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江南 - xp1024.com
《雨雾江南》


第一章寄生虫 第1节

()寄生虫



正月里的雪一直下着,天空始终昏昏沉沉的。过了初五后,又刮了大风,刮的雪的碎沫漫天飞舞。每天早晨都显得异常寒冷。黄镇中学教师朱雨深寒假里比平时要清闲。

在他新街上的家的后面还有许多旧式建筑的瓦房。过了初三后,新街上的这边的人家基本上不放鞭炮了。但是后面那片低矮的建筑群里,一天之中不时都能传来放炮仗的声音。朱雨深没事时就伏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出神。

后面的这些房子有一半已经换了红sè的琉漓瓦,还有不少是以前制的那种小瓦,它们红黑交叉映衬着。这些瓦房最低处末端,由于化雪流水而生成了一排一尺多长的冰凌,它们锋利而又晶莹剔透。这些冰凌吸引住了朱雨深,这种景象他已经久违了。

各方面都在说地球正在变暖,天气会越来越热。然而这个冬天委实比较寒冷,朱雨深觉得这些冰凌和他四、五岁时所看到到差不多。

这些瓦房的后面是一片广袤的田野。由于没有了小山坡和高处村庄的遮挡,新家后面比朱雨深在学校的宿舍的后窗前的视野要开阔多了。这里可以看到那些平整的田野和纵横交错的沟渠、河流,河流的尽头应该就是长江了。

雪过天晴后,又下了几场chūn雨,淅淅沥沥的。那田野、那河流都被笼罩在一片白雾中。chūn雨淋在身上也使人感觉粘粘的,四处都显得湿滤滤的。这就是江南鱼米之乡chūn天特有的景象啊。

朱雨深对大自然的景象变化比较在意。他想,当今社会像自己这样的人肯定不多了,人家忙得没那心情。

他的未婚妻肖蓉就一直在忙。她们厂chūn节只放了三天假,初四开始她就去上班了,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生活。而且她每晚回到家后,整个儿像散了架似的。她跟朱雨深说这段时间厂里的业务量比较大,对方又催着要货,厂里头儿叫大家早点去,晚点回来,并把这两个月的休息rì给取消了,目的是能按时交货。他承诺到时给大伙每人发一仟多元奖金作为补偿。有了金钱作刺激,全厂的人都卯足了劲在干。当然,肖蓉的干劲也很大。

朱雨深原先是准备这个正月里带肖蓉去姑姑家玩的,还准备把母亲喊到自己新家这儿来跟肖蓉见个面。父亲已经不在了,他时常还是想念母亲。尽管母亲在他小时候就抛弃了他们父子,另嫁了他人。

但是新年的前三天,他和肖蓉忙着接待肖蓉家来访的亲戚。初四肖蓉就上班了,这个计划只能往后拖了。他便打电话跟两个姑姑通报了这个情况,她们也表示理解。但是大姑催他还是尽早把婚结了。他和肖蓉已经同居了,虽然办过了结婚证,从法律上说已是夫妻了。但黄镇这边的人都很传统,老不办婚礼难免会让人说闲话。对此,肖蓉母女也有同感。

朱雨深在家没事时,就把饭菜都准备好了,但肖蓉并不是每天晚上都来他们的新家。她说:“街上人嘴碎,知道咱俩还没办结婚酒席,每天晚上都急吼吼地来这里,比较难看。”朱雨深也理解肖蓉的想法与做法。反过来想,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幸福的了,只是办了一张结婚证,就已经提前享受了新婚燕尔的快乐。

肖蓉不来时,他也不会感到寂寞。书橱已经搬过来了,闲假时他还是看书,偶尔也动笔写点小感触、小杂感。只是自从和肖蓉热恋开始,他倒没有刻苦去完成某件事。常言道:人逢喜事jīng神爽。是不是好事也会冲淡人的意志力呢?他认为应该有一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街这边居住的人越来越多了。居住条件也越来越成熟。这边新开了一个小菜场;小超市和饭店等也开了好几家。然而这些新开商店物品的价格似乎比以前贵了一截子,钱在手上感觉不经用了。

谈到钱,朱雨深和肖蓉的心里都比较着急,他们也想早点把婚礼给办了。但这个大事件总的花销实在不菲。第一步是拍结婚照要大几仟块,再包几辆婚车、购置些酒水、糖果、香烟、加上置办酒席的钱,正月里他和肖蓉合计了一下,至少要一万五仟多块。而他们俩由于搞装潢,以及置办家俱,现在帐户上都没什么钱了。

黄镇这边上份子的钱比较少。但人都比较爱面子,办大事时,规格还不能低,不然会招人骂的。就因为这,他们的婚礼要到五一节才能办得起来。

抓紧筹钱是当务之急。肖蓉三四天才来一趟他们的新家,而且她多数里选择天黑了以后再来。朱雨深能看得出来,她这段时间干活比较辛苦,但她的jīng神状态却比较好。肖蓉说,虽然这段时间苦点,但有额外奖励呢,累了也开心。由于还没开学,家务事都由朱雨深打理,肖蓉这几天晚上都睡得很香。

初七这天,按本地的风俗属于小年。一大早鞭炮声就不绝于耳,好像并不比除夕那天逊sè。中午时,肖蓉打电话给朱雨深,叫他下午四五点钟就赶到镇南边她妈那边去,一家人在一起吃饭。

吃过饭已经八点多了,朱雨深和肖蓉一起回到了新家。

肖蓉说:“你猜我妈为什么今天不怎么高兴吗?”

朱雨深吃了一惊,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丈母娘不高兴,他连忙问:“她为什么不高兴?”

肖蓉说:“还不是因为我姐肖惠芳的事?她跑了几次了,孩子却一直放在娘家害人。今天早上肖惠芳打电话回来了,说她现在就在江边的那个镇上。年前是她现在的男人逼她回去的。那天下大雨,车子都不开了,她踏着雪走了五六个小时才到了她男人那儿。她说这个男人她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对她很体贴,她想从此好好地跟他过一辈子了。

开过年来,她男人想大干一番,做生意赚钱,但启动资金不够,就叫肖惠芳去想办法。也真有她的,她竟然开口问妈要钱来了。我爸又不在了,我们母女rì子过的也难。所以妈把她骂了一顿,说她儿子在娘家不要开销吗?都不向她要钱,她倒是反咬一口。最后肖惠芳恳求说是借,妈还是回绝了她。我们也搞不清楚她在搞什么名堂。挂电话时,她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这让妈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是自己女儿嘛,讲起来肖惠芳也挺可怜的,她老公打架给人打疯了,她早就没了依靠。今天你来吃饭,妈并没有把这事说出来。因为他不想让你来烦这事。咱们俩现在,不正在烦着筹钱结婚的事吗?”

朱雨深楞了一下,说:“是啊、是啊。”基于肖惠芳的现状,他也不好说什么了。由于条件差,一切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他想:自己的事都烦不好,怎好再对别人说三道四。

肖蓉漱洗好后坐到床上,拿出一个笔记本,盘算着婚前要办哪些事,要购置哪些东西。朱雨深在整理着教辅材料,因为过不了几天就要开学了。

肖蓉算计了半天,似乎叹了口气。她倒了下去,眼睛微闭着,冲朱雨深说:“我们组的小兰也定了人家了。这个丫头,鬼jīng鬼jīng的。据说当时有不少男的追她,她在考量人家的时候,主要是看男方的父亲是干什么的。结果她选择了一个在镇上当干部的老公公。人家是要嫁个好的老公,她却是要嫁个好的老公公。这不,定个亲,就让男方家花了五万块。她那男朋友是个游手好闲的混子,但他们现在可以啃老啊。现在的这些丫头,真是不一样了。”

说话间,朱雨深也已经爬到了床上。他从后面抱住了肖蓉,用下巴抵住她的肩膀说:“跟你们组的这些丫头比,你可吃亏了。我们家哪能给你创造什么条件,你心里肯定有怨气吧?晚上就朝我发泄好了。”

肖蓉笑了一下,继续说:“你还别说,现在有钱的人就是傲气,也不问这钱是怎么来的。我们家隔壁那个老太,你认识吧?前天她家外孙女来了,除了买东西,还给了她四百元钱。老太欢喜得不得了,嘴里直说她的这个外孙女有本事、孝顺,而其他的小辈都是没用的、不孝的东西。你知道她这个外孙女是干嘛的吗?”

朱雨深摇摇头。

肖蓉说:“这个丫头前几年下深圳,给有钱人包了,帮人家生孩子。孩子带到四岁后,人家一次xìng赔给她几十万,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别的女孩哪能跟她比?老太逢人就夸,弄得周围几家人都叹息自己家没养到这么能的一个女儿。你说现在人都怎么了?”

这下朱雨深却没说什么,他松开了手,脑子里思绪翻滚着。不一会儿,他就听到了肖蓉细细的鼾声。

第二天早上,他们亲热过后,起床开窗,发现久违的太阳终于露出来了。到上午十点多钟,就开始化雪了,结了薄冰的路,也因化了冰而变得cháo湿。见此情景,朱雨深忽然心血来cháo:他决定下午骑车去自己母亲那里一趟。

前面两个姑姑都打电话给他,叫他过去玩,他推说肖蓉没时间,把去玩的rì子往后推了。他原先也是准备过年时带肖蓉去母亲那里的。

然而,一来肖蓉一直很忙;其次,他想第一次还是自己一个人去比较好。因为母亲后来所嫁的,邻镇张柏村的赖五并不是什么善类,自己得先去探一探,去和母亲把他娶妻的事说一下。后面有机会,再安排母亲来黄镇他们家和肖蓉见面。

吃过中饭,朱雨深就在新街这边新开的一家超市买了一些东西,然后绑在自行车后座上,往邻镇的张柏村骑着。

寄生虫 第2节

()二

一路上,朱雨深看到,从新街这边往北的路已经开始搞拓宽了。只是积雪还没化光,田野里遍布着一簇簇的积雪。朱雨深骑车的速度并不快,因为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想起了去年正月里去那里时遭侮辱的情景。说实在的,除了母亲,他不想见到他们家的任何人。

朱雨深到达母亲所在的那个小村子时,正好是下午一点多钟的光景。太阳很好,雪水在滴滴答答地化着。这个小村子上过年的气氛依然很浓,零零星星地炮仗声音响着,有的人家门口聚着不少人在打牌或是聊天,每家的对联都很红。

显然这里比黄镇上要热闹,黄镇的很多店面此时还没开门营业。新街上就更冷清了,因为那条宽阔的马路两边还有很多房子是空着的。

凭着记忆,朱雨深慢慢地从村口往里找着。来这个村子一年了,还真有了不小的变化。经过一番辨认,朱雨深终于发现了母亲家的屋子。

他们家也有了一点变化,就是围了一个院子墙,再就是把屋前的墙上抹上了水泥。院子门是开着的,朱雨深停顿了一下,整了整衣服,就昂首走了进去。屋门也是虚抑着。他推开门,发现母亲正坐在客厅的火厢里,一边烘火,一边看着电视。

见朱雨深进屋了,母亲先是一惊,继而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起身给他让坐、倒水,并把糖果盒子推到了他面前,一个劲地叫他吃点喝点。

朱雨深把他买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看着母亲,他却不知该跟她说些什么。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头转着圈四处看看。

母亲领会了他的意思,她说:“你放心吧,他们父子俩都出去了,不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回来的。老的好赌,正月里整天钻到别人家赌去了;你弟弟也被他带坏了,现在他就知道看人家赌钱,瘾还大得很。虽然他自己不赌,但是老站在赌的人后面,看了这家看另一家。就这么泡在外面,我也不知道他以后怎么办!他爸也不管。”

说着,母亲显示出要哭的样子,这让朱雨深比较难堪。对此,他不想说什么。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朱雨深便提起了他和肖蓉之间的事,并把他们已经领过结婚证,一起住到镇上房子也说了出来。他声明,有空要把母亲接过去玩。

母亲的反应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热烈。她淡淡地说:“你现在条件还不怎么样,我说晚点谈恋爱结婚是不是好些?再说,你要找也要找个条件好的女子啊,这样人家在经济上还能拉你一把。你现在可不行了……”

听完母亲的话,朱雨深比较愕然。这下,他才体会到了过来的男人所说的,夹在母亲与妻子之间的处境比较尴尬。因为,人的立场不同,视角不同,各自从自己利益出发,都会觉得别人做的不够。

昨天晚上,肖蓉睡在床上,跟他说出厂里小姑娘的事。对于他们夫妻俩不能寻求到上一辈的资助,她是心存遗憾的。然而,母亲现在却不满意她们家的条件,听起来似乎都有道理。但朱雨深在恋爱方面也经历了一些挫折,他现如今对自己已有了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

他反驳母亲道:“我的条件你也是清楚的,除了有个工作,每个月有点固定收入外,还有什么呢?还有挑剔人家女孩的资格吗?”

母亲没有说话,她似乎点了点头。一会儿后,她说:“你比你弟弟的条件还是好不少。你弟弟现在整天在外面打油混事,家里又不能帮他什么,他以后又到哪里去讨老婆?”

朱雨深感觉“你弟弟”这句称谓听起来不怎么舒服。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去年来时他们也见过一面。但他打心眼里比较讨厌这个人,他不同意母亲的说辞。

他说:“你们夫妻俩不还是能帮他吗?他条件哪里比我差了?如果说他现在整天在外混事,那也是他自己不想好,你们好好管管就是了。”

“别这么说嘛!”母亲插嘴说,“我知道你心理还是有点怨恨娘没有帮你。但娘有什么能力帮你们呢?我这样子比讨饭的好不了多少。我现在在烦你弟弟的事。我托人在县城采石场那边给他找了个锻石狮子的事。但是现在人都坏了,去干学徒、帮人家干活学手艺,还要交三千块钱的学费。我好说歹说,这个臭小子才同意去那里学手艺,但我们就是这点钱也拿不出来。他爸在外面还欠了赌债,儿子的事他也不管,你说我不急吗?”

说到这里,朱雨深基本已领略了母亲的言下之意。他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再在这儿呆了,他便起身告辞。这下母亲急了,她说:“你怎么才坐这会功夫就要走?你等会儿,我去烧点心给你吃。”

朱雨深连忙推辞:“不用了,我回去还有事。学校马上开学了,事多着呢,我走了。”

等他走到外面稻场时,母亲还是喊停了他。母亲说:“小深,你就帮帮你弟弟吧。三千块钱不就是你一个月的工资吗?你弟弟有了这个学费,以后就会好好做事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在他困难的时候,不应该帮他一把吗?”

这些话,朱雨深听起来特别刺耳,他回想起了母亲的离家出走的事。这么多年来,她几乎没有尽一点母亲的责任。现在自己正为结婚的事烦着钱的事,从不指望母亲帮自己。母亲对自己的事不管不顾不说,还一味地叫自己支援她的小儿子!这不让人寒心吗?

朱雨深以前确实资助过他的学生等人,但他目前却非常反感母亲的态度,反感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和小时候那次雨天一样,他没有理睬母亲,毅然地大踏步往前走着。他似乎听到了母亲在他身后的抽泣声,但他不愿回头。很快他就出了村子,上了回黄镇的公路。

朱雨深在公路上缓缓地骑着车。此时的太阳光还可以,但是已经刮起了风,风吹打在脸上、手上,有一丝生硬的感觉。他一边缓慢地骑着车,一边咀嚼自己那些辛酸的回忆。

骑到黄镇境内时,他的思绪回到了肖蓉身上。他不同意母亲所说的。这段时间以来,他和肖蓉一条心,多挣钱,压缩其他方面的开支,就是为了办一场能过得去的婚礼。

他认为肖蓉的要求是合理的、正确的。如果希望女人都像裸婚时代里说的那样,那也太不切合实际了,那是要求女人冒很大的风险的。未来还要一起过几十年,有谁能保证,条件差的人就会对老婆好一辈子呢?

关于婚礼,这个女人一辈子最风光的时刻,如果草草地办了,以后肯定会留下遗憾。所以母亲目前要求他支援一些钱出来,他是不会答应的,他也知道轻重缓急。

晚上,肖蓉没有过来。朱雨深睡在床上,把白天的事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觉的自己暂且可能不会把母亲喊到黄镇来玩了,更不会再去张柏村她的家了。这事竟然弄成这样!他不免伤感了好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小姑姑打了他的手机。小姑姑责怪他,过年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来她们家或大姑家玩?

这一问,让朱雨深吱吱唔唔的,他找不到一个坚强的理由解释这件事。小姑打趣地问他是不是谈了对象后,两个人整天粘在一起了,她们这些亲人也就不要了?

这下,朱雨深想到怎么回答了。他说,既然谈了对象,结婚证都办了,过年新正月里再来时,理应把对象也带来!但肖蓉现在忙得很。他说等下问一下肖蓉,商量休息一天,再带她来两个姑姑家拜访。

他的这个回答,小姑还算满意。她说:“既然你对象忙,走不开,也不要两家都跑了。我后天去姐姐家玩,你把肖蓉带来大姑家,我们聚一聚就行了。”

朱雨深觉得这样最好。所以,他又拨弄了肖蓉的手机,传达了姑姑的意思。肖蓉叫他等一下。焦急地等了一个小时后,肖蓉说,厂里只准了她后天下午半天假,也就是说去大姑家得连夜赶回来。

朱雨深算了一下,后天中午肖蓉一回来,他们俩就包辆摩托车过去。晚上吃过饭,再喊辆摩托车送他们回黄镇的家,这样就不误事了。随后,他打了大姑家的电话,把后天要带肖蓉来的情况跟大姑说了。大姑满口答应了,叫他们尽量早点到。

去大姑家的这天,天气异常的好,田野的雪也化得差不多了。朱雨深和肖蓉乘了一辆摩托车。朱雨深坐在中间,肖蓉依偎在他的背上。车子急速地向前开着,一路上风吹在脸上、身上,还是有不舒服的感觉。但他们俩的心情无比愉悦,他们都穿了自身最好的衣服,肖蓉还涂了点口红。

进村后,他们俩都能感到有若干双眼睛在审视着他们。他们昂着头,牵着手,走向大姑家。这种好的感觉对于朱雨深来说是空前的。大姑、小姑都在院门口站着迎接他们俩。

进到屋来,朱雨深才发现他的傻表姐和她的孩子依旧在这里。吃过饭后,一家人先都在表姐睡的大房间里边看电视边聊天。小姑姑和肖蓉两人蛮投缘的,两个人滔滔不绝地谈着工作上、生活上的事。

表姐坐在那里,先盯着肖蓉看了好一会儿,继而呆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大姑给朱雨深使了个眼sè,朱雨深便跟着大姑来到后面的厨房间。

朱雨深领会到了,大姑肯定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他也不急着问。看大姑在锅前忙着洗碗,他就坐到小凳子上。

寄生虫 第3节

()三

大姑说:“你和这个丫头在一起不少rì子了吧?”

朱雨深说:“是啊,年前一个多月办了结婚证后就住到一起了。”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结婚的酒席呀?”大姑问。

朱雨深说:“五一节吧。我们俩现在正在筹备着呢。下个月先去城里拍结婚照。”

这时,朱雨深发觉姑姑朝他的背后看着。他回过头一看,原来表姐已站到了他的背后。她好比游魂一样,来的时候一点声响都没有。

表姐插话说:“小深,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壮壮的老婆?你应该找个瘦的女人做老婆。瘦得皮包骨头才好,脸上也不能有什么肉。”

听了这话,朱雨深盯着表姐的脸看了一会儿,觉得她真是奇怪。

姑姑冲表姐吼道:“你来胡说什么?你快去前面那家看看,你爸爸可能又去赌了。你找到他,告诉他如果输钱了,我跟他没完。”表姐这才飘啊飘地飘走了。

姑姑继续说:“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她是吃药还是咋的?不然怎么没怀孕啊?”

这一问,让朱雨深有点难堪。他快速地说:“也没怎么。我们想如果怀孕了,就早点办结婚呗。这也没什么关系。”

姑姑神秘地看了屋外一眼,小声地说:“她们家跟你隐瞒了情况,我也是才打听到的。这个丫头小时候生过一场病。结果病是治好了,但没有了生育能力。你吃亏了吧!”

说到这里,朱雨深不吱声了。说真格的,至少目前,他对抚育小孩根本没什么兴趣。以前他也想过还是做丁克家族舒服,所以他并不太在意这些。他以前看过俄国作家契诃夫的一篇小说里说,一个作家为了更好地写作,不愿为家庭所累,毅然离家出走了。

朱雨深自己也写过不少文字的作品,他当然能理解小说中那人的做法。他在想着这些,他也不想反驳姑姑,因为这种反驳在姑姑看来一定是不可理喻的。

他的不太在意,却让姑姑看作了由于太在意而伤感。姑姑哀声叹气一番,她自责道:“这事怪我,要是早点把我们村前汪家的女儿小芹介绍给你,就不会这样了。

你可能不知道,为你的这事我可没少花心思。你说去年上半年,我是不是打电话问过你有没有对象?你说正在谈着呢!我不知道是不是你那时正跟这个肖家丫头在谈着。在问你之前,我老是以为你这人老实巴交的,如果没有外人帮忙,你是谈不成对象的。

我那段时间一个劲地往小芹家跑,小芹母亲是答应了这桩亲事。但小芹在杭州打工,在电话里她也跟我说她愿意跟你谈。这事讲起来也怪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就好了,那样你也不会再叫别人帮你物sè了。他们家都同意了,你这边却说已经谈了。你的这个情况,我都不敢跟小芹家里人讲。不然她们家人肯定要骂我耍人,跟我没完。

正当我准备到你们学校来做你的思想工作,要求你放弃肖家丫头,来跟小芹谈,让我好做人时,岂知小芹这时却在外面跟一个侉子早就好上了。那段时间闹分手,才同意父母在家里帮她物sè一个。现在他们俩又和好如初了,就什么都不要谈了。这个丫头,也鬼的很,想来好险。”

关于汪小芹,朱雨深是认识她的。她虽然长相清秀,但穿着、打扮、言语都比较土。打心眼里说,他觉的自己在黄镇大华服饰接触的这几个女孩中,哪个都比她洋气。以前朱雨深来大姑家玩时,偶尔也能遇到汪小芹上门来聊天。她虽然土气,但似乎有强烈表现自我的yù望,讲话细声细语、扭怩作态。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去年正月里,从姑姑家回黄镇时,在村上遇见她了。那装束、那打扮完全像换了个人似的。用美丽、xìng感等词来形容她似乎还不够。那rì觉得汪小芹好看,朱雨深也就是多看了几眼完事。

他绝对没有想到,半年多以前,姑姑竟然在秘密行动,要把他们俩辍合成一对!所以,他一直微笑以对姑姑的夸夸其谈。不过他觉得,那个北方人搞定了汪小芹,还是蛮爽的。

姑姑又说:“哎,小深,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可惜啊?我可是这么认为的。你知道吗?小芹已经和那北方侉子结婚生小孩了。前两天才回来拜年,现在还没走呢。我说可惜,一是对于你来说呢,小芹她可是个正常的女子,你看,现在儿子生了,你娶的这个肖家二丫头可不怎么靠谱。噢,对了,听说她姐夫疯掉了,她姐姐跑了,还丢了一个小男孩给家里。这下好了,你们养不出自己的小孩来,还得帮人家抚养孩子。哎,真是太糟了。”

姑姑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另外,不瞒你说,我也觉得小芹是可惜了。她这个好端端的丫头,长相啊什么的都很好。她一过二十岁,上门说媒的人一拨接一拨的。她妈也是死脑筋,偏偏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小芹这丫头又本份,这事她说全凭家里做主。讲起来,她妈同意小芹跟你谈也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

这事主要还是因为小芹她爸在外打工一直靠你姑父混,她妈主要是给我面子。但是结果没想到啊,小芹竟然就跟那侉子跑了,跟他把肚子折腾大了。就这样,去过男方家的她妈,还是不同意这桩亲事。结果小芹硬是把家里的户口簿偷了出去,和那男人办了结婚证。那样她父母没的说了。

听她妈说,他们反对是有道理的。那男的家弟兄三个,只有三间瓦房。老两口住一间,三个兄弟一个人一间都摊不上。人家说家徒四壁,他们倒好,连四壁都没有,这不害臊吗?小芹妈嘴也不好,存不住话,把这事都说了出去。结果那些先前托人上门提亲的人可乐了,他们说:你傲呀傲,结果看搞出了什么名堂?我们这里,哪一家的条件不比那里好八倍!”

说到这里,朱雨深也有点难堪。他说:“我的条件不也是家徒四壁吗?你把汪小芹介绍给我,假如她真跟了我,还不是要遭那些人家嘲笑吗?再说,我觉得她人也不傻,怎么就同意嫁这么差的人家?你前面不说她鬼jīng鬼jīng的吗?怎么回事?”

姑姑跺了一下脚说:“你的条件虽然不是太好,但是你好歹有个体面的工作吧!好歹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吧!而且,你在镇上不是也买了房子了吗?小芹这人傻就傻在一根筋,认死理。她说过,她在杭州得过急xìng阑尾炎的病,被人送到杭州三院动的手术。那大城市的医院贵的要死,花了一万大几才出院。她自己平时挣的钱少,出去打工后又好打扮、好吃零食,根本没啥钱。

她那男人当时也真没的说的,把自己打工辛苦攒的钱全部搭进去了,还鞍前马后地照顾她。听说就为这事,他们俩才又和好的。小芹铁了心要嫁给那人,你就没戏了。说来也巧,那急xìng病,就算是她家人或是你立马带钱去杭州,都不一定来的及救她。她这条小命,也可以说是侉子用一万多块钱买回来的。

我以前也觉得小芹是对的。但是了解到那侉子家的条件,特别是见到他人后,我就觉得小芹就被害了。小芹妈去过男方家后,回来就说把动手术的钱还给那男人,不行再加点,就是不能同意小芹嫁到那里。那人大概要比小芹大七八岁,人瘦得跟猴子一样,jīng神也是整天萎靡不振,况且他们家两个老的都有病在身。所以我说小芹是一根筋吧!这往后的rì子可想而知!

今年来拜年,他们夫妻买来的东西花的钱还不到她姐姐、姐夫买的东西的十分之一。她妈气不过,当他们的面,给她姐家那个五岁的丫头包了压岁钱,就是不给她儿子包。而且这段时间,她姐、她姑、她姨、她表姐都在说服她狠狠心,离开那个穷鬼算了。叫她再嫁回家乡来。她们说,就她这样离婚净身回来,还一定能帮她介绍一个条件好的。这样,她父母将来还有个依靠。她守在北方的家算什么?穷死了,回家一趟花不少车费不说,人还颠簸死了。

听说小芹听了大家对她的劝讲,她先是骂人,后来不吱声了。昨天听说她在家里哭了好一阵子。我猜她结果还要回来的。”

朱雨深听得入神了,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他在憎恶着某些人。这时,他感到背后有绵软的感觉,让他吃了一惊。原来是肖蓉来了,她在背后轻轻抱住了他。

肖蓉说:“你在想什么心思呀?我这样碰一下你,都把你吓着了。”

不待朱雨深开口,大姑就把话题岔开了。

吃过晚饭,朱雨深打了那摩托车司机的手机,再由他把他们俩送回黄镇。

晚上温度下来了,他们都有冷的感觉。肖蓉从后面抱紧了朱雨深,并告诉他,今天小姑姑跟她说了很多有关婚礼的事,这下她大致清楚了接下来要做哪些事了。肖蓉的心情是兴奋的,然而朱雨深的心情却不佳。

初十那天,新调来的副校长老马打了朱雨深的电话,告诉他本校开学前有四个去杭州玩的名额。现在沈老师临时有事,不去了,他叫朱雨深补上来。这样,朱雨深、老马、孙伟、还有教理科的大刘四个人明天一早出发,先坐汽车到芜湖站,再转火车去杭州。住宿、差旅费都免,但不可以带家属。

朱雨深立马和肖蓉说了此事。

肖蓉说:“那你去吧,公费旅游干吗不去?你先打个前站,看看那里有什么好玩的。我们五一结婚后,我都想去那里玩呢。”

朱雨深心里一阵舒畅,因为这种机会在黄镇中学是比较难得的,他也没怎么出过远门。他想这次玩两天,肯定要为他的生活增sè不少。也可以说是外出游览,为写作寻找灵感嘛。

寄生虫 第4节

()四

老马跟朱雨深讲,在车上要坐蛮长时间的才能到杭州。他吩咐他们几个人每个人带点吃的、喝的,他说这叫穷家富路吗嘛。

实际上朱雨深是个xìng格dú lì而又孤僻的人,对于老马的这个提议他有点不情愿。但下午他还是骑车来到街上的那家最大的超市,转了一圈,他只买了四罐啤酒、一袋花生米、几根火腿肠出来了。他想,反正自己不想占别人的便宜,这点东西就算送给他们三人吃吧。那些真空包装的鸡腿、鸡翅之类的都很贵,他买不下去。他心里清楚,为了筹钱办婚礼,肖蓉这段时间苦做苦累,还不怎么花钱,他怎么能糟蹋钱呢?

当朱雨深在门口结帐时,发现了他的表叔老邢也买了些东西在结帐。接着是寒暄,然后各自付了钱,走出了超市。

老邢问朱雨深:“买这么多啤酒,你今天请客吃饭啊?你这人平时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现在是不是变啦?噢,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也搬到街上来住了。我们家小军花十几万在粮站那边买了一幢房子,房子楼上楼下真不小,搞得又好。现在我们一家人都搬过来了。你还在中学教书吧?你就住学校吧?没事时可要喊我去喝酒噢。这个社会,不多接触人可不行。”

朱雨深觉得他的话有强词夺理的味道。他只是笑了一下,解释说:“学校组织我们几个老师去杭州玩两天,我这是买点东西在路上吃的。表叔你搬过来了,过段时间我肯定请你来我家吃饭。”

老邢说:“好、好。对了,你刚才说什么,说你要去杭州游玩,这太巧了,我正好有事找你帮个忙。我们家丫头娥皇上次身份证丢了,过年回家她已到派出所照了像重办了。昨天已经办好,拿回来了。但这丫头初五就去杭州上班了,她是没空回来取;我们送过去也不切合实际,邮寄吧也不太方便。你去杭州,正好帮我带给她。你就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去拿来给你。”

他也不等朱雨深回应,跨上电瓶车就往回奔。朱雨深只好站在那里不动。他看超市门口有卖水果的,就买了一些。准备带一点,放一点在家里。

老邢不多久就杀回来了。他把女儿的身份证递给了朱雨深,还把她的手机号报给了朱雨深。

他走后,朱雨深盯了那个身份证看了一会儿。那上面的信息显示邢娥皇比他小四岁,但现在也是个大姑娘了。在他的印象里,娥皇还是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黄毛丫头。那张照片据老邢说,是她去年年底拍的。那张脸除了美丽、新cháo以外,还透露出一些霸气。她的这个名字也很特别殊,这是李煜的大周后的名字。

朱雨深想起来了,据他所知老邢喜欢听五代十国时的历史说书。听得多了,久而久之,他就对周娥皇这个美貌的、能歌善舞的南唐皇后产生了很大的兴趣。生了个女儿后,他力排众议,就取名为娥皇,以寄托他对古代美女的哀思。

邢娥皇果然也没让他失望,长相一路走好。另外,读书时也能歌善舞,每次学校搞文艺活动,都有她的身影。一度赢得了不少喝彩与掌声。

上次和大姑聊天时,朱雨深好像记得大姑跟他提起过,娥皇应该还没嫁作人妻。说她前几年就去了某大城市的大公司上班,一年挣的钱相当多。老邢家也是因为有了她这女儿才发达了。老邢叫他帮这个忙,朱雨深自然不能推辞。他盯着邢娥皇的像片看了好一会儿,心想借此机会,到杭州去找她,也可以一睹这个在外混得好的人的风彩了。

朱雨深他们一行四人倒腾了两部汽车,到芜湖站时已差不多十一点钟了。他们要乘的那趟去杭州的车,在芜湖站的开车点是12点整。老马说他早上喝了点牛nǎi,吃了两个鸡蛋,现在饿了。他提议大伙中饭就在车站解决。

大刘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他说带了这么多吃的,你暂且忍一忍吧,上车喝酒好了。孙伟也是这么说。朱雨深也感到饿了,他说他也想在这里把中饭解决了,随便吃个快餐、炒面什么的就行了。

老马说:“那好,咱们俩这就去吃吧,别管他们俩。”

大刘说:“你们吃过中饭了,上车如果不喝酒了,带的吃的也要拿出来。”

老马和朱雨深都没吱声,他们并肩朝车站西边的一家小吃店走去。

这家店有两个门面,外面还撑了个棚子,共有七八张桌子。此刻来吃饭的人并不多。朱雨深和老马看了一下菜谱。老马自言自语说:“吃什么呢?”

朱雨深说,上车可能还要跟他们喝酒,我们就先来两份炒面垫垫吧。老马没说什么,坐到了外面的一张桌子边。面条上来后,老马边抽烟看着手机新闻,边吃着。朱雨深吃得较快,他看了一下时间,离开车点还有四十分钟,他没有催老马。

这时,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孩,坐到了朱雨深他们边上的那张桌子上。一看装束,就知道他们应属穷地方的农村人。那男的大约三十多岁的样,人很瘦,病奄奄的样子,穿着陈旧土气,身边摆着两个脏兮兮的包;那个女的,低着头摆弄着怀中的小孩,她的穿着要光鲜一些,头发也梳得顺顺的,还带了一个发卡;她怀中的孩子,也是穿着旧衣服,戴了一顶破的小布帽。

这时,因为已是中午吃饭的时期,饭店里新来了不少人。有两人已坐到朱雨深和老马这一桌上,开始喊老板点饭菜了。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容和善。伺候好了别人后,他来到那一家三口面前,问他们吃些什么。

“烧一个紫菜汤,要两碗饭就行了。”那男的说。

这句话犹如一颗炸弹,把饭店里外的人群炸得一阵sāo动,众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这一桌。老马也是如此,朱雨深的目光也是刚离开又回来了。

饭店老板可能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又问道:“就烧一个紫菜汤,两碗饭吗?”

那男人说:“是的”。他侧面的墙上紫菜汤1元一份,赫然地写在那里。老板是个圆滑的人,他立马换了一个口吻说:“行、行,你们先坐一会儿,马上就好。”

这时,那个女的终于抬起了头。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后,让朱雨深吃惊不小——她不就是汪小芹吗?听大姑说,前几天她携老公孩子回娘家拜年,今天应该是要回北方的家了。他们是要在此乘火车回去吗?

汪小芹抱着她的儿子,适此环境中,她的表情显得比较局促。她用左手把左边的头发往后抹了抹。她的脸盘是清秀的,这让人觉得她和那个男人不怎么相配。汪小芹的目光一直是垂着的,朱雨深猜想她应该没看到自己。那碗紫菜汤和饭很快就端上来了。她男人舀了一勺子菜汤泡在饭里,竟然吃得稀里哗啦的。汪小芹只是捞了点紫菜放在碗里,小口地吃着。

这一刻,围观的众人似乎定在了那里。不过他们的目光都是朝向他们这一家三口的。汪小芹怀中的孩子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四周的人们。孩子的衣着也显得脏乱。

朱雨深在努力回忆着姑姑所说的有关汪小芹的话。姑姑曾说过,那男人家很穷,家徒四壁;两个老的还有病。这样说来,他们夫妻在外是没有什么钱可花,能吃饱肚子就行了。

然而,他们吃便宜东西这个举措,却博得了围观者过份的关心。那个端饭菜来的婆子就冲着他们叹了好几口气;还有,坐在里间的两个妇女也在议论着他们,那个瘦的说:“他们在吃什么东西呀,就那一个菜汤怎么咽得下去饭?”另一个也很土的妇女说:“想不到天下穷人多的是,咱还不算差的。”

人们整个儿是以观看外星人的目光,观注了汪小芹一家好久,当然这也包括老马。此时,老马终于吃完了这份炒面。他看了一下时间,说不早了,该赶过去了。两人客气地推让了一番,结果还是朱雨深付的帐。朱雨深付过钱后,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他想再给汪小芹夫妻俩炒两个菜,但他又怕这会伤着汪小芹男人的自尊。他正在犹豫间,老马上来一把拽住他说:“快走吧,不然时间就吃紧了。你好像还想要干什么事似的。”就这样,朱雨深被老马拽出了饭店。于是他们俩便大踏步地往候车区走。

老马说:“看见了吧,刚才这个女子,长得颇有几份姿sè,就是没跟对人。中饭就吃那东西,当那么多人的面,这不丢丑吗?你别说,要不是时间紧,我还真想炒两份面给他们俩吃吃”。

朱雨深知道这是老马在拣好听的说,他板着脸没吱声。他也没提自己认识那个女的。只不过,他现在真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认出汪小芹时怎么没走过去跟她打招呼。好歹她也是大姑的邻居。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请他们吃点什么了,以此来化解掉他们的尴尬,更可以抚慰一下汪小芹的心。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他回头看了一眼,就进候车室了。

寄生虫 第5节

()五

进到候车室里面,果然大家都排起了长队,准备进入站台。大刘和孙伟抱怨了几句,怪他们怎么到现在才来?如果再不来,就把他们行李丢在这儿,他们自个儿走了。

其实,车站只是预报了他们要乘的火车已由邻站开出,到这里还有十分钟左右呢。

朱雨深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个车站的候车室已经显出破败的迹象。然而,东西两边墙的上方所绘的《鱼米之米》的长幅颜料画却比较醒目。

那上面绘了一对年轻的男女,chūn天播种,夏天灌溉,秋天收稻,冬天打鱼、修补鱼网等生活画面。很是生动,让人觉得一年四季从事农耕、打鱼是件很有诗情画意的事。

朱雨深觉得,现实中可能却不是这么回事。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前后和周围——过完年,出外讨生活的人都以年轻的男女居多。看来身处鱼米之乡的人们,还得外出挣钱,窝在家里做些农事是远远不够了。他们的脸是焦虑的、茫然的,和那图画中男女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经过一番拥挤,朱雨深他们四人终于上了车。老马和大刘的动作贼快,由于本站下的人多,空了少许的座位,他们俩就抢了两个。孙伟由于要吃饭,也跟他们挤在了一起,车厢里站了不少人。

他们三人都拿出了吃的,朱雨深把自己的啤酒也摔给了他们。他不想喝酒,就一个人呆在车厢接头的车门处,观看着外面的风景。

其时,火车已开到了芜湖郊区境内,那些小山坡,那些平房与楼房我杂的村庄都不断地往后退去。眼中所见,让朱雨深觉得这里比黄镇那边要贫瘠。他想起了谢五妹后来交的那个男朋友,就是芜湖郊区人。他想:他的家是不是就在这一带呢?

观看了一段时间窗外的风景后,朱雨深的思绪又回到了汪小芹身上。他记得大姑说过,这几天汪小芹家的女xìng亲属都劝她丢下孩子,跟那个北方男人分开。今rì见到她男人的状况,还有那个孩子,让人觉得那些劝说都太残忍了。试问:汪小芹一走,他们父子俩将怎么办?

他们今rì应该是要回苏北的家了。汪小芹的定力是比较好的,不为世俗的压力所征服。凭这一点,朱雨深认为在当今社会已很难找了。只不过,他们的现状也确实太寒酸了,遭人歧视,遭娘家唾弃是少不了的。他诚心祝愿他们将来会好起来,愿这对一开始以传奇般的故事开头的夫妻,能幸福地过上一辈子!

rì落时分,伴随着几声嘶叫,火车一头栽进了杭州城站火车站。晚上吃饭时,老马就把这两天的rì程安排跟他三人说了一下:第二天上午去看西湖十景,下午zì yóu活动,第三天上午去一下四季青大街,然后乘中午的火车回芜湖。回到市里是晚上,四个人要打一辆车回黄镇。所以这两天得省着点钱花。他们当晚就找了一家便宜的旅社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四人乘公交车来到西湖边的景点之一——柳浪闻莺。虽然还是清晨,但这里已经是人声鼎沸了。这个景点实际上就是那么一大片柳树,好像看不到莺。

柳树丛中的厕所很现代化,很干净。他们走了一小段,找一个木躺椅坐下来休息一会。面前这一潭西湖之水已然发黑,湖中游船如织。一阵阵的风迎面吹来,把湖水吹得拍打着岸边,激起一片小雾,同时有一股腥腥的味道。

湖的三面被群山环抱,只有一边可以看到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朱雨深不禁想起了儿时学过的一首诗:“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那好像是写南宋初年的事。他想,那时山应该比如今更葱翠,楼也应该是些低矮的建筑。那时的西湖之美,才是真正的原生态的美。而如今,西湖周围充斥着商业化的气息。这一潭湖水,几乎快要被热闹与喧嚣的人们给掀个底朝天。实际上西湖是脆弱的,她承载不了越来越重的加于她的负担。

朱雨深他们几人在心旷神怡地欣赏着面前的景sè,各自想着心思。一不小心,老马竟然和坐在他身边的两个新cháo的女孩搭上了腔。先前是一个女孩发问:“湖边的石头上为什么写着欢迎你来到西子湖畔!怎么把西湖称作了西子湖呢?”她的同伴不能作答。

老马也是文科教师,而且他也好舞文弄墨。他曾说调来黄镇之前,他在县报以及各类杂志上发表文章无数,朱雨深等文科教师是难以望其项背的。

只见老马轻咳了一声,说:“还是我来解释给二位美女听吧!这是缘自于苏东坡的一首诗。那诗的后两句是这样的:yù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西子呢,就是指西施,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苏东坡是说,西湖是可以和西施相媲美的。所以说,路边的石头上写着:欢迎你来到西子湖畔。”

这番话让那两个涉世未深的女孩恍然大悟,她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老马的钦佩之情。老马得意忘形了,他说自己是研究宋代诗词学的学者,要不要再解释一些典故给美女听?

但是此时,两个丫头已然不感兴趣了,她们要走了。她们起身后,其中一个说:“大叔你真厉害。”另一个说:“大叔再见!”然后她们两人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岂知这句“大叔”的称谓让老马很受伤。他原先是蠢蠢yù动,是想追随这两个女孩往前走的。但这句称谓已划清了彼此的界限,让他不可再瞎想啥心思了。老马就像被抽了一下,躺在椅子上焉了。

朱雨深他们三人见此场景,觉得真是好笑,他们心里乐着。朱雨深能理解老马此刻的心情。像他们这样的文人sāo客,往往是要追求完美,受不了女人的冷脸与不中听的话。

他们三人都起身准备往前走,看前面的景点去了。孙伟走到老马面前,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这才倏地站起来,和众人一起往前走。老马叹了一口气说:“我也就四十岁的人啊,刚才那两个女孩真不会讲话,称呼我一声大哥哥好嘞。他们那一句喊,扑灭了我多少灵感。真是太糟了。”

接着,他指了一下前面的两个塔说:“那个细长的是宝俶塔,那个粗大的是雷峰塔。我们现在就是奔雷峰塔而去,那里面可压着一个绝世美女哟。雷锋夕照也是西湖十景之一,但现在是上午,我们看不到这景象。

孙伟接上他的话说:“那里面关着的白素贞不但漂亮,又贤惠,能量又很大。谁要是跟她糗在一起,真是有福了。”

朱雨深此时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大刘逐一盯着他们三人的脸看了一会儿。他一掂量,这下才知道了,他们三人都是正宗的文科教师,而且目前都在教语文,只有他一人例外。据他了解,他们三人的文彩都不错,俗话说文人即sāo客嘛。所以他们三人一见到现代美女、一提到古代美女都很来兴趣。

大刘加大音量说:“你们这些文人sāo客,一提到女人就遍身来劲。我要是女人,打死我,我都不会选择跟你们糗,文人酸死了。”

孙伟反驳说:“你要是女人,你不选择文人,那什么样的人是你的首选呢?恐怕是有钱人!”

朱雨深接着说:“那样,你不又落入俗套了吗?”

大刘悻悻地说:“好了,不跟你们争了,我哪有舌战群儒的本事。ok!”

众人相视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着。老马问孙伟:“有关许仙和白蛇的故事,我们国家已拍了好几个版本的电视剧或电影了吧?”

孙伟说:“是啊,演白素贞的人都比较漂亮;演许仙的也就一般般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有点龊。”

大刘不爱听他们的此番讨论,他走到前面去了。

朱雨深走在最后,顺着孙伟的话,他想起了那几个版本演白素贞的主角的面容。这一回想,他的眼睛一亮:其中那个电影版本中白素贞的样子跟汪小芹整个是一个样。怪不得在公众场合,汪小芹能够吸引住那么多人的眼球了。毕竟她长的不俗啊!在去北方前安家前,汪小芹也是在杭州谋生活。听说她打工的地方离西湖不远,她和白素贞真的很近啊!

孙伟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看了几眼雷峰塔,跺了一下脚,停住了说:“不对呀!请问这许仙是怎么和白素贞糗到一起的?”

老马漫不经心地说:“好像是说许仙救了一条蛇。而后蛇修炼成女人来伺候他、嫁给他。结果生了个儿子叫许世宁。据说是文曲星下凡,后来还高中状元……”

“等一下”,孙伟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大家都停了下来。他说:“这白素贞的能量不是大了去了吗?法海横加干涉她和许仙的夫妻生活,抓走了许仙,关在了金山寺。白素贞还兴了一场洪水,让水漫金山。她要救出许仙,无意中却让杭州城的百姓遭了殃。她有了这么大的能耐,还犯得着让许仙救她吗?”

老马若有所思地说:“这个嘛,那几个版本的电影、电视剧里好像都没有解释这件事。这怎么说呢?”

大刘回过头来说:“这个我知道。好像鲁迅的文章里就说过,是许仙的前世救了一条蛇。这条小蛇修炼了一千年,是为千年蛇妖,成了女人身。她这才来报答她恩公的后世——许仙。这个傻小子就稀里糊涂地摊上了一桩好事、美事。”

老马说:“对对,好像就是这么回事。《义妖传》里就是这么写的。”

孙伟说:“那也太不着边际了吧!”说着,他一屁股坐到木躺椅上。朱雨深他们三个看马上要转上坡路了,也都坐了下来,储存一点体力。

孙伟继续说:“许仙的前世做了好事,后世才能享福。那么也就是说我现在做好事,我的后世才能获得报答。什么前世、后世的,如果没有后世,千年蛇妖找谁报恩去?”

寄生虫 第6节

()六

老马来了兴致,他说:“白素贞的可爱之处不光是报恩,还因为她的能量比较大嘛。以她那柔软的身子,在杭州城撑起了一个庞大的药店,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她那药店,价格绝对公道。许仙这个穷书生是拾了一个大皮夹子,要钱,钱有了;还抱得美人归;又赢得了不少声誉,受杭州城百姓的顶礼膜拜。这不爽死啦!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哎,我说本人咋就没他那福气呢!我也是个书生啊,而且比许仙也要帅一点。怎么就没摊上这好事?”

“那是因为你的前世没有救蛇,没有做善事。不过你也自恋得可以!都四十岁的人了,难道还想要娶个貌美的女子吗?”大刘没好气地说。

老马说:“我哪有那胆子啊,娶个小的回去,每天家里还不吵翻了天啊!这rì子还怎么过?”

说到这里,四人哄笑了一阵。

朱雨深说:“这个许仙的后代也是人中之龙啊。还在白素贞肚子里就被人认出是文曲星下凡,后来果然高中状元。《义妖传》里还有白状元祭塔那一节吧。”

众人点了占头,然后提起jīng神来往上走。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塔的大门前。

到面前一看,才知道如果进塔参观还要花一百元一张的门票。他们的资金不多,只有放弃进塔了。于是四个人散开,各自在塔的周围转转。

朱雨深向后走远了一点,这下他可以欣赏整个塔的面貌了。今rì所见,可以说颠覆了他以前的想法。他没想到雷峰塔是如此巨大!而且,因为有了那个神话故事,给它平添了不少威严,让人对它生出一股敬畏的感觉。

他记得在和汪小芹酷似白素贞那个版本的电影中,尾声时,法海轻轻一扛,就把雷峰塔掀了起来。那塔也就如一个小亭子,够关几个人罢了。今rì所见,如想掀起雷峰塔这个庞然大物,恐怕得有想当大的能量。他怀疑法海是否具备这个能耐。

他还想起了鲁讯写的那篇《再论雷峰塔的倒掉》。文中说,当地的平民百姓以为雷峰塔的砖放在家里可以驱灾避邪,于是纷纷来此抠砖头,结果又把这个庞大的塔给抠倒了。

现在想想,这些人的胆子也真够大的。他们就不怕那个正义凛然、管得宽、本事大的**师法海降罪到他们头上吗?鲁讯曾说过,水漫金山,造成生灵涂炭的事件应由他来负责。虽然这件事也是白素贞的污点,她为了救自家男人,而让凡间那么多人家造成灭顶之灾。她以前所做的那点善事,在这场灾难面前显得不值一提,甚至可以说她是虚伪的。

然而法海,他宁愿让白素贞造成天灾也不退让。这不也证明他是一个自私、顽固而无善心的人吗?佛渡众生,这个佛家jīng髓他是怎么学的?

鉴于水漫金山这个事件,当地人还敢去抠砖,真是没有一点敬畏jīng神。或叫作一种集体无意识的盲从!

朱雨深想到这里,心里激动了一阵。望着下面波光粼粼的西湖,他不禁又想起了汪小芹。他想,如果姑姑早几年把他和汪小芹辍合成一对,那时汪小芹还在杭州谋生活。他来找她,就有可能两个人携手游西湖,来观瞻雷峰塔,一同来看白素贞,那应该是件美妙的事,因为“白素贞”不就在自己身边了吗?

可是如今……不知他那个畏琐的男人是不是把她当作白素贞来欣赏的?这么说来,这个男人真是艳福不浅,让人羡慕啊!

朱雨深收回了目光,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立马快步往入口处走,并用手捏了一下自己的皮夹子。还没到门口,他就被一个小导游给拦住了。那人问他们一共几位?要不要提供讲解服务?

朱雨深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说:“等一下再看吧,我的同伴还没到齐。”他问道:“这雷峰塔都有些什么呀?是不是真关着白蛇娘娘!关着一条白蛇或是一个美女?”

“你进去不就知道了吗?”小导游说。

等了一会儿,他见朱雨深还没请她服务的意思,就有了不满情绪,嘀咕道:“里面不就是一些字画,佛像吗。哪有什么蛇啊、美女的。你真想的美。”

朱雨深不以为然。他说:“我是说景区找一个美女在里面扮作白素贞也好啊!供游客欣赏,这不更能吸引人吗?”

小导游说:“找个人整天让人盯着看?好啊,我看你长得蛮像许仙,你就到塔里扮作他,让游客们观看吧!保不准你还能成明星呢!”

这么一说,让朱雨深比较难堪,他退回了自己原先所站的台阶边。不曾想,老马此时正站在那里双手合十,身子前倾闭着双眼,像是做祈祷一般。

朱雨深没有打扰他,离他远一点站着。

一会儿后,大刘和孙伟从边上走来了。大刘先跟朱雨深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声张。然后,他轻脚慢步地走到老马的后面,用力推了他一下。

老马受此刺激“啊”地大叫一声,并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了。见此情景,大刘和孙伟都笑了。朱雨深的表情却不太自然,他认为大刘做的有点过了。毕竟老马还是他们的领导呢,万一真摔一跤怎么办?

果然,缓过神来的老马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就已猜出是大刘在恶作剧。他吼道:“大刘,你这个兔崽子,别老没大没小的!我虽然大不了你几岁,但好歹也是你的领导啊,刚才我要摔到了,我可跟你没完了。你别占着家里条件好,就牛逼哄哄的。”

大刘说:“您可别生气,这不是跟您开玩笑吗?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呀,怎么做那怪异的动作?”

老马说:“我是在祈福呗。在祈求能量超大的白蛇娘娘降福于我,让我儿子将来更有出息。”

孙伟说:“你怎么想到这个,我还以为你是祈求白素贞现身,来怜悯你一个晚上呢。”

朱雨深说:“我知道,他是因为白状元祭塔的事想到这一点的。”

老马说:“你们想想,白素贞那儿子竟然后来高中状元,那可是国中一人啊。她的道行福泽了后代,我不祈求她匀一点给我儿子吗?”

“好了,你们几个别哆嗦了。你们这些文科老师真是麻烦。竟然对那么一个神话故事中的、根本不着边际的事反复讨论,烦不烦啊你们?哪有什么许仙、白素贞、白状元!你们别自作多情了。状元就那么容易考?”大刘说。

老马嘻嘻地笑了几下说:“这不无聊,扯扯闲淡,倒是你干嘛较真呢。这考状元嘛自然是比登天还难。余秋雨不是在《十万进士》中说五十少进士,就是说五十岁考上进士还算年轻的。考上进士才能参加殿式、钦点状元。而且这是一步步来的。这白状元,还在他娘白素贞肚子里时就说是文曲星下凡,这是宿命论的说法。

哎,我说你们是否还记得黄梅戏《女附马》,那个丫头洪素贞为了救情郎,女扮男装,一考就考中了状元。这不扯淡吗?状元要在进士中产生,进士要在举人中产生,同理,举人要在秀才中产生。这洪素贞一个丫头家,平时就在楼上绣绣花,也不看儒家经典,她能考中状元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临场发挥好,她有进场的资格吗?她什么时候考过秀才?举人?再到进士?这个前提不存在了,是假的,那么后面招附马的情节还会存在吗?我就搞不懂咱们周围的这些人,怎么对这个弥天大谎而衍生的故事广为传唱。现今还有女孩在歌里唱洪素贞是她学习的榜样,这不扯淡吗?”

“你扯得也远了点吧!一会儿白素贞,一会儿洪素贞,她们又管你什么事呢?你把自己老婆伺候好就行了。管那么多古代美女干嘛,并且还是根本不存在的人。”大刘反驳说。

朱雨深也来了兴趣,他要和他们一同讨论这个话题。他说:“有一首歌叫《千古绝唱》,其中就唱到了雷峰塔、白娘子,还有杜十娘、孟姜女、梁山伯、祝英台等人和事。这些不都是小说或民间故事中的虚构出来的吗?却被人们信以为真了。然而这些故事在传播的过程中,逐渐被神化了,越来越不切合实际了。不过现在也没有人把它们当作是真事呀。这叫做共知的虚伪。”

后来他们又走了很多路,但几圈转下来,没花多少钱。去岳庙参观后,他们又遣词造句一番。

孙伟说:“咱们光夸夸其谈不行,还得吃点东西,出来玩,可不能太寒酸了。”

说着,他领着他们三人去了湖边一家比较像样的饭店。坐下来一看菜谱,价格真是很高,但也只有硬着头皮在此吃了。最心疼的是老马,他叫他们少点一些,中午垫垫就行了,晚上找个大排档猛吃一番。

然而四个人还是灌了一箱啤酒,所以回去的公交车上,都有点犯迷糊了。大刘头靠在车窗上打起了呼噜,老马和孙伟也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寄生虫 第7节

()七

看着外面西湖边的繁华渐去渐远,朱雨深虽然也有困倦的感觉。但是他并不想闭上眼睛,他又想起了汪小芹。

公交车绕了一会儿,绕到了雷峰塔后面的街上。朱雨深看到那里有一排子的小饭店。他记起大姑姑的话——汪小芹以前应该就是在这一带打工,她在饭店干过,还当过宾馆的服务员,保洁什么的。

只不过,如今这里再也不会有她的身影了。她和她那北方男人应该在此一起打拼了一段时间。然而她男人是否曾把她当作白素贞来呵护呢?他们离雷峰塔这么近,想到这方面了吗?这些疑问萦绕在朱雨深的心头,他的思绪很乱。

朱雨深觉得,汪小芹和白素贞仿佛是可以相互比拟的。许仙——应该是许仙的前世救了白素贞一命,白素贞来报恩,二人结为伉丽。虽然后来被法海拆散了,但也轰轰烈烈做出了很多大手笔的事,为世人传扬、羡慕,他们的爱显得很伟大。爱的结晶——许世宁,也就是白状元,那更不得了。他们已然成为经典。

但汪小芹和她男人却为周围人的所唾弃。这是怎么搞的呢?其实,她的那个北方男人也是在她的危难之中、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她送来救命钱,也可以说是救了她一命。

这是现世中的,就他们俩个人在弄。比许仙他们一会儿前世和蛇,一会儿后世和美女更有立体感和现实感。两个男人家的条件都是穷,家徒四壁,几乎都需要别人来拯救。讲起来,许仙救蛇是廉价的帮忙,而北方男人救汪小芹花完了他以前辛苦所攒的钱,他们之间显得更感人、轰轰烈烈才对。但是,结果怎样呢?怎么会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朱雨深有点猜不透。

公交车在经过一座桥时,颠波得很厉害,把朱雨深的三个同伴都颠醒了。这时,车上人少了。这一颠却让朱雨深眼前一亮,他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女人的能量问题。想那白素贞经过千年修炼,可以说是有偌大的本事。这样一来,弄钱自然不在话下,她足可呼风唤雨,许仙就啥都不用烦。许世宁也多半由于母亲的原因,成为国中一人的状元郎。

然而,汪小芹虽然也有白素贞一般的容貌,她却是一个普通人。从知恩图报这一点看,可见她的素质是不错的。但你不能指望她也去呼风唤雨,去水漫金山呀。在芜湖站见到她的儿子,脏兮兮的,灰头土脸的。如若谁说他是未来的状元郎,那不扯淡吗?国中一人哪那么容易摊到他身上?

老马先前也说,许仙爽死了。他几乎等同于一个吃软饭的,等于白素贞身上的一条寄生虫,让男人羡慕得淌口水。但那毕竟是神话故事。类似于白素贞的汪小芹,出于报恩嫁给北方家里贫穷的侉子后,在她娘家人看来,汪小芹掉到了贫穷的泥坑里去了,必须得想办法自拔出来,不然一辈子都将被人看不起。再说,她自个儿活得也痛苦啊。

于是汪小芹就走到了白素贞的反面。白素贞是个美丽的正面的角sè,她的故事让人津津乐道;可怜的汪小芹却自从嫁到北方以后,就一直遭人唾骂,充当了别人挖苦及嘲笑的话靶子。这都是缘自于她没有白素贞那么大的本事。这算什么?人们总是希望被女人拯救,希望女人来改变世界。这要求,对女人们来说也太高了吧!

回到旅社,洗洗脸弄弄,老马他们三人的jīng神又好了。他们吵着要去龙井村买龙井茶带回去。朱雨深说他下午要去给亲戚送身份证,这个他就不去了。说话间,老马他们就动身了。老马对朱雨深说,龙井村比较远,他们晚饭就在外面解决了;朱雨兴的晚饭自行解决,不过可以向他报销。标准是不超过三十元。朱雨深认为这样也可以了。

他们三人走后,朱雨深看了一下手机,时间是下午两点钟。他不急着走,他把刑娥皇的身份证又拿出来看了一下。那张俊脸又在冲他微笑着,但笑得比较勉强,似乎是冷笑。他立马把身份证塞到了包里。

对着镜子,朱雨深梳洗了一会儿,并在头上喷了一点自带的定型水。他是以忐忑不安的心情出门的。

朱雨深致所以不能以坦然的心态去见邢娥皇,这主要缘自于两个方面的原因。

首先,近几年姑姑家那边的人都在传娥皇的本事比较大,在外挣了大量的钱,据说她已升至一家超大公司老总的秘书了。也就是短短几年时间,这个丫头基本上就已脱胎换骨了,完成了从丑小鸭到美天鹅的转变。

当然,她本人的心态肯定也浮了上来,她的样子也应该是风光无限。这难免会让他们这些工资不高,jīng打细算过rì子的人相形见绌。由于出身关系,朱雨深历来不愿和那些有钱的、牛哄哄的人接触。但今天之事在所难免。

另一方面,几年前,他才调来黄镇中学,娥皇还没发达时,他也没谈啥对象、接触啥年轻女xìng之时,娥皇的妈也曾当着他的面说过,叫他好好干,看他老实可靠,保不准将来把娥皇许配给他做老婆。她说,出身好坏没有多大关系,关键是看以后的个人发展。

然而,想不到短短的两年多,他自己基本上还是老样子,工资也没上升多少。但娥皇却已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如果现在再有谁不识趣,提起以前那档子事,就明摆着是让他害臊、丢丑了。

想到这里,朱雨深心里涌起了一阵酸楚的感觉,同时他也觉得很难堪,有点回悔那天、那个时间段去大超市买东西。不然的话,他也就不会遇着邢表叔了。带一下身份证的事倒没什么,是给他们家帮小忙。

以前,朱雨深和邢表叔的关系还算不错。在他才当历史教师的那会儿,在大姑家有过好几次和邢表叔在一起,吹五代十国那段历史呢。老邢对朱温啊、石敬塘啊、赵匡胤、李煜等人的故事,熟悉程度不亚于他。

然而,自从娥皇在外挣了大钱,他们一家人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亲戚中已自我提升了一截子。

可想而知,娥皇也许现在比公主还傲。小时候,娥皇看他的眼光就带有鄙视的成分,今天看来更别说了。

当朱雨深走到一座大厦底下时,他忽然灵机一动,何不叫娥皇自己来拿她的身份证呢?自己干嘛要顺着老邢给的地址找过去?把这个东西交到她手上,他就交差了,就可一走了之。

他拿出手机,稳定了一下情绪,拨通了娥皇的号码。响了半天,才接,他问:“你是娥皇吗?我是你表舅的儿子朱雨深。我来杭州旅游,你爸叫我把你的身份证带了来……”

不等朱雨深说完,电话那边那个发嗲的声音就叫道:“你是谁?朱雨深,我不认识你呀。我们家人怎么叫你帮我带身份证?”

她的这句话让朱雨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费了一番周折,终于让邢娥皇想起了自己。

这时她才淡淡地说:“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你还能来杭州旅游啊?我现在正忙着呢,还有四五十分钟就下班了。你给我送过来吧。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朱雨深便告诉她现在自己所在的位置。他犹豫了一下,想叫她自己来拿,但他的话还没出口,娥皇又抢着说:“哦,那地方不远,你打个车过来也就起步价。你打车到我们西湖大酒店前面就行了。下班后我出来找你。”

这比较强悍的口吻,让朱雨深心里又是一阵不爽。但他也无可奈何,只有给她送过去。他看了一下地图,再比照了一下老邢给他的路线图。觉得走过去也就半个小时左右,正好娥皇还有四五十分钟才下班,就没有必要打车过去了。

于是,他便顺着那条大街往西湖大酒店的方向走。“我们西湖大酒店”,朱雨深心里又念了一遍。这时,他有点纳闷,难道娥皇就在宾馆里上班吗?他们家人不是说,她在一家超大的公司给老总当秘书吗?还说她是业务骨干,本事通天,是jīng英型的人才呢。宾馆需要什么jīng英?不过那也不好说,这里面的事情很乱。他不想去理清它们,他只想快点交差,回去过自己的小rì子。

朱雨深所走过的这条街,应属杭州城里比较繁华的街道。不知怎的,每当经过一个酒店宾馆什么的,他就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或干脆就停下来观看一会儿。

街道两边店里商品琳琅满目,店面也很考究、新颖。那些酒店大堂里基本都装饰得富丽堂皇的。有的里面佳丽成群;有的门口站着一两个穿着xìng感的女子,在挠首弄姿,以招待顾客。

朱雨深跟娥皇也有好多年没见面了。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娥皇比他小四岁,现在也是个二十四岁的大姑娘了。加之挣的钱多,一定不会疏于打扮的。他想她一定不会逊sè于面前所见的这些年轻女xìng。

虽然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洁身自好,看淡世事,内心无所求,然而见到这番花花世界,他不得不承认,外面的世界太jīng彩,而且充满诱惑力。他现已想早点见到娥皇,以便欣赏一下她的妩媚。他加快了脚步。

寄生虫 第8节

()八

朱雨深赶到西湖大酒店还是用了四十来分钟的时间。那果然是个比较豪华的酒店。朱雨深在台阶处定了定神,整个整衣服,就推门进了去。大厅里聚了不少人,朱雨深看总台那边有人在值守,就走了过去。他想先打听一下娥皇是不是就在这里上班。

他刚走到总台,还没开口,那个值守的女人就皮笑肉不笑地张开那张血盆大口说:先生,开房间啊?朱雨深还没来的及回答,坐在旁边的一个毛发金黄,穿着暴露的女人也迎上来说:“大哥,你需要保健按摩吗?”

朱雨深虽然很少进大城市涉足这些场合,但他也听人家说过大城市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针对这个女人暖昧的眼神,他连忙说:“我是来找人的,请问你们这里有个叫邢娥皇的工作人员吗?”

那个总台服务员鄙夷地看了朱雨深一眼,嘴巴一歪,把脸别向了旁边。金发女郎还是不愿放弃,她吐了一口烟,对朱雨深说:“我们这里按摩很便宜的,你试一次就知道了。”

这时过来一个光头,他用手在那金发女人屁股上摸。接着,又走过来两个嘻嘻哈哈、浓妆艳抹的女人。

朱雨深哪见过这架式,他赶紧从大厅里退出来,退到酒店边上的花坛那里。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汗渗了出来。

这时,他感觉到带在身上的这个身份证真是个累赘!这让他必须在这个魔窟

前等邢娥皇,不然他立马就逃了。如此一来,他也对娥皇产生了本能的反感。

又等了大约五分钟,朱雨深已经不耐烦。他拿出了手机,想打个电话给娥皇,问她到底还有多久才能来,说自己已到了她们的楼下等了好久了。

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听,朱雨深有点恼火地等着。冷不防,他的肩膀后面却挨了一下打,打得他还蛮疼的。他猛然回过头来,怒目以对背后击打他的人,原来是娥皇来了。

她左手擒着一个小包,穿着是要xìng感不要温度的那种。见朱雨深回过头来,她滋着嘴对他笑着。朱雨深朝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同时打量着她。多少年没见,娥皇果然今非昔比。

以前她只是个瘦的、有点傲气的黄毛丫头,如今已出落成成熟女人的样子。她那脸上施的粉黛,那种打扮,很自然地就使人想到了不好的方面。

朱雨深心里算计了一下,娥皇应该比肖蓉年轻。然而她的脸却是饱经风霜的样子。一照面,他证实了自己以前的判断——自己讨厌她。

他把娥皇的身份证递给了她,说:“交到你手上,我就交差了,我回去了。”

邢娥皇吐了一口痰,有点气愤地说:“怎么刚一见面你就要走,你是看不起我还是咋的?我们家老头子不是说你是来杭州旅游的吗,这个点了,你还有啥事?你是不是这几年发财了,傲得看不起人了?”

朱雨深连忙说:“你这是讲哪里话,我不是怕你没时间吗?”

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在电话里娥皇已经讲了,他们见面时她今天就已经下班了。

果然,娥皇说:“我不是跟你讲过了吗。我现在已经下班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再说吧。”

朱雨深本是想推辞的。但转念一想,平时热衷于写作的他,可挖掘的素材并不多。他觉得娥皇是个很特殊的人,借此机会,正好可以跟她谈谈,说不定还能在她身上找到一些灵感。于是他就随着她朝前走着。

娥皇一边走一边向两边的店面看着。朱雨深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她是在关注两边的茶社或饭店什么的。

朱雨深这下才知道了,自己把她的话理解错了。以他的工资决定的他的低端消费观,以为坐坐,就是找个城中绿地边的椅子上坐坐,或是到某个公园里坐坐,上午他就和老马几个人在西湖边坐了好几次,坐着闲聊了几番。

但娥皇所说的坐坐全然不是这个样子,她是要去消费的。这些茶社啊,饭店啊什么的,好像都蛮上档次的。进去一次,肯定要消费蛮多的钱。

娥皇走了一段路后停了下来,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那块金黄sè的小手表,再向周边看了一下,说:“也不早了,我们干脆就找个饭店吃顿晚饭吧。”说着,她已选定了一家,就一马当先地往那里面走。

朱雨深此时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钱包。因为娥皇并没有表明是她请他吃饭。看来,有可能自己今晚要大出血了。他真一走了之,但腿不听使唤,他还是跟在娥皇后面走进了这家饭店。

饭店比较空,但里面的装修及灯光营造出来的氛围真的很温馨。娥皇落落大方地坐到凳子上,她甩了一下头发,拿起服务员送上来的菜谱,以审视的眼光看着。

与她相比,朱雨深却显得畏畏缩缩的。这让她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朱雨深永远都将是个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人!多少年了,他还是那德xìng,没得救了。

虽然娥皇点的菜并不多,但朱雨深心里简单算了一下,也有二百多元下去了。等服务员走开后,娥皇摇了摇头,说:“你怎么到哪都这么拘束。哦,我想起来了,你的绰号叫朱呆子,果然是呆头呆脑的。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朱雨深听到邢娥皇如此评论自己,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他用眼睛瞪着她。

娥皇却不太在意他的感受,她继续说:“你喊我老头子喊表叔,咱们俩已经出了五服了,也不是啥亲戚,你懂吗?”

“这个我知道,我也没说我们是亲戚啊!这有什么关系吗?”朱雨深如此说,他心情还是不好。

谁知邢娥皇又岔开了话题,她问道:“哎,朱雨深,你结过婚了吗?”

朱雨深听了这句问后的第一反应是摇了摇头。因为虽然他和肖蓉已经领过证,并已同居了,但他们没办酒席,请亲朋好友来参加婚礼,以广而告之。包括娥皇的父亲老邢也没曾知晓他的情况,所以当然属未成婚之列。

朱雨深虽然点头了,但他还是想和娥皇解释一下自己和肖蓉的情况。

然而他还没来的及说话,娥皇就嘻嘻地笑着说:“我说嘛,你怎么可能结过婚了呢?哪个女人愿嫁给你,那她一定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我说你啊,是个不折不扣的混子、瘪三。我现在想到你以前那模样、那德xìng,我都会做恶梦,或者说是心里直想呕吐。我记得你小时候整天穿得脏兮兮的,衣服上面都能刮下来脏。十七八岁时,你还穿着有补丁的裤子,有次你的屁股后面还搾了线,肉都能看到!那衣服你还穿了好几天,我塞,我又要吐了。”接着,她低下了头,确实做出了要呕吐的样子,引来别桌的人看着她。

邢娥皇不知道朱雨深现在的生活,跟以前相比已经有了不小的起sè,而且,他勉强也算得上已经抱得美人归。打小,他就不是自暴自弃的人,现在更不是。所以邢娥皇这么说他,他当然比较生气。

不过,他的xìng格可没有把兄弟沈兵那么刚烈。他只是愤怒地注意着娥皇,激动地说:“你老是提别人过去那些不光彩的事干吗?出身不好,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这时菜已上来了两个,外加两杯饮料。娥皇呡了一小口饮料。她还是没有收敛,继续咄咄逼人地说:“哎哟,你还不高兴了是吧,你说那是你以前不光彩的事,你现在很光彩吗?是不是到杭州来公费旅游一次,你就牛逼了是吧。我真怀疑,就你们那个破学校还能组织你们几个人来杭州旅游,你们别是自费来玩的吧?你可别以为你现在就发达了,谁帮你呀?现在这个社会,你就那种出身,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是很正常的。”

她的这几句话让朱雨深又很难堪,不过也是实情,他没有反驳她。这时菜和酒水都上齐了,他摆弄着盘子、杯子。

邢娥皇开了红酒,先给朱雨深倒了一杯。她凑近他说:“讲一个笑话给你听,是关于你大姑家那傻子表姐的事。去年下半年,我到你大姑家玩,和你那傻子表姐在他们家屋后晒太阳。村上那个光根二傻来逗你表姐说话。我们当时正在吃着稀饭,我吃完了,回去添。谁知我一出来,二傻就在捂着下身鬼喊鬼叫的。你猜怎么着?原来是我离开的那会儿,光棍当你表姐的面掏出了他的生殖器把玩着。你表姐气不过,就把一碗刚盛的稀饭泼到他的生殖器上面了!二傻什么都没捞着,还被烫得半死。烫了他,他也活该!村上的那几个老光棍哪个活得像个人样啊?生活没个样子,他们的脑子也坏了。”

朱雨深吃惊地说:“表姐怎能那么做?那个二傻我认识,他脑子不正常,但是,他是不会侵犯女xìng的。他那动作是不会有什么危险xìng的,却遭了烫,表姐做的有点过了。”

娥皇狂笑了几声后,突然止住了笑声,正sè道:“你还不跟着学点为人处世的方法!不然,你将来可能不比二傻好多少,那么你表姐烫的就是你!”说着她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此时,朱雨深已经懒得和她拌嘴了,他吃着菜。喝着酒,沉着以对,看她还将说些什么。

寄生虫 第9节

()九

然而,娥皇也住口不说了,她吃得还比较猛,可能是饿了。她用手指头钩了一下,服务员马上凑过来了,她说再要一瓶葡萄酒。

朱雨深看了一下原先那瓶,他是不情愿再要。娥皇看着朱雨深那样子就已猜到了他的心思。她说:“你难得来一次,我们俩又好久没见面了,难得在一块吃个饭,难道不要吃好喝好吗?噢,你是顾虑谁来买单是吧?你看你,还是以前那德xìng。你来杭州玩,又是帮我带身份证过来,我会让你吃亏吗?”

这下朱雨深不好意思了,他解释说不管谁请客,没必要花许多钱。

这下气氛缓和了不少。酒和菜都有一大半下肚了,两个人的眼神有点迷离起来。朱雨深还是不想说话。

娥皇盯着他看了两分钟,说:“说实在的,你现在的样子比以前留给我的印象要好些。你知道吗?我妈前两年还说要把你介绍给我做男朋友,看来她对你蛮有感觉的。不过她的思想太落伍了。她的理由是你忠厚,实在,每个月也有那么一份工资可拿。把女儿嫁给了你,他们老两口将来老了,还有个小辈在身边听使唤,他们算得蛮jīng的。

但我不是傻子啊。我睬他们个鸟!在杭州混,我见得有钱人可多了,怎么可能看上你这样的人呢?哎,我说你怎么偏是现在这个样子呢?你为什么不是一个装穷的富家公子呢?真是那样的话,你可以来考验我呀。如果是那样,你的身份揭穿以后不是很爽吗?我遇到的有点样子的男青年全是穷鬼,哎呀,我真晕倒了!你说你为什么不出身在富贵之家?”

娥皇的这几句强词夺理的话,让朱雨深哭笑不得。他略作思考,反驳道:“你不是说你见过的有钱人很多吗?怎么现在又说遇到的男青年全是穷鬼,你这不矛盾吗?”

娥皇说:“这个你不懂。那些有钱人是来买爽的,我们就是挣他们的钱。出身差的人和混得差的人怎么能和他们比?我们不就是看在钱的份上吗?”

其实,朱雨深早就心领神会了她是以什么方式在挣钱。以前他接触过的美女李露露也是这方面的人,然而娥皇相比李露露显得既辛辣又强悍。她的直白让他猛地一颤。他转过目光去看外面的风景。

此时,暮sè已经降临了。外面的街道上下班归家的人们兴冲冲地往回赶着,很多店面上还挂着红灯笼,过年的气氛还是有一些。朱雨深估计老马他们还没回来,他低着头,把那一点剩酒喝完了。等他抬起头时,发现娥皇也朝着外面看着。他又把目光移向外边,原来已经下雨了。

chūn雨淅淅沥沥地洒向大街小巷,说来就来,说去就去。街上的人们便匆忙地赶着路。娥皇的眼神显得比较凝重,她大概是回忆起了以前的什么事。两个人沉默了一段时间。

这时店里又来了一些吃客,但人还是不多。毕竟还在过年期间,城里的人有的还在农村老家呢。

邢娥皇收回了视线说:“朱雨深,看到你,我就想起了以前追我的一个男青年。我才来杭州那会儿,在工厂里打工。那个男的的身材、长相都和你相似。但他比你活络,很会讨女孩子欢心。他们家也比较穷,和你们家差不多。所以我说你们怎么就不是富家公子呢,那样,我就好安心嫁过去了。

他追我追了一段时间。开始时感觉新鲜,所以我也没太在意他的家庭条件。但时间一长,跟他在一块过穷rì子我过腻了;加上我们家两个老的极力反对我们在一起,我就跟他提出了分手,从此便躲着他。你猜他怎么着?他真是吃错药了,干了一件丢人丢到家的事。他竟然打印了一百多张纸,在上面说他是多么多么地爱我,不能没有我,没有我他就不能活了。他把这些纸贴在我们厂子里外的墙上,让人家议论纷纷,真是能够折腾的。

但这有什么用呢?我找到了他,坦白地告诉他:本姑娘啥时候怀疑过你的真心啊?你光有真心有屁用,给我拿来当球踢还差不多!有本事你马上变成有钱人,那我不用讲就会粘着你。

谁知这句话真刺激了他,他就去抢金店。抓到后判了十年牢。你看,这穷人还真是没办法。我们家本来也穷啊,rì子过得真是辛酸。但自从我到这里来上班就不一样了。

我们老板在这家大酒店长租了几个房间,我们给住宿的人提供服务。业务好的时候挣的钱,多得你都不敢想象。这下好了,我在外靠这种工作生活,摔给家里大把的钱,家里两个老东西就什么事都不干了。靠我给的钱,过上了寄生的生活。我cāo,我辛苦了这么多年,结果让他们享福了。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种人也是吃的青chūn饭,年纪大了点就不吸引人了。到时候肯定还是要嫁人的。不过到那时,我也会攒足了钱。水涨船高,要嫁还是要嫁条件好的人啊。

但我妈这个老东西,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头昏了。去年年底竟然跟我说,他们要跟村前的张家开亲。张家那小子在镇上开了个修车店,正好我们家现在也搬到镇上,叫我就凑合着跟他们家儿子配一对。我呸!就他那脏样子、穷样子,还想配我,也不害臊!你说我火不火?”

这时,他们基本已经吃好了。朱雨深也听够了娥皇发的牢sāo,他左顾右盼,想走了。

但娥皇好像还没尽兴,她拿出了香烟,问朱雨深抽不抽,随后自己就拔了一根。她吐了一个烟圈说:“你这样子看上去还不赖,比那修车的要强,应该也能找到女朋友呀!你怎么搞的?怎么到现在还是王老五一个?对了,听说你还蛮酸的,除了教书以外,还写点什么小文章发表。我说你也真能够折腾,你写的那东西,现在这个社会,老鬼会看啊!你留着自娱自乐还差不多,这不跟老光棍难受时自摸一样吗?

有人说,就你那点小伎俩还能骗女人。我看拉倒吧!咱们这些的女人谁信你这一套?人家信的是钱!有钱人甭管长的咋样、人品咋样,都能搞掂若干个女人。但是穷的才子结果怎样?大多数人还不是连个老婆都娶不到?所以我说嘛,你就务实一点吧。没事可以想点子挣点外快,要学机灵点。也要学会花钱,讨女人开心。这种本事是慢慢练出来的……”

他们在停停说说的过程中,天已彻底暗了下来,雨也停了。这时饭已吃完了,朱雨深这顿饭可以说是吃得很不开心。因为整个儿是这个沦落风尘的女子,在教育他这个自诩为才子的人。

朱雨深想,反正分开后,下次都不知啥时才见面。所以他也不跟娥皇计较,任由她发挥着口才,数落人。对于娥皇最后一句说辞,叫他人活络点,平时要学会花钱,讨女孩子欢心。他听起来觉得娥皇似乎别有用意。

果然,娥皇接着又说:“你知道吗,我们现在挣钱是按时间计算的。今天陪你在这说话,要是算钱也有几佰块了,便宜你了。”

说到这里,她对着那个女服务生做了个动作。那人马上凑到朱雨深面前问道:“先生你们吃好了,现在买单吗?”

朱雨深硬着头皮说,是。那个女服务生便在单子上划了几笔,说出了他们这一顿消费了多少钱。来不及慢慢思考,朱雨深只有硬着头皮掏出了皮夹了,把钱付给了她。付完后,他的钱包里就剩下几个硬币了。

付完钱,那个女服务生就开始收拾桌子了。朱雨深此刻却倒在椅子上不想动弹,娥皇也没动。

她说:“朱雨深,我们俩是已经出了五服的亲戚了。我前面说不会让你吃亏,就是说,你今天晚上可以把我包下来,我不收你钱。你要知道,从下午陪到明天早上,我要是侍候一个客户,可要收人家一仟多块呢。我们现在遍身都是商机;每个时间断都是挣钱的时机。今天我是可怜你,让你请吃顿饭,就让你包一个晚上。我真是做善事了,你还不赶快谢谢我?”

朱雨深听不下去了,他捶了一下桌子,狠狠地说:“你滚吧,我再也不愿看见你!”说完,他扬长而去,这一刻他才觉得爽。

走出那家饭店后,朱雨深对着娥皇上班的那家酒店狠狠地吐了口痰。然后他敏捷地上了公交车,他想早点离开这里。

在公交车上,他真的想吐,更想抽自己两个耳光——自己怎么就随这个女人去吃饭了呢?把身份证塞给她不就完了吗?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觉得自己愧对肖蓉。虽然这些钱他是准备来杭州玩时花费的,但他绝对没想到结果竟是陪邢娥皇吃顿饭,把钱就折腾完了。

寄生虫 第10节

()十

回到他们住宿的旅社后,老马他们还没回来。朱雨深灯都没开,就和衣躺在了床上,他心里难受。黑暗之中,他做了一个决定——明天不跟他们去四季青大街购物了,这样还能省一点。

但身上没钱了还是不行,他准备先问老马借点。迷迷糊糊间,房间的灯亮了,原来是老马他们回来了。他们也不管朱雨深已经睡下了,三个人都挤到这个房间,咋咋糊糊地说着话。每个人嘴里、鼻孔里都喷着很浓的酒气。他们采购了不少东西,包括龙井茶和当地特产。

吵闹了一阵后,大刘和孙伟终于滚回自己房间了。老马在理着自己东西。朱雨深翻了个身。老马走过来掀了一下他的被子说:“你个臭小子,怎么这么早就睡了,你下午去哪了?”

朱雨深说:“不是跟你们讲过了吗,去给一个亲戚送身份证。”

老马“噢”了一声。这时,他拿出了皮夹子,在点着剩下来的钱。

朱雨深睁大眼睛,看到他还剩了不少张百元大钞,就揪准时机,说向他借一佰元。老马随即抽了一百元放到他面前。说时迟,那时快,朱雨深飞快地接过来压到自己身下。

果然,老马随即又有了别的说法,他说:“咦,不对啊,你今天买东西了吗?”朱雨深摇了摇头。

老马又说:“那你怎么要向我借钱?昨天我看你不是带了不少钱吗?而且你又不是瞎花钱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哦,我知道了,你下午单枪匹马地活动,别是一个人去娱乐场所爽去了吧?你可是大爽了一吧,把带的钱折腾完了。真人不露相啊!真有你的。你可真是个满嘴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的家伙,哥几个自叹不如!我说你这么做,你们家那个小辣椒婆娘知道了不扒你的皮才怪呢!回去我就告诉她。我不管你了,谁叫你一个人去吃独食呢。”

老马这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朱雨深听起来很刺耳,也弄得他很难堪。他说:“实话跟你讲了,今天我是请那个亲戚吃饭把钱花光了,这不也正常吗?”

老马想了想说:“不对呀,你说你那亲戚在这里混,你来了他应该尽地主之宜,请你吃饭啊。再说吃一顿饭犯得着花那么多钱吗?”

朱雨深说:“这又不是我决定的。我就不能多花点钱上档次一点,请人家吃饭吗?”

老马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了。他洗漱完了后,躺到床上,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我说你见的这个亲戚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是不是个年轻女xìng?”

朱雨深一惊,他掩饰道:“哪有那么多年轻女xìng?是个兄弟,多喝了几杯,我这不醉了吗?”

老马这才不再追究了,一会儿后,他似乎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朱雨深还是和他们三人一起去了四季青大街,他用老马借给他的钱买了一点当地特sè小吃。他致所以这么做,是怕大刘和孙伟觉得他另类,从而再追问他什么。

逛完四季青大街,已是中饭时间了。四个人找家饭店吃了中饭,同时在超市买了晚上吃的东西,就赶到了火车站。火车于下午两点半钟准时开车。

随着列车的缓缓开动,秀美、整洁而又繁华的杭州城渐渐退后了。转了一个弯后,西湖大酒店那座高楼出现在朱雨深的视野里。他想到了娥皇,她那张美丽而又yīn鸷的脸,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由于视野关系,西湖大酒店那座大厦变得越来越小了。再看上去,几乎和在柳浪闻莺处所看到的雷峰塔差不多大了。朱雨深的心里把娥皇和白素贞作了个比较——

这白素贞是被人关在塔里,她一心想获得zì yóu,过上凡夫俗子的生活。而娥皇恰好和她相反。娥皇鄙视凡夫俗子的生活,她追求富贵与奢华;她绝不甘心嫁给一般的男人。为了这,她情愿把自己禁锢在那个巨大的塔里。那么,她的jīng神家园是什么样子呢?他捉摸不透。

在火车驶到郊区后,窗外到处绿树成荫。那些别墅造得都很美,是欧洲风情的建筑,想必这里比皖南发达多了。跨过一条河后,火车就驶进了zj西部山区。

朱雨深给肖蓉发了条信息,说他晚上回来,到家大约十点钟,晚饭在车上解决了。火车一路上开开停停,到达芜湖站时已是晚上七点多了。一出站,老马就去和一辆出租车主谈判。

谈好价格后,几人把东西放到后备箱,然后车子一路向黄镇方向急驰着。四个人已经感觉到累了,都闭上眼睛打瞌睡。等朱雨深睁开眼睛时,车子差不多要到黄镇了。

车子到达新街时,朱雨深先下了。他打足了jīng神,心情也比较激动,狂奔了几步来到自己家门前,迫不及待地进了屋。他打开了房间的灯。

与他想象的一样,肖蓉侧睡在床上,她睡得很香。朱雨深没有惊动她,他坐在床头柜上仔细端祥着她的腮。那脸上的皮肤是洁白而细腻的,他的心里涌起了无限爱怜。

洗涮过后,他上床了。这时肖蓉也醒了,她说了声:“你回来啦,我等你,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她上来抱住他,就又睡着了。

此刻,朱雨深的思绪在剧烈地翻腾着。他想起了娥皇以前对自己的歧视,以及昨天下午对自己的辱骂与诅咒——咒他因为穷,干脆一辈子打光棍算了,不然是害了人家女人!可见,他一辈子都将不被娥皇及那些亲戚看好。

而当前,肖蓉又温柔地躺在自己的怀里,并已是属于他的人。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境遇,就这么集聚到了他一个人身上。他甚至怀疑眼前的一切是虚幻的,他连哭的心思都有了。眼睛里湿了后,他赶紧熄灭了灯。

开学那天,黄镇中学人声鼎沸。朱雨深在帮忙给学生们发新书,忙了一上午,感觉腰很疼。中午时,他到老马那里坐一会儿。老马因为才调过来,还没有房子,就在单身宿舍搞了两间。他老婆也过来了,她就在自家门前开了个小卖部。

朱雨深来了后,老马老婆给他让了座。这时,他们家小卖部周围已经聚了好几个妇女外加几个学生。这些妇女都是这些学生的妈妈。她们穿戴及言行举止都显得比较土。马夫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们说着话,她的态度显得很傲慢。

马夫人扭过头来问朱雨深:“这个学期你带哪个班?”

朱雨深说:“还是三(2)班”。

马夫人说:“这个班还不错,爱学习的小孩子不少,调皮捣蛋的也没几个。你们马校长可就辛苦了,干着副校长,学校还分配他做三(4)班的班主任。这个班真的很乱,净是些不学好的学生。特别是他们班的那几个大女孩子,身体发育的早,整天就知道打扮,没啥心学习,搞得花里胡哨的。听说她们还cāo人家蛋,搞得那个成绩顶好的男生也没心思学习了。这几个害人jīng!我说她们咋就不跟我们家丫头学学呢。我们家丫头成绩又好,又斯文本分,现在就是打着灯笼也不好找了!”

马夫人的这段自卖自夸的话,朱雨深听着头皮发麻,他准备离开这个地方。这时,他班上的一个女学生的妈讲话了。她冲朱雨深和马夫人说:“我们家丫头十七岁了,中规中矩的,从来不学坏。做作业也很认真,也讨人喜欢。朱老师你说是吧?”

朱雨深和马夫人同时去看她家女儿,那是个小个子、土气的女生。朱雨深对她印象不深,尽管他已经当了一段时间三(2)班的班主任了。此刻,她的鼻子下方似乎还有鼻涕没擦干净。

马夫人看了她后,“哇”地一声,做出了要呕吐状。此时,这个学生的妈还不识时务地问:“你们家女儿在三几班啊?”

马夫人朝她翻了一下白眼,说:“我们家丫头也就十七岁,不过已经上县一中高二的重点班了。她的成绩可是一流的,别人怎么能比?”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点吃不消,他们便逐个散去。

朱雨深也准备回家了。冷不防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冲了过来,几乎和他撞了个满怀。朱雨深定睛一看,这人比较面熟,他好像以前经常在街上游荡。他的家好像是在肖蓉家再往下,往长江那边走一段路的那个小村子上。因为以前也在那边看见过他几次。

来人撞了朱雨深,还把他撞得比较疼,但并不道歉。他只是跟马夫人说:“快、快,拿包玉溪,我烟瘾来了,受不了了。”拿到烟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拆开,抽了一支。他走后,朱雨深问马夫人:“这个小伙子到学校来干吗?他肯定不是学生,又不是家长。”

马夫人说:“他是老师呀,才搞过来上班的。听说他认了一个富爸爸,老头花钱把他搞过来干体育教师,现在有钱就好办事!”

朱雨深觉得这事有点不可思议。下午时,他们几个老师打扫办公室,果然,这个瘦高个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他干得还蛮认真。老马后来过来,给他安排了一个办公桌,和朱雨深背靠背。

寄生虫 第11节

()十一

晚上吃饭时,朱雨深跟肖蓉说:“我们学校这学期来了一个新老师,他好像以前就是街上的小混子。现在竟然到我们学校当体育教师了。他的家好像就在你们家往西的那个小村子上。你认识他吗?”

肖蓉笑了一下,说:“觉的奇怪是吧?他实在发达了。我当然认识他,他叫冯君。以前家里穷,但他也不学好。初中毕业后就整天闲逛,混事。偶尔出去打个零工,干不了多久,又嫌苦不干了。但是他现在好了,没想到他竟然是镇上大佬金胡子的私生子。

金胡子女儿有好几个,但只有一个独儿子。前年他那个独儿子开车去外地玩,在高速公路上飚车出了车祸,给撞死了。金胡子伤心死了,为了安慰他,冯君他妈主动上门说冯君是他的儿子,因为年轻时他们在一起好过一段时间。

这让金胡子眼前一亮,实际上冯君长得也确实像他。不过他认为这不是小事,因为他是有钱人啊,镇上和县城都开了店,房产有五六处。他很谨慎,要冯君和他一起去市里大医院做亲子鉴定,结果如他所愿,冯君是他的儿子。

这个老东西还是蛮有头脑的,他怕冯君瞎搞,将来败了家产。去年花钱送他去师范学院体育系培训,才一年多就毕业了,现在就去你们学校当教师了。这事换成别人是办不到的。冯君他妈也发达了,鉴定结果出来后,她搬来镇上住了。过好rì子了。”

朱雨深说:“原来是这样!但是他们这么做,冯君原先的爸爸怎么办呢?他不吵吗?他也很没面子啊?”

肖蓉说:“这个我不知道。但是听说他没吵也没闹,好的很呢。”然后,肖蓉提出,过几天去下街头她妈那里一趟。

开学后,各项工作都步入了正轨,上课、备课,一切都按部就班地忙着。自从当了班主任,朱雨深感觉事明显比以前多些。以前,他是副课教师,那些科目可有可无,大考也不计入分数,是个闲差。然而如今,他不光要教主科语文,三(2)班班主任这个职务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开学后,有那么几个家长,有事没事就打电话给他,叫他好好管管他们家的孩子。多关心一点他们家小孩,如果孩子成绩上去了,接朱老师去他们家吃饭等等。

这些让朱雨深心里很烦。凭心而论,他并不喜欢cāo心这些事,这也花费了他不少心思。以前闲下来时,他还可以广泛地阅读,兴致来了,一篇美文一蹴而就。但如今完全没办法去构思,一闭眼全是那些琐事。他感叹,多的这一部分钱真不好拿啊!

除了钱多一些,就是社会地位也上升了些。街上也有他们班的学生。由于爱屋及乌,那些学生家长,平时和肖蓉她们家人处起来也变得和善、谦逊多了。肖蓉对这些心里比较受用的,她总希望自己老公步步高升嘛。

冯君的办公桌和朱雨深离得近,两个人是背靠背的。朱雨深在这边忙得不可开交,他却在那边猛玩电子游戏。他一个体育老师,一天上一两节体育课就完事了,也没啥作业。另一个体育老师古明秀却不像他,她还教两个班的地理课,所以要忙些。

朱雨深这边里只有他和冯君,以及冯君对面的小俞老师三个人。冯君的轻松快活也让小俞眼红。

没过两天,冯君大概了解了朱雨深的底细。中午时,他就主动来搭腔:“朱哥,听说你老婆也是我们那片村上的人,我也算是你老婆的娘家人了。没事你可要教教我怎么当老师啊。我一个人闲散惯了,现在一星期要坐好几天办公室,我闷死了!见了那些丫头片子、半大小子还要装腔作势地讲话,还不能讲脏话,我憋死了。我现在真怀疑,老头子把我搞到这来当体育老师,本身就是个错误!当老师这事,我是毛都不懂。听说朱老师你不错,你没事可要教教我啊。”

朱雨深被他逗乐了,他说:“这不容易吗,你和我坐在一块办公,看几天就会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好了。”

冯君说:“谢谢啦。”

第二周,校长老范要去县教委开半个月的会,学校的工作由副校长老马全权负责。每天早上的例会,老马都咋咋糊糊地说上一大通废话、空话。朱雨深他们已经习惯了,对于老马的过分认真也不奇怪。然而,冯君就不一样了。

开始时,他喜欢小声地在底下反驳老马的话,以引人发笑。一天早上,也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由于激动,老马的脸有点红,他还挤眉弄眼的。这时,冯君凑到朱雨深面前,笑着对他说:“妈呀,你看老马那张脸,整个儿跟猴子屁股一样!”

朱雨深强忍住没笑出声来。这时,他老婆,那个肥胖的马夫人给老马送了一杯热牛nǎi过来。老马暂时没喝,放在了桌子上。冯君又说:“狗rì的,蛮爽的。每天早上还喝杯nǎi,这个肥婆还给他送过来。我说,这nǎi还不知是不是肥婆在自己胸前挤的?就她胸前的那两个胖子,挤个十杯八杯都没问题。”

此话一出,坐在朱雨深身后的古明秀就咯咯地笑了起来。朱雨深也想畅快地笑一回,但是他不敢,他忍得很难受。幸好,这时老马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手机屏,示意散会,然后他就走了。

从会议室回办公室的路上,朱雨深对冯君说:“你真逗,下次可不要在开会的时候讲这些引人发笑的话了,你真不知道,刚才我忍得有多难受。”

冯君却大言不惭地说:“我这不是在给哥们找乐子吗?你们的生活其实很单调的,我要改变你们生活的风格,活得那么累干嘛?”

朱雨深:“好说歹说,老马也是我们的领导啊。你刚才那些话,后面的人也听到了,这还是不太好吧。”

冯君这下更来劲了,他说:“拉倒吧,我跟你说老马根本不是什么好鸟。他以前在孙村二中教书,也干了不少恶心的事。听说他每带一个班,都要喜欢上这一个班的一个女生。然后拼命地讨好她,约她去他们家玩,吃饭什么的。他不知害了多少女生!这不,在那边名声坏了,就调到咱们这么来了。”

朱雨深听了这句话暗暗吃惊,他联想了老马的老婆,他说:“不会吧,开小卖部的马夫人不是蛮彪悍的吗?听说他女儿在县一中上学,成绩非常好,他们一家三口也是个幸福之家啊。”

说话间,他们已走回了办公室。冯君却完全没有在乎场景的变化,他继续扯着嗓子说:“那个肥婆,傲倒是蛮傲的。但是听说她娘家太穷,没底气,在老马面前就像狗一样温顺。她哪敢管那事?那样老马还不休了她?”

冯君这几句敏感的话,引得好几个老师都向这边投来惊异的目光。朱雨深这下慌了,他连忙坐好,拿出本子和笔,做出镇定状,在写写画画。冯君还要说什么,但马上就闭口了,因为古明秀在背后拍了他一巴掌。

古明秀是来找他换个班,他要和未婚夫出去玩,冯君答应了她。古明秀今rì穿了一件非常xìng感的衣服,虽然天还比较冷,但是她的胸脯还是露了不少在外面。她跟小俞说起了出去玩的事。说着说着,她美得喜笑颜开,偶尔她也找冯君搭几句话,但就是不跟朱雨深讲话。

见朱雨深已经转过身来打量着她,她昂起了头,那意思是说让你一次看个够。一会儿,她又把发梢拿到胸前,用手指慢慢把玩着,同时含情脉脉地看着朱雨深这边。直到朱雨深准备去上第一节课时,她才离开。

她走后,冯君对朱雨深和小俞说:“这个雀子,以为她长得多漂亮。你看她脸上的麻点,太恶心了。她还在这边扭啊扭的,真是丑女多作怪!对了,她的男人好像是个重量级的超胖。我怀疑房事时,真要把她的屎都压出来了。

小俞听了这话哈哈大笑。朱雨深没笑,他匆匆走了。他边走边想:这个冯君的嘴真厉害,看样子以后自己的耳边不会清静了。不过,他也有点喜欢冯君这样的直人。

自从搬到镇上的新家以后,朱雨深觉得自己的生活发生了一些改变——先前和肖蓉办证同居,处于蜜月阶段,继而又是过年,走亲访友,忙了一阵子,倒没发觉。如今过了一段时间了,开学了,他感觉这里比以前住学校要乏味。

以前住在学校,他可以去夏有礼老师家串门。最主要的是,放学后吃过饭可以去小俞、大刘等人的宿舍转转,吹吹牛,累了就回来休息。现在一放学他就回家了,肖蓉也不是每天都来。

肖蓉不来的rì子,他感到真是寂寞难耐。他有点怀念住在学校的rì子。夏有礼等人现在偶尔和他照个面,也只是打个招呼,大伙好像都很忙。

朱雨深决定哪天还得去小俞老师他们的宿舍转转,再去瞎吹一通。掌握点新鲜事。

恰好周五那天中午,小俞看了他们这天下午没课,就约朱雨深和冯君下午早点走,去他宿舍喝酒。这正中朱雨深下怀,冯君也很愉快地接受了邀请。冯君说他家里有不少好酒,到时拿他三瓶过来,大家慢慢享用。

小俞中午就去买菜准备了。朱雨深和冯君下午三点多钟就遛到了小俞的宿舍。冯君一看,自语道:酒,我回去拿,不过这菜好像少了点。

朱雨深立马说:“这个好办,马上我跟你一道去镇上,你回家拿酒,我再去买点卤菜。”冯君点了点头。

小俞却说:“这么多菜还不够你吃啊,你可真是个饭桶。”

冯君回道:“你才知道啊。”

寄生虫 第12节

()非常感谢:子伽、剑气凌天、古雨天空、果果大、坠落的酒杯、吃薯条,对本书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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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他们俩很快把酒菜弄回了小俞的宿舍,其时已到了放学的点。天气不错,有些学生和老师一起在cāo场上打着蓝球。朱雨深这时想起了肖蓉,想告诉她今晚在外吃饭,但又怕她不高兴,因为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幸好,肖蓉告诉他,今晚回她妈妈那边。朱雨深暗自庆幸,他可以海阔天空一晚上了。小俞还在忙着,朱雨深和冯君站到cāo场边看着众人打蓝球。

在跑动的众人中,体格健硕而又高大的大刘比较引人注目。他的投篮技术也炉火纯青,引得围观的人频频鼓掌叫好。

渐渐地,人稀少了下来,围观的人也只剩下了住在学校附近的几个妇女和小孩。大刘这一刻跑热了,他停了下来,把上衣扒得只剩一件贴身的棉毛衫。他环视一下四周,然后果断地扒下了外裤,只穿一件裤头在cāo场上龙腾虎跃着。

朱雨深觉得他的这个样子不太雅观,他跟冯君指出了这一点,希望他去跟大刘说一声,叫大刘注意点。没想到一分钟后大刘口渴了,跑到小俞宿舍来要水喝。冯君指着大刘的裤档说:“你看你这个样子,还跑得跟兔子一样!你偏要把场边的那几个老妇女搞得晚上睡不着觉你才安心啊!”

冯君这么说大刘,让朱雨深感到比较意外。他插嘴说:“大刘,你注意点形象好吧,场边的异xìng不少呢。”

谁知大刘回答得更绝,他说:“哥有什么错?哥是好心呀。哥这不也是在做福利吗,让异xìng们饱饱眼福,占占便宜。哥又不损失什么,这有什么不好?”

小俞这时前来,说道:“好了,你们几个别在这站着耍嘴皮子了。朱老师是个本份人,他说得有点对。刘哥你也别做福利了,洗个手来跟我们喝酒吧。今天难得凑在一起,大家喝个痛快,明天睡到自然醒。”

大刘说:“想是想跟你们喝,但哥要骑摩托车回县城的家呀。今晚有个约会,哥不能爽约,下次再聚吧。”说着他又跑回了cāo场。

他们三个人这边就准备开饭了。朱雨深去了一趟厕所小解。路上他在想:现在的人果然变了。要说冯君由于年轻又是多年的混子,说些洋话、鬼话也就罢了;但大刘竟然也变得油嘴滑舌了。他想,自己是不是真像人家说的那像——太不与时俱进了呢?

说起来,他还是比较喜欢冯君的,快人快语。就拿古明秀来说,他觉得这个自己身边的女人对人忽冷忽热,让人捉摸不透。想骂她又无从下口,不知从何说起。但冯君的那句骂或说是评论,也可是说是骂到了点子上了。还有他对老马、马夫人的批判,也可以说是一针见血。看来这个冯君是个人才啊。他觉得自己以后不会寂寞了。

三个人两杯酒下肚后,气氛就更融洽了。冯君的脸sè微红,在朱雨深和小俞面前,不管是年龄还是资质,他都是小弟弟。他那富于传奇sè彩的人生经历,让此刻的他感慨万千。他端起酒杯说:“这杯酒,我是敬二位老哥的。”然后他一饮而尽。

他说:“我说我们时代竟然是这么的诡异!就拿我冯君来说吧,我以前再也没想到今天能和二位老哥在一块喝酒。我以前是什么人呀,小混子一个呗。说真的,以前我特妈的很崇拜老师。初三时,我们班的那个女班主任特有味道,我几乎是把她当作女神来崇拜的。以前我也听过朱哥你的事迹,你是个有才又有善心的人啊!我是你的崇拜者。然而我的身世也很诡异,全赖我妈年轻时整的那点事。”

对于冯君的故事,小俞和朱雨深一样,都略有耳闻。因为冯君来黄镇中学当教师,确实走的是非正常途径。他们俩都想对他的事做进一步的了解,所以他们放下了筷子,求知若渴地望着冯君。

冯君已有了几份醉意,在酒jīng的作用下,他侃侃而谈:“不瞒你们说,这事还要归功于老冯的病。老冯这人嘛,没啥本事,但脾气又倔又暴躁。他当了我二十来年的爸,也可以说恐吓,欺压了我二十来年。我妈,一个柔弱的女人就更不用说了。老冯是一个强人。但天有不侧风云,再强的人一旦有病了,就狠不起来了,还狼狈得跟狗一样。这真是天意啊。”

小俞的眼睛也有点迷离了,他问:“这老冯到底得了啥病啊?你妈竟然能去和金胡子相认?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够好的。”

“没法子啊”冯君几乎有了哭腔,“老冯也是个苦命的人,四十多岁的人就得了肾病,而且很严重,要靠透析才能活下法。这人啊,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没病的时候,他身强力壮,动不动要跟人家比拳头,口口声声说砍脑袋不就是碗口大个疤吗,慌什么?生病后,他就绝口不提这些话了。他做出了又窝囊、又可怜的样子,希望人家救他一把,能拖一时是一时。说句缺德的话,他得感谢金胡子的大儿子及时地出了场车祸。

金胡子,我想你们是认识,一个没毛的癞痢头,嘴巴周围养一圈金黄sè的胡子。真没想到我竟然是他的种!不过说真的,我觉得他那样子怪恶心。以前我整天在镇上鬼混,从来没曾想有他这样一个父亲。他在镇上有两间批发部和一个装潢材料店,在县城也开了店。他曾说过,就是咱们街边这条赤沙河的水干了,他们家的钱都不会干。虽然有些人很崇拜他,还有一些小姑娘说他有大导演张纪中的风范。但是我从来都没认为他有啥了不起,他那样子,让我堵得慌。

金胡子在镇上的大老婆给他生了一儿两女。据说他在外面又养了一窝,又养了两个女儿。他那个独儿子生前牛逼的不行,据说没有他不敢做的事。但是他竟然三十岁不到就挂了,金胡子伤心yù绝。正好这个当儿,我们家老冯病重,逼着我妈给他弄钱。我妈豁出去了,她先去找了金胡子。说二十年前,金胡子在镇上开饭店,她是他店里的服务员,跟他睡了几觉。怀了我后怕丢丑,才及时嫁给老冯的。

金胡子也是个神人,要是他那独子没挂,我想他八成是不会相认的。就算你闹,砸几个小钱也就完了。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答应做亲子鉴定,如果是就相认。金胡子答应了此事,我妈当然喜出望外。关于亲子鉴定,她定心的很,这事嘛,她当然比别人清楚。

当她满心欢喜地把这事告诉我后,我却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你别看我穷,但还是爱面子的。我骂她是个死不要脸的东西,这把年纪了,还给我整出这种事情来,真是丢人丢大了!我在黄镇混了这么多年了,有一大帮兄弟,这事传出去,叫我在黄镇怎么混啊?我当时还要动手打她,结果被老冯拉住了。

老冯哀求我就去认了吧,就当是救他的命了。我骂他变态了是吧?以前只要是哪个男人逗我妈说句俏皮话,或是碰一下她的手指头,老冯就要揍人家,把老婆护得不成样子。现在却这么下三滥!我说老冯,你现在可以去死了!结果弄得老冯和我妈都哭了。

后来,我还是于心不忍,加之我镇上那几个狐朋狗友也极力怂恿我去相认,去做亲子鉴定。以便我将来发达了,还要以赏他们几个钱花花。没法子啊,我只有去做了。结果没出意外,我们就相认了。

金胡子当时老泪纵横。这不说你们也知道,咱们这儿一贯都是重男轻女。他有四个女儿,顶不了啥用啊。没有我,他那些财产怎么办?又不能全部带到土里去。金胡子第一步就给了一套房产给我们母子,叫我们到街上去住,当然还给了一些钱。我妈就又凑到了金胡子身边。当然,钱方面没有亏待老冯。这也是老冯的交换条件。”

冯君的这番话让朱雨深和小俞听得兴趣盎然。小俞说:“真羡慕你啊,二十多岁了,还冒了一个富爸爸出来。你看,他改变了你的人生轨迹了吧,你的命好啊!”

冯君嘴一抹,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地说:“旁人的羡慕,这是免不了的。我妈整出了这事,刚开始时还有人说风凉话。但眼见她的状况因和金胡子相认而得到了莫大的改善,我们村的,以及认识我妈的那些妇女、嫂子什么的,哪个不是羡慕、妒忌、恨啊。

她们叹息自己怎么命运不济,或是机遇不巧合,竟然没让有钱人放几枪,怀上个金宝宝。生活没有一点希望,还要受穷一辈子,她们说不想活了。于是家里便鸡飞狗跳,她们的老公便变成了她们口中的窝囊废。她们说的那些恶毒的语言,要是xìng格刚烈的人听了,很可能要一头撞死。

然而,你们也别以为我做回金胡子的儿子就非常爽。他的那两窝的女儿和老婆整个把我当成了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几个雀子,又懒,又能糟蹋钱。以我的xìng格,怎么可能在她们面前甘拜下风?打啊闹是免不了的。”

寄生虫 第13节

()十三

顿了一下,冯君接着说“金胡子到底是个jīng明的人,他怕我不学好,败了他的家产;另外也是为了我将来好混、有些地位,硬砸钱让我去师范学院培训。又疏通关系,让我来黄镇中学当教师,他叫我给他争口气,不要学他那几个脓包女儿。他说只要我好好干,让他欣慰,将来他财产的大头都是我的。

所以,我现在就要争口气,要跟你们两位人才好好学学,要混出点样子来。我这个人嘛,虽然目前是富家公子,但也是穷人走过来的。身份的转变是在一瞬之间完成的,这种反差让我有点适应不了。

以前做老冯的儿子,他这个人又穷,嘴又硬,又没啥能耐。家里穷得淌水,到现在还住三间破瓦房。他是存了点钱,但一生病全都砸进去了,还欠了债。我们一家被亲戚朋友骂死了,被村上的人奚落死了。

人家那时都说将来的我肯定完了。我当时想,人家说的也对啊。打了几天工后,我就破罐子破摔,整天混。因为没有家里撑着,我自己哪能造得起房子,娶老婆啊?还不如走极端,说不定还能骗个傻女孩做老婆。

我不同于金胡子前面那个儿子,他一生下来就大富大贵,见到的全是人家的笑脸。我先前见的是人家的冷脸、冷眼,发达后见到的基本又全是笑脸。这种反差我受不了。

有时我想,我自个儿不就和从和尚干上皇帝的朱元璋的遭遇差不多吗?啥人情冷暖没见过?我也疾恶如仇呀。有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以前追一个丫头,她们家也算得上小康之家。她一时被我骗着,两个人在一块粘糊了一段时间。但她父母就是死活不同意我们交往,还把她关了起来,介绍了几个条件好的供她选。妈的,那几个龟儿子很会朝她身上砸钱,她被收买了,要跟我分了,我几乎走了极端。

但自从我做回金胡子的儿子后,情况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们家人极力掇合我们俩和好,她这个人jīng又回来死缠着我,赖在我镇上的房子不走。正好我现在也没别的女人,就把她当作泄yù工具。”

外面的天sè已经黑了下来,菜还没吃完,但是他们的嘴已经麻了。jīng神恍惚中,朱雨深的手机响了,他一看竟然是肖蓉打来的。肖蓉说她明天上午休息,所以晚上要过来睡觉,正好明天是周末,明早他们俩人一起回她妈那边。

朱雨深已经发飘了,他虽然心里清楚,但动作是不受大脑控制的。他怕说错话,所以应了几声肖蓉就挂断了电话。他现在急着回去了,他要争取在肖蓉下班前赶回家,然而眼前的状况却不容他走。

冯君和小俞已经以哥弟相称,他们在拼酒,都嫌对方喝的不够多。实际上冯君是他们三人之中喝得最多的,但为了义气,他出去用手指把胃里的东西抠吐了,漱了个口,又开始大喝大吃起来。他这股劲,让小俞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这一幕却触及到了朱雨深的痛处,他回想起了以前的事。在读师范的时候,他的那些同窗也经常这样做,拼得是义气。然而他们哪里知道,这吐掉的也是钱啊。作为贫困生的他,那时每当见此,心里就不爽。有些人就是情愿多吃点再吐掉,也不愿匀一点给没有吃的人。

他盯着冯君的脸看了一会儿。他记得以前看到的他也是比较寒酸的,他曾和那些常去镇上年轻女xìng多的场子捣蛋的**一样,是从来不被人看好的。但如今,他翻身了,说话牛气了。也变得傲气、强悍了,做事颠狂了起来。

朱雨深决定回去了,小俞和冯君挽留了一阵,见没用,也就答应散了。其实做东的小俞也被冯君磨得吃不消了,他也想早点把他们打发走。

朱雨深出去扶自行车,却把自行车弄倒了。冯君这时已经发动了他的摩托车。冯君说:“朱哥,你的酒量不行吗,你看还是上我车吧。”

朱雨深起初有点不太想这样,但是他已经全身发飘,恐怕自己也走不回去了。目前他没有其他选择,只好上了冯君的车。

让朱雨深奇怪的是,冯君尽管喝了不少酒,但状态很好,人没有发飘,骑摩托车还是稳稳当当的。他们出来穿过了一片漆黑的路后就到了新街上。年后新街上就装了路灯,此刻灯都点亮了。朱雨深指示冯君把车开到了他家门前。他一下车,想不到肖蓉也刚好骑自行车来到家门口。

朱雨深跌跌撞撞地开门,进屋。肖蓉约冯君进屋坐一会儿,冯君说:“不了,今天都喝高了,得赶紧回去洗洗上床睡觉。”

肖蓉责怪又冯君说:“喝高了你怎么还骑车,而且还带着他呢?”

冯君笑着说:“我是谁呀,铁打的汉子,这点事还搞不定?下次来你们家再喝。”说完他就一溜烟走了。

冯君走后,肖蓉关上了门。她晚上还没吃饭,准备下方便面吃。朱雨深没有想到肖蓉晚上会回来,否则他也不会去小俞那喝酒了,而是要准备好晚饭和肖蓉共进晚餐。

现在搞成了这个样子,他比较愧疚,他歉意地朝肖蓉笑着。然而此刻,坐在沙发上的他几乎动弹不了。过了一会儿,他感到头疼得厉害,就摸到了床上,睡下了。

肖蓉忙完后,坐到房间里,她不想看电视,也没到睡觉的点,所以就这么呆坐着。今天晚上回来前她的心情就不怎么好,当他发现朱雨深和冯君在一起聚众醉酒后,她心里就越发不爽。所以,晚上她一直是面无表情地忙这忙那,冷面以对朱雨深。

此刻,看着朱雨深那黑白夹杂的头发,和那甜美的睡姿,她心乱如麻。原先,朱雨深能吸引她的地方,就是他那冷酷的外表和鲜明的个xìng,他不随波逐流,不随意和乱七八糟的人搅和在一起。

然而办过证,他们同居后,她发现自己把问题想的过于简单了。生活的压力,基本上已压得他们这一对背景差,又有拖累的人已经不堪。她害怕朱雨深有了她后就觉得万事大吉了,从而消沉、贪图享乐,那可枉费了她的一番苦心了。

所以今rì看到朱雨深竟然和冯君这个以前的混子、如今的花花公子一起烂醉,她的心里当然不高兴。她也担心长此以往,冯君把他带坏了。

其实,今天上午厂里一个小姐妹的话就已经让她不爽了。那是一个长相并不怎样的丫头,不知怎么搞的,竟然找了一个家道殷实的老公。丫头说她和对象刚办了定婚酒席,老公公就给她买了三万元的首饰,包了二万元的见面礼。另外还给了她和对象两万元,双飞去九寨沟玩一星期。

丫头在厂里姐妹们面前大肆炫耀了这事,一度引起了大家的羡慕、妒忌、恨。夸张的是,同样新近定亲的另一个丫头,听说此事后,立马涨红着脸,打电话给她的对象,也提出了这个要求。遭到拒绝后,这个丫头气得直哭,发誓要取消婚约。

肖蓉虽然没有这么莽撞,起初决定嫁给朱雨深也是经过她反复考虑过的。然而,经常能遇到这些富人炫耀、颠狂的事,难免会给她造成一些冲击。

同居以后,让她不能释怀的主要有两件事,她和朱雨深两个人都遇到了问题:

朱雨深方面是他的妈,那个另嫁他人勉强算得上她婆婆的人。经过朱雨深正月里去拜年时得知,她还打他们伸手要钱,要他们支援她的另一个儿子,这明显让人堵得慌。

另一件事是姐姐肖惠芳把儿子丢在家里,需要他们负担不说,她竟然还向母亲要钱。说是借,实际上哪有的还。而她母亲竟然背着她,已经给了两次钱给肖惠芳。

母亲无意中说漏了嘴,她才知道了此事。她叹息自己的命运为什么这么差!自己和朱雨深的条件不济,得不到帮助也就算了。反过来还要他们俩负担那么多,她实在受不了。

困惑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想到张森——那个以前她倾心的、家庭背景不错的小学教师。她现在理解了,张森家人以及张森本人为什么不愿要她了。这叫贫贱夫妻百事哀。越穷,遇到的麻烦事就越多,还有人要榨你。

整个一个晚上,肖蓉想了很多很多,她几乎没怎么入睡。起来小便时,她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理了一下自己的乱发。她谈不上是多好看的女子,但皮肤白皙,这么大了,还比较水灵。

每当她去一些已婚的女子家玩,看到她们的结婚照时,心想:妈呀,那整个儿就换了一个人,把丑八怪都拍成了天仙。很快她就将和朱雨深去县里拍结婚照了,她不知自己将被拍成什么样子。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好了些,她在算着收支情况。明天上午去自己妈那里,她决定还是要在朱雨深面前叹息一番。

肖蓉刚一睡下,就传来了隔壁孩子的啼哭声。隔壁那一家是一对小夫妻带着一个小女孩,这两天才搬过来的。新街这边比不上黄镇那条弧形的正街以及下街头、岔街那边,这边因为交通是个死角,尽头处就是黄镇中学,所以这条街晚上显得很冷清。

寄生虫 第14节

()今天是中秋佳节,风暴在此祝所有支持风暴的朋友们,兄弟姐妹们,中秋快乐!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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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孩子的哭声随着夜的变深而变得越发强大了。虽然她身边的朱雨深也在打着鼾,但鼾声盖不了那孩子的哭声。那声音让肖蓉心里又像猫抓一般,因为这触及到了她的痛处。

以前,她生过一次病,费了很大的劲才治好了。但医生说,这可能会导致她以后非常难受孕。在和朱雨深同居之前,她虽然偶尔也会想到这个问题,但总是乐观地往好的方面想。

当然,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般的男人以及他们的长辈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的。她选择朱雨深,也是考虑到了他这个人的思想比较前沿,他的上代也几乎可以忽略。相比一般人事说,跟他如果没有后,压力要小得多。

她和朱雨深同居有一段时间了。两个人同居并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然而她的肚子却不见大,这让她开始心神不宁了。

她知道,如今他们还没办结婚的酒席,外界的人们可能还没把目光聚在她身上。然而,一旦五一婚礼办过以后,再过几个月,那些爱管闲事的妇女啊老太什么的,就要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到时候自己怎么去应付这些人呢?

早晨,当他们来到下街头肖蓉母亲家时,她母亲正在忙着早饭,她的外甥难子还在呼呼大睡。难子如今也上幼儿园了。肖蓉母亲责怪朱雨深过年后来的次数少了,她说成婚后,肖蓉可能整个儿就要住到他那去了。他们夫妻如果不经常回来,她这个老太婆的rì子就太乏味了。

这番话说的朱雨深有点不好意思。实际上,他除了上班之外,哪有什么闲暇时间可言呢?当班主任以来,压力大增,各个方面都要在整个中学排名。如果落后了,扣奖金不说,还要挨批评。所以背后他要不断下功夫,力求不落后,他可是个要强的人啊。

另一方面,如有一点空,他又要广泛地阅读、写作。关于这方面,肖蓉基本上能理解,但她母亲是不会理会这些的。因为在一般人的眼里,除了直接能挣钱的事,其他的一切爱好、兴趣啦什么的,都是瞎扯。

接着,肖蓉和母亲商量着要请哪些人来参加她和朱雨深的婚礼。肖母是在往屋前的竹杆上晒衣服,她要对着屋里坐着的肖蓉和朱雨深讲话,声音自然就大了些。

后来,肖母还说到如果暂时钱不凑手,她可以帮他们想办法。总之,婚礼要按一般的标准办,不能让人家说闲话。肖蓉此刻已吃完了早饭,她也出来帮母亲晒衣服。

她一出门就发现了隔壁那家的祖孙三代三个女人,三人都在以鄙夷的目光看着她们家这边。想必,那个借腹生崽女是伙同她母亲来她外婆家窜门了。

肖蓉一出来,她们就来了兴致。借腹生崽女大声跟其母亲说:“妈,等一下给你一万块钱,让你到县城买衣服。你没什么好衣服,那些一两百块钱一件的衣服怎么能穿啊。”

她外婆说:“丫头啊,你真舍得啊!买个衣服就给你妈一万块钱,哪家丫头能像你这么大方啊?还是有本事好啊,你妈有福享了。人家的丫头,除了想占老的便宜,还能咋的?”

她母亲更是说:“我是有福了,这不全赖我养了一个好女儿吗?我全靠她了。哎,有一个好女儿比什么都强啊。肖蓉妈,你说是不是啊?”

她这样问肖母,肖蓉母女脸上自然很难看。她们俩都知道,隔壁这家的三个女人是故意在她俩面前炫富,来奚落她们家人。

肖母还只能给人家陪笑脸,点头说是这么回事,肖蓉背对着她们一言不发。

这三个女人还不肯罢休。那个外婆老太又故意说:“虽然咱们家丫头本事大,弄得钱多。但是人家丫头正派啊,她们或许还不羡慕咱们呢?”

借腹生崽女哼了一声说:“你以为傍个有钱人就那么容易吗?没用的女人给穷人骗了,小孩还没人养,这不作孽吗?我是帮人家生孩子,但大款给我的钱能潇洒地过一辈子了。哪天不高兴了,还可以再去向他要钱。这种事是哪个女人都能搞定的嘛?”

这明显是在骂肖惠芳,肖母的脸sè变得很难看。

然而借腹女的母亲此时却已经咆哮了。她冲着院门外的马路大骂:“丫头正派有个鸟用!搞不到钱,还不是要穷一辈子。有本事,叫他们的丫头到外面挣大钱回来看看?一个个没用的东西!”

此时,好几个邻居都来看她们三人说话。人们都笑着,附和着。

这场面肖蓉已经受够了,因为她们母女一来这边就大呼小叫的。发了财的人还要骂街,真让人觉得奇了怪了。肖蓉等母亲进门后,立马关闭了自己大门。

其实朱雨深坐在堂前,外面这些炮轰似的谈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他绝对没有想到,借腹生崽女及其母亲、外婆说话这么猖狂、这么傲。她们还语中带刺,以伤人为乐事。以前肖蓉跟他提过这事,但他绝对没想到有这么夸张。

人们说众口烁金。肖蓉母女的rì子比较拮据,又多了个没人管的小孩。她们跟借腹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她们的心里能平衡吗?

外面还在大呼小叫着,就像吵架一般。肖蓉母亲和朱雨深都没有讲话,他们都在默默地做着事或想着心思。这时难子已经吃过了,他吵着要外婆给他买玩具飞机。

肖母可能是火没地方出,她拼命地用手打他的屁股,难子哇哇直哭。朱雨深上去拉了一把。

肖蓉说:“你别拉!你拉,我妈的火往哪出呢?你现在知道了吧,人的嘴巴是多么狠毒!就这样的一个女人,都傲成这个样子!还指桑骂槐数地落人家穷,你说人活在世上是不是很难?”

条件不好是朱雨深的一个软肋,他不想对此发什么评论,他只是默默地坐着。等肖母出去后,肖蓉跟朱雨深说:“我们结婚办酒席如果钱不够,还是不要找我妈拿了,免得再被人家说。

对了,那个冯君现在不是和你在一个办公室吗?看得出你们俩的关系还不错。他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是他现在很有钱。你看,到时候能不能向他借一些?我们下个月就去拍婚纱照了,哎,又要花几千块钱了。挣钱这么难,花起来却不知不觉的就没了。”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肖蓉提的向冯君借钱的事,朱雨深只好点头应承着。实际上,xìng格决定了他不想求助于人。以前他曾对别人施了不少爱心,但从没考虑过回报。对于涉足婚姻以后要花这么多钱,还要去求助别人,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感叹世俗的麻烦真是不少,让人无可奈何。

rì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着。后来,冯君在办公室说的那些话也证实了肖蓉的判断——冯君确实有钱。冯君说过几次,他的大款老爸金胡子往他的卡里打了若干十万,作为他的rì常开支和谈恋爱的开支。

大刘就曾说过,冯君在学校挣的工资差不多是金胡子存在学校帐户上的,目的是有个制度好约束他一番。不过冯君也不会干多长时间教师,因为他们家有那些店,冯君是少东家,当然要逐步接手。

知道冯君这些情况的朱雨深还是不愿开口向他借钱,他准备想别的办法。然而,冯君那动不动就耍嘴皮子的xìng格,有时让他比较恼火。

一天课间,朱雨深站在二楼的窗边看外面的风景。此时,有一个大肚子妇女从围墙外的小路上经过。看着她,朱雨深想到了那个强悍的借腹生崽女,想到了肖蓉。从而他的目光显得有点呆滞。

忽然,冯君在他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说:“你在看什么呢?我cāo,连大肚子你都要欣赏啊!”

