,我是唐学长的学妹,也是他未婚妻蓝学姐的学妹,还在高中时我就认识他们了,很般配的一对,不是吗?”瑞茜才不管万芳有没有见过蓝静之,是否知道唐显订过婚,她这样说,只不过是把自己撇清。至於这个女孩会不会当第三者,那都与她无关了。

“是吗?可惜我没见过他的未婚妻,真的是一位美女吗?”万芳的表情并不吃惊,看来她是知道的。只是在瑞茜谈到蓝静之时,她的脸色不太好。

“非常美丽高贵的一个女生,而且极富艺术才华,这一点上,她与唐显学长可谓是绝配。”蓝静之有多好,瑞茜没有体会,但却故意夸张自己的语言。她看著万芳变得灰败的脸色,心里有小小的痛快。

说实在的,瑞茜最讨厌这种为难女人的女人了,为了一个男人,而去对自己的同施压,太不值得了。唐显是好,有钱、人帅而且温柔,绝对是个好情人,但她程瑞茜不想去趟浑水。

她走出洗手间,打算回到大厅。走廊的两边都是包厢,瑞茜在经过其中一间时,厢门刚好打开。几个男生架著一个人走出来,商量著要把喝醉的人送回去。瑞茜抬眼看了一下,发现那个烂醉如泥的人正是唐显。

他的朋友想把他抬出去,可是唐显看到瑞茜,就定住了。他咧开嘴笑得很灿烂,带些憨厚地唤道:“瑞茜,原来是你……我一直在想你呢。”唐显醉得很厉害,但是喝醉的人说出来的话才不能小看。

瑞茜站在原地,一下就傻了。唐显甩掉扶著自己的同伴,想走到瑞茜的面前,可是他还没有碰到瑞茜,她就被另外一个人搂在怀里,退到他够不到的地方了。

“Sum,你喝醉了就不要乱说话。”白旭抱著自己的女孩,眼中一片冷漠。他把瑞茜弄来,只是为了自己更方便与她相处,但是唐显也在岛上上学,这真是一个麻烦。当年见到唐显为瑞茜画画的时候,白旭就知道唐显会喜欢她,没想到他到现在仍没有死心。

“呵呵,Sunny你也在啊……”唐显傻笑了几声,身体一晃就倒在地上。瑞茜觉得他醉得不算太严重,应该不到晕倒的地步。可是他现在昏过去,让她轻松了不少。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是感谢的。

几个人慌忙地要把唐显抬回去,他们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瑞茜几眼。那种试探的眼神,同时刺痛了瑞茜与白旭。先前在洗手间里见到的万芳,在看到唐显被送走之後,也追著跑了出去。瑞茜看了看包厢的里面,还剩下几个人,有个女孩她早上刚刚见过,是黄晓丹姐姐的同学。

那位学姐走出来对瑞茜笑笑,解释说她们是在开庆功会的,结果大家使劲地灌唐显,就把他弄成那个样子。

“我们走吧。”白旭打断瑞茜与那个女生的寒暄,拉著瑞茜离开一品锅。一路上他紧紧攥著瑞茜的手腕,急步地向外冲。瑞茜不说话,不喊疼,小跑似地跟著白旭。她心里面乱得很,有种预感,她会有大麻烦在等著自己。

13-15

13

白旭想带瑞茜回他的别墅,可瑞茜想回自己的宿舍。

“我刚回来,你就不能陪我多待一会吗?再说你还没开学呢。”白旭拉著瑞茜的手不肯放她回学校。

“可是我怕晓丹一个人睡觉会害怕,她胆子很小的。”瑞茜有些抱歉地说,觉得自己吃完了用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就没想过我也会害怕吗?”

白旭著急之後,竟然口不择言。瑞茜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半天才想明白,这家夥是在对她撒娇吗?

“你……”她吃惊太多,不知道要说什麽。

“算了,你回去吧,我……我明天再来找你!”白旭也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怎麽可能会怕鬼,说出来只会让瑞茜笑话。

白旭的脸好像是红了,原来他真会脸红的!瑞茜没看清楚,他就急忙掉头跑了,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校园里呆了好半天。怎麽办,她竟然会觉得他很可爱。白旭会可爱!这个想法让她自己都感到吃惊,可他就是变得可爱了。

瑞茜摇摇头,一个人走回宿舍。她住的房间是四人间,等回去的时候剩下的两个女孩也到了,屋里又乱又热闹。过来的是两个北方的女孩,每个人都带了很多的行李,还有家长陪同。出乎意料的是,赵家阳也在她们的宿舍里坐著。

“别这样看我,新生开学的时候,女生宿舍是允许男生进入的,我这不算是违规。”赵家阳见瑞茜盯著自己看,笑嘻嘻地解释。

原来在瑞茜和白旭离开之後,这两个室友就到了。因为东西带得太多,而她们宿舍又没有电梯,晓丹就主动帮助人家提行李。正巧赵家阳路过看到了,就顺便当了回壮丁。此刻他坐在晓丹的椅子上,享受著新室友为他泡的热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施楠楠、魏瑄,两个女孩是高中同学,所以一块坐火车再转渡轮到了南岛。瑞茜把自己的椅子让给她们的家长坐,又拿出从餐馆带回来的小吃,请她们品尝。那本来是她留给晓丹的,所以准备不多,每个人分一块就吃光了。

“早知道不够分,我就多买一点了,真是不好意思。”瑞茜开始加入大家的聊天,觉得新来的室友都是很开朗的女孩。只不过在她们看到赵家阳的时候,就会变得有些羞涩。

“你去餐馆买回来的吗?和男朋友一起。”赵家阳随口问道,在听到瑞茜嗯一声的默认後,笑容就淡了。他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便说:“太晚了,我一会儿要去值班的,先走了。”

“咦,学长,你不是要等瑞茜的吗?怎麽她刚来,你就要走麽?”晓丹在屋里大声地问,害得瑞茜听了全身不自在。这丫头说话怎麽这麽不受听呢?

瑞茜抿嘴不说话,而赵家阳开玩笑似地对晓丹说:“谁说我在等她了,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聊天了吗?现在你的好朋友回来了,我当然就走了。”他说完转身就走,丢下一句“有空过来找我玩啊!”就离开了宿舍。

晚上等新室友的家长走了之後,四个女生才真正坐在一起,好好地了解对方。起初只是谈些关於学校的话题,这个晓丹最有发言权,因为她是本地人。但是不知不觉,就说起了学校里的帅哥。

“那位赵学长还是医生吗?长得真帅,学历还这麽高!”施楠楠和魏瑄对赵家阳都很感兴趣,就连晓丹也表示出自己对他的青睐。一个屋子里只有瑞茜没有说赵家阳长得好看。

两位新室友不明白,但黄晓丹是看见过的,她逗弄瑞茜说:“也是啊,你有白旭这麽帅的男朋友,当然就觉得赵家阳很普通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就少了竞争对手了。”

这是什麽跟什麽啊,她和人家总共说了不过几句话,就好像他们真的有可能似的。瑞茜不喜欢这个话题,她也不想在室友面前提白旭,只因为她的位置太尴尬。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和这些可爱的女孩子之间有些代沟了。为了转移焦点,她向室友询问起时装的问题,因为她看出来这两个北方的女孩是很注重打扮的。

“哦,今年夏天确实不时兴穿连衣裙了,你没看到外面的女孩都是穿短裤的吗?”施楠楠聊起服装很有话说,她开始翻自己的书包,找出流行杂志给其它的女孩看。

瑞茜身上穿的裙子就是白旭去年买的,所以现在早就过时了。一般名牌的衣服过季之後都会以很低廉的价格卖出去,普通女孩都是通过购买处理衣服的方式过过名牌瘾的。所以就算施楠楠认出瑞茜身上的衣服很值钱,也不相信她是一个有钱人。

真正的有钱小姐不会穿旧衣服的。

晓丹在问,施楠楠在谈,魏瑄偶尔补充几句,瑞茜只是听著,不过气氛还是很好的。晓丹翻看著桌上的几本杂志,感叹著上面的模特身材都太好了。

新室友都很时尚,瑞茜则是天生的漂亮,全屋子里面属她最胖,感觉就像丑小鸭掉进天鹅窝里。

“那些女孩都是很普通了,只是因为化妆好才显得漂亮的,你不用这麽自卑的。”魏瑄在劝著晓丹,她找出一本自己的杂志对大家说:“这个是我姐姐从国外带回来的,这个模特才是真的漂亮。我姐在时装设计师的手下当助理,说她看过这个女孩,那时真是惊为天人。”

她指著封面的模特给晓丹看,晓丹张大了嘴巴叫道:“天啊,他是外国人吧,这世上还有这麽美的人吗?”

黄晓丹拉著瑞茜,叫她也一同欣赏。瑞茜接过那本杂志放在手上仔细看,在认清了图片中金发碧眼的模特的脸後,全身都开始抖了起来。

就算他留著长过腰部的卷发,脸上画了浓妆,身上穿著富丽的欧式廷华服,他打扮得再不像他自己,她也能立刻从那双蒙著冰霜的绿眸中认出,这个美丽得近乎妖冶的模特,就是唐糖。

14

Candy,明日之星。瑞茜看著杂志上的文章,很仔细地读了一遍。

她弯起嘴角笑了,以前他在国内的时候就很出名了,没想到现在都闯到国际上去了。她又看了看上面的图片,Candy紧绷著嘴角,眼中一片寒冰,走冷感路线。

“你也觉得他很漂亮吗?唉,世上还有这等美人啊……”晓丹凑到瑞茜的旁边,继续欣赏照片上的美女。

瑞茜把整本杂志都翻遍了,里面有不少唐糖的照片,竟然没有一张是笑的。

“他应该笑一下的。”她还记得那个男孩笑起来有多美,翠绿如宝石的眼睛闪闪发光,对她全然地相信,像个可爱的小猫眯一样,在努力地讨好著她。往日的一幕幕涌现在眼前,瑞茜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看到唐糖在笑一样。

“是啊,我姐也这麽说的,那麽美的人,却总是一脸严肃,真不知她受了什麽刺激了。”魏瑄发表自己的看法,她也觉得Candy走温柔可爱的路线会更有前途。

“没有啊,我觉得她这样挺好的,有种神秘的美丽。”施楠楠则比较喜欢这样的Candy。

瑞茜听著她们的讨论,手里仍拿著那本杂志,心里面有些难受。这两年她从来没敢想过他,但此时又特别想知道他现在过得怎麽样了。是不是如照片上一样,格也变了。她记得他以前拍的照片,都是笑得很灿烂的。唐糖迷人可爱的笑容,曾经是他的招牌,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瑞茜突然觉得很累,对室友说了一声,就去洗漱了。她在洗手间里待了一会儿,感觉心情平静了才走出来。

早就听说南岛的天气比较热,不过她到的这几天还算好,海边吹来的风清爽带著咸味,吹到人身上非常舒服。瑞茜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睡裙,脱掉身上的衣服打算换上。

身後传来了女孩抽吸的声音,瑞茜转头看,发现她们都用带著惊奇的眼神看自己。她这才想起自己的心,自己下午才和白旭欢爱过,身上还带著痕迹的。她们肯定都明白了,瑞茜心里有些紧张,急忙套上睡裙。

她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找出杯子来喝水。

“你的男朋友也在这里上学吗?”施楠楠含笑问瑞茜。

“嗯……”

“真好,我刚刚和高中的男友分手了,所以到这边想快点再找一个呢。”

“哦……”

瑞茜觉得施楠楠真是大方,她可以毫不扭捏地谈论男女问题。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孩。黄晓丹相比之下就比较内向纯朴,她撑死了只会说一句:我也想找个帅帅的男朋友啊!但是晓丹属於典型的敢说不敢做的类型,然而施楠楠不是。

“好啊,那你这次有没有目标呢?”魏瑄问道。

“先定下那个赵家阳吧,如果遇见好的再换。”

“啊?原来你想追他啊……”黄晓丹语气有些泄气,她也喜欢赵家阳的。但是对手是施楠楠的话,她肯定抢不过的。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条件和赵家阳差得太远了。那个男生太帅了,而她自己又太普通。

施楠楠好漂亮,又分打扮,穿得又时髦,个子高,身材好。走到哪里都是男生注目的焦点,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室友,黄晓丹是不会与这种女孩交往的。

晓丹的心思瑞茜没有体会,她觉得自己把自己搞得一团糟。看人家女孩青春洋溢地大谈爱情,她却躲避不及,唯恐自己会沾染上。这样的生活真的好累,她感到越来越累了。白旭,她以为能够很容易地与他分道扬镳,可是再在看来,他们之间的牵绊却日益加深。

好害怕,瑞茜在睡著之前,这样觉著。

15

寝室里人多了,也就热闹起来。施楠楠早上要去跑步锻炼,她死活都要把黄晓丹拉起来,要晓丹陪她一起去,顺便减肥。

结果除了晓丹,宿舍里的人都起了。

“你昨天不是还说自己胖,想要减肥的吗?”施楠楠都要气死了,自己好心好意的地叫上晓丹,结果这个死丫头过了一夜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饶了我吧,我昨天一时冲动,才想和你跑步的。”晓丹被施楠楠摇得受不了了,才睁开眼睛,“我本不是那块料,与其这麽辛苦地追求美丽,我宁可保持现在这个样子。”

最後是瑞茜陪著施楠楠一起去的,毕竟她也有晨跑的习惯。早上的温度有些凉,瑞茜穿著长裤长袖的运动衫还觉得有些冷,跑了一会儿才暖和起来。可是施楠楠直接穿著紧身短裤和小背心,尽显她前突後翘的好身材。

北方女孩果然不怕冷啊!瑞茜是这麽想的,不过她很快又有些明白了。清晨出来锻炼的有很多人是体育系的学生,一个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他们跑得快,但是在跃过施楠楠时,总要回过头来看两眼的。

瑞茜看了一路,觉得颇为有趣,难怪楠楠要很早起来,梳妆打扮。爱美的女孩都很辛苦,不过也的确值得,施楠楠很快就在正谊大学的男生中立了口碑。她染了一头红发,身材又火,被人家称为小辣椒。

她们在外面吃了早餐才回去宿舍,走近宿舍楼,瑞茜就看见白旭站在门前的花坛处在等著。他似乎是很无聊,蹲在花坛的边上,看起来像个孩子,眼睛盯著宿舍大门。

“你在这边干嘛?”瑞茜紧走两步到他面前。

“我打电话,你没开机,就到这边看看。我说不出你的宿舍楼和寝室电话,他们就不让我进去,就只好在这儿等了。”白旭见到瑞茜,眼睛里都开始放光了,他又问道:“你吃早饭了没有?”

瑞茜说她吃过了,但还是告别室友,又去陪白旭吃了一次。他点了东西吃,她就坐在对面看著。两个人不太说话,但气氛很融洽。瑞茜觉得白旭变得太多,不再霸道、 不再无理,变得温柔、体贴甚至可爱。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柔攻击,在与白旭相处的时候,竟然感觉甜蜜。这个样子,真的很像亲密的恋人一样。

“你什麽时候开课?”白旭在吃过之後,开始问瑞茜。

“哦,後天吧,周一开始上课。”瑞茜想起自己是要准备一下要学的课程了,她还想拿奖学金呢。

“那周三呢,那个舞你会去吗?”

“什麽舞会?”

“每年两所学校合开的新生舞会,今年在育英的大型体育馆里开。其实挺无聊的,一堆人凑在一起乱跳一通。”

瑞茜对这种事情没兴趣,就说自己不去了。她接下来忙著开学温书,然後就是整天去上课,没事就泡图书馆,俨然的一个标准的好学生。白旭想让瑞茜和他一起住,但瑞茜却不想刚入校门就这麽跑去与男人同居。其实这不过是个面子问题,可她就是放不开。

周三下午没用课,瑞茜就买了菜到白旭的房子里准备煮晚餐。她才知道原来白旭也不是什麽不学无术的白痴少爷,至少在他的专业学科上,据说还是成绩不错的。他忙著编计算机程序,一个下午都没有出屋。

等闻到饭菜的香味,他才感觉到饿,看到瑞茜为他做的饭菜,高兴得抱起瑞茜就要亲热。可惜电话打断的两人之间的气氛。

晓丹急招瑞茜回去,她以为出了什麽大事,没吃东西就回了学校。留下白旭一个人在屋里,如果没有桌上的美食,他觉得刚刚见到瑞茜为他忙碌的画面好像一场梦一样。

16-18

16

结果,她被室友绑去了舞会……因为楠楠看上了一个大二的男生,约好了要和对方寝室来个联谊活动,地点就是这个舞会。

“你喜欢那个人自己去追好了,干嘛要拉上我?”瑞茜实在是不想去凑那个热闹,弄不好就会惹得自己一身腥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可是你还得为我们著想一下吧,我们看你太羡慕了,很想找个帅帅的男友啊。又不是要你真去勾引人家,去凑个数就行了!”施楠楠催著瑞茜换衣服,帮她把头发梳了一下,就推著瑞茜一起出门了。

“等一下,去那麽早干什麽,我还没吃饭呢!”瑞茜被她们折腾得眼都花了,几个小女生为什麽沾上这种事情都变得如此兴奋了。

“吃什麽吃,饿一顿不会怎样啦。你吃得肚子都突出来,穿衣服就不好看了……”

瑞茜莫明其妙地,又来到了育英大学。施楠楠真是厉害,她昨天还说要去倒追赵家阳,今天就改成学校网球社的副社长。就连魏瑄也对自己的老友敬佩万分,女孩子一上了大学,没人管了,就能暴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育英的体育馆很大,被装饰得好像大型的迪厅,可是人来得太多,挤在一起好似在下饺子。瑞茜待了没多久就烦得不行,她不跳舞,和对方的男生又没话讲,立在一边就是个陪衬。

过了一会,搭建的临时舞台上出来一个女孩子讲了些欢迎的话,场内立刻骚动起来。两个学校的新生老生都认得那个女孩,只因为她过太出名。毕竟主动跑去当美术系的校内学生只有那一个,就是英语系的万芳。

这一次她穿得仍旧清凉,下面有男生眼睛都看直了。大家都知道万芳是以自己的好身材为傲的,但有人就看不惯这种女人。

“她也太没品味了吧?穿成那样,好像一个廉价的妓女一样。”施楠楠说出自己的意见,周围的女孩都表示赞同。

瑞茜却有点委曲,为什麽没品味要与妓女划上等号呢,她们也是没办法才要那麽穿的。有几个男生过来想认识瑞茜,可她没有心情结交新朋友,看到自己的室友都玩得不错,便对她们说,“我先走了!”都没有人顾得上理她。

真是有异没人的家夥,瑞茜觉得好笑,摇摇头向外走。她到了门口的时候,就那麽巧,看到刚刚在台上豔光四的万芳同学躲到外面来打手机。因为会场内比较吵,她不自觉地放大了声量在讲话,瑞茜离得老远都听得到。

“学长,你在哪里,我们等了你半天了……可是你明明说过会来的!”

“林学长说你会来的啊,所以我们都在等你呢。”

“你要吃饭吗?那我过去陪你吧,你在哪个餐馆……”

瑞茜只听到几句片段就快快走掉了,她不喜欢这个女孩,所以还是离远一点为好。听到万芳说到餐馆的话,她觉得自己更饿了,一边走一边急著看哪里有卖吃的地方。育英大学她并不熟悉,与其在这里瞎转,还不如回正谊更快。

她走到半路上,看到路边有家超市,旁边就是一家小餐馆。她以前来过这里的,竟然都没注意到。瑞茜很兴奋地上前,却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刹住了脚步。

唐显一个人坐在玻璃窗边的位置上!

瑞茜直觉地想转身离开,但已经晚了,唐显瞧见她了,站起身来对她招手。瑞茜只好硬著头皮对他微笑,看著唐显从餐馆走出来,心里想著还是和他说上两句再离开比较好一点。

“只有你一个人吗,有没有吃饭?”唐显关切地问道。

“吃过了……”瑞茜想骗人的,可是她刚说出几个字,肚子就不争气地叫起来,“呃,我是打算去超市买些东西的,我们宿舍的朋友打算聚餐。”她立刻又找了个借口,把尴尬的局面遮掩一下。

唐显看著瑞茜,弯起嘴角,迈前一步,又俯下身体,含笑的俊脸与她贴得极近。

“你是出来买东西的吗?没有忘记带钱吗?”他的眼睛里面都在笑的,有些无奈,瑞茜防他防得太紧了。

瑞茜觉得自己是个大傻瓜,撒谎也要找个靠谱的借口啊。她今天只穿了条及膝的裙子,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口袋,手上也没拿著钱包。亏她刚才还想著在半路上找个餐馆充饥的,没钱拿什麽吃饭啊!

她抬起头看著唐显,眉毛微皱,不自在地苦笑。为什麽要怕他嘛,她又没有做错事。

“别皱眉,这样不好看……”唐显伸出手盖在瑞茜的脸上,为她把皱纹展平,“你饿了吧,陪我吃点东西好吗?一个人吃饭很无聊的。”

瑞茜再拒绝,就是无理了。她无法说不,只得乖乖地跟著唐显进了小餐馆。唐显问她有没有什麽不吃的东西,瑞茜说没有,他就叫了这一家的特色菜,请瑞茜品尝。她是真的饿了,也就没有客气。唐显吃得差不多了,端起啤酒边喝边看瑞茜。

“为什麽这麽晚才吃饭?你有什麽急事吗。”唐显等瑞茜吃好了,才慢慢地问道。

“我的室友叫我去舞会,时间太赶了就没顾上吃。”

“没人送你回去吗?”

“没有,她们都忙著玩,我太饿了,就自己出来了。”

瑞茜说完,唐显就笑了。他觉得她说的每句话,都能使自己的心情变好。

“谢谢你能陪我,不然只有我一个很郁闷的。”他眼中闪著氤氲,看得瑞茜都有些心酸了。

他不至於把自己弄得这麽孤单啊。

“其实只要你说一句话,有的是人愿意陪你的。”瑞茜这麽想的,也就这麽说了。

她说完把最後一块甜品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等了半天唐显都没有说话,她便抬头,一下就掉入他深潭似的绿眸中。瑞茜全身一颤,心里开始发慌,赶忙又把视线转到别处。难怪晓丹她们会为唐显著迷,这个男人只要靠眼神就可以把女人的心勾住的。

她把东西咽下,喝了口水,又清了清嗓子,想著得说个什麽轻松的话题。对面唐显也喝光了最後一口啤酒,他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发出咚地一声。瑞茜回过头,盯著那酒杯,看杯口残余的体汇聚成水滴,又缓缓流回杯底。

唐显深吸了一口气,才悠悠地说道:“人不对……我宁可一个人待著。”

瑞茜再也想不出要说什麽话了,她的表情是茫然的,内心却是一阵狂跳。唐显以前帮过她很多,她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他现在说出这种话,简直是在逼她了。

“学长……我……”瑞茜想要表明态度,却被唐显从中打断。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他起身去结帐,不想听她下面的话。

瑞茜跟在唐显的身後,向著自己的学校走去,路上几乎没有人,四围都很安静,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变得很响。瑞茜想快点回学校,可唐显走得极慢,她又不好催他。

路再长也有终点,唐显想拉长和瑞茜在一起的时间,却还是走到了正谊。他们从侧门进入,再走几步就看到正谊校内最大的湖了。绕过这个湖,前面就是她的宿舍,瑞茜心想今夜的折磨就要结束了。

“那个,学长,我住的地方不远了,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快回去吧,要不就太晚了。”瑞茜撑起笑容,很想轻松地对唐显说再见的。

他回过头,眼眼的颜色与湖水一样,墨绿中闪著波光。

“你就这麽急著赶我走吗?”他的表情隐在树林中,只剩下眼睛是亮的。

瑞茜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她来这里第一次见到唐显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变得如此咄咄逼人。唐显不会强迫人,但他这样的软攻击,比强迫更让人窒息。

“学长,你有未婚妻的,为什麽还要招惹我?”瑞茜大声地问道,“我不是那种女人,我玩不起的!”

唐显愣住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他最大的弱点,本就没有胜算。自己也想就这麽把她忘了的,可是再见面,发现她比他印象中更美了。

“那不是我愿意的……我……”他说什麽都是狡辩,唐显自己都讲不下去了。

瑞茜眼睛中开始闪出水花,他在向她示爱的时候,就已经把她看扁了。她再贱也不要去当第三者。

唐显明白自己喝酒之後的鲁莽行为冒犯了她,可是说出来的话,就收不回去了。他很想这样抱住她,伸出手,却停在半空,自己都被她恨死了,有什麽资格去碰她呢。

湖边的草丛中突然发声扑通扑通的声响,接著就有个男声骂道:“该死,等了一天也没见有鱼上钩,现在却咬钩了!”一个男人慢慢从草丛中站起来,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立刻就走,你们继续。”

瑞茜认出那个人是赵家阳,叫了声学长。她对唐显鞠了一躬,说:“太晚了,我先回去,你走上小心。”然後转身就跑。她是练习过长跑的,很快就消失在黑夜当中。

唐显望著瑞茜离开的方向,等了半天,赵家阳才悠悠地走到自己面前。赵家阳是蓝静之的表哥,他是肯定有话要问的。

“既然你不愿意,为什麽要和静之订婚?”赵家阳平静地问唐显。

唐显想勾起嘴角苦笑一下的,可却做不到,他脸上的肌绷得很紧,那表情简直是在哭。

“我当初同意时,不知道以後会遇到瑞茜……”

不甘心,他真的好不甘心,如果早知道会错过这麽重要的东西,他不会答应母亲的要求的。

17

瑞茜回到宿舍,看到手机上显示了多个未接来电,全是白旭打来的。她放下手机,一个人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觉得很烦,干脆就去了白旭那里。

屋子里面是黑的,瑞茜以为他不在,可是打开灯之後,又看到她放在餐桌上的饭菜本没动。她看到白旭穿的鞋还在门口摆放著,看来他并没有走出这所房子。

“白旭,你在吗?”瑞茜在客厅里唤著,有些担心,他为什麽不吃晚饭。

书房那边传来脚步声,接著男孩的身影出现在瑞茜的面前,他的脸色不好,像是在隐忍著什麽。

“你没吃饭吗?”瑞茜问道。

“你去哪里了?我一直在等你回来。”白旭的眉头皱著,他似乎是洗过澡,头发很乱,既没擦干也没梳理。

“我和朋友出去了,我们去了迎新舞会。”瑞茜转身走向厨房,打算把桌子上的东西带热一下的,“你为什麽不自己先吃呢?”

“我以为你会回来啊,结果总是等不到你,我就没胃口了。”白旭也跟著瑞茜来到厨房,看著她把一盘盘的菜放到微波炉里面,又问道:“你不是说不去的吗?你要是想去玩,我陪你也可以的啊。”

“我不想去的,但是她们非常要我跟著一起。其实我很高兴的,至少她们做什麽事情还是想著我的。”

瑞茜把遇到唐显的事情隐去不说,转过身来对白旭微笑。不知为何,她走到这个屋子里面就会觉得安心。现在还是先把这个男孩的肚子填饱才好,他可是不禁饿的。重新加热过的东西已经不好吃了,白旭却一点也不挑,他吃著半截,问瑞茜为什麽不吃。瑞茜心想还是不要说她吃过了,也勉强地吃了一些。她刚刚因为饿得厉害,在餐馆已经吃了很多,结果再吃的时候就把自己给撑著了。

这全是她自找的,白白瞎跑了一圈,还弄得自己不舒服。白旭也看出瑞茜不对劲,问她时,她只说自己的胃痛。瑞茜觉得心虚,她什麽也没做,可是好像自己去出偷情了一样地心愧。这种感觉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至於自己为什麽会有这种想法,她本不敢深究。

她与他的关系,越来越不妙了。

“过来这边,我帮你按摩一下。”白旭拉瑞茜到客厅的大沙发上,叫她背部朝上地趴著。

“按摩能治胃疼吗?”瑞茜没弄懂,白旭就开始脱她的上衣,她还以为他想要了呢。

“笨蛋,你不知道按摩背上的位可以促进消化吗?”他在瑞茜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便推她在沙发上趴好。她的部长得太漂亮,他再多看两眼恐怕就干不了正事了。

“你在哪里学会这个的?”

白旭在瑞茜脊椎的两侧顺著椎骨由上到下地按压,力量不轻不重,让她觉得很舒服。专注於身体上的接触,胃部的不适也忘掉了。这个方法看来还挺管用的。

“小时候我肚子疼的时候,家里的佣人用这个方法帮我治的。”

“哦……”瑞茜很少听白旭提他家里的事,他不会主动讲,她也从来不问。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觉得好多了,谢谢。”

瑞茜支起上身坐起来,转过身就看到白旭那如炬的双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他那意思瑞茜再明白不过了,饱食思欲嘛。瑞茜低头捡起扔在地上的上衣,对白旭说:“我好了,要回去了……”

她刚想穿上衣服,却被白旭拉住胳膊。那只高温的手,烫得瑞茜抖了一下。他张大黑亮的眼睛看著她,嘴巴咧出邪笑,声音也变得暗哑,“我为你服务了这麽半天,你拿什麽报答我啊?”

“我为你做了晚饭。”

“那个是热过的,一点都不好吃。”

“我刚做好的时候你为什麽不吃呢?”

“我是想等你一起吃啊!”他揽过瑞茜的身体,让她贴在自己身上,低声地说道:“今天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

温热的手从手臂转移到部,开始缓缓的揉捏瑞茜的双个房。瑞茜抽了一口气,抬起头吻了白旭的嘴唇。她很少主动吻他的,这使白旭受宠若惊,抱起瑞茜的腰部,结结实实地来了个深吻。

白旭的身体已经发生变化,瑞茜敏感地觉察到了,却一把将他推开。

“好了,我已经回报你了,一个吻。我走了!”她坏心眼地不想让他这麽容易地得到,转身就走。

“哪有这样的,你把我挑起来了,拍拍屁股就要走?”他跳起来就要抓瑞茜。

“那是你太色了,哪有人像你这样,动不动就发情!”瑞茜却闪到一边,让白旭扑了个空。

她身材纤细、体态轻盈,又长期坚持运动,东躲西闪的,男孩竟然抓不到她。白旭追到了厨房,以为可以把她堵死的,结果瑞茜绕过餐桌又跑了出去。她那一对裸露的房像小鸽子一样在白旭的眼前跳来跳去的,看得他眼睛都红了。

“不要跑,我不信我抓不住你!”他又追到客厅里。

“那要看你能不能抓到了!”瑞茜很兴奋地说著,两个人就围著沙发兜起圈子。

白旭腿长跑得快,可瑞茜更灵巧,总是在他快要够著的时候,又突然闪到一边。两个人就在屋子里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欢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白旭突然跃过沙发,一把将瑞茜扑到地面上。他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到瑞茜身上,把她撞得生疼,头也给磕到了。瑞茜喊痛,使劲拍著白旭的肩膀,可他一动都不动,紧紧地压著她。他低头封住了瑞茜的嘴,在她口中快速搅动,把她吻得晕头转向,原本拍打的手改为环住他的脖子。

“说你今天晚上不走了……”他刚刚离开她的嘴唇,就迫切地逼她答应。

两只大手盖在她白嫩的子上,细细地品玩。瑞茜媚眼如丝,大口大口地喘著气,口上下起伏著,半天都没有开口。白旭又用一只手去试探她的下身,感觉到裙下的内裤已经湿了,他的眼中闪过一道金光,“你都湿成这样了,还要逞强吗?”

是啊,她也动情了,还要逞强说不要吗?瑞茜咧开嘴,露出柔媚的微笑。可白旭等不急了,他伸入一手指,刮蹭她的内壁,引出她更多的体。

“啊!”瑞茜弓起身体迎向他,配合著他的动作。

“快点说啊,你不走了吧?”

“嗯,我不走了。”

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18

瑞茜早上再回宿舍的时候,那三个女孩竟然都没回来。她心里奇怪,留了条子,就拿著书去上课了。第一堂课竟然只来了一半的人,气得老师不断地重复著说:“现在的学生啊,太不像话了!”

据说这位老师很少点名的,结果这一次他把没来的人都记下,还说出勤率占期末成绩的百分之三十。这话当然是唬人的,但是大一刚来的小孩,还是嫩了点,一个个吓得不行。瑞茜偷偷地发短信给黄晓丹,叫她务必赶回来上课。

结果那个家夥回信说,她们在山上的小旅馆旁边和登山社的人一起宿营,学长们说那个老师是标准备的刀子嘴豆腐心,不会有事的。昨天还是和网球社的人一起,怎麽转眼又换成登山社了?瑞茜瞪著手机,实在佩服这几个人的能力,太能折腾了!

她乖乖地上课,记笔记。下课之後又一个人走到另外一间教室去上第二堂课,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中午她自己去学生餐厅,因为人比较多,她见有一桌有个空位,便走过去问。人家没有意见,她就坐下低头吃饭。

感觉对面的男生似乎一直在看自己,瑞茜抬起头,认不出对方是谁。她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见对人家,正在考虑要不要询问一下,对方却先开口了。

“你是施楠楠的朋友吧,我们昨天见过的。”

“是你啊,我一时没认出来。”原来是那个网球社的副社长,瑞茜听出了声音,赶紧笑了笑。

那个男生又说道:“你那个朋友真是很善於交友呢,我昨天才把登山社的朋友介绍给她,她就立刻把我甩掉一边了。”

“啊……”瑞茜一口饭卡在喉咙中,不知道说什麽好。这个男生似乎是有抱怨的,感觉施楠楠是利用了他。瑞茜和施楠楠不算熟,和这个男生才是第二次见,她没有什麽评价的资格。这一顿又是不能痛快地吃了,她快速地扒了几口,就告辞离开了。

有的女孩就是这样,仗著自己漂亮,就大玩特玩男女游戏,希望所有的男生都是喜欢她的。瑞茜不赞成那样做,却也不能就这样把施楠楠归为坏女孩的行列。人家至少还是光明正大地交朋友,不像她,只会出卖自己。

瑞茜在学校里并不是成天跟白旭在一起,他们理工科的学生成天做实验,忙得要死。下午没课,有个认识的同班女生问瑞茜要不要去逛街,听说有个名牌服装在卖过季打折的东西,瑞茜就点头答应了。

从大学区到旅游区要搭近二十分锺的汽车,瑞茜还是第一次到小岛的另一面来。这里旅馆商店林立,繁华不输於城市。被朋友小谢拉著拐进一条专卖服装的街道,瑞茜站在店里才发现,这一家品牌的衣服,竟然是请唐糖来做代言的。她看著门口处竖立的大幅海报,不禁感慨良多。

以他的美貌,如果想出名不是难事,可他为什麽要这麽做呢?唐家并不缺钱给他吧。

“真奇怪,你和唐显学长一样,一副怪怪的表情盯著这张海报看个没完。”

瑞茜听到凉凉的女声,转过身来,见到了育英的校花,万芳。

“你也来买打折东西的吗?”她瞧见万芳手上拿著袋子,随口问了一下。

结果这话却把万芳给惹恼了,她蹙眉盯著瑞茜,说道:“你也太看扁我了吧,我需要那麽狼狈,靠穿过时的名牌衣服来抬高自己吗?”她举高自己的东西,意思就是人家大小姐用的都是最新上架的东西。

瑞茜才不在乎人家穿的服装是不是最新款,反正流行的东西年年都在换,你永远也赶不上,还不如用自己喜欢的就可以了。看到程瑞茜并没有继续深谈的想法,万芳不甘心,又问道:“这画上的人,是你认识的吗?”

“嗯。”

“也是唐显学长认识的吗?”

“是。”

“果然。”万芳记得唐显在见到画中人时的表情,那是一种掺杂著思念和哀怨的复杂神情。程瑞茜的表情也很怪异,但毕竟和唐显不同。“这个女孩就是学长喜欢的人吗?”

“啊?”瑞茜好像听到了外星人的语言,瞪大了眼睛看著万芳。等她明白是怎麽回事之後,又连说:“不是不是,他的未婚妻另有其人,这个模特只不过是认识的一个亲戚而已。”

“不是吗?”万芳怀疑地打量瑞茜。

“真的不是!”这个误会可就大了,唐糖是很美,可是他是正常男孩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的。

小谢试了件衣服走过来叫瑞茜帮她参考。她自己站在镜子前转了好久,叹了口气说道:“唉,为什麽模特穿起来好漂亮的衣服到我身上就这麽别扭了呢?”

“那是因为你长得太普通了,总得身材样貌好人,才有那个资本去穿吧!”万芳很不屑地丢下这句话,扭著腰肢离开了。

气得小谢盯了半天,才回头骂道:“这个女人怎麽这麽讨厌啊!”她一生气,不好看的衣服也要买下,又挑了好几件一同结帐。瑞茜忙在一边劝著,不要乱花钱。可小谢家境不错的,她不差那几个买衣服的钱,但为争那一口气,“我身材是不好,但是买衣服的权力总有吧!”

她都这样说了,瑞茜也就不再劝了。人家不心疼钱,她跟著著什麽急啊。

19-21

19-21

19

瑞茜帮著小谢把一袋袋的东西提回学校。

本来是打算去买打折衣服省些钱的,结果又多花了好多钱去买一堆用不到的衣物。瑞茜叹道,女孩啊,冲动起来还真是可怕。小谢因为消费超过一定数额,专卖店里送了她一张贵宾卡。那张卡片印得十分美,背面印有Candy的照片,瑞茜觉得好奇,便借过来边走边看。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的图片,手机突然就响了。是黄晓丹打过来的,她在下山时受了伤,请瑞茜帮她找一下医疗保险卡,就放在她的抽屉里面。瑞茜心里一急,丢下小谢,就奔向宿舍楼。

她找到晓丹要的东西,又赶到学校附属医院。那个受了伤的家夥腿上已经打好石膏,在病房里面吃著苹果在等著她呢。

“怎麽会受伤呢?”瑞茜坐下来顺气,看黄晓丹这麽舒服地躺著,真是刺眼。

“唉,下山的时候,一下踩空了,就顺著山坡滑下来了。等我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腿已经骨折了。”

“我看你也没什麽事啊,吃东西也挺香的。”

“别提了,刚才那个医生给我正骨的时候,我痛得直叫,差点疼晕过去呢!”

瑞茜看晓丹好好的,只是脸色苍白了些,表情似乎还是颇兴奋的。她来了之後,那两个室友才回去休息,她们玩了一夜,白天又出了事故忙到现在,也确实撑不下去。

“你们啊,我真是服了,一转眼就跑到山上去了,也不知道危险。”瑞茜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陪著晓丹聊天。

“唉,你走了不知道。昨天楠楠跳舞的时候认识登山社的那几个人,聊得特别投缘。然後那些人就说昨天晚上有流星雨,要到山上没有灯光的地方才能看得清,所以我们就跟著去了。”

“看到了吗?”

“看到了,真是漂亮!”

“摔断腿也值了?”

“那就不值了……”黄晓丹的表情并不是很伤心,她凑近瑞茜,轻轻地说:“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吧,我被送来的时候,正好赵家阳在急诊室里值班。这些水果也是他买来送给我的!”

这也值得她这麽高兴吗?瑞茜看著这个新交的朋友,觉得她也未免太单纯了点。一个男人买点东西送给生病的学妹,并不代表什麽吧。黄晓丹也看出瑞茜表情里的意味,眯起眼睛笑了。

“瑞茜,你这样的女孩不会理解的,我只是喜欢那个人,很崇拜他。他记得关心我一小下下,我心里就会很高兴的。”

晓黄的话使瑞茜想起了中学的朋友小雪,那个女孩也是这样喜欢著赵家阳的。那个男人很帅,爱笑,对女孩又特别的和善,但都是如兄长般的关心。她对赵家阳并不熟悉,也无法做出更准确的判断。不过那样的男人,会喜欢哪种女孩,她很好奇。

晚上赵家阳又过来看望黄晓丹了,他要下班,随便来问候一下,见瑞茜也在,便问两个人有没有吃晚饭。

“你们想吃什麽,我去买吧,我们医院的夥食还是不错的,呵呵。”

“不用了,我去买就好了,请问学长餐厅在哪里?”

於是瑞茜就跟著赵家阳去买饭了。点过餐後,他们还为了谁付账争论了一下,瑞茜坚持由自己掏钱,从随身带的小包里面拿出一把的小额纸币慢慢地数。等她把钱付清後,才发现小谢的那张贵宾卡还在她手上呢。刚刚拿钱的时候,她把卡片夹在钱币里面一起放在桌子上,现在它背面朝上地躺在收银台的桌面上,露出唐糖那张冷豔的笑脸。

“咦,这个男孩……”赵家阳看到了,拿起来仔细地认了认,“是唐显的弟弟吧?”

“你认识他?”瑞茜一边问道,一边等著餐厅的人把饭菜打包。

“以前见过,听说他小时候挺可怜的。”

“可怜?他不是挺受宠的吗?”瑞茜看到工作人员把餐盒送过来,伸手去接。

“谁说的,他因为是私生子,一直被藏著。也就是前几年才被认祖归宗的。”赵家阳挡在瑞茜前面,取过餐盒,提在手里,送她回楼上的病房。

瑞茜跟在後面,走了几步,抬起头问道:“唐糖在家里,过得不顺心吗?”

“怎麽可能顺心?”赵家阳停下来,转过身来,对瑞茜勾起嘴角冷笑,“唐显的妈妈一直耿耿於怀,他爸爸在公司里没有实权,还是唐显提出来把唐糖接回家的。要不是为这个,他也不至於被迫答应和我表妹订婚。”

赵家阳的表情不复温和,继续说道:“他是傻子,我表妹是呆子,真是天配的一对!”

20

瑞茜跟著赵家阳,回到晓丹的病房。他把餐盒递给瑞茜,说了声:“我就不进去了,以後再来看她。”然後就离开了。瑞茜则进到房间里,拿出东西陪著晓丹吃饭。

原来,就算是有权有势的人,也有不能做主的时候。

“你在想什麽,一直闷著不说话?”晓丹吃过之後把一次餐盒扔到袋子里,她现在无聊得要死,瑞茜也不和她说话了。

“你说,如果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结果会怎麽样?”

“天啊,那样还不郁闷一辈子!”

“如果那个结婚的对象很有钱呢?”

“啊,那就要考虑一下了……”黄晓丹用手托住下巴思索著,最後得出结论,“爱情不能填饱肚子,所以在爱情和面包中间,还是面包比较重要。”

“你真是没原则!”瑞茜皱了下眉,“我以为你是那种很浪漫的小女生呢。”

“我是很喜欢浪漫啊,可人总要有实际的一面吧。”黄晓丹坐起身体,与瑞茜面对面地说:“你的男朋友又帅又有钱,你本不需要在爱情和面包之中做选择啊。”

对啊,她有什麽好烦恼的,那是唐显的事情,与她无关。他要不要订婚,要不要结婚,都和她没有关系,干什麽因为听到一点人家的家庭秘密,就在意起来呢。

“你为什麽突然问这个问题,白旭向你求婚了吗?”

黄晓丹的提问让瑞茜哑然失笑,这怎麽可能?

“没有,只是一个认识的人订了婚,可是他不情愿。”

“那个人真可怜……”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瑞茜不会再去想它了。唐显是可怜是不幸,但这世上比他活得辛苦的人多的是,所以他也没那麽惨。至少在瑞茜眼里,唐显是活得很好的。

瑞茜问晓丹一个人住在病房里会不会害怕,如果不行的话,她可以留下来陪她。晓丹感动得要死,抓住瑞茜的手说世上怎麽会有她这麽好的人!

“说真的,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好人,现在更是喜欢死你了。可惜我不是男的,不然拼了命也要把你娶回家!”

瑞茜被晓丹逗笑了,开了几句玩笑,就回去取东西,准备晚上睡在旁边的床上,陪晓丹聊天过夜。她走到半路上,就收到白旭发来的短信,叫她过去陪他吃晚饭。瑞茜打了过去,说自己要陪朋友没有时间。

“为什麽你要这麽热心?每次有事情总是把我排在最後一位。”

“可是晓丹真的很可怜啊,她受了伤,一个人会害怕的。”

“我也很可怜啊,没有人陪……”

他又在对她撒娇了,瑞茜笑著哄了他几句,就把电话挂掉了。这麽可爱的一个男人,如果哪一天也结婚了,会不会对他的妻子这样呢。明知道他以後娶的人肯定不会是她,瑞茜心中还是感觉到了失落。白旭同唐显是一样的人,他们早晚会为了某一种目的结婚,但绝非爱情。

“不要想了,那和你无关……”瑞茜收拾好东西回去医院。

她一个人走在傍晚的小路上,思维却仍止不住地朝那个方向去想。白旭不是小孩了,他又那麽受欢迎,所以那一天不会太晚。而到时候,她又应该以怎麽样的方式离开呢?

21

医院里面空调开得太大,瑞茜一觉醒来,全身酸软无力。黄晓丹人比较胖,所以不怕冷,可瑞茜觉得自己的腿都被冷风吹疼了。她头晕,早早地就起床了,说好晚上再回来看晓丹。

她带了书包和课本,到洗手间梳理了一下,就直接去上课。一个上午并没有发生什麽特别的事情,她下了课,准备去食堂吃饭,在半路上遇到小谢。瑞茜把贵宾卡还给小谢,两个人就相伴一起去吃饭。

结果她就在餐厅里见到了白旭,这是她第一次在学校里偶然遇到他。当时他正和一个女孩子坐在一起,看表情是在笑的。瑞茜一进去,就看到了他的笑脸,心中突然被刺扎了一下。她沈下脸,随著不知情的小谢找了个角落坐下。

白旭坐的那一桌虽然离得远,但也能看得到。她却一直低头吃饭,眼皮也不抬一下。

“你怎麽了,脸色这麽难看?”小谢觉出瑞茜不对劲,关心地问道。

“没事,昨天在医院里睡的,空调开得太冷了……”她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勉强地对朋友笑了笑。

使她难过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自己对白旭的反应。她早知道他非常受欢迎,以前她不会在乎的,就算他去和别的女人上床了,她也不会伤心。但是现在,她只是看到他对别的女孩笑,就会觉得刺眼。这意味著什麽,瑞茜再清楚不过了。只不过是和异坐在一起吃饭,她就这麽在意,这种感觉让她害怕得要死。

瑞茜不敢去看白旭,可白旭却发现了瑞茜,他注意到远处的女孩,便走过去看,果然是她。那时瑞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感觉小谢在拍她,抬起头来,就看到一脸阳光的男孩站在自己的身边,擒著耀眼的灿笑。

“你们聊,我先走了。”小谢听说过瑞茜男朋友的事情,也认识大名顶顶的白旭,她识相地端著吃过的盘子,先行离开。留下瑞茜一人面对白旭。

“你的朋友怎麽样了?”白旭坐在小谢坐过的位置上,含笑地看著瑞茜。

“没什麽大事,她伤得不是很严重。”

瑞茜心里不是滋味,难过得不想说话。她盯著自己的盘子,把剩下的一点骨头用筷子拨来拨去。感觉到白旭在自己的手,她才抬起看他。

“你脸色不好,是不舒服吗?”白旭伸手想要碰瑞茜的脸,却被她躲开了。

“别这样,这里很多人。”瑞茜瞥了眼刚刚白旭坐的那一桌,那边的女孩还没走,正睁大了眼睛在看著自己。

就算他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走到哪里也照样会受女人喜欢。现在他是在自己身边的,可是将来他走了,她是否也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呢?瑞茜又看了那个女孩一眼,看清了其眼中的渴望和嫉妒。怎麽会走到这一步的,一不留神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你下午没课吗?”白旭的问话又拉回瑞茜的思绪。

“啊?没有……”她不想再坐在这里了,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必定是引人注目的,那让她感觉不自在。

白旭也跟著站起来,拉著瑞茜的手,要跟她一同走。

“你不管你的朋友了?”瑞茜回头问他,指著那个漂亮的女生。她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不悦地皱起眉头,眼神中含著怨忧。

“她?只是班上的同学,不用打招呼了。”白旭拉著瑞茜向外走,回想著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她不高兴的表情,看人的眼神,她种种的不痛快,越想就越觉得蹊跷。那个样子,很像他自己在见到她和唐显在一起的表现。

白旭带著瑞茜向前走,没有目的。瑞茜在身後对他喊著,她下午要去图书馆借书,可他走的路不对。她想挣开他的手去别的地方,而他却不肯放开。

“你刚刚,是不是在吃醋?”白旭停在路边的一棵老树下,阳光的斑影打在他脸上,让瑞茜几乎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说什麽?”瑞茜有些发懵。

“你不高兴,是因为我和别的女孩一起吃饭吗?我只不过碰巧遇到她的,你不要在意……”

“谁说我在意!”瑞茜抢白道,却引得白旭绽开微笑。她果然是在意的。

“我不在意的,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在乎的!”瑞茜又说了一遍,想给自己催眠。

“我和那个女生没有关系的。”白旭抱住她,亲吻她的脸,“不过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这样至少证明你是喜欢我的。”

“我不喜欢自己变成这样。”瑞茜在他怀里哭了。如果真的喜欢了,就会变得患得患失,她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看得开。这个男人她本留不住的。

“乖,不要哭。”白旭一下就慌了,他为她擦眼泪,哄她开心一点。见瑞茜哭得止不住,他只好把她带回家里哄著。瑞茜很少会哭的,她受了多少委屈也只会自己忍著,现在她哭得这麽伤心,看得他都受不了了。

白旭把瑞茜放在沙发上,自己去倒水给她喝。他看她这样跟自己过不去,心里好像被刀剜一样地难受。最後他蹲在她的面前,捧起她的脸问道:“你承认自己喜欢我,有这麽困难吗?”

然後她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1-6

1-3H

1

“你的脸怎麽了?”

“没事。”

“那个,伤疤是怎麽来的?”

“被猫抓的。”

“猫的爪子没有那麽大吧,明明是人的指甲挠出来的痕迹。”

“你管那麽多干什麽?”

“哎,我身为同学,关心你啊。”

“身为同学,你看到之後应该保持沈默,别问我这事!”

“可是你脸上这条道子太明显了,大家都很好奇啊。”

“为什麽别人都不问,就你非问个没完没了?”

“我是班长啊,有我做代表,全班同学都想知道你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不知道!”年轻男子板起脸,丢下这句话,甩手走人。

教室里剩下的学生不免唏嘘。有个女生一脸梦幻地说:“哎,帅哥就是帅哥,就算破了相,还是那麽英俊,好像更多了几丝危险的诱惑力。”

她旁边的男生冷哼道:“还危险的诱惑力!你没看出来吗?那是女人的尖指甲抓出来的血印,肯定是他欺负了哪个女生,把人家惹急了,才抓伤他的!”

女生轻笑几声,反驳道:“这怎麽可能?他长得那麽帅,哪个女生不想被他欺负?谁舍得弄伤他的脸!”

“你喜欢他,不代表所有的女人都喜欢他吧。我就不相信了,这世上肯定有女人不买他的账!”

一男一女正在辩著,身为班长的男生走过来,手撑在桌面上,苦思冥想道:“应该是女人干的,他到底得罪谁了?”

别的学生回道:“不清楚,他才转来没几天,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细。不过有人看到他和经济学院的一个二年级女生关系挺好的。”

“啊!”班长双手一拍,说道:“我明白了,肯定他和别的女生勾搭上了之後,经济那个学妹一生气,和他打起来,於是就抓破了他的脸!”

女生笑道:“班长,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经济系那个女生只不过是和他认识,没说是男女朋友吧?”

和她争辩的男生讥笑道:“只是你不希望他们是男女朋友吧。如果白旭不找女朋友,你就可以多做几天白日梦。”

“孟超凡,你不和我对著干很难受吗?”

“难受啊!就是很难受,每天看你发花痴,我恶心得直起**皮疙瘩呢!”

转眼之间,这对男女新仇旧恨通通涌上心头,你一言我一语地对骂起来。班长跑上去劝架,可惜没有他嘴的份儿。两个对冤家也忘了什麽帅哥,什麽抓伤,只顾得和自己眼中的死敌一争高下。

至於那个引起同班同学纷争的帅哥?他,忙著去找那个害他顶著一张伤疤脸的女人去算账!死女人,死女人!难不成是上辈子他借她钱没有还?怎麽一遇上她,什麽烂事都能碰上呢?白旭从教室冲到教学楼外,每一步都用力地踏在地面上,幸亏他穿胶底球鞋,不然响度大概可以攀比女人的高跟鞋声。到教室外面,迎面吹来一阵风,夹了些沙子,打到他眼上。

“见鬼!”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能塞牙缝。这句话完全就是他现在的生活写照!做什麽事都不顺心,看什麽人都不顺眼。结婚之前,叶萍有恐婚症,结婚後,她的病症还没好,他也跟著发病了。有人说神疾病是会传染的,之前他本就不在乎,觉得那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是现在这种郁闷得想死的状态再发展下去,八成他要先一步离去,把大笔家产留给老婆,以及未出生的小孩了吧?

这怎麽行,岂不是便宜了那死女人!

想到这里,白旭又打起神,朝校外走去。大学东门外靠山的地段,建了几幢高层公寓。他大手笔买下其中一层三间屋子的单元送给他,做为结婚礼物。房子风景不错,可以看到绿山和街景,但是叶萍最喜欢的却是厕所的窗户,正对著学校场。她品味不是一般地怪,就喜欢待在厕所里,趴在窗台上看远处那些细小得分辨不出男女的人影跑来跑去。

哎,怎麽又想起她来了。最近想到她的频率越来越高,难不成真是因为受到婚姻的影响了?他叹口气,抬眼发现已经走出校门,又继续往前走,回那个有她在的家。

结婚了,思想上还没有完全适应,生活却已天翻地覆。他每天不用再坐车回市区,只要走十来分锺,就到现在和叶萍共同生活的小家。本来应该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好不容易才摆脱***监视与控制。然而这一个月过下来,他不止一次後悔,为了跳出火坑,又栽入狼窝,实在不值啊!

悲哀著,唏嘘著,叹息他太早失去的自由。染了一身的悲秋之气回到家,推开门,他新上任的老婆正抱著一大包薯片,边啃边看电视。泡菜味的!白旭用手挥走鼻子边的气味,又更多的味道飘了过来。

“你回来了?”叶萍听到声响,侧头瞥他一眼,又扭回去继续看电视。

“你今天不用上课吗?”白旭奇怪她怎麽这个时间还待在家里。

“今天的课老师上课不严,多数时不点名。我已经拜托同学帮我盯著了。”

“你不是好学生吗?敢公然逃课。”他走到沙发後面,发现她居然在看晨播电视剧,那种专拍给大妈看的垃圾片。

叶萍也不回头,咕哝道:“以前是,但现在今非昔比。”

这算是,女人结婚之後,就等於找了靠山,然後就可以懒惰放松了麽?

白旭皱眉道:“你怎麽看这种片子?”婆婆妈妈、哭哭啼啼,又臭又长的。

“因为很有趣啊。”叶萍抬头,与他视线相对,扯了个笑容。

“这也有趣?你品味够烂的。”

“很有趣的,我是要看这个故事能扯蛋狗血到什麽程度。”

“亏你能忍得住!”

“这样才锻炼人嘛。我连这麽烂的电视剧都能忍著看下来,那麽以後遇到什麽样的烂人烂事,我都不怕了。”她嘴角弯出讥笑地弧度,似乎是话中有话。

白旭咂片刻,沈下脸,回道:“你少损我一天不行啊?”

“我什麽都没说哦。”

“那你这话是什麽意思?我比狗血电视剧还要难以忍受吗?”

“我可没这麽说!你别冤枉我。”叶萍转过身,手扶靠背,半跪在沙发上,与白旭平视。见到他的表情,她眨眨眼,问道:“今天没人问你的脸吗?”

白旭面色更青,咬牙道:“问了!我丢脸,你高兴吧!”

叶萍无奈地苦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那麽气。”她抬手,想将他的脸扭到明亮的地方看清楚。可他迅速闪开,向後退一步,防备地说:“你别碰我!指甲剪得像刀片,碰一下就划一道口子。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害我!”

“很生气?”叶萍小心地问。

“对啊,很生气!我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家庭暴力的受害者!”

“家庭暴力?”叶萍瞪大眼睛,过几秒,爆出一串大笑,“哈哈哈,你、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她的笑声使白旭更气了,他嘴唇抿成一线,眼睛瞪得比叶萍还要大。两个人隔著沙发对视,叶萍也不再笑了,堵气地要和他比谁板脸板得更久。

保姆用钥匙开门进来时,就看到两个小主人干瞪眼的样子,张口问道:“你们、这是干什麽啊?”外人的一句话,打破了气氛。两人同时回头对保姆说:“没什麽。”白旭走开,去卧室换衣服;叶萍则躺回到沙发上,继续看她的狗血电视剧,不对,现在是狗血广告,电视剧在他们瞪眼的时候已经播完了。

白旭回到房间,找出便服换上。随意地抬头看时间,发现自己居然和她瞪眼瞪了十几分锺。很无聊,但他就是要和她堵一口气,那女人本就没把婚姻当回事,自然也没把他这个老公当回事。想到这里他就郁闷,自己在女人堆里得意好几年,什麽好的挑不到,偏偏和叶萍结婚,真是中了邪!

再出门时,看到他的老婆又在看电视。他走过去坐到她的旁边,五十寸的大电视,上面有个半裸的女人正在用双手托起自己的部,嘴里念叨著:“用了这个魔术衣,我的房在十天内,从罩A升到了C罩,真是太神奇了!”

“你竟然看这个?”白旭张著嘴巴,眼睛比刚才瞪得还要大,一副呆傻表情。

叶萍吃著薯片,咕哝道:“不能看吗?又不是十八禁。”

“这种广告你也信?我没想到啊,你对部在意到这种程度。”

叶萍扭脸看他,恻恻地笑,“是啊是啊,我想部变大都想疯了。这该死的破广告放了十分锺还没放完,电视台有这麽缺钱吗?”

白旭终於听出她语中的讥讽,又看几眼电视,摇摇头,说道:“太假了!这女人一看就知道是隆过的,还敢请她来。”

“你怎麽知道是隆的?”

“太挺了,又太圆了。真房不是这个样子。”

“你又见过多少真房,经验这麽老道。”

白旭斜眼,看到叶萍鄙视的表情,冷哼一声,“反正你永远把我当流氓看。”

“你不要这样说,流氓听了会生气,他们很讲江湖道义的。”

“叶萍,咱俩一天不吵架不行吗?”

“我没跟你吵啊。”她温婉一笑,“是你觉得我们在吵架,其实我们只是在交流。”

“你别在这儿玩文字游戏,这不是吵架是什麽?”

“如果你意识到这是吵架,并且不想再吵下去,那麽吵架就不再是吵架。我们这不是在聊天吗?”

白旭哼道:“聊天聊得火药味十足?”

叶萍却得意地笑,“我没觉得有什麽火药味啊。”

“这都听不出?你不会那麽傻吧?”白旭明知道总是针锋相对不是好事,可是每次都很想和她争个高下。

叶萍继续装傻,“我听不出来,我以为你跟所有人说话都是这个样子。”

“行啦,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过来吃饭吧!”保姆在厨房都听得到,实在受不了这两个小孩的幼稚劲儿。老夫人叫她来这里帮忙,就是要她盯著他们,少做蠢事。

2

两个还是孩子的人结婚,其实结果如何?看看白旭和叶萍的家里就明白了。这二人,每天你来我往唇枪舌战,斗得不亦乐乎。别人都看不下去了,可他们还没有停歇的意思。保姆叫俩人吃饭,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阵,吃过饭後,便是午休时间。小俩口回房睡觉,保姆也到客房去,打算眯上一小会儿。再睁眼,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保姆急忙起床,要替两个小主子准备晚饭。她推开房门,就见到叶萍穿过客厅,看样子是从书房里出来的。

“叶萍,你晚上想吃什麽?”这位新进门的小媳妇不喜欢被人叫做少,白家的下人只好叫她的名字。

叶萍停下,对保姆笑一下,说道:“吴阿姨,晚上我有事,你只做白旭的份就好了。”

“你要出去啊,自己一个人?”

“嗯,和同学约好了聚餐。”

“那你千万别喝酒啊!”

叶萍点点头,走回卧室去换衣服。此时白旭还躺在床上,眼睛瞪著天花板,动也不动地,像具死尸。叶萍在他面前换衣服还是有点介意,不过想想如果叫这男人离开房间的话,指不定他又会说出什麽咸的淡的,还是忍下算了。

听到窸窸窣窣地声响,白旭扭头,见叶萍从衣柜里找衣服。她在穿衣打扮上向来干脆利落,选衣服只用不到两分锺,取出一件韩版米色雪纺上衣,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香肩。下面配一条深蓝弹力牛仔裤,穿上平底鞋,再梳梳头发,涂点口红,就算穿戴好了。

“我说,你这衣服,穿起来就像是套了个面袋子,也太没口味了吧!”白旭斜躺在床上,脸上一副睡眼惺忪的慵懒样,眉头却拧成三座小丘。

叶萍转回身,弯唇笑笑,问道:“看不出肚子吧?”

韩装最大的优点就是褶皱的衣摆,可以遮掩体型缺陷,对於胖女孩来说是福音,对於叶萍来说也起到同样的作用。她的肚子开始慢慢显形,可是神上却还在抵抗,希望周围的同学朋友越晚知道越好。

白旭和叶萍的观点不同,结婚怀孕的事,别人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他都不在乎。不过这女人光注意前面了,怎麽就不看看後面,“你後背露出快三分之一的了,要给谁看啊?”

“你管我!”叶萍板起脸,又转身去照镜子,正面,侧面,确定衣服可以将微突的小腹完全掩饰,这才心满意足。

白旭睡意全醒,爬坐起来,望向衣著俏皮可爱的老婆,问道:“你不会是想挺个大肚子,再去装小姑娘吧?”

“谁挺大肚子了?”叶萍就讨厌听这话,强辩道:“我肚子还没大。”

“你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反正你们男人惹了祸也不用承担後果,要是你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身体一天比天笨重,你就知道我是什麽感受了。”

“谁说我不用承担後果,我娶了你,我可是把你娶回家了!”

叶萍听了这话,实在不能高兴起来。她冲著白旭怪笑,嘴巴咧得露出十几颗牙齿,“呀!真可怜,因为一时快乐,却要承受这麽大的痛苦。早知道和我在一起这麽生不如死,当初你和我上床时还会那麽爽快吗?”

“哼!”他那时虫入脑,哪里还顾得了那麽多後果。男人啊,用下半身思考的时候,多半会做傻事。白旭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不过真到了关键时刻,他什麽都忘了。以前可以说是自己年纪小,没定力;现在呢?他依然年纪轻,照样没定力。方才叶萍换衣服时,只脱了上衣,他就感觉下体一阵骚动。因为怕被她笑话,所以才忍著没动,又说几句损人的话,转移注意力。

见鬼了!又不是什麽身材火辣的大美女!房小得可以不穿衣,他激动个啥?想到这里,白旭气得嘴唇噘得老高。

叶萍猜不透男人的心思,以为他是因为想到被迫结婚的事情才会脸色难看。她心中隐隐刺痛,表情却维持讥笑,凉凉地说:“对不起啊,说到你的痛处。”

“哼!”白旭继续冷哼,发现叶萍的部也没有那麽小……总比南方小蜜橘要大些吧。哎,比那个做什麽,反正还是小,很小!他喜欢大的,至少一只手能握个满掌,这样起来才有感觉嘛!白旭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五指伸展开,衡量手掌能握住多大直径的球体。

“我走啦!”见老公不理自己,叶萍也不想和他多待,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包,转身出门。

篮球是不能全部握住了,排球倒可以勉强包裹。女人要是真的长到排球那麽大,应该是少之又少吧,虽然街上的女人看起来都挺丰满的,不过那些人,要麽是在衣里做文章,要麽就是做过手术,想找天然又漂亮的巨,很难!

切,又想到哪里去了?白旭抬起头,左看右看,找不到自己的老婆。他跑出卧室去找,客厅也是空。“叶萍?”叫了几声,没有人答应。

过一会儿,保姆从洗手间走出来,对白旭说:“叶萍出门了,你没看到吗?”

“啊?她要出门吗?干嘛去?”

“说是和同学聚会。”

“哦。”白旭点下头,趿著拖鞋回房间去。刚才见叶萍换衣服,他只当她是有事去学校,或是出门买东西。这女人也真是的,要出门,说一声会死吗?干嘛在他发呆的时候偷偷走掉啊。想著想著,白旭又开始怨起叶萍,早就忘了自己是因为想入非非,才没察觉老婆的动静。

两个人结婚之後,如果学不会互相体谅,那就很难生活和睦。白旭的心眼没有多宽,遗忘快倒是一大优点。他和叶萍吵架斗嘴之後,过不了几小时,吵的内容就忘得光。晚上保姆给白旭做了几样小菜,伺候他吃完之後,便下班回去了。白旭先是在书房调试程序,又和合作夥伴用视频连线开了个短会,确定下一步工作之後,他关上电脑,斜眼瞧桌上的小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那女人干什麽去了?这麽晚还不回来?他坐在皮椅上发呆,手指不停地抠著桌面,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在担心叶萍。他没有心烦,他平静得很,他才不在乎那死丫头在外会不会胡闹鬼混。可是***,都这个时间了,她还在外面瞎转个啥劲儿!

再等十五分锺,耐心终於告罄,白旭站起身走出书房。屋子里空空荡荡,只听得到细小的杂声,感觉异常岑寂。他觉得闷,坐到沙发上看电视,可是遥控器换了好几个频道,也没找到能看下去的节目。

到哪里去了?都快十二点了!他再也坐不下去,找出手机拨叶萍的电话。还好,接得通,铃声响了几下,听到她心不在焉地声音,“有事吗?”

白旭心头顿时燃起一团烈火,“有事吗?你知道现在几点吗?你一个孕妇,不老实在家里安胎,大半夜地在外面鬼混什麽!”

“你小点声啦。”叶萍压著声音,过了几秒才说:“你嗓门那麽大,想叫别人都知道咱俩那点破事儿吗?”

“我对手机讲,别人能听得到吗?哼!你怕别人知道,再过两个月还能藏得住吗?再说了,你在哪儿呢,怎麽还不回家!”

“我、我在警察局。”

“什麽!”白旭立刻从沙发上跳起,“你出什麽事了?”

“没事没事,不是我出事。是一起吃饭的同学,喝多了酒与别人起冲突,头被人打破了,现在正在协商呢。”

“没你的事干嘛不回家。”

“我是证人啊。”

麻烦死了!出去吃个饭,搞到半夜不回家。白旭心情不好,口气也冲,逼叶萍说出地址。叶萍似乎很累,听到他说要接她,乖乖地说了。关上电话,白旭马上换好衣服,拿著钥匙出门。他的汽车就停在楼下的停车场,但是很少用。平时去学校就走路,回父母家就坐私家车,所以也不知道车子能不能顺利开动。

上车看了下,油不够。白旭皱起眉头,小小地不顺都令他动怒。开车到附近的加油站加满油,这才开向老婆所在的警局。晚上车少,车速也快,白旭用了半个小时就到,进门找到叶萍,吓了她一跳。

“这麽快,你开飞车了?”

白旭冷冷回道:“你觉得一个差点被车撞得终生失明的人,有胆子开快车吗?”

又在找茬!叶萍哼一声,见他来时那点感动瞬时全消。警局里聚了不少人,都是叶萍同班或是同系的学生,他们全都认得白旭,纷纷打招呼。

“白旭!”

“你来啦!”

“来找叶萍的麽?”

“看人家男生对女朋友多好。”

“我对你不好吗?我把心都掏给你了!”

七嘴八舌的,好像全都忘了这里是警局,应该先把正事办完,大家好回家。白旭没那心情和别人问候,嗯了几声,又将视线转到叶萍身上。

“你还没办好吗?”

“呃,我的那份已经记了,不过我同学都在这儿,不好意思先走吧……”

白旭咬牙说:“你能和他们比吗?就你现在这身体!”

“你敢再说一句!”叶萍瞪得比他眼睛还大。

小俩口头挨著头地吵架,外人见了只觉得好玩,以为他们感情好在闲聊。受伤的同学头上包著纱布,觉得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大家不能走,很是抱歉,於是对叶萍说:“那个,叶萍,要是你急著回家,那就先走吧。”

“我不急……”

“谁说不急!都几点了,你不想睡觉我还要睡呢!”

“哇!”底下的人一片嘘声。原来,他们两个早就睡在一起了!

有胆子大的人问道:“你们同居吗?”

白旭瞥那人一眼,哼道:“何止啊,我们……哦!”叶萍胳膊肘狠狠地顶在白旭腰侧,疼得他直翻白眼,缓了半天,这才直起腰,瞪著叶萍想要评理。叶萍早知道他只会说那几句,无非是“娶了她多命苦”之类的。

“好了好了,我们走,我们走,你快去开车吧!”她对同学抱歉地说再见,然後连拉带拽地将白旭拖出警察局。这本来也是白旭的目的,想快点带叶萍回家。可是有些话想说却说不出来,不明不白地就离开,又有点不甘心。

两人都坐上汽车之後,白旭启动汽车,斜眼睇叶萍,语调含怨地问:“你到底想躲到什麽时候?孩子生下来,谁也瞒不了啊。”

叶萍也横眼看白旭,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能拖一天是一天!”

白旭心中暗骂:你就装吧!

今天他俩心情都不好,说话没一句好听的。白旭懒得再争,沈著脸开车。叶萍同样默不作声,到公寓之後她便下车,也不等白旭停车,自己先上了电梯。白旭满腹牢骚,回屋之後,发现衣服脱得满地都是。

她又在闹什麽脾气?

听声音是在洗澡,白旭往床上一坐,盯著浴室门发呆。这种婚姻生活,和他想象得差了太多。当初听到她怀孕的消息,他以为娶她回家,把孩子生下来就好。这样他成家生子,也就向有了交待,对得起白家列祖列宗。想是一回事,真做起来,又完全变成另外一副光景。叶萍这个女人!她哪里有为人妻子的样子!长得丑,身材差,脾气坏,嘴巴贱,得理不让人,还异常小心眼!要不是他心肠好收了她,谁要娶她!谁敢娶她!他可真是新世纪初的最最大好人!

胡思乱想中,白旭觉得自己对叶萍实在太过宽容谦让,所以才造成如今老婆不像老婆,家不像家的现状。没办法,谁叫他本敦厚呢!

叶萍从浴室出来,就看到白旭一副自我陶醉的傻样。她问道:“你要用浴室吗?外面也有一间,干嘛等我。”说完,走到衣柜前找睡衣换上。

白旭眼都不眨地盯著她的裸体,咳一声,说道:“我又没有等你。”

叶萍转身,问道:“你不洗澡睡觉了?”

“我现在不想睡。”

“你在外面说急著回家睡觉,害得我被同学笑话,现在又不睡了?”

“我刚才说的时候很累,但是我开车折腾一大圈,现在又不困了,不行吗?”

“哪有不行!”叶萍哼道:“那你坐著,我睡了。”她爬上床,掀起被子钻进去,背对丈夫躺下。

白旭扭回头,看到床上隆起地小丘,淡淡地说:“你别用被子蒙头,这样呼吸不好,容易缺氧。”

“有灯光照著我睡不著。”

白旭太息,把灯关了。室里一片寂寥,他深深喘了几口气,走进浴室去清洗,再出来,身上只穿了一条平脚裤。爬上床,钻进被窝,叶萍的呼吸几乎听到不声音,所以白旭知道她没有睡著。气她总是和自己做对,他故意将被子扯到自己这边。叶萍身体有大半露在外面,坚持没多久,翻个身,挤到白旭身边。

男人在黑夜里露出一口白牙。

叫你装!冻得手脚都凉了,还不是要回到我这里。

3

把女人抱在怀里,白旭又觉得不对。叶萍最近好像长了些,不像以前那样只能到骨头和皮,手上的感觉也柔软了很多。再加上刚洗完澡,身上还带著香味,飘啊飘地,真往他鼻子里钻。

白旭在半夜里开始算计,自己有多少天没沾荤腥了?少说,一个月了!自结婚之後,他在新婚夜里对老婆坦白事实,她就没再给他好脸色过。洞房花烛夜是不指望了,反正来日方长。之後又是搬家,又是上课,又是他要交论文进度报告,又是她要参加英语竞赛准备复习,大事小事堆叠在一起,这来日方长,居然真的很长!他大好的青春年华都快给耽搁了!

没结婚的时候可以随便找女朋友,结了婚之後再外找不太方便,但是老婆还在呢。老婆是用来干嘛的?除了给长辈交差,再加上生产後代,事,可是他最大的,也许是唯一的福利啊!白旭盯著自己的老婆,黑更半夜的只能瞧出个轮廓。这样也好,看不清,省得心烦,就当她是个香喷喷地弹美女,上了再说!

“叶、叶萍……”想叫老婆名字,知会她一声,他要动手了。结果发出来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像是还没偷东西就已经先吓破了胆的小毛贼。白旭觉得气弱,又吸了几口气,用更镇定的声调问道:“叶萍,你睡著了没?”

“睡著也给你吵醒了。”叶萍冷冷地回答,眼睛一睁,出两道寒光,“你不想睡的话,能不能忍著不要瞎折腾。”

“谁瞎折腾了?”

“就是你,刚才说不想睡,然後又洗澡那麽大动静。上床之後又抢我的被,现在又磕磕巴巴地吵醒我,你、想、干、什、麽?”

“你本就没睡,何来吵醒。要不然你怎麽知道我刚才干什麽?”

“拜托,我很累了。你安静地躺著可以吗?”

叶萍口气虽冲,但还是透出疲劳的味道。

白旭噘噘嘴,问道:“很累吗?”

“累啊……我全身像散架似的,腰也酸。”

“你肚子不是没大吗?怎麽会这麽累,又没干什麽重活。”

“我要睡了,别烦我!”

不烦她,那他的问题谁来解决?白旭瞪著叶萍,瞪啊瞪啊,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也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热烈,搅得叶萍睡不安定,只得又睁开眼睛,对上男人发红发亮的眸子。叶萍心中立刻警铃大作,他这眼神非常不对。以前见过,见过好几回,因为经历太过惨痛,所以她记忆犹新。

这男人发情了。

认识到这一点,叶萍立刻後退,连带著把被子也扯到自己这一边。黑暗里那双发光的眼睛闪了闪,传来几声喘。她脑子转了好几圈,却没有想到一条可以巧妙度过眼前这关的法子。

“过来。”白旭喑哑地说。

“不要!”叶萍将被子裹在身上,下床,赤脚往屋外走。

“你去哪里?”

“去书客房睡,你今天不对劲儿。”

“你给我回来!”白旭跳下床,几步便将老婆抱起,又扔回到床面上。叶萍啊地叫一声,接著,被男人压在身下。两人贴著,脸对著脸地对峙著,白旭哼了几哼,讥道:“你能跑到哪儿去?”

“你放开。”

“不要!”

叶萍突然想到电视剧里经常演到这类情节:流氓无赖将无辜少女压在身下,女孩哭喊著:“你再这样我就叫了!”然後那流氓便会说:“你叫吧,叫了也没人会来。”她现在就遇见这种情况了,只不过身上的流氓帅了些,但也不是什麽好东西。

“放开啦。”无奈地说这麽一句,基本不起什麽作用。

“你还在跟我装傻吗?”白旭瞪眼道:“你又不是什麽黄花大姑娘了,做这事儿有这麽困难吗?”

叶萍突然笑起来。先是微微地抽动,俄而,浑身抖得厉害。白旭想不到她会有这种反应,一时不知所措。她先是反抗,现在又是狂笑,是改变主意愿意和他恩爱了,还是直接发疯了?

“你笑什麽啊?”他问。

结果女人笑得愈发猖狂,“哈哈哈哈……”张著大嘴才笑呢。

白旭初是迷惑,过不多久,便生气起来。“你笑够了没有,到底什麽东西这麽好笑?”

叶萍不理,继续笑她的,嘻嘻哈哈,教她身上的男人气结吐血。等了大半天,她才缓过这股劲儿,慢慢地身体也不再抽搐了。白旭见她静下不动,问道:“有什麽事情让你笑成这样?”

女人抬手,揩拭眼角挤出的泪,说:“我笑你太白痴。”

“你又和我作对!”白旭大吼一声,再也不想和她客气。两只大手齐上阵,没几下便将叶萍脱个光。她哀叫几声,又用尖利的爪子打他挠他,不过白旭早有防备,只要没有弄伤脸部,前後背胳膊大腿这样的地方,多几道瘢痕他本不在乎。

“你放手,啊!轻点!”叶萍打定主意不让白旭太如意,费了他不少力气才搞定。女人体力没法和男人相比,到最後叶萍也懒得再闹,乖乖地躺下,任男人分开她的双腿。白旭激动得手都颤抖,终於终於,可以将洞房给补上了。

进去那一刻,小小地痛了下,叶萍用指甲在白旭的脖子後面狠抓几道,这样才能平衡稍许。她家老公的心思全都跑到下半身那里,也没觉得多疼。紧致的包裹舒服得令他喟叹出声,真是……隔了太久,差点忘了当男人的乐趣。

白旭被情欲催促,很快便抽动起来,在女体内快活地驰骋几下,一个没留神,脑子里那快乐的音弦硜地断了。

“啊……”叶萍轻哼,感觉到体内注入暖暖体。

这麽快?她还准备著要折腾半天才会完事的,结果还不到两分锺吧?叶萍长到快二十岁,就只有白旭一个男人,论经验绝对是幼儿园水平。然而她再不经人事,也能感觉出男人这麽快完事,绝非正常。似乎今天比他以前的时间还要短了很多呢。

“喂。”她抬眼看看悬在上方的男人,好像已经石化的样子,“你没事吧?”

“有事……”白旭又气又急,又无奈地回答。

“呃,有事没事的,你先退出去再说行吗?”

白旭机械式地离开叶萍的身体,往床上一倒。身边的女体散发出比刚才更强烈的气味,混著浓浓的荷尔蒙,激刺人的神经。只不过现在白大公子的心,比珠峰顶上的皑皑白雪还要冰寒,那点冲动全都烟消云散了。

“白旭。”这回是叶萍主动唤他。

“干嘛?”

“你刚才早泄了吧?”

他很想一头撞死算了。

4-6

4

“被我说中了?”叶萍语中含著惊讶,纳罕他没有立刻反驳。

“你胡说什麽!”恼羞成怒了。

这种时候要怎麽反应?叶萍很想笑,又觉得不应该笑,只得强忍著。白旭就躺在她身边,那细微的颤动慢慢变强,傻子都知道她憋得多厉害。想重振雄风,再好好教育她一番,可惜小弟弟并不配合他。刚才明明很想要的,和叶萍打了半天,才得到机会,只是一下子就泄了……恨啊!白旭的牙都快咬碎了。身旁那死女人还在暗笑,一点都没有减弱的趋势。白旭想冲她大骂:我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可是要真骂出来,岂不是承认他不行?叶萍本来就喜欢拿这个话题来讥笑他,之前是偶然失误,他还可以把她干得嗷嗷乱叫教训她。今天呢?难不成是真的出问题了?白旭再也睡不著,腾地坐起身,下床就往门外走。

叶萍支起上身问道:“你要去哪里?”

“找地方睡觉,省得被你烦!”

“哎,我哪里烦你了,是你先烦我的!”

白旭狠狠地将卧室门关上,隔绝叶萍的叫声。这女人太不可爱了,也不知道安慰他。算了,她要是真的说了什麽,恐怕也不是什麽好话!走到书房去,打开电脑上网查资料,有用的东西没有多少,多数都是医疗广告,把这类问题说得悬乎吓人,好像是得了绝症。白旭看得头皮发麻心跳加速,冷冷地连哼几声,关掉电脑,跑去客房睡觉。

这一晚上,恶梦连连。白旭早上醒来,睁眼之前觉得一切都是梦,掀开眼皮看到客房的摆设,顿时失望透顶。这可能不是梦。

出门时,保姆正好拿著新买的蔬菜蛋进门,见白旭从客房走出来,瞪大眼睛问道:“少爷,你怎麽睡书房了?”

白旭眉梢抽两抽,开口道:“她睡觉磨牙,我受不了。”

“哎?”保姆强烈怀疑,磨牙的话,这一个多月都忍了,怎麽今天才睡书房?这小俩口必是出了问题,吵架了?还是打起来了?她赶忙跑进卧室,找借口问道:“叶萍,你早上想吃什麽?是蔬菜汤还是米粥?”

叶萍才换好衣服,对保姆笑笑说:“我无所谓,问白旭吃什麽吧。”

少神神,笑容也很真诚,瞧不出有什麽异样。保姆摇摇头,退出主卧室再找少爷,他已经进了厅旁的浴室洗澡去了。这事可大可小,也许只是闹小矛盾,但若不好好处理,小吵变成大吵,过不多久闹成离婚也不是没可能。

这个清晨就在诡异的气氛中度过。叶萍只是闷头吃饭,对於昨晚的事半句都没有提。白旭稍稍放心,也许她本就没有在意。他吃过饭去学校,早上听过一堂,又去实验室里和导师说论文的事情,在学校待到十一点锺点,然後回家去吃午饭。进家门,听见保姆从厨房传来切菜声,白旭进卧室,找不到叶萍。难道上课去了?他打开梳妆台下的第一个抽屉,那里放著她的课表,今天早上确实有课。白旭又放心下来,猜老婆应该是在学校里。

一屁股坐到床上,白旭想到早上洗澡时发生的事情,嘴角又垂下来。真是见鬼了!昨天那次不成功的经历,好像是影响了他的心理。在浴室里尝试用手来为自己纾解,居然不能正常勃起!这麽丢脸的事情,绝对绝对不能叫第二个人知道!打定主意之後,白旭再次走向书房,打算查查哪家医院在这方面比较权威。推开书房门,看到一个女人坐在里面,对著电脑屏幕,鼠标劈劈啪啪地按个不停。他皱起眉头,问道:“你今天又翘课了?”

叶萍抬头一笑,回道:“没有,老师北上开会去了,停课两周。”

“哦。”白旭见她在用电脑,想必要用上一会儿,打算过阵子再来。才一转身,就听到叶萍叫他:“白旭,你先把门关上,我有事跟你说。”

不会吧!男人心里倏然一紧,以为她就要开始数落嘲笑他了。很想跑,不过如果逃了,肯定又落了口实在叶萍手里,这女人心眼小得像针眼,天晓得要说些什麽。白旭抖擞神,转回身,扬起潇洒的笑容,装得毫不在乎地样子,问:“你有什麽事要说吗?”

“呃,这种话不太好说出口。”叶萍显得很为难,不过也没有露出讥讽的表情。

他更糊涂了,她到底要说什麽啊?

“那个……呃,我上网查英语竞赛考试成绩的时候,因为电脑上有历史纪录,所以找到你查过男专科。”

轰隆,轰隆,轰轰隆隆……白公子的内心电闪雷鸣,狂风骤起。

完了完了,她要开始嘲笑他!

“你干嘛看我的隐私!”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我不小心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用浏览器随便输几个字母,有些网址就会自动显示出来。”

确实如此,这个功能实在太糟糕,本来是为了用户方便才设计的,结果却往往起到反作用。白旭恨自己一时大意,居然忘了清除历史记录。

叶萍见他沈默,继续说道:“我想说的是,那个毛病。”

“什麽毛病,谁有毛病了!”

“不是毛病,是小小地不顺。”女人沈下气,换一个不太刺耳的词,“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反正我也不是对你有多少期待,所以你慢慢治病,不要急,听说这种事,越急越坏……”

叶萍後面再说什麽,白旭早就听不到了。她说他有毛病,就是说,她觉得他不行了?这还了得!白旭脸色越来越青,难看到叶萍都不敢再说什麽。她一停嘴,白旭立刻咬牙问:“你是什麽意思?”

“我在安慰你。”

“什麽安慰!还不是笑话我!你说得这是什麽鬼话,慢慢治不著急吗?你个死女人冷感,难不成想叫我跟你一起当和尚。”

叶萍嘴里嘟囔,明明是你不行,干嘛扯到我身上。

白旭大概是受了刺激,耳朵尖得不行,叶萍自己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他却听得真真切切。额头上青筋一暴起,眼珠子也瞪得快要掉出来,挺帅的一张脸,愣地叫他给扭成了阎王脸。白公子这辈子,恐怕没有比这一刻再丑过了。

叶萍惊奇地望著他看。之前她还嫉妒过,因为自己的丈夫比自己长得好看太多,这会儿终於反转过来。她考虑要不要以後多多气他,这样男人变得丑一些,她也不容易产生自卑。这种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想法会不会太卑鄙?叶萍垂下眼,稳定自己的情绪。她年纪还是小,又是新婚,本不清楚这个问题的严重,至少对她来说,还不是什麽天要塌下来的大事。有病了就去治嘛,管他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只要和那场车祸没关系就行了。

她很没良心。

白旭瞪得眼睛都累了,只在心中反复说著这句话。

全是这个女人害得他!没良心,害死他,没良心,害死他……

叶萍掀起眼皮,小心地问:“你受打击了?”

亏她好意思问!

“当然受打击了!”白旭大喊叫道:“要不是因为你,我至於落到这步田地吗?”

“又怎麽了?”

“你还不懂吗?每次遇到你我就倒霉,要不就是出车祸,然不然就是看不到,到最後被你害得连男人都快当不成了。你是天生克我的吗?我上辈子和你有仇吗?你干嘛要害我至此啊!”

叶萍有点吓到,问道:“真的很严重?”

白旭鼓著腮帮哼冷气。这女人绝对不能体会他的痛苦。

“到底有多严重?不就是时间短一点嘛,这种病好像可以治吧……”

“你不懂就不要乱就话!”其实他也不懂。只是从小到大,在女人方面向来得意,自诩比普通男人还强了不少,所以头一次遇了挫折,懊恼气愤也就抑制不住,将所有的过错全推到叶萍身上。

叶萍真就闭上嘴巴不说话了。她沈著脸起身,绕过书桌,越白旭身边,看都不看他一眼,大步走出门。白旭定在书房门口,觉得有股气顶在口,撞来撞去了,半天也无法消弭。被叶萍甩上的门并未关上,弹了下,露出一条宽缝。从外面外传来保姆的声音,问道:“叶萍,你要去哪里?”

“去学校。”

“今天不是没有课吗?”

“我想到有事情要和老师说。”

“那你还回来吃饭吗?”

“不了,约好和同学一起吃。”

等对话结束,又过片刻,白旭才走出书房。保姆还在客厅里,望著公寓门出神,白旭问她:“叶萍走了?”

“刚出去。”

“哦。”他点个头,又要回书房。

保姆追问:“少爷,你要几点吃午饭?”

“我没胃口,过会儿再说。”这过一会儿,就过去几个小时,等白旭觉得饿了想要吃东西,再看表,都到晚饭时间了。他叫保姆,却找不到人,跑到厨房,看到餐台上放著用保鲜膜包好的菜,连热都没有热,直接打开伴著凉米饭就吃了。吃饱後,却没觉得舒服,装了一肚子的凉食,隐隐地又觉得胃痛。

白旭坐在餐台前发呆,感觉自己的生活糟糕透顶。娶了个不喜欢的老婆,除了气他之外,一无长处。讨厌她,想不通自己干嘛同意结婚。如果是因为孩子,要不然就打掉,要不然就生下来交给养著,也犯不著把自己的幸福也给赔进去啊。顺著这个想法,一路思索下去,委屈、懊恼、悔恨,就没有底限地向外喷涌。白旭就像个哀怨的妇人,独坐厨房,把新仇旧恨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晚上叶萍用钥匙开门进屋,见满室黑暗,以为家里没人。她打开客厅的小灯,走进厨房想倒水喝,见到餐台处的黑影,吓了一跳。

“你在家啊,干嘛不开灯!”

白旭缓缓地扭头看她,问道:“几点了?”

“呃,八点半了。”

“你现在才想起来回家啊。”

叶萍看不清他的脸,听声音只觉得他很消沈,大概是怒气未平,小心地说:“我是真的有事。昨天受伤那个同学,好像有些脑震荡的迹象,又去医院检查了,我和同学一起去看他,後来又去吃饭了。”

白旭凉凉地说:“你还真是生活丰富,社交广泛。”

“又怎麽了?你难道没有朋友吗?”

“我到四年级才转学,能交到什麽朋友?”说得无限凄凉。

叶萍听了後颈一阵发麻,陪笑道:“你条件好,交朋友不是难事,别总在家里待著。啊,你和篮球队的人关系不是很好吗?”

“哼。”男人本听不进去,他还在伤心呢。

叶萍不清白旭心思,又口渴得厉害,所以先去倒水喝。

白旭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盯著女人的身影,嘴唇嘟得老高。她没看出来他心情不好吗?也不多说几句安慰的话,太不体贴了。他也想不到自己会像个女人似地,对小事斤斤计较。不过心理加上生理的影响,弄得他烦躁不安,而且叶萍又表现得毫不在乎的样子,似乎是他有没有那个功能,她都无所谓。这就使得白旭更加怨怼,这女人难不成本就没有从他这里得到快乐,因为没有得到,所以也就谈不上失去,於是她就无所谓是否有生活了?

5

叶萍不知白旭的心思,她喝完水,走出厨房,到卧室换好便服,再走回到客厅里,发现白旭还待在厨房里,像座石像。现在,她感觉到他不对劲了,开口问:“你不舒服吗?”

“嗯。”白旭哼一声,盯著叶萍看,满脸忧郁。

叶萍实在受不了他这副死样子,说道:“你不过就是得快一点吗?有这麽难过吗……”後面的话不敢说下去,因为白旭的眼神要杀人了。

两人瞪了半天,谁也没有再开口说句话。气氛僵得要死,叶萍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陪他再试一试,也许可能延长时间。其实早泄这个词她也只是为了气他才说的。婚前他们很少的几次爱中,他也有过持续很长的时候,虽然那是他死撑的结果。

说句话吧,哪怕是吵起来,她也有话驳啊!

正在僵著,门外传来动静。两人同时扭头看去,见到保姆开门进来。

“吴阿姨,这麽晚了有什麽事?”叶萍纳罕地问,因为保姆从来都是下班之後就回她自己家了,这个时间再来太奇怪了。

保姆咧嘴笑笑,说:“我回去老夫人那了,她叫我带这个来给少爷喝。天冷了,喝些中药补补身体。”她放下保温瓶,里面盛著熬好的中药,叮嘱白旭一定要喝下去。叶萍觉得更奇怪了,因为白家这些日子总是给她进补,毕竟她是孩子妈。这回怎麽又突然照顾起白旭了?保姆走後,小夫妻面面相觑。白旭不肯动,叶萍只好拿起保温杯,倒在碗里拿给他喝。

“我不喝,我才不要喝这麽难喝的东西!”白旭五官都拧成一团,闻到那中药味就难受。

叶萍撇嘴说:“人家煮好了,特意送过来,你忍心辜负别人的好意吗?”

“忍心!”

“败家子!”叶萍放下碗。反正她都捧到他面前了,爱喝不喝。

也许是在厨房里待得够了,也许是因为讨厌药味,白旭终於起身离开。叶萍在客厅看电视,白旭就躲到书房去上网玩。过了一阵,叶萍推门进书房,对他说:“刚才家里打电话过来了,问你有没有喝药。”

“你怎麽说。”白旭眼睛盯著屏幕,也不瞧叶萍一眼。

“我说你没喝,然後说你一定要喝。里面放了人参鹿茸之类的贵重中药!”

白旭终於抬起头,瞪著大眼说:“你是笨蛋吗?你不会告诉她我已经喝了。”

“她已经七十多快八十了,你好意思骗老人家吗?”叶萍说著,唇角一弯,“再说你也应该喝,很补。”

“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你不是身体不好吗,喝药吧。”

白旭这才恍然大悟,“那东西是给我……”後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嗯。”叶萍点头。

“怎麽知道这事的?你告诉她的!”

“还用得著我说吗?你白天在书房吵得那麽大声,保姆早听见了。她对那麽衷心,肯定离开这里就直奔市区那去了。”

完了,现在知道了,所有都会知道,只是时间早晚。他的问题,这本来是个极隐私的问题,可到现在弄得全世界的人都快知道了!白旭坐在皮椅上,望著叶萍的眼睛也变得茫然,仿佛是受了委屈的小孩,泪珠含在眼眶里,马上就掉出来了。

这就哭了?叶萍顿时哭笑不得。“你、你不至於吧?这也不是什麽大事,你第一次和我的时候也是很快,不是後来几次又坚持挺长时间的不是吗?大不了我以後不再笑你了,你别哭……啊……”眼泪掉下来了。

她懂什麽?这已经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本硬不起来了!白旭没想到自己会哭,至少不想在叶萍面前哭。他觉得眼前蒙了一层膜,看不清东西,用手一揉,发觉手上全是水。“这是什麽?”他傻傻地喃语。

叶萍僵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过去安慰他一下,还是装著没看见,直接走掉?最後她选择走开。房门关上,声音传到白旭耳里,他抬头看那关紧的门,心头又是一阵惆怅。

“死女人,你关心我一下会累死吗?”

他这麽小声地说,叶萍不可能听到。所以他可以多骂她几句,也不会有凶凶的眼神盯在他身上。望著那门有阵时间了,白旭脖子酸,又换了个姿势。刚才他很难过,到底是为什麽?垂头望了胯下一眼,无奈地叹口气。

走出书房时,叶萍还是在看电视,瞥他一眼,继续看电视。白旭进了厨房,没多久又出来,对著叶萍说:“你天天看电视,太无聊了吧。”

“我就是很无聊,你不要理我。”

她这口气是在生气吗?白旭想不明白,这种时候应该是他更生气才对吧。今天大家的心情都不好,所以还是少说话为妙,不然又要吵起来。他想在书房躲到晚上睡觉,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叶萍凉凉地说:“你喝完了药,能不能把碗给洗一下。吴阿姨清理好厨房才走的,明天她回来一看,就摆著一只药碗,会不会觉得咱们太懒了?”

白旭回身瞪她,两颊鼓起,像是得不到糖果而郁结的小孩子。他是做了多大的努力,才能让自己若无其事地去喝药?她就不能装做没看见吗?至少给他留些尊严吧!

“你怎麽了,肚子疼吗?”叶萍也不怕白旭的瞪视,不知死活地继续问道:“那药有问题?还是太苦了,你舌头发涩,家里有糖……”

“你闭上嘴行吗?”男人突然大叫起来。

叶萍睁大眼睛,真的闭上嘴巴不说话。

白旭以为自己的怒气吓著了她,稍微宽心些,总算在老婆的面前立了些威严。他指著叶萍说:“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不要惹我!”

叶萍望他,还是没说话。

有些冷清,不过这效果很好。白旭转身走进书房,隔绝了所有所有的烦恼。他打开电脑,让自己沈浸在游戏当中,把电脑中虚拟的人物全都当成是叶萍,一个个地歼灭掉。用弹药可以无限发的枪管来代替自己不举的小兄弟,也可以起到治疗心灵、释放压力的作用。

一直玩到夜里两点半,白旭终於撑不住了,他离开电脑,晃悠悠地想要找地方睡觉。推开书房门的时候,有张雪白的纸片在他面前飞过,在黑魆魆的客厅里特别明显,飘啊飘地,落到他的鞋面上。白旭不知道这纸片哪来的,俯身去捡,脖子肩膀後背和腰,无一不疼的。待他拾起纸片,拿到灯下一读,上面几行个小字写得工整秀气,却令他全身发抖,气得忘了肢体上的酸痛。

我看你情况实在太糟糕,所以就尊重你的意见。你说不想听我说话,那我只好写在纸上给你看。你这病可不轻,不只是方面的问题了,已经严重影响到你的心理健康。这种事不可掉以轻心,为了预防你发展到神分裂的程度,明天请假去看医生吧。

万籁俱寂的公寓内,突然爆发一串重重的脚步,透著主人的无比愤怒,冲向卧室。门被暴力推开时,叶萍也同时睁开眼睛,夜色中看到门口立著一个黑影,瞧身形和她的白痴老公相当吻合。那眼睛,明晃晃地像是要喷出火来呢!

“你……”语音才出来,便被男人打断。

“你怎麽能这样对我!”音量不算很大,但是在寂静的夜晚就显得很震耳。

“你又怎麽了?”

“纸条!你写这个纸条是什麽意思!”

“哦,我夹在门缝里的那张吗?你看到了。”叶萍坐起来,打开床关灯。有光线照著,他的眸光就不那麽明亮了。老实说,她在半夜里看到那双像猛兽般发光的眼睛,还真有些恐怖呢。

“你干嘛要写这种东西,你故意要气我吗?”

“我绝不是故意的。”叶萍赶忙澄清:“我是关心你,因为你这两天实在太反常了。”以前就已经很怪了,这些日子越来越怪,长此以往,她还怎麽和他过日子。不过叶萍和白旭相处久了,也到一点规律,就是这男人平时不急的时候,可以使劲气他,但若是真的急了,就绝不能火上浇油。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了,比如现在,这家夥头上就在冒火呢!

白旭咬牙道:“我哪里反常,我本来过得好好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变成这样吗?”

“对不起。”女人坐在床上望她,眼睛充满内疚,幽幽说道:“你不说我都快要忘了,但是每次提起来,都是我们的痛苦不是麽?”

“哎?”她怎麽不顶他了?白旭不知下面要说什麽,刚才进门之前肚子里不是有许多要骂她的话麽,怎麽一句也想不起来了呢。脑子里转来转去,突然想到一个罪名,於是开口大骂:“都是你!要不是你这麽干扁的身材!我还不至於这麽冤枉。”

叶萍听了,眼睛闪了闪,白旭以为她要发火了,因为只要提及她的身材,都是要大吵一架的。可是今天似乎她已经气够了他,所以到了晚上没了兴致。叶萍咧嘴说:“我身材不好,真是对不起。不过现在太晚了,你要讨论也要过些时候,我现在怀孕呢,要是气病了,你们白家的下一代若是生成了傻子痴呆或是弱智,那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她说傻子痴呆弱智这几个词的时候,字咬得特别清楚,重重地说出来。白旭以为那是别有深意的,而且这样诅咒自己的小孩,也太不应该了。

“你怎麽能这样说呢,小孩多无辜。”

“无辜的人多了,我现在也很无辜,本来睡得好好的,却被你吵醒了。我明天还要去上课,睡不够身体会垮,又该骂我不好好照顾自己了。要是她看不过去,命令我们搬回主家去住,不是更惨?”

“啊!”白旭张大嘴巴,忽然想到这是个可怕的问题。对啊!如果他们小俩口日子过得太闹,没好好养胎,那种把人软禁起来的事情,百分百地做得出来!想到这里,他所有的气全泄了,像只干瘪的人型玩偶,软了下去,身高都比刚才进来时矮了好几寸。

叶萍见他一副可怜地样子,说:“上床睡觉吧,我们不要再吵了。”

“哦。”白旭听她和话,脱了衣服爬上床。

叶萍关掉自己那边的台灯,房间又恢复了平静。她拉拉被子,闭上眼睛酝酿睡意。然而身边的男人脑子还是挺乱,他回屋睡觉了,但原来的计划是什麽?好像是要和她大闹一顿的。那张纸条写得太可恶了,他还是没有原谅这女人!哎,算了吧,好男不和女斗,他总是和她计较,也确实不是什麽男子汉的行为。

“我想抱你睡觉。”话说出来之後,白旭觉得这句话很没出息,可是都说出去了,就看她给不给面子了。要是她说不要,他就可以回:老子再也不理你了!

可是叶萍却说:“嗯。”

白旭又失策了,只好伸出手,将女人抱进自己怀里。现在天越来越凉了,虽然还不需要开打暖气,不过晚上真的挺冷。躺在自己舒服的大床上,与身边的女人肌肤相亲,就算什麽都不做,这种感觉也满不错的。今天没能吵赢她,遗憾;弟弟还是没能站起来,伤心。有什麽事,明天再说吧。嗯,老婆的是不是大了点?起来手感不错。

“你再我就咬你了!”女人突然冒出一句话。

白旭心里想著:我就了!於是动手捏了捏。

“啊……”叶萍嘴里溢出轻哼,传到白旭耳中,慢慢地发酵,余音在双耳间来回地绕了好几圈。只不过是她哼了一声嘛,为什麽听起来却很奇怪呢?好像骚到他全身的痒,弄得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为了确认,他又捏一下,这回女人忍著不哼了。怎麽也不配合一点呢?白旭怪著叶萍,双只手都扣在女人的前上,不把她弄得嗷嗷大叫便不会收手。

“你又在闹什麽,啊……”叶萍本来背对白旭躺著,被他闹得无法睡觉。她低头在白旭手上咬一了口,想叫他老实些。男人吃痛,却不收手,更加放肆地蹂躏自己的妻子。两人於是便在床上扭打起来,肢体缠在一起,谁也没真用力,但谁也不肯先松手。关灯前那一点骗来的缓和气氛早就消失无影,卧室内逐渐升温,眼看就要升级成武斗了!叶萍不知怎地爬坐在白旭身上,正要张口狠咬他前的白,屁股突然碰到什麽东西。两个人都僵住,半晌都没有动静。热闹的空气又沈了一些,染上暧昧的颜色。

白旭嘴巴咧开,牙齿一颗一颗地露出来,到最後,两排近二十颗牙齿,像是小灯一样闪出白历历的光芒。感谢上帝,他那可爱的小弟弟,终於争气地站起来了!

6

“嗯,太晚了,睡吧!”叶萍淡然地说,翻身离开,躺到旁边就要睡觉。

白旭瞪她,瞪她,死瞪她,但那死女人打定了主意装死到底!他咬牙说道:“你想装死到什麽时候?”

叶萍蓦地眼开眼睛,说:“你想闹到什麽时候?晚了,睡觉!”

“这种时候你还睡得著?”

“我睡得著!”发情的人又不是她,这男人爱怎麽折腾都行,只要别烦著她!

白旭从床上爬坐起来,低头俯视叶萍,伸手碰一下她的胳膊,然後又碰一下腰,再碰一下腿,再碰一下头,像个穷极无聊的孩子不停地骚扰大人,希望得到注意。叶萍被他闹得没办法,也坐起来,与他面对面地说:“你想怎样?”

“你知道我想怎样。”男人苦笑。

叶萍哼道:“好不容易才有点神,还不好好歇著。看你也是损耗型的,做一次差一次,照你这麽闹腾下去,二十多岁就开始早衰,多凄惨!”

“你说谁早衰呢?”白旭听了很火大。

“哎,我只是不想把话挑明。你就是这个样子啊,自诩为大情圣,可实际情况也不咋样,有今天没明天的……”

“你够了!我不会再让著你了。”白旭吼著,将叶萍扑倒在床上。

女人哀叫一声,被男人死死压住。她担心小孩,叫他当心点,可惜白旭现在虫入脑,本没听进去。怀孕指南上都写著进入四个月时可以行房事了,他才没必要因此而委屈自己。好不容易小弟弟才站起来的,不好好犒劳它一下,若是以後再闹脾气,谁受得了啊!

身下的女人挣扎几下,还是被白旭制服。他动手脱了她的衣服,试探女人下体,发现里面又湿又热,遂挖苦道:“你明明就很想要,干嘛还装圣洁?”

叶萍本闭著眼睛做哀怨状,听到他竟如此嘴贱,瞪眼道:“你嘴下留点德,才能少遭点报应!”

“你少咒我,就什麽都会好!”说著,分开女人的大腿,坚硬抵著柔软,作势要冲进去。

“哼!”叶萍脑子里在想还要说点什麽,男人力道大了些,进去时把她弄得挺疼,叶萍也不忍著,嗷嗷地叫得好大声音。

白旭听著刺耳,抽送几下,暂缓速度,说:“你能不能叫得婉转点?”以前做的时候,她也不是这个叫法。

“行。”叶萍还能对他咧嘴笑,然後大叫道:“救命啊,杀人了!啊啊!”

白旭想著:我是傻瓜,竟然还想和这女人讲条件。她可是什麽事都以与他作对为乐的!哪天不气死他,这死丫头就不会甘心!有了这种认识,白旭也就更坦然,使上全部的力气,重重地挺到叶萍体内,将她撞得叫岔了气。

“啊!”她呛了几声,骂道:“你来真的!”

“废话!来假的我还用到你!”

这两人做爱还没到高氵朝,聊天比抽更加起劲儿。

叶萍嗯嗯啊啊之间,不忘了告诉老公:“你去死!”

白旭哼哼哈哈地忙著,也抽空回道:“放心,把你做死了,我还能剩一口气!”

叶萍便说:“就凭你这瘦弱的小身板儿?”想活得比我长久,做梦吧!

“我身板怎麽了!反正比你壮!”白旭生气地又顶了她几下。

“啊!”叶萍张口在他肩头狠咬一口,没咬准,在脖子那里,像是被吸血鬼叮了一下。

白旭大骂:“你是狗吗?”

“没错,老娘被狗咬了!”

由於男人动作越来越快,叶萍也顾不上再说什麽,扯著嗓子哀叫不停,刺耳得令白旭想拿枕头把她的嘴巴堵上。他是脑子有病才会想上这个女人,现在做到一半,想退出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硬著头皮一干到底!

欲酝酿到极点,白旭捧著叶萍的屁股最後冲刺。女人也随他一起进入高氵朝,似乎忘了要怎麽叫才能最难听,发出声声哀婉的娇呼。叶萍的声音虽不如黄莺绵蛮,但也不至於说成破锣嗓子。她放情高叫的时候,白旭还是小小地感动了一下。毕竟这女人不是圣人,不可能对他毫不动情。在她体内释放激情的时候,叶萍身体的震动和他的频率合两为一,感觉相、当、不、错!

白旭停在叶萍体内好慢天,还在回味刚才的过程。吵架的部分忽略不记,只要记得体上的美妙感受就好。叶萍则比白旭现实得多,觉得被男人压得很累,抱怨道:“你先下去行不?快把我压死了。”

“压死你最好!”白旭嘴上不依不饶,动作倒是很轻柔。慢慢地脱离开叶萍的身体,躺到她的身边,替两人盖上被子。叶萍动了几下,觉得冷了,又依偎到老公怀里。白旭没再说刺儿话,伸出胳膊抱紧了她,享受他们两人之间难得的融洽时刻。

雄风恢复了,真好啊!白旭想到这事,就忍不住地要咧嘴笑。虽然没到以前那种一夜三次四次五次六次的程度,但是小弟弟能用,总比成天软趴趴的强多了!

他睡不著,就摇晃叶萍,问她:“你觉得怎麽样?”

“我要睡觉。”

“问你觉得刚才怎麽样?”

“你不睡觉吗?”

“你说一下会死吗?”

叶萍懒懒地哼道:“嗯,不错。”

白旭失望地问:“只是这样?”

叶萍打了个哈欠,无奈说道:“不错不错啦。”

白旭扁嘴,对她的回答非常不满。他卖了那麽大的力气,速度、力度、硬度、持久度都保持良好,结果只换她一个“不错”的印象,这也太没人情味了吧!

感觉到男人气哼哼地喘气,叶萍又撑开眼皮,哀求道:“你老实睡觉不行吗?闹也闹了,吵也吵了,做也做过了,你还想怎麽样啊?”

“你只是应付我。”男人幽幽地说:“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麽?”

“有啊,很累。”

“你是不是女人啊?你做爱时没快感吗?”

叶萍叹口气,说:“你让我说真话吗?”

白旭心中警觉,预感到她不会说出好话。鉴於这女人多次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把他气个半死,白旭很想把她的嘴巴缝上,这样就可以少些烦心事。不过她这回要说什麽?他又很犯贱地很好奇。

“你说吧……”用手捂住心口,也许这样可以让自己的心脏更坚强些。

叶萍咳一声,说:“你啊,好好保养就好了。何必为了逞一时之气,硬拿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刚才看你头上冒汗,口喘气,一副要死的样子,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万一你做到半截太过激动抽疯过去,我要怎麽向交待啊?”

他就知道!

白旭眼睛也懒得再瞪,用白眼珠子对叶萍,声音平得没有调子,“你本就没把我当人看。”说完之後,翻身背对叶萍躺著,一动不动地装死尸。面对他与往不同的反应,叶萍颇感新奇。他这样子比大吼大叫时有气势多了,只是淡淡地说一句话,让她心里回味了很久。卧室里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到了後半夜温度降下来。叶萍觉得冷了,以前她还可以凑到白旭身边汲取温暖,不过今天看来不可以,她把他惹毛了。

哎,以为他逗起来很好玩,原来也是有限度的。叶萍宁可他对自己吵闹,也好过不说不闹。她试著碰白旭的胳膊,对方身体不自觉地弹了一下,她便知道这麽半天他还没有睡著。也是啊,气得这麽厉害,怎麽可能说睡就睡。“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叶萍静静地说,她心里有点後悔。这男人以前可是生龙活虎的风流公子,车祸之後想把她这种生涩的女人征服都屡次失败,叫白旭情何以堪。“你没睡著吧?我道过歉了,所以明天不要再耍子了。”

“你本就没有诚意,说得好像是我无理取闹似的。”白旭闷闷地声音传来。

叶萍听著不对劲,爬起身悬在白旭的头上问道:“你哭了吗?”

“没有!”这次是恶狠狠地说。他干嘛要哭?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被这个又丑又蠢的太平公主取笑吗?她鄙视他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无视她,干嘛还要在意地想哭?白旭小心地吸鼻子,不准自己发出声响。真的好危,差一点就掉眼泪了,被她知道还了得!

叶萍松口气,说:“没哭就好,我就怕男人哭。真没办法!”

“为什麽没办法?”

“男人很少哭,要是哭了就证明是非常难过了,那种时候我都会心软。”

“那我哭了。”

叶萍哼一口气,说:“你不要故意装软弱博通情。”

“我被你气得都要吐血了,难道还不值得同情?”

“你是挺可怜的。”

“你!”白旭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不小心又要和她吵起来。不行不行,这样下去可不行。感觉到叶萍的手到自己脸上,他冷语道:“你要干嘛?”

“没事。”女人的手在脸颊上来回地抚过,过一会,感觉她吐出的热气慢慢逼近,最後在他的侧脸上落下一个吻。白旭僵住,不明白这是怎麽回事,叶萍从来没主动对他亲近过,这个吻可真是稀世珍奇。

“你、你这算什麽!”白旭险些就口吃了。

“没什麽,一个晚安吻。好好睡一觉,不要再气了。”叶萍轻松地说完,躺回去睡觉。

白旭一动不动地,听著身後女人的呼吸均匀清晰,是她睡著时的节奏。他伸手了下自己的脸,感觉叶萍留下的触感还在。好奇怪,他居然不再生气,虽然之前她对他说过的话是挺可气的,但他现在就是没法再生她的气。

哎,女人活在世上就是占便宜。像叶萍这麽普通等级的女人,稍稍使出一点小女人的手段,他就没有办法了。这可不是什麽好现象!

7-15

7-9

7

第二天白旭睁眼起来,床边的女人还在睡。他看了下表,早上七点,正是起床时间。动手拍拍叶萍,问道:“你今天第一节有课吗?”

“别烦我!”

白旭撇嘴,她要麽没有课,要麽有课懒得上。反正他又不是她家老妈子,都到了大学,谁还没有翘课的时候。闭上眼睛再眯一小会儿,到了七点半,实在睡不著,白旭干脆起床。到外面,正好保姆送了早餐过来,他坐下来吃东西,吃完了又看了会儿书。等到上午十点,叶萍还没有起床。

保姆也担心起来,问白旭道:“小姐没事吗?这个时间还不起来……”

“我去看看。”白旭於是回到卧室,坐到床边,用手碰了下叶萍,没有发烧的迹象,呼吸听起来也均匀正常。他低头审视女人的脸,皮肤倒还算白,只是早上难免发油,眼睛紧闭成一条线,睫毛短得可怜。白旭摇摇头,在心中暗叹:我为啥不娶个漂亮点的女人啊!

叶萍不漂亮,也不听话,天天和自己吵,简直是一处优点都没有。他堂堂的富家子弟,又英俊潇洒,跟了这样的女人,委实冤枉。想到这里,白旭也就懒得再对叶萍温柔,大手使劲地摇她的肩头,不耐烦地说:“你到底要睡到什麽时候啊!”

女人呜咽一声,掀起眼皮看到白旭,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昨天折腾到半夜,差点没把我累死,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呢!”

“啊!可是现在都十点了,你也该休息够了……”

“我现在的身体能和你比吗!”叶萍血压太低,被白旭叫醒时头晕眼花,恨不得把他那张漂亮脸蛋给撕碎了。

白旭担心地问:“很难受吗?”

“嗯。”

“那怎麽办,要去医院看看?”

“你不烦我就好。”

“可你总这样躺著不好吧,起来吃点东西。”

“你怎麽比我妈还罗嗦!”叶萍翻身背对白旭,用被子盖住头。

白旭於是又动手扯她的被子,对她说:“你这样会缺氧。”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和语气有多轻柔。

叶萍起初并不理他,可是磨得久了,也只好无奈地起床。她下床去洗澡时,路都走不太稳,吓得白旭赶紧跑过去扶她进浴室。在里面洗过脸刷过牙,再出来时,叶萍的睡意醒了大半,抬起眼睛望白旭,透出明算计的光芒。

哎,白旭在心中叹息。他得承认,叶萍脑子不笨,甚至很聪明。娶这样的女人虽不至於被她的愚蠢气死,但是成天被她治来治去的,也没有好日子过。

两个人上午都在家里待著,白旭在书房,叶萍在卧室,倒也相安无事。到了下午,有节必须要去的课,白旭到卧室里换衣服,见到叶萍也在打扮,於是问道:“你要去学校吗?”

“嗯,下午的课老师总是点名。”

“哦,那一起走吧。”白旭说完,见叶萍掀起眼皮直看自己,他脸问道:“怎麽了?”

“没什麽,你的胡子刮得很干净。”

白旭莫名其妙,她没事干嘛说他的胡子?他随意地说:“你要是觉得我帅,就直接说出来,这样谁听得明白?”

叶萍马上反驳:“谁说你帅了!自恋狂!”

“行了,我本来就帅,你不承认是你眼光不好。”

叶萍噘起嘴,转身去收拾书包。她要出门,白旭也跟著一起走,随便还替她拿东西。两人走在去学校的路上,白旭时不时地看一眼身边的女人。她穿著平底皮鞋,式样非常普通,但是看起来应该很舒服合脚;上面是宽大的裙子,再套一件小风衣,丝毫显不出肚子。他不得不佩服女人衣服的修饰功能,都快五个月了,竟然还能隐瞒得住!

走到临近校门时,白旭吸了口气,问叶萍道:“你想过没有,什麽时候把怀孕的消息公布出去?”

叶萍淡淡地说:“我本就没想说。”

“这怎麽可能?”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总能想到办法打发过去!只要你别说漏嘴就好了。”

白旭打死也不信她能做到瞒天过海、人鬼不知。他虽然没有到处乱说的习惯,但也不想到时候骗别人说自己老婆发福。叶萍要瞒,就叫她自己想办法好了,他倒要在旁边看看,学校里的老师同学,眼睛能有多瞎,什麽时候才能戳穿她!

走到校园里面在经管系和电子系两幢教学楼中间相隔的马路分开,白旭走到自己要去的教室,上一节关於新技术发展的理论课。到了大四年级,其实上不上课都差不多,只差几个学分修够了就行,所以白旭专挑那种听来轻松,写篇论文就可以交差的课来上。他进教室之後,发现里面坐著的同学全部都抬起头盯著他看。

这是什麽情况?白旭不解,但也没有表现出不安或是惊慌,慢悠悠地找了个靠後的位子坐下来,拿出从图书馆借的参考书,放桌上一摆,等著上课。班上嘴巴最大,最爱管闲事的班长就在白旭前排,在白旭坐稳之後,一个劲儿地回头偷看他。白旭觉得心烦,抓住班长的领子问道:“你老盯著我干嘛?”

“呃,觉得你很帅,多看几眼。”

“行啊,你对我有意思吗?真的好巧,我最近对男人也有了点兴趣,咱们放学之後去约会吧!我请你吃饭,顺便旅馆钱也由我来付,你说怎麽样?”

“你、你开什麽玩笑!你都有同居的女朋友了,谁信你喜欢男人啊!”班长虽然知道白旭是在逗弄自己,但是被当成是同恋开玩笑,正常的男人都会受不了的。

白旭咧开嘴唇笑,问道:“你怎麽知道我有同居女朋友?”

“呃,经管系的那些人都在传,你昨天接那个二年级的学妹回家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所有人都盯著他看。只不过是听说他和某女同居,就至於新鲜成这样吗?白旭遥头苦笑,要是在以前的他,这哪算是新闻啊!在中学时,他天天换女友也没人觉得稀奇;只有他一段时间不交女朋友的时候,才会引起小小的猜测。他年纪大了,人更安定了,没想到周围的同学竟然比以前的人还要单纯。

想到这里,白旭恻恻地笑开,贴在班长耳边说道:“你这麽喜欢听绯闻,我就告诉你一个。我现在交往的那个女朋友,可是很辣的!”

“真的?”班长瞪大了眼睛,不太能相信。他们都见过那个学妹,普普通通,其实都不像是白旭会选的人。可是白旭都说她辣,那麽在大家看不到的方面,也许那个女生是有不为人知的高明手段吧?不然怎麽能降服白旭这种极品帅哥?学校里哈他的女生没有上千,也有上百,竞争可激烈著呢!

班长回头思索,白旭则收起笑,一本正经地等著老师来。同学回头试探的目光他一概当作没有看到,只在心中盘算:他说叶萍很辣,也不算撒谎,那丫头嘴巴是辣得让人受不了!不过别人怎麽理解,就不关他的事了。大家爱怎麽传就怎麽传,Who cares!

8

上完下午的课,白旭又没事可做。他的毕业设计搞得差不多,也不用担心工作的事情,剩下的时间就是闲待著。所以这时叶萍的存在就有其必要,和她在一起,相当解闷!除去吵架经常输这一点之外,那是他让著她,没多计较。

白旭拿起手机,给叶萍发了条短信,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家,等了半天都没有接到回信。他没耐心继续等,又打过去,听到铃声响了十几秒之後,那女人终於接起来。

“你有什麽事?”

“我发的短信你看到没有,干嘛不回我?”

叶萍淡淡地说:“我现在很忙。”

“你又在忙什麽?”

“我们分小组做课题,正在总结写报告呢!”

白旭哼道:“切,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东西。小组报告随便找个人来写就好了,用得著这麽用功麽?”

叶萍也冷哼:“所有人都是你这种想法,所以我就是那个留下来写的人!”她愤恨地说完,挂掉电话。

白旭拿著手机瞪了半天,觉得这女人实在太笨,怎麽能落得她来写报告的地步。撒撒娇,叫男生去写就好了。他以前也有过小组实习之类的东西,都甩给同组的女生去做了,她们可是心甘情愿。转念一想,叶萍那种没有魅力的女人,大概也做不到叫男生替她卖命吧。哎,他又有点同情她了。也就只有他个大好人,才会收了她吧!

白旭磨磨叽叽地离开教学楼,想回家,可又嫌一个人没意思。他正发愁著,刚好遇上系里的同学。那些人打算去聚餐,见到白旭独自走在路上,好心地问他要不要参加。白旭马上点头同意,他也需要一些社交生活才对!

和同学几个人说说笑笑走到学校南门外的街上,路边排满了大小餐馆,同学已经订好一家,白旭也就跟著进去。不是包厢,只在大厅里,坐在靠墙的一桌。点菜,等餐,聊天,很快吃的东西就端了上来。白旭让女生先动筷子,然後自己再吃。他绅士优雅的样子,令同桌的女生看了爱慕不已。

有男生看不过去了,便问道:“你今天怎麽没和女朋友约会呢?”一提白旭有女朋友的事,女生脸上的笑花马上淡下去。男生觉得很爽,就该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长得像花孔雀的家夥是有主儿的!

白旭懒懒地回答:“她和别人有约会。”并不否认。

女生失望地撇嘴,彻底放弃勾引白旭的想法。白旭本人也不想在学校找什麽花边绯闻,给自己徒增麻烦。最荒唐的年纪已经过去,白旭发觉自己对女人的兴趣,和几年前相比淡了很多。这种时候,他是不是该有些危机感?因为自己到了衰老的年龄,所以才会兴趣缺缺?

想到这里,白旭头疼得直皱眉。自己绝对不是老了,而是家中有母老虎;他并不是怕她,是因为结婚了,要遵守婚约罢了。给自己找了足够的借口,白旭便坦然地接受现实,不想找女孩玩又不是坏事,所以是他进步,而不是退步。

同学八卦完白旭女朋友的事,又问他毕业之後的打算,是不是要去家族企业工作?白旭这才发现,同学对他的背景也满了解的,因为不喜欢被人问隐私,他淡淡地说:“我不打算这麽快就业,再读个硕士吧。导师已经推荐我了,再过两个月就能定下来。”

“啊?你家这麽有钱,还读什麽啊,工作多潇洒!”

同学的话逗得白旭直笑,回道:“就是因为有钱,所以才可以放任自己,不必为生计而担忧啊。”如果这些人以为他是游手好闲,只靠家里资助的米虫,白旭也不在意。他有谋生的能力,赚不到大企业主管那种超高的薪水,养个老婆孩子的,总没有问题。再加上家里的财产,他没有什麽可担心的。

见问不出什麽东西来,那些同学的话题也就转移到别处。白旭吃饱了东西,拿起杯子喝饮料,喝著喝著,觉得自己好像听到叶萍的声音了。

“你说周六吗?我是有时间……”

白旭觉得不太可能,扭著脖子张望,向左边转了半圈,没有看到,又向右转了半圈,突然瞥见有个女生背景很像。他定住,眯起眼睛认人,虽然她身上穿的衣服他没有看过,但是那种风格他却非常熟悉。自以为隐藏很好,但谁看了都知道是孕妇装。

这女人,挺著个大肚子,不好好在家里待著,四处乱跑什麽!

“我觉得报告的话,周五之前应该能完成,用不著拖到周六。”叶萍继续和同伴说话,似乎是在讲关於她那份小组报告的事情。白旭竖起耳朵听,发现她在同学之间很有人缘,她说什麽时候写,什麽时候完成,那些人也不反驳。听来听去,没听到什麽蹊跷的地方,不过那一桌人除了叶萍,还有一个她的朋友李蓉蓉之外,全都是男生。这就有点不对劲了吧?学经管的那些人,不是因为女生居多的麽?

白旭对文科系的事情不了解,只是认为只要是学文的,就全是女生扎堆。他朝那桌的人观望半天,因为视线太过於执著,终於被人家发现了。正对著白旭的男生用筷子点了点靠近叶萍的碟子,提醒她回头看,叶萍扭过身,与白旭目光对视,两秒锺後,又扭回去,继续吃饭。

太不像话了!拿他当成路人甲麽?白旭的鼻子直哼冷气。与他同桌的人发现他的异常,但问道:“啊,我好像看到你女朋友了,不用过去打个招呼吗?”

“不用!”白旭端起杯子,继续喝饮料。

叶萍有自己的交际圈子,他没有权力干涉,所以他心中郁闷本就是没有理由。白旭突然发现,自己最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叶萍有关的,除了她之外,他好像都没有自己的单独空间。想到这里,他更加不爽。因为一纸婚书,他失去了原来的自己,可是叶萍却潇洒仍旧,这实在不公平。

9

白旭这桌的人吃得差不多,准备要散夥回去了,叶萍那一桌却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白旭拿出钱包去买单,回头望了叶萍一眼,然後转身离去。现在还不到八点,天虽然已经黑了,但离睡觉的时间却还有很久,白旭问同伴还要去做什麽?几位同学都住校,回去之後也就是在宿舍里上网聊天,无聊得要死。白旭摇摇头,与其这和帮家夥在一起,还不如去问篮球队的男生有没有好点子。

他打电话给前篮球队长,也就是英中学的那位学长,问他有没有什麽活动。学长读了硕士之後似乎减少了参与篮球运动的时间,反倒忙起学习和社交方面的事情。电话那边喧闹嘈杂,像是在什麽公共场合。

“你现在没事做吗?那过来我这边吧,我在星空酒吧呢!都是咱们以前的校友,比你高几届,不过也许你都认识,快过来吧!”学长说了地址,叫白旭自己找过来。

想想自己晚上回去也是闲著,在家里等叶萍,显得他好像有多惦记她似的,白旭索招了出租车去星空酒吧。那边不难找,司机在街道边上停车,白旭抬眼就看到酒吧的招牌。他走进去,看到里面人山人海,伸长脖子找了半天,才在远处靠边的地方找到学长。

学长见到白旭,摇手叫他过去。他们一共四个男人,坐在一张长桌边,还有三个漂亮小妞陪坐。多亏那桌子够长,坐那麽多人也没显得挤。白旭走过去,那七个人都看他,篮球队的学长当然是认识他的,没想到其他三个男人也都知道他。

“哟,这不是白旭麽?”坐在边上的男人对他笑。

白旭歪著头,想了半天,也没记起来他是谁。男人自我介绍了一下,还有除学长之外的另外两人。白旭懒得记他们的名字,在心里给他们打了标记,以示区分。按著离自己远近的顺序,他们是甲男,乙男,丙男,还有学长。

不想和不相识的人坐一起,白旭拨开甲男乙男和丙男,坐到学长的另一边。同桌的三个小妞看著他,眼睛发直。於是学长又介绍说,这是甲男的女友,乙男的女友,丙男的女友。白旭马上问学长:“你的女友呢?没带过来?”此话刚出,学长立刻变了脸色,眼睛眨啊眨啊,闪出星星水花。白旭立刻觉得不妙,轻笑几声说道:“啊,我真笨,有没有女朋友都没有关系。”

谁知学长突然拉住他的胳膊,哀声道:“哎,男人啊,太帅了也是命苦!”

白旭表情僵住,不晓得学长说的是啥意思,难不成是在讲他呢?不过学长应该不知道他的事情才对吧。

学长叹长气,又喝一口酒,继续说道:“我现在不是没有女朋友,有啊,有两个呢!我也不知道该跟谁好才对!她们还认识对方,天天打架,逼著我说最喜欢谁!我喜欢谁?我哪里知道啊!有时候我真想,她们俩人打个输赢,自决胜负多好,省得我天天发愁,都失眠了!”

原来学长在说他自己的事。虽然白旭不以为学长有多帅,至少和白旭自己比本不算什麽。不过打篮球的男生,脸长得好不好的放一边,个个身材高挑强健,长手长脚;在赛场上奔跑运动的样子也很有男人味,所以都挺受女生欢迎。

甲男乙男丙男听了面无表情,递给白旭一杯啤酒,叫他慢慢听。白旭苦笑一下,本就不想听这种事嘛。学长嘟嘟囔囔,哀叹够了,抬起脸望著白旭,问道:“你肯定有不少女朋友吧?到底是怎麽摆平的?”

“我从来不同时交两个女友。”

“哎?没有吗?像你这样的,那麽花心,从来没脚踏两只船吗?”

白旭冷哼道:“学长,你当我是什麽人啊?我以前虽然花心,但还是有良心的。我每次都是前一个女友正式分手,才和後一个交往的。”

“不可能,在学校里我就见过你同时和很多女生亲近的。”

“亲近是一回事,但我没上床。每段时间,我只和一个女孩上床,这点我可以保证,所以我没劈腿过!”

学长哼一声,说:“这是废话,一个男人只有一子,你能同时两个洞吗?”

同桌那三个美女噗嗤笑出声,半天身体都在抖;至於除学长外那三位男士,虽然没好意思大笑出声,但也忍得够呛。白旭望著学长,半晌无语,他能怎麽回答?这种问题就是越说越说不清。

“学长,你喜欢玩3P,我管不著,但是不要把我也想成那种人。”白旭淡淡地说完,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学长也觉得很尴尬,拿起酒杯招呼大家喝酒。干掉一整杯之後,他又想到新的话题,关於某企业又捐款,给英中学建了一座新的图书馆。白旭便说那纯属有钱没处花,英中学的学生,哪个会缺钱买书了,如果有需要自己就去订购了,谁还用得著去借。甲乙丙三男中立刻有人反驳说:“英的学生不是个个都有钱,也因为成绩好,拿奖学金进去的。”

白旭随口问:“谁啊?我怎麽不认得了。”

甲男伸手指指远处的舞台,那边正好有乐队在表演,“那边,看到唱歌的那个人了麽?他就是英毕业的,据说现在都读到博士了,当时在学校里挺出名的。”

白旭随著甲男的手望过去,见到台上有个妖里妖气的男人在扯著脖子高吼。他没兴趣听,皱眉道:“我没见过他。”

“你当然没见过了,比你高好几级呢,不过学校的展览室里有他的照片,听说得了什麽全国的数学比赛第一名。”

白旭问甲男:“你怎麽知道他的?”

“他和我哥哥在一个班,叫秦安。所以我知道。”

“哦。”白旭点个头,还是不认识。他对学长的事不感兴趣,也没觉得得什麽数学比赛第一名有什麽了不起的。那几位学长倒是很佩服秦安,也许是那个人在学校的时候,真的做了什麽让人敬佩的事吧。

10-12H

10

那边唱歌的人已经结束表演,女人们的兴奋劲立刻减弱了不少。白旭想不明白,那种不男不女的人物,有什麽值得喜欢的?就像他以前很看不顺眼唐糖的装扮,好好的一个男孩子,成天阳怪气的。哎,想到唐家人,他又烦起来,哼了一声,继续喝酒。

没过多久,桌边来了一个人,穿著衬衣牛仔裤,看起来像个孩子。那男孩停在白旭的身後,轻声说:“我来了,好久不见你们呢。”

甲男立刻起身,说:“啊,秦学长!快过来坐下吧!”

桌子那边已经没有空位,於是那人就坐在白旭的旁边。他坐下时,对白旭笑了笑,弄得白旭全身都不自在。这小弟想干嘛啊?不过仔细看他,又觉得有些眼熟。白旭转著脑子想,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学长说:“学长,你刚才唱得真好!怎麽不在学校里唱呢?”

同桌的女孩子问道:“你是刚才台上唱歌的人?你就是Andy?”

“哎,是我。”新来的腼腆地说。

白旭也瞪起眼,问道:“不会吧,你是台上那人?”

学长说:“刚才化妆啦,所以本人不像了。白旭你应该见过秦学长才对吧,他也是咱们大学的人。”

“哦。”原来秦安的本来面目是这个样子,娇娇嫩嫩的,看起来比白旭还要显小。这样的人,十年前在英中学时,还不知长得有多稚气,也难怪他让人印象深刻了。话又说回来,白旭好像真的见过这个人,大概是在学校里,但具体什麽时候,他实在想不起来了。秦安盯著白旭看了一会,弄得白旭很不好意思,只好对这个看起来很小,但实际不小的男人笑了一下。

“我见过你!”秦安突然开口:“在学校里,我看到你和叶萍一起走路来著!”

“你认识叶萍?”

“嗯,她以前还这里玩过,我害得她脸上被划了一条道子。”

啊!白旭倒是记起这档事了。以前问叶萍时,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被人碰伤的,原来是因为一个男人!

学长无心地说:“啊,秦学长也认识叶萍啊,她是白旭的女朋友呢。”

白旭在旁边冷哼一声。

甲男乙男丙男很感兴趣,问道:“你的新女友吗?漂亮吗?”

白旭又冷哼一声。叶萍要是美女,在座的这三个小妞就全是貂蝉了。见他冷著脸,别的学长也不好问什麽,只当是小情人之间吵架了。可是秦安却没察觉气氛不对,笑嘻嘻地说:“挺漂亮的,很好的一个女孩子。”

你怎麽知道她是一个好女孩?白旭瞥了秦安一眼,觉得这个男人很怪。年纪不小了吧,但是长得又像个小孩子,连说话做事的方式也显得很稚气。一个大男人,没事说别人的女朋友好做什麽?话说回来,他对叶萍有好感麽?干嘛要说这种话!

於是那些人就问秦安:“是你们一个学校的?有没有照片啊?白旭历任女朋友都是大美女的说。”

“是啊,高中时交往的那个,叫什麽茜的,可真漂亮啊!”

“对啊,现在分手了麽?”

白旭郁地望著他们,幽幽说道:“对我的女友,你们就那麽感兴趣吗?”

“呃,不能问吗?”

“别问了,人长大的,总不能像以前那麽胡闹。”

甲男便说:“嗯,几年没见,你确实不一样了。”

白旭高中毕业之後在海岛上读大学,和以前的交际圈子疏远,所以他的事情大家传得也少了。但这不表示别人对他没有兴趣,毕竟是曾经的风流少年,以他英俊的外貌和显赫的家世,永远都是人们或梦想或嫉妒的对象。学长们後来再聊什麽,白旭都没有兴趣听了,他的伤疤被揭开,即使没有追问下去,还是他的伤。

晚上白旭带著一身酒气回到家,叶萍正待在书房里,用电脑不知做什麽。他进门後,她听到声音走出来,望他一眼,问道:“你出去玩了?”

“不行吗?”

“没说不行啊,只是奇怪你为什麽回来得晚,因为在餐馆里你走得比我要早。”

白旭淡淡地说:“我没有必要做什麽事情都要向你汇报吧?”

叶萍咧了下嘴,说道:“怎麽办,我有点好奇呢,不能问吗?”

“我去找学长了,他叫我去酒吧聊天,顺便认识了一个叫秦安的人。”

“你们去听他唱歌了?”叶萍想到秦安和乐队去酒吧唱歌的事情,而且现在也积累了不少粉丝,但她不相信白旭也是他的歌迷。果然不出所料,白旭立刻摆出一副不屑地表情,问她道:“你也听过他唱歌吧?”

女人点头。

白旭眉头皱起来,“你喜欢那种类型的男人?”

“谁说的,我只是陪著朋友去听歌的。”

“顺便被人在脸上划了一道大口子?”

“你怎麽知道的!”叶萍瞪起眼睛,发现白旭不止是听歌这麽简单。

“那人亲口对我说的,他还夸你呢,说你很漂亮!”

“哎?”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叶萍自觉得和秦安那人不熟,他干嘛说她漂亮这样的话,还是对白旭说,再说她哪儿漂亮了!白旭对她说这种话的时候,总是带著嘲讽的口气,所以叶萍听了之後很是反感。她板起脸说:“你想笑话我的话,直接说,别借别人的名字说我。”

“我要是想笑话你,直接就笑话了,干嘛非要借别人的名字?”

叶萍的面部神经抽了几下,咧了个假笑,等著白旭说下文。

白旭又说道:“那个叫秦安的,我是真的遇上了,他是英的校友。”

“真的?”

“学长说的,以前在中学里还挺出名。”

叶萍想起秦安的样子,那麽漂亮的小正太,大概在哪所学校里读书都会出名。现在女人很多都喜欢嫩的,秦安正好是那一款。白旭则盯著叶萍的表情,看她转著眼珠想事情,嘴角还扬起淡笑,好像很甜蜜的样子。他心里不爽,这女人想什麽想得这麽高兴?

“喂!”男人大叫一声。

“干嘛?”女人捂住耳朵,方才被他那一嗓子给刺到了。

白旭只是想发泄一下才大叫的。要是独自一人待著,那还好说,但是在叶萍面前,显得好像很那个。他急中生智,想到别的问题,说道:“你不是要和同学商量写报告吗,干嘛又跑去餐馆了?”话题转移得很成功。

“商量完了,到时间要吃饭,所以就去了。这你也管吗?”

“呃……外面东西不安全,你多回家来吃吧。”他是管不著,所以很气郁。

叶萍翻了个白眼,想不到这男人什麽闲事都要管。她摆摆手,说道:“偶尔几次出去吃,没那麽严重啦。多数时我都会回家的。”

“哦。”白旭再也想不出要说什麽了。

两个人站著干瞪眼,过了一会儿,叶萍说:“你去洗澡吧,满身酒气。”

白旭其实没喝多少,但是在酒吧里染了各色味道,回来之後在清幽的家庭环境中就显得特别浓烈。他乖乖地去洗了澡,一身清爽地从浴室走出来,路过书房时,见叶萍又跑到里面对著电脑打字。他问道:“你还不打算睡麽?”

“打完这一段就睡了。”

白旭就在书房门口立著,看她打字。叶萍没在太意,等把手上的工作结束之後,随意地抬头,瞥见门口伫立的半裸的美男,一时竟移不开视线。

11

凌乱的黑发沾著水,变成一缕一缕,顶上翘著几,更多的则贴在头上,显得他的脑袋更小,看起来像个小孩;脸色苍白,有种病态的美感,眼睛黑亮,纯然地看著她,一眨,长睫毛像扇子似地挥动;额头上的发丝滴出水珠,沿著鼻翼流下来,未到上唇时,被他抬手抹去。叶萍就盯著水珠消失的位置,也就是男人粉嫩的嘴唇看了半天,又觉得不太合适;眼皮下垂,看到他光洁的膛,骨骼舒展匀称,皮肤莹润细腻,没有夸张的大块肌,又不是瘦到皮包骨头。真是多一分太过,少一分嫌瘦,长得恰到好处,正是她的审美黄金点。

白旭似乎也看出叶萍在盯著自己发呆,於是倚在门边上,双腿交叉,像杂志上的模特似地扬起迷人微笑,电力十足。要死了!这男人摆出这种撩人的姿势,他想干嘛?

叶萍拧眉问道:“你还不睡麽?”

“我现在睡著的话,你再进房间,要是把我吵醒了,後半夜我就不用睡了。”

笑话!白旭一沾枕头睡觉沈得像只死猪,还会担心後半夜失眠麽?叶萍冷笑,保存文件,关上电脑。她去洗了把脸,回去卧室里面,白旭果真等她一起睡觉。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叶萍想了想,还是爬上床,男人把灯全关上,然後就是万籁寂静的夜晚时间。

身边的人不动,叶萍也不动,听呼吸声他好像没有睡著,她懒得理他,翻身背对男人睡觉。可是过了好半天她也没能入睡,被压的胳膊有点酸疼,无奈只好翻身面对白旭这边。叶萍不小心睁眼,正好对上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咯!,心里猛跳了一拍。她看到他,他也看到她,两人就这麽对视著,半晌无语。又过不知多久,叶萍受不了地问:“你怎麽还不睡?”

白旭反问:“你知道我为什麽不睡吗?”

“你发烧了吗?”

白旭咧嘴,叹口气道:“我觉得我很命苦。”

“你干嘛这麽说。”叶萍对他的消极态度有点吃惊。

“就是这样,很命苦。”

叶萍也叹口气,深感自己和这男人过日子,同样命苦。她伸手在被子底下索,听到男人叫道:“你干嘛?”她也不理,继续找,终於找到位置,五指并拢地抓起来。耳畔传来男人嗄的喘息,低声咒道:“你想害我断子绝孙吗?”

很硬!女人在心中盘算片刻,问道:“你想做吗?”

白旭道:“你说我想不想?”

“你只要勃起时,都想做吗?无论什麽女人都可以?”

“你当我是畜生吗?我也得挑一挑吧。”

叶萍咧嘴笑,“那我呢?是你看得上眼的,还是看不上眼的。”

白旭不肯直说,哼了一声,“我要是看不上眼的,绝对不会碰。”

算他说了句不那麽难听的话,叶萍也不期待从白旭嘴里说什麽“你最漂亮”,“我最喜欢你”之类的恶心词句。她隔著内裤,握住男人的,感觉它在手中有力地脉动。他睡不著,是因为欲无处发泄吗?

“说真的,我很想不通,你和女人做爱有这麽快乐吗?”

“你冷感,怎麽能知道其中奥妙,哦……你轻点!”命子被人掌握,要小心的人是他才对。叶萍的小手微凉,隔著一层棉布也能感觉得到。她无意识地动几下,碰触他敏感的皮,好像全身的血都集中在她手中的那上,只要稍稍放松,就会喷而出。

“喂!”叶萍淡淡地叫他。

“干嘛?”白旭则想著怎麽把命儿从这死女人手中夺回来。

“你想和我做爱吗?”

“想啊!”白旭没好气地说:“干嘛,你现在要和我做麽?”

“那咱们做吧。”

“哎?”他倒吸一气,被自己的口水给呛著了,“咳咳咳,你当真!”白旭支起身体看叶萍,一双大眼在黑夜里闪闪发光,像只盯准猎物的豹子。

“我说著玩呢,你睡吧。”叶萍咧嘴笑,虽然她的眼睛没他亮,但是牙齿很白,也是明晃晃的。握著男人分身的手小松开,退回到自己的地盘。

白旭眼睛眯起来,哼冷气地说:“你把我都弄成这样了,叫我怎麽睡?你总是这样,太可恶了!”一生气,把叶萍身上盖的被子掀开,扔到床下面。

叶萍立刻缩成一团,说:“好冷。”

“冻死你吧!”

“我还怀著孩子呢!”

“放心吧,冻不死你!”男人一边说,一边靠近她。

叶萍也不躲,微笑地问:“你希望冻死我,还是不希望冻死我?”

白旭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脸悬在上方,低声说:“你冷不了的。”说罢,封住这张经常把自己气得要死的小嘴。四片唇瓣粘在一起,贴合得没有缝隙,叶萍比以往温顺得多,乖乖地任他亲吻。白旭把舌头伸到她嘴里,她也主动地和他缠在一起,感觉有些怪,但他也没空去思考为什麽。

女人的小嘴像是一个开关,吻过之後,白旭全身的器官都被开启。耳朵听到她吸气时微微的娇呜,他的头便开始混沌;手下抚著细软的皮肤,意觉得她的手感细致滑腻;到部,好像也比以前要大了许多。热吻从女人的嘴唇,慢慢地移到他以为丰满一些的房,含住一粒尖,用牙齿轻轻地咬著。

“呜……”叶萍发出舒服的咕哝声,挺起身,让男人亲吻自己。白旭见她配合,更加卖力地舔吮,把叶萍吻得呻吟不止。他伸手到她下面,发现底下已经湿成一片,此时不上,更待何时?於是男人脱掉女人的内裤,再搬开她的大腿,将自己置於湿地之前,对准备销魂之源,蓄势待发。

叶萍感觉到身体被异物入侵,拧眉忍过开始的不适,发现男人停在体内没有马上动,她又睁开眼对他笑,“你今天很硬啊,真是难得。”

白旭听出她话外之音,冷笑道:“你不提我的糗事我会更爱你!”

“呵呵……啊……啊……”叶萍还想再说什麽,白旭已经不再给她机会。冲刺的速度陡然上升,很快将她卷入情欲漩涡不能自拔,身体上上下下地抖动,头被晃得无法正常思考。叶萍有点怕了,大叫道:“你慢一点……啊……啊……”声音媚到骨子里。

“慢不了……哈……”白旭喘著气回答,然後更专注地进攻女人的下体。好像很久都没有这麽纯粹地享受过爱了,难得女人这麽合作,没有事前的拉扯和吵闹,前戏也顺畅异常。他进去,她连叫都没有叫,这会儿嫌快,估计也是在对他撒娇。

白旭架起叶萍的大腿,一次比一次挺得更深,又硬又胀,在女体里面不停地摩擦,快感滚滚袭来。他想再坚持一会儿,可是这种坚持若是只为了证明他没有早泄的毛病,就显得太过矫情。耳边传来女人尖锐的叫声,缩也开始收缩,紧到难以进入。他知道她到了极点,自己也无需再忍下去,分身抵在深处,身体猛然一抖,开始……

12

事後白旭抱著叶萍,两个人都在喘气。没有特别快,也没有特别强,普普通通的一次发泄,但是白旭已经很知足了。他捧起叶萍的脸亲一下,说:“谢谢你。”这女人一向对事不热心,没有强烈反抗他就很给面子了。

叶萍轻笑一声,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你们男人为什麽这麽喜欢做爱了。应该是能得到快感吧?”一句话,又把白旭打入冷。

“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得到快感吗?”他森森地问,如果她敢说不,铁定掐死她。

“嗯……”叶萍沈吟许多,说:“後来挺舒服的。”还好她没有犯傻地再惹毛白旭,不然今天小命不保。男人的手从女人的脖子移开,改为捧起她的脸,头凑近,吻在嘴上,顺便咬破她的嘴唇。叶萍哀叹一声,“啊!你干嘛咬……呜……”白旭吻得她没有说话的工夫。

两人的唇舌纠缠,不为情欲,到後来叶萍也感觉到白旭只是想吻他,於是就跟著他的节奏,互相交换著口水。直到分开之後,她还有点舍不得这麽早结束,抬手碰了一下嘴唇,心里想著:他是不是有点喜欢她了?

叶萍只是这麽想,但是不想问。如果真的听到白旭说:我不喜欢你。她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开心。所以这句话她就压在心里,然後努力地睡觉。白旭干完一,觉得有些累,闭上眼睛马上就要睡著了,身边的女人突然捅在他的腰眼上。

“啊!你干什麽?”

“我的被子。”叶萍静静地说:“我的被子被你扔到床下了,没有它我睡不著。”

白旭想骂人,但又忍下来,半身探到床下,拾起叶萍的被子,反手甩到她身上。

“你都没有拍灰就给我。”

“地板是干净的!不然要我躺到下面给你证明吗?”

“那倒不用。”叶萍扯好了被子,翻个身,背对白旭,很快就睡著了。倒是白旭因为睡意被打断,後来又酝酿了好许,才算入睡。

从那天之後,白旭和叶萍算是进入一个新阶段,女方对事不再抗拒,男方的早泄问题也不再复发。一周想起来了,温和地做上一回,促进感情,也锻炼身体。其实锻炼也没用,白旭仍然很瘦,再也回不到车祸前的健壮模样。

白家时不时地打电话来,问两个孩子生活如何,就算不打,也要叫白旭的妈妈来打,比叶萍的父母可殷勤得多了。白旭接电话接得烦了,家里那位老祖宗居然还叫他少和老婆上床,以免影响胎儿发育。白旭差点就要骂回去了:他现在的情况,是想多上也上不起啊!

糗事不能提,白旭也只能忍著,应付完挂电话,哀怨地看叶萍一眼,说:“下次打来电话你接吧。”

“不要,那是你的,又不是我的。”

“你不是和我结婚了麽,我就是你!”

叶萍淡笑道:“你非要我来接的话,下次问我们有没有频繁做爱,我就说你每天都要,快把我的下面戳穿了。”

“你胡说什麽!”白旭瞪她,这种话哪是个淑女说得出口的!再说了,她没再讥笑他的功能,可是这样夸张地胡说,简直是比笑他不能还要更损。

叶萍做了个鬼脸,然後开始穿外套,准备去学校。转眼已经进入十一月,叶萍怀孕进入第五个月,肚子渐渐地突出来,可这正好赶上天气冷,大家都穿得很厚,居然没人看出来。白旭瞥她一眼,问道:“你要去上课?”

“对。”

“你到教室里不脱外套吗?”

“太热的话就会脱。”

“不怕被同学看出来?你那些朋友就没问过你为什麽会发胖吗?”

叶萍恻恻地笑,“冬天大家都长膘,我就说我是胖得比较多。”

这也行啊?白旭翻个白眼,冷哼道:“我看你能撑到哪天。”

“也许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生小孩,然後再回去上学,所有人都不会知道。”

对於叶萍的坚持,白旭不以为然,他不相信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瞎子。一个女人,全身别处都没怎麽长,偏偏只有肚子大起来,是个正常的人都会怀疑她是怀孕而不是发福吧?不过白旭太过高估叶萍身边好友的情商了。以李蓉蓉为首的那帮小女生,八卦花痴不假,但基本上还都是纯情小女生。有经验的人不多,有经验却总是滚床单的人除叶萍外没有,这些人组在一起压就没想过,自己人中间居然会出来一个奉子成婚的家夥!

不是想不到,是那些人本就不往那个方向想。又过一个月,白旭以为叶萍该被揭穿了吧,可是学校里面居然还是没有风声。当然这也和叶萍减少校内的活动有关系,能不上的课她全都不上,到期末课结了,只要交个报告或是去考试就行。叶萍整天在家里待著,不请同学来玩,自己也不出门,白旭都怕她会得自闭症。

十二月中旬,白旭得到正式的公告,他已经被保送为本校的硕士研究生。早上去学校取通知书,白旭回到家里,见叶萍又在看电视,不禁皱眉问道:“不是说电视有辐,不叫你看了麽?”

叶萍头也不回,懒懒地说:“这年头哪里没有辐,要是真有这麽严重,人早就灭绝了!”

白旭自己是学电子系的,当然知道所谓电器辐伤害的说法,本就没有经过严格而有效的实验论证。可是总是在耳边念叨,烦得不行,他当然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等阿姨在家的时候,你不要看行吗?她会回去说给听的。”

叶萍终於扭回头,略带悲愤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麽?只要阿姨看到我在看电视,比还要能念叨呢!”

果然,派来的人,身上就有***作风,而且真有点到处都有眼线的意味。白旭坐到叶萍旁边,和她一起看了会儿节目,不知不觉,竟然也看进去了。

“这女的被误会了,干嘛不干脆说出来,哭哭啼啼地说了多少句‘你听我解释’,有那时间,‘我和他没上床’不是早说出来了?”

叶萍淡淡地说:“这是编剧在拖时间,不然三小时能拍完的故事,怎麽能演三十集?”

“可是那男的不会想吗?有没有上床,把那女人的屁股扒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觉得所有男人都像你这麽聪明吗?”

白旭侧头看叶萍,冷冷地说:“你看这麽白痴的戏,就聪明了?”

“我知道它白痴,只是想看看能白痴到什麽程度。”

13-15

13

算了,现陪她看下去,只会把自己雷得外焦里嫩,白旭起身去书房,打游戏去!

大概在十点半的时候,阿姨来了,带来主家那边煮好的汤,叫少爷喝了。叶萍盯著保温瓶,嘴角直抽动,就是忍住不笑,她对阿姨说:“我拿给白旭。”於是自己抱了瓶子去到书房。白旭打BOSS打到关键时刻,叶萍进来他也没理。感觉女人就站在他旁边,有些分神,人物没有躲开,一个连续攻击死掉了。“该死!”白旭咒骂,再抬头,五官微扭地问:“你进来干嘛?”

“送来的汤,你喝吧!”

白旭扭曲的五官立刻变得更加扭曲,“我为什麽要喝,不是给你的吗?”

“哈哈,我最近失宠了,汤是专门给你煮的,我怎麽能乱喝!”

白旭气得双颊都鼓出来了。

叶萍哄道:“你还是乖乖地喝了吧,上次的汤不是挺有效果的麽?”

“有什麽效果?”

“本来你都不行了,昨天晚上不是又好了?”

白旭立刻反驳:“谁不行了,我什麽时候不行了!”

叶萍不与他直接冲突,说:“反正喝了对你没坏处,喝吧!”

白旭知道叶萍对他幸灾乐祸,但还是把汤喝了,他若是不喝,阿姨传话到那里,又会有许多麻烦。保温瓶里的汤水不算少,喝干之後,白旭觉得肚子都要撑起来了。叶萍瞪大眼睛站在他身边,说:“你没必要全喝的。”

白旭撇嘴,懒得再和她说什麽。叶萍讪讪地走出书房,外面传来她和保姆的对话。

“少爷都喝了?”

“嗯,我看著他喝的。”

“那太好了!”

“哦。”

“对了,叶萍啊,你的产检时间到了吧,我陪你去。”

“啊……”

白旭听出叶萍声音中的细微颤抖,心想:她也有害怕的事情啊!

後来叶萍去医院归来,带回一个对於白旭本人没什麽意义,但是对於白氏意义重大的消息,她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听到这个消息,白老夫人,白夫人,以及白家的众亲戚,甚至是白家的佣人都有种像是中了彩票般的喜悦感,纷纷奔走祝贺。

从阿姨口中听到白家的动态,叶萍不以为然。等白旭从学校回来,她问他:“你们家就这麽缺男人吗?一听我要生个儿子,都美成啥样了!”

白旭不咸不淡地说:“你要晓得,男人是相当命苦的,生下来就要被女人欺负,所以我不觉得这是什麽喜事。”

叶萍不想吵架,说:“我不跟你计较!”

“呀,真难得,你最近心情很好啊,这麽宽宏大量。”

再过几天是圣诞节,虽然不是祖辈传下的传统节日,可在年轻人当中越来越受重视。叶萍班上的同学想约她去彻夜狂欢,这可是万万不敢答应的事情。不能和同学出去玩,得要想好合适的借口才行,於是叶萍就说要和男朋友出去短期旅游。她把这事对白旭讲明,请他在那两天不要在外面露面,保持低调就好。

白旭凉凉地说:“何必躲在家里装孙子,我们去别墅度假不就好了!”原来还可以这样!叶萍酸酸地想,这种超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她要出门,还得想著要去哪里住店,可是白旭出门,只要住到自己家别墅就好了。

事情就此敲定,圣诞前两天,叶萍交了一份结课报告,告诉朋友她要去游玩,不要太想她了。李蓉蓉羡慕得要死,还怪叶萍找了个这麽的男人,却把朋友全忘了!叶萍不方便多说,勿勿赶回家,坐上白旭的车子,朝郊区的别墅出发。

汽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车了一停下,叶萍摇摇晃晃地下车。白旭从另一边跑下来,扶住她问道:“你没事吧?”

“有事,我要晕死了!”

“你以前晕车吗?”

“以前不晕,坐你的车很晕!”

白旭笑呵呵地把叶萍领到屋里,这所房子就是几个月前他们结婚的地方。叶萍进了屋,突然想起婚礼那天,大厅里人头攒动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

“怎麽了?”白旭还以为她又不舒服了。

“没事,以前来过这儿。”

“嗯,在这里结的婚。”

叶萍怪声怪气地说:“我不喜欢这里。”

“你干脆说你不喜欢和我结婚多好。”这房子依山而建,外面就是翠林环抱,空气好得不行,时不时能听到悦耳的鸟鸣。这麽好的地方,哪个人会不喜欢!

叶萍头晕得很,不想现在和白旭吵架,她走到沙发那坐下来,手捂住肚子说道:“那些生三个四个,五个六个小孩的女人都是脑子有病!”

白旭听出她语中的怨恨,问道:“你真的很难受?”

“你每天拿个沙袋围在腰上,看看舒服不舒服。”

白旭又在笑,伸手叶萍的头发,说:“你把儿子生下来,我会给你一大笔钱的。”

“我又不是为了骗钱才生小孩的。”

“我知道。”白旭挤到叶萍旁边,两个静静坐了一会儿,他又说:“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很冷清。所以我很羡慕家里有兄弟姐妹的人。”

“你不是有同辈的表亲吗?”

“不常来,感情也不深。”

“哦。”叶萍也是独生女,但她成天和小露泡在一起,两个小丫头还定时跑到对方家里去睡觉,比很多亲姐妹还要感情深笃。叶萍童年遇到最大的问题是歧视,而不是寂寞。如今她嫁入全城最富有的家族,姨妈那边表面没说什麽多余的话,心里大概把她骂得体无完肤了吧。不要脸,勾引人家大少爷,拿小孩当筹码啦……大姨妈那种人,什麽难听的话都能讲出口的。

小夫妻两人都在叹气,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谁又能说谁混得好呢?

14

别人过节都是往人多的地方扎,他们过节,却要远远地躲开。来到别墅,其实也没什麽事情可做。白旭带来便携式电脑,上电源和网线,看即时新闻。叶萍就拿了几本书,慢慢地读。到中午的时候,叶萍觉得有点饿,猜白旭也不会做饭,便问道:“家里有菜吗?”

“不用急,过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白旭手指在键盘劈劈啪啪地敲著。又过了十多分锺,果然有人替他们把午餐送过来。叶萍谢过人家,把保温盒放在餐厅里,感叹道:“这样叫人家送来,是不是太麻烦了?”

“也没什麽,从这附近的饭店订的餐。没走多远。”

“这附近也有饭店吗?”

“当然,这里也算是个旅游区啊。”

原来如此,叶萍是个小土冒,以前从来没到过这片高档地段,还以为这里方圆百里全叫白家给包下了。事上实白家有的也只是一小片,还有别的权贵在附近置产,但因为密度比较低,所以显得人烟稀少。

他们吃了午饭,然後把饭盒收拾好。下午睡了一小觉,起床後继续无聊。叶萍开始感叹,她干嘛要跑到这种地方来躲著,又不是干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情!白旭有电脑玩,在那边也不知是在打字还是聊天。叶萍走过去看,只见屏幕上面一行一行的代码,原来是在编程。

她问道:“你这是在赶作业?”

“不,在赚钱。”

“搞这个赚多少钱?”

“把手上这个完成,大概能分到五万块吧。”

“你写了多长时间?”

“一个月。”

老天!月收入五万,也没见他有多忙,这也太好赚了吧?叶萍立刻说:“不如我现在转系去读计算机好了。”

白旭回头白她一眼,说:“这也要看天分的,你见我读计算机系了麽?想要练好了,看书自学就成。”在理科方面白旭确实挺有一套的,叶萍不想和他比,估计自己也比不起。她哼一声,走到别处去转悠。身後传来白旭凉凉的声音:“你走路时小心点,要是摔著就坏了!”

“你盼著我摔倒吗?”叶萍带刺儿地问。

白旭抬头望她,说:“你肚子不小了,再过不久就当妈妈了。不要天天和我过不去。”

话全让他说了,叶萍噘起嘴巴,走去厨房倒水喝。白旭则在忙自己的事情,等他搞定一切,天色渐黑,抬头看表,五点一刻,晚餐要吃什麽啊?给了他饭店的电话,想吃什麽就打过去,有专人送上门,账就记到家里。

白旭关上电脑去找叶萍,她在厨房里穿过窗子看院外。他走过去,在她身後停下,轻声地问:“你在看什麽?”

“这山里春天和夏天应该很美吧?”

“是很美,春天有野花开。”

“可惜咱们来是太晚了,树叶都快掉光了。”叶萍有些夸张,山上有常绿树,本不可能全部掉光,只不过颜色没有夏天时那麽鲜豔罢了。

白旭又问:“你晚上想吃什麽?”

叶萍回身,说:“我在屋里很闷,你带我去那家饭店吃可以吗?”

这有什麽不可以的?白旭马上就答应,叫叶萍穿好衣服,他去开车出来。这是他们结婚之後第一次共同出门吃饭,感觉有点像是约会。不过叶萍笨重的身体看起来不那麽浪漫,但她也没有办法叫小孩自己缩回去。

饭店离白家的别墅并不近,好在路上车少,二十多分锺也就到了。下车後有人来替他们把车开走,这家饭店白家有股份,里面的人也认识白旭,见他们到了,马上安排桌位。圣诞节里年轻人都出来玩,所以饭店人不少,但是贵宾总会有特权。叶萍跟著白旭,被安排到靠窗的位子,可以看到外面有山有水,夜景很美。她吸了口气,闻到空气中有浓浓的香味,觉得自己的肚子很饿了。

白旭问叶萍要吃什麽,她回答说:“随便,你推荐一下吧。”

“你有什麽不吃的?”

“没有。”

白旭哼道:“你真是好孩子!”他点了套餐,又请人快些上菜。服务生收走菜单之後, 两个人面对面地望著,一时没话可说。

叶萍扯扯嘴角,问:“你经常来这里吗?”

“不算经常,这边的别墅一年也就来一两次。”

“这边这麽漂亮,干嘛不来?”

白旭咧嘴笑道:“家里房子太多,而且我喜欢住海边。”

真是有钱人啊!叶萍想她那个高傲的大姨妈,整天把自己当成是上等人,谁也看不起的,似乎生活也没有这般排场。没多久菜一道道地端上来,白旭还替叶萍切了牛排。以前他们没在一起吃过西餐,所以叶萍也不知道他还有这麽绅士的一面。她表扬他时,男人不以为然地说:“这点小事做不到,你当我以前是怎麽泡妞的?”

“拖到宾馆里面霸王硬上弓。”

白旭的眉梢又开始抽了,把刀下的牛当成是叶萍,切成碎末!

“你对我就是这样做的,还有别的花样吗?”

男人抬头,郁地看她一眼,说:“在你眼里,我不是强奸犯,就是无能,反正没好形象不是麽?”

叶萍嫣然一笑,回道:“在你眼里,我不是毒舌妇,就是太平公主,永远都不算是女人,不是麽?”既然谁也没看上谁,谁也不喜欢谁,还在乎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印象,有什麽用呢?

15

晚餐就在拌嘴中吃完,居然也很尽兴。叶萍放下餐具,优雅地擦了擦嘴,感谢白旭带她来这麽有情调的地方吃饭。白旭凝望她,问道:“你真觉得这里有情调?”

“我只是客气一下,你不要当真。”

“没情调的女人!”骂叶萍没情调,不过他也不讨厌和她在一起。

两人又坐了一小会儿,起身准备离开。白旭拉起叶萍的手,她也没有反对,走到电梯前面等著。饭店里客人进进出出,有走的,就有来的。电梯门打开时,从里面先出来一个年轻女人。叶萍躲开,为里面的人让路。那女的本来都已经走过去了,又停下来,回身大叫:“白旭哥!”

白旭和叶萍同时一怔,回身看她。

“是你啊。”白旭说话的时候,叶萍还在想对方是谁。

头发染成火红色,拉得比电线还直,脸涂得惨白,眉毛不如眼圈黑,嘴唇又像是抹了猪油,闪闪发亮。叶萍不喜欢这种夸张豔丽的化妆风格,但不得不说,这女人不丑。她侧头看看白旭,以为这女人是他以前的老相好,可是白旭的表情又显得很不耐烦。

女人说:“白旭哥!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白旭说:“嗯。”

“我都想死你了!”

“哦。”

“你都没想过我麽?”

“没有。”

“听说你结婚了?”

“嗯。”白旭终於有点动静,拉高叶萍的手,让女人看到戒指,说:“这是我妻子,叶萍。”

女人的视线终於移到叶萍身上,瞪大眼睛,充满怒火,“原来你成了白旭哥的老婆,真是想不到。”

叶萍这会儿认出她来了,乔安娜,白旭的万年追随者,当初还给瑞茜不少难堪的花痴女。“呀,原来是老同学,真是好久没见到了,一时没认出来。”叶萍微笑地伸出手,对方却没理她。

白旭说:“我们走了,再见。”拉著叶萍要走。可是电梯门已经关上了,他们还得再等下一班。乔安娜身边有同伴,但她的眼睛里只看得见白旭,感慨地说:“白旭哥,你变得好瘦,我看了都心疼。你生病了麽?”

“结婚,累的。”白旭半开玩笑地说。

乔安娜居然当真了,恶狠狠地看了叶萍一眼,突然定住,发现不太对劲,然後眼珠子突了出来,叫道:“你怀孕了!”

叶萍心想,你可以叫得再大声点,让整个酒店的人都知道才好。结婚怀孕的人多得是,没必要这麽惊奇吧。虽然她和白旭是先怀孕後结婚,不过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叶萍挂著笑,说道:“安娜同学真是太激动了。等孩子满月,请你来喝酒。”

乔安娜哪有心情喝他们的满月酒,妆容致的小脸气得直抽动,冷冷地说:“我听别人说白旭哥好像结婚了,我还不信。原来你真的娶了这女人!”

白旭不想卷入两个女人的争斗,说:“啊,我娶了。”眼睛看著电梯上面的数字板,烦它走得太慢。叶萍用指甲掐他的手,嫌他旺盛的桃花运害她被女人给盯上。

乔安娜显然不想这麽错过白旭,过来拉住白旭另一边的胳膊说:“你不要这麽早就走,再陪我坐一会儿吧。”

叶萍说:“那也行,你留这陪老同学,我先走了。”你和这骚包女好好待著吧!

白旭立刻说道:“不行!没有你我留在这儿有什麽意思!”你别想甩掉我!

“可是安娜同学都这麽恳求你了。”她可是大度的好妻子,绝对不会乱吃醋。

“叶萍,我眼中只有你,你千万不要误会啊,我对你绝对忠心!”他可是痴心的好丈夫,不会被外面的花花草草吸引。

乔安娜看他们俩恩爱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尖声道:“叶萍,以前从来也没当你是回事,现在才知道你的厉害。从好朋友手里抢男人,你真是不简单!”有些女人,一辈子都犯蠢,乔安娜就是这类人。她此话一出,彻底激怒了白旭。

“安娜,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他冷眼横过去,脸色完全变黑,表情像凶神恶煞。

“呃。”

“不知道就不要乱说!我和谁好,要娶谁,那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这人很挑的,所以别把我当成是没有眼光的笨蛋。不喜欢的女人我绝对不会碰!”白旭边说,边看著跟乔安娜来的男人,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这不长眼的,找这种货色!

那男人也觉得不太好意思,碰了下乔安娜的胳膊,说:“安娜,我们该进去了。”

乔安娜看著她这辈子最喜欢的男人,想骂他无情,可他又从来没对自己承诺过什麽。真的好不甘心,连叶萍那种丑女人都可以得到他,为什麽就她不行!

此时电梯再次到达这个楼层,白旭拽著叶萍就往里面走,说:“安娜,拜拜!”连再见都不说,最好不要再见面。叶萍看著电梯门合上,乔安娜那张急切的脸被关在外面,突然又觉得这女人很可怜。喜欢一个无情的男人,什麽都得不到。她又斜睇白旭一眼,嘴唇动了动。

白旭问:“你想说什麽?”

“你从来都没和乔安娜好过?”

“没有。”

“为什麽,她不是挺漂亮的麽?”

“她太烦人,沾上了甩不掉。”

叶萍叹:“真无情啊。”

白旭说:“这世上无情的人多了,谁离了谁不是一样过。安娜不是也找了新伴麽,她可从来没闲过。”

叶萍同意白旭的话,这一直是她的观点,没有两个人是必须在一起的。换句话说,她没有白旭当然也可以。

走出餐厅,白旭开车带叶萍回别墅。到了夜里四周更安静,叶萍有点受不了,洗过澡後就打开电视看。白旭也没事可做,陪著叶萍看,看了不到五分锺,就开始问:“我记得这段以前演过吧?”

“那是别的台播过的,这个台才刚开始播。”

“你都看过了,干嘛要看重播?”

“因为没什麽好看的。”

白旭望著叶萍,发现她看电视真的很投入,无论多难看的情节,她眼都不眨一下地看下去。但是他受不了,於是建议道:“我们看球赛吧?”

“可以。”叶萍把遥控器给他。因为她太好说话了,弄得白旭一时都不能接受。他盯著手上的遥控器,觉得她要是是再抗拒一下,这样得来的才比较有价值。转念一想,自己是不是现在和叶萍争吵上了瘾,她要是乖乖听话,他反而会有空虚之感呢?

16-21

16-18H

16

白旭不敢再往下想,敢紧换到体育台。本以为应该播外足球赛篮、球赛之类的节目,可是正赶上广告入时间。五十寸的大屏幕上面,一个半裸的男人正在展示肌,皮肤黝黑闪亮,还挂著汗珠,十足的感猛男。

叶萍叹道:“这肌!”

白旭冷哼一声。

猛男扭了几下,开口道:“喝了健男宝,神就是好!白天工作有劲头,晚上夫妻更恩爱!”

叶萍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身体颤动通过沙发传到白旭这边来。白旭很讨厌这则广告,仿佛就是在嘲笑他现在像只白斩**,外加无能。他冷冷地问:“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哈哈……”叶萍笑了半天也没缓过来,好不容易停止抽搐,坐直身体,眼角含泪地说:“这个要是好的话,你也买来喝吧。”

“行啊!”白旭哼道:“顺便一起把那个什麽丰宝还有魔术衣也订了,叫电视购物的人一起送过来。咱们两个都能弥补不足。”

叶萍脸上的残笑立刻褪去,眼睛紧盯白旭,周身像是笼了一层霜。看她生气白旭却很高兴,也不道歉,还等著後面的恶语反击,谁知叶萍没有开口,反而突然扑上去把他撞倒。“哦!”白旭闷哼一声,後脑磕到沙发扶手的边角,还挺疼。他瞪压在身上的女人,“你要干嘛……喂喂!”叶萍居然动手拨他的衣服,吓得白旭以为她是突然鬼上身了。

这女人可是头一遭如此主动啊!白旭才想要笑话她,可是叶萍快手快脚地将他的衣服撩起来,露出里面白净的膛,然後,俯身,低头,张嘴,咬上左边的头。

“啊!”白旭发出长串惨叫,这一咬可真把他疼得够呛,“你是疯狗吗!”他推开女人,垂眼一看,左边的口立刻肿了起来,头边上还有一圈牙印。

叶萍机警地跳下沙发,退离几步,咧嘴笑道:“嗯,现在一看,你的部是比我还要丰满啊……”她欲跑开,可是怀孕後笨重的身体本就跑不了多快。白旭翻身下地,两步就抓到她,一把抱起来,也不管叶萍手舞足蹈地反抗,把她带进卧室,扔到床上。

“放手,啊!”叶萍被扔到床上,没摔疼,但是有点头晕。她想起来,马上又被白旭给压在身下,唯有突出的肚子隔开二人。“你压著我了!”叶萍叫道,语气中带著撒娇的味道。

“我还没用力呢,压不死你!”白旭低头看她涨红的小脸,额头布著细汗,嘴里不停地喘著气。只是跑了这麽几步,就把她累成这样了?他问道:“你有这麽累吗?”

“你整天挂个沙袋在腰间试试!”

“又来了,这句你说过了,换个新词。”

“你整天挂个轮胎在腰间试试!”

“哈哈!”白旭低头啄在女人嘴上,“还有别的花样吗?”

“你整天挂袋水泥在腰间试试!”

男人又吻一下,说:“再换别的。”

“我不换了!你别乱吻。”

“就要吻!”继续落下一吻,很轻地接触,又很快地离开,然後再吻下去。细细碎碎地吻落满了整张脸,想躲都躲不开。叶萍嗷嗷叫了几声,躲不开,也就任白旭吻下去,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一只小狗,就喜欢舔主人的脸。

那吻慢慢地不再只限於脸上,耳朵,脖子,还有口,还有向下蔓延的趋势。叶萍嘴里喃著:“够了,够了,你让我起来。”白旭却还压著她不肯动,寓意再明显不过了。女人叹口气,说:“你让我换个姿势好吧?我的内脏都要被肚子压扁了。”白旭听了一顿,觉得这句话实在太煞风景。

他让开,她转个身换成侧躺,五个月的肚子像是在衣服里面塞了个抱枕,也不知她这算是大的还是小的。白旭的冲动没有刚才那阵热烈,躺在叶萍的身後,伸手揽她入怀,两个人静静地待著。又过了一会,叶萍问:“我们结婚的事,你没通知乔安娜吗?”

“没有。”

“我以前以为你们两家关系很好。”

“一般,以前还有点生意上的往来,现在基本没联系了。”

“老实说,我从中学起就不喜欢她。”

“呵呵,难得我们观点一致。”

叶萍哼了一声,问道:“她不是挺漂亮的麽,我以为只要是美女你都喜欢。”

“我认识她太早,还没有情欲之前就知道她不好对付。再说你当男人见著美女就想上麽?要是真遇上个恶心的女人,多漂亮也不愿意碰的。”

“那是因为你不缺女人。要是十年八年没有生活,就算遇上母猪你也肯上了。”

白旭居然很认真的思考了叶萍所说的话,沈吟了许久,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他似乎就是饥不择食的时候遇上了叶萍,结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掉到婚姻陷阱里没法脱身了。

“我问你……”叶萍停了停,决定把事情摊开,“如果你以後遇上一个漂亮,温柔,又可爱的女人,你会不会因为喜欢她而背叛我。”

“你要听实话,还是虚话?”