朱雨深手一挥说:“滚走,别跟我乱扯”。

冯君哪肯罢休,他揪着朱雨深的衣服说:“快,老实交待,那个大肚子是不是你惹的祸?你的口味也蛮重的嘛。”

这下朱雨深有点生气了。他推了冯君一把,坐回了办公桌,低着头看书,不搭理冯君了。

冯君又嬉皮笑脸地来调戏在朱雨深对面闲坐的大刘。大刘也推了一下他说:“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咱们朱老师可是个才子、文人,你竟然那样往他身上泼脏水,你也够放肆的。”

冯君说:“哥这不是在给大伙找乐子吗?哥觉的你们太死板了,整天死气沉沉的。在这,我都憋死了。”

大刘说:“你比谁大呀,竟然自称哥,胡扯淡!”

冯君说:“这你们就不懂了。哥不一定就是年龄大的,也不一定是男人。你们说chūn哥,曾哥是男人吗?为什么人们都这么叫她们,还叫得那么火?”

“不过这也是。”大刘说。

几个人说话间,办公室里忽然进来了一个女孩。她年龄不大,但很会打扮,假睫毛很长,眼睛周围抹得亮晶晶的。她一进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老马也踮到这边来了,大伙知道,他是被这个年轻女人吸引过来的。只见这个小美女径直走到冯君面前,抱着他说:“老公,我出来玩,不小心把钥匙丢在家了。咱妈今天又出门去了。我进不了家,就来你这儿拿钥匙了。”

寄生虫 第15节

()十五

冯君说:“你这个小妖jīng,打个电话,我送到校门口给你不就是了。你还要找到办到室来,你是来亮像是吧?别给我丢人了,钥匙给你,你给我马上消失!”

他的话一落言,这个小美女就跑着离开了。老马一直追着她的背影看着,直到消失在面前,他才抖了几下脑袋,清醒过来。

朱雨深他们几人也被搞得愣了神。还是老马先开口说:“冯君,你老婆来拿钥匙,你犯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咱们的办公室也不是什么重要禁地,她来说几句话,坐一会儿,喝口水有什么不可呢?”

冯君反驳说:“上次有个很土的学生家长没请自来,到咱们的办公室,你不是大喊:办公室除了教师,其他人非请莫进吗?怎么现在又这样说?”这种生顶的话让老马很难堪。

冯君又说:“另外,这个人不是我老婆,她是我的追求者。”老马不高兴地走了,大刘对冯君伸了一下大拇指。

中午,朱雨深没回家吃饭。因为下午要开班主任会,他要先到小俞那里去。小俞是二(4)班的班主任,他们商量着怎么应付校领导的责难。因为他们这两个新的、年轻的班主任带的班级各项指标都在全校靠后。

朱雨深在食堂吃了饭就去小俞的宿舍。冯君看到他们俩一同往宿舍走,他也赶了过去,他还以为他们又去聚餐呢。得知他们要商量事情量,冯君遍身没劲,一头倒在小俞的床上。小俞见他这个样子,有点纳闷,他问道:“冯君,你吃过饭了吗?现在躺在这干嘛?”

冯君说:“饭有什么吃头,你们又不约我喝酒,没劲。我下午没课了,我要休息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他竟然在小俞的床上打起呼来了。小俞骂了声:“跟猪一样!”然后他们俩走到里间,小声地商量着事情。等他们商量好了,走了出来,发现冯君也醒了。

朱雨深对冯君说:“你还不回去吗?能看得出来,你的那个小对象对你不错啊。”

小俞也走出来冲冯君说:“上午你跟老马说,那个小美女是你的追求者,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她追你,还是你追她啊。她还叫你老公,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冯君说:“我和她搞鬼是搞了好几年了,但就是没搞出什么东西出来。现在她赖在我镇上的房子里,动不动像癞皮狗一样撒泼,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我甩都甩不掉她,我真烦死了。没事时我不想看到她,我和她多半只是同个房,然后走人。说来也怪,这男人啊就是贱!女人越往你身上贴,你就越讨厌她。天啦,我再也找不回以前的感觉了,谁来拯救我呀?”

小俞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丫头哪里差了,你又有什么了不起?”

朱雨深也附和着说是这么回事,叫冯君应该好好对待她。

冯君做了个鬼脸,露出眼中白白的部分说:“哎哟,不对呀,你们俩怎么对她这么上心啊?该不会是你们看上她了吧。朱哥,你可是有老婆的人了;俞哥你在孙村那边不也有对象吗?你们是想吃外快食了吧?好,我现在就把陈晶这个小妖jīng送给你们了。这是大门钥匙,这是她房间的钥匙,你们大胆地去糗吧。”他边说边拿出钥匙,摆在他们的面前。

朱雨深把那钥匙一推说:“你乱说些什么?正经点好不好。”

小俞也声sè俱厉地说:“冯君,你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以前做了些什么?现在变成贵公子了,就傲成这个样子。把以前自己追的对象不当人看了,你真是得意忘形了吧。”

“哎哟,我说两位这么顶真干嘛?哥又只不过幽默了一把啊。我们家这个小妖jīng,一般的人她可都不拿正眼去看。你们也是了解一点我跟她以前的事吧。现在我就跟你们说说这些,免得你们把一泡屎都扣在了我头上,哥也是郁闷啊。”

冯君这样说着,一边顺手拿了一罐小俞放在床边的啤酒,喝了起来。他说:“想当年,我还是老冯的儿子,那rì子过得可真难啊。实际上,哥一开始并不是混子啊。哥初中一毕业,还没发育好,就跟几个同学,到市里面东部的开发区上班,干了一年半载。那里的活又苦又累。我们这些从小没吃过苦的人哪里吃得消?后来都跑了。老冯和我妈都说我应该学门手艺,哥就去学厨师。结果本事没学到什么,却挨了不少骂。市里面那些北方的厨师顶会骂人,哥就这么半拉子回来了。

后来嘛,通过亲戚介绍,哥到县城一家饭店干了个小厨师。这家饭店有三个干活的,老板是厨师,老板娘管帐。在这里干活也不轻松,还拿不到什么钱。一段时间后,哥也不想来了,准备走人。后来不知怎么搞的,哥竟然喜欢上老板家的女儿,彼此来了电。

这个丫头就是陈晶。她跟我们差不多大,比哥多读了几年书。毕业后,学校推荐搞了一个工作,但她也是嫌苦,不干了,回来到家里开的饭店来小打小闹。你们猜在三个干活的小伙子之中,她为什么单单只对我来电呢?那还不是因为哥比另两个人帅的多吗?气质又好,能叫她不喜欢吗?那时候也不懂啥,就这么瞎搞搞,反正把生殖器早早地都派上用场了。

女孩子嘛,在那事上一段时间内还是蛮专一的。但是,他们家两个老的不同意呀。他们说,我这人家里穷不说,还懒;懒不说,嘴巴又不甜,一天到晚一副死样子,他们看一眼就饱了。怎么能让女儿嫁给我这种人呢?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再说了,让我做了他们的女婿,他们将来还要不要在这一带混?他们家虽然家也在底下农村,但好歹在城里开了这店。如让女儿掉到穷得泥坛里去了,他们岂不要被亲戚朋友嘲笑死了?

因此,他们就是拼了老命也不能让女儿跟我再粘下去了。经过考虑,他们想出了一条计策,就是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来羞辱哥,让哥知难而退,自动滚走。但是,哥也是个不要脸的人啊,任他们怎么骂,就是不说放弃。陈晶这个丫头,那时间也坚定地站在哥这边,与哥共同对付她的父母。

你们真不知道,她父母骂哥的话有多难听,并且越来越夸张。哥也是个血xìng汉子啊。后来的一次,哥走极端了。因为他们的那些话一个刚烈的人听了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拿刀杀人,要么拔剑自吻!哥不能杀他们啊,杀了他们,陈晶还能跟哥好下去吗?哥只有自裁这一条路了。

在一个大清晨,哥当着很多人的面,用刀对着自个儿的手腕对他们说:你们骂得我要崩溃了,我今天豁出去了。我现在问你们,到底愿不愿把女儿嫁给我?如还不答应,我就一刀割下去。流血五步,呈一回英雄算了。你们猜结果怎么着?他们说:割腕,你吓唬谁呀?你这个穷鬼、无赖!你割好了。

哥气不过就割了。但那刀不快,割了几下才出血。不过送到医院后却淌了不少血。嘿,还别说,这一招还真吓到他们了,他们暂时不管女儿的破事了。于是,我和陈晶可以肆无忌惮地搅在一起了。

但是没过多久,哥又感觉不对劲了。这次是陈晶对我冷淡了。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呢,她说她是后悔咱们在一起了。她说,若干天前她去参加了一个同学聚会,把她的心就搞乱了。她说,她没想到,也没过几年,她的很多同学都发达了。那个以前曾经追求过她的死胖子,更是风光满面。那rì,死胖子开着他的跑车带着她兜风,她觉得很爽。她问哥啥时也能买辆跑车带着她兜风

哥都服了她了!就凭哥当时那条件还想那玩意儿?哥跟她说,跑车咱买不起,哥骑电瓶车带你兜风行不?这句话一出,哥当场就被她踹了一脚。她说,这不是找抽吗!但那时,除了找抽,哥还能干什么呢?从此她就开始挑哥的毛病了:说哥不会哄女孩开心,没什么本事,却酸得很;说哥睡觉时会梦中揍人,整个儿就是一穷鬼加虐待狂。这样的人还有救吗?咱们不分手还能做什么呢?她就把哥踢走了呗。此后,她们家帮她物sè了条件好的对象。

哥从此就不好好做事了。心想,自己这么兢兢业业的一个人,到头来,却被这个小妖jīng侮辱得一踢糊涂。学好有什么用?哥就开始了鬼混的rì子。没钱了,就偷老冯他们藏在家里的钱。为这事,我和老冯大干了三场。但是你们可能想不到,在混的过程中,哥和陈晶这个小妖jīng还藉断丝莲。她说暂且她也没找到合适的,身体方面有需求了,就叫哥开个房去满足她。哥成了她泄yù的工具了。这真是作孽啊!那段时间,哥在想,可能我爹妈生我本身就是个错误!”

朱雨深和小俞两人听了这番话觉得好笑,朱雨深更是觉得这真是他闻所未闻的、新人类所做的怪事。然而,现在冯君终究来了个逆转。他这种情况发生了几率可以说非常小。他们俩兴致很浓,叫冯君接着说他发达了以后咋样。

寄生虫 16节

()十六

冯君这下兴奋了。他说:“话说这陈晶家,其实条件也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好。他们一家做了几年生意,也没赚着什么钱。跟大部分人一样,他们家希望女儿能钩个金龟婿,以便在经济上支撑一把,注入资金,让他们家的生意起点sè。但是他们的如意算盘一直都落了空。就是那个死胖子,对陈晶也没啥兴趣了,只是在她身上吃点外快食而已。

直到哥以富家公子的身份重现江湖,他们家人眼前一亮,说原来还有这等好事,活该他们家走运。可想而知,接下来他们一家是跪求哥和陈晶恢复关系。那样子,狼狈得跟狗一样。讲起来真蛮搞笑的,一开始,在陈晶不听他们的话,硬要跟哥糗时,他们是气得吐血;后来陈晶迷途知返,要跟哥分手时,他们激动得热泪盈眶,直说他们的乖女儿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然而,现在又变成了这副模样!我说,这人咋就这么善变呢?他们以前说哥又穷又懒,嘴sè又不甜,是个顶没出息的人。说句良心话,哥当时可能吃苦耐劳了,生活之外还能攒点钱,干活也不怕苦。哥认为自个儿是对的,这书上不是说出身穷不是错,走上社会后大干才是王道吗?哥就怎么变成顶没出息的人?到现在都弄不明白。

然而,金胡子认了哥,给了哥钱和房产,而且还扬言未来要用钱给哥买个小官做做。金爷就哥这么一个儿子,按照咱们这儿的规矩,他的财产以后当然全部是哥的。这么说来,哥以后啊,金钱和地位就都有了。丫头们以及丫头的父母们在找对象时,哪个不猴巴巴的看中这两样呢?

历来如此。恶心就恶心在,有的人明明猴巴巴的是冲着这两方面或其中的一方面去的,嘴巴却说不在乎这些,真是假得不成样子!这种人要是给哥遇着了,哥一定要抽了她几个耳光。

你们也知道富豪征婚的事吧,咱们市里也有一个应征的女人们的报名点。哥那天来了兴趣,跑到那报名点去看热闹。那可真是锣鼓喧天、红旗招展、鞭炮齐鸣、人山人海。去的大部分是美女,但也有一些自认为是美女的丑女。

哥在灯火阑珊处观看她们的行动。有的女子还拍着胸脯说,她来这挤破头,并不是冲着钱来的,而是冲着爱来的。这话说出来,她也不害臊?真是要找抽!不为钱,你来这折腾啥?

当然,陈晶知道哥发达了后,来找哥,也说过这样的话。她当时就被哥抽了几个耳光。并且,哥一只手把她的头按在床板上,用拳头逼她说实话。一打,她就承认了——就是冲着钱来的。在这之前的现象真是搞笑:

金爷认了哥后,陈晶父母跑来说了哥一大堆的好话,说得我都要吐了。

我说,你们不是嫌我懒,嘴巴又不甜吗?他们说,那是有个xìng,加上酷的表现呀。

我又说,你们不是说我穷鬼一个,一看样子就够了,咒我一辈子都没出息吗?

他们说,那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啦。你那样子,那还有的说?天庭饱满,一看就有富贵相、有佛像,贵不可言啦。

陈晶也像狗一样地有事没事趴在哥面前,摇耳朵吐舌头的。哥问她,你不是说和我没共同语言吗?

她说,哪有的事啊。就算以前有过,那也是不懂真爱的表现。两个人在一块图的是什么?心心相印不就成了。

我说,你不是说我是穷鬼,羡慕同学死胖子有车可以出去兜风吗?

她说,开跑车兜风有什么好的,一点都不环保。她不光要爱情,还要低碳的生活。她恨不能立马叫哥骑着电瓶车带她出去鬼转,那几浪漫啊!

我又说,你不是嫌我晚上虐待你,说我是虐待狂,你真受不了吗?

她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她现已悄然变成了一个被虐待狂。晚上在房中,就希望有人来折磨她。咱们俩一个虐待狂,一个被虐待狂,真是配绝了。普天之下,到哪找这么相配的一对?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哥真服了她,以及她的家人了。哥就勉为其难,同意和她恢复关系。但哥的前提条件是,哥以后可要学老头子金爷,再到外面养一两窝。

她说,没问题!只要包她爽就行。

现在人都疯了!这真是对待不同的人,用截然不同的脸去说话。这事巧了,正好哥前后的身份完全不同,这事都让哥给撞着了。搞笑啊、滑稽啊!哥要疯了!”

说到这里,冯君的面部表情比较痛苦。这种表情,在他这个玩世不恭的人脸上是不多见的。他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目光空洞地望着cāo场上稀稀拉拉的行人。

朱雨深和小俞先前被他这些严肃而又搞笑的语言逗得感情剧烈地波动着。这一会儿,看到冯君这个样子,朱雨深想,他可能是回忆起了那些痛若的往事。他上去拍了一下冯君的肩膀说:“说到底,你小子的命好,总算翻了身。就你遇到的这种机遇,比起大部分的穷人来说,已经好得不成样子了。你还有什么说的。我说,如果金爷不认你,或者说压根就没有这回事,你就是老冯的儿子,那你怎么弄?还不是要面对人们那一张张龌龊的脸,慢慢熬吗?你还有什么说的。”小俞也一个劲地说是这样子的。

冯君说:“哥是觉的奇怪呀,哥不是伤感。当初,哥毕业后,去打工,去学手艺,那干的可是正宗脏、苦、累的活,过的是牛马不如的生活。因为哥长得帅,情况比那些长相癔里八怪的人要好一点,好歹还跟陈晶糗了一段时间。但是她也只是吊哥的胃口,花完了哥辛苦攒的钱,她就飞了。哥还被她和她的父母,还有其他很多的人骂成是白痴,是社会的渣子。这不让人伤心吗?你们俩也是有文化的人了,你们说,哥那会儿是不是一个纯粹的生产者?虽然能力不大,但也为了社会做了贡献呀!却落得这下场!后来哥就里外里不干活,开始鬼混,混一天是一天。哪天混不下去了,吃点毒药,还不就那么点事。

你们也许会说,那样的话,老冯夫妻比较亏。但他们也是有错的呀,穷就穷了,干嘛还要生孩子,让小孩子一辈子受罪?生就生了,要帮助儿子成家呀。他们俩就知道存钱自己防老,然后往医院送。还指望哥来烦他们的后事。门都没有!哥自裁前还得打他们一顿,怪他们干嘛把哥带到这个世界上;或者说为啥不趁哥没有意识的小时候,把哥给弄掉。结果让哥受这么大的罪,他们有罪啊!

没想到截然不同的情况终于发生了。金胡子认了哥后,哥还是混子一个呀。出外学习时,大字没多认识一个。整天喝酒,吹牛、赌。但哥在培训学校可没追过女人,哥觉得恐怖呀。你们想,哥那时是有钱了吧,砸点钱出去,获得点感官享受,那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哥看透了小女人的心理:对穷人就扮凶相,对富人以及富人的公子就扮温顺的羔羊相。

就拿咱老子金胡子举列来说吧,他这个老秃头,又养成了一嘴脏胡子,那相貌让人呕吐。但从以前到现在,都有年轻貌美的女人往他身边凑。以前是我妈,那个本村的一枝花,在金胡子有家室的情况下还跟他糗在一起,搅了一段时间,结果作孽造出了哥。如今,不说其他女人了,就说陈晶吧。她每次见到金爷都满面红光,叫爸叫得甜甜蜜蜜的。哥想就她这德xìng,看来随时都可以为金爷付出一切。但那样不又**了吗?又是作孽啊!

金爷有钱,已经养了几窝,再养几窝都不成问题。但咱们的社会男女是均衡的呀,有人说男的还要多一些。金爷这样的人拥有了许多女人,肯定会造成一部分男人没办法混。结果这种厄运当然是降到了穷人头上。哥可以负责任地说,这社会上的很多悲剧都是势利的女人造成的!

这话又说回来了,哥就这么一个混子,还混得有滋有味的,这都是因为金爷的存在呗。来了你们这学样,哥一星期就上这么几节体育课。上课叫学生列列队,走走步子,然后就解散,zì yóu活动。金爷让哥来这混,还砸了那么多钱,这不是闹着玩吗?哥教的那点课,古明秀他们几个顺便带一下就完了,还用得着哥在这装腔作势吗?就拿眼前的事来说,你们这两个人才,学校的中流砥柱,也把哥当个人,跟哥搅和在一起,称兄道弟的。哥现今可正宗是大混子一个,是个白痴呀。结果却被人这么抬举,哥受不了了!哥知道,学校是为了给金爷面子,才让哥在这打油混事。学校的老校嘛,也是照样,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这真是造化弄人啊!

话讲到这里,朱雨深和小俞已经两股战战,几yù先走。朱雨深非常佩服冯君的坦诚。后面这些直白的话也说得他不好意思。对于以前的冯君,他确实不怎么看好,而如今……他惭愧地低下了头。

寄生虫 第17节

()十七

还是小俞反应快。他听到最后也有点不好意思,但他眼珠一转,就知道怎么打圆场了。他说:“冯君,你怎么这样说自己,你现在是白痴吗?你是标标准准的黄镇中学教师不说,就你这清醒的头脑,咱们俩可自叹不如。咱们整天浑浑噩噩的。你是人才啊,咱中学有了你,那是棚壁生辉啊。”

冯君说:“行了!哥知道自个儿是块什么料。哥以前,没事时也喜欢看书,口才是有一点,但其它的还是毛都不懂”

冯君的这番鸿论让小俞和朱雨深搭进了一个中午。直到下午上课铃响了,他们才狂奔过去。冯君也悻悻地回家了。

下午开会的时候,朱雨深的脑子里还回荡着冯君的话。他觉得那些话虽然霸道,但也直率地把现实中以及人xìng中的丑陋给翻了出来。

回想着冯君的话,再听着正副校长轮流在他们面前高唱着假大空,朱雨深觉得心里反味反得厉害。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晚上吃饭时,让他没有什么食yù。

肖蓉依旧是天擦黑以后吃过饭才来到新家的。肖蓉有几天没回来了,所以她一进屋就叽叽咕咕地跟朱雨深说着话,她说着厂里的事以及家门口人家发生的新鲜事,她没有重点,散漫地说着。朱雨深不时地应着声,他的心里却在想着别的心思。

他回想着白天冯君说的话——那个势利的前后判若两人、态度**的小女人陈晶,她的存在不知不觉中就使人对恋爱、对婚姻产生恐惧感。想着想着,朱雨深觉得后脑勺疼痛,便靠在了沙发上。他似乎觉得,眼前的肖蓉还有屋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如果来一个能量很大的法师,用手一挥,这些就都消失了。

开学前从杭州回来,娥皇说那些露骨的话导致了他噩梦连连。他做梦自己又回到了从前——物质条件极其差;被所有年轻女xìng岐视与谩骂;还欠人家钱或东西,并且人家在伸手问他要。至于后面肖蓉说了些什么,他也不太清楚了。

半夜醒来,朱雨深看了一眼床边,肖蓉的衣服散放在那里,这又让他一惊。因为他的潜意识里,自己还没有被某个年轻女xìng所接受。

照婚纱照那天,肖蓉确确实实风光无限。因为她虽然比较丰腴,但长得水灵,经过化装,朱雨深几乎都不敢碰她了。反复地摆造型的过程中,朱雨深产生了厌怨情绪,但肖蓉一直热情高涨。只是在补齐余款时,肖蓉的脸yīn了下来。她说:“哎呀,就这几张像还要花这么多钱,挂在家里给谁看呢?只能是自己欣赏自己了。不照人家又要讲话,真是太难了。”

朱雨深安慰了她几句,并且告诉她,婚前他再去想办法借点钱,以备不时之需。肖蓉听他这么说,情绪才缓和了一些。回黄镇时,她和朱雨深说着要请哪些人,婚礼的程序应该怎么办,等等,这一刻她是幸福的。

在想办法借钱这个事情上面,虽然肖蓉建议他向冯君借,但朱雨深没有这个打算。这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冯君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不好开这个口。再说,冯君也是个不大靠谱的人,问他借钱,怕以后会惹麻烦。

他准备在小姑姑那里想办法。但是几天后,小姑打电话来跟他聊天时,说她婆婆已查出得了重症,要砸巨款保命,她烦死了。这么一说,朱雨深就断了一条路子了。

现在,他能想办法的只有大姑一家了。但大姑的条件并不好,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为了不让肖蓉失望,他还是准备某个双休rì去一下大姑姑家。但他打电话给大姑姑时,只是说到他们家来玩,和她商量一下结婚请客的一些事。

朱雨深去姑姑家的时候,正是收油菜的季节。田野里散布的油菜地已经是一派枯黄的景象。有一些人家已经把油菜割倒了,利用几个好太阳晒一晒,然后就在田里把油菜籽揉出来。

朱雨深看着这番景象,骑在自行车上的他情绪变得不平静起来,他感觉自己似乎要倒下去。于是他下了车,推着车子走了好长一段路。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踩油菜时的景象,父亲嫌他慢,有一次还打了他。

所以他在梦里常常会出现自家几块大田的油菜籽全部没被踩出来,需要他一个人用无力的小脚一点点地踩出来。在梦中,他因任务无法完成而感到恐惧。醒来时,总是冒出一身冷汗。实际上,自从当老师后,他几乎没干过这事,已久违了这种活计了。没想到时过境迁这么多年,这个潜意识里的困境还时常折磨着他。

当朱雨深赶到姑姑家时,她家的门是锁着的。姑姑目前还没有买手机,所以他只能跟邻居打听姑姑去了哪里。如他所料,邻居告知他,姑姑去田里揉油菜去了。

朱雨深便往姑姑家的那几块田里找。在山脚下的一块油菜田里,终于找到了姑姑。寒暄过后,朱雨深看到姑姑是在田里整了块平地,然后,在上面铺了厚厚的塑料布,把晒干的油菜放到上面,用手揉着,用脚踩着。她已经揉了一箩筐多菜籽了。

朱雨深脱了鞋子,到塑料布上面来帮也踩。两个人干活,效率高多了。他们不多久就快揉完了这一块田里的油菜。

这时天sè也yīn了下来,姑姑擦了一下额头沁出的汗说:“还是两个人干得快啊!你看这天又变了,如果不赶快干完,淋湿了就没用了。你还真不错,干起活来,麻利着呢。这是小时候干得多,锻炼成了这样子吧。你表弟就不行了,他从小根本没做过什么事,从来不下田下地的,这段时间他也闲在家里没事。你姑父出去打工了,我叫他给我做个帮手,赶忙一道把油菜揉了。但他就是倔在那里不答应。油菜从种到收,他一点儿神都不烦。但他那个小家每天吃的菜油,却全是从我们这儿拿过去的。这样孩子,我都不能跟他急了。”

朱雨深没有接姑姑的话说下去,他认为姑姑对表弟是倾注了大爱的,还轮不到外人去评头论足。此刻他的额头也渗出了汗。他看了一眼两箩筐乌黑的油菜籽,问姑姑,这些菜籽能值多少钱?

姑姑说:“你看,这么大的一块田,就收这么多菜籽。全卖掉也就值五六百块钱。忙了小半年了,去年下半年就犁过田来,栽菜秧子。再松土,除草,浇化肥,洒农药。长好了后,再花力气收割,弄出菜籽,你看花了多少功夫!投资的钱也可以啊,到头来菜籽就值这么点钱。但不干这,我们又能干什么呢?就拿你姑父来说吧,讲是讲在外面打工一天能挣多少钱,但我也没见着他带多少钱回来。打工的钱结起来太难!能在外面糊个嘴,再带点钱回来贴给家里用就不错了。

我和你姑父两口子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你表姐现在变得傻傻的,虽然搬回去住了,我们还要贴钱给她用。你表弟吹起来能得很,养个老婆孩子都吃力。油啊、菜啊什么的,我们还要贴他。不过,现在像我们这么大年纪的做父母的,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哎,我说,我们这些人咋就活得这么累呢?”

姑姑的这番言语让朱雨深取消了原先的计划。其实,这些现状他是知道的,心灵敏感、勤于思考的他,当然能深刻体会到姑姑这一代人现在的困窘与无奈。他是跟肖蓉承诺过,钱他想办的去借。但今天姑姑无意中发了这一大道牢sāo,他还好意思开口吗?他可是个脸皮薄的人,此刻他已拿定主意,是不能跟姑姑开这个口了。

他考虑着学校里的那些人,出身好的如大刘之类。但不用说,就是一般条件的人,比姑姑这类在土里刨食的人也要强,他们的工资是稳定发放的,只要不瞎花钱,一年攒一笔钱是不成问题的。再说,他和肖蓉目前基本上能支撑婚礼的用费,只是怕会超支,所以要多备一些钱,实在借不到,也不是不能混。

朱雨深正在想着心思时,姑姑走到了田的另一头,跟上边那块田里也正在忙着揉菜籽的两个女人说话去了。一会儿后。那家的活也干完了,那两个女人便坐到塑料布上休息。

朱雨深想早点回去了,所以他往姑姑那儿走,准备叫她走了。等他走到姑姑身边才发现,这两个人原来是汪小芹母女。朱雨深绝对没想到,今天能在这个地方又见到汪小芹。他便走近了一些,再仔细盯着她看。那rì在市火车站看到她时的情形,以及到杭州他由雷峰塔想到白素贞,由白素贞而想到她,这些事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人一想心思,而又盯着某处看时,目光一定是呆滞的。然而他这呆滞的目光却让汪小芹比较兴奋,她傲然挺立着,用纸巾擦了下脸,把头发往后抹了抹,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朱雨深。

寄生虫 第18节

()十八

他们彼此似乎还没看够时,姑姑就催朱雨深回去了。朱雨深便挑起了那两箩筐的油菜籽,感觉还蛮沉的。姑姑跟在他身后,用蛇皮袋背了一些。

姑姑说,今天如果朱雨深不来,她要分两次才能把这些菜籽搞回家。

走在前面的朱雨深,并没有在意姑姑在身后絮絮叨叨着什么。他的思绪飞到了从前。小时候,汪小芹跟他长得相似,都是人瘦毛长的。十五六岁的时候,年龄相仿的人,比如像他表弟等人已发育成大块头的人了,但他和汪小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表弟当时就开他们俩的玩笑,说他们俩一个造型,德xìng也差不多,可谓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不过如这样的两个人要拥抱,身上裸露的骨头都能刺伤对方了。

诸如此类的话,表弟是在朱雨深来他们家做客,汪小芹又来串门时,当他们俩的面说这些话。朱雨深对这些话非常反感,因为当时的汪小芹可是一个不被什么人看好的瘦猴小丑女;但汪小芹当时好像不太在意表弟这样开玩笑。

考入师范学校后的第二个夏天,朱雨深到姑姑家来长住几天。让他没想到的是,此时的汪小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她的长相似乎也比以前好了不少。她属于那种具有古典风格的质朴的女孩,人也比较安静。不可否认的是,这时朱雨深对她是有好感的。

那时间,虽然朱雨深在师范学校的生活比较困顿,属于贫困生,所有女生都取消了他在校谈恋爱的资格。但在家乡,他由于升学,而且毕业后又可以走上教师的岗位,别人对他的太度有了一些改观。寒暑假时走亲戚,基本上已属于他的快乐时光。由于人们外出打工等原因,朱雨深当时能接触到的年轻女xìng只有邢娥皇和汪小芹。

娥皇和他沾点亲,他父亲老邢喊朱雨深的大姑姑叫表姐。老邢本人以及娥皇那段时间也时常来姑姑家串门。朱雨深感到,娥皇和他在一起时,态度是高傲的,目光是鄙视的。然而她却喜欢凑在表弟后面有说有笑,还向表弟献过殷情。这让朱雨深比较受伤。因为他自以为,除了出身以外,他任何一方面都比表弟强。他觉得,娥皇小小年纪,就这么势利,真是太夸张了。从那以后,他便对娥皇和表弟都没好感。没想到,开学前去杭州,娥皇又一次刺激了他。

相对于娥皇以及其他朱雨深可以接触的女孩子,汪小芹是唯一一个没有向他投来歧视目光的女孩。相反,在朱雨深升学以后,偶尔见到她时,她甚至还向他抛过媚眼。这是令朱雨深感动的地方。但除了感动、感激,那时他觉得自己不能有其他作为了,那是跟若干年后的现今,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现在,肖蓉是唯一一个愿意跟他走到一起的大龄女孩,他们可以两情相悦,在地变作连理枝。这也得依赖于他的条件好转了。也就是说,那时间,以及刚走上工作岗位那会儿,对于汪小芹的爱,他是接受不了的。如果胆大妄为冒然接受了,他也许就会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然而,不能接受、不敢接受那是他自己的事,是他个人自己的想法,当时的汪小芹可不理会这些。这可能就是纯情少女的xìng格缺陷,一旦爱意萌动了,她就会义无反顾地勇往直前,甚至越挫越勇。

朱雨深还记得那个夏天,正当他一个人坐在姑姑家门前想着心思时,汪小芹飘然而至。她穿着一套粉红sè的连衣裙,胳膊和腿的裸露部分都显得白里透红,她那黄黄的头发梳成了两个小辫子摆在胸前,纯纯的,可以说人见人爱。

汪小芹坐到他面前,也没讲话,顺手拿起他写作的手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并且看得爱不释手。他当时吃惊不小,他在心里问自己道:有没有搞错呀?难道这个丫头不知道我的背景、我们家那个穷得不可救药的情况吗?她为什么还飞蛾扑火似地来往自己身边凑呢?

经过一番思考,他又否定了前面的想法。因为汪小芹家和姑姑家离得这么近,怎么会不知他们家的底细?那么她……?之后,他们俩不咸不淡地说了一会儿话。冷场了时,她就看他的手稿、他的书,总之在他面前赖了半天功夫,直到表弟回家来,莽横地把他们冲散了。从此以后,她只要看见他来了,就奔到姑姑家来。直到她出去打工去了,彼此才不再碰面。她也是机缘巧合才嫁到了苏北。

朱雨深想着这些,在过一个田沟时,他步子迈小了,差一点摔了一跤。他这个动作把身后的姑姑吓了一跳。姑姑说:“你如果挑不动就换我来挑,可别把菜籽给撒了!那我半年的活就白忙了。”

朱雨深停下来,回头跟姑姑认了个错,说后面他会好好走路了。同时,他也向远处看了一下,汪小芹母女也挑着油菜籽跟着走来了。她们走的似乎比较快,离他们只有一百米的距离了。朱雨深定睛看了一眼汪小芹,觉得她那脸比以前变得圆润了,和电视上那个版本的白素贞形象确实很相似。

但是,随后他又想到在火车站小饭店的事,她那窘迫的样子还在眼前。他不知汪小芹那rì里是否看见了自己,因为她的目光没有抬起来过。他想,那rì自己咋就不上前和她打个招呼,然后请他们一家吃一顿呢?他觉得自己那rì的表现真是太差了,这一刻没脸和汪小芹碰面。所以他迈开大步往前走,把她们甩远了。

再走一段路后,汪小芹母女就岔到另一条小路上往自己家走了。姑姑这一刻看到朱雨深还朝左边的汪小芹母女望着,她叹了口气说:“做糟啊,小芹,回去再慢慢跟你说。你现在的把油菜籽挑好了。”朱雨深应了声。

其时已经是晌午了,他们两人都饿了。姑姑说家里也没啥好吃的,不知怎么来招待朱雨深。而朱雨深,既然已不准备向姑姑提钱的事,就急着回去了。他跟姑姑说,那就下点面条吧,随便吃点,饱了肚子就成。姑姑家虽然有液化气,但平常她还是烧大灶。和以往一样,朱雨深坐到了锅底下帮他添柴。朱雨深边干活边问姑姑:“汪小芹又回娘家来啦?你怎么提到她就唉声叹气的,她哪里不好了吗?”

姑姑说:“她啥时候好过?这个丫头,走错了一步,现在整个儿做糟了。你知道她怎么又回来了吗?她是独自跑回来的。她不愿跟她北方的男人过rì子了,就跑出来躲了一段时间。他男人找不到她,急死了。十天前就带着孩子来过一次了。那时她还没回到娘家来,他男人没找着她,就走了。

她男人走后第三天,她就回娘家来了。在家总不能闲着吧,你看今天她不是帮她妈去揉油菜籽了吗?讲起来,这丫头闹着跟她男人分开,也是她的姐妹姑子们挑拨离间搞的。她们家人压力也很大,她妈背后被村上人讲死了。这么一来,所有人都劝她回头,这不,她不就回来了吗?但是她那个儿子就惨了,她男人以后的rì子也不好过啊。所以我说这是做糟嘛。”

对于姑姑的这些话,朱雨深听的还是不大明白。所以他问道:“汪小芹这是怎么了?怎么才生小孩没多久就要闹分手?上次听你说,她当初不是铁了心要嫁给那个北方男人吗?北方的条件是差一些,但也总能过的去。她不是过得好好的吗?过年还来拜过年呢。怎么说跑就跑了?老躲着她男人算什么?实在不愿过了,她们也可以离婚嘛。她这么做算什么呢?就算她以后再找,这边没离,那也不好再结婚呀?”

姑姑先吩咐他不要添柴禾了,然后哼了一声说:“你懂什么?你是个书呆子,就知道拣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讲。小芹离婚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你想,那个北方侉子家里那么穷,好不容易骗了一个老婆回家,又生了小孩,他怎么可能放弃小芹?他就是死也要粘着小芹,谁叫小芹当初接受了他的帮助,成了他的人了呢。再说了,就算小芹他男人同意离婚,孩子随了父亲,小芹作为母亲,也要交养孩子的费用吧?

这事多麻烦!她还不如直接跑了算了。她在那里实在是没rì子过了。她以后不管到里安顿下来过rì子,应该总比呆在这个北方男人那儿强吧?可怜就可怜在那个孩子。上次,她男人是抱着孩子来找她的,小孩长得怪好玩的,脸模子跟小芹一个样。哎,我说当初小芹要是跟你成了一对,这孩子不就是你的了吗?她跟了你,我想他家里人也不会这么强烈地要求她重新选择吧?你们可以安稳地过rì子了。小芹真是可惜了啊!哎,我说,这个肖家二丫头真是不能生啊,那你们也不去大医院看看吗?听说有的人就是给看好了。”

寄生虫 第19节

()十九

姑姑后面的这几句话惹得朱雨深有点不高兴,他反驳说:“谁稀罕汪小芹那孩子!我和肖蓉现在条件还不好,急着要孩子干嘛?这事以后再说就是了。我还没功夫考虑这些呢!”说着,他激动地站了起来。

此时,客厅里一阵震动,随后一个人带着一阵风冲到厨房间。是汪小芹跑来了。朱雨深不好意地低下来头,因为他刚才提起了她,讲的话不怎么好听。他想这话汪小芹应该没有听到。

汪小芹喘了一口气,对姑姑说:“婶子,我男人又找来啦!我妈叫我到你们家躲一会儿,我怀疑他刚才可能看到我了。”

姑姑一听这话,马上把大门关了起来,并从里面锁上了。她说她马上得出去,把厨房间的后门从外面锁上,这样人家就不会找过来了。说着,好已经转身出门,从外面把扣子锁锁上了。朱雨深走到门边,从门缝里看到姑姑在门口拿了把锄头,可能是装着下地干活,以便给汪小芹创造一个安全的避护地点。

果然不错所料,一会儿后,就传来了姑姑和一个男人的对话。汪小芹一听到那男人的声音就缩到了墙角,朱雨深见此情景就明白她那男人真的来了,并且可能是看到她跑到这边来了,所以他追了过来。她男人问姑姑,请问看到小芹来这边了吗?姑姑说:“哪有啊?我急着下地呢。”好奇心驱使朱雨深走到门边,从门缝里看外面的情况。

汪小芹吃惊地向他摆了摆手,意思是叫他不要靠近门那边,怕是被发现了。但朱雨深没有听她的,他从门缝里看见她那男人,那土得掉碴的样子,他的头发也乱蓬的,眼神暗淡无光,显得既憔悴又焦急。然而姑姑却装得很逼真。那男人看了一眼姑姑锁着的后门,他几乎要哭出来。他说了句:“她们家人到底把小芹藏哪了啊?”就又步履匆匆地往别处去了。好奇心与看热闹的心理也迫使姑姑和随后出现的几个人,尾随着他一起奔走了。几分钟后,汪小芹母亲的叫骂声就响了起来,朱雨深便从门边退了回来。

朱雨深觉得这下麻烦了,因为姑姑把门锁了,他想走都走不了了。而此刻,他又是和汪小芹两个同处一室,门是从外面锁着的。他试着去开前门,怎么也打不开。姑姑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她没有手机,又联系不到她,这该怎么办呢?

因此他已变得烦躁不安。然而他发现汪小芹却比较淡定,她还自个儿倒了一杯水喝,她跟朱雨深说:“别急,你姑姑呆会儿不就回来了吗?你还是老样子啊。对了,听说你到中学教书去了,还在街上搞了房子,你现在的条件比以前好多啦。这就好了,以前我都为你的将来担心呢。”

这话朱雨深听起来感觉不怎么舒服。他认为汪小芹现在的行为是无耻的。那么,一个无耻的人怎么有资格说别人呢?

沉默了一会儿后,朱雨深还是想劝她几句。因为他从门缝里看到了她男人那可怜的样子,觉得汪小芹以及她的家人太狠心了。

他说:“你为什么偏要这样做呢?你们都结过婚生过小孩了呀。你这样做,你男人怎么受得了?再说了,难道你就不为小孩考虑考虑吗?听我姑姑说过,当初你们的感情不是很好吗?你为了报恩,坚决要嫁到北方去。很多人还说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呢,说你就像那知恩图报的白蛇娘娘。你现在又这样做!反正我是搞不明白。早知今rì又何必当初呢?”

令朱雨深没想到的是,他的话一讲完,汪小芹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嘴唇抖动着,小声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背!我当时就跟吃错了药一样。我就是受那些美好的爱情故事影响啊,要报恩就随了这个北方人,我是被骗了。当时,我妈去他家时,硬要把我拽回家。说大不了把钱还给他们家,那时我们虽然已经在一起了,但还没结婚、还没生小孩,那时我要是走了该多好啊!

我那时也没体会到rì子有多难。你真不知道,他们家穷成什么样子。穷就穷了,老的还有病,还要花钱给老的治病。今年正月里来拜年,我们还是借钱买的东西和来回车票。结果东西被我爸踢滚了一地。他说就买这些,简直是丢他的脸;我妈也当着许多人的面把我和他骂得狗血淋头。对了,那天坐火车回去,在火车站小饭店,你不也在那吗?你看到了吧,中午饭,我们俩个人吃的啥!菜就要了一块钱一份的紫菜汤。当时,那么多人盯着我们看,我都羞死了;他却无所谓一样。早知如此,中午不吃又怎么样,真是丢人丢大了。他就是这样的人,穷,还没有一点志气,将来我们哪有出头之rì?

很多人都说我长得漂亮,干嘛让他给耽误了?跟着他整个儿熬苦受难的。你看我的那两个堂姐,长得丑,还胖乎乎的,但她们嫁的老公都比我这个男人要强十倍。我妈难受啊,她说自从我去了苏北以后,我的两个婶婶就整天在她耳边说风凉话,说养个傻闺女给狗糟蹋了;说要是她们不把这丢人的丫头打死才怪呢!老是这样说,我爸妈怎么受得了。回过头来想想,过年时,他们那样做也是没法子啊,他们心里也难受啊。正月里,我的姐和姑姑她们都开导过我。我妈后来更是打电话到北方跟我说,如果再不分开,叫我以后不要回娘家了,他们丢不起这个人!你说,我有什么法子?我自己也后悔了,就跑了。”

朱雨深听到这些话,心里又沉重起来。他说:“你和你男人分开了,将来有什么打算吗?老这样躲着他不成事啊。”

汪小芹说:“我表姐家在县城边上。她帮我介绍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还没结婚的人,他们家楼房现成的。那人原先是娶了个外地老婆,没呆多久就跑了。我们俩成一对倒也合适。跟他稳定了后,我再回北方办离婚的事。我爸妈也同意表姐说的这个人,他们说咱们这儿比北方强多了。这次我一定要听父母的话了。当时在杭州,我就是因为没听家里人的话才走了弯路、吃了亏的。”

说到这里,汪小芹低下了头,显然她还是后悔当初孤注一掷的决定。此时,朱雨深已无言以对,他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那泪痕在她的脸颊上还一闪一闪的。这使他想起了白蛇娘子说过的一句话:西湖的水我的泪。汪小芹的泪也不少啊,不过她为啥流泪,可迥异于白素贞。

朱雨深又走到前后门边,去看看姑姑有没有回来。在这种情况下,他又不能声张喊人。他倒不是怕汪小芹的男人来了。他是考虑到,如果外人看到姑姑把她和汪小芹关在一起,这肯定会让人妄加猜测的。对于这些事,在农村传播速度非常之快,那样对他就不利了。

他已恨透了姑姑,她竟然匆忙之中把他给关了起来!又熬了一会儿,后门终于开了。姑姑进来后得意地说:“小芹,你出来吧,不用躲了。你男人被我们骗走了。”

朱雨深走到姑姑面前抱怨说:“你把我也关了这么久,我都闷死了,又联系不到你,我要急着回去啊。”

姑姑把从菜园里搞回来的菜往地上一摔,冲朱雨深说:“你急什么急,早急啊,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你到外面看看,你怎么回去?”

朱雨深走到外面一看,不知啥时已经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这江南chūn夏之交的雨一下就没完没了。朱雨深是骑车来的,雨已下成这个样子,他当然走不了了。看来不得不在此住一宿。

门一开,汪小芹也要回家去了,姑姑却一把拉住了她。姑姑说:“小芹,你别急着回去。大白天的,万一你男人又找回来咋办?你妈叫你晚上在我家吃饭,天黑以后她来接你回去。小深,你去帮我买点酒。刚在我在路上碰到你邢表叔了,他说他来我们村上有事,晚上要来我们家吃饭。”

朱雨深愣了一下。一提到邢表叔,他就想到了娥皇,以及那rì在杭州她说的那些尖锐又霸道的话,他感觉浑身不舒服。但他又走不掉了,只有听姑姑吩咐打把伞去买酒。

他买酒回来时,姑姑和汪小芹两个人边蹲在那摘菜,边在议论着他。见他回来了,她们还继续说着。姑姑责问汪小芹道:“你这个丫头,我怎么说你好呢?当初我把小深介绍给你,你前面也是同意的啊。小深那时已是教师了,还不比你那北方的男人强吗?听说你们以前也在一块交往过。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清楚的,你怎么后来就嫁到北方去了呢?现在又弄成这样!要是你嫁给小深,也就不会吃这个苦了。小深现在混得也不错啊,不然你问他自己。”

寄生虫 20节

()二十

说着姑姑看了一眼朱雨深,并跟他挤了一下眼睛。

汪小芹头都没抬,她说:“婶子,你可能不知道,我哪有不同意跟他呢?是我妈不同意呗。我当时还蛮欣赏他的呢。你们一介绍,我自个儿就答应了。但我妈是嫌小深条件太差,跟我姐姐们的男人整个儿不在一个档次上,她要求我不同意。但为了不和你闹僵,她自己不这样跟你说。在这件事上,我是听了母亲的,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你想想,如果我们家人现在叫我跑掉是躲着你们家小深,你不难受吗?我们两家还怎么相处呢?我当时就想到了这些。我想还是省点事吧!加上别的原因,就和北方人好上了。”

这番话让朱雨深吃惊不小,他头脑中有关汪小芹的那些美好印象与回忆便在这一刻轰毁了。姑姑也不同意汪小芹说的,她们俩在争执着,但朱雨深已不想听了。他走进小房间,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坐在房间里,朱雨深感觉头疼得厉害,他便在床上躺了下来。谁知他一躺下,就开始做梦,梦见汪小芹变成了一条蛇,在姑姑家四处游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雨深被一个大喉咙给吵醒了。原来是邢表叔骂到了。他骂了几声天气。朱雨深知道他来了,却不愿出去。

姑姑跟邢表叔提到,小深今天也来了,在房间睡觉呢。

只听老邢咋咋糊糊地先冲汪小芹说:“今天你们村上可热闹喽!一个北方侉子挨家挨户地跑,找老婆。原来你竟然躲在这里!你们这样搞好玩啊?你这个丫头,不是我说你,你长得也不赖,怎么就这么没用呢?有本事的丫头,娘老子跟着享福;没本事的丫头还要榨家里的钱和东西,让娘老子跟着受气。你看看我们家闺女娥皇,在大城市挣了大把大把的钱回来,老子每天都喝酒喝醉、喝吐,你爸能这样么?娥皇本事大,将来找婆家也一定会找个有钱人嫁过去。我说,这人要是越好就越好啊,越差就越差啊!”

汪小芹和姑姑都没吱声。安静了一会儿后,老邢又问道:“这小深来你们家干吗?他也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急!还东家玩,西家窜的,搞的跟我一样,我看他是不想好了。”

朱雨深听到这刺耳的话,被激得坐了起来。只听姑姑说:“小深急什么呢?他已经是中学教师了,并且已经在街上买了房子。这你是知道的,我跟你讲过这话。”

老邢不等姑姑说完,就哈地一声笑。他继续说:“在街上买房子算什么?现在哪家娶媳妇不是到县城或是市里买房子?穷人终究还是穷人啊,别人也不大喜欢穷人翻身。这好让他们没事作作比较,感觉自个儿还算可以。我是个对历史了解得比较透彻的人,我就不看好穷人。你家小深那样子,恐怕是要打光棍了。就算他娶,也只能讨个丑的,有缺陷的人做老婆。俗话说龙配龙,凤配凤,麻雀子配个草窝洞,历来如此啊。没办法的事,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姑姑说:“你还真说错了。小深马上就要结婚了,结婚证都领了,他老婆就是下街头那边的人。丫头白白净净的,长得也不赖。你们这些人啊,就老希望人家不好,希望穷人穷一辈子;遇到有钱人点头哈腰的。但是,不是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还是帮人家往好的方面想吧!”

这么一说,老邢才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这时朱雨深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他没理睬老邢,晚饭时的气氛也不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朱雨深和肖蓉的婚期越来越近了。朱雨深要着手忙很多事了。肖蓉把要买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写在纸上,朱雨深有空时就骑着自行车去街上买。

那rì从姑姑家回来后,朱雨深的情绪显得很颓废。一来不便问姑姑借钱,他的事没办成;其次,汪小芹的事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他面前,让他大倒胃口;另外,他绝对没有想到,邢表叔这些亲戚、故人竟然还是以老眼光看他,他们打心眼里还是看不起他。关于这个,他在杭州见娥皇时已经领教过了。但邢表叔说的比较直,也比较残酷。如果以他们世俗的眼光来看,他这么多年来的努力真的收效甚微。也许只有像冯君那样的人,经过一场突变,瞬间变得富贵了,才会让人刮目相看。

肖蓉见他从姑姑家回来后就这样子,猜想到钱的事应该是没搞定,她也不再问朱雨深。因为这钱即使没有,也没有多大关系,那是用来备用的。大不了他们婚后不出去旅游了。其实,她也不是一个一味委曲求全的人,实在也是被迫无奈。她自个儿的条件所限,她还能有什么好的选择呢。选择了朱雨深,她就得接受他的现状。对于将来,她还是抱有希望的。

一天,朱雨深去主街上的超市买东西。一出来,他就看到他那在派出所上班的老同学、好哥们沈兵骑着摩托车带着冯君,冲到了超市门前。他感到比较奇怪,纳闷他们两个人怎么搅和到了一起。

沈兵冲着朱雨深笑着说:“雨深,好久不见了。这段时间以来,怎么在街上看不到你啊?你不会是整天呆在家里守着老婆吧?”

冯君冲他吐了一下舌头。他下了摩托车说:“给你一个惊喜,我跟你的好哥们也成好哥们了。哎,我说我们三个人遇到一起,不喝酒还能干啥呢?走,今天中午就去我们家喝酒。”说着,他冲进超市,拿了两瓶白酒、若干罐啤酒,上了沈兵车的后座。他说再去买点菜,叫朱雨深随着他们走。朱雨深还没怎么清醒,但就这么被冯君拽了过去。

三个人买好酒和卤菜,来到冯君的家。这幢两个门面上去的三层的楼房,外观看上去就很气派,里面更是富丽堂皇,比周边的房子要好多少倍。来黄镇不多久,朱雨深就了解了有关金胡子的事,这幢房子简直就是富贵的象征。

以前出入这幢房子的人,那姿态完全可以用飞扬拔扈来形容。正是在观看这幢房子的时候,朱雨深才认识了金胡子其人,以及他的公子、千金。那都是些新cháo的、傲气的人,他们仿佛都是上流社会的人。朱雨深绝对没有想到,今天他竟然成为了这幢房子主人的座上宾。

冯君进门前就跟他们两人打招呼说家里很乱,希望他们别介意。果然,进门以后,朱雨深发现这栋气派的房子里竟然是如此之乱:垃圾遍地;脏衣服,鞋子、臭袜子到处都是;似乎还有乱扔的内衣裤。

冯君手舞脚踢了一会儿,才把桌子上以及桌子周边弄清爽了。他朝朱雨深和沈兵歉意地笑笑说:“没办法!我妈这段时间到县城住去了,家里没人收拾了,搞得一塌糊涂!”

沈兵说:“没啥关系,能腾个地方喝酒就行。我说这金爷是不是搬到县城去住了啊,好长时间没看见他了。”

冯君说:“不错,老头子到县城发展去了,那几个雀子也跟他一道搬走了。镇上的店他也转让了,就留了这幢房子给我住。因为哥在这里上班嘛。当然,他在县上的店啊,房产什么的,将来也都是哥的。现在他大老婆病得半死不活的,他身边也没个女人伺候,我妈就搬到他那儿去了。我妈一走,我这儿就成了这副样子,吃饭也都是在外面解决。不好受啊,我得叫我妈早点回来。”

朱雨深把一楼环视了一下,同时他闻到这屋子里散发着霉味。他想到了那rì去学校找冯君的,那个叫陈晶的女孩。他说:“你妈去县城了,你女朋友还在这里吧?她也可以伺候你的饮食起居啊。”说话的同时,朱雨深已经确定了陈晶在这里。因为那些乱扔的鞋袜、内衣裤有不少是女xìng用的。

冯君嘴一歪说:“这个小妖jīng!你别看他平时出门搞得像个人样,实际上啥活都不会干,脑子也跟猪脑子一样,毛都不懂。她整天就知道窝在家里看青chūn偶像剧,要么就猛玩网络游戏。家里弄成这样,一大半都是她惹得祸。哥又气又恨,有时真想一刀把她给捅了。”

此言一出,沈兵立马就表示反对。他站起来批评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女朋友?她好歹也跟你相处几年了啊。”

冯君说:“你先坐下”。然后,他不急不忙地摆好了菜,开了酒,并给他们两人斟上了。他看了一下钟说:“你们看看,现在都十一点多了,她还没起床!她整个儿是晚上不睡,白天不起来,是个典型的夜猫子。你哪能指望她干什么事?以前嘛,她跟着父母混。她父母在县城开个饭店,哥是她们家的打工仔。我们几个每天累得跟狗一样,她倒好,整天吃喝玩乐。现在想来,就哥以前那条件哪能娶她做老婆?那不是找罪受吗?讲句不好听的话,像她这样的小女人,除了**还能做什么?我都服了她了。说实在的,现在是金爷挣的家产在供着咱们。如果说哥是条寄生虫,那她就是哥这条虫子身上的一个蛆。没啥意思,这个社会太诡异了。”

寄生虫 第21节

()二十一

冯君的这番话,朱雨深和沈兵听起来还是觉得有点刺耳。但他们俩也没再说什么,三个人竟无声地喝起酒来,那样子有点像都是在喝闷酒。沈兵边喝边叹着气。

这时,有一个丰满的妇女抱着一个婴儿走进来,站到他们桌子跟前。她用腹部抵着桌子,眼睛直盯着桌子上的菜看。冯君朝她举了一下酒杯说,坐下来陪我们喝几杯。该妇女微笑着摇了摇头。

等她转身走了后,冯君说:“这个肥波住在我隔壁,我头都被她吵大了。她老公长年在外打工,她在家没事就跟老公公吵嘴打架。打架时两个人抱着打,那样子很不成体统。前天晚上八点钟,他们俩又干了起来。可能是她老公公那瘦小的身躯承受不住了,我听到老头大喊救命的声音。我循着声音冲到他们家后院,看到他们俩纠缠在一起,那女人占了上风。我只有出手了。我便从后面一把箍住了她的胸,目的是要把他们分开,但是结果却比较恶心。你们猜怎么着?那女人不正是处于哺rǔ期间吗?她的胸脯经我这么一按,nǎi水全出来了,把我的双手全弄湿了。腥味熏得我想吐,我真是有苦没地方诉啊。”说到这里,他坏笑着。

沈兵不认可冯君的这些话,他说:“你小子太油了!我看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谁让你就这样拉架?你是冲占人家嫂子便宜去的吧?”

冯君把筷子一丢,说:“哎哟啡,我说沈jǐng察,你把我冯君当成什么人了?我现在还用那样饥不择食吗?现如今,就咱们黄镇,盯着我的姑娘、嫂子多着呢!只是我学好了,暂且不给她们机会罢了。再说了,这打架的事也归你们派出所管啊,我劝你还是管管他们家吧。这个女人闷得慌,要找地方发泄,她那骨瘦如柴的老公公,哪能承受得住她的发泄呀?我说,下次他们再抱着打架,我就打电话给你。你来学我那样子拉架,包你爽!”

沈兵说:“这个主意也不错,再说吧。”

一直闷在那里没出声的朱雨深,见他们越说越黄,听不下去了。他咳了两声,说:“吔,你们可别越说越不正经,注意点形象!”

他这话一出,冯君不干了,他大声嚷道:“朱老师,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品质倒不错,就是太假了。常言道,那个少女不怀chūn,哪个男人不好sè!你们这些文科老师,绝大多数都是情种!保不准你们有人还打着自己教的那些丫头片子的主意。要是让你们变成有钱人,让你们放开来搞,肯定能整一大堆事情出来。你们比较博爱嘛。就像咱家金爷,他曾说他的爱分成了若干分,均匀地分给了跟他糗的女人。可怜的是一些天真的女人,还想做博爱的男人的唯一。在这方面,老马,孙伟他们几个比较**,你却隐藏的比较深。我知道你也想,只是压抑住了。压抑也不是个事啊!你看你人瘦毛长的,还白了不少头发。别熬自个儿了,我的哥哥。想说啥就说啥,想糗就糗。人这一辈是很短的,活得那么累干吗?”

沈兵也不断地点头表示赞成。

对于这些话,朱雨深还能承受,他没有反驳。

但是冯君得寸进尺,借着酒劲继续发飚道:“朱哥,你跟沈哥比起来可差远了。听夏黑蛋讲过沈哥在你前女友家掀桌子发泄的事,那才是英雄之举啊。反过来,换作是你,你能做到吗?我冯君也有这个魄力的人啊。现在像咱们这种直率、敢做敢为的人真是太少了!”

朱雨深已比较难堪,他无言以对。

冷不防,冯君的女友陈晶穿着睡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睡眼朦胧地埋怨道:“你们叽叽喳喳的吵死鸟人了。现在还不到十二点呢,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冯君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你滚回房间继续睡觉去吧,呆会儿给你留点吃的。”

陈晶说:“老公,你怎么说人家是小孩嘛。人家都跟了你,做了几年你老婆了……”冯君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叫她立马消失。

继而,冯君扫视了一下桌子,说吃的东西还是买少了。他叫朱雨深和深兵接着喝,他骑车再去买点菜来。他们二人也没客套,继续对饮着。沈兵抱怨朱雨深怎么这么长时间不约他喝酒,另外问了一些有关他和肖蓉结婚方面的事。

朱雨深有点发飘了,但他胸中是清醒的。他慢慢地向沈兵解答着他提的问题。

不经意间,却来了一个jīng瘦的老杆子。他径直坐到了上座,并轻篾地扫视了他们俩一眼。然后自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他们俩人一时惊得不知所措。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喝酒?”来者说道。

“我们是冯君的同事”朱雨深答。

“你是什么人?”沈兵反问道。他能确定来者不是老主人金胡子,这人又让人感觉不爽,所以沈兵yīn下了脸。

“哼,问我是什么人,我是冯君他爸!告诉我,我儿子去哪了?”

这下朱雨深和沈兵已知,来者正是冯君常提的老冯。他们没有答他的话,空气好像凝固了。

过了一刻,冯君的声音响了起来:“哎哟非,我当是哪个伟大的东西坐到我的位子上了呢,原来是老冯啊。我说,你来这干吗?”说着,冯君把才买回来的熟菜摆到桌子上。

老冯这时完全像换了个人似的,他抖抖擞擞地站了起来,讨好地朝冯君笑着。他问道:“儿子啊,你妈什么时候回来?”

冯君白了他一眼说:“你问我妈啥时候回来干吗?难道你还想找她干什么吗?你们之间不早已经人、钱两清了吗?他们还额外补贴了你不少钱,你还找她干吗?我说老冯,你可不能有什么非份之想啊。你想想,这找金胡子相认,可是你一味地怂恿,她才那么做的。根据协议,你得到补偿就行了。我说,如果你还想粘着她,不就大逆不道了吗?再说好事也不能全让你一个人给占了啊?就你那点花花肠肠子,以及你们私下里小打小闹着,怎么能瞒过我呢?我鄙视你!”

老冯见冯君说到了点子上了,尴尬地笑了笑说:“儿子,我也是没法子啊,你难道就不同情我吗?我现在活得哪像个人样,背后也被村上人讲死了。我真是丢了夫人又折兵啊。”

冯君把桌子一拍,大声喝道:“这不都是你的主意吗?我和我妈背后不也被人家说闲话吗?你是损失了一些东西,但你得到了钱啊。你现在的吃喝、看病,那些钱不都是别人供你的吗?另外,差点忘了告诉你,金爷已着手到公安局帮我改姓了。到时我就叫金君了,而不是冯君,你满意吗?”

老冯听他这么说,脸上显示出颓废的表情。见此情景,朱雨深打圆场道:“你们好歹以前是一家人,别说了,都坐下来喝酒吧。”

冯君对朱雨深说:“你们看,这就是哥身上的另一条蛆!”然后他冲老冯说:“话讲完了,你也没必要呆在这里了。你必须一份钟之内在我面前消失!”

可怜的老冯,听了这句话,叹气声不断,只好绝望地离去。

朱雨深和沈兵见此情景,觉得比较难堪。他们俩都站了起来,不知怎么办。等老冯一消失,冯君假意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冲他俩说:“我是不是做得没人xìng啊。哎,没法子呀,这叫造化弄人,我心里有气没处撒啊!别人以为我过得爽,实际上我心里苦啊。朝老冯发泄一阵后,我心里要好受些!”

后来,朱雨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冯君骂老冯时,他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处有点疼。他依稀记得,冯君和沈兵还喝了两杯,然后就散了。他自己木然地骑车,凭着本能回了家。

此后一连好多天,冯君都没有过来上班。他的课都由古明秀和另一个体育老师代上。这样一来,古明秀就比平时苦多了,她跑到校长那里发牢sāo。却被告知没人管得了冯君,叫她只有忍一忍。冯君在办公室的座位就这么空着。朱雨深这才发觉,生活中少了冯君,果然少了不少乐趣。他不在,办公室里一下子空旷多了。

某天中午,大刘的宿舍异常热闹。朱雨深看到小俞、孙伟和夏有礼都凑到了那里,他们在那里有说有笑。朱雨深一看这情景,马上来了兴致他也奔了过去。到那里一看,原来是大刘这边来了三个女xìng。这三个年轻女子都化了妆,衣服穿得也比较暴露。其中,坐在大刘身边的那个老一点的,应该是他的女友。夏有礼他们三人便使出浑身解数以博红颜一笑。但是,尽管他们三人的口才今天已是超水平的发挥,这几个高傲的女子就是不来兴致。

朱雨深出现后,夏有礼故伎重演,拟古人说话的样子,对着他讲了一大通废话。朱雨深早已看出了事情端倪,他觉得夏有礼甚是恶心。没加考虑,他就离开了。他估计夏有礼等人要在那儿糗很长一段时间了。远远地,他看见夏有礼那惊艳的老婆胡玉琴从街上买菜回来了。他暗叹:这人真是贪啊!

寄生虫 第22节

()二十二

讲起来,夏有礼、胡玉琴夫妇这大半年和朱雨深的交往是少多了。听说胡玉琴对肖蓉的评价比较低,她埋怨朱雨深为啥不能等一等。以前她帮他介绍了叫谢五妹的丫头,这事是没成,但她还可以介绍别的女子给他呀。

每当听到这些,朱雨深总一笑了之。他清楚,人嘴是堵不住的,随便人家怎么说吧。同一件事,可能会被人说出很多版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说,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也是不一样的。

在别人的议论与闲聊中,朱雨深也得到了一个最新消息:停工一年多的、穿过本镇的宁安城际铁路又开始施工了。朱雨深准备利用哪天傍晚去那片工地看看。

没曾想,当天老同学张聪就打来了电话。张聪告诉朱雨深,他又回本地的工地干活了。因为宁安城际的建议又大张旗鼓地展开了,线路两边的折迁与改造也跟着来。城际铁路在黄镇与邻镇之间有个站,所以那边拆了好多破房子,在建一个城铁商务区。他现在就在这个工地上干瓦工活。他说还有一个老同学——王担宝,在给他打下手。

张聪感叹,还是在家门口干活好啊,挣钱与照顾家两不误。他的女儿好几个月了,有时干完活骑车回家,他还要搭把手带小孩子。张聪说,当了父亲后,情况果然不一样了,小孩的开销真是害怕人!他现在已没有了任何偷懒以及想歪歪心思的余地了,rì子过得不爽,有些话不能说。临了,他提出几天后再来朱雨深学校的单身宿舍喝酒。朱雨深告诉他自己已经搬到镇上的房子住了,叫他和王担宝有空来喝酒。

和张聪通过话之后,朱雨深对宁安城际又开始施工的事产生了极大的兴致。下午他跟老马也聊了此事。老马说:便利的交通指rì可待了。他说他打听过、计算过,宁安城际只要一通车,咱们这儿到南京也就一小时的路程;到上海也是三小时之内的事。到时,咱们这儿与东部繁华地区可就连在一起了。这确实是个利好消息。!

星期五下午,朱雨深没课,他便骑车来到黄镇那条弧形大街边上。果然,远处那些一字排开、绵延不绝的大水泥柱子上已经架上了桥梁,上面有不少人在干活。看了上面那个红sè的大型机械,让人有一种宏伟的感觉。桥底下也正在搞拆迁。那些被破东烂西的房子、棚子之类的砖、瓦散落了一地。整个儿一幅百废待兴的画面。

但是往前走一点,就是一片新建的商品房区。房子周边有两片工地正在进行着施工,看样子这里很快就会去旧布新了。看到这幅场景,朱雨深联想到了张聪。他说他在新建的高铁东站那边干活,在建什么城铁商务区。稍加考虑后,朱雨深就使劲骑车,一路往西,往张聪所说的那个地方奔。

骑了蛮长一段路程,朱雨深来到了城铁的车站。这个车站还只是一个雏形,再往北去一点地方,是在大兴土木。朱雨深到那些在建的房子底下时,看到很多人在忙活。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些泥瓦匠及小工们在热火朝天地忙着,砖块及水泥砂浆在他们的手中翻飞着。他们的头上、身上都被灰粉染得白濛濛的。

朱雨深愣了一会儿神。随后,他听有人在头顶上大叫他的名字。他抬起头来,看到张聪戴了一个安全帽,手里拿着粉墙的工具,裂开嘴向他笑着。他问到道:“雨深,你怎么来了?”

张聪的身边站了一个戴墨镜的人,他也冲朱雨深点了一下头。朱雨深和张聪对了几句话后,就看到那人转过头去,在往二楼的砖墙上抹着水泥。他干得比较卖力。

张聪告诉朱雨深,他和身边的老兄王担宝在这干了一些rì子了。这一片的工程还有不少rì子做,他暂且不用出门到外地找活干了。他说这里离朱雨深的学校也不算远,有空他一定过来玩,聊聊天什么的。今天的活很多,就不陪朱雨深了。

朱雨深说:“没事,你们干活要紧,我也只是过来随便转转。来看看这个建设中的城铁车站的风景!”说完他就走开了。他返回时,去城铁车站那儿转悠了一会儿。心想,这时代发展得真快啊!以前绝对没想到城际铁路会从这里通过。他想,车站这儿等到正式通车后,应该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晚上,肖蓉回来的比较早,她还买了不少菜回来。她说今天她们发工资,钱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所以多买了些菜回来加餐。经过一番忙活,晚餐很丰盛。吃饭时,朱雨深说起了他白天去张聪那里的事,说到了城际铁路车站,说将来这一带肯定有大的发展。肖蓉应付了几声后,就滔滔不绝地讲起她们厂里那些女xìng之间琐碎之事。她东一句西一句地扯着,没有什么重点,也让人弄不清她到底要表达什么观点。

朱雨深平静地坐在那里听她倾诉着。他知道,这种说话的风格是成年女xìng固有的方式。他记得大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意识冰山理论里曾讲过,一个常人在社会交际中只会展现心里状态的十分之一,而对于家人却要坦露十分之六。这十分之六,往往令爱人吃不消,于是他们会选择制止或逃避。处理不好,女人就会到别处去倾诉,那样就比较危险了。朱雨深读书颇多,当然懂得怎样去抚慰人。

等他们吃过,洗好碗,却听到敲门声,这使二人都感到比较诧异。朱雨深大步向前,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张聪。

张聪进门后,把一袋水果放到桌子上。他说:“雨深,你今天去工地上看我,我正在忙活。你水都没喝一口就走了,真是不好意思!晚上来黄镇街上我哥家吃饭,便向人打听了你家的位置。这不,买点东西来,算是赔罪了。”说话间,朱雨深闻到了张聪嘴里喷着很浓的酒气。但是他的身上已是干干净净的,头发湿滤滤的,显然才洗过澡。

朱雨深说:“你晚上来街上怎么不到我们家来吃饭?不来吃饭,还买东西到我家来,你叫我怎么好意思?”

张聪说:“那还不简单,改天来你们家喝酒不就完了吗?”

此时肖蓉也出来打招呼。张聪看了几眼肖蓉,赞道:“雨深,你真有福啊!嫂子算得上是真正的美女啊,你真爽!”

肖蓉扑哧一声笑道:“你真会讲话!你的老婆难道就差了吗?”

肖蓉可能不知道,她这句话正触到了张聪的痛处,他低下了头,半天不作声。肖蓉觉察出了什么,她纳闷地看着朱雨深。

朱雨深对她摆摆手说:“老婆,你去洗漱吧,洗好先上楼休息。我和张聪有一年没见面了,今晚要好好聊聊。”

肖蓉“噢”了一声。她给张聪泡了杯茶,并从冰箱里拿了一些水果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就走开了。

肖蓉一走,张聪抬起头来。朱雨深看到他的眼里雾濛濛的。他抖动着嘴说:“我特妈的真得搞不明白,自个儿的命怎么就这么差?我那丑婆娘压得我一辈子抬不起来头。我都不想在家里呆!因为她的原因,我觉得家整个儿跟个魔窟似的。这不,这段时间在城铁车站那边干活,虽然离家不远,骑摩托车二十分钟就到家,我却要么住在工地,要么来镇子这边住到我哥家。我哥不久前在街东头那边买了房子。这几天他婆娘不在家,我每天都去他家洗澡,然后哥两个喝得天昏地暗。只有这种rì子才快活啊。”

朱雨深盯着张聪看了几眼,估计他今晚一定是喝高了,因为他讲话时舌头是直的。朱雨深问道:“你是骑摩托车来的吗?主街东头那边离这儿蛮远的。”

张聪说:“是啊”。

朱雨深惊得站了起来。他说:“你喝了这么多酒,还敢骑摩托车!摔倒了咋办?你现在可是做了父亲的人了啊,要对家庭负责嘛。”

张聪不屑一顾地说:“喝了这点酒,就骑这点路,还算个事?不是我吹牛,就是我现在骑摩托车去县城都没问题。前天我也是这个样子,不也骑回家再骑回来了吗。不过骑到去我家的那条土路上,车子就一蹦一蹦的,能把人蹦睡着。想想是有点恐怖。”

忽然,张聪话题一转,问朱雨深道:“雨深,你近来和露露有过交往吗?她现在的情况不妙啊。”

这句话让朱雨深有点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卫生间那边。还好,肖蓉在洗着澡,水声比较大,她应该没听清张聪的话。

朱雨深咳了两声,冲着张聪向肖蓉那边努努嘴说:“你快别提她了,在我家里讨论这个话题不大好。”

张聪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小声说:“这是个敏感的话题。女人的心眼都比较小,这我懂。但是露露那样子真可怜,我不得不提。听说她已病了很长时间了。上次我见到她,她整个瘦得跟鬼一样。见她那样子,我心里痛得很,她毕竟是我的至爱嘛。

然而她曾经告诉我,自从你去过她们家后,她就喜欢上了你。你却看不起她,嫌她是个失足女人。不过现在想来,你是对的。露露虽然貌美如仙,但因为经历特殊,后来还不幸染病。你要是跟她走到一起,你现在就痛苦了。哪像现在,你每天晚上搂着个又白又丰满的老婆睡,爽啊……”

寄生虫 第23节

()二十三

张聪还要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朱雨深连忙说:“行了、行了”制止了他。肖蓉此时已经忙好上楼去了。她是面无表情地经过他们俩身边的。

此刻,朱雨深比较担心,他估计肖蓉是听清了张聪所说的李露露的事。他有点怨恨地看着张聪。

张聪的头又耷拉了下去,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世界上好看的妇女那么多,轮到我,就那么难看的一个女人呢?给我一个普通长相的女人也成啊。我特妈的这一辈子算是毁了。不瞒你说,我们常年在外做活时,也动过歪歪心思,干过乌七八糟的事。但那些yín秽场所,我去过几次后就不敢去了。那些低等的jì太脏了,因为她们接客的价格低,就拼命地做,哪管什么干净不干净的。

去年下半年,我在沿海城市干活,和一个长相平庸的妇女在工地上做了几个月的夫妻。刚开始,我是觉得享福了,以为时来运转了。但随后才发现,这个女人同时跟几个男人有染,跟jì差不多。要起钱来也很贪,我干大半年挣的钱给她夺走了大半。那时间,家里孩子才出生,各项开销都很大。年底回来给老婆骂了个半死。我也不是吃素的,当时就动手打了她。说这rì子没法过了!老子不就是多花了点钱吗,还要受你这丑女人的气,你滚吧!

结果她回娘家躲了几天,但不几天又回来了。过年时,她整个儿把吵架的事忘了。吃年夜饭、走亲戚照样忙得热火朝天。我却到现在还在赌气,没事不回家过夜。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孩子啊,我在外糟钱、不顾家,证明我是一个不负责的父亲啊!”

听到这里,朱雨深终于回过神来。之前,张聪跟他说在外糗那些事,让他觉得恐怖。他又记起了那个观点,说成年男人在老婆面前身体是**的,而在把兄弟面前心灵是**的。张聪可能天生从心理上就排斥他的丑妻,跟她没啥话讲,他来这里也是为了渲泄一下。

朱雨深对其在外所做的事实在不敢恭维;说到对家庭负责,才认可他终究是个老实人,是个有药可救的人。

朱雨深说:“看来你小子是个良心未泯的人。你能想到要顾及家庭、要对自己的孩子负责,这就对了。我劝你以后在外面还是不要干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你可不是什么有钱人,挣钱多不容易!你那样做,迟早要出乱子的。你应该清楚,维护好一个家庭多么不容易!孩子在一个完整的家庭中成长才是幸福的。”

张聪过了半晌才抬起头来说:“雨深你说的正确。对于这些,我以前不以为然,现在终于搞清楚了,是这么回事。这还是王担宝的事给我的启发。王担宝这个人的命才叫背啊。

在咱们读中学那会儿,王担宝是咱们同年级的人,也没觉出他哪里不对劲。而现在……哎,一言难尽啦。你今天看到他了吧?他现在跟我后面做小工。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左脚有点不正常,干活快不了。尽管他也能干粉墙的活,我们的工头还是不愿留他在这儿长干。他马上就要走了,也挺可怜。”

张聪提到王担宝的时候,朱雨深的脑子里努力搜索着对于他的记忆。很快,他记起来了,在中学时,王担宝是个很调皮的男生,他是他们隔壁班的人。初中前两年,他俨然是副公子哥的派头。兴趣来了,还在他看中的女生身上砸点小钱,请人家吃点零食什么的。那发型、那穿着、、那举措,似乎都表明他的家庭背景不赖。

当然,在和女生交往时,他也是个活跃分子。当时听说过,有几个女生就喜欢他这派头。然而,中学三年级时,他却焉了。据说是他那年老的父母亲相继过世了。他头上有一个哥哥,但家里条件不怎样,不愿烦他这个半大小子的事。所以初中一毕业,他就得自食其力,这一点毫不含糊。

在朱雨深的印象中,自己读师范学校放假回家路过黄镇时,在弧形街道的建筑工地上,有好几次看到过他的身影。那时的王担宝尽管在工地上搞得灰头土脸的,但体格比较健硕。很多时候,他都是光着膀子在干活,身上是黝黑的。

略作沉默后,朱雨深说:“王担宝虽然父母走的早,但他自己应该是个能干的人。而且听说他父母走之前,在村上帮他把楼房给撑了起来。他的情况应该不算太糟吧?难道这几年来他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对了,他的左腿怎么了?腿不好,在工地上干活岂不很累?”

张聪说:“他的腿是摔坏的。听说他那次是从山上一个小悬崖上跌了下来,摔跛了。后来花了些钱治,现在的情况比以前要好一些。这是近来发生的事,你可能不知道。这两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才有意思呢。他这个人,力气大,本事也有一点,但就是脾气倔。他们家那条件,可以说还赶不上我家。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后,人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就比如我,条件所限,加之男女比例失调,我只能娶个丑老婆。rì子虽然过得不爽,但好歹生了崽,传了代。被别人说笑的情况好也好了些。王担宝也是限于条件不好,听说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又丑又脑残的女子。我当时想,尽管这事有点悲哀,但他也就那命了。和那女的凑合成一对,将来生个崽,像个过rì子的样子。

但这小子倔得狠,他偏不认命。他还把好心的介绍人大骂了一通,说人家那是在侮辱他,贬低他。这样一来,还有谁敢帮他?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和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女子走到了一起。那女子家在南边的山区,就是他的同班同学,姓汪。长得不错,就是这病害了她。那女子原先的对象还是干部呢。但人家一旦得知她有这病,就立马背着她跟别的女子结了婚,断了她的希望。王担宝就见缝插针,及时补了上来。听说,他和这个得了绝症的女子的婚礼办得还像模像样的。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那女子的病没法治,也没钱治。这不,去年下半年结的婚,开过年来,那女子就走了。王担宝可惨了,花了不少钱,结果像是做游戏一样。女子走后,王担宝可能一时想不开,整天悲伤yù绝什么的。结果他的脑子也有点不正常了。听说他被车撞过;到山上不知干嘛,又失足从悬崖上掉了下来,摔伤了脚。脚伤了后,不能干活了,他在城里东边拾拉扔为生。

这两个月,他的jīng神好像又正常了,脚伤也好了些。前不久他遇到了我,请求跟我后面做小工。我看他可怜,就答应了。但他终究不能跟以前比了,包工头不留他了,他就要被赶走了。有事没事我也经常给他上课,骂他是自讨苦吃,如果当初学着像我这样,岂要走这么多弯路?这下可好,活得哪像个人样。人家讲他、骂他也好,嘲笑他也好,他总是不吱声。要么目光呆滞地望着某处,要么瞪着眼睛做活。”

“怎么,王担宝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朱雨深尤其不能接受张聪说的,王担宝娶病女又离世了这种状况,他感到震惊,内心涌起了对王担宝莫大的同情。由于他自己也是在逆境中过来的,由于同命相怜的缘故,此刻他的心里萌生了要去见王担宝的念头。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几年,在咱们这些老同学身上发生的事多着呢。”张聪说。接着,他把某某遭受了变故,某某结了婚又离,某某离了又复婚等等乱七八糟的事,都给朱雨深点了点。这些果然令朱雨深又感到不可思议,他频频叹息。

寄生虫 24节

()二十四

张聪“嗤”了一声,说:“雨深,我说你太自闭了吧,尽管你是文化人,又有才华,但你终究是个书呆子。幸亏你有教师这个还算可以的职业,不然,说了你别生气,你可能都玩不转这个世界。当今社会,竟争得很激烈,很残酷啊!”说到这里,张聪在沙发上躺了下来,一边哼一边抖动着腿。

朱雨深看了下时间,已将近九点钟了,他冲张聪说:“你今晚就睡在我家吧,不早了。”

张聪说:“那不行,我回去还有事。”他便迅速站了起来,随后就告辞了。朱雨深看到他讲了这么多话,jīng神是清醒了不少,就让他走了。

朱雨深关门后上楼,看到肖蓉并没有睡下,她还在玩着手机。

肖蓉见朱雨深上来了,她躺了下去,背对着朱雨深问道:“刚才你那个同学老是提什么露露,露露的,她是什么人?她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朱雨深心头一惊,不过他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他说:“噢,那是张聪的一个同学,是他以前追求过的女人。现在病得不轻。她正好是我一个学生的姐姐,所以张聪就在我面前提起了她。”

肖蓉说:“哦,原来是这样!后面我好像听到你们说什么王担宝娶了一个得了绝症的女人,是不是她呀?”

朱雨深答道:“不是。王担宝的那个已经不在了。”听到这里,肖蓉颤抖了一下。朱雨深赶紧从后面抱住了她,说:“这叫红颜多薄命啊。”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

转眼之间到了四月下旬,朱雨深和肖蓉各自提前向单位请假。他们的婚礼安排在五月一rì,所以假期就从前两天算起,共十五天。

四月下旬,朱雨深休一个双休rì后,还有几天的课要上。这期间,他们还要参加大刘的婚礼。婚前,朱雨深还得去趟姑姑家,事情安排的满满当当的。所以这个双休rì,朱雨深决定回自己的老家一趟,上一下父亲的坟。马上要成家了嘛,他应该告慰一下在地下的父亲。想到这里,朱雨深又觉得还要去母亲那里一趟,告诉她这事。至于她来不来参加婚礼,就随便她了。

周六吃过早饭后,朱雨深在镇上就买好了纸钱,放在车篓里。然后跨上自行车,快速地向自己老家所在的地方骑着。

早上的阳光还很灿烂,然而到了中午时,天就yīn了下来。江南的雨说下就下,这让朱雨深比较着急,他加快了速度骑车。赶到墓地后,天空已下起了小雨。朱雨深用伞罩着纸钱,点了火,这样才顺利地把纸烧了。

继而他又折回村子里。看到村口那户常年在外的人家的屋子倒了一方墙,让朱雨深的心口一沉。他快步走到自己家屋子跟前。这个他生活了近二十年的青砖瓦房的四壁已爬满了青苔,屋子周围的茅草已长到一米多高,屋子都不好进了。朱雨深有很长时间没回来了,他在屋子前闭上眼睛,听着从屋檐上往下滴的水声,他沉思了好一阵子。

以往那些琐事的片断不断交错地呈献在他的脑中。他最终没有进屋,因为这时雨渐渐小了,他决定再骑快车,赶到母亲家那儿去。他走到村边那块大菜地,那景象让他吃了一惊。那块村上人共有的大菜地已彻底荒芜了。这里杂草丛生,已见不到一株菜了。

若干年前,这里可是一片绿油油的。什么蔬菜、瓜果都有,一年四季都充满诱惑力,白天都能看到有人在这儿忙碌。而如今……他感觉鼻子酸酸的。这种变化让朱雨深一时适应不了。他知道村上的人能出去的都出去了,留下来的人也做不动或没jīng力去种地了。村上也是一片死寂,几乎看不到一个人。静静地只能听到雨声。

不知从何时开始,朱雨深就已经变得多愁善感。今天回来一趟,他触景生情,眼里全是雨雾,以致于他推着自行车走了好长一段。过了中午时,他走到了一个行政村村部所在地时,雨停了。这里的马路两边有好多家商店。当他看到一家包子店时,就买了三个包子,当作中饭了。吃完后,他的情绪稳定了,就骑上车,朝母亲现在的家骑着。等他骑到赤水河河埂上时,这里的空气雾蒙蒙的,雾气似乎是从那盈盈的河水中涌上来的。

那宽宽的河床中已弥漫着雾气,很快就看不到河水了。这条赤水河发源于赤镇的山区,一路与长江平行东流,到黄镇这里已是比较宽的大河了。朱雨深去母亲家,得先从赤水河的一段河埂上顺流而下。

河流在一座大山处转弯,然后垂直于长江,流到江边黑沙洲那里,汇入长江。朱雨深要骑到河流转弯处再折向南边。以前他去母亲那儿都是晴天,景致也没啥特殊之处。然而今天,雾变得越来越浓了,空气中cháo气很大。他感到头上已经湿了,袖口、领口也很黏。

在这种情况下,瞭望距离有限,所以他不敢骑快。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和车辆,朱雨深便一边骑,一边欣赏着长江南岸这番特有的景象。这里的雾,可全都是由水蒸汽形成的,是干干净净的。而不同于近期广泛报道的,北方工业城市的雾霾。这一刻,他的心情已非常好了。

即将到达赤水河转弯处时,朱雨深看到前面有个人影,那人和他应是同一个方向的。从那背影判断,应该是一个女人。等他再骑近了一点时,发现那人有点像自己的母亲。

“她在这里干什么?应该不是她吧。”朱雨深心里嘀咕着,他使了点劲,一会儿就驶到那人前面。回过头一看,他愣住了,竟然真是自己的母亲!他立马下了车。看到他,母亲也愣了一会儿。还是朱雨深先开口说:“妈,下雨天,你怎么在这里?”

母亲答非所问地说:“小深,你骑车到这里来,是要来找我吧?你现在还好吗?”

朱雨深说:“我是来通知你,我就要结婚了,rì子定在五月一号那天,没几天了。结婚的当天,我希望你也能来参加。噢,不对,你是我妈,当天你必须来参加。”略作思考,朱雨深补充道:“这样吧,当天我叫个同事骑摩托车来接你!”这说话时,他心里计划着到时叫小俞来接,之前小俞已经答应给他帮忙了;或者沈兵也行。

母亲止住了脚步,她显得一怔一怔的。朱雨深见状有点不知所措,他停下来了,把车撑了起来。见他这样,母亲又说:“我们向前走吧,今天的雾气真大啊。”

他们就并排向前走着。朱雨深环视了一下四周,他感觉这雾就如重重叠叠巨大的幔子一般,让身在其中的人限于孤独无援的境地。

朱雨深记起来了,小时候,他有很多次独自儿行走在这雾中。还有一次,他和父亲在雾的笼罩下在田里干活,父亲嫌他干活慢,动手打了他。这些记忆如今想起来,心里充满涩涩的滋味。以前,他绝对没有想到今天的这番场景:就是和母亲一道在这大雾中行走!然而此刻,他感到自己与母亲根本不贴心。母亲现在的表情是复杂的,让他捉摸不透。

走了一截路后,母亲说:“小深,你知道我今天是干嘛去了吗?”朱雨深对她摇了摇头。

她说:“你弟弟还是到石材场那边学锻石狮子的手艺去了。他那三仟块学费是我找他爸的妹妹借的。他爸开过年来去矿山上干了几个月小工,挣了些钱,今天去把钱还给人家了。”

母亲这么一说,让朱雨深比较尴尬。因为正月里他来母亲家时,母亲曾开口叫他支援三仟块钱出来,当做她小儿子去学手艺的学费。他当时断然拒绝了,并且不理睬母亲就跑了。想不到他们家真这么穷,向别人家借了,到现在才还上。也许母亲当初去借时,还遭人家的白眼,被人说风凉话。想到这一层,朱雨深惭愧地低下了头。

然而,他自己自从涉足恋爱筹备结婚以后,用钱就显得力不从心。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个人过rì子那样,支援别人一些也无碍了。他没有接母亲的话茬,只是不停地叹气。

寄生虫 25节

()二十五

冷不防,母亲又开口说:“小深啊,你也知道了,我们家现在哪像过rì子的样子啊!真是熬苦受难的。你结婚按道理讲,妈一定要去吃酒。但妈穷啊,穷得连份子钱都拿不出来。

你长这么大,我也没尽什么当妈的责任。现在你就要结婚了,妈要去的话,按理说,份子钱一定要比人家多才像话。但是现在人家做喜事去份子钱,没有四五佰不行。妈现在真是窝囊,这点钱都没办法搞到。过rì子啊,也只是糊个嘴。这事也不能跟孩子他爸赖五提,如果他知道为了你的事花钱,他又要打人了。”

朱雨深站住了,有点激动地说:“我让你参加我的婚礼,是表示尊敬你、孝敬你,难道偏要你出份子钱吗?这样好了,五月一号那天早上,我叫朋友来接你,你啥都不要准备。你就跟赖五明说,如果他愿意来,也把他一道接来吃酒。这样行了吗?”

母亲苦笑了一下,说:“小深你的心意我领了,但那怎么像话呢?这样吧,你把你的手机号码写给我,到时我给你打电话。打过电话,你再喊人来接。”

朱雨深便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把手机号码写在一张小条子上,递给了母亲。纸和笔是他出外要随身携带的。作为一个文科教师、一个文学爱好者,灵感来了要及时记下来,因为灵感稍纵即逝。点子靠平时积累,攒到一定时候,写作起来就会得心应手。

事情讲妥了,朱雨深此行的目的也达到了。他跟母亲说自己要返回黄镇了,骑回去还有不少路程。明天一早,他还要去姑姑家。母亲说:“你专门来找我,不去家里喝口水吗?哦,对了,我今天也走了十几里路了,腿酸。这里离家也就二里路,你骑车带我一程吧。把我送到家你再返回,应该来的及吧。我们母子俩也难得在一起说说话呀。”

朱雨深点点头,同意了母亲的提意。是的,他们母子在一块讲讲话真是太难了。接着,母亲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他感觉母亲并不重,带着她比带肖蓉要轻松多了。他慢慢地骑着,他要让母亲尽兴地向他倾诉什么。

然而后座的母亲却不讲话了,她在不断地叹着气。朱雨深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问母亲:“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这人讲话直,如果话不中听,你不要生气噢。”

母亲说:“咱们母子俩讲话,随你怎么讲,我还会生你的气吗?”

朱雨深说:“讲句实在话,现在我们这边的人的生活水准都上来了。咱们处于长江沿岸,是鱼米之乡。离苏南啊、杭州啊等发达地区都很近。经济也很活了,现在哪家没有一些存款呢?你看每个村上楼房都直竖,镇上和县城里造了不少商品房,都卖得很好。

但你和赖五这rì子过得也太寒酸了吧?房子吧,这么多年来又没换新的。想象得出,这么多年,你过得不怎么好。我搞不清,你当初离开我们父子离得那么干脆,跟赖五过不了好rì子后,你怎么不一走了之呢?”

半晌后,母亲答道:“我还能去哪里?当年离开你们父子是我不对。我那时年轻,又比较任xìng,结果让你受了苦。还有,赖五凶着呢。跟了他后,我如果再跑,他说要冲到我娘家杀人;说我如果跑了,被他找到后,他要用刀把我捅得半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么多年来,他总是拿这些狠话来吓唬我。我知道他这个人又凶又狠,什么事都做的出。我怪只怪自己做错事,心里悔啊。现在都快五十岁的人,没啥想法了,就这么凑合着过吧。只是你弟弟没有一个有能力的父亲帮他,他将来成家肯定很难,哎……”

朱雨深没有接母亲的话茬,他们俩就这么沉默着。自从他们折向南,背离赤水河走着时,雾气就越来越淡了。不多久,他们就骑到了母亲家所在地村子。此时此地,雾已散开了,天空有点发黄。

进村后,路不好走,母亲下了车。朱雨深推着车,随母亲一起来到她家院门外。她家的院墙并不高。一接近院墙,朱雨深就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他坐在小凳子上,在门前的水泥稻场上剪山竽藤子,他应该是要趁雨天去插山竽了。朱雨深放缓了脚步。母亲跨进院门前回过头来,看见朱雨深没跟上来,她正要说什么时,朱雨深连忙用手势制止了她。他依旧站在院墙边,并且后退了一些。

母亲一出现在稻场上,门前的男人赖五就抬起头冲她吼道:“你特妈去还个钱还到现在才回来啊!老子一个人插这么多山竽,累死了,快来一起搞!”接着,朱雨深看到母亲也搬了个小凳子来,和赖五一起剪起了山竽藤子。

从侧面看上去,赖五那样子也够寒酸的,他的鬓毛也发白了。这时赖五又说:“这个龟儿子去学个破手艺还要交钱,让老子苦了几个月。老子一年忙到头,结果还过不上好rì子,真他妈的气人。”

母亲向外很快地看了一眼朱雨深,知道他还没走。她说:“rì子难过,我都没说什么,你还发什么牢sāo?”

这时赖五把手上的东西一摔,吼道:“你特妈的给我闭嘴!老子是没用,不是你跑来跟我的吗?外面有钱的老头多着呢,你怎么结果还窝在这里?你没落到楼房住,这不还是你没用吗?现在就你这样子,人家看一眼就倒了。你以前还认为我差,我可告诉你,早上村头二蛋的老婆还对着我笑。她比你年轻多了,长得又不赖。我哪里差了,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朱雨深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快速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朱雨深车骑的很快。但他的意识却不怎么清醒,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脸上也火辣辣的,风吹打在脸上有点不舒服。骑了一段路下来,他感觉累了,就停了下来。他记起来了,以前好像听王担宝讲过,他家住在这边的王店村。

不知怎么回事,朱雨深上了车后,立马转弯向王店村骑去。实际上他应该径直回去才对,时候也不早了。而且他找王担宝也没啥事,况且也不能确定自己在王店村就能遇到王担宝。因为现在的人是没几个窝在家里的,尽管王担宝之前也在本地干活,但或许他又外出了。

和别的村子一样,王店村也没什么人气。但由于是双休rì,小路边偶尔还能看到有孩子在玩耍。朱雨深就这么呆呆地在村中那条路上慢骑了一圈,没啥发现,他也不清楚自己要干啥。从另一条路出村时,他看到了一个小山边有不少人在干活,而他必须要从那里经过。

走近了一看,原来他们是在修一个水坝。工地上散放着水泥、黄沙、石块还有干活的工具。这时来了不少拎东西的妇女,干活的人便都洗了手。朱雨深发现这些干活的都是老男人,那些妇女应该是他们的老婆,她们是送下午点心来了。老头们在自家人手上接到点心,便都唏哩哗啦地吃将起来,他们吃的要么是面条,要么是鸡蛋汤泡锅巴等。见他们吃得那么香,朱雨深都直咽口水。

不经意间,朱雨深在旁边的一个大石头旁发现了一个人,他独自坐在那里发呆。他肯定也是在这里干活的人,但怎么没有人给她送点心呢?朱雨深向他靠近了点,那人这时回过头来,此人正是王担宝。

二人彼此笑了一下。王担宝站起来,一走一拐地来到朱雨深跟前说:“你老兄真是稀客,怎么到我们这儿来了?你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朱雨深说:“我有事路过这里,顺便来你们村上转转。如果遇见你,就算是来找你的吧。张聪不久前去我家玩,提了你的事。对了,你怎么不在他那儿干活了呢?”

王担宝此时的表情很颓废,他说:“你看,我这脚就受过伤。在他们那里干活,干一天算一天工钱。人家头儿不可能长期留我在那里干。你看,我现在只能和这些老头子在一起干活。这个水坝是镇上出钱修的,修好了一起算工钱。

跟老头子们比,我挑东西还是不行。但是我上身的力气大,砸石头,码石头比他们厉害。这不,在这里干了一些rì子了。你看,一个人过rì子痛苦啊!我们干了几个小时,都干饿了。这些老头都有他们的婆子送点心来,我是想不到了。我的那一点破事,想来张聪应该已经跟你讲过了。兄弟你来这里,我猜多半是同情我,我王担宝感激你啊!”

第26章

二十六

继而他们聊了一些有关其他同学的话题。那些老头子们吃完后,又干了起来。王担宝便边干边跟朱雨深说着话,说着以前的那些事。朱雨深边聊着边回想起了,在中学时,王担宝是个很外向的人,课间他喜欢到他们班来瞎闹。他家跟张聪家离得不远,上学、放学经常一道走。那时候,自己跟张聪是同桌,自然而然地跟王担宝也有交往。

他清楚记起来了,夏天时,王担宝有几次骑车带着他和别人一道,沿河埂来到赤水河水深地方游泳。那时,王担宝力气很大,骑车带个人还比张聪他们一个骑跑得还快,他真的很夯实。

聊了一会儿后,朱雨深想打断王担宝,他要告辞了。但是王担宝手上忙着,嘴巴动得也勤快,朱雨深不知啥时提出来才合适。焦急之中,朱雨深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这一看非同小可。从母亲村子出来,天色已是通黄一片,现在已经变黑了。果然,顷刻之间就下起了大的雨点子,雨来势汹猛。

见状,干活的人都赶快用塑料布去盖水泥和刚刚用水泥码好的工事。王担宝迅速从塑料布底下抽了把伞扔给了朱雨深,他自己披了块塑料布在身上,也忙着盖工事。一会儿后,工事都盖完了,那些老头子们便作鸟兽散了。朱雨深看着这越下越大的雨,心里发起愁来。王担宝说:“朱兄弟,这雨够猛的,而且看样子一时半会停不了。我看你也回不去了,干脆你晚上住到我那里去吧,我天生一个人,也方便。”

朱雨深说:“可是我明天早上还要去孙村我姑姑家啊。”

王担宝说:“这就对了啊。你看孙村那边还是离我们这儿近啊,你何必骑回黄镇街上,明天早上再赶过来呢?我们这儿离街上也有十多里路呢。这雨啊,也是烦,一拨接一拨地下,整个上半年没怎么晴过。”

朱雨深说:“你说的也对。只是来时我没讲好在外面过夜。”

王担宝说:“这还不简单!你给你婆娘去个电话,说在哥们家住一夜还不行?如果她不放心你,我来跟她吼几句,证明你没瞒着她出去干坏事,不就成了?好了,别哆嗦了,我们往前走吧,我家就在前面那个小山坡那里。”

路上,朱雨深给肖蓉打了电话,讲明了情况。肖蓉在那头说:“王担宝啊,上次听你们说过,你就住在他那吧”。

走近了以后,朱雨深看到王担宝的家是个上下各两层的小楼房,但没有粉刷,显得很旧。王担宝打开门后,一股霉味迎面扑来。这也难怪,近来一直下雨嘛。

王担宝进屋后就迅速搞起了卫生,朱雨深便打着伞屋前屋后转转。王担宝的这幢房子背靠着山,其它三面都杂草丛生,屋前有一条小路通到村子上。他的家单独在这一片,显得很是冷清。房子底层的两间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客厅。客厅里摆了一张单人床。王担宝解释说这是他脚受伤后找人弄的,脚不好,他懒得爬楼。楼上是他和他已离世的老婆的房间。底下的厨房间里好像有老鼠在窜来窜去。见此情景,朱雨深想一走了之。无奈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没有停的意思。

打扫干净了以后,王担宝对站在门口发愣的朱雨深说:“兄弟,不好意思啦,家里脏得很,现在好一点了,你进来坐坐吧。呆会儿,雨小点,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咱们晚上吃。”于是朱雨深坐到凳子上,王担宝便像罗汉打座一样,坐在了客厅里那张小床上。

王担宝说:“一个人过日子,狂没样子啊。兄弟你不错。读中学那时,我就认为你将来一定有出息。果然不错,你现在是黄镇中学教师,好工作啊。我,包括张聪等一批读书时成绩不好,家里条件又下三滥的人,现在活得真太没意思。你那次去我们的工地找张聪,我们正在粉墙。张聪随后还去你家玩了。回头他告诉我,你要结婚了,娶了个又白又胖的老婆,小日子过飞了啊。张聪说他羡慕你,我就更不用说了。

张聪的情况虽然也不怎么称心,但现在比我要好。他老太婆长得是丑,不像个女人,恐怕张聪也懒得和她房事。但好歹有个人在那儿,他们的女儿也养出来了。这样,背后也就没人说他的闲话了。你真不知道,我背后都被人家讲死了。以前是因为穷,接着娶个老婆没多长时间就走了;然后又是穷,而且又成了一个人过日子。他们说我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建立个家庭了。

这事让他们心里美滋滋的,动不动还站在一个至高点对我批评点拨几句。村上的那些老太们说起我更是摇头叹气铺天的。渐渐地,在知情人的眼里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外星人。农村本来娱乐活动就少,我正好添补了这个空缺。实际上,咱们这边的人家多半也没啥好日子过;像我这把年纪娶不到老婆的也大有人在;居家过日子的夫妻俩,也常抱怨对方家底子穷或没啥本事,动不动大打出手。

但是我去年结个婚,然后又变成一个人,经这么一折腾,却令他们爽了。村上人现在的打闹和哭穷比以前少多了。你可别不相信,我说的可是实情啊。这么说,我倒是功德无量啊!你说这搞不搞笑?这什么世道哟,悲剧啊。”

朱雨深安慰他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认为你还是有机会再建立一个家庭的,你这人又不差。乐观点吧,朋友。”说这些话时,朱雨深又打量了房子里面的东西。二楼他没上去不知咱样,一楼像点样的东西,也就那台摆在桌子上的平板电视了。

王担宝指了一下自己的左腿,说:“你说我不差?我跟你说,差狠了!我现在这条件,这个样,就跟屎一样。人家躲我都来不及呢!我还有啥希望,现在这村上连小孩都在搞我。要是晴天,晚上,我在看电视什么的。冷不防就有村上的两三个小孩一道,来到这房子边上,点上一小挂鞭炮,从窗子里扔进来,炸得鸡飞狗跳。

你猜他们为啥敢这样做?还不是欺负我是个残废人吗?鞭炮一响,我肯定要大骂,然后出来追,但这会儿他们早跑远了。看着他们的背影,我说啥都追不上。搞得次数多了,我也基本上能搞清到底是哪几个臭小子干的这事,但是我抓不到他们的现形。

现在的人护小孩都护得狠。我也找过他们家里,叫大人们管管这事。他们却死不认帐,反而骂我胡扯蛋,是想女人想疯了,变态了啊什么的。我真气死了!妈的,这些小孩要是哪天给老子逮住了,老子不把他打个半死才怪!这些牲口!”

对于他们村上孩子的这些恶作剧,朱雨深觉得真滑稽。如此看来,王担宝的处境确实不妙。形成这样的局面,还是因为他是单身汉的缘故。他这个家的位置也比较特殊,他便成了孩子们的活耙子。看来他说得没错,这村上的大人、小孩都在他身上找乐子,谁叫他差得一塌糊涂呢?

两个人这会儿都沉默了下来。王担宝转身对着窗户看着外面的雨,那雨依然汹涌地下着,落在地上以及房子上都激起了水雾,并伴有啪啪的声音。朱雨深看着王担宝的后背,又想起了弗洛伊德的意识学说。他想,王担宝上无父母,又无妻子,孤身一人过日子。一般人的那个,要在家人面前彰显的百分之六十性格,他便无从谈起。

不用说,他肯定闷得慌。他的这种情况比有家庭有父母的张聪要严重得多。那么,那只有在心理医生面前才会展示的百分之九十的性格,王担宝今天是否会展示出来的,朱雨深不敢确定。因为他并不是心理医生。凭直觉,他知道王担宝还有很多话要说,读书的那时间,王担宝就爱找他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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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十七

果然,王担宝转过身后,冲朱雨深很怪异地笑了一下。他说:“朱兄弟,你真不知道,我这个人霉啊!今天就好好地跟你说一说。归根结底,这事就怪我刚开始时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们家老头老太在世的时候,他们也是能做的人,哥哥的楼房造的不差,老婆娶得也不差。

但要准备帮我搞的时侯,他们却先后都过世了,就留了这么个青砖小二楼给我,还有二仟块钱债要还。中学读完以后,我一直跟着泥瓦匠后面干活。本来嘛,老头子也准备让我学个瓦匠或其它什么个手艺。但我这个人脾气倔,人又好强;那些师傅吧,也太他妈没素质,动不动骂徒弟骂得不能听!你犯一点小错误或没记住他讲的话再去问,他就会把你骂得狗血淋头。我实在受不了!这不是欺侮人吗?所以没学几天,我就不干了。我的身板结实着呢,心想哪里的黄土不能埋人?我还怕打不到活干、挣不到钱?

不学手艺了,我先跟本地的几个壮汉去市里挖土方子。就是在市里街道的某些边边角角的地方挖坑什么的。那些地方挖掘机干不了,或进不去,就叫我们人工干。娘的,你真不知道那种活有多苦多累!但他们这些粗人却干得热火朝天的,没喊过一声苦。有的还在城市人边上,一边干边大声说着话,谈些和自己婆娘之间的那点事。真有他们的!这可把我给拖苦了。

我们那样子也癔怪。几乎是一年到头都是穿着单衣在干,天气热一点肯定又是光着膀子干。每时每刻,身上都是一股臭味。城里的那些体面的男人;那些穿得漂亮的姑娘妇女们,哪个不是像避瘟神一样避着咱们呢。有时候,他们会朝咱们看一眼,那眼光也冷冷的。歧视啊、同情啊、厌恶啊,什么意思都包含在里面了。我年轻,可不同于一起干活的这些麻木的半老头子。我气不服,自个儿的命怎么这么贱!

所以,我有时暗暗使坏。谁要是向咱们射寒冷的目光,我就朝他脚边抛土,或当他们的面大骂城里人。要是遇着性感的女人,我真想把她蹂躏一顿完事,谁叫她看不起咱呢?咱就这样子了,也不怕怎样遭人报复。不是有句话叫我是流氓,我怕谁吗?”

这种活太丢人现眼,后来我还是不干了。我就去给村上的瓦工后面做小工啊什么的,和他们搅和在一起,去外面建筑工地上干,跑了很多地方。有活就出去干,没活就在家呆着。在建筑工地上干,相对比较封闭,不怎么丢人现眼,所以我一干就是好几年。眼看同龄的人好多都成家了,特别是差不多大的那些女子,很多早早就出嫁了。我自个儿心里也急。这男的老大不小了,没个女人可不行啊。

我妒忌有老婆的人,觊觎人家长相较好的婆娘。但我的大事就是没人去关心。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下三滥地跟人家说这事,叫人家帮忙介绍什么的。好不容易挨到前年过年,我们村西边的那个婆子忽然心血来潮,大年初一就跑到我这儿来。她跟我说,她要帮我介绍对象,女孩是她的亲戚。乍一听她这么说,我感动啊。心想这婆子真是个热心人啊,要是帮我成了一番好事,岂不是我的大恩人?

当然,这口一开,我便急着问婆子那女子咋样,有什么要求,啥时间安排我去相亲。婆子说,那女子不怎么样,但是配你王担宝还是绰绰有余。女子是她妹妹的小姑子的女儿,家住在长江边上,有时间她会把那女子带过来玩。让我们见个面,如满意就把亲事定下了。

于是没过多久,那女子就来到咱们村上,婆子叫我过去聚聚。特妈的,你猜怎么着?那女子又丑又土,整个儿不像是女性:她留了个男式头,脸又大又红。看到她是这副样子,我当时心一下就冷了,恨不得马上逃跑。谁知这还不算算,婆子告诉我,这女子小时候得过脑膜炎。因为家里穷,没有去治,如今大脑不怎么做主。除了这,其它方面都好的很,生小孩传代应该没问题。

接着婆子就指着我,对那傻女说:丫头啊,帮你介绍的就是这个男人啊,你们两个要好好的哟。傻女子这时张开大嘴,半哭半笑地吼了几声。这声音直接就把我给冲了出去。当天,我在家生了一天的闷气。

隔了几日,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就跑到了婆子家跟他理论。我告诉她,我王担宝虽然上无父母,是穷了点,但是我也是个正派的人啊,没有一点坏习惯。

我人虽然长得不帅,但也过得去。关键是我身体结实,又肯吃苦,能挣钱又能攒钱,几年来还了债以外还有一些存款。婆子凭啥介绍个这么丑又脑残的女人给我糗?是故意贬低我还是咋的?

因为我那态度很恶劣,样子怪吓人的,婆子竟然被我骂哭起来了。她又是跺脚,又是拍屁股,边哭边说:这世上好人不能做了,连穷鬼都跳啰!

结果还是我处于下风,被她骂走了。接着,婆子把这事到处乱讲,说我不知天高地厚、不识好歹之类的话。导致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不在背后骂我的。我那肥胖的嫂子,也当着很多人面骂我顶不是个东西,要什么没什么,难道还想娶个漂亮姑娘做老婆不成?再说哪有多少漂亮的女子?一般般的女子都轮不上,这一辈子就要毁了!

人家讲多了,骂多了,我自己也越来越没信心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哎,咱们这些人,咱们这些男人,真像屎一样。灾难!”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哪里差了?听张聪说你后来娶的老婆长相并不差啊,只不过情况特殊,得了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实际上,我的条件比你还差呢。我家里的情况你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的。”朱雨说。

王担宝听后摇了几下头,他说:“我跟小芸结婚那档子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还是慢慢跟你说吧。

读中学时,我在你的隔壁班。那时,你可是个红人啊。咱们这边的两个班,老师都是一样的。不管大考小考,你的成绩总是两个班数一数二的。我们的班主任和其他老师都常在班上讲你的好。

初三时,我位置前面坐了两个同一个村的丫头,他们都是山里汪村人。那个长相一般的丫头叫汪琴。好看一点的叫汪小芸。也就是我娶了她,现又过世了的这个女子,这事也是无巧不成书啊。这两个丫头都鬼得很。可以说,整个初三一学年,她们俩没有认真听过一节课。本来班上人就多,我们个子大的人坐在后面,整天打打闹闹,做些小动作,哪有心思学习呢?

兄弟你说你条件差,也跟屎一样。但我告诉你,成绩好就是不一样!再说你人虽然人瘦毛长的,但你也有几份帅气,眉宇间透出的气质很不一般。你可能没想到,我前排的那个汪琴她喜欢你,也就是暗恋你。那是我偷看她的日记本发现的。这个丫头虽然成绩不咋样,讲话水平也不行,但她狂爱写日记。我看她经常写,写好锁进那个硬纸板框框里。见她有时写这玩意时鬼鬼祟祟的,这才引起了我的兴趣。

有一次她的钥匙掉到我这边来了,我捡了暂时没有给她。到中午,趁她不在,火速打开了锁,取出了她的那个小本子。一看,我特妈的兴奋的不得了。虽然上面主要是记录她的一些鸡零狗碎的事,但敏感的东西还是很多。比如她感叹爱情好残忍、心情好苦恼之类的。在中间的位置,她写道:

我发觉自己对朱雨深有点好感。虽然他们家穷,但他还是蛮酷的。关键是朱雨深性格怪,不跟其他女孩子在一起闹,很纯洁。这也可能是没有人喜欢他的原因。要是他家里条件好一些就好了。

在另一张上,她又记录了期末你在全校大会上领奖时的样子。说你领奖后跟成绩好的女生在一块说笑,让她很不爽。说你如果再这样,她就不把心放在你身上了,看你怎么办?”

朱雨深听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他说:“还有这种事?我当时怎么没有发现啊?你不会是瞎吹出来跟我开玩笑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当时可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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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十八

“有啥福不福的,你想得太美了!”王担宝大声说,“一个小黄毛丫头,长相又欠佳,没心学习,想点歪歪心思,这能代表什么?如果我没有去偷看汪琴的日记,老鬼知道她暗恋你啊?你成绩好,人又聪明,有前途,这才是王道。你看,如今你的小日子不是过得有滋有味的吗?我提汪琴主要也是为了说明小芸的事。小芸啊,也是个不幸的人啊。”

说到这里,王担宝用手指了一下屋后。朱雨深稍一思索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真是世事无常!王担宝已低了头。

一阵凉风带着水汽吹了过来,朱雨深感到胸口有点疼。他想起了自己走上工作岗位前那些如履薄冰的日子,那时稍有不慎,就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当然,自己最终还算可以,这其中也包含了机遇好的原因。关于王担宝所提的,这个汪琴暗地里喜欢他的事,他想就算当时自己知晓了,也是会万分尴尬的。自己当时如临深渊,前程未卜,悲观死了,要一个女孩喜欢自己、拖累自己做甚?

理想主义者也许会把这番情节描写成,一个大家闺秀来拯救他这样的一个潦倒的才男,但是那样的女孩真会有吗?就算有,他也不能害人家啊。他想起了川端康成与伊豆的舞女之间的事。

他觉得康成放弃了那个喜欢他的舞女千代,主要还是自信心不足。因为后来康成成为了大师,人家就说是他看不上那个舞女。但是当初,除了千代,还有哪个女子对他好过呢?就如眼前的王担宝,如今还不是……

朱雨深觉得自己也没资格同情人家,他自己并没从以前的阴影中走出来。

王担宝忽然大声说:“汪琴的事,咱就不再多说了。她后来嫁了一个秃头的莽汉,已经生了两个小孩了。现在也搞得又脏又老气。听说他们夫妻俩因为日子过得穷,经常吵嘴打架。她现在的家就在山那边,我经常能碰到她。吔,你还真别说,当初她要是大胆一点,赌一把,黏着你不放,应该就做了你老婆了。你又不会亏待她,那现在她的日子过得要好些。但这也只是假设。她喜欢你,是只会闷在心里的,这事成功的几率也不大。

相对于汪琴,小芸当时要纯一些,也实在一些。想想,我当时也蛮恶心的。偷看了汪琴的日记后,便把她喜欢你的事跟我的同桌肥崽和小芸讲了。肥崽是个喇叭筒子,没事就在班上大叫。说什么汪琴喜欢朱雨深喽,王担宝偷看日记发现了这事喽。大伙便都拿她说事了。小芸也攻击汪琴说:看不出,你的花花肠肠还蛮多的嘛,朱雨深需要你喜欢吗?你们能怎么样呢?

汪琴当时就是哭,并且踢了我好几脚,这也够难为她的了。后来,我怕汪琴羞得不行,精神搞坏了,就叫大家不要闹这事了。肥崽他们也答应了。但肥崽就是不长记性,有次你来我们班,到咱前面找我们班长有事,肥崽就打了汪琴一下说:你男人来了!汪琴当时羞得脖子都红了,她赶忙把脸枕到胳膊上。事后她有好几天没来上学。她不在时,小芸就和我大谈特谈你和她的事,尽管你当时对这事全然不知。谈着谈着,我和小芸亲近了不少。

后来,我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上课时啥都听不进去了,老是盯着小芸的左腮和头发看。夏天时,小芸穿了件比较性感的衣服,两肩头都露在外面。我情不自禁地就伸咸猪手去摸。她那肩头又软又滑,手感真好。但是她哪肯被我摸呢?偷摸一下,我要被她骂一个小时,也太不划算了。

你还真别说,这男人啊,要是一动了那心思,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我那时,一日不见小芸就如隔三秋;看到她跟别的异性说笑,我的心里也跟猫抓的一样难受。你说,我后来娶得了病的她,难道是一时冲动吗?我的心里早就有她了呀!

兄弟你可别说我那早恋蛮夸张的,张聪也跟我一个鸟样。他应该跟你讲过,中学后期,他一转校就迷上了一个小靓女,叫什么李露露。据说那女人还跟你有过来往。只可惜她是失足妇女,好男人看不上,听说她现在也病得不轻。想来张聪没跟她走到一起,倒是对的。你看我这……闹哄了一阵子,痛苦一辈子啊。”

朱雨深一直默默地听他讲着。他没想到,张聪也是个心里搁不住话的人。关于李露露的事,他真的不愿再提及。同时,他也不愿再向王担宝透露什么了,免得再被广而告之。

王担宝接着说:“若干年后,汪琴嫁了个憨子,日子就那么不咸不淡地过着。当初就心高气傲的汪小芸却是个挑剔的主。在偷看日记那件事后,小芸就跟人家讲,汪琴仗着有个女人身子,配个好点的男人就成了,她汪小芸是不会看上朱雨深之类的人的。她要找就找各方面条件都好的人。你别说,这样的人真就给她找着了。要不是她被查出有病,保证她这一辈子过得很爽。

她十**岁就在县城那边厂里上班,打拼了起来。她用自个儿挣的钱把自己包装了一番。结果,竟然有一个当官的人家的公子看上了她。那小子据说长得也帅,又有前途,追他的女子一老把。但他偏偏喜欢小芸那高傲的气质。他们处了几年子对象。筹备婚礼时,小芸身体出现了异样,去大医院一查,竟然是白血病!刚开始,她那对象还承诺帮她筹钱治病。但是后来,有别的女人给他投怀送抱,加之他家里人叽叽歪歪,他就心一横,不管小芸的事了。

小芸这病可不是花一两个钱就能治好的。她自个家里还有个弟弟,当然不会在她身上花大把的钱。她父母放出话去,说谁家要是有本事给小芸治病,小芸就是他们家的人了。咱们这一带,你也是知道的,还是穷人多,一般人家是有心无力啊。富人家嘛,就像她那当官的对像家,是有钱,但又凭啥往她身上砸呢?有钱的人家的公子,有一老把好女人要往他身上糗呢。再说,小芸也跟她那对象处了几年,名誉也坏了啊,这事算是毁了。

小芸的父母也急啊,他们已没有办法可想,就三番五次到他那对象家里奔。说是闹啊,耍赖啊,什么的都成,就是想要点钱回来。他们说那是在要小芸的青春损失费。但是你可能想不到,那男人家做的很绝,那男人以闪电的方式娶了一个警官的女儿。尽管那女子丑,体形又没样子,但这样一来,两家也算是强强联合了。那婚礼办得也是铺张的不得了。有警官家帮着,小芸家就不敢去闹了。

那丑女的一个亲戚恰好在小芸她们村上。那妇女吃喜酒回来,就冲到小芸家大肆吹嘘那场婚礼。最后她叹气说,小芸没这福了,可怜啊!小芸的父母一听这话,边哭边骂,她们想到小芸真没办法了。

在那妇女说话的当时,小芸一直没作声,她只是静静听着。听完后,她的目光呆了,傻愣了几天。原来,那场讲究的婚礼,就是她和那男人处对象时设计的。什么穿婚纱,走红地毯喽,做个拱门从中过喽,多人向新人洒鲜花喽,等等。婚后,再双飞去云南丽江爬玉龙雪山。计划一切照旧,只不过女主角已经不是她了。她想哭,就是没有眼泪。之后,一连多少天,她不讲话,吃的也很少。家里人给她吓着了。

这件事给小芸造成了不小的刺激。她妈没法子了,想到喊以前的好朋友、闺蜜什么的,来安慰她。你还别说,她妈如果不叫,这些人还真不会去。大家都很忙呢。再说,大伙也不大愿去一个非亲属的人家花钱看望什么的。

经她妈一发动,结果还是去了三个女的、两个男的,都是小芸以前的同窗好友,这女人中就有汪琴。

讲起来,这事也真是特妈的巧夺天工。汪琴去小芸家时,正好从我们村上过,她遇着我了。她把情况说一说,就叫我跟她一块去。她给出的理由是我喜欢过小芸。喜欢不喜欢先别说,好歹同学一场,我就和她一道去了呗。但真没想到,这一去,就改变了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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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二十九

“这样一来,就去了三个男性。除了我之外,那两个男同学都早早结过婚了。大家买了点水果什么的,十分做作地讲了一大箩筐宽慰人的话。有人还拼命挤了点眼泪出来。果然,见老朋友们来了,小芸当天的情绪好了不少。她跟咱们有说有笑的,问了我们几个人现在的情况。吃过中饭后,几个人都要回去了,因为各自的家里还有事。

小芸跟我说,她还有话要单独跟我讲,叫我下午再陪陪她。这话一出,我特妈的当时真有点受宠若惊了。小芸可是个美女啊,当时的状态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对头,我很兴奋地答应了她。

下午时,就咱们俩个在房间,小芸开门见山地问我,现在还喜欢她吗?虽然她跟人家处过对象,又有病在身,但是她这么一发问,我还是被快感冲得头昏昏的。她那白皙的肉身,那可爱又可怜的面容,让我把她一切的不好都忘记了。我便忙不迭地点头。之后,坐在床上的她向我这边挪了挪。她说,以前我爱摸她的肩膀,但每摸一次都要给她骂半天。现在她的肩就在这,随便我怎么摸。

结果我却愣在那里什么都没动。她湿着眼睛说,如果我还喜欢她,就娶她过门吧。她那前男友的做法让她伤透了心。如今,她很想做新娘,希望我给她举办一场像点样子的婚礼。她还说,她自个儿还有一点存款,也将全部贴进去。

听她这么说,我当时还有什么说的?当场就表态:愿火速跟她结婚!让她风光一次,不是男人应尽的义务吗?这还有啥好说的?随后,我说出了自个儿的存款情况。关于家庭背景,她说她已经了解过了,只有像我这样的人娶她,才不会遇到多大的阻力。

实际上,我的心里也打过鼓,我弄不清自己和汪小芸这么做到底算哪一出。但是,那时间,她还是好端端在那儿,又白又美。有时,我也觉得自己撞上桃花运了,是被幸福冲昏了头。只是,至始至终,我看到外人看咱们俩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人们当我们面,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转过身去,就偷偷议论着咱们。

那场婚礼实际上并不怎么上档次,但是还是花了意想不到的钱。该来的亲戚也都来了,吃啊、喝啊的吵翻了天。我原先是准备花点钱把我这房子粉刷一下的,但是小芸说不用全搞,只要把楼上的一个房间搞出来就行了。那是当作咱们的新房用,按她的要求添置了家具。她也说到做到,把她自个儿的钱全部拿了出来,买了这台大电视等东西,还帮我买了新衣服,结婚时穿。

结婚的那段时间小芸显得很满足、很幸福。热闹着大伙也没有让人发现哪里不对头,只是小芸的父母整个儿都在抹眼泪,这让我感觉不是滋味,也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对头。我静下心来一想,我跟小芸结婚也纯粹是巧合呀,如果那天我没碰上去探望她的汪琴,或是我坚决不随她一块去,就没这回事了。但婚后小芸却告诉我,她早就想到了我,没准会主动来找我。

哎,我说有些事啊,是命中注定的,该应的要发生。让人没想到,结婚后没过多长时间,小芸的身子就渐渐地不好了。后来,不去医院不行了。去医院,实际上也只是做些简单的治疗,拖一拖。咱们没有把她那病治好的本事。尽管这样,钱还是耗得蛮凶的。没钱了时,咱们又从医院回来,就在家里躺着。那么长一段时间,我被搞得累死累活的,打那么多年工挣的钱也都没了。

再说了,你也是过来人了,你知道,小芸身体一垮,我还能和她做什么夫妻间的事?我的苦没有人会同情。人家都说我是傻愣子,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娶人家呢?我的亲属们更大骂我是败家子。你说我这又算是哪一出?但我好歹也是个血性汉子,既然是小芸法定的老公,是她最亲的人,我就得一直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

后来啊,除了我,谁都不理她了。终于,年初,她撑不住了就走了。走时,她是对我笑着的,这让我多少找到了些安慰。办完她的葬礼,我却一时不能适应生活了,整天瞎想心思。村上人还说我那段时间做了不少怪异的举动,老讲胡话什么的。他们担心我给小芸的鬼魂给缠住了。清醒过来后,我还是把那些瞎**乱讲的婆子、妇女狠狠臭骂了几顿。从那以后,人们就躲着我了。”

听到这里时,朱雨深已经感觉头皮发麻了。

王担宝的话终于戛然而止。他定睛看着外面,他那眼珠似乎凸了出来,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怪异的东西似的。朱雨深心头一惊,往墙边缩了缩。

王担宝说:“这雨终于停了啊,不过天也黑了。你看,我们讲话讲到现在,连晚上吃的东西还没弄。这样吧,米和电饭煲都在那,你来煮点饭。我骑你的车去大村子那里弄几个菜回来。我这脚走路不快,骑车还行。”

朱雨深点了点头,准备煮饭。谁知王担宝出门后又回过头说:“兄弟,你可别往楼上去啊,我怕吓着你了,你就在一楼活动。”说完,王担宝跨上车,顺着下坡一冲就冲了多远。但是,他的这句话足以让朱雨深感到害怕。眼看外面天又越来越黑,朱雨深把米杯丢下来,赶快去找灯的开关。费了一点周折,灯打开了。那个日光灯还蛮亮的,朱雨深这才感觉好一点。

他手上忙着煮饭,脑子里却在搜索着中学时代的有关对汪小芸的记忆。他记起来了,那时的汪小芸确实面容清秀,性格也比较矜持。想不到在她身上,最终却机缘巧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而如今,她竟然已经不在了。自己又因为机缘巧合,现正在她的婚房里煮饭。

忽然,不知何处传来跳动声,让朱雨深惊出一身冷汗,以致于按电饭煲的煮饭按钮,按了好几下才按成。他到门口看了一下,天并不是太黑,因为今天是农历的月半。月光透过云彩,还是照了过来。

等了好一会儿,见王担宝还没回来,朱雨深渐渐地感到心里发毛。他拿出手机,给肖蓉打电话,肖蓉却说她正在忙,没空陪他讲话。于是他就用手机放音乐,放的是一首幽怨的情歌,听着听着,他感觉不对,赶忙关了音乐。这种旋律显然不适合在此种情景下播放。他又翻着电话本,想找个人出来,给他打电话。但翻了一圈,他不知该给谁打好,又该说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洪亮的声音:“来了,来了,兄弟可能早饿了吧?”