“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我不知道,因为我还没遇上呢。”所以现在他没想劈腿。

叶萍轻轻地笑了,慢慢地转个身,与白旭面对面地躺著,眼睛微眯,出明的锐光。“白旭,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不跟你闹什麽要我还是要她这样的游戏。我会直接走人,头也不回,下次一定嫁给更好的男人!”

白旭连哼好几声,说:“你又不是大美人,嫁过人,还生过孩子,除我以外,你还能找到更好的男人?”

“总能找得到……”

“行了,我还没外找呢,你先计划起来了!”白旭不喜欢这个话题,双手环住叶萍的围,紧得让她喘不过气。闹了一会儿,开始往她的衣服里乱,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了,就把衣服全部脱掉,然後做那男女之间最快活的大事!

17

别墅周围是林地,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所以叶萍叫得特别大声。白旭初时还用最普通的男上女下式,等做到激烈了,又搬动她笨重的身体,来个後背式,据说这样的好处是,比较不会惊动胎气。不过照他们到极点时不管不顾的做法,什麽姿势都不保险,只能靠小孩自强不息了。

高氵朝像雷劈一样打中两人,颤抖,痉挛,抽搐地,不用再担心怀孕的问题。白旭喜欢把灌在女人身体中的那种感觉,好像层层壁都在吸吮著他的,那是带套无法体味到的快感。

叶萍哼了几声,倒在床上声地呼吸。她怀孕中期四肢细肚子大的身材实在没什麽看头,难得白旭近来居然还能兴致勃勃,有事没事地就想拉她上床恩爱一回。

白旭刚才在饭店里对乔安娜说他要挑女人的时候,叶萍心里有小小的高兴,至少她是白旭愿意上床的对象,比乔安娜等级还高些。虽然女人用在男人心中的地位来衡量自己的价值不怎麽争气,可是知道自己的丈夫更看重自己,这种喜悦无法压制。她没资格和程瑞茜那种空灵美女比高低,可是能胜过乔安娜那类的庸脂俗粉。

又过了一会,白旭才退出叶萍的身体,坐在床上叹口气,问道:“冷麽?”

“冷。”叶萍说完,他马上下床取了被子盖在她身上,然後在旁边看她疲惫的脸。叶萍不自在地问:“怎麽了?”

“没事。”白旭掀开被子,和她躺在一起。两具光裸的身体缠著,汲取对方的体温。他们之间可以相安无事地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虽然吵架拌嘴的时候更有神,可是能这麽静默地待著,感觉也不错。白旭不知不觉到叶萍的口上,轻声说:“你的房是不是变大了?”

“哼,你们男人整天只想著这个。”

“我看不到,不著,连想都不能想一下吗?”

“不如你去做个手术,给自己安个假,天天自,不是更爽?”

白旭笑道:“嗯,这和你往道里子自寻快乐是一个道理嘛。”

被子下面的小手到他的腰侧,狠狠地了一下。白旭哼都没哼一声,开始拧叶萍的尖,力道当然比她的小很多,因为他是有绅士风度的人。两人很快又扭打在一起,然後叶萍发现,白家大少爷的身体某部分今天特别活跃,本来应该软趴趴地老实待著,它自己又淘气地硬了起来。她往後退,他往前移,一退一进,就来了到床边。叶萍不想掉到床下,於是又被白旭拉回到大床的正中央。

这一回,他们换了个姿势。叶萍侧身躺著,一条大腿被白旭拉高,搭在他的肩头,腿中央的私密部分就暴露出来。亏得她的筋骨够软,被白旭压得双腿都超过一百五十度的夹角,还是没有断。叶萍喊痛,白旭则忙著在小里冲来冲去,坚持了两三分锺的时间,把自己积存的那小虫全总浪费在已经怀孕的女人身上。

叶萍在高氵朝中放声尖叫,脑子里在想:终於完了!虽然做爱是很舒服,很享受,可她现在的身体,实在也有点吃不消。嗯,连面对一个不太行的男人都有些吃不消,是否证明她在女功能方面,也有欠缺呢?

叶萍没空想这些深奥的问题,累得闭上眼睛就睡过去,洗澡清理的事情都省掉了。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醒来,先是看到男人放大的俊颜。这家夥皮肤比她好,早上起来,脸上干干净净的,像是已经偷偷洗过了一样。

不甘心啊,为什麽老天要赐予这种烂男人这麽好的外貌条件!叶萍想起身去洗脸,然後抹上厚厚的润肤霜,务必要把自己养得比白旭更光滑白净!她才动一下,身体各种就传来阵阵酸痛,提醒自己昨夜疯狂的代价。

“呜……”叶萍痛哼,伸手在白旭的脸上用力地拧下去。

“嗷!”白旭倏地睁眼,仿佛能喷出火光,“你干嘛!”

“你让开,压著我了。”她的腿和胳膊都被男人缠著,不得动弹。

“你叫醒我就不能温柔点吗?”

“不好意思,我的温柔在昨天晚上消耗光了。”

白旭听天昨天晚上这个词,怔了怔,想到什麽,暧昧地笑开,说:“你昨晚也没怎麽温柔,像只小野猫!”

“你再不让开我真的挠你了!”

白旭果然让开,但是叶萍还是很疼,不会因为骂他几句就能缓解。她磨磨蹭蹭地下床,缓步走进浴室去洗澡。早上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很冷,叶萍忘了先放水,被凉水一激,不禁哀叫出声。白旭以为她在里面摔倒了,冲进浴室一看,那女人正躲在边儿上,等著凉水放光。

“没事吧?”白旭看这模样,大概知道叶萍出了什麽事。

“没事。”叶萍伸手试试,水已经热了。她站到水流下面暖身体,白旭也走过来,要和她一起洗。叶萍有点别扭,警告男人不要动手动脚。白旭还真没有动手动脚,洗完了就走出去,啥事都没有做,弄得叶萍又有点失落。

好啦,她是有点摆架子,昨天看他这麽热情,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变深了。转天一看,男人上床的时候拿你当宝,发泄完了就丢到角落里弃之不顾,什麽都不是了。有点小伤心,但是叶萍很会调整自己,反正也是因为小孩而结婚的,她又能指望白旭有多宠爱自己呢?所以她还是少找事为妙。

18

早餐白旭打电话到饭店,请他们送上门。不到半小时,门铃响了,叶萍去开门,发现外面有点不对劲。除了院门外站著穿制服的送餐人员,还有许多陌生人围在四周。那些人发现门开了,便端起相机乱拍一通,吓得她马上又把门关上。

白旭站在门厅里,问道:“你没拿饭回来?”

“外面有记者!”叶萍惊慌地说。

“啊?”白旭一愣,走到窗前察看,外面确实有不少人。他把窗帘拉上,对叶萍说:“你不要再出去了。”订的早餐还是要取,白旭只得出门去拿。门口的记者问他是不是和人同居,女方是不是怀孕了,他一律不理,拿著送餐的保温盒子回到屋里。

叶萍问:“记者怎麽会来的?”

白旭说:“我们的事被人给传出去了。”

“啊!会登在报纸上?”

“是啊,还得附有大照片,就是你穿著睡衣开门的样子。”

“那我怀孕的事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白旭哼一声,冷眼看叶萍,“你关心的就是个事。真可怜,你再也瞒不住……”

“不要!我那麽辛苦!”叶萍突然爆发出来,“要是被同学知道我这麽小就结婚生孩子,那太丢人了!”

“你就在乎你那点面子吗?”

“那当然,我就剩点面子了!”

白旭瞪著叶萍,半天没说话,再过一会,叶萍好像也沈静下来了。她问他:“有没有办法压下去?”

“难。”

“你办不到吗?”

“没那个必要,早晚都要知道的。小孩生下来,白家有继承人的事就会传开,你难道要小孩一辈子不露面?”

叶萍只是自私地想再继续当女孩,而不是小孩妈妈。她也明白现在的情况,但还是不甘心。马上就到寒假,她待在家里不出门,然後下学期开学时,她也快临产了,到那时就和学校请假,说自己生了重病需要住院疗养,晚去上学一两个月。什麽都计划好了,可万万没想到居然被提前揭穿!

这就是和名流结婚的坏处,虽然平时觉得没有什麽,可总还是会遇到被小报记者偷窥的时候。只是被追踪了一次,叶萍就有种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也不知那些整日被包围的大明星是怎麽过的。她在别墅里躲著不出门,从窗帘缝里看,到下午时,那些人就都走光了。

白旭走到叶萍的身边,向外张望,问:“都走了?”

“嗯。”

“走得真快!以前我和华珍闹绯闻的时候,那些记者追了我三天。”

叶萍问:“华珍是谁?”

白旭像是见了外星人,“你不看电视剧吗?华珍以前演过偶像剧,还挺红的。我和朋友去俱乐部玩的时候见到她,还没想什麽呢,她先过来勾引我了。”

叶萍笑了,“她看上你了?有没有什麽风流韵事?”

白旭却撇嘴道:“那女的有病,我就和她说了几句话,什麽都没有做。她就对外面的人乱讲,说我们要订婚。”

“哦……”叶萍拉长音调,地笑开,“你没和她订婚吗?”

“我疯了?要是知道我要娶个小演员,还不得把我关起来!再说我也不喜欢她,想嫁豪门想疯了,见著有钱的男人就扑上去。”

叶萍对那个叫华珍的女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大概并不很出名。她问道:“最後呢,那女的怎麽样?”

“我哪知道。”

“真无情!”

白旭哼道:“如果男人对每个女人都有情,那才是最无情的。”

“你不是那种人吗?”

白旭又说:“我没你想得那般博爱。”

叶萍弯嘴笑笑,这次没再说他什麽。她也深知谣言可怕,明明没有的事情,却能凭空捏造出来,而且弄得好像真事一样。那些暗地里什麽坏事都做的人,可以伪装成正人君子;正直的好人却被诬陷成无赖;没有女人缘的家夥,喜欢把自己吹成迈人迷;相反女人缘颇旺的帅哥,也许那些绯闻,都是被人瞎按上去的。至於白旭,那些能和他走到一块,说几句话的女人,大概也恨不得别人知道,他们好过。

在别墅里待到晚上,叶萍感觉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她是为了躲同学才到这边的,可是怀孕的消息马上就会传得全城皆知,再窝在郊区也无聊,不如早点回家算了。白旭於是又开车载她回到家,东西扔在客厅也不管,叶萍几步冲进卧室,倒在床上哀哼:“这下我死定了!”

白旭跟在後面进卧室,本想笑她,可是又有点可怜她。毕竟一个女孩二十都不到,搞成这个样子,跟著他也挺惨。

“也未必有那麽惨,这年头大学生结婚有很多的。”

“问题我是未婚先孕啊!感觉那是一堆又蠢又笨的小女孩才干得出来的事情。”

白旭嘴唇咧开,又抿了直,清了清嗓子说:“谁说不是呢!”

叶萍扭头,郁地看他,无比哀怨地说:“你现在高兴了吧?到时候看我被别人笑话,你在背地里才爽呢!”

“谁又会笑话你呢?”

“谁不会笑话我?因为男人长得帅,就晕晕乎乎地跟著上了床,还搞得自己怀孕,连避孕这麽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最後又被逼婚……我每次想起来都要骂自己好笨!”

“结婚是你自愿的,你要是不愿意,十个人绑著你也不可能。”

“不对,明明是你们逼得我!”

白旭挑眉问:“谁逼你了?”

叶萍指他道:“就是你!”

“我没逼你,是你逼我!”

两个人先是担心婚事被曝光,又逐渐转移到谁逼谁结婚的问题上了。其实这种事也没什麽可争的,真正的幕後黑手是白家老夫人,要不是她老人家促成两人相亲,又多次制造机会见面,然後让白旭转学成为叶萍的学长,一步一步走过来,他们不在一块也难。

19-21

19

吵来吵去,半年前发生的事情早就变得模糊,无非是他们上了床,怀了孕,结了婚,再追讨也徒劳。叶萍嘴巴发干,下床要去倒水喝,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起来,两人对视,心中了然,消息传开了。

白旭过去接,是他母亲打电话,问:“报纸上是怎麽回事啊?你让我打电话问你。”

“好像是有人传信给报社吧,毕竟知道我们结婚的人也不少。”

“叶萍怎麽样?”

“她没事,神得很。”

“那就好。你说这事公开了也好,咱们已经找媒体的朋友,请他们报得体面些。等孩子生下来,再多摆几桌酒,让大家都来。”

“这事以後再说吧,还有好几个月呢。”白旭太了解叶萍不喜张扬的个了。到时候真要大摆酒席,她又会闹著不出席。他放下电话,望著叶萍,说:“妈妈说他们知道了。”

“哦。”叶萍头垂下去,感觉很无力。想起自己的同学朋友看到新闻,不晓得那些人会怎麽猜她的事情。连结婚都不告诉她们,肯定会生气吧。

白旭又说:“以***心气,大概是想郑重声明,把你介绍给外界,挽回颜面。”

“不用这样吧!”叶萍怪叫起来,“我就老实在家里待产还不行麽?大不了我休学一年……”

“休学已经不用了,半年都上完了,隔著寒假,下半年也就耽误一两个月。”他说到一半,咧嘴笑笑,“这不就是你计划好的麽?神不知,鬼不觉地骗过所有人。”

被他猜到了!叶萍脸一热,视线乱飘。

“以你现在的体型,冬天多穿些衣服,直到放假估计那些眼瞎的同学都不会看得出来。我倒是奇怪,等下学期开学时,你要找什麽借口拖过生产期?”

叶萍哼道:“什麽借口都行,说我骨折了,要在家里静养。有些宽松的教授上课都不点名,一整学期不去照样能过;至於那些吹毛求疵的人,大不了就不及格,明年再重修也可以。”

“你想得真美!”白旭走到床边坐下,脱鞋上去,挨著叶萍躺下,问:“你不想别人知道你结婚生子,到底为得什麽?真的是觉得丢人,还是想为自己留後路?”

“留什麽後路?”

“未婚的女人最值钱,结了婚的就掉价一级,生了孩子的再掉一级。你是打算万一我们分手了,你就装做本没有这事,继续去勾引其他年轻男人吧?”

叶萍冷笑道:“我勾引你了麽?你天天说我长得丑,心肠坏,又是平,我还能勾引谁?”听他这麽说,她简直连乞丐都不如,让人火大!

白旭知道叶萍气坏了,扯著欠扁的微笑,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你消消气吧。往好的方向想,我们的婚事公开,大家都省得猜忌。我能顺利地甩掉几个花痴,你也不会再有苍蝇蚊子围著乱转,世界从此清静了。”

“你所谓的花痴,是指向小婉之流?”叶萍知道和白旭同系的那位美女到现在还没死心,有事没事就找白旭问事情。向小婉才貌双全,是电子系里的才女,有什麽不会的东西自己看书研究就好,再不行就去问教授,绝对轮不到白旭当她的老师。叶萍虽然平时不说,但是白旭身边有几只虫子乱飞,她了如指掌。说不在乎,连自己都骗不了,毕竟是她的丈夫,再吵再闹,也不想被别的女人惦记著。

白旭听到向小婉的名字,怔了怔,问道:“你听到什麽了?”

“她喜欢你。”

“哦。”白旭嗯两声,又说:“喜欢我的人多了,所以我才说公开我们结婚也不坏。”

叶萍也嗯了两声,问道:“你当真不觉得可惜?”

“不可惜。结了婚的男人更有魅力,相当於增值,更容易找女人,而且不用负责。”

叶萍抓起床头的枕头朝自己的男人打过去,“叫你花心!”

白旭嗷嗷地叫,求老婆手下留情,被打得挺疼,他抢过枕头扔下床。叶萍不解气,又用手打他。白旭先忍了几下,然後抓住女人的手,把她抱在自己怀里。张牙舞爪的女人被勒得动弹不得,不久就偃旗息鼓,躺在男人做成的垫上大声喘息。白旭拍著她的背,轻声说:“我开个玩笑,你干嘛这麽激动!”

“我没激动!”她不承认会为个玩笑而生气。

“你没激动就打得那麽疼,要是真生气了还了得?我要是早知道你有暴力倾向,应该对明说,叫她重新考虑我们的婚事。”

叶萍哼道:“现在已经结婚了,又被传出去。你想解脱就只能离婚,还得对所有人做交代。”她才说完,感觉到男人的怀抱变得紧了。卧室内顿时陷入静寂,有种压抑气氛环绕在两人周围。叶萍说不出来这是什麽感觉,好像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却又想不明白白旭会为这种事而生气。她吸了口气,问:“怎麽了?”

白旭喟叹一声,幽幽说道:“我妈在我们结婚之前告诉我,如果一对夫妇开始不断地提到离婚的话题,那他们就距离婚这一步不远了。她叫我千万不要乱说话。”

叶萍默然,想不到白旭也有这种感的时候。婚後他们共同生活的几个月之中,他从来都没有提到这个词,是怕家里人埋怨他不负责任,还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不愿分开?

20

小夫妻在家里待了两天。到要考试的时候,叶萍不得不去学校。她起了个大早,挑很久的衣服,然後又在镜子前照了半天,想把肚子藏起来。

白旭奇怪地问:“大家都知道了,你还折腾什麽?”

“女人的心情你怎麽能懂!”叶萍白他一眼,继续照镜子,东拉西扯,确定衣服够宽大,可以盖著突出的腹部,这才犹豫地走出家门。今天白旭坚持和她一起走,因为再分开出门,更显得矫情。

他们走进校门,倒没什麽人注意到,揪紧的心放下点。现在学生上网玩手机,很少有人看报纸了,连电视也没啥人关注,也许同学们都没有看到?叶萍抱著侥幸的心理进考场,一进门,教室里所有的人齐刷刷地望她。

完了,大家全都知道了!叶萍感觉到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来,不知道自己的脸是否红成了猴屁股?她站在教室门口想逃跑,做了很久的心理暗示才硬著头皮才走进去。考试时学生按学号排位,叶萍找到自己那桌,坐下来,垂头不敢看旁边。

同学中间有人在窃窃私语,叶萍想听又不敢听。有只手在敲她的桌子,她抬头,看到李蓉蓉站在桌前,一脸官兵抓到贼的正义表情,说:“可算见你露面了,我还当你连考试都免了。”

“呃,不能不考试吧。”叶萍努力地扬起笑容。

“哼,等考完试再找你!别想跑!”

老师走进教室,对了下时间,通知大家准备考试。於是李蓉蓉回自己的位子,所有的学生都不再说话。卷子发下来,每个人埋头做题,叶萍也专注於试题,一道一道地做下去。她复习得还不错,答得又快又顺,提前三十分锺就已经写完,又看了两遍。

叶萍想提前交卷走人,可是想到李蓉蓉要和她谈,先走了肯定会被骂,只好忍下来,熬剩下的十几分锺。考试结束,老师收卷离开,教室就剩下解放的学生,或兴奋或沮丧,谈论著刚才的考试内容。李蓉蓉,还有娜娜,小郭等人跟著,挤到叶萍的桌前,把她围成小圈子。

“说吧,到底是怎麽回事?”李蓉蓉恻恻地问。

叶萍苦笑,“能有什麽事啊,呵呵。”

“死丫头,你什麽时候结婚的?为什麽不对我们说!”

她们看到报纸了,叶萍最後的希望破灭。不管是谁看到新闻,只要有一个人知道,很快所有的人都会知晓。流言有多厉害,叶萍比谁都清楚,此刻她就要面对流言的後果,对她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解释自己的境况。

“那个……我现在说还来得及吧?”

“你说了总比不说好,我宁可听你胡说,也比信报纸上的东西强吧。”

於是叶萍就说了。她不想在教室里,被别的人乱听,请几个最好的朋友出去,到餐厅里要了个包厢,边吃边聊。诉说完自己的经历,剔除掉太限制级的不谈,叶萍也不想叫朋友知道她有多无聊。当初为什麽要和白旭上床,她也弄不懂自己,无非就是几杯黄汤下肚,被美男色迷迷的哄骗两句,就跟著他开房上床,顺便留下男人的一只虫在自己腹内生发芽。

朋友听得晕晕乎乎,只当他们两人是互相吸引,为爱而结合,只因家世显赫,不宜张扬,才没有对她们这些小老百姓说明。若是这样解释,叶萍隐瞒不说,倒也情有可原。李蓉蓉喟叹道:“难怪人家都说门当户对。你们条件那麽好,找到白旭更是如虎添翼,咱们这些小贫女此後只能仰望你了。”

叶萍哭笑不得地说:“你说什麽呢,谁要仰望了。”

“你这丫头!把那麽好的男人都给抓牢了,谁料到你这麽有本事啊!”

奉子成婚也算是本事麽?如果这样说,那麽女人能怀孕生孩子,确实是要靠本事。现代社会不孕不育的人太多,成天往医院里跑,吃药打针做手术,就为求得一子,往往还要几年十几年不能如愿。她只和男人滚了几次床单,就能怀上白家的“龙子”,在那些做梦都想飞上枝头的女孩眼中,确实很有手段呢!

叶萍想到这里,冷哼几声,端起杯子,豪爽地喝干果汁,拍到桌上,高声说道:“你们几个听好,千万别像我这样早早就结婚!这日子实在不好过,天天被婆婆和婆婆的婆婆盯著,比老妈还恐怖。男人也不是什麽好东西,得到你的身体,腻了烦了,又想去狩猎下一个目标!把女人都变成黄脸婆子,美貌、自由、尊严、幸福、快乐……统统都剥夺走了!”

娜娜凑到李蓉蓉的耳边,小声地问:“她喝的东西里面加酒了吗?怎麽这样说话的。”

李蓉蓉对叶萍陪笑道:“没有这麽惨吧?你们还在圣诞那几天度假吗?白旭家还有别墅呢,多浪漫!”

“浪漫个屁!”如果不是因为在别墅区遇上乔安娜,大概也没人知道她怀孕的事情。想来想去,应该就是那个贱女人泄密的!

李蓉蓉捂住口说:“你不要这样,这麽俗,很吓人的。”

叶萍也觉得自己骂得快没形象了,只好冷哼,哼了半天。同学看得出她似乎过得不是那麽舒心,只好转换话题,问叶萍什麽时候生小孩。得到答案大概是明年的四月,和报纸上写的差了一两个月,看来八卦也是有准的。

“报纸上怎麽知道我什麽时候生孩子?”叶萍听到同学说起,奇怪地问。

李蓉蓉答道:“记者好像是拿著你的照片去询问了妇科专家,然後据你的肚子推测出怀孕的日子。”

这实在也太有效率了吧?叶萍惊诧不已,自己的隐私被人不断窥探,既厌恶又恐惧。她和白旭结婚是纯属於他们两个人的事情,顶多再加上两家人的利益,和外面的人没有干系。干嘛纠缠於这点小事不放?害得她现在出门都不敢抬头。

21

说到孩子,那些女生都挺好奇,有人想叶萍的肚子,看到底有多大了。叶萍不喜欢,但也让同学了,五个月的婴儿已经开始有些胎动了,朋友用手感觉到里面的跳动,兴奋得要死。小女生便讨论起自己什麽时候要结婚,什麽时候要小孩,最好能找到像白旭那麽帅的男人,这样小孩才能漂亮!

叶萍听著朋友东一句西一句的瞎聊,只剩下苦笑了。“我拜托你们,这事真的没有那麽好。怀孕很累很难受,如果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不要轻易决定好吗?”她可是以过来人的身份给这些黄毛小丫头警告呢!

娜娜轻笑道:“哎呀,你说得那麽恐怖,自己还不是要生下来。如果是我的话,有机会能嫁到那麽好的家庭,生十个小孩我也愿意的。”

叶萍连笑都快笑不出来了。总会有人以为是她不择手段,用自己的肚子当武器,套住白旭这个大金,升格成豪门媳妇吧。被误会是难免的,这叶萍非常清楚,可是她的心情又有多少人能了解呢?叶萍视线移到李蓉蓉身上,淡淡地问:“你也是这麽想我的吗?”

李蓉蓉扯了扯嘴角,说:“我觉得你不会为钱结婚,你并不缺钱。”

好了,有蓉蓉这句话,叶萍好受了很多。可是不为钱结婚,也不为爱结婚,她结婚又为了什麽?叶萍想了很久,只能归结为,她是为了孩子而结婚。既然是为了孩子,那就应该好好地保持自己,让小宝贝平安的降生,即使年轻,她也要背负起母亲的职责。

一顿午饭边吃边聊,用了一个多小时还没结束。叶萍的手机响起,看都不看就知道是白旭打过来的。她接起,听见对方急切地问:“你考完试也不回家,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我在学校里吃饭呢。”

“吃饭要多久啊?”

“我和朋友在一起,正在聊天。”

“聊天?”白旭愣住 ,问:“你还有心情聊天?”

“我为什麽不能聊天,难不成为了这事哭丧著脸麽?”

“好啦,你没事就行了。别聊太久,早点回家。”

叶萍想说:我早回家晚回家关你什麽事?可是白旭问她是出於关心,她只好回道:“我知道了,尽量早回去。”挂掉电话,看到朋友脸上露出暧昧的表情,叶萍吸了一口气,说:“随你们怎麽猜吧,我什麽都不说了。”

李蓉蓉笑道:“有什麽可猜的,我知道你们感情好,讲电话都这麽关心对方。”

叶萍这才回味起方才的对话,白旭打电话问她,原来是因为担心她心情不好麽?算他有这份心,她现在又痛快了许多。嘴上再辩驳,心里再抗拒,他们中间的牵绊越来越深是事实,婚姻的藤条把他们缠在一起,想挣脱,却更贴近对方。

快到两点的时候,几个女孩才散开,各自回家或是回宿舍。叶萍沿著校园小路回家,李蓉蓉就跟著她,打算送她到校门口再分开。因为从读大一开始,叶萍就和李蓉蓉形影不离,感情自然比别的同学要好很多,也少了些顾忌。

李蓉蓉不无感慨地说:“暑假时我在篮球馆看到白旭和你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你们肯定会在一起,我果然没看错!”

“只看说话能就判断吗?聊天的男女多了,要是都结婚,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呵呵,你还是喜欢嘴硬。不承认就算了,其实你早就喜欢白旭了吧?比暑假那时更早。”

叶萍不吱声,心事被人猜透的感觉很糟糕。对白旭的感情,不是一句讨厌,或是一句喜欢就能说得清楚的。她不像别的女孩,喜欢一个男生就明确的表达出来,对方接受或是拒绝,都痛快潇洒;她在别的方面可以直率而为,但对感情似乎总是少弦,结果就是二十岁了还没谈场像样的恋爱,糊里糊涂就成了人家的老婆。

走到校门口,叶萍与李蓉蓉分手後回去自己家。刚进门,就听到白旭的声音,“我知道啦,到时我会请客……明年五月吧。那算什麽?又不是结婚,补什麽补啊……哎,好好,听你的,我请还不行吗!”

那口气,应该是对朋友讲吧。叶萍放下书包,到卧室换衣服,再出来时,白旭刚好挂上电话。她望他,没开口,男人已经明白她想问的,主动说:“篮球队的学长打过来的,恭喜我结婚。”

“哦。”

“还有,那些队友叫我请客吃饭。我已经答应了。”

叶萍问:“要我出席吗?”

白旭反问:“你想去吗?”

“如果可以,我不想去。”

白旭淡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去就算了,我和他们聚聚,其实也就是找个机会大家喝酒聊天罢了。”

1-6

1-3

1

门铃响到第五声,突然被打开。小男孩不自觉地後退一步,看到里面露出一张本来长得很好,但是表情又太难看的脸。年纪大概有三十岁,皮肤很白,脸颊消瘦,眉头拧成疙瘩,眼神凶凶地看著他,抿成一线的嘴唇张开,哑声问:“小子,你来干嘛?”

男孩又後退一步,鼓足勇气说道:“舅舅好!”

被称为舅舅的男人眼神更凶了,他很讨厌听到舅舅这个词。

男孩心中更加胆怯,但还是要硬著头皮继续说:“我来找姐姐玩的,她答应要和我去看森林里的小白兔的。”

“什麽小白兔?”

“森林里的小白兔……”小男孩再退一步,他真的很怕舅舅啦!

“你开玩笑吗?要看白兔去动物园好了,再不然就去屠宰场,这年头上哪儿去找森林里的小白兔?”

“森林里的小白兔是儿童剧的名字,不是动物。”屋里传来平淡的女声。男人回头,看到女人脸上不屑地表情,反驳道:“我怎麽知道还有这麽一出戏,我又不看儿童剧。”

女人也不急,继续说:“是若轩要去啦,她和忆显约好的。”说完,走到门口,对著男孩说:“忆显来啦!”

“舅妈!”男孩乖乖地叫,见到女人松了口气。比起舅舅来,舅妈就好说话很多了。

男人问道:“若轩什麽时候说要去看儿童剧了?她想看干嘛不跟我说?”

“她想看干嘛非要跟你说?她想和谁去都行啊。”女人白他一眼,招呼男孩道:“忆显进屋来等吧,你小姐姐正在厕所呢,马上就出来。”

“哦!”男孩进屋去,坐在沙发上等。舅舅坐在对面,盯著他看,弄得他好不紧张。

“你爸爸好吗?”过了一会舅舅开口问。

“很好。”

“还在当人妖呢?”

男孩眉头抽了抽,回道:“是,还在当模特呢。”

“哦,你们家里别的人还好吧?”

“都还好。”

然後又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干瞪眼。过了好一阵子,楼梯上终於传来脚步声,二人均回头,看到跑下来的蓝裙子小女孩。男人说:“你慢慢走,摔倒了怎麽办?”

女孩转眼就跑到沙发前,对著男孩说:“等久了吗?我刚才上厕所呢,不好意思。”

“没事。”男孩微笑地说,见到小姐姐就很高兴。

女孩说:“我背包里有好多好吃的,到剧场我分给你。”

“好!”

“那我们走吧。”女孩拉起男孩的手,就要往外走。

男人被彻底忽略,开口提醒道:“若轩,你要去看戏,干嘛不问我,我可以带你啊。”语气中带著丝丝哀怨。

女孩回头看到男人,说:“爸爸,你到那边也就只是睡觉,别去了。”

这小丫头太现实了!别人的女儿到这个年纪,还抱著爸爸的大腿撒娇呢。可是若轩这孩子,像极了她妈,格冷得要死,一点都没有个女孩子该有的娇弱样儿。男人伤心叹气,眼巴巴地望著可爱的小女儿,说:“我哪有睡觉,你们两个小孩去,大人不放心啊!”

“有大人哦。”女孩静静地回道:“我要们要去阿一的家里,阿一的妈妈带我们一起去。”所以说,他们小孩子出门是有大人看管的,当爸爸的不要太担心。

男人听到阿一的名字,想起来那个高高瘦瘦的小男孩,和自己的女儿同班,家也在附近住。他抬头问在厨房的女人,“你知道他们要出去玩的计划吗?”

女人回道:“知道啊,忆显来找若轩,然後再到阿一家,张太太说带他们三个去。”

“你就这麽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张太太会看好他们的。”

“谁送他们去张太太家呢?”

女人无所谓地说:“才离不到八百米,自己走著去就好了。”

“你可真是的!”男人又摇头又叹气,对女儿说:“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女孩笑笑,说:“谢谢爸爸。”然後就牵起小男孩的手,两个小家夥朝外面走去。男人本来想拉上自己女儿的手,结果她宁可跟那臭小子亲近,也不和他走一块。无奈地叹气,他只好追在小孩屁股後面,跟著走出家门。

他们住的小区算是高档住宅区,每家都是独门独院的房子。大些的有花园有泳池;小些的都有两层楼带车库。叫阿一的小孩,家住的便是中档的房子,两层小楼,有个很大的花园,主人家花了很多心思,里面种著漂亮的玫瑰花,阳光下面闪著明亮的豔色。

两个小家夥在门口呼叫同伴,很快屋门打开,探出一个小脑袋。“啊,你们来了!等我一下啦!”男孩马上缩回去。屋里有点声响,大约就是催人快一点,没过多久,一个女人手牵著男孩走出家门。到院口时,看清了男人,那牵孩子的女人脸不禁发红,灿笑道:“白先生今天也要一起去麽?”

男人回答:“呵呵,我没受邀请呢。还请张太太多照顾这两个小东西了。”

“哎呀,还受什麽邀请啊,门票我就有多余的,一起去吧!”

“不用不用,我还有别的事要忙,今天就拜托张太太了,谢谢!”男人看到女人的表情,哪敢跟她一起出游。家里还有只母老虎,虎视眈眈地盯著他的一言一行,要是再传出什麽绯闻,他可受不了家变的威胁!

女人可惜地说:“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不过白先生放心,我会看好他们的。”

男人於是站在张家的门口,看著女人将车开出来,载著三个小孩去了剧场。他一直站到小汽车看不到了才收回视线,慢悠悠地走回自己家里。家中的女人正坐在厨房里煮东西,香味飘得满屋都是。她看到他,问:“这麽半天才回来?”

“嗯,我看他们车开走了。你煮什麽呢?”

“随便煮点青菜粥,以轩发烧了,我得看著他。”

“严重吗?”男人表情一凛。

“还好,不到三十八度,可能昨天睡觉没盖好被子。”女人将粥倒进小碗里,再配上糖心煎蛋,还有小酱菜,一起摆进托盘,要送到楼上给小孩吃。

男人跟在她後面,也上楼梯,走到一半时,他忍不住地开口说:“叶萍。”

“干嘛?”

“咱们什麽时候去结婚啊?”

2

叶萍不回答,继续上楼梯,男人叹口气,跟在後面走。二楼第一个房间是就是以轩的,房门半开,女人侧著身体用胳膊推开门,走到里面问道:“小乖,有没有好一点?”

床上躲著的小男孩嫩生生地说:“我不喜欢被叫作小乖,我的同学听了都笑话我。”

“我喜欢小乖,所以你就忍吧。”

男人头顶冒出一青筋,走到屋里,对女人说:“你总叫他小乖,这名字这麽娘,要是以後真的长成不男不女的样子怎麽办?”

女人回头嫣然一笑,说:“我儿子长得这麽漂亮,这不是正好麽?”

“你有没有搞错啊?他是男孩子。”

“那又怎样?”

“男孩子就要有男孩的样子啊!你看唐糖那鬼样子,像话麽?以轩要是变成那样就完蛋了!”唐糖快三十的人了,还天天穿著女装摆出妖豔的POSE,他简直看不下去。

叶萍也不急,笑道:“有钱赚不是麽?他又不是有特殊癖好,那只是职业。”她把拖盘放在床头,挤到儿子身边,他的头,感觉体温已经正常了,松了口气,问道:“你觉得姑父好不好看?”

漂亮小男孩乖乖地点头说:“姑父好漂亮!”

“对啊对啊,所以以轩以後也要努力,要长得比姑父还漂亮!”

“千万不要!”男人怪叫一声,想到自己家中要是出那麽个人妖,岂不是他白门的奇耻大辱!他对女人怫然道:“你要是把我儿子养成变态人妖,我跟你没完没了!”

女人还是笑,幽幽地说:“儿子是我生的,还没进白家门呢。”

啊!这句话像是剑一样到白旭的心中。是啊,儿子是他们离婚之後才生出来的,所有的身份资料全都放在妈妈那边,要不是他强力要求,户籍上面父亲那栏很可能就被这死女人写上“生父不明”四个大字了!

越想越不平,恨这女人恨得没法子,可是看在儿女的份上,也得忍著和她过了!白旭脸沈地,看叶萍喂儿子吃东西。小家夥倒是很乖,妈妈说什麽都照做,甚至有点粘人,要是和他姐姐格换一换就好了。

以轩吃得差不多了,拿手绢擦了嘴,问妈妈道:“姐姐呢?”

“和忆显去看戏了。”

“啊,她又不等我一起去!”

白旭便说:“你要是想看,下次爸爸带你去。”

小男孩扁扁嘴说:“不要了,爸爸在那里只会睡觉,好丢人。”

白旭不平道:“谁说我只会睡觉了?”

“姐姐说的。”

哎,果然是那小丫头啊……嘴巴真毒,和她妈一个德。白旭鼻孔张大,深吸几口气,软下表情说:“你别信姐姐的话,以後要看儿童剧也好,电影也好,总之什麽表演,都告诉爸爸,我带你们去!”

以轩怀疑地看著白旭,说:“你真的不睡觉?”

“不会!我又不是贪睡虫。”

“可是妈妈说你就喜欢赖床不起……”

“你妈妈的话更不可信!知道麽,女人的话都不可信!”

叶萍忍了半天没说话,这会儿回头,对男人一笑,说:“哎呀,原来我在你心中就等於是个骗子。”

“哪有!你在我心中可是圣女!”不好,逞一时口快,居然把实话说出口了。白旭立刻赔笑地问:“你今天要做什麽?要不要我帮你?”

“今天要打扫,不过有阿姨就行了,你自己找个地方待著吧。或者陪以轩也行。”

白旭一向以为:女儿是用来疼的,儿子是用来打的。可惜家里的两只小东西,都不符合他心目中儿女的形象。女儿应该要甜甜美美,整天缠著大人撒娇才对,但他家若轩冷若冰霜,还要他追在小丫头屁股後面讨好她;儿子就应该活泼可爱,蹦蹦跳跳,随时闯点小祸,好叫他这个老子有发威的机会,然而他家以轩就喜欢安安静静做些文艺活动,比女儿还要乖!

娶了个怪老婆,生一窝怪小孩,他的命咋这麽苦呢?

早上十点多锺,锺点工到家里来做清洁工作。叶萍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做事,家里就剩下白旭一个大闲人,无聊地带著儿子。以轩已经不发烧了,白旭便请示老婆,能不能带儿子出去玩。叶萍觉得没有大碍,点头同意。於是白家一大一小两个帅哥,换上款式相同的休闲服,到社区里的小公园去散步。

走去公园也就十来分锺的路程,以轩开始还是跟在爸爸後面,不知不觉地,就跑过来握著爸爸的手,两人并排走。白旭低头一看,儿子眨著漂亮的大眼望自己,弯起粉嘟嘟的唇嘴,甜甜地叫:“爸爸!”

当爸爸的心都要化了……儿子像他,长得漂亮,但是该死的也太漂亮了点。怎麽看,怎麽有变成唐糖二代的可能。白旭想甩掉以轩的手,叫他学得酷一点,可是转念又想孩子还小,没必要对他太狠,索就牵著手,走进小公园。

周末的时候公园里人比较多,都是家长带著小孩来这里。几位女士坐在一起聊天,小孩就在边上自己玩,一举一动都受到家长的监视。只要小家夥跑得远一点,当妈妈的立刻知道,大声把他唤回自己身边。白旭左看右看,没有和他差不多的男同胞。他拍拍以轩的肩膀,说:“你去玩吧!”

小孩回头看他一眼,摇头不走。

白旭就问:“你不想和他们一起玩吗?”他指指远处的滑梯下面,有四五个小男孩好像在玩泥巴。

以轩说:“那太脏了。”

“你妈不叫你玩泥巴?”

“不是,我自己不想玩,那些是小孩子才玩的,我都八岁了!”

八岁就以为自己是大人了麽?白旭苦涩地想,你乖乖地当个调皮小鬼有那麽难吗?

“那你要玩什麽?”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晒晒太阳吧。”

白旭怪声道:“你是老头子吗?”

以轩仰头,水汪汪的大眼注视当爹的,问道:“不能晒太阳吗?”

“哎,走吧,找个空椅子去。”白旭只好又拉起小孩的手,带他往里面走。

3

公园里面几位太太早就注意到门口的帅哥了,等他们走近了,都打招呼地问:“白先生,带儿子出来玩麽?”

“呵呵,是啊。”白旭微笑地回答。

女人便叫:“以轩过来和我家小东玩会儿吧!”其实她是想和白先生套套近乎。这男人可是附近出没的男中最漂亮的一个,年轻、英俊,和她们家中那些肚子大了,头顶秃了的男人可不能比。每次看到他,都是一种享受!

以轩本就不理叫小东的男孩。白旭便赔笑道:“我们找地方坐会儿,你们慢聊。”拉著儿子继续走。那几位太太还在叫,可是白家父子专门往人少的地方走,就是嫌麻烦。他们找不到椅子,就在一块空旷的草皮上坐下来,旁边有棵树挡掉大部分阳光,稀疏地透下几丝日斑,正好不会太晒。以轩抓起脚边的几青草,在手指上缠来缠去,不知弄什麽。白旭就仰头看树看云,享受天伦之乐。

没坐一会儿,听到手机响起。以轩抬头说:“爸爸,你的手机响了。”

“哦。”白旭懒洋洋地抬起屁股,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他以为是叶萍叫他们回家吃饭,结果一看,居然是打来的。怎麽办?真的很不想接啊!

以轩又问:“不接吗?”

算了,他一个大男人,还怕个老太婆麽?白旭咬牙接起来,恭敬地说:“,您好麽?”

“我不好。”白这几年说话底气倒是越来越足了,活到九十了,居然还那麽硬朗,真是奇迹!

“您生病了?”

“我没病,你少咒我生病。小没良心的,我不打给你,你是不会想起我的。”

“哪有哪有,我天天想著呢!”

以轩凑到爸爸边上,大叫一声:“太!”彼方老太太听到,语气立刻柔软下来,说:“我家小轩也在啊!”白氏的嫡孙啊!太心中的宝贝疙瘩!

白旭一听,顿时冒出酸泡泡来。以前最疼他了,想要什麽有什麽,想做什麽做什麽,只要他开口,都会尽全力满足。後来小孩生出来,尤其是以轩一出世,***重心就全都转到这小屁孩儿身上了。白旭成了看不顺眼的废物,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也便丢掉了一边。白想叫以轩接电话,可是白旭不肯,直接了当地问:“找我有什麽事吗?”

“今天周末,你们有空吗?”

“今天不行,家里大扫除呢。”

“那明天吧,你们一家过来吃饭,不许拒绝!”

“这事我说了不算啊,得看看叶萍有没有时间。”

“你是笨蛋吗?都十来年了,一个女人都管不住啊!我真是白养你了,以前那泡妞的明劲儿都跑到哪里去了!”

白旭在心里想,自己以前要不是泡那麽多妞儿,也许还真能管住叶萍。无奈他的情史太丰富多彩,在叶萍单纯的履历面前总是矮了一截。那女人是什麽普通的女人吗?她可是天底下最没良心的人!要不是他死拖著她,没皮没脸地利用两个孩子,叶萍可是随时都能和别的男人跑了的!

还在电话里继续教育白旭,让他快点把老婆娶回家,好让她老人家安心。不然白旭总是打光棍儿,她死不瞑目!白旭很想说:您老人家就多活几年吧。可是对著电话,只能唯唯诺诺道:“好啦好啦,我加紧哄叶萍,再带上小孩一起求她,总能劝动她吧?”

“最好如此!”

以轩在旁边说:“太,我会帮爸爸的!”

“以轩好乖!”老太太光是听孩子的声音,就恨不得立刻飞过去,抱起他好好的亲几口。还好有儿子在,白家少骂了许多话。挂掉电话之後,白旭转身儿子的头,叹息道:“你可爱是真可爱,倒也有些用处。”

以轩举起一个绿乎乎的小东西,说:“爸爸你看这个!”小家夥举得离白旭太近,他脖子後移,躲得远些才看清楚,竟然是一只用青草编织的蚱蜢!大概有一小指的长度,头、腹、六条腿都编得有模有样,还有眼睛和须子,在以轩手中随微风而颤动,灵气十足。

“你编的?”

“嗯!”小男孩得意地点头,盼望爸爸能表扬几句。

“你的手真巧!”白旭才夸了一句,又觉得不对。这种东西小女孩玩得合适,他的儿子以後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整天搞这玩意儿,是否有损男风范啊?“那个啥,你以後要不要去报个武术班、柔道班什麽的?”

白旭转变话题太快,以轩没有跟上他的思维,呆呆地问:“为什麽要学武术?”

“强身健体啊!你班里的男生没有学的麽?”

“不知道。”

“就一个学的都没有?”

“我不清楚啊,不过我和妈妈说了,我想学弹钢琴。”

又是这麽娘儿的东西!白旭翻了个白眼,再度叹息,“你想学什麽就学什麽吧。”

晒够太阳,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白旭起身带著儿子回家。走到公园门口时,又遇上那几位带孩子的女士,其中一人见到他叫道:“白先生,要走了麽?”

“嗯嗯,回家了。”白旭扬起微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几个女人不自觉地手捂口。这男人太帅了!白旭在前面走,她们拽著小孩在後面追,还说道:“正好顺路,一起走吧!”

“对啊对啊,很少有机会见到白先生呢,一直都是叶小姐带著出来的。”

白旭听了立刻定住,回身看那几个女人,脸色可比在公园里差了许多,“你们说叶小姐?”

“呃……”女人之一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马上解释道:“就是以轩的妈妈啦,她说喜欢听外人叫她叶小姐。”

其他的女人补充道:“以轩妈妈很年轻,大概讨厌被别人叫作太太或者孩子妈妈吧,呵呵呵!”

4-6

4

白旭可不觉得这事有多麽好笑。叶萍这是什麽意思?故意叫外人知道他们没有结婚,只是同居关系麽?他的脸色变得更加沈,虽然依旧英俊,但是明显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女士们感觉不对,纷纷找借口离开,最後一个胆子大点,对白旭说:“你太太很有趣。大概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吧,结了婚,还喜欢让外人以为是没结婚的小姐。这也可以理解,单身未婚的年轻女人比较有吸引力嘛,白先生得理解太太,她只是好玩才这样的。”

“嗯。”白旭点了下头,拉起以轩的手继续朝回家的路走去。小家夥似乎很了解爸爸不开心的原因,小声地说:“妈妈没有故意说自己是叶小姐,她只是讨厌那些阿姨总是问你的事情。”

“问我什麽事?”

“爸爸在这里很受欢迎,那些阿姨见到妈妈就会乱问。你们感情好不好啊,怎麽认识的,为什麽结婚那麽早,还打算再生小孩吗?”连生小孩这样的事,那群三八婆也要心吗?白旭马上又增添几分对叶萍的理解。可是她不想说是一回事,这和叫自己为“叶小姐”又有什麽关系呢?白旭还没问,以轩继续说:“然後妈妈就生气了,说:‘我是叶小姐,他是白先生。我们两人相对独立,也不喜欢探听隐私。如果太太有兴趣的话,直接去问白先生吧!’妈妈好酷!那个阿姨都说不出话来了!”

白旭能想象叶萍冷冷回话的样子,她嘴巴毒起来,确实能气死活人。不过这些都不足以安慰他受到创伤的心灵,那死女人居然在称谓上都不肯让他一步!太可恶了!

父子俩迈著大步走回家,到门口时,正好看到张太太的车子停下来。女人放下若轩和忆显,本来打算要开回家去,见到白旭走到门口,又马上下车,招呼道:“白先生回来了?”

“张太太你好,谢谢你了。”白旭客气地轻轻鞠躬,表现得特别诚恳。

小女儿见到爸爸,很乖地走到他身边,叫了一声“爸爸!”白旭对她笑笑;小男孩也走上前,叫一声“舅舅!”白旭嘴角又垂下去,问道:“你没有直接回家吗?”

“姐姐叫我来吃饭的。”

以轩倒是很喜欢忆显,凑到小哥哥的身边去,三个小孩就玩在一起,和阿一告别之後跑进家门。白旭扭头看著孩子们进屋,再回身,发现张太太还没有走。他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麽办,脑子想了半天,发觉自己对於年轻漂亮的小妞很有一套,但是对这种徐娘半老的妇人,却没有什麽招数。见鬼了,最近犯的桃花都是这种老女人,还都是结婚生子的!他有这麽老麽?只能吸引这个级别的老女人了吗?

“呃,张太太……”白旭想著要说点什麽,好把这女人打发走。眼睛瞥见车子上坐的小男孩阿一,眼巴巴地望著他家的大门,似乎是很羡慕若轩他们有玩伴陪著。“谢谢你带若轩去!”

“哪里,反正我也要带阿一去看,正好若轩和忆显可以陪阿一,带三个小孩反倒比带一个小孩更省心了。”

“一个小孩很孤独啊。”白旭想起自己的童年,确实没什麽值得回忆的开心事。

“那没办法啦,我先生太忙了。要是孩子太多,带不过来是一回事,经济上也负担不起。”

“原来是这样……”

张太太像是打开话匣子,聊起孩子的问题,很想和白旭多交流一些。她也不管是不是在人家门口,对方是不是著急进家门,就是拉住白旭说个不停。若轩很乖啦,在班里学生总是排前面,阿一就笨笨的,总是考不好,不知道白先生用什麽方法来教孩子。

白旭便回答:“我们不管小孩的学习,全靠她自己。”叶萍很聪明,白旭亦不笨,生下来的孩子能差到哪儿去?

张太太又说:“不可能啦,你们一定是给小孩补课了,不然怎麽总是考得这麽好。”她不信,还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好像对於治疗小孩学习不好有个秘方,只要拿到了,吃下去,痴儿都能变成天才!白旭则是张太太眼中的妙郎中,和他多说几句话,她的儿子也会变聪明,她本人也会变漂亮,总之就是抓住不放手!

“白先生,你不回家吃饭吗?”张太太说个不停,中间突然进冰凉的女声。白旭回头一看,叶萍站在家门口,嘴角扬著诡异的笑容。张太太也停下说话,对里面的人喊道:“叶……哦,白太太你好啊!”被白旭瞪得怕了,她马上改口。

叶萍照例对张太太表示感谢,谢完之後,朝自家男人使个眼色,叫他快点进屋。张太太再也没有借口和白先生搭话了,讪讪地道别,坐上汽车回家去。白旭总算摆脱困境,跑进院门,迈上三级台阶,对叶萍傻笑。

叶萍白他一眼,说:“进来吃饭吧。”

白旭说:“哎,那张太太实在太能聊了。”

“是麽,她见了我倒是没多少话说。”

“是麽?”白旭回忆,这个社区的女人好像都挺话多的,“你带小孩出门玩时,不和别的太太聊天吗?”

“没什麽可聊的。她们都比我大好多,代沟很严重。”

“那你找同龄人啊……”

叶萍回头,幽幽望他一眼,说:“我同龄人现在还在享受青春呢!”潜台词是:你害得我早早怀孕生子,二十岁就当了黄脸婆,我上哪儿去找同病相怜,有话可聊的人!

其实有一个人和叶萍情况差不多,瑞茜。

白旭不想在叶萍面前多提瑞茜,苦笑地说:“不聊也好,反正那些妇人也挺烦的。”

进屋後,桌上已经摆好了午饭。三个小孩洗好了手,排排坐著,等大人一起动筷子。白旭坐在主位,感谢叶萍,还让他保有一家之主的错觉。他扫一眼三个小孩,视线停在忆显身上,凉凉地问道:“你不回家吃饭麽?”

“我家里没人。”

“啊?你爸妈干嘛去了?”

“瑞茜出差了,唐糖要去拍广告,所以我叫忆显在这儿待一天。”叶萍坐在白旭的旁边,淡淡地说。白旭厥嘴,本来还想再逗逗忆显的。他家老婆大人很有威严地说:“快吃吧!”於是大家都开始专注填饱肚子。

午餐谁也没有多嘴,所以很快便都吃完。请来的锺点工帮忙把碗筷洗好,叶萍付钱,感谢地送阿姨离开。家里有三个小家夥,自然是不可能安静下来的。叶萍送人回来,看到挤在沙发上蠢蠢欲动的三人,烦恼地想著:要用什麽办法来消磨小孩过剩的力呢?

“你们三个,上楼去打游戏机吧!”小家夥马上就跑去楼上了。

白旭正在厨房里喝水,走出来不满地说:“别人家长都怕小孩玩游戏,你却鼓励他们玩。”

叶萍咧嘴笑道:“这样省事,我知道他们在电视机前不会乱跑。”

“可是得近视眼怎麽办?”

“一小时之後你叫他们下来吃水果就行了!然後再放他们上去,过一小时再叫下来,折腾几次,就等於是休息眼睛了。”

好险的办法!白旭想自己这一辈子,也是被叶萍用同样方法蹉跎过来的。

5

“你有什麽不满吗?或者你想带孩子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不用不用,他们能自己乖乖地玩更好。”白旭也是个怕麻烦的人,生了两个小孩,深知带孩子有多麽辛苦。过了一会儿他终於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说,开口问叶萍:“你明天有空麽?”

“干什麽?”

“叫我们回家去吃饭。”

“我没空。”叶萍和白旭一样怕白。那老太太只要见到她,就不停地说结婚吧,结婚吧!她现在单身生活过得惬意自在,谁会傻呆呆地往火坑里跳!

白旭急道:“你不去我怎麽办?会念死我的!”

“我去了她会念死我。你自己去吧,牺牲你一人,幸福全家人!”

“没良心的!”白旭嘟嘟囔囔了半天,无非是叫她一起去受死。叶萍嫌他烦,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继续工作。白旭推门想进去,门居然是锁的。他气愤地盯著房门看,又不能骂叶萍,不然她更不肯去了。在屋里转了几圈,白旭踅回来,拍门叫道:“你开门,我的Note放在里面了!”

书房门开了一条小缝,只够笔记本电脑从中穿过。白旭好气又好笑地看著门缝底下,先是伸出一条黑乎乎的东西,然後慢慢地变长,叶萍就把他的宝贝本子侧立放在地上,顺门缝推了出来。他耐心地等,把拖鞋脱下来拿在手中,里面的女人只顾著看地上的电脑,却没注意白旭把拖鞋在门缝的上面。

电脑全部出来,白旭接住,放到一边。叶萍在里面想关门,结果门怎麽都关不上,白旭便用肩膀顶门,说:“你打开!”

“不要,我很忙,没空理你!”

“你少骗人,这些日子你一点都不忙!快出来!”

“我死也不出来!”

“不出来也行,你得答应明天去那里。”

“我死也不去!”

“不去也行,那你跟我去注册结婚!”

“我死也不嫁你!”

很好,她是故意和他对著干,无论他说什麽,她都不会照做的!白旭近年来脾气有所收敛,但也禁不起叶萍这般挑衅。他大力推门,里面的女人就算用尽全身力量也挡不住,书房门被两个人推来推去,发出哢哢哢的声响,最终还是朝著利於白旭的方向转过去。

白旭眼见成在即功,计划著冲进去之後要怎麽教训这死女人。楼梯那边传来稚气的童声:“舅舅在家里常和阿姨玩拔河吗?”

阿姨?肯定是叶萍教小孩叫她的!白旭扭头过去,对著忆显狠瞪一眼。在外面叫叶小姐,在家里叫阿姨,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要提醒他,自己没本事把女人摆平,怎麽都娶不到手啊!

“那不是拔河,他们在斗气啦。”女儿凉凉的声音和她妈妈一样听了让人生气。紧接著,以轩跑了出来,到白旭的身边,对著门缝里面的女人喊道:“妈妈,刚才打电话到楼上的房间里,叫你们明天去吃饭。”

“见鬼!”叶萍在书房里咒骂,松开手,自己闪到一边。

“啊!”白旭顿时失去阻力,书房门突然打开,他也摔了下去。

以轩吓了一跳,先是後退几步,确定爸爸摔倒不会波及到自己,又凑近了蹲下,小小的身体团著个小球,关心地问:“爸爸,摔疼了没有?”

“见鬼的!”白旭躺在地上仰著,看到叶萍,大骂道:“你想摔死我吗?”

叶萍则没什麽心肺地说:“Sorry啦!”

“我要死了,我要被你气死了,我真的要死啦……”白旭哼个不停,就是不起身。叶萍这会儿有点担心了,低头问他:“你没事吧?”

“有事,我要死了。”

“活得好好的,干嘛整天说死啊死的。”

“我不被你害死,也是被你气死的!”

叶萍叫白旭起来,他死也不肯动。小孩就在旁边看热闹,若轩和以轩早已习惯父母天天打闹,忆显很少见到这种局面,新鲜得要死。叶萍觉得白旭在忆显面前撒泼耍赖太丢人了,无奈地问:“你要怎麽才肯起来啊?大少爷!”

“你明天陪我去看。”

果然是为这事,白旭怕,怕得可以在孩子面前不顾自尊,他也真够可怜的。叶萍皱眉苦笑,说:“我输了,明天跟你一起去。”

以轩高兴道:“啊,终於可以交差了!”回头对姐姐说:“我们回去打游戏吧!”然後三个小家夥又往楼上跑,看来是老太太一个劲儿地往二楼的话机打,害得孩子们都没有办法专心地游戏。叶萍摇头叹气,拿白家没有办法。白旭倒是暗自佩服,能把他治得一愣一愣,对叶萍也从来不手软,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啊!

叶萍用脚轻踢白旭,叫他少装死。白旭已经得到承诺,在地上躺多了也不舒服。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衣服。书房里的女人却把他推出去,丢下一句:“每隔一小时,就把他们叫下来。吃水果喝凉茶什麽都好,不能连续游戏时间太长!”她关上门,继续自己的正事,把得罪孩子的苦差事交给了白旭。

白家小爸於是坐在客厅里用电脑上网,顺便监视家中的无线网络流量,看看叶萍都是和哪些人联络。对於是这点,白旭绝对守口如瓶,幸好叶萍对於计算机相关知识了解不多,才让他有个可以监督她的机会。结果等了半天,叶萍本就没有上网,白旭便无聊地浏览新闻,看看时间到了,从冰箱里取出几个水果来,洗干净了放在盘子里。他到楼上去叫孩子们:“下楼去,吃点水果吧。”屋里三个小仔子全都盯著高清晶屏幕,居然没有一个人回头理他。

白旭吸了口气,再说一遍:“你们几个把手柄放下,去楼下吃水果!”

以轩比较乖,盯著屏幕说:“这关要一口气打下来,不然就白费了!”

白旭又叹一气,改口道:“如果你们不下去,我就叫妈妈上来了。”

若轩立刻放下手柄,对弟弟说:“无所谓啦,大不了重新玩,我想这一次我们也过不去。”

忆显是客人,比较没立场,跟著说:“那我们去吃水果,谢谢舅舅!”

白旭说就没人听,摆出叶萍的名字,小冤家们立刻乖乖听话。他不得不感慨,人的威严果然不同。可是自己以前都是小霸王,人人都怕他的,怎麽活昨越老越卑微了呢?算了,男人还是大度一点,不要和“女子与小人”计较了。

若轩带著两个弟弟到一楼,吃了几片水果,又跑回二楼继续打游戏。白旭嫌他们对自己不尊敬,决定每半个小时骚扰他们一次。先是吃水果,然後吃蛋糕,然後吃薯片,然後吃冰淇淋,最後他又开火,煎丸子给小孩吃。叶萍用了三个小时做完手边的活,走出书房一看,白旭正在厨房里面煮鱼汤呢。

她问道:“你干嘛?”

“做饭,叫小孩下来吃。”

“可是晚饭时间没到啊。”

“游戏时间到了!”白旭回头,对老婆咧嘴笑。那三个死小孩居然不尊重他的权威,那他就叫他们好好尝尝惹火老子的後果!

最终鱼汤煮好了,却没有叫孩子们,叶萍说留著晚饭再喝。三个小家夥终於有一个小时没受干扰,把那个游戏通关了。到晚饭时间,小孩全都吃不下,一个个只扒几口饭,就蔫蔫地找地方坐著去了。叶萍听了他们下午的惨遇,气得叫白旭一个人把那锅鲜汤喝干净。白旭当然不会乖乖听老婆的话了,他只喝了半锅。

再後来,叶萍开车送忆显回家,她晚上八点半到家,九点半时,家里客厅的电话响了。白旭跑去接,听到唐糖微怒的声音:“你们到底给孩子喂什麽了!忆显从回来到现在,跑了三次厕所了!”

6

忆显当夜因肠炎去医院打了点滴,白旭要负主要负责。叶萍质问他:“你当是喂猪了,叫小孩吃那麽多东西!”

“若轩和以轩不是没事吗?”

“忆显出生时身体差,你难道不知道吗?”

白旭咧嘴说:“我怎麽知道那麽多事情!”瑞茜生小孩时,他又没见过,怎麽可能晓得唐家人的事情。

叶萍叹气,拿这男人没辙,板起脸说道:“你去医院看看吧,顺便给唐糖和忆显赔不是。”

“我干嘛要对他们……好啦,我去。”见老婆大人表情太凶狠,白旭乖乖同意。虽说对忆显那孩子不是多喜欢,可听说他生病了,白旭也会担心。

换好衣服之後,白旭拿车钥匙,一路开到忆显去的医院。他走进急诊室,晚上人很少,所以很容易就找到站在走廊里的唐糖。那小子也实在太醒目,个子高高瘦瘦像豆芽。模特在台上看都挺漂亮,然而身体比例都夸张得有些吓人。唐粮小时候就瘦,长大了再加个更字,拍照片时不明显,可本人就像个骷髅架子。也不知是他本人就这体质,还是为了工作故意饿著自己。

白旭走近时,唐糖正在打电话,轻声地说:“他没事,现在已经不闹肚子了……心心我放到邻居家了,你不用著急。等明天我叫忆显给你打电话……好,再见,我爱你!”

肯定是打给瑞茜的!白旭扯著嘴角,嫌唐糖天天把爱字挂在嘴边,很不男人。唐糖看到白旭来了,没什麽好脸色,但也不至於见面就打起来。他对白旭点了个头,说:“你来了。”

“嗯。”白旭哼一声,走到唐糖跟前,问道:“忆显呢?”

唐糖指著旁边的病房说:“在里面输呢。”

“严重吗?”

“现在好多了,等输完了应该就没事了。”

白旭松口气,说:“对不起,孩子放我家,结果出了这种事。”

唐糖白他一眼,“忆显说他再也不要到舅舅家吃饭了。”

“怎麽了?”

“你们家里吃饭太可怕!”

白旭咧嘴,没好意思反驳。好啦,他今天是有点过份,不停地叫小孩下楼来吃东西。可是他又没用什麽过期食物或是毒药来喂小孩,是忆显身体太差,才多吃了一点点,居然就要闹得来住院。

两个男人在外面坐著,也没什麽可聊的。白旭不想干等著,问道:“你最近忙麽?”

“还好吧。”

“别太忙了,看你都瘦成啥样了。”

“哥,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白旭抬起胳膊给唐糖看,“我总比你壮实吧!”

唐糖也不示弱,伸出手臂和白旭的放在一起比,“看吧,差不多的。”

白旭马上急了,“谁说的,明明就是我的手!”

唐糖说:“我现在是要保持身材,等我退休之後,锻炼几天马上就会起来的。”

白旭还要强辩,只为了二人谁的胳膊更而争个高下。旁边有个急肠炎的患者家属,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她看到唐糖时,就不自主地偷偷瞧他,等白旭来了,更是为自己一晚能见到两位极品帅哥而暗自兴奋。可是等到他们开始比胳膊细的时候,这位体态中等的小姐低头瞧了瞧自己,然後努力将短袖拉得更长一点,尽量多覆盖自己壮的手臂。

别比了,你们两个都不是正常人!太讨厌了!

里面忆显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叫爸爸。唐糖听了马上跑过去,著男孩的额头问他有没有舒服一点。忆显说自己很好,抬眼见到舅舅走了过来,小脸马上变了颜色。“舅舅也来啦……”呜,忆显不太喜欢舅舅啦!

白旭看到床上的小家夥,脸比他爸爸还瘦,心疼的感情油然而生,问:“忆显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

“你啊,要是不喜欢吃零食早说啊,也不能强迫自己吃啊。”

“可是姐姐吃了都没事。”

唐糖马上说:“姐姐和你不一样,她是你舅舅喂大的,不能比的。”

白旭听这话,总觉得很别扭,问道:“我喂大的孩子怎麽不一样了?”

“我没想到你居然用养猪填鸭式的方式来带小孩。”

“谁养猪填鸭了?”

“忆显说他下午的时候,吃了七八回东西,你到底要干什麽?”

白旭想说点什麽,但是自己理亏,耷拉著嘴角,说:“对不起。”

唐糖说:“你是小孩子吗?干嘛非逼忆显吃那麽多东西?”

“我说了对不起,而且我不是只叫忆显吃,若轩和以轩都吃了。”

唐糖想骂人,可是护士走进来提醒他们太吵了,他只得闭嘴,漂亮的大眼紧紧盯著白旭,眼仁里面冒出火光,看得出来他很疼爱忆显。白旭叹口气,小声说:“我错了,我已经在反省。”如果是对大人他才不会认错,但是小孩不一样,他们都是无辜的小可怜。

两个男人又慢慢和解,唐糖生气归生气,也不想和白旭闹翻。他们站在忆显床边守著,又过一个小时,小家夥终於输完,可以离开医院了。白旭便问唐糖:“你有时间照顾他吗?不然送到我家来,我来看他。”

“送到你家我可不放心。”唐糖凉凉地说:“但是我确实有工作。”

“你没时间就由我来照顾,我会小心的,你再不放心,叫叶萍在家里看著总行吧!”

唐糖还是坚持,“我自己照顾忆显。”

“那你工作怎麽办?”

说到这时唐糖笑几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幽幽说道:“只好请你替我去了。反正你也是闲著。”

“谁说我闲著了,我也有好多事要做的!”白旭嘟囔著接过纸条,上面写著日期地址和时间,也就是明天,X大学美术系,上午九点。“这是干什麽的?”

“你明天按时过去,给那儿的学生当模特。”

“我靠,你还接这种工作?太低级了吧?”

唐糖淡笑道:“我欠这里的教授一个人情不得不还,正好你可以替我去。教授就喜欢你这型的人。”

“我什麽型?”

唐糖但笑不语,那表情白旭看了很想打他。

“喂,这不是裸体模特吧?”

唐糖缓缓地说:“你可以不脱的。”

脱个鬼,就算他身材好,也没有当著一堆人脱衣服的癖好!何况他现在身材今非昔比,车祸之後体质变差,瘦得像竹竿,连唐糖都要比不过了,这副鬼样子,谁好意思脱衣服给别人看啊!

7-12

7-9

7

白旭没打算去,见忆显出院了,自己也回家睡觉。早上叶萍先起来,看到地上扔著白旭的衣服,帮他捡起来,那纸条也就掉了出来。叶萍问:“你去美术系干吗?”白旭睡得太晚,本不想起,哼哼地说:“唐糖叫我替他当模特。”

“干嘛叫你去?”

“他要在家里照顾忆显。”

叶萍立刻掀开白旭的被子,说:“那你还不赶紧起来!现在都七点半了,耽误一下就到九点了!”

白旭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是叶萍却认为他欠了唐糖的人情,就该偿还。她叫白旭好好洗个澡,然後吃完早餐就快点开车去X大。白旭死都不愿意,噘嘴说道:“你就忍心让我被人看光?”

“你是长得丑还是身体畸形?有什麽好怕的。”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啊,当人体模特啊,我又不是缺钱,干嘛做这种事。”

叶萍却咧嘴笑道:“去吧,要是哪个学生画得好,我们买下来,挂在屋里也不错。”

这女人是什麽思维,居然叫自己的老公脱衣服给别人看?白旭想不通,也不想想通,结果他还是被叶萍逼著去了X大。那里就是白旭大学毕业的学校,虽然学生换了好几拨,但还是有些熟人留在学校里吧。白旭低头走,一直走到美术系,找到唐糖所说的张教授,打算向他解释一下,给唐糖另外安排个时间,这样自己就不用丢人现眼了。

张教授坐在办公室里等人,见白旭进来了,说他走错了。白旭说:“我是替唐糖来的。”这头一句话就说错了。张教授看清白旭的脸,眼睛一亮,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在白旭身边转了好几圈。

“好,很好,非常好!就是你了!”

白旭想走,张教授不放人,喊来几个学生围住他。那几个穿著沾满色块的长袍的学生左看右看,上下端详,不住地赞叹:“还是教授有门路,这人长得真好看!”

张教授回道:“原来订的人不是他,不过这位也不错,好了通知同学到画室集合!”

白旭叫道:“我是来替唐糖请假的!”那些人才不管,押著白旭去画室,一路上就听得白旭鬼叫道:“你们快放手,我没说要当模特,你们这算是绑架。”

张教授跟在後面说:“Candy昨天晚上打电话过来了,说你脾气不好,还很害羞。这没关系,模特嘛只要人长得好看就行了。到画室里别紧张,我们这里都是正经人,没有恶意的。”

“你没听懂吗?我不要当模特。”

教授瞥他一眼,咧嘴笑:“来了我们这儿,你不脱衣服就别想离开!”

X大乃是本市第一名牌大学,在全国排名也居前位。白旭从这里毕业,知道X大电子系厉害,如他;知道X大经济系厉害,如他老婆;但从来不知道X大的美术系也如此彪悍,绑了人就送到刑室,不对,是画室,学生们没画下你的尊容就不给放人。

白旭被推入画室,里面的女学生眼睛放光,那感觉就像是电视里播放的狮群遇到羊群。他被逼上梁山,还做困兽之斗,说道:“我不脱,你们要是逼我,我就去告你们!”

张教授拨通唐糖电话,说:“你找来的人不合作,还是你来吧。”唐糖叫白旭电话,张教授便递给白旭。

“唐糖,你快点过来,我不干这种事!”

唐糖悠悠说道:“我早上打电话给嫂子了,她说过会儿带著孩子看你,然後一道去本家吃饭。你要是不同意,那麽大家都不用出门了。”也就是说,把叶萍搬出来对付白旭。他不当模特,她就不去看。白旭更想不通了,唐糖什麽时候和叶萍串通一气的?再说他脱了衣服给人家画画,对叶萍又有什麽好处?他在这边没话说,唐糖在那边轻笑地问:“没有异议了?”

“算你狠!”白旭咬牙,挂掉电话,对教授说:“我穿著衣服就好吧?”

“不好意思,我们这节是人体写生课。”

“唐糖欠你什麽人情了?”

“这不重要,我们不要耽误时间,学生们等急了。”

白旭死也不肯全脱,最後要求加上一块遮羞布,盖在他的腰下。美术系的人也不能强逼,如果模特坚持,在要害部分进行适当遮挡也属於行规。白旭光手光脚地站在画室的前面,腰间围了一条毛巾,不是很干净,但他只能忍了。教授请他坐在一张有扶手的软椅上,摆出放松的姿势,白旭问:“你觉得我可能放松得下来吗?”

教授对於应付别扭的裸模很有一手,叫白旭头看向窗外,忽略掉盯著他的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反正他的侧脸也非常好看。底下的学生早就议论纷纷了,今天这节加课真没白来,模特太了!

画室内的喧嚣渐渐沈静下来,X大毕竟是名校,学生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才能考上。当他们真正开始专心绘画的时候,只听得嚓嚓的炭笔磨擦声,画室里凝聚出的认真的气氛令白旭暗中佩服。以前只当他们理工科系的人才是做正事的,那些艺术系的学生,玩玩闹闹地就把书读了,如今看来也不是那样,人家也是很有专业神的。

画了不知多久,白旭感觉有点冷,对面的窗户完全敞开,小凉风阵阵吹来,掀起窗帘在半空中飘舞。他回头,想请谁关上窗户,却发现门外好像站了几个人。这间教室大概常用来上人体写生课,所以门上都挂著帘子,省得外面的闲人随便乱看。白旭瞧出帘子上印著几个人影,越看越像他家那口子的身形,心中暗惊:她还真来了?

教授正指导学生绘画,斜眼看到白旭变了姿势,开口说:“你不要乱动啊。”

白旭苦笑道:“能不能关上窗户?”

“哦,可以可以。”教授走到教学前面,本来想关窗户的,又发觉门口有人,於是走到门口,打开门,探头出去,见到一位年轻女人带著两个孩子待在门口,“请问,你要找谁?”

女人回头看他,笑道:“今天是不是有个裸体模特来这里了?”

里面白旭听到,叫道:“我没裸体!”重点还没有露出来呢!

8

女人身边的小女孩问道:“爸爸你没脱光吗?”

画室里的学生听到如此对话,顿时炸开锅。

“什麽什麽?他有孩子了?”

“不像啊,这麽年轻……有二十五吗?”

“未成年生子吧?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白旭横那说闲话的人一眼,暗忖:一群小屁孩子,都胡说些什麽啊!老子生女儿的时候,可是成年了。他表情很凶,但并不影响美貌,学生喜欢这位入校以来见俊美的人体模特,所以对门外的女人和小孩子都非常好奇。

若轩想进去看看,可是妈妈不让,叶萍不知道白旭在里面是什麽样子,怕叫女儿看了影响心理健康。毕竟若轩快十岁了,再不多久就要进入青春期,看到爸爸的裸体有点那个。以轩就不怕了,眨著眼睛问教授:“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教授迟疑道:“这不好吧……会影响学生上课的。”

“哦。”以轩眨眨眼睛,眼眶中汪著水,一闪一闪又一闪。教授见了,心里丝丝发痛,好像自己严重地欺负了这个小孩似的。殊不知这是以轩的杀手!,除了妈妈和姐姐,所有人都会被骗住,也包括他爸爸。

小男孩眼中含的泪珠马上就要掉出来了,可怜兮兮地问:“真的不可以看麽?”

“呃……”教授开始动摇了,再看一眼男孩,受不了了,咬呀说道:“你能保证安静吗?”

“我保证!”以轩双手合十,绽出灿烂微笑。若轩在旁边看著,翻个白眼,仰起头,看到妈妈嘴边露出险的笑容。

教授拉开门,解释道:“其实我们上课时不想让人旁观的,因为今天不算是正课,所以……啊!”门打开的那一刻,正好刮起强风,画室的门与对面的窗户形成对流,教授用手拦著脸眼睛吹进沙子,屋内轻薄的物品全被吹得飘了起来。学生的画纸因为有架子夹著,没被吹跑,他们躲过强风,低头看画,没事,再抬头看模特,所有人嘴巴全张成O型。门外的小孩淘气,以轩和若轩都扒在门口,同时叫道:“哇!”

轻薄的东西包括,课本、草纸、炭笔、窗帘、女生的头发,还包括模特的遮羞布。白旭还没来得及反应把它找回来,若轩清亮地嗓音响起,“爸爸,你不是说没裸体吗?”

那块该死的毛巾,他记得是裹好的,怎麽风一吹就飘走了?还是在他女儿的面前!老婆看了无所谓,反正他天天给她看;儿子看了也无所谓,大家都是爷们儿,没啥可害羞的;那些学生看了无所谓,那些人都过了十八岁;可是,他的女儿就站在门口!漂亮的黑色大眼瞪成灯泡,那样子像是看见了恐龙。

白旭想死的心都有了。

若轩看够,突然捂住眼睛,羞地跑开了。

以轩头上冒出几黑线,回头看妈妈,母子两个心有灵犀,知道当爹的死要面子。於是叶萍咳了一声,说:“我们到外面等你,完事了打我的手机。”说完,拉著以轩去追若轩。今天看到这场戏已经够了,她喜欢看白旭出糗,但也深知不能把他迫疯。这男人不是一般地好面子啊!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叶萍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听到白旭还算平淡的声音,问:“你在哪儿了?”

“我在正门旁边,开车来的。”

白旭也是开车来的,他取了自己的车子,开到正门前,在一家小餐馆的门前看到老婆的车子。再往里瞧,叶萍正带著小孩喝果汁,也看到白旭了。她结账,领著两个小孩出来,走到白旭车前,低下头,叫他打开车窗。白旭现在不想说话,叶萍板起脸,说:“我们分开走吧,孩子坐在我车上就好。我保证肯定到!”

“你想笑就笑吧,忍著多难受。”白旭没好气地说。虽然叶萍体贴地没有露出任何笑意,但她这样刻意,他更不爽。

叶萍咧咧嘴角,说:“你身材好,有资本炫耀,那些女生都很喜欢你。”她说完,带著孩子上了自己的车。然後两人就一前一後地开到市区黄金地段的白家老宅。

路上白旭一直在回味叶萍的话,她说他身材好,大概是出於真心吧。即使他现在很瘦,但是没瘦到畸形难看的地步。白旭知道叶萍喜欢纤细型的男人,正如他现在的样子。至於後面那句,女生都喜欢他,白旭品了半天,也猜不出叶萍是否在嫉妒。他希望她能嫉妒,这样至少表明她不是毫不在乎,无动於衷。应该也不会,他们共同度过的那些热情的夜晚,她都很喜欢他的。

想著,猜著,白家老宅也就到了。两个人都把车开进院子里,那儿有家佣在等著。老管家看到白旭,激动地说:“少爷你终於来了!”

若轩和以轩也下车,跑过去向老管家问好,丝毫没有小主人的架子。这对小孩是白家最受欢迎的人物,尤其是小小少爷,更是老夫人的心头宝!管家的老脸笑成了花,拉著小孩的手进主屋。

叶萍磨了半天才下车,白旭等在车外,一把拉起她的手,就怕这女人临阵脱逃。叶萍斜眼看白旭,恻恻地笑了,“进去?”

“当然要进去!”白旭牵著叶萍走了几步。

“呀,不知会说什麽?”

“她要说什麽随她说,咱们不要听就好了。”

“啊,***逼人的功力好高哦。”

“你早嫁给我不就好了!”

“我嫁过一次,玩够了。”

白旭不说话,握著叶萍的手紧了几分。两人走进屋里,看到孩子正围著说说笑笑。以轩被抱著,若轩则坐在身边,表情倒很自然。叶萍对女儿笑了笑,若轩晓得更喜欢以轩。

“,我们来了。”白旭轻声说道。

白对他们笑,“你们来啦,快坐吧。”

两人便坐到对面,然後开始无聊又客气的对话。最近好麽,好;身体好麽,好;工作好麽,好;你们两人感觉不错吧,不错;有没有打算要小孩吗?没打算,工作忙;忙什麽啊,才生两个小孩,再多生一个吧;呃……为啥有这麽多人希望他们再生小孩呢?白旭为难地看叶萍一眼,她很坚定地当作没听到。

老太太继续说:“再生一个吧,把婚结了,对孩子也好。”原来,是为了这最後一句啊。白旭咧咧嘴,不吭声;叶萍继续装聋。见他们不合作,老太太又拐弯,开始说起自己所认识的里面,那些因为不合而分开,後来又走到一起的人。白旭和叶萍又不是不合,这麽多年都在一块过了,干嘛拖著不结婚?

叶萍抱定一个信念,你越催,我越不结!

9

白家老太太不敢得罪叶萍,因为她是以轩的监护人。叶萍不放手,白家别想得到大金孙,可是叶萍也从来没放手过,从以轩出生到现在快九年的时间里,她就没示软过。白越来越明白这女孩不是好惹的,她太适合当不著调的白旭的终身伴侣了。

可惜,白旭这些年也越来越没人样了。以前至少还有点霸气,但现在连那气势都被磨砺得仅剩维诺了。白有些生气,怪叶萍对白旭太狠心。但她看到以轩可爱的样子,又会觉得用一个笨孙子换回一个聪明伶俐的曾孙子,也不算是赔本的买卖。

训话进行快一个小时,以轩挤到白老夫人身边说:“太,家里有没有好喝的东西,我口渴。”老夫人马上忘掉要教训孙儿的话,张罗著叫下人给以轩倒喝的,果汁汽水牛酸梅汤还有茶,想喝哪种都行。以轩想了想,说:“我想喝橙汁。”家佣马上呈上橙汁。小男孩拿起杯子喝得好慢,老夫人眼巴巴地看著,恨不得自己替他赶快喝光,就怕以轩喝慢了真的会渴死。

以轩偷瞄坐在对面的父母一眼,叶萍瞪著双死鱼眼,早就神游太空了;白旭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耳子终於清静一会儿了。两个可怜虫儿,都过三十岁的人了,还被当成是小孩一般地数落,所受待遇还不如儿子。

小男孩能拖延的时间不多,他喝得再慢,一杯水总要喝干。杯子放下之後,太问道:“还渴吗?”以轩摇头,他若是再要一杯,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

白老夫人斜眼看到那对年轻的父母,想起未完成的事业,於是又开始洗脑。“你们也不年轻了,一个三十,一个三十二,这在以前,有的人都能当爷爷了,还要继续瞎胡闹吗?”

“,我今年二十九,没到三十。”叶萍严正声明。对女人来说,三十岁就是一道槛,二十九和三十听起来绝对不是只差一岁那麽简单。女孩从十九跨入二十岁,也许还会有兴奋之感,女人从二十九变成三十,就只剩下悲愤了。想到这里叶萍横白旭一眼,就是他害她失去宝贵的十年青春!

“二十九,虚岁不就三十了?”

“虚岁也没到三十。”叶萍平静地坚持。

“那好,你也二十九了,明年就三十,也不能……”

“,我今年三十一。”白旭也跟著起哄,凭什麽把叶萍说年轻了,而把他说老了。就算是男人,也不希望平白无故地往头上虚加岁数的。

白老夫人额头冒起一青筋,冷冷地问:“你想笑话我老了,算不清你的生日吗?”

“就是没到三十二嘛……”还有一个月。

“我在说正事,你和我纠缠岁数干什麽?你是三十一还是三十二有区别吗?”

有区别,他还不想老得那麽快。虽然脸长得还是年轻人的样子,可是每次听到年纪一岁一岁地往上加,同样有种心惊跳的感觉。白旭扁嘴,没敢顶回去,斜睨身边的女人,她正对自己笑,肯定没想什麽好事。

老夫人想要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以轩突然说:“太,还没到吃饭时间吗?我饿了!”

“啊,你饿了?”抬头看表,已经一点半了,她说了这麽久麽?白老夫人一般都是十二点就吃饭的,今天居然叫曾孙子饿著,这可万万该死了!太马上命令厨房准备开饭,白旭叶萍听了又松一口气,不管怎麽样,先休息,攒足了神,应付下午那一轮攻势!

以轩往餐厅走的时候,若轩就在他的身边,低头小声地问:“你说饿了,要是太叫你吃很多怎麽办?”小男孩淡笑地回答:“我会慢慢吃。”爸爸好可怜,别人帮不了忙,那就由他来帮爸爸了。

一家人移师餐厅,丰盛美食摆上来。白夫人夹了一大块红烧放到以轩碗里,叫他多吃些。小男孩看看块,又看看爸爸,水汪汪的大眼眨了几下,意思是在说:爸爸,我替你受苦了!

白旭同情地凝望儿子,自忖道:关键时刻,亲骨比老婆可管用多了!

以轩不喜欢吃,但是为了讨太***欢心,强忍著把那块烧给吃了下去。若轩在这时候倒是比弟弟自在些,她又不是白家的继承人,太不盯著她,乐得轻松呢!老太太专心要以轩多吃些东西,好长得更高更壮。以轩实在受不了,轻声说:“我真的吃不下了。”

“男孩子,正要长身体呢,怎麽可以只吃这一点?”

“我吃了很多了……”

“太少啦,你不要挑食,不然像你爸爸,瘦得像只猴子。”

白旭说:“我小时候挺壮的!”是後来受伤才变瘦的。

白瞪他一眼,嫌他揭穿了自己的借口。

白旭便不敢再说什麽。

若轩看著弟弟,觉得小家夥太可怜了,清清嗓子,说:“太,您不要叫以轩吃太油腻的东西了,他昨天拉肚子了。”

“拉肚子?”白问。

“我拉肚子了?”以轩问。小姐姐失了个眼色,他便马上明白过来,再说一遍:“我拉肚子了!”

白老夫人正色问:“这是怎麽回事?”

白旭都不晓得小孩什麽时候拉肚子了。

叶萍淡淡地说:“昨天忆显到家里来玩,我们多做了些菜,小孩贪吃,结果有点消化不良。”肚子有问题的是忆显,白家的两个小家夥本就没事。不过若轩想要这麽说,叶萍只能顺著她。

“对啊对啊,所以弟弟就吃了好多,没到晚上就开始拉稀了!”若轩眨著眼睛,凝望太,好像老太太就是个罪人,逼得可怜的小男孩吃下他不能消化的食。

“哎呀,你怎麽不早说!我才叫以轩吃那麽大的一块。”太心痛地对以轩说:“你多吃些菜吧,爽口清胃的。”

以轩点点头,内心却痛得要死。虽然不用吃很高兴,可是姐姐替他解围的方法也太逊了,拉稀……他哪里拉稀了!形象全没了啦!

10-12

10

小孩吃饭的问题又成了新的焦点,太埋怨叶萍没有照顾好以轩。叶萍静静地听著,虚心说道:“我以後会注意的。”

“我真不该叫你们带小孩,你们这麽小,又不懂事,看看把孩子带成什麽样了,都这麽瘦!”老太太唠叨个没完,话比十年前明显增多。叶萍此时倒也不烦,因为她带孩子并没有大的疏失,所以心里有底,这总比听老太太催她结婚要顺耳许多。

吃完饭後,小孩子要休息睡午觉,白老夫人自己也要恢复体力。於是到下午四点多前,白旭和叶萍都过得挺轻松。他们到後院的亭子去乘凉,肩挨肩地坐著。白旭免不了要抱怨:“你要是跟我结婚,不就没这些事了麽?”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当年你不和我上床,至少戴上套子,不也就省了後面这些烂事?”

“哎,你这是无理取闹,都做过的事,还能再找回来吗?”

“都已经离婚了,干嘛还要再复婚?”

白旭斜眼看叶萍,她正对著他笑呢。白净的脸上化了淡妆,睫毛刷得很长,眨眼的时候像双把小扇子,很有些妩媚的风韵。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吊著我,好像我欠著你似的。”

“嗯,我是故意的。”叶萍点头。

“果然!你这死女人!”白旭咬牙说道。但是他口中的死女人冲他嫣然一笑,突然凑近他,在嘴唇上啄了一下。白旭不明白她想干什麽,怔怔地问:“你是什麽意思?”

“你喜欢我吧?”叶萍娇俏地笑著。

“呜……”白旭眼睛开始往两边乱看。她这是用美人计呢,他才不会上当,再说她又不美!

“你真的不喜欢我?”

“不喜欢!”他不要叫她得意。

“那我们从今天开始分房睡吧。”

“不要!”

“你又不喜欢我,干嘛还要睡在一起,不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

“白旭。”

“干嘛!”

“你说你喜欢我,我就亲你一下。”

白旭瞥了叶萍一眼,决定要不要说。

叶萍问:“你不说麽?”

“我不说。”

“那我走了。”叶萍佯装生气,起身要走。白旭从後面拉住她的胳膊,猛然一拽,叶萍不得不弯下腰,被白旭吻了一下。“这下就平等了!”男人绽开灿烂笑容,像是讨得了多大的便宜。叶萍扬起手,在他的肩上打了一下,还挺疼,不过白旭也不在意,总有机会可以报仇的。

再回到屋里,小孩已经醒了,缠著太说来说去。白夫人坐在旁边静静地看著,也不多话。这女人嫁到白家来,当了几十年的傀儡,都快化成白府中的一座摆设了。叶萍有时候挺可怜这个女人的,嫁的男人不爱自己,从孩子那里也得不到尊重,一辈子听婆婆的话,到老了,也没自己做过主。叶萍望白旭一眼,他对母亲的感情淡得很。这也是叶萍为什麽坚持要自己养孩子的原因,不论她家事做得多差,教育方法多不合理,至少小孩知道她是他们的母亲,是她亲手带大的。

若轩知道父母进门,回头对他们眨了眨眼,意思是她和弟弟会把太给搞定的!白旭看到女儿费力地去和太说话的样子,感动得真想哭。这个对儿女果真没有白养啊!

叶萍也走过去,坐到前婆婆的身边,和她说了几句话。白夫人还是挺疼儿子的,问叶萍许多关於白旭的事,他身体好不好,工作忙不忙,亲自己带小孩会不会太累?叶萍很有耐地回答了。

聊著聊著,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这一回桌上的菜几乎灭迹了,全是清淡好消化的素菜,对以轩的偏爱显而易见。以轩也理所当然的享受太对自己的宠爱,给太夹菜,哄太开心,也多亏小家夥,白旭和叶萍终於不是焦点了。

晚上八点多时,叶萍对白旭使眼色,他们应该回家了。白老夫人舍不得小孩,又怪起白旭来:“你们搬到这边住来多好,离叶萍上班的地方也近,我们也方便照顾孩子。”

“,我们住那边也挺好的。”

“好什麽好啊!住在那麽便宜的社区里,邻居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人,要是把孩子带坏了怎麽办?”

“那社区不便宜了啊,邻居都是中产阶级以上的……”白旭偷瞄同居人一眼。那房子是叶萍赚钱买的,她宝贝得很。要是把她惹急了,他很可能就被扫地出门了!

以轩和若轩早就穿好外衣,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等著。眼见爸爸又陷到太***攻势里面,若轩掐了弟弟的後背一下,叫他快点说话。小男孩马上叫道:“妈妈,我想起来我还有一门数学作业没有写完呢,得快点回去做!”

叶萍板起脸说:“你怎麽现在才说?非要拖到最後一天才想起来要做作业吗?”要论当母亲的威严,她可绝对不比白家女人差!

白老夫人马上接道:“别怪他,小孩忘了作业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你们快去回吧,以轩不要著急,大不了写不完,叫你爸爸替你做!”

白旭说:“那哪行啊!”抓著他的手,快九十的老太太,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攥得还挺疼。白旭只好改口道:“嗯,回去慢慢写,不行我教你。”他家孩子学习如何他清楚得很,本就不用教。估计以轩也没有忘掉作业,这只是小家夥要回家的借口。

一家人向白夫人,白老夫人告别。老夫人非要送曾孙子到门口,都出门了,还不放过白旭,在他耳边叮咛道:“你别在晃晃悠悠的过日子了,赶紧买花买礼物,多说些好话哄哄她,把人娶回家了,咱们才能安定啊!”

白旭嗯嗯嗯了半天。叶萍要是吃这一套,他不就省事了吗!

“你以前不是追女孩很厉害吗?”

“哎……”好汉不提当年勇。

“不管怎麽样,快动手吧,你都快老了!”

“好好好,今年之内,争取搞定。”

“一年太慢了,这个月就求婚吧。”

白旭沈吟了片刻,严肃地对说:“叶萍不好对付,我得从长计议。半年差不多,我最多不会超过六个月,保证让她点头!”他说六个月搞定,但是六年又过去了,白家大少爷也没摆脱光棍的命运。

11

在白家老宅里度过周末,再转天就是新一周的工作日。叶萍早上去上班,白旭负责把小孩送到学校。路上以轩问白旭:“爸爸,你真的要向妈妈求婚吗?”

“连你都知道了?”

若轩说:“你都求了多少年了?地球人都知道。”

小丫头说话真恶毒,像她妈!白旭气得直咧嘴,“你们口口声声说会帮我,其实只会看我笑话!小没良心的!”

以轩辩解道:“爸爸!这件事难度太大了!不是说从我出生之前就开始了麽?你们大人都没办法搞定妈妈,我们小孩又有什麽办法啊?”

“哼!”白旭忿忿地说:“反正你们只偏向妈妈就是了。”

若轩说:“妈妈软硬不吃,谁能说服她啊?再说了……这样也不错,学校里没人知道我的父母是离婚的。”

“你们学校的人是傻子吗?姐姐姓白,弟弟姓叶,都没人问你们吗?”

“问啦,我只告诉他们,这表明我们家里男女平等。法律又没规定一定要跟父姓。现在也有好多小孩是跟著妈妈姓的,没人会怀疑的。”

女儿这样说,白旭更加难过。老婆、孩子、房子,没有一样是属於他的。和那死女人耗了十年,把他耗得早生华发,却什麽都没得到。好像以前有谁对他说过,女人最怕男人软磨硬泡,只要用这一招,什麽样的美女都能追到手。现在要是让他想起来是谁说的,肯定要跑过去把那人骂一通!他这个大帅哥,追一个要美貌没有,要身材也没有的女人,花费十年青春,居然都没能让她感动一点点麽?这个石头心肠的女人啊!

白旭还在哀怨,学校已经到了。若轩提醒他赶快停车,白旭便把车停在距校门一百米的地方。两个小家夥自己打开车门跳下去,走了没两步,若轩又踅回来。白旭以为她是丢了东西在车上,拉下车窗,探身问道:“你忘了什麽?”

小女孩眯起眼睛对爸爸灿笑,俯身在他脸上印上一吻,“我忘了给你一个Good Bye Kiss,爸爸再见!”女儿才刚走,儿子又扑上来,在同样的位置亲了一下,说:“爸爸我爱你!”

白旭板起脸说:“男孩子,不要乱亲人!”

以轩站在车边,眨著水汪汪的大眼,弱声地问:“那我以後不能亲爸爸了?”

“呃,你想亲就亲吧。家里人可以,对外面的人不要乱亲。”

“嗯!”男孩立刻展笑,唇角绽开两个小酒窝,可爱到不行。白旭看著,心底有个地方都被融化了。这就是他的一双儿女,这麽漂亮、可爱、聪明、伶俐……用他能想到的所有美好的词汇来形容若轩和以轩都不为过。感谢叶萍,生的孩子没有百分百的像她,还让他有些生活的希望。

白旭了儿子的小脸,说:“快进学校吧,放学我来接你。”

“好,爸爸再见!”以轩挥手告别,转身跑进学校。他的姐姐走在前面,正对学校门口的老师问好。以轩快跑几步追上姐姐,问道:“你说爸爸妈妈今年会结婚麽?”

若轩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在附近,对弟弟淡淡地说:“在学校里不要提爸妈的事。要是传出去,老爸又会罗嗦了。”

“哦。”以轩点头,说:“我觉得这事很难,妈妈一点想结婚的意思都没有。”

“都说了你别在学校里提嘛。”

“可是说了也没人听得到。”以轩撅撅嘴,他以为没人会对自己的父母那点破事感兴趣的。在这点上姐姐比他敏感得多,她不喜欢外人探问家里的事情,从来都不说实话。比如他们不同姓的问题,一直是姐姐在找借口隐瞒的。想到这里,以轩问道:“姐姐,你是真的讨厌被别人知道我们是离婚家庭吗?”

若轩侧头看了弟弟一眼,扬起唇角,笑得暗昧不明,“你知道妈妈为什麽坚持让你姓叶吗?”

“她高兴。”

“对,她是很高兴。这样我们走到哪里,别人都会猜我们家里是不是出了什麽问题。妈妈喜欢让外人知道她离婚,这样就可以叫爸爸气得跳脚。我对同学解释,只是为了给爸爸留些面子。如果只是妈妈得意,那也太没意思了!”

以轩摇摇头,私忖道:姐姐整天只想著好玩的事情,从来不真心替爸爸著想。爸爸都一把年纪了,想娶妈妈这点事都办到,还成天被太骂,真的好可怜!就算姐姐不帮忙,他也要向著爸爸。家里的女人太强悍了,他们男人,不能输啊!

走到教学楼,两个小孩这才分手。若轩的教室在四楼,以轩的在二楼,小姐姐快步爬到四楼,走进自己的教室。看到靠窗那列後面的位子上坐著一个纤细的身影,若轩直直地走过,单手拍在课桌上面,微笑问道:“你的病好了?”

瘦弱的男孩抬头,温煦地回答:“昨天就好了,谢谢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若轩在他前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书包随意地扔到桌上,动作比普通的女孩更豪气一些。她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对几个同学打过招呼,视线又回到自己後面的男孩身上,定定地望著他。

忆显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麽事?”

“为什麽姑夫要去给别人当模特呢,还是裸体的!”

“哎?”忆显一惊,紧张地看周围的同学,发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说道:“那种事,还是不要对别人讲啦。”

“这有什麽了?”

“说出去会有人误会,所以干脆不要说啦。不然还以为我爸爸是穷到没办法了。”

若轩嗯了一声,转身坐正,把书包打开,找出第一节课要用的书本纸笔,再放好书包。她坐完一系列的动作,又扭著身体看忆显,表情有点古怪,似乎是被什麽事情憋著的样子。忆显叹口气,淡淡地说:“你有事就问吧。”

“姑父真的缺钱吗?”

“哪有,呃……我家里还没有那麽困难,爸爸的工作挺多的,妈妈也有工作。”

“可是干嘛要去当人体模特呢?还要叫我爸爸去替班。”

忆显听了又是一惊,忙问道:“舅舅真的去了?”

“去了。”

“脱了?”

“脱了!”若轩笑得诡异,凑到忆显的耳边,轻声说:“而且我还看到爸爸的样子了,他什麽都没有穿!”

12

忆唐凝视若轩,看到她眼中兴奋且不怀好意地笑花,略显为难地问:“你的口气,听起来好像是在幸灾乐祸呢?”

“哎呀,有这麽明显麽?”若轩捧起脸,做了几个深呼吸,又问道:“现在正常了吗?”

忆显好笑地点点头,不明白若轩干嘛对她父亲当模特的事情这麽快乐。过了一会儿,语文老师来上第一节课,学生们都乖乖地听著。若轩低头在记笔记,写得几乎不抬头。只有忆显知道,她是在课本上画些乱七八糟的小图片。

到下课铃响,若轩是第一个抬起头的学生。老师说完下课走出教室,若轩又转回身,问道:“姑夫经常要去当模特吗?”

“哎?”忆显噘起小嘴,说道:“你干嘛总是问这件事啊?”

“姑夫当麽?我以为他只是穿上漂亮的衣服在相机前面摆姿势的,原来还要做这种事。”

“我爸爸没有当人体模特啦,他都是画别人的,很少被别人画。”

“如果学画,就可以画那些裸体的人麽?”

“呃,有那种课……”忆显答得很犹豫,他不知道若轩又要搞什麽名堂。男孩的话音刚落,若轩便叫起来:“那我也要学画画了!”

“你啊……”忆显又在叹气。虽然白若轩算是他的表姐,可是他们两人只差了几个月,又在上同一个年级,还是同班同学。有很多时候,忆显还要担当起照顾若轩的责任。舅舅家的这个小表姐啊,肚子里面的花花肠子太多了,本就没有一点女孩该有的样子。

若轩眯起眼睛笑,和忆显说定了,以後要跟著他学画画。忆显看她眉眼弯弯的样子,粉色的唇翘得好可爱,他就连一个不字也不愿意对她说。即使若轩很调皮,有时候还会捉弄自己,忆显还是喜欢和小姐姐在一块玩。

约定好的事情,还要打钩钩再确认一次。白若轩从此之後和唐忆显又多了一个共同的爱好,那便是绘画。到周末时,忆显要去上美术课,若轩也缠著妈妈买了工具,一起到画室里当班生。

叶萍对此没什麽可反对的,於是问以轩要不要一起去。以轩闲著无聊,也跑去凑热闹。三个小孩坐在教室里,装模作样地画东西,拿回成品一比较,还是忆显最有天分,小小年纪就已经可以把静物画得很像了。

若轩问忆显,为什麽他们没有画裸体的人。忆显回答:“基础还没打好呢,那是大人才会画的。”

“那要多久才能打好基础呢?”

“至少要……三五年吧……”忆显也不确定。

若轩等不及了,她那天在大学的画室外面偷看,感觉里面的哥哥姐姐画东西的样子非常神气,自己也想变成那眼睛放光的画家。於是若轩对忆显说:“不然你脱光了给我画吧!”可怜的唐家小表弟,因为这句话,吓得至少有一个月没敢去舅舅家里玩。

某天白旭在家里坐著喝茶,突然感觉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劲儿,开口问:“忆显那小子好久来了吧?”

叶萍坐在他旁边,随意道:“你想他了?”

“我想他干嘛,只是奇怪。那小家夥不是一有空就往这边跑麽?最近有什麽事情麽?”

“在家里陪心心玩了吧。忆显毕竟也是哥哥。”

白旭嗯了一声,继续喝茶。叶萍看到坐在地上玩拼图的儿子一直不安地朝这边望,好像是有话要说,便问道:“以轩,你要说什麽?”

以轩左右看看,确定姐姐不在,鼓足勇气说:“忆显哥哥是害怕姐姐,所以才不敢来的!”

“害怕?”叶萍不解,“他不是整天和若轩腻在一起吗?什麽时候又开始害怕她了?”

“从姐姐说要把忆显哥哥脱光之後。”

噗!

白旭正喝著茶,一口呛著,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并且咳嗽不止。叶萍拍拍他的背,看他这样子似乎是要把肺都给嗽出来。她扭头问儿子:“若轩干嘛要脱忆显衣服?”

“姐姐迷上画裸体画了,她觉得好玩,可是美术班上都没有模特可以画。所以姐姐就想画忆显哥哥。”

“这丫头,到底在想什麽啊!”白旭缓过劲儿来,才说一句就想起自己不久之前的遭遇,气得脸都红了。叶萍咧嘴看他的笑话,幽幽地问:“你感觉好些了麽?”

“什麽好些了?”

“你不是呛水了麽?”

“那个不重要。你回头去问问若轩,她到底在想什麽?小小的年纪,怎麽净想画裸体呢?”

“谁知道,也许是受到爸爸的刺激了吧?”

“那件事!”白旭提高音量道:“你不要再提了。如果不是你带著孩子去学校,我也不会出那麽大的糗!这全是你的错!”

“好,我的错,对不起。”叶萍没什麽心肝地道歉,本无法平息白旭的愤怒。他又瞪她好半天,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以轩,你姐姐去哪儿了?”

“姐姐说去阿一家写作业了。”

“你确定她是去写作业,而不是想脱阿一的衣服?”白旭才问完,便被叶萍打了一下。

女人斥责道:“你思想也太邪恶了吧?若轩只不过是去对题目,你以为她像你那样吗?”

怎麽全都是他的错呢?白旭委屈得直扁嘴,既然若轩有要画忆显的打算,难道她就没有画阿一的打算麽?他正考虑要不要冲到张太太家里,看那两个小孩有没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以轩似乎明白爸爸的打算,微笑地说:“爸爸,你不人担心啦。姐姐喜欢漂亮的人,阿一太丑了,她看不上。”

“真的麽?”白旭想到阿一那个小男孩的样子,有点矮,小眼睛,厚嘴唇,确实不是个漂亮的男孩。大人都看得出来阿一喜欢若轩,不过他家的小公主眼光很高,到现在也没说自己喜欢过哪个男生。

以轩点头,说:“姐姐说过,她就想画忆显哥,早晚会画出来的!”

叶萍又摇头又咂嘴,喟然叹道:“不亏是你生的女儿啊,真彪悍!”


最新更新

当爱情来临13,part1

女儿古怪,关他什麽事?白旭还觉得是若轩身上那些令人费解的特质都最遗传自叶萍呢!他盯著叶萍,满眼含怨。全是她的错!把女儿养成小妖了。

叶萍问:“你干嘛这样看我?”

“我这是深情地凝视你,不行麽?”

“你去把若轩叫回来吧,我怕她饥不择食,真把阿一给脱了。”

白旭叫道:“连你都这样想的!”可见他是真要好好管教一下女儿了。想到此时,白旭立刻起身直奔大门。阿一家离得并不远,白旭三分锺跑到人家门口,按了门铃,又等了一分多锺,里面才有人开门。

张太太的一级白脸从门内露出,挂著灿烂至极的笑容,说:“白先生,你来啦,快请里面坐!”

这女人的脸上到底涂了几层东西啊?白旭瞪著眼,回道:“张太太你好,我就不进门了,请叫我家若轩出来。她妈妈要找她。”

“哎?”张太太笑容锐减,失望地说:“若轩正和我家阿一做功课呢。等他们写完了再走不好麽?我刚好烤完点心,请你尝一尝啦。”

“不用了,我家那口子也做了点心,我才吃了许多呢。”

无论张太太如何热情地邀约,白旭就是不答应。说到最後,张太太也绝望了,只好回到屋里,把若轩叫出来。小女孩背著书包下楼来,和阿一说了再见,然後又向张太太告别,跟著爸爸回家。

路上白旭问女儿:“你作业写完了?”

“写了一半,剩下的就抄阿一的。”

白旭无语,叶萍读书时可是相当用功,为什麽这一点若轩不像她妈呢?

“嗯,作业最好还是自己写吧。”

“老师留的太多了,如果全部自己写,就没时间玩了。”

白旭更加无语,对若轩来说,游戏永远比学习来得更加重要。偏偏他们家采取放羊式教育,小孩爱学不学,家长从来不逼迫。以叶萍的观点来说:家里有钱有业,小孩混得再不好也不至於要饭,所以成绩好坏不那麽重要。其实叶萍也是心里有底才会这麽说的,她生的小孩都不笨,就算不太用功,成绩也绝对可以在班里排至前列。所以若轩再怎麽胡闹,白旭都不能挑出她的毛病。他整天就等著女儿哪一次考不好了,再好好骂骂她,叫她端正学习态度。可惜,白若轩永远不给她爸爸这个机会。

几步走回家,在进门之前,白旭若轩的头,慨叹道:“你也大了,以後少玩点。明明可以考得更好,干嘛不多努力一下。”

若轩抬头,眨眨长睫毛,撅嘴道:“爸爸,你的口气,很像我那些同学家里的老古董家长唉。”

白旭鬼叫道:“我哪老了!”他的年纪在若轩的同学家长中属於第二年轻的,排名第一是唐糖。别的学生家长都比他要大上五岁以上,多数都有十岁的差距。白旭一向以自己年轻有为而自豪,可是他女儿却总是拿他当老人家看待,实在太伤人心。一把撑拍在女儿後背,严厉道:“叫你好好学习!以後少去和阿一鬼混!”张家那小子对他女儿意图不轨,别以为他没看出来。

“好好,我找别人玩去!”

“别人也少找!你再过两年就是中学生了,跟你妈学学怎麽当淑女!”话说完了,正好叶萍走到客厅里,听到父女二人的对话,不禁挑眉笑问:“我在你眼里是淑女吗?”

“哼!”叶萍是对外淑女,对内悍妇啊!

=======

按某只“吃**的花”的话说,俺这文就是唠唠叨叨的东西,於是俺就很理直气壮地继续唠叨下去了~感谢各位送的礼物。感谢某只“吃**的花”你送好多啊~

维以不永伤1-3

1

我和周彩芹是在学会生会组织的一次舞会上认识的。那阵子,我发现被女友劈腿,和她摊牌之後,也感觉不出难过伤心之类的情绪,只是觉得空虚。室友阿杰拉我去跳舞,说是认识新的女孩就可以忘掉旧痛。问题是我本就没有痛啊!可惜这话我说出来,阿杰也不信,拽著我的胳膊就往外走。我觉得被个男生拉拉扯扯地很是难看,索就跟他去了。

舞会很普通,甚至是简陋。就是用了学生活动中心二楼的一间屋子,相当於一间三百人教室的大小,顶上挂个圆型转灯,周围再拉些彩带之类的,就算是舞厅了。场所不好,音效不好,但是不影响这些年轻激情的学生的兴致。那些人认识不认识地,都聚在一起聊天,觉得好了,就去跳舞,扭得好不好,我并不评论,他们觉得高兴就行。

我兴趣缺缺,在墙边的椅子上无聊地坐著。阿杰眼盯著对面的几个女孩子,推推我的肩,说道:“看到那个穿红裙子的女生了没有?很漂亮吧。”

“嗯。”我掀起眼皮瞧过去,还可以。

“以前没有见过,是新生?”

“可能吧。”我应著,突然想到,又说:“对了,是分学院的人也说不定。”

我们学校总共有三个校区,城南这边的是主校区,城北则是成人继续教育学院,还有一个分院在郊区,有几个系的新生在那边上课。今年学校又重新规划,分院的学生搬回到主校区来了。所以说,那些女生,要麽是大一新生,要麽就是大二转回来的。

阿杰盯著那些女孩子,喃喃道:“可能是二年级的。一年级的女孩总有些土,她们不像,时髦得很。”

我同意阿杰的分析,笑著拍拍他的背,说道:“有兴趣的话,就过去跟她们说话啊。”

“哎,我哪敢!要是你去差不多。”

“我?”我瞪眼问:“有什麽区别吗?”

阿杰愤恨地说:“区别大了。你是帅哥,而我不是。”

我笑了,眨眨眼问道:“你也觉得我帅啊?”

从阿杰口中听到对我的恭维可太不容易了,这小子妒忌心重,心眼又小,从来不肯承认别人比他强。

阿杰便骂我:“行了,知道你睫毛长,别对我放电了,怪恶心的。”

睫毛长是天生的,我只是普通地看他,却说我放电,这委实是冤枉我了。我有点气,扭头不理他。阿杰可能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又挤到我身边,小声地说:“喂喂,那红裙子过来了,又是冲著你!”语气饱含失落。

我再抬眼看,那个长得最标志的女生果然朝著我走过来。

她停在我面前,赧然一笑,很是妩媚,“那个,我朋友叫我过来的。她们想认识你。”

我顿时很佩服这女孩的勇气。刚才阿杰叫我看对面时,就觉得那群女生在盯著我看,我虽然平时不怎麽自大,但对自己容貌还是有信心的。家族遗传,我妈、我姐,全是大美女,到了我,也没差到哪去,只是有些娘气。这是别人说的,我并不服气,可是心里也知道。还好现在流行中美,所以我在女生中间,一向吃得开。

女生又问:“不愿意吗?那打搅了。”

我问她:“你叫什麽名字?”

“周彩芹。”

挺可爱的名字,我记下来,又对她微笑。

那一晚,周彩芹受女同学鼓动,跑来和我结交。我被一个漂亮女孩主动追求,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之後和周彩芹跳了会儿舞,又和她的同学跳了几支,等玩到舞会都结束了,才想起被我忘到一边的阿杰。觉得很对不起他,我回宿舍时买了一打罐装啤酒,外加一盒红塔山带回去给他。啤酒是国产的,便宜得很,烟是假的,也便宜得很。阿杰不在意,高兴地收下了,同室的四个哥们儿一起喝把12罐啤酒全部喝光,这才倒头睡去。

阿杰虽然心眼小,却很容易哄,第二天醒来,对我在舞会上出风头,他却无收获的事情已经毫不在意。於是我高兴地和周彩芹约会去了。没几天,感情进入稳定期。我倒是没有特别的想法,觉得这女生挺可爱,说话也谈得来,就这麽走著,省得寂寞。

我们认识的第二周,周彩芹在小树林里对我说:“今天我的室友回家了,你可以过来。”

哎?

当时月高风黑,小树林里听得叶子沙沙作响,周围还有别的情侣,只是离得远,所以没有听到她的话。可是我听见了,立刻化成了石像。我不是处男,不过认识第二周就被女生邀请上床,这是第一次。

我又不是傻瓜,这种好事送上门,哪有拒绝的道理。打个电话回宿舍,告诉哥儿几个不要等我,那帮孙子听了之後嗷嗷大叫,在电话里震得我耳朵痛。挂掉之後,我望向周彩芹娇媚的笑脸,这才注意到她今天是很努力地化过妆的。眼睛大了,嘴唇也红了,头发抹了发胶之类的东西,梳得很漂亮,风吹都不会乱。

我对那种香味不太喜欢,不过还是受到她的蛊惑,跟著这女人回了她的宿舍。有一点要说明,周彩芹住的是学校里最好的公寓楼,房租贵,管得却不怎麽严,我跟她回去,居然没有受到盘查。

进了屋,我把心里的话老实说了。周彩芹听了哈哈大笑,对我讲:“因为这里的学生都给了小费,所以看门的人不管的。他们得罪不起这里的学生,没钱的人不住这边。”

我心里小小地刺了一下,不怎麽舒服。我是穷人,所以要去挤四人一间的宿舍楼。而周彩芹这边的房子,是一套套的小公寓,两人间的,还有客厅、浴室和储藏间。她的室友不在,门是锁的,似乎朝向比周彩芹的房间更好些。

我没来得及研究,周彩芹便向我发起攻击……

这女人很厉害,这是我一夜风流得出的结论。我们做了好几回,不是我想,是这女人要。到最後我累得受不了,求她放过我,很没出息,不过我也没想装硬汉。我退出来,躺到女人身边,她倒没有奚落我,还夸我比普通男人强。

敢情她是身经百战了!我心里不太舒服,觉得自己更不喜欢她了。其实本来也不怎麽喜欢,都是她主动的。

因为累了,所以睡觉睡得特别沈。到第二天睁开眼,茫然了好一阵。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我瞥了身边的女人一眼。周彩芹的皮肤在早上显得发黄发涩,看起来很不健康。我这才明白,她的好肤色全是假的,於是对她的不喜欢又加上一条。

哎,看错人了。

我摇摇晃晃地下床,进浴室去洗澡。再出来,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穿。周彩芹听见动静醒了,揉揉眼,哑著嗓子问:“几点了?”

我找不到表,掏出自己的手机看时间,“六点十分。”

“这麽早?”

“嗯,我要回去了。”

“哦,出去时小心点。你只管直直地往外走就好,没人会拦你的。”

“知道了,再见。”我不怎麽温柔地向她道别,走出卧室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和这女人分手。别怪我狠心,这种欲望超强的女人我招惹不起。

穿过小厅,到了公寓门前,我拧了一下,打不开门。这种锁我没见过,好像有些复杂,不想再去叫周彩芹,我只好弯下腰去查看,研究了一分多锺,终於找到机关。把销式的东西拨开,这门也就开了。

我高兴地拉开门要出去,结果还没迈腿,从外面倒进一样东西,砸到我的脚。

“啊!”

女生的尖叫响起,我同时低头看到她的脸。这女生好像是倚著公寓门坐在外面,所以我突然开门,她便摔倒了。

“你没事吧?”意识到这一点,我马上道歉。

女生的头正躺在我鞋的面上,眼睛瞪得很大,好像还有泪,凶凶地盯著我。

“很痛吗?”我怕她摔坏了,蹲下去,用手捧起她的头,又扶她起来。这过程中,我始终面带歉意,虔诚得不行。可是这女生盯我的眼神却越来越凶,像是要吃掉我的样子。

“你怎麽在这里?”她站定之後,终於肯开口说话了。

“那个,我是被周彩芹带来的……”说完这句,女生那眼神已经把我凌迟了。

好吧,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可能像流氓,不过我也没有把你怎麽著吧,至於对我这样凶吗?我在心里念叨著,也没敢说出来。

这时周彩芹的屋子里又传来动静,“韩永心,你还没走吗?”

“马上!”我回了一句。对女生说声对不起,然後往门外走。公寓外面的地上摆了一个大大的背包,可能是那个凶巴巴的女生带来的。她大概是周彩芹的室友,见我这个“野男人”在自己屋里,不高兴也可以理解。

我这人很替别人著想,所以并不生气,迈过那个大背包,继续走。脑中突然闪过几个片断,有张稚嫩的脸在我眼前停了几秒。我定住,再仔细想那张脸,又记得不太真切。很熟,非常熟,而且刚刚才见过的。脑中的记忆卡住,无论如何也记不起那张脸是怎麽回事,但是我知道自己应该是认识那个人。

身後有脚步声,是那女生出门拿背包。我转回身,对上她的脸,一切都记起来了。

女生问:“你怎麽还没走?”

“嘉陵,好久不见了。”我说出秦嘉陵的名字,她便有些傻眼,嘴唇张了几下,发出微弱的声音。

“真难得,你还记得我。”

2

秦嘉陵这个人,我绝不可能忘记。

第一次见她,我六岁,她五岁。那时我妈成功地迷住她爸,差一点就嫁入秦家大门了。他们订婚时,妈妈把我和姐姐带到秦家的大房子。两个大人出门庆祝去,把我和姐姐留下来等著。我姐姐比我大十岁,当时正是要考试的时候,她是好学生,不想耽误时间,便跑去图书馆温书,独留我一个人在秦家。

姐姐和妈妈真狠心!我气得差点哭了。

秦伯伯除了秦嘉陵这个女儿之外,还有个和我姐姐同岁的儿子。那位哥哥是有钱的公子哥儿,风流得很,也在家里待不住,把小妹妹往我面前一推,说:“我出门了,你和嘉陵好好玩吧。”

这下可好,只剩我和一个爱哭鬼在一块待著。那时秦嘉陵长得又瘦又小又黑,像只猴子。因为刚刚哭过,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的,嘴唇上面还挂著一管鼻涕,慢慢地流到她嘴里。

我之所以记得这麽清楚,是有原因的。六岁之前的事,我记不得,六岁之後到十二岁之间的事,我也记得不多,唯独秦嘉陵,我永生不能忘。这死丫头,看我不顺眼,张嘴在我胳膊上咬了一口,我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当时秦家还有个保姆在,急跑出来看情况,见我的胳膊上面伤口直冒血,吓得抱起我和秦嘉陵就去医院看病。那天的结局就是,我胳膊上缝了七针,痛得泪都流干了。而秦嘉陵却在外面,枕著保姆腿睡著了。

我恨了秦嘉陵好多天。後来我妈妈和秦伯伯也吹了,原因不在我身上。秦家人要脸要面,不允许秦伯伯娶我妈妈这样的女人,所以最後也没成。

回忆到这里,我忍不住地想笑,看看秦嘉陵现在的脸白多了,和小时候那张猴子脸不一样。

“我怎麽会忘了你呢?只不过有些年没见了,你变得挺多,一时认不出来。”我咧开嘴,控制自己不要笑得太得意,恭维道:“你比以前漂亮多了。”

一般我夸女孩子漂亮,不论真心与否,这句话是女人都爱听。可是秦嘉陵却不同,她听後脸刷地沈下来,比刚才死盯我的时候还有恐怖些,冷冷地说:“你少在我面前说这些鬼话,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以前你还老实,觉得我丑就直接说出来。现在呢,跟流氓没两样,睁眼说瞎话!”

我被她骂得好委屈,辩解道:“我说什麽瞎话了?我是觉得你比以前好看啦。还有,我什麽时候说过你丑了?”

秦嘉陵瞪著眼睛不回答,哼一声,说:“反正你永远都不会记得我的事。”

我怎麽不记得了?

我记她记得还不够深吗?

因为这丫头表情凶,脾气又坏,我不想和她吵,所以也没有再说什麽。秦嘉陵拿了背包,进屋把门一关,声音很大,表示赶我出门。我瞪著公寓门半天,也不明白自己气什麽。转身离开,就如周彩芹指示的那样,直直地往外走,还真的没出事。

我到了公寓区的外面,想到那屋子里的两个女孩,摇摇头,发誓再也不见周彩芹了,也要离秦嘉陵远一些。回去宿舍,室友追问我周彩芹的事,她身材好不好,风骚不风骚?我闭口不谈,只对他们说:“我对她没兴趣了。”

阿杰鬼叫道:“韩永心你太没良心了吧,上了人家就甩掉,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对他赖皮地笑:“你喜欢她就去追吧。我是不在乎,除非你在意我睡过她。”

“你这混蛋!”阿杰一个拳头打在我肩上,很痛,我这才明白,他很喜欢周彩芹。

这之後,我便老实了好多天,除非必要去的课,不然只在宿舍里待著,用同学的电脑上网打游戏,饭都叫别人带回来。我以为周彩芹要纠缠些日子才会松手,没想到她只是打了两个电话约我,见我支支吾吾地不回应她,也就明白了。第三个电话,是晚上打来的,周彩芹说要和我分手,然後痛快地挂了电话。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甩人或是被人甩,这种事我不在乎,女生高兴了就好,省得以後见面成仇人。

当天晚上,我跑出宿舍楼,在学校里转了好几圈,绕开高级公寓那边。想到自己有好几天都是吃用别人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去超市买些零食香烟,回来孝敬室友。走到一半,接到我姐打来的电话,对我说她要和男朋友订婚了。

“你要结婚了吗?我以为你不打算结婚的。”

姐姐淡笑地说:“我都三十了,朋友多数都结婚了,所以有点想。”

“你爱不爱那男人啊?”

“爱吧。有几个人能和最喜欢的人结婚,找个不错的,就要抓住了。”

“哎。”我叹口气,想到姐姐的事就觉得难过,“你觉得高兴就好,我祝福你。”

“我这个月底30号,就是周六那天订了酒店,你记得过来参加。”

“好。”我答应,然後结束通话。

姐姐订婚的事并不能使我高兴起来,因为我知道她对男友不是特别地用心。这样草草的结婚,能说是好事吗?姐姐的人生由她掌握,我不能说什麽,只是担心。

这个事又使我想到秦嘉陵。她既然是我的校友,也在这个校区,为什麽我之前没有见过她呢?也许是因为她容貌变得多,之前我没认出来,所以即使见过,也不知道是她。对了,秦嘉陵和周彩芹一样都是二年级转过来的,所以在同校区的日子也不超过两个月,难怪我对她没印象呢!

我觉得这个理由非常合理,於是不自觉地笑了。拿著选中的东西出来结账时,正好有个女孩迎面走过来,我看她一眼,真是说曹曹就到!才想著秦嘉陵,她就来了。

“嘉陵!”我微笑地叫她。

可是她见到我并不高兴,小脸绷得很紧,防备地望著我。

“喂,你不是想装著不认识我吧!”我已经笑得很累了,她咋还这麽多敌意呢?

“你别嘉陵嘉陵地叫,好像我们很熟似的。”她终於说话了。

我苦笑道:“以前我就是叫你嘉陵的啊,难道现在又要改成生分的叫法麽?”

秦嘉陵小脸更青了,不知是不是生病了,脸色很不好看。

我问道:“你病了?”

她口气很冲地说:“别管闲事!”

难不成是因为我在她公寓里和周彩芹睡觉的事,她到现在还记恨?

“我和周彩芹已经分手了。”我说出这句,也不明白自己干嘛要跟她解释。

秦嘉陵哼一声,还是死瞪我。还别说,这丫头的眼睛挺大,也挺有神,如果不是这麽凶,应该是双漂亮明媚的杏眸。

“除了那件事,我没惹到你吧……”

“你怎麽还杵在这里不走啊?”秦嘉陵不耐烦地说,恨不得我快点消失。

我听她的话,有些气,沈下脸说:“这超市是你家开的吗?你买你的,我逛我的,谁也碍不著谁的事吧!”

可能是我说话严厉了些,秦嘉陵垂下头不再理我。她向後排走去,就是女日用品的那个架子。我才明白,她是那个来了,所以才急著来买。想到这里,我脸上一烧一烧的。我家里有两个女人,有时还需要我替她们去买卫生巾,早就麻木得不行。可是今天看到嘉陵来买,又感觉挺异样。

正发呆著,嘉陵回头,冷冷的眼神望著我。我觉得不妥,赶紧去结账,提了两大袋子的东西走出超市。到门外,闻到阵阵香气。晚上这里会支起许多小摊子,卖麻辣烫、羊串、酸梅汤之类的小吃。我肚子又有些饿,便去买了五十串羊串,带回去给朋友下酒吃。

正烧著,嘉陵从超市走出来了。我回头看到她,又对她笑了笑。她不理我,直直地要走开。我开口叫她:“嘉陵!”

她停下来,板著脸说:“你又有什麽事?”

“要不要吃羊串?我请客。”

她在犹豫。我知道她喜欢吃,便跑到她面前说:“过来,马上就好了。你不急著回去吧?”

嘉陵摇头,马上又点头,说同学等著她。

“那些东西是买给别人的?”

嘉陵不回答,超市的袋子是透明的,她大概是不好意思被别人看到自己拿的是什麽吧。

因为火烧得旺,羊串烤得挺快,先放上去的几串已经熟了。我拿起五支,递到嘉陵面前,柔声地说:“你先吃,东西我帮你拿。”说完,就将她的袋子接了过去。

嘉陵没想到我可以毫不在意地拿著装著女用品的袋子,一时愣住了。

我催她:“快拿著吃啊!”

她又皱起眉,想把袋子抢回去。

我对她说:“这有什麽大不了的,我以前天天替我妈我姐买的。”

“哎?”嘉陵愣了下,又问:“你不觉得尴尬吗?”

“会尴尬吗?”

嘉陵咬著嘴唇不回答。我把羊串举到她眼前,说:“快吃吧,凉了味道就差了。这家的挺好吃。”

这丫头终於接了去。我看她吃,心里很高兴,又叫老板再烧五十串,还好今天出门取了钱,不然还真不够花。

我和嘉陵一共吃在小摊边上吃了四十串,她十五,我二十五,剩下的包好,拿回去给同学。吃烤串是我们共同的记忆,以前她哥哥秦嘉庆为了讨好我,带著我们两人一起去夜市里玩。因为年纪小,又贪吃,结果弄得衣服脏了,洗都洗不掉。

那阵子嘉陵十一岁,不像她五岁时那麽蠢,不会咬我,又不像现在这麽冷漠,大概是我们关系最好的时候了吧。

3

吃完烤串,也没和嘉陵提以前的事,我估计她也不想提。觉得时间晚了,她说要回去。我点头,拿纸巾给她擦。她又怔住,望著纸巾不肯接。

我问:“你不擦手吗?”

她说:“你怎麽变得和我哥一样了?”

“你说什麽?我跟你哥哪里像了?”

“油嘴滑舌,装腔作势,花心大萝卜一个!”

我哑然失笑,“你哥有这麽坏吗?”

“有!”嘉陵肯定地说。

“哎,他可是你哥哥,我都没觉得他坏。”

“那是因为以前他需要你的支持,所以对你特别好。我哥他坏透了!”

我摇摇头,不赞同嘉陵的观点,秦嘉庆很可怜,我是这麽觉得的。

“纸巾,快点拿去,你手上都是油。”我命令嘉陵,她这才听话地接去擦手。

直到此刻,我才真的感觉到熟悉。我和嘉陵从小就认识,本应该成为好朋友。如果不是因为父母和兄姐的关系,我们真的应该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才对。

她擦好手,又问我要她的袋子。我交给她,很轻的东西,不需要我发挥绅士风度,也就由她拿著。往回走时,嘉陵不肯主动说话,所以我就问她许多问题。

“你刚搬到这边来的?”

“嗯。”

“住校?”

“嗯。”

“你和周彩芹一个班的?”

“哼。”

“你不喜欢周彩芹?”

“你不是和她分手了吗?干嘛总问她。”

她不喜欢周彩芹,我肯定。

“我随便问问嘛,你这麽凶,我都不知道要说什麽好了。”

“觉得我凶,就不要理我啊。”

感觉出她又不高兴了,我陪笑地问:“你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吗?”

嘉陵沈默不回答。

也是啊,她只有爸爸和哥哥,全是心的大男人,小女孩长到这个年龄正是敏感的时候,她有问题找不到别人说,我很能理解这种苦闷。

“我送你到公寓楼下吧。”

嘉陵抬头望我,眼睛一闪一闪地,“你不怕遇上我的同学吗?”

“我为什麽要怕,你说周彩芹吗?我们是好聚好散。”

她忿恨地说:“你真和我哥哥一样!”

我笑道:“我倒是觉得嘉庆哥很痴情,我比不了他。”

说完这句,嘉陵彻底沈默了。我知道说错话,却也没法收回去。这是我和嘉陵共同的伤痕,她的哥哥和我的姐姐,在我们父母的事告吹五年後,对家人宣布相爱,并打算结婚。那时候,嘉庆哥和我姐姐韩永柔的爱情简直是惊天动地。大人们集体反对,只有我和嘉陵是赞同的。我们真心希望那两人能够百年好合,做了好多努力,哭闹不比哥哥姐姐那一对差。可是努力到最後,他们还是分手了。那之後,我们有八年没有见面,直到我从周彩芹房间走出的那一刻。

默默地陪著嘉陵走完剩下的路,到了公寓楼的门口,我对她说:“你进去吧。”

嘉陵却裹足不前。

我问:“你不回去吗?”

她指著旁边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说:“我哥的车在这里。”

我不认识秦嘉庆的车,听到嘉庆哥就在这里,并不怎麽高兴。因为他和我姐姐的事,搞得後来两家人老死不相往来,我姐不肯见他,我心里也有些怨怼,所以还是能躲就躲吧。

“我先走了。”我说完,转身就走。

嘉陵却拉住我的衣服,说道:“你等一下,再陪我去别的地方转转吧。”她手里举著钱包,很恳切地说:“你想吃什麽,买什麽,我都请你。”

我笑笑,问她:“你不想见你哥?”

“嗯。”

“你们吵架了?”

“嗯。”

“不想和我说吗?”

嘉陵抬头,眸子闪了几下,求道:“先去别的地方再说,这里会被我哥看到。”

我对她有好奇,想知道秦家最近的事情,所以点头答应,於是又带著嘉陵离开。一时想不到别的地方,而且我还带著很多东西,拿著很不方便。我问嘉陵:“我这里有好多零食,要回宿舍聚餐的,你要来吗?”

嘉陵想了想,问道:“会不会不方便?”

“没事,反正也是我请客。”

嘉陵不想回去见她哥,总在外面转也不是回事,也就同意了。她还提著给同学买的卫生用品,走到半路上正好遇见同系的学生,便托那女生带回去。嘉陵的同学看了我好几眼,我也觉得她有些眼熟,可能是那天舞会上和周彩芹一块的几人之一。

我感觉那女生有些误会,嘉陵却没瞧出来。於是我也不愿再提,有些事越解释越麻烦。现在嘉陵正依赖我,我不想破坏气氛,我其实很怀念我们融洽如兄妹的那种关系。

回去宿舍之前,我打电话通知屋里的人,叫他们把衣服穿整齐了,再扫扫地,倒了垃圾,我要带女孩子回去。那些人当然好奇,我跟嘉陵刚上到四楼,见他们在门口等著,遥遥地看到我身边跟著个苗条的女生,就开始乱叫唤。

嘉陵有点胆怯,躲到我身後。

我对她说:“别在意,他们就是这样。”

走廊里黑,看不清人。进了屋之後,我的室友很仔细地打量嘉陵,然後嘿嘿地冲我笑。

“小心心,你总是这麽厉害,前一个才吹了没几天,又找了新的。”大锺是嘴巴最贱的一个,他也不怕说实话出来,把我身边的女孩吓跑了。我猜他是恨不得我找不到女朋友才好。

“你别瞎说,这是我妹妹!”我瞪他,示意他老实些。

屋子里有点小,中间横著一张写字桌。我将零食袋放在上面,说道:“来吃吧,今天我请客,顺便带我妹妹来给你们认识。”说罢,揽过嘉陵,一一介绍:“这是嘉陵。这是我室友,阿杰、大锺还有奇奇。”

“别叫我奇奇,怪恶心的!”郭奇对嘉陵说:“你喊我小奇或是奇哥都行。”

嘉陵淡淡地笑,把每个人都喊了一遍,叫得那三个人心里发甜。

阿杰不能相信,问我道:“我怎麽从来都没听说过你有妹妹呢?骗人的吧?”

“不是我妈生的,不过也差不多是妹妹。从小一块长大的。”其实我和嘉陵真正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六岁和十二岁的那两年,其余的时间都是空白。不过我心中认为,她始终是我熟悉的好朋友。

嘉陵只是笑,盯著阿杰问道:“你是彩芹的新男友吗?”

“哎?”

“哎!”

我和阿杰同时出声。

嘉陵指著阿杰,对我说:“周彩芹最近又有约会了,我在窗户看到这个人送她回来。”

“真的?”我想嘉陵没必要骗我,再抬头看阿杰,那小子脸都红了。

看来是真的。

我咧开嘴,讥笑道:“还说我快呢,你的速度也不慢。”

阿杰嚅嗫地说:“我只是追她,她还没答应呢。”

嘉陵小声地说:“你只要不在我的屋里过夜,你们爱怎麽样就怎麽样。”

那几个小子又是一惊。我和嘉陵还有周彩芹和阿杰的关系,说来是有些巧。等明白过来之後,大家都觉得这世界好小,所有的人都在很小的圈子里活动,很容易就兜在一起。

阿杰不想多谈周彩芹的事,我对那豪放女早没了兴趣。另外两个家夥当著嘉陵的面也不好意思多问,话题於是又转移到我买的食物上。撕开袋子,里面有水果、干果、酱菜、罐头、薯片之类的小零食,还有几瓶啤酒,外加几十串已经冷掉的羊串,足够当夜宵的。

因为之前没想到嘉陵会来,所以也没买果汁或是汽水,我问别人有没有,他们全都摇头。嘉陵很体谅地说:“我喝点啤酒就好了。”

大锺欣赏地说:“嘉陵妹妹,我就喜欢你这样不做作的女孩子!”

我瞪他一眼,叱道:“你别打我妹的主意!”

大家哈哈大笑。

喝了大约半纸杯的啤酒之後,嘉陵也放松下来,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向室友打听我的事情。那些人只喜欢拖我後腿,尽说些让我发窘的事情。嘉陵颇有兴致地听,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把那三个家夥哄得屁颠屁颠的。

我凑到她的耳边说:“我带你回来玩,不是为了让自己难堪的。”

嘉陵却笑,又问别人:“永心哥是不是特别有女人缘啊?”

她叫我永心哥,听得我一阵心暖。可是别人听到这话,兴奋的劲头又降下来。

“哎……”大锺开始叹气。

“哎……”小奇也长叹一声。

“他啊,哎……”阿杰也跟著凑热闹。

嘉陵问道:“怎麽了?不能说吗?”

阿杰说:“嘉陵妹妹,你哥哥长那个样子,说没有女人缘是骗人。不过这些话不要在我们面前提,很伤人的。”

“我懂了。”嘉陵微笑地点头,然後看著我,说道:“你和我哥哥一模一样,我没说错。”

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你哥痴情。”

嘉陵便不再说什麽了。

她在躲著哥哥,所以在我的宿舍里玩得很晚。吃完东西,又喝干最後一滴酒,阿杰他们拿出扑克牌,几个人教嘉陵打升级。嘉陵的朋友都不玩纸牌,头一次见到这种玩法,颇为新奇。她很快掌握了规则,便和我一组,跟阿杰大锺打对家。

那两人是老手,以为肯定能赢过我们。可是几轮下来,他们输得心服口服,直怪手气不好。我对他们说:“我和嘉陵认识多少年了,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想什麽。玩心理战,你们别想赢过我们。”

打升级一靠手气二靠默契,有了这两样,便是无敌。我发现自己和嘉陵的默契还在,更加高兴了。看来周彩芹没白认识,如果没有她,我又怎麽能和嘉陵相认呢。


最新更新

维以不永伤4-6

4

晚上十点,我实在不能再留嘉陵,兄弟们喜欢她,还想再玩,可我要送她回去。嘉陵乖乖地跟我离开男生宿舍,路上有学生见她这麽晚还在,惊奇地望她。可嘉陵却非常坦然,目不斜视地走出大楼,到外面才松了口气。

她回头,对我说:“我以前没来过男生宿舍,挺有趣的。”

我笑了,“以後常来玩。”

“好。”

我提出送嘉陵回公寓楼,她没反对。我们沿著林荫小路往前走,月光明媚,照在树叶上发出朦胧光芒,周围的环境感觉非常浪漫。

嘉陵走我在前面,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她突然停下来,扭头对我说:“我和我哥吵架了。”

“是吗?我记得你以前很粘你哥哥呢。”

嘉陵撇嘴道:“他太不像话了,整天鬼混不说,还把女人带回家。他让那女人穿我的衣服,然後在房间里那个。我昨天回家时正好撞到,气得发疯。”

我能想象那种情况,而且有些同情嘉陵。话说回来,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在她的公寓宿舍里和周彩芹恩爱,还被嘉陵撞个正著。

“我见著你的那天早上,你也是从家里回来的吗?还带个大背包。”

“对,那天是我和爸爸吵架。”

我笑了,问道:“你现在天天和家里人吵架吗?”

“对啊,难道你没和你妈妈或是姐姐吵过架?”

“很少,她们是女人,我得让得她们。”

嘉陵很惊讶地瞪著我,说:“没想到你还挺绅士。”

“我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已经习惯了。”

“哈哈哈,韩永心,没有人说你有些娘娘腔吗?”

我说:“你叫我哥哥多好,干嘛叫我名字,我还比你大一岁呢。”

“不要,叫哥哥好麻,你又不是我亲哥哥。”

“差一点就是了。以前你都叫我哥哥的,多好!刚才在宿舍里你也叫我永心哥。”

嘉陵反驳道:“刚才那是随便说的,不算数。”

我摇摇头,明白这种事急不得。嘉陵和我分开太久了,她现在能和我正常地聊天我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继续往前走,路上迎面开来一辆汽车,我看不清车牌,隐约觉得那车像是嘉陵哥哥开的那款。

车在我们面前停下,我侧头看嘉陵,她表情僵得很。

秦嘉庆从车下来,喊嘉陵一声,走到我们面前。嘉庆哥已经没有以前那斯文的学生模样了。身上穿著西裤衬衫,像个领导,倒是没怎麽老,但也没有意气风发的气质。他以为我只是路人甲,视线仅盯在嘉陵身上。我不甘寂寞,喊他:“嘉庆哥,你好。”

他听声音怔住,又转头看我。车灯发出的光正好打在我脸上,嘉庆哥迟疑了片刻,问道:“你是永心?”

“对啊。”我对他笑。秦嘉庆瞪大眼睛的样子,和他妹妹一样可爱。

“你、你姐姐好吗?”这是嘉庆哥认出我後问的第一句话。我心猛跳了下,感觉身边的嘉陵也有些异动,我们两都没有想到,嘉庆哥还很在意我姐姐。

“她很好,马上就订婚了。”

“这样啊……”我听得出嘉庆哥语中的遗憾。他又问我:“什麽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包个红包送过去。”

“还是不用了,我姐姐听到你的事,应该不会高兴。”

嘉庆哥又叹口气。他见了我,都忘了自己来找嘉陵的事。我咳一声,说道:“呃,你们兄妹俩好好谈吧,我回去了。”

嘉陵难过地对我说再见。我对她摆摆手,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里,我一直在想嘉陵的事。她和家里人处得不太好,但是看得出,也没有闹得很僵。大概是小女孩到了一定的年龄开始闹别扭吧,我姐姐有阵子因为恋爱的事和我妈闹得很不愉快,现在也都合好了。

人这辈子,今天和这人好,明天和那人好,都是很随便的事。唯有家人,是最重要的,永远都不要背弃。我明白这一点,希望嘉陵也不要做得太差。她小时候很孤独,总是希望有人多陪著她。我妈妈要嫁她爸爸那阵,我姐姐要嫁她哥哥那阵,她都是很高兴的。因为家里人多了热闹,而且还有我陪她玩。那时我是她唯一的玩伴,她也是我唯一的玩伴。

现在嘉陵又回到我身边了,这感觉真好!

十一点锺,宿舍照例断电。我躺在床上,刚要睡了,阿杰摇我的床,问道:“永心,你睡著了没有?”

“快睡著了。”

“我问你个事。”

“快说,我很困。”

“我追周彩芹的事,你真的不在意吗?”

“我不在意,大哥你放过我吧。”

阿杰得到他满意的答案,倒头睡去。我刚得些安静,小奇又问我:“那个秦嘉陵真的是你妹妹吗?”

“是啊。”

“她长得挺漂亮。”

我立刻睁开眼,对著小奇那床说:“你别打她的主意了,嘉陵家里很有钱,一般人配不上她。”

小奇说:“我只是说她漂亮,你反应这麽强烈干嘛?她家很有钱吗?”

“嗯。”很有钱。

秦伯伯是开餐馆的,他们家在市里有七八家分店。那是我八年前的印象,这几年扩展到多少家,我没怎麽关注。可惜那些是秦家人的共同的努力成果,并非秦伯伯一人的成绩。所以当秦家的大家长说:你不可以娶韩家的女人。其结果就是,我妈妈,我姐姐被牺牲掉。

秦家的男人很懦弱,这是我以前的印象。这几年我也长成人,渐渐了解到男人生活在世上有很多无奈。过惯了好日子的人,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所有……很难。我站在秦家父子的立场上想这件事,也觉得不太可能。

可是秦嘉陵不是男人,她不用承受这些痛苦,她只要找个条件不错的男人嫁掉便可以了。居然想到嘉陵的婚事,我觉得很可笑,难不成真是想当哥哥想疯了,才见了嘉陵没多久,就替她考虑未来的事了?

想著想著,人也就睡著了。第二天醒过来,忆起昨夜的事,想到失去光彩的嘉庆哥,我又叹口气。不知道嘉陵昨天有没有和哥哥和好?我想去打听,才发现自己蠢得没有问嘉陵要电话号码。

这下可好,我只知道嘉陵的宿舍,但我不想去那里找她,我还要避讳周彩芹呢。

反正学校也没有多大,总会遇见她吧。从那天开始,我每节课必到,走路抬头,四处张望,就是盼望能在哪里碰上嘉陵。如此逛游了三天,上完专业英语课後走出教室,我终於在楼梯那里发现嘉陵。当时我在一二层的楼梯上,嘉陵则正朝著大楼外面走。

“嘉陵!”我立刻兴奋地叫她的名字。

因为声音太大,一楼有很多学生都回头看我。说来我在学校里也算小有名气,有些人认出我,痴痴地捂嘴笑。我才不管那些人想什麽,只要别错过嘉陵就行。还好嘉陵听到我叫她,转回头看。离她只隔一个人,周彩芹也在。我感觉有些尴尬,下了楼,跑到嘉陵跟前,见周彩芹停在原地没有走,只好跟她打招呼。

“嗨,你好麽。”

周彩芹撇撇嘴,问道:“你怎麽认识嘉陵的?”

“我早就认识她的。”

“原来如此。”周彩芹语气不太温和,说声再见就走人了。

我也没指望再见到这个女人,会得著什麽好脸色。扭头看嘉陵,她正对我做鬼脸。

“谁叫你乱搞男女关系,尴尬了吧!”

“你还笑!”我对她呲牙咧嘴,“我又没做什麽伤天害理的事,干嘛用这眼神看我。”

嘉陵摇头叹气,说道:“你这一叫,所有人都知道你认识我了。哎,真不是什麽好事。”

“我们本来就认识,有什麽好藏的。再说了,这算什麽大事。”

“你不知道你在学校名声不好吗?”

“啊?”这我就头一次听说了。

“别在站在这儿挡路。”嘉陵笑笑,主动拉起我的手,然後往楼外走。她邀请我一起去吃午饭,我当然乐得答应。路上我问她要了手机号码,记在电话里,这下我就不愁找不到她了。

到餐厅後,嘉陵找座位,我去买吃的,拿回来一大盘子,全是嘉陵喜欢的菜。她看我买的四盘菜,炒小油菜、辣子**丁、凉拌西红柿,还有砂锅丸子,盯了半天也没说话。

“妹妹,你哥我穷,不能请你吃大餐,不过餐厅里也就这几样菜你还能吃得下去。虽然不如你家厨子做得好,不过也能吃啦。”

嘉陵笑了,对我说:“我嘴巴没那麽叼,什麽都能吃的。”

我坐下,拿筷子给她,然後吃起来。在嘉陵面前我也不讲究形象,吃得又快又香。嘉陵也没装淑女,这些都是她喜欢的东西,自然也没少吃。直到把午餐消灭得差不多了,我掏出纸巾擦嘴,又递给嘉陵,让她抽一张。

“你说我在学校里名声不好,是怎麽回事啊?”从刚才就惦记这事呢,忍到饭後马上就问。

“听说你整天换女朋友。”

“哪有整天换!呃……也就换了三个。”

“包括彩芹?”

“她那样的不算。”

“哦……”嘉陵拖长声,要笑不笑地看著我,“如果彩芹那种一夜情不算,你倒是真的没交几个女朋友。”

“这都是谁说的?你这几天光打听我的事了?”

嘉陵哼道:“不用打听,我转到这边上课时,就听人说了。”

“这麽说,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也知道我是谁了?”

“嗯。”

“那你不来找我!害我差点认不出你!”

嘉陵却缓缓说道:“我为什麽要找你。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我,干巴巴地跑过来,万一你本不认我,那我多尴尬。”

我笑道:“我怎麽可能忘得了你?”说著,抬起右臂横在她面前,用左手指著上面一条弯弯的浅色瘢痕,说:“你已经在我身上打了记号了。”

嘉陵望了会儿,小脸红得很可爱,嚅嗫道:“还没好呢。”

“已经淡多了,不过还是看得出来。”

“对不起,那时很疼吧。”

“很疼,我都哭了。你这小没良心的。”我骂她小没良心,可能是说得语气柔了些,嘉陵嘿嘿地笑了。

她抬眼凝视我,粉唇高高翘起,“韩永心。是你说不会忘了我的,你以後要永远记得我。”

5

我对嘉陵说:“我绝对绝对不会忘了你,就算这疤没了也不会。”

嘉陵给了我一个美丽的微笑,真的很美丽!我望她的脸,才发现这丫头现在算得上美女了。她以前很瘦很黑,不怎麽出彩,再加上人又沈,走到哪里都不引人注目。大概就是因为嘉陵不好看,所以秦家的一直不怎麽理她的。

现在好了,女大十八变,人长开了,皮肤也白了,难怪我的室友都说她漂亮。

“嘉陵,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哎?”嘉陵的脸上呈现不自然的表情,眨下眼,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只是想知道啦,不能讲吗?”

“现在……还没有。”

我开玩笑道:“你这麽可爱,还没有人追吗?要不要我帮你介绍?”

嘉陵立刻变了脸,叱道:“哼,韩永心,你不要太小看我。我说没男朋友,不代表没人追我!”

“哦哦哦,知道啦。”我摆摆手,自讨没趣。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和嘉陵一起离开餐厅。下午还有课,可上可不上的。不过我也乖了这麽多天,还是去听听吧。和嘉陵分手时,我告诉她:“以後有事没事都要来找我,你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知道了吗?”

嘉陵对我笑,“你真婆妈!知道了,韩姐姐!”

我佯装生气地揉乱她的短发,在她要打我之前跑掉。嘉陵在我後面大叫,我跑得快乐又兴奋,直到进了教室,还在思味著和她在一块的时光。往事辛酸又美好。我妈妈的爱情,我姐姐的爱情,我和嘉陵的友情。如果切掉最後伤感的结局,前半部分,真的很值得回忆。

下午这堂课老师讲得超无聊,他只懂得把书上的内容在黑板上抄一遍,本就没有人在听。好不容易熬过无聊的课,铃声打过,老师比学生跑得还快。我拿起书包要离开,却被班长留下来,他手里拿著一摞表格,发下来叫我们填,是关於选导师的事。

我们学校本科生就可以跟著导师做项目,所以学生能力很强,毕业之後也极好找出路。我拿到表格,立刻在第一栏填了李启明教授的名字。他是自动化学院的顶梁柱,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阿杰看到我写的名字,冲我伸出大麽哥,“永心,你强人!跟著李启明的学生都是最累的。”

“累有累的好处,可以学到东西。”我笑笑,接著又写了另外两个教授的名字备用。

我有野心,想跟最好的老师,学到最先进实用的技术。所以填完表格之後,又去李启明教授的实验室里找了学长学姐问情况,而且希望能见李教授一眼,让他对我有个印象。实验室带头的学长见了我,意味深长地对我说:“跟李老师有好处,项目多,机会多,钱多。这里不养闲人,你要有流血流汗的心理准备。还有一点,一定要自己留著心眼,别因为崇拜老师,把什麽都交出去。”

有些前後矛盾的话,但我记下来。

後来我天天跑实验室,又去教务处找文职的老师,请他们把我的名字排在申请表的最前面,并且多为我说些好话。两面我都使了劲,终於在第五天,於实验室见到了李教授。学长替我介绍,老师又问了我许多问题。之前做了很多功课,所以八成都答得上来。李启明对我很满意,说肯定要我。

心满意足地走出自动化大楼,我高兴得嘴都合不上。外面天快黑了,我这才想起肚子饿了。正要去食堂吃饭,手机响了。是嘉陵打来的。

我接起,问道:“嘉陵,你想我了?”

嘉陵呵呵地笑,对我说:“我和哥哥和好了,昨天回家住了一晚。我家阿姨听说你也在学校,特意做好多吃的,让我带给你吃。好重,提得我手都酸了!”

“你在哪里?”

“我到你们宿舍楼下了,你在里面吗?”

“我在外面呢,马上就回去。我屋里有人,你和他们先聊著,别叫他们把我的东西吃光!”

想起秦家厨子的手艺,我就直流口水。小时候去那里,主要就是为了吃好吃的,其次才是找嘉陵玩。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不然她不会再给我带。

我飞快地跑回宿舍,爬上四楼,推门进去,里面却没见到嘉陵。

“嘉陵呢?”我问阿杰,他正要出门买饭吃。

“什麽嘉陵,你想嘉陵想疯了吧。”阿杰直笑我。

“不对啊,嘉陵打电话说她在楼下,这会儿应该上来了啊。”

“你叫嘉陵来干嘛?”

“她说送好吃的给我……”

“啊!有吃的吗?”阿杰这才来了神,也急於见到嘉陵。

我正要打电话再问,屋外有人敲门,我快速地开门,是四年级的学长赵成志。

“有事?”我问他,奇怪赵学长怎麽会来。

赵成志拉了身边的人过来,说道:“这小妹妹找错地方了,我把她送过来。”

嘉陵红著脸,站在我面前,手里还抱著个大布包,抬头看到我,眼睛里都有些水花。

“怎麽了?”我以为她出什麽事了。

“没什麽大事。”赵成志笑道:“她跑错楼层了,推门进我屋的时候,我室友正在换衣服,把她吓著了。”

“啊!”这消息也把我吓著了,“你看到什麽了?”

“你别问了!”嘉陵不高兴地说。

赵成志马上解释:“我们什麽坏事都没做!只是她看见穿得少的男生,有些害羞。”

“哦、哦,这还好。”这事怪不得别人。

我谢过学长,把嘉陵请进屋。她到了我的地盘,看到熟悉的几个男生,这才放松下来。哭笑不得地对我说:“我走进来时,楼道里的男生直看我。我不好意思,就一个劲儿地往前跑,数错楼层了,所以就进了他的屋子。”

我失笑,赵成志的房间正好在我楼下,可怜地嘉陵,看来她独闯男生宿舍还是有些问题。我哄她几句,问她带了什麽东西来。小丫头又转哭为笑,打开布包,把里面的饭盒全都拿出来。

这可真是饭店水平的美食!我和室友都看得花了眼。

嘉陵说:“阿姨知道你们男生饭量大,所以特意做了好多,叫你和同学一块吃。”

“谢谢嘉陵,我以後要去感谢阿姨!”我幸福得想流泪。

哥儿几个快手快脚地洗了筷子,打开所有饭盒,有滋有味地吃起来。嘉陵也跟我们一块吃,在阿杰他们面前她收敛许多,很有股小女人的味道。弄得那几个家夥也不好意思吃得太凶猛。这一餐可惜没有酒,不然会更痛快。

吃好之後,我去洗净全部的饭盒,又包好了交给嘉陵。送她回去时,她还问我要不要再带。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很喜欢吃啦,不过总是麻烦你,又觉得过意不去。”

嘉陵却说没事,她喜欢给我带吃的。

我听了美滋滋地,飘著回了宿舍,在路上还想著要给嘉陵买什麽东西做回礼。我手上的钱不多,暑假打工的只够两三个月的饭费。过些日子进实验室帮忙,就可以拿到补助,但那些钱也有限。我要是想多赚钱就得去外面找活干,可是又不想耽误功课,毕竟把专业学好了,以後才能赚更多的钱,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麻烦,麻烦!穷酸小子就是可怜,做什麽事都是缩手缩脚的。

回去之後,阿杰又问我:“嘉陵只是你妹妹吗?”

我说是。

他说不像,感觉嘉陵喜欢我。

我便笑,对他们说:“嘉陵本来就喜欢我,她小时候最喜欢和我玩了!”

那几个哥们儿直摇头,说我平时很会泡女生的,怎麽这时候又犯傻了。我知道他们是什麽意思,但那不可能,嘉陵是我妹妹,她几乎就真的成了我妹妹,不然就是亲家小姑。如果不是缘分差那麽一点,大概我们早就住在一起了。

哎,缘分这东西,太伤人。

不想了。

6

周一上课时,班长把导师分配的名单发下来。我确认自己的名字在李启明教授的那档,心中的石头彻底落地。下了课之後,我跑去实验室,向所有的学长学姐问过好。那些人见我嘴巴甜,也都笑呵呵地回应我。

带头学长给我配了一张空桌,一台旧电脑,说:“以後有时间,你就过来转转。我们一般是周五上午开碰头会,你一定要到。”

我记下来,以後有会就往那边跑。李启明是研究机器人的老师,最近几年主攻机器人视觉。他的学生需要很好的计算机编程能力。我编程学得马马虎虎,大一上课记得那点东西全还给老师了。为此,我又去图书馆抱了好多书,天天看,看得我的室友大跌眼镜,说我变了个人。

前两年我是不怎麽用功学习,不过这不代表後面这两年我要继续胡混下去。既然已经进了李启明的实验室,那就一定要学出点名堂才行!

用了一周的时间,看完八百页的程序书,我跑去还书时,在二楼遇上嘉陵。我向她打招呼,她却不怎麽高兴见到我。

“嘉陵!”我跑过去,仔细看她的表情,似乎是在跟谁生气。“你怎麽了?”

“没事啊。”嘉陵抱著两本英文小说,要往借书处走。

我拉住她,说道:“我好几天没见著你的,难得碰上。晚上一起吃饭吧。”

嘉陵回身瞪我一眼,说:“你也知道我们好几天没见面了啊。”

“怎麽了?”

“你早把我忘光了!昨天我在一号教学楼看见你,喊了半天,你都不理我。”

“哎?”我想著昨天自己做了什麽?好像是去过一号楼那边,“我昨天去给老师送材料。可能是心急吧,没顾上周围的事。绝对不是听到了不理你!”

“哼!”

我笑起来,看来是我冷落了嘉陵,所以她才生气。这丫头最怕孤单了,我前些日子问她要手机号时,还说要多联系,带她去玩,结果光顾著实验室的事,好多天都没有找她。

“是我不对,最近进了实验室,很多杂事要我做。还要补许多功课,不然没法参与项目。”

嘉陵听了,抬头望我,问道:“进实验室很累吗?”

“有点累。理工科就是这样,细碎的事特别多。”

嘉陵哦一声,似乎是了解我的苦处了。她唇边绽开一朵笑花,露出整齐的牙齿,可爱地说道:“那我原谅你了!”

我盯著她的牙齿,赞道:“你的牙很整齐了。”

嘉陵顿时敛笑,用手捂著嘴巴,支吾地说:“当然齐,不然谁花那麽多钱。”

“不白花就行,好看多了。”

嘉陵十一岁时,牙齿长得很不好看。那时她很少笑,即使遇上很可笑的事情,她也笑得非常勉强。是不是因为笑容不美,所以才会格那麽沈?我想不透,只觉得她现在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那天晚上,我们借完书一起去吃的饭,当然还是我来请。嘉陵很好养,食堂的菜她也没嫌难吃,很赏脸地吃了好多。吃完东西,我们又去学校外面的小夜市,买了好多水果。我分给嘉陵一袋,叮嘱她要全部吃掉。剩下的东西我带回宿舍给室友。买的几斤水果,他们一个晚上就吃光了,简直是蝗虫。

晚上睡前看课表,赫然发现,这周六就是30号,我姐订婚的日子。

我打电话给姐姐,问她订婚取消没有。

姐姐哭笑不得地说:“你想什麽呢?订好的事干嘛要取消。”

“你准备得怎麽样?”

“订了酒店的包厢,然後告诉妈妈买身新衣服,再加上你就行了。男方那边父母也会到。”

“就这麽简单啊。”

“只是订婚,干嘛搞这麽大。”

“哦。”我吸一口气,又说:“姐,我在学校里遇上嘉陵了。”

姐姐半天没有回话。

我继续说:“她是我的校友,今年才搬到主校区的,我以前不知道,前几天才遇见她的。”

“是吗。”姐姐声音很淡,似乎不关心。

“姐,我还见到嘉庆哥了。他问我你过得好不好。”

“你说什麽了?”

“我说你要订婚了。”

“然後呢?”

“他没说什麽。哦,说会送个大红包过去。”

姐姐又是沈默,过了会儿,对我说:“你去问问嘉陵,如果她想参加我的订婚宴,就带她一起来。”

“姐你真想要秦家的红包啊?”

“干嘛不要!秦嘉庆欠我的多著呢!”

姐姐听到嘉庆哥的事,大概很难平静吧。她要我请嘉陵来,我只好又打了个电话。嘉陵好像已经上床睡了,迷迷糊糊地问:“永柔姐订婚,什麽时候?”

“这个月30号,就是周六了。”

“哎,那我要准备什麽啊?”

“别准备了,你人过来就好。”

我说不要准备东西,基本等於白说。嘉陵喜欢我姐,她绝对不会空手来的。29号那天我又给嘉陵打电话,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我告诉嘉陵,没有私家车去接她,顶多只能坐出租车。嘉陵毫不介意,只说自己会记得不要穿得太夸张就好。

30号的早晨,我母亲从外地赶回来。她回到家,见我第一面就问:“你姐订婚的事,你有什麽意见?”

我说:“姐姐高兴就好了。”

母亲只是叹气,把行礼放下,累得坐在沙发上。

我跑去给她倒杯水,问道:“您不同意吗?”

“也不是……哎,反正我高兴不起来。以前是愁她嫁不出去,这回有人娶她了,又担心她不幸福。”

我扁嘴不回应。姐姐的幸福在她和嘉庆哥分手的那一天,就再也不存在了。关於这件事,我也有些怨母亲,姐姐和嘉庆哥好的时候,母亲也是反对的。她明明知道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有多痛苦,为什麽还要自己的女儿再经历一次呢?

母亲的理由是:只有门当户对的婚姻才能幸福。如果家庭差得太多,即使结合了,後半生也是矛盾不断。

这话有道理,可是姐姐断了之後,也没有得到幸福啊。

是我们韩家的女人没有福气,遇不上好男人吗?我身为韩家唯一的男人,都要替她们惋惜不平了。

上午十点半,我换好衣服出门,要去接嘉陵。母亲听到嘉陵要来,吓了一跳。

“你干嘛叫她来?”

“是姐姐要我约她的。”

母亲又叹气,“我以为再也不用见到秦家人了,没想到你姐又把嘉陵给招呼来了。”

我笑著安慰她道:“我和嘉陵读同一所大学,不想见也不行啊。”

“你可千万别跑过来对我说,你喜欢嘉陵啊!”

“妈妈你说什麽呢,你,还有姐姐,不是都很喜欢嘉陵吗?”

母亲望著我,愣了会儿,又喃喃地说:“是我想多了。你和嘉陵小时候关系就很好,别因为大人的事就装著不认识。不过也不要太好了,别像你姐,又爱上秦家人。”

“怎麽可能啊!”我摆摆手。

看时间晚了,我走出家门。在路上打一辆出租车,赶到嘉陵家附近的小花园。车子还未到花园门口,我就看到嘉陵站在那里了。车停後,我叫她上车,来不及打量嘉陵的装扮,又往酒店那赶。

到达之後,看表还不晚。我拉著嘉陵走进酒店,正好看到姐姐的男朋友穿过大堂。我叫道:“东海哥!”他马上停下,看到我,咧开嘴笑。

“你终於来了!”东海哥朝我走过来,“你姐姐和你妈妈都到了,就差你了。”他看到我身边的嘉陵,问道:“女朋友?”

嘉陵笑笑,不回答。

我便解释说:“这是小妹妹,和我姐姐关系很好的。”

东海哥点点头,叫我们快点进去。我带嘉陵往里走时,她小声地对我说:“永柔姐的男朋友,还不如我哥呢。”

我苦笑,“你可别对别人说这话了。”

“我又不傻。”

走到包厢,推门进去。我对里面的长辈道歉,然後安排嘉陵坐下来。

这个订婚仪式很简单,就是两家人聚在一块吃个饭。东海哥买了只铂金的小戒指,带在我姐的手上,表明她属於他。嘉陵真的带了个红包来,一直不知道要在什麽时候拿出来,到饭局快结束时,她才取出红包交给我姐。

姐姐皮笑不笑地接过来,放进包里看也没看。

嘉陵说:“这是我哥的一点心意。”

姐姐说:“回去对你哥说,我谢谢他!”

嘉陵乖乖地点头答应。

我俯在她耳边问:“这是嘉庆哥要你说的话吗?”

嘉陵眨眨眼。

直到两家人走出酒店後,我要送嘉陵回家,她才对我说:“我哥哥听说永柔结要结婚,很不服气。一定要我送红包给永柔姐,叫她知道,我哥没忘了她。”

“哎,这不是添乱吗?我还以为他们两个早断了,还扯这些事情做什麽。”

嘉陵说:“没断,没那麽容易断的。那是我哥的初恋。”

“这话谁信?”我六岁时见到十六岁的嘉庆哥,他那时就经常忙著出去约会的。

“不信啦倒,反正我哥还没有忘。”

後来我打车送嘉陵回去,发现嘉庆哥就在路口那里等著。车子停下来,我也跟著一块下车,向嘉哥打了招呼。

“已经订婚了?”嘉庆哥只关心这个事。

嘉陵点头。

我说:“我姐决定要嫁那个人了。”

嘉庆哥不作声,转身回家。

嘉陵对我说:“他很伤心。看他还喜欢永柔姐,我现在觉得我哥有点人了。”

“他有人,当初就不应该放开我姐姐。现在听说她要结婚了,再著急也没有用。你回去跟嘉庆哥说,我姐现在很好,不能再好了。他可别去搅乱。”

“我哥哪敢啊,他没脸再见永柔姐。”

“那再好不过了。”

我告别嘉陵,然後自己坐公车回家。路上我才想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和我妈一样,都是在掐断我姐和嘉庆哥最後的一丝联系。算了,反正那两人要好的话,也不用拖到今天。姐姐要嫁东海哥是好事,她现在需要的就是平静的生活。

维以不永伤7-9

7

姐姐订婚之後,放假的时候和未婚夫出去玩了几天,就是用嘉庆哥给的礼钱。我在家里看书,顺便把参加实验室研讨会的心得写了,详细叙述了我对於项目的认识和学习情况。假期结束後,我把心得交给带头学长看。他从头翻到尾,深沈地对我说:“韩永心,我从本科三年级开始跟著李老师,一直到读博士,还从来没见过你这麽用功的学生。”

我笑笑,其实我也只是在实践方面比较认真,要是论考试,我的成绩只算中等。学长觉得我是块材料,给了一堆文献让我回去看。那些资料全是英文的,有外国大学的论文,也有李教授自己写的东西。

英语啊……我看了头很痛。不过为了前途,还是要看。

自此之後,图书馆自习室靠窗的一角就成了我的固定座位。早上七点半,我顶门进去占座,只要没课就去那里看资料。开始还想翻译成中文来著,後来发现与其翻译,不如直接看来得快。嘉陵知道後,也跟著我去泡图书馆。她英语好,但是对於自动化的专业知识不行,不过有她在,我看得快了许多。

就这样苦学了半年,到学期末,我的专业英语考试接近满分,真是一石二鸟!

考完试便是放假,我跑去实验室,正好遇上李启明教授在,他知道我最近很用功,和我交谈之後,竟然分了一个任务给我。这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学长在教授离开之後,偷偷对我说:“你也不用有太大的负担。他给你这活,干得出来最好,干不出来也没事。这只是附加功能,不是必要的。不过如果有这功能,我们会比同类产品更有竞争力。”

也就是说,我还是没有接触到核心的部分。有点小失落,不过想想实验室里多得是博士硕士的研究生,我一个小小的本科生,能掺和一脚,已经不错了。

回到宿舍去收拾东西。见到有外地的学生拖著大箱小箱回家,我就去帮同学提行礼,送他们到公车站,关系好的,还要跟著坐汽车送到火车上。坐飞机的那些我就不管了,来回去一次机场费用太高,我舍不得。

送小奇回南方老家後,我独自回到学校。刚进校门,就见到嘉陵跟著一群女生往外走。

我叫她,她冲我笑笑,嘴巴说的话我没听到,但是看表情动作,是要我等她一下。我於是到校门边的小花园里,坐在石凳上等她。过一会儿,那群女生又回来了,嘉陵看到我,和朋友挥别,跑来找我。

“你送同学呢?”我问她。

“对啊。”她笑笑,小脸冻得发红。

“还没回家呢?”

她说:“不急,我爸爸出差了。反正家里也没有人,我在学校里多住几天,等同学都走光了再回去。”

“送别人走,多难过啊。”

“反正她们还会再回来的。”

可怜的小女孩,寂寞得要等学校里最後一个朋友走光了,才肯回去她那空荡荡的家。我原计划晚上回家的,知道嘉陵还在学校,也就推迟了。我妈以为我在学校用功读书,支持还来不及,也不可能有意见。

晚上吃饭时,我叫嘉陵和我一起,跟著自动化系剩下的这帮男生去聚餐。放假时期餐馆里人少了好多,店家为了拉人,搞些促销手段,买多少钱的菜送一个,或是酒水打折。

男生吃饭,哪有不喝酒的。同系的那几个家夥,见到嘉陵俏生生地坐在我旁边,两杯黄汤下肚,就开始逼问她是不是我的女朋友。

“说了多少次,是妹妹啦!”我都解释得烦了。

“谁信啊!”

阿杰在旁边说道:“你问了也是白问,他就这一个回答。”

其余的男生七嘴八舌地说道:“我天天看你们一起去上自习,不是交往吗?”

“就是啊,韩永心你这家夥最不老实了。”

“嘉陵妹妹还成天给你送吃的!”

“女朋友都没有这麽体贴的!”

我哈哈大笑,故意气他们:“就这是妹妹比女朋友好的地方。女朋友只要我给她们买东西,妹妹还会给我买东西!”

“韩永心,秦嘉陵要不是你女朋友。那你这阵子怎麽不再找一个女朋友。从大一来的时候起,你什麽时候缺过女朋友了!”

听到这话我就郁闷了,反问道:“你当我是什麽人了?缺了女人就不行麽?我现在不想交女朋友,女人很麻烦!”也许是因为喝了半瓶啤酒的关系吧,我失了平常的稳重。被那些人呛了几声,就非要争个高下。他们越说嘉陵是我的女朋友,我就越说不是。弄得嘉陵脸色都不好看了。我脑子里迷糊,本来想要对她解释的,可是後来也就忘了。

我和同系的一个男生差点要吵起来,邻桌有个人走过来,笑著对我们说:“哎,都要回家了,高高兴兴吃个饭,至於为小事打起来吗?”

我奇怪谁来多管闲事,回头一看,是赵成志学长。

学长都来劝架,那我不能不给面子,乖乖地坐回到椅子上,闷头吃饭。那些男生也觉得没趣,换了话题,聊起实验室的事,还有明年谁要就业,谁要考研,谁要出国。邻桌就是四年级的学长,阿杰回身问他们:“咱们学校的分配情况怎麽样。”

那些学长咧嘴笑道:“你放心吧!咱们学校的工科在全国都排得上,只要不是缺胳膊短腿少只眼的,都能找得到工作。四千以下的都没人去!”

“哇!”

“这麽神气!”

“太好了!”

说这些话时,嘉陵不上嘴。她和我一样闷头吃东西,到酒干菜净时,我送她回宿舍,见她没什麽神,问道:“你没吃好吗?”

她摇头,勉强地笑笑,说:“真羡慕你们学理的人,都那麽聪明厉害。”

“哎,你只是没有学。很累的。”

“嗯。”嘉陵又走几步,突然说:“我想还是明天就回家吧,在这里待著也挺无聊的。”

“哦,那样也好。”我陪她走完最後的路,说几句告别的话,就回宿舍睡觉去了。

第二天起床,想起昨天的事,觉得自己特幼稚。那些家夥爱说什麽就说什麽吧,我干嘛跟他们驳,好像嘉陵有多不好,我本不稀罕要她似的。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希望嘉陵能有更好的人来珍惜她,千万别遇上她爸爸或是她哥哥那样的男人。

咳,想到哪里去了!

我搔搔头,出门洗脸,方便。回屋之後,阿杰也起床了,他是今天下午的火车。

“你是要去吃早饭呢,还是等会儿直接吃午饭?”我问阿杰。这屋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说话都有回声。好空啊!

“一会儿去吃午饭吧。”阿杰反问我:“你什麽时候回家去。”

“今天吧。我东西少,拿个包就可以走。”

“哦。”阿杰坐在椅子上发呆,也不知道要做什麽。过一会儿,他突然对我说:“昨天你和那些家夥吵,有点儿过分了。嘉陵听了多难过。”

“我知道,回头我跟她道歉。”

“你还是快点去道歉吧。女孩子不好惹,弄不好她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我说:“嘉陵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阿杰对我怪笑,说:“永心,你这家夥就是这张脸太讨厌。女生喜欢你,你就自以为了不起了。”

“我没那麽坏。”

“算了,一提这事我就伤心。你小子长著张女人脸,哪里好看了!女生的眼睛都瞎了!”

阿杰骂完我,又从他的包里面拿一袋糖制花生扔给我。这是他要带到火车上吃的,只是从买回来到现在,零食已经去了一半。吃完花生,又打了会儿游戏,我跟阿杰吃了最後一顿午饭,然後送他上公共汽车。阿杰不要我跟去火车站,他说我又不是漂亮妞儿,两个大男生一起走怪别扭的,尤其我长得又像Gay。

我打他一拳,等汽车来了,又踢他上车。

回去之後,我打电话给嘉陵,问她什麽时候回家。她说早上就已经走了。

哎,她都走了,那我还留在学校里干嘛,收拾东西回家去!

8

寒假过得很无聊。我家人少,过春节一点气氛都没有。大学同学多半都是外地人,走了就见不到。剩下的本地人,关系也不怎麽好。高中同学聚会过一次,但是分开久了,没什麽话可说。

我想嘉陵了,想约她出门玩,可是她说跟著家人回老家祭祖了,要等开学才能回来。

真的很无聊!

参加的那场高中同学会,又有几个女生记了我的电话号码,轮流地打过来。我没心情,一个都没答应。就这样在家里宅著,偶尔给小孩补补数学物理之类的功课赚些外快。熬过了一个月,还没正式开学,我听说宿舍里已经有人回来了,就立刻回了学校!

这样看来,其实我也是个怕寂寞的人。

新学期没有什麽新鲜事,就是上课、吃饭、睡觉,再加上跑跑实验室。如果非要说有什麽不一样的,就是阿杰开始约会了。他死追周彩芹半年,那女人终於点头了。两个人吃了几顿饭,又去出逛了几次街,在某天晚上,阿杰没有回来睡觉。

我和大锺、小奇一致认为:阿杰在周彩芹那里过夜了。

想到之前我和周彩芹发生的事,我担心嘉陵会不高兴。不过听说她已经换了单人公寓,不和周彩芹住一个套房了。所以说,阿杰想怎麽折腾都行了。

大半夜的,我们三个男生躺在床上想起室友的风流快活,又有点难过。我现在终於体会到自己夜不归宿时,朋友的感受了。是有些妒忌,毕竟别人可以释放压力,而我却要干忍著,滋味实在不好受。

我说:“我要找女朋友了。”

大锺开口骂道:“死永心!你这家夥别跟我们炫耀!你有嘉陵在,还找什麽女朋友。”

又来了。我不悦道:“嘉陵不是我女朋友。”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嘉陵喜欢你,你要是不想跟她好,就别拖著人家。那麽好的女孩我们还抢著要呢!”

“你们想得美!嘉陵家里好多钱,她看不上穷小子。”

“行啦,你舍不得别找借口!”

大锺心直口快,说话不留情面,我和他争辩得不著便宜,多说无益。他认定我和嘉陵有暧昧,我再解释他也会坚持自己认定的东西,那我还说那麽多,有什麽用?