朱雨深一惊,朝外一看,是王担宝回来了,他的恐惧意味这才烟消云散。王担宝买了点鸭子或鸭血,和一些小菜秧子回来了。同时还买了两瓶二锅头。

一回来,他就忙着洗菜。接着生火炒菜,拿碗筷,准备喝酒。这下朱雨深感觉已很好了。他说,今天给王兄添麻烦了,下次一定要约他去黄镇街上喝酒。

王担宝说,那是一定的。第一杯酒下肚后,朱雨深告诉王担宝,自己就要结婚了,这段时间还有很多事要办。

王担宝由于是过来人,他便教育着朱雨深,办这件大事的关关、节节。他说结婚那天做新郎的也够辛苦的,整个儿跟梦游一般。这一点朱雨深能想象的到。由于菜和酒份量都少,他们俩吃的很慢。当看到电饭煲跳过去以后,朱雨深提议喝快点吃饭。

王担宝却说,急什么,还早呢。他安排朱雨深晚上就睡在楼下这张小床上,这是他平时睡的。由于他脚不好,平时也懒得上二楼,今天却要上去睡了。以前他和小芸一直睡上面。此话一出,朱雨深盯着他看了一眼。王担宝吃得有滋有味的。

朱雨深心里有一些疑问,他没控制住自己,这也是为了多找点话题。他问道:“王兄,你跟汪小芸成亲,她又年纪轻轻就过世了,你一个人守在这屋子里,你有什么感觉,会不会……”他把“害怕”两个字咽了下去,因为他觉得那样问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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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十

王担宝抬起头来说:“我的感觉就是闷啊,一个人憋得慌。当初我决定娶小芸,我家这半边的人、亲戚啊什么的,没有一个不骂我是吃错药了还是咋的?他们硬说我们俩不般配。有的人还不知小芸有病在身,竟然也这样说。总之,他们就是不愿我好。现在小芸走了,他们所期望的目的达到了。所以,又说我是颠子,没资格跟他们做亲戚,都已经不睬我了。

村上的那些人,也以对待外星人的态度来对待我,有人说我已经是真傻子了。

小芸一走,我跟她娘家人也没啥好走动、来往的了。好家伙,你看,我还能跟谁在一块处呢?想讲话,又找不到愿听我说话的人,我郁闷啊。憋得时间长了,我真的憋出一身病来,后来我离开家出去了一段时间,在外面混,那情景要好一点。这不,今天下午你看到我们在修水坝,那些老头子和送饭的婆子们还是都不愿跟我搭话。

兄弟你如果觉得我住这房子会害怕,那你就错狠了!我对小芸的心,那真是没的说!讲句实话,到目前为止,除了小芸,我还没对其他女人动过心。不过我这人混得太差,也没资格动心就是了。

小芸嫁过来后,我尽量让她过好日子,最后让也是她安心地走了。如今她已经变成了鬼魂,她难道还要害我不成?我的心是坦然的啊。

以前,我偶尔也会到她坟上哭上一阵子。后来,我觉得这样也不成事,我哭给谁听呢?小芸的鬼魂肯定不希望我伤心,因为从我答应娶她到送她最后一程,她的眼神里都对我充满感激之情。她说她要祝福我、保佑我。

至于村上人,看见我哭了,他们反而觉得滑稽。因为在他们看来,我是自讨苦吃嘛。不哭,我就要坚强起来。你看,我现在身体不是挺棒的吗?

以前在外打工的那些日子里,我看和我在一起的小杆子们,没事时时就用手机下载小说看。什么玄幻啦、穿越啦,仙侠啦,有好多种类型的网上小说。在他们的带动下,我也下载了一些看看,无聊呗。

跟小芸糗在一起后,前期的日子是甜甜蜜蜜;后期的日子是让人揪心,没啥空看那玩意儿了。小芸过世后,旁人都说我变傻了。对于这个,我自个儿是不承认的。

但是,我那时大脑是昏昏沉沉的,一不小心,还会产生幻觉。小芸才走的那段时间,我感觉她一直都还在房间里躺着呢,她的魂一直在我的身边游啊游的。我当时分不清自个儿到底是人还是鬼的。当清醒过来时,我真迫切地想来次穿越,穿越到冥界,到小芸那儿去。

但怎样才能穿越呢,我冥思苦想了好久。以前,看过小说上和电视上放的那些情况。我看他们至所以穿越了,不外乎这几种情况:什么发生车祸啦、被雷劈了啦、被火烧啦,或者突然昏倒啦之类。总之,都搞得神乎其神!他们的灵魂带着肉身就这么一道过去了。狗日的,够刺激的!我也想来穿越一把。

突然昏倒的经历,我倒是有过,但醒来之后啥都没改变,还被人家唧唧歪歪地说笑。我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好事,至于被雷打、电击嘛,咱们这江南的夏天,一变天确实电闪雷鸣的。打雷时,我就站在外面那些人说的容易被雷打到的地方。但是这也不行啊,搞过几次反后,我竟然啥事都没有。

这事后来被人发现了。好心人把我臭骂了一顿,说这是发颠了还是咋的?我说我这是让雷击,让自个儿穿越呀。好心人又大骂我:穿越个鸟!你小子昏了头啦,被雷打电击了,还有人啦?想死也没必要采取这种方式吧?跳楼、投水什么的,还有可能来的快点、舒服点呢。

被这样一骂,我倒是有点醒悟了。后来,我意志不清醒地在大街上瞎转。你别说,还真给车撞上了。那司机刹车也够及时的,结果只擦伤了我一点皮,扔点钱,私了完事。事后我一想,要是那小子刹车不及时,我多半要被撞残废掉。这残废的人整天在家躺着,活得窝窝囊囊的,也多了去了啊,也没看见谁穿越到哪去了啊!

如果说死是穿越,那就不好说了。人一死,肉身就火化了,埋了。要穿越也只是鬼魂穿越,这种事不好说。说真的,如果让我采取这种方式穿越,我还真没有自杀的勇气,本来我就是个没出息的人嘛。

穿越是弄不成了。但静下心来一想,我也觉得这事不对头。就拿电视上的有人穿越到明朝、清朝的那些事来说吧。那几部片子里,穿越过去的主角基本上是年轻女性。由于她们是当代人,在古代人那儿就显得有些门道、比较能。这不,古代有人不是喊她们仙姑啊什么的。她们穿越过去好像还蛮有意思的,诱得很多当代人想着法子去穿越。我猜,像我一样的人还不在少数。

但是你想想,这些年轻女子又干嘛要穿越呢?八成是寻刺激什么的。她们还愁嫁不了人还是咋的?在咱们现在这个社会,年轻女子到哪过上普通的日子都不是问题。穿越也只是吃饱了撑着的人想出的鬼玩意。

但是,像我这样的大老爷们,以及那些条件贼差的老光棍、小光棍,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我们在现实中活得不像个人样;死了,也是没人管的烂肉一摊,不好混啊!于是想穿越。但是,咱们穿越过去就受欢迎么?据我了解,咱们国家古代下层人比现在活得更糟,那时候落后呀。娶不到老婆的大老爷们也是一碰一老把。

想想也对,男女性别的比例基本上大差不差。但是那是地主啊、大官啊什么的,一娶就多少房老婆,有的人这样还不满足,还要去抢占其他女人。有人占多了,就说明有人肯定弄不到女人了。所以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又穿越过去,不是给家人添堵吗?人家古代人要我们做甚?要是赶上天下大乱的那会儿,去当炮灰或是平白无故地被人砍了、煮了吃肉,那岂不更惨?

电视上放的、小说里写的好多人穿越过去,好像就进入了上流社会,这真是想得美!人哪有那么容易进到那个层次?就像咱们这样的底层人、垃圾货,在这儿都混不下去了,还想穿越到哪儿做上层人,想想都害臊。我王担宝也不奢望做什么上层人,给我穿越一下,变成一个有老婆的人,过上普通的日子,就谢天谢地了。

这话又说回来了,穿越也不好穿成的啊。我这个一心想穿越、采取了多种方式,为那事差点豁出命去了的人,结果我不是还在这里丢人吗?哎,我特妈的被这些鬼小说、鬼电视剧给骗了啊。我那些诡异的行为都是他们教唆的啊,把我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现在算是比较清醒了,那段日子却脑子进水了。”

朱雨深想找点话来安慰王担宝,但是他的思绪一直被王担宝牵着走。此时,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王担宝所说的那些类型的电视剧也好、网络小说也罢,据他了解,周围是有一拨人对这些比较着迷。然而他自己却基本上没涉足这一领域。

就拿穿越这事来说,正如王担宝体会的那样,这事压根就弄不成!这个前提是不存在了,那么后面还扯那么多干什么?他觉得王担宝的口才还不错,看来在这过夜,还有点意思。当然,对于王担宝在婚姻方面不幸的遭遇,他也很是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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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三十一

王担宝抹了嘴,继续说:“穿越这事看样子咱是做不成了,但我一时半会还没醒过来。正好那时我的大脑经常不做主,经常产生幻觉,就又跟那些玄幻的故事擦了点边。有时,我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能量超强的动物,或是生活在一个超级先进的时代,自个儿也像《西游记》里面的猴子一样,拥有了变身的功能。

但变来变去,胃的感觉却没变化,到时总要吃东西。这就又丢人了。想来也是,如果遇到个坎,或是灾难临头的人,说他要穿越走或是变身什么,去到他的前世或后世,躲一躲什么的。你自个儿这么想,人家可不会答应啊。该找你麻烦的,管你个鸟,他们还是照样来搞死你。

比如,给小芸办后事,我找我二叔借了几百块钱。那时我也是没法子啊,跟小芸办婚礼加上给她治病,就已经把我存的钱花的差不多了。二叔的那点钱是必借不可的,不然小芸的后事都办不完,这咋成。我二叔和婶子也他妈够狠的。小芸才走那会儿,我是真伤心呀,头脑又变得不好,还不是因为人财两空,呕气呕成的?

他们夫妻俩平时也是要面子的人。我姑家儿子结婚,他们还去了两仟块钱份子钱。我这边,我和小芸结婚时,他们这些亲戚就没怎么来。小芸走了,办后事,他们就更不会来了。我去找他借钱,也就五百块。我一个大男人,以后还挣不到钱吗?这算哪一出?他们何必猴巴巴的,隔了一个月就来要?就我那表哥结婚,他们出的份子钱,也是借我的钱的几倍啊。这份子还回去,也没那么快呀!

他们上门要钱时,对我这个当时头脑不好的侄儿大骂出口,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你讲,这两个老东西是不是心太狠了!我那时活得啥样子?跟活在阴曹地府里差不多了,他们就是要这么苦苦相逼!这事也能看出他们是顶虚伪的人啊。按理说,我是二叔的亲侄儿,这五佰块钱不还又咋样?帮一下受难的侄儿不也就那么回事吗?以前他们嘴上说:一大家子人要互帮互助呀,可漂亮着呢!人家现在是算得实在啊。

他们见我半死不活的,就觉得没有做人、讲面子的必要了,他们要及时收回血本。这事也够滑稽的。我当时正在想着穿越啊、幻想变身啊什么的;甚至迷糊之中觉得自己已变成古代的帝王啊,贤相、名将什么的,或者已是一个能量超强未来战士等等。他们来找茬,我真想拿他们试一下我的宝刀,我要劈死他们!但感觉身子好像软绵绵的,有天大的力气却使不出来。

我一做这动作,我二叔就大骂:这兔崽子,想死还要咋的?钱不还,还要打人啦!于是我们俩就干将起来。尽管我大脑不做主,但是他也是老杆子了啊,我们俩个打得不分上下。这时,我那婶子便从后面出黑手。她操了我家门边的扁担,狠狠地在我背上打了七八下,把我打坐到地上去了。我坐到墙角,眼睛半睁半闭的,看见他们两个人先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找出几个蛇皮袋,把我屋子里的下半年收的稻子装了八袋子。他们俩一人挑三担,把八袋子稻子都挑回家了。

他们走后过了半天,我才清醒过来。跑过去一看,家里的稻子几乎给他们挑光了,只剩下半缸米了。那时,我口袋里也没钱了,所以那个急啊!这一急,人就清醒了不少,但是被扒走的稻子是不可能要回来的,谁叫我欠人家债呢?打此,我总算知道,这人啊,来来往往,哄得热火朝天,其实都是世人在表演的假象。没钱又快没吃的了,我也慌啊。但是,我不知道咋样才能快速地攒一笔钱,让我的日子能过下去。以便以后再作长远的打算。

我以前也喜欢看武侠小说和武侠剧,特别是金大侠写的看得最多。从那上面,我看到很多身处绝境的人都有一番奇遇,然后又起来复原,顺便升个级,出去再战。吃的都没了,我也该是处于绝境了啊,这奇遇怎样去搞掂呢?

我记起了《倚天屠龙记》里的张无忌和另外几部片子中的男女主角,他们被追杀或是其他什么的,最后到了悬崖边上,再从悬崖上掉了下去。但从悬崖顶上就这么往下一摔,就摔到一个别有洞天的世界里去了。那里面有高人指点他们,或有提升自身武功的秘籍什么的,或有各种宝贝以及能量超大的武器,甚至还有美女,能陪他们睡上几觉。

想着想着,我就跑到了后面那片山上。我还真找着了一处悬崖,高度也还可以。悬崖底下杂草啊,柴禾啊什么的,好像掩盖了另一个世界的口子。我在悬崖上把那些大侠的奇遇想了又想,觉得没准是真的。就睡了下来,闭上眼睛,顺着小斜坡往下滚。你别讲,那感觉刚开始还蛮爽的。只是后来那些小石块啊,小柴禾之类的,割得我生痛。最后那一截是垂直的,我就这么扑通一声掉了下去。身子倒没啥事,因为下面是草啊什么的,是软的。但有块大石头在脚那儿,我的脚脖子撞到石头上了。当时脚也感觉不到疼,只是没有知觉,动不了。我干脆就那样躺了一会儿。

躺着躺着,我竟然睡过去了。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躺在了一个女侠客的怀里,漂亮女侠客还朝我微笑呢?我想自己应该成功了!再过了一会儿,我面前的女侠的脸,却变了村前那个北方嫁过来的妇女矮冬瓜的脸。那张脸难看得要死,她还在嘲笑我。我这下感觉到了脚脖子生疼,膀子也疼,一摸,流了不少血,可能是划破了。腰部好像粘粘的、湿湿的,一摸,原来是牛屎!

这下我知道了,矮冬瓜家有两头牛,每天下午她都要把牛赶到山上来吃草,这牛屎就是她们家牛拉的。我还没开口说话,矮冬瓜就笑着说:乖乖,刚才从上面滚下来真是酷啊,跟电视放的一模一样。我叫她闭嘴,不过我爬起来后,才发觉自己不能走路了。后来,还是她家的牛驼我回家的。想来也巧,我们一个大村子,只是她们家还有牛,还用牛在耕田。而我摔下来后,身上的那个旧手机也摔坏了,这山上也没啥人啦。这么说,这个矮冬瓜倒是真成了救我的侠女了,不然我怎么回来呢?你看,这事结果竟然给整成这个样子!

事后,有两个妇女在我房子边上的地里,边干活边聊说起了这事。她们说我不摔死也真是命大。说用牛驼我回来的矮冬瓜,因为实在太没样子,人又老了,才好说,没啥事。要是其他妇女,这事就说不清了,这孤男寡女在一起从山上回来,还受伤了,这是在做啥呢?我靠,真有她们的!村上人这想像力,跟大脑不做主的我有一比!

我这腿啊,就这么一直疼着。受伤回来以来,我还是整天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有人劝我去治腿,但是我又哪里有钱?又能找谁来帮我去医院呢?我这个烂摊子,也给不了人家什么好处,干脆自觉点,别给人家添麻烦了。腿好了点后,我赶到村上以前经常一道出去打工的瘦猴家,叫他啥时出去,也带上我。

我合计了一下,自己在工地上干活可能不行,但可以帮他们烧饭,只要给点工资就行。好歹我在他们那也能混上一口,吃喝的事算是能解决掉。瘦猴他们也同意了。到市里工地烧了一段时间饭后,他们嫌我不会弄菜,还是找了一个妇女来弄,把我给踢开了。

我气得半死,同时还得想法子挣钱过日子。正好,我们工地那儿有一个大垃圾堆。我看有脏鬼整天在里面刨来刨去,自己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很快,我也变成脏鬼了。这会儿,从精神到外壳,我已经彻底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了。弄成这个样子,做一切事都烦不了了。已经去拾荒的我,不属于工地上的人了,但我还赖在瘦猴他们的工棚里住。谁要是叽叽歪歪,我就跟他干到底!干死他,把他弄脏弄臭!

还好,也没人管我。天生那工棚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有时还嚣张地到他们的大锅里打饭。只不过那个烧饭的妇女是个狠角色,她要跟我打一架,我怕了她了。后来就不敢和他们一起打饭了,但可以吃他们吃不了的。我成了这个样子,也没啥做人的约束了。偶尔去市里买东西坐个公交车,上车时,我特妈的就往排好的队伍的前面一站,抢在所有人前面往上挤;平时过个斑马线什么的,我哪看什么红绿灯,一路勇往直前。我这样人就那个鸟样了,还遵守什么规则,还烦那么多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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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十二

王担宝说:“但是我就样子,不烦事情归不烦,但人家侮辱你、鄙视你,你却气死了也没啥法子。我们那个工地上聚了不少咱们家乡的人,后来工地上常有一个穿得很性感的大姑娘来鬼转。我认识她,她是我嫂子的侄女,一个很疯的女子。

她来这,虽然勾起上工地上好多男人的**,让他们更加想女人了,更难受了。但确实不管我的事,因为我没有女人了啊。听说她有亲戚在这边做小工头,那人老婆孩子都在这。这个疯女子没事就来逗小孩玩,她在附近学电脑什么的,来这顺便混点吃喝。

有一天,我拾垃圾拾到她跟小孩做游戏的那块地方了。我那样子够脏、够癔怪的,引起了那小孩的兴趣。小孩便丢下玩具,看着我发呆。那疯女人见状走了过来。由于她以前常来我们村上她姨家——也就是我嫂子家玩,她绝对是认识我的。

我便自作多情地冲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你猜她怎么着?她却蹲下来,把小孩的视线引向我。她对小孩说:宝贝,你不是问大猩猩是什么样子吗?这个就是大猩猩,他的脸是黑的,牙齿是龇着的,好吓人!

听她这么一说,小孩拔腿就跑。她得意笑着,追小孩去了。我却被她搞得一屁股坐了下来。我真想捡个石头砸她!

当天晚上,我去工棚弄剩的饭菜吃时,正好听到两个年轻杆子在议论这个疯女子。他们说她贼烂,不管在老家还是在外面,她专跟那些肯出多点儿钱的、混的好的老杆子睡觉,害得人家夫妻吵嘴打架不断。她用身子得了不少钱财,跟卖身女没啥区别。只不过她更傲,对穷的、混的差的杆子,看都不看一眼。最后,他们俩琢磨着一定要去买彩票,要是能中个大奖,就是有钱人了,就好办了。

这事让我的心头一惊。我在想,这穷人真的就这么难混啦?这真是到处受气啊,都是钱作怪啊!他们说要去买彩票变成有钱人,我却不敢恭维。以前,我一个把兄弟就在这方面穷玩,他还带动了一班人,一起不知往里砸了多少钱。这事我是亲眼所见的。他们蚀了大本后,一个聪明人来点化咱们。那聪明人说的很好:这买彩票的人啊,都是希望天上掉馅饼。这天上哪有什么馅饼可掉下来的!能掉面粉就不错了!结果啊,掉下来的全是陷阱,害了一拔一拔的人。但还有一拔拔的人往里跳。

不指望彩票了,但我还是指望其他什么的,我的头脑一直迷糊着啊。我又开始幻想奇遇了,比如说捡个宝贝,或是有能量的物件什么的,来改变一下自己的面貌。或者干脆捡到钱、金、银什么的也行啊。

打这以后,我早上起得更早,找得更细。还有,只要垃圾车一来倒垃圾,我就发挥自个儿的莽力,第一个抢上去找东西。平时,走到哪里也都是低着头,不放过任何一个发现宝贝的机会。就是这个样子,耗了很长一段时间,除了瓶子,旧衣服,臭鞋子等东西,啥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我感觉任你起得再早,找得再细,想捡到什么能改变一下自己处境的东西,更怕是不行了。

有一天早上,我发现了一个大的红红绿绿的纸盒子,我就连忙奔过去了。抢到手,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环保袋包装的东西。我看了一下,这是垃圾车来此刚倒下的东西,那车还没走。这时我的心跳就加速了。心想,我可能要走狗屎运了,保不准这里面真是啥宝贝!

我便急吼吼地去坼那个包包,但是越急越弄不快。扒一层,我就觉得自个离见证奇迹的时刻近了一截。之前我也想过,这世上哪有啥能量超大的稀世之宝啊,能捡着钱或值钱的珠宝就真是造化了。

这包东西像是钱。我知道,有把大数量的现金这么缠着的人存在。当我打开倒数第二层时,却感觉不对劲。那东西是软的,颜色发黄,同时熏人——不用说你就猜着是啥了吧?最后一层还是打开了,果然是哪个狗日的拉的大便!狗日的,包了这么多层,还用一个漂亮的盒子装着,这不明摆着要捉弄人吗?这东西在咱们垃圾场这儿,肯定是有人要去捡的。然后都会像我一样,把它扒开来看。这个狗日的!”

说到这里,朱雨深没控制住自己,还是笑出声来。

这时,王担宝也感觉自个儿说累了,他先奔到大门口,对着前方拉了一泡尿。回来后用手抹了几下,把吃剩的骨头什么的,用一个袋子装了,然后扎紧,从大门扔了出去。朱雨深在审视着他做这些。

他们俩今晚每人只喝了一小瓶二锅头,朱雨深觉得还不怎么尽兴,他的头脑也没发晕。不像以前那样,他经常喝得意识飘了起来。王担宝却显得踉踉跄跄的,他的脸也变成了猪肝色。

朱雨深想起了有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王担宝今天至少坦露了一半以上的心声。自个儿触到了自个儿的伤心处,犹如掀伤疤一样,虽然不会猛烈,但依然比较疼。由于出身关系,朱雨深当然能体会到王担宝所说的那些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所以,在王担宝说的过程中,他没有提一点反对意见。他也在回味着自己年少时所遭遇的那些痛苦的事。然而,王担宝似乎更可悲。

收拾完了桌子,王担宝用湿毛巾擦了一把脸。他说:“朱兄弟,我累了。上楼睡觉去了。你要洗脸啊、脚什么的,自己烧水洗吧。你晚上就睡下面这个小床。招待不周啊。”

等王担宝上去后,朱雨深四处找了一下,他是想找到烧开水的壶啊、热的快什么的,但就是没找到。他掀开王担宝那口大灶的锅,里面油拉拉的,王担宝晚上在里面炒过青菜。他想洗一下,再烧一锅水洗漱,结果却发现水缸里只有一点儿冷水了,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朱雨深也不知到何处弄水。幸好水瓶里还有一点热水,他便掺和了冷热水,洗了下脸和脚。然后关了门,铺了床,再熄了灯。他躺到床上,准备休息了,尽管其时还早。王担宝上楼睡去了,人家可能是白天干活累了;他自己也骑了一天的车,也怪累的。

然而躺在床上,朱雨深却翻来覆去,感觉很难受。王担宝那被子、床单可能都很脏,让他感觉好像睡在沙土中一般;被子往身上盖,他闻到了一股臭脚味,换一头盖还是这样。他想到王担宝刚才吃过了抹了一下嘴就上楼睡觉去了,想必王担宝是觉得一个人过日子没啥讲究的。以前也有人跟他讲过,光棍汉过日子脏得跟猪差不多。今天他算稍稍领教了一下。

不多时,王担宝在楼上已是呼声大作了。一楼的这两间熄灯后,老鼠活动得也比较猖狂,有的就从他的身上窜来窜去。没办法,朱雨深又打开了灯。灯一亮,老鼠们便四处逃窜去了。然而窗户边还有一只硕大的、全身通黄的老鼠在朝他瞪着眼睛。朱雨深吓了一跳,他本能地往后缩。他一动,那只老鼠王才跳到旁边房间里去了。

这下,朱雨深再也不敢关灯了。困意已经向他袭来,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把被子一盖,翻过身去。没有一会儿,就没有意识了。谁知睡了一阵子后,他又醒了。打开手机一看,已过了零点了,见老鼠还是那样闹着,他想八成是老鼠把自己弄醒了。要么就是亮光,开着灯睡觉,往往睡不沉。

再想睡时,却睡不着了。他觉得自己的大脑皮层异常活跃,新老记忆一起争相在他的大脑中闪现着。首先,他把白天遇到母亲的前前后后都回想了一遍。想到自己的双亲现在已是阴阳两隔,而且母亲的处境现在已是非常不妙。想来让人寒心、伤感,他的泪水出来了。接着,他想到自己马上要结婚了,情绪才好了些。他在想,王担宝晚上说汪小芸结婚时打扮得风光无限,他们的结婚仪式也很讲究。那么过几天,自己的肖蓉也一定是风光无限的。

然而,美丽终究易逝,汪小芸现在……想到这里,恐惧感向他袭来。他记起了,白天王担宝出去买菜时,叫他别上楼去。难道楼上有什么不可示人的东西吗?那里是他们的婚房,婚房里肯定有汪小芸的东西或照片什么,那情景……朱雨深已经瑟瑟发抖了。

难过之时,他掏出了手机,寻思着给谁打个电话。然而,这个时间点却很不适合这样做,他也只好作罢。这一刻,他觉得屋内屋外,满世界都使让人感到恐惧,让他无处可逃。忽然听到几声咳嗽声,这才让他意识到王担宝在楼上睡着。慌什么呢?他就这样又迷糊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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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十三

第二天清晨,天一亮朱雨深就醒了。回想起昨天夜里的事,他还是有点后怕。然而现在天已经亮了,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过一会儿,他就听到王担宝下楼的声音。他的脚步很沉重,这可能是因为他脚有残疾的缘故。王担宝下楼后,见朱雨深也醒了,问他睡得还好吧?他说他今天还得去水坝那里干活。不能去得太迟。那些老头特别能起早,没准这会儿他们已经开始干了。

听他这么说,朱雨深快速起了床,随后拿好自己东西,就向王担宝告辞。他不能耽误人家做工。尽管王担宝叫朱雨深一个人在他家呆会儿,说还早呢。但朱雨深觉得还是早走为好。连走时,他邀请了一下王担宝去自己家玩。

骑车到路上,朱雨深感到脸和嘴都比较难受。他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没刷牙,嘴里烘的慌。早上甚至没来得及洗脸,脸上也黏得慌。他加快了速度,想尽快赶到姑姑家。然后再在刷牙,洗脸。

经过一段时间的猛踩,朱雨深赶到姑姑家了,时间还很早。在路上时,他就打了姑姑家电话,说过来吃早饭。姑姑起得也早,他到之时,姑姑在稻场上剪山竽藤子。她告诉朱雨深,早饭已经烧好了。朱雨深说他还没刷牙洗脸。姑姑便从抽屉里拿了一把新牙刷递给了他。在厨房间,坐下来准备吃早饭时,姑姑骂了声:“两个东西都死懒,睡得跟猪一样!”

朱雨深一脸纳闷地抬起头来。姑姑说:“噢,你表弟一家昨天回来了,现在一家人还在房间里睡着呢!恐怕不到小中午,都不会起来。你看,你一大早都从黄镇街上赶过来了。

你办大事的日子近了,这段时间你可要吃点辛苦啊。你姑父也快回来了,他在市里打工,说一定要吃上你的喜酒。噢,对了,你再去城里你小姑姑家一趟吧。你也该去邀请一下他们家人,这是规矩。结婚那天,你没空就不来了,我们自己过去。你小姑夫家老太生病已经出院了。你也要邀请一下他们家老的,你到中学教书,他家老头是帮了忙的。你结婚不通知他,他会不高兴的。到那天,去不去嘛,就随他了。”

朱雨深边喝着稀饭,边不停地点头。他说,结婚当天自己和肖蓉一定是很忙的。帮忙的人也都是学校的同事,两个姑姑家他们都不认识。所以,到时就不能像别人家做喜事那样,三请四邀,吃酒前还派人来请了。

姑姑也点点头。她说这里离城里还蛮远的,她建议朱雨深吃个早中饭再过去。她准备呆会就烧中饭了。他们俩还商量了别的事,包括了婚礼前后的各个细节。

吃过早饭后,朱雨深感觉头晕得厉害。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昨晚在王担宝家没有睡好的缘故。他跟姑姑说了声,便到大房间的床上躺了下来,很快就啥都不知道了。

但是不多久后,朱雨深感觉耳边响起了炸雷,把他炸醒了。同时,他闻到了硝烟的味道。他一骨碌爬起来,鞭炮还在放着。朱雨深走到门前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是姑姑前边那家在老屋边开工造新房子。炮仗声一停,那块工地上就有十来个大老爷们在忙碌着。这时,姑姑家门口来了一个老妇女,和一个带小孩的嫂子。她们凑到蹲着搓衣服的姑姑面前,说着什么。朱雨深出于好奇,也凑了过去。

只见那嫂子问姑姑道:“这几个人之中,哪个是小芹的男人啊?”

姑姑指了一下在放线测量的两人说:“那个光头就是了。边上老秃子是小芹的老公公。老头是瓦匠,带着小芹男人一起过来干活挣钱。这活还是小芹的爸给他们找的。

老妇女说:“我说,这小芹到底算哪一出啊?跟北方侉子生了小孩,又没离婚,咋就又跟这个光头小子订亲了呢?现在年轻人做事真是乱了套了。”

此时,朱雨深已经听明白了,他们正是在讨论汪小芹的事。那天,姑姑把他和汪小芹关在屋里之时,记得汪小芹曾经说过:只要她跑掉,家里的女眷就张罗她跟县城边的一个男人走到一起。她说那个男人好像也娶了亲,女方跑掉了。但家里条件还可以。想到这里,朱雨深朝那片工地靠近了些。他想看看汪小芹现在要嫁的人到底怎么样。那个光头见朱雨深靠近了,眼睛向他射出两道冷光。

朱雨深看清了,那是一副很结实的身板,膀子上还有纹身。他光着头,脸上全是横肉堆着,那样子很凶狠。

朱雨深连忙退回了几步,退到了姑姑她们那儿。只听邻居小嫂子又说:“这小芹啊,怎么越找越差啊?她那个北方侉货男人比这个光头好歹要帅一些吧!而且听说那一家人对小芹都很好,把她当娘娘伺候着。但她受不了穷,又跑回来嫁给本地人,这不缺德吗?

你看咱们家男人不也没啥本事,咱们不也受穷吗?我不是在这呆得好好的吗?都像她那样动不动就跑掉,那男人还敢结婚吗?听说这个光头有暴力倾向,他前面的老婆就是被他打跑的。后来他又跟人打架,把人打伤了,坐了牢,才从牢里放出来没多长时间呢。我看小芹那身子上以后恐怕是见不到好肉了。她活该!”

听她这么说,姑姑和那个老妇女不住地点头附和。如此一来,嫂子兴奋了,她还要说什么,姑姑却及时推了她一下。几人回过头来方才知道,不知何时汪小芹已经站到了她们背后。汪小芹头埋得很低,她跟姑姑说:“婶子,我妈找你有话说,你过去一下吧。”姑姑说,呆会儿就过去。汪小芹就又低着头走了。朱雨深看到她的脸色苍白。

姑姑走回屋里,朱雨深见状也跟随其后进了屋。朱雨深问姑姑:“这汪小芹怎么这么快又跟了别人?她离婚了吗?听邻家的嫂子讲,她的这个男人也不怎么样是吗?”

谁知姑姑不高兴了,朝他吼道:“你懂什么?咱们这些农村人最讲究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农村里可不像城市里,住在一起这家不烦别家事,都闷着头做自己的事。咱们农村,有的是无事佬和长舌头的人。要是哪家有不好的事,一定得被别人说烂。背后说,当面也说。小芹跟着北方人,穷得哪成样子?她家里人哪愿一直遭别人指指点点?小芹的这个男人样子蛮厚实的,单从相貌上看比那个北方侉子要强。但是……实话告诉你吧,这个男人也不大正常。他会动不动发头疯,疯了就要打人。还喜欢跟街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搅和在一起。

他以前的媳妇就是被他打跑的。住在一起的人,也有不少挨了他的打。这不,他还因为打架的事坐过牢呢。但是他们家人也很会做,家里老底子也不错。跑了媳妇、坐了牢后,他们家人拿了不少钱把媒人侍候好了,要求帮他再弄一个女人过来。

他这样子,好的姑娘自然轮不上了。媒人也真有法子,竟然找到咱们村上来,找到小芹家把这事说了。听说,媒人好像是跟小芹的姑姑认识吧。媒人说这事时,当然把那男的往好处说。另外,男方家也承诺,小芹她们家只要应了这事,立马摔三万块钱过来。

你想啊,小芹是一个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子,又是跑回来的,遇这事还不等于天上掉馅饼啊。当场就答应了呗。两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后,这事就算是定了。钱兑现了后,小芹也住到了他们家,免得北方侉子再来找老婆,闹得人不得安宁。但是,那男人终究是个武疯子啊。小芹有这么多经历,自然也让他看不起。我的妈,他发疯时,整个儿把小芹当作人肉沙袋了。打得她身上红一块、紫一块的。

小芹已经后悔了。她跟我说,过这种挨打的日子还不如跟北方侉子过穷日子。她和侉子也没离婚,她想再跑回自个家去。但这个男人和他们家人又哪里肯放过她?说要走必须赔钱。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他们也没把小芹关起来,小芹要跑还是跑得掉。只是她父母不允许她再跑。一来呢,那三万块钱,他们收下了岂肯再拿出来?

再说,面子更重要啊!小芹如果再跑掉,叫她们家人以后还怎么做人?因为小芹前面把名誉搞臭了,她们家人想挽回一些面子,就拼命地说这个光头、武疯子本人和他们家的好话。有人也相信她们家人说的,情况比以前是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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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十四

姑姑顿了一下,说:“但是实情还是在那儿呀。刚才隔壁女人不是已经知道了小芹挨打的事了吗?这小芹啊,也是活该,他命不好。今天她和她男人、老公公一起回娘家,我猜她肯定跟她妈倒了不少苦水。她妈也没法子啊。前面她不是来找我,说她妈叫我过去说话吗,我猜她们是要找我过去诉苦。讲起来,她们家人也不容易。为了面子,就这么苦苦地撑着。依我看,小芹是不会再跑到哪去了。她当真不要脸了啊?再说她跑了,这个光头也不会放过她啊。”

听姑姑说了这么多,让朱雨深感慨万千:这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啊!他想到了母亲在自己小时候整的那些事,而汪小芹的事几乎就是母亲的拷贝。他觉得,汪小芹那个儿子的处境,恐怕比自己更加不妙。

他把送母亲回家,在她家院子里看到赖五的情景再回想了一遍。可见若干年前母亲就那么一跑,不光没改变命运,还彻底毁了自己的终生。再说,汪小芹如果跟这个武疯子厮守一生,能料想得到,情况可能比母亲还要糟!

朱雨深正想着心思时,表弟的小孩一个人走了出来。姑姑抱着孙子吻了几口,问小孩怎么就他一个人起来了,他爸妈怎么还睡着?小孩说,爸妈帮他把衣服穿好了,叫他先出来玩,他们还要睡一会儿。说到这里,房门砰地一声响,应该是表弟做的这举动。姑姑没好气地说:“这两个懒猪,不怕丑,白天还在一块焐小鸡!把门踢坏了我可要找他们算帐。”

这么一说,朱雨深已经理会了这是咋回事了。他觉得自己应该离开这里了,就及时告了辞。

骑到小姑姑家时,已是中午了。和一年多前他来时一样,小姑姑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等了他一会儿了。姑夫不在家,姑姑说他是到他父母那儿去了。在吃饭时,朱雨深向小姑姑诉起了苦,说结个婚开销大,事情又多,真让人受不了。

小姑姑眯着眼睛听他说完后,问朱雨深,是不是钱不怎么够用啊?她说她可以借一些钱给他先用。朱雨深一听,高兴极了。其实他诉苦也没这意思,但现在小姑姑肯借钱,真是解决了长期以来一直困挠着他的难题。他便及时开口问小姑姑借五仟块钱。她爽快地答应了。说如果现在就要,吃过饭她就去附近的自动取款机上去取。朱雨深点了点头。

小姑姑去外面取钱时,朱雨深兴奋地拨通了肖蓉的手机,告诉她已经在小姑姑这儿借到五仟块钱了。果然,肖蓉听了也很高兴,她说这下婚后他们就有钱外出旅游了。

然而,当钱接过来放到包里后,朱雨深的内心涌起了一丝伤感。他想,这钱毕竟是借的呀。现在自己的生活竟然要靠借债来维持了,真是没混好啊。接着,他又在小姑姑家里转悠了一会儿。这套大房子装修得很不错,外面小区里的环境也很好。

朱雨深把这里和大姑姑家作了番比较,真是差距不小啊!况且,大姑姑要是拿点钱出来,恐怕也是比较难的事。人家一年到头没有多少收入啊。然而小姑姑目前还在上班,姑夫的工作也不错。姑夫家老头是教委退下来的,老太也是公职人员退下来的,都有养老金和医保。老太生了大病,自个儿也掏不了多少钱。这所有的一切,比黄镇的农村人不知优越了多少倍。

这时,他看了一眼在厨房间洗碗的小姑姑,觉得她的发型和穿着都比较时尚。从物质条件之方面来说,小姑姑嫁的人比大姑姑强多了。如此看来,女子在选择对象时,首先看重的是男方的条件,这是无可厚非的。

从小姑姑家骑车回黄镇时,朱雨深想到了汪小芹以及其他一些女子。他已经理解了她们那些弃贫逐富的行为。然而当初,她们又何必……他理不清这个思路。到家时阳光正艳,他的心情也好。

大刘的婚礼安排在随后的那周的周二举行。他说过,到时用车来把中学的同事们接到市里大酒店吃酒。大刘已回家休假了。朱雨深婚前还有几天班要上。

周一这天,朱雨深的精神状态不怎么样,显得魂不守舍的。他在想,平时有很多日子都是平淡得让人发腻;然而从上个周六他回旧屋开始,就这么两天,所见所感真是太多太多。首先是儿时的生活之地已萧条不堪,让他伤感;母亲的言语与处境也让他唏嘘不已;最让他不安的是王担宝辛酸生活。之前,对这些他也有过充分的预想。然而,那日所见,王担宝的悲剧却足以让人震撼!不得不让人为他以后的生活担心。

朱雨深在胡思乱想时,隐约地感觉站在对面的古明秀的神情有点不对劲。她欲言又止,眼睛盯着自己后面看。朱雨深转过头去,准备看看是什么情况。然而,他的头却被一个大环保袋给套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事故让朱雨深又恼火又难堪,他使劲挣扎着。同时,他听到了其他几人的笑声。古明秀笑得最欢。朱雨深把袋子拿下来一看,没出他所料,果然是冯君在恶作剧。他大声说:“冯君,你怎么回事啊?这么长时间没来了,一来就这样对人啊?”

冯君说:“有人告你欺骗女人感情,我来套你的麻袋,为受害者打抱不平。你别不承认哟。我这次出去瞎转,正好碰到这个被你耍过的女人了。人家现在过得不好,可怜啊!”

冯君的话引起了办公室里人空前的兴趣,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里,希望冯君说点什么,但他却住了口。朱雨深此时已经非常难堪了,他思索着冯君到底遇见了谁,以及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

冯君却岔开了这个事,他拿出了一个大环保袋,从里面拿出了两袋东西,一袋扔给朱雨深,另一袋砸给了他对面的小俞老师。见此情景,古明秀不干了。她朝冯君吼道:“冯君,你这个不仗义的家伙!你请这么长时间的假,可把我害苦了。我差不多每天都要上班,累死了。”

她的话音刚落,冯君又把一包东西砸向她的胸部。这让大家不免为她担心,然而她却稳稳地把那包东西按住了。此时,她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冯君阴着脸冲她说:“你帮我多上几个班就喊累,那你家那个超级胖子房事的时候压在你身上,你都不喊累呢?”古明秀有点吃惊冯君会这么说。

小俞走到冯君身后,接腔说:“你怎么知道她那时候不喊累呢?再说了,房事的姿势多着呢。他们男下女上不就成了?装呆啊你,冯公子。”

此时,古明秀已经吃不消了,她上来在冯君和小俞身上一个人打了两巴掌。骂道:“你们这些流氓!还是人民教师呢?在办公室就说这么黄的话,让你们教书,真是丢人啦!”随后,冯君的那包东西很快就被瓜分完了。

接着大伙儿都各就各位,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冯君坐到了小俞对面自己的桌子前。别人都在忙着,他却把一双脚架到桌子上,头靠在椅子上,双手玩着手机上的游戏。那游戏的声音也比较刺耳,然而大家也不好责怪他,这叫吃人家的嘴软嘛。一个大办公室的人都拿了他买带回来的外地特产,有南京鸭四件,小盒龙井茶,西湖藕粉什么的。一包东西要值一些钱。

小俞问道:“冯君,你这段时间到底死哪里去了啊?课也不上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是去接老头子的班做生意去了呢。”

冯君说:“接班嘛,是迟早的事,不过哥现在还没玩够。哥这次去了好几个地方旅游。另外,在金爷的怂恿下,哥还去市里报了个名,学驾驶。老头子说搞会了买辆宝马给我开开……”他这么一说,大伙才弄明白了,他为啥休了这么长时间了,原来人家快开宝马了。

上午上课的时候,由于想的事情太多,朱雨深讲得不是太顺畅。学生们也知道他这个班主任快要结婚了,精力有限,所以大家变得比平时要放肆一些。台下时而有乱哄哄的乱像。课间,有一个女生把朱雨深叫到僻静的角落,说有话要跟他单独讲。

到那个无人的角落后,该女生的表情时而愤怒,时而轻佻,让朱雨深捉摸不透。她说,坐在她后面的那两个男生老是骚扰她,经常伸咸猪手摸她的腰或肩膀什么的。今天早上更是夸张,他们竟然在她的铅笔盒里放了一条剁了头的小蛇,把她和同桌都吓哭起来了。现在的学习任务这么重,离中考也不远了,这两个不想好的男生还这么胡闹!朱老师你作为班主任,难道不要好好管管?再这样乱搞下去,这个班就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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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十五

朱雨深盯着这个女生看了一会儿,发现她已经发育得比较好了,第二性特征在她身上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展示。然而,她的长相却不怎么好,脸上有很多斑点,皮肤又黑。他没想到,她后面的那两个成绩不错、长得也有点帅气的男生竟然会对她做这些小动作。

打发走这个女生后,朱雨深独自思考了一下,他记起了王担宝以及张聪的话。王担宝说过,在初中毕业班时,他就骚扰过前排的女生;张聪那时心思也全在李露露身上。乍一听起来,觉得他们真是人小鬼大,有点不可思议。但今日通过这个黑女生的倾诉,看来这个问题确实有,可能还蛮严重的。

随后,朱雨深把那两个男生叫出来训斥。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两个男生却反咬一口。他们说,本班的女生有很多都是猪妖子,不好好学习,还整天对着帅的、家里条件好的或成绩好的男生想歪歪心思。他们早就发现有女生觊觎他们结实的身子,没事就盯着看。就拿他们前面的那两个女生来说吧,一天要回头无数遍,找他们说笑,操他们的蛋。他有时气不过,就强行把她俩推着转过身去,

那个告状的小黑女更是恶心。她还喜欢隔着桌子往他们俩的脸上、甚至嘴里吹气,把他俩熏死了。所以,如果他们俩这次中考考不好,进不了重点高中,得由前排的女生负全责。今早,他们气不过,才做了过激的举动。单就这事,他俩愿承认错误,并向前排的女生道歉。

通过训话,朱雨深深感现在的学生跟自己那个时代真是大不一样了!这男生和女生都存在问题,然而这个问题他还不好管。作为班主任,要管好一个班,他真感到头疼。

上午最后一节课时,朱雨深没课,他在办公室里改作业。冯君和小俞也没课。冯君刚上了一节体育课回来,他显得比较兴奋。他说,人还是上着班踏实一些啊。他和小俞等人吹着出去旅游以及在城里吃喝应酬的那些事。

随后,他顿了一下,回过头来朝朱雨深看着。他故弄玄虚地说:“哥现在要正式向舆论界宣布:哥已经爱上了一个大家闺秀!两人都颇有感觉!这种感觉妙不可言啦。”朱雨深感觉有点纳闷,但他还没开口,大刘进来了。大刘说来镇上喊人,顺便来办公室拿东西。

大刘听此话后问冯君:“你不是有女人了吗?你那个小对象上次来过咱们这儿,我见过。她长相、身材都不赖,可爱得像个洋娃娃!打扮起来也一流。你养她养得好好的,怎么现在又想再养一窝,学你家金爷啊?”

冯君拍着巴掌说:“兄弟,你这话真讲到点子上去了。我是金胡子的种,不学他还学谁呢?这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这段时间金胡子领着哥出入各种社交场合,以及走亲访友什么的,他在向圈子里的人亮明哥的身份。借此机会,哥接触到了一大拨官家或富家子女。他们的那种生活,那真糜烂得不成个事!

金爷的那几个女儿跟他们都一个鸟样,哥却有点接受不了。因为哥是从穷人转变过来的啊。先就拿谈对象这事来说吧。以前哥在陈晶家饭店干的时候,整个儿把她当作了我的女神,恨不能天天给她烧香、叩头,把她像佛祖一样供起来。身份决定了我当时就那么点出息呗!就是在街上鬼转、做混子的那会儿,哥整天牛哄哄的,好像老子天下第一,扬言要干欺男霸女的事。但是,你真要弄一个靓女到哥面前来,哥那会儿也会脸红心跳,不敢有啥越轨的举动,哥是自卑呗。

然而那帮龟儿子,个个都是玩弄年轻女子的高手;那些龟女儿,个个都是花钱的祖宗。他们谈个对象,那真是荒唐啊!不高兴了就换,一年之中要和若干个人糗。但是,这人啊,一糗多了,下面不就烂了吗?心也乱了啊,没啥追求,没啥真情实感了。所以他们又拼命地去寻找刺激,玩变态。这拨人都脏得没水洗。

哥也想学他们身上的一点风格。不然同为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亏了。大刘你说陈晶咋办,我告诉你,就这么耗着呗!哥目前在追的是城里卫生局长的女儿。哥也没底气到底能不能得手。陈晶这个小妖精就摆在家里预备着,这叫进可攻,退可守啊。比起那些鸟人,哥可干净多了!这不就是脚踏两只船吗?

这也是一门艺术啊,哥是从那些电视剧上学来的。你们看那些烂电视剧,哪个男主角后面不是总会跟着若干女人呢?就算他们最后彻底垮了,回到穷窝,还是有一个娇姑娘在等着他。这事爽啊!哥现在就是这么回事。但条件差的人可别也痴心妄想有这种好事。

现在有些人啊就是不实在,不能很好地掂量掂量自己。他们要是脚踏两只船,恐怕结果什么都捞不到。哥才是无比清醒的人啊。再说,哥追的这个女子,可是个奇女子啊。虽然她的长相、身材都比不上哥屋子里的小娇精,但谁叫她是局长的女儿呢?金爷和她家老头也是老关系了。

在上次聚会上,有人提议咱们两家联姻,金爷就这么应了下来。他是知道我有女人,并且已经在一块糗了很长时间了啊。我跟金爷说,这下难办了!但金爷说,这门亲事是咱家高攀了,怎么能轻易放弃?他说我有女朋友算什么?难道不能分手啊?只要没结婚就成。

现在回过头来一想,让人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因为在这之前,陈晶一直缠着老头子,叫他做主,让咱俩早点把婚礼办了,把结婚证领了。因为哥一直在敷衍她,她只有拼命地在老头子面前撒娇,想金爷给她撑腰。

金爷这个老江湖!他表面上对陈晶疼爱有加,甚至在陈晶面前还表态,如果哥不早点筹备这事,或者亏待她,他就用鞭子抽哥。他告诉陈晶,咱们俩的婚礼是件大事,也是他摆谱的机会,一定得办得轰轰烈烈。要造势,要请明星露脸,办成个王子式的大婚又咋的?但这事不能急,要慢慢筹备。

这不,一番话忽悠一下,陈晶就中计了。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稳住了陈晶后,又迅速帮哥物色大家闺秀。接触过若干个以后,哥发现自己只对这个局长的女儿感兴趣。其他的女子嘛,哥是嫌她们脏或者疯颠,以及又脏又疯颠。金爷了解到哥已找到了真爱,他也比较欣慰。他劝咱们发展得快一点,早点把结婚的那点事搞定。至于陈晶嘛,看样子处理。

从这件事上,我也能发现金爷是个狠的角色。哥和陈晶在一起磨了这么长时间,虽然哥是个玩世不恭的人,但对她也是有感情的。原先也想就这么整吧,跟她结婚生个崽。以后有机会,再到外面发展,吃吃外快食,养几窝也成。但是,哥从来没考虑把她给踢走啊。一想这事,哥心里也发毛。那个局长千金肯定是个厉害的角色。她和哥糗到一块,结个婚什么的,陈晶肯定就没办法继续跟哥混下去了。哥也不知道这事以后咋办?哥心里也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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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三十六

说到这里,冯君转身看着窗外。他掏出一包好烟,拆开自拔了一根,眼睛迷离地看着远方。大刘走到他面前,抽了他的一根烟。大刘说:“你小子怎么也学会抽烟了?而且一抽就抽这么好的烟,真是大变样了。你小子在女人这事上左右逢源,不错啊。你说心里痛,痛个球啊!以后有好事,把兄弟们也叫上。大伙儿一起去会美女、吃外快食。”说完他说还有事,就笑嘻嘻地走了。

朱雨深听到这话,看了他们俩人一眼,摇了摇头。冯君却没接大刘的话茬。他回过头来,冲朱雨深说:“朱哥,大家都说你文采好。现在给哥帮个忙吧,弄好了哥是不会亏待你的。”

朱雨深抬起头来,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冯君。他问道:“你小子到底要找我干吗,?可别耍什么花样,我忙着呢!”

冯君走到他面前,神采飞扬地说:“你们可能不知道,哥追求的这个局长的女儿文采也很好啊。她天生就是一副傲气的相。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也有几分姿色。特别是她那一双纤纤玉手,不知能迷到多少才子。她会写自由诗,她崇拜什么徐志摩啊、戴望舒啊这样的诗人。她说,有时她恨不能穿越到这几个大诗人生活的时代,跟他们厮混几回,整出一些事出来。但天不遂人愿呀。

她也喜欢在有名的网站上阅上高手们写的诗。但那也只是只见作品不见人,如隔靴搔骚一样不实在。她渴望遇见一个年轻诗人。不过这人长得要帅,条件也不能差。在跟哥接触的过程中,她先是傲得离谱。当哥了解了她的心思后,哥准备勉为其难,当一回她的白马王子算了。

你们看看,论长相,哥自然是没的说。哥这帅气的脸、标准的身材就摆在这儿了。论条件,哥是金胡子那几家公司的少东家。将来接了金爷的班,一年不知能挣多少钱。再说,哥的口才也是很好呀。哥因为经历特殊,对一些事情的分析就很独特、精僻。

对于这些,陈晶这个小娇精是不懂的,她肤浅啊。但局长千金很欣赏哥这一点。她说,这正是哥能吸引她的地方。相比之下,她以前接触的那些龟儿子毛都不懂,他们就知道吃、喝、嫖、赌、飚车、玩变态。哥比他们不知强多少!局长千金说与哥相逢,真是她三生有幸。咱们俩个一个有才又帅又有钱,一个是官家千金,长得漂亮,又洁身自好。在现在这个社会,咱们俩的风云际会可以说历史性的碰撞。

她对哥已经着了迷。要哥下次带些自由诗过去给她欣赏。还一定要是手写的,最好是写给她的情诗!这个雀子,想来也蛮会折腾人的。但这下哥慌了啊!哥当初为了寻找刺激,表明自己不同于那些凡夫俗子,就吹嘘自个儿是个小诗人。有诗集两本,那些自由诗还写的很能感动人。

这下好了,她要看这诗,还要哥为她写诗。哥急啊,但哥又不能下三滥没种,说自个儿本身就是个瘪三,压根儿从来就没写过什么狗屁文章。哥要装啊!讲来哥也幸运,咱们中学这儿不是有的几个才子、诗人吗?在这事上,我知道朱哥你绝对算一户。就这么定了,朱哥你几天之内得给哥整若干首情诗出来。哥去出示给她看。这是好事啊,看样子我的好事也就要成了。”

朱雨深听冯君把情况讲明了才说:“你小子,事做得也够绝的!叫我帮你写情诗,你这不是在欺骗人家吗?以后要是被人家发现了你怎么办?你也不能一直瞒下去啊。再说了,我觉得你做事也很不厚道。你这样做怎么能对得起你家里的对象?我要是帮你写什么东西,不是间接地害人家吗?”

冯君不耐烦了,他吼道:“管她个鸟!我冯君本来不就是个玩世不恭的人渣吗?别跟我说谁对不起谁的。在我受穷那会儿,谁能对得起我?哥玩的就是新鲜刺激!这个官家小姐又傲,又号称在为意中人守身如玉。哥一时兴起,偏要玩点把戏,把她这个玉身给糟蹋掉。弄到手后,哥还管什么诗不诗的。过了那股子骚劲,难再谈诗,谁就是找抽!

我可告诉你,这忙你一定得帮。哥可是豁出去了。至于你说哥对不起家里的小娇精,没这回事,她也不是什么好鸟。实话告诉你吧,她住在哥的房子,什么鸟事都不用做,有时还让哥来侍候她。以前,我妈整个儿就是她的保姆。我妈去金爷那里后,家里搞成什么样了,上次你去不也看见了吗?

这还不算什么,气人的是,没鸟事她就用手机或电脑上网,和一些男网友聊骚。聊的有些话肉麻极了。哥发现了后,整个儿气昏了头,打了她一顿。现在她收敛了一些。以前,她在我们闹僵的那会儿,就被用跑车拉她出去兜风的胖同学骑过若干次。后来她可能还瞒着我,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网友啊什么的在一块疯过。哥是个仁慈的人啊。哥要是一个狠人,早就修理了她,让她痛苦一辈子。

哥现在这样子,充其量来说,也只能算得上精神方面移情别恋。但身子还没抽开,还归他。这哪里对不起她了?朱哥你放心大担地搞吧!要是你的诗能让我和那女子搞出东西出来,那就太完美了。你有啥要求,尽管跟哥提。经济上面的要求更没话说。”

正说着,冯君的手机响了,是陈晶打来的。那头讲了几句后,他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陈晶。骂她怎么不一觉睡死掉,省得还要请个保姆伺候她浪费钱。挂了手机,冯君摊了一下手臂说:“没办法,她还没起床。来搞卫生的保姆都进不了家。她还叫哥回去给保姆开门!”

一会儿后,他又哭丧着脸冲朱雨深说:“你说我现在变得牛逼了是不是啊?哥也是没法子啊,都是给人逼的。”说完,他竟然哼起了小曲,让感觉他心里很畅快。

随后,冯君去上了一节体育课。朱雨深也在一个班上上语文课。他在讲台上都能听到冯君在下面操场上大声喊着口号,教学生列队、左右转之类。朱雨深从三楼的窗户向外看了一会儿冯君的表演。此时,他想到了有关自由诗的诗。他觉得不管是不是为了帮冯君,回去得把以前写的那些抒情诗整理一下了。中午,他回家在电脑上折腾了近两个小时,还把其中几首好的拷贝到了u盘上。

下午,当朱雨深带着u盘从镇上往学校骑车时,他在想冯君正在追的这个官家千金到底是啥样子。这个女子,在当今的社会现实中应是很难得的一个人。冯君说的没错,她的得位特殊,决定了她与众不同,对男人别有一番吸引力。

就拿这些诗来说吧,都是他情感精华的瞬间闪现和核心价值观的点滴体现,却从来没有谁来欣赏它们,从而来欣赏他这个人。大家都在忙着挣钱糊口养家,或是为了让生活的档次高一点。也许正如冯君所说,人只有到了吃穿不愁,条件非常优越之时,才有了文化上的追求。你和行色匆匆、终日苦做打拼的人讨论诗画之类,那不找抽吗?然而,条件优越的人也没有几个能对这些感兴趣。但今日也算是有知音了。

想到这,朱雨深苦笑了一下。他走进办公室时,冯君和几个人又在夸夸其谈。朱雨深一出现,冯君就跟大伙做了一个暂停的动手。他说精彩稍后继续。朱雨深告诉冯君,自己以前写的东西拷在这个u盘里了,说他可带回去参考一下。冯君接了u盘后向朱雨深鞠了个躬,嘴上直说谢谢。说这下有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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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三十七

接着,冯君又走到大刘他们那一桌,一屁股坐上了办公桌。办公室里的人也都凑到了他的身边,古明秀的兴致也很浓。

冯君说:“前面跟大伙讲了些去旅游的事。在这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件丢人的事。那天我们到南京旅游,一起去的两个朋友的女人和陈晶都吵要去夫子庙买小商品。于是咱们就去了那儿鬼转。那里有一条黑水沟,那就是秦淮河。也不宽,但两边景色还不错。

走累了我们就坐在河边休息。这时一个小子问大家:知不知道秦淮八艳是哪几个?我们几个就是冥思苦想着。哥虽然没啥文化,但也能说出来两个艳,李香君和柳如是不就是吗?但哥还没说出口,陈晶就大声问,秦淮八艳是不是指秦淮河上面的八只燕子?

这话一出,笑破了那两对人的肚皮。哥气得给了陈晶一个耳光。这真是丢人啊!但是哥可能出手重了点,把她打疼了。她竟然在那么多人的场合放声大哭,让我们几人都很难堪。他们几个人便把一泡屎都盖到了哥的头上。说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责备哥怎么能出重手打自家的女人呢?

哥这又是受电视上看到的那些镜头的影响了,你看那上面打耳光的情景还少吗?但到了真实世界中,像这事还真的很少发生。哥和陈晶就当是演了把戏了。为了表示歉意,哥又学着那些示爱的镜头,当众狂吻陈晶。结果却把周围的很多人都弄吐了。哥这才明白了,这当众接吻啊,也不实在。这好像都是当事人在做广告。但是人们不是早就厌烦了各种广告了吗?

这件事让陈晶又羞又疼。回来后她竟然跑到金爷那儿告了哥一状,说哥不学好,不善待家人,恐怕以后很危险。结果金爷把哥说教了一番。为了补偿陈晶,金爷答应资助她参加市里举行的选美大赛。

哥今天就重点跟大家说一下这选美大赛的事。

这选美大赛好像是市里一家大公司组织的。本来嘛,咱们不在市里生活,这事与咱们也是八杆子打不着。但陈晶从网上得到了这个消息,又向她那在市里的同学、朋友什么的打听清楚了这事。又有人怂恿她可以去搏一搏,保不准能一炮打红,谁叫她天生丽质呢?

举办方也贼黑。据说这是一家大公司玩的嘘头,他们在给自己炒作。他们声明要海选出本地区的十大美女。前100名入围者都能获得该公司颁发的本地美女证书。但报名费加上现场化妆费、舞台费一圈弄下来要不少钱。入围的人也只能获得一个两块钱买的证书。被选上的十大美女倒是可是露个脸,游个街,风光一把。

金爷的小女儿是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人。恰好那段时间哥和陈晶和她住在一起。她们两个雀子一合计,就准备去报名参赛。但是哥不支持陈晶去选美。说这都是骗钱的把戏呀!因为就算被选上了,你又能干啥?不就是游街示众一回吗?可别指望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这事啊,只是这家破公司整出来的,你还指望像选港姐一样啊!

另外,这事的黑门也多啊。就有那么一些吃饱了撑着,钱多得没处花的鸟人,他们会往这上面砸钱啊。你想,这样一来,选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经我这么一说,她们俩却说,豁出去算了。不就是往里面砸钱吗?砸就是了!于是,她们就在金爷面前哼哼啊啊,叫老头子拿点钱出来,供她们选美用。

但金爷也是个老狐狸呀。他跟她们俩周旋着,说自个儿生意上目前周转得不顺,叫她俩再等等。然而选美的档期、几次比拼的日期,人家早就排好了呀,这事怎么能等呢?小女人怎么能是老江湖的对手呢?结果他们在金爷那儿没要到几个钱。

但金爷终归也算是支持了她们一把。特别是陈晶,身上几乎没钱,报名费也是金爷赞助的。她还有什么话说?预选赛那天,她俩结伴兴冲冲地叫哥陪她们去了。回来时,两个人也是红光满面的,信心十足。她们都说临场发挥得不错。

然而,晚上在床上陈晶跟我说,她怀疑妹妹可能要被干掉。因为去的美女很多,她要是预选赛过了关,那不是要有一大半人都能过关了吗?但是这个预赛淘汰率也很高呀!

陈晶本人却定心的很,她说,谁叫自己知天生丽质呢?当晚她很兴奋,床上功夫也变厉害了,哥被她折腾到天亮。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预赛的成绩终于出来了。果然没出所料,妹妹落选了;而陈晶走运了,顺利进入了复赛。复赛也就是选一百个人入围的美女,最后是决赛,选出十大美女。陈晶得知自个儿可以参加复赛了,兴奋得几夜睡不着觉。当然,这次赛前,她又向组织者中的某些人砸了一些钱,人家全部笑纳了。

哥那段时间也像梦游一般,陪着她捣腾这捣腾那,变成她的跟班了。复赛那天,哥在现场观摩了半天,感觉有点不对头。上次初赛时美女如云,丑女较少。按道理说,经过一次预赛后,干掉的应该是一部分丑女或一般般的女子。但这次复赛,能见的美女却很少。那些垃圾货却塞满了赛场,还傲得不成样子。这跟我的期望值有差距。

本来嘛,哥觉得初赛干掉了妹妹,而陈晶上了,这是在选美啊。下一步,陈晶有望入围百位美女了。但是,复赛场上的所见,让哥心里发毛。哥觉得,这选美的事跑题了。陈晶这个雀子却定心得很。她说复赛场上佳丽稀少,她的资质应属其中的锋芒棱角,这不好吗?况且,咱们也进行了打点,这入围百位美女绝对有戏。

搞完复赛回家,这个小娇精整个傲得跟公主一般。她以前就够懒的,这下几乎就变成一个植物人了,吃、喝、拉、撒每项都要人伺候着。拉泡屎还想要哥帮她擦屁股。哥恨不得一脚把她踢翻。

然而她却理直气壮地说,伺候大美女的男人也是有福之人啊!看看瞧,她很快就能入围百位美女,紧接着就是万众瞩目的十大美女。到那时,追她的,想她胡涂心思的男人排起队来,可能绕赤道一周了。当然,对于普通的暗恋者、追求者,她当然不屑一顾。她说自个儿明白,咱们黄镇街上,以及哥身边的一些男性都贪恋她的美色,保不准还经常对她产生性幻想。然而她却讨厌这些俗人。到时候,选美成功了,要是有权贵公子或是名商巨富的少东家来追求她,那就没办法了,她只能牺牲哥了!以便追求她的贵族生活去。

再说了,她认为十大美女一定会红透咱们这边的天空。到时侯,她的身子上充满商机,银子会像水一样哗啦哗啦地流进来。你想,她就成神成仙了啊!她希望哥到时不要怨恨她移情别恋、另攀高枝。

哥听她这么一说,似乎也相信她的成功已经不远了。但现在她都傲成这个鸟样了,到时,如果她不飞走,哥还怎么伺候她?哥便双手捏着她的双肩,边摇着她,边发火说:姑奶奶,你特妈的随便吧!老子伺候你已经累得跟猴子一样了,你要是成功了,不要老子死啊?”

说这最后一句话时,冯君是捏着古明秀的双肩,把她当做了陈晶来做的。大家都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古明秀反应过来后,又气又羞。但她没发火,只是到一边去理自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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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十八

此时,第一堂课的铃声已经响了。几个聚在这边听冯君高谈阔论老师依依不舍地走了,人顿时少了些。朱雨深和小俞还有古明秀下午都没课。朱雨深跟小俞边批改作业,边听冯君神侃。他们干活显得不是那么很专注。古明秀兴致很高,她定在椅子上望着冯君,脸上红扑扑的。

那个戴眼镜的年纪大点的女教师听了冯君的话,也不断地发出笑声。这一刻,她把眼光转向了朱雨深。她说:“朱雨深,人家都说你是才子,我看你还是比不上冯君。他真是太有才了!”古明秀听了这话,也下意识地点了几下头。

朱雨深却有点不高兴了,他问道:“谁说我是才子?冯君配此称号还差不多。”

小俞抬起头说:“你在意这些干嘛?有什么关系?冯君嘛,也是在给大家制造娱乐好啊。冯君请继续讲。”

冯君蹲下来擦了一下自己的皮鞋,然后又整整衣服,抹抹头发。他接着说:“你们还真别说,这选美的事啊,也引起了一阵轰动。金爷这一大家子人都关心着这事。哥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不知从哪得知了此事,也来拣好听的讲。说些如祝嫂子成功喽之类的,然后他们就叫哥请客吃饭。经他们这么一捣腾,哥的心思也放在这上面了。那段时间哥正在学开车呀,一想她的事就开不好车。

经过一段时间等待,复赛的结果终于出来了。果然是哥预想的结果,陈晶没有入围百位美女之中。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不小,因为她把美好的前景都想好了呀。这挣大钱啊、权贵公子啊什么的,全都没戏了。而这种选美大赛又不像高中生参加高考一般,没弄上,来年回头再搏。这种大赛,本来就是那家公司心血来潮时玩的一个嘘头,目的可能是搞钱。但他们放个屁,这些小女人们都当台戏了。

选美的事,这次弄了,下次就不知道啥时才有了。这次没选上,基本上想抛头露脸就不行了。陈晶哭红了眼睛,并在床上躺了几天,要死要活的。她妈也杀了过来,陪着她哭。哥当时觉得她们两个女人真是滑稽,不就是选美没选上吗,有毛关系啊!哭得跟死了人似的,又是在哥的房子里,哥恨不得打她们。

不过你还别说,哥也希望她能入围百位美女。因为那么一来,哥每晚就搂着一个公认的美女睡觉悟了啊。那心理感觉就不一样了啊,那几爽啊!但她落选了,就不行了。虽然她的身子还是那个身子,但是哥认为她已经贬值了。幸好,她还有点自知之明。那段时间,她主动做点家务。她还学着炒菜,只不过把菜烧得跟猪食一样。

经过这事的折腾,哥的心里又给她搞乱了。这人啊,还是很在乎外界的评价的,对舆论不敢小视。哥也不例外。既然她不是公认的美女,那么哥也就要反思了啊。哥现在条件可没得话说,跟她这个女人在一块糗,是不是亏了呢?于是哥就动了歪心思,把目光投向外,放心地追局长千金去了。当然,这事我也隐蔽得很好,陈晶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这时,副校长老马进来了。他看冯君坐在桌子上大声讲话,就批评道:“冯老师,你也太没样子了吧!教师要为人师表,你没样子,怎么能带好学生呢?要是学生都像你这样放荡不羁,我们这个中学还怎么管理啊?”

冯君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满脸不高兴地说:“老杆子,别老跟我讲官话。你做事就全部按规定来吗?哥知道的事多着呢。哥在这里跟兄弟们侃一会儿,你就来叽叽歪歪,你是找碴还是怎么的?”

老马也不跟冯君呕气,他说:“我哪敢给你找茬啊!你是金爷的公子,谁不让你三分啊。我是说你吹牛可别耽误了上课,有人反映你上午赖掉了一节课。”

冯君猛地站起来,拍着桌子说:“这个孙伟孙大个子,哥马上要去打他。他一周就上那么几节鸟课,叫他带上一节体育课。而且哥还承诺给他好处,他竟然告我的状,哥跟他没完。”

老马说:“孙伟是主课老师,一周就周五带上两节体育课。是我上午看见他在上体育课,问他怎么回事,他才说的。实际上这也没什么。只是你冯老师不辞而别,那么长时间没来上班,本周刚来上课,可不好再赖课呀。”

冯君说:“哦,原来是这样。行,哥知道了,哥后面不会再赖课了。哥现在继续神侃了,你要么也听听?不听你就消失吧。”

老马说:“我消失,我消失。”随后他快速走出了大办公室。

这让古明秀他们笑得很欢。他一走,冯君便继续说选美的事。他坐到了古明秀身边,咳了两声,猛然回头冲古明秀说:“美女,你为什么不去参加选美大赛?”

古明秀脸一沉,假装生气地说:“你家那个漂亮的狐狸精都没选上,我去,不是自讨没趣吗?”

“这你都不懂,亏你还这么自恋!”冯君说,“你还别说,这选美大赛,选出来的不一定是美女啊。我叫你去,是有所指的。话说陈晶痛定是痛,觉得自个儿可能还是有点欠缺。她算好日期,叫哥陪她去市里赛场,去看一下入围者角逐十大美女的决赛。哥也想看看是咱回事,就陪她去了。

去了那一看,妈的,真被哥猜中了。入围者中,丑女占了多数,还有一些是长相一般般的女子。陈晶一看这场景,当场就气得吐血。她说那些雀子都能入围,她凭啥落选了呢?她叫哥把这事给弄清楚,是不是有黑门。我想想也是啊,就费了点心思和周折,打了电话给一个朋友。据说他也送了一个女人来参赛,而且入围了。那天是来参加决赛了。

得知他也在现场,我们便急速找到他。盘着他问了半天,又给他灌了不少老酒,他才说出了其中的原因。他说这次选美啊,实际上就是一些有能力的人在变着法子敛财;去参加选美的人啊,实际上也都是呆鸟,都是花钱赚吆喝。他送来的这个女子入围了百位美女,但钱花得令人咋舌。想必总决赛也不是一般人能搏得起的事。他们也准备放弃后面的角逐。

按他说的,这比赛的凶残与血腥程度不亚于天下大乱时的群雄逐鹿,不是英雄的人就趁早滚蛋,免得被打得血沽淋拉的。这么一说,哥就彻底弄清了这是怎么回事了。哥自叹条件不如人,心想还是早点收手好。

但陈晶不这么认为啊。了解了内幕后,她又气得寻死觅活的。她大骂金爷抠门,骂他为啥不砸多点钱,为选美的事铺平前面的路?她说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不把钱花在刀口上,难道还准备带到棺材里去啊?她骂哥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就知道骑她,把她托起来就不会了。她的这副好脸蛋、好身材却输给了那些长相一般或丑的女子,这还有天理吗?

这下好了,她选美落败,哥倒成了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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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三十九

点上一根烟后,冯君接着说:“也不知怎么搞的,哥前前后后就像着了魔一样,对选美那件鸟事空前地关心。又等了几天后,十大美女终于出炉了,那天,哥竟然鬼使神差般地一个人去了赛场,说想一睹芳蓉也成,但哥主要还是想把这事研究到底。

我操,这十大美女一露面,就把哥给吓倒了,哥为此还病了一场。你们猜怎么回事?说来让人感到恐惧,这经过几道坎选出来的十大美女,都跟鬼一样!论长相、身材,都是垃圾货!真她妈的恶心!这事也真特妈让人窝心!哥恨不能当场喊几个人过来,把她们挨个抽一顿。这选美搞的!这哪是选美啊,哥觉得,这整个儿就是在选丑!

可恨的是,这十个雀子还自以为是,在众人的观望中摆着各种骚的造型。也还真有一拔颠子用手机、相机什么的给她们照相。那天下了雨,温度很低,哥穿了两件衣服还嫌冷。但这几个雀子穿得却是出奇地少,把胸前那两块泡泡肉露出绝大部分来,她们在向观众展示美啊。但是她们的脸就是那个鸟样,哥认为她们就是脱光了都吸引不了人。观众们围着她们是在看热闹呗,把她们当宠物一样来欣赏。你看,这事给整成了这个样子,这选美大赛有鸟意义!

让哥没想到的是,十大美女闪亮登场的那天,哥以前的那帮黄镇的弟兄也去了四、五个。这几个二混子白天无鸟事,晚上鸟无事,竟然也跑到这里来凑热哄了。讲起来,哥也是好长时间没跟他们搅和在一起了。自从做了金胡子的儿子后,哥赏过几次小钱给他们花。

这帮狗日的,天生就是提不上筷子的人。他们就知道混啊混,现在也都老大不小了,房子啊、女人啊,毛都没有。他们也不着急,自认为一个人过得潇洒。他们平时基本上不做事,糊嘴都要啃老。娘老子也管不了他们。想来也真蛮搞笑的,他们这些二混子,懂什么东西?竟然还附庸风雅,来市里这边欣赏十大美女!哥给他们弄得哭笑不得。

但他们撞见了哥,却开心死了。心想这下,一顿好吃的饭食跑不掉了,没准还能把车费在哥这里给报销了。讲起来也可怜,他们那车费八成又是偷着从家里拿的,不挣钱的人当然没钱支配了。那天中午,哥破费请他们几个兔崽子吃了顿好的,并且给了他们每个人一包烟抽,赏了他们一点小钱。

他们都喝高了,酒一灌,大脑都不做主了。他们感动啊,说冯大哥这么看得起兄弟们,来日要是啥时用得着他们,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他们中那个领头的叫大眼,眼睛出奇的大。他最夸张,饭后他竟然感动得哭了。

这几个没出息的东西,又是在找抽了。人家请他吃顿饭,扔几个小钱,就要为人家献身,他们娘老子养了他们还有鸟意义?他们娘老子不又是作孽了吗?当初图一时快活,不经意间就造出了人,造出了这些兔崽子,是在制造祸害啊!

下午,那十大美女又亮相了,还在搞一些项目的比拼,可能是要选拔出前三名。哥领着大眼他们几个兄弟又杀过去观摩一番。当咱们近距离地欣赏这些当代活宝时,大眼他们几个竟然眼睛都看直了。他们还一边看一边感叹,说这十大美女就是靓啊!个个像仙女下凡一般。他们看够了时,哥把大眼拉到一边。哥问他,这十个女的难道就真很很出众,比咱以前在黄镇经常去操她们蛋的美女还要漂亮?

大眼一惊,他说应该是吧。他说这可是经过几道关选出来的呀,不是顶级的美女还能在这跳啊弄的?没选上的人不早就回家哭去了吗?这时另外几个混球也跑过来附和大眼,都说这次真是大饱眼福了。大眼这话也说对了一半,没选上的人,像咱家的陈晶和小妹妹是回家哭得眼水汹涌澎湃。但被选上的就一定漂亮了吗?

见他们猴巴巴的,恨不能吃了那几个所谓的美女的样子,哥心里在寻思着,觉得这事比较诡异。想了一会儿后,哥的眼前忽然一亮。哥问他们,其中那个跳得最欢的美女皮肤很黑,你们几个浑球看到了没有?那个黑鬼的脖子上还有一颗红痣,上面长了毛,很恶心。你们看到了没有?

这几个浑球,一听这话,竟然结成统一战线,怒气冲冲地看着哥。他们警告哥不要说瞎话,不要侮辱美女!说这十大美女可是本地人公投弄出来的,可不同于时下动不动开口称人美女的那些美女。这十大美女不是人间尤物、造物主对人类的恩赐啊,还能是什么?你冯君竟然称其中的一个为黑鬼,还说她脖子上有颗恶心的痣,这不睁眼说瞎话吗?这性质也蛮严重的,弄不好要遭天谴的!

听他们如此一说,哥心头大骇,说他们是中了邪了还是怎么的。哥还是不死心,当那个黑鬼靠近咱们时,哥又问他们,这个女的很黑,看见了没?他们却不吱声了。沉默了好一阵子,领头的大眼才说,咱们这地方说女人一白遮三丑,黑皮肤生在十大美女身上怎么可能呢?就是她黑也要把她看成是白妞啊!

哥给他们气翻了,大骂他们是不是瞎了狗眼了,竟然在哥这么有正义感的人面前玩起了指鹿为马的游戏!哥当场就踢了大眼一脚,叫他们立马给我消失,省得在这里丢人。这几个浑球真特妈的没出息,可以说家里都穷得狂没样子。家里父母跟老冯有一拼,就攒点鸟钱管理自己防老,也不管他们的啥事。随他们就这样混下去,混到天昏地暗。但是穷人啊,你自己要长点志气啊,要反抗啊,要反传统呀。还像他们这样随大流,这么搅和下去,哪能有出头之日?

哥骂他们要不是在父母那里偷钱鬼混,可能连裤子都没得穿了。他们还嘻皮笑脸地说,没裤子穿,裸着身子出来了的人,不是很酷吗?到那时他们也绝处逢生了。保不准还能和这十大美女一样,一炮走红,不用烦了,变成明星。到时你冯君在咱面前就牛不起来了。说完,他们竟然学着十大美女在台上跳舞的样子,一走一扭地在哥面前消失了。

哥气得吐血了,蹲了下来,喘了半天粗气。心想,这是怎么了啊,这些人都是妖孽啊!十大美女也是妖孽。妖孽四处横行,咱们这些正常人还怎么混?哥一个人生了半天闷气。隐隐约约地却感觉陈晶伙同一对男女来来了哥面前。陈晶一来就挖苦哥,说今儿个是不是看美女看饱了?

来的那个男的,是哥的那位也送女来参赛的兄弟。经他介绍,面前的那位跟随他的女人就是选美入围了百位美女的人。哥盯着她看了半天,看得她傲得不成样子,又是眨眼睛,又是搔头发的。

哥是个直人。拿她和陈晶一比,发现不对头,当场就发飚吼道:这评委都瞎了他们的狗眼啦,你这么丑的女子还入围百位美女,这不是胡扯蛋吗?这么丑的女子还出来亮相,参加选美大赛,不嫌丢人啊,不丢人也是出来吓人啊!说这话的同时,哥躲到了那个充气柱子后面,说被她吓着了呀。陈晶也不失时机地躲到哥的怀里。她先是笑,接着又是大哭,说她心里憋屈呀。

咱们俩这么折腾,这对男女脸色难看得跟狗一样,气氛也变得很尴尬。结果还是这个兄弟反应快,他叫咱们也别顶真了。他说社会现实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干嘛说得那么明了呢?真相永远是雾里看花,水中捞月,看不清,摸不到啊。哥认为他说得也对,就不计较了。

回来时,哥和陈晶是乘他的车回家的。在车上,哥和他又讨论了起来这选美的事。他也说这整个儿就是选丑呀。他说现在很多行业的选秀,乃至选校花啊什么的,不都是不那么透明吗?很多结果也是把丑女推上位了。听说有两年的港姐的冠军,也是因为丑遭到各方面的唾骂呢,这有什么法子?哥认为是这么回事,细一想,这都是钱作怪呀。

这选美大赛,结果却暴露了咱们生活中那些丑陋的一面。正好也巧,这事不同于其他隐蔽性差的事。这丑陋啊,就通过这些被选上的美女实则为丑女的脸给展现了出来,一览无余啊。哥说,这选美大赛结果却是暴露丑来了。这事真滑稽啊,让人愤怒啊。

他们那对男女见哥说到点子上,不吱声了。相对于咱们,他们是既得利益者,所以后来他们咧开嘴笑起来,并且越笑越猖狂。哥气啊。但是在他们车上,哥又不好发作。但转念一想,这结果还不是一个鸟样吗?这选美大赛本来就是人家赚钱、咱们赚吆喝呀,他们高兴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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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四十

冯君说到这里才停下来,他坐到桌边去喝茶。朱雨深这才发现,自己的思绪也是随了冯君的话走,以致于作业没改出几本。孙伟也早回来了,关于选美的事,他也听清了。这时,他竟然鼓起掌来,古明秀也跟着他鼓掌。其他人虽然面子上不动声色,但还是比较欣赏冯君的。另外,他们也还想再听他说下去。

朱雨深能看出冯君还要发表高论,这一点他比较了解,因为冯君还在那边喝茶边寻思着什么。要是没话了,他就跑走了。他在不在这坐岗也没人能管到他。

古明秀把凳子移到了冯君这边。她的脸上是一副讨好的表情,她问冯君:“冯老师啊,你前面说等学完驾照出来,就要买宝马车啊?到时候,你带着你家的陈晶,开着宝马车在街上兜风,一定很威风哟!在咱们黄镇街上,我还没看到过什么名车。”

冯君眼睛都没看古明秀,他边弄着手机边说:“应该是你讲的这样吧。但是这车在城里那边可不算什么。哥的对象、局长女儿住的那片地方,开名车的人多着呢!然而,人家大家闺秀更注重精神追求。”

“你说局长女儿是你对象,那陈晶呢?她咋办呀?”古明秀笑着说。

“陈晶嘛,我也不会丢下她不管的。放在第二步考虑。”冯君说。

“但是你和人家局长千金好,陈晶怎么能受得了?再说了,咱们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是一夫一妻制。你要是娶了大家闺秀,陈晶往哪摆?她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了,她不闹吗?如果你就那样不要她了,她也是很吃亏的呀!”古明秀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冯君这才抬起头来对着古明秀说:“这事是有点儿棘手。可问题也不是全出在哥身上。哥充其量也只是花心。跟陈晶在一块玩腻了,遇到高贵的、傲的女子,就对人家有了好感。加上金爷和我妈等人的怂恿,哥就移情别恋了一半。哥也从来没打算放弃陈晶。

然而,这官家小姐那儿可比较难办。在短期内,她是不能接受哥还有别的女人的。如今,哥在她面前吹得天花乱坠,又愤世嫉俗。在她眼里,哥还是未涉足恋爱的愤青啊、有志青年啊什么的。

同时搞定几女人嘛,还是需要长时间磨炼。你看咱家金爷,养了几窝都处理得游刃有余,据说他那个发妻当初也是官家小姐。哥跟金爷还有一些差距。慢慢学呗。”

见他这么说,古明秀惊得吐出了舌头;朱雨深等人也瞪大了眼睛。

冯君扫视了一下众人,倏地站起来,大声道:“你们这是干嘛?觉得哥做得夸张是吧?哥自个儿却有独到的见解。你们啊,也可以换个角度来看这事。咱们就先说男人拯救女人这事吧。

冠冕堂皇的说法是,人要守一夫一妻制的规定。这样一来,一个男人,就算有三头六臂,有通天的本事,结果也只能拯救一个女人。如果谁要是再同情别的女人,在经济上给其提供帮忙,那事情就变得诡异了。因为被拯救的女人心里就会产生反差。人往高处走,她会说是为了感谢人家还是别的,结果八成就随了这个能量大的人。这些会自然而然地发生。

如果掺杂了一点暴力或者强迫,这事就有了传奇色彩。当然,这个被拯救女人原来的家也就毁了。不是有人说过嘛,很多时候,男人是制造悲剧的源泉,女人是悲剧的载体。如果天下男人本事都大差不差,没有哪个能拯救别的,或是需要拯救。这女人啊,也就都会按兵不动了。

哥是从金爷拯救我妈的这件事上悟出了这些道理。老冯丢了夫人,但得到了金钱;金爷损失了一点金钱,女人失而复得。这件事对于金爷来说无关痛痒。钱啊,女人啊,他少一点不少,多一点不多。但是,对于老冯就不一样了。如果不找金爷办这事,他可能现在就已经走了。世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嘛。他虽然现在一个人很孤单,背后又被别人骂,但好歹还在硬撑着过日子。

哥认为,咱们那原先的一家子确实要感谢金爷。哥是金爷的种,条件改善是应该的。就不说了,但哥的娘,却已经是一把年纪的妇女了啊。她对于一生阅女无数的金爷还有啥吸引力呢?改善她的日子,纯粹是金爷发慈悲啊。金爷养的另几窝,情况也都大差不差。都是金爷在拯救女人,以及女人背后的娘家或夫家。金爷真是不简单!也可以说是功德无量啊。

再说哥的事,陈晶知道哥发达了后,又随了哥。这也是哥在拯救她,以及她的父母呀。她在哥这儿糗,过得是醉生梦死的日子,高度糜烂。同时,她的父母也仗着这一点,三番五次找到金爷或我妈,叫他们支援一些钱。金爷也是个慷慨的人。在他没打跟局长结亲的主意之前,一直是把陈晶的父母当作亲家来对待的,好处给了他们不少。

试想,如果当初陈晶不小心失足嫁了穷人,或是嫁了哥、哥又不是金爷的儿子,她家父母所要的好处恐怕就很有限了。可能一辈子都要不到这两年他们所得到的实惠。况且,以后他们还是钱途无量啊。陈晶自个儿名贵手饰、衣服买了一拔又一拔,前不久还能去参加选美大赛。这都不是嫁给凡夫俗子的女人所能办到的。

哥追的那个大家闺秀,也是哥的拯救的对象啊。这个情况就上升了一个台阶,到了精神层面。她说她厌恶一般男人的浅薄与不良习气,还有俗。她要找一个又帅,又有才的富家子弟。碰见这种人几率却是很小的。哥基本符合这些条件,再候炼一下,就完美了。碰见哥,哥又来追她,这不是活生生地在拯救她吗?

不然,她将来怎么办?咱们这个圈子的人,除了哥,她还能到哪找符合这三个条件的人?咱们这个大办公室里的男性,在长相上都不能跟哥比。这一点你们可别不承认。条件吗,那就更不用说了。只有才华这一项,有人可能比哥略胜一筹。

哥从此要学好了,争取样样都完美。瞧瞧,哥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拯救了两个女人,还包含了精神层面的东西。比起金爷来,还是后生可畏啊,也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事啊,我也跟金爷他们讲了,得到了金爷的首肯。”

此时,冯君的电话来了,他接起来讲了几句洋话就挂了。大家已猜到了,那是陈晶打来的。接着,他翻开手机,查了一下先前打来而被他按断的电话,他咳了两声了打过去。这时他的口气变得谦恭而又严谨起来,并且尽力发挥口才。平时讲话中的那些口头禅,脏话也听不到了。

朱雨深他们还真配服他。古明秀坐在冯君身边,先前已经乐得面如桃花。这一刻,见冯君先后接了两个女友电话,她的脸色才隐了下来,似乎不高兴了。

打完电话的冯君,拍了一下古明秀的背,说:“古老师跟我凑这么近干吗?请问你要不要我拯救?”

这一问,把古明秀气得打了他一巴掌,然后捂着嘴跑了出去。这也把大家逗乐了,冯君更是狂笑不止。

朱雨深静下心来一想,觉得古明秀可能是对这位金爷的少东家产生了好感。结合她以前的那些经历一想,也很正常,她也是花心的人。

周一这天下午,没去上课的人整个儿都在听冯君展示口才,坦露心声。间儿去上课的人也听了不少他的高论。放学后连走时,孙伟老师跟朱雨深说:“这冯君啊,是个传奇人物。也是个狂人,直人。敢讲别人不敢讲和不愿讲的东西。有他在这,真有趣。”

对于这个观点,朱雨深是比较认同的。今天已经不是冯君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示口才了。那次在小俞老师宿舍,以及在冯君自己家喝醉,他讲的也不少。朱雨深觉得,冯君和王担宝有相似之处。他们说起话来都滔滔不绝,又敢说敢骂,痛快淋漓。但他目前还弄不清,他们俩这迥异于常人的行为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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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十一

第二天上午上课时,各位老师都显得满面红光。大家的心情都不错,因为下午都要去市里,去大酒店吃曾经的钻石王老五大刘的喜酒。他们已经打听过了,大刘老师的家人够大方的,酒席的标准很上档次。而且,全校的老师他们基本上都请了。

学校为了他的这事竟然也对课程作了一番调整,把早读课安排上下午最后一节课。这样一来,下午三点钟就能放学了。这些老师以及他们的家属就可以在家化妆打扮一番,随后来教学楼门口集合。四点钟之前,有车子来接。

昨天晚上睡觉前,朱雨深说到去市里吃酒的事时,肖蓉也显得比较兴奋。她已经跟厂里管事的讲好了,周二下午她要早走。讲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去市里大酒店吃酒,又是和黄镇的这些老师家属们一道。再说,她和朱雨深也快办婚礼了,她心里已经想好了,把大刘的婚礼当作了她自己婚礼的彩排。

由于近期事情多、想法也多,朱雨深上课时不能像以前那样全身心投入了。他一走神,或是讲得不精彩,底下就乱了。认真听的没人不多,而做小动作的、迷糊着的、打闹的,什么人都有,这又反过来影响到了他的情绪。他现在也不想管他们,所以课上得很累。

上午最后一节课时,朱雨深没课,他把办公桌整理了一下。弄得手上全是灰尘,他下楼到单身宿舍那边去洗。下楼时,他发现冯君正在给他带的三(2)班在上体育课,他便站在远处,观摩了一会儿。只见冯君拿了根小棍子,对着那几个不好好听口令的男生又是打又是骂。

这时,一辆贴着喜字的小车开到了大刘的宿舍门前,下来两个人在那间宿舍门上贴喜字。大刘的新房安在城里,想不到宿舍也贴喜字。朱雨深看得愣了神。不知啥时,本班的班长周谦已来到了他边上。

周谦看了一眼大刘的宿舍那儿,他说:“朱老师,你们今天下午都要去吃刘老师的喜酒了吗?我们听说你也快结婚了,你准备哪天请婚假啊?”朱雨深点点头,说,再过两天。此时,周谦的脸上显得不大愉快,这让朱雨深比较纳闷。

这个周谦是他的爱徒。在他还住在学校的单身宿舍时,周谦就时常来他这儿串门。但自从他和肖蓉同居,搬到街上去住后,跟周谦以及其他一些人接触就明显少了。周谦成绩优异,又比较负责任。管他们这个班,周谦是出了不少力气的。因为这个班调皮的男生、比较疯的女生都比较多。作为班主任,朱雨深却管得力不从心。

他很文弱,又是多愁善感型的文青,所以很多学生明里暗里都不把他当回事。在作副课教师那会儿,这不打紧。因为那些课程无关紧要,是调剂主课的佐料,是用来缓解压力的。但自从教主课语文以及当班主任以后,他觉得自己和学生们的关系变得严肃起来,甚到可以说有点紧张了。

朱雨深跟周谦说:“我这个婚假一请就是半个多月,学校安排孙伟老师来替我给你们上语文课。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几个班干部要多费点心啊,让班上不能乱。你是班长,更要负起责任来。离中考的日子也不远了,这是同学们的关键时刻。”

周谦说:“哎呀,我正是要跟你说这些呢。我觉得也太不巧了,你和刘老师偏要在这个时候结婚!你看,今天为了吃喜酒,领导把课表都动了一上。马上,你一走就要半个月,我们这边两个班的语文肯定要出问题了。大家都习惯了你教啊。现在课程快结束了,马上就要总复习了,你却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可能不知道,你说这是同学们的关键时期,但只是针对成绩好的学生来说的呀。我们这些人拼着力气干,就是为了能考上城里的第一中学。

但是,对于那些成绩差的、不可能再升学的人来说,现在却正是他们混的时期啊。你可能没看见,这些男女生,每天都打打闹闹,吵死了。几个毕业班都是这样!我来找你,是想叫你这两天把位子调整一下。让想好好学习的人专门坐到一块儿去;把那些顶能闹的人跟我们隔开。这样大家各得其所,不好吗?”

朱雨深觉得他说的有理,说这事可以这样办。因此,中午要开个班委会,把名单拟一下。他叫周谦先放出话去,说明早要调整座位。

等朱雨深大概拟好重新排位的名单时,已经是下午放学的点了。正副校长都来到大办公室。他们说,校领导班子加上年级组长还要开个半小时的会。大家三点四十前在教学楼门口集合等车。叫各人通知好自己的家属,不要丢三落四的。

话一说完,他们就冲到三楼党支部开会去了。夏有礼作为初三年级的年级组长,也拿着记录本,蹬着皮鞋,昂首跟在校长的屁股后面上了楼。大办公室里的老师有的忙着打电话,有的忙着赶回街上的家一趟,场景比较乱。

朱雨深也给肖蓉打了电话,说课已经束了,自己现在在办公室里等,叫她按约好点来。在一片乱象中,朱雨深发现只有冯君岿然不动。他还是那副造型,把双脚翘在办公桌上,双手玩着手机游戏。朱雨深走过去拍了他一下,说:“朋友,你的定力真好啊!怎么不打个电话催一下你女朋友?”

冯君头也没抬,他说:“昨天就讲过了,叫她按点来。这事算什么事儿,大家又是打电话鬼喊,又是奔来奔去的。不就是去吃个喜酒吗,搞得鸡飞狗跳的狂乱。没趣!哥也浑身没鸟劲。”接着他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哎,我说朱雨深,你的文采是不错啊!”冯君说,“昨晚我在电脑上把你的文章打开,看了半天,觉得有意思。随后我又作了一些改动。我想,这足以在城里那个雀子那里证明我才华横溢了。早上我已把诗发给她了,谢谢你了啊。今晚吃过酒,我可能就去会她。要是这事成了,金爷还要奖赏我,到时我再奖赏你。怎么样?我冯君做事够讲议气的吧?”然后他把u盘还给了朱雨深。

朱雨深笑了笑,没吱声。忽然之间,他又感觉自己可能这是在干坏事。但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顺其自然了。想到这里时,朱雨深的面前刮了一阵香风。不经意间,陈晶已经来到他对面,坐到了冯君的身边。这情景吓了他一跳,他觉得自己也愧对陈晶,便迅速低下头,甚至想逃走。他想,这助纣为虐的事终究是不能做啊!

陈晶一来,吸引了不少异性的眼球。见状,陈晶更进一步,她坐到冯君腿上撒起娇来。大伙觉得很好玩。

但古明秀却拉下了脸。一会儿后,她皮笑肉不笑地凑过来问冯君:“冯老师,这位靓女就是你在追的那位局长千金吧?想不到你跟朱雨深学写了几首诗送给她,这么快人家就投怀送抱了。”

此话一出,办公室是一片寂静。大家几乎都被古明秀的这些话惊得张大了嘴。朱雨深看了古明秀一眼,发现她正在得意地笑着,他对她有点反味。陈晶从冯君的怀里移了出来,问道:“老公,她说什么呀?什么诗啊,局长千金啊,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冯君还在玩着他的游戏。他漫不经心地说:“人家古老师不是已经跟你讲清楚了吗?哥现在除了跟你糗以外,还在动心思追城里的一个局长千金。那女子好舞文弄墨,哥就整了几首诗送给她。”

此时,大家又是一惊。他们原以为古明秀捣坏水后,冯君会用话语来搪塞,想不到他自个儿竟这么直白!所以人,包括红着脸的古明秀都把目光转向了陈晶。他们盯着她看,看她接下来怎么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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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四十二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陈晶竟然又坐回了冯君的怀里。她说:“老公,你会写诗啦,也给我整几首嘛。我说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怪不得你经常跟一个女人打电话呢。早点告诉我不行啊?不就这么一点事吗?”

此时大伙终于松懈了下来,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同时,大家也感觉这对人真是比较另类,发生了这事,结果竟然是这副德性。古明秀更是心有不甘。她觉得自己鼓了那么大的勇气,说了这么具有爆炸性的话,结果陈晶轻轻地喷口水,就把一切都扑灭了。她气得踢桌子。

接着大家陆续往楼下走,走到教学楼门口那儿集合、等车。陈晶傍着冯君的膀子走,那样子依然很体贴、温馨。但有人在他们后面小声议论着。

陈晶边走边说:“老公啊,叫你早点把宝马车买回来,你偏不听。不然,我们哪用坐什么大巴去吃酒呢?我刚才从家里出来找不到出租车,只好坐面的过来。你虽然现在还不会开车,可以租个司机给咱们服务嘛。金爷不就是有一人专职司机吗?”

孙伟此时凑了过来说:“冯公子,金爷的儿子,果然不同凡响,马上就要买宝马了啊。我说你这么酷的人,开着宝马,在咱们这里窜来窜去,还不知要引来多少女人像蝴蝶一样跟你后面飞呢!我记得江苏卫视有一档相亲的节目,有一个女嘉宾说她就是宁愿在宝马车里面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后面笑。好家伙!冯公子,我怀疑你到时应付不过来啊。”

冯君说:“这不小意思!”随后,他向陈晶翻了一下白眼,冲她说:“经这么一提醒,哥还真想起来有那么点事。在你已经讨厌了哥那会儿,背着哥跟别人兜风玩了几次后,哥要买个电瓶车带你去兜风。你好像学着那个女嘉宾,也说过什么宁愿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电瓶车后面笑。只是带你兜风的那个死胖子的车还没达到宝马的标准。哥马上就有宝马车了,你到时候就可以在宝马车里哭了。这世事真是难料啊。”

陈晶推了一下冯君说:“老公,你不要瞎讲啦。我们自己有宝马车了,我干嘛要坐在里面哭呢?我坐在里面笑不就行了?”

冯君说:“你想得是不错。但是你也太自私了吧,你让开宝马的人一天到晚就围绕着你一个小女人转,那人家不亏死啦!刚才兄弟们不是说过了吗,哥往宝马车里一坐,那香车帅哥不知能引多少美女过来,送货上门让哥糗。但哥也不是烂搞的人啊。哥觉得,这香车帅哥都送给局长千金倒比较合适。

这事在办公室你也知道了。这样一来,哥开车,局长千金坐在哥旁边,你坐在后面。到时侯,咱们俩在前面糗,你在后面哭啊什么的都成。你不是说愿意坐在宝马车里面哭吗?这事这样搞就成了。你看看,哥变着法子满足你,你还有啥说的?”

大家又把目光投向陈晶,看她怎么应对。

陈晶却一点不恼,她摇了一下头说:“这不对呀。我虽然讲过这话,但是你后来和金爷相认了以后,我不是说过啥都不稀罕吗?我就喜欢你骑电瓶车带着我,那又浪漫又环保。我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你却变坏了。当初你答应,无论何时都要包我爽。

你要是哪天搞得我不痛快,我也不烦那么多了。我就**,跟金爷糗到一起!我又年轻、又白、又漂亮,保证金爷会为我发狂。不这样做,我不被你小看啦!再说,金爷也是疼我的人啊。他虽然没有支持我在选美大赛中拼出来,但他说过,时间成熟后,会为我们操作一个公主下嫁式的大婚。我从心里感激他呀。”

让人没想到的是,听陈晶这么说之后,冯君竟然对着她坚起了大姆指。他说:“漂亮!这个想法真得不错。只不过金爷年纪不小了,你跟了他,房事的时候可要悠着点。要是金爷被你搞垮了,他身后的那一大班雀子肯定要拿刀把你砍了。另外,我还告诉你,做金爷的女人也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那样爽。钱的方面你可能是没问题了。要是你早这么做,还可以缠着他,叫他砸钱通关系,把你托上去,进入十大美女的行列。

但是,你可能不知道,金爷喜怒无常。他的女人,哪个要是在他不高兴时候缠他,或是他哪天看你不顺眼,他就会毫不客气地出几个老拳,把你打伤,再送到医院去治。不信,你可以看看我妈身上那样子,看了保准你害怕。回头你再看看,哥对你是多么温柔!再说,女人之间不是老喜欢玩争风吃醋的鬼把戏吗?金爷背后的女人明争暗斗,干得你死我活。这就是女人们贪图金爷钱财所花的代价嘛,你不妨去试试。”

听了这些,陈晶涨红着脸说:“我还管那么多干嘛,得过且过呗。再说,这事不都是你逼的吗?谁叫你让我在宝马车里哭,却让别的女人在宝马车里笑呢?我豁出去了!”

冯君便捏着她的双肩,边摇着她边说:“姑奶奶,随便你怎么做吧。哥管不了你了。**啊、作孽啊,这么龌龊的事又让哥给撞着了。哥愤怒啊,天啦……”

在教学楼门口,冯君就这么大喊着,同时他还在捶着自己的胸部。这时,聚到校门口的人已经比较多了。冯君的这些举动引起了老师们极大的兴趣,他们和他们的家属们都向这边聚拢来。

陈晶这下却兴奋得不得了,她嬉嬉哈哈地拍着巴掌说:“好玩啊!老公,你好夺人眼球、好酷啊。”

然而古明秀的脸色却有点难看,因为这事是她挑起来的。她觉得这事搞大了,又是在准备去大刘吃喜酒的当儿,不大好。她来到朱雨深和小俞面前,小声跟他们说:冯君疯了,这不好!快去治一下他吧。

小俞抢先一步,上去踢了冯君一脚,喝止道:“你是发颠了还是咋的?今天是大刘大喜的日子,你可别找什么别扭。你看你那又捶又喊的,像什么?”

朱雨深也过来说了冯君几句。冯君便停了下来,整了整衣服。他说:“噢,我忘了今天是大刘屁眼朝上的日子。哎,你们俩怎么不早点提醒我?让这么多人来看我发颠,这是出我的丑啊。你们俩太阴险了!”

这话让朱雨深和小俞都比较难堪。恰好此时,肖蓉和小俞的女友都来到了操场上。他们俩都迎自己的女人去了。

他们回到教学楼门口时,正副校长都到了。副校长老马原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到陈晶以后,他却像被打了一针兴奋剂,立马凑过来,奉上一脸灿烂,并且美女、仙姑地叫个不停。

对于他的挑逗,陈晶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冯君蹲在花坛上抽烟,并向他们两个人翻白眼。老马热脸碰了个冷屁股后,还是不肯罢休。他咄咄逼人地往陈晶身边凑,几乎忘记了现身处什么环境之中。他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投入。马夫人站在旁边,脸色比较难看。

此时,距离大刘约定的点只差十几分钟了。校长点了一下人,还有两家子人没有来,他便给他们打电话。这时,大刘家包的,来接人的大巴已停到了操场上,大家的精神为之一振。紧接着,大巴上下来了给大刘帮忙的吴老师和一个手提大包的人,那人应该是大刘的亲属。

他们二人一到就给男人发烟,给女人和给小孩发糖果。朱雨深环视了一下,今天要去吃酒的人,不光神情兴高采烈,穿着打扮方面也很讲究。这也难怪,黄镇中学的教师们集体去市里大酒店吃酒,这还是首次。以前的老师结婚,都是在镇上办酒席,有的还在农村老家里办,那酒吃得都不精彩。

在所有的女性之中,要属陈晶和夏有礼的老婆胡玉琴最夺人眼球。她们俩衣服也穿得最艳。原来就认识的女眷们更是聚到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古明秀也立于她们之中,偶尔插句话,她那样子很傲慢。由于和她们不熟悉,肖蓉只站在朱雨深身边,她显得有点尴尬。

到点后,由于人没到齐,还是不能走。肖蓉显得有点不高兴了,她冲朱雨深说:“这些人怎么搞的?说好四点钟出发,怎么还没到这儿?做老师的不更应该说话算数、遵守规定吗?人家因为赶着来,回家只换了身衣服,都没怎么梳洗。”

朱雨深安慰她说:“今天不就是去吃个酒吗?不要计较了,没几天了。等到我们结婚时,你一定会打扮得很漂亮、很引人注目的。今天就将就着吧。”

肖蓉这才露出了笑脸,她在憧憬着几天后自己婚礼时的情景。想到自己的婚礼,朱雨深感慨万千。他的意识也飞了起来,他想到了以前……

(由于后续写作的需要,从今天开始上传第二卷《寄生虫前传》。共20万余字,用一个多月发完。这部分内容可能有的朋友已经看过了。第三卷《烟雨挽歌》(第一卷续集)紧随其后上传,并且坚持日更。风暴希望爱看本书的好友们,对在下的支持不断。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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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爱心》篇四十三

看着建设中的宁安城际铁路经过此地的,那些巨大高耸的水泥柱子,朱雨深心情激动地原地驻足了许多。这里是赤沙河与长江的夹角地带,是远古时代形成的冲积平原。因为地势低洼,建设中的高架的宁安城际铁路,在这一片,现在是一排望不到头的大水泥柱子。目前铁路路梁还没有架上去。所以从底下往下看,是这些水泥柱子托起了蔚蓝的天空。

黄镇就在这些大柱子的不远处。北边是连接芜铜两市的省道,它横穿整个黄镇;东边四公里处是本县的经济重镇——孙村镇。因为地形的原因,芜铜公路在黄镇正好走了个弯道,黄镇的那台主街街道便是弧形的。弧的圆心位置是黄镇中学。学校与街道之间的新街恰似于圆的半径。

二十六岁的朱雨深是黄镇中学的教师。两年前他从赤镇中心小学调到这里来教初二年级的历史与地理。今天他的心情比较好,到镇上买了些卤菜和酒,准备回去喝两口。他在水泥柱子下呆了一会儿后,就沿着那条相当于圆的半径的新公路走回学校。新公路的两边都在大兴土木,在盖两层的一个门面,或两个门面一单元的商住两用的房子。靠近街上这边的都已造好了,有的都已经粉刷一新。这些房子都是由私人买下地皮,造好后自住或出租。镇上有的大亨们,更是一次性造若干套,再卖给别人。

朱雨深目不暇接地看着公路两边如火如荼大干的景象,心情变得焦虑起来。从芜湖师范毕业后,已上了六年班的他省吃俭用,也攒了一些钱。这些钱目前如果买一个门面的两层的房子,略有盈余。但他还是想买两个门面的,这就要抓紧想办法筹钱。一来这些房子不能贷款;二来如今房价一路飚升,不能等。关于借钱,现在来说是很难的事。因为认识的人都几乎都为房子所累。朱雨深想到这些,难免愁上心来。

就要走到校门口时,朱雨深一抬头,发现和自己一起分来的体育老师古明秀,正牵着她的男朋友“水桶”的手,向镇上走来。古明秀外观条件不错,定力不好的男人可能会对其抱有幻想。而她的男朋友的身体上下一样粗,跟水桶一般。这个绰号是学生们叫出来的。从中也能看出人们对他的厌恶与对古老师的怜悯。“水桶”是镇计生干部,他老爸是黄镇中心小学校长。几个月前,他家里花钱给他在县城的繁阳小区买了个大套的房子。四十来万的房价,够在黄镇买几套房子了。

“水桶”先看到朱雨深,他把脸别向了一边,对朱雨深不屑一顾。倒是古明秀给朱雨深奉上了笑脸,打招呼说:“朱老师,从街上来啊?”

朱雨深应了一声,同时偷窥了一眼她的妩媚。只见她那布满雀班的脸红扑扑的脸上,似乎有害羞的意思。朱雨深已猜到,他们刚才可能在她的宿舍疯过了。说话间他们俩就从朱雨深身边走过。朱雨深鼻子里哼了一声,略带厌恶感地大步走回了自己的宿舍。

黄镇中学只有初中三个年级。教学楼是新造的三层建筑,每层有三个办公室和五个教室,正好每个年级一层楼。以前的那些平顶的教室便改造成了单身教职工的宿舍。成过家的教职工直接住到了镇上或县城,所以现阶段能满足一人一间的要求。朱雨深的那间有十六平米,朝南,处于教学楼的后面。他的窗户外便是广袤的田野。古明秀的宿舍在他宿舍正对面,中间约有四百米的距离,中间有一条流向田野里的小河。说起来,他们俩真有点像天上的牛郎织女星,被天河隔在了两边。

朱雨深目前是教历史地理的副科老师。这两门课程中考都不考,平时也不计入总分,所以他压力较小。只要把课备好,课堂上的四十五分钟讲好,就没什么事了。朱雨深便有了很多属于自己的时间。他喜欢看书,犹其喜欢看有关历史,文学类的书籍。房间里摆了《资治通鉴》、《五代史》等各个时代的文学著作。

除了看书,他还不时写些作品。营造一个理想王国,把自己放进去,从而觉得比较充实、惬意。但今日见到对面“织女”的此番景象,他还是有些不快。尽管之前他已获知古明秀已名花有主。回到他那充满书香的宿舍后,朱雨深随手关上门,把手上的东西往桌子上一丢。他走到窗前,看着面前青青绿绿的田野,和在田间劳作的人们,他想起了往事。

古明秀比朱雨深小三岁,她读了三年体校。因为她爸爸是镇上百货批发部的老板,家里颇有些钱。通过打通各方面的关系,她最终被分在了本镇中学当体育老师。她是和朱雨深一起到学校报到的。

朱雨深自己的家庭状况比较糟糕,但他学习比较用功。芜湖师范毕业后,他先是分在孙村一小做语文教师。三年后,他通过自考获得了教育学学士学位。那一年,他那长相较好的小姑姑嫁到了县城,她的老公公是教育局的干部。通过小姑姑的努力,加之朱雨深自身的条件较好,教育专干便大力提携他。先送朱雨深到安师大进修,回来后就分到了黄镇中学,当了一名中学教师。

来黄镇中学报到的那天,走在路上,朱雨深皮鞋磴得咚咚响,心中充满了身正逢时的感慨。和他一起来报到的除了古明秀以外,还有几个男女。他们都是师专或安师院毕业分配来的。尽管他们年龄也就22,岁左右,但一个个就像被霜打过一样萎菲不振、老气横秋。也许是在大学里谈恋爱久了,过早尝尽人世的艰辛,才相互折磨成这样。

只有古明秀显得水灵水灵的,加之她进校的缘由和朱雨深有点类似,所以他们俩惺惺惜惺惺,在同一批人中走的最近。平日里偶尔见面了,古明秀会朝他莞尔一笑,眉目传情。

有时她还来到他的宿舍,任意翻弄他的书籍,作品稿件等,搞得乱七八糟。等她走后,朱雨深再慢慢收拾好,帮她善后。

她还动辄在不同场合对朱雨深进行暧昧的打骂,尽管有时搞得他很没面子。但不知怎的,每当此时,朱雨深的心里却感觉甜甜的。直至有一天,朱雨深透过办公室的窗户,发现她坐在了个大龄未婚男老师的腿上嬉戏,她的形象才在朱雨深的心目中突然轰毁。不久后,他又发现她和镇上的男青年一起吃饭,一起去舞厅等等。与此同时,她和朱雨深在一块时还是一如既往地撒娇,忸怩作态。

如果放学后回到宿舍里,古明秀发现朱雨深在自家窗前时,她定要对着他的宿舍,挽起她那飘逸长发的末梢,一边用梳子轻轻梳着,一边向朱雨深眨着眼睛。面对这些错综综迷乱的景象,朱雨深终于在某一天悟出其中的懊密:如今已是后现实主义时代。女孩在恋爱过程中除了对物质要求无比现实,还刻意营造一种众星拱月的景象。她古明秀就是皎洁的月亮:有意于她的男孩、男人们便是暗弱的星星。溶溶的月光洒向星空,繁星再烘托出月亮的美。明月她又怎么会留意于一颗星呢?他这颗小星已然准备自动退出了,他已刻意回避着她。本来嘛,住在河的两边的他们,相逢的日子比牛郎织女也多不了几日。

今日见到古明秀和“水桶”,朱雨深反而踏实了。心想,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条件好的男朋友,生活可能会从此固定下来,从而不会再害人了。沉思过后,朱雨深心里释然了。继而又有一股疼痛袭上心头,他仅有的一点希望已然被撕得粉碎。

朱雨深一口气喝完了一瓶二锅头,倒在床上,享受那飘起来的感觉。他双眼看着窗外,见证着外面的天光慢慢变得昏暗,直至完全黑了下来。接着,他又一个激灵爬起来,打开灯,走到挂在墙上的镜子前,梳理起自己凌乱的头发。

转眼到了周五,朱雨深上午没课。因受古明秀之事的刺激,他觉得没房子还是不行。不能等了,他干脆取出钱来去镇上买了一间门面的房子。交钱后,拿到了发票,过几天就能拿到钥匙了。

下午上课时,朱雨深的心情有点激动。到晚上烧饭时,还没冷静下来。这时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朱雨深开门后发现是初二(1)班的班主任夏黑蛋。他名叫夏有礼,因浑身上下漆黑而得此绰号。他比朱雨深大七八岁,在学校里教初二两个班的语文和初三两个重点班的政治。

为了便于人才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能集中强化管理、训练等,黄镇中学的惯例是,到初三时剔出好的学生组成两个重点班。其几个就是恩泽有所不达的差班了。重点班当然也存在一些关系户家的劣等生。但在重点班这种环境下,他们要被拖死。那些小天才们每次考试后都是满分或将近满分,这些劣等生却只能是考一、二十分。每次考后通报成绩时,他们的脸都没地方搁。其实他们还不如就呆在差班混混算了,那样反而开心些。他们的父母以为进了重点班就能如尖子生一般成才,岂知这种做法叫做拔苗助长,结果苗子反而枯死了。

夏有礼每论及此,未尝不痛恨至极、捶胸顿足。他大骂这些孩子的父母变态。由于他的超高水平,每年初三这两个重点班的政治课非他教不行,这也是他引以为豪的地方。他人虽然黑,但因为一张嘴能说会道,又不乏幽默感,加之出身于殷实的家庭,他娶了本镇里圩村的一枝花做老婆,让很多男教师都羡慕死了。

他在教学上提倡政史不分家,所以常和教历史的朱雨深在一起探讨、切磋。热爱学习,宿舍里尽是书的朱雨深也确实值得他深交。他老婆在镇上开了家缝纫店,带了个女人做徒弟。前几年,他花钱买下了政府在学校里造的居住权房。没事时,他会来朱雨深这里,二人海阔天空地狂吹一通。以致于有时回家迟了,他那玉人在家不高兴。

他便说:“我在朱才子那里聊天有啥不妥?又不是去赌、去瞎混了。再说,政史不分家嘛。”玉人便顺势说:“政史不分家,那好,你晚上跟小朱睡觉去!”这话弄得他一时语塞,竟不知怎么来反驳她。

夏有礼进门后,看了眼朱雨深梳得齐整的发型,又低头看了看他桌上摆的酒,拟古打拱道:“朱兄性情中人,风姿飒爽,虚怀若谷,才华横益,可令三宫红颜朝思暮想,六院粉黛,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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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四十四

朱雨深听后只苦笑了一下。他近来心里有些不爽,所以并没有象往常那样接话茬,相互恭维一番。

夏有礼见朱雨深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识趣地坐到墙边的小沙发上,随手拈起一本书来看。他眼睛看着书,嘴里却唠叨着告诉朱雨深,傍晚时他因几百元份子的事,被老婆骂了一顿。起因是他们班的女生李婷婷病了,已好长时间没来上学。听说是先天性的心脏病,手指脚趾都发青。作为班主任,他当然要去她家看望一下。这之前,班委会代表全班同学都已去过了。

他去她家看到那一家人绝望的样子,当即甩出三百元慰问金,以示关怀与爱心。回家后他和老婆说起此事,他那玉人心有不快,却不便明说。她就怪他事先夫妻间也不商量一下,数落了他一顿。

所以此刻他是来找朱雨深评理的。随后他把祖宗八代的话全部翻出来,侃侃地向朱雨深倾诉,说得朱雨深也记起一些生活的片段。

关于李婷婷,朱雨深对她的印象是比较深的。那是个纤柔的小姑娘,平时喜欢扎两个麻花辫放在脑后,穿件白色的连衣裙。以前是听说过她身体不大好,常常请假。但她别有一番病态美,犹如《红楼梦》中病歪歪的林妹妹一般。她的家离镇上不是很远,她上面只有一个姐姐,和他年龄相仿。

朱雨深记得,一年前的一个雨天,他在上历史课,有一个漂亮的大女孩站在门口向他微笑。看着佳人站在如线的细雨前,面若桃花般的惊艳,他竟失态地看呆了。岂知他这神态更增加了佳人的几分得意。只见她微启朱唇说,麻烦老师叫她妹妹李婷婷出来一下。他便于点了李婷婷的名。当李婷婷接过伞后,只见那大女孩头昂着骄傲地走开了。

朱雨深以为,当今社会能见到的美女少之又少。套用时下流行的说法是,美女都躺到大宾馆里去了。而不像文学作品里所写的那样,美女遍地开花。影视剧里也有不少美女,但都是粉饰过的,卸了装后,真不知她们长得咱样。还有些已成了名的女明星,艺术才能不论,长相实在不敢恭维,她们却被当作美女反复热炒。朱雨深的视野范围内,夏有礼的老婆可算作一个老美女了,再就是这个李婷婷的姐姐。也许还有些美人坯子正在形成美女,但成型后,她们基本又从本镇消失了。

那次他回去后,短时间内心中还惦记着那大女孩。后来也是在和夏有礼的聊天中得知,她是李婷婷的姐姐,名字叫李露露,是夏有礼刚分来黄镇当老师时的学生。因为成绩普通,家里条件又一般,初中毕业后,她就外出打工去了。前几次年关时回家过年,她没挣着什么钱,人又变得黑瘦,挨了父母不少臭骂。父母说家里就指望她挣钱过日子了,到头来,她竟混成这样!真没用!不像某某,南下深圳,人过得又白又嫩,还带不少钱回来过年,人长得还没她好。李露露挨着家里的批评,忍受着他们贪婪过分的要求。

后来,她一赌气就和父母所赞扬的女孩走上了同一条路。再回家过年时,她果然带回来几大包吃的、用的,钱也摔给父母不少。她还帮母亲买了全套的黄金手饰。这之后的几年,她们家牛哄哄的,傲得不成样子。她爸爸从此不干什么活了,每天喝酒喝到大吐为止;李婷婷的穿着也光鲜了许多。

其实李婷婷的先天性心脏病小时候就有症兆。医生说,动手术治此病要七八万。但那时大家普遍条件差,只能拖着。她这种病不能剧烈运动,一旦那样,心脏供血不足,就容易晕过去。平时一不小心发病了,家里只是用开水给她泡脚,促进心脏供血,缓一缓病情。在姐姐李露露挣大钱时,她家里是完全有条件给李婷婷动手术的,尽管当时手术费已贵了一些。但她们家父母觉得大女儿几乎等同于一颗摇钱树,以后有的是钱进帐,所以也不慌为小女儿动手术。先享受享受,在亲戚、乡亲们面前阔气一下,潇洒几回,也好让人羡慕羡慕,人活着不就是图这些吗?

那些养了正派的、长相普通或丑的女儿的人家,不得不气红了眼。看着李露露家父母吃香的喝辣的,还不干活。心想自家千金正派顶个屁用,一家人一辈子累死累活的,还穷得跟鬼一样。所以他们动辄大骂自家女儿没用,害得老子娘活受罪。在择婿上也百般刁难,有时不惜棒打鸳鸯,以达到逐富的目的。这就如李露露出道前,家里人骂她那样一回事。

但天不遂人愿。李露露从事了几年色情行业,正如日中天时,一次老警突然袭击,她们店里的人跑的跑,被抓的被抓。李露露不想被抓,在那个男顾客纵身跳下窗台后,她也往下一跳。本来就在二楼,窗台并不高,她以前也跳过好几次了。但那天还是不巧,跳下时脚一歪,右脚的外侧面先着地,脚踝骨几乎断了。她大叫一声几乎昏了过去。

继而她被从后面包抄的老警抓住了。结果曝了光,罚了不少款,她人还在医院躺了很多天。出院后走路只能一走一跛,以致于后来走路时一直有点向外岔。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捡绳。自从出院后,李露露说什么都不愿回到原先的岗位上了。加之年龄也大了,腿又不好,她违背了父母的意愿,随便嫁给了一个上门提亲的人。

李露露不能挣钱了,她家里因为以前消费无度,也没攒着什么钱。所以尽管妹妹李婷婷的病渐趋于严重,一家人也没想到去给她动手术。

当说起她家人对她做手术一拖再拖的事,班主任夏有礼总是很气愤,他以为她们家太苟且了。终于,在前不久上体育课时,老师组织大家集体跑步。才跑了一半,李婷婷就坐到了地上。学生们找到了夏有礼,他当时觉得烦死了,打发几个男生轮流把她背回家了事。

想到这里,朱雨深叹了口气,黯然神伤。他想李婷婷花一样的年龄,竟已病成这样!如再不及时救治,可能就要香销玉损了。朱雨深觉得自己作为李婷婷的任课老师,应该去她家一趟,去看望一下她。如果可能的话,尽量劝她家里人尽早给她动手术。再就是像她的班主任那样,丢几百元慰问金是必须的。

第二天是双休日,本是上长白班的老师们睡懒觉的日子。朱雨深一觉醒来,天已放亮,他去外面上了个厕所,看到田间已有不少农民在浇油菜了。回宿舍后,因为心里有事情搁着,他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干脆爬起来,把身上的钱点了点,看有点嫌少,他准备拿出存折去取。一开皮箱,他发现了口头有四百元出差报销的费用,是自己前几天才放进去的。他连忙把钱揣到皮夹里。

一想到钱的事,朱雨深不免伤感。尽管国家已给老师涨过好几次工资,听说目前市里教师的工资水平已达到中上等收入水平。但他们这些乡镇教师,工资却只有市里教师工资的一半,要办的事又实在是太多。坦率地讲,分来学校的一年多时间里,他是对古明秀抱有想法。但结果不就是因为钱的问题,让他功亏一篑吗?

同样是因为钱,朱雨深亲眼目睹了很多生活在底层的人终日辛苦劳作,有事急用钱时却拿不出钱来。又求救无门,求人时自尊却被践踏得不成样子。因为借钱的事,朱雨深在赤镇教书时还背上了“朱呆子”的绰号。那是他师范毕业后分到赤镇中心小学教书时,因屡次借钱给人而落下的。

那时朱雨深任五年级某班的班主任,班上有一个成绩较好的叫梅燕的女生。家里因为父亲生病,陷入了困境。她家父母准备舍车保帅,让她弟继续读书,这样只能是牺牲梅燕了,让她辍学。

当第一学期快放假时,梅燕两眼泪汪汪地来到他的办公室。她告诉朱老师,她妈妈住院了,要花很多钱。所以家里下学期不让她读书了。他看着她那可怜的样子,心中涌起万般爱怜。有感于自己贫穷的出身,同病相怜。他盯着梅燕看了半晌,小姑娘被他看得腼腆地低下了头。

他询问了梅燕她妈得的是什么病,住哪家医院,以及家里的一些其他情况。他觉得她家的困难是暂时的,可能帮助她一把,让她走出困境。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如果就这样辍学,小学都毕不了业,实在太可惜了。

朱雨深对她说:“你成绩不错,不读太可惜了。你回去跟父母说下学期的学费我帮你交。”

梅燕听后有点不相信地望着朱雨深,眼眸亮晶晶的。春节后开学时,梅燕背着个空书包,害羞地来到了朱雨深的宿舍前。她站在那里低着头,想敲又不好意思敲门。朱雨深看到她后,马上拿出钱领着她去交了学杂费,领了书本放进了她的书包。

直到此时,梅燕才放松下来。她背着书包,像一只小燕子一样轻盈地飞回家了。朱雨深看着她那欢快的背影,也通体通畅,不是有句话叫作“施比受更有福”吗?后来梅燕的家境果然有了好转,下半年她顺利地考进了县一中。年底时,梅燕的爸爸找到了朱雨深。见面后,她父亲千恩万谢,并来把垫交的学杂费还给了他。

朱雨深说:“借时就没考虑要你们还,你还是不用还了”。梅燕爸爸说:“朱老师真是个大善人,我们家现在已度过难关。年头如果不是你帮我们一把,我们就不让梅燕读书了,差点把她害了。我们怎么能让好心人吃亏呢?”说完他丢下钱,向朱雨深鞠了一躬就走了。

后来,当梅燕的好朋友问起她为什么到了辍学的边缘,但还是能继续来读书的事,可能是出于感激,梅燕实话相告是朱老师帮交的学费。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朱雨深借钱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以致于其他老师知道此事后,不阴不阳地说,朱雨深你真能!如还有哪家有困难,他们便说,你们尽管去找朱雨深帮忙吧,谁叫他能不够呢!