这一晚睡著不好,第二天早早地起来。我洗好了出去吃早点,边吃边想,我要找个什麽样的女朋友?是像周彩芹那样豪放的,还是找个保守的。最终决定,找个不太豪放,但也不至於特别保守的。

吃了一张油饼、一个煮**蛋、一碗豆浆,肚子还算饱,就回了宿舍。阿杰在屋里,他刚回来,美滋滋地体味著自己的昨夜风流。别人问他怎麽样,他只是傻呵呵地笑,叫那些人也快些找女朋友。我和周彩芹有过一腿,这种时候最好闭上嘴不说话,不然阿杰想多了,对我可不好。

嘉陵还是没有回来,她家里人不放她早回来,所以要等开学前的一天才能到学校。我则继续无聊地待著,实验室里还没有我的事,又没开课,整天躺在屋里看书。计划找女人来著,但是这几天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见著。

到开学前三天,下了一场雪。这几天学生回来得不少,外面热热闹闹地,大家都忙著玩雪或是照相。我也借了相机,拖著小奇和大锺一起出门。本来想照张宿舍的全家福,可是阿杰那小子出门了,怎麽打电话都联系不到。

外面还在飘雪花,天比较暗,但是空气很好。我跑去学校正门,那里景致比较好看。大锺撇著嘴说:“照什麽相啊,你看周围,全是女生在照,大老爷们儿搞这些名堂干什麽。”

我便说:“你来学校这几年,还没在雪天照过,留张纪念呗。”

“你当人人都喜欢照相吗?要是你这模样的,多拍几张拿回去自我欣赏。我们这副德,越拍越自卑啊。”

我笑了,又哄几句,大锺才勉强同意。在校门口只拍了一张,就不再玩了。他倒是愿意给我和小奇照,学校正门、花园、图书馆、体育场那些地方都转了一圈。我比较自恋,拍了好多张。反正现在数码相机方便得很,不喜欢就删掉。

逛了一上午,收工回去吃饭。走到半截,遇上前面有群女生在拍照。她们看到我,其中一人跑过来,请我为她们照全家福。这女生我认识,就是半年前劈腿的前女友。我远远地看到她,差点要绕道走。大锺挡下我,说:“你个大男人,这点气度都没有。怕她干嘛!”

我觉得有理,就直直地走过去。没想到这女人见了我一点都不生分,还要我为她们拍照。

“给,你只要按这里就好了!”王蕊对我笑,把她的相机塞到我手里。

我叹口气,对著那些女孩说:“我数三下,你们笑。”

结果我还没数呢,那些女生都笑了。

有什麽好笑的?是我长得太帅,还是被前女友缠住太滑稽?

我心情不好,板著脸替她们拍了一张,效果好不好的,我才不管。要将相机还人,然後走人。王蕊又跑到我跟前,拿回机子,又对我说:“你今天有空麽?我想和你聊聊。”

有什麽可聊的?

我回答:“我没空。”

“那以後再说,我给你打电话,不准不接哦!”

这女人脸皮还真厚!自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随意控男人吗?要是普通男生,也许会被她骗得一愣一愣的。我不是吹牛,如果在学校里排最帅的男生,我准可以排到前十名。学校的校内论坛上也确实有过这样的贴子,我的名字被提到的概率相当高。要什麽样的女生找不到,非要啃她这颗回头草!

“我有空才接,没空自然就不接。”甩下这句话,我转身就走。

大锺追上我,笑道:“那女的是不是又想跟你好?”

“不知道。”

“现在这女人也真奇怪了,一个个比男生都好意思。”

“管他的!”我是想找女朋友,不过绝对不是王蕊这号的。

回去吃了午饭,然後我们哥儿仨一觉睡到天黑。再睁眼,迷迷糊糊地分不出时间。我出床头闹锺看时间,上面指著五点半,是早晨五点半,还是下午五半,搞不清了。宿舍外面人来人往的,听声音都是相约去吃饭,我这才清醒点,是下午五点半。要是早晨,那帮孙子绝不会起这麽早。

我叫起另外两个人,打算出去吃饭。阿杰这时回来了,手里提著几个饭盒,是他和周彩芹出去吃饭时,点得多了剩下的。有现成的东西,那就不需要去吃食堂了。我一个人跑到外面买了一袋馒头,回来几个人就著剩菜把晚饭解决了。

阿杰又出门去约会,他和周彩芹可真是如胶似漆。

我又打电话给嘉陵,她说最迟明天会到学校。我想著要买点什麽去看她,大锺却叫道:“我要打牌!”

三缺一,打不起来。大锺就去隔壁问,结果来下子来了三个人,原来那屋里也是三缺一。这下可好,六个人,多余两个。我退出不打,那五个人轮流玩。就这麽折腾到晚上十一点多,阿杰摇摇晃晃地回来了,一张嘴,喷得满屋子酒气。

“我和周彩芹分手了!”

“这麽快!”屋里六个男生同时说出口,连我也被吓一跳。

这回是周彩芹甩阿杰,他们上过一次床,她感觉不好,於是一脚踢了他。听阿杰控诉,我冷汗连连,那女人果然与众不同,上一个,甩一个,比男人都厉害。

屋里的兄弟轮流数落周彩芹的不是,宽慰阿杰。我还是保持沈默,因为我桃花旺,要是我说点什麽,女人有得是啊……之类的,他肯定更恨我。

大锺说:“没事,学校里女人多得是,外面也多得是,再找别人!”

阿杰居然哭了起来,说他头一次那麽喜欢一个女生,还把第一次给了她。我听了暴汗,这家夥不是一般地纯情啊。

隔壁那三个家夥赖著不走,要看阿杰笑话。小奇心比较细,对他们说:“现在要睡觉了,咱们散了吧。”大锺这才想起来,把那帮人赶出门,然後继续和阿杰大骂女人不是。

我啥都不敢说,最後劝阿杰:“别哭了,睡一觉,什麽都过去了。”

阿杰睁著红肿的小眼睛看我,喃道:“哦,我在她楼下还见到嘉陵了。她被一个男生送回来的。起初我以为是你,结果走近了才发现不是你,是赵成志。”

“什麽?”赵成志怎麽和嘉陵凑到一块的?

我本来想睡,这下可全没了睡意,追著阿杰问嘉陵的事。他当时正为自己伤心呢,也没有太在意。仔细回想,阿杰对我说:“我看赵成志有意思追嘉陵,我只要看他的眼神就能瞧出来。”

“赵成志!”我高声道:“他怎麽可能!”

大锺冲我咧嘴笑,“死永心,告诉你要珍惜的,现在知道危险了吧。嘉陵长得又不丑,按你说的,家里有得是钱,哪个男生不想追她?”

“你们也想追嘉陵?”

“想,不敢,怕被你砍死。”大锺对我开玩笑,我却没心听下去。

想打电话问问,可这时候都十二点了,人家要睡觉,我打过去吵醒她算什麽。无奈,只能忍下好奇,上床睡觉。连失恋的阿杰都比我先睡著,一屋子的人,呼噜打得比夏天水塘里的青蛙还要吵。

我翻来覆去,一直在琢磨,赵成志怎麽会送嘉陵回来呢?他们两怎麽能碰到一块呢?为了想这个,我总是睡不著,最後看表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後来太困了,也就睡了。

9

第二天一起,我给嘉陵发条短信,叫她起床後给我打电话。信息发出不过几秒,嘉陵的电话就来了。

我问她:“你到学校了?”

“对啊。”

“放假在老家玩得好吗?”

“还好吧。”

“累不累?”

“我坐飞机回来的,很快,不怎麽累。”

“那你今天有空吗?我们吃个饭吧。”

嘉陵很痛快地答应了。我放下电话,跑去水房照镜子。放假的时候忘了去理发,头发都遮住眼了。还好昨天洗了头,看起来很滑也很亮,就是有点乱。我用手指沾著水,将翘起的头发往下压一压。回屋换身干净的衣服,又跑去再照,确认仪容整洁完美。

大锺见我跑来跑去的,又奚落道:“现在知道紧张啦?”

我回道:“我一向臭美,你又不是不知道。”

“以前没有现在这麽臭美,为了头发要照半天。你早干嘛去了?现在对手是赵成志,他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哼几声,懒得回嘴,看时间也不早了,穿上外套离开宿舍。跑去学生公寓去接嘉陵,到了之後发短信叫她下楼。等了一会,见她竟然有说有笑地和周彩芹走出来。

因为阿杰昨天哭了一晚上,我对周彩芹的印象又差了几分。不过那女人见到我倒是很坦然,笑著跟我打招呼:“大情圣,来找嘉陵的?”

“哪里哪里,情圣这个词用在你身上比我合适多了。”

周彩芹似乎有别的事,也没和我多说,疾步走开了。我撇撇嘴,叹口气,心想自己当初怎麽会被她给迷住了呢?

嘉陵问我:“你有心事吗?”

我答:“没有啊。”

“哦。”嘉陵扬起微笑,说:“我带了老家的土产回来。地瓜干、烤鱼、水煮栗子,还有炒蚕蛹,都是从老乡那里买来的,手工自制,味道很正。待会儿你去我屋里拿啊!”

这丫头真是够体贴,回次老家还要想著给我带东西。我问她有没有给同学分一些,她笑著说,她那些女同学都不敢吃。炒蚕蛹这样的东西也许女孩子不敢吃,可是地瓜干,水煮栗子还会不敢吃吗?

嘉陵笑我不懂女人,说道:“放假过年,一时嘴馋吃多了好东西。结果发现胖了,一个个现在都忙著减肥呢。”

哎,女人真是麻烦。明明都瘦得像竹竿了,还是吵著要减肥。我叮嘱嘉陵不要去凑那个热闹。她说她本就吃不胖,不用那个心。

我仔细看看她,确实挺瘦的。嘉陵小时候吃东西很挑嘴,因为没有妈妈,秦伯伯也不注意,家里的保姆只会照著她的口味做饭,所以偏食偏得厉害。大概就是因为底子没有打好吧,我印象里的嘉陵从来都没有胖过,而且个子还小。

十一岁那年,嘉陵自己也发现比同学矮了好多,为了长高个,什麽都肯吃。只可惜她补得太晚了,现在只到我的肩头高。本人一米七八,不高也不矮,嘉陵到我肩头,应该有多高啊?

“嘉陵,你身高是多少?”

我问完,被她瞪了一眼,噘嘴道:“你不知道不能问女生的身高麽。”

“是不能问女人的年龄吧?身高也不能问吗?”

“对我不能问!”

好吧,她不肯说就算了,我估计绝对不会超过一米六。矮点也没什麽,女生个子小些更可爱。比起那些动辄就是一米七、一米八的壮硕女生,嘉陵这种娇小玲珑型的才有魅力嘛。我只在心里想,当然不敢再在她的面前再提这个问题。

带著嘉陵去小餐厅吃了午饭,我和嘉陵互相交流假期的信息。她本家有个表哥要结婚,所以全家人趁这个机会就回去聚了一次。我问她好不好玩,嘉陵嘟著嘴说:“很热闹。不过我一向都是路人甲,只在旁边看著罢了。”

我了解那个情况,嘉陵因为小时候不健康也不漂亮,又是个女娃,所以在家里极不受重视。什麽时候她都是躲在角落里,只是眼巴巴地看著别的小孩受到大人的关照。秦伯伯不是个细心的人,他自己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更何况是嘉陵呢?她现在长成水灵灵的大姑娘,真是个奇迹。

吃完了饭,我又陪她在学校里转了转。昨天下过雪,今天才放晴,阳光在雪上,到处都闪著朦胧的白光,看起来怪美的。空气好,人的心情也好。转了一圈,我们回去嘉陵的公寓。她现在住的屋子还是原来那一层,在走廊的尽头。一厅一室,面积比原来的二居室不小,而且三面都有窗户。

我的屋里环视一周,问道:“房租也升了吧?”

嘉陵笑道:“没有变,我爸有个老同学是学校里的高层,我去求那叔叔帮忙,他马上替我解决了!”

“哎,有钱有势就是好啊。”我说得酸酸的。

嘉陵便说:“你也想换宿舍吗?我可以帮你问。”

“不用不用,我现在的室友很好,我不想换!”

说完换屋的事情,嘉陵指指她书桌旁边的一个大编织袋,说那全是要给我的东西。我看那体积,过去提了下,少说有十几二十斤的分量。

“这也太重了吧,你怎麽拿来的?”

嘉陵说:“赵成志帮我提上来的。本来想分给同学一些的,可是那些女生都不要。所以就全归你了!”

“你和赵成志怎麽走到一起的?”

“哎?”嘉陵愣了下,才说:“回老家时遇上的,他妈妈姓秦。表哥结婚时他也在。”

“原来是这样。”

“嗯。”嘉陵沈默了一会儿,抬头对我说:“他说他喜欢我。”

这回轮到我沈默了。我也说不清是怎麽回事,只觉得口很闷,过了很久,我才问嘉陵:“你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

“哦。”

然後又是沈默。

我说:“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土产,我回去带给阿杰他们吃,呃,那小子被周彩芹甩了,你知道吗?”

嘉陵扯扯唇角,说:“我本来不应该说这些的。因为是你我才讲的,彩芹对於男女方面的事,和普通人想得不一样。如果是传统的男人,还是离她远点吧。”

“她经常换男友?”

“应该会比你换女友更勤快吧。”

我苦笑:“你当我是什麽人了,我不是玩弄女生的人。”

“我也没说你是啊。”

总觉得嘉陵对我有误会,可是我再解释,又好像我真的是问题似的。算了吧,以後她会慢慢了解我的。拿著编织袋回宿舍,那些家夥见到有吃的,有便是娘,左一个嘉陵妹子,右一个嘉陵好妹子,谁也不记得我的好。

“这些好歹是我背回来的啊。”我邀功,他们至少要说我句好话吧。

“可也是嘉陵妹子从老家带回来的啊。”阿杰把里面的小包一个一个拿出来。

“要是没有我,就算她带来也轮不到你们吃吧。”

“少说废话,快来吃吧,哎?这个蚕蛹好吃吗?我没吃过啊。”大锺拿起蚕蛹看了半天,却不敢下口。

“好吃好吃,热的更好吃,可惜凉了。”小奇也拿起一只,扔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起来。

我坐在一边,也跟著吃几口。想到这些东西赵成志也有分,便觉得没了味道。我问阿杰:“你在公寓楼下面见到嘉陵和赵成志的时候,他们关系亲密吗?”

“我没仔细看,早忘了。”

大锺又想笑话我,问:“你吃味了?”

“赵成志有什麽好的?”我是吃味了。虽然赵成志是我学长,不过那家夥又不是什麽大才子,家里也没多少钱,他有什麽资格追嘉陵!

阿杰咕哝地说:“我觉得他比你强。人长得帅,又和气,上次你和对门的家夥要打架,也是他来劝架的。”

“什麽打架?”我怎麽不记得了。

“就是放假前啊。咱们系里的同学一起去吃饭,你把嘉陵也带去了。他们就为了嘉陵的事呛你,然後你就急了,眼睛都红的,差点就动手。”

“我是和平爱好者,什麽时候要和人打架了?”

大锺说:“你这是娘娘腔!”

“够了,谁再说娘娘腔我和谁急。”

大锺又说:“这会儿又有点像爷们儿了。”

这帮家夥,真是越说越乱!

话题又回到赵成志上,我还是不服气,凭什麽让他这样的人追到嘉陵。大锺就见不得我舒服,马上反驳道:“赵成志长得挺帅的,人家女生缘不比你差。”

“他哪里帅?不就是脸白点吗?你说我娘儿,我觉得赵成志比我还要娘儿!”

大锺哈哈大笑道:“永心,你终於明白点俺们的心情了。女生都喜欢你们这种人,俺们实在不服气啊!”

小奇听了半天,问我道:“嘉陵说她已经和赵成志交往了吗?你在这儿苦闷半天,万一不是呢?”

哎,气糊涂了。

嘉陵眼光高,她不会看上赵成志的。

至少我看不上他。


最新更新

维以不永伤10-12

10

开学之後,我发现课少得可怜,大一大二的时候,一星期恨不得排上二十节大课。如今看课表上稀稀疏疏地几堂,数数才十节,也太少了吧?

周一上完一节课,然後就没事了。我在图书馆看书到中午,想约嘉陵,手机却打不通。找不到就算了,我自己去吃。走到餐厅,才进门,就看到王蕊坐在门边那桌,我装做没看见她,转身出去,换旁门而入。结果才迈进去,一眼就瞧见嘉陵和赵成志坐在一起。

见鬼了,今天怎麽总看到不想见的人呢?

我又装做没看到,转身出去。这餐厅有四个门呢,我再换一门!结果路过楼梯,直接就出去了。大爷我今天不想在这儿吃!

绕远路去别的餐厅吃饭,在那里遇上阿杰。这小子也是孤单一人,我们见了分外感慨,面对面地坐著,环顾四周一对对的情侣,心里嘀咕,怕别人当我们是Gay。

“你不是说要找女朋友吗?还没找到呢?”阿杰边吃边问。

“没遇上合适的。”其实是本就没遇上几个女的。同系女生要麽有男朋友,要麽我看不上,要麽就是以前好过分手的。外系的还没机会认识呢!我在考虑要不要去参加个社团之类的,混上几天,钓到漂亮妞就退出。

把计划对阿杰讲完,他鄙夷地看我,冷哼道:“你这流氓!”

“你这话说的,我只是想找女朋友,哪里算上流氓?”

“那嘉陵呢?你放弃了?”

“我和嘉陵不是那种关系。”如今再说这番话,有点灰溜溜的。在餐厅见到嘉陵和赵成志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我的胃里直往上涌酸水。苦啊!看来阿杰他们眼睛没有瞎,是我自己太後知後觉了。

吃完饭和阿杰告别,我跑去实验室。学长他们做实验,我为他们拍照,然後整理好幻灯片资料,等李启明教授回来时要看的。其实这些工作本轮不到我这个小小的本科生来掺和,不过我态度很积极,学长他们也放心叫我做。

李教授为本科生讲了一堂课,下课之後到实验室,觉得学长他们进度慢了,表情严厉地训话二十多分锺。我头次见李启明魔鬼的一面,说得学长学姐们垂著头,一句话都不敢驳。等导师走了,实验室一片死气沈沈。

我小声地问带头学长:“如果不能完成,後果很严重吗?”

学长扯扯嘴角,对我说:“这东西做慢了,对我们来说无关紧要,对李老师来说,事关重大。”

“怎麽讲?”

“这项目是商业订单,如果交活晚了,李老师要赔钱的。”

“哎,要赔多少?”

“少则几十万,多则上百万。”

“有这麽厉害!”我家里穷,手里的钱多过五百,我就感觉到很重要,装在兜里怕丢了。李启明的项目动辄几十万、几百万的,听得我心惊跳。

又在实验室里泡了会儿,到吃晚饭的时间,跟著学长们一起去的。那些硕士博士都有补助,比我钱多,吃饭都去小餐厅里点菜。学长为了鼓舞士气,拿出实验室的钱请大家吃饭。我很土冒地问:“这算不算是贪污啊?”

学长哈哈大笑道:“实验室的经费,也包括学生的一点福利。夏天买冰棍,冬天涮火锅,这些都是允许的。我们之前一直省著没花,出来吃顿饭老师不会介意。”

“可是他今天才发过火……”

“那是他的演技好。时间还有,只是做得不如他想像得快。”

别的学长不想再提这事,催著要点菜。带头学长於是张罗吃饭的事,还要了点酒。我跟著白吃白喝,也不上什麽话,只是听著那些人抱怨。听他们的话,似乎李启明也没有那麽好,学问是有的,但并不是什麽宽厚之人,对学生压榨也挺厉害。我想,我开始明白第一次进实验室时,带头学长对我说那些话的含义了。

吃饱喝足,跟著学长一块回宿舍。研究生们住的地方和我不同,他们到宿舍後,我还要再往前走一段路。脑子里空空的,也不知道下面要干嘛,回去洗洗睡觉吗?现在又有些早……心里盘算著这些事,我好像听到嘉陵说话了。

抬头看看,没见到人。我再往前走,又听到她的声音。

这回我确定是嘉陵,於是四下去找。我所住的男生宿舍旁边就是一个小花园,在那里面,嘉陵和赵成志站在一起说著话。我路过花园,所以才听到她的声音。此时嘉陵也看到我了,大眼睛眨几下,叫我的名字。

“永心哥!”她跑到我面前,问道:“你有时间吗?我有事找你。”

“我有空。”斜眼看赵成志没有跟出来,只是静静地望著我。

嘉陵说:“那你送我回公寓吧,路上跟你说。”她转身对赵成志摆手告别,然後拉我的胳膊朝她住的地方走。

我走几步,确定离赵成志远了,问道:“你有什麽话说?”

“你开学忙不忙?”

“呃,还好。”我的课不忙,但是打算在实验室里多学点。

嘉陵叹口气,又说:“那个赵学长想追我。”

“啊。”我没料到嘉陵这麽干脆地说出来。

她是什麽意思?想向我咨询?是拿我当哥哥,问我的意见吗?

我猜不透她的心思,也就不好说什麽。往前走著,嘉陵可能是觉得闷了,自言自语地说:“他长得挺帅。”

“哦。”我没觉得赵成志帅。至少,我没觉得他比我帅。

“对人也很温柔。我的同学都说他是校园王子,还有不少人暗恋他。我没想到他会来向我表白……嗯,有点意外。”

嘉陵这麽说,是表示,她有点喜欢赵成志吗?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更不敢说什麽。

“你没有意见吗?”嘉陵侧头睇我。

“没有。”等我意识到自己在说什麽,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嘉陵咧嘴笑笑,说:“也对啊,我问你干什麽呢。你又不是我的家人,不会有意见的。”

我很有意见的。你干嘛不找个贵族公子,最好是海归博士,家里有钱,人长得也称头,开著跑车来接你,出入都是高级酒店。这样我也能甘心,因为你离我很远。

赵成志,他实在太普通了!

那天晚上我和嘉陵说过什麽,几乎全都忘了。我因为紧张又郁闷,都没敢看嘉陵。送她到公寓後,我就回宿舍,像失恋那般难过。

阿杰见我脸色不好,关切地问:“你不舒服吗?”

“我要死了!”我说完,爬上床去睡。脸也不洗,牙也没刷,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因为四点锺有课,也因为饿,我不得不爬起来。

小奇从外面回来,见到我坐在床上,嘴巴张大地问:“永心,你病了吗?”

“没有。”我懒懒地答,下床,换衣服,然後把自己洗干净了。

头发太长,一直忘了去剪。我吃完饭之後,跑去小发廊理发。

老板娘问:“你是要削薄,还是要染发?”

我伸手到头顶,说:“剃得头发茬子不要没过手指就行。”

她吓了一跳,又问:“你确定要这麽短。”

“我确定,你剪吧。”

老板娘拿了电推刀,下手之前又问道:“你不後悔?”

“不後悔,动手吧!”

於是她就动手了。理到半截,那女人实在忍不住好奇,问我道:“你是失恋了?还是考研失败啊?”

“你怎麽这麽问?”

老板娘笑道:“这阵子大学里开始公布考研成绩,我遇见不少心灰意冷的学生过来剃头明志,来年再考的。”

我想想是这样,大学都是一月考,三月放榜。即使没有对外公布,学校内部也可以查成绩了。

“我今天大三,还没考研呢。”

老板娘又说:“失恋的人也挺多的,女生剪短,男生剃光。”

“我不是,我现在没女朋友。”

“怎麽可能,你这麽好看的小帅哥,说没女朋友没人会信的。”

这老板娘对男女关系之类的八卦特别感兴趣。我以前也在这边理过发,没觉得她这麽聒噪。我心里明白自己为什麽要剪那麽短,却只告诉她:“天快热了,剪短了凉快。”现在才三月初,人人都还要穿毛衣呢,谁会为了凉快剪头发。我说给自己都不会信!

剪短头发,算是换一种心情。女人爱干这事,我身为纯爷们儿,也有此癖好。顶著清爽的发型走进教室,引起小小地骚动。不只我们系里的女生频频扭头看我,就连一起上课的电信系的学生也对我很好奇。

下课之後,身为学委的女同学走到我旁边,问我:“韩永心,你突然剪头发干什麽啊?”

我淡淡地说:“想剪就剪了,好看吗?”

学委笑笑,“你光头也好看啦,不过还是原来的长发更有型。”

我咧嘴,问道:“你看上我了?”

刚说完,身後被人打了一拳。同班的一个男生凑到我耳边,冷冷地说:“别打我女朋友的主意。”

“没有没有,绝对不敢。”

那男生带著学委走之後,大锺在我旁边地笑。我对著他,问道:“好笑麽?”

“哎,永心。你现在这算什麽啊,那样的女生你也看上了。”

“怎麽了,她不是挺可爱的吗?”

“你以前都和什麽人在一起,王蕊、李欣欣、周彩芹那种级别的。咱们系里这几朵小白花,你还是不要糟践了。”

王蕊、李欣欣、周彩芹都是什麽级别?我就算问大锺,他也不会好好答我。走出教室时慢慢想了想,大概就是那种长得很漂亮,一眼看过去是美女,近瞧久了也是美女。格开放,又玩得来,男朋友经常换的那种女人吧。

仔细算来,我的女朋友全都是那种人。而且都不是我追的,全是她们主动的。

啊!我这辈子,还没追过女人呢!

11

我对大锺说:“我只有被人追的经验,没有追人的经验。”

他给我一个白眼,到晚上都没理我。回宿舍之後,阿杰感觉气氛不对,把我拖到水房,问出了什麽事。我把课後的事讲一遍,阿杰投来鄙视的眼神,说道:“大锺到现在都没找到女朋友呢,你这麽说是故意气他吗?”

“这也值得生气?”

“你这种人不会明白的。”

“明白什麽,你不说明白了,我怎麽明白。”

“死永心,你成心要气死人是吗?”

阿杰也不理我了。

得罪了两个室友,我只好和小奇说话:“小奇,明天上课时咱俩坐一块吧。”

“干嘛?”

“自己一个人坐没意思,上课那麽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小奇笑了,“你才知道自己一个人无聊啊。以前你和女生在後排有说有笑时,都没想过我们是什麽感受。”

“我没有勾引那些女生,是她们倒贴我的!”

小奇也沈默了。

他们三个好像是联合起来杯葛我,到第二天,集体去吃早餐,就是不叫上我。直到此刻,我感觉到难过了。这帮家夥也太小气了吧?不过是因为我长得好看些,女生缘多些,至於气得不理我吗?

看课表,早上八点有课,我拿了书,放进包里背上,走去学生食堂。早上七点半正是人多的时候,我买了东西,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地方坐。好不容易见到有人个走了,我一屁股坐到那个空位上。正得意地想笑,抬头一看,对面坐著前女友王蕊。她也对我笑。

“早上好。”这女人主动问候,笑容还是那麽俏丽。

“早上好。”她都主动打招呼了,我若是不理她,岂不是和阿杰他们一样小家子气了。

王蕊又问我:“你一个人?”

我反问她:“你不是也一个人。”

“你最近交女朋友了没有?”

我沈默了片刻,懒得回答。

王蕊又说:“那就是没有了?”

“关你什麽事。”她可是背著我和别的男生好,现在又来管我的事麽。

“我关心你,问问都不行吗?”

我冷哼道:“我有没有女朋友,都不会再跟你好。”

王蕊弯唇微笑,身体前倾,轻声问我:“你想不想和我睡觉?”

现在的女人都怎麽了?这都不是主动的问题了,简直可以用飙汗来形容。

我瞪她,脑子里却在想:我有半年多没碰过真的女人了,不想才怪!王蕊长得漂亮,身材也相当好,部很大,屁股也翘,衣服脱了之後,那一身细白皮、瘦骨架,像模特一样,好看得叫你移不开眼。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强烈了,王蕊不但没被我吓倒,还幽幽地笑起来。她了我的手一下,说道:“哎,韩永心,我的手机号你还有吗?如果想,就打电话给我。”

“你那个篮球队的男朋友呢?他不能满足你吗?”

“我们早散了。你和我分手之後,我就甩了他。”

我听了直皱眉,这女人对待感情也太随便了吧。虽然我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不过女人,还是含蓄点比较可爱。

见我没有表态,王蕊倒也不缠我,吃完她的东西,端起餐盘先走了。我看看时间,还有十五分锺到八点,又把剩下的东西吃完,然後离开。

到教室之後,看到阿杰、大锺和小奇他们三个都坐在倒数第二排,我也走过去,坐到他们前面一排。上课的时候,我仔细地听,没注意他们有没有说话。老师讲累了要喝水,叫我们休息一分锺,我便回头,板起脸问:“你们的脾气闹够了没有?”

阿杰和大锺不说话,小奇比较心软,对我说:“哪有闹脾气啊。”

“没闹脾气你们都不理我?你们是小女生吗?还玩这种小团体的把戏!”旁边有同学在看我们,我就当没看见,继续说:“我本来就很惨了。申请的导师是个老变态,喜欢的女孩跟别人好了。你们再跟我反目成仇,是想逼我跳楼吗?”

别的男人喜欢死撑装硬汉,有泪绝不在人前流。但我没有那种骨气,不高兴了我会说,太伤心了我也会哭,从不把情绪积压在心里不说出来。

阿杰和我关系最好,大概是觉得我可怜,又软下口气地说:“我没有那个意思啦。”

我问大锺:“你确定以後都不理我吗?”

大锺开口:“我没有。”

好了,他们三个都和我说话了,危机解除。下课之後,我们同室四个男生一起去吃饭,聊东聊西的,把昨天的僵局全忘到脑後。

兄弟的事解决之後,我又去了实验室。虽然已经看清了李启明的真面目,但跟著他还是有很多好处。四月初有个国际机器人博览会在外地举办,到时还会有外国的专家同行开交流会。李教授是国内权威,还是机器人协会的会长,他肯定要去主持会议,而且一个人忙不过来。我问带头学长有没有机会跟去。学长正在准备演讲用的英文材料,忙得焦头烂额,没空理我。

“我帮你做,我这就拿回去写稿子,明天交给你。”我主动帮忙,学长感激得够呛,却不相信我的能力。不过他现在要准备讲稿,又要弄他的项目,确实分身乏术,索交给我做做看。

拿到资料之後,我连看了一夜。第二天的课全部翘掉,叫阿杰帮忙关照一下。上午在宿舍里写稿,直到下午,觉得不太对劲儿的地方,又反复地看。其实李教授的演讲只需要十五分锺,中文并没有多长,关键是要译成英文,这很麻烦。理工学生语文好的不多,英语好的更是凤毛麟角,全都是些宁可背几条公式,多做习题,也懒得看一眼文科书,背一个单词的人。我的英语在上学期努力几个月之後有了长足进步,不过还是写得很chinglish。有些我发现了,可以改,有些我无能为力。

坐在宿舍看到最後,我打电话给嘉陵,问她能不能帮我改下英文句子,她很爽快地答应。我们约在图书馆见面,那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嘉陵知道我急要,饭都没有吃,一直改到晚上八点多,才算全部搞定。

我想请她吃些东西,可是才开口,嘉陵的手机又震动。她走到自习室外面去接,我则把资料和译稿全部装进书包,到了外面,见到嘉陵正好收起手机。

“去吃饭吧,我耽误你这麽久,连晚饭都没有吃,我请你。”

嘉陵为难地说:“成志约我了。”

已经叫赵成志为成志了吗?我努力维护表面平静,清清嗓子问道:“你在和他交往吗?”

嘉陵支支吾吾,也不正面回答我。

我心里有火,冷冷地说:“你好好和赵成志交往吧。那家夥人气很旺,很多女生追。他喜欢你,你就要好好珍惜。”

嘉陵惨淡一笑,问我:“韩永心,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个丑小鸭对不对?你从来都不觉得我漂亮,也不觉得我配得上像你这样的帅哥。所以有个不错的男人来追我,你就说我要珍惜抓住,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以後都没有这种命了?”

老天可见!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说过这种话。”我要解释,我从来都没有看轻过嘉陵。

可她却拦著我的话,说:“你以前明确地说过,你不会看上我这样的丑丫头,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没说过……”我想不起来,我真的说过嘉陵丑吗?

“我走了,他在等我。”嘉陵脸色不好,越过我跑出图书馆。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我什麽时候说过伤了嘉陵的话。抱著她帮我整理的演讲稿,我也没心情再去吃饭,一个人回到宿舍。借了小奇的电脑把英文敲进电脑,然後校对,确认无误之後,又做了一个花哨的幻灯片。将所有的资料存进闪盘,晚上十一点,我跑去学长的宿舍找他。

学长本来都绝望了,以为我今天不可能交给他。但是把文档传到他的电脑里,给他看过之後,学长对我好生佩服。

“韩永心,你牛!”这是他想得出来最好的一句话了。

我来找学长之前,李启明已经给学长打过电话,要他最晚後天交初稿。当时学长正愁得没法,我及时送来完成稿,帮了他一个大忙。学长立刻将文档电邮给教授,又打电话请他查收。

发送完成之後,学长拿出自己私藏的零食,几十块一罐的干果,还有半斤一包的牛干,统统都给我吃。我不好意思,正推拒著,李启明又打电话过来,说做得还可以,但是需要修改。

学长在我面前不敢邀功,对李启明讲了实话,说那个稿子是我写的。李启明在电话里就说,要我明天去见他。挂掉电话之後,学长深深看我一眼,说道:“你明天去吧,李老师可能会带你去开会。”

我没笑,只是淡淡地说:“晚了,我回去了。学长再见。”

走出学长住的研究生宿舍楼,我抬头看看清冷的夜空,今天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机会,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如果没有和嘉陵弄得不开心,这个时候把好消息告诉她,该有多高兴。

12

第二天早上没课,跑去李启明教授的办公室。他这几年忙得很,在学校都很少能见到他,学长想要找也需要预约。今天难得他有空,早上到办公室待了半天,把该见的人都见了。我进去时,起初还有些胆怯。不过李启明这人很健谈,说了几句家常话,我也就不再怕他了。

教授对我的工作很满意,赞我的英文好。我老实地说:“英语开始是我写的,不过後来找朋友帮忙,改得面目全非,已经不算是我写的了。”

“那也是本事,如果自己不行,找到能做的人帮你做,效果是一样的。”他手上点著烟,抽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看著我笑了,“说老实话,我第一面见到你,觉得你也就是个小玩闹儿,没想到你还挺有能力的。”

“我比学长他们差远了。”

“下个月的国际会议,你也跟著一块去吧。听听别人讲的东西,开点眼界。对了,你有没有意向读研?”

“有。”我就算没打算,也要说有打算。这样李启明有机会才会想到我,我猜他想收我当弟子。

李启明咧嘴笑,说:“你是聪明孩子,好好努力吧。”

我谢过他,退出办公室。当天下午,学长叫我去实验室,又给了我一堆资料。这次李启明带的人已经定下来,只有我和学长两个人。实验室里那些学长学姐看我的眼神都变了。理科和文科不一样,什麽都要靠自己的本事。你马屁拍得再好,拿不出真东西,照样没用。所以我不怕他们嫉妒,这是我自己辛苦拼来的机会!

回去看资料,写东西,准备开会的行程,还要替李启明做些杂事。我整天忙这些事情,嘉陵的事也就很少去问。阿杰说他最近经常看到嘉陵和赵成志在校园里走来走去,见了就觉得别扭。

我面无表情,嗯几声,然後继续干我的活。

阿杰抬腿在我的椅背上踹一脚,骂道:“没出息的东西!”

我知道自己表现得很乌,可是没理清自己对嘉陵的感觉,要我怎麽行动?我是拿嘉陵当妹妹,还是拿她当女人?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就这样埋头苦干了一星期,到四月二号,我跟著李启明和学长,坐飞机去南方开会。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很努力地不要表现出兴奋,可还学长还是看著我笑。

“第一次坐飞机吗?”

“嗯。”

“哈哈,以後你就麻木了。”

听学长的口气,似乎他经常坐飞机出差。想想也是,跟著李启明,时不时地全国跑,听说还有机会跟著去外国呢。想到这些,我有点要读研的冲动了。

下飞机之後,第一感觉是很热。南部这个小城市温度比北方要高十度,到了外面,热浪直往脸上扑。我觉得自己的皮肤被烤得要烧起来,赶忙脱下外套盖在头上,只剩里面的一件棉衫,可是这样还是很热。

上汽车去宾馆,吹著车内冷气,我这才感觉好一些。教授闭目养神,我和学长也不敢多说话。到宾馆下车,帮教授提行礼,送到他的单人间,请他好好休息。然後到我们住的标准二人间,扔掉所有东西,我往床上一躺,叹道:“累死啦!”

学长呵呵地笑,说:“看你瘦瘦小小的,也难为你了。”

“我不瘦,只是骨骼比较细,所以才显得我瘦。”

“哈哈,太纤细啦!”学长说完,进浴室洗澡。

我也觉得一身汗腻很难受,可就是懒得动。上飞机关掉手机,也忘了再打开。我取出手机,刚开机就收到一条短信,是嘉陵发的,叫我看到之後马上打电话给她。现在我在外地呢!打长途电话要多少钱啊!

心疼归心疼,我还是马上拨了她的电话。

“你在哪呢?”嘉陵的声音脆生生的,很是好听。

我感觉我开始想她了。

“有事吗?”

“我带吃的来,想给你送去。你在宿舍吗?”

“不,我跟著导师出来开会。”

“那晚上回来吗?”

“回不来。我在XX呢。”

“啊?”嘉陵一惊,“你怎麽跑到那去了?”

“我坐飞机来的,飞了两个小时呢!”

嘉陵那边沈默一阵,幽幽开口道:“韩永心,你出差这麽大的事,为什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呃,之前忙著……忘了说。”

“好了,东西我给别人。祝你玩得开心。”嘉陵说完就挂断。

我盯著手机看半天,她生气了吧?因为我没有对她说。我其实想说的,可是一拿起手机,就思量她是不是和赵成志在一块,要是打过去会不会打扰她。到最後,我甚至害怕起手机,觉得干脆不要说,我出差三天就回去,也没什麽可说的。

嘉陵说东西给别人,是不是要拿给赵成志吃啊……哎,我又做了件蠢事。

学长洗完出来,见我无打彩的样子,问道:“你不舒服吗?”

“我没事。”因为不想和学长解释,我撑起身体,走进浴室洗澡。热水冲著皮肤,感觉好受了些。我在浴室泡了二十多分锺,泡到学长以为我在里面昏倒了。他敲门,问我还好吗?

我觉得不好意思,随意擦擦,穿上衣服走出来。

学长在浴室门口,看到我愣了一下。

“哎,我能给你拍张照片吗?”

我抬头,不知道学长是啥意思。

“干嘛要拍照?”

学长咧嘴笑,“之前就觉得你长得挺漂亮的,这会儿刚洗完澡,真是出水芙蓉。我给你照张相!”他拿出相机,连著拍了好几张。

开始我还是茫然,被拍了也不觉得有什麽。但是渐渐觉得不对劲,忙伸手挡脸。

“学长,你说拍一张,已经拍十几张了!”

“拍呗,又不花钱。”

“可是你拍我干什麽!”

学长见我急了,这才收手,笑呵呵地说:“你知道你在学校里人气很高吗?”

“那又怎样?”

学长说:“我受别人的请拖,拍几张你的私家照片。”

我问:“拖你的人,不会是研究生,或是博士生的学姐吧?”

“哈哈哈,韩永心,粉丝还要分年龄吗?”

“可是我觉得不好。我没同意,你不要把照片给别人。”

“拍都拍了,又不是裸照,还怕给别人看吗?”学长用相机浏览拍过的照片,又说:“你小子长得太嫩了吧!”

我扯扯嘴角,没再说什麽。我长得好看,这是从小听到大的话。我母亲就是美人,听说我那个爹年轻时也是个大帅哥,所以妈妈才会看上他。不过後来我那帅爹跟著有钱女人出国了,再也没回来,於是就剩下我妈、我姐、还有我,苦哈哈地过日子。

美貌没能给我家人带来任何好处,人、才、财,母亲混了一辈子,什麽都没落著。所以我享受好看皮相换来的一点点利益,但并不沈迷。男人长得好看没什麽用,过几年,人老了皮松了,更漂亮的小孩就会把你踩在脚下。所以还是学好了本事更重要!

爱情生活不顺利,我便把全部力都投入到学业上。

跟著李启明开了三天会,忙得不行。李启明嘴上说我们可以随便去参加自己想听的学术会议,可是该做的事他一样不少吩咐,细到端茶倒水摆桌子这样的活我也要做。不过我还是抽空听了些有趣的东西,记在脑子里,回到宾馆又记到本子上。

李启明分给我的那个项目小版块,似乎也是个很有前途的发展方向。我听这几天的讨论,受了不少启发,打算回去好好再学。就算李启明不指望我做好,我自己也要做出成绩来!

回到学校,把在宾馆门口买的小吃给室友分一分。他们问我出公差有何感受。我得意地一笑,回道:“体会到学术权威的气派!”

大锺问:“有美女吗?”

“没注意,你当是开车展吗?还请一堆模特。”这种学术会议,来的多是老头子。就算有女,也都是知识型的。穿著工作套装,连裙子都很少见。学理的女人少了些妩媚,不过英姿飒爽的样子,倒是别有风味。可是,not my cup of tea!

在宿舍里休息一天,然後准备去上课。临睡前我想起嘉陵,於是跑到屋外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回来了。嘉陵反应很平淡,问我道:“那边好玩吗?”

“还好。我带了礼物给你,你什麽时候过来拿?”

“现在吧,我就在你宿舍楼下面。”

“哎?你怎麽在下面?”

嘉陵说:“你下来再说。”

於是我穿著拖鞋、短裤和汗衫,跑到一楼。反正外面天黑,谁也看不清谁。

嘉陵穿一身牛仔休闲服,显得青春可爱。她见到我,咧开嘴笑笑,说:“出差一次,也没把你晒黑。”

“我的脸不容易晒黑。”

“你就这点讨厌,皮肤好得让女人嫉妒!”

我笑了,拿起给嘉陵买的零食交给她,“我没有时间去逛商业街,所以只能到宾馆附近的小市场转,给你买些特色食品。”

“谢谢。”嘉陵,抬头看我。

我想应该再说些什麽吧,是对她讲我在学业上的事情?还是我最近很寂寞,很想她?

我在犹豫,嘉陵又开口说:“我答应赵成志的追求了。”

“啊……”我轻声地说。

“就像你说的,他很受欢迎。我要好好珍惜。”

那不是我的意思。我吸了口气,才发出声音:“你什麽正式答应的?”

“前天。”

在我出差的第二天。难不成她是挂了我的电话,於是决定当赵成志的女朋友?我怀疑嘉陵的决定和我有关系,但那会否是我太自以为是?

“嘉陵,你不要和赵成志交往行吗?”

“为什麽?”

“我喜欢你。”

维以不永伤13-15

13

嘉陵望我半天,不哭不笑也不回答。我屏住呼吸等她回应,她却沈默了。

“你怎麽想?”最後是我失去耐心。

嘉陵咧嘴一笑,说:“韩永心,你开我玩笑吗?”

“啥?我干嘛开玩笑。”这种事能开玩笑吗!

嘉陵不信我,只是说:“你不喜欢赵成志,也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来整他。”

“我没要整他,我只是向你表白,争取一个机会。”

“韩永心,你这样的人,我怎麽信你?”

嘉陵眼中露出讥讽,看得我心寒。没戏了,我心里明白,可是还不死心地问:“你是不喜欢我,还是不相信我?”

“你忘了。我刚升上初一那年,你对我同学做的事。”

她说以前的事,好像是很严重,可我一时又想不起来。後来嘉陵还是收了我送她的东西,她走之後,我才明白,她对我好,是拿我当兄弟。如果是当恋人,她觉得我不合格。这回可好,我是真的失恋了。垮著脸回到宿舍,那几个家夥都明白,最近也只有嘉陵的事能让我这麽郁闷。

阿杰过来拍拍我的肩头,问:“你看到她和赵成志一块走了?”

“嗯……”我也没心情说什麽。

“想开点,嘉陵好是好,不过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

那很难了。要比嘉陵漂亮,比她可爱,比她家世好,比她更让我喜爱……这样的女孩,我觉得找不到了。

我这辈子,因为脸的关系,从来不缺过女朋友。甩人,被人甩,这种事多得我都数不清,嘉陵不是第一个让我受挫的女孩,应该也不会是最後一个。所以说,这事本不算什麽!这样想著,心情才好受一点。既然感情上失意了,那就在事业上更加努力吧!我的事业就是我的学业,出去参加个国际会议,我更加认定走这条道路没有错。

当我拿出计算机图形教程,准备看的时候,大锺不无酸涩地调侃道:“永心就是和别人不一样。都是失恋,某人会一直哭到晚上睡觉,而永心则会拿出专业书啃到别人睡觉。”

“你说谁呢?”阿杰问大锺。

那两个人後来又斗几句嘴,但我全都没有听到。这门课开始不算难,但是很繁杂,需要绝对专心才行。我一边看,一边记,有时还要拿出笔演算。幸亏我的数学还不错,高中时就已经学过微积分,上了大学又很认真地学了线数学和概率统计,所以线变换、偏微分这些东西都难不倒我。编程这方面不太熟,但是有心要练,也可以学出来。看到後来,发现还要用到模糊数学、傅里叶级数这些很麻烦的东西,我也有耐心读得下去。

总之,我是拼了命地要学好。

读书读到头晕脑花,爬到床上,本应该倒头就睡的。可是当室友把灯关上,屋里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之後,我的脑子又不能够真正地安定下来。

嘉陵所说的,我对她的同学做了什麽?

我幼年记忆力很差,到读初中之前,除了关於秦家的那些事,别的东西我很少记得住。即使升入初中之後,留在脑中,有印象的人事也不多。嘉陵的同学很多,到底是谁?我又做过什麽?

想不起来,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我只知道那时候我和嘉陵经常见面,她跟著她哥哥,我跟著我姐姐,见面之後,嘉庆哥和我姐姐就会找人少的地方说话去,我和嘉陵就在不远处闲玩。做的游戏不外乎是摘些花草叶子编东西,捡石子比谁扔得远,或是爬到墙上去玩。

我教嘉陵爬树,两个人坐到树杈上乱看。我姐姐见了,远远地喊:“韩永心,你给我下来!小心我告诉妈妈!”

我一点都不怕,咧著大嘴对姐姐喊:“你过来抓我啊!”嘉陵就在我身边呵呵地笑。她一点都不娇气,能跟著我上树爬墙,做各种危险的游戏。

姐姐吓死了,求嘉庆哥抓我们下来。嘉庆一方面心疼自己的好衣服,另一方面又觉得小孩子喜欢爬高不算什麽。他不肯动,姐姐就生气了,然後他再跑去哄她。嘉陵就咬著我的耳朵说:“我哥哥很笨的,他爬不上来!”然後是我们俩哈哈大笑。

想到这些事,我又忍不住地笑起来。阿杰本来要睡了,被我的笑声吓醒,忙问:“永心,你这是没睡呢?还是在撒呓挣啊?”

“我没睡。”

“你笑什麽?”

“想到可笑的事就笑了呗。”

“哎,你以後不要在半夜里想可笑的事,很吓人的。”

於是我就闭上嘴巴,继续想初中的那点破事儿。死都想不出来,我哪里得罪嘉陵,或是嘉陵的朋友了?绞尽脑汁,累极了也就睡过去。第二天起床,继续想。洗脸刷牙,去食堂吃饭,然後走路去教学上课。

嘉陵的哪个同学啊?

脑中尽想这件事了,推门进去,才发现教室里没有人。怪了,一般这个时间,教室应该有人来啊。我退出去,再到旁边的教室看,有两三人在低头看书,不像是来上课的样子。再往前走,发现教学校几乎都是空的。我这才忆起,好像食堂的人都比平时要少。

这是什麽日子,都不来上课了麽?

我绕来绕去,绕到公告牌那里,上面贴著几张广告,英语、考研、TOEFL……清明节短线旅游。清明节?啊!今天是清明节假期!

如梦方醒,我过日子实在太糊涂了。出门时那几个家夥还在睡,我当他们是想翘课,也懒得问。到食堂见到人少,只觉得是最近学生懒了,都不来吃早点,直到进了教室发现没人,这才有点觉悟。

真是的,年纪轻轻地,就开始大脑退化了不成?我摇著头,回去宿舍。阿杰他们才起床,问我去哪了?我哪好意思说自己忘了今天放假,只说早上饿了,跑去吃早餐了。

“哦,你今天要回家吗?”

“干嘛回家?”

“放假三天呢,你家离这麽近,不回去吗?”

我得好好想想,回去吧,家里也没人。不回去吧,在学校也无聊。正在犹豫著,手机适时响了。我接电话,是邻居兼小学同学打来的,他名字叫张耀辉。

“韩永心,我回家了,咱们好久没见面了,过来聚聚吧!”

这家夥家里有钱,没考上大学,送到加拿大去读书了。花花公子一个,不过对男朋友倒还不错。我想念张耀辉当年对我的一些好处,也就答应去了。记下他说的酒店地址,挂断电话,我用电脑查了下公车线路,换身衣服准备出门。

小奇问我:“你要回家了吗?”

“不,去见老同学。”我对室友说拜拜,一个人走出宿舍。

从学校到酒店并不远,因为是假期,很多人出来玩,公车也比较挤。我挨门站著,看喧声辚辚的马路,脑子呈空白状。读小学中学的时候,我还有个明确的目标,要考大学,要学本事,要成功。等到读了大学,见过太多名校才子碌碌无为的例子,想出人头地的念头,也就渐渐地淡了。

我只想毕业後找份工作,当个工程师,然後平淡地过完我的一辈子。如果专业技能好,就多赚钱,在假期到外地旅游,甚至出国玩也可以。如果本事不高,那就安分地在小工厂里当个技术员,看看图纸,喝喝茶,这样混日子也不错。

像张耀辉那样,什麽都不用做、不用想,家人就安排好一切,我虽羡慕,但也没到嫉妒得恨自己投错胎的地步。嘉陵家里也有钱,不过她和嘉庆哥过得日子还不是那样,也没见比我开心多少。

哎,又想到她了。

我叹气,再抬头,发现目的地到了。下车之後,进去酒店,问了服务生,只说出张耀辉的名字,他就知道,并且带我过去。进到包厢,发现来了不少人。张耀辉坐在靠门的椅子上,甫一见我,咧嘴就说:“韩永心,你这死小子,几年没见,越发标志了!”

这家夥就喜欢逗我,占些嘴上便宜。我也没生气,对他笑笑,“几年没见,你倒是苍老许多。在外面纵欲过度了吧!”

张耀辉哈哈大笑,这是他最得意的地方。以前在家的时候总是有人管,要好好学习啦,晚上不能太晚回来啦,不许和坏小孩交往啦,离哪个狐狸远点啊。出国後天高皇帝远,他妈妈以为他每日用功读书,其实他在西半球玩得昏天黑地,已经读了三年语言学校,居然还是没有申请到大学。

我对张耀辉那些光荣岁月不感兴趣,走到里面找个空位坐下来。斜眼看到身边坐著两个女孩,看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两个女孩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其中一个开口说:“韩永心,见到你真吃惊。”

“哎?”我奇怪地看她,不知该不该问。

女孩扬起唇角,笑道:“我小学毕业时和别人打赌,那人说你长大後脸会变型变丑,我则说你会变得比女人还漂亮。看来是我赢了。”

我顿时无语问苍天,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这两个女孩子同样是小学同学,问过名字之後我才记起来。她们问了我好多事情,在哪里上学,读什麽专业,大学好不好玩,说了几分锺,便开始要手机号。我是给还是不给?不给怕她们说我小气,给了又怕她们以後烦我。犹豫著,张耀辉说道:“等会儿人来著差不多了,叫大家把联系方式全写下来,然後去印几张,给大家发了不就好嘛。”

後来人越来越多,当年的同班四十几个人,竟然来了三十七个,我好生佩服张耀辉的社交能力。坐定之後,便开始上菜,张耀辉张罗大家吃饭,不要客气。我就低头吃东西,耳朵里时时飘入张耀辉的大嗓门讲述他在加拿大的事情。无非就是四条:一、加拿大冬天很冷,二、加拿大汽车很便宜,三、加拿大中国人很多,四、加拿大的妓女方便又廉价。

当然,他除了妓女,也不缺女朋友。谈著谈著,打开钱夹取出一张照片,是他现任女友的。大家传著看,嘴里都说好看。递给我时,我也瞧了几眼,挺漂亮,长头发、瓜子脸,眼尾上扬。有点眼熟,这女孩我可能也见过。

“张耀辉,这女的也是以前的同学吗?”

“不是啊,你干嘛这麽问。”

“眉眼看著很眼熟,好像以前见过的。”

我说完,张耀辉愣了下。我确定是以前见过的,於是又仔细地在脑中搜索。可是我这脑袋对於记人实在太烂了,好几年的同学都记得不全,更何况不是同学。难怪嘉陵怨恨我这一点,不知道以前对她的同学做了什麽……

慢著,有印象了。照片已经传到下个人手上,我又要回来,低头看了半天,眼前浮出一张相似的脸庞。照片上的女孩我确实没有见过,我见过的是这个女孩很像的人,嘉陵的同学,张筱兰。

14

大概是我看照片看得太久,别人觉得好笑。张耀辉问我:“怎麽了,看我女朋友漂亮吧。”

“长得很像张筱兰。”我如实说出来,抬头见张公子笑容淡了些。

他鼻子,要回照片。有几个人没看到,吵著要传来过,我便把照片递给身边的人,他们一一看过了,最後回到张耀辉手上。他把照片收到钱夹里,塞进口袋,似乎是不想再被别人多看一眼。

我觉得事有蹊跷,又问几句,那家夥却不肯再说。至此,我终於明白嘉陵说她同学指的什麽,我初中的时候,确实和那女孩交往过一段时间。很短,不超过两个月,然後我就提出分手了。之後再也没见过张筱兰,所以几乎忘光。如果不是因为张耀辉拿出照片,我绝对想不起来。

点好的菜很快端上来,一盘接一盘,显示出主人的大方阔绰。我参加宴席一向是少说废话多吃饭,这是小时候家里穷,很少吃到美食而留下的习惯。妈妈攀上秦伯伯那阵子,无论是去秦家,或是去酒店,我都是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仿佛错过机会就再也吃不到那样的好东西了。事实也的确如此,妈妈和秦伯伯分手之後,我有好几年都没去过馆子,直到姐姐爱上嘉庆哥。

今天我拿著筷子却失了胃口,想问张耀辉更多的事情,他只顾著和别人拼酒聊天,不肯理我。旁边坐的那个女生却不停地问我,想吃这个吗,或是吃点那个,像长辈似地想要叫我多吃些。我再次忘了这女生的名字,不好意思再问,只得说:“嗯,我想吃会自己夹的,我慢慢吃就好。”然後就只能低头吃东西。

这一餐吃了不知多久,那些男生喝得多吃得少,直到个个都显出醉态,终於发现坐在女生堆里的我。

“韩永心!差点忘了你,你躲在女人堆里干什麽?过来跟我们喝酒!”

我抬头看那几人,心想我也不想这麽娘娘腔,可是我酒量又不好,如果跟他们拼酒,估计没办法这麽回家了。

“你还不过来吗?”那男生瞪大眼睛,从我这里都可以看出他眼白中的红血丝,真是喝高了。

“哎,马上来。”我放下碗筷,反正已经吃饱了。

走到另外一桌去,那边菜没怎麽动,倒是积了一堆酒瓶子。他们又要了个空杯子,放在我面前。我说喝啤酒就好,那些家夥却故意倒了满满一杯白酒叫我喝。我知道这些家夥讨厌我,不过这样整人未免太过分了。

我咧嘴笑,说:“我喝不了白酒的。”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就喝下去。”

“对,一口干了!”

我才不要,喝完了胃疼,还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忍著。那些家夥逼我喝,一个个地张著大嘴,喷了我满身的酒气,无非就是希望把我弄得和他们一样鲁可憎。

张耀辉虽然没少喝,但却没有醉,他也在旁边,咧著嘴看我的笑话。我对他说:“张哥,你忍心看他们欺负我吗?”

“只是叫你喝酒,哪算是欺负呢。”张耀辉嘿嘿地笑,说:“你只要喝完这一杯,我担保他们不会再找你麻烦。”

我也咧嘴笑,回敬他:“我不要嘛。我亲你一口,你替我喝了吧。”语气十足的娘们儿,再加上我的脸本来就像女孩,把盯著我看的几个男人恶心得不行。

老子就是要恶死你们算了!

夹著我的两个男人躲开些,他们以为我是Gay,怕离我近了会染上什麽不好的东西。张耀辉却笑得更厉害,说道:“韩永心,你别装了。我在外国见得多了,一眼就知道你是不是真的。”

看来非喝不可。算了,耍赖也无聊,以後进了社会这种事多得是,也不能天天躲。喝就喝吧!我拿起杯子,不能一口饮尽,分好几口喝完。那些男生倒也开始佩服起我来。肚子里烧得好难受,我本来就吃多了,再灌进一杯烈酒,胃中翻江倒海。

“好了好了。”张耀辉走到我身後,拍拍我的後背,说道:“我就知道你有狠劲儿。”

此时我的眼睛渐渐看不清了,回身抓住张耀辉的胳膊,问道:“你对张筱兰做过什麽?”那个女生,不只和我交往过,後来也和张耀辉有关系,嘉陵所说的那件事,他是不是知道些情况?

“你说什麽啊!”张耀辉只是笑,“你喝醉了吧,问这麽无聊的事情。”

“拜托,这对我很重要。咱们读初中那会儿,你也知道张筱兰的对不对,有什麽特别的事发生吗?”

“没有,我对那女的不熟。”

“不熟吗?你不是还和她交往过……我知道你喜欢那一型的女孩,你现在的女朋友不也是那个样子的。”我说到一半,张耀辉甩开我的手,叫别人扶著我。他表现得越躲闪,我就越觉得有事情发生。

可是这时喝下去的酒开始发挥作用,我看不清,头也晕得厉害,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恐怖我也站不住了。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问道:“韩永心,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想看清那人的脸,结果发现所有的人都离我好远。他们说的话,我能听到,但是声音太小,无法辨析。怪了,我以前和室友出去喝啤酒的时候,没有这麽严重的反应啊,今天怎麽就不行了?

还在奇怪著,我人也倒下去。还有一点意识,知道我被别人扛走。是张耀辉叫人抱我到酒店上面的房间去休息,我入睡之前还在想著,这家夥对我也算不错。

再睁开眼,都不知道是什麽时候。我头疼,四肢发软,支起身体想看环境,结果有一只微凉的手盖在我额头上。

“你醒了?”轻柔的女声,却很陌生。

我瞪大眼睛,慢慢地看出眼前女人的样子。“你是谁?”声音哑得不像样。

那女人轻笑道:“张公子请我来的,他叫我好好照顾你。”

照顾?这个词有很多含义,有非常纯洁的那种,也有非常色情的。我知道这里是酒店,也听说过酒店里总是存在一些灰色的服务项目,抬眼再把床边的女人仔细看看,她穿的衣服,是挺像特殊服务的那种人。

“你不会是小姐吧?”

女人点点头,问道:“我身上风尘味很重吗?”

“反正你看起来不像是学生。”

女人呵呵地笑。

我问她:“你有多大?”

她答:“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龄是禁忌吗?”

“可是我不喜欢和比我大的女人搞。”

“哦,那我可以说,我今年21岁。”

她看起来至少有25岁以上!我在心中冷哼,没有说出来。

“小帅哥,你有多大?”

我答:“我今年17。”

“哎?可是张公子说你是他的同学……应该有21岁以上了吧。”

“很抱歉,你猜错了。我是跳级生,比他小很多岁。”

这女人不老实,那我也没必要说实话。我是很久没沾荤腥了,但那并不代表见到女人我就会扑上去。如果想找伴侣,学校里那些风骚女生总要比妓女干净些吧。想著这些,头又痛起来。我起身要找水喝,那女人很殷勤地帮我倒来喝。我坐在床上,享受女人的服务,喝光整杯水,对她说声谢谢。

可能是我的态度比较客气,女人很高兴,笑得眼角的笑纹都冒出来了。

我问她:“这房间是张耀辉包下来的吗?”

“是啊。”

“他付过账了?”|

“嗯哼。”女人暧昧地笑,大概是想告诉我,她的钱,张耀辉也付了。

很好,不花我的钱,可以安心地住。我对她赧然一笑,说:“姐姐,我想睡觉了。你走之前,能替我关灯吗?”

“啊?”这下她傻眼了,“你这就睡了?”

“对,我很累。”

“不做些什麽?”

“我很累。”

她还想暗示我,也许是见我好看,所以很想和我睡觉。可惜我这人天生命贱,主动送上门的买卖,我害怕得很,本就没那心思了。

斩钉截铁地请那女人离开,她才依依不舍地走到门口,回头望我一眼,脉脉含情,“你真的不想要?”

“不想,谢谢你,再见。”我盯著她走出门,然後下床去检查房门。确定不会有外人随便闯进来之後,我回到床上继续躺著。口袋里的手机和一点零钱都还在,我出手机看时间,原来才九点半。我拨通嘉陵的号码,她很快就接了。

“嘉陵,张筱兰是怎麽回事?”

我问完,等了好久她才回话。

“你想起来她了?”

“嗯。”

“你做了那麽过分的事,居然会忘了她。”

“我做了什麽?我只和张筱兰交往不到两个月,後来就分手了啊。”

嘉陵的呼吸很重,我从手机里都能听得出。她忍了又忍,终於爆发,“韩永心!你把她的肚子搞大了,现在却装著没有这回事,你太可恶了!”

15

这算怎麽回事?谁肚子大了,关我什麽事。

“你说张筱兰怀孕了?”我向嘉陵确认。

“对!”她气哼哼地回答。

我平静地对她说:“不干我的事,我没碰过她。”

“你说什麽?”嘉陵怀疑地问。

“我没碰过她,就算她怀孕了,也不可能是我的。再说那时我才多大?”

“可是……”嘉陵似乎也不是太确定。我问她张筱兰倒底出过什麽事情,嘉陵告诉我,她快升初二的时候,学校的老师发现张筱兰肚子大了。老师通知家长,然後家长又送她去医院检查,最後确定是怀孕了。後来张筱兰被退学,嘉陵便再也没见过那个女生。

我对嘉陵说:“这事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推卸责任。”

“那张筱兰的小孩是谁的?”

“那我不清楚,当时她向我表白,我傻傻地同意了。和她出去玩了一两次,觉得没意思,我告诉她我现在不想交女朋友,她气得哭著就跑了。”

“你经常干这种事吧……”

“呃,我不是故意的。不过读初中的时候,我还是很单纯的。”

嘉陵沈默半晌,幽幽地说:“韩永心,你什麽时候变得不单纯的?”

“呵,那要看你所谓的不单纯是指什麽了。”我笑几声,又问:“你不会是因为初中同学的事,就认定我是个花花公子,从而再也不相信我吧?”

“嗯……”

“那我也太冤枉了!当时我才多大?我懂什麽!有个漂亮女生要追我,我觉得在同学面前有面子,所以就答应了。你要知道,十几岁的小屁孩子对这些事是非常敏感的。”

“你只是为了面子?”

“那当然。”

“所以你本就不喜欢张筱兰?”

“是啊。”我那时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韩永心,你可以为了面子和不喜欢的女生交往。你也不在乎会不会伤害那个女生?我终於看透你了!”嘉陵说完,生气地挂断。

我一头雾水,闹不清她在气什麽?酒意已经全醒,在床上躺得累了,我起身去浴室里洗澡。一边冲,一边想著今晚听到的消息。初中的女生居然会怀孕,真是太厉害了。虽说大学里也听过这类事件,不过那些人都是十八岁以上了。初一初二的小孩,才多大啊?

可是嘉陵干嘛怀疑我?在她眼里,我就这麽不堪吗?

越想越不心甘,我随意擦干身体走出浴室,在床上找到手机,再次拨了嘉陵的号码。

她很快接了,问道:“你还有什麽事?我要睡了。”

“你到底是怎麽想我的?”

“你说什麽?”

“张筱兰怀孕退学的事你怀疑是我干的,这麽多年,你为什麽不问问我?”

“因为当时你姐姐说过,再也不要见到我们秦家人,我要怎麽找你问?而且我当时也不想再见到你!”

“你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认定我是流氓了?”听到嘉陵声音扬高,我的口气也不好。

“不只是因为张筱兰!当时我那麽信任你,你却只当我是个可以随传随到,可有可无的小跟班……”嘉陵突然哽咽起来,喘了几口气,说道:“算了,现在还提那个干嘛。我们都长大了,你也不像以前那麽可恶,我们保持朋友关系就好。”

“可这不是我想要的啊!”

“韩永心,我当你是哥哥,这样很好。”嘉陵说完,又挂了。

我觉得她是喜欢我的,但是她不敢。这个胆小鬼!跟我约会能怎样啊!我有些气,躺在在床上想睡觉,翻来覆去睡不著,以前的事情倒是记得越来越清晰。

十二岁那年,我姐姐对我说,她爱上了秦嘉庆。我听後吓一跳。因为母亲的事情,我们和秦家有好几年都没有往来过。姐姐说,她在大学区遇上了秦嘉庆,先是聊了几次天,後来嘉庆哥就经常约姐姐出去,没几个月他们便落入情网。

姐姐不敢对妈妈说,先对我讲了。她带我去见嘉庆哥,嘉庆哥也把嘉陵带去了。他们的计划是先把小的、好说动的人解决了,然後再慢慢攻克那些大人。我是小孩,给买些好吃的,再带出去玩几次,马上就点头答应了。嘉陵不缺吃喝玩乐的东西,她是喜欢有人关心她、陪她玩,所以也就同意帮忙。

那时姐姐每次出门都会带著我,和嘉庆哥会面後,把嘉陵甩给我,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开始时很快乐,直到姐姐毕业,对家里人坦白想结婚的打算。那可真是一场八级台风!抗争持续近一年,结果是悲伤的。

秦伯伯威胁嘉庆哥,如果要娶我姐姐,那麽他将一无所有。秦嘉庆是个公子哥儿,大学时光是吃喝玩乐追我姐,本就没有好好准备,要他完全独立,他无法承受,和姐姐在一起过了不到一个月,两人就分手了。

大人针锋相对时,我们小孩则不受影响。我见嘉陵的机会多,放学後经常相约一起去玩。她认识我的很多同学朋友,我也接触到她的社交圈。张筱兰和嘉陵上学同路,偶尔遇见了,对我有好感。她托嘉陵当介绍人,嘉陵单纯地答应。後来再出去玩,张筱兰也跟著去。

有次公园里举办花灯展,要晚上去看才好玩。嘉陵家里的大人没空,她就要我陪著去。我去了,那天晚上,张筱兰也去了。还有我的一些朋友,都是无聊,听说有个当时小有名气的偶像明星要去表演,全都去了。

那晚很多人凑在一块,包括张耀辉也在。他见到嘉陵,笑话我和这麽丑的小丫头交往。我正处在叛逆的时期,听到有人这样说,当然不乐意。我对张耀辉说:“嘉陵是我妹妹,不是女朋友。我要找女朋友也要找个漂亮!”

我不知道嘉陵有没有听到,反正後来她对我就淡了。姐姐与嘉庆分开之後,痛苦了很长时间,她不要我和嘉陵见面。我还表示反对,但是嘉陵从此就真的不再见我了。和张筱兰交往的事,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想让朋友们看到,我找的女朋友比他们的都漂亮,正好她对我表白,於是就答应下来。玩了没几天,我感觉乏味,和张筱兰说不上话,她再约我,我就找借口推脱。

张筱兰小时候很漂亮,她被人宠著哄著,心高气傲,对我已经忍到极致。我最後一次拒绝她,把她彻底激怒,含泪骂我好几句,然後甩头而去。

我以为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却没有想到,张筱兰之後竟然发现这麽大的变化。她跟谁怀上的孩子?我也开始好奇起来。

就这样,一晚上都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没有睡好,第二天又很早起来。我要找张耀辉问些事,走出酒店房间,见人就打听他在不在。似乎是知道我是张耀辉的朋友,服务生告诉我他就住在我隔壁的房间。

很好,省得我再跑腿找他。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我猜那小子没有起床。不过我没有耐心再等,到他房门口,不停地敲门。拍打了好几分锺,张耀辉衣衫不整地打开门,眼睛里布满血丝。我看他这模样,估计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屋里有女人吗?”

张耀辉本来很生气,听我问他,又咧嘴笑了,“怎麽,我昨天给你找的那妞儿还不够,又想换人?”

“我不是那意思,昨天的女人我打发走了。”

“啊?你有病啊,你知道我花多少钱吗?”

“你要我赔钱吗?”

“算了。”张耀辉倚在门框上,问我:“你有什麽事?”

“你屋里有没有女人,如果没有,我们进去说。”

“有。”

“那我在这里说吧,大概十年前,你和张筱兰上过床没有?”

张耀辉愣住了,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事和他有干系。

“你和她上床了。”这次是肯定的语气。

张耀辉皱起眉头,问:“你见到她了?她对你讲的?什麽时候的事?”

“我没见过她,但是我刚刚听说,她在初二那年怀孕了。”

“啊?”张耀辉终於显出吃惊的样子,而且受惊不轻。

我盯著他的眼睛,冷冷地说:“你干的?”

“你听谁说的?”

“秦嘉陵。”

“哈,那个小丑丫头!你还和她在一起啊?”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仓皇,张耀辉选择攻击别人,转移视线。

我是很瞧不上他这种做法的,越发冷峻地盯他,问:“你有种做,就有种承认。反正现在说出来,你也不需要负责任。”

“是我做的,怎麽了?再说也不一定是我,她可以和我上床,也可以和其他人上床……”

这家夥还想要为自己开脱,我却不需要再听下去。扬起唇角,轻轻地笑开,“张耀辉,对女人做过的事,不要那麽绝情。当然我也没有资格说你什麽……不过,你很喜欢张筱兰吧?你现在的女朋友也是那种类型。”

张耀辉抿起嘴唇,过了很久,才语中含怨地说:“我喜欢她又如何,她最喜欢的人还是你。你不理她,她却总在我面前提起你,我当时有多难过……”


最新更新

维以不永伤16-18

16

老实说,我被张耀辉哀怨的样子小惊了一下。他这个花花公子,竟然也有纯情一面,也许不是纯情,而是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好的。毕竟那年他才十二三岁,刚刚进入男孩转变成男人的时期。喜欢张筱兰,却得不到她的心,对於天之骄子般的张耀辉来说,也算不小的打击。

“你不知道她怀孕的事?”

“不知道,後来她突然消失了。”

“那女孩真奇怪,出了这麽大的事,她要承受多少压力?干嘛不把你扯出来,至少有个垫背的。”

“韩永心,你是见不得我过得好吧。她没敢说出我的名字,大概是小孩的事与我无关!”

我冲张耀辉咧嘴笑,说:“我是见不得你好。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什麽都得不到。”

现在我终於想明白了,嘉陵对我不信任,和她同学的事关系不大,她也没有指定我就是害她同学怀孕的人。倒是看花灯那晚我在张耀辉面前对她的评论,她应该是听到了,即使本人没有听到,认识的人传话给她也很有可能。从那之後,她便对我疏远,以至於很多年不相往来。

我这人记忆力不太好,考试之前临时抱佛脚似地背书可以,但是时间不会超过一星期,走出考场,记的东西便全数忘掉,一干二净、不留痕迹。许多熟悉我的人,尤其是女人,都嫌我没良心,因为我要忘一件事,真的可以做到不再记起。

然而对嘉陵,我是不会轻易忘却的。她是我童年开智时第一个认识的玩伴,是我少年懵懂时喜爱的对象,到现在为止,我们相识已经超过十五年,这不是短时间了!幼年时知道不能再见嘉陵,我嚎啕大哭过;少年时她不再理我,我也伤心难过得好像失去初恋。现在想来,嘉陵似乎真是我的初恋。

我不是故意说她丑,即使她小时候并不好看。当时只是不想被朋友笑话,一时激动说了违心之语。嘉陵那麽敏感的小孩,最在意周围人对她的看法。如果有人对她好,她便以两倍三倍四倍的好来回报对方;但若别人表现出一丝丝对她的不屑或厌恶,那小丫头立刻躲得远远,叫人再也找不到她。

小可怜,想到她我就会心疼。

回到我睡的房间,去浴室里把自己整理干净,再出来,看到张耀辉等在门口,问我:“你要走了?”

“嗯,要回学校。”

“哦,你路上小心慢走。”

我对张耀辉笑笑,这家夥也是个可怜人。而我又何尝不是呢?我们大家都因为年少时的无知与莽撞受到伤害,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

离开酒店,坐公车回去学校。阿杰见我进屋门,问道:“你不是回家了麽?”

“没有,不想回家。”在家待著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在学校里把该看的书看完。我坐到桌前,拿起书便读。同室的人看了之後,发出阵阵叹息,都说我已经变得快认不出来了。我回头对他们说:“我决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行了,别恶心我们了!”大锺拍我的头,很疼。

我哎呦几声,不为他们的骚扰所动,继续看书。到最後他们受不了我积极上进的样子,都跑出去玩了。我则蹲在宿舍里看书,肚子饿了就吃些饼干面包,一直看到晚上睡觉。

按室友的话说,三天的假期,转眼间被我浪费光了。再去上课,顺便把借来的书还去,然後跑到实验室,将自己的想法对学长说了。他仔细地听完,给我提些建议,於是我又去借书看,一边看,一边用电脑试验。实验室里有机器设备,不过轮不到我来用,所以多数时候,我都是用电脑做仿真实验,一样可以学到本事。

李启明教授目前最重要的项目,是一种半自动化的机器人。用在核废料仓库中,人可以远程遥控,也可以自动工作。听起来很神秘的样子,其实和普通的机器人小车也差不多。其他学院的人已经把车体设计制造,硬件系统搭建之类的前段工作做完了,转到我们手上,就是最後的控制系统完善。行走控制,图像识别这样的任务,学长他们用了两年的时间也做得差不多。给我的是一个小小的附加功能,就是把鱼眼摄像头拍下来的变形画面进行还原。真的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鱼眼摄像头有视角大的优点,很像是汽车用的後视镜,取景范围大,但是图像有变形。我要做的就是把变形的图像,用计算机变回普通的平面图。说白了,就是编一套公式,然後叫计算机自己去搞。

讲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我要编那个公式,其实就是函数,可是我要怎麽编?为了这个东西,我苦思冥想,吃饭睡觉都在想。即使老师学长都没对我有期待,我还是铁了心地要做出来!

大概有两个月,我都在为这事心,别的东西全都不管,就连嘉陵也很少去想。李启明发现我真有心要做,而且已经提出几个构思,便又叫我去见他。这已经很不容易了,按学长的话说,要见李教授是要排队的。

我第二次单独见李启明,对他说了我的设想。李启明默默地听完,叫我好好干。我开始怀疑他本就不懂我在弄的这块东西,出来之後问学长,学长拉我到没人的地方,小声地说:“人出名了都这样,公事一大堆,成天出门应酬,他哪有时间和力再吸收新知识?还不是找学生来做,弄出来算他的成绩。”

“原来如此。”我点头,谢过学长指点。他确实给了我不少帮助。

今天头有些痛,没什麽心情再做,我跟学长请了假,想要回去好好睡一觉。

学长很体谅地说:“你回去吧,最近实在太拼了,还是身体要紧。”

我离开实验室,在走廊里慢慢地踱步,要去搭电梯。路过另外一个教授的实验室,正好从里面走出一个男生。他见到我,愣了下,是四年级的学长,大概是跟著这实验室里的教授做毕业设计。

“学长好。”我客气地和他打招呼。

他对我笑笑,也是要去搭电梯的。我们同路,在电梯门前等著,如果不说点什麽,感觉气氛太冷清,

“学长最近忙吗?”

“嗯,还好。”

“你们这个时间,论文应该写完了吧?”

“看个人进度了,我是没有写完,不过有不少人在五月初就完成了。嗯,文科那些的好写。理科的,如果做实验,现在才开始进入後期总结。”

“哦,那学长快完成了吧?”

“快了。”

看他不太愿意和我交谈,我只好对他笑笑,然後盼著电梯快点下来。好不容易电梯停了,门一打开,里面的人挤得快要爆出来。我受不了人多,转身去走楼梯,结果那个学长也跟著走楼梯。既然他不想跟我说话,那我也没有必要再去主动搭讪,低头下楼梯,只听到安全通道里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你是叫韩永心吧?”那学长难得开口。

“对。”我回头看他一眼。

“秦嘉陵是你朋友吗?”

我听後,停在楼梯半截,正好堵住学长的路。

“你问嘉陵,有什麽事吗?”

“我是赵成志的同学。”

我知道,这人和赵成志一屋,就在我的宿舍下面。

“所以?”我拖长声地问。

“那家夥目的不单纯,我看你朋友挺可爱的,所以提醒一下。”

我咧嘴笑,谢了那学长。

秦家人自古就有被害狂倾向,以为所有接近他们的人目的都不单纯。不需要学长提醒,嘉陵在家肯定天天听到这种训话。如果她把赵成志带回家去,我敢打保票,赵成志受到的盘问和清查,绝不会比我妈妈姐姐来得少。

走出实验大楼,正式和这位大四学长分道扬镳。我回宿舍的路上,心不自觉地飘向嘉陵。好多日子没有联系到她,也不晓得最近过得好不好。想打电话问候一下,又不知道说什麽。

“韩永心,你是个笨蛋!”我对著天空骂自己,继续大踏步地往前走。路过食堂时,买了份米线,用塑料袋盛著带回宿舍,放进碗里,将袋子口拨开,就这样吃得挺香。

阿杰在食堂吃完东西回来,看我在屋里,一脸兴奋地说:“永心,你知道吗?出事了!”

“哦。”这家夥平时喜欢八卦,**毛蒜皮的小事在他眼中都是大事。

“你怎麽表现得这麽平静。”阿杰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

“你有话就说吧。”

“是嘉陵的事,她被赵成志强奸了。”

“什麽!”我嘴里的东西都喷了出来,溅到阿杰的身上。

他低头一看,咂嘴道:“要你有点反应,也不用弄脏我的衣服吧。”

“臭小子,快说出了什麽事!”现在我可著急了。

17

阿杰被我的表情吓到,吱吱唔唔地说:“那个、我去见我的导师,在实验室里听大四的学长说的……赵成志对嘉陵动手,结果被打,送去医院了。”

“谁被打了?”

“赵成志。”

“谁去住院了?”

“赵成志。”

我刚才是气愤,现在是迷惑,盯著阿杰看了半天,说:“这是谁强奸谁啊?”

“应该是赵成志想对嘉陵不轨吧……”

“强奸犯被打伤送院?”

“是这样。”

“是什麽样啊!你玩笑也要编个靠谱的!”

阿杰很努力地回想,试图解释清楚,不过他这人听东西也不认真,再加上自己瞎猜,所以他的叙述本不能信。我摆手叫他不要再说,自己跑到外面去给嘉陵打电话,打了半天也不通。

我心里急,回屋拿件外套,就往嘉陵住的高级公寓跑。女生住的地方,总是要有些管理,以前我有嘉陵带著,进出没有人拦,但是现在我单人往里闯,门卫是万万不放我入内的。我在门口解释半天,说我来过这里,而且认识里面住的女生,守门的人见我急得满头大汗,只好劝我说:“你告诉我要找谁,住在哪个房间,我帮你查查,打个电话过去看看人在不在。要是里面没人,你进去也是白去。”

他说得有道理,所以我也冷静下来,报了嘉陵的名字,他果然查到。门卫那里有登记表格,入住学生的名字照片、班级专业、房间号码,还有联系电话全都有。他往公寓的固定电话打过去,等了半天终於有人接了。

我在旁边听,问道:“她没事吗?”

门卫看我一眼,对著话筒讲:“这里有个男生找你,叫韩永心。你要让他进去吗?”

嘉陵同意。门卫刚说可以走了,我拔腿就跑。进去搭电梯,还有别的女生一起在等。以前来这儿时坦坦荡荡也没觉得尴尬,这回在门口耽误半天,心里却有些发虚,余光瞥见女生好奇的目光,我低著头,电梯一到就马上钻进去。

好不容易到了嘉陵住的一层,我几乎是逃出电梯,跑到走廊最後一扇门前停下,手抬到半空,突然怕害起来。要是打开门时,看到狼狈憔悴的嘉陵,我该如何反应?

不管怎麽说,要先见到她。手拍到门上只一下,里面就有人开门。嘉陵打开一道缝,看见是我,便将门全部敞开。

“你在门口被拦了?没出什麽事吧?”嘉陵站在我面前,脸上显出微丝的笑意。

“呃,就是拦著不让我进。”我仔细看她的脸,没瞧出一点异样。

“进来吧。”她侧身叫我进去,然後关上门。

我走到小厅里,回身再看嘉陵,盯著瞧半天,还是什麽都没看出来。嘉陵被我盯毛了,开口问:“你怎麽了?”

“你、没出什麽事吧?”

嘉陵一僵,继而扯扯唇角,嘟囔地说:“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出事了!”我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不过看她这样子,不像有什麽损失。

“就算是出了点事吧。”嘉陵指著沙发叫我坐,然後自己拉把椅子坐在我对面,继续说:“我和赵成志分手了。”

“哎,就这样?没有别的事?”

嘉陵皱眉问:“还有什麽?”

“嗯,呃……”我想到阿杰说的话,什麽大四学长都知道啊,全都议论纷纷啊……说得好严重似的。可是这会儿见嘉陵,真是平静无波,看不出一点状况。

“你嗯嗯啊啊地,到底有什麽事?痛快点说出来!”

“阿杰说,大四的学长在传,你被赵成志欺负了。”

“哼。”嘉陵听後,冷笑地问:“只说是被欺负了?”

“不是,说是被强奸了。”

嘉陵又哼几声,很是气愤。

我小心地望她,问:“没出很大的事吧?”

“我是没有什麽事情。”嘉陵笑起来,“不过,赵成志倒是在住院。”

“他打你了?”

“不是。”嘉陵想想,对我说了事情原委。

我在忙课业的这段时间,嘉陵就和赵成志交往,不过很快就觉得无聊。她不好意思提分手,又陪他出去玩了几次,还是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上星期她找机会表达了这个想法,赵成志开始倒也绅士,只说让嘉陵再考虑几天,不要这麽武断地下结论。

嘉陵忍了两个月才摊牌的,何来武断之说。她不再打电话给赵成志,也不再接他的电话。如此过了三天,赵成志突然找嘉陵要谈事情。嘉陵没有多少防备之心,就叫他上来到她的房间里。

那家夥不想和嘉陵分手,说了半天还是要复合。

嘉陵不同意,开始还是很客气地和他讲道理,说她对他没感觉。没想赵成志喝了点酒,神智不清,还很冲动。他强吻嘉陵,听到这里我有些激动,不过还是继续听下去。嘉陵推开他,然後警告赵成志不要胡来。那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动手想要非礼嘉陵!眼看就要上演最最俗烂的电视剧情节了,嘉陵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身手灵活,还学过两个假期的防身术,躲过赵成志的第一波攻击之後,嘉陵拿起桌子上的花瓶,把赵成志的头给打破了。

听到这里,我心中巨爽,却眯了下眼睛,想到赵成志头破血流的样子,小小地可怜了他一下。

嘉陵的身手我知道,上房揭瓦,下河游泳,捉蛇打狗,样样通。只要不是面对人,她的胆子大得惊人,据说她家亲戚养的藏獒,她也敢过去踢两脚。赵成志实在是太低估这个娇小女孩的潜在爆发力了。

我宽下心,咧嘴笑了。

“你把他打成什麽样了?伤重不重?”

“送去医院缝了十几针,现在还在养著呢。”

“有没有举报他?”

“没有,他马上就毕业了。我要是举报,他文凭、工作什麽的都没有了。”

“那种人,干嘛可怜他!”

嘉陵苦笑道:“不是我可怜他,是我还没来得及对外面说什麽,赵成志的妈妈来找到我家。他怎麽也是秦家的亲戚,我爸爸说不好做得太绝。”

“这算什麽啊?他对你动手动脚,结果你爸爸却向著外人!”我替嘉陵鸣不平,秦家人重男轻女,没想到连外姓男孩的前途都比自己女儿的清白重要。

“反正我也没事,倒是他受了重伤。”

“可是别的学生都在传,老师他们应该也听到风声了吧。”

嘉陵说:“也有老师找过我,不过我没说什麽,赵成志也没敢说我什麽。他们问不出东西来,也就算了。”

这事发生在前天晚上,经过昨天传了一天,今天才到我的耳朵里。我後知後觉,很是替嘉陵担心,见她安然无事,加害者也受到报应,这应该是解决得很完满。

可是我心有不甘,无法平静!这算什麽?我都没吻过嘉陵,赵成志却占了便宜,除了头上顶条伤疤,就再不用受别的惩罚了?

“可恶,就这样便宜他了!”

我咒骂出声,嘉陵听了扑哧笑了。我抬头,看到她的脸,凝望半响,叹口气,伸手过去,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嘉陵的手很小,有点凉,但是软软地捂著很舒服。这是我小时候经常牵的小手,如今真不想再放开。

“嘉陵,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嗯。”

“以後除了我,不要再放别的男生上来,不要让他们进到你的屋子。”

“如果要安全,是不是应该也把你拦在外面?”她轻笑,看来心情还不错。

我问她:“你真的已经不在意了吗?”

嘉陵回我:“我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因为我的家庭,有很多男人想娶我,对我甜言蜜语,或是连哄带骗。我都看得出来,赵成志算是老实人了。”

“你这样想得开,真不知道该替你高兴,还是替你伤心才好。”

嘉陵又笑几声。然後我没再说什麽,嘉陵也没再说话,两只手握在一起,感觉到体温在缓缓交换。我不想以後再经历这样的事了,嘉陵和别的男生交往,不管是不是出於真心,或是谋,我都不能再承受。

过了很久,我想到别的事,开口道:“嘉陵,你上次跟我说过的,你同学张筱兰的事……”

“嗯。”

“我和她没有关系,你相信我吗?”

“我信。”

看到她点头,我有点想哭。

“那你为什麽後来不理我,是因为我在朋友面前说你丑吗?你听到了?”

“我听到了。”

“果然如此。”我叹息,说:“那不是我的真心话。我很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

“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觉得你不会爱上像我这样的女生。”

“为什麽?”

嘉陵对我笑,有点惨淡,“你太优秀,你不会看上我的。”

“这个误会太大了吧?”我瞪眼,说:“你从哪里判断我不会看上你的?是我怕你看不上我才对吧。”

嘉陵说:“你长得太帅,从小就漂亮,我所有的朋友都说你好看。她们只要见过你,就一定要我介绍。我只是推荐了张筱兰,因为我很喜欢她,可是她认识你之後,你马上就和她好了,不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吧,你是不理我。”

“不知道,以前的事现在再追,谁也说不清。”

我顿时哭笑不得地说:“你说不清,那我多冤枉,我喜欢你,就是因为这个误会不能在一起,我岂不是要遗憾终身?”

18

“你会遗憾终身?”嘉陵讪笑道:“我可是听说你在大学里的种种风流韵事,真可谓是思想超前,作风开放。”

“你从哪听说的?”

“从哪都可以听得到,你知道你在学校很出名吧?”

“我知道。”我走到哪里都很出名,毕竟顶著这麽一张脸,不出名也难。

“哎,所以我才不敢跟你在一起。”

“那你怎麽敢和赵成志交往?他不是一样花名在外!”说到那家夥的名字,我又有些激动。亏死了,赵成志抱过嘉陵,吻过嘉陵,而我什麽都没做过,她却觉得我更不适合她?天理何在!

嘉陵嘟著嘴说:“以後不要再提他了行吗?”

“可以。”

她又望著我,睫毛眨了几下,左看右看,像是要把我整个人从里到外看透了。

我说:“你先信任我好不好?我没有外面传的那麽花,你也知道谣言有多可怕,像你只是打伤了人,结果却传成强奸,这太荒唐了。而我呢,就是交了几个女朋友,我没脚踏两只船,也没欺负过女生,只是不喜欢那些人,然後就很快分手了。这也算是花心吗?”

嘉陵点点头,说:“和我哥哥比起来,你是不算了。”

有一点讥讽的味道,我无奈苦笑,想再解释。这时有人敲门,嘉陵起身去开门,来者是周彩芹,见到嘉陵就说:“我的电子辞典没有电了,你有电池吗?七号的。”

嘉陵答:“我好像有,等一下,我去找。”

她留著门,自己跑去卧室里翻箱倒柜。周彩芹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见到我坐在小沙发上,愣了下,继而咧嘴笑了,“哟,韩永心,你手脚够快嘛!前脚刚有个男生被踢出去,後脚你就跑过来了。”

“承让承让,论速度,我比不过你。”我说完了,又後悔无法收回这话。好像有暗示的味道,不知道这女人会怎麽想。嘉陵千万不要听了之後,把我想歪了就好!

周彩芹也不是普通女人,她不气也不急,只是望著我笑。我被她看得发窘,悔当初一时无聊,就和她好上。嘉陵说我花,防著我,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再检点些,再认真些,她也不会这麽谨慎了。

嘉陵找到电池,拿出来递给周彩芹,看到我们相处的样子,咧嘴笑。周彩芹谢过嘉陵,走到门口又回头对我说:“祝你们玩得开心!”她顺手关上门,我却不能开心起来,抬头看看嘉陵的表情,瞧不出什麽,所以更加担心。

“呃,我和她也没什麽了。”

“你真无情。”

完了,女人的心就是难猜,我以为嘉陵是属於比较简单直爽的类型了,可她也很让我头痛。

“又怎麽了?”

嘉陵看表,说:“太晚了,你回去吧。”

她赶我走了,更让我伤心。我不好意思懒在女生寝室里,耷拉著脑袋走出去,脚迈出屋门,又回过头语带哀怨地问:“你能送我到下面吗?”

“好。”嘉陵就送我到楼下。

离开女生公寓,我感觉自在了些。嘉陵送我到公寓门外的林间小路上,她要回去,我却位著她的手,做最後一搏。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不要轻易拒绝我。我都喜欢你好多年了,是真的。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得你对我有多麽重要。後来分开之後,我有半年多都很不开心。和你重逢时我有多高兴,你看不出来吗?”

嘉陵听著笑了。

“你也许觉得虚伪或是恶心,可是我要替自己解释。我和那些女生往来,一直都是很被动的,我要是知道能在大学里见到你,我保证从一年级开始,就老老实实,绝对不会再看别的女生一眼!”

嘉陵听得直摇头,只说:“挺恶心的,你说情话真麻!”

“我都要把心掏给你看了,你却只嫌我麻?”我要是伤心起来,表情可是非常忧郁的。这招对别的女生都很管用,不知道嘉陵吃不吃这一套。

她挣开我的手,让我很绝望。可是马上她又捏了我的脸,说道:“哎,你这张脸,真是妖孽。我本来就没有什麽安全感,要是和你在一起,还不得天天提心吊胆,怕你被别人抢跑了。”

“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心就在你这里。”

“行了,别说了,酸死我了!”

她不叫我说,我只好不说。眨了几下眼睛,问:“咱们去学校里转转吧。去小超市,我买烤串给你?”

嘉陵点头答应,我想,她是接受我了吧?

应该是。

感谢老天,我太幸福了!

和嘉陵去吃夜宵,然後又在学校里转来转去,我一点都不觉得累,双腿轻盈得像是随时都可以飘起来。嘉陵不喜欢听我说太露骨的情话,那我就聊我在课堂、实验室,还有宿舍里遇到的有趣事,逗得她笑了一路。

到晚上十一点,宿舍要关门,我才依依不舍地送嘉陵回公寓。回到自己的宿舍,一进门,室友见到我的表情,便觉蹊跷。

“你怎麽了?嘴咧得这麽宽,下巴脱臼了?”大锺永远说不出好听的话。

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他计较,说道:“笑一笑都不可以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把鞋子脱了,这才觉得脚有些胀,应该是走多了。

阿杰正好洗完脸,拿著脸盆进屋,见到我就问:“你怎麽这麽晚,去上自习了?”

“不,约会去啦。”

“啊!”阿杰一怔,问道:“你又泡上谁了……啊,不会是嘉陵吧?”

“嘿嘿嘿。”我发长串得意地笑。这帮家夥,你们永远都只有羡慕我的份!

阿杰放下脸盆,指著我开骂:“韩永心,你太卑鄙了吧!你知道嘉陵出了事,就跑去趁人之危!”

“什麽趁人之危?”

“嘉陵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你肯定又用你这张妖脸去表同情,骗纯情小女生掉入你的陷阱!”

“靠,你这麽想我的!”我拿起桌子上面的一块橡皮,朝阿杰丢过去。那小子像猴子般地躲开,又接著骂我。其实他是嫉妒我又找到女朋友,还是他们公认可爱又懂事的正妹嘉陵。

说了一堆无伤感情的脏话之後,阿杰又笑嘻嘻地坐到我对面,叹道:“这下好了,省得你整天跟丢了魂儿似的,人都不像人了。”

“哪有那麽严重。”我之前是挺消沈的,不过也没到没有女人就活不了的地步。

和室友聊了半天,我告诉他们嘉陵本没有出事,有事的人是赵成志,不过那家夥活该。大家听完之後都上床睡觉去,我还处在兴奋状态,想睡睡不著,出手机给嘉陵发短信。短信发出没多久,嘉陵就回我一句:我正要睡著,你又吵醒我。以後不要这样,不然我不理你了!

这个乖宝宝,如果怕被吵,干嘛不关手机!

我对著屏幕上的小字傻笑,等屏幕暗下之後,又在脑子里回想嘉陵说过的话,还有她娇俏的样子。想著想著也就睡著了,在梦里继续想她。

在这之後,我把实验室的事情丢下几天,和嘉陵去外面玩,逛公园,去书店,到郊区一日游。等再去实验室,学长惊呼道:“永心,你黑了!”

我是晒黑了些,毕竟已经是五月了,太阳足,天气热,我又没有抹防晒霜的习惯,不黑就出鬼了。我笑问道:“有没有变得男人一些?”

“呃,总体上还是白面书生一个。”学长说话算客气了,他没说我像女生,我很感激他。

我回到自己的桌子上,把书拿出来,打开电脑,继续做我的设计工作。和嘉陵约好的时间是晚上八点见面,因为她有论文要赶,没空整天陪著我。虽然有些失落,不过我不是那种一谈恋爱就什麽都不顾的人。

到中午发条短信问嘉陵要不要在食堂见面,她回复说要和同学一边讨论一边聚餐。好吧,她有她的私人空间,我也不是个黏糊人的男友,忍到晚上!

学长见我魂不守舍的样子,试探地问道:“在等女朋友的电话?”

我望他一眼,努力不要表现得太酸,“她很忙。”

“啊,你真交女朋友了?”

看把学长惊讶的,我也就是认识他这半年多是空窗期,以前也没缺过女朋友啊。那些学长听後相当激动,他们说自己都读到硕士博士了,还是孤家寡人,而我一个才过二十的毛头小子,居然比他们先交到女朋友,实在太不公平!

为了消除学长们的愤懑,我只得请他们吃东西,荷包大大失血。还好带头学长偷偷对我说,实验室过些日子发奖金,也有我的份,这才稍稍安慰一点。奖金虽少,但是可以弥补这顿饭钱。

去餐厅时,正好遇上同系大四的学长也在。那些人已经到了毕业时刻,论文基本完成,工作也差不多都找到了,剩下的时间全用来吃吃喝喝,过一天,少一天。我和他们打过招呼,没见到赵成志,松了口气。

老实说,我还不知道见到他我会如何反应呢。

点菜、吃饭,聊聊学业、前途,还有社会上的一些杂事,发过感慨之後,又讲起八卦,这顿饭过得时间也快。我想起来也应该对四年级的学长表示敬意,毕竟以後出了校门还是需要前辈提携的,於是拿了酒杯到他们那桌敬酒。

“学长,小弟过来敬你们一杯,祝你们以後发财大吉!”

我笑容甜,那些学长也喜欢听好话,个个与我碰杯,一口干掉。回到我那桌,已经吃得差不多要走人,我去结账,又遇上大四学长,他们留我下来继续聊会儿天。此时才刚七点四十分,说个十五分锺再回去见嘉陵,也不会耽误时间。

我挥别实验室的学长,又与大四学长瞎侃。问到他们毕业的去处,除了读研出国,最关心的还是工作的那部分人。听说情况不错,因为理工系的男生需要量很大,再加上我们学校是名校,学生素质好,企业都很喜欢要。

听著听著,我也觉得自己的前途和钱途,都不需要太担心了。说到谁找的工作最好,有个人大叫道:“还是属赵成志最走运,进了华锋科技,说是年薪八万,是咱们这一批人里最高的。”

“啥?”我惊呼,赵成志那个禽兽,居然还找了份好工作,天理何在!

维以不永伤19-21

19

华锋科技,可以说是所有理工科学生的梦想。那里工资高、福利好、机会多,除非你要出国,无需考虑国内的企业,否则哪个学生不是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入华锋?如果嘉陵举报赵成志,学校早就开除他,还能轮到他进去那麽好的公司?

“今年有几个人考进华锋了?”我忿忿不平地问。

“呃,大概只有五个吧。华锋要求高,不是顶极的他们不会要。”

“赵成志也算是顶极的?”我语气酸,也不怕被学长听出来。

那些人看我半晌,有人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我又冷几声,脸色难看到令学长们不敢再说什麽。看看时间不早,我还要去见嘉陵,便起身向学长告别,那几个家夥见我要走,也松一口气。他们大概是後悔叫我一起聊天了。

我转身出门,走出餐馆不到一百米,远远地来了一个人。我看他头上包著纱布,觉得好奇多望几眼,就著路灯认出来者容貌,顿时眼冒火星。赵成志,这个死敌居然让我遇上!

那家夥也认出我,停下脚步,迟疑几秒,转身就走。

我大叫:“赵成志!你没种站在我面前吗?”

他听到之後,又转身回来。我猜他是过来这里和同学碰面的,被我堵在路上,进退都不得。他见我表情太凶,也怕了,嚅嗫道:“你要做什麽?”

我呲牙咧嘴地说:“我想打你!”

打一个受伤的人不算光荣,不过不打他我又不甘心,正踟躇著要不要动手呢,後面跑近几个人。大四的学长可能知道赵成志要来,透过餐馆的窗户看到我们,都赶过来。

“哎,都等你过来呢,怎麽这麽慢!”

“是啊是啊,别在路上站著了,快点进去吧。”

学长打哈哈地想把局面搅乱,我在这麽多人面前打人也不合适,也就任他们带走赵成志。那些人越过我,走了几步,我又回头叫道:“赵成志,我要是你,就没脸再出现在校园里!”

赵成志回头,冷冷地看我,说:“你有什麽资格命令我要去哪里?”

“你还有理了?”我的火气又上来,走几步到他面前,怒目瞪他。

赵成志见有同学帮他,胆子也大了,哼道:“听你这口气,你是要替秦嘉陵鸣不平了?”

“你欺负她,就没有一点羞耻吗?”

“你现在和她在一起了?”

“你管我们是不是在一起,那你也不能对女生动!”

赵成志挺起,说道:“韩永心,你少在我面前装正义。秦嘉陵是什麽人你比谁都清楚,你追她,不就是看上她家的财产麽,跟你妈妈姐姐一个德,你和我又有什麽区别?”

我抡拳朝著他的脸挥去,赵成志却有防备,往边上一躲,只打到侧脸,擦著耳朵滑过去。我再要举拳,学长不干了,他们挡著我,说:“你以为你打了他就没事了?到时候他去检举,你还不是要受罚。别干傻事了!”

在学校打架要是被管行政的老师知道了,少不了要挨批评、受处分。我心里明白得很,可是这股火气又压不下去,死死地盯著赵成志,直到他头上冒出冷汗。别的学长说:“你不是有约会吗?快走吧,别在这里纠缠了,没意思。”

我想到嘉陵,撇撇嘴,再瞪赵成志一眼,警告道:“别让我再看见你!”

回学校的路上,我还在回味,自己刚才的表现够不够爷们儿。差了点,真应该多打他几下才过瘾。赶到学生活动中心门前,已经迟到几分锺,嘉陵等在那里,见我过来,问道:“有事耽误了?”

“嗯。”我点头,拉起她的手,“你论文写完了?”

“差不多,晚上回去再检查有没有错字。”

我们朝著小超市去走,那边到夏天小吃摊更多,是我们吃夜宵的好地方。路上我很少说话,嘉陵瞧出异样,便问道:“你出了什麽事?”

“我刚才见到赵成志了。”

“哦。”她淡淡地说,也没什麽反应。

我记起那混蛋说的话,问道:“赵成志怎麽知道我妈妈姐姐的事?还说我们全家都是看上你们家的钱!”

嘉陵说:“他爸爸在我爸的手下当经理。几年前我哥和永柔姐的事闹得那麽大,员工也许知道的不多,但是公司高管可没少听说。”

“原来如此。”秦家人似乎族群观念非常重,企业里请的不少人,都是从老家进城的近亲远亲。我叹口气,说:“他是想通过追求你,找到向上爬的机会。”

“我知道。”

“他觉得我也是这样的人。”

“呵呵。”

我握紧嘉陵的手,望著她,问:“你是这样想我的吗?觉得我是看上你家的钱才追你的?”

嘉陵对我俏皮地眨眼,反问:“你是吗?”

“拜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们家的情况?想要进你们家的门,什麽都还没落著呢,就先被你那些人拨下一层皮去。我跟你在一起其实是自寻死路,我都这麽有牺牲神了,你还怀疑我对你的真心吗?”

嘉陵哈哈大笑。我想到以前发生的事,又感慨又无奈。赵成志以为娶了嘉陵,就可以过上轻松的日子吗?豪门不是那麽好入的。我之前也有犹豫,一半是不能肯定自己真的爱嘉陵,一半也是怕秦家的可怕的羞辱和制裁。不过我既然认定嘉陵,也就不会畏惧那些事了。

我妈妈是太软弱放弃的,我姐姐有决心,可是嘉庆哥又吃不了苦,也放弃了。我和他们都不一样,等毕了业,我就有能力赚钱养家,嘉陵也不需要豪华奢侈的物质生活。我们可以过普通人的小日子,这样比什麽都幸福。

晚上吃过零食,我牵著嘉陵的小手,送她回公寓。路上我讲了对未来的想象,嘉陵呵呵地笑,说我比女孩还爱做美梦。我反驳:“这哪里是美梦,我的想法很实际。要我给你买楼买车,每天下馆子,我肯定做不到。可是我也绝不会饿著你,就看你愿不愿意跟著我过清贫的日子。”

嘉陵笑容淡了些,幽幽地说:“我不在乎那些,你知道我从来都没在乎过。”

她在乎的是人,是感情,是用钱买不到的那些东西。这世上没有谁比我们更了解对方了,所以我们命中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之後的那段时间,虽然有期末考试的压力,但我每天都很开心。别人连夜背书,我咧著嘴在梦里发笑;别人愁眉苦脸地写论文,我对著电脑笑呵呵地输入原稿;别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虚度青春,我则哼著小曲计划暑期和嘉陵出游。

心情好了,做什麽事都顺利。看得我室友长吁短叹,恨得牙痒痒。转眼考完试,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阿杰他们不忘了揶揄我,要珍惜假期,努力在他们回来之前,和嘉陵有大进展!

大进展指什麽?这帮小子,心怀不轨!

不过老子只也敢想一想,嘉陵身手那麽好,我要是贸然碰她,还不得和赵成志一个下场。呜,女朋友太厉害了,也不是什麽好事。

结果,我所有的计划全都泡汤了。李启明招集自己所有的学生开了个紧急会,叫那些没有走的人都留下来。提前走的人,到家之後也要赶回来。他要在九月之前把机器人做好交活,而我们这些可怜虫,暑假里就只能蹲在实验室里赶工。

我苦著脸,心想我一个小小本科生,没有必要跟著掺和吧。带头学长对我说:“我已经找了地方要去实习的,还不是要取消。想开点吧,这个项目要是做成了,你的简历上可以多上一笔,很有用处的。”

看在前途的份上,我忍下来,告诉嘉陵我假期只能待在学校里。她不是那种胡乱撒娇的女孩,还说会带著冷饮甜品来看我。两个月的时间,我一直跟著学长学姐们做苦工,优化程序,测试,找bug,再优化,再测试,再找bug……比上课都要累。李启明追求完美,他自己不动手,就往死里逼学生。我对他的好感全无,要不是还可以学到不少经验,老子早就甩手走人了!

还好嘉陵经常来看我,带了很多她家餐厅做的美食,分给实验室的诸兄,令所有人都羡慕我到不行。暑假过後同学们回来再看,我白了,嘉陵黑了。因为我天天待在屋里,可她却要跑来看我,哎,想起来就心疼啊!

晚上阿杰提著大箱小箱进宿舍,见我的面就问:“你和嘉陵怎麽样了?”

“能怎麽样?”

“有进展不?”

“有啊!”

阿杰咧嘴怪笑道:“真有你的!”

我淡淡回道:“我用了两个月时间,终於把那个实时还原图像的模块搞定了,你说这是多大的进展!”

“靠,你小子没干正事,光忙这个了?”

所谓的正事,应该是指工作学习上,对人有进步意义的事情吧?至於谈情说爱,那只算是业余时间的傍事。真不知在阿杰眼中,哪个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这两个月真的没有白白浪费,我完成的那项设计,李启明都很欣赏,难得他表扬一次,我心里又开始美得冒泡。攻克一个科技难关,这感觉比追到一个小妞共度春宵还要畅快!

20

开学之後,我便升入大四,只剩下三门课要上,再加上李启明那里已经项目完工,所以天天闲得不行。我想去找嘉陵风花雪月,她却有短期实习活动,没空理我。这可真是不凑巧!

阿杰他们似乎进入一种紧张阶段,还一年要毕业却没交到女朋友,於是个个都忙著追女生。他们要去参加联谊,必须有我陪同,拿我当鱼儿等女方来,没说几句又将我踢出局。如此这般折腾,我是无所谓辛苦,可是那帮厮们也不怕我把他们反衬得更加猥琐麽?

我先打电话向嘉陵报备,这只是纯粹帮朋友,绝不是爬墙劈腿。嘉陵笑道:“你有认识的漂亮女生,就多介绍给他们呗。”

“我声明,我认识的女生不多,而且我也不想淌这滩浑水。”

“真无情!”

“这不是无情的问题,而是我不想再和女朋友有过多交往。”

出来联谊的女生总是比较主动,而我的脸长得太妖孽,经常遇上花痴女,要很麻烦才能甩掉。之前吃过亏,所以不小心不行。若非阿杰死拖著拿我当招牌,老子才不稀罕去呢!

说来也巧,在第四次活动时,女生那里王蕊居然也在其中。我与她对视好不尴尬,心奇这女人啥时也要靠联谊来找男人,最近没人追她麽?我正纳闷呢,阿杰却一个劲儿地猛推我,於是只好说道:“呃,我导师找我有事,先走了。”

完成任务,当然不能多待,不然会耽误朋友猎豔,虽然除了王蕊,也没有多少豔。目不斜视地走出餐厅,到外面听到有人喊我。回头一看,王蕊追了出来,跑到我跟前,说:“你走那麽快干嘛?”

“我有事,当然要走了。”

“那我也走,一块回学校吧。”

我僵了下,正找借口拒绝。王蕊说道:“你怕我吃了你吗?”

“我怕你干嘛?”说完拔腿就走,步子迈得又大又快,才不管她能不能跟上。

王蕊小跑地保持和我平行,没走多远,就问我:“上次说要你打电话给我,你怎麽不打?”

“什麽?”我问完就想起来,上次见这女人是在食堂里,她问我要不要和她睡觉,“我干嘛要打给你!”

“真绝情,就算是分手了,也可以再联络啊。”

“我和你没什麽好联络的。”

“呵呵,听说你交了个有钱的女朋友,是怕她吃醋吗?”

“这不关你的事吧。”

“你要是怕女朋友吃醋,就不要出来联谊。”

“我联谊不是为了找女人。”

王蕊紧跑几步,到我的前面拦住我,说道:“韩永心,你别装清高了。我问你要不要和我睡觉,你当真一点都不想?”

“我想和女人睡觉,但是不想和你睡觉!”非要我把话挑明了这女人才会不犯花痴吗?我沈下脸和王蕊摊牌,就算没有女朋友,我也绝对不会再碰她。趁著还年轻漂亮,尽快另攀高枝吧。

很不客气地打发走王蕊之後,我回去宿舍,给嘉陵打了个相思电话。她说中秋节那几天放假,我们可以去短线旅游,享受二人世界。我听了之後浮想联翩,满口答应下来。挂了电话之後立刻用小奇的电脑上网查资料,计划行程。我把要点抄到本子上,关上电脑,手机又响了起来。以为是嘉陵打来的,拿起一看,是实验室的带头学长,要我明天去见李启明。

项目不是都完了麽,找我还有何事?带著疑问,转天我去到李启明的办公室。他微笑地接待了我,说我对科研方面很有才能,独创力和执行力都很强,水平比硕士生都不差。我被他捧得晕晕乎乎,不自觉地嘴角直咧。李启明说,请我写一分详细的论文,外加展示幻灯片交给他,以便外校甚至外国学者过来交流时,提供给他们看。

我满口答应下来,保证一周之内交文。离开办公室後,在走廊遇上带头学长,他拉住我,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要写得那麽详细,知道麽!那东西给外人看,也就是过过眼而已,不要浪费自己太多时间。”

“好,我大概写一下就好。”离开实验楼,我便直奔图书馆。那里资料齐全,环境又安静,是写东西的好去处。因为有事情做,等待嘉陵的日子也不显得那麽空虚。我赶在过节之前完成论文,没有直接见李启明,只发到他的邮箱里就完事了。

嘉陵实习结束,带了许多零食特产给我。这丫头,总是这麽贴心!我炫耀地将特产分给同学,叫那些人羡慕我的幸福!

中秋节放假一天,再加上与周末相连,正好有三天的时间。我带著嘉陵去外郊去爬山,住在山脚下的小旅馆。因为是节日,所以出来玩的人也特别多。旅馆的人只给我们一间房间,拿到钥匙之後,我是又激动,又惶恐。呃,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保不出事。我的历史不太清白,出校游玩时,咳,也有和女生风流一夜的时候。

第一天中午才到,吃了东西之後,就在周围逛逛,郊区虽不比市里,但因为是景区,基础建设搞得不错。到了晚上,在旅馆附近也会支起许多小摊子,供游客买食物和纪念品。我和嘉陵吃饱喝足,回到旅馆准备睡觉。

说实在的,我心里很痒,可是一想到赵成志的下场,怕得很。房间里有两张床,我俩一人一床,相安无事,第一夜,就这麽浪费掉了……

第二天早起去爬山,东西全由我来背,嘉陵像猴子一样地窜到前面。我气喘吁吁地爬到山顶,她就在小亭子里等著我,送我一个灿笑,问道:“很累吗?”

“哪有,我轻松得很!”不想在她面前服软,毕竟我还背著很重的包呢,跑不过她也不丢人。

把东西放下,在地上铺一层塑料布,再盖一条毯子。我们倚坐在毯上,看远处的风景,聊著未来的打算。嘉陵说家里想安排她去欧洲留学,拿个好看的文凭,回来好找婆家。我听了酸得直哼气,她就对我笑,说:“我不会走的,你放心。除非你也出国,那样我就跟你去。”

“我是没钱出国的,还要赚钱养我妈呢。”

“我知道你孝顺,所以我才喜欢你。”

嘉陵身边有太多纨!子弟,花家里的钱一点都不心疼。在国内读不好书,送出去也照样玩闹,从外国三四流的大学里买个文凭,回国之後,走後门去到很好的公司任职,混得人模狗样。她看了太多,一点都不稀罕。

接近中午时,人渐渐多起来。我们周围坐满了人,都是上来休息一下然後再下山的。人多,气氛也差了,我和嘉陵吃过午餐,赶在大部队之前下山。回到旅馆,又吃了晚饭,我们坐在屋里,四目相对之後,我脑子乱成一片。

哎,如果这麽平白地回去,我还真是冤枉。多好的机会啊!我却没有胆子……

反正坐在屋里也是无聊,我又拉她出去看乡土表演,逛到半夜再回来。我随口说肚子有些饿了,嘉陵说她包里还有零食,於是拿出来找。翻的时候,她干脆把所有的东西全倒出来。我眼尖,一下认出花花绿绿的小纸盆,混在物品之中,那个东西,不是安全套麽?

嘉陵发现得也快,啪地用手按住,显得更加做作。我望她,她也回望我,脸上烧成一片赤红,嚅嗫地说:“这是周彩芹塞给我的,说以後用得著。”

周彩芹?好久没有听到这女生的名字了。她到底啥意思?之前有些烦她,此刻我又很感激她,还是有过经验的女孩更了解男人啊!距上次从周彩芹的卧室走出来,我有一年不知女人滋味,都怀疑自己快成太监了。

这算开了个好头,我把肚子饿的事情全忘光了,现在饿的是另外的地方,而且非常饥饿!我叫了一声嘉陵的名字,声音透出我的渴望,她也听明白了,抬头看我,怯怯地说:“我不是不能和你做,嗯,我是头一次……有点害怕。”

娘啊!我长这麽大,第一次遇上处女,我也很害怕。怕弄疼嘉陵,所以我的脸比她还白,头上的汗比她还多,手比她还抖,我不想让她的初夜变成一场灾难,结果还是搞得她很疼,一点快感都没有。

很挫败,离开她的身体,我抱她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嘉陵不无失望地问:“这就是周彩芹所谓的好东西?”

“你别说了,其实没这麽糟糕。”

“那麽说是你的问题了,还是我的问题?”

“我们俩都有问题,太紧张了。我不该这麽著急的,对不起。”

嘉陵接受我的道歉,因为太累,之後我们都睡著了。清晨醒来,手都是麻的,嘉陵枕著我的胳膊睡,眼睛紧闭,脸色也不太好。人睡一觉之後,当然不能和白天打扮之後的样子比,不过我还是很喜欢看嘉陵,一直盯到她睁开眼睛。

我问她:“你是刚醒,还是早就醒了。”

“早就醒了,但是不知道怎麽面对你。”

我笑著抱她到怀里,而她却感觉到我的异变,早上嘛,都很容易兴奋。逗著闹著,气氛到了,情欲正浓,我们又欢爱了一回。这次感觉好多了,到高氵朝时,嘉陵婉转的娇啼将我的灵魂都托上了天。

21

出游第三天是回学校的日子,我们坐在汽车上,一路我都忍不住地傻笑。原来,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发生关系,感觉真的很特别很美妙。嘉陵似乎是不太好意思,被我牵手时,一直低著头。

转车到学校门口下车,我拉著她往回走,她还是不看我。

“你就不打算抬头了吗?”我轻笑地问她。

“你管我!”嘉陵有些恼怒。

女孩嘛,即使她再活泼再洒脱,总是比我们男人要细腻。嘉陵在闹别扭,反正也闹不大,我便忍著她,过几天就会好。把她送回公寓楼,却没有被邀请上楼,我不无失望地问:“你干嘛冷落起我了?”

嘉陵终於看我一眼,说:“我也有害羞的时候,你让我适应几天可以吗?”

当然可以,既然她是我认定的未来老婆,那麽偶尔任发威,都是我要学著习惯的事情。总之这次旅行没有白去,我得到了对一个女孩来说最重要的东西,还有什麽不满的?找地方偷笑还来不及呢!

回到宿舍,阿杰和小奇都在,唯有大锺跑出去不知做什麽。我还未来得及放下包,阿杰便追在後面问:“怎麽样,怎麽样?你和嘉陵出去玩都做了什麽?”

“什麽做了什麽?”我装傻,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得太白痴。

“你笨蛋吗?你不懂我问你什麽吗?”这可是阿杰最关心的事,如果不问出来,他是不会甘心的。我还不晓得他那点小心眼,於是不徐不疾地坐到椅子上,又是咳嗽,又是喝水,嗯嗯啊啊地就是不正面回答。

“你到底有没有做啊!”阿杰瞪起眼来。

我嘿嘿地笑,就是不告诉他。这家夥也是缺女人缺得急,我知道他内分泌不调,也不和他计较。男人啊,不能禁欲太久,不然真的很变态啊……

到周一开始正常上课,班上又发下通知,关於毕业设计立题的问题,叫大家都去跟自己的导师商量。我拉著班长问:“能不能换导师?”

“你说什麽啊?不是已经选好了麽,你跟著李启明做就好了,他那麽厉害。”

去年报他的时候,同系的也有十来个人申请,但好像通过的人只有我一个。那些家夥不明白李启明是个什麽样的人,说实在的,我真不想再跟他了,就算是想学本事,跟别的老师也一样可以学啊。

班长对这种事不清楚,我又跑到管行政的老师那里去问。老师给我的答案是:原则上可以选择和大三时不一样的导师,但是同学多数都是跟著原来的导师不换,所以导师都有要带的学生,很难再找人带我。

我问道:“如果我找到愿意带我的老师,就可以换麽?”

“对啊,你可以去问问,看谁那里还有空额。”

回去我就把全系的人都问了一遍,综合分析导师的情况,最後锁定了四个人。当天下午,我跑去实验楼,把四个实验室拜访了一遍。老师有的在,直接就回绝了我,没有在的,打过电话,也说自己没有经历多带学生。

我怃然回到宿舍,小奇见我失落,安慰道:“你挑的那几个都是年轻有为的,还在事业上升期,他们不想带你是怕和李启明有冲突。你要是真想换,就降低标准找那些老人,他们虽然学术上差了些,但已经是老江湖了,不会怕李启明。”

小奇一下点醒我,居然忘了学校里也需要有办公室智慧。於是我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去找那些临近退休,工作清闲,人品尚可,深蒂固,不怕与人冲突的老年导师。这样的人有三个,我又一一去自荐。终於有人愿意收我了!

新导师叫牛永贵,听名字很乡土,为人却很豪迈。他在办公室里见了我,问我为什麽要换导师。我老实地回答:“跟著李启明教授太累了。”

牛老师喜欢我坦率,又看了我之前的成绩,觉得可以,就在申请表上签了字。我拿表格到行政老师那里交上,算是正式换了导师。事毕,我才去李启明那里,通知带头学长。他很惊讶地望著我,说:“你还真有魄力。”

我笑笑,答:“我交了女朋友,想轻松地过完大四,没那麽多野心了。”

学长了然,祝我一切顺利。离开实验室,我感觉一身轻松,之後就是把给李启明写的那篇论文再详细扩充一下,连毕业论文都不需要再写了。想想接下来的整年时间,除了找工作之外,就剩下要好好地谈恋爱了!

过了大概两周,事情便不如我预想地那麽顺利。李启明带著他的新研究成果出去开会,居然还得了个国家级的大奖回来,学校为了奖励他,拨了五百万经费到他的实验室,其中有五十万元做为对他个人的嘉奖,可以随意支取。

我想他那个人天天忙著出去开会,跑关系,居然还有时间做出得大奖的成果?等宣传栏贴了李启明的得奖资料之後,我立刻气得七窍生烟。那个无赖,拿著我写的论文,署名居然只有他自己!

学术**之前只是听说,如今自己摊上,真是五味杂陈。导师利用学生,一般学生都会忍了。比如自己写的论文,导师署名在前,表明是联合完成。不过拿出去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种论文通常都是学生自己写的,老师只是挂名。李启明也知道这一点,他怕别人怀疑东西不是他写的,索把我的名字也删掉了。

这口气我绝对不能咽下,气冲冲地跑去李启明的办公室去找他理论。那家夥知道我会找来,干脆去美国出公差,没有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我想去举报他,於是又去打听具体程序。

带头学长找到我,带我去吃了顿饭,席间说了他的苦处。

“那项目是你做出来的,我们都知道,也很佩服你。李启明觉得有开发价值,所以单拿出来当成他的下一个研究领域。你要去揭发,这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没有办法证明那东西是你个人完成的,只凭你的说词,别人不会信。”

我说:“你们可以为我做证啊,实验室里的人都知道!”

学长苦笑道:“学弟,你是聪明人,你换了导师是明智之举。但我们不行,我要是想毕业,还要仰人鼻息。没有人敢站出来检举李启明的,我不求你原谅,这是我的无奈。”

听了学长的话,我无话可说,无力感顿时灌满全身。我不是怕事,但是想要搬倒李启明,对我一个小小的大四学生来讲,谈何容易。

回去之後,我躺在床上,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想,大睡了一整天。嘉陵打电话给我,听声音就知道我心情不好。

“你出事了?”

“没有。”

“怎麽没神?”

“学业上遇上点困难。”

“哦,我还以为是很严重的事情。”

嘉陵想得太轻松,她不知道我失去的是什麽。花了一年时候做出来的成绩,却被导师窃取。他得到个人五十万的奖金,而我却不知上哪找他去算账!真是窝囊啊!

因为打击太大,我颓废了好几天。胆子小,不敢随意声张,却又不能洒脱地装做没有这回事,毕竟我花费了很多心血在上面。哎,想想自己真是没用,学长明里暗里提醒了多次,可我还是著了道!

到十月中旬,李启明从美国回来。他俨然成了学校的大红人,前後簇拥著到学校来。我堵在他办公室门口,就不信他永远不进这个门。李启明也知道不能永远躲著我,叫我单独进屋和他谈。

我屁股刚坐下,他便威胁我:“你想不想毕业?你知道我有很多办法让你没有办法顺利拿到文凭。”这一句,就足够让我哑火。我有很大的火气,却没有十足的骨气。和李启明硬碰硬,很可能是我输得丢盔弃甲,不,这是肯定的!

这之後,我便进入到非常痛苦的时期。同学们开始进行毕业设计的立项,有些人三年级就已经开始著手,所以很快就完成计划书。而我却不能拿以前的成果出来,因为那个东西已经被标上了李启明的名字,我不能再用。

无可奈何地,又去和牛永贵老师商量。他是做电机控制的,而且是那种黄昏科目,几乎都被前人挖光,没什麽好搞的。我的失望写在脸上,他却鼓励我不要再灰心。

“虽然电动机控制那方面没什麽新出路,不过你可以通过交叉学科,找到新的点子。”他拿出一个像云母片似的小东西,问我有没有学过微电子方面的课程。我回答只学过两节的选修课。牛老师就说:“你可以用微电子方面的新成果,搭建一个密控制系统,在这方面,也是大有前途的。这玩意儿叫压电陶瓷,很有意思,我儿子正在研究,你可以回去查查资料。”

我回答道::“我之前没有好好学,而且也不是微电子专业的……”

“专业之类的不是那麽无法跨越。你有很好的基础,努力一下很快就可以赶上。李启明不会要草包学生,我知道你很聪明,可以做成!”

牛老师说到这个份上,我便不能再自谦下去。去图书馆借书,上网查资料,感觉这方面的东西也颇有意思,读著读著,兴趣也便来了。

不是有句话说:上帝关上一扇门,必定会为你留一扇窗。

老子的窗户就在眼前!

最新更新

维以不永伤22-24

22

就在我忙於毕业设计的时候,嘉陵家里有亲戚结婚,居然包了飞机把宾客请到外国的某个小岛去举行婚礼。她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立马回拒:“不要,我算什麽人啊,突然出现不招待见,还要受人白眼。”

嘉陵说她也不想去,但因为是大伯的儿子,不去不行。她去了一个星期才回来,照例带了许多东西送给我。但这回我却不大舍得再分给别人,从外国带回来的礼物,光飞机票就要多少钱啊!

因为家庭关系,我是显得比较小气,还好嘉陵不怎麽在意。两个人天天去食堂吃饭顺便聊天,晚上就相约在学校里瞎逛,偶尔去吃些小吃,这种日子过得倒也惬意。转眼过了十月,进入初冬,衣服穿得多了,风也变大,呼呼一吹,把树上挂著仅剩的几片黄叶子都给吹掉了。

如果不是因为李启明那混蛋教授,现在我早就把那个图像转换的论文整理好,就等著明年毕业前交上去了。剩下的时间可以陪嘉陵,也可以出去打工,拿赚来的钱给女友买点什麽,该有多好!

嘉陵这丫头进了冬季,似乎没什麽神,脸色差,人也瘦了不少。我看她一天比一天差,担心地问:“你是太累了,还是生病了?”

“课也不多,作业也不多,活动也不多。我也搞不懂是怎麽回事,可能真的生病了吧。”

我以为是她总和我吃食堂那些廉价又油腻的菜,搞坏了胃口。於是周末嘉陵不再陪我,而是回家住两天,吃些好东西补身体。秦家开餐厅,什麽好吃的东西没有?她那个样子回去,保姆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虽然担忧挂念,我还是没有跟去,留在学校里继续做功课。人太渺小,做什麽事都有种无力感。在姓李的那里我学到人生重要的一课,以後绝对不会再被那种人踩在脚下!利用两天假期,我又完成了一步计算的工作。整理好资料上床睡觉,入睡之前还在想著嘉陵,感觉很久没见她似的。等明天她回到学校,再好好跟她说话吧。

结果这一等,到了周三嘉陵还是没有回来。我打电话给嘉陵问她好些没有。她声音很哑,说自己在发烧。我听了非常焦急,要去看她,嘉陵也很想我,於是答应我来。

挂掉电话,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乘公车去秦家在市区的公寓。到门口时,想到以前来过的情况,百感交集。对嘉陵的思念催我加紧脚步,走到铁门前按下门铃。是秦家的保姆替我开门,吴阿姨在秦家做了十几年,也算是看著我长大的。她请我进去,不停地说:“长大了长大了,长得真好看啊!”

小时候我很像女孩,眼睛大、睫毛长、嘴唇红,成年女见到我都很喜欢,吴阿姨也不例外。她听嘉陵说了,知道我要来,还特意做了我喜欢吃的菜来招待我。

秦家房子有两层八间屋子,外加四间厕所两个厨房和一个花园,若大的宅子里,只有嘉陵和保姆在。屋里谁说句话,感觉都有回声在转荡,好不孤寂,难怪嘉陵不喜欢回家住。我去她楼上的房见看她,只是脸色不好,倒没有太憔悴。晚饭我们一起到餐厅里吃,边吃边聊,还和吴阿姨说了我这些年的经历。

晚上快九点时,我起身要离开,再晚就没有公车了。嘉陵不舍地送我到门口,我怕她吹风病更重,没要她出门。临走前,我叮嘱她要去看病,不然我抽时间陪她去也可以。嘉陵乖乖地点头,说明天再不好就去医院。

我心宽慰了些,走出宅子,推开铁门要出去。门外路上停了辆车,里面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正好和我对面。我借著灯光认出他的脸,叫一声:“秦伯伯!”

他听了愣一下,眯著眼睛看半天,疑惑地问:“你是永心吗?”

“是我,秦伯伯,您最近好麽?”

“啊,很好很好,你怎麽来了?”

“我听说嘉陵病了,所以来看她。”

“哦哦,那孩子的病还没好麽?”

这秦伯伯也真是的,自己和嘉陵住在一起,竟然不知道女儿的情况。我不好得罪长辈,只是赔笑道:“她还好吧,只是有些发烧。”

“哦哦……”秦伯伯似乎在想事情。

我说声再见,怕再拖下去我会赶不上末班车。

秦伯伯又叫住我,他的司机还没有走,可以送我回学校。我谢过他,也没有多客气,坐上汽车前又谢了一次。秦伯伯吱唔地问:“你妈妈过得还好麽?”

我笑了笑,秦家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痴情啊。

“我妈很好,有很多人追她。”说完之後,我看到秦伯伯眼睛闪了闪,对我说路上小心,转身进了自己家门。司机开车之後,我回头望著,直到看不到秦家的大宅子。这一家人真是矛盾,两个大男人对家里唯一的小女孩疏於关心,对於自己得不到的女人,倒是念念不忘。

我摇摇头,想到嘉陵一个人待在家里却没有家人陪伴,实在太可怜了。如果有能力,我一定要多和她待在一起!可恶的李启明!要不是他,我现在轻松得不得了,还用得著半路改行,去做别的设计!恨恨地回到学校,继续搞我的研究,不弄出比之前更好的东西,我誓不为人!

第二天我在学校里上课,心中惦记嘉陵,连发了好几条短信。她在医院里检查,似乎是查了一天。越等我越担心,别是得了什麽严重的病?直到下午五点之後,嘉陵打电话过来,说她已经查完了,没有什麽大病,但是有件事要和我说。我听她的口气很严肃,心也便提了起来。

晚上她被保姆送回学校,我去校门口接她,吴阿姨看我的眼神不像昨天那样慈祥,似乎很埋怨我的样子。嘉陵请保姆离开,说她在学校里住一天没有问题。吴阿姨不放心地又嘱咐好几句,这才坐车走了。

现在只剩我们俩了,我都快被吓死了,颤声地问:“你得绝症了?”

嘉陵瞪我一眼,骂道:“你就不能念我些好?我现在生病还不是被你害的,我怀孕了!”

我感觉好像是被天外一道霹雷击中,半天缓不过神来。

“怎麽会呢?”好不容易脑子能转动了,我回想和嘉陵唯一的一次爱,我可是做好了防护措施的!那之後我们都有事情忙,再也没恩爱过。

嘉陵眼露凶光,问道:“你怀疑我出轨麽?”

“你想什麽呢?”我冤枉道:“我是奇怪安全套坏了麽?”那东西咱用过也不是一次两次,没出过问题啊。这麽小概率的事件也让我赶上,最近真是衰到家了。

嘉陵望著我,眼中锐气退去,水光也就浮上来,她问我:“怎麽办?”

我没法立刻回答她,只好问:“你爸爸知道了吗?”

“没有,我求阿姨不要马上说出来。”

“阿姨听你的?”

“我也不知道,这事拖不久的。”

我拧眉,拉起嘉陵的手,都被冻得冰凉了。我怕她再冻得发烧,说:“我先送你回宿舍,不要在这里受冻了。”她也没有主意,乖乖地跟我回去。到公寓门口,嘉陵居然请我上去坐。这可是晚上,虽然她住的单人间,但这也不太好吧。

嘉陵说:“你又不是没在这里过过夜。”

我理亏,只好跟她上去。门卫认识嘉陵,起初还拦著我。嘉陵说了几句好话,才放我一马。我们到她的屋里,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心情却无法轻松下来。

嘉陵没招呼我,自己坐在小沙发上,抬头望我,问:“你觉得我应该生下来,还是应该打掉?”

我都快哭了,老实地说:“嘉陵,我对不起你。不过你现在要我负责任,我是真的没有办法给你很好的生活。”

“那就是要打掉了?”

“可我也舍不得你去做手术。”

嘉陵哭笑不得地说:“那你想我怎麽样?”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做啊。突然听说自己要当爹了,叫我这个才过二十一岁,心智都没怎麽成熟,学业又受到挫折的大男孩怎麽承受?我对小猫小狗都没有什麽爱心,突然叫我养个小孩,我又拿什麽来养啊?

我表现得太差,嘉陵很是失望。她垂下头,喃喃道:“难不成是对我出格的惩罚吗?我就不应该和你在一起。”

“你这样说,就太打击我了!”我叫起来,跑到嘉陵面前,跪在地上,仰视著她,“嘉陵,你来做决定,你想怎麽样做,我都支持你!”我不想和她分手,这样的结局太过残忍。虽然前面的路会很苦,但我想我能够度过。因为挫折而变得软弱的心,也是时候坚强起来了!

那天晚上,我便留在嘉陵的公寓里。她睡床上,我睡地上,两人都没什麽话说。我为她关上灯,躺到地铺上正要睡了,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我怕影响嘉陵睡觉,急忙爬起来,拿到小厅去接。

李启明实验室里的带头学长打来的,用很歉意的语气对我说:“永心,李启明上次去美国接了个大case,要做十台机器,都要用到你那个即使转换图像的功能。他以为把你的程序移植就可以搞定了,结果出现一堆兼容问题。李启明逼得紧,做不出来要赔好大一笔钱……呃,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我握著手机的手开始颤抖,恼怒、仇恨、气愤,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涌上心头。我想,展开报复的机会来了!

23

收起手机再回到卧室,嘉陵没有被吵醒的样子。我蹑手蹑脚地爬回到地铺,脑子里乱哄哄地想了很多事情。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四十分了。嘉陵还在睡,呼吸声有些重,倒还算均匀。

我去洗手间盥洗,盘算起下午要去李启明实验室的事情。洗完了出门,看到嘉陵从床上坐起来。我轻声地问:“你醒了?是被我吵醒的吗?”

“不是。”她表情有些茫然,到床头的小锺一看,惊呼:“啊,这麽晚了!我早上还有课呢!”

我轻笑:“课已经下了。”

“哎,我还说最近怎麽这麽能睡,看来是怀孕的关系。”

我听了心里一跳,叹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拉起嘉陵的手,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里,我说:“嘉陵,我们结婚吧。这样就可以把小孩生下来了。”

“结婚?”嘉陵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她没有想到这一步,“我们都还是学生啊?”

“学生也可以结婚啊!过了十八岁谁都可以结婚。那些没读大学的人,到咱们这个岁数,结婚生子的人也不少呢。”

“我知道,可是……”嘉陵沈吟,低头思索。

我问她:“你是不是怕家里人不同意?”

她重重地点头。其实我也有这个担心,嘉陵家里的那些长辈,我又不是没见识过。他们第一注重的就是门当户对,结婚的对象家里绝对要很有钱才行。像我这样的穷小子,本不可能得到认可,更何况我们家和秦家还有这麽深的羁绊。

嘉陵苦笑道:“如果我们回去把事实说出来,我会不会打死我?”

“你为什麽不担心你爸爸那边呢?”

“我爸本不在乎我,他什麽都不在乎。我才是家里的天,她只在乎有没有面子。给哥哥介绍那麽多千金小姐,要不是我哥死不同意,又花名远扬,他早就变成第二个我爸了。前些日子结婚的表哥也差不多那个样子,我没觉得他当了新郎倌有多高兴。”

我揽过嘉陵,在她头上亲了一下,说:“那你就嫁给我吧,以後我来疼你。”

嘉陵笑笑,喃语道:“哪有那麽容易,我现在就开始怕了。”

我们都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无论是结婚,还是分手,前面等待的都将是一场大风暴。嘉陵已经抱了大不了就私奔的决心,我却比她乐观一点。

“你先别急著收拾细软,不就是钱的问题麽,我赚到一大笔钱,那样你家里的人就该同意了吧?”

“可是你怎麽赚到一大笔钱?不是要为非作歹吧?”

嘉陵如此小看我,有些伤人心。我无奈苦笑,把自己的计划对她说了:“我帮以前的导师设计了一个很好的软件,他欠了我很大的人情,现在该讨还了。”如果能够成功,那我便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到时我有了经济基础,在秦家面人也能挺直腰杆。

不会超过一个月的,我一定要逼李启明低头!

离开嘉陵的住处,我去食堂简单地吃点东西,然後就准备去实验室。到那里一推开门,发现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我看。带头学长跑到我面前说:“啊,你总算来了!太好了。”他带我去看设备,是一种小型的仿生移动机器人,有点像是火星探路者的样子。美国人用这种东西探查管道,本来都已经很完善了。但是李启明前些日子为了躲我,跑到太平洋对面也没有闲著。他带著展示用的资料给别人看,人家觉得我做的图型转换效果好,就和李启明签了合同,要分享技术。

姓李的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以为这笔钱赚定了,却忽略了违约的风险。我设计的软件,只有我明白其中的奥妙。当初因为时间赶,所以很多参数都是采用固定值,用在上一台机器上不会出问题,可是想移植,就没有那麽顺利了。我的程序中说明内容少得可怜,就算有也净是些暗语,只有我能看得明白。学长他们想破译也不是没可能,但少说要四五个月。不过美国人不会等,完不成任务,李启明之前赚到的那点奖金全赔进去,还差著一半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地要咧嘴笑,好不容易才忍下来。我问学长:“这有什麽问题?”

他们就为我做展示,告诉我哪里不行。我没有仔细地听,只关心自己的程序在实验室里留了多少个备份。

“是不是程序拷错了?”

学长说:“不会啊,这个是当时你留下来的东西,用在上一台机器就没有问题。”

“也许电脑中毒了,程序被改了。”

“呃,那也不太可能,我们有好几份存档呢,都拿出来试了。”

我佯装不在意地问那些存档在哪里,学长没啥心眼地告诉我:实验室里有三台电脑上有,李启明办公室里的电脑上也有,可能他家用手提中也有。这只老狐狸,东西保护得还挺仔细!

现在重要的事情不是草率地去摊牌,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再行动。抬头看看表,我为难地说:“啊,我们牛老师还找我有事,我去看看,回头再帮你们看。”

我要走,学长也不能硬留,只是一个劲儿地说:“你快点回来啊!我们还指望你呢!”

你们指望我,那我指望谁呢?心中冷哼著,下楼到我现在的导师所在的实验室中。推开门就见到老先生正帮著做测试,我走过去帮他接线,弄好之後又为他记录数据。做完之後,老牛头要请我吃饭,我说声谢谢,就跟著导师去了。

要说学校里的教授各式各样的都有,李启明那种年轻有为却盛气凌人,牛永贵这样步入迟暮之年,却有知天命的乐观。吃饭时,牛老师讲了许多笑话,还说过阵子他有机会出差开会,一定带我出去公费旅游。我便撒娇耍懒地说:“您说话得算话,不然我天天缠著您要去!”导师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我乐得嘴角咧到耳。

吃完饭,我跟告别老师,一个人往回走,盘算著我的计划,有件事要去办。我打电话给嘉陵,说今天不去看她了,但我还是爱她。嘉陵在电话里骂道:“恶心死了!”可是她的声音倒很甜蜜。

夜里去网吧上通宵,同时打电话给一个高中同学兼死党,叫林若钢。那小子在外地的一所名牌大学里读计算机专业,有些事情我需要请他帮忙。林若钢很快上线和我通话,我便问他:最近病毒开发得怎麽样了?

林若钢回:早收山不干了。

我说:我有事要你帮忙,很重要。能不能搞瘫我们学校的网络,顺便把几台电脑里的文件给删除了。

小林子马上来了神,问我和谁结了仇,这又是在报复谁。我早知道这小子还在偷偷干歪门邪道,他对於病毒的热爱,比他对正经软件开发的热爱要高出不知几千几万倍。他的专长,正是我所需要的。

用一夜的时间安排好计划,早上回去之前,我没忘了把网吧里所有的通话记录全部删掉。回到宿舍时,室友还以为我连著两天都在嘉陵那里过夜,轮番地揶揄我,说要吃我喜糖的日子不远了。我在想中默想道:真的不远了!

拿起钱包出门,到电脑城买了一个移动硬盘。我回去对同学和朋友说:“我买了新硬盘,试试好不好用。你们有没有什麽要备份的东西,毕业设计的草稿草图或是程序什麽的,都存到我这里吧,要是什麽事情,还能多道保险。”那些家夥的东西也都是搞了几个月的,要麽自己存到网络硬盘上,要麽就存到我这里。我将硬盘锁到抽屉里,这是最後的一点良心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去李启明的实验室,动手调试机器。嘉陵家里那边还不知道,保姆也不好多嘴,装著不知情的样子。可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不可能再拖过一个月,我们都很著急。又过几天,牛老师叫我陪他去外地参加学术讨论会,这正是我等待的最好时机。收拾东西,乘火车去外地,并且给林若钢发了信息,叫他动手!

等我再回来,学校混乱已经稍微平息一点点。网络中心瘫痪,九成电脑中毒,大量资料消失。还好我已经给林若钢提供了信息,让他只针对三种文件格式进行攻击,也就是我的源程序文件。

回到宿舍时,阿杰一把抓住我说:“永心!还好你提醒我要及时备份。你知道麽,这几天学校病毒太狠了,我的东西全丢了。要不是有复制的,我就该跳楼了!”

跳楼倒是不至於,但是很多人要重新再做是真的。我有些内疚,不过很快又狠下心来。如果不是大面积的病毒感染,很可能就会怀疑到我身上。我再去李启明那里打听,果然实验室里的数据丢了几份,就是和我的研究相关的内容。李启明那里还有最後一个备份,学长拷过来的同时,林若钢的病毒发挥了最终的作用,将学长的移动硬盘,还有李启明的电脑,这两份东西同时删掉,改成乱码文件。

我的目地达到,李启明什麽都不剩,他必须来求我了!

24

李启明有备份程序的时候,即使他不能立刻交活,再花几个月的时间,也可以找人研读原代码,慢慢破译我的算法。现在所有的东西全部清除,他除了找我,至少一年之内,他别想再找出第二个人给他做出来。

我有了这份自信,就要是坐等他来上钩。然而那家夥有耐,还是没有出面,只有学长天天哀求我,说什麽做好之後每个人至少能分到好几千块呢。学长太老实,几千块就能打发我麽,当我是乞丐啊!

这期间嘉陵过得并不好,她想对家人说,又不敢说,天天提心吊胆,连家都不敢回。保姆担心她,整天往学校里送补品,又显得很做作,嘉陵生怕同学察觉到什麽。我陪著她一起焦虑,除此也别无他法。

到後来,这事还是败露了。嘉陵的过生日,她不能不去,在家庭宴席上闻到鱼腥味就吐了。老人家生过三个孩子,又看到两个媳妇和一个女儿生孩子,一眼就瞧出不对劲。她要带嘉陵去医院检查,那丫头吓得全招了。消息传到学校时,我就成了被动的大流氓无赖,欺负了人家的女儿却又不负责任。

我有口说不出,跑去秦家想要解释。当时秦伯伯去老夫人那挨骂了,只有秦嘉庆在。嘉庆哥见到我,面无表情地请我进去。我坐到秦家客厅的沙发上,紧张得冷汗都下来了。

“给你,果汁。”嘉庆哥拿罐饮料放到我面前,咧嘴说道:“喝了压压惊吧,看你都吓成什麽样儿了。”

“谢谢。”我拿起金属罐,手是有些抖。

嘉庆哥凉凉地说:“我还真小看了你呢,永心!”我听到,心提到嗓子眼。他顿一下,继续说:“上次见到你,我以为只是巧合,你们同校。这才过多长时间啊,你就把我妹妹的肚子给搞大了。你知道我有多气吗?把我和我爸连骂了三天呢!要不是我说要出来相亲,现在应该和我爸一起挨老太婆的教训呢。”

听著就很可怕,那些秦我没见几次,但是印象深刻,好威风又严厉的老女人。我问:“嘉陵没事吧?”

“她怎麽可能没事?我正联系医院想给她堕胎呢,不过那丫头死活在闹,她要生下小孩和你结婚。你到底给嘉陵灌了多少**汤,让她这麽死心塌地?教教我吧。”

我没心理应和嘉庆哥的揶揄话语,一想到嘉陵受的苦,心疼得鼻子直发酸。嘉庆哥以为我要哭,低头真看我的眼睛,问道:“你真的哭了?”

“没有……”我死不承认,但是声音已经发颤了。真不好,以前我没有这麽多愁善感的,怎麽能说哭就哭呢。

嘉庆哥对我没有敌意,甚至有些疼爱我。他拍拍我的肩,说:“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以前我和你姐姐不也是这样子吗?你我都明白这事有多难,我那种人啊,她还打算等嘉陵毕业之前,安排她去认识几个朋友家的小男孩呢。”

“啊,那怎麽行!”

“呵呵,所以才著急啊。我爸爸的意思是,已经怀孕了,那就嫁给你也行,反正他知道你也不是多坏的孩子。不过别的亲戚可不同意。”

我听嘉庆哥的话,也不知道是该心安,还是该心凉。至少秦伯伯和嘉庆哥没怎麽反对我们,可是秦家人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说得算啊。我想见秦,嘉庆哥说我是去找死。我说死就死吧,我做了坏事,就要有担当,於是嘉庆哥就把秦现在住的地址告诉我了。

离秦家现在的宅子大概有半小时的车程,属於最有钱人住的那片区域。我看著地址,又叹口气,恐怕哪天我有本事自己买一套那儿的房子,秦家人才肯甘心把女儿嫁给我吧。我走出秦家大门,想去直接秦***,可是还没等来公车,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李启明要见我。

计划改变,我又直奔学校,到那家夥的办公室,秘书说李教授正等著我呢。切,说得好像我多不知礼貌,耽误了长辈的时间似的。这厮误了我多少事情,他怎麽没忏悔之意呢。

我进门,也不和李启明客气,坐到办公桌见的椅子上,对他笑笑,说:“李老师,咱们好久没见了,想见您可真难啊!”

李启明一脸沈,不复往日的高傲冷漠。他低声问我:“网络攻击的事,是你干的吗?”

“您说什麽啊?”我死都不会承认的!李启明怀疑我,但他找不到证据。

我那死党林若钢可不是无名小卒,我认识这麽多人里,也只服他一个。那小子开发的病毒在黑客圈里相当有名,好像因为这个还被关到局子里。当时他只是小玩小闹,所以罚了点钱就出来了,学校珍惜人才,也装做没这回事。从那之後,林若钢便在反侦察这方面做足了功夫,想查出他来,恐怕非要有国家级的英出动才可能。区区学校网络出事,谁会管啊!

“李老师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说闲话的吧。”我咧嘴笑,心中巨爽!

“你的程序,还有备份吗?”

“没有。”

“你自己做的东西,怎麽可能不留备份。”

“我做那东西太伤心,一时生气,全删了。反正我也不搞这块研究了,留不留无所谓。”

李启明终於急了,他做不出来,要赔大笔违约金,这几年他坑蒙拐骗赚来的怕是要损失大半。他问我:“你现在重做,需要多少时间。”

我笑答:“当初做是一年。但是我老了,脑子不行,做东西费劲呢。现在搞牛老师的项目,都得抄老师的东西才能混过啊!”

李启明气得眉梢直抽,反正老子不打算在这所学校读研了,把他气死我也不怕。他还想再挣扎,想在我面前耍威风,用他的权力来压迫我。可是现在的我也不怕没人撑腰,我们牛老师在学校里干了四十多年,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知道我在李启明这里吃了暗亏,告诉我对这种卑鄙小人不用客气,李启明也就是在学校里还能耍耍大牌,学界里不少人知道他做事不正派。我若是将来出社会,李启明想污蔑我,也没有多少人会信。

上次跟牛永贵出去开会,见到众多行业大佬,都是牛老师的师兄弟或是朋友,我才明白表面上的繁荣不是真正的繁荣。像李启明这样整天跑来跑去的家夥,就是个跳梁小丑,本不能和有真才实学的大师相比。

也许是我笑得太深沈,李启明顶不住了,放软话道:“韩永心,你要什麽条件,才肯做这个项目?”

我问:“你赚多少钱?”

十台设备大概有五百万,但是功能有许多,我那一块,只是其中的分功能。这里有学长他们的辛苦,我不能独吞,也不敢自居老大。我想要的,是李启明用我的论文得来的荣誉,那五十万的奖金。

李启明问:“你要多少钱?”

“五十万。”

“你不要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没有我,你得不到那五十万的学校奖励。”

李启明又说:“就算我没拿你的,你自己去发表,学校给学生的奖励顶多就两万。学生和老师可不是一个价儿!”

“我知道,但是没有我的论文,你也得不到那五十万!外加国家创新奖的头衔。”我料到李启明不会全给我。他说的也是事实,若不是用校方聘用的老师来做申请,学校也不给能平白送给随时会走的学生那麽多钱,正所谓肥水不留外人田!

谈判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最後协商为二十五万,一人一半。李启明开了支票给我,我也保证不会把此事说出去,毕竟对我们一个剽窃一个敲诈,名声都不好。拿著支票,我便到银行去转账。第二天,我带著存款本子去见嘉陵,有钱的时候,和没钱时一比,底气就是不同!

维以不永伤25-27

25

我去到秦家的老宅,里面的人还算客气,对我说老太太不想见我。我对著门里大喊道:“你就算是判我死刑,也得给个申辩的机会!”他们不开门,我就一直吵。这种大户人家面子比天重要,反正我已经名誉破产,也不怕多项罪名。

不到二十分锺,里面的人又叫我进去。我以为是自己的小计谋得逞,後来才晓得,是嘉陵替我说了许多好话,最後以死相逼才换来的机会。那小丫头平时不言不语的很低调,但是真把她惹急了,刚烈的子可是什麽都敢做的。还好我不怕她这点,我又不惹她,所以没见过嘉陵恐怖的一面。

到宅子里面,我对於那些豪华奢靡的装修毫无兴奋,见到嘉陵坐在沙发上,我就跑过去,本想拉她的手,却听到冷冷的一声咳嗽。我转移视线,看到旁边的一些老妇人,私忖道:这老太太的长相真是越发严肃了。

“秦。”我恭敬地叫她。

老夫人又哼一声,示意我离嘉陵远点。长辈都看不惯年轻人表现得太亲密,这点定力我还是有的。後退几步,等老夫人坐下之後,叫我们坐下。我慢慢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定,嘉陵想跟我坐,但她不准,只好坐到侧面去。秦家女孩没地位,看到嘉陵委屈的小样儿,我颇为心疼。再扭头看秦老夫人的脸,我想还是多为自己担心一下吧。

“你太没礼貌了。”这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

“对不起,。”

“别叫我,我不是你。”

“我要娶嘉陵,以後您就是我。”

“我没说同意,嘉陵不会嫁给你。”

死老太婆死活不松口!她就是看不上我家穷,看不上我妈妈和我姐姐。她想让嘉陵嫁给有头有脸的人家,要有钱,有地位,有权力,有能让秦家得到好处的东西。显然这些我是一点都不占的。

和老太太吵架不算正人君子的行为,我没想当君子,但也不想把这老人家气死。等她批评完我的所有缺点和不是,嘉陵听得都快哭了。我忍下这口气,从口袋里拿出存折放在小桌上,推至秦***面前。

“请您看一下这个。”

她拿起来,瞧著上面的数字,笑道:“你这点钱就想当聘礼吗?再说你上哪弄来这笔钱的?”

“我自己赚的。”说出这句话时,心中感觉光荣又踏实,早把敲诈老师的事情抛在脑後。“这是导师给我的钱,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查账。我没偷没抢,一切都是靠我自己的能力赚钱。当然,比不了您的那些朋友日进斗金来得气派。但这是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做出技术创新而应该得到的。其实还可以更多,但是要与导师分享。以後我毕业工作会赚得更多。您说我养不起嘉陵,这不可能,我绝对养得起。您说您的那些朋友的孩子更有本事,但是他们有谁可以不拿家里的一份一厘,只靠自己的本事做无本买卖,一口气赚到二十五万的?”

秦家老太太一时想不起哪个孙辈的孩子比我更厉害。这也是嘉陵跟我说的,她看上的那些人,也都是靠家里的托庇才混出人样的。秦家有钱归有钱,但做的也是传统餐饮业,这老太太活了七八十岁,怕是还不了解,现在是个只靠脑子就可以发迹的时代了。

嘉陵看到我赚这麽多钱,也吓了一跳,她问我:“我是只听你们理工科的老师很能赚钱,但是学生也能分到这麽多啊?”

我咧嘴笑道:“老师喜欢我。”

嘉陵不信,但她也不能当著***面问我。老夫叫我回去,她要再考虑几天。我心想你还考虑什麽,嘉陵人已经是我的了,再过几个月孩子都生了,您老现在倒是不著急了!

我回去学校,有空就给嘉陵发短信诉衷情。李启明那边,收了钱就要办事。拿著设备手册啃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然後更改参数,修正程序,再和别的学长合作检查兼容能。半个月之後,所有的事情全部搞定!

嘉陵怀孕快进四个月了,她说她肚子都大了,被迫请病假休学。我做完李启明的任务,就打算再去秦家求婚。中午先在学校食堂吃饭,快吃完的时候,对面突然坐下一个人。我抬头,看到周彩芹对我露出很诡异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她懒洋洋地说。

“嗯,好久不见。”我不想和她说话,加紧吃完最後几口。

“嘉陵已经旷课快一个月了,她生病了?”

“嗯。”

“是怀孕了吧?”

我立刻僵住,她怎麽知道的?

周彩芹看我的表情,幽幽笑起来,问:“我说中了!她真的怀孕了。”

我反驳道:“你别瞎猜!这种事对女孩多敏感。”

“我有什麽瞎猜的,你们九月的时候出去玩,在小旅馆里什麽都没做吗?”

什麽都做了……而且诱因就是这女人放到嘉陵包里的那盒安全套。我脑中好像被雷劈中,瞪著周彩芹问:“你在安全套上做了手脚!”如果不是安全套失效,嘉陵怎麽会怀孕的。

周彩芹的表情很平静,微笑地说:“你没有证据。”

我盯著她的脸,心想我去威胁李启明的时候,大概也是露出这种欠揍的表情。

“你知道这样会害嘉陵有多惨吗?你怎麽一点良心都没有!”

“我没觉得你们有多惨啊,你不想娶嘉陵吗?我算是帮了你。”

周彩芹这个女人,有仇必报。去年我甩她的事,她忍到今年才动手,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李启明给我上了人生第一课:老师不都是可信的。周彩芹给我上了人生第二课:女人有时非常险。我不能打她,我还要去见嘉陵的家长,求他们把女儿嫁给我。说实在的,我已经分不清周彩芹这是帮我还是害我了。

此时嘉陵已经被放回到她自己的家里,我去时,秦伯伯正在家里休息。他见了我,说道:“我母亲已经默认,咱们两家人见个面吧,看看是赶紧把婚事办了,还是等嘉陵生完孩子再办。”

哎?这样就成了!我瞪著眼睛,不能置信也无法适应。总之,想象中还要再奋斗些时日才能达到目标吧。我马上点头,说要回去跟我妈妈谈,她不会反对的。後来我上楼去见嘉陵,她刚刚吐过,很难过地躺在床上,见我来了,小鼻子吸了几下,说:“我对我妈妈没有印象,不过现在才知道,她生下我有多不容易。我很想她了。”

可怜地嘉陵,我也算是她的加害者吧。我坐到她的床边,脱下鞋上床,陪她一起躺著。嘉陵自动地倚进我怀里,本来就不胖的身材好像又瘦了些。我了她的肚子,本没有变大,叹口气说:“你们家同意咱们结婚了。”

“嗯。”

“我还以为你要再嘴硬些日子呢。”

“我是女孩,不值钱,嫁了也就嫁了。有人对说,你是所谓的科技新贵,以後很容易赚到钱,她觉得我条件不好,想嫁大户人家也难,所以才没再反对。要是我哥哥的话,她才不会轻易甘心呢!要不然我哥怎麽到现在还没结婚。”

“我上次来时,嘉庆哥说他要相亲。”

“全是屁话!我哥相亲都相了上百次,一回也没相成。”

我哦了一声,继续抱著嘉陵享受难得的亲昵时光。到下午,我便离开搭车去了我妈妈打工的美容店。她正在给客人化妆,见我来了也没空理我。我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我妈才空出晚饭的半个小时给我。我说:“嘉陵怀孕了,我要和她结婚。”我妈吓得饭盒差点掉到地上。她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不无讽刺地说我:“你和你爸爸真是一个德!”

呃,我父亲可不是什麽有担当的男人。他和我妈是奉子成婚,在我三岁时跟著别的女人跑了。我妈恨我爸,这我理解,可我绝对不是那种人啊!

晚上我妈下班回家时,基本已经接受现实了。她问我接下来要做什麽,我说要两家人见面,商量结婚的事。後来我妈就给嘉陵的爸爸打电话,至於说了什麽,我也没听清,因为我妈避开我打的,似乎还有些话不想让我知道。

担心归担心,但我和嘉陵事最终还是定下来了。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果然还是有作用的。在新年到来之前,我们在秦家的大宅子里举行了小型的仪式,并且登记结婚。嘉陵还是想穿婚纱,所以婚礼等以後她身材恢复了再办也不迟。

两家人聚到一起,颇为尴尬。我妈和嘉陵爸爸曾经是一对,我姐和嘉陵哥哥曾经是一对,可惜都没修成正果,到了我们这里,才终算有了完满的结局……至少我是这麽想的。

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时间,爸爸妈妈年纪长有定力,倒是客客气气的。但是再看姐姐和哥哥那两个,眼神简直可以杀人。我没敢说什麽,嘉陵也没敢多嘴,吃完晚饭之後,他们二人先後离开。

我和嘉陵在二楼看夜景,楼下二老在聊天。嘉陵跟我说什麽时候小宝宝要出生,她要给宝宝买什麽东西,男孩叫什麽名字,女孩叫什麽名字。听著这些琐碎的小事,我感觉从未有过的幸福。心情一时激动,我拉住嘉陵的手,正要说:我爱你,这三个字。

手机不时候,乱响了一通。我拿起来接听,是嘉庆哥打来的。他找我做什麽?

“嘉庆哥,有事吗?”

“我要跟你姐姐结婚,我们明天办手续去。”

“哎?”

“你告诉爸爸和,我不管他们同意还是不同意,这个婚是结定了!再过六个月,他们就等著抱孙子吧!”

嘉庆哥相当兴奋地挂了电话。我再打过去,也没有人接,找我姐也不见人了。

嘉陵问:“姐姐不是已经和那个叫什麽东海的人订婚了麽,怎麽又和我哥好上了?”

我哪里知道啊!在我和嘉陵相好的这段时间,看来嘉庆哥和我姐姐也没有闲著。说是再过六个月抱孙子,那他们的小孩岂不是比我们的还要更早。那两个人的故事,下次见到了一定问清楚!

26

大四的日子,就是忙考研和毕业论文,或是忙找工作和毕业论文,至於那些出国的,他们更忙。我有家累,又穷,自然是先去赚钱最重要。先後跑了几场见面会,简历交出去五六十份。有些人给我回信了,其中有几家我有意向,於是和他们联系。

理工科的男生从来不愁找工作,尤其是有实际能力的人。别人的简历洋洋洒洒地写上几十页,都是什麽文艺骨干啊,英语竞赛三等奖之类的。有用没用放在一边,我是懒得写那麽多的,再说,还浪费纸张呢。我的简历上只写了我从三年级开始做过什麽项目,成果摆在那里,有眼光的人,自然知道我有多少本事。看不出来的人,那我也没有必要去。

到了四月,嘉陵临产前肚子大得惊人。所有见到的人都说她生的是男孩,医生也是这麽说,但是我听说了却并不高兴。因为现在这年头养儿子太艰难,要是以後小孩学坏了,动手打老子可怎麽办啊?

想著想著,我就开始忧郁。对面的面试人员见我的表情都有些害怕,问我:“怎麽,我们公司的条件,你不满意吗?”

“也不是不满意。”我低头看看,第一年月薪五千,不算多,也不算太少。不过这公司近年来发展很好,员工到第二年会据工作表现提升薪金,如果干得好,混到二十万年薪也不是难事。

“那麽,你愿意来我公司发展吗?我们很重视你这样有实才的学生的。”

“这个事我一个人不能决定。”

“要问父母意见吗?”

“不,我要问我老婆的意见。”

面试官有些困惑,他猜我大概是想听女朋友的建议。

我对他笑笑,说:“我结婚了。”伸出手让他看到小小的戒指,吓了他一跳。

“你这麽小就……哈,真是不一样了。”

我和他又聊几句,觉得这人很有趣,也是诚心要我。我想去环境相对轻松,不要太官僚的公司去,而这一家正是我所喜欢的。留了电话号码,如果同意签约就给他们打电话。我走出公司大楼,坐车回学校。

牛老师那边的毕业设计已经收尾,再把论文整理好,翻译成英文,老师会推荐到外国的核心期刊上发表。我坐到公车上,给嘉陵发了个短信,告诉她我面试完了要去学校,有什麽事晚上回去再细说。

嘉陵马上回了我一条,上面写著两个字:知道。

我盯著那两个字半天,觉得她也太敷衍我了吧。怎麽也应该说什麽累不累,辛苦不辛苦,我想你啊,晚上咱们见啊……这些嘘寒问暖的话也多不了几个字。有点不满意,我又给嘉陵发一条,写著:我爱你!

这次回得更快,一个字:哦!

我彻底无语,老夫老妻也不能这麽平淡吧,晚上要和她好好谈谈!放好手机之後,见汽车快到学校了,我起身下车,去办公室找牛老师,把打印出来的论文初稿拿给他看。老先生晚上有个饭局,收下後说是过几天给我,然後又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吃饭,都是些搞技术的朋友见面。我想了想还是拒绝,毕竟自己一个小孩子,见到那些老人会拘谨。

牛老师笑著说:“这个机会很难得哦,机电技术学会的会长也到,你可以去见见那些人,没准哪个能收你做学生。”

“我有负担,还是想早点就业。”继续升学的事,我现在是没办法考虑了。

“哦?找到工作了没有?”

“有几家公司有意收我,不过还没最後决定要去哪里。”

牛老师脱口而出:“要去就去华锋啊,咱们学校每年都有不少人去那里。我的学生也有现在当主管的,我给他打个电话,帮你推荐一下。”

“谢谢老师,不过我已经和新世纪谈得差不多了。”

“哦,那里也不错,你以後好好干!”

牛老师要赶时间去赴约,我也离开办公家,到宿舍里找朋友玩。这些日子写论文,只要有台电脑就可以,我都是待在家里陪著嘉陵,有半个多月没回学校了。阿杰他们见到我,表现得分外激动,逼著让我请他们吃饭。这帮家夥!到了月底又没饭钱了,见我激动不是因为想念我,而是要我给他们买吃!

去年跟李启明敲诈的二十五万,我拿了五万给林若钢做为酬劳。小林子在业界属於骨灰级神人,跟他买病毒源程序一套可以卖到八万十万。这次他替我专门修改了毒病,并且亲自纵,做得不留一丝痕迹,只要五万算是便宜我的。

至於剩下的二十万,马上就被我妈扣下,说是等我毕业工作之後,要用来当买房子的头期款。然而我的室友都不知道我现在又成了穷光蛋,拿我当成是大款,使劲儿地压榨。我苦笑,现在住在嘉陵那边,吃穿用度都是她家里拿钱的,所以找工作真的是迫在眉睫了!

“好啦,你们要去哪里吃?”我掏出钱包,里面只有两百块钱,於是警告他们:“只能去小馆子,不然付不出账就用你们来抵押!”

大夥一起去校门口的馆子吃饭,阿杰他们知道我有多少钱,就卡著钱数点菜。这年头坊间有句流行语:吃自己的饭,以不饿为标准;吃朋友的饭,以吃饱为标准;吃老板的饭,以吃好为标准;吃公家的饭,以撑不死为标准!

我还没发财,没办法撑死这帮家夥,所以只能先喂饱他们。这个时候渐渐开始有毕业生请客吃饭,为不久之後的分别做准备的。偶尔别的桌子飘来几句离别之类的话题,弄得我们也忧郁起来。

大三的时候听到高年级的学长说这事时,还一点感觉都没有的,等自己也到了这种时候,真是五味杂陈。我正伤感著,大锺突然问我:“你和新世纪谈得怎麽样,签了没有?”

“还没,我得问问嘉陵。”

小奇嘿嘿地笑,说:“有老婆就是不一样!”

大锺叹道:“可恶,等我上了班,一定要找个比你老婆漂亮的女朋友!”

“这容易,你加油!”我实话实说,嘉陵不是特别漂亮,不过我喜欢她的样子,越看越顺眼。所以大锺他们再找多漂亮的老婆,我也不会嫉妒,关键是他们要找得到。以他们这类相貌普通,又没钱的人,想泡到美女难度相当大。嗯,要多祝福朋友,不要说丧气话!

大锺於是做了个拍的动作,好像这样就可以积聚力量,真的能到外面撞到一个美娇娘似的。我们顺著这个话题聊下去,又说到工作的事上。阿杰已经签了本市的一家私营企业,我听了之後吓一跳,问道:“你怎麽不好好考虑一下,至少去个外企吧。”

阿杰苦笑道:“我不像你成绩好,能有人要就不错了。在小公司里练几年,以後再跳槽吧。”

“说得也对,省得到最後都没有人要。我想我也回去跟嘉陵说一声,就去签新世纪吧。”

小奇参加华锋的面试了,可是对方没有要他,所以不无可惜地说:“我在公司里见到以前的学长了,他们还请我吃了顿午饭。哎,华锋的人钱真多,原来不只是工资高,还有好多补助呢!听说他们要在去年入公司的那一批人里面挑几个人,送到德国去培训,包吃包住工资照发还有特别补贴,羡慕死了!永心你听了别生气,赵成志也要去的。”

我板起脸对小奇说:“你说不要我生气,其实是故意要气我的吧?”

“哈哈,你发现了!谁叫你不去参加华锋的面试,要是你真进去了,可以把赵成志比下去,这样多解气!”

“我不去,我见著他会忍不住想打他。”从去年在小饭馆与赵成志狭路相逢之後,我就再没见过那家夥。一想到要去华锋就要和他当同事,我就恶心得不去投简历了。天底下好公司多了,我干嘛非要到一个让自己堵心的地方呢!

和朋友吃饭聊天,混到晚上快八点,由我去结账。四个人花了一百八……还好,不算多。我心疼地收下二十块找零,跟我的室友告别,回家去陪老婆。自从结婚之後,我就和嘉陵搬到了离学校大概二十分锺车程的一所中档住宅小区里。这是嘉庆哥的房子,他提出借给我们住时,把亲友都吓了一跳。谁想到嘉庆哥会偷偷地买房子呢?

嘉陵说这房子是哥哥的小金屋,用来藏女人的,她才不要住。我倒是有些动心,跑过去看了看,里面只有一张床,几个柜子,还有些书刊之类的杂物,透著浓浓的单身汗的味道,本不像是有女人待过的地方。

“我总有些心烦的时候,不想回家,也不想见朋友,所以就躲到这里待著了。”嘉庆哥大概也猜到我们的怀疑,对我解释道:“放心,这屋子很干净。我要胡来也不会把女人带回家的。”

我点头,问道:“你和我姐姐怎麽样了?”

说到这事,嘉庆哥立刻苦下脸说:“她不同意结婚,我都求了三个月了!”

所以,他娶不到媳妇,用不到房子,才会借给我。而且嘉庆哥知道我姐姐关心我,这样做能在讨好我的同时,给姐姐也留下好印象。我心安理得地收下钥匙,对嘉庆哥说:“大哥你放心,我有空就去劝姐姐!一直到她点头为止!”

嘉庆哥激动得想要亲我一口,自然被我闪开了。哎,这男人也不容易,跟我姐姐认识那麽久了,还是没有把她搞定。外人看嘉庆哥都觉得他是天之骄子,享别人享不到的福气。可是我很清楚,他爱上像我姐那样的女人,这辈子大概和福气无缘了。

男人一定要有眼光,像我,追到嘉陵这麽可爱的小女人,比嘉庆哥幸福多了!

後来我劝动嘉陵,一起搬到这里住了。秦家那边经常派保姆过来照顾嘉陵,虽然我觉得有些别扭,不过在照顾孕妇方面,还是有经验的人来做更好些。

搭车到家门口的车站,我走回家里。嘉陵正坐在阳台看书,餐桌上有保姆做好的饭菜,摆好了等我回来一起吃。这小日子,真有点太惬意了,不是麽?

我走到阳台,扶她进屋,问道:“你在看什麽书?”

“就是小说,打发时间用的。”

“你不累吗?”

“有点,腰很酸。”

我哦了一声,伺候嘉陵坐到椅子上,然後替她盛饭。想到下午的事情,我把碗放到嘉陵面前,问她道:“我给你发短信时,你在忙吗?”

“嗯,姐姐打电话来了。”

原来是这样,所以她没空多打字。

我也坐下,又问:“姐姐说什麽呢?”

“她说她肚子疼。”

“啊?”我紧张了一下下,肚子疼是不是有什麽事?

嘉陵继续说:“本来和姐姐在聊小孩的事,她问我感觉怎麽样,有没有哪里疼。我就说没什麽特别难受的地方,只是尿频挺烦人的。然後又问她有没有想过,等小孩生了之後和我一起办个婚礼。姐姐立刻就说自己肚子疼,不理我了。”

“哦。”我替她夹菜,然後说:“你对你哥哥真好,只要找机会就要逼婚。”

“我只是希望他们在一起。”

我随意地说:“其实结不结婚无所谓的,他们这个样子也不错。”说真的,我嘴上说要帮嘉庆哥,但也只是说过两三次。我姐姐对我大眼一瞪,我便再不敢提起了。姐姐对嘉陵比对我亲切,所以这个责任交给她就好。那二人有没有领证摆酒,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嘉陵掀起眼皮,冷冷地说:“那麽对於我的们婚姻,你是不是也觉得结没结都差不多?”

啊!出问题了。

我马上绽开俺最迷人的微笑,深情地对嘉陵说:“那不一样,我爱你。要是娶不到你,我会悔恨终身!”

嘉陵立刻被我酸得眉头直皱,嘟囔地说:“完了,我现在就开始後悔了。”

27

我这人除非必要,很少有心搞那些风花雪月的浪漫事,所以经常被前女说成很无聊。为了讨女孩欢心,我曾经也学了些小手段,只是平日懒得弄,一般就靠这张脸把女孩子迷过去就算了。可是如今遇到嘉陵,我那些小花招完全没了作用,她比我还不爱浪漫!这全是拜她的父亲和哥哥所赐,因为他们泡女人时说的谎话,送的礼物太多太多,嘉陵看在眼里,就成了条件反。只要我说甜言蜜语,她就觉得不真切,反而是些大白话,她倒是很受用。

比如这句:“老婆,你肚子是不是很重?”

嘉陵回道:“是啊,都快走不动了。”

“那我抱里去回躺著吧。”

“好!”她对我笑,很开心的样子。

要求太简单了!我想到嘉陵这一点,就觉得很窝心。她不要钱,不要珠宝,不要房子,不要车……这些东西她都有,我给的还不如她爸爸给的好。但是我只要花时间陪她说话,陪她玩,她就会很高兴。

越想越幸福,我上哪找这麽的老婆啊!

我先把嘉陵抱回卧室,让她先歇著。然後再到厨房去,把碗筷洗净收好,弄得一尘不染。虽然每天保姆都会过来帮忙家务,可是让秦家人知道我只是享受别人伺候,一点活儿都不干,总是感觉不太好。

做完整理工作,我也回到卧室里。床对面的小桌上摆了一台20寸的晶电视,嘉陵正在看新闻。我爬上床,躺在她的旁边,手了肚皮,感觉里面的小东西动了几下。再过一个来月他也该出来见世界了,这真不可思议!

嘉陵问我:“洗完了?”

“嗯。”

“哦。”她继续看节目。

我等了一会儿,对她说:“新世纪的人想要我,你说要不要签约?”

“你说新世纪电子科技吗?”

“对。”

“那家公司听说要上市了呢,我听大伯母还打算买内部股票来著。”

“是麽,那我不清楚。”我这人只懂技术,对於投资的事没什麽兴趣,“不过我听学长说,他们公司在科研上挺舍得投资的。设备也属於先进,条件不错。”

嘉陵总结道:“那就去吧!”

“好。”我点头,计划明天或後天,就打电话过去。

新闻播完了,又开始播电视剧。嘉陵觉得无趣,就起身去洗澡。我问她要不要帮忙,她说自己还没变成残废,不要我跟进浴室。这丫头可能是觉得自己大肚子的样子难看,不想让我瞧见吧。其实也没什麽……嗯,反正是不如以前苗条好看。

浴室里传来微弱的水声,我则百无聊赖地看综艺节目。看了不到五分锺,家时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我爬到床边,接起电话来,听筒传来重的男声:“永心吗?”

“是我。”

“你、你姐姐要生了,我们已经到中山医院了。你要是担心就过来吧!”

嘉庆哥声音透著惊惶,我听著都不觉地担心起来,对著电话喊道:“我马上到!”

嘉陵在浴室里正穿衣服,探头出来问:“你在和谁说话呢?”

“是你哥,我姐要生了!”

“啊?”