果然,零八年全球都在闹金融危机,经济萎缩。很多学生家长所从事的建筑行业停工的停工,缩水和缩水,他们都在想办法硬撑着。本来他们年前就没接到什么钱,现在又没得活干,真是混不下去了。所以下半年开学时,有家长找到朱雨深,问他能不能帮忙垫一下孩子的学费?

这还算好的,有人干脆就叫朱雨深赞助他们家。朱雨深有些不高兴了,这些学生不同于梅燕,有的根本就不是他班上的。他对那些家长说:“你们不能去找自己班上的班主任或其他老师吗?”

这些人告诉朱雨深:因为您朱老师是个大善人,并已声名远播。你宅心仁厚,扶危救世,其他老师都自叹不如,纷纷打发我们来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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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四十五

朱雨深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麻烦。穷人竟是如此之多!他人微力薄,凭一己之力,不堪重负。但他还是一一询句了他们家里的情况,知道了他们确实都是很无奈,他便一一应承了下来。

一年后,朱雨深进修结束,要调走了。前后找他帮忙的学生家长只有一半人还了他所垫的钱,其他人家怕是忘了或根本就没钱还。从借钱伊始,到还时的情况,很多外人都在关注此事。渐渐地,他们觉得朱雨深似乎有点呆,有人索性背地里叫他朱呆子。以致于有次他去镇上修自行车,修完后刚转身,那个修车的老头就跟边上的妇女说:他就是朱呆子!每当此时,都让朱雨深非常难堪。

阅读广泛的朱雨深知道,国人骨子里的侠客思想很浓。在影视剧里、网络文学里,以及其他文学作品中,每当危及关头都会有大侠出现,来惩恶扬善,挽狂澜于既倒;或是有贵人出手,扶贫救苦。

其实这些又怎么能全信而去过分依赖呢?且不论侠意心肠的人如不是恰好在此时出现,就将发生悲剧;单就问具有侠义心肠的人能有多少呢?现实中每日都要发生那么多需要帮扶的情况,侠客们莅临的几率能有多大呢?几乎微乎其微。所以人万不能躲在侠客思想里变得慵懒。

社会发展到今天造就了很少的富人,却造就了绝大多数的穷人。朱雨深清楚,生活并不像书本上对某个人的个例述说的那么简单。社会舆论呼吁受过帮助的人要不时地去感恩,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但大多数人的情况是,他们确实受了滴水之恩。可是之后的短期内,还造不出多少水来够他自己吃,你叫他哪来的涌泉去报答他人?他拿什么去感恩?

朱雨深对那些找他帮忙垫一下孩子的学费,结果又没来还钱的人是没有怨言的。但他觉得,有些人明明有能力可以帮人一把,却袖手旁观。也许他们还能扯得上一定的关系,就这样不管不顾,等着看人跌倒,再落井下石地奚落一番。那才叫可恶!现如今,在这个势利的社会中,人性中的善几乎已经泯灭了。人没有了爱心便异化了,变成了异形。所以他们反而要把具有爱心的朱雨深说成是“呆子”。

其实他朱呆子的行善早就开始了,这主要是因为他的心中一直有一股暖流在涌动。小时候,他的父亲有黄胆病却还嗜酒如命。因为穷,父母亲免不了争吵。在他读小学时,母亲终于受不了家庭纠纷,决绝地离家出走了。后来,让人发现她在邻镇的张村又和人结婚生子了。

母亲走后,父亲整日醉酒,在家不省人事。这其中两个姑姑生活上对他家照顾不少。朱雨深也比较争气,考上了高分才能进的公费的市里师范学校。但因为家里条件实在太差,他的生活费都成问题。学校的师长们见他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给了他勤工俭学的机会,并给他申请了助学金。加之他自己所获得的头等奖学金,凑在一起,他的生活每年也就这么将就了下来。

毕业后,作为优秀毕业生,加之具有了自考大专学历的朱雨深,顺利地分配在了孙村镇中心小学教书。当时朱雨深欣欣然,觉得自己虽然出身穷苦,但生正逢时,上天给了他好的机遇。后来,好的命运再次向他微笑着敞开大门,他获得了外出进修的名额。结业后,他就成了一名中学教师。

上班后,他节衣缩食,很快还完了读书时所欠的债。还完债后,他想到了几年来自己所享受的助学金等。那些钱是所借外债的好几倍,如今却不需要他来偿还。每念及此,朱雨深感动不已。这就是他心中的那股暖流。

从此朱雨深决定,只要他能够,他就要感恩地去回报社会,帮助和他一样困窘的人。另外,他还将努力成为社会的一名可用之材,为社会的进步尽绵薄之力。但他觉得并不是每个受恩者都要像他这样做,人只要有一颗爱心就行了。因为人首先必须活着,爱才有所附丽。社会同时也应该宽容那些受过恩,而暂且还在为生存挣扎着无法感恩的人。

每当朱雨深走在大街上,经过那些跪在路边的乞讨者身边时,他都会往他们面前的搪瓷缸里扔硬币。钱币与缸壁碰撞后发出“当”地一声响。朱雨深觉得,那仿佛是中世纪西方教会所说的赎罪银的响声。那声音一响,你的灵魂就可以进入天堂!

凡此种种。尽管有人说当今社会求救骗局多多,但朱雨深觉得只要你乐善好施,你就能帮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他也从“施”的过程中获得了很多欣慰与快感。这些都有益于他的身心成长。

在省城进修时,在跟导师的谈话中,他还得到了很多真知灼见。那是在教师进修学院时,朱雨深与教心理学的那个年轻的博士志趣相投,在校园里促膝长谈了好几次。那个博士长朱雨深几岁,当时已是副教授职称。他有感于朱雨深的才华,叹息如今社会芜杂、人心不古。

导师说,作为高知阶层,社会花巨资培养了他们。但很多人走上工作岗位后,只知拼命地向社会索取,以创造个人的大幸福为终极目标。环视周围这些人,行为已堕落到不堪的地步!但博士认为人性中有善的一面,只是现今的大氛围是抑善扬恶。他认为他自己以像及朱雨深这样的有志青年,应该肩负起悬壶济世的责任。让善心有所依托,让弱小有所屁护。

博士说,他最推崇的就是各类作品及影视剧中所出现的寺院的方丈。他们清心寡欲、心胸宽广,视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以德报怨。在这个不知奉谁为圭臬的时代,不烦以其作为心中的偶像。他说:“朱雨深你具有文学情怀,你就要知道作家是佛,要具备宗教悲悯而去普渡众生……”

朱雨深受博士的感召,此后便内心无比坦荡地去做自己认为应当去做的事,即便后来背上了“呆子”的绰号。

朱雨深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装与发饰,拿出钱夹,再点了点,然后锁上了门。他准备先去镇上买个果篮,再去李婷婷家。他走到镇上时,已是人头攒动了。因为黄镇这地方有露水街的说法,买卖都需要赶早。朱雨深知道看病人也需要赶早,过了中午,就不便再去了。

走到镇上后,朱雨深看到了几个人造美女,大冷天还穿着裙子,腿裸露在外面。她们上身绷得很紧,有的上了年纪的妇女的上身也是如此。朱雨深觉得这个世界的诱惑力实在太大,每时每刻都有能把你搞得不得安心的东西。每当此时,男人的想法大多是,想通过他的花言巧语或魅力骗得美人归,然后实施一些实质性的举动。腻了时,也可以随时摒弃她。

殊不知,他们想得太简单了。当今社会,物欲横飞,人家考虑得较多的还是你的条件。如果没有足够的钱,你想都别想歪心思。如想揽一个哪怕是丑的入怀,你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所以说在花花世界中,尽管男性的眼光是不负责任的、迷乱的;女性的眼光却是审视的,挑剔的。因为历史遗留的重男轻女的观念等原因,造成了当今社会男女比例失调。本来未婚的男士就嫌多了,还有很多适龄的女性走上了李露露所走的那条路,并且回不了头,这就让情况变得更不好了。

朱雨深觉得,在古代物质匮乏的时候,女人嫁给有钱人做小,多半是为了活命。如果嫁给穷人,那将饭都没得吃,还遑论其他?现如今,时光已进入二十一世纪,社会物产已极大丰富,国人基本上已不存在活命的问题。但这种逐富、给有钱人做小的事,反而变本加历,愈演愈烈。

富人固然是爽了,但这将丢下多少适龄男青年无对象可娶?做小的女性在物质方面一时或许也得到了许多,但她将失去其他更重要的东西。关于这个,影视剧、文学作品及报导中比比皆是。

听夏有礼说过,她老婆村上有一个老光棍,家里穷得叮当响,那人还是个憨子。父母相继离世后,他已四十多岁,还没行过男女之事。有次他被一幅**吸引。想了一段时间心思后,他竟然强行地和自家的母狗行那事,结果被狗咬成重伤。如果他是一条公狗,反而不会这样。所以,他一辈子活得竟不如一条狗!

这事先是夏有礼的玉人和别人提起过。当朱雨深来夏黑蛋家聊天时,黑蛋把这事当作笑话讲给朱雨深听。讲完后,黑蛋和他那玉人笑得不成样子,朱雨深却没有笑。他觉得世人更喜欢去嘲笑弱者,而不是去同情他们。

朱雨深想着心思,不觉间已走到李婷婷家所在的李坝村。在别人的指点下,朱雨深来到一幢两层的上下各两间的小楼前。进门后,朱雨深看到两个女人在说着什么,她们应该就是李婷婷的母亲和姐姐李露露了。不待朱雨深自我介绍,李露露就问:“你是妹妹班上的朱老师吧?”朱雨深应了一声。

朱雨深打量着这一对母女。李母虽然上了年纪,但保养得比较好,衣着也比较光鲜,只是神情比较忧伤。李露露也不减当年与他第一次谋面时的美丽。她把长发挽在脑后,浑身充满诱人的气息。朱雨深看着她时,她也打量着朱雨深,并朝他微微笑。朱雨深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光。他问道:李婷婷在哪里?我去看看她。李露露说:“你跟我上楼。”

继而三个人都走上楼梯。李露露走在朱雨深的前面。朱雨深跟在她屁股后面,看着她那变形的走路姿势,想起了夏有礼的话。他很是同情她的遭遇,惋惜她变成这样。上楼后,朱雨深看到了躺在床上看书的李婷婷,她显得很憔悴,轻轻地叫了一声朱老师。朱雨深应了声,把果蓝放下。接着,他从身上拿出四百元放在了她的枕头底下,说:“这是老师我的一点心意。”

李母推辞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朱雨深说:“作为李婷婷的老师,我这么做是应该的。你们应该想办法抓紧给李婷婷做手术啊,这么拖着可不行,她还这么小!”几句话把她妈妈说得哭了起来。母亲一哭,李婷婷也直往下掉眼泪。弄得朱雨深不知所措,脸涨得通红。李露露见状,忙拉着朱雨深的手,把他牵到了隔壁房间。

其实,这之前李露露一直在打量着朱雨深。朱雨深一米七六的身高,一身黑色的打扮。因为气质较好,外加有些智慧,从而显得气宇轩昂。加之来她家所奉的爱心,这些足以让李露露对他产生巨大的好感。

两人到隔壁房间后,李露露把房门关上。她说:“朱老师你的话说到她们的痛处了。我家父母早就想给妹妹动手术了。但家里现在没有什么钱,到外面又借不到多少钱,正愁着呢。爸爸现在还在市里的建筑工地上干着呢。一家人都想尽快凑足钱给妹妹动手术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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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四十六

正说着,李母走到这边房间来说:“朱老师你坐会儿,我去准备中饭。你等会儿在这里吃饭”。朱雨深推辞了一下。李母下楼了。母亲走后,李露露把自己坐的椅子往朱雨深面前挪了挪,讲话也变成娇声娇气的样子。朱雨深一时竟激动起来,仿佛觉得她是个未婚的纯情少女。

李露露坦率地告诉朱雨深:因为前几年她在外上班挣得钱比较多,一家人的开销都比较上档次,也很傲气。所以没攒着什么钱,还让家里亲戚妒忌。现在需要钱了,反而拿不出来。向亲戚朋友去借,人家都反讽道:你们家不是很有钱吗?瞧你们家以前那得意的样子!咱们家穷死了,哪有钱借给你们家?

李露露说到这里,神情木然地看着窗外。她说,如果大家都帮一把,手术早做成了。

朱雨深想问她自己家的情况怎么样,是否能助一臂之力。李露露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她说自己的老公根本就是个混子,婚前吹得天花乱坠。把她娶回家后,她才知道,他家里其实比较穷,他人又不务正业。后来他卡住她的脖子,叫她交出所有私房钱的存折,说出密码。拿到她以前辛苦所挣的钱后,他出去鬼混。有次还在洗头房被抓了个现形。知道此事后,她的心都碎了。

交了罚金后回来没几天,他又卡住她的脖子,叫她去洗头房重操旧业,挣大钱回来再供他潇洒。她死都不愿去。后来,她只是去了镇上的服装厂上班。这样,挣的钱自然不多,达不到他的期望值,他便时常发火打她骂她。

说到这里,李露露哭了起来,她哽咽着继续说:“这种混子,除非你不见了。他一且缠上你,你怎么跑也跑不掉。当初我脚受伤了,他三番五次央求媒人来家里提亲。当时见他人长得不差,又会甜言蜜语、会体贴人,想想自己的情况也不好,就答应了嫁给他。现在甩不掉了,他说偏要耗死我。如果不是考虑到父母和妹妹,我真想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了。”

李露露低头哭着,后面挽头发的发髻突然散了,头发纷纷滑到胸前,泪水打湿了发梢。朱雨深站起来,象平时对待哥们时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的手感却很好,那种感觉对于朱雨深这个传统的男青年来说是有吸引力的。他的手一时不想从她的身上拿开,她也就这么让他放着。恰好此时,李母已买菜回来走进房间,朱雨深才慌忙把手放了下来。李母叫李露露下去和她一起烧中饭。见到女儿此番情景,李母也悲从心来,她冲朱雨深说:“我们家两个女儿都命苦啊!”

她们母女下楼后,朱雨深走回了李婷婷的房间。李婷婷天真地对他说:“朱老师,我下学期就能上学去了。爸爸说年底结了工资,就攒够了我做手术的一半的钱;姐姐说她再想办法筹些钱,年底前一定送我去动手术。所以明年开学时,我就可以回去上课了。”朱雨深看着她的样子,想着刚才和李露露在一起的那一幕,他忽然下了一个决定。并准备尽快将其实施。

朱雨深坐了一会儿后,李母就叫他下来吃中饭,他便走了下去。李母先装了一小碗饭夹了点菜,舀了一些汤放在里面,然后捧上了楼。她是去侍奉李婷婷把饭吃下。楼下就剩下了李露露和朱雨深。李露露给朱雨深夹了很多菜,叫他多吃点。她自己却不动筷子,右手撑着下巴,眼睛盯着朱雨深看。

朱雨深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就劝她也吃饭吧。李露露这才拿起筷子,吃了一小口。她说道:“朱老师,听妹妹说你还没结婚,那你一定有女朋友了吧?”

朱雨深摇了摇头。李露露惋惜地说:“你长得这么帅,工作又好,怎么没有女孩看上你呢?她们真是瞎了眼了。”

得到这位美女的赞扬,朱雨深心里还是很舒服的。吃过饭后,李露露把朱雨深送到了村口。朱雨深心里有事,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往回赶。他根本没有在意后面那位佳人一直在看着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李露露初中毕业后就走上了社会了。就如其他女孩一样,她心目的理想男人应是英俊、有气质、正派、有文化、有进取心的那种。这么多年来,她阅人无数,能让她称心的男性却几乎找不到。出去打工的过程中,因为她人长得好看,所以不管她在哪里,周围未婚的男人也好、已婚的男人也罢,都如苍蝇叮臭蛋一样,总是伺机缠着她。有的人还对她动手动脚。那些人的条件都比较差。她想,如果自己选中了其中一个来嫁,别说家里要骂死她,就是她自己也不甘心。怎能用如花似玉身终身侍奉这样的男人呢?

那次她去中学送伞给妹妹,走到门前她就准备打招呼叫妹妹出来。但看到朱雨深正在黑板上粉笔画的大地图前讲历史,讲得很投入。她也听得出了神,一时没有打断他。只见朱雨深手拿着教棍,在地图前不断地走动。教棍的另一端在地图上点划着,那架势宛若电视上所看到的,部署战斗的将军一般。讲台之上的朱雨深却因为讲得太投入,并没有发现她。

李露露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才华横溢的人,心中的好感油然而生。当她发现朱雨深已看到她时,这才嗡声嗡气地打招呼。在妹妹出来取伞的过程中,她发现朱雨深一直在朝自己看着。两人的目光对视后,朱雨深的脸红了低下了去。她当时很得意。交过伞后,她骄傲地昂着头走了。朱雨深只能透过几个大窗户,看着她渐去渐远的背影。

她当时还没结婚。所以回家后,她便竭力向妹妹打听有关朱雨深的事。从妹妹的口中得知,朱雨深还是单身。妹妹说,朱老师为人正直,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他的单身宿舍里全是书,除了上课、吃饭,其余时间他都钻到了书窝里去了。所以他学识渊博,课上得很精彩,同学们平时都盼着他来上课。听了这些话,李露露心花怒放。但后来发生的事,以及母亲的话,触到了她的痛处,把她击溃了。

自从她受伤回家后,就不愿再出去干那营生了。除了妹妹,其他人对她都很冷淡,因为这几乎是断了家里的财路。不久后,她那混子老公先托媒人,后来干脆自己上门来死磨烂缠说要娶她。她一开始并不愿嫁给他,因为她的心已几乎被妹妹的朱老师占据了。

但混子很会在她家人身上使小钱,嘴巴又能说,自然讨她父母亲喜欢。当母亲知道李露露不情愿嫁给混子时,狠狠地骂道:你以为你现在还跟别人家的好姑娘一样吗?有人上门提亲要娶你,就已经很不错了。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我们都帮你瞒着。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抓紧嫁人滚蛋吧。可别在家里呆一辈子,还叫你爸养着你……

几次一骂,把她心中仅存的那一点美好希望击得粉碎。她后悔自己当初的失足,以致于现在,她就这么不值钱。她哭过几回后也清醒了,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太傻了。有了这番经历,自己怎么还能配得上朱雨深呢?就是朱雨深真愿娶自己做老婆,那自己也将是对不起他。说什么都晚了。

刚走上社会时,不管是亲戚中年龄相仿的表姐妹,还是村上及同事中的小姐妹,她们的心都很浮躁。都不甘心干苦的、钱又挣的少的工作。但她们这些人没学历、没技能、没背景,还能干到什么好工作呢?姐妹们在一起聊天时,都对那些报导中的或道听途说的某女子傍上了大款羡慕得要死,姿色较好的女孩子们便以身试法。

但结果要么是被假大款骗了,要么拿到一点钱后就被真大款给踹了,远远达不到她们心中所设想的期望值。其实真大款又哪里那么容易傍得上?他们都是事业有成的老江湖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怎么能耍得过他们?女孩的家人们却不管这些。周边只要有一个哪怕是胡吹成的挣了大钱的例子,家人们就给你往上面套。他们对女儿说,你如果再不混出个样子来,就别回家了。

这个社会不知怎么了?传统的中国女人应该是把贞节看得无比贵重。嫁人前规规矩矩,嫁人后相夫教子,平淡地度日就行了。如今的人都浮躁得不行,不觉间已逼良为娼。她自家的父母也不能免俗。他们希望她在色情行业干个十多年,家里就发达了。她们家的楼房主要也是她挣来的钱造的。实际上,她迟早有回来歇工的这一天。

只是她后来被抓,而且脚又受伤了,对此份工作已心有余悸,便提前结束了这种生涯。虽然她的受伤是偶然间造成的,但只要在此种场所干一天,就存在一天的风险。她回家后不能挣钱了,父母又全然不顾她以前的贡献,想把她扫地出门。她的冤屈又能向谁诉说呢?所以当混子后来上门时,她就赌气答应嫁给他,从此朱雨深只成了她心中的一个梦。直到这次妹妹的病复发了,朱雨深来到他们家,又忽地燃起了她心中的爱火。

自从那次因见到古明秀和她的男友,朱雨深受了刺激,而狠心买下一个门面的房子后,他的帐户上已剩下不足万元。两天后,本月的工资已经到帐,朱雨深连忙赶到镇上银行。他查了一下,自己帐户上共有一万一仟多元。他取出了一万元,用一个信封装着,走出了银行。

这段时间,朱雨深听说乡下有的人家在西南穷的省份买媳妇,直接砸三四万元了事。其实这也不能完全说是买。在本地娶老婆,光彩礼钱最起码得这个数,有的人家还狮子大开口,要十万元以上的彩礼。还有后续的置办酒席的钱、买首饰的钱等等,成本比这要高得多。可能本地的那女孩长得还不尽人意。

他们村上和大姑姑村上都有从贵州买回来的媳妇。他也见过她们,长得都不错。她们家都很穷,三四万元就是天大的数字了。她们先是由中间人掇合。第一个人去当地买过媳妇后,就一带一,再带一群,陆续嫁过来不少人。本地可是长江三角洲的边缘地带,在全国都算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比她们老家不知强多少倍。

朱雨深想到此,苦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将来也许只能效法他们这样做了。他现在房子买了,再攒上两三年,也够买一个贵州老婆的钱了。但今天把钱取掉这么多,要给李婷婷送去,给她动手术用。看来自己心中买媳妇的计划只能拖一拖了。

关于李婷婷这种需要钱救命,而家里又没钱的事例,电视上讲的也不少。但上了电视的事例因为有媒体的介入,广而告之,还是有好心人上门资助的。或者有政府的爱心机构出资捐助,医院给减免治疗费等,结局都是圆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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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四十七

朱雨深觉得这种事例就得大肆报道,唤起众人的爱心,让捐与受者都各得其所。比如中国首善陈光标,他高调行善,比那些为富不仁还哭穷的富人不知要崇高多少倍!

有一次,央视播放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头,他身体硬朗,自己下地劳作。他一辈子不舍得吃穿,所挣的钱大多数都捐给了那些贫困生或急需帮助的人了。在记者的要求下他拿出了捐助清单。厚厚的几页纸,少则几百元,多则几仟元不等。一笔笔爱心,让人感动不已。这些事只有宣传得多了,才会对大众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明星等人的那点糗事反复报道。又是今天哪个人离婚了,又是明天哪个人要结婚了等,反复见诸报端,让人大倒胃口。

然而,事无巨细,媒体都能涉足也不可能。有很多地处偏僻的,没有报导价值的事例,媒体根本就不会来。李婷婷的事也有热心的同学打了媒体及红十字会的热线电话,人家每天都忙得应接不暇,说管不了。因为泛泛世界,经济的发展造就了大批穷人。医疗、养老体系又不健全,这种急需救助的事例又何其多?一般来讲,像李婷婷这种情况,多数都只能靠天收,看她个人的造化了。

朱雨深早就想到过这些,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行动。或许自己把这一万元送过去,她们家的亲戚等也会过意不去,从而也都借些钱给她们家。那李婷婷就有希望了。

朱雨深一口气快步走完后面一段路,走到了李家。进门后,发现只有李母和李婷婷在家。他把装了钱的信封交给了李母,说:“这是一万元。我刚买过房子,现在只有这么多钱。你们拿去,这是我送给李婷婷治病用的。你们再在别人家想办法借一些,早日给她动手术。她太虚弱了,不能再拖了。”李母双手捧着钱,眼睛立马湿了,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朱雨深送完钱后转身快速走开了……

又到了双休日。朱雨深早上一觉醒来,发现地上白了。原来是下雪了。天很冷,他想多睡会儿,因为昨晚忙到了深夜。

他就又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时,已是九点多了。起床洗涮后,他想下面条吃。早餐、中餐就这么一块儿解决了。面条下锅后,他想应该去房子侧面的菜地里掐几根葱回来放到面条里。那块地是附近一户人家的。因为他们家孩子是他的学生,所以那家人客气地说过,那里的菜任由他采摘。

朱雨深踏着雪走到菜地一看,小香葱全都淹没在雪里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想的不全面——先前单知道下雪了,门前水泥地上有雪。却没想到菜地里同样有雪,雪掩埋了香葱。

朱雨深胡乱地在菜地上划了几下,却没能找到香葱。但是锅里面条不能等,他只好走回了宿舍。吃着没搁香葱的面条,他觉得一点不香。吃着吃着,朱雨深似乎想起什么。他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那片冲积平原的田垠上、田里的油菜上,以及近处的菜地里,无一不被雪所掩盖。

他觉得雪真可谓是广施恩泽。无论何处,贫瘠的也好、富庶的也好;田间也好、房舍也好,雪都轻轻地盖在了它们的身上。如果人间有如雪一般的大爱,广施于葡伏在底下的、低层的人们,那将是多么好的事情啊!

朱雨深正坐在后窗前发着愣,冷不防有一双温柔的小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一个女性的声音,叫他猜她是谁。

朱雨深惊得不知所措。他下意识地想可能是古明秀,以前她常来他宿舍乱翻东西。但马上心里又否定了。因为前不久他听说,她和她那身形如水桶的男友在县城的大房子都装潢好了。她现在正忙着结婚的事,是不可能来这里干这事了。女学生们也不可能对一本正经的他这么放肆。那是谁呢?朱雨深说:“猜不到你是谁!”

由于他急于知道此人是谁,就稍许用了点力,把她的双手瓣开了。一看竟然是李露露,想不到她竟然找到学校里来了。

李露露脸色红润地说:“你上次送一万块钱到我家去给妹妹治病,丢下钱后你就走了。我们一家人不知怎么办才好。后来还是觉得你也是一片好心,我们先就收下了你的钱。现在农村有合作医疗,妹妹看病的钱可以报销百分之五十,到时再还给你。”

朱雨深说:“这钱你们不用还了。你们还是抓紧筹钱给你妹妹治病吧。”

李露露说:“现在钱基上筹够了,准备后天就送婷婷去市里住院。说起来多亏你那天送钱给我们家。母亲把你送钱的事跟别人说了。事情传开后,有的亲戚家过意不去,当我们再上门去借时,他们就一口答应借些钱给婷婷治病。共借了四五家,钱差不多了。后天先去市里住院再说。我初中时的一个同学还答应借一万五仟元给我。”

朱雨深听到这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心情舒畅起来。大家都帮一把,就挽救了一个清纯少女的命。

李露露随后打开了她带来的环保袋,拿出了一个保温桶说:“母亲前几天把芝麻磨了,昨天做了不少糯米的芝麻糍粑。她早上蒸了一些放在保温桶里,叫我送过来给你吃。袋子里还有一些冷的。”

朱雨深看着这些糍粑,心里很高兴,趁热一连吃了好几个。吃好后,李露露帮他把筷子和先前吃过面条的碗与锅洗了。朱雨深试图阻止她干这些活,但她偏要做。

忙完后,李露露在宿舍里四处看看。这个宿舍朱雨深用板子把它隔成了两间。里间是床、写字台和许多书、稿纸等;外间是餐厅。朱雨深忽然觉得写字台有点乱,他连忙坐到桌前,一样一样地整理着。他刚要理好时,李露露悄然站到了他的背后。他双手抚在他的肩上,上身抵着他的后背。

朱雨深触电似地拘束地坐着不敢动。他感觉自己躺到了温柔乡里,意识飘了起来。半晌,只见佳人在身后说:“朱雨深你真好!你为什么要出这么大的力来帮我妹妹呢?”

朱雨深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彼此沉默了一会儿。谁知李露露接着说:“你是不是看上婷婷了?你现在帮助她,几年后等她身体长好了,就可以嫁给你了。人家许仙是救了一条蛇,蛇后来化作女人来报答他。你现在是在救婷婷,婷婷以后直接就可以报答你。”

朱雨深听后生气地推了她一把,声色俱厉地说:“你这是什么话?”

可能是用力猛了点,把她推到了床上。李露露干脆躺在床上不动了。她撒娇地说:“你把我弄疼了,我今天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她后面所说的话让朱雨深很反感。虽然看着她的样子,还是靓丽得让人心疼,但她毕竟有过那一段非凡的经历,人自然变得轻佻起来。朱雨深是个本份、自重的人,他尤其见不得女孩子轻佻的行为。所以他睬都没睬她,拿起纸笔坐到了外间,闷着头写起来。

其实,朱雨深以前是讨厌干这种营生的女孩的。不管是上学时在市里还是在孙村镇上班时,每当见到那些浓妆的这种女人,他都避之如瘟神一般。李露露来学校送伞时,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是比较好的,心里还老惦记着她。那次夏有礼讲李婷婷的病况时,无意中把李露露的事都抖了出来时。他知道那些后叹息不已。

但是,那次去李坝村见到李露露她本人时,他的心中却又燃起了对她的好感,似乎把夏有礼所说的全忘了。基于李露露刚才做的比较夸张动作,以及说的轻佻的语言,他觉得除非她是自己的恋人,才可以这么做。而李露露毕竟是有夫之妇,怎好如此这般撒娇呢?这绝不是一般好女子所能做出来的。他现在对她已产生了一丝厌恶感,所以自顾自写着东西,不想再搭理她。

李露露躺在朱雨深的床上,半晌也不见朱雨深来哄她。她的心情由原先的兴高采烈而一落千丈,跌到了冰点。她看到朱雨深后来的表情,那分明是在讨厌她,嫌弃她。想到这里,李露露伤感地爬了起来。

朱雨深见她起来了,时间已到中午,他便走到她跟前对她说:“你在这儿坐一会儿吧,我去食堂买两份中饭回来。”李露露撅着嘴不答。当朱雨深快要走出门时,她才冷不防地说道:“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愿我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我马上就走!你不用帮我买饭了。”朱雨深被她的话震在原地不能动弹。

只见她侧过身,手扶着椅背,又缓缓说到:“我真羡慕那些普通的女孩子。她们可以跟自己的心上人撒娇,可以得到心上人的呵护。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了。对不起,可能我真不该这样对你。”

说完她把保温桶里剩下的糍粑倒在朱雨深的饭盒里,然后拎着桶说:“我走了,妹妹下学期就能回来上课了,谢谢你!”然后她咬着嘴唇,忍住泪水迈步走了出去。朱雨深看着李露露扭动的腰支,心里有点愧疚,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任由她由近及远,走出了学校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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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四十八

朱雨深猜想,她可能是流着泪走开的。因为临分手时,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她。

实际的情况是,李露露一转身就已泪流满面。她哀叹自己多舛的命运。她的失足也可以说是被逼的,但这却给她留下了永远的伤疤。在家里,她那混子老公就常骂她不是好女人,动辄提起她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让她无地自容。刚才朱雨深对她的冷落,也激起了她的自卑情结,她毅然走了。

然而这之前,她已知道自己和朱雨深年龄相仿。他的为人又不错,房子也买了,工作也比较好。她曾想,如果自己一开始就守候着他,就有可能和他走到一起。那该多好啊!

李露露走后,朱雨深内疚到了极点。他责问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就这样不礼貌地触到了这位凄婉的佳人的痛处,让她伤心地离开了。如果……那该多好,但那已不可能。可谓一失足成千古恨。

由于和李露露弄得不欢而散,朱雨深一段时间内就没有再想她们家的事,怕想起来心疼。他依旧上着自己的课,过着平淡的日子。元旦放假时,他买了一些装潢材料,搬进了自己镇上的房子里。

一天,当朱雨深从街上往学校走时,在几幢正在造的房子边发现了中学时的同桌张聪,他正在全神贯注地砌墙。张聪和朱雨深做了两年的同桌。初三时,他们全家从孙村搬到了黄镇,他就转到了黄镇中学上的初三。但有了初一、初二两年时间,也足够俩人建立深厚的友谊了。

那时候,朱雨深的学习成绩很优秀。每当张聪回答问题卡住了时,他会快速地把答案写到纸上送到他的面前,就这样为张聪挽回了不少面子。他们几乎无话不谈。初三上学期时,有一次节假日,朱雨深去张聪家玩,他们一起去爬山。在山上,张聪偏要两人彼此都说出心目中心仪的女孩子,但朱雨深硬是没有随着他的性子来。

朱雨深边想着心思,边从侧边盯着张聪看。只见他瘦削的身躯有规则地运动着,砖块在他手里不断翻飞,落定。他的衣服上,头发上都贮藏了大量灰尘和其他脏东西。那一双手也布满了老茧,呈黄黑色。朱雨深上前几步,叫了他一声。张聪转过头,一见是朱雨深,他又惊又喜。朱雨深礼节性地伸出右手和他握手。张聪赶忙把自己的右手在屁股后面擦了擦,和朱雨深握了一下。

朱雨深认为多年不见的老弟兄相逢,应该好好聚聚了。他请张聪到他学校的宿舍里喝酒。张聪高兴地答应了。他说等晚上休工后,就去学校找他。

晚上,两人边喝着二锅头边聊着。张聪告诉朱雨深,先前是黄镇的亲戚要把房子低价卖给他家。他父亲那时在黄镇的木门厂做木工,就买了那房子,一家四口人都迁了过来。所以从初三开始,他就转学到了黄镇中学。朱雨深现在住的宿舍,正好是他们以前上课的教室的一半改造成的。他上面有一个哥哥,搬到黄镇两年后,他哥哥就结婚了。

张聪说,这些年娶老婆的成本很高。哥哥娶妻时,光按照女方家的要求把房子造好、搞好装修,就已耗空了他们家的家底。后来,结婚时的一些费用只能去借了。结果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还清了债务。

其实他们家的条件在农村还算较好的。他父亲是门厂的木工,收入较固定;哥哥和他都只读到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挣钱了;他母亲平时在亲戚开的早点摊子上帮厨,也有一些收入。这样的家庭娶个媳妇都不堪重负,穷的人家就不要说了。

因为哥哥的用度拖累了家里,这当然也殃及到了他。等全家人竭尽全力,在公路边买地皮把他的房子造好后,他已经老大不小了。他的年龄比朱雨深大一些。要命的是,虽然他的房子弄得不比他哥哥的房子差,但此一时,彼一时了。后来,女孩的要求越来越高。如要娶她们,你最好到市里或县城买房子,最起码也得在镇上买套大房子。至于他这种在农村公路边造房子的人,婚是结了,但一切都不理想。

说到这里,张聪话峰一转,问到:“雨深,你的房子买了吗?”

朱雨深点了点头说:“就在你们工地的前面,今天上午我就是从那里来。”

张聪不待他说完就夸道:“雨深你真了不起!我知道你买房子家里帮不了你什么忙。光凭自己就搞定了房子,还是干教师好啊!比我们这些做力气活的瓦匠不知强多少倍。”

朱雨深连忙说:“都一样,我们都活得不轻松。”

此时张聪已经有四两酒下肚了,意志的控制力有所下降。他直接问朱雨深:“你老婆呢,今天怎么没见着?是不是你金屋藏娇,看我这个不速之客来了,连忙把她藏到了街上的房子里?”

朱雨深大声说:“我现在连女朋友都还没谈,哪来的老婆?你可别说,你可比我混得好,老婆都有了。”

说到这里,只见张聪苦笑了一下。然后二人都倚靠在椅背上,进入了短暂的迷糊状态。张聪抽了一根烟。朱雨深不抽烟,看着张聪慢悠悠抽烟的样子,心想他肯定还有什么心思或是烦恼即将要吐露出来。

果然,张聪开口说,前不久他借了一万多块钱,给了一个在黄镇中学上初三时的老同学。她们家确实急用钱,所以他们俩一见面,对方不由分说硬要他支撑一把。实际上他手上根本没什么钱,因为结婚后老婆把他管得很死,每次结了工资都要全额上交。

本来嘛,那同学可能也把他给忘了,因为他多少年来都在外面干活。他们也是前不久偶然间在镇上相遇的,当时寒喧了几句,相互留了联系方式。没过多少天,那同学就给他打电话,问他借钱。恰好前几天他才结了一万多元工资,他还没告知老婆,再向身边的工友借了一些,凑足了一万伍仟元借给了那同学。

但是马上到年终了,借的钱可以以后慢慢攒点私房钱再还,他已经和工友打过招呼了。但工资一万多元过年前不带回家,家里的母老虎肯定要跟他闹个没完。

朱雨深说:“你也真够意思!不过请问,你如此尽心去帮助的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呢?”

张聪说:“雨深,你还记得那次我们一起去爬山,我偏要我们彼此说出心中所喜欢的女孩吗?你当时觉得无聊,没理我。或许你是一心赴在学习上了,年龄又比我小,没那心思。但我当时真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晚上想她想得睡不着觉。那次我想把这事告诉你,你却不爱听。”

朱雨深笑着道:“算了吧,那次爬山应该是初三上学期,你和她才多大?”

张聪却认真地说:“现在想来也觉得羞愧,我那时不过十七八岁,她比我还要小。就这样想入非非,也确实有点夸张。然而当时却觉得自己已经发育成熟了,已是青年了,是完全可以做出一些事情出来了。”

朱雨深听后一颤。他猜想,那个向张聪借钱的女同学应该非同一般。他便半真半假地骂道:“你小子以前还有这些糗事!快说,她是谁,你们结果有没有搞出什么明堂?”

张聪的眼光变得迷离,他慢条斯理地答道:“这个女孩你不认识,她是黄镇人。初二下学期时,我们家已经在镇边上弄好了房子,那时父亲已经住在了里面,省得早晚上下班跑路。我们家的房子是靠着我小姨家。那个女孩的家还要往北去一些,她和我小姨家的大丫头关系处得不错。

有一次我来黄镇给老头子送东西,顺便去阿姨家玩玩。进屋后,只见大丫头和一个靓丽的有着一头飘逸长发的女孩坐在房间里说笑。我在门外,看着那女孩看得呆了。就是到现在,我都敢说她是我此生中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看她一眼,你就会心跳不止,然后心疼。

更要命的是,她那苗条的身材当时就已长得玲珑有致。看着她的曲线美,你恨不得跪倒在她的面前。

表妹看到我后,对我说这个女孩将是我来黄镇上初三时的同班同学。我当时一阵窃喜。到黄镇来上学的日子里,只要我能够,我就要盯着她看。后来我实在忍不住,就写了对她表达爱意的纸条,大胆地署上自己的名字,偷着放在她的书包里。随后的日子里我却不敢看她了。

她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看着我时,眼神显得很得意。我在想,可能她是心有所属了。我也能看得出来,她总是喜欢往成绩拔尖的班长身边凑。真是技不如人到处受气啊!不过要是我像雨深你一样,成绩比那小子还强,又有文采,是肯定能俘获她的芳心的。她看不上我,但是要我帮忙,我也是义不容辞的。前不久,她向我借钱是给她妹妹治病。她妹妹心脏不好,要动手术。”

朱雨深听到这里,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他从张聪的话里已猜出那个向他借钱的女同学应该是谁了。他便轻轻问张聪:“那个女的是不是叫李露露,她的家在李坝村?”

张聪张大嘴巴,半晌缓不过神来。他问道:“雨深,你来黄镇多久了,你怎么认识她?”

朱雨深说:“我来黄镇中学教书还不到两年。但是她妹妹是我的学生,我也借了一万块钱给她妹妹治病,所以我当然认识她。”

张聪有点着急,忿然问道:“你是不是见李露露长得漂亮,想讨她的欢心,才借钱给她们家的?我可告诉你,李露露已结过婚了。而且她以前还做过色情行业,有人骂她们是千人骑的东西。”

朱雨深说:“这些我都知道。不过你也别着急,一听说我跟她扯上了关系,就好像要抢你的东西似的。我虽然还没有女朋友,但是绝对不会去抢夺老弟兄心中的女神的。”

张聪就没再说什么了。他已经喝多了,咂了咂嘴,一头倒在朱雨深的床上。他眼睛闭着,嘴里喃喃地说:“我的女神哟,你把我的心搞得疼死了。”一会儿后,他就呼声大作了。

张聪侧睡在朱雨深的床上,睡的位置和姿势与李露露那天躺下时一样。醉眼朦胧的朱雨深躺到了他边上。迷糊中,他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觉得躺在自己身边的就是李露露,以致于他产生了想抱她的**,但身子却动弹不得。手能动弹了时,神志却清醒了。他看了张聪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脑子里闪现的是李露露的样子,他却憎恨那个“千人骑”的词语。令人沮丧的是,刚刚张聪又说出了那些事。一想到此,朱雨深的心里自然就生出一丝恐惧,从而决定不再想李露露。

第二天早上,二人起床后喝了点稀饭,几乎把昨晚所说的话全忘了。吃过早饭后,张聪匆匆忙忙地赶回工地干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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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四十九

一个星期后的下午,朱雨深从镇上回来。走到银行前时,他发现李露露骑着自行车从镇政府那边过来。李露露看到朱雨深后,刹住车,从车上跳了下来。打过招呼后,她近距离地站在朱雨深的面前。她说:“婷婷已经出院了,手术做的很成功。今天我是来办合作医疗报销的事。发票刚刚都交了上去,算了一下可以报销四万元以上。父母说拿到报销的钱后就把你的钱先还掉。你也刚买过房子,等着钱装修和娶老婆呢。”

她后面这句话故意说得很响,又是在大街上,让朱雨深很害羞。他低下了头,准备走了。他顺便跟她说:“我买的房子就在前面,你去坐会吧。”

李露露说:“好啊”然后推着自行车和朱雨深并排走着。朱雨深边走边想:如把上次她去自己的宿舍的事,和张聪对她暗恋、甘愿为她付出的事联系到一起,相对于张聪来说,自己真可谓是得了便宜还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进门后,朱雨深问道:“上次你说有个同学借了一万伍,那人是张聪吧?”

李露露吃惊地说:“你怎么认识他?”

朱雨深不想对此多作解释,他只是说:“你们家拿到报销的钱后,你还是把张聪的钱还了吧。那是他预支的全年工资。如果过年带不回去,跟家里人交不了差。至于我的钱,我送到你家时,根本就没想到叫你们还。”

李露露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好吧,我们就先把钱还给张聪。”她在客厅里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继续说:“说起来张聪也怪可怜的。上学时,他就给我写情书,说他怎么想我,永远愿为我付出一切等等,肉麻死了。当时我虽然也领他的情,但打心眼里看不上他,所以总是不让他靠近我。毕业时,他向我要照片留作纪念,我就给了他一张,让他天天对着我的照片想糊涂心思去。

前不久,给妹妹动手术的钱筹不够,我忽然想起了他,于是便打电话给他。心想,他以前不是说永远愿为我付出一切吗,这回能看出是真的还是假的。谁知他爽快地答应了,很快就筹了一万伍仟元给我。送钱来时,我到村口去接的他。他跟我说,多少年来,他都把我的照片随身带着。心里想我了,就拿出来看几眼,让他重拾信心,帮助他度过了很多难关。所以我说嘛,他也够苦的。”

朱雨深听到这里时,仔细审视着李露露。心想,她确实能算是自己视野之内最靓丽的女人了。她的美是古明秀等人不能比拟的,难怪张聪如此这般做。可能还有很多其他人把她当作了幻想的对象,自己也勉强能算一个。

李露露昂着头,她让朱雨深看个够。等朱雨深垂下眼光后,她凑到他的面前小声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自由了。我那个无赖男人因为和镇上的一个离了婚的泼妇搅在一起,现在泼妇缠着他,要跟他结婚。这样一来,我们就必须离婚,手续都办好了。”

朱雨深不知道这到底能不能算是好消息。那她以后怎么办?还准备嫁给谁呢?不管了,既然她自己认为是好消息,那就是了。他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没说什么,只是冲她笑了一下,算是赞同与鼓励了。

二人静坐了一会儿,不觉间已到了傍晚。朱雨深起身,说请她去饭店吃饭。李露露却推辞了。她说:“以后我来请你吃饭吧。婷婷才出院,我的东西也才从男方家搬回来。现在家里很乱,要好好收拾,我就不陪你了。”然后她出门,推着自行车往回家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后,她冲朱雨深回眸一笑,然后跨上座凳骑走了。朱雨深站在门外,此时他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味道都有。

张聪所在工地的房子已经封顶了。那天他一边在拆着跳板,一边等他老婆过来,然后准备领着她去镇医院检查。他拆好跳板,走到那条新公路上时,他老婆还没来,却等来了朱雨深。二人见面后,相互击了一下手掌,一同往镇上走。

走到丁字路口时,朱雨深看到一个中性的人朝他们走来。第二性特征显示,过来的这个人应该是个女的。但她的身材就如古明秀家如水桶一般的男友一样,她的块头也比张聪高大。那长相、那身材都很不入人眼。

只见她走过来,冲着张聪说:“你怎么搞到现在?我在服装店里都兜了一圈了。”

张聪努努嘴说道:快去医院检查吧。

朱雨深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声问张聪:这是?

张聪阴着脸说:“这是我老婆。今天带她去医院检查,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朱雨深张大了嘴巴,禁不住再次打量着这个女人。可能是有点自卑,她把身子扭向了一边。

朱雨深今天来镇上也正好要去镇医院开药,就随着他们夫妻一同往医院走。到了妇检处一看,人很多。因为天冷,医生叫孕妇们都先进房间,再按序检查。等老婆进去后,张聪便拉朱雨深一同坐到了走廊里的凳子上,准备和他聊聊。朱雨深知道张聪在外面等的时间可能比较长,所以也愿意陪他坐一会儿。但张聪自打告诉朱雨深那个女人是他老婆后,就没再说一句话。此时他又拿出低档香烟,低头抽着。

朱雨深拍了一下他的肩问:“李露露借你的钱还了吗?听她说合作医疗报销了几万块钱。”

张聪说:“还过了。哎,你就别再提她了。对了,我们在镇上的生活快干完了,明年我的去江苏干了。雨深,我老婆啥样,今天你也看到了。你说,我他妈的这辈子是不是活得很窝囊?”

朱雨深却没有正面回答他。想了一下后,他说:“李露露前几天告诉我她已经离婚了,你们还是有机会的。”

张聪苦笑着说:“我还能有什么机会?现在老婆怀孕都两个多月了,难道我还能抛下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再去折腾?实不相瞒,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想着露露。我经常偷偷地拿出她的照片,仔细地看着少女时代的她,有时看得眼泪直流。但这又能算作什么呢?”张聪说到这里咬住了嘴唇,朱雨深也把脸别向了一边。接着,他们俩都朝妇检室门口看了看,妇检室才出来一个排在最前面的孕妇。

张聪缓了口气说:“雨深,你不是没结婚吗?你和露露不正好可以结为一对吗?你可别嫌弃露露。虽然你条件还可以,但露露天生丽质,冰雪聪明。如果她不是失足过,跟其她姑娘一样,到现在还没嫁人,我敢说她还看不上你呢!你就凑和着和她成一对吧。她跟了你,将来也好了。”

朱雨深听张聪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脸涮地红了。他正想说些仕么,冷不防好像看到李露露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李露露也看见了他们俩,于是向这边走过来。朱雨深闭住了嘴没再说话。李露露走近他们俩后,分别朝他们两人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她说:“怎么这么巧,你们俩都在这里?”

朱雨深解释说,自己生病了,来开药。正好碰着张聪也陪老婆来做胎检。

当朱雨深说出张聪老婆时,张聪瞪了他一眼并咳了一声,想制止住他再说下去。朱雨深便不说话了,他知道张聪不想在李露露面前提起自己的家庭。

但李露露却并不在乎他的事。她把那张俏脸对着朱雨深,娇声娇气地说:“雨深,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去我们家坐坐?妈妈和婷婷都惦记着你呢!快过年了,妈妈用菜油炸了不少好吃的,准备留给你吃呢。还有你宿舍的被子还没洗吧,可不能过个邋遢年呦。要么我明天过去帮你洗吧。”

朱雨深听着这些话心里很受用。但是,他看到张聪自始自终一直盯着李露露看,目光在她的上身下身间游移着。听到后面一句话时,张聪的脸色显得格外难看。朱雨深连忙跟李露露说:“不用了,我自己会洗。”

恰好此时,妇检室的门又开了,张聪的老婆走了出来。她可能是憎恶李露露站得和他们两个男人太近了,便狠狠瞪了李露露一眼。然后傍着张聪的膀子说:“医生说胎儿一切正常,走吧。”

此时,张聪的脸变得煞白,他机械地向大厅里走去。朱雨深有点过意不去,所以他匆匆和李露露告了别,随着张聪走了出去。张聪夫妇很快走出了大门,准备回家了。朱雨深走到挂号处排起了队。此时,他看到李露露轻盈地从右边小门走出了医院,他的脑中一片茫然。

因为靠近年终了,医院里的人比较多。在挂号看病及排队拿药的过程中,朱雨深看着那一对对的夫妻,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都显得很幸福。他们都比他幸福。因为直到今天,他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寻求到生命的归宿。

热爱读史的朱雨深知道,中国这片沃土特别能孕育生命,又不加节制,以致于现在到处都充斥着人。在读师范和进修时,他都接触过来自皖北等地的北方同学。据说,他们那里就光生儿子也要生三个才罢休。本来家里就穷,又这样放开地生,小孩将来还有多少资源可用?又有多少女性情愿充当他们爱情与精神的寄托?

他想,关于这方面,比自己可怜的男同胞应该大有人在。一些女孩子因学古人逐富而置名分与“性福”不顾。若干年后,当回过神来时,却为时已晚,已经无力回天。彼此就这么凄苦地过下去,被隔在了人世的两边。人们总是喜欢这么自作孽。李露露与张聪可算作一对典型。

后来,李露露从张聪那里要到了朱雨深的手机号码。偶尔她会打电话过来,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朱雨深说着话。朱雨深无所适从,只是一直敷衍着她。她最终责怪朱雨深太清高,太高傲,她话语中满是忧伤。后来便不再联系了。

放寒假时,古明秀要搬到县城去了。临走时,她找到朱雨深的宿舍来了。她气势汹汹地对正在宿舍里写着东西的朱雨深大叫:“快开门,朱雨深!”

朱雨深开门后一看是她,觉得有点诧异。

古明秀把以前在朱雨深这里借的书扔在桌子上。她说:“人家叫你朱呆子,果然不假!你好歹也算个吃皇粮的人吧,长得也有几分帅气。你怎么跟一个以前做妓的女人打得火热?你不会还要跟她结婚吧?难道天下好女人都死绝了?”

朱雨深听后一惊,他暗叹事情的传播速度之快。虽然他长时间都在敷衍着李露露,但还是不能容忍别人这样污辱她。他激动地回敬道:“古老师,请你积点口德吧。还有,别人的事情你最好别管。现在,你可以走了!”古明秀跺了下脚,气呼呼地走出去,连走时把门“碰”得一声带上了。

古明秀走后,朱雨深忽然警醒:自己这是怎么了?原先自己单纯只是为学生李婷婷献上一份爱心,结果怎么扯出这么多事来?他想,或许真不能再生出什么事了。

放假后,工作卸了一大半,李露露也没有电话来了,朱雨深反而觉得百无聊赖。他知道有一种说法是:女人对一个男人用情越深就越容易放弃她的所爱。他不知李露露现在放弃了和自己的交往,是不是也属于这种范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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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苦难之如影随形》篇五十

将近年关的时候,黄镇的几条街道上,每天都人头攒动,人几乎要压断了街。但黄镇中学却冷清得犹如冰窖一般。家在县城的老师们放寒假后就搬回去住了;住在本校教职员工楼的老师们基本上也都回到了乡下的农村,他们和老家的人团聚去了。出去的人都要到过完年,开学前夕才回来。

几个住在单身宿舍的男女老师的门也是早就上了锁。一年过得真快啊!目前还形单影只的文科老师朱雨深看着学校里这萧条的景象,真正感觉到年关就要到了,故而有上述寂寞而又无奈的感叹。

去年的除夕夜,他是一个人在学校宿舍过的。当晚他喝了一点酒后诗兴大发,一气呵成了一篇优美的散文诗,用以赞美自己心目中的白雪公主。他写着写着,任由门外的鞭炮此起彼伏地响彻云霄。当他醉意朦胧来了睡意时,听到外面鞭炮声又猛烈了起来,他知道那表明新年已经悄悄来到了。

按照规矩,年前朱雨深是要回趟孙村老家去祭祖的。年二十九的那天早上,朱雨深起了个早,背上包袱,踏上了回家的路。他包了一辆摩的,直接把他送到了离家不远的水泥公路的尽头。

他们村庄靠着一座小山坡,村里到这条水泥路之间只有一条稍宽的土路。因为昨夜刚下了雨,路上满是泥泞,很不好走。朱雨深只有在水泥路的尽头下了车。他驻足在路口,望着那树丛中的村庄和村庄后面的山,作了一次深呼吸,心里念道:今天我回来了,欢迎我么,那已长满荆棘的父亲的坟墓和那已爬满青苔的家……

祭祖回来后,小姑姑先给朱雨深打电话,她说,她那在教育局当官的老公公已带着老婆到南京他们女儿家过年去了。这样一来,过年时家里就只剩下了他们夫妻两个,比较冷清,所以叫朱雨深到她家去陪他们一起迎接新年。

小姑姑只比朱雨深大六岁,是他爷爷奶奶年届不惑时所产之女。她的哥哥姐姐早她十多年出生,他们便是朱雨深的父亲和大姑姑。小姑姑人长得漂亮,中学毕业后就进了孙村镇服装厂。

因为她心灵手巧,又肯专研业务,几年后就成了厂里的技术员。因此,在择偶方面她便有了挑剔的资本。高不成、低不就,就变成了老姑娘。但她一直洁身自好,看不中的男性休想碰她一下。

终于在她将近三十岁时,等来了那个因参加成人研究生教育而耽误了婚姻的孙村中学教师。那个大男孩温尔儒雅,尽管出身在教育专干之家,但他愤世嫉俗,鄙视所有玩世不恭的庸脂俗粉,才把自己的婚姻推后了。当有心人把小姑姑介绍给他后,他们彼此都满意,一年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朱雨深由一个师范毕业的中专生,有幸获得了进修提升名额,去省城进修后回来就成为了一名中学教师。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小姑父父子欣赏他、抬举他的结果。但朱雨深还是不大喜欢跟他们父子接触,觉得他们骨子里的贵族气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所以当小姑姑叫他今年去她家过年时,朱雨深的第一反应是在他们家有诸多不便。首先是拘束,要违心地装出笑脸,听姑父大吹大擂;另外他们还没养小孩,三个大人在一起有时是比较尴尬的。所以决定不去了,但一时却没找到推辞的理由。

现在,他对着那台电脑的黑屏发呆,觉得才思枯竭。平日里,偶尔有了灵感时,他对着那张黑屏时会思如泉涌。十指敏捷地敲出一个个汉字,把他的心声留在上面,手多半赶不上心的速度。这台电脑也是他宿舍里唯一一件可以娱乐的设备,但除了听音乐,他把其他的如电脑游戏、聊天等功能都荒废了。这也是他想给自己创造一个宁静的生活与写作环境。

朱雨深正愣在那里时,大姑姑的电话打了过来。大姑姑在电话里叫朱雨深今年无论如何得去他们家过年,不然的话,他们家人会叫邻居及亲戚骂的。朱雨深思考了一下,大姑家和他同龄的表弟已结婚分家单过了;表姐最近闹离婚,带着八岁的女儿住在娘家。她们家显然比小姑姑家要热闹,加之这也是推辞掉小姑姑邀请的坚强的理由。

所以他爽快的地签应了大姑姑。随后他跟小姑姑说:“大姑叫我去她那里。加之想念小孩,今年就去大姑那里了,明年再来你家过年吧。”小姑说:“明年你可能就已成家了,还会来我这里吗?你去姐姐家也成,她毕竟也是你的亲人嘛。”

这句话让朱雨深心里不是滋味。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亲的人生活在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那就是他的母亲。还在朱雨深读小学低年级的时候,父母之间为了钱、为了家庭琐事整天吵的不得安宁,让他无所适从。每当此时,他只有抱着书本到村边的小树林里自顾自地学习,以逃避父母间的纷争。

在一个冬季的雨天,母亲提着大包就甩手出门了,走时看了他一眼。他当时坐在火厢里,以为那是母亲一次普通的出门办事或走亲戚。殊不知母亲走后却从此没再回来,距今已近二十年了。她临走时那表情复杂的眼神,却常常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想到母亲的时候,朱雨深心中的感受先是思念,再转变为愤恨,继而是叹息。

母亲后来改嫁到了邻镇的张村,并和后面的丈夫生了一个儿子。

在这即将到来的鞭炮齐鸣辞旧岁、欢声笑语喜迎春、万家灯火的日子,本来应该是家人团聚,共享天伦的。然而……不知母亲现在过得怎么样?过年了,她会不会开心,她是否也像两个姑姑一样能想到自己呢?朱雨深想到这里,鼻子一酸,眼角的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他一脚把门踢上了。貌似无比坚强、力求向上的他,不愿让人看到自己脆弱的另一面。

第二天是除夕。早上一觉醒来,朱雨深赶紧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眼睛,已经不显得红肿了。收拾好后,他跨上了自行车。因为大姑家在孙村镇的九莲村,距黄镇有十几里的路程,朱雨深一出学校就飞快地骑着。他看到周围的人喜悦的心情都溢于言表,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他的心也随着车轮一起飞了起来,沉醉在习习的风中。

大姑家是三间大的青砖瓦房,房顶上现已换成了防漏且美观的琉璃瓦。房子的四周及内壁也都粉刷成了白色的,显得干净、美观。朱雨深有很长时间没来了。到了大姑家后,他看到这番新景象,心想是应该这样做。现在条件好了,就要住得舒适点嘛。朱雨深把车子推进院子,进屋后发现姑父、姑姑、表姐及她的女儿都在家。

寒喧过后,他把买的礼品放到了桌子上。中饭是面条,随便应付一下,因为晚上要吃丰盛的年夜饭。朱雨深吃完后到屋外走了走,向侧面不远处的楼房看了看。上次来时,那幢楼房正在搞外墙粉刷,是姑姑给他儿子结婚用的。朱雨深一眼看过去,却发现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在门前搞卫生。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忙走回了屋子。

进屋后发现姑姑、姑父在屋后的厨房间里用大锅炖猪肉。姑姑在锅上忙,姑父在灶下添柴禾。表姐的丫头婉儿吃着把子糖,兴高采烈地在灶间蹦着跳着。朱雨深便问起了新房子的事。姑姑告诉他,当初表弟的对象不愿要这房子。他们只好把它卖了,到孙村街上买了房子给他结婚。

朱雨深应了一声,觉得这里他插不上什么手,就去了表姐房间。表姐上身穿着白色的睡衣棉袄正半躺在床上,用被子焐着腿脚,目光淡然地看着电视。朱雨深也转过身来对着电视,发现她看的是爱情肥皂剧。他也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看到表姐那木然的神情,他想起了表姐的那一段往事。

若干年前,表姐与邻村一个穷家小子在外面打工。表姐在饭店洗盘子,穷小子在搞装潢。因为孤身处于外地上班,干活又比较累,他们又是老乡关系,就互相疼爱着。由于过从甚密,很快就坠入爱河不能自拔。表姐回家一说,姑父、姑姑一百个不愿意表姐嫁给那个穷小子。但他们两个恋人矢志不渝。通过艰苦的斗争,最终还是结婚了。

然而因为穷,表姐的婚礼办得寒碜,婚后的物质生活与其他小妇女也不可同日而语。表姐的心理渐渐产生了变化,于是常常吵架是难免的。女儿婉儿出生后,经济条件就更困难了,结果他们就要闹离婚。她男人又穷又不思进取,别人说他一个人可能养不了女儿。

表姐也确实担心他养不起,干脆把婉儿带回了娘家。姑父和姑姑后来也没怎么再数落她,因为她早已被骂得体无完肤。她的精神出现了问题,整日里神情恍惚地坐在一处,能盯着某人看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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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五十一

朱雨深想到这里,眼角的余光瞟到了表姐,此刻她好像也转移了目光正盯着他看。朱雨深觉得有点尴尬。他正想离开时,表姐开口说:“小深,你的脚冷吗?你把鞋子脱掉,坐到床上来焐焐吧。”

这句嘘寒问暖的话让朱雨深有点感动,他笑着朝表姐投以感激的目光。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真脱了鞋子上床,不管和不和表姐坐在一边,都不太像话。于是他只有违心地说不冷。

谁知表姐竟然生气了。她说:“叫你上床来焐脚,你就得上来,你别在那里装!”

此时正好姑姑出现在朱雨深的身后。姑姑说:“小深,火厢里有火,你去烘吧。”朱雨深借机从表姐房里退了出来,坐到了堂屋里桌边的火厢里。姑姑继而出来在桌子上切腌菜,准备做米粉粑粑。

姑姑切了一会菜,若有所思地说:“小深,你也不小了,过年都二十七岁了,也应该谈个对象早点把婚结了。你上次不是说在街上买了房子了吗?这事不能拖啊”。姑父凑过来说:“小深,要搞就要抓紧点,老实巴交的可不行。现在的女人太坏了,你要学会耍嘴皮子,要去骗。不然你就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吧。”

这番话朱雨深听起来有点别扭。他心里想,表姐不就是被人骗了吗?现在的这个处境,对于男女双方来说都不好?

姑姑大概从这段话中联想到了自家的丑事,她推了姑父一把,说:“去去去,烧你的火去。我们说话你别插嘴。”

她顿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你表姐姐命苦啊!这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本来吗,她也只比你大一岁多。人长得在村上也算是好的,现在却搞成这样子!”

姑姑说这话时,一直用眼睛瞄着朱雨深,让朱雨深不寒而栗。虽然表姐不慎走错路,又生病了,很可怜。她人也还是秀色可餐,但朱雨深却不想成全她。因为表姐以前从来就没正眼看过他。这多半是由于他家里穷,人又木纳。所以在表姐的眼里,升学前的他等同于一个无赖。

正说话间,表姐拖着拖鞋走了出来。她的发卡没有完全挽住头发,右边的头发散了下来。她步履轻盈,体态丰腴,浑身透着成熟女人的诱惑力。她走到婉儿身边,把双手扶在女儿的肩上说:“小深不错的,可能有人已看上了他,他还看不上人家呢!你们还说他不行。”朱雨深连忙谦恭地说:“没有,没有。”

万众期盼的除夕年夜饭在傍晚的鞭炮声里陆续开席了。姑姑一家人也是热情高涨。姑父和朱雨深相互敬着酒,不觉间都已喝高了。吃过饭后,一家人都聚到表姐的大房间里观看春节联欢晚会。那喧嚣、壮观、红红绿绿、歌舞升平的一幕幕,让家家户户都在守候着它们,直到新年的到来。其中的一个舞蹈节目,有许多靓女穿着裙子转着圈。那轮番进入镜头的一个个女人的笑脸,让朱雨深睁大了眼睛,却又稍纵即逝。

当放另一个节目时,朱雨深就走进了作为客房的小房间自顾自睡觉去了。因为骑车骑了十几里路,很累。加上酒精的作用,朱雨深很快就睡着了。在一片迷雾中,他看见了表姐穿着白裙子在村口的马路上翩翩起舞。她好像是在跳他在电视上看过的大型舞蹈《盛世霓裳》。

她一边跳着,一边不时地向他送过来一脸灿烂的笑容。他迈开了步子渐渐向她靠近,她却渐渐往后退着。忽然四面八方响起了枪炮声,跳舞的表姐栽倒后不见了。这把他急出一身汗。他一摸被子,自己正睡在床上,原来是一场梦。

朱雨深伸手在枕头边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四点钟了,外面已是鞭炮声大作了。他清醒了,自己梦中的枪炮声就是这声音。正是它搅了自己的美梦。

因为作了这个梦,大年初一朱雨深对表姐涌起很多好感,主动到她房间陪她一起磕瓜子。

本地的风俗是:“一不出,二不归”,即初一大家都不出门;初二时除了老人其他人都出去走亲戚,拜年。初一这天就这么平淡地过着。表姐一直旁若无人地看着电视,边上的朱雨深也不知跟她说什么,就这么耗着。

姑姑夫妻到邻居家赌钱、看赌玩了一天。晚上时鞭炮声比除夕夜稀疏了不少。人一旦留意起时光的流逝,时光就过得特别快,尤其是好时光。

转眼就到了初二,初春的阳光明媚。一大早,隔壁表姐伯伯家的三个女儿陆续回来了。她们姐妹在那边大声地说着话,孩子们欢呼雀跃,姐夫们不时说些膨胀性的语言。相对而言,这边冷清了不少。表姐坐在门前的长板凳上晒太阳,任由不远处热闹翻了天,她只静静地看着前方,一会儿她又向朱雨深看两眼。看到此番情景,一股酸楚的感觉涌上朱雨深的心头。

将近中午时,和朱雨深同龄的表弟携带他的老婆,抱着他的儿子回来了。表弟一进门就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朱雨深,把孩子丢给了他母亲。然后,他把带来的一点东西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说:“正他妈的累!人多车子又不好坐,过完年一定要去买辆车子。”

朱雨深审视着这一家人。表弟长得不乏帅气,但弟媳妇长的就有点欠缺了。她皮肤黑、精糙,相貌属于中下等的货色。他们的小孩也黑乎乎的。

姑姑、姑父自从儿孙进门的那一刻起,心就完全被他们牵动着。他们轮番抱着孙子,亲着疼着。表姐此时却闷闷不乐地起身走回了自己房间,又坐到床上去了。把朱雨深一个人搁在那里。朱雨深此时的感觉真是度日如年,度分如日。虽然姑姑有言在先,叫他过完初七再走,他此刻却决定要走了。

好不容易挨到吃中饭。表弟在饭桌上跟他父母说:“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别指望我在家里吃饭了。我有很多应酬,镇上几个公司的老总要和我相互请客吃饭。”他喝了一杯酒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看了朱雨深一眼。等朱雨深到厨房间盛饭时,他便紧跟了进去。

他跟朱雨深说:“你借五仟块钱给我吧。这几天手气不好,打麻将输了几仟块钱。马上又要请人吃饭,他妈的没钱了。”

朱雨深严肃地说:“真不巧,我刚买了房子,帐户上没钱了。要么等一段时间再借给你吧。”

谁知表弟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气哼哼地说:“我可等不及了,你别敷衍我。你想如不是我妈帮忙,你们家日子根本过不下去。现在借点钱还吱吱歪歪的……”

朱雨深不待他说完,把饭重新倒回了锅里,把碗一丢。他快步走到堂屋,拎起自己的包。跟姑父、姑姑说:马上要回学校,有点急事要处理,下次将再来吧。他也不待他们回话,就出去开了自行车的锁,跨上车,扬长而去。弄得姑姑一家惊得嘴巴张多大,半天合不拢。

朱雨深骑在车上却有一丝快感。他受不了表弟的态度。虽然他现在条件还不好,但本性高傲的他哪能受得了表弟那样数落自己。

朱雨深飞快地骑回了学校,回到了他那充满书香宿舍。他把书与稿子重新理了理,感觉浑身轻松自在。在姑姑家过年的这几天,把他憋死了。他拿起一篇年前写好的文章,有滋有味地改着。改好后,他打开电脑,点开他的作品库。把所有的作品,包括中短篇小说、诗歌、散杂文的题目都浏览了一遍。

他准备再写一篇短篇小说或是散文什么的。综合以前的篇目,他要给新作品取一个优美的名字。这次写作的灵感源自于那个美妙的梦,和梦外多年不见的表姐。他思考了半天,看着窗外的柳树枝丫随风飘动,忽然灵机一动。他给新作品取了一个具有象征色彩的名字:嫩绿的柳条儿。

从孙村一小到黄镇中学,朱雨深以他的才华和孜孜不倦的追求精神赢得了很多成绩。他的一部分作品,发表在本地的中学生教辅读本中,一些散文和诗歌发表在期刊上。他现在有黄镇中学第一才子的美誉,很多学生都崇拜他。每每给学生当入团介绍人、帮他们写评论时,他都不惜默宝,让那不到半张纸的方格里迸现他的才华。在诸类体裁的作品写作中,他更喜欢写包容万象的小说。

虽然这些长篇幅的文字稿不便发表,但他还是笔耕不辍。在那笔墨飞舞中获得了很多快感。由于阅读量多而广,加之有一颗敏感的心灵,他下笔时觉得有神助一般。所以这些年来斩获颇丰。

他时常思考:自己算不算得上人们口中的天才呢?如果自己是天才,那么也是个苦难的天才。因为从小至今,所有的打击、挫折、歧视、侮辱如影随形一样地缠绕着他的身躯。小时候、中学时代、中专时代,都给他留下痛苦的回忆。这次在姑姑家所感受的事,以及表弟展示给他的言行,让他想起了那些记忆的片段。他不得不犹如撕揭未愈合的伤疤一般,再次细细咀嚼这些“恩赐”于他的许多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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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五十二

自从母亲离家出走后,父亲每天都以醉酒浇愁,不高兴了,就打幼小的他。对这,朱与深一直耿耿于怀。后来父亲因为滥喝劣质酒而喝坏了内脏,因为他本来就有黄胆病。当朱雨深看到父亲经常吐红后,才渐渐原谅了他。他们父子住的屋子,也是脏乱不堪。家里得到姑姑们的照顾后,才勉强能支撑下去。

朱雨深十多岁时,有一次大姑的公公过世了。因为那是七十多岁的老人,白喜事要大操大办,姑姑把朱雨深接了过去,准备让他改善一下伙食。朱雨深到她家后,因为人多事情杂,姑姑把他放在了几个小妇女帮厨的厨房间,就自顾自忙去了。

厨房里有表弟的婶婶和两个邻居阿姨。她们正在用小刀削饽荠的皮,准备傍晚的酒席上用。一会儿后,表弟带了一两个小孩进了厨房间,他们分别是这两个妇女的儿子,他们都和年龄相仿。表弟看到削好的饽荠上去就抓,另两个小孩见状也上去抓。一盘刚削好的荠子,被他们抓得就剩几个了。三个小孩边吃着边跑了出去。

朱雨深早就饿了,见状,他也怯生生地伸手去抓。谁知表弟的婶婶却打了一下他的小手,打落了荠子。并吼道:“你不准拿,你只配吃荠子皮。”邻居妇女坏笑着适时抓了一把荠子皮,塞到了朱雨深的手里,说:“这个比荠子好吃。”朱雨深虽然年纪小,但他还是能分清到底哪个好吃。但他没有办法,只好吃荠子皮。

这时姑姑正好送菜进了厨房间。看到这一幕后,她从大桌子上另一盘已削好的荠子中,抓了一把揣进了朱雨深的口袋里,说:“有荠子不吃,你却要吃皮,你傻不傻?”

那个妇女很不高兴地瞪了姑姑一眼。姑姑走时叫朱雨深还在厨房间再呆一会儿。这时邻居家的小孩又进来了,他递给朱雨深一把塑料枪,叫朱雨深和他打枪战。于是他们两人就在厨房里外奔跑着玩了起来。

两个妇女看了一眼玩得正起劲的朱雨深,一个说:“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还跟其他人一样疯!”另一个附和道:“他以后怎么办哟,长大了肯定娶不到老婆。”说完两人满足地笑了,一解刚才姑姑拿荠子时的愤恨。这些话却刺痛了幼小的朱雨深,他丢下塑料枪走出了厨房。

不幸的童年,已把朱雨深折磨成人小鬼大。他觉得努力学习应该责无旁贷,不然将是越来越糟。在小学低年级时的他就成绩出类拔萃;到了高年级时,他更是具备了绝对优势,语数几乎都是满分,并大大拉开了与第二名的距离。特别是到了毕业班,提了班长的朱雨深在学习上如入无人之境。老师把他的成绩拿到整个孙村镇去角逐,他也常优胜。

此时的父亲偶尔也会因为他的好成绩而高兴。但邻居们及村上人却不认可这些,他们说:“小学成绩好,不能代表你中学成绩就好。再说了,成绩好有庇用。考学校、找工作哪一样不得砸钱找关系?我们家的孩子如不贪玩,不会比他差……”

诸如此类的话,犹如一瓢瓢冷水向他们父子泼来。一次,朱雨深为水稻田放水的事和本村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头闹上了。那老头家的田在上游,他截住了朱雨深从水库里放出的水。朱雨深提出二人对半分水,谁知那老头却蛮横地说:“你家田那么小,就这路上的剩水也会灌满了你们家的田。这个你都不懂,你念书念到书壳子上去了啊?怎么这么笨!”朱雨深被他骂得愣在那里,任由他霸道地截了水。

朱雨深来镇上上中学时,中午带菜在学校食堂蒸饭吃。因为早晚都要走六七里的田埂路,回家还要干农活,所以非常艰苦。

一天中午吃过饭后,朱雨深和几个同学一道去镇上买作业本和笔芯。当他们走到邮局门口时,看到有人在卖柿子,同学就跑过去买柿子。朱雨深站在远处没有动,因为他口袋里除了买文具的钱外,没有多余的钱。

那个卖柿子的妇女穿的那件粉红色衣服朱雨深觉得很眼熟。当同学们身子歪向一边时,朱雨深看清了,那就是他阔别多年的母亲。她离家出走时,穿得就是这件衣服。几年了,她几乎没什么变化。朱雨深知道她后来的家就在离镇不远的张村,因为离得近,可能经常来赶集。此时她低着头,应接不暇地忙着生意。

同学们买好柿子后,也没留意朱雨深,就一哄而散,朝文具店走了。朱雨深站在原地,双眼盯着母亲看。她的面前有两框柿子,红彤彤的。买的人走后闲下来时,她再把顾客们挑乱的柿子挨个摆好。忽然她抬起头来,看到了朱雨深,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儿。她若有所思地双手拿起四个柿子,准备走上前来。

恰好此时,一辆装砖的破三轮车开到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直接走到这边来的路。车上下来一个凶巴巴的男人,问她卖了多少钱。那人边说边捏了一个柿子,快速咬了几口,把吃剩下的啪地一声往地上一扔,说:“你快回去烧饭吧,老子饿了,跑完这趟要回家吃饭。”

朱雨深想,这应该就是母亲后面的男人了。随后三轮车开了过去。朱雨深看到母亲把手里的柿子又放回了框子里,拿起了扁担,挽起了框子上的绳子,准备走了。见此情景,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便大步往文具店走。走了一会儿后,他回头看了一下。他看到母亲放下了扁担,愣在了那里。

当天晚上,朱雨深回家后,吃过晚饭都没洗涮,就和衣躺到了床上。他没有跟父亲提在镇上遇到母亲的事。但中午时母子相逢的那一幕,让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想起自从母亲走后,他就生活在父亲的愤怒与打骂之中。每当他看见其他同龄的小孩躲在母亲怀里亲昵时,心中就涌起无限的渴望。妈妈离家出走后,两个姑姑经常来他们家。来帮忙洗被子,打扫屋子等等。特别是大姑姑,来的很勤快。而且在她的劝说下,心灰意冷的父亲才打消了把朱雨深送人的念头。

但是有一次,朱雨深和表弟一起玩水,弄潮了衣服。回家后,姑姑先把朱雨深骂了一顿。然后扔给他一套小衣服,叫他自己换。却把表弟搂到怀里,一边帮他换着衣服,一边心肝啊、宝贝的叫个不停。

朱雨深当时心里酸酸的。他想姑姑毕竟不是自己的母亲,她只是表弟的母亲。从此他就不怎么喜欢去姑姑家了。

父亲出去干活时,怕他乱跑,就把他锁在了院子里。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石凳子上看书、写字。偶尔抬头,看着头顶上邻家歪过的柿子树,看着那自由自在戏嬉着的燕子。燕子妈妈在身边呵护着它们。石凳的凉气直窜到了他的心灵,他感到茫茫的宇宙冷酷如铁。所以长大后,他基本不知道什么叫“温暖”。

幼小的他当时经常在想:自己母亲到底在哪里呢?于是他便在两个姑姑面前问起母亲的事。每当此时,还是大姑娘的小姑姑默不作声;大姑姑却说:“你别问了,你妈是个狠心的女人。几年前她就不要你们父子了,你就当作她死了吧!”这样的答案让朱雨深很不满意。

一次,当他壮着胆子向父亲打听母亲的情况时,父亲先拿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然后猛地操起杯子砸向大门。“啪”地一声响,吓得朱雨深半天缓不过神来。从此,他就不敢、也不想再打听母亲的事了。

但自从在镇上遇着母亲后,本能驱使他后来一吃过中饭就忍不住要往镇上跑,不管有没有事情要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母亲吸引着他过去的。母亲依然是几乎每天都来卖柿子。朱雨深每次都是走到了一个灯箱后面,去偷看着母亲的一举一动,母亲却看不到他。

他想上次如果不是那男人半路杀出来,母亲应该是拿柿子上来给他吃,然后和他相认。但只因那男人的出现,母亲就放弃了上前给他柿子或是喊他一声的勇气。他当时失望极了,才选择了离开。

这么多年来,姑姑也好,其他亲戚也好,在他的耳朵边说了一屋子关于母亲的坏话。他没有全部相信这些。每当受到委屈时,他想到其他孩子可以躲在母亲怀里哭泣,而自己不能时。他就在思考:为什么母亲会走、会离开自己呢?难道她就一点不挂念自己的儿子吗?于是他的心里自然对母亲产生了一些怨恨。他决定如果有一天见着母亲,自己是绝对不会主动喊她的。

这些天,朱雨深看到母亲卖柿子时,努力陪着笑脸,耐心让买的人挑选。人走了,闲下来时,她坐在那里,目光呆滞地看着街上的行人。朱雨深觉得不光是长相、发型,还有神情,母亲和傻表姐都很相似。在灯箱后偷窥的他渐渐地对母亲产生了好感。可能真有所谓的母子连心吧,直到下午上课时,他的头脑里还老是晃着母亲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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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五十三

有一天回家后,朱雨深终于忍不住,找好一个机会,单独到小姑姑那里问起母亲离家出走的往事。小姑姑先是诧异地问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想起你妈来了?”朱雨深说:“现在到镇上上中学,经常能在街上看到母亲。”小姑姑说:“你还认得她吗?哎,你这个苦孩子……”

从小姑姑的口中,朱雨深终于得知:母亲的老家在长江北岸的一个穷县,她是跟父亲在外地打工认识的。那时父亲在市里工地上造房子,和他在一起干活的都是本镇的。其中有一个叫赖五的张村的小伙子,人长得好,但品行不好。当父亲和母亲一起回到孙村的家,很快就结婚了。婚后,母亲发现父亲家里穷,后来又被查出来身体有病,她便越来越对生活不满意。夫妻间在争吵中度过了好多年。

此时赖五也已出落成一个名符其实的光棍。因为当时在工地上他们彼此都熟悉,当他得知母亲过得不顺心,就偷偷地给母亲以安慰,劝母亲另择高门。在朱雨深读书后,母亲终于被说动了,毅然决然地跑到了别人不知道的、赖五新的打工地点。一年后她改嫁到了张村,又过了一年,听说她在那里又生了一个儿子。

当朱雨深听小姑姑说母亲又生了儿子时,心里咯噔一下,感到一股凉气袭来。父亲、母亲以及赖五三个大人之间的事,他不想关心。他觉得那孰是孰非,根本就扯不清。他只对母亲的狠心抛下自己耿耿于怀,她不能理解母亲。小姑姑的话让他彻底清醒了,原来她是有了另外一个儿子可以疼爱、可以寄托母爱。那么自己对她而言就无足轻重了,甚至是多余的了。

和小姑姑谈过话的第二天,朱雨深就大摇大摆地从母亲摆摊的邮局门口走过。那天,他却发现母亲的怀里依偎着一个小男孩,他们母子间做着亲昵的动作。那小男孩长得很秀气,长得很像母亲,他颈子上系着红领巾,校服显示他就是一中旁边镇中心小学的学生。

朱雨深心想,真是很巧啊,才说到他,他就来了。这时母亲也看到朱雨深了。她快速站了起来,走到朱雨深的面前,问道:“你是我的小深吗?”

朱雨深昂着头装作没听见,大步涌入成群的来上学的学生当中。从此,朱雨深基本不去镇上。当他再次去镇上时,已过了卖柿子的季节,便没再在街上看到过母亲。

转眼间到了初一下学期的春夏之交。因为本地处于江南水乡,每年的这个季节,雨水都很充沛。而且天气的变化都很突然。外出的人经常没来的及配备雨伞,从而被淋湿了全身。

一天放学后,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变天的时候,很多同学的家人都把伞送到了教室,交到他们家孩子的手上了。朱雨深放学后出教学楼的大门时,还有很多家长在撑着伞等候自己的孩子。朱雨深用一个塑料袋把书包包了起了,就准备往雨里冲,因为自家是不可能有人给他来送伞的。

当朱雨深冲到中心小学门口时,却发现了自己的母亲。她穿着胶鞋,撑了一把大黑伞,正把那读小学的儿子的书包往自己肩上挎。然后她蹲下来,准备背上儿子。因为前面的那片路比较泥泞。

母亲也看见了朱雨深,因为上次已经见过面,她已确认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儿子。她连忙放下自己的小儿子,把伞撑到了朱雨深头上。她说:“小深,妈妈今天不巧只带了一把伞,你在那边躲一下雨。妈妈把弟弟送街上亲戚家,马上就回来,给你送把伞过来。”

因为不同路,母亲也许只能这样做了。那小男孩却用手把朱雨深往外推。小男孩的这个动作让朱雨深很不舒服。他跟母亲说:“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了。”说着他就一头冲进了雨里。母亲见状赶忙把小男孩往走廊上一放,说:“小深等一下,你把伞拿走吧。我们马上就这样到街上借伞,也没多远。”

朱雨深说:“不用了!从来就没有人管我,你不用对我好。”他跑了一阵,再回过头来看看母亲。发现她已把伞扔到了一边,放声大哭起来。

他此时真想回去满足一下母亲的好意,从而给她以安慰。但他的两条腿却不听使唤地迈开步子,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边走,他的眼泪边汹涌地向外涌。眼泪和着雨水,流到因抽泣而动着的嘴里,是又咸又腥的味道。

回到家后,朱雨深浑身湿透了。他赶忙倒光水瓶里的水,洗了个热水澡。事后他还是因受凉而感冒了。加上头痛的厉害,他干脆请假休息了几天。从小学毕业班时开始,朱雨深就时常觉得头疼,疼得难以忍耐的时候感觉意志一片模糊,并会持续一段时间。

一位走四方的郎中来到他们村上时,对帮朱雨深寻诊的大姑姑说:“你家的这个孩子有轻度的癫痫。这种病被称作天才病,治不好。但这种病有可能会给他带来好运。他人是不是很聪明?”

虽然从小聪明过人,学习成绩达到巅峰状态。但朱雨深那次是第一次听别人说他聪明。可能也是平生第一次听人家说此类褒扬他的话。这种礼遇在随后的很多年里,他也不曾享受过。

初中二年级的下学期,孙村一中四个班群英的角逐已近白热化。成绩在全年级前三名飘忽不定的朱雨深,终于在临近期末的各主科的竞赛中,单颗第一、二,总分第一的成绩名列校宣传栏光荣榜之首。如此好的成绩,朱雨深却没有听到哪位师长来表扬他。可能是因为穷,穷人的努力便不值得一提。朱雨深认为,正是因为穷这道紧箍咒套紧了他,让他兴奋不起来。不久后,他的所见所听证实了他的看法。

那是一天放学后,朱雨深打扫卫生。去打水经过宣传栏附近时,他的鞋带散了,他便蹲下来系鞋带。此时,几位师长放学后闲着没事,聚在校门口的宣传栏边聊天。只见初三年级的年级组长周老师用右手抹着下巴的胡须,看着光荣榜眯起了眼睛。其他几个老师也凑了过来。

他们顺着年级组长的目光,看到初二年级竞赛语文第三名周燕正是周组长的千金。于是有人讨好地说:“周燕这次考得不错,真是一个小才女啊!”。另两位老师马上也附和着说:“不错,真不错。”

周组长却冲着授初二语文课的罗老师说:“这要感谢罗老师对周燕的栽培,不然她哪行啊?”说着他笑得合不拢嘴。

罗老师连忙说:“我从来没有刻意栽培她,周燕本来就是天才嘛!”

于是众人附和说:天才,真是天才!

朱雨深此时已系好鞋带,正拎着一桶水经过他们身边。当他听到众人都说周燕是天才时,便用眼睛瞄了一眼光荣榜。周燕只有语文单科成绩榜上有名,总分前十的排名都没有她。朱雨深暗想:她是天才,那自己是什么呢?这时,朱雨深的班主任看到他停在这里半天没动,上前呵斥道:“还不赶快去搞卫生,我看你晚上不想回家了。”

众人看看朱雨深,再看看光荣榜,至始至终没有一人发表一点评论或讲句话。以他们的逻辑,周燕是天才,成绩光彩照人的朱雨深反而不值一提。这种竞赛,原来竟然只是为了给周燕这种类型的人去锦上添花,而朱雨深此类普通人的好坏根本无人提及。因为他们想,家里条件差的朱雨深成绩好又能咋样呢?这就是穷人的悲剧,你所作的成绩都是微不足道的。

朱雨深默默地认命了,他心里没有什么不平衡的。这就如小时候,他看到别人家的父母或祖辈一个劲叫小孩吃补品,而自己正常的饮食都不能保证一样。你不舒服也只能无可奈何。随后发生的几件事更是让他品味了人情的冷漠与黑暗,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一天中午,班主任叫朱雨深他们五个班委中午吃过饭到他家开会。当朱雨深吃过饭、洗好饭盒赶过去时,远远地就看到班长和另外两个女班委已经到了。门口还站着邻班的班主任。三个女生像是在全神贯注地听着两个老师在说什么。朱雨深从侧面走到他们边上,正好那里临时停了一辆大卡车。朱雨深隔着卡车听到他们正在议论他,他站着没动。

只听邻班的班主任语气怪怪地说:“朱雨深这次发挥不错,各科全面开花。看样子明年考个好学校不成问题。”

本班班主任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朱雨深家里穷得叮当响,他那个浑蛋老子啥本事都没有。他妈妈也跑掉了,听说他这学期上学报名的学费还是向亲戚借的。明年他就是考上了好学校,他哪里又能读得起?还是省点事吧。”接着他又冲着班长她们三个女孩说:“不过,你们的成绩要像朱雨深那么优秀就好了,那你们家里人真要高兴死了。将来也会有个好的出路……”

第54章

五十四

朱雨深听到这些话,浑身打着寒颤,差点没站稳。他赶忙用手扶住大货车的尾板。自尊心极强的他,觉得这下自己没有面子去见那几个女班委了,他想离开。恰在此时,体育委员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还愣在这里干吗?快点进去开会吧。”

朱雨深和体育委员的出现,让班主任他们的谈话戛然而止。然后他们五个班委都进了班主任的书房。

班主任的嘴便如放连珠炮一样,开始了说教。其他四个人都听得很认真。但整个过程朱雨深都涨红着脸。当他发现纤柔的文艺委员朝他看时,他赶忙低下了头。朱雨深在煎熬难耐中开完了那次班委会。至于班主任说了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进去。他在想,自己家里的那点不光彩的事,从此将被人广为传唱了。

初二下学期以前,朱雨深都严守着自己的秘密。因为他家离镇上远,村上年龄差不多大的学生也没有,所以基本没有人知道他背后的故事。

从初二下学期开学时,因为父亲拿不出钱来,说不让朱雨深读了。小姑姑知道此事后,对他父亲说:“小深这种状况你不让他读,他将来如果日子不好过,到时他不怪你吗?”她正好接了工资,就帮忙垫了朱雨深的学费。

临报名时,却被告知还要补交几十元的书本费。这钱是大姑姑送到学校的。她来学校时,正好遇到了班主任。于是她到班主任处谈心,把侄儿乱七八糟的事都在班主任面前抖了出来。

后来,班主任单独找朱雨深谈话时说:“你家里的情况我知道了,你可不能跟其他人比。你除了把学习成绩搞好以外,根本没有什么好依赖的。你要心里有数,别糊里八涂的。”班主任当面跟他说此类话时,朱雨深觉得虽然话语粗糙,但却是有些道理。

但他万万没想到,今天班主任背后竟然也这么说自己!可能这并不是第一次。但此次因为有几个长相可爱的女班委在场,他就彻底暴露了。这些足以把他打入万劫不复地境地。

自从那次开过班委会后,朱雨深感觉同学们好像都在以一种异样的目光在看着他。女生们还经常在他面前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说完后向他投来冰冷的目光。

初二下学期的春夏之交,那个温暖的季节,万物都在生长着,校园内外都是姹紫嫣红。同学们都招蜂引蝶般地在欢声笑语中欢度似水年华。但聪颖、优秀的学生朱雨深却感觉世界一片暗淡无光,仿佛生活在冰窖里一般。伤感、杂乱的思绪影响到他,让他后脑勺的顽疾时而剧烈地发作。每当此时,他都用上衣裹着双手和头,扒在桌上装睡觉。已遭人诟病的他,不想再让人发现自己的病痛。

后来,朱雨深曾看到一篇《阳光无香》的文章。说众人只知享受阳光的照耀与温暖,却不知道感谢阳光。随后作者举例说,一个执教三年的老师,学生毕业临分别时,他带了三年的学生们却对他反应冷淡;但他们却跟一个来支教的、才教了他们三个月的老师抱头痛哭,以诉离愁别绪。该文章的作者评论说,那带了学生们三年的老师就如阳光一样,沐浴了学生们三年,他们认为他就像阳光一样无色无香;而支教老师短暂的插曲却让他们流连。

朱雨深认为这也不尽然。阳光是温暖的、大公无私的,是有香味的。人怎能跟大爱无边的阳光相比呢?那老师一定是三年中在同学们心中留下了很多瑕疵,让他们不能释怀。于是,他们反而喜欢与其相处时间短的的老师。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凡事都应是因果相连。初二的那次班委会,可以说是老班主任强悍地毁了他的自尊。这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轰毁朱雨深自尊的另一场灾难,在初中三年级时又悄然发生了。因为本班的环境已不适合朱雨深课余的自修,所以中午他常到别的班,和该班相处得不错的几个男同学一起复习功课。年级组长周老师的千金周燕就在这个班。她是这个班的红人。

长相普通的周燕,其实早已情窦初开。因为她学习成绩较好,加之她那如大葱根一般白嫩的十指写得一手好字,所以越往后,就有越多的男生在暗恋她。对此,她心领神会。调皮点的男生会偶尔碰一下她的身子或头发什么的,以示好感;老实木纳的人一天要看她老半天,而且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脸看,有的还偷偷地把情书塞到了她的抽屉里。

其实周燕早就厌恶这些无聊的男生了。看着那直白而蹩足的所谓情书,她哭笑不得。她想,不管你对本姑娘的爱有多深,但你的技能也不过如此啊。由于自身条件不错,加之父母都是中学教师的家庭背景,所以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不用说一定得是精英。

但她们班成绩好的男生放到全年级就不行了,而不像邻班的朱雨深是全年级的锋芒棱角。关键是她们班的那个成绩最好的男生长得不帅,不像朱雨深,面相和气质都比较好。

所以周燕在本班基本上是目空一切。当她看着那些强塞给她的不能算是情书的情书时,她想到了朱雨深,这个在竞赛中语文第一,作文语句优美、幽怨的少年。她想,如果朱雨深给哪个女孩子写情书,那将是一篇精彩的文章或是一首优美的诗。

周燕哪里知道,此时的朱雨深虽有遣词造句、写优美情书或情诗的技能,却没有这个心情,也几乎没有可送的对象。从早些时候起,他就觉得身边的人基本上都抛弃了他。他没有享受快乐的权利,更没有喜欢谁的权利,以及被谁喜欢的权利。上天只给他留下了一项学习的权利。在班上埋头学习,取得了好成绩时,他曾暗想:上学真好,大家可以公平地坐在一起,公平地竞争。不像每个人的出身、背景及以后离校,各人的社会资源都是迥然不同的。

自从朱雨深来到邻班复习功课后,周燕的心渐渐变得躁动不安。由于家里条件较好,从小营养跟得上,又不用像其他农村孩子那样还要帮忙干些农活,所以到初三年级时,周燕已出落成一个白嫩、端庄的大姑娘。生理上的变化让她对帅的男生多了一些好感,心里有主动和他们交往的**。而此时,邻班的那个严肃的、气质好的、优秀的男生朱雨深,每天中午就在自己身边埋头学习。看着他一丝不苟地样子,她心里很是赞赏。

终于有一天,周燕阅读古文时遇到了一些疑问,她百思不得其解。她抬起头来,忽然想到语文老师不止一次说过,古文部分是朱雨深的强项。她也没想那么多,就拿起书走到正在后排写着字的朱雨深跟前,向他请教。

朱雨深平静而又耐心地给她解答了这些疑问。听后,周燕眼前一亮。心想,朱雨深的睿智果然名不虚传。近距离地接触朱雨深后,她发现他那是一张抑郁的脸,双眉间似乎还包含着一丝苦痛。他的衣着很旧,款式又比较老。根本不像其他很多男生,穿着、打扮都很光鲜。但不可否认的是,此时的她心里是比较喜欢朱雨深的。继而只要他来她们班,她就找空向他看几眼。

朱雨深虽然是个穷酸的学生,但他的天赋很好。又由于情商高而带来了极度敏感的心灵。对于周燕的异常举动,他当然能领会到。自从那次几个老师讨论说周燕是天才,朱雨深的心里也默认了她是个非常出众的人。因为她的出身较好,人又聪慧,成绩出类拔萃。这样的女生,诚然可以成为男生心中暗恋的目标。但朱雨深认为,即使他们两情相悦,有了诸多条件的限制,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有暗恋。

这样躁动而又平静地过了一段时间后,到了例行开校会的日子。全校师生坐在操场前的板凳上聆听领导讲话。朱雨深坐在本班那一排比较靠后的位置。因为他喜欢宁静,不愿和前面的男生们搅在一起在台下聊天、打闹等。周燕因为身材高挑,也坐在了她们班靠后的位置。

当领导讲话进行了一段时间后,大家都有点不耐烦了。周燕来时就发现了朱雨深静静地坐在她背后的左侧。百无聊赖时,她把脖子上戴的银项圈取了下来,放在手里玩着。坐在她身边的她的同桌兼小闺蜜看着她的脖子,称赞她的皮肤真白!

第55章

五十五

周燕说:“这个项圈我戴了十多年了,现在戴着却感觉很碍事,洗澡时洗脖子很不方便。”

她的小闺蜜便说:“那你把它送人好了。不过它陪了你十几年,吸尽了你身上的精华。看来要送人,你也只会送给你的意中人哟。”小闺密说这话故意放大了音量,并朝朱雨深看着。随后周燕也深情地看着朱雨深的脸,她的脸颊上泛起了两朵红晕。

朱雨深被她们俩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知怎么办才好。

但她们俩的言语及举动,早被朱雨深班的那个和她们坐的平齐的,赵姓女班委洞若观火般地悟透了。赵同学先扫了朱雨深一眼,然后把周燕的小闺蜜拉到自己身边,附在她耳边说话说了好久。

小闺密听完吃惊地瞪着朱雨深。然后她把嘴凑到周燕耳边,慢声细语地说话。此后她们俩就再没有回过头来。倒是赵班委奸笑着看了朱雨深好一阵子。

朱雨深联想到了那次班委会,他意识到了这个女班委跟周燕她们说了什么了。大会结束时,朱雨深看到周燕跑着直接回到教职工宿舍楼去了,那神情犹如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此后的中午,当朱雨深再去邻班学习时,周燕以及她的小闺密就如避瘟神一般,远远地避开他。她们眼睛里还透出轻篾的神情。朱雨深看出了这前恭后倨的态度。但他从来没想过周燕的什么糊涂心思,所以他也满不在乎她们的态度。

但此后的一天,朱雨深在走廊里近距离地走在了周燕的后面。本班的调皮男生使坏推了朱雨深一把。他一个趔趄,向前一倒,右手碰到周燕的屁股上了。那绵软的感觉直冲他的神经。但对这种好的感觉,他的本能反应却是恐惧。

这种因别人恶作剧,而导致被害的男女双方**碰撞的事也屡见不鲜。通常向女生道个歉就完了。朱雨深却没想到,纤柔的周燕回过头来见是他撞的她,立刻杏眼圆睁,并小声骂了他一句。

朱雨深连忙向她道歉并阐明是边上这位仁兄推的。周燕便走到那个男生面前,狠狠地把他骂了一通。从这件事中,朱雨深明显能感觉到周燕由躲避自己发展成为讨厌自己了。他在想,难道贫穷的自己就这么令人讨厌吗?

这个因身世不好而强加给朱雨深的灾难,就这样波澜不惊地降临到了他的头上。并且还没有结束。他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也不能够,至少暂且不能通过自身的努力获得一些改观。

这之后,还发生了类似的情况。朱雨深外婆家隔壁的那个小女孩转学来此读初中。朱雨深是在食堂拿饭时碰到了她。因为小时候他们俩在一起玩过游戏,尽管若干年没去外婆家了,他还是认得出她来。那个女孩也认出了朱雨深。

后来,当朱雨深拿好饭回来,就常能发现那个女孩走在他的附近,跟她身边的人小声说着什么。然后那些人都以一种可怜的目光看着他。久而久之,众人的那种眼光灼得他在校园里无处可逃。

朱雨深也认为他们都是些不懂事的人,但却造成了他的四面楚歌。关于厄运,如果你还要生存,你就只能坦然面对它。

朱雨深知道,周燕及她的小闺蜜倒是没有大嘴巴向别人宣传他的私事。因为邻班他后来还是照样去,众人对他的态度、言语等却没有什么变化。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比较感激她们的。有时他甚至还能想着周燕。这种感觉一直延续到了下学期的多雨季节的那次邂逅。自从那次邂逅周燕以后,朱雨深就彻底警醒了。

那是一个跟朱雨深邂逅母亲时一样的雨天。他依旧没有伞。出校门时,朱雨深在想,如果这次能遇到母亲,如她还像上次那样做,那自己一定会满足母亲的好意,给她以安慰。但他却没能看见母亲。毕竟像上次那样自己没带伞,同母的弟弟也没带伞,天又忽然降大雨的情况的发生几率是比较小的。

放学已一会儿了,朱雨深看到同学们一个个拿出伞来走出去,或被送伞来的亲人接走。值日生忙完后,佑大的教学楼里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雨比较大,同路的人没有谁愿意和他一起撑伞。他也不好意思主动要求人家这样做。因为他的成绩太好,又不爱说话,在班上他渐渐已被同学们推到了孤立的边缘。上课时,他经常也只是坐在后排,默默地听着。所以他没有伞回不去,自然没有人关注他。

他返回了教室,在里面边做作业,边等雨小点再走。一段时间后,电停了,他就不得不走了。

为了抄近路,他走学校后面的小路去镇上后再回家。当他走到那座小桥边时,发现有一个女生撑着花伞,拎着一个塑料袋迎面走了过来。朱雨深抹了一下眼睛上的水,定睛一看,来者正是周燕。她应该去镇上买东西回来了。

此时,朱雨深心里痴心妄想着:周燕如果先叫自己和她一起撑伞走回学校里的她家,再把伞借给他撑回家,那真是太好了。朱雨深正想着,周燕已经走近了。她只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蹬着胶鞋,腰肢一扭一扭地往学校走去。

此刻,朱雨深心里万分渴望能借到一把伞。他想,如果自己开口强求于周燕,她会满足自己的请求吗?他想起了他们间的那些往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只有矗立在风雨中咀嚼着苦痛。以他的瘦弱之躯,默默承受着苦痛,再举步为艰地迈向前。

几个月后,朱雨深来到了市里的师范学校。他致所以选择读师范学校,一是因为离家较近,另外高分学生才能上的师范学校成本较低。再说师范因为进校的门槛高,所以分配情况还比较乐观。

如果不是毕业时他家靠近食品厂田地被扩大生产规模的厂方征用,赔了一些钱,他就真要堕落到班主任所说的读不起中专的境地了。这也许也是上天对他的怜悯。姑姑把那笔钱存了起来,中专每个学期平均分配,每次开学时取出一些钱给他当学杂费和生活费。

其实这些钱哪里又够他在学校的开销呢?他虽然不和一般的同学去相比,但人总得要吃饭。食堂及周边小饭店的吃饭用度,对于朱雨深来说都吃不消。

直到此时,朱雨深才感觉到虽然自己遭遇了不快乐童年与小学时代、被人轰毁自尊、极其窝囊的初中时代,但这些相对于万分艰难的中专时代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有这时,他真得想办法自救,不然就得退学。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自己也基本无法改变未来了。

经过三番五次的申请,朱雨深终于获得了一个勤功俭学的名额。具体工作是每天下午放学后及双休日的上午都要到花房报到,在花房师傅的安排下开荒种草载树。因为师范学校去年才搬到郊区来,百废待兴,人手不够用。

这种活,每个班轮流一周的公益劳动也会做一些。但那只有一星期的时间,而且那一周不上课,专门干这事。人又多,干干停停,没什么累的。一到点马上拍拍屁股走人。

花房的师傅们对勤工俭学的人的要求就苛刻多了,整个把他们当作劳动力来使。加上又是放学后及休息的时间来完成这些体力活,让朱雨深每天都很疲惫。每月月底可以获得一些报酬,这样就让他的生活得以勉强地维持着。他艰难地熬着日子。

朱雨深也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在花房干活,他的臂膀和腿都变得黝黑发亮。

虽然学校里女生很多,未来大家也都将有份稳定的教师工作,成双成对的男女不绝于眼前。但作为一个贫困生,朱雨深掂清了自己的份量。他早就悟透了,自己与他们除了具有平等的学习权利,别的方面的事就别妄想了。身边没有谁愿意拯救像他这样贫困的人。哪怕是类似于中学时那个雨天邂逅周燕,借把伞给他的那种拯救,也不可能。还遑论其它呢?但可供他支配的钱还是很少,有时他只能吃得很差。

一个双休日的中午,朱雨深干完活回到宿舍,准备拿毛巾洗一下脸去食堂吃中饭。进门后,只见桌上有七八个盘子,里面全是室友们吃剩的菜,边上还有一盒饭没有动。那几个菜,室友们也只吃了二分之一。特别是那盘红烧鸡块还剩一大半没吃。这些都是他们从食堂炒菜厅带回来的。因为已是十二点多钟,食堂可能没有什么吃的了,朱雨深也已饿得不行。

他关了门,放下窗帘。他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好像听室友们讨论说今天中午吃过饭去师大看足球比赛。所以他大胆地、风卷残云般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吃掉不少剩菜。

朱雨深正吃在兴头上时,听见有人在外敲门。他下意识地用手抹了一下嘴巴,把吃的差不多的那盒饭盖了起来,然后去开门。

第56章

五十六

门一开,朱雨深发现是本寝室吴大军的性感女友小白。朱雨深把小白让进屋后,有点魂不守舍的。因为他毕竟偷吃了人家的东西,哪怕是人家吃剩的饭菜也好。

要命的是,小白说她刚才是在这里和几个人一起吃饭的。她的包忘在了吴大军的床上。她从上铺的床上拿包时,眼睛扫视了一下桌子上的剩菜。然后,她不怀好意地看着朱雨深,坐到了他的对面。她摇了摇头,说:“朱雨深,你还恶心啊?你怎么偷吃别人吃剩下的饭菜?你的素质也太差了吧!本来嘛,我们寝室的男人婆还说她喜欢你呢。她长得又老又丑。现在看来,她配你这个素质差的人,你还是占便宜的。”说着她咯咯地笑个不停。

自从小白的眼睛在桌子上扫视时,朱雨深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当她涂的血红的嘴唇说出骂他及取笑他的话时,朱雨深表情颓废地靠在墙上。

关于那个男人婆,朱雨深对她还是比较熟悉的,她是邻班的女生。她人长得黑,留着男式的板寸头,外表又显得老气横秋。第一眼见到她,让人很容易把她的性别搞紊乱。

朱雨深绝对没有想到,小白今天居然话说得这么难听,让他无地自容。随后他感觉吃进的东西在往上涌。他便一口气跑到后山他干活的场地,呕了几下,吐出了一些吃进的东西。然后他的两腿发软,就势瘫坐在山坡上。

他看着前方远处的公路上车流不息。那是学校通往市区的公路,寒暑假里他就是从这条公路去市里返家或来校的。他觉得走在那条路上的人都比自己幸福。由于没钱,他吃饭都不能保证,还能从那里去市区干什么吗?现实条件再次嘲笑了他、桎棝了他。

此后在宿舍里,朱雨深总是害怕别人提及他偷吃剩饭剩菜的事。因为他知道,以小白的脾性,一定会把这事搞得满城风雨。所以一有空,他就遛出寝室或教室去。这也正好可以安心地在外面学习。

中专的课程比较轻松。然而文学专业的自考大专有十几门课程,如一次报考三四门,书就够多、够让人看的了。晚上十点钟熄灯后,朱雨深还在走廊里借着灯光看自考书。等到进宿舍后,他几乎每次都发现室友们都睡着了。这之前,他们已经把牛皮吹上了天,吹累了就呼起来了。朱雨深进来后轻手轻脚地脱衣服上床,倒头便睡。这样既不用再遭受他们无聊至极的言语污染,也可以获得不错的学习效果。

此后,朱雨深一直努力干活、刻苦自学,而且凡事都陪着小心。他终于获得了理想的成绩,也被大多数人认可为一个好学生、好人。倒数第二学期时,朱雨深已经修好大专课程。这样一来,他中专还没毕业,大专就已经毕业了。一时间,他成为了很多人议论的焦点。说他优秀的人有;说他瞎费劲、这些成绩啥用都没有的人也有。朱雨深早已心如止水,他继续报名,开始了本科段的自学。

在他中专三年级时,全校掀起了空前的自考热。有低年级班的班干部到自考协会里来请朱雨深到他们班,作有关自考经验之谈的讲座和文学讲座,朱雨深欣然前往。经过充分的准备,他绘声绘色在讲坛之上大肆发挥自己的口才,让才华漫天飞舞,从而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听过他讲座的学生中有人还当面对他说:我好崇拜你哟!而有些女生更是喜欢以抛媚眼的方式来对待这位才子。她们以为自己的眼球就如古时候大家闺秀手中的绣球一般,适当的时候她们会向外抛出。抛向你时,你稳妥地接住了,那将是件美不胜收的事。但是不管绣球也好,眼球也罢,朱雨深是不想接了。他也接不了。他想,能挽回一些自尊就已经是自己的造化了。

但最后一学期发生的事,又把朱雨深从辛苦建立起来的心理高位拉了下来。

开学后不久,朱雨深一如既往地在图书馆看书、写作。一个周末的晚上八点多钟,当朱雨深回到寝室时,发现本班四个寝室的男生没有一人在寝室,整幢大宿舍楼开灯的房间寥寥无几。

因为是才开学,同学们例行的规矩是出去聚聚,搓几顿。这些活动基本上早已把他撇在了一边。因为每次会餐,朱雨深都因为囊中羞涩而不参加,破坏了集体的团结。他甚至还偷吃过他们的残羹剩饭,可谓又寒酸又恶心,这种人还叫他干嘛?

所以朱雨深经常一个人守在宿舍里就在所难免了。他躺在床上看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室友们经常外出,房间里空空如也,反而给他造就了好的学习环境。朱雨深把枕头垫得老高,刚惬意地看完一篇文章后,听到走廊里咚咚地响。随后见到本班的女生马靓,她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

马靓进门后定了一下神,骂道:“人都死哪去了?朱雨深快,快去女生宿舍,胡维佳疼得不行了。”

朱雨深放下书,跟马靓一道小跑着去女生宿舍。路上,朱雨深叫马靓赶快去校门口叫辆车到女生宿舍门口来。他一路狂奔到女生宿舍门口,跟看门的老妇女打了声招呼后,就直接上到胡维佳的宿舍。整幢女生宿舍楼也空空如也,怪不得马靓找不到人了。

进入胡维佳宿舍后看到她正在床上滚着、叫着。朱雨深没加考虑,直接走上去横着抱起了胡维佳,就大步往外走。由于胡维佳体态丰腴,朱雨深又长得清瘦,所以抱到宿舍门口时,朱雨深已累得喘不过气来。他顺手把她放到了马路边的木凳上。这时,他看见胡维佳表情万分痛苦,脸上满是汗水与泪水。

焦急地等了一会儿后,一辆面的开到了他们面前。马靓开了车门,朱雨深赶忙把胡维佳抱上了车,他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一上车,马靓就跟朱雨深说:“今天我们宿舍的人出去聚餐。吃到一半时,胡维佳就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然后拽着我一道回来了。我当时原本有点不情愿。但回到寝室后,看到胡维佳疼得缩成一团,顿时吓坏了。我就赶快去叫人。女生们都不在,只有看大门的老太婆在,那人也起不了作用。我这才急忙跑到男生宿舍找人。先找到本班三楼的三个男生宿舍,却一个都没有。我又焦急地跑到411宿舍,幸好有你朱雨深在,不然就完了!”

关于找面的的事,马靓说也好悬,因为校门口就剩一辆车了。如不是她跑着抢先一步,车子就被一对男女叫走去市里了。

朱雨深也觉得事发突然,也幸好自己回来的早,不然马靓一人真是忙不了。马靓叫司机开快点去城西离校较近的二附医院。在车上,胡维佳疼得不断抓身边的朱雨深,然后又无力地躺在他的怀里。只要车子颠一下,她就“哎哟”一声叫出声来。朱雨深抱着她,感觉犹如抱了一个软体动物,到处软绵绵的。那感觉比较好,他不自觉地用右手抚摸着她的后背与发梢。

几十分钟后,车子到了医院门口。马靓付钱下车后说马上去打个电话给胡维佳的父母还有班主任老师。朱雨深再次吃力地把胡维佳抱进了医院。经检查,确诊胡维佳为急性肠梗阻,需要马上动手术。医生说,如果再迟点送来,情况就不妙了。在胡维佳家人来医院之前,朱雨深义不容辞地在医院照顾她。

胡维佳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同学们在这段时间都轮流去医院看望过她。有人还去过两次。后来,朱雨深觉得自己免不了也要去一次。他没有什么余钱,就买了十几块钱的水果来到二附医院。

走进她的病房后,朱雨深看到桌边及床头柜上下都放了不少营养品及高级的果蔬之类,他猜这肯定是同学们或胡维佳的亲戚们来看望她时买的。他以前听说过胡维佳的父亲是村委会主任,母亲是幼儿教师。她在家里是独生女,平时她的生活条件比较优越。果然,她住院了获得了来自多方的关爱。朱雨深想如果是自己住院,那将是迥异于此的一片萧杀与冷清的景象。

第57章

五十七

这时,朱雨深觉得自己手里拎着的水果仿佛是个累赘。拎也不是,不拎也不是。但胡维佳已经看见他了,她跟母亲说:“就是这位同学那天晚上送我来医院的。”

她母亲向朱雨深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朱雨深看着胡维佳穿着白色的病人服坐在床上,长发披下来,别有一番病态的美与福态的美。他把手上的东西轻轻放在床头柜下面。此时,胡维佳叫他坐。他见身边没凳子,没坐下来。然后在她的示意下他坐到了她的床上。

胡维佳眼睛看着他,冲着母亲撒娇说:“妈,你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有多痛哟!他抱着我下楼时,我都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她母亲赶忙打断她的话说:“宝贝,快别乱说了!现在不是好了吗?过两天就给你买个手机。有事好打电话,再也不让宝贝受苦了。”母女间那甜得发腻的话让朱雨深头皮发麻。因为平时,这种甜蜜窝里的场景他是难得能体会到的。

胡维佳在病好出院后的日子里,频频以笑脸迎接朱雨深。这让他也很受用。

一天,她还说要请朱雨深看场电影。听到这话,朱雨深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从来都是男生请女生看电影,还没有反过来的事。从室友们的聊天中得知,每一次请女生看电影,买票加买零食、饮料等所有花费,都够他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了。这些男生请女生的时候,恨不得跪下来乞求对方答应。花过钱后,却又心痛不已。

胡维佳可能发觉了朱雨深脸上的诧异神情,她解释说:“凡是在我生病住院期间去看望过我的、帮过忙的,回校后我都请过人家看电影。至于你朱雨深嘛,因为帮了最大的忙,所以要单独请。”这样说朱雨深也就盛情难却了。

下午放学后,朱雨深吃过饭后先洗了个澡,在校内的小卖部买了瓜子,草莓等。在约定的时间之前,他来到了女生宿舍门口等着胡维佳。一会儿后,装扮一新的胡维佳下了楼,走到了他的面前。她面含微笑地和朱雨深并排走到了兼作电影院的学校大礼堂门口。胡维佳款款地走到售票处买了票,然后她紧挨着朱雨深走了进去。

当晚放映的是一场情节缠绵的爱情肥皂剧。关于这场电影,海报在校宣传栏里已贴了一周了。朱雨深拿出买的零食,递给了胡维佳。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几乎都是一男一女在看电影。他再看一眼身边的胡维佳,她的思绪已进入了爱情剧的情节中。

朱雨深觉得,这部电影虽然宣传的比较火,但看起来一点都不精彩。看了半个小时后,他已渐渐心猿意马了。想想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在校三年,除了看免费的爱国主义电影以外,他根本没有看过任何一场售票的电影。想不到第一次买票来看时,竟然是和一个丰腴的女生一起来的,而且还是人家请他的客。

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胡维佳,暗想这不是在做梦吧?因为那灯光交替,迷迷蒙蒙的场景,就如梦境一般。他甚至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觉到了疼。他方才醒悟,这不是梦,是真真切切正在发生的事。

一场电影下来,朱雨深对剧情竟然浑然不知,他的思想一直在胡思乱想中飘荡。等到屏幕上打出剧终二字,他才惊了一下。胡维佳却已经起了身,她拽着他的手,把他牵出了座位。然后朱雨深的手就这么不自觉地和她的手牵在一起,一直走出了电影院,走到了校园主干道上。他们俩那造型已活脱脱成为了一对校园情侣。

这时间,彼此认识的人中也有几对男女牵着手从电影院出来。照面后,别人都直愣愣地看着他们,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有个男生更是上前拍了一下朱雨深的肩膀,说:你小子真人不露相嘛,混得不错!”

朱雨深脸上火辣辣的。胡维佳的表情却很坦然,她颇有些想张扬的意思。

在后面的日子里,她也经常凑到朱雨深的身边,主动和他搭话。朱雨深介于周燕等女性给他造成的打击,他清楚自己的份量,凡事不敢往好的方面想。由于条件所限,他觉得自己也接受不了这些。所以他们俩只限于一道出去散散步,坐在一起聊聊天等。关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这种不温不火的关系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和胡维佳同寝室的一个丑的女生终于憋不住了。一天,她小声问朱雨深:“你知道高傲的胡维佳这段时间为什么情愿和你处朋友吗?因为她失恋了。她的老情人是她们县一中校长的儿子。他比我们高一届,现在已经在县城当教师了。胡维佳和他谈了两年恋爱,毕业后还维持了一段时间的恋爱关系。

但胡维佳生病前后她们的关系好像就断了。正好这时你闯进了她的生活。你们俩也甜哥哥蜜姐姐地肉麻了一段时间了吧?不过听说,胡维佳的白马王子前两天不知怎么弄到了她新配的手机的号码,两个人现在整天打电话谈情说爱,应该是冰释前嫌了。他们一和好,我想,你就没戏了。”

朱雨深被这个小丑女数落得脸色很难看。他语无伦次地说:“我们没什么,不是恋爱关系,我怎么知道她……”

四周有几个同学一直在聆听着他们间的谈话。当朱雨深呈献出笨拙及难堪的表情时,他们都得意地笑了。

有好事者把这次谈话的内容告诉了胡维佳。她显得有点紧张,因为小丑女说的都是实情。在县一中校长公子不理她的那段时间,她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后来又赶上生病。朱雨深抱过她,关爱过她,帮助过她。她对帅气、优秀、内敛的朱雨深产生了一些好感。

胡维佳以为,反正朱雨深条件不好,又自卑、木纳,在校没有谈过恋爱。自己把他拉过来当作替补情人也不错。跟朱雨深貌似情侣关系地交往了一段时间后,胡维佳觉得他过于严肃和正经,或者说呆得不行,怪不得没有女孩子喜欢他了。胡维佳暗自窃喜,觉得他天生就是给人作恋爱替补的好材料。

师哥校长公子家境优越,人长得胖墩墩的。他人际关系处理的很好,可谓左右逢源。毕业后他在县城教书。听说一进校,他就在追一位和他一同分来的县领导的女儿,所以暂且就把作为老情人的她胡维佳放在了一边。但师哥很快就碰了一鼻子灰,官小姐根本看不上其貌不扬的他。

无奈之下师哥又杀了个回马枪,回来,到师范学校找胡维佳重温旧梦。开始时胡维佳赌气不理睬他。但他通过贿赂她的闺蜜,得到了她新配的手机的号码。再通过短信及电话的软硬兼施,死磨烂缠。

结果,她权衡利弊,还是答应和他恢复关系。这样一来,朱雨深就变成了多余的人了。但她并没有立即踢开他。因为师哥并不在学校时,朱雨深可以满足她换换口味的要求。她不知道这种脚踏两只船有什么不好!

即使这样做了,她却不愿自己这种恋乱的举措让对方知道。所以小丑女捣她坏水的事情发生后,她恨死了小丑女。并有点惴惴不安,觉得自己亏欠朱雨深。

但几日后师哥告诉她,不久后他将请假来市里和她重续旧情时,她认为烦不了了,就让朱雨深痛苦去吧。

师哥来学校之前,已经在市里的星级酒店开了标准间,并准备了不少礼物,都是为了他们俩的浪漫。他到胡维佳她们班上时,他们还在上课。他手捧九十九朵玫瑰,进门后扔给上课的女教师一大包吃的,叫老师暂停一下。然后他款款地走到胡维佳面前,单膝点地,奉上超大束的玫瑰,大声说:让我们的爱获得新生吧!

胡维佳感动得哭了起来。所有女性,包括上课的那位女教师都羡慕死胡维佳了。有脆弱的女生也跟着流下了泪;所有男同学都惭愧地低下了头。可以想象,朱雨深此时的感受是怎样的了。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差点昏厥过去。

随后胡维佳和男友一起打车到市里风花雪月去了。朱雨深那一天基本没离开过座位,直到熄灯后才回到宿舍,直接睡了下去。

胡维佳与男友的激情由于男友的离去而告一段落。在一个睛朗的上午,胡维佳约朱雨深到花圃里走走。朱雨深木然地尾随着她走到了花丛中。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后,胡维佳说:“朱雨深你可别生我的气哟,我和师哥已经谈了两年恋爱了啊。评心而论,他家的条件很好。这次来他为了我在星级酒店开了包间,加上吃玩,那开销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师哥还跟我说,我毕业后,他父亲可以找关系把我安排在县城教书,不用回到本地的乡村去了。那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长相厮守了。能住到城里一直是我的梦想……”

胡维佳沉浸在自我陶醉中,幸福的感觉溢于言表。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反应了过来,连忙正色道:“朱雨深你是不错的。成绩在班上拔尖,还会写诗、作画,是个才子。而我发育后就有点发胖,也没有什么文艺才华,怎么能和你达到男才女貌的标准呢?我想将来你一定能找到一个条件好的女朋友。她能拯救你一把,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第58章

五十八

朱雨深平静地听着她的诉说。但最后的那几句话却让他接受不了。如果说胡维佳前面的那些话有点露骨的话,但也够坦诚的。人总是趋乐避苦的嘛。师哥在她身上花了不菲的代价,这让他朱雨深望而却步。他绝对耗不起,所以甘拜下风。但后面她胡扯瞎恭维,就委实欠揍了。

朱雨深瞪了她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伤感地说:“难道你们都认为我一定需要别人来拯救吗?”

遭此打击及侮辱的朱雨深,身心几乎都被击垮了。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不愿再涉及与婚姻恋爱有关的事。世事纷纭,他觉得像自己这般遭人鄙视的人,如想找到好的女朋友,不谛为难如上青天。

终于熬到了中专毕业,朱雨深被分到小学教书,可以拿工资挣钱了。虽然钱不多,要掂量着花,但总比在中专时老担心过不下去、以及因为穷而受人侮辱要强得多。

在小学当教师期间,朱雨深在杂志上看到一篇叫“苦难天才”的散文。文中举例凡高,陀思妥耶夫斯基及日本的一位政治人物。这些不同领域的天才,成长的过程都遭受了巨大的苦难。

大画家凡高年少时就才华毕露,却不被当世所认可,一生穷困燎倒。他爱上了一个寡妇,遭拒绝后落得自杀的下场。

被称作人类灵魂伟大的审问者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狱中度过了一生中的大部分时光。

而那位日后的日本邮政大臣,年少时因为穷,被迫在酒店里洗厕所。刚开始,监工老骂他没把马桶洗干净,让他无所适从。后来,一位老师傅却当着他的面,在一个自己洗好的马桶里舀了起一瓢水,喝了下去。老师傅跟他说,诸人都认为新马桶是干净的,里面的水可以喝。那么你要把马桶洗干净,只有洗得你自己能喝得下里面的水时,才能证明你洗干净了,洗得如新马桶一般。

后来,这位少年用坚强的毅力挺了过来,这其中他多次喝过马桶里的水,磨炼自己,后来终于成为风去人物。该文章在末尾评论说:上帝偏爱他,让他洗厕所,上帝偏爱天才,让他承受人世间巨大的苦难!

朱雨深看到这里,关上了宿舍的门。他想自己从小到现在,苦难的经历又何其多?那也是上帝在偏爱自己吗?看完文章后,他已泪流满面。往后的日子里每念及此,他的眼泪就没出息地涌出来。他便躲到无人的地方,和那天的情景成一统。

咀嚼完苦难已快中午了。因为住单身宿舍的人都回老家过年还没回校,这里一点生气都没有。不像平时,大家都忙起了中饭。朱雨深走到外面,站在房子边。冷不防,几声大鞭炮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他放眼望去,原来是教职工楼那边,住在一楼的副校长家来客人了。主家放鞭炮以示欢迎。那些老少男人们都西装革履,洋气得不行;女眷们浑身花花绿绿,穿得毛茸茸的,脸上都露出喜气及骄傲的神色。

中午,朱雨深去镇上买中饭经过他家门口时,望了一眼他家院子里的风景。那其乐融融的景象,让他很是心动。朱雨深心想,自己是没有何处好去窜门的了。在姑姑家过年又闹了个不快,自己真是走投无路。看来,他只能冷清地独处。

朱雨深骑车骑到了镇上时,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想,母亲一家子是不是现在也像其他人家一样,在相互窜门吃饭呢?想来自己真是有点残酷,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理睬母亲。那次送伞相遇后,后来读中学及中专及至毕业后,他有若干次在街上及其他地方看到了母亲。

可每当此时,他都本能地躲到了远处。他能确定其中有几次母亲也看到了他,但母子俩终究没再说上一句话。有时他受了委屈时,真想身边有一个至亲人可以倾诉。每当他看到因自己躲避母亲而让母亲失望甚至伤心流泪时,他的心也很痛。他反复扪心自问:为什么老是要这样相互折磨着呢?

上午,朱雨深在宿舍里把伤疤都撕开过一遍。他归纳一下,自己多舛的命运应属于造化弄人,不能怪罪或全部怪罪到母亲身上。学校里的冷清与那些团聚的人家的热哄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朱雨深突然冒出一个以前不曾想过的念头:去看看母亲。

他动了此心,就胡乱地在面条店下了碗面条,吃过赶紧去买礼品。买好东西后,他就经直顺着河埂骑车去两镇交界的张村。

一个多小时后,他到了那村庄。在村口,朱雨深远远看到一个妇女穿着白上衣,披着短头发在菜地里锄着地。因为还没有过初五,一般的农家按照风俗是不下地干活的。这个妇女倒够特殊的。

走近时,该妇女发现有人在身边走,就抬起了头。四目一对视,双方都愣住了。朱雨深认出了她就是自己的母亲。虽然脸上已有不少皱纹,但样子没有变。母亲也认出了自己的儿子。她很吃惊,几年不见了,儿子已变成面前这位高大成熟的大男孩了,而且出现在了这里。

朱雨深激动地叫了一声妈妈,母亲高兴地答应了。然后她丢下锄头跑到朱雨深面前,握住他的手问:“小深,你是来看妈妈的吧?”朱雨深点了点头。

母亲说:“走,回家去。家里现在没人,你弟弟和他爸爸去亲戚家吃饭去了。”

两人走到了一幢三间的瓦房前,母亲开了门。朱雨深觉得那瓦房比自家的老房子好不了多少,在四周楼房直坚的村子里,显得绰而不群。进屋后,母亲给朱雨深让了坐,又给他倒了杯水。朱雨深把礼品放在地上,问母亲怎么现在就下地干活?

谁知一句话触及了母亲的痛处。母亲含着泪说:“没法子呀。你弟弟现在读中学花费特别大。他父亲以前还开三轮车帮人送送货。前两年跟人家的车子撞了一次,受了点轻伤,他就不干了。在家里又不做什么事,还跟一些酒肉朋友聚到一起喝酒。他上面还有年老的父母要供养,担子全部落到了我们身上。我得抓紧把地里的活干完,再去里那边镇上厂里找点活干。我不吃苦怎么行呢?”

母亲顿了一下,接着说:“哎,不说这些了。小深,你现在到黄镇中学当教师了吧?你还没结婚吧?”她见朱雨深点了一下头,接着问:“你以后是不是要找一个女教师呢?”

朱雨深没有答母亲的这句话,他觉得母亲高看了自己的儿子。要找女教师做对象又何其难?远者如胡维佳,近的如体育老师古明秀。她们几乎都是玩世不恭、逐富的女生。这个领域的女孩,他是不敢再涉足了。

朱雨深环视了一下屋子,只见里面摆设陈旧,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水平。他的心里有点酸酸的。母亲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

过了会儿,朱雨深强作出笑脸跟母亲说:“我年前刚在黄镇街上买了房子。等装修好后,接你过去玩。”

母亲听后走近朱雨深身边说:“我儿真有出息,全靠自己打拼成人上人了。妈妈这么多年来还是老样子,苦日子还不知啥时是个头啊。”说着她用右手抚摸着朱雨深的左腮,眼泪不断地往外流。

她说:“我真是自作自受。早知我儿上学成绩这么好,后来这么有出息,我干吗还要离家?虽然我跟你父亲过不下去,但只要守着我儿,我就能过一辈子。到现在也应该清闲了。如今倒好,你弟弟学习成绩不好,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出路。家里又不像过日子的样子。这往后真不知道怎么过?我的命怎么这么不好……”

正说话间,虚抑的门被踢开了。一个满嘴酒气的老男人冲了进来。他冲着朱雨深吼道:“你是谁?”

朱雨深想,这人应该就是母亲后面的男人赖五了。他平静地说:“我来看望母亲。”同时,朱雨深看到满嘴绒毛的同母弟弟也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朱雨深觉得不便再呆下去了,就跟母亲说:“我走了,你以后去我那里玩。”

他还没跨出门,赖五就大声叫道:“朱老师现在是吃皇娘的公家人了。你母亲穷、人又笨,你不补贴点钱给你母亲吗?”朱雨深头也没回,就大步走了出去。

转过一个屋子后,他发现母亲跟在身后。他心疼地说:“妈妈,看来你的日子真不好过。不行就回到我那边去,家里和镇上都有房子住。”

母亲流着泪说:“我怎么办呢?当初离开你们父子,我的名声就臭了。面前背后不知被人骂过多少回,不知被人骂成了什么样子。如果在这里过不下去,还要离,那我在家乡就没脸见人了。再说你和你弟弟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也不想丢下他。你弟弟虽然不争气,但我如果离开他,他就过不下去了。将来不知道怎么办,我只能在这里受罪受下去了。你要是关心妈妈,以后就常和我见见面,我就满足了。”

母亲说完,朱雨深就动身走了。她跟朱雨深挥了挥手,站在原地没动。朱雨深走出村口,上了自行车。将要转弯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母亲还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

朱雨深想这里他可能不会再来了。母子间的苦难需要各人独自承受,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朱雨深慢慢蹬着车,看到路边走亲戚往返的人不断,他们都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气中。

第59章

《忧伤的恋曲》篇五十九

在整个过年的过程中,黄镇街道上的人骤然增加了几倍。年前,人们忙着上街来采购年货,小商小贩们把摊子摆得到处都是,所以到处人头攒动。年后也是如此。

这时间,在镇上活动的主角是那些年轻人。俊男靓女,成双成对;大老爷们三五成群地在镇上荡来荡去。他们只有这些日子能在家乡的热土上走走。而一年中的绝大部分时光,他们都是在打工所在的异乡度过的。这些庞大的人群春节前回来后,大城市顿时变得萧杀了。

过了初七以后,打工的人们就渐渐踏上返程了。他们又将回到城市里的那个拥挤的、脏、乱、差的住处。他们苦苦地在外打拼,就是为了在家乡建起楼房,创造好的住宿条件。但到头来却享受不了几天。

过了元霄节后,如果谁还滞留在家里,就要被嘴碎的老妇女背后取笑了。朱雨深以前就见识了这种情况。孙村镇乡镇企业比较多,年后打工者返城后,变化没有黄镇这么明显。

其实朱雨深是个喜欢静的人。在黄镇中学教书以来,他已这里过了两个春节。以前,他在这时间会和没有回家的单身同事去镇上转转。但他不太适应镇上那种短时间内人膨胀了几倍的情景;也不太爱听那些男女们吹得吐液横飞的膨胀性语言。那人声鼎沸的溜冰场、舞厅里的短暂的浮华把他淹没得不知所措。所以今年的这个春节,他初二回来后,基本上是在学校的单身宿舍里度过的。

从放寒假直到开学前的几天,黄镇中学校舍这边都难得能见到一个人。那矗立着的庞大的教学楼,那户户紧锁的单身宿舍区,那灰黄的食堂,一切都短暂地告别了平日里那热闹的场景,没有了一点生气。朱雨深一人生活在这里,感到浑身充满凉意。这种日子一直要持续到开学前的一两天。

朱雨深想,古代的那些胸怀大志的隐士,发迹之前都隐于深山之中,与世隔绝。他们那征服山河的勇气,背后一定有一种坚定的信念在支撑。征服山河、征服孤寂者的勇气如用之于江湖,用之于庙堂,一定是无比强大的。

朱雨深在这孤寂的环境里,日日以阅读经典和写作度日。他对文学怀有初恋般的热情和宗教般的意志。一段时间下来,他已积累了大量的作品。其中以小说的篇幅和字数占大部分,还包括一些现代主义手法写成的文章。

朱雨深暗自觉得自己也应该能算作一个“文青”了。但就如许多默默无闻的此类人一样,目前还是个落魄的被人不屑一顾的文青。他目前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想借手中的笔墨浇心中的块垒,营造一个意境,把自己放在其中,在里面享受快乐。还有,对传统文化中的瞒与骗进行反拨。

朱雨深已经很久不看电视了,尽管他房间里电脑宽带可以上网看电视。记得小时候,村上人晚上喜欢聚在某一家看黄梅戏《女附马》。剧中女主角洪素珍那长相,那种温柔,几乎触及到了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所实施的女扮男装、赶考中状元、救男友的举措更是让人感动不已。

读了很多书后,朱雨深觉得《女附马》等传统戏剧,以及新时期拍的旧时题材的影视剧,都刻意营造了一种花花绿绿的浪漫世界。那里面的人几乎不食人间烟火,让人欲罢不能。仿佛每一个落魄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漂亮的、贤惠的、能量较大的女人在鼓励他、支持他,从而让他走向成功。再与其结为夫妇,从此和和美美地过上幸福的生活。

其实,怎么好相信这些呢?朱雨深在鲁迅的文章中看到:犯人被杀后,刑场边的穷苦人们马上一哄而上,抢死者的衣服。在茅盾的作品中写到:穷人为了不饿死,只能把棉袄当掉用来换点吃的,结果还是被冻死或饿死。只不过延长了一点时间罢了。在沈从文的笔下,乡下纯朴美丽的爱情故事都是富家公子的专利,穷的男青年免谈。

朱雨深看到这些情节时,心中产生了莫大的共鸣。试想国人也只有在改革开放几十年后的今天,才有了物质生活极大丰富的条件。古代以及上世纪初中期,生产力极其低下,斗争频繁,物质极度匮乏。普通大众都挣扎在饥饿线上,怎么能是戏剧、电视上所看到的那番场景呢?

朱雨深曾一度在学习中取得尖端成绩,而且热爱文学,热爱写作,算得上有志的青少年。后来作品也发表了若干,并且还笔耕不辍。以虚怀若谷的文学情怀处世,算得上一个文青了。朱雨深以为,自己各方面不比那些戏剧及影视中的男主角差,却等不来哪怕是半个女孩的关爱与鼓励。以往接触的女孩几乎都是来伤他心的。

痛定思痛,朱雨深觉得这主要是因为自己出身寒微。如果家里条件优越,那就不一样了。因为那样本来就不用烦了,如兼有才华,那将是锦上添花。如今,朱雨深算是清醒了:寒门弟子万不能被那虚拟的美好故事给骗,否则一生就毁了。

但是,他上街仍然能看到桌球室、网吧、溜冰场等场所里年后还聚集着些大大小小的男孩,这些中学毕业后嫌苦不外出打工的古惑仔们,整日里在街上打油混事。他们那装扮,那染了发或爆炸式发型的造型、那大大咧咧的派头,已成了镇上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而且这个队伍还在不断壮大。他们言谈之中能把牛皮吹上天。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觉得似乎某一天总会有一个狐狸精般漂亮,又比较能干的女人来拯救自己,让自己什么都不用烦。

这固然是传统爱情故事及现代肥皂剧的欺骗与误导。这些老少爷们中不断产生过了而立之年还未婚娶的人,以致终身孤独。这种状况足以证明,他们渴望抱得狐狸精式的美人归是痴心妄想。但悠闲地等待靓丽莅临的情景还是前赴后继地上演着。朱雨深呼道:醒醒吧,和敝人一样出身寒门而混事的兄弟们。你们再不努力,将是万劫不复!

朱雨深心里每每产生这种念头,就不愿再去看电视节目。继而,他心中也产生了几分焦虑。过了年,自己又大了一岁。再过几年,他也就将迎来而立之年了。怎奈现在还是孑然一身,住在单身宿舍。他想:如果有一个女孩愿成为自己镇上他那单间二层房子的女主人,那该有多好啊!那能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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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六十

朱雨深动了这样的心思后,马上就联想到自己镇上的房子。年前,学校给每个教师提前发了上月的工资。朱雨深看了一下,自己的帐户上也有了一些钱。如今,所有东西的价格和人工工资都在飞快地上涨,所以得尽快把房子装修好。

经人介绍,朱雨深已联系好了一位搞装修的师傅,准备先把一层的搞好。眼看离开学还有几天,他忽然心血来潮,觉得应该先干起来吧。他立马出门跨上车,准备去镇上装潢材料店看看材料。再算算价格,看自己目前的钱能办多少事。

骑车经过学校与镇上之间的新街时,朱雨深看到年前停工的房子已有很多开工了。但街上还有一些店的门面还没开,老街上也是如此。朱雨深正骑车往前走时,冷不防右边有人喊了他一声,停下来一看,原来是政治老师夏有礼。夏老师正站在他老婆开的缝纫店门前抽烟。夏黑蛋和朱雨深的交情还是不错的,他也同样对文史有着热烈的爱好。朱雨深把自行车锁在街边,来到缝纫店门口,黑蛋把他让进屋。

一进门,朱雨深看到夏有礼那漂亮的老婆胡玉琴正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在收拾屋子。朱雨深上前问了一声好。胡玉琴停下手中的活,奉上笑脸说:“朱老师正好上街啊!我们今天才从老家回来。年前走时店里也没怎么收拾,你看,蛮乱的。”

朱雨深应着声,眼睛却向正在收拾衣料的陌生女孩身上瞅。他记得以前在这里干的是一个比较丑的女人,怎么现在换人了?

胡玉琴看到朱雨深那眼神,心里有点不悦地说:“你不认识她吗?去年下半年好就来了,都干了好几个月了。”

朱雨深说:“我记得以前在你店里干的好像不是她呀。我也很久没来你店里了。”

这时,夏有礼把两瓶白酒从包里拿出来把玩着说:“朱兄今晚去我家吃饭,我们一醉方休。”

胡玉琴也笑着说:“雨深你今晚去我们家吃饭吧,我们从老家带了一些菜过来。你等一下去早点。”然后她侧过身子对那个女孩说:“爱玉,你今晚也过去吃饭吧。”

那个姑娘“嗯”了一声。然后,她把身子转过来,眼光直挺挺地向朱雨深射过来。

朱雨深看到她的脸上施了不少粉黛,长睫毛是假的。她的条子比较好,属于魔鬼身材之类。朱雨深暗想:如果这个爱玉卸了装,也应该只是一般长相的人。其相貌是比不上她的老板娘的。

朱雨深见爱玉晚上也将去夏有礼家赴宴,心里很高兴。他少不了说些恭维、感谢东家之类的话。而后,他骑车去了装潢建材店。

进去看了半天,朱雨深对那些材料的价格比较满意。准备问装修的师傅,先得买多少回去。师傅在电话里告诉他先把瓷砖、白水泥等运回家。但装潢的事因为和他现在的工期重叠了,将要等一段时间。朱雨深心想,那自己就每天用自行车运一些材料回去吧。

傍晚,朱雨深梳洗一番,拎着一些礼品和小孩吃的糕点来到夏有礼家。进门后发现胡玉琴正在厨房里炒菜。和夏有礼一起在客厅里沙发上落座后,朱雨深发现茶几上摆满了杂文及文学杂志,这也是夏有礼的精神食粮。对面的房间好像有一个老妇女逗他那七八岁的儿子在玩。

夏黑蛋给朱雨深敬上一杯茶说:“朱兄可谓满腹经纶,笔耕不辍,敢问最近可有大作面世?让予一睹为快可好?”

朱雨深有点想笑。多日不见了,在夏有礼家里听他这样说话,还是有些不适应。一时不知怎样拟古作答。

听到说话声,老太和小孩从房间里出来了。夏有礼平日里把小孩放在乡下母亲那里读幼儿园,所以朱雨深难得能见到他母亲。夏母一出房门,朱雨深就站了起来,问了声阿姨好。

夏母满意地眯起眼睛,问儿子道:“这就是你们常和我提起的小朱吧?”夏有礼说,正是。老太打量了一下朱雨深,说:“不错,一表人才,气质很好。”

几人落座后,胡玉琴把菜陆续端了上来。直到此时,朱雨深下午见到的那个叫爱玉的姑娘都没来。朱雨深有点失望,但又不好意思跟他们提这事。夏有礼开酒、倒酒。此时,小孩吵着要先放鞭炮,于是他们出去炸了一通。这种热闹的场面让冷清惯了的朱雨深感到脸上**辣的。放完鞭炮回来,夏黑蛋开始给朱雨深敬酒。

夏母一边吃一边看着朱雨深,心里若有所思。突然她发问道:“小朱啊,谈对象了吗?”

朱雨深猝不及防,脸一下子红了,他摇了一下头。

夏母接着问:“那你年怎么过的,不会是一个人在学校过的吧?”

朱雨深实言相告说:“大年三十在姑姑家吃的饭,初二就回学校了。”

夏母听后缓了一口气,叹息道:“可怜的孩子!一个人冰锅冷灶的,哪像过年啊。”她转而冲着夏有礼夫妇说:“你们是同事,关系还不错,你也不关心关心人家小朱。玉琴你不是跟好多丫头熟悉吗?怎么不帮小朱介绍一个。有了对象,早点结婚,才像正常过日子的人嘛。”

胡玉琴看了朱雨深一眼,坏笑着说道:“人家小朱老师长得帅,又有才华。我熟悉的那几个裁缝丫头他哪里能看得上?”

朱雨深想说些什么,夏母却立马驳斥胡玉琴道:“你别胡扯!有什么看上看不看的!我看小朱很本份,不像那种挑三捡四的人。就是你们这些人不关心他,才弄得他到现在没结婚,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年。”

夏有礼打圆场说:“放心,朱兄这事包在玉琴身上了。相信不久的将来他就能抱得美人归。”

朱雨深至始至终都没吱声,他小心地听着他们议论。夏母的话让他心中充满了久违的暖意,他很是感激。听夏有礼这么说后,朱雨深连忙道谢,并敬他酒。夏母吃过饭后,坐到沙发上剔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胡玉琴说:“玉琴,你店里去年下半年来跟你学徒的那个丫头还没结婚吧?我看介绍给小朱不错,两个人蛮般配的。”

胡玉琴大声一字一顿地说:“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你看今晚喊她过来吃饭她都没来,下午她就被她男友骑车接走了。”夏母听后便不再说什么,自顾自看起了电视。

朱雨深这下明白了那个爱玉为什么没有来吃饭了。他心里有些不快,几乎有点坐不住了。

夏有礼这时想起了什么,他说:“老婆,你们对面店里不是有两个丫头吗?可以叫他们站出来,供朱兄挑选。”朱雨深和胡玉琴听了这话都笑了,气氛一下缓和了不少。

胡玉琴早就注意到了朱雨深先前失望、窘迫的神情。这下应承道:“对面大华的店里那两个丫头是没有结婚。但那个小许好像蛮乱的;五妹倒是清纯一些。这样吧,雨深你有空到我店里坐坐,先看看她们长得什么样子。你要是看中了哪个,我再帮你去和她们提。”

第61章

六十一

这样边说边聊,不知不觉间朱雨深和夏有礼就喝光了一瓶白酒。夏有礼还要开酒,被朱雨深制止住了。这时夏母已帮小孩洗过脸脚。胡玉琴帮儿子抹了香,然后把儿子抱在怀里,狠命地亲着。时候不早了,朱雨深说已吃饱喝足,起身告辞。

歪歪斜斜地回到宿舍后,朱雨深快速刷牙洗脸。然后他把洗脸水倒进了脚盆里,再加进一些热水泡脚。这是他冷天时每晚必须做的一件事。脚暖和了,浑身舒畅,也很容易入眠。对于他这种用脑过度的人来说,时常感到头晕,神经衰弱,躺到床上又睡不着。泡好脚后,却很舒服,能很快进入睡眠状态。

朱雨深倒完洗脚水,也不过九点钟光景。他熄了灯,躺在了床上,心里却美滋滋的。他在想,马上就可能有一个女孩以对象的身份介入自己的生活了。凭着介绍来的人,要远胜于以前所接触的那些年轻女性。她们对于他来说,是熟识的陌生人。因为与她们交往归交往,哪怕交往得再深,也不方便捅破说彼此做男女朋友。

而通过媒人介绍,却是个快捷的方式,省了许多心照不宣又心存旁骛的勾当。这个即将到来的对象将是个裁缝姑娘,就如夏有礼的老婆一样。中学里还有一位体育老师也是娶的裁缝老婆。朱雨深想,自己也将很快和他们成一统了。

想到此,他激动得在床上乱翻。加上酒精的作用,他身上的某个部位也起了变化,并异常地难受。成人后的若干年来,他的日子几乎都是在这种宗教式的炼狱中度过的。

自从夏有礼发话说这事包在他老婆身上时,朱雨深的脑子里仿佛就认定了自己未来对象,就将是下午见的那个爱玉那般的人。所以整个晚上,他的脑子里都是爱玉的容貌、身影在浮现。他也知道自己跟爱玉已经没有可能,但还是觉得对面店里的两个丫头就是她的影子。

过了一天,夏有礼给朱雨深打电话说他丈母娘住院了,他老婆上午已经去了医院。今天他要刷白店里面的内墙,已经刷了一点。但他要赶去医院,问朱雨深能否帮他把开了封的一桶石灰水刷掉?

朱雨深满口应承说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他接过电话后就放下手中的笔,骑车去了镇上。

到店里时,夏有礼已经换好衣服骑上了摩托车。朱雨深换上了他的工作服,开始干了起来。这时爱玉从里间走出来,用塑料袋包着头发,拎来一桶清水准备帮着擦洗。朱雨深挥舞着滚子,上下左右使劲刷着墙。刷好后的那一块地上,很容易滴满白色的石灰水。爱玉找了一些报纸和塑料袋把案板、缝纫机等盖好。然后,她用拖把把朱雨深滚子上滴下来的涂料拖干净。她忙得细腰直扭。

朱雨深干得很卖力,不一会儿工夫内墙都粉刷了一遍,石灰水也用完了。他和爱玉配合得很默契,而且还不觉得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男女拾配,干活不累”。

干活时,爱玉主动和朱雨深搭着话,问及他的工作及家庭情况。朱雨深如实告诉了她自己的情况。她夸朱雨深道:“一眼看上去你就是个诚实可靠、具有安全感的男人,而且还很能干。”

她告诉朱雨深,她家住在离这里五公里以外的村子。经人介绍,到了胡玉琴店里边学边干。她们店里一边卖布料、衣服,一边接些做衣服的活。上班早出晚归,天一黑就关门了。虽然钱挣得不多,但人比较舒服。

她们一年中最忙的日子就是临近春节的时候。那时间,业务高度繁忙。但这也比她中学毕业后在邻镇的厂里干活要轻松多了。

干完活,朱雨深换上自己的衣服。他看了下手机,已是中午了。他便向张爱玉告辞。张爱玉说:“老板交待过留你在这里吃中饭,你等我一会儿。”说完她蹦蹦跳跳地跑到街上去了。

她走后,朱雨深在店门口坐了下来。他眼睛向前一看,就看到了对门门面房上方“大华服饰”四个蓝底白色的大字,里面有三个女人若隐若现地在忙着什么。一个年纪稍大的妇女坐在门口边的电动缝纫机上钉着针子。

朱雨深想,她应该就是胡玉琴所说的对面店的老板娘谢大华了。朱雨深觉得她看上去有点面熟。但因为离得较远,光线又不好,一时间不好确认以前是否认识她。另外还有至少两个年轻的女孩,一会烫着衣服,一会儿陪顾客说着话。但她们都在屋子里面,给朱雨深造成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朱雨深心想:不知胡玉琴昨天是否跟对面提起有关介绍对象的事。夏有礼今天也只是叫自己来干活,并没有提及叫自己观察对面的女孩。他们也许已把这事给忘了。

朱雨深看着对面的风景,心里想着胡涂心思。一不在意,张爱玉已拎着吃的走回来了。她把东西放在案板上摊开。朱雨深发现她买了两份快餐饭,还买了一盒烤鸭。中餐还是比较丰盛的。两个人都忙饿了,就面对面坐下吃了起来。

朱雨深见对店里有人出来了,忙转身去看。他的这个举动及前面一直在门口看得发呆的行径,令张爱玉很是不爽。她把快餐盒一推,略含轻篾的语气大声说:“朱雨深你也太猴急了吧!我们老板娘前晚才答应帮你在对面物色一个对象。看你那造型,好像认为自己的老婆就在里面似的。”

朱雨深的脸红了,他不自然地陪着笑脸。他收回了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油头粉面的女孩,觉得她的嘴真的很辣。他同时觉得胡玉琴办事有点找不着北,竟然把介绍对象一事跟这个无关的丫头说起。

还没等朱雨深回嘴,张爱玉就说道:“朱雨深你也混得太差了吧!都二十七岁的人了,还没有对象。听说你以前也都没谈过女朋友。你好歹也是个中学教师,听说你还很有才华。不过不是我说你,你那才华有什么用呢?弄不到钱也就算了,连女孩子都骗不到,也真够窝囊的。

我看你还不如街上那些打油混事的混子。他们虽然是典型的啃老族,但发型、打扮都很新潮,比较会讨女孩子欢心。他们整天泡在街上,围在理发女或厂里上班的女孩身边转。不少女孩就被他们骗到手了。再说你们中学好多学生不也在谈恋爱吗?特别是初三的男女,有的就在街上搂搂抱抱。你这个当老师的真应该跟你的学生好好学学!”

第62章

六十二

这些如连珠炮似的话击中了朱雨深的痛处。但他觉得骂得直爽,所以不予反驳,准备继续洗耳恭听。

岂知张爱玉却说:“本姑娘今天不干了,回家了。你先回去吧,改日再来观察对门店里你的爱人!”

逐客令一下,朱雨深只有灰溜溜地跨上车回学校。快转弯时,他回了一下头。发现张爱玉的店门还是开着的,她并没走。

回到宿舍后,朱雨深越想越觉得这个张爱玉真有意思,她的那些话语可谓句句惊人。他准备过几日再去店里聆听她的教诲。他觉得只有被骂到了实处,才能反省自己,从而有所改进。造成自己这种窘迫的处境原因很多,不能再一味地埋怨条件差了。如再不突破就真的毁了,因为人不能在埋怨中度过一生。

朱雨深走后,张爱玉高兴地笑了起来。从胡玉琴口中,她早就了解了朱雨深这个人。今日一见,觉得他真憨死了。她想,他可能是因穷致憨。虽然他也属于80后,但与现代的新新人类相比,他属于那种过于稳重、缺少幽默感、传统型的大男孩。这种人虽然让人感到踏实,和他在一起生活却缺少情趣。新新人类的少女们更喜欢男孩子半真半假地说话、玩世不恭。她们以反传统为荣。

她忘不了自己十六岁那个纯情的年代。因为涉世未深,对理想充满渴望,以致感情历经波澜与苦楚。自从身体成为大人伊始,她的心就没平静过。当时还是中学时代的她,特别看好长得帅、成绩好、家里条件又好的同年级的那几个男生。说来也怪,这三个优势条件都被他们占了,其他人真的没法在某一方面与他们相比。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因为自己成绩不好,容貌平平,她并不能引起这些优秀男生的注意。

初三时,她发现对门班上有一个性格孤傲的男生书法和画作都很好。他们班乃致学校宣传栏的黑板报都由他主笔来完工。他留着长发,平时扎在脑后。那派头能赶上谢霆峰了。自从那日看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学校宣传栏前大展身手,她就爱上了他。

这是初三下学期的事。因为成绩不好,那男生毕业后也就只有进了乡镇企业,并且和她在一个厂。她当时认为真是天赐良机,终于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长相厮守了。环境造就了他们,于是很快确立了恋爱关系。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她却厌恶起他来。因为他几乎啥都不烦,工作也干不好,老是请假。就是喜欢信手涂鸦地作画,上班挣的钱还不够他自己花。其实他家里很穷,在他成家等事上,他家里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但他对自己的未来却一点没有计划,而且抽好烟,嗜酒如命。基于那一头飘逸的长发,他大言不渐地说这是艺术家固有的特征。

她开始时也被他忽悠住了,还不断地作出牺牲来支持他。但后来,这个才子竟然又以送画为油头对其他好看的女工穷追猛打。还扬言她们应该充当他作画的**模特,这样才不浪费了她们的长相、身材!

忍无可忍之下,她跟他一刀两断,换了另一家工厂。从此,她发誓如再见到此类所谓未出道的画家、文青之类,一定要用巴掌把他们拍死。

所以,当胡玉琴跟她说起黄镇中学史、地老师朱雨深是个有才华的文青时,她心里就不痛快。后来了解到朱雨深和自己初恋男友相似的处境,她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心想有机会就一定要奚落这个落魄的文青一顿,好出出以前积累在心中的恶气。

她真不明白,胡玉琴作为美女,又是过来人,在这个经世致用、无比势利的社会,怎么言语中还对朱雨深充满赞赏的口吻?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和老公在一起烦腻了,想换换口味。因为物质条件已经有了支撑,这样的话,除了大款,朱雨深这类人倒是换口味的合适人选。瞧她家的夏黑蛋,那长相,她配他,也真是好大白菜给猪拱了。胡玉琴如和朱雨深走到一起,倒不失为男才女貌。

张爱玉正想着心思时,夏黑蛋冷不防出现在她面前。这把她吓了一跳,差点把布料剪坏了。见到夏黑蛋,她为刚才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惭愧,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夏有礼倒没有在意她,只环视了一下店里的墙壁。他说,马上要开学了,校领导叫他回来开会。然后他就匆匆走了。他走后张爱玉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她男朋友曾阿飚打来的,两个人少不得甜言蜜语一番。

阿飚是新近别人帮她介绍的,他是芜湖车务段钟北站的信号员。他平日里穿着一杠一星的雪白的铁路制服,在信号楼的电脑前控制着整个站场的作业。他的父母都是老铁路职工,家在市中心区。他告诉张爱玉自己一直在市里上班,只不过现在下面没有技术骨干,段里派他下来助勤。也可以说是来渡金的。一段时间后,他还回市里上班。

由于钟北站是一个新站区,人口稀少,曾阿飚上班、下班找不到人玩,很无聊。那时间他也正好和前女友才分手,所以央求站上人的家属帮他介绍一个女朋友,排遣一下寂寞。

钟北站的车站值班员在吃过阿飚几顿酒后,叫他那在服装厂上班的妹妹帮忙落实一个。正好张爱玉和他妹妹在一个车间,就把好事摊到了爱玉头上。钟北站离服装厂所在的孙村镇并不远,有空时,阿飚就骑着摩托车来搞乱少女的心绪。张爱玉觉得他穿着制服的样子酷毙了。找了个好男友,她便不愿再过苦日子。经人介绍,她来到黄镇胡玉琴店里干起了相对轻松的活。

张爱玉挂机后,看到对面店里许晓娟的对象——那个老光棍,来到了她们店前面。许晓娟出来和他说着什么。说了几句话后,许晓娟的动作仿佛是在催他走。张爱玉暗自骂道:“谈对象也不注意点,现在被缠上了,看你怎么办?”

老光棍终究还是走了。许晓娟进去后,胖妞谢五妹拿了手纸出来去上公厕。看着谢五妹那丑陋的走路姿势,张爱玉笑出声来。随后她心里拿定了主意,就等朱雨深再次上门了。

第63章

六十三

就要开学了,学校召集所有老师到校开了例行学前会。开完会,老师就算正式上班了。但前两天并没有什么事,朱雨深在办公室里闲得发烦。他已按照课表把自己头天上的课备好了。这事对于他来说很简单。因为他每次备课只是大概列个题纲,上课时都是脱稿即兴发挥。这主要依赖于他平日里爱看书,知识面广,所以上课时才能海阔天空地吹。

他的很多课不谛于一场场精彩的讲座。他的思想比较前沿,对很多现状都有精辟独到的见解。加之他所教的史、地等副课中考又不考,平时考试也不计入总分成绩。学生们完全是在一种放松的情况下听他的课的。

所以讲堂之上,朱雨深才华迸现,大放异彩;讲堂之下,受众情绪空前高涨,心潮澎湃。如果这些受众的年龄再大七、八岁,难说没有女同志因崇拜他而主动要求委身于他。

历来喜欢抨击国人瞒与骗顽疾的朱雨深,对张爱玉直爽地说话——尽管是在骂他,他也觉得听着舒服。把教学上的事忙完后,他想再去胡玉琴店里坐坐,听听张爱玉的教导。

他忽然想起来,好几天了,竟然把正事给忘了!胡玉琴不是叫他先观察一下对面的女孩吗?应该抓紧去看,再向张爱玉询句一二,她一定会说得很精彩。想到这里,朱雨深匆忙跨上车。他想,回来时还可以再运些装潢材料,事情都是统筹安排的。

来到胡玉琴店里,朱雨深看到只有张爱玉一个人在忙。张爱玉看到朱雨深后却装作没看见,故意把脸转向一边。直到朱雨深走到她的跟前,喊她,她才转过脸来扑哧一笑。

她告诉朱雨深,老板娘打电话说她要在医院侍候她妈,这几天店里就交给她了。她给朱雨深搬了一个小凳子放在门口,说:“朱雨深,我知道你是冲着对面店里的女孩来的。老板娘交待过了,给你提供方面,让你先在门口观看。”

朱雨深也不搭腔,一屁股坐到小凳子上,自顾自眼睛向对面观望。二人沉默相持了一阵后,张爱玉终于憋不住了,她主动跟他议论起对面的几个女人来。朱雨深先前就知道,根本不用自己开口问她。因为她一定喜欢刻薄地评价其他女人。

张爱玉说:“对面店里规模比我们这边大。平时只有谢大华、许晓娟,以及和大华同村、同族的谢五妹在里面忙。过年前忙的时候,还有一个小姑娘过来帮忙。谢大华店里长得有点姿色的叫许晓娟。她讲话嗡声嗡气的,听上去很悦耳。但那是她装出来的,见了男人她就卷起舌头说话。但装死了也没用,她还是被老男人给缠上了。

本来嘛,她长得比一般人好看一点,资本应该多一些。但她的脑子不知是否有毛病,专对中老年男人感兴趣。听说在读中学时,她就暗恋自己的班主任,一个肥胖的四十来岁的男人。那个男的也为老不尊。每天上课讲得吐沫横飞,而后特别关照许晓娟。两个人心有灵犀,终于纠缠到一起。

据说,事发当时的情况是许晓娟到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家请教题目。由于以前他们常在此种机会下含情脉脉地互致爱意,所以那男人胆子渐渐变大了。这次干脆一把抱住了许晓娟,又是吻,又是摸,半天不舍得松手。许晓娟也不推辞。尽管有点害怕,但在班主任怀里她还是很受用。

本来班主任是算好了他老婆不会来家的,因为她出去旅游了。但人算不如天算,他老婆竟然忘了带身份证,杀了个回马枪。回家开门一看,这对狗男女还在忘我状态中。他老婆先上去打了许晓娟一个耳光,并在他们俩身上一人踹了一脚,然后撒泼地大骂他们。引得周边的老师及家属,还有操场上玩的学生都快速地奔过来看热闹。

班主任天生是老杆子了,无所谓。所以他在围观的众人面前还洋洋得意地点上一支烟,慢悠悠地抽着,吐着烟卷。他后来他也没受到学校什么处分。倒是许晓娟,被他老婆踹了一脚,又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还在众目睽睽下被那泼妇拽着恶骂。她当时哭得不成样子,连死的心思都有了。

不用说,这件事后她已经没脸再出现在同学们面前了,她选择了辍学。实际上还有一学期她就要毕业了,早点走也没什么。

回家后,她整天痴痴呆呆的。她父母刚开始也骂她丢尽了他们的老脸。但渐渐发现女儿神情不对,也就不骂她了,任由她去。本来他们占着女儿长得好,想未来钓个金龟婿,这样他们家将来就不用烦了。但许晓娟竟然自毁前程。这对老实巴交又无能的老夫妻真是欲哭无泪。”

朱雨深表情复杂地听着张爱玉娓娓动听地说着对面女孩的事。一时间,他竟以为那些应该只是别人瞎编的故事而已,不必要为女主角叹息。

此时,一辆小卡车停在大华服饰店门口,挡住了朱雨深的视线。这下,对面店里的三个女人这时都出来了,从车子里向外搬东西。店主谢大华向这边喊了几声张爱玉的名字,叫她把自家店里的东西搬回去。张爱玉停下手中的活,叫朱雨深一道去帮忙拿。

朱雨深出去后,陆续端详了大华服饰三位女人的脸。第一眼看到许晓娟,朱雨深就被她深深吸引住了。那粉白的脸、腮,那纤弱的造型,那如黄莺鸣叫般的说话声间,让人觉得如果谁让他从事社会劳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但由于太好,同时也让人对她产生畏惧感。

店主谢大华的年纪看上去约莫二十**岁,脸上和身上的肌肉都很结实,是个健康的、有韵味的女人。朱雨深觉得她仿佛是大自己一届的师姐。

那个叫谢五妹的女孩要逊色一些,她身形发胖,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脸看上去也比较胖。只是目光比较单纯,嘴唇有点性感。

朱雨深走过去时,谢大华岔开腿站在店门口,而谢五妹和许晓娟正比较费力地把大袋子装的布料往店里搬。她们看到张爱玉跟一个似曾相识的年轻男人一道来,都显得有点诧异。因为年前,张爱玉是带着她那穿制服的男朋友到她们店里来炫耀的。

第64章

六十四

这三个女人对面前这个年轻男人还是感兴趣的。首先是心灵敏感的许晓娟,她有意没意地把身子的诱人部分展现在朱雨深的面前;谢五妹也很兴奋,脸上含笑地斜视着朱雨深;谢大华更是走到张爱玉和朱雨深中间,用自己的大屁股阻隔着他们。

谢大华发话说:“爱玉,你不会是又换男朋友了吧?”

张爱玉不高兴地说:“大华姐,你什么时候见我换过男朋友?”

谢大华说:“那这个帅哥是你什么人?”她边说边微笑着打量朱雨深的脸。又冲他问道:“你是孙村人吧,好像读中学时我们是一届的同学。”

朱雨深早就记起来了,他们俩不是同届而是她比他高一届。他还是点了点头。

张爱玉这时示意朱雨深去拎两个大包布料,她自己拎起两个小的,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就走了回去。朱雨深跟在她身后,有点憎恨她。他怪她也不向三位女性介绍一下自己,向她们提及胡玉琴帮他保媒的事。

回到自己店里放下东西后,张爱玉去了里间。一会儿后,她拿出几个芦柑。她自顾自地剥好一个并去掉白衣子,分成一瓣一瓣的,放在右手中。然后她把手伸到朱雨深面前说:“给你吃。”

朱雨深觉得有点尴尬,因为如果想吃只能一瓣一瓣地在她手上拿。他推辞道:“你自己吃吧。”

张爱玉装作不高兴地说:“你是嫌我的手不干净是吗?告诉你,我刚才洗过了,并擦了质量好的护手霜。不相信你闻闻看香不香?”说着,她把手凑到了朱雨深的鼻子边。

朱雨深本能地向后退了一点,眼光转向对面店里。

此时,许晓娟正好坐在她们店门边的小凳子上,借光挑着线头。朱雨深下意识地伸长脖子向她张望。许晓娟便不时地向这边抛媚眼。张爱玉见到这对一街之隔的男女的这种造型、这副德性,无油头的气涌上心头。她大声骂道:“脸皮厚的东西,还有什么资格卖弄风骚?”

朱雨深被她骂得浑身一颤,不知张爱玉是专骂对面那个女孩,还是连他也一块儿骂了。他连忙收回了眼光,看着站在桌前裁着布的她。

张爱玉把布剪开一个口子,然后使劲地顺着口子把布撕开。她说:“朱雨深,你可别看门口的许晓娟漂亮就打她的主意。我可告诉你,她根本不是什么好鸟!我前面的话还没讲完呢。许晓娟被她的班主任玷污后就退学回家了。

前几年,她到苏南大城市郊区的工厂里打工。她和同车间的几个小姐妹在厂边租房子住。她们出租屋边上有很多外来打工者,那些人也租住在那里。听说先是有个本镇的小伙子看上了她,给了她一点好处后,就要占有她。许晓娟不依。谁知那个男的一气之下,就把她在中学时和班主任之间的丑事全抖了出来。因为当初东窗事发时,他也在参观者之列。

这样一来,许晓娟名誉扫地。和她住在一起的几个没人追的丑女,就开始以数落她为乐。和那个小伙子住在一起的一个光头侉子,有天晚上竟然钻到了许晓娟的出租屋。光头赶走了和许晓娟同住的人,扬言当晚就要要她。许晓娟当时吓得浑身颤抖。光头却骂她说:你就别装了,你也不是什么好女人!跟我你也不吃亏。听说那天晚上他就真把许晓娟给睡了。

这样一来,光头几乎没花什么钱就占有了她,还一直缠着她。直到他干活时被切割机切了手,回老家养伤,才放了许晓娟。后来许晓娟不知怎么又和本镇的一个老光棍好上了。大概是光头走后,又有别的侉子想要占有她。身体还行的老光棍就拼命英雄救美,把许晓娟保护了起来。不用说,许晓娟得以身体报答老光棍。于是,她就和老光棍住到了一起。

后来她去老光棍家里住了几天,再一同回自己家。她父母当时一百个不愿意许晓娟和老光棍缠在一起。但也没有办法。许晓娟大概自己也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毁在老光棍手里,所以也一直没跟他结婚,就这么僵持着。但老光棍除了她,哪里还能找到别的女人做老婆?他当然要缠着她。前两天还来店里找她呢。结合许晓娟前面跟班主任那档子事,搅在一起,所以我说她专对中老年男人感兴趣嘛。”

朱雨深认真听着张爱玉绘声绘色地讲着对面美女那扣人心弦的事。听着听着,他两股战战,感觉很冷,脸上也写满怜爱与叹息的神情。张爱玉那后面的几句话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他转而露出愠色。

张爱玉边裁着布边说话。话告一段落之后,她起身来到朱雨深身边拿尺子,看了一眼朱雨深。她以为他脸上的愤怒表情是因为听了自己的话,转而憎恨许晓娟的,所以她幸灾乐祸地心里乐开了花。她口吻缓和了点说:“不过朱雨深,我觉得对面店里的谢五妹倒比较适合你。她长得不行,没有许晓娟漂亮,身材也没许晓娟好。但依我看许晓娟被老男人套住了,你已经追不起来她了。而五妹好像还没有男朋友。她又很能干、听话,还很会做家务活。你抓紧搞定吧。”

朱雨深笑而不语。

张爱玉接着说:“谢五妹在家里是老五,前面是大姐、二哥、四姐。她父母的第三个小孩夭折了。不过听说她母亲对女婿要求特别高。她的大姐、四姐先前谈的对象老娘都不满意,动不动骂得不能听。后来她们只能依父母嫁人,结果还是被骗了。

她哥已经三十岁了,还没结婚。据说是楼房才造好,目前还没钱搞装修。所以她哥的女朋友不答应就这样嫁过来。女方家限定五妹家今年下半年一定得把房子装修好,不然就别想要人。所以五妹一家人都很着急。大姐、四姐嫁人了,但各自的老公家都比较穷,帮不上什么忙。她老头也老了,干不动了。他们家指望她哥自己在市里工地上挣些钱自救。另外五妹每月结的工资都要全数上交。

因为现在结婚女方的要求都很高。房子得是在公路边造的三层楼房,装修好一起得二十几万。另外,结婚时除了给女方买东西外,新家里冰箱、空调、大液晶彩电、电脑等一件都不能少。五妹哥哥造房子主体还没完工,家里钱就干了。造房子时还借了债,现在不好再去借了。但总得自己想办法弄。

说起来她哥还算好的。有很多男的家平时不留心攒钱,早做准备,以致于后来想都不敢想娶老婆的事。运气好的,能在外面骗个女孩带回家,就像缠许晓娟的老光棍一样。但如果家里条件太差,骗来的女人终究是要跑掉的。五妹哥好歹就差一步就能成亲了。一个男人,如果一辈子打光棍,那还有什么活头?”

第65章

六十五

朱雨深说:“你好像对别人的事了解得很清楚嘛!”

张爱玉嘴一撇,傲气地说:“那是当然。你没听过人家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吗?我们两边店里也有五六个女人了。平时没事时相互窜门,轮番说着别人背后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时间一长,不论谁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了。”

朱雨深趁机补上一句:“还是你混得好!听你们老板娘说你新近谈了一个城里的男朋友啊。”

张爱玉自豪地说:“那是当然,我才不像一般女孩那么笨呢。你别看农村的女孩子嫁人时能风光一回,照结婚照、婚车等都向城市里男女的标准靠,酒席也大操大办。但是她们嫁过去以后,基本上就一辈子钉死在农村了。前两天,我表姐和她未婚夫来我店里叫我陪他们一起看看婚床。她未婚夫叫她赶快选好一个,叫人送到新家。表姐却冲他说:你急什么,本人才不急着嫁到你家呢!

不知表姐撒娇有什么意思,一段时间后,难道她还不嫁过去?打个比方说,像我表姐她们这些人在农村嫁人,就有点像鸡掉在水里。结婚时的风光场景就如刚落水时扑腾的那几下。但因为条件所限,鸡的脚丫里没有蹼,不能划水,最终得掉在水里淹死。”

朱雨深听到这里,一拍案板,倏地站起来,大声赞道:“精辟!比喻得很形象,分析的也很好。你真可称得上是富于心计的才女了。”

张爱玉不屑一顾地说:“我这算什么?我比那些能傍上大款或官二代、富二代的女人差多了!话又说回来,哪个女人如果嫁给你,也是不怎么幸福的。听胡玉琴说,你家里穷得让人害怕。虽然你考上师范,现在是中学教师,但你在新街上买的房子只有一个门面上去的几间。

你要知道,现在女方家对在镇上买房的要求是,最起码得买两个门面的两层,很多人都是两门的三层。我说你嘛,真是要钱没钱;要房子,房子太小;要人,人还说得过去。跟了你的女人,婚后倒是不会造成两地分居。所以综合起来讲,你也只配搞掂谢五妹那种货色了。”听了这些话,朱雨深很是不悦。

张爱玉看出了他的神色,辨解道:“我可是实话实说,没有贬低你和五妹。你也知道镇上整日里有不少二流子不干活到处鬼转,有女孩的地方就是他们的目标。这些混子别看他们外表强悍,油里油气。其实他们大多因为穷,心里还是有自卑情结的。他们以前也来我们店里没事找事捣蛋,但我的男朋友穿着制服在这里出现过几次后,他们就不来了。

对面谢大华店里他们也经常去,但都是冲着许晓娟去的。有一天,有个瘦小的混子正拿话挑逗许晓娟。恰好老光棍及时出现了,要打那个混子。结果他再也不敢去了。混子们至始至终都没逗过谢五妹一句话,还有人当面骂她长得丑。你说那些无赖都看不上她,她还是什么好货色?”

朱雨深及时反驳说:“她不好,你还叫我搞掂,你这不是损我吗?”

张爱玉放下手中的活,双手叉腰,拉开吵架的姿势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呀?就你这条件还指望娶什么好的女人,做梦吧!穷人就是穷人,基本上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你们还没生下来时,父母就指望你承担赡养的义务;而不像富人,父母生他们是为了遗产后继有人。

你看过《泰坦尼克号》吗?那里面一个男人有钱,一个男人有情,结果都没娶着那个女主角。所以现在女孩选择男人的标准是,既要有钱又要有情。你条件不好,还不用心去追,你就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吧。”

张爱玉说完这话,本以为朱雨深要发作。但朱雨深觉得他这些话切中了自己的要害,所以无言以对,只苦笑了一下。

几分钟后,张爱玉坐到了电动缝纫机上。她想缓和一下困窘的气氛,就打趣地说:“如果你看不上谢五妹,你还可以追她们老板娘啊。她长得也不赖,而且听说她正在和老公闹离婚。他们夫妻俩只有一个女儿在大华母亲那里。她离了,你正好可以补上去。你如果觉得她们三个都搞不掂或不愿搞,你也可以自己培养一个嘛。就像许晓娟的班主任在初中时培养她一样。过几年后,那女孩大了,不就能嫁给你了?”

朱雨深听不下去了,渴止她道:“你这是什么话?别越说越离谱!”

张爱玉也自觉弄巧成拙,说得有点过,马上讨饶道:“好了,我不瞎说了。”

朱雨深想了一会儿,轻声说:“算了,没什么。你说的不错,看来只有谢五妹才适合我。你忙吧,我还要去建材店,拖些装潢材料回去。”说完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几天后,学校开学了,寂静的校园一下欢腾起来。与朱雨深宿舍一河之隔、对门的那位女单身教师古明秀的宿舍的门也开了。从那里还飘过来一些隐隐约约的歌声。那是古明秀一边听着mp3,一边跟着唱人机二重奏的声音。

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女生从朱雨深的宿舍门前走过。看着她们含苞未放、单纯生涩的样子,朱雨深想起了张爱玉的话。以及许晓娟在校时,她那班主任的做法。加之自己在本校所听所见的,一些类似此种情况的一些事儿的端倪,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暗自叹道:花一般的年龄,天真、对爱情充满朦胧好感的少女们,有多少双黑手正在或试图残害你们啊!稍有不慎,你们的一辈子就完了。

朱雨深想:即便是诸如他自己这样的未婚男教师,也比那些女孩大十岁乃致更多。如果此时做出什么,都应算是图谋不轨。就算真想建立起什么关系,那也得等他们中学毕业、成人以后。但问题是现在有机会,到那时人都飞走了。所以不乏有人铤而走险,以身拭法。结果不论是否东窗事发,都将害了她们!

第66章

六十六

朱雨深下午开始本学期第一堂课。他走上讲坛后,班长喊了声起立,二(2)班的四十几位学生都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喊:老师好!

朱雨深咬着嘴唇,这种久违了的感觉让他鼻子发酸,说不出话来。他只好双手下压,示意同学们坐下。第一节课他并不想上新课。经过这个特殊的寒假,他感悟颇多。他跟同学们一道论述起学习、生活与个人背景的关系。

朱雨深说:“在学校,不同背景的学生获得了同等的学习机会,所以每个人都要充分利用这个条件。因为走上社会就不一样了。现如今的一些情况,套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要拼爹拼妈了。因此,应该纵向地跟自己比,学比不学将来可能机会多一点。如果横向地跟别的同学比,那将比不尽,而且只能叹息。”

学生们都竖起耳朵听着他的高论。这些言论是前沿的,实在的,迸现先进思想的火花,从别的老师的课上几乎是听不到的。因为他们要么死气沉沉地照本宣科,说些假大空、言不由衷的话;要么教条地叫人死记硬背,搞题海战术,没有一丝活力。也怪不得时下学生不愿上课,不爱学习了。

几天后的一个春光明媚的上午,朱雨深上完课去镇上买菜。从教职工楼经过时,胡玉琴叫了他一声。她正在楼前担的铁丝上晒衣服。

胡玉琴问道:“雨深,有什么开心事啊?看你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

朱雨深走到她面前说:“可能是上课上得激动了。”接着他询问了关于她妈病情的事。

胡玉琴说:“没多大的事,只是结石。在市医院开了刀,现在我姐姐在照顾她,马上出院了。唉,雨深,听爱玉说你相中了大华店里的五妹,是吗?”

朱雨深愣了一下,心想:这个张爱玉的嘴巴真快!

此时胡玉琴叫朱雨深帮他把那件大的毛巾毯担到铁丝上。他不待朱雨深回答,继续说:“五妹长得是不怎么好。但她很本份,二十五岁的人了,还没处过男朋友。现在像这么大还这么单纯的女孩基本上没有了。就比如小许,她是比五妹长得好看,但她谈了个大龄的男人,你没有机会追她了。

前天我回来后,爱玉告诉我你看中了五妹。我就去了对面店里,先和大华提这事。大华说那天拿布料时她们都见过你了。我便当面问五妹对你的印象怎么样?她笑着点了点头。我看五妹是愿意和你相处的。我便跟大华商量,哪天安排你们在一块吃顿饭,后面就看你发挥了。不过我们会尽力把你们促成一对的。”

朱雨深听了这些话,很是感动,连声说谢谢。

胡玉琴说:“做红娘帮人牵线搭桥也耗不了多少力气。如果事成了,对男女双方来说都是美事。你结婚后不要忘了我就行了。”

朱雨深连声称是,继而他去菜场。骑车来回经过大华服饰时,他却不敢往里面看,低着头骑了过去。买好菜回来,他感到双腮有点发烧。

自从胡玉琴说由她来安排见面吃饭的事以后,朱雨深的心情一直是焦躁不安的,做任何事情都有点心不在焉。特别是每当夜幕降临时,佑大的一幢教学楼早已寂静下来。远处,靠近学校大门的教职工楼里的家家户户却透出温暖祥和的灯光。炒菜声、锅碗碰撞声等都能依稀听到。

朱雨深的隔壁原先也住了一位大龄男老师,但去年他就调走了。再过去的两间都是学校的仓库。对门水渠的那边住着古明秀等几个单身教师,平时那边也没什么人气。他们一般都回家或住在了男女对象家。但这几天,那边古明秀的宿舍一到晚上就灯火辉煌,里外都充满嬉戏声和打闹声。她男朋友那粗壮的身影几乎一直都和她粘在一起。

朱雨深眼睛看着对面,大口地吃着饭菜。他心里想:你们有什么好嬉闹的,马上我这里也将迎来一位女主人了!到时候我们也做些肉麻的动作给你们看!别以为两个人在谈对象就不得了了,好像自己是封建时代的公主和附马一样。把别的人、别的事都不放在眼里。动了这个心思后,朱雨深一时心血来潮,急得不行。他恨不得谢五妹立马出现在这个屋子里才好。

他暗暗骂道:可恶的胡玉琴!都快一周了,怎么还不安排两人在一起吃饭呀?办事效率真是低!这样骂后,他又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有点滑稽——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偏偏这短短的若干天都等不及,急吼吼的,算哪出呢?

他双手抱头躺到了床上,心想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车到山前必有路。二十岁左右的男青年都恨不能立马把妻子娶回家。但除了条件好的,其他人基本上越想越搞不到,因为几乎没有人愿意帮助你。如处个女同学、女同事之类,可以频繁地接触,也可以做些小动作。但某一天你真开口说要娶她时,她不管心中是否愿意,嘴上却极有可能说:“你想歪了。我是看在彼此是同学(同事)的份上才跟你这么相处的。”

这句话足以把热心的人打入冰窖。类似于此的恋爱中的捉迷藏的游戏,也空耗了人的身心,空耗了时间。对于朱雨深这样一个惜时如金,除了教学以外,还要投入不少的精力到文学创作中的人来说,非常不情愿这样空耗。以致于他在这方面总是失败,二十七岁了还孑然一身。他这种情况,在黄镇不论是街道上,还是乡下农村,都是步入了危险的年龄段。稍不留神,滑一下就到而立之年,那基本上就完了。

镇上和农村可不比城里。时下城里有很多号称“女光棍”的剩女,可以配剩男。而农村里剩女几乎没有。一家有女百家求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占有一定的份量,迫使正常的姑娘二十五六岁之前肯定嫁人。只剩下弱智的,或残废的老姑娘一时嫁不掉。但总有热心人牵线搭桥,把这些老姑娘配给那些三十多岁、滑了边的老光棍们,凑合着过日子。这总比“剩”一辈子强吧。

第67章

六十七

朱雨深记得读中学时,就有刻薄的妇女在骂他时说:“看样子你就穷一辈子吧,以后连傻子、痴子可能都不会嫁给你!”朱雨深那时虽然听着不舒服,也没往心里去。但自从去夏有礼家吃饭后,夏有礼的娘提起此事,胡玉琴再推波澜,激起了他娶妻的强烈愿望。

接着是张爱玉给了他几闷棍。这段时间,朱雨深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是应该要给自己适当地定位,应该要有实质性的进展了。时间不等人,现在已车到山前,也有热心人给自己铺了前面的路。和谢五妹交往以后,自己就是她的男朋友了。想想还是这样的交往好。

第二天晚上,朱雨深又经过一天多的等待,有点撑不住了。他后悔当初没跟胡玉琴说明要谢五妹的手机号码,因为编辑文采斐然的短信是他的特长。这样也许可以不照面就打动少女的心。

胡玉琴夫妻俩上午双双出门,可能回老家看望母亲去了,她母亲应该出院了。朱雨深觉得自己也要去看望老人家。但这几天他的心都被谢五妹占满了,不愿烦别的事情。他想:如果自己一人直接去大华服饰找谢五妹,那多少有点唐突,进门后该怎么说呢?

朱雨深正想着,一台头看到对面单身宿舍的小俞老师回来了。他后面跟着一个初一年级的学生,两人手上都拎着一个环保袋。一会儿后,学生独自走了。朱雨深心情烦躁,见小俞回来了。准备去他那里散散心。

小俞和朱雨深年龄相仿,他是初一年级的班主任。他家在孙村镇街上。他有时回不了家。就住在这边的宿舍。

朱雨深进屋后,往小俞的床上一躺。问道:“你怎么不回家?听说你有朋友了啊,还老赖在宿舍里做什么?”

小俞说:“还是一个人自在。才同居的小两口都懒得干家务活,家里已经臭气熏天了。”

他扔给朱雨深两个雪橙,说:“吃吃看怎么样。刚才那小孩的老头帮厂里运货去了趟赣南,在那里买了不少这东西。送了这么多给我,想把我吃撑死。”

朱雨深吃着酸甜的雪橙,心想:你这混蛋得了好处还卖乖,还有人性啊!但他没有说出口。嘴上夸奖说橙子味道不错。他想到年年春节后,很多条件稍好的学生的家长都会给老师。尤其是班主任送礼品。主要是吃的、喝的。老师们也坦然地收着。

因为老师们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把给学生上课,教学生知识比喻成牺牲自我、燃尽自己、吐血等美妙的无私奉献,所以提倡学生们以丰厚的实物来回报。他一贯认为,不论学生们结果怎么做,老师们的这种态度本来就是不正确的。你传道授业解惑,同时你也拿了国家工资。学生们不挣钱,本校的学生的家庭背景没几个好的。所以倡导学生们孝敬师长无异于在吸人血!朱雨深也曾遇到过有学生送他茶叶等东西,他一次都没有收。

但今天他却忽然对雪橙很感兴趣。前面他就在想,自己不能等了。胡玉琴也好,谢大华也好,自己的好事可能不知不觉中就被她们耽搁了。自己还是主动出击吧。但第一次去总得带点东西过去,他一直想不出来带什么好。刚刚见到雪橙。他眼前一亮。吃了一个后,他对味道也很满意,毕竟这是外地的东西。

他当机立断跟小俞说:“你把这两袋橙子送给我吧。我要送人。改天我买点好菜,请你喝酒。”

小俞手一挥说:“你拿去吧。去年他家也送了一些给我。我吃腻了。”

朱雨深还是拿出几个出来,放在小俞的床上。然后拎起两个袋子就走。他边走边说:“过两天我来叫你过去喝酒。”小俞笑着说:“好的。好的。你可别忘了啊。”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朱雨深匆忙吃过早饭就带上雪橙骑车来到镇上。这时已是八点多钟,镇上已经热闹了起来。朱雨深走到大华服饰门口,看到许晓娟在搞卫生,谢大华已坐到了电机上。朱雨深拎了雪橙走到店门口,腿却有点发软,迈不动步子。但他发现对门而坐的谢大华已经看到了自己,就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进门后,朱雨深陪着笑脸向谢大华点点头,再向许晓娟致意,一时却不知说什么好。

尴尬了一会儿后,谢大华开口说:“你就是胡玉琴老公的同事吧?听说你看上五妹了,他们夫妻要做媒掇合你们,是吧?”

朱雨深红着脸说:是。他同时环视了一下店里,却没有发现谢五妹。

谢大华说:“五妹是我的小妹,她家离我娘家也就两里路。五妹来我店里上班之前,她父母叮嘱我要把她看好了,不准她自个儿瞎谈对象。前些日子胡玉琴来说把她介绍给你,我看你还行,就同意她和你先处处看。”

说话间朱雨深盯着谢大华的脸看。谢大华坐在电机上,头也不抬。她继续说:“五妹今天送货去了。回来经过她家门口,我叫她就直接回家了。她明天家里有事,也不来了。你还是后面再来找她吧。”

说话间,许晓娟已用一次性杯子给朱雨深倒了一杯水,并示意他坐下说话。这与谢大华那冰冷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朱雨深感到了少许的温暖。他挤出笑脸向许晓娟表示谢意。然后他放下雪橙,冲谢大华说:“那我下次再来吧。”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朱雨深想起了读师范时一位室友的话:和女孩子打交道,特别是追女孩,要胆大,心细、脸皮厚。特别是第三点很重要,因为女性的态度总是被动的。在一起处时,你腼腆地发呆,就把难题交给她了。她才不管呢。

还有,就是要适应女人使小性子。这时要大度地去哄。但刚刚这种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举措,却让朱雨深很是不爽。他想:干吗要这么绕弯子?看样子以后想把五妹追到手,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只好不断用功了。(未完待续。。)

ps:恋爱的路上充满艰辛,所以过来人都不能轻易否定既有的一切。

第68章

六十八

第一次赴个空,朱雨深暂且不想再去大华服饰了。他白天安心上着课,晚上静下心来写作。周五的晚上,小姑姑打电话过来,问他怎么到现在都不去她家玩。

朱雨深一想也对,自己无家可归,在大姑家过完了年。来学校后,心思就全花在了女人身上了,几乎把小姑姑忘了。讲起来,他还是去年初八去的小姑姑家。

朱雨深连忙找借口说最近事多,工作又忙,明天就抽空过来吧。

小姑姑在电话那头就说:“明天你姑父也在家。我准备好中饭等你来,你平时爱喝的酒也给你买好了。”这次去小姑家,因为是新年的第一次去,而且目前还在正月里,也算是拜新年。

第二天一大早,朱雨深就跨上自行车,去镇上买了拜年的礼品,回来用袋子装好。吃过早饭,他就骑着自行车一溜烟朝着小姑家的方向骑去。走时天是阴的,朱雨深心想可能会下雨,就带了把伞。他在路上骑着车,天却越来越暗,好像要下雨了。

小姑姑家比较远,在不到孙村镇时须折向南边,穿过丘陵地带,抄近路到达县城边上。那是一片新开发的小区,小姑结婚前婆家才在那里买的商品房。想到还有很远的路程,朱雨深有点着急,后悔没有在镇上叫辆摩托车送自己过来。因为那样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小姑家了。

朱雨深折向南边时,雨就稀稀拉拉地下了起来。他狠命地踩着,想尽快赶到。但骑到那片丘陵路段时。全是上坡。风雨又都迎面打来,根本骑不快。骑了一段后。雨已经大如瓢泼。他只能下车,撑开伞。推着车子走。幸好他的伞比较大,可以同时罩住身体和背在身上的礼品。

当他走到一座废弃的小房子边时,背后有一辆摩托车冲到了他前面,刹住了,然后再折到破房子的走廊里。这时从后座下来一个妙龄女子,她漠然地望着雨,身上已经又有点潮了。朱雨深定睛一看,竟然是许晓娟!

许晓娟此时也看到了朱雨深,就冲她莞尔一笑。说:“你去哪里?”

朱雨深告诉她,自己这是去县城边的姑姑家。

许晓娟匆忙付了车费,说:“我今天回家,没想到天会下雨。我没带伞,和你一起走行吗?”

朱雨深说:“这雨一时停不了,你和我一起走吧。”

她小跑着来到朱雨深身边,于是他们并排向前走。摩的师傅蹲在了旧房子屋檐下边躲雨边抽烟。

许晓娟告诉朱雨深,她平时就住在店里。老板娘谢大华家在镇边上。谢五妹的家虽属孙村镇,但离黄镇很近。平时她们都是骑车早出晚归。她自己半个月回一趟家。都是第一天上午回去,第二天上午过来。这条路上一贯来车流、人流都不多,下雨天就更少了。

许晓娟看朱雨深推着车还背着礼品,就在自己包里找出两个大塑料袋。叫他停下来。帮他把东西扎好绑到了后凳上。然后她右手接过伞,说让她来撑。

江南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就如无数根透明的丝线在大自然中密密斜织着。远处的山坡的上半部已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四周都是一片漆黑的景象,到处都是湿滤滤的。

朱雨深见许晓娟走的慢。他也放慢了脚步。此刻,除了雨声。他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他们缓慢地走着。

朱雨深左眼的余光一直瞟着许晓娟。看着她那细腻洁白的右边脸颊和耳朵,那玲珑的身子,以及被雨淋后贴在前额上的流海,他心想:这应该算得上一次名符其实的艳遇了。在这个美女的称谓漫天飞的时代,真正的、不加修饰的美女其实少之又少,但许晓娟就能算得上。

想想那个张爱玉口中的老光棍,也就是许晓娟的男友,真是艳福不浅。看到她的样子后,陌生男人十有**都会对她有非份之想。同时又会觉得她很危险,可攻而不可守,因为那模样太招人喜欢了,那本身就是对异性的一种挑逗。她没有沦落到从事色情行业已是万幸了。从古至今美女都命运多舛,这几乎是不争的事实。

许晓娟把伞尽量往朱雨深这边撑,以致于她的左肩上被淋湿了。朱雨深怜爱地看着衣服贴在她的肌肤上,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她的左肩,说:“你这边都淋湿了,往你那里去一点吧。”

听他这样说,许晓娟才把伞扶正了。这把伞是学校团总支发给朱雨深的纪念品,很大也很厚实。不像现在的有些花伞,根本遮不住雨。伞撑正了时,基本上他们两个人都能罩住。

默默地走了一段后,由于朱雨深先开口说话,许晓娟也打开了话匣子。她问道:“听玉琴姐说你先是准备在我和五妹两个人之间选择一个,让她保媒是吧?那你怎么就看中了五妹了呢?是不是觉得我长得没有她好啊?”她这种假意自贬的话把朱雨深堵得慌。

他连忙解释:“这怎么会?你长得是如此之好!然而……后来听张爱玉说你已经有对象了,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这话一出口,朱雨深就后悔了,他觉得这话可能是在揭她的伤疤。果然,许晓娟听后脸色大变,垂下了眼光,嘴上念叨着:“她怎么能这样说我?”

然后他们继续沉默着。尽管如此,因为有美女傍在身边,朱雨深觉得通体舒畅。虽路途遥远,他也并不着急,就这样慢悠悠地走着也很好。偶尔对面驶过来一辆敞开式的三轮车,车上人都要看看他们。

许晓娟却全然不知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甚至也忘了近在身旁的朱雨深。她陷入了深度的沉思中,双腿机械地走着,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咀嚼着这些痛苦的记忆是怎么坑害了自己、折磨自己,导致自己最终都不如谢五妹被人看好。

从读初三开始,她已出落的亭亭玉立,身形玲珑有致。在所有课程中,她的语文成绩最好,有时单科能排到班上前几名。教她们语文的班主任好像越来越关注她,不但上课时经常点她的名回答问题。上完课叫学生们自习时,班主任也经常挤到她和另外一个女生坐的位子上,单独和她谈心。还跟她吹古今中外的文学,展示他的才华。其时,他已是一个四十来岁,身形偏矮、浑身都是赘肉的男人。(未完待续。。)

ps:事件是真实的。发生在笔者的两个朋友身上。笔者如隔岸观火一般,记录着这些。

第69章

六十九

作为一个天生丽质的少女,许晓娟开始并不买班主任的帐。她觉得那个挤过来的下身很讨厌,那满嘴的烟味也让她受不了,所以她本能地往里躲。但她越是躲让,班主任就越往她身上凑。以致有时都把另一个女生挤到了墙边,也挤得她骨头疼。

后来,许晓娟想了一个办法,就是自己坐里边靠墙的座位,让其貌不扬的女同桌坐外边。班主任看见她换了位子后,狠狠地瞪了她们几眼,从此他就不来这里坐了。她和同桌皆大欢喜。

随后的日子里,班主任还是常在她的课桌边徘徊,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她却装作没看见,自顾自看书写字,但心里却暗暗高兴。这种微妙的关系一直维系到了初三下学期。这期间别的女生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她们还怪班主任偏心,怎么单单就对这个傲的女生这么上心?

后来,当许晓娟发现自己暗恋的那个成绩又好人又帅的男生,竟然给另一个女生写情书时,她心都碎了。她恨透了这对男女。于是,她渐渐地对极力呵护自己的班主任有了好感。

上课时她也不再低着头,而是抬头看着满脸油渍的班主任在讲坛上吹得天花乱坠。班主任见许晓娟已然对他产生了兴趣,读懂了她的眼神,他很高兴。于是课下不断参考资料,上课时使出浑身解数表演。这也使他跃居为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觉得他的课真是上的越来越精彩。上课时,每个人都竖着身子听得出神。以致于不觉间下课铃就响了。这番景象在本校是少有的。

初三下学期开始,许晓娟已换作跟长相妖艳的文艺委员同桌。她还是习惯性地坐里边靠墙的位置。早读或自习课时。班主任来巡视,又坐到她们俩的位子上。轮番和她们俩说着话。文艺委员似乎对这个老男人很感兴趣,此时她都是尽量往他身上贴。所以许晓娟坐着感觉比平时还宽松。

也难怪,这些涉世未深,心灵纯净的花季少女,面对一个博古道今,上课时天文地理、经史子集信手拈来,成熟、稳重加幽默的男人是很容易动心的。

当时就流行一种叫“大叔控”的说法,就是小女人愿意找大叔般的成熟男友。因为他们相对于同龄的年轻男子们更有经济基础,更有安全感。许晓娟知道。本校的那些年轻男老师们,在教学上绝对达不到如此高的造诣。于是她再发现文艺委员和班主任坐着的身子贴在一起时,心里就酸酸的。

终于有一天,她豁出去了,偷偷把自己的书包换到了外边。

文艺委员发现后和她大吵了一顿,结果还换了回来。文艺委员比许晓娟具备更多的优势。虽然她的成绩一般,但她能歌善舞。平时搞活动,加上开班委员,她接触班主任的机会比许晓娟多多了。见此情景。许晓娟只能无奈地叹息。

五一节过后来上课,班主任说节日期间县教委组织了一批优秀教师去黄山公费旅游,他有幸成为其中一员。玩的过程中他还去了以前的高徒、前年考入黄山卫生学校的一位漂亮女生那里住了一夜。他炫耀的意思溢于言表。许晓娟和文艺委员听了却都涨红着脸。上第二堂副课时,两人不约而同偷偷地哭了。

事后。她像着了魔似的,一日不见班主任就如隔三秋。眼见文艺委员等女生课下自由进出班主任家,她也极度受不了。但她自信地认为。自己在班主任的心里还是有较高的地位的。所以她就强悍地以请教题目为借口去他家。

第一次去他家,看到他们夫妻的结婚照上他那端庄美丽的、在邮局上班的老婆时。她不寒而栗,心里不舒服了好一会儿。班主任很体贴地给她倒水。拿糖果,然后手把手地教她。几次一去,两个人心有灵犀一点通,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边缘性性行为。谁知两个人正在火头上的再一次私密相拥,竟然被他老婆发现了,还闹得满城风雨。不用说,结果只能是她黯然地离去。

后来她到苏南打工,在这个众口烁金、积毁销骨的社会中,别人逐渐地把她骂成连妓女都不如的人了。在皖北侉子欺负她时,她真想一死了之。但这时家里正好不断打电话给她,叫她寄钱回去。

妹妹还在读小学,又赶上母亲开刀,父亲得在家照顾母亲。母亲在电话里跟她说家里油都没得吃了。她听后整整哭了一个晚上,她叹息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身子都差不多支离破碎了,还要充当家里的顶梁柱,连放弃自己生命的资格竟然都没有!她此时真希望天上降下一名天将,来保护自己,让自己躲在他的怀中哭泣。

正好此时,本镇的在附近工地上做小工的,三十七岁的光棍吴宝闯入了她的生活。吴宝打退了身材矮小的、畏琐又奇穷的皖北侉子后,自然把她揽入怀中。那时她觉得自己身在异乡,饱受欺凌,吴宝宛然已成了她坚强的依靠。相处一段时间后,吴宝把她带回了他老家。

那日他们先一起乘火车到芜湖,接着坐两个小时的汽车到了两县交界的山区,再走半个小时的土路,才到了吴宝的家所在的村庄。那是一个散落在山边上稀稀拉拉十来户人家的村庄。

吴宝曾告诉她,他上面有一个大他十岁的姐姐嫁到了江北,老头已经过世。家里平时只有七十来岁的老娘一个人过日子。虽然来之前她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和吴宝一路走过来,她还是越走越失望。

首先,这个夹了一两幢楼房的村庄太闭塞、太落后了了;其次吴宝家的房子还是青砖小瓦的老式破旧瓦房。进门后,她看到屋里又脏又乱,一个白发的脏老太婆在给小鸡的水葫芦里放水。吴宝叫了一声妈,然后跟老太婆说她是他带回来的对象。(未完待续。。)

第70章

七十

老太听后很高兴。打量过她之后,老太忙着下厨房去了。当时她观察了一下,房子里还是泥土地平,脏得发黑;两个房间里净是破东烂西;与小房间相隔的厨房间锅、碗上苍蝇乱飞。那时节正是晚春,他家里的土隔墙上也驻满了土蜂子窝。成群的土蜂子进进出出地飞舞不断,嗡嗡地叫着。整个屋里散发着霉味和臭味。她当时强忍着不快,几乎是屏住呼吸呆在他家里的。

吴宝看着她那难受的样子,歉意地说,他们家里老底子就穷。他自己又没什么本事,只能跟在瓦匠后面做小工。钱挣的不多,有时还接不到工钱。他还好烟酒,又喜欢赌点小钱,所以到现在还没本事造楼房。不过请放心,他以后一定会好好挣钱,不会再糊了。争取尽早造新楼房,哪怕是先起个一层。

这话倒也坦诚。自打进屋后,她的心就冷了,恨不得一走了之。但既然吴宝这么说,她觉得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说话间,老太已烧了三个红糖鸡蛋端到了她面前。盛情难却,她就吃了一口。但感觉好像咬到了丝线。她向碗里一看,竟然全是老太掉下的白头发!

她痛苦极了,哇地一声吐出了吃进的东西。她的脸也弊得通红,一直弯着腰,呕得不行。吴宝见状立马上来拍着她的背。老太却喜滋滋地问吴宝:“是不是有喜了?”

她听后再也忍不住了,连忙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小包。一路小跑着出了他家门。跑到了满是油菜花的田野。

等吴宝反应过来时,已找不到她了。那正是姹紫嫣红的季节。田野里飘着花香,大自然生机盎然。而她的心却痛苦到了极点。

其实。她至始至终都没打算将来跟吴宝过一辈子。一来他比她大十多岁,再说他离她心目中的男人实在相距太远了。她只是暂时委身于他。所以每次被吴宝占有后,她都私自买避孕药吃。尽管吴宝恳求她不要这么做,他说他想小孩都想疯了,她却不想满足他。

那日她瞎跑穿过油菜地,跑上了一条公路。然后包下了一个过路的摩的,把她送回了自己家。从此她再也不想去苏南打工地方了。在亲戚的介绍下她来到黄镇做裁缝,依旧是挣钱养家。

后来吴宝找到她家,并且找到黄镇。还是要缠着她。但她家里人把吴宝骂得不成样子。因为她自己家虽然条件不好,房子却比他家好多了。母亲又收拾得很干净。最主要原因是,她父母是不会同意把资质较好的女儿就这么嫁给一个穷鬼的。

他们还指望女儿嫁个条件好的人家,那样的话他们老了也有个好的依靠。他们为了拒绝吴宝,故意跟他提条件。叫他先造好楼房,搞好装潢再说,想以此让他退缩。

吴宝比一般的无赖要诚实一些。他信了这话,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现有面貌,从而风风光光地把她娶回家。所以他又去了苏南挣钱。有时实在想她想得急。就溜回来到大华服饰来看看她。但她一般都不理睬他。

自从外出打工后,她也经常想到那位班主任。刚开始时是思念他。但住在一起的女人抖出她的丑事,骂她时,她转而恨起他来。觉得作为长辈的班主任。即使有不懂事的小丫头因崇拜你而主动接近你,你也不能对人家动手动脚啊!因为两人走到一起几乎不可能。你那样做,不是害了人家女孩吗?也许还将害她一辈子。

她想。如果班主任当时是一个年轻十多岁,风华正茂的未婚大小伙子。那该多好啊!那样的话,即使他条件不是太好。她也会义无反顾地嫁给他。一辈子陪伴在他的身边,伏在他锦绣的才华前,为他奉献出自己如玉的容颜和身躯。

雨依然下着,并刮起了风。朱雨深又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肩膀,他是心疼她被淋湿了。随后朱雨深拿过伞把子,说让他来撑一段。

她没有反对,就松开手紧靠着他。她看着面前朱雨深那洁白修长的左手,心里激动了一下。这双手和那个抚摸她的班主任的手有点相似。她想,被这双手抚摸着应该是感觉有力而充满暖意的。绝不像吴宝等人那干粗活的手,在她身上摸,就如用刀在割她的肉一般。所以,她从来都是躲着他们的。在苏南时,她轻易不让吴宝接近自己。

她真想不到自己以前所痴心妄想的、比班主任小十多岁而又一样才华横溢的大龄男青年,竟然此刻就在她的身边!看着右边这位高大的、深沉的、帅气的,胡玉琴等人所说的才子、青年才俊,她恨透了那个让自己名声败坏的班主任。

她也恨自己竟然没有把持住,并一错再错,没有守身如玉来等这位传统的大男孩莅临,从而开启她的幸福生活。如今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呢?她为先前问朱雨深怎么单单看上谢五妹的话而脸红。

她已心如止水,只是希望这路永远不要走完。让自己一直依在他的身边,让他一直陪着自己走到海枯石烂。但走着走着,她又不甘心放弃,还是想搏一把。她拿定了主意——等下要把他带回自己家。

朱雨深在雨中不禁反复回味着张爱玉对身边这位佳人的说辞及评价。他觉得张爱玉说得比较难听。现在人在身边,看着她那妩媚的样子,你就似乎冰释了前嫌。致于她以前做了什么,已不重要了,只是想竭力赢得她的芳心。

但是,“老光棍”三个字一直在他心里跳跃着。让他不得不心存顾虑,不敢有非份之想。

虽然他们俩走得很慢,但路程依旧是在一步步地缩短。朱雨深心想,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浪费了,就委婉地问起他想知道的事。他说:“张爱玉说你谈了一个年龄较大的对象,你们也是别人介绍的吗?”

许晓娟嘴巴一撅,说:“爱玉净瞎说!回去后我要撕烂她的嘴,谁说我们是在谈对象?我现在也和五妹一样,还没对象呢。”然后她急于澄清自己,就说起了她和吴宝之间的事,以及这之前别人追求她的事。她所说的和张爱玉的言辞当然大相径庭。(未完待续。。)

第71章

七十一

朱雨深综合了一下二人所说的,还是觉的她背后的故事扣人心弦,让人猜不透。在他这种传统的、保守的大男孩看来,在这种情况下,单纯的谢五妹应该是比她更好的选择对象。

但朱雨深的心思许晓娟却没有参透,她继续如黄莺鸣叫一般地说着话。她说起谢大华和老公频繁闹矛盾的事。说起谢五妹家里对她很苛刻的事,他们叫五妹拼命挣钱,却不让五妹吃好的,穿好的。不像她自己的父母,家里只有两个女儿,没有什么负担,只知一心呵护孩子。所以她穿得比谢五妹光鲜,花钱也宽裕多了。她还说张爱玉不是东西,平时蛮横,还经常讲脏话。

朱雨深面含微笑地听她说着话。

许晓娟看了一眼朱雨深,更来了兴致。就换了一个口吻,说起她对文学的爱好、对有才华男士的崇拜。尽管她自己技能有限,不可能成为女文青,但她愿意把自己的身心融入到这样的男士的生命中去,即使没有回报也不后悔。

朱雨深听了这些话很受用,偶尔也回敬几句。说些夸奖她容貌、说话声悦耳以及身材好的话。他说,第一次见识她的妩媚时,真要感谢造物主对人类的恩赐。诸如此类的话让许晓娟笑得面若桃花。这样一来,时间过得就快了,不觉间就走到了许晓娟家所在的村子了。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朱雨深停下来收了伞,两人都感到一阵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许晓娟对朱雨深说:“你去我家坐会吧,我家离这里不远。你的右边胳膊也湿了。到我家我帮你烘干。”

正说话间,过来了一个老妇女。许晓娟和她打了个招呼。老妇女“嗯”了一声。眼睛直溜溜地看着朱雨深的脸。朱雨深确实一时舍不得许晓娟,就默许了她的提议。他好像被无形的绳子牵着。跟着她走。一会儿后,他们就走到了许晓娟家门前。

那是三间带走廊的房子,外墙用水泥粉过,瓦是新换的琉璃瓦。在门前,朱雨深发现一对五十来岁的中年夫妻在配合着锯木头。

许晓娟在路上曾告诉朱雨深,她才走上社会那会儿,母亲正患病,家里穷得荤油都断了。这几年要好点,她自己挣了一些钱。母亲病好了,父亲也可出去挣些钱。妹妹还在读小学五年级,家里用度并不大。因为就两个女儿,父母也不用像其他人家一样,熬吃熬穿,辛苦攒钱给儿子造楼房。

她们家把房子翻新了一下,住着还是蛮舒服的。她还毫不掩饰地跟朱雨深说,现在她父母最大的心病就是她的出嫁问题。她已快到第二个本命年了,但还没有理想的对象。父母想起这事就揪心。

她还说,要是我能嫁给像你这样的人,父母就称心了!

想着这些许晓娟路上所说的话,现在见着了她的父母。朱雨深的脸涮地红了。

许晓娟上前叫了声爸妈,然后把朱雨深介绍给他们说:“这是黄镇中学的朱老师,他是我们对门店里胡大姐老公的同事。今天我们在路上遇着了。我叫他来我们家玩。”朱雨深便连忙上前叫人。

老夫妻俩放下手中的活,从头到脚把朱雨深看了一遍。然后请他进屋。

朱雨深进门一看,屋子里内墙粉刷得雪白干净的。地上也是水泥地平。里外收都拾得干干净净,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许晓娟问父母,妹妹怎么不在家?今天是双休日呀。

母亲说,妹妹现在上小学毕业班了,周六要补课。许母给朱雨深让了坐,看着他们俩的身子说:“你们身上都湿了吧?”父亲还在外面锯着木头。

许晓娟掀开桌边的火箱上盖的东西,把手探进去看了一下火,对朱雨深说:“你把外套脱掉烘一下吧。”

朱雨深便脱掉了西装。她叫朱雨深坐到火厢里去,这样湿了的裤脚也能烘到。

然后,她把他的西装盖在他的腿上,温的那一面朝下,再拿一件父亲的冬衣给朱雨深披上。

母亲对许晓娟说:“你也烘烘吧,你身上也湿了不少。”

许晓娟把外套脱了,里子朝下盖在朱雨深的衣服上。她对母亲说:“我还是洗个澡,换一套衣服吧。”

母亲告诉她锅里和水瓶里都有热水,叫她快点洗,别受凉了。

许晓娟便从屋外的厨房里拿了一个大盆,进了西边靠朱雨深这一侧的房间,然后再去取热水。拿开水瓶时,她来到桌边,先给朱雨深倒了杯水,然后把热水都拿到了房间里。

自从许晓娟脱掉外套的那一刻起,朱雨深的目光都在她身上瞟着。看着她那玲珑可爱的身形,烘在火厢里的他感觉像喝了蜜一样甜美。

洗澡前,许晓娟吩咐母亲去菜园里搞点素菜,说荤菜她带回来了。然后她进了房间。那房门就在朱雨深的侧面,她轻轻关上了房门。朱雨深却没有听到反锁门的声音。她的父亲此时正好被一个路人叫走了。

朱雨深听着她在房间里洗澡激起的水声,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他在想:许晓娟为什么不反锁房门呢?难道是对自己不设防!但马上又否定了。因为这毕竟是在她自己家,别人能搞什么明堂呢?

但是,与玉人仅一门之隔,他想入非非也是难免的。加上脚下暖气的作用,他的意识几乎飘了起来。他仿佛觉得自己现在正处在自己爱人的家里,房间里正在沐浴的就是自己心爱的妻子。此种情景似乎在梦里出现过。此时正在发生着,他却觉得以前发生过。

忽然间门前的白光被一个影子挡了一下,原来是许晓娟的母亲搞菜回来了。她进屋后从女儿带回来的塑料袋里拿出鱼和肉,跨过门槛,拎起先前放在门外的装满素菜的菜篮子去了厨房。

此时,房间里已没有了动静,估计许晓娟已洗好澡了。朱雨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解开袋子,从摆在地上的拜年的礼品中拿了一些出来,放到了桌子上。(未完待续。。)

第72章

七十二

他刚弄好,许晓娟就洗好澡出来了。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棉毛衫裤,在朱雨深面前曲线毕露。她也不理会朱雨深那贪婪的目光,只是自顾自到堂屋里另一个房间门口的挂镜前梳着头发。朱雨深从侧面看到她红光满面。

这个出水芙蓉也知道朱雨深在看她,她故意背对着他,自己暗暗高兴着。

许晓娟梳好头,抹好香,又当着朱雨深的面穿好了上衣外套和紧身裤。朱雨深眼见她的玲珑有致的身子隐藏到了衣服里,有点失望地低下头。

许晓娟穿好衣服后,走到朱雨深面前,翻看了一下衣服,对他说:“都快干了。你一个人坐会儿,我去帮母亲烧饭,早点烧好饭。你都饿了吧?”

朱雨深此时已不舍得她离开了,却又不好说出口。

随后他内心两个矛盾的观点在剧烈地斗争着。他在想:在谢五妹和许晓娟之间自己到底应该选择谁呢?许晓娟这么好的女子,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跟胡玉琴说看上她了呢?现在还能挽回吗?

最终朱雨深还是下决心了——自己从此就耗上许晓娟吧,谁叫她这般撩拨人呢。而且凭着许晓娟对自己的态度,他觉得搞掂她应该是很有胜算的事。

刚想到这里,朱雨深就听到厨房里母女两人在小声议论着什么。母亲先问许晓娟:“这个中学老师和你关系怎么样了?他家条件怎么样?你这段时间打电话老是跟我们说他。我看的出,你对他蛮上心的。”

此时许晓娟的父亲应该回来了。父亲插嘴说:“这小子看上去老实本份,还可以。如果没有更好的。你能跟他。你的事定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许晓娟先小声告知了父母朱雨深的条件。涉及到了他的收入和房子。然后她提高噪门故意说:“爸妈你们说什么呢,人家老师才不会看上你家女儿呢?”

谁知这句话却激怒了她父亲。父亲怒气冲冲地说:“我女儿怎么了,配他还配不上吗?我认为只要你看上了他,他没有理由拒绝!”

这些话把朱雨深说得心动不已。此刻他真想走过去向他们表白,继而把好事就这么定下来。

动了这个心思后,朱雨深有点激动。他连忙从火厢中拔出腿脚,一时却没穿上鞋子。他蹲下身来,手用力帮助一下,鞋子就穿好了。当他抬起头来,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头发又脏又乱的中年男人走到了堂屋里。来者把随身带来的那个大塑料袋装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他看了一眼朱雨深。问道:“你是小娟家的亲戚吧?”

朱雨深没有吱声,但他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已经意识到来者是谁了。

来者接着问:“晓娟今天在家吗?我早上就打她电话,她老是不接,后来就关机了。初四我就出去干活了。今天回来是想见见晓娟。”

朱雨深不由自主地说:“她今天在家中。”来者听后松了一口气,他递给朱雨深一根迎客松香烟。朱雨深谢绝后,他自顾自抽了一根。

这时许晓娟已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她从厨房来到堂屋。

来者一看到许晓娟,两眼放光。高兴地说:“娟,你原来在家里!早上我就打你手机,想告诉你我今天回来了,你却不接电话。后来我就骑车去你们店里找你。你们老板娘说你回家了。我就又赶到这里来了。你看我身上都潮透了。”

许晓娟却不答他的话,她面对着朱雨深说:“衣服干了吗?你怎么不坐里面再烘一会儿?”然后她跟来者吴宝说:“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黄镇中学的朱老师。今天他和我一起来我家看望我爸妈。谁叫你今天到我家来?”

吴宝吃惊地看着朱雨深,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许晓娟的父母也闻声过来了。吴宝赶忙上前热情地喊叔叔、阿姨,忙不迭地给她父亲递烟。许父接了他的烟后却没有作声。继续到屋外锯他的木头。许母也没理会吴宝,只是跟许晓娟说:“你去烧红烧鱼块吧。”

吴宝见状走到走廊里说:“叔叔。我来帮你锯木头,你扶着就行了。”许父也没推辞,就把锯子让给了他。接着就传来节奏飞快的拉锯声。吴宝在外面一边干着活一边大声说:“叔叔,以后这些杂事你就别做了,就留给我来做吧。我有的是力气,什么活都能做。我知道阿姨身体不大好,今天给你们都买了一些补品。”

自从吴宝到来后,朱雨深就觉得如坐针毡,想一走了之。但又不忍心冷了许娟的心,所以他进退两难,窘迫地站在原地。

一会儿,许晓娟回来了,她表情却很自然。她翻了一下朱雨深的上衣,说:“烘干了,你穿上吧。”

朱雨深穿上衣服,看了一下手机已是十一点多了。他说:“我还是走吧。”

听他这么说,许晓娟刹时变了脸色。她生气地说:“饭都准备好了,你不是答应在我家里吃中饭的吗?”

朱雨深没作声,只看了一下门外。许晓娟心领神会地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走了。你看,我要赶忙把自己嫁掉吧,这样才能打消他对我的非份之想。你放心,我马上就叫他走。”

她说话时,吴宝已走了进来。她把脸转向吴宝,大声说:“谁让你今天来我家?你来了,都不能让人安心地吃饭。你不是说只想看看我吗?现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吴宝面露难色,他说:“娟,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吗?你要是真想让我走,觉得我碍事,我呆会儿就走。”

许晓娟怒目圆睁地说:“麻烦你下次不要这样称呼我!”

吴宝这次却没理会她。他拉了朱雨深一下说:“兄弟麻烦出去一下,我跟你说几句话。”

朱雨深已领悟到他要说什么了,所以非常不情愿地跟着他走到了屋侧面的草堆后。吴宝又给他敬了一支烟,朱雨深谢绝后,他噢了一声,拿烟的手抖了一下。

吴宝说:“大兄弟,我知道晓娟现在喜欢的人是你。自从去过我家以后,她先是不睬我,后来说心里有人了。前不久她告诉我,她们对门缝纫店的老板娘把她介绍给了一个又帅又有才华的中学教师,我想就是你了。大兄弟你长得一表人才,又是当教师的,讨个老婆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我就不行了。我年纪大了,家里条件又差。好不容易跟小娟谈上了,在外面还过过日子,我不能放弃她。除了她我还能娶谁呢?你大兄弟就行行好,不要跟我争了。”

朱雨深无言以对。谁知此时许晓娟出现在了他们俩面前,她冲吴宝说:“我告诉你,这事是不能勉强的。你这做算什么?雨深,你别理他,回家吃饭去。”朱雨深这时心乱如麻,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做。

随后他们三人进屋,吴宝抢先一步来到桌边。这时许父已经坐到了桌前,许母正在抹桌子,她准备端菜了。

吴宝快速地打开他的大包装袋,拿出两盒黄金搭档说:“叔叔,这东西给你补补。”他又拿出一个玉镯子,递给许母说:“阿姨,这是云南的玉,我托人给你买的。”

许父眯着眼睛;许母接了镯子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还不如赶快把房子造起来。”吴宝拍着胸脯说:“你们放心,我下半年就到镇上买一套大房子。我现在有了一些存款,我姐姐近年来发财了,她说要全力支持我。”他边说边给许父递烟。(未完待续。。)

第73章

七十三

许晓娟见父母微笑着看吴宝送的礼物,觉得坏事了。她冲着吴宝大声说:“谁稀罕你的东西,快把你的东西收起来!你快给我滚走,我们要吃饭了。”

许父见状批评女儿说:“人来都来了,不管怎么说,也要一起吃顿饭再走吧。”许母不吱声,她在全神贯注地试套玉镯子。

吴宝却说:“再等一下,我就走。”紧接着,他拿出一个纸盒子,迅速把它扯开了。他把那东西递给许晓娟,说:“娟,这是给你买的新手机。你用的那个太旧了,可以换下来给阿姨用了。这一款是最新的,各种功能都有。”许母听后就盯着这个新手机看。许晓娟这时已不再说什么。她接过手机,用她那白嫩的手指拨弄了几下键盘。

自尊心极强的朱雨深看到这一幕,觉得自己已没有任何理由再呆在这里了。他对许晓娟父母说:“许叔叔、阿姨,我姑姑还在等我过云吃饭,刚才又打电话来催了,我走了。”

他不待他们回答,拿起撑在那里的雨伞就走,自己的所有礼品都不拿了。许晓娟一家人表情愕然地看着他,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朱雨深已出了门。只听见“啪”得一声响,许晓娟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摔,骂道:“谁要你的手机,你还不走,都把人家气走了!”

朱雨深开了自行车锁,见雨下的小,就把伞放到了娄子里,推着车子往公路边走。走到小公路上。他正要上车时,听见后面许晓娟在喊:“雨深。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朱雨深停了下来,许小娟这样你称呼自己。他听起来比较舒服。但他同时厌恶吴宝那样亲蜜地称呼她。许晓娟走到了朱雨深的侧面,这时雨忽然下大了。她恳求道:“雨深,你还是回去吃饭吧。”

朱雨深摇了摇头,就跨上了车子。许晓娟忽然放声哭了起来,她诉苦道:“为什么我老是被讨厌的人缠着,让我都没有资格跟自己喜欢的人谈恋爱了。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朱雨深看了她一眼,她的泪水和顺着额头淌下的雨水混合在了一起。他强忍着泪水流出,想再说点什么,但此时吴宝已走到他们的跟前。吴宝把伞撑到了许晓娟的头上。许晓娟却往外推他。

朱雨深没再考虑,他跨上了车子,使劲一踩,自行车就顺着小下坡冲向了前方。但许晓娟的哭声一直在他的耳边萦绕着。骑了几里路下来,她的声音还挥之不去。

不久后,他的全身都重新淋湿了,觉得脚下沉重起来。他又没有用心骑车,一不在意,撞到了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连车带人一起摔倒在柏油路的中间。爬起来后,朱雨深觉得右臂和腰部都很疼,他忍不住大声哭叫了起来。此刻,他像一只受伤的、孤独的狼。在雨中哀嚎着。

一会儿,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是小姑姑打来的,就强忍住痛苦接了电话。姑姑在电话那头说:“都已经十二点了。小深你怎么还没到?”朱雨深告诉姑姑自己快到了。然后他重新跨上车,使劲地骑着。

在姑姑家所在的小区门口的超市里。朱雨深重新买了礼品,然后骑车到姑姑家的楼下。进门后。姑姑看到他一身都淋湿了,心疼得不得了。姑父也拿出衣服,叫他赶紧冲个热水澡。朱雨深看到桌子上摆满了菜,还有一个电火锅,知道他们还没吃饭,就说:“姑姑,姑父你们先吃吧,都等到现在了。我先洗个澡。”

然后他站到淋浴的莲蓬头下,把水开到最大,对着头冲着,半晌都不想动一下。洗好澡、穿好衣服,他来到桌前。姑父在边喝酒边等他。见他出来了,连忙给他斟了一杯酒。

朱雨深坐下来,便和姑父碰杯,然后大口地喝着酒,狠命地吃着菜。刚吃完饭,姑父的手机就响了,是牌友叫他过去打麻将。他略含歉意地笑着对朱雨深说:“失陪一会儿,我出去玩几圈。”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换鞋出了门。

姑姑正在收拾碗筷,见他出去了,骂了一声:“就知道赌!在家什么家务活都不干,懒死了。还是小深你好,即不抽烟又不赌,没事就在宿舍里看书写作。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已经找不到了。噢,对了小深,你今天怎么这么迟才到我家?”

朱雨深欲言又止,想了想说:“不小心在马路上摔了一跤。又下着雨,走走停停,所以到的迟。”听他这么说,姑姑连忙说:“摔到哪里了?要紧吗?”然后她拿出正骨水给朱雨深说:“先擦一下,下午最好去医院看看。”朱雨深接过正骨水,在身上擦了一些。嘴上说没什么事,但此刻他的腿和腰都在隐隐作痛,心也很痛。

他看着姑姑那雍容华贵的样子,恨不得像小时候一样,受了委屈时,扑到她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顿。因为家里穷,母亲早早地就抛下他离家出走。缺少母爱的他一直把温柔的小姑姑作了母爱的依托。小姑姑比他大不了几岁,但因为婚后一直没有生育,她对侄儿就看得比较重。

但现在显然他已不适合再这样做。姑姑把他湿了的衣服放到小房间,开足空调的暖气来烘。并叫他晓上不要走了,反正明天是星期日,不用上班。朱雨深感觉累了,也没推辞,吃过饭和姑姑聊了一会儿,就进了开了暖气的客房。

朱雨深躺到床上,骨头酥了一般,浑身软绵绵的。但他却没有睡意,索性坐起来,看着窗外。雨依然渐渐沥沥地下着,四周一片寂静。他在想:分别时许晓娟不知要在雨中站多久?她那洗澡换过的干衣服也要被雨淋湿了。不知道最终吴宝有没有走?许晓娟接下来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吴宝呢?哎,一个可怜的但又让人无法同情的姑娘!

扩展一下,朱雨深认为社会现实中肯定还有很多这样的女孩。因为不慎或被人陷害,把她们的价值打了折扣,没有了矜持的资本,从而不能为稍微理想一点的人所接纳。年前所接识的那个,因失足过而没有好的归宿的美女李露露,他想也应属于这种情况。

如果不是她们曾经走过那些弯路,她们当然应该比一般女孩具有一些优势条件,多半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朱雨深认为,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在这种情况下与自己不期而遇,然后相知、相爱,那对于彼此来说,可能都是美好的事。但如今……可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感慨道:谁来拯救你,善良、美丽而曾经误入歧途的女孩?谁来拯救我,因顿、落魄而又不谙世事的书生?

第二天上午天晴了,霞光万丈时,朱雨深骑车踏上了返程。当他经过许晓娟家所在的村子时,停了下来。他驻足在原地,向着许晓娟家的方向观看。他的心尤如被人揭伤口般地疼痛。他闭上了眼睛,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用力一踩脚踏板,车子一路向前驰去。他想自己此后一段时间内不能,也不会再到大华服饰去了。他的希望就这样被提起,旋即又被湮灭。

生活平淡得让人发腻。每天结束一天的教学工作,回到宿舍的朱雨深空前地感觉,十来个平方的房间竟是这么大!当他处理好教学工作躺到床上休憩时,更是感觉四面的墙都在向自己压过来。他憎恨这个冰冷的世界,因为它造就了众多的命如纸薄的人。他们处于社会的最低层,属于低级食物链的范畴,并且相互伤害着。他自己也陷入其中,不能自拔。(未完待续。。)

第74章

七十四

自从开学后,朱雨深镇上房子装潢的事也快开始了。前期他陆续把材料运了过去,都堆在了二楼。从小姑姑家回来后,他想到此事,当晚就联系了搞装潢的赵师傅。在他的强烈要求之下,赵师傅答应两天后先派一个人来帮他先贴地砖、粉内墙。开始干的那天,朱雨深请了几天假,去给干活的师傅打下手。

一段时间下来,主要工程已经完工。后来他再利用休息时间去帮忙,干久了,他觉得很疲劳。他算了一下钱,材料费已经给过,等工钱一接,他的帐户里就剩不了多少钱了。但他看到一楼已焕然一新,过段时间,再买点家具就能住人了,心里还是比较欣慰。他想都搞好后应该如小姑家的房子一样整洁明亮,那么住在里面应该每日都通体舒畅,比住宿舍里强多了。

朱雨深在房子一楼四处转着看看。一楼一进门是客厅,后面是一个房间。虽然每个房间的面积都不大,但住他这样不种田,不种地的人应该足够了。只是现在的人喜欢盲目攀比,在镇上造或买两个门面的两层、甚至三层的房子,又不会带老人一起。其实夫妻两人带着小孩子根本住不了这么多间。但现在娶媳妇的新房就是这个标准,不这样搞还不行。结果只能是白白浪费资源。

朱雨深想,自己再逐俗买这样的大房子是不可能了。现在一楼已经装修好了,所心急的是赶快能把二楼也装修完就好了,到那时就可以迎接一位要求不是很高的女主人来住了。只是现在手上基本上已没有了什么钱。找别人借也不大好,所以只能自己慢慢地挣工资积攒。日常用度还是要压低到最低限度。

朱雨深想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天擦黑时。他双脚无力地踩着自行车的回到了学校宿舍里。

刚开学时,对面的几个宿舍晓上灯火通明了一阵子。进入学期中间,却几乎看不到灯光和人了。教职工楼也冷清了不少,完全没有了正月里过年边上的喧嚣。只是正常作息日的白天,因为有学生在,佑大的一个学校才显得生机勃勃。

朱雨深虽然是单身,却不嫌烧饭麻烦。他那一个灶的液化气在家时几乎每天都会用上一阵子。有时多炒点菜,放在小冰箱里,想吃的时候。热一下就行了。

他回到宿舍后,热了点饭菜,喝了口酒,打开了电脑视频。电视画面中正好是一对谈恋爱的男女在享受一顿昂贵的晚餐。他们那造型、那气势、那言语宛然是贵族式的生活方式。朱雨深看在眼里,对比一下自己孤身独斟吃剩菜的场景,觉得真有云泥之别。

他想:现在的女孩们见多了这种爱情肥皂剧的场景,必然要模仿,要以此为标准的来过恋爱生活。实际上很多人的物质条件是达不到这样的标准的。年轻人都是处于财富的积累时期,条件有限。那就得看家里能不能助一臂之力了。

综观身边的、所听说的诸多未能娶妻成家的老小光棍们。背景原因是首当其中的。缠着许晓娟的那个老光棍吴宝当然也属于此之列。不过在许晓娟家,吴宝好像说近来他姐姐家发财了,要资助他在镇上买大房子。吴宝总还有人帮助,比自己的情况要好一点。

想到此。朱雨深全然没了胃口,收起了酒菜。他想自己虽然努力打拼,目前有了个窝。但已是山穷水尽。积累还要时日。如一两年之内,自己房子未来的女主人家像别人家一样。问他要若干万的彩礼钱,那不扯淡吗?自己是没辄了。同时又不愿开口向姑姑家借。因为他觉得自己因为家里情况特殊,已欠两个姑姑家够多了。现在自己已自食其力,还没来的及返还一点人情债,怎好再麻烦人家。

况且身在农村有儿女拖累的大姑姑家条件又不好;小姑姑家条件要好些,但姑父根本瞧不起自己,他也不想自讨没趣。想着心思的朱雨深不觉中已洗好澡上床了。困意立马向他袭来,他翻了个身就即将进入梦乡了。他觉得只有在梦中可以随心所欲、荒诞地驰骋,不再受人情世俗的羁绊。

早上醒来,朱雨深感觉到昨衣睡得很沉,一夜无梦。他看了一下手机,已是八点多钟,他清楚自己上午没课,所以想多躺一会儿。再次醒来时,感觉大脑无比清醒。打开窗户,迎面吹来一阵风,湿湿的,暖暖的。

远处的田野里弥漫着一片绿色,那是正在茁壮生长着的紫芸芸。有的已开出红色的小花矗立在一片嫩绿之上,星星点点的。有的田里的泥土已翻了过来,一垄垄的,把紫芸芸埋到了土底下。让它泡在水里,把水变成浑浊的颜色。

田间散落着三三两两的人,有的在用拖拉机或牛耕田,有的在修整田埂。偶尔也能看到一个纯朴的少女或少妇,挎着竹篮在田里割紫芸芸。它不仅可以割回去喂牲口,人也可以吃。远处的小山坡上也已是一片嫩绿色。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因为工作、事业、琐碎所累,都没有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静下心来,欣赏大自然的美。不管人从哪里来,但大自然终将是人最后的归宿。但人们总是无限制地向大自然索取,让环境恶化。

朱雨深正想着,近处的田埂上有一个老农背着曲辕梨,赶着一头牛从他的眼前近处的田埂路上缓缓走过。他长叹一声:好一派原生态的自然美!

整个上午,朱雨深因为在欣赏着大自然的景色,从而心情格外地舒畅,一扫近来因挫折而生的抑郁情绪。下午他更是精神饱满地上课去了。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等学生们放学回家后,朱雨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把未完稿的一篇文章一口气写完了。等他出教学楼的大门时,管门的老谢已经准备来锁门了。朱雨深便快步走了出去。

等他夹着书本从侧面来到自己宿舍门口时,发现自己的门前赫然站着一个女子!她面对着宿舍的门。朱雨深惊奇地看着她那较矮的身形,那圆润的腮及肩膀。他就认出她正是谢五妹!他急步走到谢五妹跟前,一时却激动得不知所措。

等他靠近了时,谢五妹也发现了他,从而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向他微微一笑。她的笑脸犹如这冷清的世界里绽放的一朵桃花,让朱雨深愣了好一会儿,感到了一丝温暖。等反应过来后,朱雨深也对她报以微笑。又惊又喜的他语无伦次地说:“你怎么……竟然来了!我不知道你来,我在办公室多呆了一些时间,让你久等了。”

说话间他已打开了自己宿舍门。进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点潮,是由于激动引起的。谢五妹进了宿舍后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得朱雨深越发窘迫,不知接下来该怎样尽地主之宜侍候她才好。

谢五妹不吱声地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红塑料袋,那里面有一双毛线钩成的拖鞋。她说:“你上次去店里找我,我不在。许晓娟说你买了很多雪橙送了过来。我回来时,大华姐给我留了四个。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店里,却不见你过去。前几天晚上我赶时间钩了一双拖鞋,送给你穿。”说着她把拖鞋放在朱雨深摆衣服的皮箱上。

朱雨深看着那件礼物,心怦怦直跳,身子不自觉地向里紧缩了一下。谢五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说:“今天不早了,我还要赶回家,我走了。”然后她就出了门,开了自行车锁。

推车走了几步后,她又回眸,对着木然地站在她身后的朱雨深说:“我现在每天都在店里,你可以白天去店里找我。”然后她又抱以微微一笑,跨上车,骑出了校园,消失在地平线处。

朱雨深掐了一下自己,有疼的感觉,知道了这并不在做梦。他迅速走回宿舍,打开红塑料袋,拿出针织拖鞋。他爱不释手地双手仔细磨挲着鞋子好一会儿,再穿到脚上。顿时一种兴奋的感觉从脚底涌上来,贯通到了全身。

当夜朱雨深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以致第二天上课时,时而走神。他干脆结束了课程,叫学生们自习。但有个女生还是不想饶过他,请教他一个刁钻的问题。他心不在焉,草草说了几句就要撤。这种一反往常循循善诱仔细作答的做法让那个女生很不满意,她睕了他一眼,埋怨道:“朱老师今天怎么这样?真讨厌!”

女生这种人小鬼大的作风,让朱雨深不能承受之重,他逃跑似地奔到屋外走廊里站着发呆。这两天,他的课表排的满满的。因为马上就是五一劳动节了,小长假共三天,所以假前课程很紧。这让朱雨深心急如焚,因为他的心早已飞到了那位新近造访的女子身上了。(未完待续。。)

ps:爱在平淡的日子里,心如止水,生命如花。

第75章

七十五

五一国际劳动节那天,黄镇中学的老师们早已三五成群地约好,一同出发随团旅游去。所以一大早他们都装扮一新,有包车来接。有几个人是自驾游,八点多钟时该走的都走了。往常每当此时,朱雨深总是心情复杂地望着他们。

一方面他自己不屑这种旅游消费;另一方面,他又为自己没有这种游山玩水的经济能力而伤感。但今日,他对此真的无所谓了。因为他有更重要的、更有意义的事要去办。他要到大华服饰去见自己的对象,然后请她吃饭。考虑到今日要去请谢五妹吃中饭,怕去的太早逗留时间长而影响她干活,他决定到十点钟以后再去。

十点钟的光景,当朱雨深骑车来到大华服饰门口后,他发现对面的张爱玉正盯着自己看。他昂首阔步地走进了大华服饰。一进门,他看见谢五妹正坐在电机上钉着衣服。她看见朱雨深后,脸上露出了笑容,起身走了下来。谢大华正在用尺子量着衣服。她看见朱雨深后故意把脸转向了里面。店里只有她们俩在。谢五妹示意朱雨深主动和谢大华打招呼。

朱雨深有点尴尬地踱到谢大华面前,问了声好。谢大华这才给他一张笑脸,说:“五妹去过你那里了,今天你又来找她,你们俩的事就算自己做主定下来了吧?”

朱雨深点了点头,谢五妹却羞红了脸。谢大华吩咐五妹给朱雨深倒杯水,朱雨深便乘机提出中午约五妹出去一下。谢大华说,下午三点钟之前回来就行。谢五妹一听她这么说。就赶紧干活。把自己手上的活做完后,她迫不及待地和朱雨深走了出去。

他们并肩在街上走着。谢五妹的身子故意往雨深这边贴。朱雨深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了有几个他的学生在街上闲逛。所以他心存顾忌。不好意思跟她靠得太近。

走了一段路后,谢五妹问:“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朱雨深说:“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到南边的柳树林坐一会儿。”

他们来到新街上一家新开的、比较清爽的饭店。朱雨深点了三菜一汤。坐下后,谢五妹说:“听玉琴姐跟我说你买的房子也在这里是吧?”

朱雨深说:“就在前面的不远处。”谢五妹移到了他这边来坐,说:“那等一下吃过饭就去新房子里看看吧。”

菜上来后,朱雨深要了两瓶啤酒,他给谢五妹也倒了一杯。吃饭间她只呷了几小口啤酒,只是不断地给朱雨深倒酒,在边上侍候着他。这让朱雨深比较感动。

从饭店出来。朱雨深感觉头昏昏的。平时一个人在宿舍,这个时间他都要小憩一会儿。因为他用脑量较大,这个点是他神经衰弱的时间。谢五妹的神志却比较清醒,她几乎是扶着朱雨深走路。在她看来,朱雨深可能是不胜酒力,今天是舍命陪君子,为了陪她而喝醉了。进了朱雨深的新房子后,谢五妹四处转着看。朱雨深因为头昏,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谢五妹看完了一楼又悄悄上到二楼去看。好一会儿。她才满足走下来。她问朱雨深:“二楼什么时候能装潢好啊?”

朱雨深说:“再等些日子吧。因为买这幢房子以及装潢一楼已花光了以前的积蓄。”

谢五妹“噢”了一声。顿了一下,她说:“如果都装修好,再买上电器、家具就好了。”她这态度,俨然让人觉得她即将要入住这里了。朱雨深略含睡意地看着谢五妹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他仿佛看到了以后的日子里,两人在一起生活的情景。

看完一切后,谢五妹拿了一个凳子紧挨着朱雨深坐下。她说:“那次玉琴姐告诉我。你看上我了,要她做媒。平时我经常能看见你从我们店门口经过。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中学的老师。上次你和爱玉一起来拿布料。我基本上看清楚了你,所以我当时就答应玉琴姐了。我到学校找过你之后。玉琴姐就委托大华姐告诉我爸妈我们的事。”

朱雨深听到这里有点发急,连忙问:“你父母怎么说?他们答不答应我们在一起。”

谢五妹抿嘴一笑,嗔怪道:“你急什么?我哥还没结婚呢!现在他们哪有心思管我们的事?妈妈知道你是中学老师,并且已经买了房子。她跟我说叫我们先谈着,有机会到我们家来,等他们见了你后再说。”

朱雨深有点失望,站起身来说:“也就是说他们还不一定能接受我了?”

谢五妹说:“你别激动嘛,我们已经够幸运的了!大姐和四姐当时在外面谈对象,他们见都没见就拒绝了。后来都由他们做主把两个姐姐嫁了出去。他们能同意我们先相处,已经很不错了。我觉得他们会同意我们的,你也别担心,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这最后一句话让朱雨深比较感动,他禁不住上前用右手摸着她的背,相互鼓励一下。谢五妹却羞涩地身子一抖,掠过身去说:“我回店里去了。今天许晓娟请假了,事情多。我还是早点回去干活吧,不然大华姐会不高兴的。”朱雨深答应了她,准备关好门送她。谁知谢五妹竟然捂着嘴,微笑着先跑走了。

朱雨深回到学校,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后已是下午四点钟,他的头脑彻底清醒了,便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他拿起笔来,感觉有千言万语要抒发。窗外春意正浓,到处都是一片葱翠的绿色,天气也慢慢地变暖和了。写着写着,朱雨深感到浑身躁热不安,他把上衣脱了,把门窗都打开窜风。看着窗外的远景,才感到舒服、心旷神怡。

全身凉透了时,他拿起手机,想给谢五妹打个电话,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尽管谢五妹近期的行为足以让他欣慰,让他感动。但他还是感到,他们之间似乎有一条暂且不可逾越的鸿沟。一方面是他自己目前条件不允许再折腾什么大事;另一方面,他感觉谢五妹的父母的要求肯定是比较苛刻的。

朱雨深不禁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终于释然了,他对那些姣好的女子戴着有色眼镜找对象、非富不嫁的事,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因为如男方背景不好,加之他自己的现状再不尽人意,日子不好混是立竿见影的。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嘛。这种事还急不来,你又不可能指望天上掉陷饼、指望条件在瞬息之间突然变好。只有脚踏实地地慢慢积累。朱雨深想到这里,放下了手机。他思考着如果短时间内要把谢五妹娶过来,需要多少钱、钱从哪里筹来。因为他们彼此都不小了。

对于他来说,难得能遇上一个钟情于自己,宿命中又有可能结合在一起的女子,怎么能放过呢?以前曾有一位通过个人奋斗而成功的老大哥告诉过朱雨深,男人有实力才有魅力。朱雨深觉得这句话很在理。

他想,如果自己现在只是陷入情网,不管谢五妹家里的感受,一味去缠着她,那又何异于盲目缠住许晓娟的老光棍吴宝?关键的问题在于,缠是根本缠不住的。身边的很多例子是,这些男人终究将被女方一脚踢开。他准备过两天去找谢五妹,两个人倾心谈谈,看她是怎么想的。对她及她家人的要求,以及时间安排问题等有一个大致的了解。(未完待续。。)

第76章

七十六

小长假的第三天,朱雨深原准备再去大华服饰。但校长通知他写一篇几千字上头下达的征文。这种吹捧型的文章,朱雨深一听就烦。但学校里能写人的并不多,能写的人当中还有人遇此事时不买校长的帐。每当此时,朱雨深只好勉为其难了。这篇稿子第二天早上校长去县里开会就要带走,所以朱雨深只有当天赶出来。等他写好后,谢五妹也早已回家了。

还好,过了两天后,朱雨深只有上午有课,下午就可以去镇上谢五妹那里了。平日里,朱雨深基本不请假,因为请假要扣集效工资,扣得还蛮多。他目前还只是一个落魄的自封的文青,稿费收入很微薄,只够偶尔加餐用的。在没有其他生财之道的情况下,他只能以不请假,少被扣钱、少花钱的方式来攒钱了。

在邻镇教书的那段日子,朱雨深还出去兼职做过搬运工。那活很累,但从小经过磨炼的他干起来还行,赚了一些外块。这事传开后,校领导找朱雨深谈话,说他在外兼职就等于不好好教书,对他立刻叫停。想起来,朱雨深一直心有余悸,后来他再也不敢这样干了。只敢搞点文学创作的事,还不敢公开地搞。他想凡事还是藏着掖着的好,人心叵测啊。

下午,朱雨深来到大华服饰时,店里不知谁在用手机放歌,那声音听起来柔和极了。朱雨深踏着歌声的节奏走了进去,发现谢五妹,许晓娟和谢大华三个人都在。而且看起来精神都不错。打过招呼后。朱雨深坐到了正在划线的谢五妹的身边。谢五妹也顺从地向他这边倚着。谢大华正对着门坐在电机上专心致志地钉着衣服。没空留意他们的举动。

朱雨深的手情不自禁地放到了谢五妹的腰间。谢五妹可能是怕痒,咯咯地笑着,却没有拒绝他。这时许晓娟走到了他们面前,她来案板上剪布料。朱雨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到她以幽怨的眼神看着谢五妹。

他们各人在歌声节奏的掩护下做着自己的事,想着各自的心思。一段时间后,胡玉琴从对面走了进来。朱雨深见状,赶忙站了起来上去问好。胡玉琴说:“雨深你和五妹发展得蛮快的嘛。现在都黏糊到一起了。看来,你们很快就要结婚了是吧?”

朱雨深顺着她的话说:“应该很快了。”胡玉琴说:“这就对了,你们都不小了,要搞快点。大华姐像五妹这么大时,女儿都会走路了。”一席话把众人都逗乐了。

朱雨深说话时一直用眼光瞟着斜对面的许晓娟。发现当自己说很快将会和谢五妹成婚时,她明显颤抖了一下,然后姣好的容颜憋得通红,几乎要哭出来。见此情景,朱雨深便不再言语,把原本想说的。诸如夸奖谢五妹几句以及感谢媒人等耍嘴皮子的话都咽了下去。

胡玉琴却很热心,她冲着电机上的谢大华说:“雨深和五妹现在正处于热恋时期。你可要给五妹提供一些方面哟。”

谢大华说:“我当然会支持她的好事。五妹,今天下午给你放假,你们出去玩吧。”谢五妹得了这个命令,马上丢下了手上的活,到里间换了件衣服,拽着朱雨深走了出来。

走到街上后,谢五妹心情豁然开朗。他跟朱雨深说,她平时难得能出来,每天早上过来,一直要干到擦黑才能走。她和许晓娟两个人一个月只能错开来零星地休息两三天。生意忙的季节,整个儿没有休息,因为活做不完。但老板娘谢大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店是她开的,她当然是自由身。

言语间透露出她的心中颇有怨言。她还告诉朱雨深,每天晚上她到家都很迟了,父母有时都不给她留晚饭,她只能忍着饿再弄吃的。她说,要是住在街就好了,早晚就不用跑了。

朱雨深说,你不是可以住在店里吗?谢五妹说:“店里那么小,许晓娟因为离的远,大华姐就让她住了。她也不是每天都住。店里有一台电磁炉,但烧菜还是不方便。许晓娟有时烧顿饭吃几天,你没看见她的脸色很不好吗?应该是营养不良吧。她以前相貌很好的,现在不行了。看来她也只能嫁给那个经常来店里纠缠她的老光棍了。”

谢五妹说到这里,眉毛向上一扬,心里似乎很爽快。朱雨深听到这里,却不怎么舒服。他说:“你平时吃不好,我那里灶具什么都有。今天我多买点菜,去我那里烧一顿丰盛的晚餐怎么样?”

谢五妹眼睛一亮,说:“好啊,这样我还可以带点明天吃,省得回家再准备饭菜。”其时他们已走过了菜场,马上又折回来去买菜。谢五妹在前面讨价还价买菜,朱雨深跟在后面付钱。

买了几样菜后,谢五妹叫他拎着买好的菜在原地等一会儿。她轻盈地穿到另一片区域,不一会儿手上又拎了两个袋子的菜回来了。朱雨深要把菜全部放进自行车娄子里,谢五妹拿出不能压的菜自己拎着。他们便一起往学校走。

两人满载而归。走回学校的时候,也不过三点多钟的光景,学校里还在上着课。门卫首先看到了他们。门卫打趣地说:“朱老师,不动则已,一鸣惊人嘛。这么快就夫唱妇随,居家过小日子了啊。”

朱雨深知道,门卫是看见他们一道买菜的造型才如此说的。他也懒得解释,只跟门卫笑笑便进去了。

来到操场上时,朱雨深发现有一个班正在上体育课,几十号人排队站在那里。他和谢五妹还必须得从他们面前经过。毕竟是第一次带女孩在大庭广众之下回自己的宿舍,朱雨深刹时羞得满面通红。他如临深渊地硬着头皮缓慢地往前走。他向左边看了一眼谢五妹,发现她也显得很拘谨。因为自从发现了他们以后,学生们的目光都射向了这边,迫使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朱雨深看了一下,发现正是古明秀在给学生上体育课。他下意识地去看古明秀的脸。他们四目对视以后,古明秀转而盯着谢五妹看,眼光很不友善。然后她像一根木桩似地钉在原地,一直目送他们拐过教学楼。接着她对学生发了一句口令:解散!

回到宿舍后,谢五妹看见朱雨深的衣服还没洗,就吩咐他先摘菜,然后她自己在门外搓起了衣服。朱雨深有点难为情,连忙解释说:“因为一上午都有课,吃过早饭就去了你那里,来不及洗。”

谢五妹说:“趁现在还有太阳光,抓紧洗完晒起来。”谢五妹洗晒好衣服后,就开始烧菜,煮饭。学校还没放学时,菜就烧得差不多了。最后一个菜是煮鱼头。

朱雨深看着谢五妹忙得屁股直转,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这个女孩挺能干。谢五妹左手拿葱放在砧板上,准备切好放鱼头上。此时朱雨深站到了她身后,看着她那圆润白皙的小手,朱雨深忍不住把自己细长的大手落在她的小手上,尽情地抚摸着。

谢五妹吓了一跳,埋怨道:“你胆子真大,这样会切着手的。”但她却没有抽开手,并顺势倒在了朱雨深的怀里。朱雨深便从后面一把抱紧了她。温存了一会儿后,谢五妹还是推开了他,说:“菜好了,我们准备吃饭吧。吃过饭我还要赶回去呢。”(未完待续。。)

第77章

七十七

朱雨深逗她说:“你能不能今晚就留在这里过夜?”

谢五妹假装生气地说:“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住到你这里得等到结婚时。我如果现在就顺着你,将来是不会被你看得起的。”

朱雨深说:“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传统?”

谢五妹反驳道:“玉琴姐说你是个很传统的人,难道不是吗?”这话把朱雨深弄得哑口无言。谢五妹却没深究,她继续说:“你别以为所有女孩都像许晓娟和张爱玉她们那么大方,很随意地就把自己交给了对方。这样做肯定没有好处。”她的这些话让朱雨深很满意,含着敬意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她。

吃完饭后,学校也已经放学了。谢五妹说:“晚上我回家要帮母亲洗棕叶,马上端午节了,家里要包棕子。到时再送点棕子过来给你吃。”朱雨深锁上门,送了她一段路,然后她就骑车回去了。

谢五妹走后,朱雨深躺到床上,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浑身贯穿着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这么多年来的寻觅与等待,终于等来了可以引为终身伴侣的人,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解脱了。

天气转眼间就热了起来,朱雨深的心也热乎的不行。他和谢五妹就这么你来我往地黏糊着。一天他问谢五妹:“什么时候去你家呢?因为只有你的父母接纳了我,才能有实质性的进展。”

谢五妹说:“下个月吧。爸妈已经知道了我们经常在一起的事。大华姐下月初回家,她说帮我们在爸妈面前说说好话。我妈很信任大华姐,当初就是把我托付给她到镇上来做事的。只要她帮忙。我想爸妈肯定能接受你。”

朱雨深应了一声。他的自尊心很强。听了这种还不一定能接纳他的话语有点不开心。真想立马冲到谢五妹家看个究竟。但他转念一想,自己的条件现在确实不容乐观,那就等等吧。

端午节的前一天,谢五妹果然拎着一袋子棕子来到学校。进门后,因为骑车骑热了,她脱掉了上衣。上身雪白的衬衫包裹着她那圆润的身躯,朱雨深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她。谢五妹看见朱雨深的馋相,开心地笑了一下。但她没有停下来。帮他收拾着房间。等她走到朱雨深跟前时,朱雨深双手捂住了她的胳膊,想把她揽入怀中。谢五妹假意挣扎着。

恰在此时,正好有人敲门,两人遗憾地松开了手。朱雨深走过来开了门,一看,竟然是古明秀拿了本书站在门口。不管从哪方面讲,古明秀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是很不适宜的。

朱雨深见是她,头都大了,恨不能一脚把她踢飞。他心想:你这个女人都快做别人的新娘了。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你和本人又没什么瓜葛,干嘛此时上门找茬?这不是害人吗?