“我现在要过去看看,你先睡吧。”

“那我跟你去吧。”

“你别跑了,不方便,万一你再有点事怎麽办?”我边说边穿衣服,又拿了些钱,套上鞋子,对嘉陵说:“你拿著手机,有什麽事给我打电话!”说完亲了她一下,就跑出家门。

晚上车少,我乘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医院。在里面问好产科的位置,爬楼梯上去。手术室门口只有嘉庆哥一个人,转来转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哥!”我喊他一声。

嘉庆哥马上跑到我跟前,抓起我的手说:“你来啦,怎麽不去陪嘉陵呢?”

“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哦哦。”嘉庆眼睛无神地对我说:“你姐姐一直喊疼,怎麽办啊?”

“我也不知道。”

手术里传来姐姐的尖叫,嘉庆哥听了,露出痛苦的表情,对我说:“怎麽办啊,万一你姐姐有什麽事,我也不活了!”

我说:“哥,你别吓唬我!”今天晚上就不该来的,再过一个月嘉陵也要生的。我现在看到这麽可怕的场景,岂不是要天天做噩梦,直到我儿子出生的那一天!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对我来说就是噩梦中的噩梦。医生问嘉庆哥要不要进去陪产,他心急我姐,就傻傻地进去了,到里面不到三分锺,又被人给抬出来。外面除了我没有别人,於是又要担负起照顾嘉庆哥的责任。

我问他:“怎麽没有别人?”嘉陵爸爸出差去了,至少我妈应该来吧。

嘉庆哥虚弱地说:“我还没打电话呢。”

“你干嘛不打电话!”

“没时间……”嘉庆哥没说完,手术室里传来微弱的声音,是我姐如京剧青衣般地尖嗓子叫出来的哀号。别说,听著还有些调子,挺有趣。可是嘉庆却受不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你听你姐的叫声,是不是出事了?不会是要死了?”

“你少咒我姐!”

“啊!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生孩子有这麽痛苦吗?”

“你别问我,我没经验。”

“过几天嘉陵也要生了,你都不学一学?”

“哥,你少吓我就行了。”

大概是我喊得太凶了,嘉庆哥突然定住不说话,听里面又传出哀叫,他便开始全身发抖,不久就抽吸地流出眼泪,又没过几秒,干脆趴在我怀里哭了起来。

这算什麽啊!我顿时哭笑不得,只好拉著嘉庆哥坐到墙边的长椅上,他还是继续哭。我要一边哄他,一边给所有的亲人打电话,告诉他们姐姐正在医院生孩子。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妈第一个赶到,她看到嘉庆哥哭得不成人样,翻了个白眼。

“行了,没有那麽严重,女人生孩子都是这麽过来的。”

“可是她叫得那麽疼……”

嘉庆哥格软弱,这回我算是开了眼。我姐在里面哭,他在外面哭,搞得好像一失两命似的。我妈来了之後,安慰嘉庆哥的工作就交给了她。我一得脱身便马上给嘉陵打电话,小丫头在家里等得急了,忙问我:“怎麽样,生了没有?”

“还没,还等再等等,生出来我马上打给你。”

“好吧。”嘉陵的语气有些失望,又问我:“你那里谁在哭啊?”

“你哥,哭的人是他。”

“啊?”嘉陵好笑地问:“他又怎麽了?”

“他被吓著了,比我姐还胆小。”

我和嘉聊了几句,怕手机没电,只好挂掉。又过了半个小时,秦家也过来了,由嘉陵的大伯母陪著。我跑过去向她问好,可是母亲见到她,立刻板起来不说话,秦讪讪地坐到另一头。几个女人之间的气氛可怕的要死,我反而羡慕起在里面的姐姐,至少她只要专心生孩子就好了。

姐姐在手术室里吼了六个小时,生了个儿子。我在外面等了五个半小时,觉得像是过了五年那麽漫长。秦和我妈不说话,嘉庆哥哭到最後也没力气说话。就我一个人和这位聊几句,和那位聊几句,把我妈惹烦了,骂道:“你姐姐在里面那麽痛苦,你怎麽像是来度假的,一点都不担心呢?”

冤枉死我了!老妈见到秦有火气,却往我身上撒。

还好小婴儿的出生,把所处在水深火热中的人都给解救了出来。嘉庆哥颤悠悠地被扶去见他儿子,紫色的,很丑,於是他又哭了。我瞥了一眼,也没觉得有多漂亮,可惜我姐那国色天香的容貌,居然一点都没有遗传到。

看完了小外甥,我跟到外面找清净的地方给嘉陵打电话。

“生了?”她接通後劈头问道。

“生了。”我则叹了口气。

“啊,太好了!我一直等,都没办法睡觉。”

我忍不住地微笑,想象嘉陵坐立不安的样子,“行了,你现在可以好好地睡了。这里交给大人,我马上回去陪你!”

到家时,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了。我累得没力气洗澡,只是用水抹了把脸,就倒到床上睡著了。到第二天再睁眼,表上显示是下午两点。我头晕得很,以为是自己看错时间,揉了揉眼睛,确定是下午两点多没有错。怎麽会睡这麽长时间?

我正思考著,嘉陵走进屋里,对我说:“你终於醒了。”

“你干嘛不叫醒我呢?”

“你昨天回来得晚,我想让你多睡会儿的。”

本来打算今天去给新世纪公司打电话的,感觉下午打不如早上打来得好,索放弃。我查了下月历,决定下周一亲自去那公司,把工作的事给定下来。

嘉陵叫我快点去洗脸刷牙,正好有午饭可以吃。我遵命,很快地洗漱好,跑到餐厅去吃饭。保姆为我们做好饭就离开了,好像是要去帮我姐姐准备做月子的东西。吃到一半时,嘉陵问我:“你晚上有空麽?陪我去医院吧。”

我看看她膨胀的身体,不无担心地说:“还是算了吧,过几天我姐回家住了,我们坐车去看她。”

嘉陵却说:“过几天我更走不动了。”

“那就等你生了再去。”

“那就是姐姐来看我,不是我看姐姐了!”

“那样也不错啊。”我赖皮地笑,就是不想让嘉陵多受颠簸。

最後我们妥协,等周一爸爸回来了,让他开家里车送我们去看小外甥,对我来说是外甥,对嘉陵来说是侄子。商量好了之後,我给嘉庆哥打个电话,问他:“你们那里需要人帮忙吗?”

嘉庆哥说:“烦死了,我们这里最不需要的就是人!”

於是我对嘉陵说:“看吧,那里不缺人。”

挂了电话之後,嘉陵说:“肯定是在烦哥哥呢!以前是不同意哥哥娶永柔姐,现在孙子都生下来了,又著急娶孙媳妇。”

哎,那些老女人啊,整天变来变去的,也不嫌个烦。我姐哪里差了,为啥以前秦就看不上呢?懒得想这些烦心事,我收拾好餐桌,就去书房里上网。发现牛老师已经略地审过一遍论文,用邮件发给我修改意见,於是又动手改,用去两天的时间。

最新更新

维以不永伤28-30

28

到新的一周,我的计划就是把工作的事情敲定。早上起床之後,先是在家里吃过早餐,然後去书房里正式地打电话。新世纪公司那个负责招聘的主管不巧出外地出差了,接电话的人叫我过三天之後再打过来。

还要再等三天啊!

我悻悻地挂掉电话,又得重新安排计划。上午便用来进行论文的翻译工作,花了三个小时,只译出两段内容。我累得脖子都僵了,放下笔後长叹一气。实验的事,论文的事,工作的事,还有结婚的事,居然有大半年一句英语都没有看,感觉全都忘光了!

无奈之下,只好求助於嘉陵,她的外语功底好,中译英、英译中全都不是问题。嘉陵爽快地答应下来,说:“我这就帮你译!”於是吃过午饭之後,她就一直陪我耗在书房里,搞那些枯燥的专业翻译。

娶了老婆真好!我暗自庆幸,有了嘉陵的帮助,下午就搞定了两页的内容。我怕把她累坏了,干到第三个小时的时候,便说今天到此为止,剩下的东西慢慢来。

嘉陵松口气,说:“我还以为你急用呢,紧张死了!”

“呃,不急,两个月之内搞定就行。”其实学校规定里没有要求论文必须译成英文,这麽做只是因为牛老师说如果能登到外国的核心期刊上,对我本人的前途会更有好处。

嘉陵一听,立刻像泄气的皮球,趴在桌子上喊累。我对她的感激又减了一些,虽说译东西很烦人,你也不用表现得这麽明显吧?不过我还是要感谢她,於是拍拍她的後背,哄了几句。

正在说著,我听到微弱的音乐声,是我的手机铃声。手机是放在客厅的小桌上,从书房走过去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以为对方会挂掉的,可是那铃声一直在响,害我担心是什麽紧急的事情,又跑了几步,抓起手机来。

“喂,你好!”

“呃,请问你是韩永心先生吗?”是很干练的女声。

“我是韩永心。”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岁,不算是小孩了,可是被叫先生还是感觉很怪。

对方立刻自我介绍,说她是华锋科技公司的人。

我咦了一声,问道:“你怎麽会找到我?”

“我们公司有意招揽像你这样的人才,请问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没有。”

我答的太干脆,对方有几秒锺没有反应。我猜是华锋太大牌了,别人都是削尖了脑袋也要挤进去,她断然没预料到我会拒绝。

“请问你已经签了别的公司吗?”

“目前还没有,但也快了。”

“那麽来我们公司看看吧,见个面谈一谈,我们会给你更好的条件。”

我客气地说不用麻烦,可是那些女人不死心,劝了半天,说还可以派车来接我,一定不要太草率地就拒绝她。我对於女人不如对男人那般狠得下心,而且这个女人的态度也没未使人讨厌,所以只好答应下来。

如果没有赵成志的事,其实我还是挺想进华锋的。

这件事我没有对嘉陵说,因为我觉得不会有什麽结果。到晚上爸爸来看我们,开车来的,要带嘉陵看我姐姐。我不同意,说:“再过两天姐姐就出院了,以後到家里看也一样,干嘛还要跑这一趟。”

可是嘉陵非要去,她的理由是:“如果现在不去看,等她出院了再到家里探望,意义就小了很多。”这女人想的是什麽,我实在搞不懂,不就是一个小丑娃子麽,也没什麽特别值得看的地方吧!

到最後还是要听嘉陵的,爸爸和我陪著她,一起坐车去。路上我一直担心,可是嘉陵倒是很有神,不断地安慰我说:怀孕到她这个阶段,离生还有好些时间呢,小宝宝结实得很,不会动不动就有事。

无论她说什麽,我都是紧张,心想著她最好快点生下小孩,这样我也就省心了。

医院不算远,所以我们到得也快。下车,坐电梯,找到姐姐住的病房。两个女人见了面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加上陪护的嘉庆哥,我们三个男人没有嘴的地方,只好躲到外面的阳台去聊闲天。

我问:“哥,这几天你们情况好吧?”

“嗯。”

我又问:“爸爸,您出差顺利吧。”

“很顺利。”

我就没词了。

沈默了不知多久,嘉庆哥叹口气,对爸爸说:“爸,我现在明白你带大我们很不容易了。以前我做过好多错事,很对不起你。”

怎麽突然就感起来了?我抬头一看,那对父子四目对视,很像是电视剧那种煽情画面。嘉庆哥自己有了孩子,只带了几天,就觉得辛苦了。不过他也没有必要这麽感慨,因为当初他和嘉陵是被保姆给带大的,没费爸爸多少神。是我姐太矫情,家里给派了佣人却不肯用,坚持自己带,所以嘉庆哥才会有这麽重的黑眼圈。

可怜的人啊!我在同情嘉庆哥的同时,想到过不久我也要经历一样的事,顺便也替自己同情了一把。

等到晚上快九点,我把嘉陵拉出姐姐的病房。小丫头还没聊够,我则一脸严肃地说:“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快点回家睡觉去!”

嘉庆哥也恨不得我们快点走人,便求爸爸再送我们回家。在回乘的路上,嘉陵意犹未尽地说:“小宝宝真可爱!”

我懒洋洋地问:“很可爱吗?”过几天再看,小孩的肤色已经变白了,也水灵了许多。不过我这人对於小孩没有特别大的爱心,所以体会不到嘉陵的心情。

“很可爱!我逗他的时候,他还瞪大眼睛看我呢!”

逗小狗也是这种效果。我心时想著,没敢讲出来。爸爸没说什麽,大概还沈浸在和嘉庆哥的父子情深吧。送我们到家之後,他老人家也坐车走了。我到家之後只想睡觉,嘉陵却还想聊见小宝宝的事情。

我一屁股坐到床上对她说:“我对於我的外甥的爱,没有你对你侄子的爱来得深。”

嘉陵好笑地说:“不都是一个人吗?你不喜欢他麽?”

“一般,还没建立起感情呢。”

“你真冷血,要是我们的小孩生下来,你还不知怎麽对他呢!”

“那不一样,我们的小孩是女儿,女儿可比儿子宝贝多了!”

嘉陵也喜欢女儿,眨眨眼睛问我道:“为什麽你这麽喜欢生女孩呢?”

“因为生女儿的话,以後不用为她买房子结婚,很省钱。”

嘉陵脸一板,冷语道:“你去死吧!小气鬼!”

我叹口气,没再争辩。嘉陵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她需要的东西全由她爸爸给包办了,所以不知道人生活在世界上有多辛苦。我妈妈为了养大我和姐姐奔波一生,我和姐姐成年後又为了上大学的费用或是拼命学习得奖学金,或是拼命出去打工赚外快。各中心酸只有处在底层的人才能明白。我不想多说,因为这样好像我真的很计较,可是这些事对嘉陵来说好像听戏,但对我却是人生很重要的一部分。赚钱,生存。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脑子还挺好使,大概也没有能力娶到嘉陵吧。

感慨完毕,到了睡觉的时间。我很累,沾著枕头就睡著了。第二天早早起来,吃了早餐就出门去。嘉陵问我是不是去学校,我对她说:“去一家公司面试看看。”

“你不是想去新世纪吗?”

“反正还没有签,再看一下别的公司。”

嘉陵嫣然一笑,说:“早去早回!”

我亲了她,然後出门。华锋离我现在住的地方很远,相当於穿过了整个市区。我早上八点半坐汽车,又要倒车,再加上堵车,到公司时已经是十点了。到了前台说明来意,前台小姐打电话给人事部,那个女经理很快就出来见我。

“你来了,路上顺利吗?”女人和我握手。

我打量她几眼,是个子很高的女人,三十岁上下,不漂亮也不丑,全身上下都透著明的味道。

“你好。”因为不知道要说什麽,我又向她问了好。

女人说:“我姓叶,叶晓兰。”

“你好,叶经理。”

她对我笑,说:“我看过你的照片,不过本人更帅些。”

我又腼腆地笑了。

後来她请我去一个小房间,大概就是会客有用的,里面有很舒服的沙发。坐下来之後,她请秘书送茶进来,然後就开始谈正事了。

“我们想邀请你加入华锋,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

我说:“我知道华锋很好,但我已经和新世纪谈得差不多了。”

“新世纪给你多少?我猜新人的话,最多也就一年六万到七万吧?”

“呃……”她猜得真准,就是六万。我知道华锋给新员工的年薪是八万,这是别的地方比不了的。

叶经理继续说道:“过来我们这里吧,给你二十万。”

“啊?”我大惊。在我的估计,华锋想挖我,也就是比普通新人多一点,撑死了给我十万块。可她一开口就是二十万,这也太吓人了吧!“这……”我很为难,眼前仿佛有无数的红色钞票在飞来飞去。房子钱啊,粉钱啊……如果有二十万的年薪,我还著急个什麽啊!

叶经理见我的反应不是兴奋,又露出颇复杂的表情,咬了咬牙说:“看来我猜错了,请问新世纪提供的薪金标准是多少?”

“这个我不能说啊。”其实是我不好意思说。和华锋的二十万相比,新世纪的六万实在太可怜了。

“如果你觉得二十万太少了,可以再商量。”

还能再多吗?现在的我,已经连吃惊都顾不上了。清了清嗓子,问道:“呃,你们为什麽非要我不可呢?”

叶经理淡笑道:“因为有人推荐。你也知道贵校有不少学生都进入我们华锋了,听说你目前正在做微电子方面的研究,我们对此很感兴趣。”

原来是这样,我想到牛老师提过的事情,难不成是他推荐的我吗?虽然不能确定,不过我很感谢那个为我美言的人,看来我在学校的努力没有白费。想到这里,我再次抬头,微笑道:“谢谢你对我的欣赏,不过我有些个人原因不能在这里上班。”

姓叶的女人急了,开口道:“三十万!不能再加了。”

老天!她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的眼皮开始抽动,更多更密的红色钞票在空中飞舞起来。钱啊,钱啊,我最需要的钱啊!如果有这笔钱,那我在嘉陵娘家那边就可以挺直腰杆了!很想说好吧,可是又忆起赵成志那副嘴脸。我想要是进华锋的话,肯定是进技术部,肯定是和那家夥当同事,肯定是做他的手下,肯定会压不住火气和他打架……如果这样发展下去,也许我还没有拿到工资,就先因为伤害罪进了公安局。

真是窝囊啊,我为啥为了那种烂人而拒绝这麽好的机会!

左思右想,还是不能痛快地点头答应。叶经理也失去了耐心,很沈痛地说:“我们是真的很想请你的。虽然你的能力很强,但毕竟是刚毕业的新人,不要眼光太高。”

我马上说:“不是我眼光高,我真的是有个人原因不能在这里工作的。”

她对我很失望,於是谈判也就此结束。叶经理说了几句客气话,意思是要请我离开。我起身,对她说再见,然後後悔万分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韩永心,你这个大笨蛋!三十万的年薪就这麽打了水漂,你难道和钱过不去吗?和赵成志做同事有什麽了,这样他还是可以继续逍遥,还要去德国进修,你却只能去新世纪,赚那六万块钱。一年下来,就差了二十四万啊!

29

想著想著,我都要哭出来了。如果再说反悔的话,绝对会被叶晓兰看不起,而我又是个要面子的人,也不可能再求她的。离开会客室,我慢吞吞地走去电梯,路过一个拐弯的地方,被突然冒出来的人给撞了一下。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急事!”那人撞得眼镜都歪了,一边扶正,一边跟我道歉。

“没关系。”我见他满头是汗,大概真的很急。

站好之後,那男人看到我身後的叶经理,马上大叫:“你见到他了吗?”

叶经理和我方向相反,正要回她自己的地方,听见男人的声音,回头淡淡地说:“不就在你面前了麽,你不认识他吗?”

男人一听,又立刻把视线移到我身上,抓住我的胳膊问道:“你是韩永心?XX大学200X级电子系的学生?”

“呃,是我。”此刻我有点被他那激动的样子吓著了。

“太好了!终於见到你了!”男人咧开大嘴笑道:“加入我们华锋吧,试用期都不用了,直接当正式员工。”

“那个……”我也不知道这男人是干什麽的,但被他的热情给感动得不行。

叶经理本来都走远了,又踅回来,凉凉地说:“死心吧,我刚才劝了半天,他都不答应,说是要去新世纪。也不知道对方给了多少钱?”

男人问:“你给他多少钱?”

“三十万,都没同意。”

“那就再加十万,他值这个钱!”

“你疯了!”

“我是部门主管,我要什麽人,比你清楚得多!”

我听得有些糊涂,不过这个男人虽然貌不惊人,但似乎是个很重要的人物。他说再加十万,是意味著,他有权力聘用员工吗?我还有机会留在华锋吗?希望又燃起一点点,我注视男人,问道:“请问你是谁?”

“我吗?我叫江宇,是你学长,不过大你十届呢。我听牛老师说到你了,很厉害,怎麽样,跟我一起干吧!”

果然是牛老师帮我说了好话!我咧开嘴笑笑,说道:“学长你好。”

“哎呀,现在都叫学长啊。我还是喜欢被人叫师兄,听著比较亲切。”

“师兄好!”

叫江宇的男人看起来单纯又爽朗,也是真心欣赏我。他都这麽给我面子了,我也不能再故作姿态地拒绝人家。江宇请我签华锋,我便说:“这里有个人在上大学时和我有过节,所以我不方便和他见面,这才是我不能立刻答应的原因。”

叶经理还没走,听到之後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当你瞧不上我们公司呢。”

“怎麽会呢!因为我太幼稚,没把人事关系处理好。我怕见了那个人会打起来,所以才没考虑华锋的。”

江宇拍拍我的肩头,问道:“你和谁过不去,说出来,师兄把他调走就是了。”

“赵成志,去年毕业的学生。”

“原来是他。”叶经理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暧昧地笑了,“因为女人?”

她猜得真准!我点头,很佩服女人的洞察力。

江宇师兄笑道:“这个简单,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物。”

他说得很轻松,为了我,就可以把赵成声踢到一边。我发现这男人天真的表象下面,其实也是心狠手辣的。於是我们三个人又回到会客室里,重新谈判。首要一点,让赵成志去别的部门,或是去分公司,总之避开我就好。

很卑鄙,不过我也没想当好人。从周彩芹那里我学到的经验和教训:报仇的日子,等一年都不嫌晚!到今天算来,差不多也是一年,赵成志绝对不会想到,我会凭自己的本事,暗地里捅他一刀。没办法,这世道弱强食适者生存,他的技术能力没有我好,那就只有被我欺负的份儿了。

解决好人的问题之後,再来谈钱。江宇师兄说了再加十万,那麽年薪就是四十万。我一口咬定就要四十万,叶经理也没有办法改口,其实公司里资深工程师年薪上百万也有好几位,不过新人大概我是个纪录了。

她对我说:“合通我会做好,但是具体数目你不要对外人说,对你对我对江宇都没有好处。”

“这我明白。”有钱拿就行,我不是那种到处炫耀的人。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我进了最想进的公司,拿到普通毕业生不能想象的高薪,还顺手解决掉一个仇人。难不成嘉陵是我的福星?娶到她我好像什麽事情都变得很顺利。

为了庆祝我加入华锋,江宇师兄要翘班请我去吃饭。我不好意思地说:“不好耽误你工作吧?”

江宇笑道:“没事,公司的技术部我说了算,大家按时交活就好,作息时间不用太死扣。”

工作环境真轻松啊!我立刻又升出许多向往,恨不得快点来这里上班。因为不想让别的员工知道我签约享受特别待遇,所以参观公司的事情就免了。其实我知道华锋的许多事情,都是听已经毕业又回来串门的学长,或是已经参加面试的同学所说。这里,确实是我们学工科学生最好的归宿。

跟著师兄从後门出公司,绕了几个路口,到一家看起来格调很好的小餐馆吃饭。我们来得早,所以还有座位,餐厅的领班认得江宇,对他打招呼道:“江先生,今天这麽早来吃饭啊?”

“是啊,有些公事。”江宇淡淡地笑著,我发现他虽然长得不帅,不过笑起来倒是挺有魅力。

帅兄让我点菜,我本就不懂哪道好吃哪道不好吃,於是他又替我点了几道招牌菜。我听他一道一道地要,吓得不敢让他破费,可是江宇还是坚持。好吧,华锋的人赚钱多,你想挥霍就挥霍吧,反正不是我结账就行。等菜上来之後,我才明白,江宇没有多点。这里的菜盘子好小好小,大概只够吃五六口就没了。

见我盯著盘子发呆,江宇说:“快吃吧。”

“嗯!”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确实很好吃。我谢过师兄,开始大快朵颐。吃了大概有二十分锺的样子,餐厅里陆续有人进来,其中有华锋的人,见到江宇很恭敬地问好。我则低著头,谁也不看。

等吃得差不多了,再抬头看师兄,他正笑呵呵地望著我,说:“看不出来你瘦瘦的,胃口倒是挺大。”

“呃,我瘦是天生的,不是因为吃得少。”

“这样也好,吃得多有力气,扛得住!”他眼中露出赞赏的神情。

我则思忖,我一个搞技术的,顶多就是做些设计、计算、画图、编程之类的工作,力大力小都能干吧?难不成到公司还要负责搬运资料?想著想著,突然看到窗外经过一个熟悉的人,赵成志。

他和别的人一起走过来,好像是要进来吃饭。看到我和江宇同桌,他停下来快速地扫过,装得没看见似的,又转身离开了。我沈下脸,那家夥看来也没有忘了那件事,躲我躲到现在。转念一想:你也就得意到此了,等我毕业进华锋,有你好瞧的!

江宇和我一起看到赵成志过而不入,呵呵笑了几声,说:“看来你们还真是有仇啊。晓兰说因为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是我老婆的前男友,具体的事情我不好讲。”

“哦,老婆?你们现在的小年青都管女朋友都叫老婆吗?”

“是真的老婆,我结婚了。”

“哇哦!”师兄别有深意地望我,叹道:“难得,你这样的人居然舍得这麽早就定下来,太难得了!”

呃,没好意思说我是未婚先孕所以才草草结婚的。也没啥,反正我早晚都要娶嘉陵的,她要是没怀孕事情还不会那麽顺利。这时我又想到周彩芹那女人,有好长时间都没遇见她,也不知是该当成恩人,还是当成仇人好?

细想来,我比周彩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设计嘉陵,害得我们手忙脚乱地奉子成婚。我算计赵成志,害他即将失去前途大好的工作。那家夥今天看到我和江宇坐在一起吃饭,以後真的被贬职了,大概也能猜到是怎麽回事吧。

一顿饭快要吃完的时候,江宇又和我说了工作的事情。如果我的论文定稿,就可以告诉他,安排实习的事情,早来上班一天也好。我点头答应,也有些迫不及待地进入新环境。这辈子虽没有大富大贵,不过一路走下来,也遇上不少贵人,我应该保持感恩的态度来生活。

午餐结束後,江宇结账,然後我们一起走出餐厅。我要去搭公车,江宇又说送我到公车站。这人也挺闲的麽?我偷偷地想。走过几个路口,停下来等车时,我掏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想看时间。打开一瞧,里面有不知多少条留言和来电,吓了我一跳。再一查,全是我妈,还有嘉庆哥那些人的。再打开短信看,我立刻从头冷到脚。

嘉陵要生了,已经被送去医院。

30

老婆要生了!不是至少还得再等两周麽?

这个消息就如晴天霹下一道雷,打得我不知所措。现在该干什麽?当然是立刻去医院,短信上写了医院的名字,就是离我家不远的那一家。可是,离这里很远啊!

我抬头对江宇说:“师兄,我有急事,得打车走了!”

“哎,出什麽事了?”江宇大概是从我脸上看出慌张,表情也变得严肃。

“我老婆要生了。”

“啥?你开玩笑了吧!”

“不是玩笑,我就是为了小孩结婚的。”我边说边招手拦车,还好马上就有辆路过的空车停下来。我上车,回头对江宇说:“师兄再见!”那位老兄被我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也忘了和我说再见,张著大嘴,看我的车离去。

一路上,我焦虑无比,先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正在产房门口等著,接通之後劈头盖脸地问我:“你这臭小子上哪儿鬼混呢!怎麽不回电话啊!”

“我去公司面试,把手机调成无声无震动了。”我也冤枉啊,出了这麽大的事,我却不知道,後悔死了,“嘉陵怎麽样了?这时候不该生啊?”

“不知道,突然肚子就疼了,被保姆送来医院。你姐和你姐夫都来了,就是找不到你,我们都急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车上呢,马上就到。嘉陵哭了没有?”我想到我姐生孩子那晚的情况了,喊得撕心裂肺,并且把嘉庆哥祖上八代都骂了一遍。嘉陵比我姐柔弱多了,我真的很难想象她的样子。哎,只是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痛起来了。

这该死的出租车,越来越慢。我催促司机:“能不能开快点?”

他答我:“不行,堵了,你想快也不行。”

“可以绕路吗?”

他侧头对我一笑,说:“想绕也不行,後面也堵了。”

还以为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呢,结果却出了这等乌龙事。我们走的那条路上有座大厦起火,前面的路过不去,後面又不知咋地堵著没法退。我实在等不了,只得付钱下车,自己从旁边的行人道上超过去。著火的那幢大厦周边的路段已经被封锁,但我绕路时还是可以从远处看到,那火焰可真壮观啊,比放烟火壮观多了!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看热闹的时候,我又赶紧往前跑,向著前面没有堵车的路段穿去。大概跑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可以行车的道路。我又招手打车,坐上车後,才找出手绢擦拭满头大汗。

司机问我:“赶时间吗?”

“对,我家人生小孩,我要去看她。”不想说老婆生孩子,只是怕司机又多问我事情。从这里再到医院,虽然没遇上完全堵死的时候,可是那场火灾好像影响了很大片区域,汽车总是没办法开得很快。

我著急啊,这还不如拱地铁来得快呢!老妈还一个劲儿地打电话过来,问我有没有到。我回答说:“被堵在路上了。”她便骂我干嘛跑那麽远的地方去,不过是个面试,哪天去不好,非要今天去。我无言以对,天晓得嘉陵会今天生啊!

就在这种煎熬中,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我才赶到医院。找产房已经是熟门熟路,我再也爬不动楼梯,只得乘电梯去,感觉自己的腿重得像是灌了铅,重得抬不起来。到产房门口,找不到我的家人,转来转去,在几个手术室门口都没见到人。手机已经用得没有电,我只好去问护士,秦嘉陵在哪个手术室?

对方查了查记录,对我说:“她已经生完了,推到病房去休息了。”

“什麽!”我无法相信。怎麽这麽快!我姐可是生了一夜的!

等我找到嘉陵的病房,她已经累得睡过去了。小脸又瘦又青,看来是吃了不少的苦。我心疼地她,她也没有醒。我妈在旁边说:“还算顺利,三个多小时就生下来了。”

哎,我没有看到嘉陵受苦的样子,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等我赶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於是就省了**心的事。可是这样的话,嘉陵以後也许会埋怨我,没有在最重要的时刻陪伴她。

接下来,我就在病院里守著嘉陵,到晚上她才醒过来。我握紧她的手,赶快说些体恤的话。还好嘉陵没对我计较,只说她当时很害怕,希望我能在身边。不过我姐赶来,临进产房对前她说了许多经验之谈,嘉陵又觉得姐姐比我有用多了。我虽心里不服,但也不敢反驳,嘉陵说什麽都是对的,她是我家第一位的老婆大人!

我韩永心,在二十二岁的时候,大学毕业,找到很好的工作,娶了可爱的老婆(娘家还很有钱!),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我讨厌儿子,还要花钱给他买婚房!),人生还有什麽更大的追求呢?

别的同学都在起步,我却觉得已经圆满。也许这样说有些老气横秋,不过我确实觉得,我所希望的东西都得到满足了,实在想不起还需要什麽?

嗯,这种话不能对阿杰他们说,不然会踹死我的……

茗茗1-3

1

“今天下午?不行,茗茗病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改天可以吗?”

从他离开房间的那一刻,我便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望著半掩的房门。他低沈的声音,时断时续地传入耳中。我知道他又是在哄著那个女孩子了。

“为什麽一定要今天?我说了我走不开,再说这又不是什麽大事,今天看不了明天还可以再去,电影院每天都在开……”

原来约好了要去看电影麽?我收回自己的视线,闭上眼睛,更用心地去偷听他的讲话。真是很奇怪呢,他刻意地压低声音,小得只想叫电话另一端的人听到,可是我却仍然能听得清。这不是说我的耳力有多好,只有他的声音,我才能听得到。

普通的嗓音,称不上多麽悦耳动人,但我就是喜欢。只要他开口,即便在人声嘈杂的街市上,即使他离我好远,我都能听得到。有时候他不出声,仅是张开嘴巴,我也能明白他要说什麽。

“你又这样,动不动就生气。你要是生病了,我也会陪著你啊!”

呵呵,我虽听不到听筒中海伦的声音,却也能想像得出来,她正蹙著眉头对他撒娇,央求他过去陪她。那个漂亮的女生,也很喜欢他的声音吧?不然的话,又怎麽会一有时间就打过来。他进门前後要一通,晚饭後打一通,睡觉前还要打一通。我不知道他们夜里会不会打,因为我不可能进入他的房间里。

她必定是喜欢他的声音的,不只是声音,更喜欢他这个人。一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长相俊帅,家境又殷实,这样的男人,谁会不喜欢?

我也喜欢啊!

“你这麽说就太过分了!我照顾自己生病的妹妹有什麽不对,她现在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我当然要疼她。连茗茗的醋你也要吃吗?”

可惜我不能爱他,因为我们有一半相同的血缘。

不想再听他的情话,我翻身坐起来,眼角的余光扫到书桌上摆放的相框。画面中我与哥哥在海边相拥而笑,自然而快乐。那应该是我最自在无忧的年纪了吧?十二三岁,还不知情愁的滋味,全然地相信一个人,以为可以和他在一起天长地久。

我对著以前的自己笑起来,无知愚蠢的小丫头,你真以为自己可以得到幸福吗?

不要再做梦了,现在的我,已经连最爱的哥哥也失去了。

2

听到哥哥将电话挂掉,又走回我的房间。他轻推开门,看到我已经醒了,抿直的嘴角弯了起来,他语气轻松地问道:“你觉得好一点了麽?”

“好了,我已经没事了。”

“那太好了,我真担心你的病会发作起来。”他走过来,坐到我的床边,黑亮的眼睛望著我,“你中午想吃什麽?我去做。”

“不用麻烦了,煮个方便面就好了。”

我刚说完,哥哥脸色一变,接著就教育我,说我吃得太简陋,说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听他的唠叨,只是傻笑。我爱惜自己又怎样,一样会生病,一样没有用,一样活不长。

“好,我听你的,你说什麽好,我就吃什麽,这样可以了吧?”我真觉得饿了,想吃哥哥做的饭菜。

哥哥做什麽事情都很出色,做饭也不例外。我换好衣服下楼时,他已经把切好的蔬菜放进锅里炒了,香味在楼梯上都能闻得到。

我蹦跳著跑进厨房,大叫著:“好香好香,哥哥做饭这麽好吃,我未来的嫂子肯定幸福死了!”

他不回应我,把菜盛进碟子里,一盘盘地端到餐桌上,才叫我去洗手吃饭。我觉得没趣,哦了一声,洗过手就坐下。

四菜一汤,对我们俩人来说有些浪费,可是哥哥不嫌麻烦,每次都做很多样。他吃剩的东西从来不留著下顿再吃,通通要倒掉,每每看得我很心疼。这只能说是有钱人的小毛病,不懂得珍惜粮食。

我贪恋哥哥的好手艺,以前他偶尔为我做饭,吃不下的东西便留下放进冰箱里,等到下一顿时再取出,加热就可以吃。後来哥哥发现,就盯著我吃完,然後亲自处理掉,不许我吃剩饭。对此我很无奈,谁叫哥哥是学医的呢,他的洁癖不是一般地大。然而更多的时候是哥哥对我无奈,因为我太懒,也不爱干净,经常是邋遢地活著,每每挨哥哥的教训。

不过我喜欢这种状态,这样哥哥就会一直为**心,也会一直记挂著我。

饭吃到一半,哥哥的手机又响了,我直觉那就是海伦打来的。哥哥接起手机,没说几句就应证了我的猜测。海伦是来道歉的,她太在乎哥哥了,刚才他的语气太硬,把她委曲得直哭。

哎,如果我也像海伦那样倾国倾城、我见犹怜,是不是也可以对哥哥撒娇,得到他更多的怜爱呢?

“好,好,等下再见吧……”哥哥放下手机,脸上挂著歉意对我说:“茗茗,我……”

“你要走了麽?”我咽下口中的饭,抬头说:“我现在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替我向海伦姐问好!”

虽然脸上的肌酸得很难受,我还是尽量笑得自然一点。如果我再为难哥哥,要他留下陪我,那他就太可怜了。把哥哥送走之後,整个家里又剩下我一个。我顿时又觉得自己很可怜了。

我爱上不能爱的男人,这种结果是咎由自取,谁也怨不得。

3

因为太过无聊,我便打电话给燕徕。她是我的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心情不好时,我也只能找她来诉苦。

电话响了七八声都没有人接,我以为自己打错了,挂掉重拨了一次。这次又响了很久,在我耐心告罄,差点挂掉时,终於有人接了。

“喂……”

我听出燕徕的声音怪怪的,没却有多想,立刻说道:“燕子,是我,你现在有时间吗?”

但是燕子没有如往常一样,很痛快地回答我。我听到一串压抑的喘息,还以为她是生病了。“燕子,你出事了吗?”我轻声地问著,不自觉地摒住呼吸。原因我也不明白,但就是紧张起来。

“拜托……我现在很忙,一会打给你……”燕子每个字都像是咬牙吐出来的,很诡异的味道。

“哦,好……再见。”有些失望,我还在品味燕子寥寥几句中透露的讯息,那种声音不像是燕子会发出来的,她似乎是在隐忍著什麽。

我擒著听筒放在耳边,以为燕子会先挂掉的。可是那边却突然传来燕子的叫声。

“啊!你轻一点……”

接著,是对方听筒触碰到桌面的一声,然後就是燕子一连串的呻吟。

现在我什麽都明白了!心中怀著极大的好奇,还有几丝偷窥的兴奋,听了一场现场版的春秀。真是声色俱佳!色是我自己想像的,因为我知道那两个人都有一副好相貌。至於声……我更是佩服到五体投地。

我从来不知道大嗓门的燕子可以叫得如此娇柔哀婉、麻酥入骨。H这种事情,只要听到声音,就可以叫人兴奋,如果再配上俊男美女的画面……难怪A片总是卖得很火。只是看别人做,便很过瘾了。

半个小时之後,我才挂上电话。其实燕子那边还有继续,只是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心里觉得自己很变态,若是正经人家的女孩,应该立刻就挂掉电话,绝不沾染这种秽的事物。但我却很羡慕燕子,因为她可以和最爱的人分享一切。

我想,我应该祝福他们吧。

电话在我挂掉之後没多久又响起,我以为是燕子结束了恩爱,想起我这个孤单可怜的朋友。快速地抓起电话,我骂道:“死丫头!你到底干了什麽好事?”

可是这次打来的人却不是燕子。

“尹茗,我是孟飞。”

“啊?”我愣住,头脑一时转不过来。显然我还沈浸在燕子的乐中,急於要戏弄她一翻。孟飞的声音让我突然很心虚,好像做了坏事被人发现似的。

“我听说你病了,很担心。现在好点没有?”

“就是有点发烧,已经好了,谢谢你。”

“那太好了,你真怕你出事呢,刚才电话一直打不通,我都急死了。”

“哦,我刚刚和燕子聊天呢,呵呵……呵呵……”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发烧的面颊,我尴尬地对著电话傻笑。但我说的也不全是谎话,燕子一直在叫,我拿著话筒听,这也算是一种“聊天”吧。

孟飞是我的同学,和燕子也很熟。他有一阵和燕子交往,可是那丫头的心跟本不在孟飞身上。孟飞肯定也察觉到了,主动提出分手,转而又开始追我。他明知道我不喜欢他,却一直不放弃。在我看来,他是故意的,觉得这种你追我跑的游戏很有趣,玩了三年也不嫌腻。

他用孩子气的语调说道:“阿彬找我晚上一起去吃饭。他们都要带女朋友的,就我一个人好可怜,你陪我去吧?”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你装我女朋友不行吗?他们都知道我追你很久了……你要是不和我一起去,我会被他们笑话死了的!你发发慈悲帮帮我吧!”

“不去,我的烧刚退,要是出门吹风又病了怎麽办,我可不想再住院了。”

“你讲话这麽有神,怎麽会生病!”

“我现在就是病人,我要养病了,挂了,拜拜……”我匆匆地挂掉电话。

孟飞丢脸是他的事,我才不在乎。以前燕子还劝过我,说我和孟飞凑成一对也不错。但是我不愿意,我心里只有哥哥,如果不能得到他的爱,我宁可一个人,也不要找个人将就。

即使孟飞很帅,我也不要!

茗茗4-6

4

电话刚挂掉却又响起。我接了,提高音量说道:“我说了我不去,你不要再烦我了!”

“茗茗,出什麽事了吗?”

惨了,这次是哥哥。他低声地问我为何那样说。我只得乖乖地回答:“刚才同学找我出去玩,我不想去。”

“那很好,你的病刚好,在家里好好休息。”

我嗯一声,问哥哥:“你有事吗?”那边却传来海伦娇嗲的嗓音,“仁,你出来很久了,大家都在等著你呢。”

又是海伦!她可真是一刻也离不开哥哥!

他们今天出去玩,遇到一群朋友,就约好一起出聚会。哥哥只是想告诉我他会应酬到很晚,今天不会再来看我了。因为我先後与燕子和孟飞通话,哥哥一直打不通,於是耽误了点时间。哥问我,我也解释了,只是这一会的工夫,海伦也等不了。

她不能容忍我和哥哥亲近,这我知道。我对哥哥的感情超过兄妹,海伦也知道。所以她对我有很大的敌意,这一点哥哥看得出来。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很复杂,却也简单。

我和哥哥不可能,海伦如此处心积虑地防我本没有必要。

哥哥被海伦拉著回去,只能匆匆嘱咐我几句就断了。那一刻我好伤心,所有的道理我都明白,可就是委曲得厉害。我拒绝朋友的邀约,哥哥和女友去玩乐;我在家里苦等,他们两个却要厮摩一整夜……我这麽傻傻地为了一个可爱我的人守身如玉,图的是什麽?

这世上还有比我更蠢的人吗?

呆坐到太阳西斜,我觉得有些饿,又想起哥哥说过要我好好吃饭,眼泪立刻掉了下来。我听话是为了谁,哀伤又是为了谁?从我十五岁发现自己爱上哥哥之後,便再也没有为自己而活著了。心中为了哥哥牵挂著,日里夜里都想著他。明明爱得要死,却又苦苦压抑。我才刚刚十八岁,为什麽把自己搞得像八十岁!

抱著破罐破摔的心态,我赌气拨电话给孟飞,“我饿了,你带我去吃饭好吗?那样我什麽都听你的。”

“尹茗,你没事吧?”

我的转变太大,孟飞都不敢相信,以为我是在戏弄他。

我骂他:“你真是的!我不甩你时,天天追著我。现在我自己送上门了,你又不敢要了。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就去找别人好了,追我的人多得是!”

“别、别、别,你别再找了,我要你好了。我喜欢你!”孟飞说了一连串喜欢我,逗得我们两个都乐了。

我说,我要吃好吃的。他说,只要我打扮得漂亮点,把他哥们儿的女朋友都比下去,他什麽都买给我。这本不是打情骂俏,更像是一笔交易。我依照孟飞的要求,沐浴、更衣、添妆、梳头,一个流程下来,只用了半个小时。出门乘车到约定的地点,不到一个小时我就出现在孟飞的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这麽快!我还以为至少要等上两个锺头呢。”他含笑说道,上下打量著我。

“我饿了,等你带我去吃好东西。”我回了他一个媚笑,转了圈问他:“漂亮吗?”

“漂亮!你一直都很漂亮。”

虽然他不是我爱的人,不过被一个帅哥称赞我还是很高兴。孟飞起身结账,带我走出咖啡馆。我以为是要去聚会的地方,便拉著他的胳膊撒娇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高级餐厅吗?”我知道他家里很有钱,零花钱多得每月都花不完。所以孟飞不会去差的地方凑和。

他低头看我,表情怪异地说:“尹茗,你今天这麽小鸟依人,我怎麽全身都发毛呢?”

“贱骨头,我对你使脸色,你才会觉得舒服吗?”我瞪他,皱起鼻子做了个鬼脸。

孟飞笑言:“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今天你很怪,都不像是平时的尹茗了。”

听到这个我也笑了,表情上是开心的,内心却想哭。我该是什麽样子呢?我都不知道。

小时候跟著妈妈生活时,到处看人家脸色,受人朝笑。後来寄人篱下,我又努力地扮好乖女儿、好妹妹。我演了一辈子的戏,真正的自己是什麽样,早就忘了。

“我对你好一点不好吗?”我弯嘴说,“这样才能骗住你的朋友啊。”我更饿了,恨不得立刻就去吃饭。

“对哦,以前被那帮人笑话,今天一定要气死他们!”孟飞说话时眼珠子都开始放光。他又看了我一眼,觉得我的衣服不够好,叫我去买身新的换上。

“为什麽?”我不解,“我这身很好看啊!”我把最漂亮的一条裙子穿上了,因为太喜欢了,买了两年总共穿了不到十次。

“不为什麽,他们看的是牌子,那有个商标在,才算是好衣服。”

“无聊!名牌衣服不过是贴了个牌子。”

孟飞拉著我的手,笑著说:“是很无聊,所以我才喜欢你这种自然型的。走吧,我买给你,白送你礼物还不高兴吗?”

“你最好直接把买衣服的钱给我,我去买A货,保证看不出来。”

“小财迷!”

孟飞最後还是给我买了一身高级时装,还有一双鞋子。我得承认高档的服装设计确实不错,手工也好,但绝对不值那个价钱。我妈妈以前就在一家制衣厂做过工,每天经她手车过的衣服成百上千,但是只能得到几十元的工钱。我知道身上的这条裙子成本不会超过50元,但它的标价是1880。孟飞买下之後,我想替我妈妈哭一场。

“好了,我给你买东西,干嘛那麽伤心地看著我!”孟飞蹙眉,带著我走出品服装店。

他不会懂我的心情,就如我不能理解他。孟飞请我做他的女朋友绝不是看我漂亮这麽简单。孟飞有钱、人帅,但不是花花公子。他有时是笑嘻嘻的,眼中却像在哭,这一点,我们倒是很像。

5

开车到聚会的地点,我们跟著服务生走上餐厅的二楼。在进入包厢之前,我拉住孟飞问道:“我够漂亮吗?不会被别人比下去吧。”不知为何,那一刻我变得没有自信,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误入花园的流浪犬。

孟飞笑了,抬手了下我的脸,对我说:“尹茗,你非常漂亮,我的眼光一向很挑的,这你知道。”

“那我和海伦比呢?她比我漂亮多了吧?”

我提到海伦,孟飞笑得更深了,我觉得他好像知道了我的事情似的。俯身亲了我一下,在我的耳边说:“她和你没法比的,她整过容……”

这个消息太惊人了,我没有时间回味,包厢的门就被打开了。里有孟飞的朋友正巧赶上这一幕,便开始起哄。

“哟!你们也太不节制了吧?还没进屋呢,就开始亲上了。早知道我就先去订个房间,叫你们方便完了再出来。”

当门的人一说完,里面的人也纷纷探头附和,一下子把我和孟飞说得不好意思了。

“去去去,你们羡慕我可以直接说出来,不用喊得这麽酸!”还是孟飞机敏,他玩笑似地把尴尬化解,搂著我进入包厢,还不忘对那些朋友说:“茗茗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抢!”

他说完,我跟著笑起来,开始觉得和孟飞交往也不错,至少会活得快乐一些。

走到为我们留的位置坐下,孟飞很细心地为我点菜,他对我说:“你不是饿了吗?先尝尝这个,垫下肚子,待会还有好东西。”那一刻我的鼻子就酸了,因为身边的这个男孩比我想像得好太多了。阿彬他们的女朋友都一个劲儿地瞧著孟飞。我看得出她们眼中的羡慕,有点小高兴,又开始难过。

我想到从前我爸爸过生日时,我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哥哥找到我,拉著我的手下楼,叫我坐在他的旁边。因为我是带回家的私生女,连佣人都看不起我。爸爸顾忌大妈不敢为我说话,那时我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

哥哥问我:“饿了吗?”脸上笑得好漂亮。

我望著他,紧张得忘了说话。但是哥哥能看透我的心思,立刻为我夹菜,照顾我吃东西。那时他就说:“先吃这个,不要吃得太饱,一会儿还有更好的。”

如今我不再是那个怯生生的小孤女,但是听到同样的话,感动依旧。

孟飞取出纸巾,为我擦去眼角的泪水。他笑我,“看你,就算东西再好吃,也不值得哭啊。”在场的人都以为我俩感情深笃,赞美的同时还夹著几句调笑。

我吃得很好,一直在笑。可是我笑得越多,口就越痛。孟飞不能代替哥哥,我和他在一起就会不断地从他身上找哥哥的影子。

我真的无可救药了。

一首最近很火的流行歌突然响起,很多人都低头找自己的手机。我暗笑,心想这些人真俗气,把这种播到烂的歌曲拿来做铃声。可是当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我身上时,我才意识到:那是我的手机在响!

可恶的燕子,肯定是她动了我的彩铃!

我红著脸跑出去接。

这个家夥!隔了这麽久才想起来我,别是刚刚“偃旗息鼓”吧?

“你忙完了?”我劈头问道:“舒服吗,很爽吧!”

“你发现了!”燕子嘿笑著说,“你什麽时候知道的?”

“就是今天!”

燕子禁忌的秘密被我发现,她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不会说出去。我喜欢自己的哥哥,燕子爱上她的弟弟,我们两的秘密太过相似,所以关系才会这麽好。

燕子问我:“你下午找我有什麽事?”

“那时心烦,想找你聊天的。”

“你哥又出去约会了?”她一听就知道我烦的是什麽。

“嗯……”我拉长声,想起哥哥和海伦在一起,心情又沈了下去。

“你也真是的,整天一个人发愁,你就不能对你哥哥说出来吗?不行的话,大不了以後不见他!”

“哪有那麽容易!我说不出口……”身边有服务人员推著餐车经过,我为了让路後退几步。燕子笑我胆子太小,她就敢和弟弟摊牌。现在两个人粘得像胶糖,活得堕落乱,快乐赛神仙。

“别拿我和你相比,那种话打死我也说不出来。”

“那你就一辈子苦等吧,看哪天你哥哥会不会跑来说爱你!”

“燕子……”我低叹:“我是很消极,我没有办法改变啊。”她说得一点都没错,这样下去我永远也不能走出困境。

“你在哪儿啊?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不用了,我和孟飞在外面吃饭。”

“孟飞!你终於想通了,换一个目标也好啊。”

我苦笑,告诉燕子我的忧虑,怕自己不专一的态度会伤害到孟飞。但燕子却说:“你放心吧,孟飞也不是痴爱你一个。当年我利用他刺激回回,结果孟飞知道了一点也不生气。他追的女生都不是他喜欢的,你不必太当真。”

好像是这麽回事,孟飞目光与我对视时,似乎也是在透我看另外一个人。我每次不甩他时,他都不会生气。如果他真喜欢我,也早该气跑了。就是因为他对我不在乎,才会一直有耐心和我玩的。想通这一点我便轻松了很多。与孟飞谈场不认真的恋爱,如果能喜欢上对方最好,若是不行,谁也不会太伤心。

我笑著挂掉手机,这才发现自己是站在女洗手间的门前。我转身欲走,又调头回来。门里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女孩子的哭泣。声声嘤啼伴随得微弱地哀求,不时还有碰撞的声响。

“不!太快了……我受不了了……啊……”

哦卖糕的,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

6

我瞪著洗手间的门,不知是我的运气太好,还是够倒霉,怎麽总是遇到这种事!

左右张望,见走廊里没有人,我轻轻地旋转门把手,发现已经被反锁了。很好,里面的人还算有自觉,在公共场所发情,还记得要保留一点隐私。

门内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甚至不用伸长耳朵,就能听到那个女孩的叫声:“不、不、不要在里面……啊、啊……”

听起来很痛苦,比燕子叫得还要凄惨。我想不通,人在做那种事时,非要变得那麽疯狂吗?

在我发呆时,有只手突然搭到我的肩膀上,吓得我差点喊出声。

“你干什麽呢,这麽久都不回来。”孟飞看到我惊魂未定的样子,很不理解,“出什麽事了?”

“没、没有,我等著去洗手间。”

孟飞抬头看到我身边门上的牌子,笑道:“进去就是了,干嘛在外面等。”

“门锁上了……”虽然是别人在里面“翻云覆雨”,可我却像做了亏心事似的,想一头钻进地缝里。

“小傻瓜,走廊那边也有厕所啊。”

“那边的是男厕。”

“哦,那就去楼下也行啊。别在这儿等了,里面可能是坏了,他们也不说贴张纸条。”

还好里面人的已经归於平静,孟飞什麽也没听到。他拉著我的手要带我离开,可是洗手间的门却在此时打开了。我全身一冷,完了,这下孟飞肯定知道我在偷听了。他转身,想对我说什麽,却突然顿住。我听到女孩的抽吸声,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直接扑到孟飞的怀里,不想让那两个人看到我的脸。已经没脸见人了……

孟飞笑起来,我感觉出他的腔在震动,他对走出来的人说:“老师,您也来这里吃饭啊?”

我僵住,竟然是学校里的老师吗?又把脸埋得更深了,被老师认出我多尴尬。

“你们呢?”那男人问道。

“我和同学来吃散火饭的,老师也一起来吗?”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他们在对话过程中,我就像只鸵鸟,幼稚而可笑地行为让他们全明白我做了什麽。可我就是羞得抬不起头。孟飞在我耳边轻声地说:“好了,他们走了。”

我听到他们脚步远去,这才抬起头。因为好奇,我转头看向他们的背影,正好那个女孩也回头看我,我们对视了几秒,女孩和她的情人走到楼梯处,消失在我眼前。女孩竟外地年轻,小脸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只有十几岁。我肯定她是未成年的。

“那女生……”

“是他的学生,比我们小两级哦。”孟飞脸上挂著笑,见我还贴在他身上,显得很是享受。

我推开他,自己站好。也不能骂孟飞吃我豆腐,谁叫我自己贴上去的呢。我转身回包厢,没有两步,孟飞追上来,在我身後很近的地方说了句话。声音悠悠扬扬,却像只锤子一样敲得我心口一震。

“尹茗,原来你也不是个乖孩子呢……”

最新更新

茗茗7-9

7

我瞪他一眼,推门进了包厢。回到座位喝点东西又聊了几句,一晃已经是半夜了。我拿出手机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没电了。孟飞见了,问我是不是想回家。我点头,他就对朋友说要送我回家。

阿彬不满是大叫:“好不容易你们两个一起出来,还不多玩一会!”

“太晚了,我怕茗茗累了。”

又有人说道:“唉哟,这麽懂得心疼女朋友啊!”

“真是羡慕死了,回家干什麽!一会去上面开几个房间,我们都在这里过夜好了。”

“那可不行,茗茗不能在外面过夜。”孟飞笑著说,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走。

阿彬在门口拦住路,对孟飞说:“既然茗茗是你的女朋友,一起过夜怎麽了?难不成你还没碰过她麽?”

我早就知道阿彬他们不是善男信女,他故意为难我们。我看看孟飞,倒不怕他会对我做什麽坏事。

“对啊,我是没碰过茗茗,那又怎样?”

没想到孟飞大方地承认了。

旁边有几个女孩笑起来,说这世上还有成年的处女吗?真是难得。

我很气,难道要像她们这样随便地和男人上床才算是正常吗?包厢内的气氛渐渐不对劲,大家都开始针对我们,确切地说是我一人。好像是我不肯和孟飞发生关系,把他委曲了,这全是我的错。那时我恼得想干脆拉著孟飞去开个房间算了,那层处女膜我本不在乎。

孟飞看出我在生气,搂著我的肩对他们说:“不是茗茗不愿意,是我不想。我希望把第一次留到结婚那一天,不行吗?”

阿彬都傻了,蹙眉问孟飞:“你还是男人吗?”

孟飞也不简单,他笑得帅气,对所有的人说:“我是不是男人,不需要靠花钱买女人来证明。如果我真想泡哪个妞儿,你们几个谁也别想赢过我。”

後来我才知道,孟飞的身材好得没话说。无论是看得见的部位,还是看不见的部位,都是那些吃得发福的家夥比不了的。可惜他的初夜不是终结在我手上,有时想起,还挺遗憾的。

8

孟飞开车送我回家,那是他考上大学,家里送的礼物。而我成了坐上那车的第一个女生。刚刚上车时我们还有说有笑,可快开到家时我渐渐消沈。回去又怎样,反正只有我一个人,还不如现在有孟飞陪我。

车到门口停下,孟飞先下,从前面转过来为我开车门。他笑著我对我:“上去吧。”

我却停止不动,望著他俊秀的脸,我缓缓地问道:“孟飞,你并不喜欢我的,对吧?”

他不回答,只是笑容淡了。

我继续说:“真遗憾啊,我现在开始想和你好了,不过你心里有其他的人,我猜对了吗?”

孟飞又开始笑,眼中闪著星花,“我喜欢你的,尹茗。”

“可是你对我没有欲望。”

“那是我珍惜你……”

“你骗谁呢?”我笑起来,“我年纪不算大,但也不是什麽都不懂。你一直表现得像是在追我,其实是在演戏,演给你心里的那个人看的。”

我是听了燕子的话,才想明白这些的。以前我为了自己的痴恋无暇顾及其他的男孩,所以没有发现孟飞是和我一样的。他找我做挡箭牌,我也利用了他。我们两个可真是同病相怜呢。

“尹茗,我挺喜欢你的,我觉得你是个好女孩,如果能和你在一起,应该会很快乐的。”

“孟飞啊,为什麽你今天看起来这麽可爱呢?”我心中感动,走到他面前,亲了他一下。我转身想走,又被他拉住。

“为什麽只亲脸呢?”孟飞露出痞笑,指指自己的嘴唇说:“这里再亲一下吧!”

“讨厌!要是亲了你之後,我爱上你了该怎麽办?”

“那不是很好吗?我们两个成为一对,就什麽烦恼都没有了。”

我被他说动了,很想试试和男生接吻的滋味。慢慢地接近他,都快贴到他嘴上了,我又亲不下去了。孟飞的脸和我贴得极近,我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眼睛好亮,一直在笑。

“算了,你这表情好像我在欺负你似的。”孟飞在我的脸上轻啄,就放开我,算是告别。我看著他开车远去,觉得我们都好傻。对著自己不爱的人调情,一点感觉都没有。

放弃电梯,我从一楼爬到所住的七楼。我走得好慢,却还是到家了。我开始後悔,应该叫燕子过来陪我才对。不情愿地打开房门,屋里黑漆漆的,又剩下我一人。

我叹口气,打开客厅的窗帘,沈下心後,我听到主卧有细碎的声响发出。有点害怕,我走进房间,发现电视开著。我来到电视前,准备关掉电源,身後发出一个男声,“你现在才回来?”

9

我吓坏了,全身一阵痉挛。在黑暗的房间里突然有个男人出现在身後,谁都会受不了。我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缓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屋里的男人是哥哥。我转身面对他,捂著口问道:“哥哥,你不是有约会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从阳台门处慢慢走近,到电视机前停下。屏幕发出的光在他脸上,我才看出他的脸有多紧绷。

“海伦姐呢?”我声音都开始发抖,从没见过哥哥这麽生气,“你们吵架了吗?”

“我担心你,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家里的没人接,手机又不开,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我和朋友出去玩了……”

“和谁出去的,为什麽不开手机?”他生硬地问我,脸上散著寒气。

“我的手机没电了!你干嘛对我那麽凶,又不是我惹你生气的!”其实是我关掉了,但是这样说的话,哥哥肯定会更生气吧。我觉得冤枉,哥哥和海伦吵架,却对我发火。这是第一次他对我这麽凶,眼中冒出火光,盯得我害怕。

“你不是说不出去的吗?为什麽又玩到现在,你生病才刚好。”哥哥离我更近了,我嗅出他身上有酒味。

“我饿了,正好孟飞要请我吃饭,我就和他去了。”

“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孟飞?”哥哥的眉头皱得好深。

“你都看到了?”我瞪大眼睛,那哥哥肯定看到我们亲了对方。

“你和他现在是什麽关系,男女朋友?”

“我这麽大了,交个男朋友很正常!”

“茗茗!”他冲我叫起来,又向前迈了一步。

“走开!”我後退,“你在外面受了气,不要拿我来撒火!”我说著就哭了,不能容忍哥哥这样对待我。他一直对我好温柔,从来没有大声说过我。可是今天他散著酒气,强硬地逼问我,让我觉得他对我最後的一丝疼爱也消失了。

“茗茗……我是为你担心!你还太小了。”哥哥见到我的眼泪,终於软下来。他想伸手为我擦泪,我却躲开不让他碰。

“这不公平。”我哽咽地说:“海伦姐和你在一起时,和我现在差不多大……我和孟飞只是出去吃饭,他一直对我很好的。”

我要离开这个房间,哥哥却拉住我的手,问道:“所以你喜欢他?”

我回头瞪他,说:“是,我喜欢他,你要管我吗?”

哥哥突然用力拽我的手,我一倒,就被他搂进怀里。我傻了,不明白他为什麽这麽做。耳边传来他凄戚的低语,“不要,不要喜欢任何人,除了我以外……”

我发出呜咽,再也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你喝醉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不是海伦,我是你妹妹,我是茗茗!”

茗茗10-12H

10

哥哥将我搂得更紧了,我喘不过气来,耳边听到他叹息的声音,“我知道,茗茗,我喜欢的人就是你。”

他说出了我最想听的话,而我却不敢相信。我是在做梦吗?哥哥怎麽会这麽对我说……感觉到我的僵硬,哥哥慢慢放开我。他笑了,很苦涩。我觉得腿软,一屁股坐到身後的床上,哥哥於是低下身体,蹲在我的面前,视线微抬地看著我。

“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从小就喜欢,是对女人的那一种。”

我问他:“那海伦呢?你为什麽又和她在一起?”

“我努力过,我以为和她在一起我就能忘了你。可是今天我在阳台上看到孟飞送你回来……你们、还接吻了。我受不了,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我想我做不到把你当妹妹了。如果你不能接受我,那我就离开,再也不见你了。”

“为什麽离开?”

“因为太痛苦了……”

我哭得更凶了,因为我太了解那种滋味了。见不到的时候会想念,见到时又会心痛,为了不能碰触的禁爱,不断地折磨自己。现在,我知道哥哥的心意了,原来他也在爱著我。我凝视他黑亮的眼睛,对他说:“哥哥,孟飞不是我的男朋友,我爱的人是你,我们该怎麽办呢?”

他起身抱住我,紧紧的。因为他的力量太大,我向後倒去,被哥哥压在床上。我感觉他的身体又热又硬,还微微地发抖。可我一点也不害怕,我在他耳边问:“哥哥,既然我们相爱,为什麽要痛苦那麽久?”

“我不知道,也许我们都太傻了。”

我破涕为笑,我是挺傻的。但是哥哥一点也不傻。他可是我们高中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名牌大学的医学院的。然而当哥哥捧起我的脸,开始吻我时,我真的傻了。他在吸我的口水,舌头放进我的嘴里。我被动地承受著,几乎忘记了呼吸。

哥哥撑起身体,含笑问我:“我要对你做坏事了,你要是不喜欢,至少反抗一下吧?”

“我没说不喜欢啊?”

“那就是喜欢了?”

哥哥笑得好开心,他眯起眼睛凝视我,眸中闪著火花,仔细看才发现那是泪水在闪烁。我抬手想为他擦去那泪,还及触到,泪已经滴到我的脸上,有点痒,是热的。

“你为什麽笑?”我问,他的表情是笑的,却还掉泪。

“因为太高兴了,茗茗,我有多喜欢你啊……”

他说完,再次低头吻住我,比上一次的还要激烈,恨不能把我的灵魂吸出来。我静静地品味,如果是哥哥的话,我连命都可以给他,更何况是身体呢。其实那是我期待很久的事情了。

11

当他慢慢吻遍我的全身时,我开始发出和燕子和那个女孩一样的叫声。哥哥一路下行,从脸吻到了口,留下一块块红斑。我哀叫连连,被他挑逗得又麻又热,而哥哥听到我的声音更加无法忍耐。他急於脱掉我的裙子,但衣服卡在腰间怎麽也褪不下来。

“这裙子是新的吗?没见你穿过。”他的手抖著,笨拙地翻找,但总是找不到腰侧的拉链。

我轻喘地说:“是孟飞给我买的……”正要伸手去解开,哥哥却先一步将裙子撕裂。

里面的衣已经开了,斜挂在我身上,露出一半的房。哥哥呼吸立刻重起来,抓起被毁的裙子,一把扔到床下。我看了好心疼,“那裙子好贵,我才穿了一天……啊!”哥哥低头咬住左边的尖,我痛得尖叫出来。

“以後我给你买新的,不要再穿别的男人给你买的衣服。”

他说话时,炙热的呼吸喷到我上,全身的注意力也集中到那里,感觉像是涨起来似的。我无力地说:“好!”就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事情了。

哥哥脱下我的内裤,确定我已经湿透。他分开我的双腿,身体置於其中。我并不怕他看到我最私密的地方,但还是紧张得闭上眼睛。哥哥那里好大,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容得下他。“茗茗,别怕,我会带你上天堂的……”哥哥哄著我,要我看我们结合的地方。他的分身顶开花瓣,摩擦了几下,顺著缝挤了进去。

“啊!”没有想像得疼,但我还是叫出来。

开始有些疼,到後来就是麻木。我们重复著原始的动作,越来越快。我觉得自己快晕倒了,便大叫起来:“哥、哥!”

我以为他会停下来让我缓一下的,可他却越来越快,在我体内冲刺跳跃,弄得我全身像过电一样抽搐起来。我尖叫,抓住哥哥,在他背上划出伤口。这些都是我无意识的行为,在事後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疯狂。

哥哥重重地挺入几次,最後埋在我体中,巨大撑得满满的,不断地悸动。在我以为要暴发时,他突然撤出去,在外面,弄脏了床单也溅到我身上。这一切才算结束。我们两个累得话都说不出来,紧抱在一起躺在床上,只是静静地倾听对方的心跳。感觉它们慢慢平静下来,我幸福得想哭。

很久之後我才问哥哥:“你今天不回去吗?”

“不回去。”

“那大妈会问的。”

“她管不了我那麽多……”

哥哥说得对,我们自己也管不了那麽多。既然没有美好的未来,我们不如好好抓住现在。我笑起来,抬起头在哥哥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你知道我喜欢你多久了吗?”

“多久?”

“久到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喜欢你……”

哥哥也笑了,捧著我的脸想要吻我,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哥哥不满地不要我去接,可那打电话的人总也不肯放弃。我想应该是谁有急事找我吧,於是翻身下床,走到客厅去接。

“茗茗!”孟飞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孟飞,有事吗?”我不知道他为何找我,抬头看到客厅敞开的窗户,想起自己没穿衣服,立刻缩进沙发里。

“我到家了,才发现你换下来的衣服还在我车上,你还要吗?”

“当然要了!”抬眼看到哥哥哥也光著身体走出来,有些害羞,我转过头去继续说:“那件是我最喜欢的,别给我弄丢了。”

“那要我现在给你送过去吗?”

“那倒不用……啊!”哥哥坐到我身边,在我肩头上咬了一口。

“茗茗,你没事吧?”

“没事……”我倒吸口气,感觉哥哥在抚我的房。他的双手从背後伸出圈住我的身体,两手分别托起我的双,缓缓地握著,手上的热力全都传到上。“你别……”我小声地说著,扭动身体想闪开,可他却开始揉捏尖。电流一下窜到脑子里,我的呼吸也跟著乱了。

“茗茗?”孟飞还在问著,“你的声音好怪。”

“我、我累了,要睡觉了……衣服的事情不急,改天再给我吧。”

“好吧,看你什麽时候有空再找我吧,到下星期之前我都有时间。”

12

在孟飞说话的过程中,哥哥一直在骚扰我。他的手从口移到腹部、腰间,一路触碰我的敏感点,直到私处停下。

“那就明天,我们明天见……”我要咬住下唇才不至於叫出来,哥哥竟然用手指伸进小,在里面不停地搅动。我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水顺著手指往外流,腹中渐渐感觉到空虚。我不安地扭动著,被哥哥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

他的口贴在我的背後,腿间的硬手抵在臀部。我惊恐地倒吸一口气,因为哥哥在动手调整我们的位置。我对著电话说:“明天我再约你,先挂了!”来不及解释更多,我直接拔掉电话线,这才没叫孟飞听到我的尖叫。听筒失去话线的牵连,直直地掉到地上,不过我相信它不会这麽轻易地坏掉。今天已经听了两次现场直播了,我不想叫别人听到我的。

“啊……啊……”我无助地叫著,觉得这个姿势特别危险,如果哥哥不拉著我,就很容易向前栽到地上。

哥哥箍住我的腰,身下有节奏地律动著。他亲吻我的後背,低声问道:“你明天,还要和那家夥约会吗?”

我颤抖地说:“孟飞要还我东西……啊!”哥哥冲得好快,从浅处一下撞到我的最里面。一股电流从结合处瞬间传到大脑,我顿时什麽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继续进攻,一波比一波激烈,我以为自己会被撕裂,低低地哭了起来,“不……不要了……我……”

这其实是我一直渴望的事情,可是现在我却害怕了,哥哥变得好凶,不停地撞击著我,连我的哭声也听不到了。

这样的厮摩不知持续了多久,我觉得身体里有什麽东西要炸开了。

“啊!”我尖叫,与此同时,哥哥压下我的腰,整大埋入我的体内。它跳动著,出热烫的灌入花壶中。我们双双倒在沙发上,哥哥抱我叠在他身上,很不舒服,但我俩谁也没动。

我更累了,甚至抬不起眼皮,感觉到哥哥在揉著我已经肿胀的房,很痒,我却不去管他。

“不要去,东西不要了,别去和别的男人见面了。”

我撇撇嘴,有气无力地回他:“那件衣服是你买给我的,我不想丢掉。”

“那我陪你去。”

我笑起来,本想从他身上爬起来的,可是平衡没搞好,一下从沙发上掉到地上。

“唉哟!”胳膊摔得好疼。

“茗茗!”哥哥立刻跳起来,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仔细检查我的身体。我擦擦眼角的泪,笑得更凶了。

哥哥不解地看著我,问:“怎麽了?”

“你现在,是在吃醋吧?”我看到他突然瞪大眼睛的样子,觉得好可爱,“你怕我和孟飞接触多了,会喜欢上他!”

哥哥噘起嘴巴问我:“你会吗?以後遇到更好的男人,就不会喜欢我了?”

我摇头,扑入哥哥怀里,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咬著他的耳朵说:“不会的,我这辈子只爱哥哥一个人,绝对不会变心,永远也不会!”

哥哥听了,环在腰间的手慢慢施力,使我更紧地贴在他身上。他低喃著:“茗茗……我的茗茗……”炙热的唇从我的耳朵开始又咬又啃一路下到肩头。我感觉到抵在小腹的那个东西又硬起来,睁大眼睛看著他,“你,又要来吗?”

哥哥笑了,俊美的脸上闪出无尽光彩,在诱惑著我。

“茗茗,我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你还想要吗?”

我抬头,主动去吻他的嘴唇。

“当然,我要!”

说完之後,便与哥哥一起掀起下一场羞人的热情欢爱。从客厅又做回到卧室,不顾一切地全情投入。激情燃烧了一整夜,我们却不能餍足,本就不去考虑以後的事情。

反正明天几点起床都无所谓,至於和孟飞的约会,叫他明天慢慢等吧……

燕子1-3

1

“啊!”

清晨的宁静被一声尖叫打破。屋里的人全都吓了一跳,就连屋外树上的小鸟也受惊,呼地飞散了。

母亲在一层楼梯口处向上大声问:“出了什麽事?”

而楼上的两个孩子却无暇回答她。

“讨厌!暴露狂!”燕徕红著脸骂道,砰地把门关上,她才不要看他不穿裤子的样子。

“你才讨厌,你这个偷窥狂!”燕徊的脸也是赤色的,无奈他正在方便,不能追出去和姐姐理论。

“是你讨厌,上厕所不知道锁门,还怪我!”

“厕所门锁坏了,我告诉过你了。你就不能先问问再进来吗?”

“谁记得那麽清楚!”

“你没有脑子!”

“你不会多说几遍……”

两个小孩隔著门吵了起来,直到母亲赶上二楼,把燕徕给拉下去,才算结束。

“死回回,一点也不可爱!”燕徕用厨房的水洗了脸,却还为刚才的事气愤著。

母亲就笑她:“你已经是高中生了,应该懂得让著弟弟。”

燕徕扁扁嘴,心里并不服气。她对弟弟是不算疼爱,可这也是有原因的。

母亲年轻时身体不好,在生下弟弟之後就没有能力同时带两个小孩。家里面重男轻女,可以帮忙照顾男孩,至於女孩就不管了。燕徕被送到乡下外婆家里寄养,一去就是十年。到她十二岁该读中学了,才又回到家里。那时燕徊已经是个高瘦的小男孩,正开始进入叛逆期。

燕徕实在不能把个比她还高的男孩当成弟弟,燕徊也从没把燕徕当成姐姐尊敬。两个关系陌生的小孩突然住到一起,家里便再无宁日。

回回小时像个独子一样,享尽了家人的宠爱。他不能忍受有人与他分享母爱。对此燕徕除了隐忍没有别的办法。不过她有时也会抱怨,是燕徊害她只能去乡下当个土妹子。燕徕回到城里时,还因为说话带口音而被人嘲笑过。所以然生起气来,她也不会让他。

这一对小孩子,永远也别想像普通的姐弟那样,建立起相亲相爱的手足关系了。

2

燕徕坐在餐厅里吃早餐,燕徊也从楼上下来。母亲叫他洗手过来吃饭,燕徕则把头扭到一边不看弟弟。

燕徊脸色冷下,从鼻子里哼气道:“我不吃了,约了朋友去打球,晚了就没有场地了。”

“那多少也吃一点再走啊!带上也行。”

“不用了,我们玩完了在外面吃……”

母亲追出门外时,燕徊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只剩燕徕慢条斯理地继续吃饭。没有弟弟在家里,空气也变得清新很多。如果妈妈只生了她一个小孩,那该有多好啊。

燕徕也约了朋友,待会要去游泳。两个小孩都离开家,这所房子才真正安静下来。

燕徊长得很瘦,为了让自己更壮实一些,他每星期都要和朋友打上两三场球。夏日里阳光毒辣刺眼,却拦不住青春少年的运动热情。一个暑假下来,小夥子们都晒得皮肤黑亮,只除了燕徊一人白皙依旧。

打了两个小时,天气更加炎热,几个男孩终於肯停下来休息。燕徊从运动包里取出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一张小脸白白嫩嫩,连颗痘子都城没有。有太多地女生羡慕过燕徊的好皮肤,有时男生也会酸他几句。

“回回,你的脸那麽白,每天抹了什麽好东西?”

燕徊皱眉,瞥一眼同伴,并不理他。问话的人觉得没趣,又对别人吵著说自己饿了。几个男孩便商量去附近的小餐馆吃东西。走到一半,前面过来几个女生。男孩们都注意到其中一个长得特别漂亮。心型小脸、杏仁大眼,黑长的头发衬得肤色比燕徊还要白净。

也不知是哪个学校的女生,长得这麽好看!

他们与几个女孩子擦身而过,都不自觉地回头望。

“胡蝶,你是胡蝶吗?”有个男生开口叫道,引得同伴纷纷看他。

美少女竟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叫她的男生,满脸疑惑。

“真的是你!”男生兴奋地说道:“我是王磊啊!你的小学同学,不认得了吗?”

他们才是初一升入初二的学生,和小学同学只分开一年,就算变化再大,也不至於认不出来。胡蝶认出王磊,微笑著向他问好,把他身边的朋友羡慕得要死。然而少女身边的同伴开始不耐烦,提醒胡蝶游泳馆已经开门了。

胡蝶对他们说了再见,翩然离去,只留下几个傻小子,痴痴地望著她的背影,魂儿都跟著飞走了。就连燕徊也立在原地凝望了半天,觉得心底某处像是被融化了一样。他们到达餐馆,吃东西时全都心不在焉,总是想著刚才见到的美少女。

燕徊最先吃完,扯了张面纸擦擦嘴,他问道:“接下来你们有什麽计划吗?直接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接著玩?”

几个朋友互相对望,不知是谁先提出来的,“不如我们去游泳馆好了!”

“那还要回家拿泳裤吗?”

“拿什麽,去游泳馆门口买条新的就行了!”

几个人意见统一,他们又回头问燕徊,“你去吗?”

燕徊漂亮的白脸上扬起笑容,“好啊,一起去吧。”他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

吃过饭後,小夥伴们一同出发,期待著能在水池边再见到那个美少女,胡蝶。

步行十几分锺到目的地,在门口买了门票和泳裤,几个男孩兴奋地冲入馆内。因为是早上,所以来玩的人并不多,男孩们把馆内三个水池都找遍了,也没见到胡蝶。他们不死心,又找了一圈。中途遇到了胡蝶的女朋友,认出王磊是胡蝶的同学,在浅水池边向他们打了声招呼。

王磊急切地问她:“胡蝶呢?”

女孩笑笑,这种事情见惯了,“刚才走到半路上,她接了个电话就急著回家了。真可惜啊,你们扑了个空!”

胡蝶竟然不在!看著那女生的笑容,男孩们说不出地失望。他们又互相对视,既然已经买票进来了,就先玩够了再回家去。小孩子思想单纯,没有什麽事情可以让他们持续低落,很快美少女胡蝶便被男孩们忘到脑後。大家一起走到人少的深水区,要在空旷的水道里比赛玩。

刚走到水池边,正准备跳下去。就见有个人飞快地游过来,激起层层水花。从那人背後的泳衣带可以看出个女孩子、,没想到女孩子也可以游得这麽快!

她一触到池壁,就抬头露出水面,转身看向落後她三个身位的同伴,兴奋地大叫:“哈!还是我最快吧!”

窗外透进的阳光到她的身上,露在水外面的肩颈上挂满了水珠,闪闪发光。女孩美丽的身体在水中清晰可见,瘦腰长腿,纤细却线条圆润。她是转身看著朋友的,所以见不到脸,但是一对浑圆的房向前突起,似乎是要从紧绷的泳衣中跳脱出来。

男孩们看得目不转睛,盯著那对漂亮的雪在水面上下浮动。今天果然没有白来,居然能见到这麽火辣的身材!

女孩的同伴也游到池边,两个人停在水里说著什麽。同伴抬头,注意到岸上的几个看得呆傻的小男生,笑著叫女孩回头来看。男孩们摒住呼吸,等著那女孩转过身来,只求她的脸不要对不起那副好身材。

转头这眨眼间的动作,在少年们的注目之下,仿佛变成了慢镜播放。

女孩的头从背对,到侧对,再到正脸,回眸一望。

他们看到了!万岁!是个美少女。细眉大眼,唇红齿白,漂亮不输给胡蝶。

男孩们内心激动,只是见到这个美人就觉得很高兴。而此时美少女在他们几个身上来回打量,目光停在燕徊身上,蛾眉轻蹙,启唇说道:“回回,你怎麽在这里?”

3

是燕徊认识的女生!

几个男孩在两人的脸上来回地看,注意到回回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他和美少女一样皱起眉毛,嘟著嘴回道:“怎麽,你能来这里,我就不能来玩吗?”

“回回,她是谁啊?”

“燕子,他是谁啊?”

双方的朋友都好奇地问道。

燕徕解释的两个的关系,因为回回一向不喜欢她,所以叫他说出她是他的姐姐,简直是在为难他。

“原来你还有个弟弟?”燕徕的朋友对她笑笑,“小帅哥呐!”

燕徕在水中推了朋友一把,又转回身来,用双手撑著池边,一跃而起。这下她仅著泳衣的玲珑身姿就完全暴露在男生的面前,那突出的部没有因为离开水面而下垂,又圆又翘,形状优美。

“你们一起来玩的吗?我早上听说你是去打篮球去了。”她含笑地问著,露出一颗小虎牙,带著少女的俏皮。

“是啊,打完了又过来游泳的。”

“这麽巧又遇到回回的姐姐。”

“姐姐真漂亮,游泳也好厉害!”

男孩们被燕徕的笑容迷晕了,纷纷地说她的好话,也努力地不去盯著回回姐姐的部瞧。只有燕徊一人绷著脸不说话,狠狠地瞪著她,显得很生气。

燕徕叹口气,对他们说:“你们好好玩吧,我先走了。”既然他不高兴她在这里,那还是走得好,省得回去又吵架。

“啊?姐姐不和我们一起玩吗?”

“不了,我和朋友还要去别的地方。”

“哦,那姐姐再见!”

男孩们不舍地看著燕徕离开,继而又向燕徊投去羡慕的目光。真遗憾呐,如果早生几年,就可以去追那个漂亮的姐姐了。退一步说,如果像回回一样,有个漂亮的姐姐在家里,每天见到了,也是一种幸福吧。

燕徕和朋友在外面吃了午饭,然後又一起去逛街。她是喜欢锻炼的女孩,所以体力很好,在外面玩上一天也不会累。晚上回家时,还买了两件夏天穿的新衣服。她跑上楼去换好,又跑下楼来秀给妈妈看。燕徊在自己房间里睡觉,听到咚咚的脚步声,也被吵醒了。

楼下母亲看著燕徕穿在身上的紧身吊袋裙,忍不住蹙眉,“会不会太露了,还是你把衣服买小了?”

“不是啊,店员说我就该穿这个号的。现在街上的女孩都穿这种衣服的,夏天凉快嘛。”

“可是……”母亲顿了下,又说:“那是给苗条的人穿的,你的太大了,穿起来会很怪……”

母亲的话严重地打击了燕徕的自信心,她扁扁嘴,脸上的神彩立刻淡了下来。她的部是很大没错,但不是她想长成那个样子的。并非每个女孩都希望自己是波霸,燕徕就因为发育得太好太快,而被迫放弃了田径。她想起自己读初中时参加学校运动会,穿著夏季的运动服去比百米赛跑,跑道上所有的人都在盯著她剧烈震动的部在看。那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身材有多夸张,羞得想要一头跳进花园的荷花池里。

“真的很明显吗?”燕徕又抬起头问妈妈,眼中的水花一闪一闪地。

母亲微笑著她的头,“那是大人才穿的,你现在太小了,最好不要穿。”

“哦……”燕徕拉长声,转身离开厨房。这和年龄没有关系,还是因为她的身材太怪,所以穿上不好看。她缓缓地上楼,见到楼梯口处站著的弟弟,也不理他,直接从燕徊的身边走过。

燕徊听到了母亲和姐姐的对话,联想起早晨在游泳馆内的所见。他从来不知道姐姐的身材有那麽辣,平时她都穿著宽松的衣服在家里待著,就像在身上套了个布包,害他一直以为她是个水桶身材。但是今天,燕徕的长腿、细腰,还有前的两团球在他的眼前晃个不停,像是刻在脑子里了。尤其是部,那麽感,简直不像是他所认识的燕徕。

“喂!”燕徊在姐姐与自己擦身而过时开口叫了一声。

燕徕停住,无打彩地转过身,见到弟弟也正回头与她对视。

“干嘛?”她拧眉问道,心情非常沮丧。

燕徊没有立刻回答,视线又不自觉地被姐姐的部吸引。为什麽以前没有注意过呢,她有部竟然那麽大!房高高地耸起,撑得衣服也鼓出来。口处露出大片的皮肤,白腥腥地刺得人眼睛发花。还有那条沟,好深地一条,不断地散发著诱惑。

这哪是少女该有的身材?这女人是怪物吗!

“你干嘛叫我?”燕徕又问了一声,这才把燕徊的思绪拉回来。他的眉头比姐姐皱得更深,阳怪气地说道:“拜托,你以後换件泳衣好不好?今天你穿的那件,连个垫子都没有,头都透出来了,很丢人的!”

燕徕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瞪大眼睛,半天没说出话来,只好用手颤抖地指著燕徊,意思是:你怎麽能这样说我!

燕徊才不会傻傻地等她骂自己,一闪身就跑到楼下去。燕徕没有去追打他,气得小脸彤红。他懂什麽啊!不过是个小毛孩子,竟然这麽说她,太过分了!太可恶了!太邪恶了!

她也不想那样穿的啊,可是泳衣里再加上一个垫子,那不是显得更大了麽……

(11鲜币)燕子4-6

纷繁1H

“是她吗?”

“肯定是!”

“好像和照片上不太一样啊……”

“哎,女人化妆和不化妆差得远,我看是,嘴唇和脸型一样,个子也和少爷说的差不多。”

“可我觉得不是一个人呢?”

“你总是这样,做事犹豫不决。少爷还在家里等著呐,还不快去抓人!”

“哦哦哦!”

两个男人打开车门,朝著前面路段上的女孩走过去。虽然二人的表情很凶,但是看起来都是普通的阿叔,所以女孩也没太在意。等到她发觉不对劲儿,那两人已经堵在她面前了。

“请问,你是住在前面那所房子里吗?”花白鬓角的阿叔手指远处。

女孩回头,顺著手指的方向,再扭回来,点头道:“对啊。”

另外一个平头的阿叔马上得意地说:“我说得没错,就是她!动手!”

“哎?”

女孩还没反应过来,眼前晃过白花花的一团,盖到她的脸上。原来是手绢,可是味道好怪……这之後,她便晕倒过去,啥也不知道了。

女孩睁开眼睛,看到的昏暗一片,眼前慢慢地变得清晰,瞧出天花板上的石膏花纹。视线稍稍移动,看到墙壁上的挂锺,现在才刚过五点啊。她闭上眼睛想睡觉,但是忍了一会儿,又眼开眼,睡不著,那就起床。她翻身,侧著掀开被子,顿时有股凉气沿著缝隙钻进来,吹到光裸的皮肤上,令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好冷!

她有点退缩,又把被子盖上,静静地躺著,眼睛看向窗外,心里想著:又做了那个梦!总是一样的情节,她早上出门,遇上两个中年男人,然後失去知觉……如果当时小心些,多点警惕,一切都和现在不一样了吧。也许会过得好一点,也许比现在更糟糕,她自己也说不清。不想了,不想了!如果、假设这类的东西都没有用,她永远都不能回到过去,让一切重来。

女孩深吸一口气,决定再冷也要起床。她再次掀开被子,被缝比刚才还大,将腿全伸出去。适应了外面的温度,她用手撑著身体,要从床上坐起,肩头刚刚离开床面,身後一双大手圈住她的腰,又将她拉回到温暖的被窝中。

“这麽早,你起床干什麽?”