把她让进屋后。他先把谢五妹介绍给古明秀:“这是我的女朋友谢五妹,今天过来玩。”然后她对着谢五妹说:“这是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古明秀,她和我是一起分到学校的。”

两个女孩彼此点了点头,谢五妹还以女主人身份给古明秀倒了杯水。古明秀却没好气地推了一下杯子。为了打破尴尬,朱雨深问古明秀道:“你和你家胖帅已经结过婚了吧。”

“胖帅”是年轻老师们对古明秀那水桶般体形的阔气男友的尊称,古明秀却从来不喜欢人家这样称呼自己的男友。她白了朱雨深一眼,坐到了写字桌前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结婚怎么不请你呀?你到现在吃到我的喜酒了吗?我们本来是准备今年年初结婚的。但是后来闹着矛盾,我现在不想嫁给他了。”

朱雨深暗暗叫苦:姑奶奶,你爱嫁谁就嫁谁去,你干吗要此时来我这里捣乱!因为凭他对古明秀的了解,这个泼辣的大女孩这一次定是有备而来的。绝不是借个东西,拿本书那么简单。因为那次在操场上他和谢五妹从她眼前并肩往宿舍里走时,她的眼神中充满杀气。

果然,古明秀不急不忙地摊开书。那是一本杂志,上面有他发表的一篇散文诗。她指着那篇文章说:“朱老师,你这篇散文诗写得真好!但我有点看不懂,你能解释给我听吗?”

朱雨深没有搭理她,只是帮着谢五妹一起收拾东西。古明秀又拿起壁厨里朱雨深新打印出来的小说稿件,翻了几下说:“你好厉害哟,竟然很多小说都是用意识流等现代主义手法写成的。这不明摆着让我看不懂吗?像你这样的才子,该有多大学问的女孩才能配上你呢?”

谁知,这句话却刺伤了谢五妹。原先她只把古明秀当作朱雨深一般的同事,是来讨论问题罢了,她也没太在意。于是她忙好了地面的卫生,再忙着收拾厨柜。但听到这句话后,让她猛然一怔,然后她背对着古明秀坐到了床上。

朱雨深发现了谢五妹的异样神色,他说:“好了,古老师,我们一会儿还要出去,没事你就请回吧。”

古明秀听他这么说,几乎跳了起来说:“你好过份,竟然下逐客令!我可是来跟你来讨论学术问题的。现在你能找到几个知音?你不欢迎我就算了。”她连走时还不怀好意地看了谢五妹一眼。

等古明秀走后,谢五妹问朱雨深:“她好像很了解你嘛。”

朱雨深说:“刚分来时,我们一批的几个男老师经常聚在我这里谈文学、谈历史,她也经常过来旁听。所以她对我也了解一些。这家伙就喜欢捣乱。”

谢五妹勉强地笑了一下,接着问道:“你们学校是不是有好多还没有结婚的女教师?”朱雨深说:“有是有,不过很少。”

谢五妹说:“那么她们应该都很欣赏你的才华了?”

朱雨说:“才华有什么用,这年头谁还欣赏这个?人家欣赏的是有钱人的钱。”

谢五妹听到这里才开心一笑。忙好后,谢五妹穿上衣服,吩咐朱雨深以后不要再把房间搞乱了。出门后,朱雨深说送她走一段,她说:“不用了,每次都送多麻烦。”然后,她就跨上车,飞快地骑走了。朱雨深目送她离开。在校门口的教职工区,朱雨深发现了古明秀正站在夏有礼家门前和他在说着什么。谢五妹骑到那里时,放慢了节奏。但一段时间后她就不见了。

其实自从古明秀来后,谢五妹的心情就大打折扣。虽然朱雨深的言语向她表明他和古明秀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她也相信他所说的,但是古明秀的那举动,那行为,真让她受不了。她才读初一时,因为家里张罗着给哥哥造楼房,活多,家里忙不过来,母亲硬逼她退学了。她原本就对这事耿耿耿于怀,辍学,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比较大的遗憾。

今天看着古明秀和朱雨深讨论文学问题,她感到很受伤。她的想法是,不管自己的对象有没有才华,只要老实可靠就行。因为她自己是这种类型的人,物以类聚,她当然也要找这样的人去嫁。

已往街上的混子往服装店里跑,没话找话地聊她们时,除了她以外,其她人都跟混子说过俏皮话。她却从没有过,因为她打心眼里讨厌那些混子。她是够清纯的人。

当她从朱雨深房间出来,经过教职工楼时,看到那个古老师正站在院子外和胡玉琴的老公在说话。古明秀看她来了,背过脸去提高了嗓门说:“朱雨深的眼光怎么这么低?我今天看到他在房间里和一个又矮又胖的女人瞎搞!他好歹也是个中学教师,不用这么饥不择食吧……”(未完待续。。)

第78章

七十八

谢五妹当时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强忍住泪水,骑车出了学校。骑过了街道后,到了人少的地方。她再也忍不住了,下车边推着车子边哭,引得路人侧目惊奇地看着她。

她清楚自己的相貌不好。虽然现在的人造美女很多,等褪下装扮,真正好看的人少之又少。然而,花钱化装也是能骗过男人的眼睛的。但她挣的钱要悉数上交家里,没有余钱来打扮自己。况且两边店里其他四个女人都比她长得好——许晓娟和胡玉琴自不必说;打扮后的张爱玉也媚性十足;老板娘谢大华也风情万种。在此环境下,不得不让她感到自卑。一个女孩最忌讳别人说她相貌不好。但今日在中学,又有人再一次打击了她。

谢五妹哭了一阵,怨气发泄完后,她想起了朱雨深。今日之事,他是无辜的。自从到镇上来上班后,她就想有朝一日能像胡玉琴一样嫁个中学教师。然后住到镇上,两个人上班就都很方便了。

但是胡玉琴曾跟她说,那些才分过来不久未成家的男教师都很傲,一般是看不上她们这些小裁缝的。胡玉琴自己是因为长得漂亮,号称本村的村花,具有较好的容颜和身段,又开了个店,才配上了一个通体漆黑的老师。这几年老师的工资涨了好几次。中学老师的学历也比较高,在黄镇也算得上高知阶层了。

后来朱雨深找胡玉琴保媒,说要跟她谈对象。她见过朱雨深的样子后,觉得非常满意。当时她想真是天公作美。缘份来了挡都挡不住。当胡玉琴告诉了她朱雨深的所有情况后。她真是太想跟他走到一起了。但女孩固有的矜持还是迫使她等待朱雨深主动上门来找她。在那些等待的日子里。她度日如年。

后来谢大华告诉她朱雨深来找过她,并送了雪橙过来时,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也让她比较感动,所以她后来主动到学校,找到朱雨深的宿舍,把早已为他钩好的鞋子送给了他。希望他能领会自己的芳心。天资聪慧的朱雨深当然能明白她的心。所以才有后来两个人如火如荼一般的发展。

谢五妹想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暧流。她觉得既英俊又成熟的朱雨深既然这样对待自己,那么肯定是把自己当作了他的对象。这一点定下来了。其他人便干涉不了。

只是她自己可能是差了点。总之,她已经不好意思再像上次那样,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去找朱雨深了。

走累了,谢五妹才想到骑上车子。她用力踩着,不一会儿就到家了。

她还没进家门,就听到母亲在骂人的声音。这十多年来,她们姐妹三个几乎都是在母亲的骂声中度过的。母亲今年五十多岁。听说,二十多年前,她跟父亲是青梅竹马的情人。

这些年来,钱越来越不好挣了。父亲忙死忙活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哥哥的楼房一造,家底就空了。还借了一些外债。

这是因为多少年前苦挣、节省下来的钱,现在拿出来,已大大贬值,根本抵不上什么用场。譬如十几年前两万多块钱就可以把一堂楼房撑起来了,现在却至少要十万以上。他们家宅基地那片又不给造房子了。政府只容许村民到公路边买地皮,造统一规划的两层半的楼房。

哥哥虽然也在外面打工,但是公子哥的派头十足,一年存不了几个钱。前年把房子造好了,但借了钱给她们家的亲戚家后来也要造房子办大事,逼迫她们家还钱。所以这两年来,家里人挣的钱都用来还债了,房子还来不及装修。

母亲央求媒人帮她哥哥介绍对象时,女方家一听说她们家房子还只是空架子,不仅不答应亲事,还把她的家人羞辱了一通。

眼看着哥哥就要到三十岁了,邻居们言语中也多是奚落她们家的话。父母由于着急,偶尔发点脾气,也就在所难免了。

谢五妹进屋时,天已擦黑。破旧的老屋里昏暗无比,为了省电,却没有开灯。母亲今日骂得是大姐。原因大概是下午大姐送钱过来,母亲觉得钱少了,不顶什么用就发火骂人。

节前谢五妹接了工资,都如数上交了。四姐现在怀着孕。以前,倔强的她喜欢跟母亲对着干。怀孕后怕吵架、生气影响胜子里的小孩,就顺着点了。另外,四姐给的钱应该也还可以。

其实她们俩家的条件都不好,基本上没有大钱可以给娘家,只能平时赞助点小钱。

看见谢五妹后,母亲还是冲大姐骂道:“你难道不是我生的吗?生你养你有什么用?就这点钱你也好意思拿出来,你就指望你弟弟打光棍就是了!”

大姐靠在墙边,黑暗中,谢五妹看见她已泪流满面,但她只敢轻声哽咽着。说起来大姐的悲剧也应该是嫌贫爱富、目光短浅的父母一手造成的。和爸妈年青时一样,大姐第一次谈的对象也是与她青梅竹马的男孩。但因为男方家当时条件不好,加之母亲有感于自己嫁给青梅竹马的人而误了一生的教训,所以不赞成他们在一起。

此时,有一个混子型的男孩看上了大姐。那人经常以钱铺路讨家里人欢心。后来父母就把大姐嫁给了他。大姐嫁过去后,才发现他以前吹得那些东西都是假的,他家里的优越条件也是他制造的假象。而大姐原来的情人家却因为在镇上开装潢店发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大姐只能认命了。但是他老公还反过来嘲讽她们家人笨,嫌贫爱富昏了头了,结果被骗,活该!婚后她们夫妻俩经常吵嘴打架,所以此刻大姐心中的委曲可想而知了。

四姐的性格有反叛性,是四兄妹中最要强的一个。有鉴于大姐的婚姻事故,四姐嫁人时一家人都睁大眼睛观察。结果把她嫁给了一个在镇上开批发店的老板的儿子。但是这几年生意不好做,他们家老头子又好赌,近来已是惨淡经营。

四姐当时对他们家公子的长相、德性是一百个不满意。但她怕再像大姐一样不依父母就得挨骂,就赌气嫁了过去。现在家道中衰,她反而有了反驳父母的口舌。所以后来只要父母埋怨她家穷时,她就杏眼圆睁地说:“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而不像大姐忍辱负重,委曲求全。

谢五妹在黑暗中思索过这些,心中不由战栗起来。她想到了她自己和朱雨深的事,不知他们俩将来会怎样。她默念道:“菩萨保佑我和心爱的朱雨深能顺利地结成夫妻。”

父亲回来后拉亮了灯。随后,一家四口就着比较差的菜吃饭。

谢五妹这段时间动辄去朱雨深那里烧饭改善伙食,自己的胃口已变得挑剔了。所以她觉得晚上的菜真是难以下咽。

父亲吃了一碗饭后问母亲:“明天过节是不是要买点鱼肉回来?”

母亲呵斥道:“儿子房子装潢的钱还没凑齐,结婚还要给女方家彩礼,这些钱哪里来?你就买点干子豆腐回来吧。”

谢五妹听着这些话,心里忽然担心起来。这段时间因为在朱雨深那里开伙,偶尔她也掏些钱。她已向谢大华支了一些钱花。下月的工资就少了,不能如数上交了,那么母亲肯定不会放过她的。想到这里,她赶紧吃完饭躲进房间,合计着应该怎么办。不一会儿,她就听到父母争论哥哥新房子装修的事。大姐洗好碗来到房间时,谢五妹还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弥补漏洞。

她想,找大姐或四姐借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她也怕她们说出去。小气刻板的老板娘谢大华多半也不会借钱给她。关键是就算这次漏洞补上了,那以后怎么办?不能每次去朱雨深那里自己一分钱都不花,全指望他埋单吧?她很清楚这样做结果肯定会被男方看不起,从而不可能得到真爱乃至好的归宿。如果撒谎说,谢大华给的工资少了,那也不行。因为那样一来,泼辣的母亲一定不会放过谢大华,结果肯定会穿帮。

谢五妹一筹莫展时,看见大姐在翻箱子找东西。就没好气地冲大姐说:“你傻啊,回来后丢下钱,你就走不行吗?干吗在家里过夜,挨妈的骂?”

大姐说:“我怎么能躲得过?家里穷了就要处处受气,人穷了做什么事都难。”

谢五妹有时想想心里很是不平,凭什么三姐妹都得无偿支持家里的男孩?哥哥占的资源已经够多的了啊。大姐、四姐结婚时,只陪了一些简单家具作嫁妆,是在男方的彩礼中拿出很少部分的钱买的。

可想而知,她自己将来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而许晓娟的状况就比自己好,她家这几年条件有所好转。她膝下只有一个妹妹,所以近来她挣的钱几乎都可以自己支配。许晓娟喜欢买好看的衣服穿。本来她就天生丽质,穿了好衣服就更不用说了。

她叹息道:哎,为什么有些人,情况越好就越好呢?(未完待续。。)

第79章

七十九

谢五妹觉得如果自己家境如许晓娟一样,那样就可以把一些存款拿出来,去支援朱雨深搞楼上的装修,共筑他们的爱巢。或结婚时给新家添置一些东西,那样做朱雨深肯定会很感动的。因为这是淑女的行径,她也见识过一些这样的例子。

这样一想,她发狠地决定漏洞坚决不补,将来还要扣一些钱下来备用。晚上和大姐睡在一张床上,谢五妹很为自己这个坚强的决定而自豪。她觉得床那头的大姐真是太窝囊,太没用了。像大姐或有些女孩那样,在经济上一味指望男方,那怎么成呢?

端午节那天,谢五妹没有上班。朱雨深下午经过街上时,看见谢大华也较早地走了。放学后,朱雨深再次去街上买菜时,经过大华服饰,看到门是锁的。对面的胡玉琴和老公夏有礼也刚锁了门。他们一前一后坐上摩托,跟朱雨深打了个招呼就骑车回去吃节日晚餐了。街上的人也明显稀少了起来。因为在黄镇,端午及中秋节是仅次于春节的好日子。条件欠佳的人嘛,就指望过年过节时大吃大喝一顿。所以对这三个传统佳节看得都很重。

朱雨深略含遗憾地看了大华服饰的店门一眼,就扫兴走开了。他却没有看见对面有人骑车冲过来。将要撞着他时,那女孩急刹住了车。女孩那一头直直的长发显然是不久前才做过的。

朱雨深朝她的脸一看,那不正是许晓娟吗?她把她那传统型的歪扎在脑后的发型改了,这拉直染黄的长发颇有些新潮的意味。

许晓娟早就认出了朱雨深。她给他奉上一副笑脸。说:“今天五妹不上班。在家过节。她没告诉你吗?”

朱雨深解释说:“我知道。刚才是上街办事路过这里。”

许晓娟一边说话一边已把店门打开了。她冲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朱雨深喊道:“雨深,进来坐一会吧。”

朱雨深对她和吴宝的事有一种本能的好奇感。所以他表面上没吱声,腿却不由自主地走进了她们店里。

许晓娟拉开了灯,刹时整个店里灯光雪亮。朱雨深知道她们去年年底做衣服的任务量特别大,有时晚上要工作到深夜,没有亮的灯光可不行。此时,亮的灯光也可以帮他们二人避嫌。朱雨深猜想,她应该是在家里吃过过节的饭后来店里住的。

朱雨深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其时天已黑了下来。弧形的街道上只有零星几家店铺开着门、亮着灯。许晓娟饶有兴致地在电机上钉着衣服,她也不急着开口和朱雨深说话。她不断摆动着布料,显出一副心烦的样子。

朱雨深问道:“你们怎么样了?”

许晓娟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他,问:“我们?我跟谁怎么样了?”

朱雨深说:“我是指上次来你家的那个男的。你家里已经接纳他了吧?”

许晓娟严肃地说:“雨深,麻烦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他。我是不可能嫁给他的,我爸妈也看不上他。前不久,他又去我家。我爸妈跟他说,已在孙村镇帮我找了条件好的婆家,并且快要结婚了。叫他别枉废心机了。”

朱雨深一惊,问道:“你真的已经定给人家了吗?”

许晓娟诡密地一笑。说:“有是有这样一个人。他们家在孙村街上开店,他也是公职人员。是亲戚把他介绍给我家的。但我现在还没考虑好是否嫁他呢。”

朱雨深惋惜地说:“其实那个吴宝对你是不错的。只是他年龄大了。家里条件比较差。对了,他不是说他江北的姐姐家发财了,会帮他一把吗?他没有了你一定会很伤心的。然而……”朱雨深低下了头,二人沉默了一会儿。

许晓娟轻声说:“雨深,你看五妹比我要差一些吧?她不光长得不吸引人,而且家里又要狠狠地榨她。她还能配得上你这样的人,那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嫁给吴宝呢?以前在外打工,我和我家里有困难,他是帮助过我。

但不久前,他妈生病要花不少钱。他自己没什么什么钱,他姐姐家也根本没有发达,那是他在我爸妈面前瞎吹的。你知道吗,那次你走后,我就把他赶走了。后来我知道五妹去了你那里……”

许晓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朱雨深。接着,她低下头继续说:“他母亲的医疗费不够,我借给他一些钱,而且不指望他还了,条件是他不准再来纠缠我。你说我已经做的很到位了吧?我干吗还要用自己的终身幸福来换取对他的同情?”

听她这么说,朱雨深无言以对。但他觉得吴宝是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她的生活中将一直伴随有吴宝的影子。

听许晓娟说话,朱雨深觉得比较舒服。因为她话说得也比较有水平,果然是一个曾经炽热地爱过文学的人。

朱雨深看了一眼街上,有些开着的店面已经关门了,他起身准备告辞。许晓娟应该意识到了他的举动。但她头也没抬,飘逸的长发把她的脸庞遮得若隐若现。

她停了手里的活,叹息道:“还是五妹的命好!你们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能成亲了。而我,可能这辈子一直要老到嫁不到人为此了。这都怨我很早时名誉就坏了,好的男孩都不愿要我了。我这也是自作自受,没有人会可怜我。”

朱雨深不敢看她的脸,只是木然地站了好一会儿。等她的情绪好一点了,安慰道:“我相信你这么美丽、这么善良的女孩将来一定会有幸福的生活的。”

许晓娟听后,强行地挤出一张笑脸来奉给他,以示谢意。朱雨深趁机道别,然后逃跑似地走开了。

到远处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许晓娟还坐在那里,镇上人已经很稀少了。他又不禁担心起她来,想回去劝她早点关门休息。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去,只是大踏步地朝学校走去。

下了几场雨后,天就慢慢变热了,可谓下一场热一场。进入农历五月以后,睛天便骄阳似火,变天时又暴雨如柱。

朱雨深想,这个月应该自己要去谢五妹家了。他现在不好再老往大华服饰那边跑,也不好老把谢五妹拽到学校来。因为老这样做会影响谢五妹干活,老板娘谢大华肯定会不高兴的。

这段时间,谢五妹也没来找他,两个人之间只是偶尔发发信息或打电话联系。其实他们两个上班场所的直线距离不足三公里,有时彼此却感觉犹如被千山阻隔的情侣一般。朱雨深课余时间还是一头扎进了纸堆里。

中旬的时候,他的一篇耗时耗力的作品完工了。他内心比较兴奋,所以心血来潮,要到大华服饰来见女友。他事先并没有通知谢五妹,所以当他站在店门口时,谢五妹快乐的心情溢于言表。她给朱雨深搬出椅子。许晓娟在整理衣服,也向他笑了笑。

这时,谢大华从外面进来。她的精神看上去也不错,她卷着舌头说:“朱老师来了嘛,我正要找你呢。你现在是五妹的男朋友了,也就是我远房的妹婿了。有件事还需要你帮忙呢。”

朱雨深说:“有事你尽管开口。”

谢大华说,她女儿在读小学,马上要考试了。她想女儿能考个好成绩。希望朱雨深在这冲刺阶段对她女儿进行辅导。

因为谢大华是谢五妹的老板,之前也给他和谢五妹谈恋爱提供过方便。加之谢五妹曾经说过,她父母那关还得靠大华姐多多美言。所以朱雨深爽快地答应了。(未完待续。。)

第80章

八十

谢大华说:“那好,双休日时,我女儿会来我店里。到时你也来店里吧。昨天她跟我说有些难题解答不了,你给她集中辅导一下吧。”

谢五妹一直小心聆听着他们说话。当她听到朱雨深答应了谢大华时,她又喜又忧。喜的是借此帮助大华姐可以捞点好印象,这样自然她就会为了挽留住朱雨深,而在她父母面前说好话掇合他们;忧的是这个头一门,以后自己和朱雨深成了夫妻后,那还不有的烦他的。

她文化水平不高。但平日里只要谢大华不在,许晓娟就和她无所不谈。许晓娟曾直言不讳地说妒忌她找了个才子。并且告诉她,朱雨深的每一刻时间都要充分利用起来从事有意义的事;他活得很充实,绝不像一般的浑浑浑噩噩之辈。

因此,谢五妹怕朱雨深因经常辅导谢大华的女儿而浪费了自己的时间,她心疼地看了一眼朱雨深。但他却兴高采烈地陪着谢大华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天。

随后的周六上午,朱雨深如期来到大华服饰。谢大华的女儿已坐在了里间的桌子上做作业了。她见朱雨深来了,连忙把语、数练习册中的难题全部找了出来,放在朱雨深面前,等他来教。朱雨深教她的过程中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姑娘,觉得她人虽然小,但也能看出几乎是她母亲谢大华的翻版。

这段时间他的脑海中渐渐记忆起了,作为他中学时师姐的谢大华的一些事。一个场景是初二下学期时有次去上学,几个小伙子一道。走到河边时。水已漫过了河中供人过河那几个矮石礅。有个大兄弟便找了几块灰砖摆在上面。供穿着皮鞋或胶底鞋的几个人踏着砖过河。朱雨深走在最后一个。等他走过去时。经过几个人的踩踏,有块砖已掉到了水里。这时河对面还有一个发育成熟的、很有风韵的初三年级的师姐。她无可奈何地站在河对岸。

她就是谢大华,这条河也是她上学的必经之路。她当时生气地鼓着嘴,怨恨地望着朱雨深。几个小伙子都不怀好意地笑着。那个大兄弟打趣地对朱雨深说:“这都是你惹得祸。你过去把她背过来吧。”说完几个人哈哈大笑地走了。

朱雨深当时却很害臊。他没有走,而是焦急地四处找砖头,准备再把漫水的石礅给垫上。后来他终于找到了一块又厚又平的石块,小心地垫在那个石墩上。谢大华这才开心地扭着屁股过了河。过河后她向朱雨深报以感激的一笑,然后快步朝前走去。

当他们俩接近那几个男生时。谢大华快速超过了那帮人。那几个男生诧异地看着她,又回头看看跟上来的朱雨深。他们硬说是朱雨深脱了鞋袜背她过来的。这让朱雨深有口难辨,被取笑得不成样子。

另一个场景是在期末全校的团员文艺大会上,那时间离过河的事不过一个月。演艺会上朱雨深有一个朗诵节目。当主持人的报过节目名及演者姓名后,朱雨深慷慨激昂地上台表演。

当他表演完回到位子上时,看到对面座位上那个不久前和自己一道过河的师姐,正如狼似虎地长时间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发毛,并伴随着身体的痉挛。

朱雨深在里间辅导着小女孩学习。外间正在整理布料的谢大华也是心潮澎湃。朱雨深脑中浮现的那些记忆,在她的心里也清晰了起来。但她想的要浪漫一些。针对过河那事,她认为朱雨深一定是被自己的相貌所吸引。否则怎么会帮自己过河呢?他也可以像其他男生一样一走了之嘛。不过那天因为朱雨深的举措,加之别的男生的调侃。她对这个男生有了好感。

在团员文艺会上,她从主持人的口中知道这个男孩就是赫赫有名的朱雨深,她欢喜得不行。整个过程中,她一直饥渴地看着他,抱有一些想法也是在所难免的。

可恨的是,团员会过后没多久,她就毕业了。成绩不好、家境又不好的她只有走上外出打工之路。她从此没再见过朱雨深。她后来偶尔还会想到他,但空间已有阻隔,人情已有隔阂。由于好奇,她后来也打听过朱雨深的家庭背景及学习、工作情况。她觉得他将来会好起来的。

日子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着。想不到再次见到这个当年比较腼腆的男生时,他已成为了一名中学教师。她想,他们之间也许真有缘份,在另一个纬度里又不期而遇了。但这个缘已是不了缘。

她对朱雨深追求谢五妹,特别是看到他们在她店里当着她的面做亲昵的动作时,她心里很不舒服。她对这门亲事有着本能的排斥。所以尽管谢五妹老是央求她做好她母亲的工作,以及多多帮他们美言什么的;媒人胡玉琴也这么说的,她却一直无动于衷。她没有做一点帮忙掇合的事。但她也没有反对。

上次回娘家,谢五妹妈问她:“你帮五妹介绍的对象——那个老师到底怎么样?”

她只是说:“我帮你们再看看吧。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到底能不能谈。”

因为她是五妹的老板,又是远房的长姐,谢五妹的妈一直对她言听计从。说起来,谢五妹在镇上这几年没有被上门的混子或其他什么人给害着,也算是她的功劳。因为她看得紧,她要为谢五妹把好婚恋的关口。

谢大华正想着心思,朱雨深已教好她女儿了。两个人走了出来。

朱雨深对她说:“你家女儿成绩应该不错;脑子也好使,难题我稍微提醒一下,她就会了,现在没问题了。”

谢大华向朱雨深道了谢。并说自己女儿是还可以,只是苦于没人辅导,她和她男人都不行。看来以后要经常请教你朱老师了。只要五妹一直在这里上班,也不怕你不来这里。一番话说得谢五妹开心地笑着。

自从朱雨深开始教谢大华的女儿,谢五妹就一直笑眯眯地干活。她边干活边留意朱雨深说话。她想朱雨深这么做应该能捞了不少好印象的资本,也证明他有才能,不是泛泛之辈。恐怕就连谢大华也不愿失去他了。所以不怕谢大华不掇合她与朱雨深之间的好事。

朱雨深用纸巾擦了一下汗,又挤到谢五妹身边,偷偷地把手搭在她腰上。但他同时看到许晓娟有不爽的反应。他想起了端午节那天晚上他们两人在一起谈心的情景,他赶忙住了手。

这时一辆卡车喀地一声在店门口刹住了。司机冲着大门叫道,快来搬布料!

朱雨深身先士卒,和谢五妹、许晓娟一道,不一会儿就把所有布料搬进了店里,并把自家店里的布挂好了。还有两包是对面胡玉琴店里的。谢大华便给那边店里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张爱玉穿着连衣裙,如风筝一般地飘了过来。她那低胸的衬衫,抹了粉的脸蛋无不显示出现代气息。而不像大华服饰的三个女人都是传统型。

张爱玉看到朱雨深后大声说:“朱才子也在这里嘛,五妹和你已经偷吃禁果修成正果了吧?”

谢五妹脸刷地红了,骂道:“你净瞎说!”

张爱玉狂笑不止。听了张爱玉的话,几个人都笑了。

张爱玉拎了一下袋子,说:“忙沉的嘛。这样吧,朱雨深你帮我拎过去,顺便帮我挂起来。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干不了。”

谢五妹说:“你自己不会干啊,就知道麻烦人家。”

张爱玉跺了一下脚说:“不得了了,你这个死丫头,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娇惯老公了!我又不会把他给吃了。放心,一会儿我就放他回来。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应该是晚上,难道白天你也要?”

谢五妹听了这话,变了脸色,羞得不行。

她上前打了张爱玉一下,说:“你再不走,我要撕烂你的嘴,叫你瞎说!”

朱雨深也觉得一惯口无遮拦的张爱玉话说的有点难听了,她把死的能说成活的。谢五妹和他之间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生什么,完全是清白的。但经她这么一说,不得不让人猜测他们做了些什么、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因为张爱玉说那句话时,朱雨深发现谢大华和许晓娟都收敛了笑容盯着他看。朱雨深立马拎起塑料袋,冲张爱玉说:“走吧,别再瞎说了。”

朱雨深和张爱玉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把她们店里的布匹全部挂了上去。五月的天气已是相当的热,两人忙完后背后都有点潮了。而且天色已经转阴了,眼看可能有一场大雨要袭来。

张爱玉给朱雨深倒了一标茶。朱雨深刚喝了一口,看见有一辆车冲了店门口,下来一个穿白色的制服的人。那人长得比较清瘦,戴着一副淡黄色的眼镜,走路的姿势很有力度。穿着制服的人似乎凭着行头就和普通人区别了开来,就仿佛已经高人一等。(未完待续。。)

第81章

八十一

那人进门后就盯着朱雨深看,看得朱雨深有点不自在。当识别了他的肩章上的铁路标志时,朱雨深方才醒悟,来者就是张爱玉的男朋友曾阿飚。让朱雨深纳闷的是,看到男友进来,张爱玉一声不吭,继续干着活。

曾阿飚问张爱玉:“曼玉,这是你的客户啊?”

朱雨深听出来了,他把张爱玉比作明星张曼玉了。让人觉得好笑。

张爱玉却说:“他是我的第二男朋友,地位仅次于你。”

曾阿飚听了这话不高兴地瞪了朱雨深一眼,拿了放在案板上的皮包跟张爱玉说:“我马上回单位,车子来接我去市里总部开会。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扬长而去。那牛哄哄的样子,让朱雨深大开眼界。

朱雨深看着他骑车跑远了,才对张爱玉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看你男朋友真生气了。”

张爱玉嘴巴一撅,满不在乎地说:“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谁叫他上次就这样把他们单位的女孩介绍给我呢?”

朱雨深问:“他早就来了吧,刚才干活你怎么不叫他?”

张爱玉说:“哎哟,我的朱才子,叫你干这点活你都计较,真不够朋友。要知道,自从第一次你和我聊过天后,我可是经常到对面帮你讲好话。我的口才你又不是不知道,简直是吹得云里雾里,把你吹成了一个香饽饽。

现在不光你钟情的谢五妹要吃定你,恐怕许晓娟和谢大华也对你抱有想法。可见我比胡玉琴对你谈恋爱的帮助还大。你还不赶快去买几包糖来慰劳慰劳我,答谢一下保媒的功劳。”

朱雨深说。行啊。他刚说完话。发现外面下起了暴雨。雨其实早就下了。只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在这一刻又猛地加大了,并开始了电闪雷鸣。张爱玉看着外面说:“等雨停了你就去买。”

朱雨深想起了那个刚才骑车走了不久的曾阿飚,问道:“下雨了,你男朋友还会再折回来吧?”

张爱玉说:“管他呢;他应该有雨衣在后备箱里。淋了也活该,谁叫他贪玩!他早就来了,和我没说几句话就一头钻进网吧里玩《魔兽》去了。刚才是接了开会的通知,又匆匆赶回去。 他懒死了。所以你说拿布为什么不叫他。我告诉你他在玩游戏,谁打扰他,他就跟你急。平时,他除了上班在信号台子上按按开关,其他一点事都不愿干,也不会干。

他与人聊天时,要么是吹电脑游戏,要么是吹什么东西好吃,哪里有好玩的场所,真的很幼稚!说起来他比你小不了一点儿。但他的知识面窄得可怜。本姑娘没参加过高等教育,算是肤浅的人了。但我们在一起吹牛。聊的很多人和事他竟然好多都不知道,他讲话问造句就更没水平了。”

朱雨深说:“他一家人都是铁路职工,他应该也参加过铁路专业的高等教育吧?”

张爱玉呸了一口说:“算了吧!我后来才听说他读书时成绩差得要死,是他父母找关系,让他上了市里的铁路技工学校。毕业后分在铁路上,占了位置,还不好好干。他经常在上班时玩游戏,赌钱,听说已挨过几次处分了。

说起来让人心酸,我们这些农村人,成绩再好都没有机会去上他所上的那个技校,也得不到这样的工作。我觉得这些好工作真让他们给糟蹋了。要换作农村优秀的小青年去做,一定会好好干的。”

朱雨深对这番言语大为赞赏,他脱口而出:“言之有理。不过你现在怎么对他有这么多怨言呢?”

张爱玉越说越激动,骂道:“不知哪个没屁眼的人把我以前谈过对象的事告诉了他父母。他母亲知道此事后说话很不中听。说什么她家儿子很优秀,本来就已经是屈尊在农村找对象啰,怎么还找个不干净的女孩?我当时气死了。

另外,每次我去他们家,他妈那神情,傲得跟慈禧老佛爷似的。总而言之,他们一家人都看不起农村人。实际上他们家又穷又酸,他父母和他拿的工资都不高。又不善于理财,一家人都瞎花钱,现在还挤在六十平米的房子里。

这也是他们家刚开始时能接受我这个农村女孩的原因。我也了解过了,他们家根本没钱为曾阿飚买新房。试问哪位市里女孩愿嫁到他们家?他们一家人这种德性,真让人受不了。”

朱雨深说:“你以前不是说嫁到城里好吗?现在怎么这样说?难道你不想跟曾阿飚谈了?”

张爱玉说:“那倒没有,我以前的话也并没有说错。只不过像我们这样的人,还能指望找到什么好的城里男孩嫁呢?我和曾阿飚处了一段时间后,两个人就老是拌嘴。吵起来谁也不让谁,话一个比一个说得狠,我也不怕他以及他的家人。如果嫁到他家,我定能翻身骑到他们头上。

这也没什么的,如果矛盾解决不了,大不了不过了。现在这种分开的例子不是很多吗?现在就这么耗着吧。不过这次阿飚说他的助勤期已满,可能马上要调回市里了,到时我也准备到市里发展。以后我们要见面就难了。”

朱雨深的心动一下,转眼看着外面雨已停了下来,地上的小水沟急速地淌着浑水。朱雨深看了眼对面的店里,好像进去了两个染黄了头发的小伙子。张爱玉说:“朱雨深你快看,混子又进谢大华的老巢了!”

朱雨深见状急速跑回了大华服饰,鞋子上都溅了很多泥水。他进门一看,这两个男的果然是经常在街上闲荡的二流子。

那个高个子说他们要做衣服。谢大华说:“你们先付个定金吧。”

高个子把手伸进裤子口袋,掏了半天也拿不出东西来,两个人的眼睛却像贼似地骨溜溜地转。许晓娟的身子便是他们产生不好想法的温床。

谢大华见状说:“晓娟,你马上骑车把政府宿舍楼的几套夏衣送过去。”许晓娟便放下手中的活,收拾好衣服走了。朱雨深此时已趋势和谢五妹黏到了一起。两个混子这才悻悻而去,也不提做衣服的事了。

朱雨深以前听别人说过有关镇上的混子到有靓女的店铺操蛋的事,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认为如果这些店辅的靓女都能洁身自好,严于律己,处于弱势地位的混子还能掀起多大浪呢?在黄镇街上还没听说哪个人敢走极端,做犯罪的事。

这之后,谢五妹基本上是在朱雨深放学后才来到他的宿舍。一天她来后,跟朱雨深说:“你工作忙,没空就别去街上看我了,我来你这里就行。”然后两个人只靠在一起坐了一会儿,谢五妹就要回去。她说自己回家的路程远,骑车要很长时间。有时朱雨深烧好饭菜,留她吃了饭再走。但是上课时,哪怕是双休日的大白天,她都不来。

相隔一些日子后,周五那天,朱雨深下午上了一堂课就结束了。放学前二十分钟他去上厕所,在厕所遇到了二(4)班的学习委员。

他说:“朱老师,你的女朋友在后门的围墙边等着你呢。我刚从那边来看见她了。”

朱雨深一惊,说:“不会吧?”然后他急忙提起裤子,跑到了后门的围墙外。一看,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谢五妹果然站在那里。她背对着后门,手里拿着一个小礼盒。

朱雨深问她:“你早来了吗?怎么不去宿舍找我?我今天下午上一堂课就下班了。”

谢五妹说:“我也刚到这里,准备学校放学后再进去找你。我不想被人看见我来找你,省得有人来再次侮辱我。”

朱雨深想起了上次古明秀来宿舍里来捣乱以及侮辱她的事。他深含歉意地用纸巾擦了擦谢五妹额头上的汗,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回了宿舍。他同时明白了前几次谢五妹总是放学后再来找他的苦衷了。他安慰她不用那么想,那次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进了宿舍后,看着她那雪白的衬衫包裹着的身体;香汗局部染湿她的衣服,朱雨深心跳加速,想上去做出大的举动。谢五妹却没注意到这些,她渴了,一口气喝了一大杯茶。

然后说:“过几天大华姐回娘家就会到我家去帮我们说话。等她去过后,你就去我们家吧。”

说这话时,谢五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望。

朱雨深听了这话却有点紧张,刚才的激动也化解掉了。接着谢五妹把那个小礼盒放到了朱雨深的床上,说:“送给你的,晚上睡觉时你再打开看。另外大华姐叫你明天下午去一下店里,再辅导辅导她家女儿。”谢五妹走后,朱雨深就打开了礼盒。原来是一根领带,他欢喜地摩娑着。

第二天下午,当朱雨深来到店里时,谢大华对他以笑脸相迎,他却没有看见她家女儿。朱雨深正待问她,谢大华却在忙着收拾东西。(未完待续。。)

第82章

八十二

一会儿后,谢大华把小包往肩膀上一背,朝朱雨深说:“今天是星期六,我女儿在家学习。我骑车带你去我家辅导她,顺便晚上请你吃个饭。”

朱雨深看着谢五妹,想听听她的意见。谢五妹对他说:“你自己骑车去吧,就不用大华姐带你过去了。”

朱雨深领会了谢五妹的意思,朝她点了点头,跨上车先骑车走了。谢大华在后面发动她的踏板车,不一会儿就追了上来。她放慢了速度,在公路上和朱雨深并驾齐驱着,并向他投来笑容。朱雨深没有完全接纳她的笑,只是想顺着她一道走,从而骑到她家。

其时天气已经转热了,傍晚骑车在路上兜风,凉风沁人心脾。谢大华一直处于朱雨深的左前方,她的衬衫薄如蝉翼,上身里面穿的花内衣完全映了出来。迎面走过来和骑车相向而来的男性,无一例外都要扭转头,眼睛跟着谢大华性感的身子转。

一段时间后,他们骑到了河滩边的一个村子上。那几户人家是统一造型的二层小楼,矗立在绿荫环抱之中。这时的河水已涨到了较高的水位,视线所及,到处都被水包围着。从这里骑车到镇上也无外乎二十几分钟,公路的那头就是赤镇。谢大华的家是在最北面的那一栋。

他们进门时,谢大华的女儿正伏在桌子上做作业。她看见朱雨深后,马上说了声:朱老师好!然后就如获救星似地把需要请教的题目都摆到了眼前。

朱雨深立马就坐到了她的身边,从数学开始逐一帮她解答着。他们俩都很快进入了状态。仿佛置身于学风浓厚的教室之中。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谢大华在厨房里紧张地忙着。之前她问过谢五妹。了解到朱雨深喜欢喝白酒,她还特意准备了一瓶好酒。谢大华忙得腰支乱颤,油烟顺着风飘到了朱雨深的鼻子里。朱雨深中午因为赶时间,只吃了一碗面条。此刻虽还不到吃晚饭的点,嗅着菜香的他已经感到饿了。

朱雨深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中断了辅导,问谢大华女儿道:“你爸爸在哪里?”

小丫头说她爸爸前天和叔叔到江西收猪毛去了,要十来天才能回来。

听她这么一说。朱雨深顿时焦急起来。他虽然饿了,但此刻只一门心思想快点辅导完这个小丫头,然后抓紧走。现在这种情况迫使他要注意避嫌,因为敏感的他已经从谢大华那暧昧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些东西。

但是,这个小丫头很好学,又爱问。请教的这些都是她长期积累的疑难问题,她想今天问个够。毕竟朱雨深也难得能来她家专门辅导她。责任心强、诲人不倦的朱雨深只有耐着性子教着她。

夏至边上的天黑的迟,不觉间已到了晚饭时间。请客吃饭的邻家传出了猜拳声,这时天还没黑下来。朱雨深还有两道题没教好时,谢大华已把几个菜和汤摆到了桌子上。并打开了酒瓶,摆到了朱雨深的面前。

做好这一切后。谢大华叫女儿停下来,和老师先吃饭。但朱雨深还是坚持先把题目教完。他们速战速决,终于全部解答完了。

小丫头伸了个懒腰,表情放松地去洗了个手。此时谢大华已帮朱雨深斟好了酒,也给自己倒了一点点,劝他开始吃吧。

一来朱雨深已是比较饿了,加之他也想抓紧吃过走人,没什么好推辞的了。于是他拿起杯子,就如和老弟兄在一起喝洒的做法一样,向谢大华扬了一下杯子,自己就喝了一口酒。然后就享受起谢大华的厨艺了。

谢大华用嘴唇碰了一下杯子。她叫女儿抓紧吃饭,吃过了到楼上用太阳能洗个澡,然后早点休息。她自己却慢吞细咽地吃着,她用手抓了一些葱花放到了朱雨深面前盛肉汤的海碗里。

两杯酒下肚后,从门前涨满河水的柳树村里吹来一阵凉爽的风,朱雨深的眼睛闭了一下,感觉昏昏沉沉的。此时,小丫头饭已吃好了。谢大华叫她上楼去,没事就呆在楼上。

女儿一走,谢大华就打开了话闸子。她先说她老公这段时间老是出远门贩猪毛卖,也没挣到什么钱,但人还在家里呆不了几天。她一个人又是忙店里的生意,又要照顾女儿,都累死了。

朱雨深安慰她说:“小丫头的成绩不错,而且学习态度很好。如果继续保持,将来考个名牌大学可能不成问题。”

谢大华说:“那就好!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了,现在就指望好好培养她,希望她将来过上幸福的生活。”

朱雨深放下筷子看着谢大华,觉得她的心里可能藏着千言万语,他看到她的眼里已然闪着泪花。而且由于伤感,她有点支撑不住,她的前胸贴在了桌子上。

朱雨深的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子上。那白衬衫,那圆润的样子和谢五妹的身子比较相似,但更诱人。他在少量酒精的刺激下,有一丝想上前拥抱她的冲动。

谢大华注意到了朱雨深的馋相,本能地双臂向中间收了一下。然后她伏在桌子上,用右手撑着下巴,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

朱雨深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回想起来了,她的目光和十来年前,那次在团员文艺会上看他时是一样的。只不过她那时还是一个纯情的少女,如今已是尝过人世艰辛的、风姿绰约的少妇了。时光竟是如此匆匆!

想到这里,朱雨深不免伤感——自己这么多年来,可谓一直在虚掷光阴。只是从一个无限憧憬未来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落魄不堪的大龄青年。此时此刻,还要讨好这个女人,委曲求全。以期望赢得她的信任,从而施舍一点可贵的帮助,让他获得平凡女友的父母的认可。这不能不让他黯然神伤。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相持了几分钟,屋子里静得出奇,邻家的吵闹声一下子就显得强大起来。朱雨深知道谢大华除了喝了一口酒,吃了一点菜之外,几乎都是看着他在吃。为了打破尴尬,他说自己喝好了,等下还要骑车,不能喝了。他叫谢大华吃菜。

他说:“你烧这么多菜自己为什么不吃?这个时候有些菜不能留。”

谢大华眼睛看着他,右手伸出去夹了夹菜,却没夹住。她抱歉地笑了一下,说:“你还是以前的样子,只不过更稳重了些。”

接着谢大华提起了往事。朱雨深前面所想到的过河及团员文艺会的事,她都说到了。她说,自从那次帮她过河,他这个老实本份的男生就在她心里留下比较好的印象。在团员文艺会上,她把他的名字和人对了号。

后来,她向别人打听过他的事。有人告诉她,朱雨深虽然在学校算是名人了,但他家里很穷,以后的日子都不知道能否过下去。这些情况让她不由得一惊。于是再次看到朱雨深时,她已没有了以前心潮澎湃,代之以冷静地谛视着他的寒酸相、他的举动。

她也希望他将来会好起来,但她不想以身拭法——也就是把自己的终身幸福的赌注押在他身上。因为这样一来,他如果穷一辈子,她将怎么办?她的心已经排斥他了。

朱雨深听着谢大华诉说心声。这些话却刺到了他的自尊,不觉间他的牙齿已经开始打战。天色已经昏暗,他却不想走了。他准备把这个有心计的女人要向他倾诉的话听完。(未完待续。。)

ps:女性的关爱一般只会给予长相佳又比较优秀的男性。

第83章

八十三

谢大华打开了家里的日光灯。看到朱雨深已经一动不动地聆听着自己说话,她更是兴致高涨,便和他侃侃而谈。

她说,现在这个社会充满了诱惑,人心浮躁。大到喧闹的都市,小到像黄镇这样悠远的小镇,每天都要上演一些可恶的闹剧。人像爬虫一样,在高度压抑下卑微地活着,承受着比劳累更甚的心灵的忧伤。就是宁静的乡村现在也折腾得不能安全,离婚、分居,小媳妇离家出走的事屡屡发生。很多人、事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已很少有幸福可言。

在面向工业化社会的如今,很多小妇女已经不谙农事。像种菜这种事她们已做不来,也不愿去做。都想自己上一个舒服一点的班,然后用钱去买菜。这样一来,可想而知十到二十年后,等到能忙农活的老一辈陆续走了后,田地将面临荒芜的境地。

就像她自己以及她周围的一些大大小小的女性,有的人上班或做生意挣点小钱,有的人干脆什么都不干。都清一色不愿从事农村的那些事了,那以后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这是个社会问题。关于这种情况,朱雨深也深有体会。在他周围,视野交际范围内,确实是没有年轻人再愿意下田下地了。谢五妹平时跟他聊天时,也说她自己走上社会后就一直在干裁缝,她打心眼里也看不起做农活的人。和现在很多挑剔的女孩一样,她一心想嫁给一个公职人员,从而过上非农业的生活。他也就是因为具备了这一点。才对她具有了吸引力。

朱雨深想到谢五妹时。心里充满暖意。他看着面前谢大华那薄薄的衣衫。想到炎热的夏天快要到了。六月底学校就要放假了,到时他有的是时间。

他想,到那时谢五妹也应该是穿得这么充满诱惑力。这个暑假绝对不能虚度,他要和谢五妹在一起耳鬓厮磨,长相厮守。

以往的寒暑假,朱雨深除了去两个姑姑家转转,就是一个人旅行。到周围的几个小景点,或是长江边。感受大自然的活力,吸收天地之精华。玩过回到学校后,再把自己关起来,看书、写作,一连多少天不外出。学校假期里的冷清正好给予了他安静的学习、写作环境。

但是,现在不同了,可引以为女朋友的谢五妹进入他的生活后,他的一切将面临革命性的改观。他想,如果不久后能获得谢五妹家人的首肯,他们之间或许真能做出轰轰烈烈的事情出来。

朱雨深打足精神。继续做出聆听谢大华说话的模样。

谢大华说,她中学毕业后。弟弟已经上初中了。弟弟的成绩比较好。所以父亲说从她毕业时开始,一家人要鼓足干劲,大干若干年。让弟弟读高中、大学,甚至更高学历层次学业的后勤有充足的保障。父母把她送到市里一个熟人介绍的服装店干学徒。

那店和现在她的店一样,边做衣服边售货。她的老板娘是个老妇女,裁缝技术炉火纯青。老板娘的老公是市里机关的一个小官。因为他的神通广大,所以服饰店的生意比较好。学习三个月后,老板娘就给她开工资了。虽然比那个先来的师姐差一截,但她还是很满意。但那个小官时常公开骚扰她们。师姐最后经不住诱惑就范,从而被老板娘赶走了。

她却一直呆了两年,后来技术已经比较精湛了。两年过后,出师的她还去了另一家品牌衣店打了一年工。其时,她的弟弟已经读高中了,用度增大了不少。家里每花一分钱,父母都很痛苦。但弟弟本人却过得越来越潇洒,已宛然是公子哥的派头。”

那时间她也不过二十岁的光景,正值爱打扮的年龄。但自己挣的钱却不能乱花,要全力支持弟弟。这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随后的情况是,她们家登门说媒的络绎不绝。从媒人嘴里得知,好多背景厚实的帅小伙本人或他们家人看上了端庄、健康、美貌的她。

但是她的家人牢牢地掌控着她的婚恋前途,不轻易松口。她当时也不吱声,因为在茫茫人海中,她还没有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她觉得那些人家介绍给她的,以及她自己交往的男孩子,都有不少不尽人意的地方。

后来,她还是想把自己的命运与幸福交给了别人来决定。她觉得女人就如蒲公英一样,长成熟后,风一吹,就纷纷飘向远方。至于飘到什么地方,是贫脊的还是富庶的去处,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父母为她择偶的标准依然是围绕着弟弟的前途展开。他们给男方提出的条件是,她弟弟读大学的费用必须得由男方家承担。这个蛮横的要求吓退了很多提亲或有意提亲的人家,一时间她的亲事竟然搁置了起来。父母问她有何感想,恨不恨他们给开得价码太高而有可能耽误她的青春,她说无所谓。她的心里也真是这么想的。

在市里品牌衣店打工的后期,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厨师。他的家就在黄镇,小伙子一副夯实的样子。初中毕业后,他就到省城学厨师,吃了不少苦,其时他已是市里一家大饭店的厨师了。

他当时挣的钱还算比较多。加之在家里他是独子,他父母在镇上做小生意,家里颇有些钱。他们互致好感后,她向他告知了自己父母的要求。谁知他及他的家人竟然一口应承了下来,说那点钱算不了什么。于是他们很快就回老家完婚了。

这个厨师就是她现在的老公,她是怀着身孕结婚的。婚后他们休息了好长时间。老公很黏她,却再不愿出远门挣大钱了,就和他父亲一起经营着小生意。

结婚前,他们在市里打工谈恋爱的时候,他的言语中尽是豪情壮志,说将来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出来;说他的厨艺已是大师级的水平,以后老婆你就准备大把大把地数钱吧!

但是婚后,他与之前却判若两人。女儿出生后,他就干脆不外出挣钱了。不高兴了,还什么活都不干,整天钻进麻将当里赌钱。这样夫妻间就免不了争吵。他却说人不要活得这么累,他们的家底还可以,是不会玩垮掉的。

她见他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饮恨吞下多少泪水。那时她表妹也在外面跟一个本镇人瞎搞已怀孕八个月。回家后,发现那男的家不仅穷,那男的本人也没什么好,表妹毅然堕胎另嫁了。此时她的女儿已出生,她也没有表妹那样魄力。

她只是后悔婚前竟然胡里胡涂就怀上了孩子。不然的话,老公这么快就变得如此不堪,以她的脾气,真想效仿表妹的做法的。

谢大华说到伤心处,姣好的脸上写满忧伤。以致朱雨深已很同情她了。她说:“我真不知将来怎么办?”

顿了许久后,她接着说,老公家对她弟弟的经济支持基本上是兑现了诺言的。这也是她要以感恩的心来对待老公及他父母的原因。但是,她还是认为自己家里人以她为代价让弟弟完成高等教育,对于她来说是很不公平的。

高三以后弟弟就无心学习,整天混在网吧,或追逐女生,大把地花着家里钱。好玩的他结果只考上一所二流大学。送他上学时,他还牛哄哄的,自以为了不起。大学几年,他变本加厉地乱搞,不断问她及父母要钱。她老公家当时是以彩礼的形式在她的帐户上存了几万块钱,以供她弟弟读书用。(未完待续。。)

第84章

八十四

她开始时控得比较紧,想留点自己用。结果到弟弟大四时,就基本耗干了这些钱。弟弟曾告诉她,在学校里没钱花被人看不起。谈个女朋友后,两个人就过上了贵族式的生活。你耗不起,自然有人能耗得起。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动辄出手千元、万元,所以不花血本的男生是要遭女孩唾弃的。

滑稽的是,她自己想换一个好点的手机,因为舍不得钱一直没换。弟弟后来却告诉她,他已经给他女朋友换过两次手机了!他自己也换了一部最新款的。

她当时气得不行,在电话里骂弟弟道:“一家人现在都苦熬全力支持你,看你毕业后能混出什么名堂?要是毕业后混得一塌糊涂,不说别的,光就说花了这么多钱,你就将无颜以对。”

岂知本科毕业后,这个烂东西拼命投简历、应聘找工作,结果都如石沉大海。差的、钱少的、累的、不体面的活他又都不愿干。最后只能在家待业。直到现在还窝在家里,以上网聊天,玩游戏度日,花费着父母的血汗钱。

父母对他又打骂不得,只好叹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他们说,还不如不让他读大学,这样也不致于把大华当赌本输光了。

现在弟弟昼伏夜出,像鬼一样地活着。这是现今教育制度的悲哀。这也让她的老公家大失所望。

谢大华说,为这事,无事可做后的老公不知骂过她多少回。有时还扬言要向她父母讨个说法。说那么多钱都打水漂了。还骂她是卖肉之人。说打心眼里看不起她。

去年。有人拉她老公合伙到外地收猪毛。收回来卖给镇上的猪棕厂。出去一次要很多天。开始确实也赚了一些钱。但渐渐地出去收猪毛的人多了,厂里买猪毛时,就比先前挑剔多了,还拼命压价。收回来的猪毛又不能当饭吃,只能卖掉。

其实镇上猪毛厂的老板张胖子早就认识她了,每年他都要在她店里做几套衣服。她能看得出来,五十来岁、又矮又胖的张胖子早就对她有非份之想。有时还用金钱作为诱饵逼她就范,她却一直不为所动。

因为她清楚自己不幸的婚姻就是因为钱的问题造成的。这些用钱买春的人更不是东西。他们大多是精明的中老年男人,社会经验丰富,给了你一点好处后,却要你用更大的代价来偿还。

张胖子一再暗示,以她的美色换取她老公的生意兴隆。结果却没讨到好果子吃。最终张胖子恼羞成怒,刁难她的丈夫。不光自己不收她们家的猪毛,还串通周边的几个厂都不收。让她老公一筹莫展。

继而她老公和张胖子谈判,明白了其中原因。她老公竟然恬不知耻地劝她满足张胖子买春的要求。

说出此话的当晚,她气愤得大哭,打了老公一个耳光。说猪毛生意做不成了。你还可以干别的;但老婆给人家玷污了,你弥补得了损失吗?

虽然老公后来没再强求她。但从那时起,她对这个家庭已心如死灰。让她纳闷的是,他们恋爱期间,在市里上班时,只要有谁打她的主意,他就要打谁。有次一个男人偷偷摸了她一下,他当时就拿起菜刀要砍那人。当时她为此高兴得不得了。谁知几年后,他竟然已堕落成这副德性!

后来,和老公经常一同出去收猪毛的人告诉她,她老公在外面有相好的。那女人虽然长得没她好看,但给她老公有新鲜感,而且两人已陷得很深。所以她在他的心里就变得无所谓了。

这之前,她当然也感觉到了老公的异常,但她没往坏的方面想。她的认知始终停留在和他谈对象时的记忆。她绝对想不到以前如此在乎她的老公,竟然已经和另一个女人好上了!怪不得他已这么不在乎她了,和张胖子搭成那罪恶的协议!

她哭过很多回,要离婚。但家里父母说她老公有恩于她们家,虽然犯了点错误,但她还要包容他。加之真要说到离婚,老公也退缩了。他发动双方父母来阻止。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她还一意孤行要离婚,那就变成不贤惠的女人了。

所以此事只能暂且搁置下来。但是他们夫妻俩已是同床异梦,她只是为了女儿活着。自从老公伤害了她以后,她时常会对着镜子沉思。她不知道自己姣好的容貌是否已经凋谢了,是否已经让人看了觉得厌烦了,为什么这般年龄却已遭男人嫌弃了呢?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谢大华那如泣如诉的样子、那些伤感的言语让朱雨深心里不是滋味。他不由得又重新审视着她:那姣好的容颜下是丰满的身子,皮肤也比较好,一副矫健的样子。而不像胡玉琴和许晓娟有美丽的容颜却过于纤弱。

朱雨深想,她这般容貌、这般年龄却遭遇如此不堪,施恶于她的人,真可谓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简直是暴殓天物!

但是他们夫妻毕竟先是因相互倾慕而自由恋爱,再结为夫妇。当初也没有谁逼迫她下嫁,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人啊,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光景总是在不断地变化着。

朱雨深不知怎么去安慰她,他觉得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别人不好发表评论。所以他欲言又止,只是抿着嘴唇看着她。

谢大华能从朱雨深的脸上看出了他怜惜她的意思,所以她还是兴致不减,继续发泄着。

她说这么多年来有很多男人向她示好,但她基本不为所动。她觉得那些对她不怀好意的男人,无外乎是想占她身子上的便宜。他们却不管事后会给女方造成多大的影响与伤害。这些男人可以分成两类:有钱的和没钱的。

女人多是理想主义者。她们都指望嫁入豪门,从而沐浴在贵公子那贵族式的生活、那体面的交际,以及富贵的亲戚朋友圈子的氛围中。却不知和他们交往,基本都是被骗的命运。唯一的心理安慰是,贵公子或有钱男人不惜在她们身上花大把的钱,吃、喝、送、玩,让女子以身体为代价的付出挽回了一些损失。此时你只能忍气吞声。

可恶的是那类没钱的男骗子,他们穷酸还要贪婪地诱美女上钩。稍一疏忽,中招的人会落得终身遗憾。要钱没有,要人人也不行。与其分开吧,因自己的损失无法弥补,而气愤难消;与其结合吧——这种没钱的人也不乏有人真心想把她这样的女人娶回家的——光有真心有什么用,因为要一辈子得受穷,那将更痛若。

所以说,现在的社会真是危机四伏。未婚的也好,已婚的也罢,稍有不慎,为表面现象所迷惑,就有可能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关于影视剧中以及各方面报导中,说某某女孩被富人骗了时,她认为被骗是活该!谁叫你虚荣心强,想人家的钱呢?

说某某女孩不慎交了穷的男朋友,后来反悔时,男的还穷追猛打,缠着不放,就如许晓娟家的老光棍死缠她一样,那女人也是活该。谁叫你自己惹祸上身呢?那穷男人嘛,就别再折腾了,你反复表白爱得多深有什么用?人家女子在乎的是你现有的以及未来的条件,如果你哪天发达了,女人自然会往你身边直跑。

但是每个女人的心里,在某一时间段肯定有自己中意的人。不管是被骗的或是没被骗的女人,跟男人刚开始正常交往时,基本上对他就是中意的。(未完待续。。)

第85章

八十五

就如她自己当时在市里,跟当厨师的老公才交往时,两个人浪漫死了。他们曾经海誓山盟,老公说她是他此生的至尊红颜。除了她,他此生别无所求。她当时感动得泪水直淌,她的心那时间也全部被他占据了。没想到结果竟然弄到这般田地!

在这之前以及对老公失去信心后,她的心里也曾被别的,她自己认为的优秀的人占据着,不过心中的白马王子是变换着的。

谢大华斜了下目光说:“你朱雨深也是本人少女时代那几年里心中思念着的人。”

这最后一句话把先前低着头倾听她的心声的朱雨深激得差点跳了起来,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禁不住站了起来。

他这举动却把谢大华逗开心了。她咯咯地笑了两声,说:“你坐下嘛,激动什么,难道你没发现我以前喜欢你吗?”

她看朱雨深窘迫地看着自己,更来了兴致,接着提高音量说:“现在很多电视剧中的女主角在婚姻生活中遇到挫折时,不都是向往以前的初恋吗?她们很多人还回到了初恋情人的身边。虽然我也知道,有些电视剧的情节太假,在现实生活中很难发生。但那些美好的事不值得我们效仿吗?”

朱雨深听不下去了。他岔开她的话说:“不早了,我要走了。以后如要我再辅导你家女儿,就叫她到店里去吧。”

他说完也不顾谢大华的感受,要往门边走。谢大华意犹未尽,她看朱雨深真要走了。赶忙抢先一步跑到门边。关上了半边门。另半边门来不及关了。她索性用自己的身子挡在门口,背对着朱雨深,挡住了他的去路。

她却不知,她的这个失礼的举动让朱雨深感到震怒。他顿了一下,知道她是故意要拦他,他也懒得开口,用右手把她往左边一推。但由于他用力过猛,谢大华一个趔趄。身子一歪撞到了左边的墙上,头碰得响了一声。她立刻蹲了下去,用左手捂着头,泪水掉了下来。

朱雨深见状,心有不忍,赶忙去扶她起来。谁知谢大华却哭着说:“你怎么这么狠心,我只是想叫你再坐一会儿,陪我说说话。你却这样对待我,把我弄疼了。”她蹲着就是不动。

这时,朱雨深看见经过她家门口的人可能听到了他们俩人在说话。那人停下脚步来看着屋里面。朱雨深很为难,他不好坚持马上走了。只好回到桌边坐了下来。

谢大华见朱雨深坐了回去,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但她还是用左手捂着头,抱怨说:“你出手不能轻点啊,害得人家碰疼了。你以为你是谁呀,我跟你说,你别以为自己了不起。五妹都一不定真愿意嫁给你呢。我还听说你去过许晓娟的家,但这有什么用,她就更不可能看上你了。她已经和孙村街上一个有钱人定亲了。我是真心想帮助你,你却这样对我,真是不识好人心。”

她这些暧昧的话语让朱雨深哭笑不得,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会真心帮助他。但谢大华没有意识到她说的这些贬损人的话,等朱雨深回过味来时,已经刺伤了他的心。性格独立、意志坚强的朱雨深,也绝不是她所想象的见荤就不能把持的泛泛之辈。

她继续说:“朱雨深,你知道一个女人的说出喜欢谁的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吗?我今天真是豁出去了,谁叫他那样对我呢?我也要报复他。”

朱雨深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她自己那个养小情人、并且为了利益把她送到人家嘴边的她的丈夫。他同情她的命运,却不能也不想做出什么。他说:“不管怎样,我觉得你首先得珍惜自己,将来的生活才有转机。你会好起来的。我走了。”说完他已抢到门口,跨步出了门。

谢大华追到门口,见拦住他已无望,气得跺了一下脚说:“朱雨深,你好傲气!好啊,你就这样侮辱我。”

朱雨深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责问道:“那你叫我怎么做呢?”

谢大华说:“好吧,你走!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得到!你会后悔的!”

因为已经出门,朱雨深不想再跟她纠缠。所以他毅然推着车子,快步走出了院子。然后骑上去,消失在夜色中。在上车的一刹那,他用余光瞟了一眼大门处,看见谢大华如雕像一般站在那里。

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学校就要筹备期末考试的事了。因为朱雨深还是单身,加之他近来谈恋爱的事校领导也不知情,所以给他安排的监考任务很重。三个年级考试的那么多天,他都将闲不着。

他只有考前能清闲几天。但刚从谢大华家回来后不久,他暂且还不想去街上大华服饰找谢五妹,他害怕看见谢大华。那夜冒黑回到学校的宿舍后,朱雨深的心里有一种不痛不痒的感觉。他弄不明白谢大华那夜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夜发生的一切就如一场梦一般,梦醒时分却给他带来了一些隐忧。因为据他的认知,女性是感性的。谢大华一怒之下,在谢五妹父母面前说他的坏话,对他和谢五妹实施棒打鸳鸯是有可能的。

一切再走着瞧吧,他期盼着暑假早点到来。一方面,时间可以冲淡他和谢大华再次见面时的尴尬;另外,他的时间也充裕了,可以多陪陪谢五妹,以及多去她家几趟。就算是去纠缠吧,也有了天时这个条件。

朱雨深静下心来上了若干天课,就到了期末考试。做监考的工作自然比平时教书要轻松,朱雨深没有了教学的负担,顿时感觉松懈下来。他准备把这段时间的所见、所想和感悟综合起来,写成散文或小说。有时写到兴头上,就带到监考的考场上,在最后一排找个位子坐下来写。

考试开场时,监考人先装腔作势地讲几句话。在学生的位子中穿梭几次后,他就坐到所找的位子上,开始沙沙地写着自己的东西。和他搭档监考的那个老妇女老师却耐不住寂寞。一天的监考对于朱雨深来说一晃就过去了,她却百无聊赖,觉得仿佛是在度漫长的一个世纪。

但她比较赞赏朱雨深笔耕不辍的行为。所以没事时,她自觉地到学生中转几圈,以示监考的威严。这样朱雨深就不用管了。老妇女无聊时会到走廊里,和监考邻班的老师大声聊天,有些学生对他们的吵闹声提出了抗议。对于这些,全身心投入写作中的朱雨深却全然不知。

考试结束后,是改卷、统计分数等工作。偷懒的老师会找一些成绩优秀学生加入改卷的行列。这种事朱雨深学生时代也经常做。卷子改完,分数出来后,是班主任给本班的学生填成绩单,写操行评语。这要够夏有礼等班主任忙几天的。

朱雨深因为不是班主任,就没什么事了。期末例行的教职工会开过后,他就放假了。想到又将休息一个多月了,他首先感觉浑身轻松,继而又涌起一些失落感。他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去找谢五妹了。

骑车刚出校门时,朱雨深觉得背后有人追了上来。等那人超过他时,从背后一看竟然是他所谓的媒人胡玉琴。两人相视一笑,并排骑着车往店里赶。

朱雨深问她:“你这么匆匆忙忙干吗?”

胡玉琴说:“爱玉走了,现在店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店门不能老关着,所以回家一趟后得抓紧赶过来。”(未完待续。。)

第86章

八十六

朱雨深一惊,问:“张爱玉走了,是不是随她男朋友去市里发展了?”

胡玉琴说:“走时她没说,好像是吧。不过我经常听到他们通话时她在电话里说狠话。那丫头,嘴跟刀子一样!”

说到这里,胡玉琴转换了话题,她说:“现在生意不好做。镇上就我们俩家裁缝店,前两年业务根本忙不过来。那时我店里三个人,大华店里四个人干活。但现在渐渐就不行了。现在东西涨价涨得太快,钱不经花。做衣服和买衣服的人都少了。所以爱玉走了,我也不准备再招人,就一个人撑着吧。

好在自己挣钱多少关系不大,老公的工资是旱涝保收的。而且他在镇上也算是中上层收入的人了。噢,听说对面的许晓娟也决定要走了。并不是大华要辞退她,那样做毕竟不好意思。就像我并没有辞退爱玉,生意不好也要两个人一起耗着的。晓娟大概是要到孙村街上去开店,因为她就要嫁到那边去了。”

说话间,他们俩已骑到了店门口,胡玉琴去开自家的店门。那木门上挂着一把漆黑的锁,让朱雨深在骄阳似火的七月感到丝丝凉意。他转过头来,向大华服饰走。街上的人很少,玻璃的反光让人头晕目眩。

朱雨深进店时,谢大华正在电机上钉着夏服。她抬头看了朱雨深一眼,然后气鼓着嘴把头扭向里面。这时谢五妹从里间走了出来,她是一副萎靡了的样子。看到朱雨深后,她并没有说话。只是把小电风扇对着他吹。

朱雨深里外看了一下。发现许晓娟真的不在了。谢五妹闷闷不乐地叠着谢大华做好的夏装。朱雨深冲着身谢五妹说:“我准备明天去你家拜访一下你的父母。”

谢五妹听后先是咯噔一下。继面缓和了脸色,满含期望地望着谢大华。谢大华头也没抬,说:“你明天下午再来上班吧。”谢五妹朝朱雨深点了点头。

店里的这种气氛让朱雨深受不了,另外他也不想长时间面对谢大华。正好有人打他电话,他就借故说回学校有事。随后他跟谢五妹说明天见,然后起身离开。谢五妹送他到门外,表情复杂地看着他。谢五妹的这种目光让他感到不祥的预兆,这也证实了他的担心。

朱雨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学校。并度过了一个难眠之夜。晚上他几度想打电话问问谢五妹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头的情况,但想想又作罢,一切得看明天的情况了。

第二天早晨还不到六点,朱雨深就收拾好,带上昨夜在街上买的东西就出发了。他到街上吃了个早饭。当他骑到本街延伸出去的另一条新开的岔路附近时,竟然发现谢五妹骑车迎面向他奔来。两个人一会儿就鹊桥相会了,他们俩都下了车。谢五妹眼睛红红的,朱雨深暗想,她是不是和我一样没睡好呢?到跟前时两个人相视一笑。

走了一段路后,谢五妹指着一幢黄砖的两层半的房子告诉朱雨深。那就是她哥哥的房子。造了不少日子了,但没钱装修。嫂子家人说必须得今年下半年按她们家的要求装修好。不然嫂子就要嫁给别人。这话朱雨深听起来心里不是滋味,他抿着嘴低着头走着。

谢五妹看到他不爽的表情,换了口吻说:“你一个人怎么认识我家呢?你昨晚又不给我打电话了解一下怎么走?今天早晨我只好到半路上来接你。”

朱雨深说:“以前听你讲过你家在什么地方,我想我自己应该可以找到。”

说完他们骑上车,朱雨深跟在谢五妹后面,一同快速地骑着。将要到了时,要走一段较宽的土路的上坡。谢五妹先下了车,然后她叫朱雨深下来,说有话跟他讲。

她说:“雨深,十几天前妈妈和大华姐通了电话。那天晚上妈妈一个人在房间里跟她聊了很久,我没听到她们说什么。但妈妈挂断电话后,脸色很难看。此后,她还是再问我你的情况,并且针对你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今天大姐和四姐都要买菜带回来,二哥的房子今天请瓦匠粉外墙,她们都回来帮忙。家里人多,妈妈说话又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我知道你自尊心特别强,我真害怕妈妈说什么话伤着你。”

朱雨深一听,刹时很是气愤,他想这肯定是谢大华在作梗。想不到这个貌美的少妇,心胸竟然这么狭窄,真要干出破坏人姻缘的事!她不帮忙也就罢了,如今却起了反作用!看来以前从别人那里了解到的势利的谢五妹母亲,是不会轻易接纳自己了。

朱雨深内心已经开始沮丧,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他强作欢颜地跟谢五妹说:“没关系,我相信你们家会接受我的。”

谢五妹还想说什么,但他们这时已走到邻居家门口了。邻居妇女和小孩已经特意从家里跑出来,盯着他们看。谢五妹只好住口。他们就来到一幢瓦房的门前。

朱雨深看了一眼,那房子的木门的角都已腐烂,家里是泥土地面。他们进门后,从厨房里陆续出来三个女人。首先出来的是怀着大肚子的,朱雨深想,这应该是四姐了。紧接着大姐也出来了,她们长得比较相像。她们都仔细地打量着朱雨深,朱雨深跟她们点头打招呼。

一会儿后,谢五妹的母亲也走到了堂屋里。朱雨深连忙客气地打招呼喊人,但谢母只冷笑着吭了一下。三个女儿都看着冷淡的母亲,一时不知所措。还是四姐先反应了过来,她劝朱雨深坐下,然后去给他倒水。

她跟谢五妹说:“小朱不错嘛,相貌身材都很标志。他做你男朋友,五妹你有福了。”大姐也附和着说:“是啊,是啊。”谢五妹却板着脸看着母亲,一言不发。

空气好像凝固了,朱雨深也打量了一下谢五妹的母亲。这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看上去很精干。虽然已人老色衰,但能看得出她年轻时应该长得不错。旁边的大姐,四姐长得都像她,谢五妹倒不怎么像,又有点发胖,应该是姐妹中长相最差的。

半晌,谢母叹了一口气开口说:“小朱啊,不是我不成全你们,但实在没法子。实话告诉你,五妹的事,我和她父亲已答应别人家了,八月里定亲。你就不要搅和进来了。”(未完待续。。)

第87章

八十七

四姐立即发问:“妈,你们答应谁家了?”

谢母说:“就是前村的老丁家。”

姐妹三个人同时变了脸色。大姐说:“他家儿子丁伟不是跛子吗?而且他也只是在外面打工的人,难道小朱不如他吗?”

四姐不待大姐说完,就责问母亲:“事先你们怎么不说?五妹和小朱在交往,你们是知道的。现在两个人有感情了,你们却要活生生拆散他们!”她转过头来问谢五妹:“你难道愿意和朱雨深分手而跟丁伟定亲吗?”

谢五妹早已在无声地流着泪,她使劲地摇了摇头。

面对三个女儿的反应,她母亲暴跳如雷,倏地站了起来,骂道:“你们都给我住口!你们懂什么东西!他家丁伟虽然腿有点跛,但他在外面做模具,一年挣的钱可不少。主要是我们家的新房子的装修,他们家已一口答应下来。老丁和他们家大儿子都是搞装潢的,他们全包了,就连装潢材料他们家都包了。这样爽气的人家可不好找了。你们光知道顶嘴,叫你们拿点钱就要死了。有本事你们拿出装修的钱来!”大姐、四姐的嘴被堵住了。

这时谢五妹的父亲也进了屋,之前他站在门口把嘴上的香烟抽完了。他白了朱雨深一眼,没好气地冲正哽咽着的谢五妹说:“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你要是不听话,老子不被你哥给搞死,就要被你气死!”谢五妹吓得止住了哭声。

四姐知道五妹从小胆小顺从。很听父母的话。但父母亲现在这态度真是让人受不了。她禁不住又站出来说公道话:“你们为了儿子娶媳妇。把五妹给毁了。你们也太偏心了吧。”

父亲把茶杯一丢,骂道:“你们嘴巴能,还是想把老子累死是吧?养个儿子没啥本事挣钱,女儿又来操蛋,这日子没法过了。”说完他气咻咻地走了出去。

谢母接着四姐的话,说:“你们说我和你爸害了五妹,难道老丁家的条件不好吗?他们家早就在镇上帮丁伟盖了三层大楼房。我去看过了,装修也很漂亮。而且他们家还有余钱来支援我们家。你妹妹嫁过去不好吗?我当初就是瞎了眼嫁给你们的穷鬼父亲,才受了一辈子的罪,老了还欠一屁股债。”

母女几个自顾自地争着吵着,却没有人看朱雨深的表情。性格刚烈的他已浑身战栗,那些骂穷的字眼,他听起来分外刺耳。他觉得谢五妹父母的一些话就如刀子一样往他心里扎,他的脸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红。

谢五妹忽然想到了朱雨深,她止住了哭泣,看了看朱雨深。他的样子吓坏了她。也迫使她来了勇气她决然地对母亲说:“我不愿嫁给丁伟。”

谢五妹一反驳,她母亲顿时来了火。另外她也想摆点威风吓吓朱雨深。她走到谢五妹面前,甩了五妹一个耳光,骂道:“你还有脸说这话,你以为你多了不起啊?现在可不比以前,你的名誉已经臭了,人家愿要你就是天大的恩情了。你还摆谱,我让你摆谱!”她还要打,四姐和大姐赶忙上前拉开她。

谢母转身又找了一根棍子说:“你们别拉,谁拉我打谁。我今天就打死这个骚东西,她可能丑事都做了,要是上了腰怎么办?她还嘴硬,打死她活该!”她边说边冲了上来,就像一来发了疯的母狮子。三个女儿都吓坏了。

在紧要关头,朱雨深上前用身子护住愣在那里不知躲闪的谢五妹,从而挨了一棍子。朱雨深忍住疼说:“我和五妹之间真的没什么,你不要羞辱她了。如果你们不能接受我,硬要以这种方式逼五妹和我分手,那我还是主动放弃吧。”

说完他整了整衣服,在三姐妹惊讶的表情中走出房子,到门外推自行车,准备离开了。背后谢母继续冲谢五妹骂道:“这段时间你也别去街上上班了,省得你们又窝到一起。你给我去你哥哥房子给搞装修的人做小工,让你哥哥盯着你。就是因为你,才耽误了你哥哥的事……”谢五妹的哭声也响了起来,夹杂在骂声中。不过等朱雨深走远了后,他就听不清楚了。

时间已到了中午,外面很热。朱雨深骑了一段路后,感觉下身和背后都沁出了汗,眼中也有液体流出。他的心里老是闪现着丁伟这个名字。

这个人朱雨深以前和他有过一面之交。那是刚来黄镇时的春节边上,遇到初中的一个同学和一个跛着腿的青年在街上闲逛。聊天中,记得同学一会儿称那人为丁伟,一会儿又叫他丁跛子。

朱雨深后来提议请他俩到大排挡摊子上吃大排面。吃过以后,他们俩同学坐着没动,闲聊了好久。同学说他和丁伟都在南京做模具,是广东老板投资的厂。工厂里机器二十四小时运转,他们工人两班倒。中午十二点和夜里零点作为交班时间,一个月班次颠倒一次。

工作很辛苦,刚开始时能拿到可观的工资。但这个行业竞争很激烈,能挣到钱的业务很快就被别人克隆,产品一多就卖不上价钱。所以他们的工资多寡也飘忽不定。加上在大城市租房、吃喝开销都很大,攒不了什么钱。

同学当时指着丁伟对朱雨深说:“他混得比较好,技术上比较强,又能吃苦,还不舍得花钱。他每年都要往家里寄存不少钱。不像我们这些二混子,花的光光净净的。”这时丁伟却跛着腿走了过来,说帐已经结了。

朱雨深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原先是他说请客吃面条的。客气了一番后,他坐着审视着丁跛子:他很瘦,衣着也很朴素,一头枯黄的头发自然卷;话也很少,属于黄镇人所说的老实巴交的类型。

当谢五妹妈提到丁跛子将要迎娶谢五妹时,朱雨深心里痛极了。他没想到这个难兄难弟今天竟然要来充当自己的情敌!丁伟难道也是年龄大了还没结婚的老大难吗?自己这么气愤地一走了之,是不是正好成全了他们呢?

朱雨深不愿想了,他狠命骑着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岔路口。他看了一眼谢五妹哥哥的房子,好像是有人在跳板上忙活着。朱雨深脚一踩,快速离开了此地。到镇上后,他不想见人,他低着头抓紧骑回了学校。幸好已经放暑假了,学校里又恢复了平静。

朱雨深走到宿舍门前,停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谢五妹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也就是几个月以前的事。现在如再想在此地见到那个让他深深上了心的身影,就难如上青天了。

朱雨深倒在床上,头疼得厉害,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太阳光已经弱了下去。他拿了盆和毛巾,到外面的水龙头边,把自己的衣服扒得只剩内裤。然后一桶桶地接自来水,狠命地从头上往下不断地倒。

这样一连倒了三天。第三天下午,他刚洗完澡,外面就已狂风大作,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不一会儿就大雨倾盆了。

在窗前,他看到田里嫩绿的禾苗被狂风吹成波浪般地涌动着。水雾在风的作用下从玻璃缝里吹到了他的身上。他的毛孔收缩了一下,感到丝丝凉意

他久久地站在窗前,听着哗哗的雨声,看着空朦的大自然。他的心潮也在剧烈地涌动着:不知道,同在风雨之中的谢五妹现在怎么样了?(未完待续。。)

第88章

八十八

朱雨深想:几天过去了,她是否还在挨父母的骂呢?那天在她家里时,听到她一直缩在墙角低声哭泣,却没有去看她的表情但毋庸置疑,那一定是惨不忍睹的。她的性格很软弱,听说她从小就是个乖孩子。不知道自己这么一走,她将怎么办?是不是沉重打击了她呢?

朱雨深想到这里,拿起了手机,犹豫了一阵子,还是拨通了谢五妹的号码。接通后,谢五妹在那头并不说话。朱雨深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但都没有挂断。听筒里除了雨声,他们还能听到对方彼此粗重的呼吸声。朱雨深还是先开口说:“你还好吗?想不到你父母真的不能接纳我。”

谢五妹说:“我知道我父母伤害了你。我也没想到事情的结局竟然这么糟糕,对不起。看来我们已经没有缘份了。”

朱雨深忍不住一阵心酸,但他还是平静地说:“你准备放弃了吗?”

电话那头已经有了哭声,谢五妹接着说:“我该怎么做呢?长这么大了,我才谈恋爱,家里就这样反对我,我怎么这么倒霉?我觉得很累,我已经承受不住了……”

朱雨深静静地听她哭诉着。半晌,她终于又开口说:“我以前的想法是如果家里不同意,我也不管。但是后来很多人告诉我,爸爸妈妈是不会害自己女儿的。他们的社会经验比较足,认识的比较清。如果硬是不听劝告,将来是要吃苦头的。所以我……”

朱雨深无言以对。此时因为通话时间较长。他的手机已响起了亏电的报警声。很快电话就自动断了。朱雨深给手机充电。此时他却不想再打过去了。

雨停时分,天空一片昏黄。一会儿天就黑了,远处人家的灯已陆续亮了起来。但对面宿舍及其周边,因为学校已经放假了,都是漆黑一片。朱雨深矗立在黑暗中,见证着天一点一点地变得越来越黑,孤寂和恐慌同时向他袭来。他强作镇定扶着写字台靠到了床上。

黑暗之中,朱雨深记起年初看的复播的春晚。有一档相亲的节目。男孩和女孩的感情很好,但男方没有房子,他们准备裸婚。但他们要骗过女孩的妈妈。于是他借了别人的房子请准丈母娘来看。骗局因为准丈母娘发微博晒房子的图片而揭穿。

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接着该挑剔的妇女竟然主动要求准女婿改口管她叫妈。也就是说原本势利的她,莫名其妙地在顷刻之间就同意了合伙起来骗她的男孩、女孩的婚事,也不在乎准女婿的物质条件了。他当时看了后,就觉得这个小品编导得太突兀,只是在骗幼稚的人的眼球。

这次谢五妹家之行,印证了他的认知。让他没想到的是,谢五妹父母竟然要以那种恶语伤人的方式来拆散他和谢五妹。他们难道不能做的委婉一点吗?去之前,他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确实没想到结果会这么不堪。

在半路上接他时,谢五妹说怕家里人会伤着自尊心强的他,他还蛮不在乎地说没关系、对自己有信心等话。现在谢五妹都已离去,一切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现实生活中可谓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撞得头破血流。特别是处于低级食物链上的人,本来的处境就已经很可悲,整天忙碌着,苦一辈子有可能还老无善终。他们还会频繁地相互倾轧着,经常狠狠地刺痛了对方。

朱雨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环视着自己充满书香的宿舍。可叹自己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

早上起来时,窗外很多人已经在田地里忙着,远处的土路上不时有挑着担子或背着农具的人来来往往。单季稻的长势正旺。近处,一个背负药水桶的身形佝偻的老人走到田中间后,几乎已被绿叶埋没。

此番情景,让朱雨深想起了今人发明的一个新词:蚁民。他们或与土地打拼,在土里饱食;或疲于奔命地到处乱窜才得以糊口。这种可怜的生活方式是高高在上的富人及官老爷所看不起的。

他们在外时,自尊被人肆意践踏。以牺牲健康为代价换得一点钱财,有时还要冒生命危险挣生计。比如许晓娟以及追求她的老光棍吴宝,以及谢五妹的家人,还有黄镇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他们都像爬虫一样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命贱得不能再贱了,稍不留神还将越活越差。

这些人中,丁跛子的情况要好些,尽管他在外辛苦,但毕竟攒着了钱,家里又能助一臂之力;他家在世俗的压力下造了大房子,可以迎娶妻子过门了。想到下个月谢五妹就将跟他定亲,也许随后就结婚,朱雨深不禁一阵心痛。

他想起了时下流行的一首歌。歌里的意思是女孩要嫁人时,放不下原先的男友,有难以释怀的情梦,因为他们曾经爱得不可自拔。歌里叫先男友给她送去玫瑰花以求挽回局面,从而做一个幸福的女人。

朱雨深觉得这真是瞎扯,它会误导人们把婚姻、恋爱、家庭看得过于单纯。就如他和谢五妹已陷于这种处境,是送玫瑰花能挽回的吗?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比丁伟更适合谢五妹。自己房子还没装修好,手上都没钱了,又没借钱的去处,结婚的花销从何谈起?

丁跛子的境况却要好的多,他家境殷实。关于人本身,他除了腿有点跛,其他方面自己也不见得比他有优势。关键是他们家把谢五妹哥哥房子装修的事包了下来,解了他们家的燃眉之急。这样一来,谁能胜出就不用多说了。

朱雨深想,如果当初自己放纵一次和谢五妹行了男女之事,那么她会不会要反抗家里而倒向自己呢?这不好说。但能肯定的是,结局也许更难堪。因为以她妈的脾性,一定得毁掉他们之间的爱恋,再按她的意志嫁给所谓的有钱人。

这个老妇女的心态已经坏了。她可能是劳累了一辈子,老了还要操心不止,心里极度不平衡。(未完待续。。)

第89章

八十九

以前朱雨深听女人们在一起讨论过,说一个女人到了三十五岁以上,如果家里还没有起色,她就会反思谈恋爱时男方许下的豪言壮语、将来让她过好日子的承诺;看到别的年龄相仿女人吃好的、穿漂亮的、戴金子等,她就受不了。

于是回家争吵、发泄,夫妻间的矛盾升级。守着日子过的人,吵完了,老公会认为她是在无理取闹,真是不可理喻,不想也不能轻易满足她的要求。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其老公像谢五妹父亲一样凶狠,女人只能把怨气转移成别的方式发泄。就如她母亲横加干涉她们三姐妹的婚姻一样。

谢母嫁了个青梅竹马的老公,后来认为一辈子被毁了,又不方便颠覆,只能叫女儿嫁不成青梅竹马的男友或初恋的情人。结果有可能是害人害己。这是坚守的悲剧,另一种情况是被叛的悲剧。

朱雨深认为就如他自己的母亲一样,过不下去了就跑,就离,自认为能找到更好的。跨出这一步后,才发现还不如不跨出去。她们一方面抛弃了原先的孩子。另一方面由于经历不光彩,后面的男人不可能对她们多用心。有的还要再次生育拖累自己。生活多不如意时,反过来,又会被前面的事牵挂着。她们便时刻要拷问自己的良心,一辈子如履薄冰似地生活着,身心都很劳累、痛苦。

人生本来就是一团乱麻,如果不小心去解,偶尔打个死结。就能把人勒死。朱雨深站在窗前。做了个双手合十、身子前倾抵住额头的动作。再次睁开眼后。他的心释然了,他内心祝福着谢五妹。

随后的一个清晨,朱雨深去菜场买菜,在街上碰到了许晓娟也在买菜。此刻看着她,朱雨深觉得特别亲切。他快步上前走到她身边,叫了她一声。许晓娟回过头来,朝他笑了笑。朱雨深说:“听说你不是去孙村开店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许晓娟说:“五妹不来了,我暂时走不掉。因为大华姐一个人忙不过来。强行留我把这一批衣服做完再走。可能到时她也不开店了,现在已挣不到什么钱。”

朱雨深听了有点沮丧。看样子一段时间后,曾经如软香窝里的大华服饰将不复存在了;对面店里也只剩下了老板娘胡玉琴一个人。

许晓娟没有在意朱雨深的表情,她显得心情不错,可能是新生的爱情滋润了她。

此时,朱雨深看着面若桃花的她,内心涌起了一些遗憾。他想到了正月里的那个雨天,他去她家的事。他冒雨走出门后,许晓娟追了出来,等等伤心的经历。如果不是那个吴宝突然造访、如果不是自己偏要舍弃她而跟谢五妹处对象。如果……自己和许晓娟也许真能成为一对,那应该是件美事吧。

然而。她背后的那个哭泣的灵魂——吴宝将何去何从呢?

朱雨深想到,自己从谢五妹家气着出门时,谢五妹只是在哭,并没有追出来。于是他推测,如果许晓娟和谢五妹都喜欢过他,那么许晓娟应该更在乎他。

许晓娟打断了他的思绪,说:“五妹不来店里了,听说是到她哥哥的房子那里帮忙搞装潢去了。那活一个姑娘家怎么干得下来?”

朱雨深小声自语道:“她难道真去了吗?”许晓娟纳闷地说“你还不知道吗,你也太不关心她了吧!听说她都晒黑了。噢,对了,前段时间你不是去过她家了吗,她父母答应你们了吧?”朱雨深没有回答她。

与许晓娟道别后,朱雨深骑上车,一溜烟就赶到岔路口谢五妹哥哥的房子边上。远远地,他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挑着担子,从沙堆子往房子里边走。等朱雨深走到沙堆边时,她已从屋里出来,屋里边有人的说话声。

谢五妹一抬头,看见朱雨深站在那里。她没有吱声,走到沙堆边放下了空担子。她低下头说:“大华姐马上不开店了,我也不知道再去哪里做事。我妈怪我耽误了装潢的日期,叫我来挑沙,给瓦匠帮忙。”

朱雨深没有说话。他看到谢五妹的脸确实黑了些,右肩膀被脏扁担把衣服压得粘在身上,可能她的肩膀也压红了。朱雨深伸出左手,放在她的右肩上,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谢五妹把头转向右侧,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朱雨深刚抽回了手,一辆白色的小卡车就冲到了房子跟前。谢五妹赶紧走过去往簸箕扒沙。一会儿,车子里边下来两个人,从后拖车里搬下了几框子磁砖。朱雨深有印象,其中的那个黄毛就应该是丁跛子丁伟。他的头发上沾满了白色的灰粉,并且脸上的皮肤也变得打皱了。另一个人长得很胖,和谢五妹比较像,应该就是她的哥哥了。

小卡车倒了一下后,就开走了,朱雨深便暴露在来人的眼皮底下。他们俩只朝谢五妹和朱雨深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两个人就用绳子抬着一框磁砖往房子里面走。那一整箱磁砖很重,朱雨深搞装修时都是拆开后一次搬一些进屋的。

丁伟走在后面。由于他腿跛,个子又不高,吊绳往后滑,大部分重量压倒了他的肩膀上。他显出很吃力的样子,腿一跛一跛地走进屋里去了。

谢五妹此时已扒好了沙,朱雨深只能跟她道别了。他挥了挥手,消失在车来车往所卷起的白色灰尘中。谢五妹看着他远去的影子,把扁担狠狠扔到了一边,一屁股坐到在屋前红砖砌成的台阶上发着愣。

休整了若干天后,朱雨深去银行取了钱,准备去买二楼的装潢材料。目前他也正好可以一门心思地忙这个。经过大华服饰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他看到大华服饰里谢大华正在搞卫生,门牌也拆掉了,看来她真将不开此店了。对面店里,胡玉琴一个人坐在电机上埋头钉着衣服。

朱雨深站在两家店之间街道中心的位置,停留了好长时间。他迈不动步子。(未完待续。。)

第90章

《宽容》篇 九十

盛夏的黄镇,酷热难当。白天太阳炙烤着街道、马路、水泥楼房,人都躲在屋子里不外出。中午和下午街上很少有人走动。只有到了太阳落山掌灯时,人们才开始四处走动。到了晚上九、十点钟,喝过啤酒、吃过晚饭的人们或聚在某家依旧开着门的店门口聊天,或坐在自家的阳台或屋后的平台上纳凉。

二十年前,朱雨深小时候,处于长三角洲边缘地带的此地有楼房的人家还很少。周边的几个镇的街也比较小。忙了一天的男女老少们,夏天的晚上多是在自家老屋前的竹床上躺着,纳凉到半夜。等温度下来,回屋一觉睡到天亮。

如今的镇上及周边楼房变得多了,天气也变得热了。在外面纳凉到半夜,回屋还是热得睡不着,还要借助于电风扇或空调降温。有的人家空调二十四小时开着,外面的风机就把热风散到空气中,让没有空调的人去吸收。

黄镇中学因与镇上有一段距离,而且处于农田与树林的包围之中,夏天正是青纱帐起的时节,周围都是一片蓬勃的暗绿色,所以晚上还是比较凉快的。田里、地里、树林里的小动物、昆早都活跃了起来,发出各种叫声、鸣唱声,还有树叶在风中彼此交错摩娑的声音。

朱雨深躺在教学楼与宿舍之间自己买的小竹床上,眼睛看着满天繁星,聆听着这些声音,感到自己的身体已与大自然融入了一体了。星空犹如一个巨大的罩子把他罩在中央。他自己显得无比渺小而孤单。一阵凉风吹过。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动了一下。有一丝恐惧的意味涌上心头。

他连忙坐起来。对面的单身宿舍区一片漆黑,只有教职工宿舍楼那儿的几个窗户透出电视荧屏的绿光。远处的山底下也眨着点点灯光,只是已看不清山底下那些建筑物的轮廓。山仿佛已成了那些亮灯的人们的巨大的家。

等那些绿荧荧的光次第灭了时,夜就深了,气温也凉了下来。朱雨深回到宿舍里只需开着电风扇的微风就能入睡。此时,他平躺在竹床上,却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个夏天的晚上,自己踏入水中时的情景。

那时的夏天傍晚。他总是去住所周边的水库里洗澡。那天因为有事耽搁了,等他去洗澡时,天已黑了,月亮已经挂在天空中。月光照亮了它周围边的天空,天空是亮黄的碎云点缀着月亮的一片灿烂的景象。他当时并没有注意星空,他只是一门心思想早点洗澡。当他跑到水库埂上,脱下衣服,纵身往水中一跳。

在他身体已倾斜并收不住时,他看到了水面倒映的星空犹如万丈深渊,他的身体跳下去就如落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入水的那一刹那。他恐惧极了。所以入水后,他赶忙游到岸边。扑腾几下就上了岸。看着水中被自己搅碎的星空,他心有余悸,赶忙回到住所。此后他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那里洗澡了。

暑假里,黄镇中学沉静的景象一如寒假时。谢五妹离朱雨深而去后,让他感到举目无亲。虽然生活的圈子里不乏同事、朋友之类的人,但没有亲人或可以引以为亲人的人。他和每一个人在一起都没有归宿感。夏天里的人们为了避暑,来往走动的也少了。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朱雨深因为忙着搞镇上房子二楼装潢的事,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冲过澡后倒床就能很快地入睡。当房子的简单装修完工后,他看着粉白色的四壁,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在这个一个门面两层的房子里,他只放了一张床和一些日常用具,房子里显得比较空旷。

朱雨深觉得就这样的小房子已经够大的了,自己根本住不了。当初花光所有积蓄买下它,以及后来省吃俭用搞装修,现在一切都完工了,竟不知道是为谁而忙的。当天他便锁了门,逃跑似地回到了学校的住所。还是这个隔成两小间的单人宿舍紧凑,住着踏实。

他白天依旧是看书、写作,偶尔去镇上买菜。只是到了晚上,特别是独自在门口纳凉时,失落与孤独的感觉才猛然袭来,让他不知所措。静寂之中,他想到了谢五妹,那个唯一在短时间内可称为其女友的女子。

他想,如果她的父母答应了他们,或是她义无反顾地违背父母意愿跟着他,在这静寂的夜里,就有可能有她在身边陪伴,那么他的世界将是另外一个样子。他们将一起谈论过去,憧憬未来,他的世界要宽广许多、许多。如今,她却再也不会回来了,这种孤寂的日子只有等到开学时或许才将有所好转。

立秋以后,太阳光明显弱了一些。特别是早晨和傍晚,大地间呈现一片空朦的景象。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让人感到凉爽和快意。

秋风大肆吹过绿意正浓的树林时,新的一学期又开始了。秋季开学,学校将迎来一批新同学,进驻到教学楼的一楼。共三层的教学大楼原先是设计好的,初中三个年级分别占据一层。

新同学来了后,原先的年级便往上升了一级。上了一层楼的同学们的脸上都露出得意的神色,主课教师也跟班上。但朱雨深这样的副课老师要看学校的统一安排,本学期他还是教初二年级。

一天中午,朱雨深从宿舍出来,走到操场上时,看到对面走来一个纤柔瘦削的女孩。朱雨深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发现她就是大病初愈的李婷婷。她去年年底做过心脏手术后,身体一直处于养护阶段。上半年也没怎么上学,但照样升到了初三年级。

李婷婷也看到了朱雨深,她还是迈着小步子,款款地向他走来。她走近后叫了一声朱老师好,然后略含笑意地看着朱雨深。朱雨深知道她大病愈全后才半年多时间,所以充满爱怜地端详着她的脸。发现她的脸蛋已呈献出红润的颜色,而且精神也比较好。

当他与她的目光接触后,李婷婷有点得意地笑着低下了头。朱雨深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一个少女的羞涩与萌动的春心。他想起了李露露先前说他借钱给婷婷治病,是不是等她成人后来报恩而嫁给他的话。

想到此,朱雨深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自己所施的爱心竟是包藏祸心的吗?李婷婷比自己小了十岁以上,就算自己这辈子找不到老婆,也是万不能打她的主意的。

朱雨深正暗自思忖着,李婷婷开口说:“我的身体好了,姐姐的身体现在却越来越差了。开学后她说想见你一面,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见她?”

朱雨深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个曾经失足的靓丽女子的形象,他说:“我现在每天都有空见她,你跟她说随便什么时候来都行。”这时过来几个男女学生,驻足在近处看着他们。李婷婷的脸突然间就红了,她一转身就走了。

朱雨深静静地站在原地,好久他才回到宿舍。他想到李婷婷当晚回去后会和姐姐李露露说他的事,他赶忙把房间整理了一番。这里已好长时间没有来客人了。收拾完后,他想起了去年李露露来的那次时的情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骨子里是清高的。因为对李露露这个靓丽的女子,在他宿舍里所做的略含挑逗的动作,他总是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一丝反感。

而后来,并不美丽的谢五妹到来后,他却一门心思想做点小动作。这无外乎是嫌弃李露露是个失足的女子,他对她有着本能的排斥。后来了解到她那悲惨的遭遇,又对她充满同情。如今想来,他如能像对待谢五妹那样来对待李露露,那对她将是莫大的安慰。(未完待续。。)

ps:生活之中有很多无赖,总有一些人和事让己不如意,贵在有宽容之心。

第91章

九十一

过了几天后,朱雨深还不见李露露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心里有一些失落感。自从去年年底在医院分开以来,他们彼此几乎没有再见过面。

上半年有一次,他和谢五妹一起并肩走在街上时,看到过李露露的侧面。她当时正站在一家小超市里买东西,他不敢确定当时她是否看到了自己。只见她一直侧着身子在那里站了好久、好久,直到自己和谢五妹走过那家超市。

下午朱雨深没课,他想去街上走走,去超市买些日用品。他便骑车来到街上。转了一圈后,朱雨深正准备回去,冷不防看到前面的店里走出来一个女子。她的头发呈献枯黄的颜色,脸很憔悴,整个身形已是瘦骨嶙峋的样子,完全不像大半年前所见识的那个貌美的李露露了。

朱雨深站在原地没有动,但李露露走出店后却并没有注意到他。她把东西放到自行车上。她正准备骑上去时,朱雨深大声喊了她一声。

李露露一惊,回头一看,竟然是朱雨深,她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她快步走到朱雨深的面前。

李露露说:“我正准备要去学校找你呢,想不到现在就遇到你了。”然后他们俩并肩往学校走。

走到新公路上时,朱雨深忽然觉得此时学校人多嘴杂,前面又有谢五妹的事,还是不方便带她去学校。他决定把她带到他的新房子里坐一会儿。

进门后,朱雨深用纸把凳子擦了一下,给她让坐。李露露没坐。她把买的东西放到凳子上。说:“雨深。去年你借给我妹妹治病的钱,家里一直想尽快还你,但老是还不上。爸妈叫我来跟你说一声,争取年底把钱还给你。”

朱雨深连忙声明,既然支援她们家了,就没指望还回来。叫她以及她们家人不要再为此事烦心了。

李露露含着歉意说:“那怎么行?婷婷的身体状况现在蛮好的,家里把借的债基本上还掉了,你的钱是肯定要还的。”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李露露说,妹妹的身体好了,她自己的身体却不行了。从年初开始,她就感觉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一查,是她身体有病。为了不给拮据的家庭雪上加霜,她跟家人说自己的病没什么,不需要治疗。因为她清楚自己已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了,已丧失了正常女人婚恋的资格。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切都顺其自然吧。但病痛每天都折磨着她。使她变得越来越消瘦了。

朱雨深听到这里,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区区一年不到的时间。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头发变得萎黄,脸已瘦削不堪,以前那双白皙的小手也看不到了。

她还是穿着那套以前常穿的藏青色的衣服。以前,她的身体在这衣服的包裹下显得玲珑、凹凸有致,充满诱惑力。今日之见,却松散不堪,因为衣服里面的她已瘦了下去。

朱雨深宽慰她说:“你还这么年轻,身体有病为什么不去治?未来的好日子还在等着你呢。”

李露露苦笑着说:“还能有什么好日子在等着我呢?而且我的病也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这你不懂。”

朱雨深说:“不管怎么说,你这样拖着不行,你总得再找个人嫁,过上正常的日子。”

李露露反诘道:“我都这样了,还有谁愿要我呢?条件好的,人品好的自然不怕娶不到老婆。剩下的那些穷光棍汉,虽然人都很可怜,但他们多数本身就有问题,或有其他不良的脾性。我现在去嫁给他们,还不是要受更多的罪?”

朱雨深张开嘴,但没有吱声,他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

李露露没有在意朱雨深的表情,她把带来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说:“钱暂时还不了你,只能略表点心意了。这里面有你爱吃的东西和爱喝的酒。”

朱雨深说:“不必了,你还是带回去吧。”

李露露也没答话,她顿了一下后,准备告辞。她走到门边,右手搭在门上好一会儿,说:“我除非嫁给你这样的人才不会受罪,但这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的内心深处也很讨厌我,这真是一失足而成千古恨。”说完她把头靠在右臂上,有了抽泣的声音。

朱雨深的心被蜇了一下,不知所措,嘴上却说:“没有这事。”

一段时间后,李露露回过头来笑了一下。她顺手打开门,走了出去。等朱雨深反应过来,追出去时,她已在自行车上了,并奋力往前骑。

这之后的日子里,朱雨深从李婷婷那里了解到,由于李露露有病却没有钱去治,她主观上也不愿去治,导致身体渐渐不行了。她晚上有时还会吐红,她的生命已呈献出脆弱的迹象。除了叹息,朱雨深觉得自己已不能再做什么了。

秋风把树叶吹黄的时候,黄镇的天气已经变冷了。校园的后门外是一片农田。近处的几块田地早已不种庄稼了,几年前插满了杨树苗。如今都已长成树干修长、枝叶茂密的杨树林了。

朱雨深暗自神伤的时候,就经常来到这片树林散心。田里的野草、野蒿经过夏天的蓬勃生长,已长成了半人多高,现在都已枯黄。土地上偶尔也能看到零星的颗壮的稻子,那是播种人的经过此地时,掉下的种子而生成的野稻子。它们的生命力绝不能和野草、野蒿相比。

朱雨深以为,稻子犹如人性的善,需要不断地灌溉、看护才能茁壮生长,结出果实;而恶的野草能在心田里随意滋生,漫天生长,渗透到自然界的每一个角落。

善与爱就如电一样,你是看不见的,但它们是确实存在的。除了善与爱,朱雨深还希望死后也是如此这般地确实存在的。因为那将是对那些年老将逝的人,特别是对年少而将痛苦而逝的人,将是一种莫大的安慰。这样一来,他们还可以在另一个世界里生存。(未完待续。。)

第92章

九十二

比如李露露,这个世界摧毁了她这个造物主对人类的恩赐物,她付出了很多,到头来却换不来一丝真情的慰籍。几乎没有人对她施以爱心,她的一生多惨淡无光啊。现在她已然自暴自弃,那么,她是寄希望于死后或来生吗?

由她而推论之生于底层的人,在这个阶级固化,活路越来越窄,恶膨胀加剧,底层人的生活有几多辛酸,真是可想而知。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势利的氛围中,受伤的心灵无以慰籍,生活之于穷人已是件不幸的事。

朱雨深正在沉思着,学校放晚学的铃声响了。不一会儿,学生们就从校园后门陆续冲出来。他们沿着林间小道抄近路走到镇上,再分散踏上各自回家的路。

他们欢快的身影,在朱雨深面前画出一幅幅充满朝气的图画。这些离步入社会还早的学生们,当然体会不到人世的艰辛、痛苦与无奈。但他们从这里毕业后升学或就业,对于大多数人来讲都将是一条吉凶未卜的道路。因为他们生在农村,经济基础薄弱,背景中又没有什么可利用的资源。

假使他们就以低层次的学历去就业,只能从事苦累差的工作。如更进一步继续升学,由于十几年前高校都已实行了并轨制和扩招,宽进宽出,只要把钱交足就行了,至于在大学里能学到什么只有天晓得了。这样一来,把一些本不是读书那块料的人都集中到了二三流的大学,家里拼命地砸钱供养。

由于上一辈人骨子里有遗传下来的应考症。以为只要一跨进大学的门就万事大吉了。就如古代中举人。中进士一般。他们哪里知道,现如今的很多大学都是不断扩建、扩招、升级,拿牌子唬人的。学生们本身也自以为是,他们不知道是由于门槛的一降再降,他们才得以能参加高等教育。他们只知一味地沾沾自喜,在大学里不跟人家比成绩而比消费,比谈恋爱的本领。

从根本上说,由于资质问题。他们不可能如优秀的学生那般头脑够用,而能完成很多项目的考核。他们不可一世的姿态到了毕业时因工作无着,才彻底焉了下来。几年前流行的说法是找工作要拼爹。

试问生于农村,父辈们为完成其学业也许还欠着债,可怜巴巴的父母们又怎能帮他们去拼?对于他们来说,也许一开始选择升学本身就是个错,是个美丽的陷阱。把很多身处金字塔底层的人都套了进去,付出了巨大的、惨重的代价,结果却有可能只培养出了一些家庭乃致社会的累赘。

就如谢大华的弟弟那样,升学之初。把自己当作了个人物,心态虚高。拖累了一个家族。巨资培养出来的人又不甘心从事不体面的、低薪的工作。但人口众多,就业压力空前巨大的社会,又怎能给他们这样的人提供什么好岗位呢?他们也不妥协,只有在家上网,构筑虚拟世界聊以度日。

试问其父母何以堪 ?支持过他的人又何以堪?但是人是不甘于贫穷的命运的,升学也寄存了底层人很多的期望。他们渴望向中层社会涌动,所以这样的事情还在继续上演。只是现在涌动的渠道已过于狭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朱雨深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学生们从面前不断走过,他们偶尔也会抬头望一眼站在远处手扶白杨树树干的朱雨深,只是淡淡地看一眼,就都匆匆过去。人渐渐变得稀少起来,天色已经变得昏黄,朱雨深觉得自己也应该回去了。

当他走到那条小路上时,李婷婷那轻盈的身影已走到了他的面前。她向他莞尔一笑,彼此点了一下头,却没有说话。然后她低着头含笑走开了,极度敏感的朱雨深从她的眼神里似乎领略到了什么。朱雨深觉得,她是天真的、无邪的,也是被动的。

只要男方不去践踏她的青春,对于两人而言都不会带来什么恶果,从而,这一切都将变成美好的回忆。她应该是把去年他为她所做的事当作了对她特殊的关爱,认为超出了一般的关系。所以,她会因春心的过早觉醒而淡忘了其他方面的忧伤。而不像她的姐姐李露露,被社会的恶所吞噬过,临了,身体不行了,还有负罪感。

社会以及周围的人对李露露也缺少宽容的态度,让被病痛折磨着的她已心如死灰。但李露露对他的爱心充满感激。相对而言,李婷婷可能是由于把他的爱心诠释成了爱,所以反倒觉得不需表达什么感激之情。患过如此重病的李婷婷将来很需要一个善良的人来照顾她的一生,否则……

朱雨深看着即将消失的李婷婷的背影,闭上了眼睛。他愿以无比宽容的精神来对待她们姐妹,为她们祈福,愿她们将来都会幸福。

从此朱雨深到街上或其他地方办事时,总是想匆匆把事情办完,他怕遇见什么熟人。因为李露露那瘦骨嶙峋的样子一直映印在他的脑海里,他情愿往好的方面想,从而不愿再看她那无奈与灰暗的眼神。

如此匆匆来去一段时间后,一天,当他经过胡玉琴裁缝店时还是停了下来。他先朝对面的、以前自己涉足多次的曾经的大华服饰看了一下。只见该店已改换成了一家四桌的小饭店,肥胖的老板娘系着围裙正站在门口与别人吹牛。

见此情景,朱雨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把身子转向对面胡玉琴店里。他知道店里的辣妹张爱玉早就走了,但只要能看见店主胡玉琴在此做衣服,就能帮他找回一些记忆。

想到这里,朱雨深往前走了几步,几乎到了店门口。他满怀期望地向里面看。店里的缝纫机上坐着的女性见有人到了门口,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一张漆黑难看的脸顿时映入了朱雨深的眼帘。

朱雨深原先满以为是一枝花胡玉琴。面前这张难看的脸顷刻之间把他的期望击得粉碎,也让他猝不及防。他逃跑似地大步走回到街中心,急忙折回去。原来此店也换主人了!这最后一道靓丽的、可以养眼的风景线也丧失了。放眼望去,满世界一片航脏,丑陋的景象,难以再发觉一丝美好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93章

九十三

下午,朱雨深从胡玉琴老公夏有礼的办公室门口经过,看见他坐在里面批改作业。他想了解一下胡玉琴为什么店就不开了,但因为要赶着去上课,朱雨深也没进去询问夏有礼。

他开始讲课时,发现夏有礼匆匆上楼走到李婷婷所在的班级。不一会儿,就听到他那响亮的讲课声。

第二天一早,朱雨深到操场上散步。经过教职工宿舍楼时,他停了下来,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他正准备离开时,从一单元走出来一对夫妻,正是夏有礼夫妇。

三人寒喧了一下。朱雨深打量着他们,觉得相貌平平,皮肤漆黑的夏有礼能娶上这么貌美的老婆真是艳福不浅。如换作现在,恐怕小镇子是套不住这类美女的。

走神之中的他,好像听到胡玉琴吩咐老公先去镇上办事,她留了下来。她的背后有几颗葱翠的树木,此时她正好穿着花衣裳,整个人就如一朵鲜花一般映衬在绿色中。朱雨深看着她时,觉得有点晕晕的。

胡玉琴向左右看了一下,见没人在边上,便问道:“你跟五妹是怎么回事,谈得好好的怎么分手了?听说当时是他爸妈对你说了不好听的话,把你气得不想要她了是吗?”

朱雨深点了点头。但他也说不清自己和谢五妹究竟是谁先放弃的。犹如伤疤被揭开一般,朱雨深显得比较难堪,继而脸上露出颓废的神色。

胡玉琴发觉出了他的不快,想安慰他一下。她说:“本来嘛。五妹也不是什么好看的女孩。能嫁给你就已经不错了。我真没想到她的家人竟然不同意你们的事。他们指望五妹能嫁多好的人啊。雨深,我相信你和她分开后,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姑娘。听说五妹和丁伟也没谈成,都怪她父母太过分了。”

朱雨深默默地听着那些安慰性的话。虽然谢五妹已不属于他的了,他还是很关心她如今的状况。胡玉琴现在竟然告诉他,谢五妹和丁伟也没成!这让他满是疑惑。

胡玉琴见朱雨深来了兴致,轻启嘴唇,把她所知道的事向他娓娓道来。她说:“五妹父母把你们拆散后。很快就和登门说亲的丁家谈条件,要求五妹哥哥的房子装修的事,包括材料都由丁家包了。房子搞好了后,丁家就想把五妹娶过去,他们怕再有什么变故。但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五妹妈妈说如要接人过门必须还得包四万块钱的彩礼。

这样一来,丁家就不答应了。他们去谢家理论,说如果没有帮忙搞装潢的事,四万块钱彩礼肯定没问题。但现在他们家的积蓄都砸空了,彩礼超过一万元肯定不行。五妹妈却出口伤人。骂他们家儿子是跛子还想娶好姑娘,真是痴心妄想!

说她们家提这样的要求已经够客气的了。不巴结好她们家。吹了,看你丁家到哪里娶媳妇去?

当时丁伟也在场,五妹妈这样说,丁伟脸上自然挂不住。又羞又气的他哭了起来。丁家人见状也大骂出口。五妹哥哥忍不住了,上来就要打人。

最终两家人扭打在一起。两个主妇抱在一起打得很凶,衣服都撕破了。五妹在拉架时,也挨了几下。最后不知挨了谁一脚,把她踢倒在地,她疼得放声大哭。直到此时,两家人才住了手。

第二天,她妈就把五妹关了起来,不准她私自和丁伟接触。这样一来,时间一长,这门亲事自然就吹了。后来丁家还登门讨要装潢的材料费与工钱。五妹家自然不会给,她家也没钱给。

丁家后来找派出所的警察来调解。在官方的要求下,两家都作了让步。谢家答应在半年内把大部分装潢的材料费赔给丁家。听说后来五妹父母后悔死了,因为他们多要几万块钱彩礼不成,毁了女儿的婚事不说,还要赔钱。

他们也曾厚着脸皮希望和好,但丁家不答应了。原因是丁伟那次回家后,整天闷在家里不愿出门。据说他挨骂后自卑死了,不愿再在别人面前显示他那不正常的走路样子;家里人一提到五妹家的人和事,他就拼命地摇头。这样一来,丁家只能拒绝五妹家和好的愿望了。

亲事被毁了,五妹妈却不顾及五妹的感受,就赔钱的事,还拿五妹出气。加上大华的店不开了,五妹现在闲在家里挣不到钱,父母看着她就来气。

五妹这丫头自己也不好,就是太听话了,自己没有什么主见。她父母为她哥哥的事就是把她卖给人贩子,她可能都不会反抗。如果她当时横下心来跟你——我知道你们分开的事后,也当面劝过她。但她说违背父母的意愿将来可能没有好结局,我还是没能劝回她。现在可好,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还会要她吗?”

朱雨深听着胡玉琴的话,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万万没想到谢五妹后来的事竟是如此不堪!那次去她哥哥房子那里,看到在忙装潢之事的谢五妹与丁伟,他还想,他们由于上一辈的利益交换而成为相濡以沫的一对,这对于谢五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她应该能从丁伟身上找到幸福。

谁知不主动把握自己命运的他们,犹如一对落魄的鸳鸯,就这样被外力一棒打散了。她的未来将何去何从呢?他清楚虽然谢五妹在谈对象时比较传统,喜欢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一旦确定了关系,她就会矢志不愉地跟着男方,会把她的身心全部都奉献出来的。

谢五妹与自己是甜蜜地开始,最后却被责骂声拆散;她与丁伟是以奉献精神悲壮地走到一起,最后却被粗暴地拆开。她那么脆弱,经历如此巨大的两次打击,不知她已成什么样子了。

朱雨深的心里涌起无限的同情。他看着面前的胡玉琴白皙的脸、轻松惬意地谈论着谢五妹痛苦的事,觉得有点反感。

这时有人从他俩身边走过,胡玉琴扭头看了一眼路人,朱雨深于是看到了她梳在脑后的那高贵的发髻。胡玉琴的装扮、言语、生活方式宛然已步入中产阶级的行列,骨子里有一股难以掩饰的傲气。相对于谢五妹,她可谓是洪福齐天了。(未完待续。。)

第94章

九十四

此时,胡玉琴家隔壁的老妈子买菜回来喊了她一声,胡玉琴便侧过身去,两个人大声地说着话,把朱雨深撇在了一边。朱雨深忽然讨厌起她那高贵的发髻,他觉得她的高兴似乎是建立在谢五妹痛苦的基础上的。

他准备走开。胡玉琴见他要走,连忙收回了身子,冲他说:“你现在到裁缝店找不到我了,我的店已转让给了别人。我现在在派出所那里新开了一个文具店,有空你到那里去玩。”

朱雨深点了点头后,迅速走开了。

朱雨深以这种不快乐的心情上了两节课后,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沉思了半天,他的心绪才缓了过来。他觉得不管结局如何,自己还是应该对胡玉琴抱有感激之情的。因为在他和谢五妹交往之初,胡玉琴是起了很多积极作用的。

初二年级的办公室这学期集中到了二楼的一个大教室。方格子状的设置,划成了几个半封闭的空间。朱雨深在办公室里处理完教学上的事后,就干起了自己的事,往往是构思文章,列题纲等。如果精神状态较好,或是灵感大发,他有时也会在办公室里奋笔疾书,而不是把所有写作的事都推到回到宿舍后再办。有时他也把冒出的点子、闪现的灵光融会贯通到备课记录中。这样,每当他讲到精彩处,台下的学生们都会自发地鼓掌。

但自从本学期集中到这个大教室办公后,环境变得嘈杂多了。

有些老师没事时喜欢聚到某一人处大声说着话,聊些生活中的琐事。就算有再好免疫力的人也不堪骚扰。朱雨深以前一直是在两三人的小办公室坐岗。现在这种状况让他一时难以适应。所以现在除了备课外。有关写作的事他很难进行下去。不过从这些男男女女的聊天内容及他们的动作、表情中,朱雨深窥探了更多的,关于他们教师工作岗位上的人的感情世界、内心世界。

在这个物欲横飞,提倡感官享受与刺激的时代,作为知识阶层的人也难以免俗。有人喜欢多搞一些课外辅导,多赚点外快,从而对本职所要教学的课程感到索然无味;有人对学生的家庭背景熟谙于心,以便自己有事时能有可利用的资源与人脉;有人更是把还是消费群体学生当作了敛财的工具。巧立名目,收些小钱,集少成多,满足自己日益膨胀的**。

学生们因为不想中断学业,所以只能是逆来顺受。那些家里穷的,成绩又不好的学生,在老师眼里如同草芥一般。没有背景,没有关心,如自己再不努力,这些人未来的命运此时就已注定了。

当这些尽收眼底后。朱雨深仰天长叹:为师者得首先拷问自己的灵魂!

朱雨深以为,他们应该尊重每一个个体的价值;应让自己的爱广布人间。像阳光一样照暖每一个学生的心!多年来,朱雨深都在践行塑造好老师的形象。如今,他觉得自己要做的事还很多。他希望以自己的行动影响感化其他的老师,让师生之间变得其乐融融。

世俗的标准却是混乱的。有些老师通过各种途径争取上调,有两个人已经获得了成功,被调到城里教书。听说夏有礼也在极力追求此事。

资深的教师调走了,也给学生及家长们造成了恐慌的心理。他们中有些条件好的也纷纷转学到城里的几所中学读初中。但他们家在黄镇,这样一来,只能在县城附近租房子住。有的学生的母亲还跟了过去,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由此造成了夫妻的两地分居、农村的房子空置、农活没人做等很多问题。这种现象还有扩大的趋势。

其实那些学生成绩并不是都理想,并不都是可造之材,在哪里上学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家长们却要跟风折腾。这样一来,黄镇的往城里城跑,城里的往大城市跑,直接造成了下面生源萎缩。

而大城市里好的学校生源膨胀后只能采取大班化教学,也保不准会粗制滥造,教学质量下降。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把钱支援给了城市,却让农村人陷入了难堪的境地。

在讲台之上,朱雨深对他所授过课的学生们都晓之以理,想抹平他们躁动的心,反拨这些拔苗助长的事。有的学生及家长应该是在他的说教之下,才没有去随波逐流的。

放学后,朱雨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他一个人想静一下时,就停下来坐在窗前,感觉四周静得出奇;想动一下时就放放音乐,踏着节奏忙活各方面的事。只是偶尔响起的手机铃声会打断他的思绪。实际上平时给他打电话或发信息的人很少很少。信息铃声响过,拿来一看,大部分还是垃圾信息。

但手机自从在邻镇上班时朱雨深就配了,如今这东西更是走向了农村的老年人市场。有了它后就不能再失去它了,不然心里会很不踏实。手机卡里的号码总会不断地增多,以备不时之需。实际上绝大部分号码是长时间用不上的。每当经历过无谓的骚扰后,朱雨深会把手机放到远一点的地方。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到仿佛有一些眼睛在那个暗角眨着、眨着。

过年过节时,一些同学、同事或相识的人会转发一些祝福类的垃圾信息过来,他都以自己所编的优美语句回复。之后,他觉得这些好没意思。

他觉得只有在和谢五妹恋爱的那段时间,手机才是他不能离手的宠爱的小物件。到了夜深人静时,有时因为想到谢五妹可能有话要传递过来,他就把它放在自己的枕头边;心血来潮时,他也会编一些咏物抒情的长信息发给谢五妹。

但自从去过谢五妹家以后,特别是那次去她哥哥房子那里,同时看到谢五妹和伟后,他觉得自己不好再联系谢五妹了,否则就变成了骚扰。

但如今的情况却有了转机——想不到她竟然一而再地遭受感情的变故,婚约毁了,还要她想办法去赔损失。可想而知她此时的内心一定很痛苦。

朱雨深此时真想看到她打来电话或发来信息,向他敞开她的心痱,让他来安慰她。但这几乎不可能的。因为谢五妹是个内敛的人,她习惯了默默地饮恨、悄悄吞下打落的牙齿和苦涩的味道。所以,朱雨深的手机只能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未完待续。。)

第95章

九十五

他不止一次捏着手机,把通讯录打开,第一个名字就是谢五妹的妮称。他也想冒然打过去,却不知和她怎么说。

因为,如果假装不知道她近来的变故,那么他就不适宜联系她;如果说自己已知道了她的事而来安慰她,也有揭人伤疤、幸灾乐祸之嫌。所以他终于还是停住了。但在他的心里,她的事、她的形象老是挥之不去。

受了几个晚上这种矛盾心理的煎熬,朱雨深感到有点憔悴。一日下午上厕所时,他看到一本杂志上的文章说男性是攻击型的,女性是被动型的,男女之间的交往需要男方主动……这段话让他为联系谢五妹找到了坚强的理由。

上完厕所后,朱雨深快步走到操场上,有点激动地拿出手机,把通讯录打开,毅然按下了谢五妹的号码。响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接通了,谢五妹那边却没有说话。为了打破沉寂,朱雨深问道:“你现在好吗?”

谢五妹顿了一下反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和别的女孩子谈对象了吗?”朱雨深连忙否定。

这时,谢五妹声音大了一些说:“我们分开后,我过得很不好。现在我和丁家的婚约已经取消了。噢,对了,我想来学校见你一面,你能见我吗?”

朱雨深说:“当然可以,你什么时候来?”

谢五妹说:“过几天吧,那我到时候联系你。”然后她挂断了电话。

朱雨深站在原地握着手机,因为意犹未尽。他心中有些许不痛不痒的感觉。他暂时又不好再打过去了。但想到谢五妹将很快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心获得了不小的安慰。因为这正是他所渴望的。

朱雨深在度日如年的等待中过了两天。这两天他收到了几个垃圾信息,铃声一响,他一阵激动,打开一看,却想骂人。

这样一直到第三天上午,那是个大晴天。太阳出来了,一改前段时间的阴雨天气,温度上升到了使人感到温暖的程度。阳光透过窗户射进了教室外边的那一排桌子上。站在讲台上的朱雨深不时看窗外几眼。他隐隐觉得这么好的天,应该将有好的事情发生。

正想到这里时,朱雨深上衣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此时他在黑板上写字。等写完后拿出来一看,竟然真是谢五妹发来的信息。她说她已到了学校的后门外,在那里等他。

朱雨深连忙放下备课本和粉笔,朝台下歉意地笑笑说:“有人找我有急事,我要出去一下,大家开始自习吧。”说完他来不及看下面学生的反应,就小跑着冲了出去。

他边跑边想,可能真有所谓的情感互相感应。在谢五妹往学校走来时。就通过两个人之间的一个特殊的场,让他感应到了。

朱雨深一路跑着。要到后门口时。他停了下来,作了一次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揣着一颗跳动的心走到围墙外。

谢五妹已等了一会儿了,她此时手扶着白杨树的树干,背对着校园的后门。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后,谢五妹转过了身子。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衣服,显得很朴素。只是嘴唇处比较红,似乎是涂了口红,眼角似乎还有泪痕没有消尽。

她看到朱雨深后,冲他笑了一下。这一笑让朱雨深心潮澎湃,让他分别的这些日子里所有的不幸与不快都消散了,他仿佛觉得她从此就将再次回到自己身边了。所以他以怜悯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的全身。

谢五妹却没怎么理会他的满腔热情,她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朱雨深说:“我们回宿舍吧。”

谢五妹说:“不了,我们就在这里说话吧。我最近的事你听说了吗?”

朱雨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谢五妹垂下了眼光。她继续说:“丁伟家要我们家赔钱,我们家现在正准备给我哥准备结婚的事,哪有钱赔给他们家呢?派出所的人到我们家去调解,叫我家在一年之内把材料费赔给他们家。

但因为家里拿不出钱来,我爸妈还是要从我身上想办法。他们跟派出所的人说,这笔钱由下次要娶我的人家出。到时只有当人家拿出钱后,才让定亲。

只是这么一闹,再加上这个附加条件,本来名誉就搞坏了的我,还有谁家想要呢?经历了这件事,我却越来越糟,如今变得不自由了,到哪里都要背着几万块钱的债。

眼看几个月来,都没有人上门提亲,我妈的脾气变得越来越不好,动不动就拿我们姐妹三个出气,她什么话都能骂得出来。两个姐姐装着听不见就行了,我却不行,因为他们用债把我套住了。在家,我实在呆不下去了。”

朱雨深的心情先是激动,继而对她的遭遇充满同情。当听见要由再次娶谢五妹的人去赔丁家的损失时,他的心被刺了一下。

上次胡玉琴单跟他说起赔丁家材料费的事,却没有提及这要求还要由谢五妹来完成,这无异于又在他们之间设了一道槛。他心里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帐户上只有几仟元。看样子,如要充当她的买家,还得假以时日、做些努力。

朱雨深没有作声,他抿了一下嘴唇。看着软弱的谢五妹,他心里对她家人的怨恨油然而生。

谢五妹看着他的表情,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几个月前,作为他的红粉知己,她对他的境况基本是清楚的。她不想为难他,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把父母的嘴给堵住。

她说:“我也认为让以后要娶我的人家来赔钱是不对的。既然我和家里现在拿不出钱来,我想还是我出去挣吧,我想挣些钱给他们就行了。本来丁家的材料费都是用在哥哥的房子上,我又没享受到什么好处。只不过他现在结婚要花钱。我想我赔一半的钱就行,其余的由哥哥自己想办法去弄。

我准备到市里服装厂上班去。那里有我初中时的两个同学,是她们介绍我去的。只不过我现在手上一分钱都没有,以前挣的钱都交给了家里。刚出去肯定要带点钱,结工资前,吃、住、用都得自己先垫上。

我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找你借。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们家也伤害过你。我也是因为太听家里话,没有横下心来跟你,结果才弄成这样的。你可以不答应借钱给我,那样我也是不会怪你的。”(未完待续。。)

第96章

九十六

朱雨深说:“以前的事都不要提了。你出去散散心也好,不然在家里你父母可能还要不断地为难你。我会尽力帮助你的。你要多少钱?”

谢五妹有点感动,她的眼眶红了。她说:“一千块就够了。”

朱雨深说:“我虽然现在身上没什么钱,还是能凑足三千元给你。你现在急着要吗?”

谢五妹点了点头,说:“明天一早我就坐车去市里。”

朱雨深说:“那你先去我宿舍坐一会儿,我马上去取。”

谢五妹却说:“现在是上课时间,去你那里不大好。你快去取吧,我就在这里等你。拿过钱,我还得回去收拾行李。”

朱雨深也没勉强她去宿舍。他叫她等一下。他匆匆回到宿舍拿出存折,然后飞快地骑到镇上银行,取了三千元,喘着气交到了她手上。

谢五妹拿到钱后,脸上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说:“我明年肯定还你的。”

朱雨深摇了摇头说:“你在外面要注意照顾自己。”

随后谢五妹用前身蹭了一下朱雨深。她说:“我走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当愿你每天都开心。”她一转身就快步走开了。

朱雨深站在白杨树边,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树林的尽头。他久久没有挪动双腿,那消失的背影让他怅然若失。直到中午放学了,他才悻悻地走回去。

后来的日子里,朱雨深还在想。如果那次彼此相拥一吻。那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那样就可证明他们之间又是情人了。

谢五妹走了后,生活所起的波澜又恢复了平静。一段时间以后,朱雨深有一天看书时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谢五妹说材料费到底是多少钱。于是他立马打电话给谢五妹问此事,但打了两次都被按断。

于是,他发信息问,谢五妹只回了个“忙”字。当天晚上,他打电话再问时。谢五妹说:“钱是三万。我现在还没下班呢,服装厂干活累死了。”然后她就挂机了。

第二天,“三万”这个概念一直在朱雨深的脑子里闪现。他想,自己的工资攒到年底,加上原有的,也有两万来块了。他自己拿出钱,谢五妹年前也能接些工资,再凑齐,就好向她家里交差了。

到时他就能充当她的买家了。赔过损失后,他就要把她娶过来。以免再有什么变故。结婚的费用不够再想办法借,只是不知谢五妹家人对小女婿还有什么更高的要求。

朱雨深想。自己还是应该主动点。就像上次如果不是自己主动联系谢五妹,她是不大可能来学校找自己的。他便编了很多短信,把自己的想法向谢五妹阐释清楚。谢五妹回复说等两个人都筹足钱再说吧。

越往后,她回给他的信息就越少。朱雨深想,她可能是太忙了,一个可怜的女孩!他也怪自己没本事,不然的话,第一次就能用钱摆平他们家;就是这次,一次性砸出赔损失的钱,也能把谢五妹给搞定。她就不用受那么多委屈了,也不用出去劳累了。

充满自责的朱雨深目前真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好让他早点攒足所需要的钱。这种念头有悖于他一贯惜时如金的作风,然而谢五妹在他心里已压倒了一切。

劳累了一天后,傍晚时分,朱雨深喜欢到校园周围的树林或田野里去散步,在空旷的大自然中放松一下心情,呼吸新鲜空气。

其时已到了收获的季节,单季稻在田野里已是黄灿灿、沉甸甸的。田埂上的稻草肆意攀伸着,覆盖了田间小路,但已变成枯黄。散步时灵感会信然偶得,他便及时记下来。

这段时间,夏有礼为了上调的事,偶尔会到朱雨深的宿舍里坐坐,发些牢骚,讲些大话。他也约朱雨深去他们家。

但朱雨深考虑到他有家属,老去会给人家带来不便。所以除非有事找他们夫妻,否则基本不去他们家。

对面单身宿舍这段时间的晚上会亮着灯。除了和他对门的古明秀住的房间他不方便去,其他几间只要亮着灯,或是双休日开着门,他就会奔过去。因为他现在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寂寞难耐。过去聊聊天,看看大片,时间倒是过得蛮快的。

这学期,对面的钻石王老五大刘又回宿舍住了。平时他在房间里边放音乐,边和网友视频聊天。朱雨深来了时,大刘只叫他一切随意,然后就管自己忙活了。

朱雨深也不跟他客气,他随手拿起大刘新弄来的杂志,躺到他的床上看着。大刘放的那些音乐,有时很动听,触到人心中敏感的地方。听着这些歌,让朱雨深记忆起很多伤感的往事,他的表情很凄然。只是大刘背对着他,发觉不了他的心绪变化。

大刘的网络世界一片红火,据说他已和若干个女性网友相处过,腻了时再一挥而去。但总的来说,这还得依赖于他的家庭背景殷实,因为这种交往得花不菲的钱。朱雨深认为自个儿没有这个能力。大刘的房子,家里早给他在城里买好了。以前他是和女友在新房子同居,所以晚上要回城里的家。前不久他们分手了,他一个人不愿来回跑,就住回来了。

这两年,朱雨深和大刘等人参加了很多年轻老师的婚礼。有人是在镇上办的,大部分人是在城里酒店办的。由于后面几乎没有分来新老师,所以到目前为止,学校里只有几个未婚人士,朱雨深、大刘、小俞、古明秀都是。

前不久,朱雨深参加同一批来的一个老师的婚礼时,看着同事们都拖家带口地参加,孤身一人的他觉得有点尴尬。那次大刘也去了,他坐在位子上抽烟,以轻篾的眼光看着面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来露脸的小妇女们。可能在他看来,这些庸脂俗粉根本不值一提。

至于古明秀,以前她都是和她那似水桶的男友一起,成双成对出入这种场合的。二人告吹后,她也带过其他面孔的男友参加过别人的婚礼。

那次她却是一个人来的。来之后,她先在大厅里跟人说笑,要开席时她却一屁股坐到了朱雨深身边。十个人的桌子,除了他们俩,其他人都是小夫妻。吃菜时,那些老公都很殷勤不断地帮自己老婆夹菜。(未完待续。。)

第97章

九十七

古明秀见没有人帮她弄,索性坐着不动。她这样做,加之那副闷闷不乐的表情,让朱雨深坐在她身边如坐针毡,他也不好意思放开口吃。

过了一会儿,朱雨深觉得这场景蛮尴尬的,所以他也厚着脸皮劝古明秀吃菜,并把好菜转到了她面前。这时古明秀的脸色好看多了,她便大口吃了起来。她也可能真是饿了,气氛一下缓和了不少。

席间忽然有人给古明秀打电话。她看了一眼朱雨深,连忙退出了席位,到走廊里去接电话。谈了很久她才回来,并小心翼翼地落座。继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拿话问朱雨深,说她已从夏黑蛋家人那里获知他和谢五妹的事没成,说朱雨深你终于自由了,等等。如此这般,让朱雨深哭笑不得,还没散席他就提前走了。

在大刘或其他人那里娱乐,只能让朱雨深暂时忘却所有烦心的事,回去后他依然如坠入冰窖里一般。看书还可以,写作的事几乎烦乱得无从下笔。这种焦虑难耐的感觉是空前的。

朱雨深想,这可能还是因为自己的定力还不够好。想想那些僧徒,有很多人就他这般年纪。他们日日对着青灯古佛却能安心地度日,可见信仰的力量是巨大的。

这种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一个周六,朱雨深准备骑车去新街区。胡玉琴上次说,她新开的文具店就在那里的派出所边。朱雨深要去买些纸和笔,宿舍里的快用完了。

当他经过镇派出所时,看到楼前的空地上停着两辆警车。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在车中间说着话。朱雨深一眼就认出来。中间那个侧对着他的人。正是阔别了十年的初中同学沈兵!他肩背着一杠一星的警司服,正跟边上的两个协警在交代着什么。朱雨深并没有在远处喊他,而是向前靠了靠。

沈兵注意到朱雨深后,再定睛看了一下。确认他没看错人后,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沈兵立马走上前,两个人握了握手,一时感觉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沈兵叫朱雨深先到他的办公室里坐一会儿。便朱雨深尾随他上了楼。那个单间是他一个人的办公室,虽然不大,但很整洁。漆黑的大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脑,侧边放着一个柜子和一个书橱,比他在学校的办公条件好多了。

他们两个人分别这么多年来,除了读书时偶尔会书信往来,后来基本上断绝了联系。在朱雨深班上,沈兵的成绩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他初中毕业后继续读了三年高中,后来上了高中专的警校。

当时。在朱雨深的眼里,沈兵并不是多么优秀的同学;但在沈兵的眼里。朱雨深却是一个值崇拜的人,是他需要仰视的人。在朱雨深读师范的那几年,沈兵因为没考上公费中专,便继续到县城读高中。就是在那三年中,他们由于经常通信,互致心声,关系才变得越来越融洽。

朱雨深走上工作岗位后,因为诸事繁忙,和沈兵的联系渐渐少了。后来通信产业发展迅速,上班几年后,众人都有了手机。但他们已中断了联系,不知道对方手机号码,所以一直没有联系过。

沈兵坐下来后一边摆弄着电脑,一边询问着朱雨深师范毕业后的情况。朱雨深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这几年自己的情况。随后沈兵也告诉朱雨深,他警校毕业后分在县城边上一个镇的派出所,一干就是好几年,前不久才调到这里。因为他们家原先是处于孙村与黄镇的交界的地方,所以现在在这里上班离父母的住处近了,却离自己的家远了。

他现已经结过婚,老婆是原先他上班所在的派出所附近的人。因为黄镇离县城较远,老婆又是自由职业者,新房买在县城边,所以他们干脆把自己的房子租了出去,到黄镇来租了一个小套。他老婆现在在新街那边摆摊卖儿童用品,他们目前还没有要孩子。

接下来,沈兵问及朱雨深的婚姻、恋爱、家庭方面的事,朱雨深有点尴尬,只摇了摇头。此时正好一个警衔较大的老头走了进来。沈兵连忙站起来,向朱雨深介绍说这是他们的吴所。朱雨深也站了起来,冲来人点点头。吴所进来后就跟沈兵交待工作。朱雨深提出他先出去买点东西,然后溜了出来。

朱雨深出来后,想起了自己这次是来买文具的。他想起了胡玉琴的话,他顺着派出所这边走了几家店后,终于发现了一家文具店。因为是休息日,在街上逛的学生倒是蛮多的。这家文具店里站了几个穿得花花绿绿的小女孩,她们正在挑选着商品,老板娘站在柜台后面,耐心地陪她们折腾着。

朱雨深看到老板娘那挽在脑后的发髻,就知道她正是胡玉琴。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到顾客都暂时走开了,他才轻步走到店里。

正在整理东西的胡玉琴一抬头发现了朱雨深后,送过来一个甜蜜的笑。她责怪道:“你也不打个招呼,差点吓我一跳。”

两人随意聊过几句后,胡玉琴把话题师扯到了谢五妹身上。她说:“五妹这胖丫头也怪可怜的,家里又让她背上了沉重的包袱。她也没办法,她现在已经到市里打工去了。听说那虽然比较辛苦,但是挣的钱比在我们小镇干活可要多一些。她是想挣些赔丁家损失的钱,把身上的包袱卸掉一些。”

朱雨深嗯了一声,但他不想把谢五妹走之前向他借钱的事抖出来。他说:“那些钱如果一门心思去挣、去攒,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行了。”

胡玉琴说:“那除非你们重归于好,你帮她一起攒。”这话挑起了朱雨深的兴趣,他正想在这里打听一下谢五妹的近况。

不知啥时,沈兵却窜了进来。他冲朱雨深说:“我刚才到处找你呢,你在这里干什么?胡大姐你们好像很熟悉嘛。”胡玉琴说:“我老公不也是中学教师吗?他与朱老师是关系比较铁的同事。另外,我还是他的媒人呢!”(未完待续。。)

第98章

九十八

这句话让朱雨深打了个寒颤,他低下了头。胡玉琴也自觉这话不该说,因为媒没做成也就不存在媒人了。幸好沈兵转移了话题,他和胡玉琴说起了别的事。闲聊了一阵后,朱雨深和沈兵走了出来。他们交换了手机号码,并约好下次一定要在一起喝上几杯。

但是生活中总是琐事繁多,时间也总是过得匆匆,一段时间后,他们还没有再次相聚。沈兵有空时却经常到不远处的胡玉琴店里,来聊一些有关朱雨深的话题。

自从调到黄镇派出所后,沈兵觉得这里人到处都是灰头土脸的,不能和城里的人相提并论。然而气质高雅、容颜如玉的这家文具店的老板娘,却能算是此处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有事没事时,他都会过来闲聊几句,时间一长,相互就熟了。

恰好胡玉琴一人在此也比较无聊,沈兵此举,可谓正中她的下怀。只是直到朱雨深来她新店这里之前,两人都没提到过他。但现在他们俩谈话的很多内容已是围绕着朱雨深展开了。

关于朱雨深以前的事、家庭出身,以及所施的爱心事件、和谢五妹的纠葛等,他们两人互通有无,让前来旁听的人都有了基本的了解。他们俩谈得越多,胡玉琴越觉得朱雨深的故事富于传奇色彩,她对此很有兴趣;而沈兵了解到朱雨深走上工作岗位以来,所经历的这些点点滴滴的事,直为自己往日心中的偶像扼腕叹息。

好不容易轮到一个大休。沈兵一大早就给朱雨深打电话。约他过来喝酒。

这天正好是个星期天。朱雨深接电话时正在宿舍里写作。他右手拿着手机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天已经下起了小雨。雨密密斜斜的,让他觉得闷的慌。所以他很愉快地接受了沈兵的邀请。朱雨深撑着伞骑车,照着沈兵的指点来到他家。

进门前,沈兵夫妇已站在出租屋的走廊里在迎接他。打过招呼后,朱雨深看了一眼沈兵的老婆,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子,但发型打扮都很入时。她见朱雨深在打量她。有意昂了昂头,显出很高兴的样子。

饭菜早就准备好了,以在镇上买的熟菜居多。毕竟他们家就在镇上,而且熟菜弄起来方便,也都是下酒菜。喝了几杯后,朱雨深的头开始有点小晕,并找回了感觉,不像进屋时比较拘束。同时他们俩同学也打开了话闸子,说些酒话。说话时沈兵夫人不断在他们中间走着、窜着,给他们续着酒菜。一段时间后。她坐到房间里看电视去了。

自从感觉到有点发飘后,他们俩便海阔天空、心无旁鹜地说起话来。他们首先提到了各自所了解的一些中学同学的近况。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学毕业后升学的,还是就业的,好像处境都不怎么乐观。

说起来,他们俩人倒是命运的幸运儿,毕业后都得到了一个比较稳定的、体面的工作,收入也算过得去。相对于那些花了很多钱读书,却工作无着;或是没有升学,小小年纪就出去打工做苦力的人真是幸福多了。

他们俩一致认为,在自己所认识的范围内,还没有某个人完全是通过个人努力而挣到大钱或取得成功的。现如今,农村经济凋敝,钱不断贬值,众人几乎都是为生存而在挣扎着。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朱雨深吁了一口气说,往事不堪回首!一年前,他因为办事经过小时候曾经就读的母校。看到虽然教室已换成了三层的新教学楼,但只有几个小孩在里面读书,教师也只剩下一人。十多年前那种喧嚣、繁闹的景象再也看不到了。有谁能想到歌舞声、朗朗的读书声曾在这里响彻云霄呢?为什么如今的乡村、如今的乡村小学会变得如此的萧条呢?

两个人说到动情处有时要激动得拍案而起;一会儿又幽愁得紧锁眉头,沉默一阵,继而是叹气。如此这般,等吃完饭,已是两个多小时下来。

离开时,朱雨深邀请沈兵什么时候到学校里去喝酒,去他的新房玩等。一顿饭下来,两人在黄镇俨然成了兄弟般的人。朱雨深觉得他在黄镇多了一个倾诉的场所,宛然是多了一个亲人;沈兵通过聆听朱雨深那些迸现哲理的言语,以及从胡玉琴那里所了解到的朱雨深所做的那些善事,他由衷地佩服朱雨深。他觉得朱雨深似乎能算得上一个完人,在黄镇真是很难得。但优秀的朱雨深,这么多年来都没曾俘获一个女人的心,从而结为伉俪,这让沈兵百思不得其解。

几天后,校领导安排朱雨深到市里玉山区的一所中学参加交流会,也就是外出听课、开会等事。这是朱雨深来黄镇第一次有机会参加此种交流会,他显得有点激动。出发的那天早晨,他精心梳洗了一番,穿上那套自己所钟爱的,只有出席重大场合的时才会穿的黑西装,内心兴奋地来到操场上集合地点等车。等他一到,发现夏有礼等几人也打扮得油头粉面在那里叨着香烟吹牛了。

人到的差不多了时,带队的老校长点了一下名,还差一个。他刚埋怨一句:怎么这么迟还没到!就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古明秀像蝴蝶一样飘了过来。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朱雨深一眼,在众人略含抱怨的眼神中撅着嘴,若无其事地往前排一坐,吩咐司机说,开车吧!老校长还对她微笑着。

随着车子开动,黄镇中学、黄镇街道,很快都落在了他们的后面。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车,汽车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玉山区。玉山区虽然是新建不久的一个新区,但因为离市里主城区较近,此地又有很多新兴产业,故所见之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车子开进了市第九中学,他们在校招待所边下了车。朱雨深下车后站在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五层的教学楼是一个弧形状,围在操场的一端,旁边是图书馆、实验室等建筑。所有这些,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功能齐全的大学校,这是黄镇中学望尘莫及的。(未完待续。。)

第99章

九十九

接待方很热情,安排得也很周到,晚上是住两个人的标准间。所有这些,让朱雨深心里充满感激之情。

第二天一早,他们是听初三年级的一堂语文课。朱雨深他们几人拿着纸笔坐在后排,煞有其事地听着、记着。讲台上的老师有点拘谨地上着课。坐在后排的是几个高挑的女生,她们不时斜着头瞟听课老师们几眼。她们的眼光最终都落在朱雨深身上。因为在来者当中,朱雨深是最年轻、最正相的男性,自然能赢得一些眼珠的关注。只不过这些女生的眼神都是带钩的,这和黄镇中学那些农村来的,单纯质朴的女生是截然不同的。

中午时,朱雨深更是发现了有几对发育成熟的男女生在校园的草丛中、瓜藤下紧紧偎依在一起,做着亲密的动作。他想,可能是校园之外、大街上那些随处可见的年轻男女相拥接吻的现象,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这些少不更事的男女的心灵。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些只是一种假象,真爱并不需要如此这般露骨地在世人面前展示。生活中很多能厮守一生的夫妻,也未曾把亲热的举动做给别人看。如果在繁华的城市里所见的那些都能代表真爱的话,那么现实生活中就不会有那么多分手的情人、那么多离异的夫妻了。盲目效法,所产生的苦果只有他们自己去品尝。

双燕分飞后,便是对以前所许下的诺言、两个人的海誓山盟的极大讽刺。违背誓言、违背初衷,如果将来有什么灾难袭来。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尽管如此。朱雨深还是当愿世界上所见的表面现象都能变成实际上的大爱!他这样想着。以乐观的态度看待玉山区的人们。

几天的交流工作,很快就过去了。朱雨深再也不会想到,后来的某一天,这种现象还当面嘲弄了他自己。

从玉山区回来后,朱雨深还是压抑不住对谢五妹的思念。他知道她很辛苦,然而她现在是生活在城市的灯红酒绿之中,那么她的心是否也变得浮华了呢?

朱雨深每当想到这里就心乱如麻,他恨不能飞到她的身边。所以反复跟她联系。说要到市里她们厂里来看看她。但都被谢五妹拒绝了,她给出的理由是工作太忙、事太多,没空见人。

朱雨深并不知道她具体在市里的哪个地方上班,限于此,他基本上就没辄了。深深的思念加上一丝丝的担忧,把他折磨得心力交瘁,也一度让他在教学工作和创作中觉得力不从心。

对面的大刘过生日时,约了几个年轻的同事到镇上饭店吃饭,朱雨深和古明秀等人他都叫了。众人都上了一点份子钱。等到吃饭时,朱雨深到饭店一看。除了原有的几对人外,大刘的身边也已坐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孩。想必是他的新女朋友了。

落座后,朱雨深发现自己对面赫然坐着一个弥勒佛似的陌生人物,他边上还空着一个位子。朱雨深正打量着弥勒佛时,古明秀珊珊来迟,她轻盈地坐到了弥勒佛身边。大刘给众人介绍说,这位是古明秀的男朋友陆总!

这一下,除了朱雨深以外,其他人都已成双成对了。朱雨深难堪极了,他晕晕糊糊地吃完了饭。饭后,大刘又包了一辆车,把众人拉到城里去唱歌。在练歌房里,众人醉眼朦胧地扯着喝酒喝硬的舌头吼着。那气氛、那幽暗的灯光让朱雨深受不了。一会儿后,他就先告辞了。

出了练歌房,一阵新鲜空气向他迎面扑来,外面的阳光正艳。这天本是一个暖意洋洋的好天,心情本不该如此灰暗的。朱雨深舒展了一下筋骨,徒步走到6路公交站点,准备乘公交车回黄镇。等车子从长途客运站方向驶来后,他便上了车。

由于还在城区,车上人比较拥挤,朱雨深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开出城区后,车上的人少了一些,靠后的地方有一个座位空了。朱雨深向后瞥了一眼,准备往后走。等他走了几步后,有个女人“唉”了一声跟他打招呼。他顺势往左边一看,倒数第二排的位子上竟然坐着谢五妹!

朱雨深喜出望外,连忙走到她的位子边,说:“你今天回来啦。”

谢五妹却没吱声,她脸色也不太好看。这时坐在谢五妹正后方的一个男人把头凑到她的耳边,问道:“他是你什么人?”同时以警惕的眼光看着朱雨深。谢五妹说:“一个普通朋友。”

该男人听后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笑然后他用嘴咬住谢五妹的左肩,把头依在她的头发上,眼神有点迷离。

然而他们所说的话、所做的举动,对于朱雨深来说不啻于五雷轰顶!说话间,朱雨深看见谢五妹的脸颊已绯红。同时他判断那个男的年龄也应该不小于三十岁,头发有点乱,脸上的皮肤跟桔子皮一般。谢五妹并没有再说话,她把头扭向外边。

朱雨深强忍住痛苦,走到车前边,手扶着横杠站着。此时,他明白了什么叫近在咫尺却犹比天涯!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谢五妹去市里一段时间后,渐渐不跟他联系了,以及为什么总是不让他去她那里。温暖的阳光透过车窗射到了他的身上,车窗外的那些田野一片安详寂静,所有一切都在慢慢地往后退着。此刻他觉得,整个自然界中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车子将要开到黄镇时,因为有行人抢道,司机来了个急刹车,同时车门也打开了。直到此时,朱雨深才清醒过来,他就势下了车。车子开走后,他才迈着没有知觉的步子往学校走,他要走的路还比较长。一阵秋风吹来,他感到眼睛有点疼,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眼眶已经湿透了。

他终于回到了学校的宿舍。他关起门,站在镜子前,从镜子中仔细打量着自己,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变形了,变成了丑陋不堪的样子。如此这般,自然所有女孩都要离他而去。人世间对于他来说,几乎已是无爱的人间地狱!但往后的日子还是要卑微地活下去。他觉得自己很畏琐,竟然连完美地结束这一切的勇气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100章

100

现实再次嘲弄了他这个心高气傲的人,朱雨深不知道明天早上太阳升起后,自己将怎么去面对世人。恍惚之中,他想起了孩提时所读的安徒生童话。有一篇说的是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故事。依他现在看来,这种突变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丑小鸭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是改变不了命运的,或许永远都不能变成白天鹅。

他还记起了半年前,他在对面单身宿舍大刘的电脑上所看的一部爱情影视剧:《我的父亲母亲》。一个下放的乡村教师,为漂亮的村姑所追求,经过挫折,终于相守一生。虽经几番等待,但终于有了一个好的结果。因为他自己也是教师,当时也正处于追求谢五妹的时期,这部片子,给了他很多追求的勇气。他觉得,影片中那男主人公真是爽死了!

当时他还觉得,片中的男女走到一起也许就破坏了某个和那女孩土生土长在一起、对她抱有想法的人的梦。爱情在这一面是美好的,但在另一面却是残酷的。

他没想到,和影视中的美好情节不同,作为教师的他最终却是失败者。别人破坏了他的梦,他只有独自面对残酷的现实,独自品尝所有苦果。咀嚼记忆,咀嚼着苦痛,这几乎是底层人生活的大部。这炼狱般的生活何时才是个头啊?

过了两周后,朱雨深觉得身体有点不适,加上后面没有什么课,他便请了一个长假。假期过了几天时。传达室的老谢给他送来了一个袋子。里面是市里杂志社给他寄来的所发表文章的稿费和样刊。这让他的精神振奋了一下。他又照了一下镜子。把东西放好后。他坐下来狠命地写着、写着,他想从中找到一些解脱……一部现代主义的长篇作品已经在不断的行进中。

因为奋笔疾书,不久后,纸和笔芯都用完了。朱雨深洗了把脸后,骑车来到镇上去买。他却不想去胡玉琴店里买文具,只随便找一家小店,买了东西便连忙往回赶。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食堂吃饭。为的是节省时间。但是很快日用品用完了,他不得不再次骑车来到镇上。

在一家超市买好东西后,朱雨深正在往外走,没想到却看见谢五妹和她四姐拎着包向他迎面走来。想回避已不可能,他只好定住了脚步,同时低下了头。四姐先看到了朱雨深,她用胳膊捣了一下谢五妹,然后和朱雨深打了个招呼。当朱雨深抬起头和谢五妹的目光相遇后,两个人都觉得对方的眼里含有忧愁。四姐见状拍了一下谢五妹的肩说:“我去买东西,你们聊吧。”

谢五妹看着四姐走远了。才对朱雨深说:“我们到那边去吧,我有话跟你说。”

朱雨深便跟在她后面。来到赤水河边的柳树林。倒垂的柳枝在风中轻抚着,时而触到他们的身上,柳叶已包含有颓败的嫩黄色。两人相向而站,谢五妹侧身对着朱雨深。

沉默了一会儿后,谢五妹转过身来说:“我快要结婚了。上次你已经见过他了,我和他是在服装厂认识的。他是邻县的人。我知道他没有你长得帅、工作没你好,文化水平更是不能和你相比;但他人很不错,他对我真得很好。在市里服装厂干了两个月后,我就累得吃不消了。一个人在外,又很孤独。因为我去后不久,我那两个同学都不干了,她们回家嫁人了。

他叫江风,和我在一个车间,干活很麻利,又常常帮我干一些活。休息的时候,他还经常去买一些好吃的送到我的宿舍里。我觉得我跟他蛮能合得来的。我也知道你对我的心,但是,在那种环境下我只能跟他好。不过,我后来才发现,他在经济方面向我还有我家人撒了谎。

一开始,他说他们家比较有钱。虽然楼房没造,但家里至少有二十万存款。正好那时我妈打电话跟我说,丁家在上门要钱老碰钉子的情况下,找个中间人上门,叫我们家一次性赔他家材料费的一半,一万五千元了事。以后不再追究了。我妈说我哥那里只有五千块,其他的钱如果我能想办法搞到,以后嫁人就要轻松些。我当时接了几个月工资,身上有五千块,包括你的那三千元。

江风知道此事后,立马拿出他身边的钱,还回家拿了一些,凑了五千多给了我。我把一万块钱寄回家了,我妈还了丁家一万五千元后,那边的事就了结了。

当时我非常感激江风,对他说的什么话都相信。在他的一再追求下,我还是没守得住,跟他在厂边租了一间平房同居了。同居一段时间后,我才发现他虽然钱挣的不多,却很会花钱。这么多年来,他几乎没什么存款。

在他和家里通电话说的话中,我了解到他们家其实比较穷,楼房根本没钱造,以致于他三十岁了还没结婚。他父母都好赌,叫他有机会骗一个女孩回家做老婆。现在的女孩都很有心计,他以前都没骗成功,却趁着我们家缺钱的机会把我骗到手了。这些实际情况,刚开始时他还遮遮掩掩,同居后他就不瞒我了,只是要求我和他一起瞒我的家人。

也许你要说,我知道他在骗我后为什么不离开他,我也是没办法。我的名誉这么不好了,我还能指望嫁什么好人呢?自从和他住在了一起,我自觉也没脸回来见你了,所以尽量回避你。

噢,对了,借你的钱我现在还拿不出来还给你。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这次我和四姐上街来买东西,是准备定亲用的。这个月三十号他家人先到我家来,带钱过来办酒席定亲。我们家人现在还是以为他们家是有钱的人家,还在被他骗着,所以他们想尽快把我嫁过去。我还能怎么做呢?看来今生我注定是要嫁到他家去了。”(未完待续。。)

第101章

101

朱雨深没有说话,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了那日6路公交车上,那个叫江风的男人用嘴含住谢五妹肩头,以致弄湿了她衣服的那一幕。他看看她的肩头,再打量了一下她那偏矮丰腴的身子,便想起了和谢五妹相处的那些日子。他觉得自己当时太自信了,想都没想需要勉强地征服一个女孩的心,或是采用瞒与骗的方式达到目的。如今面对既成事实,还能说些什么呢?

此时谢五妹向右边看了一下,她四姐已站在那里了。四姐可能是不想打扰他们俩说话,她只是站在远处看着他们,并没有走上前来或劝五妹走。

等朱雨深回过神来,看着谢五妹的脸时,发现她的脸颊上有泪珠在无声地滑落。她或许是希望他能给她一些安慰或祝福,这样她的心情会好一些。但朱雨深实在不知说些什么,他低下了头,毅然从侧面走开了。他不知道自己离开时,谢五妹的脸上将是什么样的表情。

回到宿舍后,朱雨深已没有了痛苦的感觉,因为一切不幸如果习惯了也就好了。他悄悄地拿出自己压在箱底的工资存折,上面的记录显示,在谢五妹还需要五千多元凑齐一万元汇给家里赔丁家损失时,他的帐户上已有了六千多元。

他想,如果此时谢五妹把实际情况告诉自己,自己是会毫不犹豫地取出钱送给她,让她汇给家里的。因为他已经失去她一次了,再也损失不起了。但她却什么都没跟他说。竟然就为了这些钱而倒到了别人的怀抱里。并且再也回不来了。

这些钱又算得了什么呢?就是买个穷地方的媳妇起步价都是三万元呢。朱雨深很纳闷:谢五妹为什么不向自己开口呢?难道是认为已借过三千元了。不好再开口了吗?还是以为自己性格还像以前一样孤傲,反感她的父母,从而不会支持她呢?

在一些现实的报导中,身陷此境时,有很多境况类似于他的大男孩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举动。要么竭力使女孩回头,要么对破坏其好事的人实施打击报复,总之是不会甘心就这样失去自己所钟爱的、并业已为其付出很多的女孩的。

但他自己却不愿这样做,他觉得谢五妹应该是个传统的女孩。通过和她交往的那段时间看。他完全可以肯定。她这次在市里和那个江风是初试**情。传统的女人的心中多数是抱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的。自从她和江风住到一起的那一天起,她也许就认定要和此人相守一生了。这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的,这样一来,该退出的只有自己了。

这之后的苦干天里,朱雨深一直以此观念宽慰自己,强打起精神上课、备课,以及继续写作品。但每每却感觉力不从心。

一天下午,他上完最后一堂课出门时,发现沈兵已站在了教学楼的楼梯口在等他。回到宿舍后,沈兵把带来的熟菜放在桌子上。沈兵看了一眼朱雨深说:“你近来精神不太好吧?看上去蛮憔悴的。”朱雨深“嗯”了一声。他把酒放到桌子上,自顾自去炒菜。

沈兵站在他的后面。顿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朱哥你也够苦的,你和谢五妹的事我都知道了。她是我表叔的女儿。”

朱雨深听后有点惊诧,但他并没有回头,他强作镇定、坦然的样子。

沈兵却转到了他的眼前,继续说:“五妹昨天上街来买东西,到胡玉琴店里和胡大姐谈了很久,把她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胡大姐。她说感到愧对于你,希望你不要怨恨她。因为从一开始,她家里就把她的婚事和钱绑在了一起,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的。

我去店里时,她还在那里,两眼泪汪汪的。以前我和我爸一起去过她们家几次,所以她认识我。昨天她见我来后,冲我点了一下头就匆匆走走了。

她走后,胡大姐考虑到我俩的关系,把这些情况全部告诉了我,叫我来安慰你。我觉得五妹做的不应该,她怎么能放着你这么好人的不嫁,却要嫁给一个就知吹牛皮,并比她大那么多岁的男人呢?她的眼睛真是瞎了!亏你还对她那么好!她们家里人也不是东西,嫁女儿就像卖女儿一样,一头钻到钱眼里去了。也不管女儿嫁的是什么人,将来是否会幸福。”

朱雨深比较了解沈兵的为人,他这人性格急躁、耿直,容易感情用事;他发作时千万不能火上浇油,不然身强力壮的他激动时甚至会动手动脚,做出过头的事。

朱雨深见沈兵此时已义愤填腐,连忙给他泼了瓢冷水。他说:“谢五妹如果嫁给我,也不能保证她将来就会幸福。我的条件就这样了,你也是知道的。她嫁给那个江风,也许是命中注定的。他们也都不小了。对于江家来说,儿子都三十岁了,还能娶上谢五妹,也是一件好事。既然谢五妹的家人嫌贫爱富,势利在先,那么江家投其所好,冒充富人行骗,将来真相大白后,也算是扯平了。也许我现在要做的,只是祝福他们了。”

沈兵听他这么说,先是踢了一脚不知哪跑来啃骨头的狗,然后自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望着远处叹气。

朱雨深也没再说什么,他低下头沉思着。他想,谢五妹家此刻或许已经在忙定亲的事了。

吃过饭沈兵走后,朱雨深一下子又坠入到失落及孤独之中。除了在课堂上上课以外,他几乎不想见人。他忽然感到失去了谢五妹,他也彻底轻松了,不需要为世俗所累,这样就可以专心干好自己的事。

说起来,人的一生,时间真是太宝贵了。尽管绝大部分人日常都在挥霍时间,但像他这样的人却觉得爱情、琐碎、家庭要浪费很多很多的时间。人的短暂一生,真的不能用太多时间来纠缠那些事。他想,自己如果不能专心干好自己孜孜追求的事业,那一生就将活得毫无意义。生存与理想追求在大多数情况下是矛盾的。(未完待续。。)

第102章

102

一眨眼间就到了月底。那是个烟雾迷朦的日子,因为连续晴了很多天了,前面也没下过像样的雨,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尘埃。公路上以及黄镇的街道上更是积了一层灰尘。车子经过时,都会卷起一片迷雾,尘埃扬到半空中再飘向各个角落。周边的店铺,建筑物或行人身上都会沾上一些。要好一会儿,尘埃才会落定。

在这样的日子里,如果两天不洗头,头发里面就会驻满灰尘。同时脖劲也会很脏,衬衣领子会变得发黑。因为干燥,让人感到有不舒适的感觉。流过镇上的赤水河也几乎要干了,只有窄窄的一条溪流在宽广的河床里蜿蜓曲折地流淌。早晨和上午都有很多妇女蹲在那溪边洗着东西。

朱雨深经过河边时,在桥上停留了一会儿,那涓涓溪流和扭动腰肢洗衣服的女人们尽收眼底。远处是那泛黄的柳树林,在无风的时候,柔软的柳枝静静地停在那里。柳树林的右边是一片才造好的套房,粉刷一新的外墙让人感觉很是醒目。柳树林和房子背后的远处是几座大山,隐隐约约地挡在那里。

朱雨深心旷神怡地观望了一会儿。他忽然觉得,自然界的美永远都是美于画家笔下的风景画的。风景画也好,照片也好,这些人工修饰出来的东西,只把面前的景象定格在了某一个瞬间。但运动是普遍的真理,一切都是瞬息万变的。展现在世人面前的那些树林,那些建筑。那些山河充满了灵气。是描摹不出来的。

朱雨深正想着。侧边却响起了吵架声,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好像是两个小混子在买水果,与老板娘为了价格在纠缠着。他们互不相让,额头上曝出了青筋,脸上也布满了血色。一会儿后,聚了七八个人来围观。有个老太为了抢优势位置,而用她肥胖的身子把朱雨深撞得挪了一步。

朱雨深决定回去了。走了几步后,听着背后的争论声。他感觉浑身痒得难受,临时决定回去洗个澡。当他大步走到通向学校的新公路上时,已听不到背后的争吵声了。他想,这些忙碌的人们是无暇去欣赏大自然的美的。

新公路上几乎没有人,朱雨深直愣愣地向前走着,几乎没有一丝忧伤。但这个阴天本该是他忧伤难过的日子,因为今天是谢五妹定亲的日子!想必她那邻县的对象江风和他的家人早已到了她们家了。这时间,她家请来置办酒席的厨师们应该已经忙得团团转了。她家里也应该全是人,他们或坐着喝茶、吃着瓜果,或站着抽烟、聊天。孩子们应是满院子乱跑,嬉戏着。

因为大凡做喜事时。孩子们有吃有玩,他们当然是最开心的。众人都充满期待,等到鞭炮一响,就开席了。双方的家长,因为各自得到了所需的东西,而且他们又是众人瞩目的对象,应该是在红光满面地应酬着。江风因为是远道而来的男主角,更应是受女性们的青睐,她们会以各种眼神打量着他。

至于谢五妹——他想象不出此刻她的脸色是怎样的。朱雨深想:自己真是个麻木的人,谢五妹今日定过亲后,据她说很快就会嫁过去。这一切就如在剜他的心一般。虽然很痛苦,但他却只能在此淡然地踱着步!

朱雨深正思考着时,对面驶来了几辆轿车。第一辆车外面布满了鲜花,这些应该是婚车。在主婚车接近时,朱雨深仿佛看到司机旁边坐着穿着白色婚妙的谢五妹,她在张着嘴笑着。随即主婚车已驶到了他的面前,他连忙睁大眼睛去看,却发现那个座位竟然是空着的。

十几秒钟后,所有贴着喜字的车子都驶过了他的面前,但他还没缓过神来,还呆呆地望着。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里,站了许久的朱雨深准备回去了。这时却发现双脚已经麻木了,只要动一下,就钻心地疼。他只好艰难地挪动着双腿往向学校走。

进屋后,他赶紧坐了下来,时间是下午,他却一点都没有饿的感觉。他觉得头上有点痒,用右手抓了一阵。手拿下来时,发现有几根白发粘在手掌上。他一个激灵站起来,走到镜子前一看,吓了一跳,他的头发竟然白了一半!

那些白发夹杂在黑发中显得绰而不群。朱雨深观看自己良久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力地躺到了床上。这么多天来的忧愁,还有因写作等事而做的高强度的脑力劳动,已经白了少年头!

恐慌了一阵后,他又觉得自己有点滑稽可笑:直到今天,除了具有一些发表的以及未发表的作品外,自己几乎一事无成,不知怎么却已变成了这副造型?他觉得自己的故事也是具有传奇色彩的,如果写出来,有人看了后或许会因受感染而同情自己。

这样来说,爱情的纠葛和人世的伤心如果写成了作品,变成了作品中的情节,就具有了美感,它来源于现实却高于现实。而不像画作,基本不能替代自然界的美。但尽管如此这般,每个人的故事都可衍生出一部美文,现实中却始终隐藏着很多爱所不及的暗角,只能由当事者自己独自承受着。朱雨深想,如果他一个人的痛苦可以换来别人的幸福,他甘愿让自己下到地狱里。

朱雨深所想象的,谢五妹置办酒席的热闹景象,基本上是和当日忙得热火朝天的谢家的实际情况是相符的。

一大早江风和父母就包了一辆面的,装了烟、酒等就从邻县风尘仆仆地赶来了。谢五妹的哥哥、嫂子、姐姐、姐夫一大早也都聚在了他家老房子里。厨师到了后,一家子的女人们就忙起了酒席的事。

定亲的酒席一共六桌,准备下午一点钟开席。男人们也要出去催客。虽然这之前已和要请的亲戚们打好了招呼,这种定亲酒,来吃女方家酒席的人也不用花一分钱,但还得去催客。(未完待续。。)

第103章

103

这是本地的风俗,客套一番、讲些谦让的话是需要的。就像县城到黄镇的6路公交车上,经常能看到同时上来亲属、朋友总要为一两元的车费拉得要打架,彼此都表达要为对方买票的意思。但拉了半天,却没有人掏钱。结果售票员不得问他们到底谁买票,这时他们才各自买票。如真是一个人帮别人买了,他﹙她﹚的脸上一定会露出不快的神色。

无谓的客套让帮谢家催客的人感觉很累。一大早就出去,直到中午人还没凑齐。但家里来的客人也是人头攒动了,孩子们欢快的身影在大人中不断穿梭着。只是有几个穿着寒酸、头发凌乱的老妪有点煞风景。

朱雨深没有想到的是,沈兵也来了。一身警服的他吸引了不少妇女,外加几个纯情少女的眼球。显然,他比今日的男主角江风还风光。因为国人对穿制服的人有一种本能的敬畏感,他和别人站在一起,仿佛觉得他就高人一等。这或许也是为什么谢五妹父亲要请沈兵来撑场面的原因。

实际上,沈兵只是他的表侄,在来参加酒席的人之中,他们彼此的关系是比较疏的。但在镇派出所上班、穿着气派的沈兵一来,无形中就大大地给他们家捧了场,也在男方家人面前挣到了许多面子。

所以沈兵一出现,谢家父母立马笑脸相迎,把他安排到主桌坐下。又是敬烟,又是递糖果,嘴上直说:“大侄子你能来。真是看得起咱家。耽误你的公事了。”谢母更是冲着房间门喊:“五妹。还不赶快出来给你大表哥泡茶!”

随后。谢五妹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心翼翼地往杯子里放茶叶,倒开水,再放到沈兵面前。同时嘴里小声说:“大表哥请喝茶。”

沈兵一直盯着她看,若干年不见了,当年那个土气的小姑娘已变成了成熟的大女孩。只不过她的身高不尽人意,身子也偏胖。他看得谢五妹羞红着脸,不断用牙齿咬嘴唇。她的整个面容和形象显得很憔悴。朱雨深在另一个地方要苦苦猜想的这张脸,却毫无隐饰地展示在了沈兵面前。或许,她今日的这副表情并不是朱雨深所期望的。

沈兵在一群土气的人中间显得鹤立鸡群,他高大黝黑的样子更是增添了几份威严。他用右手触了一下茶杯,眼睛审视着谢五妹,却没有搭理她。

他在想:一个相貌堂堂、工资收入也比较高,而且人品及佳,目前还在力争上游的朱雨深,怎么连面前这个并非美色的胖丫头都追求不到?难道她还是挑剔的主?或是要求奇高的人?我倒要看看,今天和你定亲的那个人是不是三头六臂!他即刻冲谢五妹大声说:“把你那个江风叫来。我要看看他长得什么样。”

谢五妹听后连忙低着头走到屋外,一会儿就领来了江风。沈兵一看。江风那样子、那德性看了真叫人恶心。他剜了江风一眼,火立即涌了上来。江风却趋步上前给他敬烟。正好此时谢父叫众人都坐到位子上去,沈兵这才压住了怒火没有发作,他狠狠地吐了一口痰。

这时,谢家姐妹都过来收拾桌子,收起糖果摆酒席了。谢五妹也过来帮忙。当她走到了几个少妇所坐的那一桌收拾时,她们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不屑的神色,并小声议论着她的恋爱史,骂她人长得没什么样子,却蛮能折腾的。

江风走到谢五妹的屁股后面,准备给她帮点忙,结果却什么都没帮上。沈兵的眼光却一直在远处看着他。等谢五妹走了后,沈兵发现江风一改谦恭的面容,而色迷迷地朝那个性感的女亲戚看,并已跟她搭上腔,嗡声嗡气地说着什么。后来,江风帮一个少妇把放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到了她身上。沈兵看到这里“呸”了一声。

等六张桌子都收拾干净后,就陆续上酒菜了。除了主桌外,其他五张桌子都坐的差不多了。主桌边却只坐了沈兵一人,其他人应该是到最后时刻才坐上来。这时,沈兵看到一个和谢五妹长相相似的女人端菜来到他的面前,并冲他笑了一下。那女人问到:“你就是沈表哥吧?”

沈兵没好气地说:“你是谁呀?看上去比我大,别哥啊哥地叫。”

该女子说:“我是五妹的四姐,今天回来帮忙。”然后她贴近沈兵的头,压低声音说:“听说你是五妹前男友朱雨深的好朋友,五妹今天定亲了,结婚也快了,朱雨深现在怎么样了?他结过婚了吗?”

沈兵问:“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四姐说:“我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对五妹始终都很好。不知这个丫头怎么最后还是没有和他走到一起,可能这就是命吧。”

沈兵说:“他被五妹这丫头给害死了,现在人财两空。他一直在等五妹,五妹却要跟别人结婚了,这都是你们家人作的孽!”

四姐连忙说:“我只是随便问问,沈表哥你可别生气。今天可是好日子,要和和美美的。”

沈兵还要说什么,这时他表叔也就是五妹的父亲和江风的父亲一起,把一个年龄大的老光头请到他身边坐下,他便住了口。

菜上的差不多了,江风父母先在主桌落座。谢五妹的母亲、哥哥、嫂嫂在沈兵的侧边坐了下来。谢父安顿好所有客人后,吩咐儿子去放鞭炮,然后他也在主桌坐下了。江风和谢五妹的位子在主桌边上的一桌。

江风的父亲从一进屋开始就咋咋糊糊的,吹得吐沫直飞。此时他别过头去,和江风哪一桌的人大声说着话。鞭炮声响了后,众人都住了口看着外面。五十响和挂子小鞭炮同时炸着,声音盖住了一切,烟雾在屋外翻滚着。等声音一停,谢五妹父亲站起来致词道:感谢大家光临小女的定亲酒席,现在开始吃吧!(未完待续。。)

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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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劝吃声、碰杯声、咀嚼声便响成了一片。作为女主角的谢五妹却没上桌子,她还在端菜。等她经过主桌时,江风父亲看了她一眼说:“五妹你别忙了,快坐到小风那里吃去吧。”

见江父这么说,她妈也冲她吼了声:“你别忙了,吃去吧。”

谢五妹没有应声,她默默地回厨房把盘子送回,然后拘谨地坐到了江风身边。江风父母看到她落座了才放下心来。

此时男人们已有几杯酒下肚了,江风父亲不断地给同桌的其他人敬酒。酒一喝,话就多了起来,而且容易口若悬河。

江风父亲冲亲家公、亲家母说:“你们放心好了,五妹这丫头嫁给我儿子,绝对是去享福。我准备过段时间在县城买套房子给他们结婚用。听说以前丁家要娶五妹这丫头,结果你们没同意,丁家还要你们家赔损失,真是小气到家了!那一点钱还好意思要!

不过小风回去说了此事,我立马叫他带八千元去给了五妹。听小风说,以前你们这里还有个姓朱的穷小子要追五妹,还纠着不放,我看他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这句话把众人的神经都刺激了一下。双方家人对于他提到五妹婚恋方面的往事觉得这个老东西真是喝糊涂了;外人却乐意听这些事,所以他们顿时静了下来,准备继续洗耳恭听。

沈兵的精神也高度集中起来。自从江风父母入座后,沈兵看着江父那咋糊的样子,就很不爽。他也懒得搭理众人。别人轮番给他敬酒时。他只敷衍地喝着。脑子里却想着别的心思。但一提朱雨深,他就如给人刺了一下,死盯着江父的脸看。江风父亲却在谢五妹家人和江风母亲埋怨的眼神下住了口。

谁知,坐在沈兵身边的老光头吐了块骨头后却接上了他的话。老者说:“你说的是不是在中学教书的朱呆子啊?我在街上修自行车,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事。听说这小子家里很穷,小时候家里饭都没得吃。他呆就呆在自己穷还用钱支援他教的学生,他也活该一辈子受穷。”

谢母原先也不乐意别人揭五妹的短,可是当别人数落朱雨深时。她却来了兴致。她发话说:“那个朱雨深,人穷脾气还倔得很。他小时候母亲就跑了,父亲又病死了,还傲气个啥?”

江风这时正好端了酒杯过来敬酒,一张嘴满是酒气,眼角还挂着一粒眼屎。他见众人议论着朱雨深,也趁势大言不惭地说:“当教师算什么东西?我三个月挣的钱能抵得上他一年拿的工资。五妹这么好的女孩,谁要是将来让她过苦日子,真是猪狗不如!”

然后,他把酒杯举到谢五妹父母面前说:“爸、妈。你们放心好了,五妹跟了我。保证她以后过好日子。五妹向朱雨深借的那些钱,我下个月就还过去。”江风可能醉了,他吐露出了真言。

谢五妹向朱雨深借钱的这事一说出,两家人的脸上都很尴尬。谁知这话却激怒了借钱还债的始作俑者——谢五妹的哥哥。他红着脸,拍了一下桌子骂道:“那点钱算个屁!还不够赔五妹的青春损失费呢。他朱呆子不是有钱支援不相干的人吗,这点钱他还好意思要?”

众人说话时,坐在主桌的谢五妹的嫂嫂一直注意着沈兵的表情。她见沈兵的脸色由红变紫,后来牙齿已咬得咯咯响。在她的示意下,谢五妹的父亲也看了看沈兵。沈兵的这副样子也让他手足无措。但江风还意犹未尽,还说:“他朱呆子……”

他的话一出口,沈兵实在忍不住了。他倏地站起来,大声喝止道:“够了,牲口!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你们有什么资格骂朱雨深?你们跟他比连屎都不如!我让你们吃,让你们喝!”同时,他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下把主桌掀翻了。

酒、菜、杯、盘刹时滚落了一地,巨大的响声让嘈杂声、吃喝声、谈话声顿时静了下来。其他五桌的人几乎都站了起来,直楞楞地朝这边看。

沈兵还不解气,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时,他踢了几脚挡在自己脚边的盘子。然后他径直走到谢五妹的面前。谢五妹此时在众人的注视下已低声哭了起来。

沈兵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可怜的样子,缓和了一下口气说:“真是太可惜了!朱雨深对你那么好,你却放弃了他。他虽然目前条件不是太好,但他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到目前为止,他除了你以外,还没对别的女孩动过心。你仔细瞧瞧你自己,论相貌、论条件、论学识,你哪点能配得上他?真是太可惜了!”

此时谢五妹已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接着沈兵回过头来,瞪了难堪的江风父子和谢五妹哥哥一眼,又骂道:“不要脸的东西”!说完,他整了整衣服,在众人注视下走出了屋子,跨上摩托车,一溜烟而去。

他一走,吃酒的人哄闹得不成样子,江家人和谢家人都瘫坐在凳子上。谢五妹哭着跑进了自己房间。她的四姐跟了进去,只有她的脸上显示着复仇般的快感。

沈兵骑车到路上时,湿湿的秋风迎面扑来,他感觉有点冷。酒席上他没喝什么酒,每个人敬他时,他只喝一点点,为的是自己能骑着摩托回镇上。但此时,他的大脑却一片空白。到镇上时,他放慢了速度,不断有熟人跟他打招呼。

此时,他对自己掀酒桌的举动有点后悔了。但是经过胡玉琴店门口时,看到她倚着门和别人说笑,沈兵的火又上来了。他把车子停到了胡玉琴面前,下车直接坐到店里的凳子上。那神情让陪胡玉琴说笑的妇女还以为他是来找架吵的,她们立刻退回了自己店里。

胡玉琴也赶忙收敛了笑容,问道:“沈兵你怎么了?”沈兵其实是迁怒于作为媒人的她没有把朱雨深和谢五妹撮合成一对,所以没好气地说:“我去喝谢五妹的喜酒去了,不过新郎不是你做媒的那个人!”(未完待续。。)

第105章

105

胡玉琴问清了事情的原委后释然地一笑,她比较欣赏沈兵这种真男子汉的性格,她也向沈兵服了软。沈兵这才骑车慢悠悠地回了自己家。正好他老婆刚从外面回来,在屋里搓洗衣服。沈兵一回家便重重地坐到沙发上,把吃酒时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地向自己老婆倒了出来。

他老婆听后笑了一阵,埋怨他快三十岁的人了,做事还这么冲动!她见老公还喋喋不休,打断他说:“你放心好了,世上又不是只有她谢五妹一个女孩,好女孩多着呢!你要是早跟我把朱雨深的情况说清楚,说不定我都帮他把对象搞定了。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一定帮他物色一个女朋友。”

沈兵这才宽慰了许多。他说:“朱雨深可是个优秀的人,他的心地也很善良。你可别介绍一个不好的女人,把他给糟蹋了。”

沈夫人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她说:“只听说过不好的男人把女人给糟蹋了,还没听说过女人糟蹋男人!你把他说得太完美了吧!总之我心里有数就行了。如按你说的,他真是这样的为人,只要等到缘份一到,他很快就会告别单身的。”

沈兵在谢五妹定亲酒席上几近于砸场子的举措,曾一度传的很快,黄镇很多开店的、摆摊的,一段时间后都知道了。但朱雨深在他那冷如冰窖的宿舍里写着他那现代主义作品,对此却一无所知。他还是偶尔骑着车或步行来到街上买东西。行进的路上,他的脑子进入了很深的沉思状态。

对于他的事。此地的很多路人都熟谙于心。加之他的头发中已夹杂着不少的白发。当他穿着高领衣服。深沉地出现在人们面前时,总是会招来一些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对此,他却置若罔闻。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他已忘记很多忧伤,并竭力构勒了一个理想王国,然后把自己放到了里面,感觉舒服一些。

天气已到了深秋时节,坐在屋里。窗外的风时而呼呼地吹着。坐着坐累了时,朱雨深看到教学楼周围处于静寂的状态,便走出了宿舍,来到了那片树林。枯黄的树叶已铺满了大地,树已日显光秃了。他蹲下身,捡起一片枫叶,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又随手一扬,让它随风飘向远方。

此刻,他的心里闪现了一个念头:人世间最残忍的东西应该是时间。它在人们无可奈何中流去。无论你是想挽留住金色的童年、美好的青年、体现价值的中年、害怕死去的老年,都由于时光匆匆而不可得。那些蹉跎的岁月犹如伴着秋风响起的哀号。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他想:自己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努力都是苍白的,生活依然没有一点起色,自己的一切都被停在了灰色的背景上;谢五妹讫今为止是唯一一个可以成为自己妻子的人,然而她却也一去不复返了。也许她的离去是对的。自己一个人的努力,怎么能和那些背景较好的公子哥们坐享其成相比?这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是没办法相比的。所以没有理由要求谢五妹把赌注都押在自己身上。

他不能确定到底能给她带来多少幸福。结果她主动地走了,她是对的。

所有人都将老去。如果将来在另一个纬度里重逢,他希望看到她生活在优越的环境里,她本人也将脱落成雍容华贵的妇人。而不是像大部分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妇女那样,衣衫陈旧、脸上写满人世的沧桑。如果真是那样,又有谁来抚慰她那被无情岁月风蚀的心呢?

朱雨深连续熬了几个夜晚,才终于写完了文章的最后几个章节。他从头理了一遍。将要完稿了时,他又是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忙到大清早,朱雨深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看到自己胡子已长出一大截,头发中夹杂的白发依然挺立着。他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捂了好一阵子。

他想:昨天自己就以这副德性去上课的,不知道学生见到自己这个样子为什么没有异样的表情,是不是自己已经浪迹形骸一段时间了,让周围的人都适应了呢?站了一会儿,他的眼前一黑,几乎要倒下去。他用力挪了几步,一头栽到床上。

这天是周五,没有他的课,后面又是双休日,所以他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天。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已虚弱到了极点,动一下遍身都疼。他想,或许自己正在体验生命式微的感觉。就这样躺着,人世间的一切都不去想了,反而觉得很轻松。难道原先的情况是,人一生下来就要来承受苦痛吗?如果按照丛林法则来解释人生,处于食物链的低级位置的形形色色的人疲于奔命、朝不保夕、没有好的结局,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食物链高层的需求。

或许,这里的很多贫穷夫妻在孕育生命时就已犯了错误。平淡生活的对立面是疾病和灾难。后者带有一些偶然性,但前者几乎是现代社会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事,很多老者更是在病痛中生命戛然而止的。

由于疾病而生命式微的时候,一切都坦然了,所有纠葛、奋斗和追求都不需要了,留下来的只有对来生或鬼魂的期盼。一生的功过是非、荣辱恩宠都如过眼云烟。所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身处此境的人,都会为自己一生所作的恶而深深地忏悔,而对自己所作的善举深感欣慰。

朱雨深意志迷朦之中想到这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么多年来,他立于世,基本问心无愧。那些他资助过的人的开心的样子在他眼前反复闪现着,他的眼角沁出了泪水……

接下来是期一上午,朱雨深应该去给二(2)班上课。学生们等了几分钟还没见他来,已开始乱哄哄的了。班长罗强跟朱雨深交情不浅,平时他经常向朱老师请教语文或数理化题目,朱雨深还是他的入团介绍人。罗强心想这样下去,如有领导问起来,肯定对朱老师不利。于是他先叫大家安静,他说他出去看看。于是他狂奔到朱雨深的宿舍。(未完待续。。)

第106章

106

到门口时,罗强推了一下门。但门从里面销上了。他透过窗玻璃,看到里间的床上朱雨深的小腿和双脚直挺挺地伸在那里。于是他又是敲门又是叫,但半天都没有反应。罗强觉得不对劲,因为他知道朱雨深是个严谨的人,不会无缘无故不来上课。情急之下,他飞起一脚,踢开了宿舍的门,冲到里面。

朱雨深被这一连串的响声惊起,极度虚弱的他挣扎着微微靠起。他一看到罗强进来,想跟他说话,但他却几乎说不出声音来。

罗强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怎么回事了。罗强说:“朱老师原来你生病了,我们班的人还在等你上课呢。你躺着吧,我去帮你请假。”

罗强一溜烟跑回教室跟同学们说:“朱老师生病请假了,这堂课上面安排我们自习,大家安静点。”熬到下课后,罗强又奔到教导处跟教导主任说:“朱雨深老师刚上完我们班课,他说他感觉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他要我来帮他请假。”主任询问了几句后就准了假,罗强这才放心了。

刚忙完,上课铃就响了。罗强看到本堂课的美术老师往自己班上走,他立马抢到老师前面,跟美术老师请了假。然后他就骑快车去街上,他想去找沈兵。因为他知道朱雨深病得不轻,他得叫沈兵来照顾朱雨深。他知道他们俩是铁哥们。

当他经过胡玉琴店门口时,看到胡玉琴和谢五妹正在店门口坐着说话。他认出了谢五妹,所以停了下来。在他的印象里。谢五妹是朱雨深的对象。因为上学期。朱雨深和谢五妹经常在宿舍里夫唱妇随地忙这忙那。有几次他去问题目。他们俩还黏在一起。有次朱雨深还留他和他们共进晚餐。

罗强却不知道经过暑假期间的变故,已物是人非,他们已经分开好多日子了。不知此情的罗强,看到谢五妹在眼前,连忙跑上去。他先冲胡玉琴叫了一句夏师娘,再冲谢五妹叫了一句朱师娘,然后喘着气。

这一声叫,让今日来找胡玉琴诉苦的谢五妹感到比较窘迫。胡玉琴却心领神会。她对谢五妹说“这是雨深的学生,所以这么叫你。”谢五妹听后惭愧地低下了头。

罗强冲谢五妹说:“朱老师现在躺在宿舍里,好像病得不轻,你快去看看他吧!”谢五妹听后身子抖了几下,不知所措。

还是胡玉琴反应快,她吩咐罗强:“你快去派出所叫沈警官,我们一起去看他吧。”罗强点了下头。当他跑到派出所时,正好在大厅里遇见了沈兵。说明来意后,沈兵立马出来跨上摩托车,他叫罗强坐在自己后面。他们冲到街上时。看到胡玉琴也骑上了轻摩。她的后座上带着谢五妹,尾随着他们一同向学校开去。

沈兵来到朱雨深的宿舍门口。用力推了一下门,门是虚拟着的,他抢到了里间。随后罗强、胡玉琴和谢五妹也跟了进去。只见朱雨深睡在床上,只盖了一床毛巾毯,背靠在叠着被子上。他眼睛微闭着,脸色很苍白,房间里的味道令人窒息。正处于迷糊状态的朱雨深看见有人进来,强撑着睁开了眼睛。他试图开口说话,却没有力气说出口。沈兵和谢五妹与朱雨深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他们对他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很是难过。

沈兵控制不住了,他蹲到朱雨深的面前,大声说:“朱哥,你怎么了?是谁把你搞成这个样子?”

朱雨深没有力气回答他,只是把右手放在他的肩上。谁知沈兵这个硬汉子,这时却哭了起来。他抹了一把眼泪,边哭边说:“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好人没好报!这个世界上的人太没良心了!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对你这么好的人这么刻薄,老是把罪给你受?却让世上那么多没用的人活得有滋有味的。天妒英才啊!老天啦,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沈兵身后的谢五妹已哭出声来,胡玉琴和罗强也掉下了眼泪。谢五妹看见朱雨深挣扎着起来,并且眼睛盯着她。她再也控制不住了。她走上前来靠近朱雨深,用手抚摸着他头上那夹杂在黑发中的白发,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到朱雨深上身的衣服上。

他们俩在一起相处的那些愉快的记忆,同时回荡在他们彼此的脑海里。谢五妹更是想到了自己所经历的挫折,想到了自己多舛的命运。所以她越哭越狠,眼泪汹涌地流出。

在她的感染下,虚弱的朱雨深泪水也像决了堤的江水一般,不断地顺着眼角往下泻。他们就这样依偎着,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们在那盈盈的河水边散步、在满地的油菜花中徜徉,悄然等待夜的降临。

谢五妹哭了一阵后,停顿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的泪水已浸湿了朱雨深的上衣。她这才往后挪了一点,拿出纸巾擦泪。同时,她发现朱雨深也是泪流满面,她再帮他去擦。当她的右手触到朱雨深的额头时,感到烫得怕人,她赶紧示意胡玉琴来摸摸看。

胡玉琴上前来摸了一下,大惊,她说:“朱雨深烧得很厉害,得赶紧去医院。”其实在谢五妹依着朱雨深大哭的那会儿,沈兵已出去联系好了镇上的一个面的,一进来,他就觉得朱雨深得赶紧送到医院去。

这时面的已经到了。沈兵抱起朱雨深,抢先几步把他放到车里,于是众人都出来了。等罗强锁好门上车后,沈兵一步跨上车,在里面碰得一声关上了车门。

罗强有点纳闷,他问沈兵:“朱老师的女朋友不一道去吗?”

沈兵说:“别管了,她不配做你朱老师的女朋友!”随后他吩咐司机开车,抓紧赶到医院。

谢五妹呆站在原地,望着车子远去,一脸失落的表情。胡玉琴把自己的脸擦了擦,她上前推了一下谢五妹说:“我家就在前面,去我家坐一会儿吧。”

谢五妹却摇了摇头,她的脸上依然挂着泪珠,一个人慢慢地向镇上走去。(未完待续。。)

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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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深到了医院后,又是打针、又是挂水。住了两天后,他的身体才恢复了正常。这期间,学校领导得到沈兵的通知后,派了学生来照顾他,并派了一个教师作为代表买了慰问品来看望他。朱雨深又住了一天,他准备第四天一大早出院。

第三个晚上,三个人的病房里只剩下朱雨深一个人了。他感到孤寂难耐,这时,他想起了谢五妹。反复考虑之后,他还是拔通了谢五妹的手机。响了两声后,谢五妹就接了。

朱雨深首先说,感谢她两天前来看望自己。

谢五妹说,正巧那天她在街上,看到沈表哥过来就跟着过来了。一问一答后让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朱雨深默默地感叹:彼此之间以前的那些美好的故事,再也不可能重演了!前两天在自己宿舍里汹涌地哭泣,仿佛是爱的一首挽歌。以后如果他们再在街上的某个角落相会,恐怕就要像陌生的路人一样了。两个人经历的忧伤只有各自慢慢地承受。

停顿的时候他们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朱雨深想,这样下去不行,得找个话题打破沉默。于是他没加考虑就问道:“你快要结婚了吧?”

谢五妹在那头说:“日子往后推了,要到明年了。因为上次定亲时,沈表哥把我们两家人都骂了一顿。那次酒席就那么散了。”

朱雨深听到这里,有点纳闷,问怎么回事。于是。谢五妹便把那日的情况向他复述了一遍。听后。朱雨深直讲沈兵太冲动了。

谢五妹继续说:“现在我们家和江风家都怪对方不好。而且我们家人已发现他们家并不像江风和他父亲吹得那样富有。他们一家认都不会过日子,在他们村上算是最穷的一家。但他们家人说已经在我身上花过钱了,已经赖上我了。所以现在两家人矛盾很深。结婚的事,就暂且不提了。但毕竟已定过亲了,我算是被他们家定下来了。

有时想想,我当时真是很傻!明明知道你在等我,我却相信了江风的胡言乱语,到市里上班三个月就跟他在一起了。跟你交往也有那么长时间。却什么都没做。不然的话,我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样子。对了,开过年来,我准备还去市里打工,准备尽早还上借你的钱。你怎么样了,病好了吗?有人帮你重新介结对象了吗?”

朱雨深说:“病是好了。暂时还没人帮忙介绍。上次给你的钱你不必还了。我现在虽然条件不是很好,但也不缺那点钱。”

谢五妹连忙说:“那怎么行?”

经过这样的争论,双方都感觉到彼此的关系已经真正地退而求其次了。所以再次顿了一下后,朱雨深觉得不便打扰人家太长时间了,便主动挂断了电话。然后他躺了下去。

他忽然有一股满足的感觉贯通全身。因为他想到了几天前两个人那个痛痛快快地哭泣的情景。那权当作是爱的回光返照吧。

朱雨深刚拿起书,病房外就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沈兵夫妇,他们拎了些东西看望他来了。寒暄过后,沈夫人直截了当地跟朱雨深说:“我已帮你物色好了一个对象,她就在本镇正宇集团的猪棕厂上班做成品。她也是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姑娘了。她们家小时候父亲就不在了,现在她姐姐已嫁人了。她母亲在下街头最西边开了个杂货店。先前是她母亲央求别人帮她女儿介绍对象,我这边沈兵正好又要求帮你介绍对象。我们觉得你们在一起蛮合适的,所以这就来跟你说。”

沈兵说:“朱哥你是个实在人,更是个善良的人,我可不能对你说假话。这个大姑娘叫肖蓉,论长相、论身材,她绝对不比以前谢五妹差。她在厂里上班,她母亲还在开个小店。

但是有一个问题。她上面有一个姐姐,叫肖惠芳,听说曾遭遇了一场不幸的婚姻。她姐夫现在变成了傻子,她姐姐现在跑了,留下了一个小男孩放在娘家。因为肖惠芳公婆早就过世了,所以这个小孩除了呆在外婆家,肯定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这样一来,就给肖蓉她们母女背上了包袱。肖蓉的母亲年纪也比较大了,抚养这个小男孩,将来供他上学,帮他成人的担子自然就落在了肖蓉身上。据说很多追求肖蓉的男同志,一旦听说肖蓉以后要带着这个小男孩过,他们就知难而退了,所以导致她到现在还没定下人家。

想来她也是没办法,毕竟是自己姐姐身上掉下来的肉,又没有别人可以指望。如果她也放弃了,那这个小孩只有送到弃儿收容站去了,或流落街头了。我认为肖蓉是个不错的女孩。考虑好后,我们夫妻俩今天就连忙来把这事告诉你。”

沈夫人接着说:“沈兵说的没错。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已跟肖蓉母亲谈过,她母亲对你比较上心。在她母亲的说服下,肖蓉也答应准备和你谈对象。我想只要你乐意和肖蓉谈,你们应该很快就能成为一家人了。”

刚经历过感情浩劫的朱雨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此番好意呢?他也需要用新的生活来抚平所创下的伤口。所以他郑重地向沈兵夫妇表示感谢。几个人还聊了一些其他的事。

沈兵夫妇走后,朱雨深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后,肖蓉的事,以及她姐姐所丢下的小孩的身影一直在他脑中萦绕着。他有一种直觉,就是那个小男孩现在的处境应该比二十年前的自己还要差。

因为朱雨深已经表态希望跟肖蓉交往,所以沈夫人很快就把这个消息带到了肖蓉母亲的耳朵里。肖母很高兴,肖落却并不显得多么欢喜。

她觉得这个中学教师虽然经济条件一般,但文化水平比较高,在黄镇已是佼佼者。可能跟她这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大女孩没有多少共同语言,或者说是看不上她。更不用说她身边还有个拖累。(未完待续。。)

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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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外甥。只见他在边吃饭边擦掉下来的鼻涕。本地的人对她家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介于这个原因,一直让她处于劣势地位。

她想到父亲在世的时候,一家人都生活得幸福。精明能干的父亲在街中心买了一个门面开店,并在下街头造了两层的楼房,这就是她们现在所住的房子。

不幸的是,父亲在姐姐肖惠芳读初二,她读初一时生了一场病。为了给父亲治病,家里把街中心的门面房卖了。结果却是人财两空。父亲走了一段时间后,母亲把以前店里的货又摆到家里的一楼,稍微改造了一下,勉强像个开店的样子。只是这里太偏,光顾的顾客很少,也不指望赚什么钱了。

她在猪棕厂上班是从事最后一道工序——做成品,技术含量较高,工资当然在全厂也是最高的。但本镇的工资水平总体上来说还是很低,比出外打工的人挣得钱要少。

但在外打工或在城里服装厂干都很辛苦,早晨八点钟进去,一直要干到晚上**点钟。她们猪棕厂晚上到六点钟准时下班,而且一个月还有三天休息。由于她父母亲成家比较晚,要她们姐妹也比较迟。所以她母亲现在年纪大了,家里还需要她照顾着。

这些原因迫使肖蓉只能在本镇上班。关于她老大不小了还没有把自己嫁掉的事,是由多方面原因造成的。

每当看到亲戚中的表姐妹,或是住在一起的姑娘们嫁了如意郎君。跟她再说些膨胀性的语言时。她表面上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内心却巨烈地翻腾着。此时,她的母亲更是叹息不已。

如今,母女二人初步了解了朱雨深的情况。她们都觉得机会还是应该要好好把握住。

怀了这样的心思后,肖蓉变得越来越有点魂不守舍了。出于女孩固有的羞涩感,她又不好主动地要求约那个中学教师来和她见面,她只能把自己的内心压抑起来,慢慢地等待着。如此这般开小差,也让她在工作中出了差错。从而干活进度慢了下来。

在一个太阳余光辉煌的下午,她提前下班回家,想到中学那里转一圈。当她怀着这样的念头后,就一溜烟骑车转弯,驶上那条去中学的新公路。

这时她又忽然清醒过来:自己就这么去找他吗?怎么去找呢?他在哪里?当刹住自行车的时候,她已靠近学校的大门了。学校刚放过学,学生们成群结队地从大门口出来,女学生们欢呼雀跃的样子使她想起自己的少女时代。她一边想着心思一边随着那些孩子离开了学校。

父亲生病住院是她以往生活的一个分水岭。在一家人无病无灾的日子里,她犹如一只欢快的小燕子。和很多人一样,她也经历过金色的童年。那时她们家还住在乡下靠山的村子。每当到油菜花开的季节。依山而建的大坝拦住了一潭碧绿碧绿的水。坝底下的涓涓溪流,潺潺地自高处流向远方。溪流滋润着一大片高低不平的农田。遍地金黄色的油菜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在不上学的时候,她会和几个小女孩一道,挽上竹篮到田野里去采野菜。高低不平的田野间有一条窄窄地公路穿过。下午时,公路上时常会有送亲的车队缓缓驶过。每当此时,她们都会飞奔到公路上驻足观看。只见那些家具家电塞满了后面的车子,前面的婚车里坐着甜蜜地依偎在一起的新娘新郎。

当贴着大红喜字的车子缓缓驶过她们面前时,看着那婚车里一身红衣服,脸上露出幸福笑容的新娘,小小的她的心里也泛起了涟猗。她在想自己将来出嫁时,将是什么样子呢?自己的白马王子又将是什么样的人呢?车子都走远后,她已没有了继续去挑野菜的心情,心事重重地拎着篮子回家。这样下去,到上中学的时候,她已不自觉地喜欢审视身边的男孩子了。

再后来,那条公路已经拓宽,并重新铺上了柏油。迎亲送亲的车子从那条公路上经过时,车速快了很多。她只能隐约地看见,坐在婚车里的新娘已是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纱,车子也变成一袭崭新气派的车队。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但每当此时,仍旧能让她怦然心动。

不久后,已在镇上经营了几年生意的父亲,在靠近街道的地方造了房子。一家人都搬了过去,再把老房子低价卖给了本村的穷人家。

初一快结束时,她父亲因病住院。熬了一段时间,终于在秋天到来时离开了人世。此后,她们家的经济条件一落千丈,母女三人的情绪也从此低落到了极点。

这个分水岭让肖蓉看到了生活的另一面,初步尝试了人情冷暖与世态炎凉。因为她能感觉的到,所有亲戚以及周围的人对她们一家人的态度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随后在她进入初二时,姐姐肖惠芳已经读初三了。姐妹两人因为以前父亲在世时家里经济条件较好,营养跟得上,所以身体长得较好,此时都已出落为体态丰腴的姑娘了。

所不同的是,以前的那些男同学是以朝圣的目光看她们姐妹的;然而遭受家庭变故后,她明显能感觉到诸人看她的眼神里有鄙夷的意思。那些平时对她们趋之若鹜的混子男生们,或是倾心于她的优秀或本份的男生们,更是以玩世不恭的态度来对待她和姐姐了。

曾经有一次,姐姐肖惠芳骑车带她去上学。当车子穿过一群走路的大男生中时,众人就小声议论起了她们。有一个小个子吹起了口哨,一个胖子喝止道:“吹什么吹?这两个姐妹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以后把她们姐妹俩个一锅端来做老婆给你们看看!”

另一个长相奇丑的男子连忙说:“你可别抢我的老婆!那个后面坐着的大屁股是我的!”接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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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们姐妹都脸红到了脖子根。姐姐硬着头皮加快节奏骑车,把这些讨厌鬼甩在了后面。

那次回去后,她们伤心了好一阵子。因为她们姐妹一贯自视比较高,这些二混子的胡言乱语严重刺痛了她们的心。

特别是肖蓉,夜深人静时她常常扪心自问:我将来能嫁什么样的人呢?难道就能嫁给类似于那些混子的人吗?

以致于后来的若干年里,闲下的时候,她经常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近来,环视四周,能让她放心地把自己嫁过去的大男孩实在少之又少。黄镇的那些男孩,没有参加高等教育就回家就业的人,基本上都土的可以。有的是衣着,有的是言谈举止粗俗不堪。

而那些本镇飞出去的金凤凰,基本上都要到外面精彩的世界里去安家落户了。他们因为升学洗尽了一身土气,偶尔回乡探亲与本镇人交往时显得格格不入,并且已显出趾高气扬的格调。她觉得自己很难与这些类型的人走到一起。

直到此时,肖蓉才认识到,原来人生竟是如此地迷茫!少女时代那悸动的春心,发展到如今已被残酷的现实浇灭了。看来将来只能随遇而安地找一个不算好的男人聊此一生了。

如今,肖蓉反而有了一些期盼。因为她知道那个叫朱雨深的中学教师应该算是一个知识分子。不管结局如何,两个人能在一起相处一段时间,也是她所向往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点担心他不够帅。那就将再一次浇灭了她的春心。她在等待着。但她不想向别人表露出自己的心扉。因为她害怕别人说她是一个不够矜持的女孩。

肖蓉盼星星盼月亮一般所盼的东西终于来临了。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当她结束一天的工作,骑车回到家门口时,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少妇。肖蓉连忙下车,

该女子跨几步凑到了她跟前,问道:“你就是肖蓉吧?”

肖蓉说了声,是的。

该女子自我介绍说:“我是镇派出所民警沈兵的老婆。你姨的小吃店和我开的店在一起。前段时间,我老公要求我帮他在中学做教师的老同学介绍一个对象。你表姨把你推荐给了我。我今天专门来看看你,想知道你本人的心思怎样。”

肖蓉有点不好意思了。她低着头开了门,给沈夫人让了座,并倒了杯水递了过来。肖蓉说:“今天我妈带外甥走亲戚去了,晚上说好不回来了,所以家里一直没人。你可能等了很长时间了吧?”

沈夫人说:“没关系的。就算我吃了辛苦,回头我去找朱雨深算帐。”说完,两人会意地一笑。

沈夫人用嘴吸了一小口水,开门见山地说:“朱雨深人看上去很有气质,长相应该说是不错的。尽管他们家底子薄。但他为人正派,很会打理生活。去年他已在靠近学校的那条新公路上买了房子。今年把房子装潢好了。论工作,他在中学教书,工资在我们这里也算是比较高的。论学识,论人品那就更没得说了。他目前是教育学学士的学历,并且发表了许多文章。我来黄镇后跟他接触过几次,觉得他的性格非常好,为人处事也总喜欢为别人考虑,心很纯,可能是受教育程度高的原因吧。”

肖蓉眯着眼睛听她诉说着,这些话让她比较高兴。接着她又低下了头,作沉思状。

沈夫人心想:自己是不是把男方描述得太好了,而让肖蓉觉得高不可及呢?所以她赶紧又说:“我可没有拔高朱雨深,我们家老公就对他的学识和人品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是中学时的同学,他很清楚朱雨深当时就聪明过人。读书时,一直能取得顶好的成绩。不过肖蓉你也不错,论长相,论身材都好,人也贤惠。所以我说你们很般配嘛。”

对于自身条件,肖蓉历来是比较自负的,所以她也历来看不上泛泛之辈的男人。像朱雨深这种不俗的人,于她来说可谓正中下怀。她已经深信,只要自己主动出击,肯定能把朱雨深揽入怀中,让他死心塌地把自己奉为女神。只是她心里有一些疑惑。性格泼辣的她,稍作思考后就直言不讳地问:“既然朱雨深各方面都不错,那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哪个女孩愿意陪伴在他身边呢?”

沈夫人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丫头们都现实的很。她们情愿被大款包养,都不愿嫁给条件不中意的人。她们花起钱来也很夸张,心态也很浮躁。在现在这些不懂事的丫头们的眼里,朱雨深的条件确实不够好。他的学历,他花很大心血写的文章,至少暂时还没有产生多大的经济效益。所以一般人觉得他没什么的,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太势利了。你也是个大姑娘了,比一般女孩显得成熟些。你应该清楚,现在像他这样的好男人应该是很难找的。”

肖蓉点点头说:“我知道。不过他周围的人,那些老师、还有他们的家属,不能帮他介绍一个纯朴一点的女孩吗?农村的也行啊。”

沈夫人抿了一下嘴,又开口说:“实不相瞒,今年上半年,就有其他老师的老婆帮朱雨深介绍了一个乡下的女朋友。那个女孩的长相、身材都不及你。”

听到这里,肖蓉先是一惊,显出不高兴的神情。当听到不如她的话时,她昂起头,挺着胸,一副自信的样子。

沈夫人接着说:“那个胖丫头其实很傻,她们家也很贪,为了给她哥哥装修房子结婚,硬要朱雨深拿出大几万块钱过来,才能答应他们。由于她哥哥急着要娶老婆,这个钱还等不得,要一次**出来。朱雨深当时刚买过房子,身边几乎没钱了,肯定满足不了他们家的人。这样一来,女孩家就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在朱雨深登门的当天还狠狠侮辱了他,骂他穷。那个女孩也是个老实本分的农家女子,很听父母的话。结果她也倒向了自己父母这边,所以他们俩就没成。”(未完待续。。)

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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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蓉听后摇了摇头说:“那个女孩也太没主见了,自己的幸福怎么能就为了家里的事而放弃呢?”

两个人都叹息了一阵。虽然嘴上批判着,但她们心里认为这种事周围也发生了很多件,也可以说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接着,肖蓉把放在墙角的菜拿出来摘,说晚上要留沈夫人在家吃晚饭。

沈夫人推辞说:“不了,我马上就走。”但她并没有挪动身子,而是看着蹲在那里的肖蓉那丰满的身形。她不禁暗自发问:在未婚女孩这么紧俏的时代,面前的这位大姑娘还没嫁掉,也算是个奇迹了。她背后的情感故事也一定富有传奇色彩。朱雨深这个善良、木纳的书生能搞定她吗?

因为,朱雨深交往一个本份、各方面条件都不佳的谢五妹况且那么艰难,何况面前这个大女孩的长相、身材比谢五妹都要好些,性格也比较泼辣。如果不成,那么对于他那已深深受伤的心来说,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在沈夫人犯嘀咕的时候,蹲着摘菜的肖蓉的心情却比较好。因为沈夫人前面的话已解开了她心中的疙瘩,她已成竹在胸了。

肖蓉的这副稍显得意的样子,使她那侧对着沈夫人的洁白的腮显得很扎眼。沈夫人有些不快,她便用有点硬的口气问道:“你怎么这么大了也没嫁人呢?”

肖蓉也是个爽快的人,她说:“你既然把他以前的事都对我坦诚相告,我也把我的实际情况告诉你吧。”于是他转过身来。对着沈夫人。边想边说。把自己家的事向她侃侃道来。

自从父亲去世后,她们母女三人就成了一些非善类之人斯侮的对象。那时间她们姐妹还在上学,母亲一人支撑着家。母亲要让她们姐妹初中念毕业。家里在街心里的店已被债主接手了。母女三人把存货运回了家,在家里摆起了柜台。

但一家人也没心思做生意。母亲通过在中学当领导的亲戚帮忙,去学校食堂里蒸饭、烧菜等。活干得很多,钱却挣得不多。上班的空余时间,母亲还得回去干农活,菜地里。田里都要忙。她们家的责任田就在学校边上。那是搬到镇上时,父亲用原先家里的大田跟人家换的,换过以后两家人离田都近了。

有一次,她课间回家拿东西。抄田间小路回家时,她看到几个小学生蹲在那里看母亲修水渠。由于这种事一般是男劳动力干的,所以母亲在那里干这活显得很不协调,引得别人驻足观看。路过那里的教师家属们更是向母亲投以轻篾及饥笑的目光,母亲只是低头默默地干着。

当时,她在远处一个人站了好久。她没有叫唤母亲,一个人偷偷地快速回家了。此时她才体会到了母亲的难难。以前。她们姐妹在学校上课,还觉得在食堂干粗活的母亲似乎跌了她们面子。那次以后。她再也不这么想了。有时课间,她还会去食堂帮母亲整理蒸饭间的饭盒,或铲煤什么的。放学后,有时她也去田间帮忙。帮母亲分担一些生活的担子,分担一点生活中的尴尬。

姐姐肖惠芳比她大一岁多。因为长相好、皮肤白皙,发育得又较好,所以初三时姐姐已出落成一个有丰韵的姑娘了。她们家家境衰落前,有些成绩好的,或是家里经济条件好的男生,都或明或暗向姐姐表达过倾慕之心,捧高了她的心态。但她们家家道中落以后,不知怎么搞的,那些以前倾心于姐姐的优秀的男生,都不再对她感兴越了。

他们对此时还如以前一样爱打扮、装贵家小姐的肖惠芳发出了很多批评的声音。但姐姐想不通,还是我行我素。好的人疏远了肖惠芳,不像样的或无赖之类的男生又像苍蝇叮臭蛋一般叮上了她。他们信誓旦旦地表态:自己有一身力气,干活不用烦。将来如果肖惠芳嫁给了他,她们母女三人的生活就有保障了。有一个家里弟兄多、条件差、穿着寒酸、成绩垃圾的男生更是向肖惠芳表态,要入赘她家,从而拯救她们母女三人!

每当此时,肖惠芳总是杏眼圆睁地对待那些混子型的男生。但以前向她示过爱的优秀男生冷落她时,却让她很寒心。她抱怨命运不公,让自家横遭灾难,从而让她失去了一部分资本。眼见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转而对别的女孩趋之若鹜去了,她气不打一处来。有时回家,她对着母亲发火,说在食堂粗作的母亲让她在同学面前跌了面子。

还有,初三的那次校园运动会闭幕式时,全校师生都站在操场上,放着激昂的音乐搞颁奖仪式。肖蓉没有参加闭幕式。她知道母亲要把稻草往家挑,所以她过去帮忙。母亲挑了两担后,正好有人找她做事。肖蓉叫母亲去吧,稻草她一个人来挑。这些人工脱粒的稻草很长也很多,脱粒后人工扎成了一把把的。晒了一些天,此时已不重了。

但肖蓉正处于青春发育期,又是软体的女孩,不敢多挑,一次头只挑八把。用细竹杆一挑,扛上肩膀就走。父亲走后,母亲把原先家门口的其他几块小田都送给了叔叔等人去种,自己家只种这一块田,以保障自家的粮食供给。

肖蓉因为每次挑的比较少,所以即便她抄近路从学校操场侧边走,一个多小时下来,也没把一半的稻草把子挑回家。

当肖蓉挑得全身是汗经过操场上时,那里的气氛正达到了**。她看到姐姐站在路边的队伍中,伸着红扑扑的脸,直愣愣地看着主席台,全然没有也过来把稻草运回家的意思。肖蓉有点不快,因为天气预报说第二天要下雨了,家里又急着要用这些稻草盖柴屋。

然而此时,操场上的肖惠芳的心里更是不快。因为知道她们是姐妹俩的同学很多。妹妹在众目睽睽之下挑稻草就从这里经过,让别人怎么看待她们呢?(未完待续。。)

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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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惠芳觉得这严重损伤了她的面子,所以她气红了脸。她别过脸去,眼睛不看肖蓉,站在那里窘迫死了。她只渴望闭幕式早点结束。她在想,怪不得那些以前追自己的人现在对自己不感兴趣了,自己家已经沦落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颁奖过后是冗长的领导讲话,组委会最后宣布:本次运动会取得圆满成功,全体解散!随后,全校师生们纷纷散去。肖惠芳匆匆回教室拿过书包,小跑着回了家。

此时肖蓉还在挑着稻草,她尾随姐姐回了家。谁知她一到家,姐姐就冲她发火说:“你什么时候不能挑那草啊?偏要今天下午挑草,把面子都丢光了!”

肖蓉也不甘示弱,骂肖惠芳不干活还好意思教训人!两个人吵了起来。后来肖惠芳一头扎到床上,哭得很伤心。这让肖蓉觉得莫名其妙。

姐姐肖惠芳就一直以这种心态生活着。中学毕业后,她去孙村镇乡镇企业上班了。每次回来,她打扮得很入时,却很少跟家里人说话。几年后的一个春节,她便带了一个比她大五岁的、名叫杨大可的男人上门来拜年。

杨大可身材矮小,但却很新潮,染着黄发,一只耳朵上还带着黄色的耳坠子。他确实买来了不少好东西,什么营养品、名贵糕点啦,拜年的礼很重。肖惠芳满面红光地向家人及领居们介绍说,这是她在孙村谈的男朋友,他们家经济条件比较好。

当时赢得了不少羡慕的眼光。村里的老人们也对她的行经表示莫大的赞许。她的神情便更不可一世。那次春节回来以后。直到夏天她才再次回家。

再次回家后。她苦着脸跟母亲说,她怀孕了。是跟那个杨大可在一起产生的,并有六个多月了。这么快的速度把肖蓉吓了一跳。

姐姐一个人在外,家里人也管不了她的事。肖蓉去厨房时,听见母亲对姐姐说:“算了吧,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又说那个杨大可人不错,对你好,那你们就抓紧结婚吧。不然到时候小孩都要出来了。还没结婚,要让村上人笑话死了。”

肖惠芳嘴上说是,眼里却掠过一丝忧伤。细心的肖蓉捕捉到了姐姐的这一表情,她觉得姐姐似乎有很多话要向人倾诉。所以晚上时,肖蓉故意把自己房间的门开着,边看书边听着音乐。果然,不久后姐姐来到她的房间,向她诉说心里话。她先关了音乐,再关上了门,让姐姐放心地说话。

肖惠芳说。直到现在她才承认自己错了,多年来自己活得太浮躁了。由于她的虚荣心太强。贪图富贵与享乐,没有清醒地看清自己,所以让人有可乘之机,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早知如此,还不如像妹妹你一样务实、关心家里、洁身自好,这样不至于被骗。

虽然肖蓉早就发现了肖惠芳有点不对劲,但这番话还是把她吓了一跳。她问姐姐怎么说被骗,难道和杨大可在一起不开心吗?

肖惠芳此时眼里涌出了泪。她说,在孙村的厂里上班,虽然厂里基本是女人,但外面街上的无业的、四处放荡的人,或是一些事业小成、闲暇的人喜欢到她们厂里捣蛋或猎色。她长相较好,又不像其她长得漂亮的女孩一般高傲、矜持,所以她很容易变成那些人的攻击目标。那些捣蛋的人她自然不会理会,但虚荣心强的她对那些貌似富有、强大的人却基本不设防。

杨大可在她上班两年后进入了她的生活。那些时候,杨大可总喜欢骑着摩托车带她到外面兜风,又送她好吃的和漂亮的衣服;在她休息的时候,还带她到南京、苏州等地玩过;在她过生日的时候,杨大可买了一大束玫瑰和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送到了她们厂里。生日过后,那些见识过他们的浪漫爱情、吃过她生日蛋糕的小姐妹更是把杨大可捧上了天。

从那时起,她就认定了这个杨大可可能就是她此生所要嫁的人了,所以不久后就委身于他了。突破了这一层后,她渐渐发觉了杨大可的缺点也很多,比如脾气暴躁,懒、爱吹嘘等。但她想,只要富有,这些缺点算不了什么。

春节时杨大可来黄镇拜过年后,因为家里没有反对他们在一起,回孙村他们同房时便不再采取避孕措施,说怀了孕就结婚吧。她想想也对,所以事后她自己也不补救。这样一来,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在她三个月身孕的时候,杨大可终于带她到了他家,那里离孙村街道有二里多路远。他家是一幢外墙已经斑剥的小楼房,里面杂乱不堪,还散发着臭气。厨房里,灶上到处都是老鼠屎。肖惠芳本来是买了菜准备下厨的,这时却无从下手。她捂着鼻子,很拘束地缩到一角,觉得在他家真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杨大可见她这个样子,悻悻地把家庭的实际情况告诉了她。本来,他家父母在镇上开了个烟酒批发部,生意做得蛮好,攒了一些钱。他是父母四十出头才添的孩子。他前面有一个哥哥,长他十多岁。哥哥下面本来有个女孩,那女孩生病夭折后,父母才要了他。

因为他父母是中年得子,加上小时候的他杨大可也确实长得可爱,所以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久而久之,长大后的他便养成了好逸恶劳,花钱如流水的坏习惯。他父母到六十多岁因病相继离世。此后,他们弟兄俩把家产分了。

他嫂子是个精明的很有心计的女人。加之他以前一味贪玩,家里各方面的情况知之甚少。所以分家产时,嫂子说多少就多少。嫂子骗他说,考虑到他不善经营,又没成家,所以多分给他一些钱,父母留下的旧楼房也归他。他们夫妻俩基本不要钱,只要那个批发部就行了。

结果当然是嫂子怎么说怎么好。但分家还不到半年,他就见哥哥把农村瓦房拆了,盖了新楼房,并且还在孙村街边新起的小区买了个大套的房子。(未完待续。。)

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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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可在别人的议论中觉得不对头,认为哥哥嫂嫂在分家产时肯定暗地里多分了不少钱。于是他去哥哥家争吵。

嫂子却撒泼地说,自家搞房子的钱是夫妻俩以前攒的和接手批发部后做生意赚的,你杨大可当时不是同意了财产分配方案了吗?怎么还来纠缠?

火气大、性格急躁的杨大可在气头上时推搡了一下嫂子。嫂子就趁势倒地,大喊大叫,把邻居都喊来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说杨大可把她打伤了,那样子装的很逼真。他哥哥赶来时要打杨大可,终被众人劝住。哥哥便大骂杨大可不务正业,是个没出息的东西,是个典型的败家子!围观的人也都对杨大可提出批评,此事便不了了之。

此后,杨大可再也不敢去哥哥家找碴了。他确实是个不成器的东西,读书时,每年成绩都在班上倒数一、二,长到二十多岁,他什么都没学会,只知整日跟街上的混子混在一起,养成了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品性。几年下来,挥霍了大部分他所分到的家产。

但在别的混子眼里,他简直就是钻石王老五,他们想方设法骗他的钱用。他也很大方,经常满足其他混子的要求。混子们觉得他够义气,所以经常给他出谋划策。他们平日里四处游荡,在哪里发现美女了,也是首先推荐给杨大可,他们不跟他争。只有杨大可看不上时,他们再去追。或者说是去骚扰。

长此以往。他们害了一些容易被表象迷惑或定力不好的女孩子。肖惠芳也是一个混子发现的。一开始该小混子想独享肖惠芳。其他混子知道后,便骂他家里穷得都没钱吃饭了,还想吃美女?还不赶紧交出来奉给财神爷杨大可。

当杨大可去厂里第一眼看见肖惠芳时,他就满心欢喜。于是他采取金钱攻势,他把以前讨好女孩子所积累的经验加以总结,使出浑身解数来追。在杨大可看来,整个孙村镇的美女并不多,因为美女都已落入了当官的人、当官的人家的公子或是大款的怀抱了。剩下的只有一些相貌平平、而且穷。或相貌丑陋还忸怩作态的女孩子。

通过交往,他也获知肖惠芳家好歹也是在黄镇街上,而且家里还开着店;她在厂里上班所挣的钱,也不用像其他穷人家或有哥哥弟弟的女孩那样,几乎要全额上交,以便用来养家或为哥弟娶老婆服务。综合起来看,肖惠芳是他选来作老婆很理想的人选。

想到这一层后,杨大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他对肖惠芳的心明月可鉴!于是他们俩开始了贵族式的、不可一世的恋爱期的生活。那时间他们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潇酒、最幸福的人。

但这种只出不进、只消耗不积累的,对遗产侵蚀式的生活。很快就让他帐户上的钱不多了。以前他只是一味地在女朋友面前吹嘘,极力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一辈子吃穿不愁的富二代的形象。假话说的多了。别人相信了他,最后他自己也相信了那些。只顾着眼前,没有想到将来咋办。这次肖惠芳来到他家,他才把实情说出来。

肖惠芳当时知道了这些情况后,心都碎了。她问杨大可,到底家里还有多少钱,因为她的肚子快出怀了,婚期也要摆上日程了。

杨大可说,还有两万多。肖惠芳算了一下,加上她自己身上所挣的一点钱,操办个婚礼不成问题。但婚后杨大可一定要想办法挣钱,不然她还要生小孩,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夏天那次回家前,母亲去厂里看她时,她就把这些实际情况告诉了母亲。母亲劝她要么就把孩子打掉,离开这个败家子吧。她当时用手摸着肚子,由于她的情绪波动,肚子里的宝宝在大幅度地动着。

虽然身边像她这样,被诱骗或自己不谨慎怀上了不能嫁的男人的孩子女子很多,她们后来多半迷途知返,把孩子做掉,再嫁他人。但她确实不忍心,她知道杨大可对她也是真心的,对于她的任何要求杨大可也尽量满足。所以,她当时没有理会母亲的提议,任由肚子发展。

一转眼,怀孕已经六个多月了,想挽回也很困难了。通过左思右想,她却后悔了。但夏天回家时,母亲在厨房里却改变了以前的态度,极力叫她和杨大可赶快把婚结了。

母亲说,不然就要让邻居、亲戚笑话死的。以前她们家因为倒下了顶梁柱,家境衰落,已经受够了别人的冷潮热讽。不能再搞出什么丑事出来了,不然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况且大丫头你现在已经这样了,如把孩子做掉与杨大可分手,那你自己的名誉不也臭得不成样子了吗?现在本来可嫁的好小伙子就不多,你还指望能嫁给什么人呢?所以也只有将错就错了。

肖蓉了解了姐姐的这些情况后,当时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她对母亲这次所说的话是基本认同的。俗话说劝合不劝散,她也就安慰肖惠芳说,姐姐你不用想了,结婚后再好好调教杨大可吧,也不见得你们未来就不幸福。

这样一来,姐姐便不再说什么了。不久后,杨大可就在邻镇街上的大酒店和肖惠芳举行了结婚典礼,那排场也够得上一定的标准。婚礼时,她都几乎忘了以前姐姐向她所诉的苦,俨然已把姐姐当作了无比幸福的女人。

婚后几个月,肖惠芳生下了一个男孩。由于孩子的出身,各方面的用费都增大了不少。挺着大肚子时,肖惠芳就没能去厂里上班了。所以这样一来,孩子半岁大时,他们夫妻手上已经没有多少可支配的钱了。

肖惠芳叫杨大可像其他农村男人一样去外面打工,不然的话,以后怎么过呢?杨大可便随着村上的其他人一道去市里建筑工地上干了一段时间。干了三个月回来后,他却再也不愿出去了。他说外面干活累死了,挣得钱少,还不容易接到。(未完待续。。)

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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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夫妻俩便不断争吵。杨大可此时露出了因从前父母对其过分溺爱所养成的不良品性,他对肖惠芳大打出手,在她娇嫩的身子上留下了好多处伤痕。肖惠芳一气之下丢下孩子跑回了黄镇的家。那时孩子还在哺乳期,饿坏了孩子哭得很伤心。

随后,杨大可抱着孩子找到黄镇她的娘家来,脸气得呈猪肝色。他把孩子往床上一丢,就骑车回去了。

后来,有杨大可家门口的邻居告诉母亲:杨大可把孩子送走后,把自家在公路边的一块地低价卖给了人家造房子用。得了一些钱的他整天喝酒、打麻将、逛洗头房。他还到以前肖惠芳上班的厂里厮混,又跟别的女人缠上了,恐怕心已经不在自己老婆身上了!

母亲回家后哭着把此事告诉了她们姐妹。母亲叹息道:我到底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啊,以致于中年丧夫,女儿还要遭罪,一家人熬苦受难的。

当天姐姐和母亲抱在一起哭得不成样子。那个小外甥睁着大眼睛,骨碌碌地望着悲恸地哭泣着的母亲肖惠芳。

姐姐就这样在娘家住了下来。本来姐姐是准备闹一断时间,等杨大可来接她,给她一个台阶下,她就回去的。但现在的情况是有家难回了。自从姐姐回来后,她们家的费用大大增加了。而且由于孩子太小,离不开她,所以她短时间内还不能出去挣钱补贴家用。

过了两个月后,杨大可的哥哥来到她们家告知说:杨大可因为没钱花了,眼见别人家相同地方地比他卖得贵一倍。他就去找原先买他地的人家再要些钱。弥补损失。人家自然不会理他。结果他就动武。跟人家打了起来。他把人家当家的打成了皮外伤,自己却被对方用石头砸坏了脑子。还是做哥哥的出面平息了此事,但杨大可现在差不多已经变成傻子了。

他哥哥叫肖惠芳回去看看自己的丈夫。肖惠芳的脸色当时颓废得不行,她木然地上了他哥哥的摩托车,回去住了几天。

再回到娘家后,她已心如死灰。她不说话、不吃不喝地过了两天,哭得眼泪湿透了一床被单。

不久后,肖蓉去孙村街上买东西。就在街道边看到了姐夫杨大可。其时已经是冬天了,杨大可脏兮兮的,身上穿着女人的连衣裙,戴着草帽。他在街上边走边自言自语,然后到垃圾堆里找吃的。

她当时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动弹。回来后,她没敢跟姐姐说此事,但肖惠芳后来还是知道了这个事情。等孩子过了一周岁后,她就到本镇的厂里上班去了。

一段时间后,疯掉的杨大可竟然来到黄镇街上游荡。时间一长。周围的人都知道了疯子原来就是靓妇肖惠芳的老公,于是各种流言蜚语及嘲笑的声音铺天盖地向肖惠芳及她们家人袭来。已伤痕累累的姐姐终于支撑不下去了……

一个清晨。母亲起床后发现姐姐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孩子,还有一个装满了钱的信封。母亲觉得不对劲,翻了一下房间里的衣柜,发现里面的很多衣服都不见了。因此,她们母女确认肖惠芳已经不辞而别,她留下了一些钱,去外面觅生活去了。其时,孩子还在梦中。幼小的他哪里知道,他已经没有父母可以依靠了。

随后,她们母女只有咬着牙抚养这个孩子,因为孩子已没有了至亲的人。他的父亲疯了,而且听人说,在本地已见不到疯掉的杨大可了;他的母亲跑了,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的爷爷奶奶在他出生前就已经离开了人世;他的大伯家已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他婶婶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他除了留在黄镇的外婆家已别无去处。

外婆便给他取了名字:难子,小小的他确确实实已遭受大灾难了。姐姐肖惠芳的事毁了,人也不见了。

经过这几年的折腾,母亲在姐姐走后很久才忽然回过神来,发现小女儿也不小了,已过了嫁人的最佳年龄。母亲一心希望二丫头能嫁个本份的、会过日子的人。如还像大女儿那样,她老太婆也不想活了。如真是那样,难子就没人管了,那他还不饿死吗?

肖蓉却对自己的未来抱有信心。母亲后来央求别人给她介绍的对象,她几乎都不满意。因为那些大男孩很多人一交往就想占她的便宜,而且还口若悬河,吹得吐沫直飞,却又说不出什么道理来。或只知道讲粗话,谈享受。

也有穷得不成样子的正派的小伙子确实倾心于她,但她不认为人穷就有很多优点,因为人是会变的。保不准穷小子娶了她后,尾巴就会翘起来,叫她鞍前马后伺候着呢。她能想这么多,主要是从姐姐及其他女孩的事件中得到了启发。

另外就是她心里有一个衡量的标准,那就是中学时她们隔壁班的班长张森。张森的父亲是位乡村小学的教师。张森读书时成绩比较优秀,后来考入了师范学校。毕业以后,他被分配在本镇的中心小学当教师。

中学时,她对张森倒没多深的印象。只是后来张森来小学上班后,住在他下街头的亲戚家。每天,他都要经过她们家门口,要和去厂里上班的她走一段相同的路。

当时他们都没有配自行车。张森遇到她后,通常走得很慢,有话没话地找她攀谈着。毕竟是受过教育的人,又出身于教师世家,张森的言谈举指间透出了儒雅、俊飒的风格。而且他的知识面也比较广,她满心喜欢。所以她有意没意也放缓了脚步,还为这事迟到过几次。双休日时张森不用上班了,她只好一个人走那路,那两天她心里总是失落落的。

由于她汲取姐姐的教训,比较排斥很多大男孩所施于她的金钱恩惠。加之她的心里又有了张森这个人,所以,对不管是别人介绍来的追求者也好,还是自发来找她的追求者也罢,她从心理上对他们都产生了排斥情绪。(未完待续。。)

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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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的人不服,他们骂道:你肖蓉有啥了不起,搞得比公主还傲!此时她就亮出了底牌,她实话实说,阐明她们家情况特殊——姐夫、姐姐都不见了,把外甥留在她们家;母亲年纪又大了,小外甥又没别的去处,将来肯定是要由她来抚养。

这是毋庸置疑的,谁要是有心要她,就要能接受这个附加条件。人都不是傻子,结果吓跑了绝大部分她的追求者。母亲还为此事一度叹息不止,她老人家也两面为难。

当然还有一些三十多岁的光棍,上门拍着胸脯承诺要娶她,声明结婚后连那孩子一起养了。但光说有啥用?那些大光棍这么大了,还没娶到老婆,肯定是有问题的。他们多半是家里太穷,或自身不善于生活。他们也许自己都养不活自己,休要说再养一个别人的孩子了。

她当时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张森身上了。为此,她从心理上抗拒其他任何追求者。在行动上,她也几乎回绝了除张森之外的,一切可与之结为伉俪的机会。

她与张森之间也一直可称得上是君子之交。一次张森用自己被评为优秀教师所获得奖金买了些护肤品送给她时,他们才彼此牵手出去转了转。母亲当然同意她与张森的关系,她只是担心张森这个工作不错、成绩不错,家境也可以的人,最终也不能接受那个要养难子的附加条件而放弃二丫头。

母亲的担心终于在几个月后得到了印证。那时间她感到张森渐渐对自己冷淡了,上班时也不从她家门口经过了。后来,好不容易才在镇上遇到他。她想问他到底怎么了?

谁知张森却说得很干脆。他说他父母了解到了很多你肖蓉家的情况。他父母觉得自己儿子这么优秀,又不是娶不到老婆;你肖蓉又不是貌若天仙,凭什么将来还要帮你姐姐养儿子?

张森说,彼此的关系还是断了吧,省得以后痛苦!为此,她回去痛哭了一顿。母亲的反应却很平静。母亲一边喂难子吃饭,一边说,就再等等吧。也许将来能等到好心的大男孩,能接受你以及难子的。

她当时瞥了难子一眼,心里对他产生了怨恨。这之后,在爱情方面她已心如死灰了。她暂且不想再考虑此事,只想一味地把活干好,多挣些钱。继而她的技术越来越好,终于可以做最难的那道工序了,收入也上来了一些。

沈夫人耐心听完肖蓉冗长的述说,感觉身子有点麻木了。这时天色已暗了下来。肖蓉打招呼说,不早了。她去厨房忙晚饭。虽然那些往事不堪回首,但此刻她的心情是不错的。

因为从沈夫人的介绍中。她了解到了那个中学教师朱雨深的优秀程度应该超过张森,听说他人长的也比较帅;而且介于他身世特殊,这种人更渴望得到爱,她知道应该怎么去俘获这个小才子的心了。现在的情况是,只要与他见上面,交谈一下,她就可以下决定将来到底要不要嫁给他。

沈夫人看到肖蓉提了那么多事后,现在的心绪也已从过去的阴霾中回来了,并显出了得意的神情;加之她了解到这个大女孩到目前为止,应该算还是清纯的,这样一来,就好把她推荐给朱雨深了。至于她的那个外甥难子,那是他们俩以后的事了。

想到这里,沈夫人也来到厨房,两个人一起忙起了晚饭。她准备吃过了再回去。也是为了跟肖蓉的关系拉近一点,这样对男女双方都有好处。

饭菜要烧好时,沈夫人才想起了给沈兵打电话,告诉他晚上自己要在这个女孩家吃饭。沈兵回话说,他已和同事在街上吃过,等她吃过饭,他骑车来接她回家。吃饭时肖蓉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客气地招呼着沈夫人吃喝。

半个小时后,沈兵来了。肖蓉把他们夫妻送出院门。在摩托车上,沈兵歪过头来跟老婆说:“这个大姑娘看上去还不错,配朱哥应该没问题。”

沈夫人说:“这事要是成了,得叫朱雨深好好感谢我们。”

晚上,在床上,沈夫人更是把肖蓉及肖惠芳的事全都告诉了沈兵。忽然沈夫人好像想起了什么,她说:“我们不会是害了朱雨深吧,因为那个小孩的事?”

沈兵说:“放心!我了解朱雨深,他有一套特殊的价值观与人生观。那个小孩的事对于他来说不成问题。”然后他们就睡下了。

那一边,朱雨深的生活依然在乏味中进行着。他似乎有些焦虑,他在盼着沈兵夫妇的音讯。经历了那些事后,时间又悄悄中过去了很多,他的年龄已经达到了本地人所认为的比较危险的阶段了。读书明志的他比一般人更能认清这个世界、认清自己。

这期间他因公出差,去过市里和县城几次,大街上到处都充斥着现代化的气息。美的、不美的女人,大多都淡妆浓抹、穿着暴露,身上散发着化学品的味道。引得不同年龄层次的男人贼溜溜地看着她们,内心更是想入非非。一些农村来城里做粗活的小伙子,更是容易看着她们发呆,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是恨不能立马逮一个回家做老婆。

其实条件差的人又哪里知道,面对那些浮躁的、入时的、花费大的女人,就算跟着你走了,你又怎么能耗得起?现在这个社会这么残酷,下层人的生存变成了要苦苦支撑的事,哪里还能经得起高消费的瞎折腾呢?由此可见,穷小子都不具备想坏心思的资格。

朱雨深想,自己当然也属于穷小子之列。所以能有人肯帮自己介绍女朋友,对于自己个人来说,不管成功与否,都是一种幸福的事。因为最起码在介绍人看来,他是有这个相匹配的资格的。

朱雨深想到了以前亲身经历过的一件事。那是他读中专时,一次放寒假去大姑姑家玩。有妇女上门来说她儿子看上了姑姑村上的某家的女孩,他们老夫妻俩也一心想要这个儿媳妇。因为该妇人曾和姑姑一起出去打过工,所以央求姑姑帮他们家做媒,搞定这个女子。(未完待续。。)

第115章

115

姑姑表面上敷衍着她,等她一走,姑姑就和前来看热闹的邻居议论开了。她们说,此人家里那么穷,儿子又没出息,还想娶正常人家的女儿做媳妇,真是白日做梦!将来娶个痴子、呆子、瞎子、还差不多。

朱雨深当时听这番话时浑身瑟瑟发抖,他觉得姑姑她们仿佛就是在骂他。所以这次的事如果顺利,他决定一定要把此事当作一个阶段的终极目标,要有付出一定代价的意愿与准备。从根本上说,男人此生能娶上一个好老婆,相濡以沫地过日子,也就是人生的终极目标。

经过度日如年的煎熬后,朱雨深准备主动联系沈兵。因为他想,这毕竟是自己的大事,别人都是在给自己帮忙。跟女孩交往也是这样,凡事都要自己努力去争取,帮忙的人和天性羞涩的女孩都应属于被动的角色。谁知朱雨深刚动了这个念头,手机就响了,是沈兵打来的。

他一接听,却是沈夫人的声音。沈夫人在电话里说:“你中午来我们家吃饭,我有话跟你讲。”放学后,朱雨深便骑车飞快地到了深兵家。沈兵和老婆忙了几个菜,朱雨深一到,几个人就落座吃起来。朱雨深的心思却全然不在吃上面,他胡乱地喝了几口酒,吃了几口菜,竟然急红了脸。但他又不好意思开口提那事。

沈兵夫妇看着他那副样子,会心地一笑。沈兵对老婆说:“别卖关子了,把你和那个肖蓉见面交谈的那些情况告诉朱哥吧。”

沈夫人这才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说起了她那日去肖蓉家前前后后所说的、所见的事情。刚说了一段时。沈兵的电话响了。派出所有事叫他临时过去一下。他便抓紧吃完饭,跟朱雨深打了个招呼,就冲了出去。但马上又折回来,说外面下雨了。接着他穿上雨衣,消失在雨中。

沈夫人见丈夫走了,讲起话来多了几份发嗲的味道。她绘声绘色地把肖蓉当天的反应与态度表达出来给朱雨深看,朱雨深觉得比较好玩。知道了肖蓉有和他发展下去的意愿时,他不禁喜上心头。

后来。沈夫人说到了肖蓉家里的现状,以及她那个叫难子的外甥,和更多关于她姐姐肖惠芳的事,朱雨深的脸渐渐变得深沉了。他走到窗前,一边看着雨中的那片荆棘,一边听着沈夫人的慢言细语。他的思绪飞到了远方,飞到了那个爱所不能及的角落……秋天的荆棘已没有了绿叶衬托,显得寂寥不堪。

接着,沈夫人问朱雨深到底怎么说,愿意和肖蓉发展吗?朱雨深坚决地点了点头。沈夫人说:“那好。后面我们来安排你和肖蓉见面的事。”朱雨深应承着,他的心里却有了另外的打算。他想先去晓蓉家那里看看。

几天后一上班,收发室的人就给朱雨深送来外面寄给他约稿函等。朱雨深把它们放到办公桌抽屉里,然后去上课。课还没上完,副校长就来班上找他。他随副校长去了党支部后,这才发现几位校领导都在,几个人都和颜悦色地望着他。

接着,校长当众宣布:基于朱雨深工作能力突出、文凭高、品德高尚,加之本校上调了几个主课老师,人才缺乏的现状,特提拔朱雨深为主课教师!现负责教初三两个班的语文,并任初三(2)班的班主任。朱雨深平静地听完宣告,向领导们微笑致谢。

回去后,他清楚自己虽然工资奖金多了,但教学工作要面临全面革新,因为班主任要烦的事很多。

第二天,当他上语文课时,找到了不错的感觉。体会到因长期以来致力于文学,投入到中文教学中原来竟是这么得心应手!学生们也很欢迎他的这一转变,他们认为朱老师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刚转为主课教师,刚当班主任,面临的工作一大堆。朱雨深花了很多精力终于处理得差不多了时,他才认为可以告一段落了。

周四那天他上了一天的课,上午给自己班上,下午给三(1)班上,讲的是古典文学。下午时,他在邻班的黑板上画了一张中国地图,手指地图,结合历史,分析那些文学产生的社会历史背景。他讲得太投入了,以致于在寒冷的天气,背后都沁出了汗。

学生们都坐得笔直,瞪着眼睛听讲,师生配合得很默契,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上完课后,朱雨深红光满面地回到办公室。大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还打趣地说:朱老师看上去很开心嘛,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回到宿舍后,朱雨深在窗前站了一会儿。他看到田里有一个母亲在给油菜浇水,她那六七岁的孩子独自一人在田埂边玩。那小男孩正用树枝在田沟那一块的湿土上画着画,母子俩专心致志地干着自己的事。

看着这一幕,朱雨深突然激动起来,他立即在箱底找出了那套黑色的西装。

这套衣服是他所钟爱的衣服,平时舍不得穿,只有在自己认为要去办重要的事的时候才会穿。穿好了衣服,他又把皮鞋擦了擦,然后挺胸走到车棚,推出车子骑了上去。

他今天要去肖蓉家所在的地方看一看。因为自从沈兵夫妇帮他找过肖蓉以后,他就已经觉得在漫长的黄镇街道另一段的尽头,有一个的角落,将来会包容他这个缺少亲情与爱的人。他今天想去看看那个叫难子的小男孩。

沈夫人曾告诉过他,肖蓉母女平时都很忙。肖蓉在厂里上班,经常要加班。她母亲种了一些田地,整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忙的季节每天都要干到天黑才回来烧饭。两个女人过日子,还要养一个老是生病的小孩,真是不容易!在外婆和阿姨都不能回家的时候,难子就要经常挨饿了。外婆也没时间管他,随他在下街头和那里的大小孩子们在一起玩;随他在泥里滚,在垃圾堆里钻。(未完待续。。)

第116章

116

边骑车边思考着的朱雨深,来到下街头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当他按沈夫人所说的,找到肖蓉家所在的地方时,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经过分辨,朱雨深确认了那个街尾和街边村庄之间的,一幢旧的老式小二楼就是肖蓉的家。房子右边的窗户比较大,可能是开店用的。但此时门窗都是锁着的,可见她们母女都还没回家。

阳历年也没多长时间了,各厂要赶任务,肖蓉自然要比平时忙些。她母亲应该去田里种油菜去了,因为这时节,学校周围到处可见种、栽油菜的农民。那么,难子这个小家伙也是随外婆去了田里还没回来吗?

朱雨深正思考着,忽然听到一个妇女大声责骂的声音,他推着车子走到了那边。只见一个胖妇女在喝斥着自家的小胖墩,骂他不该把吃的东西给难子。朱雨深顺着望过去,她家屋前的石墩子边有几个小孩在玩耍。

其中的一个小男孩瘦弱不堪,穿得也比较阵旧。他那样子跟其他长得圆润,穿着光鲜的小孩形成了很大的反差。朱雨深想,他应该就是难子了。这时除了难子以外,每个小孩手上都拿着吃的,只有他空着两手。那两只小手又黑又瘦,就跟乌龟爪子一样。那可怜的样子,看了让人寒心。

朱雨深站在了一个暗角,别人都没在意他的存在。这时,小胖墩开始反驳,他冲胖女人说:“那块面包我吃得就剩几口时,不想吃了。随手扔在地上。难子吃在嘴里的面包是我扔掉的。”

胖女人说:“不管怎么说。你们下次不准再给东西给难子吃。不要跟他在一块玩。难子不是好小孩!”

这时,隔壁屋里出来一个有些风韵的女人,她对胖女人说:“难子这小孩天生就没人管。你看那鼻涕都糊了嘴了,恶心死了。他妈跑了,他爸疯了,这小孩将来咋办?”

胖女人说:“这小孩吃再多东西也是白吃!难道他以后还能做什么事?饿死他也不冤……”说完他们各自牵着自家小孩回家了。

站在暗处的朱雨深听着两个女人说话,听得他心潮澎湃。他立刻走到身后已亮灯的店里要了两个好一点的面包,走到难子面前递给他。难子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朱雨深,不敢接。

朱雨深说:“拿着吧,叔叔送给你吃的。别怕,吃吧。”

难子这才接了面包,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显出很舍不得吃的样子。朱雨深的鼻子一酸,他觉得腿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蹲了下来,他的脸与难子的脸对在一起。他看到那张小脸上,全然寻不出一丝童年的快乐。他抽出纸巾,帮难子擦着鼻涕和脸上的灰。

难子津津有味地吃着。吃了几口后。他把剩下的面包放到一个塑料袋里,并对朱雨深笑了一下。这一笑。让朱雨深宽慰不少。他起身回到自己车子边,准备回去了。

这时候,街那头过来一个中年男人,他骂了正在一边玩石块的那个小孩几句,然后牵着他女儿的小手回家。小女孩走了两步后停了下来,说她的玩具小鸭子不见了。那男人便折回来帮她找。结果在难子玩的那些旧瓶子中发现了那个塑料小鸭子。该中年男人正要发作,这时过来一个眼角全是皱纹的老妇女,她径直走到难子面前。

中年男人便大声冲老妇人说:“你们家的小难子不得了了,这么小就学会了偷!你看他把我们家小琴的玩具鸭子偷了。”说着,他扬起了拿玩具鸭子的右手,继续说:“这样下去可不行!”

老妇人二话不说,“啪”得一巴掌打到了难子的额头上。难子疼得哇地一声吐出嘴里吃进的东西,随后大哭起来。中年男人见此情景才满足地走了。老妇人便牵着难子的手往回拽,很快他们就消失在夜色中。

朱雨深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弹,他仿佛看见了二十年前的自己,泪水再一次没出息地涌出了他的眼眶。

朱雨深今日所见,印证了这之前沈夫人跟他说起肖蓉以及她的外甥时,他所想到的。令他不敢想象的是,时间过了二十年,社会的文明程度却似乎没有进步,人与人之间还是显得异常地冷漠。

难子还是跟他自己小时候一样,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自尊被人肆意地践踏,众人都要来踩他一脚,而几乎没人去往上托起他。对于他的那些旁系亲属来说,也表现出了对难子的冷漠。就如难子的伯伯一家,外婆,可能还包括肖蓉,他们只把心用在自己的直系亲属身上,只要不把难子饿死就已经是他的大幸了。

或许难子刚在他母亲的肚子里形成胚胎时,他的此生就被绑上了悲剧的命运。他的父亲是个败家子,他的母亲爱慕虚荣加自私,他们即使没遭变故,将来也给不了难子什么像样的生活。或许他们夫妻致所以把他生下来,只是为了他们自己老了,丧失劳动能力了,或是生病了,有个指望而已。

难子就是背负着这种使命来到这个世界的,再遭受家庭的变故,让他的此生一片暗淡,未来或许还要承担莫大的义务。他的旁系亲属们无形中都已把他当作了一个累赘,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事。其实,供他这样一个半盲流形的人吃穿并不要他们付出多少,但是他们不愿这么做,或不甘心这么做。

如果他们为了幼小的难子做了什么,也是希望他将来以巨大的恩惠来回报。众人想他都这样了,将来还能有什么起色呢?人总是看不到未来的事。所以不管有没有给过难子恩惠的人,都可以歧视他,奚落他没有将来。进而说出诸如“给难子东西吃,还不如给狗吃;狗吃过还会向施予者摇摇尾巴,给难子这样的人吃就是白吃了”等话语。

朱雨深想到这里时,心里忧伤极了。不知不觉中他已走到赤水河的边上,他在河边的石板上坐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117章

117

看着面前河的两边昏暗的灯火倒映在水中,听着脚底下汩汩的流水声,朱雨深的思续肆意地滋蔓着。

他想起了以前听说过的一件事。说本省南边山里边很多成年男子因为交通闭塞,加上穷,三四十岁了,还娶不到老婆。有一个四十多岁叫愣子的人,父母已经离世,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山里过日子。他的身体还算结实,但人很木纳。正好他们镇上开豆腐作坊的李光头需要一个磨豆子的人。因为是凌晨起来干活,很苦,他们夫妻俩又很小气,开的工资少,结果没人肯给他们干此活。

后来经李光头老婆在山里的亲戚介绍,愣子来到了他们家干起了此事。李光头夫妇见他木纳好欺侮,每个月只给他开一百块钱的工资,就把愣子留下来干此活。以前的工人给五百块都不干,都跑掉了。

愣子一年四季干活时都汗如雨下,住的是老板家的狗窝,吃的是老板一家人吃剩的饭菜搅和在一起的东西。但就他的那一点工资,都有亲戚上门来找李光头预支。

亲戚们跟李光头说,以前给愣子父母办丧事,是他们凑钱弄的。现在愣子能挣钱了,就得还给他们。他们反复上门讨要,李光头怕烦,跟愣子简单说了声,就把他干了半年的工资都给来者了。

后来又不断有别人来要钱。所以愣子干了很长时间也只是勉强糊了个嘴。亲戚们也知道李光头欺侮楞子,给他的工资少得可怜;有时还威胁他,不准他走。必须得一辈子在这里磨豆子。不然就找人修理他。

但他们知道李光头是个狠角色。形同于地头蛇。他们只敢要那一点工钱,而不敢为愣子说句公道话,伸张一点正义。

后来,愣子因为过度劳累在李光头家病倒了。李光头便像拖死猪一样,把喘着粗气的他拖到街上,让他自生自灭。第二天,街上人便没再看见愣子了。他是死是活,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愿意去关心。

这时,一辆电动自行车从朱雨深身边经过,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见那个骑车的女人戴着口罩,身子显得比较丰腴。朱雨深觉得这个骑车的女子应该就是下班归来的肖蓉。

他望着她的背影,难子的事又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朝河中心扔去。几秒钟后,“咚”得一声,石头落下了。朱雨深的心里却涌起了很多愤恨。

他想,如果没人去关爱,难子的将来可能就如那个愣子一样。不光心灵遭人凌迟,他的身体或许也将被黑心的人榨干。还有更恐怖的情况。或许还打他们身上器官的主意,这种刑事案件不也屡见于报端吗?