“啊……”女孩哼一声,却没有挣扎。环在腰上的手,还有贴在後背的膛,都是那麽温暖,令她感觉到心安。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麽要起床?”他的手放在她的腹部,轻轻地抓了抓,把她弄痒。

“我想去看看外面的天气。”女孩不安地动动,小手下去,挡著他的手,不许他再骚扰自己。

“天,有什麽好看的。”他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说道:“怎麽这麽凉?”

女孩没回答。

他又说:“难不成是昨天的运动还不够?早上再来一次,你就暖了……”说完,他暧昧地笑,牙齿咬到她的耳廓,温湿的舌头来回地舔。

很色情!

女孩缩著脖子说:“你、你不要这样,还要去上课呢。”

“还早呢,六点都不到,足够来一次的。”

“不要!同学会看出来的。”

“怕什麽?谁也不会说你什麽的。”他说著,手到她的房,两指夹起尖,不轻不重地揉起来。

女孩微微发抖,扭著脖子,回头看他,轻声地哀求:“不要这样,我受不了的。”她的声音很凄凉,眼圈都红了,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他问:“你就这麽讨厌我吗?”

她说:“不是那样,早上不行,至少上课的日子不行,我求你了。”她睫毛上挂著泪,颤巍巍飞掀起,看到他微怒的俊脸,眉头拧著,似乎是欲求不满。哎,这个家夥,总是这麽强势,如果不能如他愿,接下来周围的人都不会好过。

“伊人,我现在就想要你,你给还是不给?”

被叫作伊人的女孩闻言一抖,怯诺诺地眨眼,落下豆子大的泪珠。

“你不要总是这副可怜样,你这样我更想欺负你了!”

女孩鼻子一吸,嘴唇张开,颤抖地说:“你可以不要吗?”

“不可以!”他笑得森森,漂亮的褐色眼珠,闪著计算的光芒。

总是喜欢强迫她!女孩心中不满,眉头稍微拧起,又垮下来。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不是……”她很清楚,自己说什麽都是徒劳。他一旦打定主意,八辆卡车都拖不回来。

“不是什麽?我没听到。”她声音太轻,似乎是叹息,他以为後面还有话,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有点生气,因为这女孩总是摆出一副上刑场的表情,好像是他和她做爱,就是刑罚似的。什麽嘛,她明明也有享受到,干嘛不承认呢!

他动起来,翻身将女孩压到身下,被子还披在肩头,边缘却悬在半空,冷风就顺著边缝侵入。好冷!他又压低身体,躯干和四肢支起一顶小帐篷,将女孩围在里面。她瘦小的身体缩著,像只受惊的小鸟。

真是,越看她这可怜样儿,就越想撕碎她。

心中的恶魔迅速膨胀,他咧开嘴笑,“看著我。”

冷冷地语言,带著命令。女孩扇子般的长睫往上翻,露出浅金色的大眼,汪著泪水,波光闪闪。

漂亮!他在心中赞美,她是他见过的,哭起来最美的女孩儿。

“伊人……”轻轻地念她的名字,他俯身,吻上粉色的唇。

“呜。”女孩轻哼,唇瓣被强势地分开,他的舌头立刻钻进嘴中,用力地舔过口腔内的每一寸。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往下沈,被他压著,陷入轻柔的床面。双腿被分开,随著两人身体贴合,那个又大又硬的东西,碰到她大腿内侧敏感的皮肤。

啊……又要来了,狂风暴雨般的激情。她闭紧眼,以为他会马上进入,小脸团在一起,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看到,哭笑不得,还什麽都没做呢,她又这样子。

“伊人。”低哑地唤她的名字,“睁开眼,看著我。”

她听见了,睫毛扬起,金色的大眼被泪水浸得愈发晶莹。

“真搞不懂,你整天怕什麽?”

他这问题,她有想过,却答不出来。她也分不清自己怕哪些东西,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家族,或是学校里的同学,或是她的小姐……好像所有的人都怕,不晓得为什麽就变成这样了,整天都是提心吊胆的,不知下一秒会发生什麽事。

“又不理我了?”他眉心的小山慢慢隆起。

女孩见了,马上说:“我、我不知道怕什麽……”

“你啊!”他叹口气,苦笑一下。

她喜欢他眼睛眯起来的样子,浓密的睫毛掩去眼中算计的眸光,使他看起来亲和了好多。这张漂亮的男脸孔,其实是应该多笑一下的,即使是苦笑,也比冷著脸要好看得多。但他好像很少会笑吧?

伊人有片刻闪神,一时竟想不起他灿烂大笑的样子。

“喂,你要睡了?”他叫她回神,红润的唇嘟著,不满地说:“吻我!”

“吻?”

“我要你吻我。”

女孩的脸红了几分,如果不照作,他会强制她听话。所以,还是乖一点吧。她噘起小嘴,仰头凑到他的近前,蜻蜓点水般地贴上他的唇瓣,又很快退开。

“哎,总是这样。”他太息,这麽轻盈的一啄本不过瘾嘛。伊人永远都是这麽羞怯,虽然无奈,但也有她独特的魅力。想到这里,他又释然,咧开嘴角,笑道:“伊人,你不要以为消极对待,就可以躲得过去。我想要你的时候,哪怕是在大街上,我也做得下去。”

“呀!”女孩不禁轻呼,想到那种画面,双手捂住脸,哀求道:“你要我做什麽我都听话,千万不可以在街上那样……”

“那样什麽?”他坏笑地问她。

“你别再说了,在家里就好,我不要叫外人看到!”女孩的声音细如蚊鸣,比她的胆子还要叫。

他心里直想要笑,这麽可爱的小女人,这麽美丽的胴体,他哪里舍得给别人看。只不过现在不是发笑的时候,身体传来阵阵强烈的抗议,命子早就硬起来,胀得发痛。如果再不进入她香软的娇躯,那他可真要痛苦死了!

“伊人。”他低低地叫她一声,眼中的火花越烧越旺。

女孩只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他要做什麽了。该来的躲不掉,她无奈地叹息,又深吸一口气,等待著接下来的事情。

“别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这是好事,多舒服!”他笑著,大手到她的部,正好盖住一只房。手指收紧,将整只椒握在手心中,感受软微微地颤动,这女孩又在害怕了。他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很快便被浪荡的表情掩盖过去,头低下去,在女孩的耳边轻语道:“伊人,你的部变大了,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女孩口齿不清地说。

“是不是因为每天都被我,所以才会长得这麽快?以前只是小小的一团,现在我的单手都快包不住了呢。”

“哪有,变得那麽快。”她才和他住在一起多久?六个月都不到吧。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身体,应该不会变得那麽多吧?伊人苦恼地思索,不希望自己的部长得太大,因为她不喜欢牛型的身材。

可是压在她身上的那个人和她想得不一样,他笑嘻嘻地说:“我喜欢你更大一些。”

伊人想说不要,可是没敢说出口。她望著他放大的俊脸,年轻、邪魅、自信、狂傲,再加上和脸蛋相配的修长四肢、挺拔宽肩,他拥有女人所喜欢的一切。这样一个漂亮到极点的男孩子,为什麽总是抓著她不放呢?

她迷茫的表情在他眼中等同於放电,分身那里的叫嚣愈演愈烈,他迫不及待地分开她的双腿。

“你、轻一点好吗?啊……”伊人的话在空中飘散,男孩对准备了口,猛地挺身,便全部进去了。

“我动了!”他通知她,然後自顾地行动起来。

开始时的轻抚,只是他有闲心时才做的。当他因触碰到她的身体,情欲急升後,前戏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多数时就被省略掉了。女孩的道还很干,进去时并不顺利,甚至弄得她很疼。压抑地喘息一丝一丝地透到空气中,更增添了房间中靡的味道。男孩耳中听到她的娇吟,什麽都不管了。抽几次之後甬道自然地分泌出体,滋润著他的分身,使得抽送也慢慢地顺畅起来。

接下来,他的呼吸越来越放肆,她的娇喘却越来越压抑。私处发出阵阵地疼痛,因为他速度太快,撞得她下面发肿,昨夜的侵害还没好透,早上又来上一回,女孩的辛苦他永远都不能理解。不是不喜欢做爱时的快感,但是太多了,就无法承受。

伊人太弱小,没有办法包容他的强悍。

“啊!”实在无法忍受时,她娇呼出声。

男孩听在耳中,以为她到了高氵朝。心念一动,也忍不住地想要。他哼一声,放缓速度,但是欲望太强烈,他压不下去,只好顶到女孩深处,恣肆地出积蓄一夜的华。年轻男孩的身体,力旺盛得叫人无法想象。昨夜要了伊人两次,见她实在太累了,才放过她,早上醒来之後,又在蠢蠢欲动。他也知道伊人到了极点,但就是不想让她轻松好过。好像他的贪欲,全是她的错,必定要她全部承担下来。

“哈……”女孩闭此眼睛,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终於结束了。她本没有得到快感,只是让他好受一点。两个人四肢紧紧交缠,伊人觉得不舒服,却也懒得动。她睁著眼睛,很想再睡一下,可是心里记挂著上学的事,又努力撑开眼皮想看时间。

“你在找什麽?”男孩瞧出伊人的眼睛乱动,开口问她。

“要去上课了吧。”她扭头看墙上的锺。感觉天更黑了些,墙表上的指针她眯起眼也看不清。

“还有十分锺到七点,你再眯一会儿,我会叫你的。”他将她的头拨回来,只许她看著自己。

女孩无奈地叹气,抬起无力地说,盖在男孩手上,轻声地求道:“我们起床吧,我不想迟到。”

“怕什麽?叫司机开快点,怎麽可能迟到。就算迟到了,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我不想迟到。”伊人只是坚持这一点。

男孩望她半晌,叹口气,松开手脚,让她可以自由行动。“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想几点起都行,想不去学校也可以,没人管我。反倒是你,成天像个小老师似的,唠叨个不停。”

女孩撇嘴,说:“我只是不想迟到。”

“知道啦!你是好学生,从来都不会迟到旷课早退!”他说完,光脚下床,打了个冷战,咒骂道:“这鬼天气,怎麽这麽冷!家里暖气坏了吗?”

其实暖气是好的,只是这位小少爷忘了,是他自己吩咐佣人将暖气调小,这样伊人怕冷,睡觉时就只能往他的怀里钻。可惜这个计谋不太管用,伊人是受苦长大的孩子,比他还要抗冻,往往都是他嫌冷了,要死死地抱著伊人才好受。

男孩昨天晚上睡前没有洗澡,早上又做了一次,身上沾满了情爱的味道。他自己嗅嗅,又抓起正要下床的伊人,闻她身上的味,嘴巴咧开,笑道:“我们去洗澡,我帮你洗干净了!”

“不……”伊人话都没有说完,人就被抱起来。他冷得全身发抖,战栗通过胳膊和膛传到她身上。快速地跑进浴室,也没有时间放水到浴缸泡澡了,他把伊人放到在上,拧开水龙头,花洒里流出的水还是冰的,溅到两人身上。“这麽冷!”男孩叫一声,将伊人推开,等积水放光了,流出的水冒著热气,他再搂她回来,两个人一起冲水。

热水淋到身上,酸疼似乎也缓解了稍许。伊人的眼睛进了水,用手揉了半天还是很疼。男孩发现了,低头问她:“怎麽了?”

“没事。”女孩放下手,眼睛都是红的。

男孩取过沐浴的瓶子,对她说:“过来,我帮你抹。”

“不用,冲一下就可以了。”伊人想快点洗完。

“你不洗干净了,会有味道。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看出来吗?”讲到这里他又有点小郁闷,伊人总是不够爽快。他们都在一起几个月了,所有人全知道是怎麽回事,可她却躲躲闪闪,始终不肯大方地和他在公共场合亲密。

伊人的脸也不是知因为泡了热水,还是什麽,呈现红色,嚅嗫地说:“你、你以前洗澡时,总是动手动脚的……”

“哈,你是我的女人,我想就。在床上时都遍了,这会儿又矫情起来了。”他调小水流,将沐浴倒在掌心,然後开始在女孩身上涂抹。他的动作刻意缓慢,抚遍女孩的全身肌肤,大手所到之处,掀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伊人觉得不安,牙齿咬著下唇,不让自己做出躲闪扭捏的动作,不然他发现了,又会得意地变本加厉。然而她的喘息透露出她的情绪,就连水流声也没能掩盖。男孩听到她的抽吸,唇角高高扬起,手从背部滑到腰部。沐浴用完了,他又倒些在手心,抹上小腹,在女孩的肚脐处转了几个圈,往下走,碰到了敏感的花瓣。

“啊……”伊人轻呼一声。私处因为纵爱过度,肿没有消去。他把她弄疼了。

“怎麽了?”男孩停在那里,整个手掌盖在花瓣上面。压力和热度传达到女孩的大脑,强忍多时却在这一刻功亏一篑,她的腿越来越抖,几乎要站不住了。

“别、别碰那里。”伊人的小手抓住男孩的胳膊,使劲儿地想拉开。可惜她的力气早就在床上被他榨干了,无力地拽了两下,本无法撼动男孩的手臂。他反而更紧地扣住她的私处,死也不肯移动半寸。“啊……”女孩吃痛,敏感的花瓣随著小的收缩,动个不停。她受不了,人往旁边歪,被男孩抱进怀里。

“伊人?”他唤她,发觉她的呼吸越来越重,“很难受吗?”

“别动我那里,会有感觉。”女孩无奈地承认。即使她心理上不承认自己荡,但身体早就被他开发得极易动情。当他用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敏感点时,小便不受控制地流出爱。

男孩得意地咧开嘴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伊人永远都是拒绝情欲呢。原来啊……”一边说著,一边用右手的中指进去,“你只是喜欢装成不喜欢的样子。”

表面上矛盾的话,却道出女孩内心的挣扎,她瘫软地倚在男孩前,口中溢出呻吟。

“不……”

“你嘴上说不,为什麽小里还流出这麽多水呢?”

“不是。”

“明明就是你流出来的。”他为了证明,腾出左手将水龙头拧上。右手在女孩体内搅动,之前在里面出的,混著水,如涓涓细流,沿著指边的缝隙流到手掌上。他觉得够了,中指慢慢的抽出,道里失去填塞之物,内积的体咕地一声,又!下好多。“看吧,这就是你发情的证据!”他邪笑地将手掌在伊人面前展示,掌心上挂著微浊的体,绝对不会和花洒流出的清水混淆。

伊人被热气氤氲得红润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面皮都要烧起火了。

“你不要再欺负我了,我想去上课……早上已经做过一次了,我不要,我受不了了。”她嘤嘤地哭起来,气自己不争气,总是被他随意逗逗,就露了原型。

男孩没料到她会突然哭了,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可她脸皮实在太薄,就怕别人说她乱成,即使她早就是这样了,但就是听不得别人说。哎,这女孩这麽别扭,但他还是喜欢玩她,说来自找麻烦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好啦好啦,你把眼睛哭肿了,就不怕去学校被人家说闲话了?”他拍拍她的背,劝道:“我不在浴室里动你,咱们洗干净了,就出吃饭,然後上学去,可以了吧?”

伊人吸一口气,点点头。她想自己把沐浴冲净,可是男孩不准。他抱著她,皮肤紫贴皮肤,微微地摩擦,这样他涂在她身上的浴有部分就过渡到他的身上。嘴上说不再动她,可还是拉著她玩泰国浴。伊人丰翘的房在他的前一磨蹭,下面的小弟弟立刻就来了神,吓得伊人手不停地抖,以为他言而无信,要在浴室里上她。

到最後,男孩都不忍心再逗她了。他拉著伊人的手,放在自己勃起的分身上来回地套弄,不一会儿,将身上最後一渣存货清除干净。

总算是把他的欲望平息了,伊人松口气,擦干身体走出浴室。打开衣橱,里面摆著要穿的衣服,都是佣人每天洗净熨平放进去,像新的一样。伊人穿好内裤,又取出罩戴上,弯腰系背後的扣子时,丰垂下,一半被罩杯兜著,一半露在外面,姿态撩拨诱人。她的小主人在不远处看著,嘴唇都咧到耳了。

“伊人,你以後在家里时,不要穿衣了。”

“啊?”女孩听了一怔,不懂他要做什麽。

“你的房这麽好看,干嘛要穿衣,要是束缚著长不大了怎麽办?”

“哪有不穿的……”女孩眉头微拧,他又开始动歪脑筋了。

“我只是说在家里不要穿,你摆这副苦相干嘛?”男孩不悦地走过来,拿起放在旁边的衣服开始穿戴。

伊人低头,不想在白天盯著他的裸体看。但眼睛的余光还是不小心瞄到,他侧边的肋骨下有长长的细色抓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醒目。那是她的指甲划伤的吗?之前都没有注意到,是什麽时候弄的?

“你看什麽?”男孩系上裤子,抬头看到女孩的眼睛盯在自己身上。

“这个……”伊人轻声地说,手指朝著他的腰侧。

“什麽?”男孩打开柜门,从穿衣镜里查看,“该死!那女人真狠。”他气愤地甩上柜门,嘴里咒著某个人。

伊人往後退了一小步。原来,不是她弄的,他还有别的女人。

男孩骂够了,转眼看到她,问道:“你还没穿完?又不急著去上课了?”

“哦。”伊人这才拿出校服裙子,手忙脚乱地穿上。

两个孩子读同一所高中,晨星中学,是有名的贵族学校。校服都是请名家设计师设计的,而且隔几年就要换一次,气质高贵,又符合潮流。男孩女孩都想穿上晨星那身贵气又好看的校服,但若没有些家底,本就资格。

伊人衣外面穿上厚纯棉白衬衣,再套浅蓝色的羊绒衫,她将衣服领子翻出来,对著镜整理好,小心地拿起制服上衣穿上,一颗一颗地系上扣子。普通的墨蓝色衣服给人以老气的感觉,不过晨星的衣服设计很巧,每一件都是按著学生的尺寸剪裁,尽现女孩窈窕体态,活泼又不失优雅。裙子是同色系方格呢布料缝制,上面有暗红色条纹,和整体的蓝色相当搭配。伊人穿好後,只觉得双条腿光溜溜的,冷风直从裙摆下往里灌。校服的裙子很短,如果女孩的腿长得不漂亮,那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她想穿条紧身在裙子里面,可是她的小少爷不允许。

“裙子就是裙子,不然你干脆不要裙子,只穿裤子好了!”他就是这麽霸道又无礼。

伊人哀求道:“外面天很冷的,可能会下雪。”

“那你穿双厚点的长筒袜好了。”这是他作出的让步,伊人只好听从。她找出崭新的黑色长袜,套在脚上,慢慢往上捋。男孩就坐在床上看,欣赏美人穿衣的过程,黑色的丝袜逐渐盖住伊人的整条大腿,衬得她更加妩媚。

这个小美人就是他的!每天和他上学,和他放学,和他吃饭,和他做爱,和他睡觉。终於终於,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完全属於他!

“穿好了没有?”见伊人对镜子整理好衣服,他起身走到她身边。

“我还要梳下头发。”她跑去梳妆台,用梳子梳几下头发。及肩的半长发保养得当,所以极易梳通。她不化妆,梳完头发便可以出门。

男孩微笑地朝伸出手,要挽著她的手出门。伊人望向他,修长的身材,穿上西服式校服,帅气得令人移不开视线。这个漂亮的男孩,就是她第一个男人,到现在她都想不通,为什麽他会如此密切地掌控她的一切,是因为强烈的控制欲,还是因为爱她?

“过来啊。”她总是不过来,他开口催她。

女孩踌躇片刻,走到他身边,小手放到他的大掌上,紧紧握住。他带她出门,外面已经有佣人在等,见他们出来,马上低头说:“少爷,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男孩绽开纯美的微笑,位著伊人的手下楼去吃饭,到餐厅时才松开。女孩走到自己的椅子前,坐下来,小少爷就在她的身边。下人送上食物时,她的眼睛盯在餐盘上,大腿感觉一凉,她惊地低头看,有只手往她的裙底钻。

“你……”伊人不敢声张,因为佣人就站在餐厅的门口。

裙下的手已经爬到她的腿芯,在女人最白嫩的皮肤上轻轻地掐了一下。伊人瞪大的眼睛布满惊恐,不知道他想做什麽。

“你知道吗?”男孩擒著得意地坏笑,俯到伊人的耳畔,低低说道:“我不要你穿紧身裤,就是不想这个小小的乐趣被剥夺。”

这算什麽啊?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对女孩骚扰,他的乐趣真不是一般地下流。伊人眼睛瞪得比铜钱还要大,这是她能做的仅有的抗议。如果说出来,那些下人又多了谈资,他也会更加放肆。

“瞪我干什麽,快点吃啊?”男孩地笑,抽回手,自己吃起来。

伊人直皱眉,他了她那里,也不洗手就吃饭,好恶心!当然这种话她只敢在心底想,绝对不会说出来。她忍下这口气,低头吃自己的饭。大概是他觉得无聊了吧,吃饭的半个小时里面,没有再搞出什麽小动作来。女孩终於安静地吃饱饭,放下餐具擦嘴,发现男孩斜著身体,用手支在桌子上,很用心地看她。

他又这样,总是看得她心里发毛。

伊人细声地问:“我们,可以走了麽?要上学了。”

男孩抬头找表,看到时间後说道:“不急,开车去的话,很快就能到。”

“可是也有堵车的时候。”

“哎,伊人啊,你总是喜欢瞎心。”他无奈地苦笑,站起身,叫下人去通知司机在门外等候。伊人跟在少爷後面,坐上高级汽车。车门关上之後,他便搂上她的肩,反正车前有遮挡,司机也看不到他们在做什麽。

伊人习惯地垂首,想到去学校,隐隐地担心起来。自己在学校时没有交到朋友,男孩因为少爷的关系,不敢和她说话。女孩又因为少爷的关系,嫉妒得不理她。总之,她遇上他之後,基本没有好事情发生。哀怨吗?有一点,但不至於恨他。虽然很霸道,但是在寒冷的夜晚,被他紧紧拥抱时,她是很感动的。这世上有一个人,非常需要她,把她当成宝贝,紧紧地盯著,这不也是她所希望的事情吗?

最更新更新

纷繁2H

从家乘车到晨星中学,大概需要半小时车程。他们到校门口下车,前前後後有十几辆豪华汽车停在附近,这就是贵族学校的特色景象。司机下车,为小少爷开门。男孩一只脚刚跨出,车後有人叫道:“咏慈!”他身体一僵,停了几秒才步出汽车。

伊人还在车上,从後车窗看到叫他的那个人。丝滑长发披在背後,微风吹动,微卷的发尾随风飘摇;脸上擒著淡笑,让人见了如沐春风。伊人暗自叹喟,自己的头发无论怎麽养护,也不能及那女孩的十分之一美。

“早安,你今天来得好早!”女孩走到车边,先是对男孩打招呼,看到伊人坐在车里,又摆手笑道:“伊人,早上好!”

“你好。”伊人问好,下车走到主人身後。

小少爷爱理不理地说:“怎麽,今天没有坐汽车来吗?”

长发女孩说:“我是坐车来的啊,只不过我叫司机停远一些,自己慢慢走过来的。”她说著,对伊人挤挤眼,“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呢!”

“谢谢。”伊人怯怯地说。

男孩身体横移,挡住长发女孩的视线,不喜欢她多看伊人。

女孩咧开嘴笑,羼杂些讥讽的味道,“行啦,我知道你宝贝伊人,她现在是你的人,我都说了送给你,不会再跟你抢的!”

“你这个女人反反复复晴不定,天晓得你哪天又抽风反悔了呢?”

“我干嘛要反悔,我又不是同恋,没必要抱著伊人不放。”她似乎是想到什麽,嘿嘿笑几声,凑到男孩身前,俯在他耳畔轻语道:“你是不是最近纵欲过度啊?看把伊人累得,脸又瘦,黑眼圈又大,太过分了吧?”

男孩气急败坏地说:“关你什麽事!”

“伊人好歹当过我的女仆,你这麽欺负她,我看不过去,不能说几句吗?”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你抓不住念慈,又想来找我的麻烦吗?”

他提到念慈这个名字,长发女孩俏脸立刻变色,冷哼道:“你们姓仁的一家都不是好东西,你弟弟就很坏了,你比他还要更坏一截!”

“念慈得罪你,干嘛骂到我头上,莫名其妙!”

女孩又哼几声,甩头走人。伊人在少爷背後小声地问:“笑笑姐姐怎麽了,心情不好吗?”

男孩气道:“别理她,怪女人一个!追不到男人乱发火的!”

“可是她刚才说的……难道笑笑姐姐在追念慈少爷吗?”

“哼!”想起这个他就气,韩笑笑那个女人就是个恋童癖!念慈哪里好了?不过就是爱闹别扭的小屁孩儿,她追得那麽辛苦还不甘心,简直是自找难受!男孩想这些事的时候,早就忘了自己也是一个爱闹别扭的小屁孩儿。只不过念慈比他更小,比他更别扭而已,差别真的不大。

伊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撇嘴,轻拽少爷的胳膊说:“进去学校吧。”

“哦。”小少爷这才回神,拉了女孩的手往里走。

他们两个同上一所高中,却不同年级。伊人刚升高中一年级,仁咏慈读二年级。走进教学楼後,伊人对男孩说再见,自己上楼梯到三楼的教室。她入门前深吸一气,心中默念道:“要好好上课!”这才走进去。

教室里的女生看到她来了,扯扯嘴角,心情好的会对她打声招呼,心情不好的,连头都不抬。伊人已经习惯这种情况,保持微笑地向所有同学问好,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又深吸口气。来学校只要好好读书就够了,交不到朋友也没关系,她的身份低,没必要高攀这些大小姐大少爷!

女孩拿出课书,翻到要读的那页,准备在课前预习一会儿。有只大手突然拍到她的桌面上,声音不大,但还是吓著她了。伊人抬头,看到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大得惊人。

“你好,念慈少爷。”她微弱地说。因这个男孩长得和她的主人太像,气质甚至更冷酷一些,所以不自觉地就怕他。

“你早上跟那家夥一起来的?”念慈少爷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冷。

“是的。”

仁念慈扯著唇角淡笑,凉凉说道:“你们还真是如胶似漆啊。”

伊人窘僵得不知说什麽好。仁念慈越过她的桌子,在她身後坐下来。冰蓝色的双眸注视伊人後颈,她不用回头,也知道他的眼神有多凌厉。伊人觉得仁念慈好像看她特别不爽,虽然他没有像仁咏慈那样直接侵犯她的体,但他冰冷的眼神,讥讽的话语,还有嘴角嘲弄的笑容,都显示他对她的不满。为什麽会这样?伊人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仁念慈。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背後飕飕地发凉,她也不敢回头。

过一会儿上课铃响了,老师走进教室。伊人提起神听讲,既然别的事情她无法控制,至少自己的学习要做好,这也是她唯一可以超过这些贵族子弟的地方。前两节课很顺利地上完,除了伊人,别的学生要麽小声讲话,要麽拿著手机发短信,再不然就是看闲书杂志。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孩,都不愁自己将来的出路,读书好不好本不重要。

伊人乖乖地听完课,到第三节,要到实验室去上。她抱著实验书,跟在所有同学後面,慢慢地往实验楼走去。走到一半时,感觉身边有人,她侧头看,是仁念慈和她并排走。女孩以为是自己挡了他的路,连忙让开,可是仁念慈不肯往前走,始终保持和伊人平行的状态。

他有什麽事吗?伊人想问又不敢问,只好低著头继续走。前面离她最近的同学大概有十几米的距离吧,她加快速度想追上去,仁念慈却开口说:“你为什麽天天都要顶著吻痕来上课,仁咏慈那家夥每天都和你做吗?”

伊人的心蓦地一跳,张著嘴巴说不出话。他为什麽要问这个啊!

“说不出口吗?他到底有多猛?”

“我……我不想回答。”

“我记得你以前是韩笑笑家里的佣人吧,为什麽又住到仁咏慈那里?”

伊人不回答。

仁念慈继续说道:“韩笑笑把你让给仁咏慈的,还是卖给他的?”

伊人不喜欢他这样逼问,马上就到实验楼了,她抱紧课本跑过去,以为冲进大楼和同学聚在一起就能甩开他。然而仁念慈身高腿长,三两步就赶上她,大手拉住伊人的胳膊,用力一扯,书全掉在地上。

“啊!”女孩轻呼,被他弄得好痛。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仁念慈森森地笑开,本不把她痛苦的表情看在眼中。

“你放开我,上课要迟到了。”

“迟到就迟到,有什麽好怕的!”

这两兄弟怎麽一个德!他们迟到没有关系,可她不行啊。学校里有很多人看她不顺眼,总是要挑她的刺儿,本来学习生活就过得很辛苦,仁家兄弟为什麽还要不断地找她麻烦?

“我、我要进去上课,你快放开啊。”

“回答我的问题就放开你。”

“什麽问题……”

“韩笑笑把你让给仁咏慈,是卖,还是白送?”

“我又不是货物。”伊人委屈地说。

“你不想上课了?”他威胁她,虽然同学都已经进了大楼,不过这里还会有别的学生经过,被人看到可不怎麽光彩。

伊人眼中有水花在闪,可怜巴巴地说:“小姐没问咏慈少爷收钱……”

“也就是白送了?”仁念慈冷哼道:“那女人真够大方的!这麽漂亮的小美人儿,总能卖不少钱吧。”

“哎……”伊人听他称自己为小美人儿,却不懂这是讥讽还是其他的什麽。

仁念慈邪笑地松开她的手。女孩立刻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书,再抬起身体,发现他还站在她的旁边没有走开。

“伊人。”他咧著嘴叫她的名字,冰凉的声音透出一丝古怪的味道,“以後出门前,最好用遮瑕膏弄一弄,不然你脖子上这麽大块的红印子,很难看啊。”

伊人听了,反地用手捂住脖子。她最怕别人说她和仁咏慈的绯闻了,仁念慈不说还好,她不知道也不会担心。现在他点破了,她立刻不知所措。想看看脖子後面是什麽样子,可惜没有镜子看不到,现在又不能找别人问,只有仁念慈在她旁边。

“真的,很明显吗?”伊人的声音比蚊子叫还小。

仁念慈笑道:“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你跟那家夥是怎麽回事,别再惺惺作态了。”

伊人手捂後颈的姿势很可笑,但她就是不肯放下来。此时预备铃打响,再不去教室就真的迟到了,伊人急赶地跑去实验室。仁家二少爷却不如她著急,跟在女孩身後,就喜欢看她狼狈无助的样子。

到教室门口时,伊人正要进去,仁念慈却突然拉住她的裙子。“呀!”伊人轻呼一声。校服裙子本来就短,风吹吹都能走光,这下被仁念慈拽著,蓝白条纹的内裤从後面完全露出来了。无奈,为了防止春光外泄,她只好放下脖子上的手,盖住裙子後摆。

“你快放开啊……”伊人回头,小声地抗议。教室里面都是同学,她好怕再出什麽状况。

仁念慈仍旧擒著那好看得该死的坏笑,俯到女孩耳畔说:“你进去之後,别再用手遮脖子了。我刚才骗你来著,其实吻痕并不明显,头发盖著本看不出来。是你自己心虚,才以为所有人都盯著你,看笑话。”

怎麽能这样啊?仁念慈比咏慈少爷还要讨厌!

伊人气得差点哭出来。泪花在眼眶中转了好几圈,硬是不肯掉出来。

仁念慈毫无怜悯之心,还威胁她说:“你还不快点进去?难不成要我在这里吻你当赔罪吗?”

女孩吓得立马跑进实验室。

仁念慈唇角高扬,眼中却并无笑意。喜欢逗她,因为她是哥哥的女人。可是把她逗哭之後,他却一点都不开心。其中原因,仁念慈没心情探究,他迈著长腿走进实验室,上课铃刚巧响了。

老师见是仁家少爷最後走进来,满脸堆笑地说:“仁念慈同学,请快点去实验桌,我们马上就上课了。”

仁念慈冷眼在室内横扫一圈,伊人去得较晚,独自坐在最後一排的实验桌那里。化学实验课的规定是两人一组,除非学生是单数,这样才会允许一个三人组合。他们一年级A班有22人,正好凑成11对。女生讨厌伊人,嫌她爱装可怜,而且还得到了仁咏慈的喜欢,绝不会和伊人一组。男生有些喜欢伊人长相甜美,但是畏惧仁咏慈的威,也不敢主动去招惹她。只有仁念慈不怕,他就喜欢欺负伊人。

俊美少年闲庭信步般地走到最後一排,停在伊人身边,笑咪咪地说:“伊人同学,又是我们一组了,请多多关照!”他这乖巧的表情,和方才在大楼外面冷眼胁迫她的样子,有天壤之别。

伊人眼皮抽了几下,不安地说:“请多关照。”心里却在想:你饶了我吧!前面几个女同学回头看她,冷哼一声,又扭头回去。伊人头皮发麻,好像又在不知不觉间把同学得罪了。

老师在前面讲了讲实验注意事项,然後叫大家按著实验报告上的步骤来做。伊人低头看书,把要用的试剂记下来,再抬头,发现仁念慈已经拿出试管在弄了。她小声地问:“要不要我帮忙?”

仁念慈眼睛盯著试管,往里加硝酸银,看到有沈淀物出现之後,告诉伊人记下来。然後他再添加别的试剂,直到确定老师配出来的溶的全部成份。伊人本来还担心在上课时仁念慈会对她有什麽不利,但是十分锺过後,看到他这麽认真地做实验,她也就忘了担忧。

一节课有四十分锺,别人大概需要三十分锺以上才能完成实验内容,仁念慈却在十五分锺就搞定了,伊人几乎没有手。他举手叫老师过来,然後把结果拿给老师看。辅导老师用手扶著眼镜连连点头,又不断地夸仁念慈聪明能干。

做完实验就可以提前离开,仁念慈话都没说,抬脚走人。伊人松了一口气,收拾好实验台,向老师告辞,这才慢慢走出实验室。屋里别的同学还在忙著,有人抬眼看到她,投出羡慕的目光。谁都喜欢和仁念慈同组,不论是做实验,还是写报告,总之他就是个天才,什麽事都做得很好。这一点伊人也要承认,如果仁念慈不是那麽冷可怕,她倒是很崇拜他。

女孩抱著书往外走,从三楼下到二楼,她的双脚刚站上二楼的平地,从走廊里窜出一个黑影,挡在她的面前。

“啊。”伊人抬头,看到仁念慈致的俊容上擒著笑。她直觉眼前形势不妙,左移一步,想要绕过他,可是仁念慈也同时向左挪,又挡在女孩前面。伊人再右移,还是甩不开,此时她才确定,他又要找她的麻烦了。“仁念慈同学,可不可以让我借过,啊……”

话没说完,男生拉起她的右手,往二楼走廊的深处拖。伊人用力挣扎,但瘦小的身体本就敌不过。她左手紧紧扣著书,跌跌撞撞地走了十几米,哀哀叫道:“仁念慈,你放开我啊,你放开啊……”这种气氛,这种强势,她太过熟悉。仁念慈和他的哥哥仁咏慈一样,冷酷无情。

“我求你,别这样,你要什麽啊?”走廊里除了女孩的呼喊,还有拖拽的步声,再听不到别的声响,整层楼一个人都没有。伊人的呼救毫无效果,她叫得再大声,三楼的同学也听不到,硬生生地被拖进了一间屋子。仁念慈把她推进去之後,随手将门锁上。

伊人踉跄几步,终於站定,发现这里是教具存放室。房门边摆著一具仿真人骨模型,普通女孩见到骷髅头部都会害怕,可此时对伊人来说,在模型旁边冷笑的漂亮男孩,才是更可怕的恶魔。

“你到底要对我做什麽?”她急得大叫起来。

仁念慈笑得很淡,美眸微弯,瞳仁中有火花跳动。他张开嘴,吐出清郎愉悦的声音:“你叫得再大声也没有用。今天全校的生物老师都出去开会了,二楼所有的生物实验室里,一个人都不会有。”

难怪,他才这样肆无忌惮地强压她至此。伊人气得眼圈都红了,小小的鼻头抽动,鼻孔放大,哼出重的气息。倔强的脾气上来,即使鼻子再酸,她也不许自己哭出来。

仁念慈觉得她这样子可爱得要紧,慢慢地走近。他进一步,女孩退一步,最终把她逼到窗前,无路可退。男孩伸出双手撑在玻璃上,将女孩圈在臂弯之中。伊人极力後倾,後背贴著窗子。仁念慈嘿嘿笑几声,上身前探,与伊人的脸只隔了几寸的距离,再近些,他就看不清她脸上惊恐的表情了。

“你啊,对我哥哥就软弱得像只小绵羊。怎麽今天对我,就突然凶得像野猫了呢?”仁念慈幽幽地说著,右膝弯起,顶到女孩的双腿中间。

伊人吓得声音都颤了,“你不要这样,我没有得罪过你吧。”

“你是没得罪我,不过你招惹我了。”仁念慈扬起唇角,冷笑的表情意外地妖豔动人,“你是仁咏慈的女人。仅这一点,就让我有足够的理由,欺、负、你、了。”

伊人不懂,为什麽仁咏慈侵犯她,就可以成为仁念慈对她无礼的理由,这本就说不通嘛!她委屈道:“我不是仁咏慈的女人……”

仁念慈讪笑地问:“你敢在他的面前说这话吗?”

伊人咬著嘴唇不语。她确实不敢!如果叫咏慈少爷听到,他肯定会生气,然後就会暴地对她,用身体来惩罚她。

“这麽好看的嘴唇,咬破了可不好。”仁念慈说罢,低下头,封住了女孩的粉唇。

“呜……”伊人预料到他会对自己不利,可这吻来得太过突然。她顿时傻眼,直到仁念慈撬开她的唇瓣,吸吮口中汁时,这可怜姑娘才想起来,现在反抗,似乎太晚了。

仁念慈身材纤瘦,但论力气,伊人绝不是他的对手。撑在女孩身侧的双手慢慢合拢,变成密实的拥抱,箍得伊人快透不过气。男孩搅得她的舌头不知打了几个圈,他吸得越多,伊人的口水也流得越多,从两人的唇缝间溢出来,流到脖子上。

“嗯……”她轻轻地哼出声,感觉就像是在撒娇般地呻吟。

“呵呵,真是个多汁多的小丫头。”仁念慈吻得够了,终於松开伊人。他眼中闪动的火花,在她看来,就是在嘲笑自己荡。

“你,不要这样做,可以吗?”女孩怯懦地问。

“不,我为什麽要听你的?”男孩无情的回答,彻底打消了她的希望。他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在她脖子上擦几下,将晶莹的涎水拭干。女孩後背抵著窗子,一动也不动,唯有表情透露出她的心事。

她不是那种心甘情愿受人摆布的孩子,因为胆小,才会听仁咏慈的话。

所以,只要利用她这个弱点就可以了。

“如果你不想叫仁咏慈知道,就乖乖听我的话。”

冷冷的语气,不徐不疾地道出女孩心中的隐痛。她抬头看他,大眼中饱含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一滴两滴,三滴四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眨眼的工夫,浸得衣服上都显出几块湿斑。

仁念慈用指尖碰触伊人被泪水染湿的衣襟,那里还有些温热的感觉。他笑了笑,俯在伊人的耳畔说道:“你啊,长成这个样子,子又闷,天生就是被人玩弄的。”

“怎麽会这样……啊!”感觉男孩的手移到领口,顺著衣缝钻到里面,她不禁惊呼出声:“你住手,不能这样!”

“不能怎麽样?”仁念慈笑得残酷,身体前倾,将自身的重量全压在伊人身上。女孩被挤在他和窗子之间,想逃也没有出路,只能任他用手指进她的衣里面。仁念慈用麽指和食指掐住她的尖,那团温软的小球立即颤动起来。

手感很好,少女的体香也慢慢地发散出来,更加诱人。

“伊人,你在仁咏慈面前也是这样吧?明明反应强烈,嘴上却总是喊著不要……难怪啊,他那麽喜欢干你!玩了几个月,还是没有放手的意思。”

“呜……”伊人委屈地哼出声,泪珠子流得更多。小手抵在男孩的前使劲地推,可是自己的手腕都酸了,他却离得更近。放在领子里的手抽出来,又移至下面,掀开裙子,放到双腿中间的位置。

“啊!”女孩轻呼。

男孩却咧嘴笑了。

“你下面已经湿了呢,荡的小丫头。”险地哼出这句话,然後看著伊人不停地掉泪。

“你不要了。”她好害怕,被仁念慈得居然有了感觉,这样他岂不要更加变本加厉地欺负她了。

男孩才不理她,手指蛮横地拨开内裤的边缘,探了进去。初碰到花瓣,女孩全身猛地一震。他继续往里探索,将整个食指到湿热的小里。

“啊!”伊人尖叫一声。红著眼睛望向仁念慈,“你要怎麽样?”

“你还要装傻吗?你知道男人对你做这个,是要什麽吧?”

“可是这里是学校。”

“学校又怎麽样?”

“还、嗯……”感觉手指在里面不停地搅动,伊人都不能很好地说话,“还要去上第四节课呢……呜……”

“管他的,少上一节又不会被老师吃了。”

“不、不能这样,别人会发现的。”伊人想起这个,抖得更厉害。如果她和仁念慈同时消失,那同学们会怎麽想?如果被仁咏慈知道了,又会怎麽样?那可怕的後果,她想都不敢再想下去了,只得哭著哀求道:“求求你,不要这样,被别人知道了,我会很惨的……呜呜呜……啊!”

仁念慈又伸进去第二手指,狠狠地顶到女孩体内,咧嘴笑道:“你不是害怕别人,只怕仁咏慈那一个人对吧?”

伊人点头,这事她也隐瞒不了。

“你有多怕他,他又有多可怕?”

“少、少爷他会生气的……”

“然後呢?”

“然後……”他会把她压在床上,然後让她几个小时都不得歇,第二天几乎都没法下床。

“然後,他会用爱来教育你,应该如何当个乖孩子?”仁念慈替她说出下面的话。

伊人瞪大眼睛望他。

仁念慈残酷地笑出声,“哈哈哈,虽然我讨厌承认这一点。不过我们兄弟的想法,倒是一模一样。”他终於抽出放在女孩体内的那只手,举到伊人面前,让她看到上面沾满的粘。“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的身体,稍微地碰了几下,就湿成这样!是你天生如此,还是仁咏慈调教有方呢?”

等了半天,伊人只是咬著嘴唇不回答。

仁念慈继续说道:“你不想让仁咏慈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吗?”

女孩点点头。

“那好,你听我的,这次我就放过你。”

“要怎麽做?”

“把内裤脱了给我。”

“啊?”伊人惊道:“那怎麽可以?”

“不脱吗?”仁念慈邪地笑,“你知道我有很多办法让你脱下来的。”

伊人不想脱,她还在犹豫的时候,仁念慈便动手将她的小内裤从腿上褪下来。他将条纹隔的小裤子团成小球,塞进口袋里,然後对伊人冷笑道:“这个东西放在我手里保管,你先回去上课吧,放学後我会还给你的。”

“真的?”

男孩嗯一声,沈声道:“你先走吧,下节课我不上了。”

“哦,好!”伊人很高兴能逃脱仁念慈的身边。可是她刚走出教具室,又想起来自己裙下光溜溜地什麽都没有,要如何能熬过这一天啊?

纷繁3H

伊人回到教室时,第四节课已经打过预备铃。她加紧脚步走回自己座,不知从哪吹来一阵微风,掀动她的裙子。女孩敏感地停下,并用手压住裙摆。老师已经在讲台上站定,冷冷地说:“伊人,你怎麽还不快点坐好!”

小女孩吓得跑回座位,只求没有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坐稳之後老师便开始上课,伊人用余光瞄周围的同学,好像大家都在各自为政。确认同学没有注意,她才松一口气,两条腿紧紧地并著,不敢分开一丝一毫。这堂课她上得并不轻松,身体不敢乱动,怕腿部会露出破绽。还不能引起老师的注意,否则被叫站起来答问题,又很有可能走光。

伊人光想著这些可怕的事情,紧张得胃都疼了。她捂住腹部,小脸上仅剩的血色逐渐褪去,白得和桌面上的书纸差不多。屁股那里也不好受,少了柔软的细绵织内裤阻隔,私处直接碰到褶皱的裙布,她因为过度做爱而红肿未消的花瓣,时不时地发出几丝刺疼,搞得伊人苦不堪言。

艰难地挨到下课,别的同学鱼贯而出,结伴去吃午餐。伊人却坐在椅子上等,好不容易教室人空了,她站起来,打算去买条内裤穿上,不然等下遇上仁咏慈,本就没有办法交代。

女孩扯扯发皱的後裙摆,才走到教室门口,便被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堵住了去路。她低著头,先是看到男生的制服,心里怦怦猛跳,慢慢地抬头,看到来者是仁念慈,伊人叹口气,求道:“你把内裤还给我吧,求求你……”

仁念慈润泽的粉色唇瓣微扬,笑得纯真迷人,“这节课过得怎麽样?”

“不好,一点都不好。你不要再这样了,还给我啊。”她得去陪仁咏慈吃饭,到时候他要是到她的内裤不见了,指不定会做出什麽事呢!

女孩娇软的哀求不能激起美少年哪怕头发丝那点儿的同情心。他下定决心要整整这个仁咏慈爱恋的女孩子,绝不可能只是让她担惊受怕一节课就可以草草了事的。仁念慈咧开嘴角,笑容从纯美变得邪肆,幽幽地说:“要还给你可以,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要我做什麽?”伊人眼中闪出几线微光。

仁念慈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皮带下面那块部位,女孩才碰上,全身都跳了一下。他那里已经完全勃起了!伊人的眼睛瞪大,嘴唇发抖地吐出几个字:“你不会是要……”

“我啊,那里已经疼了一个小时了。全都是你害的,你要负责让它安静下来,我才还你内裤。”

“怎麽能这样。”伊人又不是傻瓜,要一个兴奋的男孩平静下来,岂不是要她为他做那种事?

“不答应?”仁念慈的表情倒是波澜不惊。在这点上,他和他的哥哥很不一样,仁咏慈若是想做坏事,伊人一眼就瞧得出来。仁念慈心机重,又特别善於隐藏,比起哥哥伊人更怕这个沈的弟弟。

“可不可以……”

“别想提条件,我就要你替我纾解!你若不肯,那就光著屁股去见仁咏慈吧。到时他会怎麽说?你把小裤子脱给谁了?会有什麽後果呢?”

“求求你!”伊人突然抓住少年的衣襟,眼中含泪地说:“不要再害我了。”

仁念慈望著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心中有隐隐不适,但他选择忽略,漂亮的眸子闪著算计的光芒,不徐不疾地问:“你要听我的话麽?”

女孩再无他法,点头的同时,大滴泪珠也顺著脸颊滚落。

因为是中午,学生多数都去餐厅吃饭,教学楼里鲜有人在。所以一男一女两个学生穿过走廊时,也没有什麽人注意到他们。仁念慈给了伊人一点面子,带她去顶层的男厕所。这里没有学生上课,平时都是空的。学校雇佣的清洁人员倒是很负责任,每周都过来打扫两遍,所以显得比下面的洗手间还要更清洁些。

仁念慈推开一个隔间,看看里面的马桶挺干净。将马桶盖子盖上,然後坐到上面,抬眼对伊人笑笑,说:“你知道要怎麽做吧?”

女孩深吸一口气,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又为难又害怕。她不是处女,甚至很有经验,可那全是在家里做,在卧室里关上门,只有她和咏慈少爷两个人。然而如今她要在学校里,随时都有人会闯进来的男厕所中,为这个恶魔般的少年做服务,这实在太超过伊人的承受范围。

“你慢吞吞地要磨蹭到什麽时候?”

伊人听到仁念慈冰冷的催促,不由得又是一颤。她慢慢蹲到男孩面前,小手颤抖地到他裤裆上。女孩的手在触及男孩分身那一刻,两人俱是一震。伊人欲停手,仁念慈却要她继续。女孩无奈,只好拉开他的裤链,里面立刻支起一顶小帐篷,是仁念慈勃起的将内裤撑得鼓出来。她看到那体积,无需拨开最後一层棉布就知道里面的家夥有多巨大了。

太可怕了!和少爷的一样可怕!

仁念慈盯著伊人的表情,颇为得意,勾著嘴角说:“请动手吧。”白牙在幽暗的隔间里闪闪发亮。

伊人吞了口唾,咬著牙才将那条蓝色三角内裤拉下来。大通红的瞬时跳出来,像旗杆直直立著,头的颜色粉嫩透亮,和他的唇色一样。该说他长得漂亮吗?伊人吓都吓死了,哪还有心思欣赏这男孩全身上下无一不美的致身体。

“要……要怎能做?”看它这麽大的体积,里面积累的东西一定很多。

“你不明白要怎麽做麽?”仁念慈佯装为难,沈吟片刻後,说道:“你先用手和嘴巴来替我服务吧,看看能不能让这个不听话的家夥软下去。”他觉得把小弟弟拟人化很有趣,自己笑了几下。

然而这个笑话太冷,伊人只想哭。她的两只手捂住硕的男,感觉到它的跳动,心中又是一阵狂跳。这太不正常了,为什麽她要在这里做这种事啊!有个想逃的念头在脑中闪过,伊人的腿还没站起来,抬头看到仁念慈讪笑中带著鸷的眼神,又立刻瘫软下来。

“你还不肯做麽?”男孩懒洋洋地问。

“我做。”伊人小声地说。双手捧住巨大的,开始上下移动。她跟了仁咏慈之後,就再没有做过家务活,手上的厚茧早就消去。除了握笔用的右手有两指头上有小片茧子,女孩光滑灵巧的小手在移动的瞬间,便带给仁念慈强烈的感官刺激。

男孩吸了一口气,又立刻忍住,不想让伊人看轻。他冷眼瞧著,观察她身上的细节。双手不大,又很软,握著他的家夥,像是被丝绸轻柔地包裹著。偶尔麽指上的小茧片碰到了皮,还会有意外地小刺激。

“嘶……”不小心还是发出哼声。

伊人立刻住手,问道:“弄疼你了?”

“继续。”仁念慈还是板著那张晚娘脸,如果仔细看,便可以从他开始散乱的眼睛中发现异变,眸色已经不是那麽冷了。然而伊人无心顾及,她只是怕他不高兴,再出什麽鬼点子来刁难自己。女孩使尽浑身解数来讨好这个怪癖的少年。手指灵活地缠著玉上下翻飞,又学著她家小主人教过的方法,连下面的囊也照顾到了。可是她花了这麽久的时间,他却没有要的意思。难不成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咏慈少爷还在餐厅里等著她,如果去得晚了,他又要问她什麽事情耽误了,那又该找什麽借口?伊人想起这些,急得快要哭了,她泪光莹莹地抬头望仁念慈,问:“你还不出来吗?”

男孩咧嘴一笑,说:“你张开嘴巴。”

“哎?”原来是要她为他口交啊。伊人不愿意,可她更怕这个男孩。粉色的唇微张,露出里面两排整齐的贝齿,她慢慢地张大嘴巴,光是吞下胀得接近紫色的头,就已经快要把嘴巴撑破了。“嗯……呜……”痛苦的哼声从口中溢出,伊人又用了点力,只吞下不足三分之一的长度。她的牙齿碰到的侧壁,却不敢伤到仁念慈,口中涎水迅速分泌,润湿了男孩的同时也从唇角流出。

可怜的女孩,喉部被得都要吐出来了,可还是要强抑痛苦。与此同时,仁念慈也忍到了极限,男在爱中本来就更容易产生感官冲动,像他这样能坚持十来分锺却可以不做任何反应的,已属神人级了。

“够了!”受不了女孩口中的压抑,仁念慈突然动作。他抓著伊人的头,开始移动下体,并且强迫伊人吞吐自己的分身。几个来回中,伊人泪水不停地往外飞溅,嘴里发出呜呜地哀哼。仁念慈头上也冒出汗来,他忍了太久,刚才被伊人手指抚的时候,就差点出来。因为不想这麽快就便宜她,所以才让自己这麽不爽。

算了,干嘛要为难自己呢!这个女孩是天生的尤物,聪明人就应该好好享受她才对!

男孩於是更加快速地挺进伊人口中,将自己的分身戳到她的咽喉深处。伊人吞不下去,被呛得直想咳嗽,可是嘴里有东西又咳不出来,几乎都要被自己溺毙了。她的大脑开始缺氧,眼睛也渐渐翻白,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直到某一刻,在口中不断激进的巨物突然停止,顶在她的深喉颤动著,热便开始往嘴里涌。

热的、腥的、浓的,好多好多,积在嘴里,被迫地吞进食管。伊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觉得自己喝进去好多体。再过一会,仁念慈叹口气,缩小的分身很顺利地从女孩嘴里滑出。他离开那一瞬间,伊人立刻趴在地上大口呕吐。白浊的粘,混著自己的口水,在吐出的同时,也沾了一些在衣服上面。

“哦……咳咳咳……呜……”她吐了好久都没有抬起头,嘴里都没有东西了,可还是在干恶。

仁念慈感觉很奇怪,冷冷地问:“你怀孕了吗?吐个不停的。”

“没……嗯……”伊人听他口气不悦,忙用手擦嘴角,却越擦越脏。

仁念慈看不下去,扔给她一包纸巾,“去洗水池那里弄干净,你这个样子还有谁能提得起欲!”

小女孩马上听命,拾起纸巾包,踉跄起身,推门出隔间,到洗手池前清洗自己。她没敢看自己意乱情迷的表情,只是盯住镜中嘴巴以下的部位,小心地擦掉嘴上沾的,又用微湿的纸巾擦拭衣上的污渍。白色斑在墨蓝色校服上面相当明显,伊人都把衣服弄湿了,才洗得看不清痕迹。

这个时候,仁念慈也整理好自己,慢步走出隔间,站到伊人身後。女孩弯腰时,臀部高高翘著,裙摆几乎连屁股都遮不住了。他看到她腿上挂著晶莹的体,是发情时从蜜里流出的汁,证明她并不像表面上显得那样痛苦。

“喂,你这个小骗子!”仁念慈突然说话,吓了伊人一跳。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问他:“又怎麽了?”

仁念慈到伊人跟前,一把掀起她的裙子。女孩下体不著寸缕,光洁的大腿,粉色的缝,都看得一清二楚。三角处连黑色的毛发都没有,所以娇嫩的花瓣被水润湿,晶亮亮地展现在男孩的眼前。

“水流得真多!啧啧,看你有多骚包!”仁念慈用下流的语言刺激伊人,又问她:“你是白虎吗?怎麽一毛都不长。”

“不是,是咏慈少爷给刮的,他讨厌有毛,说这样干净的好看……”伊人说著,苍白的小脸也染上几片红晕,好像回忆到仁咏慈时还有些甜蜜的感觉。

仁念慈见了好不刺眼,中又燃起怒意。他向前一步,挤到伊人正面,整个身体压著她。伊人身後就是水池台,因为自己洗衣服时溅了不少水在台边,这样一挤,她後背挨上水池边,於是也被濡湿了。

“你……你不要再靠近了。”伊人局促地说著,不知他又想干什麽?

仁念慈微笑,大手探到女孩裙下,到花瓣的地方,来回地在两片蜜唇及小核间游走,“哎,你只不过是为我做了口交,这下面也会流这麽多水出来吗?”

伊人紧张地说:“不是,我没有……”她已经形成条件反,遇到这种男女事,不自觉地就会分泌出水。所以刚才为仁念慈口交,下身也不知不觉地润湿了。少了内裤的阻拦,水便沿著大腿往下流。伊人在解释的时候,又流出一股体,如果她再这样,稍稍遇上点刺激就会流水,还真是可怕。想到这里,伊人更加窘迫,羞得只想快些离开这里,“我、我能不能要回内裤啊?”

“你要这个?”仁念慈从口袋里掏出蓝白条的小裤子,女孩见了眼睛亮了一下。可是他故意要逗她,将左手举得高高地,像是扬著旗帜般地揪著内裤的一角,在空中挥舞。

“给我啊。”伊人仰头盯著内裤,却没办法够到。

她太娇小,仁念慈比她高出一头呢。

“想要就跳起来够吧。”男孩笑地说。

伊人跳了一下,本就不著,她急得眉头直拧,露出无奈又可爱的样子。仁念慈心动了一下,手向下降了几寸,伊人见有机可趁,马上伸长胳膊去够,眼看就要挨著了,仁念慈的手又长了一截,害她捞了个空。

这简直是在拿人当猴子耍嘛!伊人嘟著小嘴说:“你说好了的,我帮你纾解出来,你就还我内裤。”

“你在责难我吗?”仁念慈淡淡地问。

“我不敢,求求你……”伊人马上软下来,她还是怕他。

“呵,有时候你也会露出一点爪子呢。”仁念慈嫣然一笑,却把伊人搞糊涂了。

怎麽回事,他的笑容看起来不止漂亮,还很温柔……不对不对,这个男孩可是和他哥哥流著一半相同的血呢!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是非常娇惯冷血又残酷。伊人想到另外一个姓人的少爷,更加焦急起来。她在这里耽误了太多时间,如果和咏慈少爷的约会晚了,他一定会责难她的!

“你不要再逗我了,我真的承受不起的,你还给我吧,啊……求你……”她说得太过可怜,弄得仁念慈好没趣味。他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狠,正想著要还给她呢。空荡的洗手间里突然响起一阵铃音,那不是他设的,所以肯定是伊人的手机在响。

女孩慌忙地出手机接通,“啊……我、我在厕所里呢……嗯,因为有些肚子痛,所以……不、不、不,我没事!你不要过来,我马上就出去了!”她一边说,一边用祈求的眼神看仁念慈,如果他再不还给她,那就真的死定了!

仁念慈哼了一声,双手将内裤撑平,并且蹲到伊人的脚边。他的大手将小裤子上面套进大腿的两个洞撑得很大,似乎是在示意伊人把脚迈进去。他是要为她穿内裤吗?

伊人更糊涂了,她可不觉得他有这麽好心!

快点!仁念慈嘴巴张动,虽没有发出声音,但是看口型,是在说这两个字。

伊人这回读懂了,她接著仁咏慈的电话,却在享受仁念慈为她穿内裤的服务,这感觉真是说不出的古怪。两只脚先後迈进去,伊念慈便抬起手,小内裤慢慢地向上移动,从脚踝处一路攀升,掠过小腿,经过膝盖,然後再顺著大腿滑上……快到臀部的时候,他的手就贴著伊人的腿部皮肤,提升的路线也是他抚的过程,最後,终於将彩条内裤完全固定在伊人的屁股上了。

女孩感激地想对他说谢谢,可是电话那边的少爷还在问她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少爷,我马上就好。你再等五分锺,我就到餐厅了……啊!”

伊人突然发出短促的惊叫,因为仁念慈的手不肯离开她的屁股,还在花核上狠狠地拧了一下。他这一弄,小里又涌出来许多水,再加上她的私处原本就很湿润,穿上的内裤立刻便被洇湿,好像是泡过水似的,非常难受。

电话里面咏慈少爷问道:“怎麽了?事什麽事了!”

“没事,卫生纸掉下去了,我在捡。少爷,我先挂了……”伊人觉得自己再这样打下去迟早露馅。

电话才一放下,仁念慈讥讽地说:“小骗子,撒谎的时候眼皮都不会眨,编得可真快。我算是认清你了!”

伊人都被这男孩吓死了,她红著眼睛说:“你不要再为难我了,可以吗?”

仁念慈不直接回答她,反问道:“仁咏慈找你吗?”

“嗯,我再不过去他就要发火了。”

“可怜的小家夥,你走吧。”男孩终於松口。

伊人不太敢相信,问道:“真的可以走了?”

“可以,难不成你还想留下来陪我?”

“不不不,谢谢你,念慈少爷!”

男孩扯扯嘴角,今天已经没有兴趣再逗弄她了,手摆几下,说:“快走吧,不要烦我。”

“好,再见!”伊人鞠了一躬,转身就跑出去。

仁念慈垂下眼皮,见地上有几滴水渍,应该是伊人流下来的。他抬起手,看到指间也残留著一些水痕,渐渐抿直的唇角又弯了起来。

仁咏慈那家夥找到好东西了!伊人那丫头,脸蛋、身材都不错,小更是销魂无比,紧致又多汁,做起来应该非常爽吧?男孩这样想著,握紧拳头。计划改变了,不只要通过侵犯伊人来羞辱仁咏慈,干脆把她抢过来,这样更能气死他!

伊人跑出洗手间之後,急忙赶去学生餐厅。每天她都要陪著咏慈少爷吃午餐,这已经是实行了好几个月的固定安排了。开始仁咏慈要到她的教室来接她,但是这样做实在太明显也太腻呼了。伊人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和仁咏慈有多亲近,所以请求他不要再到教室来了,这样她会受到女同学的嫉妒。

仁咏慈听了之後,有点洋洋得意,因为他确实很受女生欢迎。

为了抄近路,女孩穿过花园的灌木丛,身服上都挂上了叶片。她喘著气,头上也冒出热汗,只希望能快点赶到,不要让少爷更著急。他的脾气真的很不好,在学校里对别人还客气些,回到家里就总是对她发火。虽然不至於打她,可是他一样会动手。如果他不顺心了,那麽床上的搏战就会拉得很长时间,从不肯轻易放过她。

好了,总於看到餐厅大门了!伊人加紧脚步,用最後的气力跑进去。她来到仁咏慈面前时,衣服半湿,头发也全乱了,脸上都是汗,像是从灾区逃回来的难民。

“你怎麽弄成这样!”仁咏慈皱起眉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急著来,跑得太快了,对不起……”

伊人一个劲儿地道歉,希望可以让少爷气小些。仁咏慈虽然不悦,但还是让她坐下来,有什麽事情吃饱饭再说。於是在餐厅的角落里,就看这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低头吃东西。平时仁咏慈总要说点什麽,伊人再答点什麽,不至於太冷场。可是今天气氛实在很怪,伊人方才被仁念慈折腾的事情,她不能说出口,仁咏慈感觉出不对劲,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等两个人都吃完了,仁咏慈马上说:“你跟我走。”

“好。”伊人不作多想,起身跟著男孩走出餐厅。然而他们的方向却不是教室那边,绕来绕去,到了学校深处的一所三层小楼。伊人跟仁咏慈来到楼前,停了一下,不想再跟他进去。

仁咏慈回头问:“怎麽不走了?”

“这里是……”她每天上学都是教室、餐厅两点一线。学校很大的,有好多地方都没有转过。

“这里啊,校董来时会到这儿休息,算是一个招待用的地方吧。”仁咏慈说著,牵起伊人的手,拉著她往里走。女孩有些胆怯,怕遇到老师之类的人会问她,可是仁咏慈却丝毫不担心,直径朝里走去。

小楼里空荡荡地,听不到有人活动的声音,他们上楼时,脚踩在木质地板上面发出很突兀的咯吱声。伊人的心也就随著那步声,怦怦地猛跳,天晓得她家少爷又要做什麽了……

到了三楼,七转八转,被带到一个小房间前。推门进去,里面竟然装饰得像居家一样,地面上铺著厚实的棕色地毯,墙上则贴著淡黄色碎花壁纸,挂了几幅风景小油画。有沙发、书柜,小桌,还有电脑,不像是学校办公室的样子。伊人糊涂地问:“这个房间是谁的?”

“这里是属於我们俱乐部的,学校给俱乐部一个房间,有时候会在这里活动。”

“哦。”伊人嗯一声,站在门口没有动。

仁咏慈对她说:“你把鞋脱了放在门口,进来坐一会儿。”

少爷都吩咐了,她也只能照做。脱了鞋子,小心地放在门口,还把仁咏慈的鞋子一并摆齐了。再抬头,仁咏慈已经走到里面的沙发上坐下了,身体斜倚著,冲她扯了个慵懒的微笔。

“过来。”男孩发出命令。

伊人乖乖地往里走,才到沙发边上,便被仁咏慈一把拉住手,将她扯到自己的怀里。“啊!”伊人轻惊呼,因为屁股坐到男孩腿上时,还未干透的内裤磨到了唇,凉凉地挺难受。

“怎麽了?”仁咏滋问她:“你今天不舒服麽?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也是。”

“有些、闹肚子……”

“这样啊,那回去叫厨子做些健胃的食物吧。”男孩说著,头埋进伊人的颈窝,深深地吸取她身上的味道。早上用过的沐浴的清香还有残留,混著几丝汗酸味,但他不讨厌,反而又吸了几大口。

伊人手足无措地坐在仁咏慈腿上,只得任他抚自己的身体。眼神乱飘时,发现离沙发脚不远的地方,有个深色的小东西。因为地毯是深棕色,所以不仔细看不出来。她开口问:“那是什麽?”

“嗯?”仁咏慈停了一下。

伊仁有了借口,便从他身上站起,走几步蹲在地上,拾起那个小东西。原来是一颗扣子,每个学生的校服上都有的。伊仁喃喃地说:“这是谁的呢?”

“管他呢!”仁咏慈盯著女孩的後背,又伸出手将她抱回到自己的腿上,张口咬在小巧的耳垂上,惩罚她亲热的时候不够专心。

伊人手里握著扣子,为难道:“少爷……这里还有别人会来吧,不要这样了。”

“不会有人来的,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俱乐部的人不会来,外人也不知道这里。”

难道说,他已经计划好,就要在这里和她做那个了?伊人颇为苦恼,她才被仁念慈给利用了一翻,身心都没有得到恢复呢,仁咏慈却等不到回家,又在学校里对她动手?真不知她到底得罪了哪位在天的神灵,让她总是陷入欲海不能自拔。

纷繁4H

中午十二点下课,到两点上课,给了学生足够的休息时间。当然这足够只是相对的,你可以慢慢地吃一顿饭,和朋友聊会儿天,或者找地方小睡片刻。可是要在这两个小时之内,应付两个男孩的索欢,对伊人来说实在太勉强了。

“啊……”女孩轻轻地哼著,因为自己的部被仁咏慈揉得好舒服。白衬衣已经被扔到沙发後面,只剩衣的带子还挂在胳膊上,两只小巧的房,被任意地捏成各种形状,有些麻、有些疼,更多的还是阵阵刺激,传达到身体各处。

“少爷……要去上、课……啊!”伊人说了扫兴的话,仁咏慈用力地咬了她的尖。

女孩疼得眉眼都挤在一起了,全身的肌一紧,身下就有股水涌出来,内裤更湿了,好像把屁股下面仁咏慈的裤子也给濡湿了。伊人不安地扭动身体,可是仁咏慈含著她的尖好久才肯放开。

小包子般地房上,尖尖地挺著黄豆大小的头,四周是樱粉色的晕,再外面便是一圈红色的牙印。咏慈少爷太狠心了!只是说到上课,他也要生气。伊人低头看到自己的左,吸了吸鼻子,没敢抱怨。

仁咏慈正抱她在腿上,与她面对面地对视,问道:“疼不疼?”

女孩迟疑地点头,她说不痛他也不会信。

“因为你不乖,该专心做事的时候,不要想别的事情。”

“可是……老师会骂的。”

“你少上一两节课没人会说什麽的,老师也不敢拿你如何。”

伊人不再反驳,她觉得当学生就不应该逃课,可是仁咏慈从来都不在乎这些。尖疼痛还没有消去,少爷又低下头含进嘴里。这一回,他用舌头缠著尖来回地舔舐,发出吱吱的响声。

“啊……嗯……”女孩仰起头,也把上课迟到的事给扔到了脑後。

部那里愈发敏感了,只是碰一碰就会很刺激,更何况是用柔软的舌头去舔呢?伊人觉得自己的房都要胀起来,而且另一边没有被舔到的右也有了变化,原来柔嫩的尖越收越紧,硬得像个小石子,颜色也变成粉红色。

“啊!不要再舔了……”少爷的舌头好厉害,又吸又舔地,弄得她全身都要颤抖了。伊人大口地喘气,发觉下体升起强烈的空虚感,水流得更猛,就像是月经那样,汩汩的往外流呢。

仁咏慈的裤子肯定湿了!她这样想著,本不敢低头去看。就在这时,男孩终於玩够了她的房,大手沿著女孩身体曲线移到下面,掀起校服裙子。“嗯……”伊人哼了一声,少爷的手终於到她的花瓣。

仁咏慈停了一下,讥笑地问:“小丫头,你尿尿了吗?”

“不是。”

“这麽多水,把我裤子都弄湿了,你没有尿?”

“我没有,那不是尿。”

“这样啊……”男孩讥笑的唇咧得更大,低沈沈地说:“伊人啊,你越来越荡了!”

女孩听了,小脸立刻变得通红。她才没有荡,是这些坏男孩不断欺负她才会变成这样!当少爷捧起她的臀部,想要脱掉她的内裤时,伊人干脆用手捂住眼睛,再不要看自己变得乱的样子了。

仁咏慈拖起伊人轻如鸿毛的身体,将已经染湿的内裤褪到脚边,打开他的裤头,然後放下女孩,让她借著自己的重力,一点一点地往下落。巨大的头正好对准女孩的私处,充分润滑的小很快就将吞下了大半。

“啊……啊……”伊人忍不住呻吟出声。虽然已经做过很多次,知道自己可以容下仁咏慈硕的分身,可是每次被他侵入,都有种被撑裂的感觉,总是要为此而担惊受怕。“少爷……不……不要……”

仁咏慈觉得她坐得太慢,干脆动手压在女孩的腰侧,一用力,彻底贯穿娇嫩的道。

“啊啊啊!”伊人的尖叫立刻充满整个房间。这一下子,痛苦是少,吃惊是多,突然把全部都埋到身体里,她可是受了不小的冲击。子里猛烈地抽搐,缓了好久,伊人才习惯身体被巨物撑大的感觉。可是适应尚未完成,仁咏慈便开始拖著她的屁股抽动起来。

“啊……啊……啊……”伊人嘴里嘤嘤地叫著,因为撞击太猛,只得抱紧男孩的脖子。

宽大的皮面沙发上,两个少男少女紧紧地拥著,下身相连,皮拍击,演奏出人类最古老的韵律。伊人的小嘴本没有闲过,她在厕所里受了仁念慈的骚扰,却没处可说,又要赶来充当仁咏慈的奴。她的人生,难道就这样在永无止禁的凌虐中度过麽?

“啊……啊啊……啊啊啊……”巨顶入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女孩神志开始涣散,被欲望推向高氵朝。她积压了太多的情欲,只在刚刚进入的那一刻,便不断地往外流著水,像是关不住地水龙头,将身下男孩的衣服全都染湿了。好热,好大,好快!好刺激!她清楚少爷在这个时刻也会变得疯狂,然後再加快速度,直到把她顶得身体抽筋。就像现在这样,每一次都顶在子的深处,让她以为自己被会戳破!

“啊!疼……慢一点啊……”伊人的眼泪溅出,飞到仁咏慈的脸上,可他什麽都感觉不到。分身被紧致的小包裹,里面的层层嫩仿佛是无数只小手,不断地抚著他的,使劲儿地往里面吸。伊人的小,是他见过的最销魂蜜,只要进去就再也不想拔出来了。

“还、还不够吗?”女孩抓住最後一丝神智问道,再这样下去,她会发疯的。

“再忍一下……”仁咏慈加紧最後的冲刺,重重地入不断收缩的道。伊人进入高氵朝了,可是他最喜欢这个时候的感觉,因为小里的壁会变得超有弹。好像进去就出不来,出来又很难再进去,仁咏慈於是用更大的力气,狠狠贯穿女孩的身体,引得她发出更尖锐的呼叫:“啊!不要这样……够了……不……”

痛苦的哭叫声,不也是证明他有能力把她逼得欲仙欲死麽?

仁咏慈喜欢听伊人的惨叫,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把她怎麽著,只不过是得厉害了点,让她有些痛。传来阵阵紧包的桎感,他再一次深深顶入女孩的甬道中,顶得她身体都向上冲了小段,然後又落了回来。下面的水被大量挤出,冲洗缝时,发出噗噗的声响。伊人的水越来越丰沛了,仁咏慈被那紧致的小箍得再也无法忍受,龙首的小缝倏地张开,从里面喷出一股股地,将女孩的道全部充满。

“啊!啊……哈……哈……”伊人只剩下喘的力气。被内的滋味其实是很舒服的,肚子里面被热热的冲刷著,在冬天里感觉身体也跟著暖了起来。少爷的好烫,使她的四肢都忍不住地跟随喷的节奏而发抖。不行啊,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沈迷於欲呢,可这不是不道德的事情吗?

女孩在高氵朝的余波中,心情复杂得无法形容。正如仁咏慈和仁念慈说的,她不像表面显得那样讨厌爱,相反地慢慢喜欢上了。可是她怎麽能让别人知道这个啊,那简直太丢人了!

“舒服麽?”仁咏慈缓过劲儿来,抱著伊人的腰,一边问她,一边用手抚著她的後背。

“嗯……”女孩不正面回答。

“呵呵,刚才听你叫,就知道你很享受了。”

“哪、哪有。”伊人心又开始乱跳。她还坐在少爷腿上呢,过的虽然小了些,但还是留在她体内,堵在里面的体正慢慢地顺著壁的缝隙往外溢出。怎麽办啊?少爷的衣服全都脏了!女孩小心地问:“我们,不回去上课了吗?”

“上课?怎麽上课,都弄成这样了。”仁咏慈戏谑地说著,用手捧起伊人的小脸仔细端详。白皙的皮肤在做爱之後转成可爱的粉红色,久久不能消去。眼睛因为哭过,布满了血丝,鼻子也是红红的,不时地要吸一下,不让鼻涕流出来。头发散乱地沾在脸颊上,脖子上,顶上还有几乱翘。“你这副模样,要是回到教室,谁都知道咱们做了什麽。你不是最怕这个吗?”

“可是……”她一直都是按时上课的乖宝宝,如果没去教室,谁都知道她是被带走了。做什麽事呢?同学会不会乱猜?那仁念慈是肯定猜得到的,想到那个男孩,伊人的脸又青白了几分。

好头痛,为什麽会陷入这种局面之中啊!

仁咏慈倒是无所谓,别人其实知道他和伊人的关系。像他们这种身份的男生,十几岁开始养情人的不在少数。至於那些女孩嘛,大概还是处女的已经微乎其微了,她们要麽和学校里的男生好上,或者到外面去找喜欢的男人。反正大家都是一个样子,谁也别嫌谁下流。

男孩看著伊人苦恼的表情,扯著嘴角说:“行啦,大家知道你是好学生,每次都考年级第一名。没人敢小看你的,知道麽?”

“我不是每次都第一名。”伊人小声地说,仁念慈有时会超过她。

“那谁会抢你的宝座?”

“念慈少爷。”

“他?”仁咏慈听了,唇边的笑容变化成讥讽,“真看不出来他还是个书呆子!”

“念慈少爷好像天生就很聪明,都没见他用功读书过。”不像她,只要仁咏慈没有缠著她,就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看书,即使这样也很难考过仁念慈。

“你怎麽这麽清楚的?你关心他!”仁咏慈的脸冷下来。

“没有没有,因为他坐在我的後面,所以我才知道他不怎麽来上课。不上课还能考那麽好,我有些嫉妒……”

“不是因为喜欢?你最喜欢学习好的人吧?”

伊人要怎麽回答?她是喜欢知识型的人,不论男女,都觉得那类人看起来很聪明也很深奥。可是仁念慈那个种人她是万万不会喜欢的。以前他总是冷言冷语地讥笑她,现在又升级为动手动脚地凌辱她,这样的人,她怎麽会喜欢!

“不!我不喜欢他。”伊人肯定地说。

仁咏慈看她眼中隐约有恨意,高兴起来。他还没有想到伊人讨厌仁念慈是因为他们有那种关系,单纯地以为伊人只是嫉妒仁念慈比她聪明。男孩捧起怀中小人的脸颊,微笑地说:“以後除了我,谁也不许喜欢,女人也不行!”

“哦……”伊人乖乖地答应。她心里喜欢谁,少爷也不可能全猜得到!

“你要记在心里,永远都不能忘,只能喜欢我。”

“我不会忘。”他这麽努力地欺负她,这个仇怎麽可能忘得掉。

感觉伊人不太专心,仁咏慈惩罚地吻上她的小嘴。“呜……”伊人嘴唇被咬得好痛,少爷又用舌头探到里面,勾起她的舌头一起搅个不停。此时应该上课了吧?伊人掀起眼皮看墙上的挂锺,完了,她又旷课一节!赶在铃前到教室的希望完全破灭,焦虑反而降下许多,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仁咏慈抱紧伊人的时候,女孩的双手也顺势环在他的颈上,小里的那又变大了,她可以感觉到自己慢慢被撑满的过程。

好奇怪啊,为什麽这些男孩总是可以随时让自己的变大呢?这种事情是身为女的伊人永远都无法理解的。为什麽总要欺负她,为什麽见到她就会发情,为什麽他们脐下三寸的那会有那麽大的力?在她里面的时候,会有多麽舒服?舒服到抓著她不肯松手,一遍又一遍地出炙热的体,逼她在天堂与地狱间徘徊,找不到出路。

“啊……”仁咏慈吻得她快透不过气了,伊人不满地哼出声,他才松开一点点。四片唇瓣分开些许距离,口水扯出的银线却连著不断。男孩喘出的气喷到她脸上,混著浓浓的情欲,下身动了动,更深地顶到女孩体内。

“哦!”伊人轻呼,她的腿已经麻了,稍微动一下都会引起全身的痉挛。因为实在太难受,伊人只好求道:“我、我的腿不行了,都没有感觉了。”从开始做,她的双腿就一直分开,跨坐在男孩身上,像青蛙那样呈M型姿势。大腿的筋刺痛不说,腰也使不上力气。

仁咏慈被她一说,也觉得自己这个姿势维持得太久了,有些酸麻。他对伊人扯了个魅笑,问:“你想换成什麽姿势?正面上,还是後背式?”

“我想站起来……”伊人只是想站直腿,让肌放松一下。

“好啦,听你的!”

他们俩原本的姿势是仁咏慈坐在沙发上,伊人面对面地叠坐在他腿上,下体相连。男孩抱著女孩侧倾,将她放倒在沙发上,换成她在下他在上,两人都横躺在沙发上。然後仁咏慈的一只脚站到地上,慢慢地直起身体,让两人的下体分离。缓缓脱离出小,被撑大的道内壁失去堵塞的东西,急剧地收缩。头撤出的那一刻,里面积累的体立刻被压力挤出来,只听“噗噗”几声,从伊人的小里喷出好大一股白。

“啊!”女孩吓得从沙发上坐起来,发现身下流了好大滩浓。那不全是她分泌的东西,可是从肚子里流出这麽多,还是感觉很丢人。就在为难的时候,道里还不停地往外流水,随著她移动又沾染到别的沙发皮面上。

“怎麽这样……”伊人无助地用手去擦,越弄越脏。

仁咏慈站在一边,低头看她在沙发上的小动作,觉得很好笑。

“好啦好啦,那些会有人来打扫的。”

“可是清扫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什麽。”

“不要怕,俱乐部里干这事儿的人多了,你刚才捡到的扣子大概就是哪个家夥激动时从衣服上扯掉的。”

扣子还握在伊人的一只手里,她摊开掌心,看到已经被手心汗水浸得潮湿的扣子,好奇地问:“会是谁呢?”

“管他是谁的,也许看到哪个人校服少颗扣子,就是他了。”

“嗯。”伊人点点头,又握紧扣子。

此时仁咏慈将没有脱尽的裤子完全踢掉,指著自己的分身,对伊人说:“现在我们来把这个小家夥的问题解决了吧。”

女孩抬头一看,那红色的子高高地翘著,冲著她微微抖动。这哪里小家夥?是大家夥啊!她想著就脸红了,私处的感觉又占据了主要注意力,又酸又痛又麻又空……怎麽回事?明明才做过的,在里面了那麽多,她应该已经受够了,可是居然会有空虚感由内而升,真的很想要那个巨大的东西进到自己里面。

“不、不要了吧……”伊人心口不一地说。

“不要什麽?”仁咏慈地笑,一把拉起伊人。女孩的脚是软的,本站不住。她摇摆了几下,倚到仁咏慈的身上,小腹被顶著。男孩到她的屁股,顺手将裙扣给解开,已经发皱又沾了污渍的墨蓝色校服裙飘落到地面上,再也不用跟著主人随风起舞了。

现在伊人全身赤裸,衣服丢得满地都是,只有袜子还套在脚上。她冬天嫌冷,少爷又不许穿衬裤,於是只好靠穿长过膝盖的厚袜子来保温。黑色的袜子松松垮垮地堆在脚踝处,上面也沾了不少白色的斑。

仁咏慈揽著伊人离开沙发,走几步,到了沙发对面的空墙,把她按在墙面上站定,然後抬起女孩的一条大腿。私处的花芯因为双腿分开,再度暴露出来,里面还有些的残留,女孩随走,随往外流,沾得口、花瓣、腿都有好多。右腿被抬得好高,多亏伊人的身体软度够大才没被拉得很痛,只是姿势这一变,小无形被扯大了,眼看里面又有水往外流。仁咏慈将对准口,那些体便被堵住了。他一用力,顺著充分润滑的甬道,整沿入。

“啊啊!”伊人娇声高叫。因为是被由下而上的顶入,所以人都上升了几分。

最初的紧张过去之後,仁咏慈享受了一会儿被女体紧包的感觉。伊人的道里面又湿又暖,壁不停地律动,他进去,将本来流到口快出来的残余体都给推了回去,顶的时候都能听到挤水发出的噗嗤声。

“啊……哈哈……哈哈……”女孩发出重的娇喘,才经历过爱的身体这麽短时间又被侵入,在填充了饥渴感的同时,也让她很痛苦。

少爷的太大了!刚才拔出来,小还没来得及收缩复原,又这麽快又麽暴地进去,壁好像都要被扯裂了,发出灼烧般的疼痛。

“怎麽了?”仁咏慈看她拧起的小脸,关切地问。

“有些痛……啊……”真的挺疼,她的唇好像从来都没有机会消肿。痛感牵动了女孩的身体,整个道都在收缩蠕动,想要将异物给推挤出去。这种现象产生的作用让男孩吃惊,的侧壁被层层嫩按摩著,强大的压力带来极致的快感,好像就在一两秒之间,他就有了要的冲动。

“老天!”仁咏慈太息一声,立刻将伊人的右腿挂在自己的脖子上。退出一点点,然後又快速地进去,这短瞬的摩擦,便可产生快慰,还能分散想的念头。男孩立刻开始抽送起来,先是快速而短途地移动,等伊人适应了之後,又慢慢地拉长距离。

他的很长,可以捅到女孩很深的地方,而伊人的道似乎也极有容纳力,无论仁咏慈的变得多多长,她都可以全部吞下去。於是那又长又,热得发烫的,在最初的悸动过後,开始慢慢地享用女孩柔嫩的小了。巨大的龙首撤至口,但却不肯出去,道里的体也涌到浅处,停了没有一秒,巨又狠地向上顶去,在瞬间推至子口。

“啊啊啊!”伊人张大嘴巴呼叫,叫得撕心裂肺。小里的积有部分从缝中溢出去,更多的则被推回到道深处。

这只是一个来回的描述,仁咏慈不断地重复这个动作,出出进进,深深浅浅。只听得整个屋子里面,全是伊人的呻吟在回荡。体快速地拍击,发出啪啪之声,为女孩的高声吟叫打著节拍。每一次用力入之後,都有大股的水被挤出来,劈劈噗噗不绝於耳。还有女孩的後背摩擦墙壁所发出的细微声响,混在大合奏之中听不出来。还有仁咏慈重的呼吸声……所有的杂音噪音、靡之音都灌满的伊人的耳朵。

她无法分辨现实与梦境了,只能感觉到的是自己体内有条巨龙,要把她全部吃掉。又热又麻又兴奋,欲望不停歇地冲击著她,几乎溺毙。

“太快了……不……受不了……啊……啊啊,啊!”

伊人眼睛什麽都看不到,泪水随著仁咏慈冲刺的节奏在往外流。她口中喃喃地叫著,双手无力地搭在男孩肩头,原来握紧的扣子也不知何时候掉在地上,除了那极速挺进的硕男,她什麽都不知道了。

“啊……啊……少爷……放过我吧……不行了!啊啊啊!”

叫声越来越凄惨,下体也越来越泥泞,被入的,混著她的体,不停地往外滴溅。女孩的蒂红肿胀大,每次碰到都会刺痛,她喊得嗓子都哑了,可又有谁会在乎呢?

“啊……哈……”

仁咏慈只顾著自己快乐,狂风暴雨般地侵袭弱小的伊人。过了不知多久,伊人都快发不出声音了,他也到了极点。戛然而止,然後喷出大量热,冲刷女孩的道。好多好多,伊人觉得里面的跳个不停,感觉到体多得快要把她撑爆了。她失去最後的力气,左腿一弯,人也滑下去。两人的器终於分开,脱离的瞬间,伊人的小又开始喷水,像男人尿尿那样,溅得远处都有。

“啊!”女孩氤氲的眼睛看到这副景象,羞得无地自容。

她实在是太乱了!身体颤抖的同时,还不断地往外流水……

仁咏慈低下头,看著伊人瘫软地倚墙而坐,分开的大腿间,小里汩汩涌出浓稠体。他心中一动,又有了感觉,蹲下身体,与伊人几乎平行。

“伊人。”他叫她。

女孩困难地掀起眼皮,先是看到少爷布满情欲的俊容,他笑得很邪恶,一看便知是打著坏主意的。

“嗯,我看换个做爱的地点,兴奋感就会增加很多。在学校比在家里有趣多了!”

“哎?”伊人不解。待她视线下移,看到仁咏慈因为蹲坐而弯曲的双腿间,男分身还像旗杆那样直直地挺立,立刻惊得全身一凛。怎麽会这样!不是都过两次了麽,他怎麽还可以硬得起来!m.hebao.la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