这么说来,他们的父母生下他来,简直就是悲剧!如果没有能力抚养小孩,却指望他来承担义务,让他将来遭罪,过着牲口不如的日子,那作为父母的人,又何必如此呢?

就像肖惠芳,先是被表象迷惑,不自重。两个人在一起也就罢了,却不采取好措施,不经意间就怀上了孩子。难道她和杨大可这个败家子相处那么长的时间,就没有发现一点端倪吗?

她怀上孩子后,糊里糊涂的就过了十个月,把儿子生了下来,结果她却跑掉了。她也不想想,没有了父亲,也没有了母亲的孩子,将会过多么惨淡的生活!她本不该生下难子!

如今这个社会物欲横飞,人心不古,爱情、婚姻变得诡异而充满变数。不知有多少如难子的父母那样不计后果的男女,他们在一起怀上孩子,然后生下孩子。后来却因为某事,某个困难,再各自分飞,再像踢皮球一样把小孩相互踢来踢去。这样发展下去,孩子的命运可想而知。

朱雨深感慨:现如今,人世间很大程度上已变成了制造灾难命运的工厂。承担起自己应负的责任吧,那些作孽的父母!你们的良心何以堪?小心啊,那些还未涉足这一领域的,不更世事、蒙昧的少男少女们。

蹒跚地走回宿舍的朱雨深,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就和衣躺到了床上。他的耳边还荧绕着赤水河潺潺的流水声。

赤水河发源于赤镇的山区,经过不断地汇聚,到这里已变成了河床很宽的一条河。但除了雨季,河里的水并不多。清清的溪流在河床里曲曲折折地流向远方,流到江边平坦的地方,再汇入长江。河水一度顺流而下,流到大海里,找到最终的归宿。

朱雨深的思绪也飞到了那平坦的地方,那浩翰的长江边去了。他想人生就如一滴水一般,经历各种曲折,终于归于大海宽广的胸膛。每个人的经历又千差万别。

他想,自己作为一个有文学情愫的人,应试图唤醒人心中的善,让人在潜移默化中受影响。把爱广施于人间,从而也让自己得到愉悦。

此时,看着摆在窗前的那些已发表过的文章的样刊,他联想到了自己以前每当投寄稿件时,都希望获得作为经济支持的稿费。现在他为此感到羞耻。因为高的境界应该是:无私地把自己的所作广施于人间,让人们得到什么,而不求他们付出什么。

这样一想,他反而感觉心里踏实了。自己的努力可以通过多种方式投寄到大众面前,让受众面不断扩大。

除了这些,朱雨深还觉得自己应该付诸于实践,让自己首先来做一个爱的践行者。他等待着这个双休日的到来。

接下来便是周六。朱雨深头天晚上给沈兵打了电话,说周六上午要去肖蓉家看看。

沈兵说:“朱哥你主动提出来这事,很好!本来我还准备过两天把你和肖蓉约到我们家来呢。”

朱雨深叫沈兵夫妇跟肖蓉家人说一声这事,沈兵即刻叫老婆给肖蓉打电话。联系好后,沈兵告诉朱雨深,肖蓉家人很欢迎他去她们家,为此,肖蓉还把本月的休息日调到了本周六。沈兵叫朱雨深明早先来他们家,到时他借辆车,用车送他过去。(未完待续。。)

第118章

118

挂断了电话后,朱雨深的心情比较激动。他很感激沈兵,觉得此生有这样的兄弟在帮着自己,实在是他不幸的人生中的大幸。另一方面,他对肖蓉及其母亲的爽快态度也很赞赏。

周六一大早,朱雨深起来涮洗过后,来到镜子边。他的心忽然一颤,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黑白相间的头发。他愣了一下,用力拿起梳子,好好地梳了一番,然后骑车出了门。

来到沈兵家后,沈兵夫妇已借好一辆面的在门前等他了。吃过早饭,朱雨深先去买了些礼品。三人上车后,沈兵开车。穿过孤形街道来到老街,再开到与之接壤的村庄前,就来到了肖蓉家门前。

三人进门时,肖蓉的母亲正在抹着桌椅。老人看到来人后,先逐一打量着他们。沈夫人和她以前见过面,她认识;沈兵穿的是警服,他也能认得出来他是谁;然后他仔细打量着一身黑色装束的朱雨深,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她招呼三人坐下,然后冲厨房喊:“小蓉,快把茶叶蛋端上来!客人来了。”

这时从厨房里出来一个身着围裙、端着一碗茶叶蛋的大姑娘。朱雨深看到她时,就确认了那天,自己坐在河边时从身边骑车经过的女子就是她。

肖蓉看了一眼朱雨深后,含笑把头偏向一边,故意不再看他。沈夫人赶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碗说:“你坐着歇会吧,我来忙这些小事。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怎么能让你忙呢?”

肖蓉笑着碰了沈夫人一下。说:“你真会取笑人。”

三人落座后。肖母说她去给三人下面条做早饭。沈夫人连忙劝阻道:“我们在我家吃过早饭了。”

沈兵喝了一口水后。冲肖蓉说:“早上为了你们的事,我都没能睡成懒觉,早饭也吃得匆忙。”说着他拿起一个茶叶蛋,一下子就剥好,塞进了嘴里。他的话把肖蓉的脸说红了。

这时从厨房里出来一个小孩,他就是难子。他可能先前是在灶下玩,显得灰头土脸的。他见沈兵在吃蛋,眼巴巴地望着。肖母却把他往厨房里推。说别在这里碍事,一边玩去。

朱雨深看出了难子的意思,他起身拿了两个肖蓉剥好的鸡蛋,走到难子面前。他先蹲下身来捣出纸巾给难子擦了一下脸,然后把蛋给了他。

其他人都在直愣愣地看着第一次上门的朱雨深做着这事。但他却心无旁骛地做着这些,做得很自然。

沈兵想,可能是朱雨深想在准岳母家好好表现,他给老婆使了个离开的眼色。沈夫人领会了他的意思,起身说她和沈兵还有事,要先回去了。

肖母挽留几句。但沈兵夫妇很快就上了车。沈兵发动车子后,朝朱雨深做了个“v”的手势。就开车走了。

沈兵夫妇走后,肖家母女和朱雨深都觉得有点尴尬。此时肖蓉正在趁朱雨深不注意时,审视着他。当朱雨深看她时,她低下头笑了一下,然后坐到了火厢里。

肖母见状跟朱雨深说:“你也冷吧,跟小蓉一起烘火吧。”

朱雨深嘴上说不冷,但他心里却比较感激肖母,也很想脱了皮鞋上去跟肖蓉一起烘火。肖蓉此时向后挪了挪,空出了另一个人烘火的位置。

朱雨深见状心里乐开了花。但此时难子却跑过来,说他冷,要烘火。朱雨深二话没话,就把穿着布鞋的难子抱进了火厢。肖蓉白了他一眼,但她的脸色却变得越发好看了。

肖母见此情景,骂难子道:“你这个小孩,真害人!阿姨跟叔叔要烘火,你却来捣乱!”

朱雨深连忙说:“我不冷,让他烘吧。”

随后肖母提了个竹篮对朱雨深说:“你和小蓉在家里坐着,我去买菜。”朱雨深应了声,肖母开心地走出去了。

朱雨深回到桌边坐下,今天的优待,让他有点不适应。他在想,以前和谢五妹交往时,他也是以这种身份上门的。谢家人的冷言冷语和不友好的态度,让他伤透了心,也让他对往后去这种场合产生了一些恐惧感。

他今天来本是做好被冷落的准备的。他致所以来,是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和肖蓉结合了,他就可以为难子来践行自己的爱心。他还觉得视野之内,除了自己之外,应该没有去照顾难子的更好人选了。

有了这种理由,他反而变得理直气壮,摆出了一副大无畏的姿态。这架势也很明朗,虽然他的条件不怎么好,头发也不好看,他也要非娶肖蓉不可。

然而,肖蓉母女对他的优待以及她们温暖的脸色让他消除了不少顾虑,同时心里也充满了暖意。他这才知道,原来人与人之间是多么不同啊!首次上门,不同女孩的家人冰火两重天的态度都让他赶上了。原来人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冷漠与糟糕。

肖蓉此时已抬起了头,直视着朱雨深。从沈兵老婆那里,她知道了朱雨深的一切。看着他那黑白相间的头发,她在想,那是不是他智商比较高的标志呢?如果他们结合,那么将来的孩子…… 她不好意思地抿了一下嘴。此时,一对男女嘻笑着从门前的马路上经过,肖蓉想到了让自己心酸的事。

以前的事不说,就是这段时间都有混子去厂门口捣蛋,冲上下班的她们说笑。其中一个竟然亲热地称呼她:“蓉儿”,就如杨大可以前称呼她姐“芳儿”一样。

该混子接着对她说:“你外甥拖累着你,你这辈子嫁不掉人了,本人愿意吃点亏娶你!”

她当时气不打一处来。因为此时母亲已经给她物色过了朱雨深,所以她泼辣地、底气十足回应了那个混子,她骂道:“你也配这么称呼姑奶奶?实话告诉你,姑奶奶就要嫁人了,嫁给本镇的中学教师。怎么能轮到你这样的人来娶我?

混子便不再说话,准备看看她后续的情况。今日朱雨深上门无疑给打了一针强心剂。想到这里,她把剥好的鸡蛋放到了朱雨深面前的小碗里,说:“你吃吧。”朱雨深对她报以微笑,就拿起蛋往嘴里送。(未完待续。。)

第119章

119

这时难子要下火厢,朱雨深把他抱了下来。随后难子就窜到楼上玩去了。肖蓉看着难子的背影对朱雨深说:“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他,我才这么大了还没嫁掉。”说完她的脸上堆满了幽怨与遗憾。

朱雨深安慰道:“你这个阿姨为了他,拖到现在没嫁人,足以证明你是个很不错的人。”

肖蓉却说:“我才不想听什么好听的呢!以前我把难子作为了一个条件,跟追求我的人提他。但多数是我看不上那些人,便以此作为籍口,达到拒绝他们的目的。当然,我也用这事试验过追求者中优秀的我也中意的人。结果他们都给吓跑了,回去还乱说,把我的名声都败坏了。”

说到这里,肖蓉想到了张森。他放弃她后,果然娶了一个家庭条件较好的幼儿教师。这事让她沉论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接着说:“我真是太傻了,干嘛要试我自己所爱的人呢?实际上如果是我中意的人,即使他将来不愿管难子的事,我也会顺从他的想法的。因为我们将来还有自己的生活。我姐作为难子他妈,她都不要他了,我们这样对他已经不错了。实在不行,将来就把他送孤儿院算了…… ”

朱雨深打断了她的话,问道:“你知道孤儿院的小孩子是什么样子吗?”肖蓉摇了摇头。

朱雨深告诉她,一年前他去市里办事,那地方有一家孤儿院。因为他一贯同情社会上不幸的人群。所以就进去看了看。当他看到那些孩子时。心酸得哭了出来。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实在受了很大的震撼。

那些孩子们穿着破烂的衣服,头发乱蓬蓬的,每个人都瘦得皮包骨头。天气已经很冷了,有的孩子还赤着脚。有的小孩生病了,需要一笔钱去救治,不然将来就会残废掉或是落下可怕的后遗症。但孩子们吃饭的钱都不能保证,哪还能管得了那么多呢?

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说起此事时也是一脸的无奈。他们说,有什么办法呢?上面只投入了那么多的钱。社会捐助与个人捐助也很少。但这几年来,被各方面送来的孤儿却呈逐渐上升的趋势,他们工作人员也越来越没辙了。

当时,他说自己大概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因为孤儿院和这些孤儿们都生活在社会的暗角,那是阳光不能及的地方,社会各方面对他们的关心肯定不够。

比如作为广而告之的媒体,热衷于报道官员、明星的一些琐事,这些占了很多版面。特别是那些明星,真是事无巨细都能被挖出来报道。诸如他们近来去了哪里,买了什么东西。和某某人在一起,甚至如厕时喜欢用什么样的手纸都刊登了出来。真是让有识之士厌烦、作呕!

媒体偶尔对这些暗角的报道也是基本捡好听的说。比如说某某捐了钱、物到孤儿院。某某穷苦小孩被医院免费医治好了,等等。有为施善者作广告的意思,而不愿把更多的真实情况说出来。

这样一来,首先是世风日下,爱心缺乏;其次,让人看不到真相,善心无从激起;再次,浮躁的社会放纵自我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让孤儿的数目不断增加。所有这些,都是导致那些孤儿惨不能睹的原因。

他那次连走之前,只留下了回黄镇的车费,把其他的钱都捐了出来。工作人员接钱后,首先向他表示感谢,然后摇了摇头。工作人员指着那个包着眼睛的长发小女孩对他说:这个小女孩的眼睛得了病,但没钱医治,很快就要瞎掉了。

那个小女孩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他们说着话,一脸安祥的样子。朱雨深盘算了一下自己的经济状况,这之前,他已把仅有的一万块钱借给一个学生动手术去了。此时他也无能为力,他只有颓然地离开了孤儿院。在大街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流,饥寒交迫的他当时在马路边坐了好久,好久……

朱雨深诉说这些事的时候,肖蓉洗耳恭听着他的高论。她觉得他那一头半白的头发,在他上好的口才陪衬下显得比较酷。

她也打断朱雨深的话说:“好啊,你是个好人。你来做难子的亲戚,你来供养他吧!他是我姐姐的儿子,我也不忍心把他送到孤儿院。这样一来,也能让你有施行爱心的空间了,不正好随了你的意愿了吗?”

朱雨深被她如连珠炮似的话语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还是说:“我今天来这里,我的态度不已经向你表明了吗?”肖蓉看到朱雨深的脸的红了,意识到她的话说得让人难为情了。她便住了口,心里却暗暗发笑。

肖母买菜回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她刚回来时,发现肖蓉和朱雨深好像在议论着难子,于是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隐藏了起来。听到朱雨深说孤儿院的事,她的心绪也跟着起伏着。后来朱雨深和女儿都表了态,这使她感到很欣慰。她没有惊动他们,又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的水井边打水洗菜,她在一丝不苟地忙碌着。

肖蓉是对着门坐着的,她看清了母亲的举动,但她没有说什么。她能领会母亲的意思。说起来也是的,像她这般二十六七岁的女性,在黄镇街上或农村,普遍小孩都好几岁了,有人的小孩都有难子这么大了。以前就有人把难子当成了她的儿子!还有偏激的人认为,难子或许是她在外面和男人厮混所产生的私生子!目前这种情况能叫母女俩安心吗?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肖蓉也顾不了什么羞涩感了。他见朱雨深清坐在那里,似乎冻得浑身小抖着,就再次往后挪了挪,同时把垫在自己屁股底下的海棉垫子放到了对面的方凳上。他带着命令的口吻对朱雨深说:“你上来烘吧!”

朱雨深认为肖蓉是个落落大方的女孩,而且两个人通过聊天,关系拉近了不少。他又是以这种身份上门来的,也就不烦了。他脱下了皮鞋,坐到了肖蓉对面,把双脚插到了火厢里。(未完待续。。)

第120章

120

肖母这时拿了根棍子进来,帮他们在火盆里掏了几掏,炭火就变红了。朱雨深感觉很温暖,舒畅的感觉贯通他的全身。肖蓉却说太烫了,然后她因为怕烫,把双脚轻轻放到了朱雨深的大脚上。朱雨深心里美滋滋的,想笑却不敢笑出来。

一会儿后,难子从楼上下来了,肖蓉把她的脚收了回去。难子说他要喝水,朱雨深便把水杯递给了他。此时他却不想再腾出火厢让难子来烘了。

肖蓉看着在桌边玩玩具的难子,沉思了一会儿。她对朱雨深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姐姐怀他时,因为经常受气,营养又跟不上。他出生后,他们家就更穷了。他也不可能像其他小孩那样,好大了还在喝奶粉。

所以他的体质比较差,经常生病。我跟母亲就怕他生病,现在的医院根本去不起。上次他发烧,挂了三天水,花了三百多元。如果不是生病,就光照顾他吃穿,花不了我们多少钱。将来我还有自己的孩子,真不知道怎么养他们才好。”

朱雨深说:“养两个小孩,应该不是太难。现在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夫妇,很多人不是要了两个孩子吗?”

肖蓉说:“那不同,自己的孩子终归是自己的;别人的孩子,哪怕是自己姊妹的孩子,再怎么养也不贴心。为他付出了很多,由于他的父母都还在,成人后他或许不会计我们的恩情,反而去孝敬自己的亲生父母去了。”

朱雨深说:“难子的父母还能算作正常的样子吗?他的母亲不见了,或许在外面又结婚生子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这样。在他的意识里。是只会认你这个如母亲般呵护他的姨妈的。

他的父亲疯了,如今生死不明。将来他成人后,如果在大街上,有人跟他说某个疯子是他的父亲,他除了伤感还能做什么呢?他会相信别人的话吗,怎么去父子相识呢?所以说,难子将来所认同的人只局限于你和——你未来的爱人。”

肖蓉说:“你就说你自己好了,什么我未来的爱人?难道你不想和我发展下去吗?”

朱雨深连忙说:“不是。我肯定想…… ”一贯口齿伶俐、言语富于逻辑的他,这时却因为发急而显得语无伦次。肖蓉见他这个样子,开心地笑出声来。肖母经过客厅到厨房里去时,见肖蓉这个样子,觉得她有点放肆,便干咳了几声。肖蓉收住了笑容。

朱雨深却没在意肖蓉发笑,他只盯着难子的脸看。自己和他的阿姨说了那么多关于他的话,难子似乎听懂了一些,因为他的个头已超过了桌子。他那瘦削的小脸一直板着,双手扶着桌子腿。眼睛木然地望着自己的脚,站在原地好久没有动弹。看到难子这个样子。朱雨深越发增加了对他的怜悯。

肖母终于忙好了饭菜。她往桌子上端菜时,却没有喊肖蓉下火厢来帮忙。但肖蓉还是下去了,朱雨深也要下来,被母女俩制止了。菜很丰富,朱雨深脚下和心里都暖烘烘的。他没有多少食欲,吃饭时,肖母一味地给他夹菜。他说自己吃不了,转而放到了他旁边,趴在凳子上吃饭的难子的碗里。菜夹来夹去,他忽然心头一动,趁肖母去盛饭时,他体贴地帮肖蓉夹了一回菜。肖蓉笑而不语,坐着不动。

吃过饭店,肖母跟朱雨深说以后有空就过来吃饭,朱雨深满口答应着。随后朱雨深告辞,肖蓉要送他。出门后,他们并肩走着,前面他们俩已经谈了很多,此时却一时无语,不知说什么好。

走到正街上后,肖蓉说:“我不送你了。”朱雨深这才想起来,早就应该叫她留步了。他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肖蓉却没在意。她扭了头就往回走,朱雨深转过身,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背影。他想叫肖蓉以后去他那里玩,一时却开不了口。

哪知肖蓉走了十几步后,忽然回眸一笑,冲他说:“下星期你来接我到你那里看看。”朱雨深连声说:“好、好,到时我来接你。”这会他才踏实地回学校了。

相亲以后的朱雨深,情绪变化很大。现在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向别人展示他灿烂、乐观的一面。只是脑子里肖蓉的音容笑貌和那丰满的身躯老是呈献出来,有时让他变得焦急,却又欲罢不能。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后,他终于忍不住拔通了肖蓉的电话。两个人约好了时间,来他的新房子看看。

转眼到了约定的那天。那是一个阳光柔和的上午,雨过天晴的天气让人倍感清爽。朱雨深骑车去了肖蓉家,然后带着肖蓉骑回来。肖蓉的身形属于丰腴丰满型。她又有意提出两个人只骑一辆车,叫朱雨深带她,以追求浪漫的感觉。在前面缓慢地、吃力地骑着车的朱雨深心里冒出一句话,想对她说:想说爱你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坐在后面的肖蓉的神情却比较得意,她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朱雨深话。问他房子买了多长时间了,花了多少钱以及装修情况等。下街头离新公路比较远,几乎要穿过整个黄镇主街区。当他们骑到菜场附近时,人山人海的买卖者中,分别有认识他们其中某一个的人。那些熟人看到他们时,便放下手中的活计,仔细打量着在自行车上的这一对,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当他们经过以前的大华服饰附近时,一个以前熟识朱雨深的开饭店的妇女,看到骑车的朱雨深带着一个横坐在后面的年轻女子,她便快速跑到对面,盯着肖蓉的脸看。肖蓉也直愣愣地把脸抬起来,尽情地让想看的人看个够。

但朱雨深发现有几个男士看到他们时,他刻意把脸别向了一边。加之那些妇女猎奇的神情,这都让他有点尴尬,他加大了力度,使劲往新公路上骑。肖蓉的感觉却与他大相径庭,她仿佛是在用此做广告,向街上人宣告,她就将嫁给朱雨深这个人了。

穿过主街,上了新公路,往学校方向再骑一段就到了朱雨深的房子了。朱雨深把肖蓉让进屋后,已显得很惫,背后还有汗沾住了衬衫,他坐到了凳子上。(未完待续。。)

第121章

121

肖蓉无拘无束地以审视的眼光先扫视了楼下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她再一个人往楼上走,她的皮鞋在楼梯上磴出咚咚的声音。

缓过神来的朱雨深听着却有点发慌,他不知道肖蓉看过房子后心里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毕竟他这房子只有一般人家娶媳妇用的新房的一半多一些大小。想到这里,他也坐不住了,迅速地跟着她上了楼。

朱雨深上楼后,肖蓉跟他说:“楼上前面对着街的房间应该作为主卧室,它对面的房间作为次卧室;楼梯边的小隔间可作贮藏室;楼下前面作客厅,后面做客房,你看怎么样?”朱雨深答道:“好、好”。

肖蓉撅了一下嘴,若有所思地说:“这套房子比别人家的新房小了一小半。但是我们上班都很简单,也不需要像村上种田的人家那样,要摆农具、箩筐啊什么的。我的生产工具就一个小包就行了,你可能也只是几本书和笔,还可以放在学校的办公室里是吧?”

朱雨深先前听她说房子小,心不由得一缩,听到后面时又豁然开朗了。他对肖蓉投以感激的目光,觉得她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姑娘。他回答说:“是啊,我的很多书本都放在办公室里,我学校的单身宿舍也能住人,现在的很多东西都放在那里。”

肖蓉说:“这些媒人跟我说过了。你现在还住在学校里是吧?”边说着,他们边下到一楼。肖蓉接着说:“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搬到这里来住了,老住在那里不行。宿舍也可以收拾好。当作一个客房嘛。如果将来某天来了很多亲戚。也可以安排到那里去住。对了。卫生间现在可以用吗?”

她见朱雨深点了点头,就进了卫生间。她随手推了一下门,却没有从里面把门锁上,门还敞开了一点,对着朱雨深。朱雨深把脸别向了外边,但此时他的心里美极了。

肖蓉出来后,又提出到要他学校的宿舍看看。那天是休息日,学校里静悄悄的。几乎没人看见他们俩。进到宿舍后,肖蓉环视了一下,就来到窗边的写字台前。她饶有兴致地翻看着朱雨深那些曾发表过文章的杂志样刊,以及他那些打印好的旧作,和那篇才打好草稿的几十万言的现代主义作品。然后她把这些稿纸堆到一起,压了压,一看很厚,她点了点头。

把肖蓉送回家后,朱雨深就想着搬家的事。他想首先得买一张大床,还有餐桌、坐椅什么的。宿舍里的一些小家具和餐具可以搬过去先用着。

他老想着这些事。老想着肖蓉,以致于上课时时而走神。前言不搭后语,在学生们面前闹了笑话,这又使他羞得满面通红。他觉得还是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教学及创作上,其他的事,可以慢慢来办。那也可以当作对高强度的脑力劳动的放松与调剂。

想不到几天后的一个中午,肖蓉给他打电话,叫他到街上的房子去一下。她说她已经买好床及衣柜等,叫家具店老板送过来了。

朱雨深挂断电话后,立即骑车飞奔到了房子那里。到门口一看,肖蓉已在一辆客货两用的车子边和一个穿着长衫的人往下卸货了。他便连忙上前,把钥匙递给了肖蓉,叫她去开门。

然后他和那位卖家具的老板一起卸货,再往房子里搬。肖蓉一边拿着其中轻的物件,一边指挥着他们两个男人,把床等东西摆在哪里,以及怎么摆。忙了好一会儿,终于都搞妥当了。肖蓉盘点了一下,觉得只差一些电器东西及厨房用品了。

朱雨深这时凑到老板面前问多少钱,他准备马上去街上银行取钱。说着,他拿出皮夹子看了一下里面的银行卡。

老板一边往外走一边跟他说:“你老婆已经付过了。”然后他就开着车回去了。

朱雨深有点木然地看着肖蓉,肖蓉却嗔怪道:“叫你尽快把宿舍里有用的东西搬过来,你却到现在都没动!”

朱雨深说:“你放心,下午放学后,我就来忙这事。”这时肖蓉用盆接了一些水,拿抹布来擦沙发上的灰尘。她那丰腴的腰肢在朱雨深面前晃动着。看着她的样子,想着她今日的举措以及刚才那老板的话,这些都让朱雨深心潮澎湃。他还想到也许正是自己太过清高、孤傲,而不像一般人那样放纵,才失去了很多。

想到这里,朱雨深忽然一阵冲动。他猛地一步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肖蓉,死死用手箍住她的腰不放松。他见肖蓉站直了身子,并没有反对他,并且她的呼吸也加重了,他的右手便往上挪。

肖蓉感觉不对劲,趁他放松了手劲的这一瞬间,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她推了他一下说:“去去去,我们还早着呢。”朱雨深顿时羞得满面通红。

肖蓉也不理会他的害羞,她还是若无其事地擦着沙发,但手的动作明显有点不自然了。她回过头来对朱雨深说:“虽然现在的人比以前开放了,但最起码也要等到我们领了结婚证以后,你才能对我做些什么。”朱雨深有点沮丧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肖蓉说:“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我今天都用自己攒的钱把家具买来了。母亲对你也比较满意。她说我们都不小了,希望我们早点把事情办了。现在主要就要看你的想法了。你要是想快点办证,不是很容易吗?”

朱雨深说:“好,我们明天就去办!”肖蓉咯咯地笑着说:“你真是心急!还是再过段时间吧,不然别人要笑话我的。”朱雨深觉得在理,就没再说什么。他便和她一起打扫起卫生来。

过了一会儿,肖蓉边忙着边对他说:“我搞不清楚,你人长得也不错,工作和收入水平在黄镇都算是比较好的,文化程度也高,还几乎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为什么佑大的一个黄镇,没有女孩子看上你呢?或者说没有女孩子愿死心蹋地跟你呢?”(未完待续。。)

第122章

122

朱雨深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回答她。岂知肖蓉顿了一下,不待他回答,她继续说:“我后来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眼光太高。有的女孩的父母也目光短浅,他们就指望能从未来女婿身上刮出多少油水来。暂时不能满足他们要求的,他们就不会同意,也不管女儿将来能过上怎样的生活。”

朱雨深插嘴说:“应该说是很多女孩子以及他们的父母,都不能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肖蓉把脸一沉,反驳道:“你可别光说女孩不好!很多男的也酸得很。他们自己条件并不怎么样,还要求女孩长相怎样怎样,工作要有正式的,家里条件也不能差。达不到要求的一概不愿娶。什么老师要配老师,工人要配工人什么的,银行的要配邮局的喽。他们自恋得也相当可以。

结果有很多人老大不小了,还没娶到老婆,活该!实话告诉你,沈兵夫妇刚帮我介绍时,我也以为你比较酸。因为以前我遇到过一位小学教师,他就不能接受没有正式工作的农家女孩。

但你却主动来我家了,表现又不错。等我去了你那里之后,综合起来想一想,我就下决心了。”

朱雨深有点愕然,他停了下来,反问道:“你要是那天不下决心,那我不是完了吗?或者说还不能确定我们是否能成吗?”

肖蓉说:“你以为想娶一个女孩做老婆那么容易吗?”

朱雨深说:“这倒是真的!”

从这以后,朱雨深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改观,他已搬到街上去住了。以前他的生活范围主要局限在学校周围。只是偶尔到镇上买些东西。如今他要在学校、镇上的房子以及肖蓉家之间来回走动。

如果是天气好。他和肖蓉又都休息的时候。他们俩会一道骑车到附近的一些景点去玩,享受着热恋时的欢乐。有时还会带着难子一道坐车去县城。每次去县城,朱雨深都会慷慨地给难子买好多吃的和玩具,偶尔他也叫肖蓉帮难子买套新衣服,让他和同龄的小朋友一样,穿得光鲜一点。

但每次在难子身上花稍微多一点的钱时,肖蓉就不大高兴。朱雨深也理解她的心情。人毕竟都是自私的,她为难子付出了那么多。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得到回报。

如果她姐姐肖惠芳有正常的生活,那就不同了。那样的话,她现在在难子身上花钱,等将来她有了孩子后,姐姐肯定是会还回来的,把钱花在她的孩子身上的。

朱雨却不这样认为。他跟肖蓉说,难子以前穿得差,浑身脏兮兮的,曾有妇女骂他跟猫吐出来的一样。这种情况下,我们这些作为难子的比较亲的人。是有责任的。如果听之任之,什么都不管。背后肯定会被人骂。难子小小的年纪,就几乎失去了父母,已经够惨的了。在他身上花点钱,让他生活的好一点,不应该吗?行善时,为什么偏要图回报呢?

其实,每当他为难子做了什么,看着难子的那张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也让他的内心得到了巨大的欣慰与满足。他想,这就够了。

如果谁都不管难子了,他若顽强地活了下来,长大后的他多半会产生复仇心理。这或许还将会给曾对他冷漠的旁系亲属们带来灾难。花一点微小的代价帮助他们,同时也因此得到了好心情,有益于身心,这不是一举多得的事吗?

肖蓉听着这些话,心想:沈兵老婆曾说朱雨深不光会写还会说话,果然不假。只是他们还没结婚,身边却已经有了一个小孩,这总让她觉得别扭。

此时的肖蓉已经对朱雨深产生了巨大的依赖感。觉得他真的比较成熟,虽然年龄比她大不了一周岁。他属于让人很有安全感的那种。她知道,时下很多女孩不喜欢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因为那些男同志绝大多数都是易冲动的、做事草率的愣头青。谈对象时也喜欢意气用事,时好时坏,给人有很大的不确定感。

而那些如她们叔辈年龄般大小的男人,经过岁月的磨炼,却沉稳多了,也形成了比较成熟的价值观与人生观。这样一来,幼稚的、感性的女孩,就容易被他们折服,被他们所诱导。如果这些男人是单身的还好,大不了与之结合是老夫少妻型。但如果是入过围城的人就不同了,结局多半要以悲剧收场。

有关这种事件的报道随处可见,这也让女孩们觉得无所适从。但肖蓉想,她自己却是幸运的,遇到这样一位年纪不大、未婚的男青年,思想却已达到了她叔辈般成熟的水平,这种事的发生几率不是很小吗?不值得她暗自庆幸吗?所以她和母亲通过气后,就主动跟朱雨深提出元旦过后就去领结婚证。

在朱雨深的意识里,爱是需要不断培养与浇灌的,还有就是对爱人的妥协。如今的社会,在悄无声息中,个性已得了很大的膨胀。如果男女双方都只按着自己的意气行事,结果肯定会产生巨大的冲突,甚至会让彼此的关系崩溃掉。每当他看到盛大的、奢华的婚礼时,他认为那似乎证明不了什么,因为这与爱的程度是不成正比的。

如若结婚时盛况空前,若干年后两个人又各自分飞,那婚礼就不折不扣变成了一场闹剧。

所以每当朱雨深出席同事或亲戚的婚礼时,对那些司仪安排下新人所说的浓妆重彩的、溢美的、大欢大爱的言语或誓言,表示谨慎的乐观。

由于他本来对那些人了解得比较少,糊里湖涂地就跑来见证他们的爱情了,这也让他不安。

更有一次,他在一对离异过再与别人结合的同事的结婚现场,听到那些溢美之词时,他冲动得几乎要冲上前去抽他的嘴巴——把如今说成这样好,那你以前的那些所诉所做怎么解释呢?

他觉得在这种场合下,所有既然都已成即成事实,还不如什么都不要说来的干净些。这么多年来,他的言行、他的创作基本都是在维护着这一核心价值观。(未完待续。。)

第123章

1

肖蓉介入他的生活后,她的所做足以证明她将很快变成他的爱人了。他一直都诚恳地对待着她,现在终于要有实在性的进展了。其实,这一切在他看到肖蓉那一刻起,他就预感到了。这个冬天的天气比较温暖,元旦过后,还没有过寒流袭来。

朱雨深和肖蓉选择了一个好日子,双双心情激动地去民政科室办了结婚证。随后在朱雨深的要求下,肖蓉矜持了两次后,就坦然地住到他们在镇上的房子里。之后的生活显得平淡而甜蜜。

快到年关的时候,黄镇的人忙的忙,闲的闲。那些勤劳的人,准备最后苦一把,挣点过年费。而那些历来不烦神的人,每天都聚在一起赌,闲得真可以。由于学校已经放假,朱雨深闲了不少。他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已经下过雪了,那时他正在为生病的学生李婷婷的事烦着。

而时间过一年的现在,他可谓是春风得意了,他的人生大事基本已经定格。他站到了房子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新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和车流,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他感慨万千。

他想,如果说自己也算得上一个经常行善、以成人之美为已任的人的话,自己现在也得到了回报。原来上天并不是一味要他承受人世间的苦难的。

空闲下来时,朱雨深有时也会到肖蓉的厂里看看她,有时还给她打打下手。

肖蓉也大方地在众多女同事面前就用“老公”来称呼他。这样一来,时间长了后。混子们就对肖蓉没有想法了。那些穿着各异。贫贱不同的女工们看到朱雨深后。都要打听他是干什么的,条件怎么样。

肖蓉便以实情相告。如朱雨深不在时,她有时还说得夸张一点。那些女同事们听着肖蓉这样说,她们却并不说什么。那些没找到好老公的人心里还涌起了酸味,有人是羡慕,有人是气不服,不容易说得清。

因为肖蓉与朱雨深的婚礼准备安排在年后就举行,所以这个年对于他们来说是比较忙的。一边要准备过年的事。一边得筹备婚礼了。临近除夕时,肖蓉也放假回来了。

一天下午,朱雨深和肖蓉一家人正在家里忙着。肖母把鸡鸭杀了,肖蓉在拔着鸡毛。她叫坐在火厢里写写划划的朱雨深下来帮忙,赶紧一起把鸡毛拔干净了,洗掉腌掉。外面风呼呼地吹着,天色也阴得怕人,据说快要下雪了。

朱雨深应声后就下了火厢。他用力三下五除二就拔掉了难拔的鸡翅膀上的毛。这时难子也跑了过来,他依在朱雨深旁边,伸出小手来。也拔着鸡毛。三个人在专心致志地忙着,肖母在厨房烧饭。因为怕风吹。之前肖母把大门关了一半。

朱雨深的脸斜对着门。他们正拔在兴头上时,朱雨深感觉门前的亮光被挡了一下,似乎有人进来了。他便抬起了头,一看,他吓了一跳:一个衣衫褴褛,身形玲珑的女人,此时已站到了蹲在门边的肖蓉的后面。

朱雨深定睛仔细看了一下,那女人年纪应该就三十来岁,长得也不错,但头很乱。她穿着一件红棉袄,衣服领子很脏。她的鬓毛贴在脸上,脸也显得脏而没有一丝血色。

这时难子已抬起了头,忙着的肖蓉却没有发现自己后面已站着一个人。

来者的这副造型,加上她轻手轻脚的,并且不说话。朱雨深看她时,心里发毛;难子看到她时,几乎给她吓哭起来。

朱雨深和难子的异常举动让肖蓉感觉不对头,她即刻转过身来。看到来者时,她也吃惊不少。此时朱雨深已经猜到来者正是她的姐姐肖惠芳!难子已躲到了朱雨深的怀里。

果然,肖蓉回头愣了一下后,就冲着厨房大喊:“妈,肖惠芳回来了。”

肖母随后从厨房跑了出来。当她看到肖惠芳时,又惊又怒,然后竟然黯然地流泪了。她哽咽着问肖惠芳:“你还知道回来啊?孩子那么小你就狠心地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把苦都叫我们来替你受。”

朱雨深这时双手扶着难子的肩膀说:“她就是你妈妈,平时你不是老问,她到哪去了吗?”

这时肖惠芳再也忍不住了,她趋步上前,蹲了下来,一把抱住了难子。她的眼泪象决堤的江水一般涌了出来,哭的声音很凄惨。难子却不愿让她抱着,他也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要从母亲怀里挣脱出来。

肖母哭得更厉害了,肖蓉的眼泪也直往下淌,她连忙拿出了纸巾。朱雨深站在那里,注视着他们。虽然已有眼泪滴下来,但他还是感觉比较欣慰。他想肖惠芳终于回来了,难子从此就要生活在母亲的怀抱里了。

等肖惠芳的哭声稍稍停了后,朱雨深叫她坐到火厢里,并吩咐肖蓉准备吃饭吧。肖惠芳也没推辞,她坐到桌边火厢里,她的神情是木然的,动作也比较僵硬。吃饭时,她只吃了一点点饭菜,整个过程中她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难子。

吃过晚饭后,天暗了下来。朱雨深跟肖蓉到厨房里洗碗,他跟肖蓉说:“你妈睡的床太小,睡不下两个大人。晚上你去街上新房子睡吧,把你的床腾出来,让你姐姐跟难子睡。”

肖蓉朝外面坐着的肖惠芳看了一眼,有点不情愿地鼓了一下嘴。她没有再说什么,便表示同意了。朱雨深说,你们家的床也太少了,要么后面我把学校宿舍里的床搬过来吧,把它让你姐姐睡。

第二日,朱雨深在新房子和宿舍里收拾,准备过个干净年。下午时,他叫来一辆小货车,把宿舍里以前自己睡的床搬到了肖蓉家。搬好后,他还得去给肖蓉家采购年货。他送床及年货进屋的时候,只看见肖蓉母女二人在家里打扫卫生,难子也在瞎忙着,家里静静的,却没有看到肖惠芳。(未完待续。。)

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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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时,因为有学生家长找朱雨深,他回去的比较晚。睡到床上时已经九点多钟了,肖蓉还没有来。他便打了电话过去,肖蓉说:“今晚姐姐睡到你刚送来的小床上去了,我也忙了一天了,就不过来了。”

第三天是除夕。朱雨深起床后,发现左右邻居平时都空着的房子里好像都来了人,他们在闹哄哄地说着、笑着。这些人应该是特意赶到街上的新房子来过年的。朱雨深想到这里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是肖蓉打来的,叫他赶快赶到她们家去,因为肖惠芳又跑掉了。

这是朱雨深万万没想到的事,他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肖蓉家进门后,发现母女俩正六神无主地看着肖惠芳留下的纸条和睡过的房间

肖惠芳留的纸条上面只简单地写了几句话。意思是说,她这次回来只是想看一眼儿子。知道儿子生活得很好,妹妹的终身大事也定了下来,看来儿子将来也不会吃什么苦头了,她就放心了。现在她已没有什么挂念。请原谅她的再次不辞而别。非常感激母亲与妹妹帮她带孩子,这辈子没法报答,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落款是不孝的女儿、无能的姐姐肖惠芳。

朱雨深环视了一下房间,感觉里面比较乱。他想这可能表示肖惠芳走得匆忙,应该还没走远。于是他跟肖蓉说:“我们分头去外面找找吧。她如果要出远门,首先应该是到汽车站去。”

肖蓉说:“别折腾了。你还不知道她的情况吧,找回来也麻烦。而且她也回不来了。她本来就是嫁出去的姑娘。就如泼出去的水一样。留下来她还能干什么。可能还是个大累赘。她在外面怎么瞎搞跟家里没有多少关系,可她还是只能把难子丢在家里,带走了她也养不活。”

肖母在一旁默默地站着,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话。难子在他们三人之间穿梭着,时而到桌子上摸一个糕点放进嘴里。因为过年了,家里好吃的东西比较多,他显得兴高采烈的。天真的他全然没有因为母亲的得而复失而悲伤。

朱雨深看着肖蓉母女的表情,他认为肖惠芳或许外面又有了一个家。这样的话。她呆上两天就走了,并且不能带儿子难子,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一家人沉默了一阵子后,肖母跟他们说她去街上再买些忘记买的年货。因为肖蓉已经定亲了,正月里来人客往的肯定多,得多备一些。

母亲走后,肖蓉叫朱雨深坐到大灶底下,帮她添硬的柴禾,她要炖那些没腌的肉和鸡。再烧出点炭火来放到火厢里,下午和晚上烘。朱雨深坐到灶下后。发现灶上的肖蓉板着一张脸在忙着,心里好像有很多不快。

他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就冲她说:“你怎么了?是你姐姐的事惹得你不高兴吗?其实她也蛮可怜的。你看她那样子,在外面肯定过得很辛苦。她这次回来,只是和儿子处了两天。过除夕了,又是大冷天,她还是走了。她的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对了,你们母女是不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让她受不了,所以她才不辞而别的呢?”

肖蓉辩解道:“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姐姐,我怎么可能拿难听的话刺激她呢并且又是要过年了。她是外面可能还有一个家,今早可能是赶回去跟那边的老公吃团圆饭呢。如果真像你说的,她现在的处境很可怜,那也是她自找的。”

说到这里,肖蓉已忙好了灶上的事。她搬了一张小凳子和朱雨深坐到了一起,她的腮贴着朱雨深的嘴唇。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灶堂里烧得正旺的火焰,并慢言细语地说着话,把她们姐妹俩之间的一些事都说了出来。

她说,周围的人公认姐姐肖惠芳比她长得漂亮。特别是姐姐身材苗条,皮肤白皙,属于玲珑剔透的那种类型。发育成熟后,她们姐妹俩如一同出现在某个场合,肖惠芳总是吸引了绝大部分的眼球。

在自我赏析和别人吹捧之下,姐姐的虚荣心越来越膨胀。讲究穿着打扮,从来不干粗活,就是家务活也懒得干。从姐姐以前的言中流露出,她认为自己就是凭着这副脸蛋和身材,将来肯定能嫁个有钱人的老公,吃穿不愁,甚至能过上上等人的日子。

所以她对疲于奔命的母亲和妹妹不屑一顾。有时她还说,是家里拖了她的后腿,母亲和肖蓉也是经常在公众面前跌了她的面子。她曾发誓嫁给一个好男人后再也不回来了。

自从肖惠芳中学毕业去孙村乡镇企业上班开台,她几乎没带什么钱回来补贴家用。她挣的钱几乎是被她买好吃的、漂亮的衣服折腾完了。据说,前前后后追她的那些男同志们还往她身上砸了不少钱。

但每次肖惠芳回家来,尽管家里日子过很艰难,母亲却并不向她提什么要求。可能母亲是考虑到大丫头年纪还小,都一个人出去挣钱了,也比较可怜,所以不好苛求她什么。

自从肖蓉她自己去猪棕厂上班拿工资后,她们母女的日子才终于不用过得那么苦了。但此时的肖惠芳因为有了指望,从而不再给家里一分钱。有时还要问母亲要回孙村的路费钱。

后来肖惠芳和那个杨大可谈上恋爱了。因为她是招蜂引蝶的人,追求她的人很多,但很多人在她面前都是玩得花架子。她本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这些足以让她眼花缭乱。

经过一番考虑,她最终还是倒入了浪漫奢华的杨大可的怀抱。那时间她每次回家都很高傲,几乎目空一切。杨大可第一次来她们家时,肖惠芳说家里太脏,怕委屈了杨大可。结果硬是到镇上的宾馆开了房,那几天她就和杨大可一起睡在宾馆里。

后来,她和杨大可所维系的那个美丽的肥皂泡破灭了。婚后的肖惠芳跟以前判若两人,她整天精神恍惚。(未完待续。。)

第125章

125

谁知肖惠芳和杨大可的生活情况与家庭内幕很快就传到了黄镇,从此人们开始唾骂他们夫妻和她母亲。特别是那些曾对肖惠芳有想法的男同志以及他们的父母们,直接就骂肖惠芳是好女子给狗日掉了;骂她们家尽造孽事,上天不佑!

母亲想极力维系的和和美美局面最终却惨不能睹。别人都以为肖惠芳最可恨之处在于,明明已知杨大可是什么货色,还要怀上他的孩子;怀上孩子也就罢了,还可以做人工流产嘛,但她却把孩子生了下来,又没能力抚养。害了自己不算,还要害孩子,害娘家人。

肖蓉跟朱雨深说到这里,腮显得红红的。朱雨深说:“这些就不提了,我只是想问她这次回来是不是告诉你什么新的情况了?”

肖蓉把脸别向一边,带着有点酸味的口气说:“你不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就是有一个儿子以后,出去还是很有魅力的。先跟你说件事吧,以前追求过我的一个人,也见过姐姐若干次。

后来姐姐跑了,丢下了难子,那人考虑到难子,就放弃了对我的追求。他就以一句话作为籍口,决裂了彼此的关系。他说一个漂亮的女孩或女人比如肖惠芳,能把男人的意识空间扩大、延长,和她们相处时,自然能让人联想到很多美好的故事,从而觉得世界是那么的宽广。

而不好看的女人在面前,简直就是把男人的生存空间压缩到了一个四处碰壁的狭小境地,因为你见了她后就想回头。这个人结果也确实回头了。这不证明我是一个不好看的女孩吗?难道和肖惠芳相比。我就这么低下吗?”

朱雨深听到这里。一把搂住了肖蓉,并在她的腮上吻了一下。然后慷慨陈词:“这些人真是瞎了眼了,在整个黄镇,能找出几个比你肖蓉好看的女人呢?”

肖蓉这才裂嘴一笑,并嗔怪道:“你可别老以女人来称呼我,我还没结婚呢。”朱雨深想说点什么,但还是住了嘴,只是笑着点了一下头。

肖蓉见灶堂里的火小了下去。又添了几根硬柴。她看了一下外面,知道母亲还没回来,而难子正在哪个角落玩着呢。她说:“姐姐的事提了也没用了。只是她这次回来,我原是指望她要么不走了,像我一样到某个厂里上班。我们齐心协力,日子会好起来的。

这样一来,通过调养一段时间后,她的脸也会恢复得像以前一样红润的。那么她将来就好再找个丧偶的或离异的男人嫁掉。要是不嫌弃,我们以前村上的老光棍也很多,她也可以嫁给他们。虽然她带着一个小男孩。因为她资质不错,老光棍肯定是会满心欢喜地迎娶她的。

我也想到过。她可能还会走。也许是过了年后,她会告诉我们她的去处,最好是她把难子也带走。那样一来,我肯定就轻松了。对于难子来说,和他母亲在一起过日子还是比较好的,俗话说,不离不弃要饭的娘嘛。

如果难子她不方便带走,她应该讲明,她以后隔一段时间回来一下,或寄钱回来抚养她的儿子。毕竟难子的疯子父亲是指望不上了。她生的儿子,她再穷,不承担抚养的责任还是说不过去的。

但结果怎样?你也知道了。她不仅没带回来一分钱,还拿走了她放在家里的冬衣等东西,走之前把家里翻得一蹋糊涂。难子她没带走,也没讲明她的去处,以及以后是否还回来。她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显得很可怜,不也有可嫌之处吗?”

朱雨深说:“看她那日回家时抱着难子哭得那么惨烈,至少可以证明,在她心里,母爱并没有泯灭。你们应该大度一点,对她抱有信心,我想她还是会回来的。如果她再次回来,你们应该要以宽容的态度来对待她,让她流浪的心有所依托,让她的爱与恨和感情能有渲泄的口子。”

肖蓉此时又起身到灶上站着,她的脸看着窗外。朱雨深顺着她的眼光向窗外望去,好像外面已飘起了雪籽。

肖蓉轻轻地说:“天气预报说开过年来的很多天都要下雪,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她又告诉朱雨深,肖惠芳回来的当晚,她把床让出来给姐姐,去了新房子睡。母亲晚上来到房间里,想问肖惠芳一些话,但她老是闭着嘴,半天只应一声。

母亲看到她以前那白如凝脂的手,现今已经是又粗糙又黑;脸也是老气横秋的。她不说话却呕得很厉害,呕了半天,想吐又吐不出东西来。晚上她想把难子留住陪她睡,但难子不同意,她也无可奈何。母亲见状只好叹息了一声睡觉去了。母亲想她这时回来了,就算要走,也要等过完年吧。她们后面可以耐心地说服她,让她告知家里人,现在她在外的实际处境。

第二日一大早,肖惠芳已经坐在客厅里洗衣服了,因为她母亲与难子当晚洗了澡。母亲当时叫肖惠芳也洗个澡,她却执意不洗。在肖惠芳挽起衣服的胳膊上,母亲真切地看到她以前如白藕般的胳膊的皮肤已经萎缩,上面还留下了很多乌黑状的块块。

晚上时肖惠芳可以睡下午弄来的小床了。她晚上收拾自己床时,心里有点不痛快。她是在想,肖惠芳身上那么脏,又不洗澡,把自己前两天才洗过的被褥给玷辱了。

谁知此时肖惠芳却走进了她的房间。她以为肖惠芳又要来这里睡,正要发作,抬头却看到肖惠芳的眼神表示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就如那次她怀上难子六个月回家时,来房间里时的情景。

果然,肖惠芳声明,她来是想和妹妹说说话。她首先对妹妹表示歉意,因为第一天时母亲已告诉她,为了难子的事,二丫头差点嫁不出去。条件好坏的男方家都不能接受帮忙养她肖惠芳的儿子。

但现在,妹妹终于找到称心如意的郎君了,她就放心了。然后,肖惠芳零零碎碎地道出了出走以后的事,但讲到关键的地方,她还是吞吞吐吐的。(未完待续。。)

第126章

126

大概的情况是,肖惠芳出走以后到市里干过很多工作。每一份工作她都干不长,要么是嫌苦、累,休息少;要么是嫌钱少,不体面。所以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她只能勉强糊个嘴。

她一出去,因为她的相貌足以引诱异性,她的性格又是容易让人侵犯的那种。所以不管她在哪里工作,都像一块肥肉一样,不怀好意的异性都想来咬一口。基于她和杨大可之间,就是由于她自己的不慎而毁了她的青春年华,让她产生了心理阴影,所以她对那些混子型的男人或条件虽好但做事属于无赖行经的男人一概设防。所以那段时间她日子过的清苦,但也算清白。

后来她在一家宾馆打工时,她们这一块的负责人是个戴着眼镜的儒雅男人。她和十来个妇女是负责整个宾馆的地面卫生的。在这十来个人之中,她自然是长相最出众的。

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主管总是有事没事跟她套近乎,并且利用手中的权力,让她干好干的活,休息时间还比别人长。她毕竟也是过来人了,所以一眼就能看出这个男人的企图。

那男人毕竟是个有家室的人,他儿子都读中学了,妻子也是有正式工作的人。刚开始时,她无动于衷。但身边一个知心的大姐知道了她的身世后,就劝她不要辜负了主管的好意。大姐说这也算是解放她自己。在主管持之以恒的追求下,加之她一个人在外,有家难回。极度孤独。她最终投入了主管的怀抱。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那个主管直率地向她摊了牌,说跟她在一起,纯粹是为猎色的需要,他不可能为了她而放弃家庭的。

此时的肖惠芳已身陷其中不能自拔了。她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一直跟主管交往了下去。但同时,主管也在经济方面支援她不少。

她原先的想法是,挣够一些钱后,回家一趟看看儿子,再跟家里人编个自己在外上班拿高薪的故事。以便让家人及邻里对她刮目相看。就如身边的很多女人或女孩一样,能蒙一天是一天。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他们之间的事很快东窗事发。那个主管的老婆到出租屋把他们捉奸在床。那个高大、泼辣的女人当时把肖惠芳往死里打,她男人在一旁不敢动。这个狠女人不光把她打伤了,还逼她把以前所占的那男人的钱吐出来,否则扬言找人收拾她。

她一个人在外,无依无靠的,怕那女人进一步害她,就乖乖地交出了所有的钱。最后,她自己辛苦攒下的钱也被榨走了。

从此她离开了这家酒店。找了另一份工作。因为她身上没钱了,她就只能暂时断了回家的念头。直到现在。她的生活还没有一点起色,但她还是回来了。因为她的身体每况愈下,穷得混不下去了。

听完肖惠芳的哭诉,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希望姐姐不要再跑掉就行了。但差不多九点钟时,肖惠芳揣在棉衣里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后,起身走到她自己睡的房间,关起门来和对方通着话。

她当时对着姐姐摇了摇头,她以为姐姐肯定还有很多实话没有跟她说。特别是和那主管分开后,她是不是又跟别的男人糗到一起了呢?看肖惠芳现在这副穷酸的样子、这副德性,她后来八成又没交上什么好人。

她晚上因为爱看电视剧,睡得比较晚。十点多钟的时候,她到一楼的卫生间门口时,发现姐姐已经蹲在那里了。因为卫生间门上空了一截,肖惠芳在里面一边如厕一边压低声音说着话,她还是能隐隐听得见。

肖惠芳确实是在和一个男人通话,并发生了争执。说了好久,以致于她在外面腿都站的麻木了。她等不及了,便咳了一声。这时肖惠芳才匆匆出来,手上拿着手机,可能还没挂掉电话。

她进卫生间时,姐姐一头钻进了自己房间,并碰地一声关上了门。那时母亲和难子已经睡下了。她已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不对劲,肖惠芳电话那头的人多半是在催她走。果然,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了肖惠芳的影子,从她留下的纸条确证她已再次不辞而别了。发现她走了时,她的儿子还在外婆房间里美美地睡着懒觉。

听完这些话,朱雨深稍稍理解了肖蓉带有恨意的心情。此时,难子过来抱住他的大腿玩耍。肖蓉没再说什么,她只是揭开了锅,用筷子捣了一下肉块,看熟到什么程度了。随后肖母就回来了,一家人开始忙起来,朱雨深开始贴对联了。

傍晚的时候,黄镇外面的鞭炮炸翻了天,停了一阵后,又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吃过饭朱雨深和肖蓉回到自己的房子。

到零点时,因为新年到了,鞭炮声再集中响个不停。朱雨深被吵醒了,他打开了二楼的窗帘,发现外面已飘起了鹅毛大雪,地上也已积了一层。他的心里涌起了一丝担心。

他想,除夕这天,很多汽车都停运了,如果肖惠芳还没能到达她要去的目的地,那么这个大雪纷纷扬扬的大年夜,她将在哪里过年呢?她的身体状况又是那么的不好!一家人都没想到她就要走,也没要她的联系方式,如今根本也联系不上她。

肖蓉此时也起床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雪花,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正月里一直在下雪,出行很不方便。但初二以后,走亲访友的人硬是风雪无阻地相互窜着门,请吃着酒席。朱雨深跟肖蓉说,过了初三,他想带着她去拜访一下自己母亲和两个姑姑。

他同时想起了那些命舛的女人们,例如:婚姻不如意、前程未卜的李露露、谢大华;恋爱遭遇挫折与不幸的许晓娟,可能还有谢五妹。她们在与不幸抗挣的时候会慢慢地变老。如果某一天,自己与她们中的某一人在另一个纬度里相遇,看到她们被生活和无情的岁月风蚀的脸,一定会让人感慨人世的伤心!

朱雨深以为:在这个多元的、节奏很快的,如大染缸一般、特定时代所铸就的社会里,每个人都应该多培养一些宽容的人生态度,尊重每一个个体的生命价值。(未完待续。。)

第127章

127

春夏之交的黄镇是雁歌莺舞的季节,野外到处是一片绿黄色。绿的是草、树,黄的是油菜花。次第开放的花儿引来无数的蜜蜂,它们在花间和田边飞啊飞的。

朱雨深在学校的宿舍旁边,就有一大块的油菜田。虽然那田与学校之间有围栏挡着,然而花香却挡不住。微风一吹,飘来的花香沁人心脾。那块油菜田的边是一口水塘,再往前就是那长满青草的水田了。

这个季节已到了农民起板田耕作的日子了。从去年年底开始,在和肖蓉同居的这些日子里,朱雨深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生活由以前的抑郁、伤感而转变成了如今的温馨,甜美。然而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意志力在消沉、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股进取心,这也让他比较苦恼。他觉得自己要用一段时间来调整心态。

黄镇及黄镇中学的生活一切都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那些街道尽头的农田里又长出了不少房子,街区在膨胀。又有很多人从那些丘陵山下的老家搬到了镇上居住。

学校里最大的变化,要算是冯君这个身世居有传奇色彩的阔少加入了他们教师队伍。他的直率与玩世不恭的性格,加上他那个女友傻傻的样子,让大家的生活平添了不少色彩。

几经周折,黄镇中学的青年男女老师们都各有所属了。钻石王老五大刘由于年龄偏大,一直以来,他都是大家过份关注的对象。然而现在终于尘埃落定了——他结婚了。结合以前所听到的。有关大刘的那些好的与不好的评价。朱雨深觉得,这个结果已属不易。

然而,更属不易的应该是他自己:现在正挽着未婚妻肖蓉的手,准备一起去吃大刘的喜酒,并要把大刘的事当作是对几天后自己婚礼的预演。这一切尽管是多少年来自己一直企盼的,然而真正到来了,却又似乎觉得太快了。唏嘘一阵后,朱雨深的思绪终于从对往事的回味中清醒过来。

朱雨深看到胡玉琴依旧是梳着那个高贵的发鬓。脖劲和裸露的其他部分肢体都是雪白的。夏有礼往她面前一站,夫妻俩整个儿就是黑白双煞。

这时,古明秀挤到胡玉琴和马夫人那边去了,她们在议论着什么。不多时,又加入了两个妇女,她们边议论着边看着朱雨深和肖蓉。过了一会儿,她们又用眼睛往陈晶和冯君那边瞟。朱雨深知道她们又是在搬弄是非了,他干脆一做不二不休,走到她们那儿,不妨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看到朱雨深来了。古明秀立马用小手捂住了嘴,胡玉琴也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只是马夫人和另两个妇女还是斜着眼睛看着他。胡玉琴为了打岔。摸了摸头,假装惊讶地说:“刚才梳头忙了半天,盘好了头发却忘了上油了。我这头发啊,一不上油就不好看。”

这时,前面有一阵小骚动,原来又来了一家三口。等待的众人都向他们发牢骚。校长火了,决定马上开路。还有一家没来,也不等了。但老马却告知说教委张主任还没到,说他已打过电话,叫大家原地等他。这一闹把大伙的视线都牵了过去。

此时,冯君趁大伙不注意,抱起了那条老马家的狮子狗,就往胡玉琴的脖子处送。那狗比较脏,吐着个大舌头。狗舌头已经舔着胡玉琴的头发了。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张着嘴,似笑非笑地说不出话来。有感觉后胡玉琴用手去摸自己的后颈,一下就碰到了那条狮子狗。她吓得尖叫一声,立马转身。看到冯君正提着狗在那阴笑,胡玉琴委曲死了。她冲冯君喊到:“你在干什么?这条狗这么脏,你怎么把它往我身上放?”

冯君顺手把狗一摔,小狗发出一声尖叫,爬起来跑走。冯君拍了拍手,慢条斯理地说:“老美女,你不是说今天没来及在头发上涂油吗,哥是在帮你呀。哥让那条狗用舌头帮你把头发舔舔。哎呀,这下好了,你的头发油光可鉴了。你这样子,不知能迷到多少老男人!”

胡玉琴听他这么说,气得上来打了他一巴掌。

马夫人也阴着脸大骂冯君不是东西,拿狗撒什么气?说他这人没正经,油里油气的,不像个老师的样子。

冯君也不气恼,他凑到马夫人耳边,小声说:“你这个肥波,叫个鸟!你别管人家的事,你把自己的事管好就行了。”

接着,他把右手搭在马夫人肩膀上,左手指着正在讨好陈晶的老马说:“你家老公在做什么,你知道吗?他刚跟哥谈好了价格,他愿出三百块钱买我们家小妖精一个晚上。咱们谈好了,今晚吃过酒,就让他们去市里开房间。你看,钱还这里,我还没焐热呢?我说嘛,你不管自己家的事,却管别人做什么?”

他边说边掏出了皮夹子,亮出了三张崭新的百元人民币。这番话引起了周围人空前的兴趣,大家都向这边靠拢,继而又把目光投向老马那边,发现他还在花坛那边用话语挑逗陈晶,一副满面红光的样子。马夫人看了一眼老马后,尴尬极了。她下意识地说:“这不可能!你家老婆年轻漂亮,她怎么会这么做?你别瞎讲,毁了人家名誉。”

冯君却拍着胸脯说:“哥骗你干嘛?他们是自愿的呀!哥家的小妖精花心的很,她是中老年男人的杀手,你们家老马也是个喜欢吃嫩草的马呀。你别跟我装憨,你们以前不就是为他吃嫩草的事干过几场吗?”说完冯君向朱雨深这边翻白眼。朱雨深暗暗地笑着,他觉得这小子真够绝的。

马夫人经他这么一蛊惑,立马气得红了脸。犹其是后面那句话触到了她的痛处,也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了丑。她大步冲到老马面前,吼道:“你在干什么?不要再做丑事了!”

老马被她弄得一头雾水,他也吼道:“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咋的?吵什么吵!”(未完待续。。)

第128章

128

马夫人见大伙都在望着他们,她便把老马拉到远处。只见她的嘴快节奏地动着,老马听过之后,显得一愣一愣的。接着,老马向她举了起左手,要打她。

但巴掌还没落下来,马夫人就用头顶了他一下。两个人那样子很滑稽,冯君在这边得意地笑着。一分钟后,老马夫妻二人都冲了过来。见状,冯君立马把陈晶拉到身边,小声跟她说了几句话。

老马一过来就骂冯君太过份,无法无天了之类的,还说这样弄得他在黄镇中学没办法呆下去了,丢不起这个人啊!马夫人也跟在后面帮腔。

冯君也不跟他们争吵,他把陈晶拉到马夫人面前,他冲陈晶说:“快说,你和老马是不是谈好了,今晚要去市里开房间脏搞?”陈晶看了冯君一眼,说“是啊,我们是三百块钱成交的。”

老马此时脸色已煞白,他说:“你们两个人在合伙搞我啊,我的名誉给你们毁了!”

人群中有人已经笑出声来。老校长也被冯君逗乐了,他上前拍了一下冯君说:“好了,别闹了!我承认你厉害,你快去跟马副校长道个歉,说句不好意思,玩笑开大了。不然这事怎么收场呢?给他一个台阶下吧,也算是给我一个面子。”

此时,老马夫妻俩都萎掉了。他们蹲在台阶那里,脸色非常难看。

冯君说:“好吧,我去给他们鞠躬陪罪。”说着,他走下两个台阶。整了整衣服。一连朝老马夫妻俩鞠了三个躬。这个举动把朱雨深和校长等人惊得冒了冷汗。那个来接客的人先前是眯着眼睛看热闹,这一下,他也惊得张大了嘴。老马反应过来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女眷们中有人却看不懂这一幕,小俞的女朋友小声问小俞道:“这是怎么了?冯君不是鞠了三个躬道歉了吗?”

小俞小声说:“你傻啊,三鞠躬是干什么?难道是搞遗体告别啊?今天大家又是去吃喜酒,搞出了这种事,太不合适了吧……”小俞还要说什么,朱雨深推了他一下。提示他别说了。

肖蓉这一刻也明白了是咋回事,她有点害怕地往朱雨深身边靠了靠。朱雨深搂住了她。这时,马夫人狠狠睕了胡玉琴一眼,因为她是始作蛹者。朱雨深便提示夏有礼,叫他去打个圆场。

恰好此时最后一个人已经到了。等急了的人埋怨了他几句。夏有礼咳了几声,扯开喉咙说:“好啊,现在人都到齐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上车坐去吧!大刘家的人恐怕也等急了。”

这么一说,大家才缓过神来,纷纷往大巴上走。冯君拉着陈晶。一马当先,抢先上了车。并抢到了一个好座位。朱雨深见老马夫妻还蹲在那里,上前去说:“马校长,上车吧,不早了。”

老马这才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他瞪了自己老婆一眼,说:“你这个没脑子的人,又偏要去惹这个花花公子!他这个人什么话讲不出来,什么事做不出来?你知道厉害了吧!这小子,仗着家里有钱也太嚣张了,但我也拿他没办法!”

马夫人却委屈地说:“谁叫他摔我们家狗呢?我平时也看不惯他。你看,小朱和小俞他们就比他好多了。”

朱雨深说:“你们二位也别跟他们计较了,他是个玩世不恭的人,是新新人类,他的有些行为你们看不懂。”老马夫妇听后叹着气摇着头去上车。

众人都上车后,校长问来接客的那个帮忙的老师,还有谁没有到?接着,他们便一起点了一下车上的人。

忽然,校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哎呀,幸亏我叫你点一下人,不然车开走了,可就完了。教委张主任还没到呢。”说话间,有辆摩托车冲到了大客车前,是张主任来了。正副校长还有夏有礼等人便走下车来迎接。张主任说:“不早了,大家上车说话。”

于是他跛着腿,随大家一起上了大巴。冯君一看到张主任,大声说:“帅哥,你也来凑热哄啊?我说你干嘛坐这车,自己开车去不好吗?”

张主任说:“你金家那么有钱,你和你对象不也是坐这车去吗?我开车去,油钱可不少啊!你贴给我啊?”

接着车开了,很快便上了那条省道。在车上,夏有礼和胡玉琴坐在朱雨深跟肖蓉的前面。夏有礼小声地埋怨胡玉琴不该惹了冯君,结果让老马夫妇难堪。

胡玉琴觉得冤枉死了。她说,谁知道冯君竟然这么做?这与她有关系吗?她当初也只是说头发不光滑呀!冯君在她头上放狗,她还是受害者呢……

肖蓉先是把耳朵坚起来听他们小声吵架,听了一会儿,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缩了回来,倚在朱雨深身,随后她把目光转向外面。车外春色盎然。看了一段时间后,她竟然眯起了眼睛,打瞌睡了。朱雨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把手也搭在她身上。

经过一个小时的行驶,车子已进入市中心区。市里的人流,车流都像潮水般地涌动。先前在省道上,大家都迷迷糊糊的,这一刻,精神都好了。他们都朝外看着。

拐过几个红绿灯后,车子开到了那家大酒店前的广场边停下了。远远地,朱雨深就看到大刘夫妇和伴郎伴娘光彩照人地站在酒店门口迎宾。能看得出,现场的气氛很热烈。

冯君和陈晶由于坐在最前面,他们俩第一个下了车。张主任紧随其后,校领导班子都跟在张主任后面。看张主任跛着腿不方面,老马上去扶着他走。

看到领导们来了,大刘站不住了。他携着新娘一同往这边走,快步来到他们面前。新人绕开冯君和陈晶,给张主任他们奉上了笑脸,大刘的那个新娘由于妆化得太艳,让人看着不太舒服。大刘把张主任和学校领导们一一向新娘介绍。

这时伴郎伴娘也杀了过来。这一对很年轻,特别是小伴娘美得让人不敢正视。被大刘介绍过的人这会心里都很受用。特别是张主任,他昂着头,整个儿傲得不成样子。他环视了一下说:“小刘啊,搞得不错啊。”(未完待续。。)

第129章

129

接着张主任一马当先,朝酒店门口走去。老马依旧凑上去扶着他。大刘这才和朱雨深、小俞他们打着招呼。被冷落在一旁的冯君这时大喊道:“大刘,你在哪里!”

大刘及众人便把目光转向他。没想到,他学张主任的口气,也说了声:“小刘啊,搞得不错啊。”然后也学着张主任跛着走路的姿势往酒店里走,他还伸出了右手,让陈晶扶着他。他和陈晶很快就走到了张主任和老马的身面。他们两两组合,一前一后,就这么走着。不用说,那样子很滑稽。

冯君这么一闹,大刘夫妇和校长的脸色都很难看。朱雨深和小俞他们强抑着不笑出声来。但肖蓉等女眷,以及那伴郎伴娘就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们畅快地笑着。冯君竟然就这样一直尾随张主任走进了酒店,这造型也让酒店里的服务员们吃惊不小,接着他们也偷偷地笑。尾随其后的校长这才反应过来,他急忙跑过去,推了一把冯君,吼道:“你在做什么?别胡闹了!”

冯君恢复了常态,他也推了校长一把,吼道:“你叫什么叫?哥只不过看咱们的张主任走路姿势比较酷,就学了他一把。有些人,见了他就像狗一样地摇耳朵,吐舌头,哥羡慕他呀!”

老马和张跛子此时已经转过身来。冯君冲张跛子说:“帅哥,你说这事有必要大惊小怪的吗?”

张跛子红着脸说:“没事没事。大家都做到位子上去吧,别在这愣着了。”他挥了下手。张主任这么一说,大家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不应该聚在一块看笑话。

大家都落坐后。再等了一会。婚礼就正式开始了。在鲜花与音乐不断翻滚之中,大家充分享受着这美好时光。

主持这场婚礼的是个中年男人。现场的气氛经他那优秀的技术一调节,热烈异常。新人夫妇与伴郎伴娘在他的安排下,做着各种动作,时而又和吃酒的亲朋友好友们互动表演节目。

对于这些,朱雨深和冯君没多少热情。然而他们这一桌的小俞夫妇,夏有礼一家,还有肖蓉的兴致却很高。他们的思绪被司仪牵着走。

一会儿后,冯君凑到朱雨深身边,对着他的耳朵说:“朱哥,再次谢谢你啊!早上我把你那些文章发给了我追的那局长女儿。她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诗很好,她很欣赏我的文采。叫我有空抓紧去她家,与她共度良霄。你还别说,在这方面,哥还真得要跟你学学,哥不能老欺骗这个雀子呀。哥自个儿会了,就好办了!”

朱雨深没有答他的话。他只点了点头。这时,消失了一会儿的古明秀出现了。在管事者的安排下。她也坐到了这一桌。她一屁股坐到了冯君身边。

冯君说:“美女,你往我这边凑干嘛?这个位子可是我们家小妖精坐的哟,她上厕所去了。你上位了,她咋办?”

古明秀听了这话却厚着脸皮不愿动,她说:“这桌不还是有个空位子吗?这是吃酒呀,坐哪里还有什么讲究吗?”

说话间陈晶已经回来了。看到古明秀坐在自己位子上,她吃惊不小。看样子,又要起冲突了。

朱雨深便及时把另一张空椅子放到冯君的另一边,然后他叫肖蓉和夏有礼夫妇往边上挪了一挪,叫陈晶坐到这边来。陈晶还是不高兴,她踢了一下椅子,才坐了下来。这时,表演节目也告一段落了,司仪示意大家可以开吃了。

夏有礼便要求朱雨深坐到自己边上来,两个人好拼酒量。朱雨深拗不过他,还是换过去了。

一杯酒下肚后,夏有礼把嘴贴近朱雨深的耳朵说:“你有没有看出来,古明秀这是想上冯君啊!为兄真是羡慕这小子,他真艳福不浅啊!你看他,家里抱着个美女睡,上班的地方有人爱,还在追局长千金,真是个风流人物!为兄苦于出身寒微,自叹不如啊。”

朱雨深说:“行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如今,没有女人的男人也多的是,你怎么不跟他们比?”

夏有礼自饮了一杯,喷着酒气说:“为兄心里不平衡啊,为何良家女子专等着他这等人呢?”

接着,他又压低了声音说:“对了,听说这个古老师以前对你有意思,好像是欣赏你的文采。然而现在,你看到了吧,她的心思已转到后起之秀身上去了。人家冯君可是个各方面条件都好的人啊!哥几个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朱雨深用胳膊击了他一下,叫他别说了。朱雨深是怕给肖蓉听到这些话。况且。自始至终,他也没打过古明秀的主意。他觉得古明秀对谁谁好,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然而此刻,古明秀确实是在他们对面尽情地用话挑逗冯君,并且还帮冯君夹菜。朱雨深看了一眼陈晶,她的神情比较木然,她在一边吃一边玩着手机。

夏有礼又敬了小俞和冯君的酒。女人们喝着饮料。

夏有礼又对朱雨深说:“古明秀这个丫头啊,太花心!这也难怪,咱们中学的教师中没几朵花,她是最年轻,最漂亮的人。所以她很有优势感,对象换了几个了。现在她的男朋友是一个在镇上开店的胖子,两个人目前正热乎着。但你看她现在这样子,分明又想吃掉冯君这个小杆子。我的天,这女人啊,跟男人一个德性,就是贪!”

古明秀应该是听到了他讲的话了,她狠狠地瞪着夏有礼。

吃了几口后,音乐再次响了起来。司仪又出场了,这一次他为大家唱一首情歌。唱完后,另一个女主持人上来说明,这位是华东地区的金牌司仪!说他的声音具有磁性,在江南这一带大名鼎鼎。

果然,有人给他戴了这个帽子后,这个司仪立马变得光彩照人起来。综观他前面不俗的表演,很多人现在都以仰视的目光来看他。

要命的是,这个家伙此时不失时机地拿着话筒,走到酒席中间,让在场的人近距离地观赏他。(未完待续。。)

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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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受了蛊感的女人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了他身上。朱雨深他们这一桌的女眷也是如此。坐在冯君身边的两个女人表现得尤为夸张,陈晶和古明秀看那个中年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一开始冯君还没发现。当小俞用眼光提醒了一下他后,他用手分别在古明秀和陈晶的眼前上下摇了几下。见她们还没反应,他便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弄得菜盘子直晃。这也把周围的人目光引向了他,陈晶和古明秀被他吓了一跳。

冯君说:“一个老男人,长得也不帅,就是能耍点嘴皮子,你们两个雀子就对人家这么着迷!好啊,呆会儿我去跟他讲一声,叫他把你们两个带走,让你们俩痛快地跟他糗,怎么样?”

陈晶小嘴一撇,说:“这关你鸟事啊!你能追家里条件好的女人,我还不能爱上混得好的男人吗?身体是我们自己的,想跟谁就跟谁,想给谁就给谁!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话说到这里,肖蓉吓得放下了筷子,她往朱雨深身边缩了缩。夏有礼夫妇也吃惊望着陈晶和冯君,他们觉得接下来冯君要发飚了。

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冯君反而比较赞赏地拍了拍陈晶的后背。他说:“小妖精现在变得成熟了,脑子够用了。不错,做人嘛,就是这么相互敬着。哥想歪歪心思,要是反对你也这样搞,确实对你不公平。但是,你可给我眼睛睁大点。别让人给骗了。哥追的可是个官家千金加才女。你别给我抱个下三滥的老杆子回家来丢人。”

陈晶还没开口说话。古明秀就反驳冯君说:“冯君,你什么意思?难道说咱们面前这个风光无限的大司仪是个下三滥的老杆子?你的妒忌心也太强了吧!讲起来,你还是个富家公子,自称是个人才。你的涵养哪里去了?”

陈晶听古明秀这么说,显得很高兴。她说:“本来就是这样嘛,你以为只有你了不起啊。你看这个大司仪多有风度,多有涵养。而且他还是咱们东华东地区的金牌司仪!好酷啊,我好崇拜他!”

冯君拍了一下古明秀说:“我家小妖精现在这么想。你怎么样?你比她脑子要好使一些。”

古明秀说:“我也崇拜他呀!”

冯君听后把左右手分别搭在她们两个的肩膀上,说:“不错!你们今天晚上就去和这个男人开房间!我想,你们都愿意给他骑了。但问题是,这开房间的钱谁出?甚至包括出去吃啊,玩的,可能还要破费不少的钱呢。这钱都谁出?”

没想到这句话还真把古明秀和陈晶给问住了。同桌的其他人也在思考着这个敏感的问题,陈晶眨了眨眼睛没吱声。

古明秀不屑一顾地说:“这钱当然是男的出喽。你想啊,女的愿意跟他开房间就已经很不错了,他破费一点还不应该吗?”陈晶也点点头。

冯君摇摇头说:“这开个房间浪漫一次啊,花的钱肯定比去色情场所一次花得多。但那些场所的女人啊。可又年轻又漂亮。哥强烈建议你们俩马上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啥样子。搞搞清楚自己多大了,经历了多少事。

你们自己崇拜人家,还要人家破费,混得好的男人要你们做什么?人家到哪里不是一碰一大把好女人?你们往人家面前一站,人家都嫌碍手碍脚的呢。事情弄成这个样子,还要人家破费,你们脸皮厚不厚啊?”

古明秀听了这些话显得比较颓废,她的身子往后缩了缩,蜷到了椅子上。陈晶却恍然大悟似的,她说:“对啊,我们追人家,人家又是混的好的男人,怎么能叫人家破费呢?这开房间啊、吃饭啊什么的,这钱我出!”

这话一出,冯君就朝她举起了右手,要打她。她吓得躲到肖蓉身后去了。冯君放下手,笑嘻嘻地说:“你们看看,真笨啦!搞笑啊,作孽啊!一个女人,主动地送货上门给一个男人糗,还要往人家身上砸钱,这不是犯贱吗?这男人不是爽过头了吗?你们是傻鸟啊,你们是一堆没人要的烂肉啊?有了你们这样的傻鸟,天下不就大乱了吗?”

陈晶扭了扭身子说:“哎哟,出钱也不行,不出钱也不行,你叫我怎么办呢?我们可真是崇拜人家呀。”

此时,那个司仪已落座吃起了酒来。他的吃相却不太雅观,坐下来后,他的喉咙也很大,在咋咋糊糊地说着什么。他还趁人不注意,把邻桌一包公用烟揣进了自己的口袋。他没料到这一切让冯君、朱雨深等人尽收眼底,

冯君骂道:“狗日的,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竟然还有女人受他的骗!哥要打他!”说着,他竟然脱了上衣要冲过去。朱雨深一把拦住了他说:“好了,别闹了!人家又没惹你。你们在吹这些,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冯君说:“不过这也是,哥是个冲动的人嘛,没事。”这时,桌子上的其他人才回过神来。大家情绪缓和了下来,又吃喝起来。菜很丰富,上得也很勤。

肖蓉的食欲也很好,她显得比较满足。她小声跟朱雨深说:“没想到啊,这个冯君现在阔气了,讲话也牛了,而且也蛮会讲话的。”说完他们看了一眼冯君。发现他不怎么动筷子,一会抽烟,一会儿玩手机。

冯君思考了一会儿后,转到朱雨深这边来,问道:“朱哥,刚才我分析得没错吧?哥就恨那些没真功夫也没钱的骗子!他们有时还骗得小女人们团团转,让小女人们又贴人又贴钱。这整个儿脏得没水洗,可恨啦!”

朱雨深说:“如果这个司仪有真功夫又有钱,而不是在骗人呢?比方说,今天大刘家真是请来的了一个明星,或偶像派的年轻男歌手。这时,小女人们经不住诱惑,主动往他身上粘,整些事出来。你又怎么看呢?”(未完待续。。)

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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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君说:“如果是这样嘛,她们俩想吃一口人家的肉,就算愿倒贴钱,那也是很难的事。在这种情况下,她们要是给人家骑了,并且又花了钱,周围人还得恭喜她们,祝贺她们。好像那样的男人下身是金子做的一般,搞得女人跟他们睡一宿就能下金蛋似的。

不过,今晚要是真有这样的人来露脸,骗小女人,哥一定会给他难看!这话又说回来了,哥以前,不懂鸟人情世故的时候,也是在糊里糊涂中就当了什么追星族。

哥那时把那些男星、女星一起崇拜着、追着。有一次,听说哥崇拜的那个演过《还珠格格》的女星要回本市开演唱会,哥高兴呀!据说,她也是本市的人,主办方取了个名叫‘燕归来’的演唱会。

哥那时是毛都不懂,跟着几个大点的男女啥起哄。回家偷了老冯三百块钱,准备和他们一道去市里看那女星唱歌,去现场一睹芳蓉。但那几个男女告诉哥,咱们出的钱只能买最差位置的票。那位置离台上的偶像显然很远,脸都可能看不清。

哥当时听他们这么一说,当场就说不去了,凑那热哄干嘛?哥原以为还能跟女星零距离一次呢。为偷钱的事,哥还挨了老冯一顿打,想想真是不值得。

稍微成熟了一些后,哥就为那事后悔,也为当初自个儿的追星感到害羞了。想想看啊,咱们虽然花了一些代价去看人家女性、看偶像,为这事有可能还要挨打。但是去看的人又有多少?听说去捧场的人挤满了那个大场子。如果每个人都想和偶像零距离一下。那偶像不要累死啊!

虽然是咱们这些呆鸟支撑了演唱会,让星啊、主办方都赚了钱,但咱们一个个人在人家眼里还不跟屎一样啊!在那种情况下,哥看女星不跟狗看月亮一样啊?这么一说,追女星是犯浑了!那哥追男星以及女孩子追女星又是行不通的事了啊!是想搞同性恋还是干什么啊?

只有一种情况要特殊一点,那就是女孩啊、女人,甚至还包括老妇女,她们追男星的事。就像哥身边的这两个活宝。她们原以为自己有个女人身子,就有了资本,崇拜谁谁,愿意跟他睡上一觉,整点美事出来,觉得那是水到渠成的事。

然而,哥前面已经论述过了这事。想投怀送抱的女人得先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啥样子。外观条件差的人,趁早滚吧,免得自取其辱;条件好的女人嘛,再砸些钱。有可能能吃上偶像一口。

但她们的这偶像,八成下身也很滥。而且。哥认为她们追的好多就如咱们眼前的这个司仪,是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招摇撞骗的下三滥的男人。那些狗日的也贼爽啊!

保不准哥哪天也来把自己包装一下,推销出去,玩一下这种鬼把戏,又骗财又骗色。嗯,不错,不错!”

这时陈晶在冯君身上打了一下,嗔怪道:“老公,你好花心噢!你背着我追别的女人不算,还要这样做!你要让一大把女人来把你五马分尸啊!那我怎么办呢,我可不喜欢跟你在一块糗的那些女人噢。按你说的,弄多了你的身子也滥了啊,你怎么补偿我呢?”

冯君轻轻地在陈晶的左右腿上分别拍了两下,说:“你这个傻鸟,哥那样做是为了挣钱呀!你想啊,哥成为了少女少妇们的偶像,人家轮流来吃哥一口,哥几爽啊!爽过后还能赚大把钱,把钱弄回来,让你这个小妖精的日子过得更糜烂,这种好事到哪找去啊?

但是你也别把哥当作是男妓啊,主动权还在哥身上嘛。跟哪个糗,接受谁的钱,哥自己做主,绝不透支体力,回家照样把你喂得饱饱的。这真是美不胜收的好事啊!

我说美丽的古老师啊,你要不要吃哥一口啊?快交点钱过来,咱俩当场就成交了。”冯君把脸侧向了古明秀,装作一脸认真地看着古明秀。

这下古明秀真生气了,她大声说:“冯君,你怎么回事?老是拿我来寻开心,我惹你了吗?我们这一桌这么多女人,你偏跟我过不去,你有病啊!你看你这样子,咋咋糊糊的,你能做谁的偶像啊?还叫女人给你钱再喂饱你,想得美!”

冯君耸耸肩说:“哥拿你寻开心,那是因为你的男人不在你身边啊。通常女人单独出现的时候不是希望异性冲她吹口哨、尖叫什么的吗?这叫‘女为悦己者容’嘛。就像你,今天落座前,我看你在洗脸池那边不是打扮了半天嘛。没有异性来欣赏你,你打扮有鸟意义!

哥有时是逗你说话、对你做动作,那是让你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啊。你看你这脾气发的!不知算哪一出?”

古明秀还没开口反驳,陈晶就打了一下冯君,说:“对了,老公,我看她刚才盯着你看得眼珠都不转一下,那样子恨不得一口把你吃下去呢。你这么快就成为了人家的偶像啦,吃你一口还要给你钱,好玩吔!”

古明秀拍着桌子对陈晶说:“放屁!你能看出来什么东西?除了会说秦淮河上的八只燕子,你还懂什么东西?”

古明秀这话让下午不在办公室的女眷们感觉有点费解,小俞和朱雨深等却已经笑了。先前冯君发感慨的时候,大家边吃边听着,觉得那似乎是菜中的佐料。这下,古明秀发火,大家都停了筷子来看他们三个人表演了。

朱雨深看了看肖蓉,她的脸已经泛起了红晕,兴致似乎很高。胡玉琴她们也是这样。

古明秀如此挖苦陈晶,陈晶却并不气恼。她说:“我没有撒谎呀,你刚才真的是那样子嘛,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呀。我也是女孩子,我能看得出你想什么心思。我也做过这样的事呀。

一年多以前,我的偶像、那个男歌星到南京奥体中心开演唱会,我托朋友花五百块钱买了票去看。那天,我们是从县城打车到那里去的,花了不少钱。演唱会结束,我那偶像走下台子跟粉丝们握手。我差点挤扁了,也没挤到他跟前,更别说碰他一下了。我当时好气啊,累死鸟人的。但为了偶像也是值得的啊。”(未完待续。。)

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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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君推了一下陈晶,说:“你懂什么?死旁边去,大人说话,你这个小孩别插嘴!你傻啊你,哥是在跟大家开玩笑呢!哥哪能跟你那个偶像比?人家来唱一次歌,不知要刮走多少银子。

但就有你们这些傻鸟来买单,花了不少钱还抱着贴钱给人家骑的想法,结果毛都没落到一根,你们也真算一户!哥要是有那本事,也早一脚把你踢到老远的地方去了。噢,对了,你什么时候整的这件事?哥怎么不知道?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

陈晶说:“就是我不睬你的那段时间呀。咱们俩那段时间不是不在一起吗?要不是金爷认了你,咱们俩也不会再和好了呀。实际上,我那段时间整天胡思乱想的,想着到底什么样的人才适合自己呢。

当得知了我的偶像来南京奥体场馆开演唱会,我的眼前突然一亮:我就以他为标准来选择男人不好吗?

我的闺蜜也跟我一样,咱们思念这个偶像都要发狂了。于是咱们俩当场就决定:打车到一百多公里外的南京奥体场馆看偶像的演唱会。我们为他发狂。但结果连近距离看下偶像都没搞成,好郁闷啊!”

冯君说:“哎哟啡,你们两个雀子那段时间还整了这事啊,真有你们的!想想也气人啊,跟你分开后的那段时间,哥心里苦啊!整天伤心得跟狗一样,想女人也想得快发疯了。

哥想花钱去买春。但身上又没啥钱,买不了几次,哥差点要死了。你们倒好,把自己的身子送过去给所谓的偶像白糗,还要贴给人家钱,还火急火燎地赶过去!滑稽的是,人家还不给你们自作贱的机会!你看你们做的这是什么事?又在损不足而奉有余了吧?哥受不了啦,天理何在啊?哥受不了啦,你杀了我吧!”

此时,不经意间。有一个大块头坐到了古明秀身边。众人这才慢慢把注意力从冯君这边转移开来。这个大块头那一身肉堆在桌子边显得是那么的伟岸。古明秀那小巧玲珑的身躯与他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尽管古明秀并没有理会身边的来者。陈晶、肖蓉等女眷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也感到纳闷。然而朱雨深和冯君等已经意会了。这就是古明秀的对象,一个超级的胖崽。

超胖自斟了一杯饮料,喝了两口,自言自语地抱怨说:“妈的。今天要对付两个应酬。酒喝得没数。真累啊。晚上还要赶到这个地方来,闹哄哄的,一点品味也没有!”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一桌子的人听着都感觉不舒服。大家看他那德性,觉得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古明秀冲他说:“我也没叫你来接我。再说你到市里参加应酬,喝了酒,怎么开车啊?”

超胖说:“这还不是因为我体贴你吗?车子今天由店里的小白开,她跟我一起来参加应酬了。”古明秀的脸阴了下去。

此时,夏有礼坐不住了,他主动和超胖搭腔:“原来是陆总啊,你今天怎么这么迟才来啊?这婚礼啊都快结束了,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你现在来没什么意思了。”

超胖说:“哦,夏老师也来了。这酒我哪有功夫吃?我来是接小古回去的。我可不像你们,除了教教书以外就整天没啥事了。我整天东跑西窜的,我公司总部已搬到城里去了。黄镇这里的门市部现在只是一个子公司了。现在做生意各方面关系都要去活络,三天两头应酬,不容易啊。生意场上的事,讲了你们也不懂。小古就是从来不烦我的事。”

超胖的这些话令这一桌的人听起来都感觉不爽,大家都竖起来头盯着他看,冯君也向他翻起了白眼,只有夏有礼还嘻皮笑脸地巴结讨好他。

夏有礼说:“陆总这话说的没错,咱们这些教书的哪懂生意场上的事呢?你一年赚得钱要超过我们多少年挣的钱了,小古找了你真幸福啊!”

超胖“嗤”了一声,不屑一顾地说:“这还用说?不过小古不懂生意场上的事,也给我造成了很大的被动,这就少了一个贤内助了。我以前的那个女人又太精明,把生意做大她是立了汗马功劳的。但是那个婆娘太滑头,卷了一笔钱跟个小杆子私奔了。

不得已,在别人的介绍下,我和小古才确定了这关系。小古这人还不错,当教师的人都比较老实。相比之下,今天给我开车的我的助理小白就要滑得多。她和小古差不多大,也是结过婚的人了。我已经对她不薄了,她还要暗地里和一些有钱的老杆子私通,搞得我很累。还是小古好啊。”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奸笑,并用大手掌抚摸着古明秀的肩膀。然而,此时的古明秀脸色却异常难看。

夏有礼又讨好超胖说:“陆总,你的将军肚也见长了啊。你这一副身架,绝对有王者风范!”

超胖听后裂开嘴笑了。他扫视了一下众人,接着说:“出来混嘛,外表很重要。你别看我有点胖,但我身上的肉结实呢。从小,我们家条件就好,各种营养品随便吃,身子补成了这副样子。但是现在的有些胖子却是一身的肥肉,这种人八成是后来吃撑了的。要是出生条件差的人,再也不可能长成我这副身板。他们都是人瘦毛长的,走在外面都能给风吹倒,皮包骨头的贼难看!”

他说这话时,还特意朝朱雨深和冯君看了两眼。这让朱雨深感到了一些寒意,而冯君的瞳孔差不多全是白色的了。朱雨深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一场冲突了。

冯君咳了两声,忽然站起来举起酒杯说:“陆总是吧,幸会幸会!我们这些人都是古明秀的同事。在中学教书的时候,常听她提到你。我早就仰慕你伟岸的身躯和伟大的能耐。今天一见,果实名不虚传。哎,对了,我说你那一身肥肉要是用来熬油,那够小古吃上几年了。快,你开个价吧,我出高价买你那一身肥肉。”

冯君刚开口说话时,大家都纳闷他也学会恭维人了啊。但是,当他说出这句骂人的话时,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肖蓉吃惊地往朱雨深身上靠了靠,她似乎害怕接下来要起的冲突。(未完待续。。)

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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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超胖被激怒了,他用拳头擂了一下桌子,冲冯君喝斥道:“你是什么人?你是昏了头吧!乱讲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冯君倏地站起来,大声说:“死胖子,别嚣张!难道哥会怕你不成?”接着他拿起手机紧急按了几下,放到嘴边吼道:“大眼,你立马给我带帮人到哥这里来,帮哥打人,把砍刀都带上。哥在……”他说出了饭店的位置。

见状,超胖也拿起了电话要喊人。古明秀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先跟冯君说:“别闹了,求你了!”然后,她站起来按住了超胖打电话的右手,把嘴凑到超胖耳边,跟他讲了什么。此时的这一桌人,是人人自危。

谁知超胖听了古明秀的话后却向冯君陪着笑脸说“原来这位是金爷的公子啊,怪不的这么有性格喽!误会误会!金爷他老人家德高望重,以前在我挣第一桶金的时候,金爷还帮助过在下。金爷失子又得子,他老人家也是福星高照。金爷的公子,我当然要礼让三分!”他这么一说,气氛就缓和了下来。

夏有礼又不失时机地补充说“是嘛,我们的小冯老师,金爷的公子,是个直率的人,又是个性情中人。他嘴上功夫也不错,刚才是跟陆总幽默了一把。今天是大刘老师结婚的日子,他是在调节气氛呢!”

接着,夏有礼自顾自地笑起来,笑得脸上肉都走了形。在他的带动下,其他人也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几声。这也算是给超胖一个台阶下。小俞更是挤到冯君身后。小声叫冯君收了场子吧。叫那些奔过来打架的人不要来了。

冯君却坐在椅子上掏出手机来玩起了游戏。他漫不经心地跟小俞说:“他们要来就来呗,来了也不是偏要打架,来接哥回黄镇街上还不行啊。”见他这么说,小俞便不再说什么了。这时又上了两盘热菜,夏有礼便劝大家继续吃、继续喝。这时,大刘和新娘已来邻桌敬酒了。

朱雨深看了一眼大刘,他显得比较疲惫。也难怪,晚上这里共有二十多桌酒席。就是敬酒敬一圈下来都够累的了,中间还有一些闹事鬼故意变着花样戏弄新婚夫妇。

那对伴郎伴娘也很辛苦。他们的年龄不大,外观条件相当地好,给人有金童玉女之感。小伴郎的苦处是要替新郎喝酒,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酒量。伴娘的处境就更为不妙了。这些吃客中的有些人真得很疯,其中一个又矮又癔怪的男人竟然趁她不注意,一个箭步上去吻了她一口。这让朱雨深他们吃惊不小。

小俞的对象就坐在超胖旁边,她可能想起了什么,问超胖道:“请问你是做什么生意的人呀?听说你在黄镇街上有个车行是吧?你的店卖不卖电瓶车呀?”

超胖整了整衣领,说:“黄镇这个店只是一个子公司。我的公司总部在城里。子公司是经营电瓶车业务的。你有什么事?”

小俞对象说:“我想买辆电瓶车,如果在你的子公司买。能不能给我优惠点啊?”

这么一说,肖蓉也兴致高涨。她不失时机地对超胖说:“我也想买一辆电瓶车。我们一起去陆总你的分公司买,给我们优惠一些吧!”

超胖眼睛眯着,大手一挥,说:“这事好办,你们都是小古同事的家属嘛。这样吧,呆会儿,我给分公司经理去个电话,吩咐他以进货时的价格把车卖给你们。怎么样?本人做事够意思吧?”肖蓉和小俞对象听了这话非常高兴,她们连忙道谢。超胖显得很得意。此时小俞也要给他敬酒了。

谁知小俞刚端起酒杯,冯君就对他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冯君说:“停,停!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陆胖子啊,两年前,哥曾经到你在镇上开的那个店里买过电瓶车,你还记得这事么?”

超胖说:“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我那店有多大的业务量?一天就要接待一大拔顾客。两年前你在我公司买自行车,这事我怎么能记起来?你当我的大脑是电脑啊!”

冯君说:“你不记得这事,可是我记得!你这个势利的人,哥当时差点跟你干上了。”接着,冯君把目光转向再次紧张起来的众人,对着大家说:“说起来你们中有的人应该了解这事。哥身边的这个妖精当时移情别恋,常跟一个死胖子一起开跑车出去见兜风。哥也不甘落后,也想带她出去兜风。

哥没钱,就准备买辆电瓶车办这事。于是哥就进了陆胖子那店看车。哥那时穷是穷了点,但一辆电瓶车还不至于买不起。

但是,你们猜结果怎么着?这个陆胖子看哥穿得寒酸,又是伙着一个整日在街上鬼转的那帮二混子来他店里的,他当时看见我们碰一下他店里的那些电瓶车都鬼叫。他狗眼看人低地说,如果弄坏了他的车子,就是把我们卖了也赔了。

好了,陆胖子,哥没有瞎说吧?我当时都跟你揪起来了,结果还是旁边店来人把我们拉开了。

但哥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只不过哥人单力薄条件又差,就忍了这么久时间。本来忘也忘了,赶巧今天有人说起买电瓶车的事,哥就想起来了。现在,陆胖子,你这个龌龊的就在哥眼前,哥要求你立马为这事向我道歉!”

超胖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笑,他说:“就为这事?还是两年前发生的,你现在还要提这事?而且还不一定发生过。你可真幽默哦!再说,两年多以前,你还没改变那个穷鬼身份吧?对待二混子,需要客气吗?”

冯君这下火了,他拍着桌子大声说:“去你妈的!老子就恨你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你这种人整个连猪狗都不如!老子要发飚了!”

超胖也拍着桌子说:“你想怎么弄?”

这时气氛空前紧张起来。古明秀紧张死了,小俞对象和肖蓉同时要求自己的男人赶忙打圆场。她们深怕闹起来,超胖火了后,不把电瓶车优惠卖给她们了。但已来不及了,事态发展的让人始料未及。朱雨深等人就是劝和也没机会了。

因为在肖蓉叫他劝和的同时,冯君已站了起来。他松了一下自己衬衫的纽扣,自语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陆胖子,老子现在就让你难看!”说完他就直奔超胖,要挥拳打过去。

还是朱雨深反应快,他赶在冯君出手之前上去抱住了他。小俞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他挡在了超胖的前面,让他们俩不要正面接触。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真要动起手来,二人单挑,冯君多数要处于下风。大伙怎么忍心呢?所以不能让他们动手。冯君在朱雨深怀里挣扎着,同时他向陈晶吼道:“你特妈的快叫人啊!”

陈晶便拿起他摆在桌上的手机,快速打了过去。接通后,她嘴上吼道:“大眼,你们几个死到哪了啊?你哥跟人家干起来了,马上给我杀过来!”电话那头传出几句吼叫。

这时古明秀已经哭了起来,她不知怎么办才好。超胖一脸无辜地说:“你们看看,今天这事能怪我吗?纯粹是这小子在挑衅,我也没办法。”说着他拿起手机拨号,可能也是要喊人。

看见这副场景大家都慌了。幸好,新郎大刘及时赶到了。他大声吼道:“你们在干吗?要在哥的婚宴上打架是吗?你们是故意要跟哥过不去是吧?都给我住手!”

超胖放下手机对大刘说:“你们这个冯老师要喊人打我呢。你问问大家是不是他在没事找事,要跟我过不去!”(未完待续。。)

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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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刘便转过身来,怒视冲冲地对着冯君说:“冯君,你小子吃错药了啊?今天就是天王老子都得给我面子,你竟然还在这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富二代,家里有钱就这么放肆啊!我可告诉你,哥的家庭背景不比你差!你们给我老老实实地坐回位置上去!”

这时,新娘以及伴郎、伴娘等都围拢了过来。他们三人对这一桌子人的闹事也露出了不满的脸色。大刘身躯高大、声音洪亮,而且他说的也在理,夏有礼夫妇和小俞包括超胖都坐了回去。

朱雨深也想把冯君拉回座位,但他就是站在那里不动,嘴上还直说咽不下这口气。大刘见状也没办法,他跟伴郎小声说了几句,伴郎便走了出去。

此时最后一道菜——汤圆也上了桌。本地的风俗是汤圆一上就表示要圆席了,酒席要散了。于是先前围拢过来的人都各自回位,大家已有了归意。大刘冲冯君说:“你小子真倔!哥服了你了。”

然后他看了一下朱雨深和肖蓉,说:“雨深,今晚就麻烦你了。我刚才叫伴郎出去安排了一下,马上你们夫妻帮我押着冯君,乘辆小车先回去。省得他再给我闹事。酒席还没结束,对不住你们了啊。雨深,哥我后面再补偿你们吧。”

朱雨深连忙说:“行行,这酒不是吃完了吗?我带着他马上就走!”

大刘点点头,表示满意。此时伴郎回来,跟大刘说车搞好了。大刘便吩咐伴郎和朱雨深拽着冯君往外走。发喜糖的人等也跟了出来。但陈晶却坐着没动。小俞对她说:“你不跟着回去吗?快点呀!”

陈晶站了起来。但她却打了已在应付其他客人的大刘一下。说:“这下不好办了呀!我老公喊来帮他打架的人就要到这里了呀!这架又不打了,他们来了怎么办啊?”

此话一出,所有听者都被她弄得啼笑皆非。大刘说:“小美女,你傻了啊?赶快打个电话叫他们滚回去吧。”

陈晶嘴一撇,说:“人家大老远从黄街打车跑来,什么事都没干,又叫人家赶回去,好没劲!”但她还是拿起电话打了过去。她冲那头喊:“大眼你们滚回去吧!架打完了,要你们来没用了!”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朱雨深把冯君按到小车后面的座位上,他的手一直在按他,怕他还不安分。同时他叫肖蓉把陈晶找来,几个人赶快回去。

不一会儿,人找到了。朱雨深叫肖蓉坐前面,叫陈晶坐到后面冯君的另一边。都落座后,司机就一溜烟地开走了。

车子在市区的大道上狂飚,车外流光溢彩,看得肖蓉眼睛应接不睱。朱雨深此时终于心情释然了。

冯君头靠在后面。似乎有了困意,他眼睛半睁半闭着。只有陈晶一人在大声说着话。她先批评今天这顿酒不像样。又批评古明秀和超胖不是东西。结果他把今天来吃酒的老师都批评了一顿。

车子不多久就驶出了市区,车外顿时一片漆黑。偶而能看到一点亮光,那是农村的人家在看电视,那亮光发蓝。

从市区到黄镇,一路上基本上都是丘陵地带,亮光始终是在山脚上发现的。看着外面的偶尔闪现的灯光,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人,朱雨深感慨万千。

若干年前,他在市里读师范学校那会儿,回家是件比较奢侈的事。因为来回花的车费够他这个贫困生过好几天了。并且回家的时间也要赶得早,赶得巧。那时回黄镇这边的车很少,下午三点以后就没了。而且车子开得时间也很长,在路过的几个镇上还要停几次等客,回家一趟真是费事。

夜里从市区赶回老家,这事他当时想都不敢想!两地之间也是隔着千山万水的呀。然而现在却正在履行这件事!

一段时间后,大家都困了。朱雨深自己的酒劲上来了。他看了一眼陈晶,发现她在玩着手机。冯君曾说过,她是个夜猫子。肖蓉在前面也向后躺了下来。只有那个中年司机在集中精力地开着车。随后,朱雨深意识模糊了。

等他清醒了时,肖蓉在前面给司机指着路。冯君和陈晶也开始兴奋了,车外已经亮了起来。朱雨深看了一下车外,发现已经到黄镇了。车子是从县城的外围走的,所以一路上车外一直是黑的,啥时通过县城都搞不清。

在肖蓉的指挥下,司机分别把他们两对人送回了家。这一整天,朱雨深觉得都是冯君在唱主角。

睡了一觉后,崭新的一天开始了。离朱与深自己的婚礼更近了。上午朱雨深按班委会讨论的名单重新安排了座位,并且嘱咐了本班同学不少东西……

在平淡无奇的日子里,虽然当时觉得时间难以打发,然而回过头来再一看,时间过得竟是如此匆匆!

后面的几天,冯君似乎很低调。他除了上课时在操场上喊叫以外,其他时间好像不再发表什么高论了,连话也不怎么讲。

古明秀明显对冯君有怨气,她爱气鼓着嘴在冯君身边绕来绕去。

关于朱雨深的婚礼,几乎没有人提及,这让他有点失落。

请好假连走时,古明秀跟着他走到了教学楼门口。朱雨深回头看着她时,古明秀的表情显得比较颓废。

她犹豫了一下,结果还是开口说:“朱雨深,你就要休婚假了吧?还是你好啊,终身大事就要定下来了。我的这事还不知啥时候才能落实呢?”

朱雨深觉得她这话说得比较奇怪,他反驳说:“你的婚姻大事不就摆在那儿了吗?那个陆总不是和你早在一起了吗?结婚在这种情况下只是一个形式而已了。就像我和肖蓉去年年底就办了结婚证,然后就同居了。由于经济上不宽裕,挪到现在才来办这个婚礼。你们两口子之间应该不存在经济问题吧?结婚的事岂不是随时都可以办?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又想移情别恋了啊?”

古明秀听了这话笑了一下,说:“哎哟,历来稳重、深沉的朱雨深,现在讲话也变得油腔滑调了啊,你是找谁学的呀?噢,对了,冯君这个花花公子这段时间跟你走得比较近,他要向你学文学。反过来,你就学他的嘴上功夫啊!真有你的!我可告诉你,咱们是一起分到黄镇中学来教书的,我对你可是知根知底的。

哎,这人啊,有些事可能就是逃不过宿命的安排。就拿我来说吧,对象也谈了好几个了,而且条件都还可以,还都是大块头。但是性格都合不来,苦闷啊!

现在谈的这个姓陆的,他最让人讨厌的地方就是花心。前不久我才发现他和前面的女人还藉断丝连。另外,他和城里那个店里的管业务的女人小白关系也不简单。前两天他去大刘结婚的酒店,就是那个女人开车送他的。回来时,我们三个人一辆车,他竟然跟人家亲热而朝我发火,把冯君惹他生气的一肚子苦水全倒在了我的头上。

他还骂我吃里扒外。说在他和冯君要干起来时,我在暗地里帮冯君。当着那个女人的面,他把我骂成了一泡屎。到县城后,我跟他说我受够了,不行咱们分手吧!他说随便。

随后我就下了他的车,打车回自己家去了。现在我和他还处于冷战时期呢。讲起来,我是高不成,低不就。但是,朱雨深你跟我也差不多吧?只不过,现在你的事终于还是定下来了,这比我要好一点。”(未完待续。。)

第135章

135

听古明秀这么说,朱雨深比较诧异。本来嘛,他急着要回去,不想跟古明秀纠缠。但古明秀的这句话却刺激了他,他愿闻其详。他向墙边站了站,目的是躲开别人的眼光。古明秀也转到这么来了。

朱雨深说:“你怎么说我跟你差不多?我也曾经高不成低不就吗?你可不要瞎说!”

古明秀说:“咦,你还装清高了啊!我来问你,一年多以前,有一个做妓的女人去过你的宿舍吧?她好像叫什么李露露,是三(1)班李婷婷的姐姐。那女人虽然很性感,但也很脏啊。听别人说你对的评价还蛮高的,你可真是重口味的人啊!你可别告诉我你们之间没发生过什么。

你们孤男寡女的在宿舍里呆上半天,什么事做不成?那种事,女人一主动是很快就能进入主题的。要换作别的女人可能还要好些。但她那种人都找到你宿舍来了,能有好事吗?

这是一个。后来嘛,你好像跟夏有礼老婆对面制衣店的几个丫头、妇女的关系都比较暧昧。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老实的人也是个情种啊!后来胡玉琴还帮你介绍了一个又矮又胖的丫头。我知道,你们俩三番五次在宿舍里夫唱妇随地过着小日子。但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那事竟然毁了。你就又跟现在你家的那个身材臃肿的女人糗到了一起。

讲起来你也够乱的了吧?比起我古明秀来,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就不要装了嘛。”

听了这番话,朱雨深变得面红耳赤。他真想学着冯君那敢作敢为的样子。上去抽古明秀一顿。他批评古明秀不要说瞎话。

而古明秀此时却显得非常得意。她接着说:“哎哟。你这是害怕了是吧。我古明秀可不是素质差的人啊。放心吧,我是不会把你以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告诉你家婆娘的,我也不会跟别人说。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自己的事吧。”

朱雨深这才如缓了口气。他笑了笑,觉得古明秀也蛮逗的。

见他开心了,古明秀却一连叹了几口气。她说:“哎,你这个时而可爱、时而多愁善感的白马王子终于还是给那个胖妞糗着了,她的命不赖啊。

想想咱们中学的男老师,也就属你和冯君最帅了。你们面相清瘦。身材又好,长发养起来,整个跟时尚明星差不多。虽然把你们俩摆在一块供女性来挑选,八成的人都会以条件论男人,最终会选择冯君,但这种选择多半是错误的。人的目光总是短浅啊。

冯君那样子、那口才、那做事的风格,确实都很酷,那每一项都能在女人心里得宠。这样的人很难找啊。就拿这几年来我谈的那个男的来说吧,就因为条件好了,一个个身材走形。人又浅薄,做事也不漂亮。

我说这冯君怎么不早点来咱们中学当教师呢?如果那样。本姑娘一定要一门心思花大力气把他缠住。那可好了呀,也不用现在整个为找不到满意的人而苦恼。

只是缠住他,叫不花心可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看,他家的那个小妖精,还不是放手让他追别人、在外胡搞吗?这事啊,怎么就怎么难呢?

所以说嘛,因为你在这么方面比他好多了,选择你,没错的。我替你家的婆娘为能嫁给你而高兴!”

朱雨深先前是愤怒,但这一下却不得不对古明秀表达谢意了。他想,幸亏自己前面压住了火气,没有草率行事。有句话说的对,冲动是魔鬼,很多并不差的事情,就是因为给冲动而弄毁了。

随后他飞快地骑车回了家,来忙这件终身大事了。

经过几天的忙碌,五一那天,朱雨深和肖蓉的婚礼终于上演了。早上是接亲。由于放假,学校的好多老师都过来帮忙,或是捧场。放过几回鞭炮,孩子们在这其中乐得蹦啊跳啊。

朱雨深感觉自个儿此时真像王担宝等过来人所说的那样,跟梦游似的,大脑一片混沌,一切只有跟着感觉走。

然而,肖蓉却既兴奋又无比清醒,她在安排着诸事。

冯君、小俞、大刘他们几个也异常活跃。先前,朱雨深担心冯君有可能又要闹别扭,跟人找茬,让他们新人难堪什么的。然而,冯君今天却像换了个人似的,他变得和气了。他还邀古明秀一道,承担了婚礼上的那些伴郎伴娘干的活计。这让朱雨深比较欣慰。

上午接亲回来后是拍内景,然后是出去到镇公园以及田间拍外景等。晚上的婚宴安排在城里的一家还算可以的饭店。该来的亲戚也都来了,挤满了他们的新家。

中午吃过饭休息时,朱雨深想起了一件事,此刻他变得清醒了。他拿出了手机,一看有两个未接电话,顿时心里一惊。然而查看后,他又失望了。这两个电话都是学校的同事打来的,他们可能要问什么。他又一直在忙着,没在意到手机。

他所希望的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因为那个雨雾天他去母亲那儿,邀请母亲来参加自己的婚礼。母亲曾说结婚的当天,她会打电话过来,以便安排人去接她或是别的。

然而,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包的几辆婚车四点钟就要从黄镇这边出发去县城酒店了。母亲到现在还没有来消息,这让朱雨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却联系不上母亲,因为她既没有手机,家里也没装电话。

朱雨深着急了,顿时心乱如麻。他匆匆回了那两个电话,然后到室外找到了沈兵。把他拉到一边,叫他辛苦一趟,立马骑摩托车赶到母亲村上,把她请过来。

但沈兵却从来没见过朱雨深的母亲,而且对她们那个村子也不太熟悉。沈兵要求朱雨深把其母亲家的具体位置讲得细一点,把其母亲的特征给描述了一下。朱雨深还告诉沈兵,他母亲现在的男人叫赖五。多打听一下,人应该不是很难找。但如果他母亲不在家那就难了。(未完待续。。)

第136章

136

沈兵这么一说,朱雨深异常着急。一急他又讲不好那些方面的特征,他急得头上冒了汗。两个姑姑原先是站在门口聊着天的,看到朱雨深着急的样子,她们都奔了过来。沈兵告诉了他们事情的原委,两个姑姑都长叹了一口气。

小姑姑说:“办这么大的事,是应该请你母亲。既然你前面已经跟她讲过了,她应该跟我们一样,早就到这里了呀!怎么还不见人影?还要你派人去接,这地方她又不是找不到。我看她八成是不愿来!”

大姑姑说:“依我说,你本来就不应该请她!她现在有自己的家庭,她的心全放在她那个家上了。小深,你说这么多年来,你们有过多少接触?她还给你提供一丁点帮助?”

朱雨深没有理会两个姑姑。她们这样说母亲的不是之处,反而激得他更迫切想把母亲请来,趁此机会母子团聚一次。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沈兵要赶在四点钟之前回来,因为那时车子要出发去城里酒店了,不能把他们丢下。再说,到了酒店还有事需要沈兵来忙。看着沈兵骑摩托车狂奔走了,朱雨深这才松了一口气。

朱雨深回屋后,感觉二楼房间里闹哄哄的,还有拍巴掌的声音。他跑上去一看,原来是冯君和古明秀在用dvd搞情歌对唱。陈晶见他们唱得不赖,她便邀请大刘跟她组成一对唱几首,跟冯君他们比拼一下,大刘欣然应允了。因为他的家在城里。今天他的新婚妻子没来。他们住城里的人晚上直接去酒店。今天又是五一假期。学校不上课。这天,要乘车去城里的人并不多,几辆小车就搞定了。而不像周二那天去吃大刘喜酒,人坐满了一辆大巴。

朱雨深看见肖蓉母亲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冯君他们在闹;肖蓉的外甥难子也很兴奋,他时而蹦跳,时而大口地吃东西;肖蓉和沈兵老婆还有小俞对象她们坐在另一个房间说着什么。身披白婚纱,又作了打扮的肖蓉,今日也傲得跟公主一般。

朱雨深转了一圈后。也坐到椅子上看冯君他们表演。古明秀玩得很疯。朱雨深猜她家那个超胖今天不会出现这里,因为她说过她和他处于冷战期间嘛。

几首歌听下来,时间已接近三点钟。这时小俞已来清点人数,他跟朱雨深说人还蛮多的,几辆婚车坐不下,等下还得再叫辆车子过来。

朱雨深说这事由小俞做主。他在考虑沈兵去接母亲的事。他看时间不早了,就拨通了沈兵手机,问他怎么样了。

沈兵在那头说,骑车过去倒没用多长时间,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找到了赖五家所在地。进院后就看到了他母亲。然而他母亲却把儿子结婚这事给忘了。

沈兵说,经过他的提醒。母亲记起了这事,但她对于来不来吃喜酒这事犹豫不决,她在等赖五回来,要商量一下才行。

见沈兵这么说,朱雨深也能体会到母亲的苦处。他原先想叫沈兵把手机给母亲,自己来催一下她。但转念一想,这事也不好强求,如果赖五不同意,母亲一个人来了,回去又要受气。

想到这里,朱雨深无赖地垂下头。他叫沈兵不管结果怎样,尽快赶回来。

沈兵说自己晚点没关系,他也可以骑车从他母亲村上直接去城里酒店。这 里是一个三角地带,没必要先回黄镇,再去县城,婚车把他家属带去就行了。这么一说,朱雨深觉得也对。这下他不急了,母亲也有了充分的时间去说服赖五。

这时,又有几家人赶了过来,都是他的老同学,包括张聪在内。其实这些人他都没请,这时来了再上份子,让人有点措手不及,朱雨深既高兴又着急。小俞却来对他说,人多是好事呀,本来也没有几桌嘛。小俞算了一下人数,干脆叫来了一辆中巴车。接着他又打电话到酒店,叫再添一桌酒菜。

朱雨深此时头又有点犯晕了。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小俞,觉得他这个婚礼主管真是干得很好,为自己省了不知多少麻烦事。

四点钟一过,大家都陆续上车了,小俞说只差沈兵一人,朱雨深便说沈兵从他母亲村上直接去酒店。于是小俞便命令车子即刻出发,一辆接一辆,跟着最前面是主婚车走。

等朱雨深在外面绕了一圈回到主婚车时,却看到冯君小两口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里面了。冯君坐在前在副驾驶位置,陈晶坐在后面,她把腿和脚也放在座位上,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肖蓉坐在她旁边。

见朱雨深来了,肖蓉叫陈晶坐坐好,然后,她挤到了中间位置。朱雨深这才坐了下去。由于肖蓉穿着婚纱,那裙子的口很大,她人也体态丰腴,让两边的朱雨深和陈晶都感觉坐得比较拥挤,对于陈晶来说,肖蓉挤着她,让她不舒服。

车子开后,陈晶抱怨说:“挤死鸟人了!老公你看看呀,我早就叫你先把车买回来,你却不听!现在出去吃个酒都要受罪。再说了,今天你也可以叫金爷的司机来接我们过去呀,我累死了!”

冯君说:“嫌累你就别去了,现在你下来还来的及。金爷的车今天接他去外地忙业务去了。你以为他跟你一样,整天没鸟事啊。噢,对了,呆会儿你露个脸,在酒店里疯一会儿后,哥就把你送到我妈那儿去,酒店离她那儿没多少远。到时,你要老老实实地在家呆着,哥出来开展其它活动。”陈晶点了点。

这话让朱雨深和肖蓉比较纳闷。肖蓉说:“冯君,你可别再像几天前一样,在酒店要跟人打架噢。如果那样,你干脆别去了。回头我们再在别的地方单独请你吃饭算了。”

冯君回过头,翻了一下眼睛说:“瞧你说的,我冯君当真就是那么不受欢迎的人吗?那天的事要由那个死胖子负全责!他那牛逼哄七嘴八舌的样子,你们看了不也不舒服吗?

而且,朱哥和我那谁跟谁呀?他教了我不少东西。今晚迟一点的时候,我要请一位重量级的人物来给你们捧场!”

肖蓉说:“你又在搞什么鬼呀?是不是把你家金爷请来客串一下?那也不行啊,我们又没请他老人家。”

冯君嘘了一声,说:“见证奇迹的时候已经不远了,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肖蓉又追问了冯君几句,问他到底把谁拽过来。但冯君就是不说破。但这么一闹,结合他前面说要把陈晶送走的那些话,朱雨深已猜到冯君今晚要把谁请来了。他不禁内心一颤。因为如果真要那样做,那真是划时代的人生手笔,那确实不失为一场好戏。

然而陈晶……朱雨深身子往前探了一点,看了一眼陈晶。发现她正目光失落、空洞地看着前方,她的这种表情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车子一到酒店,大家都忙了起来。冯君表现还不错,他也和小俞他们一道,又是搬酒水,又是安顿人落座。朱雨深和肖蓉便站在了酒店门口,迎接那些住在县城的亲朋好友们。

忙了一会儿后,冯君叫古明秀一同上来,守护在朱雨深夫妇的两侧,充当伴郎伴娘,一道迎宾。随后再干收份子钱,以及给来者和新人一起拍合影的事。见冯君这个样子,朱雨深和肖蓉都感到很满意。

等人员差不多到齐了后,沈兵终于骑着摩托车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他快步走到朱雨深和肖蓉面前,冲朱雨深说:“你妈没来。她自己不愿来,我白跑了一趟,真累!”(未完待续。。)

第137章

137

朱雨深和肖蓉连忙安慰沈兵几句。随后在小司仪的安排下,婚礼开始了。朱雨深夫妇走进酒店以后,冯君就对他们简要说了座位的安排情况:朱雨深夫妇,媒人沈兵一家,还有肖母和难子,两个姑姑家人坐在主婚桌;学校的头儿们坐一桌,共六桌。可见安排得很紧凑。

冯君说:“朱哥,你看怎么样?哥还是蛮能干的吧!有几个浑球不听哥的安排,要瞎坐,哥向他们展示了一下哥的铁腕,他们就害怕了。还有古明秀这个雀子,她竟然也要坐主婚桌,哥把她拉下来了。不过她的歌唱得不错,呆会儿哥和她再整几首给大家助兴。”

肖蓉说:“好啊!今天你辛苦了。你的变化真不小啊!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话也很会讲了,办事能力也不赖,真跟以前不一样了!”

接着,在司仪的安排下,走了几下婚礼的固有模式,总体上还算搞得不错。虽然吃酒的人不多,不太热闹,但安静有安静的好处。不像大刘的婚礼,音乐声、人的吵闹声,响彻了酒店,场面乱哄哄的。人吃得也不大舒心。

表演完节目,朱雨深和肖蓉坐回了主婚桌,大家开始吃起来。

果然,冯君喝了几口酒后,拉着古明秀等人到中央小舞台来唱歌了。他们的歌喉确实不赖。夏有礼见状也上台吼了一首歌,他还想邀其他女眷上来和他一道搞情歌对唱。不过冯君不准他唱了。冯君又和老校长的女儿搞起了情歌对唱,并且有女孩上台来给他献花。

沈兵在朱雨深身边说:“这小子搞得跟情歌王子似的,狂兴奋。”

沈夫人在一旁说:“这不好吗?人家是在给新人出大力捧场呢!想不到这家伙歌唱得还不错。新娘子。你说是吧?”肖蓉笑着点了点头。

这么一说。主桌的人几乎都把目光投向了冯君。

朱雨深知道陈晶也来了,他便朝冯君那一桌望去。他看到陈晶和孙大个子他们在有说有笑的,并且还相互敬着酒水。陈晶的身边坐着王担宝,他的表情是木然的。

“王担宝”,朱雨深不禁一惊。他在想:这个老同学今天怎么也来了呢?自己并没有请他啊!他啥时来的,之前怎么一直没看见?

朱雨深坐不住了,他连忙奔到最远处的冯君那一桌。走到王担宝身边后,他和王担宝握了一下手。说:“王兄,你怎么来了?我刚才才看见你啊,也没上来招呼你!”

王担宝说:“兄弟瞧你说的!你结婚这么大的喜事,我不该来讨杯喜酒喝吗?我来的比较晚,来时你正在忙着配合司仪做节目。是这位兄弟接待的我,把我安排在这里坐下。”

说着,他指了小俞老师一下,继续说:“结婚这事,新人两个都够累的。我也不是啥贵宾,来了后。能窝在哪个角落吃喝就行了。本来我是想到主桌跟你打个招呼。但我这腿,这走路的样子实在不行。我怕给兄弟你丢丑。所以就这么坐着。我准备等你挨桌敬酒过来时,或是吃完酒送客时再和你说上几句话,就行了。”

这时小俞向朱雨深亮了一下皮包说:“份子钱都在这里面。古明秀唱歌去了,包有我来保管。这位大哥是最后一个上份子的人。”朱雨深看看王担宝,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真得不想让王担宝为自己的婚礼破费。

冷不防,冯君却冲了过来。他打了朱雨深一下,说:“新郎官,哥马上消失一会儿,把小妖精送回家。刚才电话来了,十万火急。呆会儿我再回来,失陪!”

说着,他拽着陈晶的手就往外大步往外走着。陈晶似乎不大情愿,但她也没办法。

和王担宝寒喧过后,朱雨深回到主桌,又给姑夫们和沈兵敬着酒。然后他又去给校领导那一桌敬了酒。接着,他跟肖蓉说,要挨桌敬酒了。

沈兵却一把拉住他说:“急什么?还早呢,我有话跟你说。”沈兵的嘴里全是酒气。

朱雨深只好坐了下来。沈兵凑到他耳朵边说:“我实在有点气愤。你看今天,该来的都来了,但你妈这个最该来的人却没来,真是气人!这事很恶心。本来我不想讲的,怕扫你的兴。但几两老酒一喝,兄弟我憋不住心里的话了,我就说了啊。”

朱雨深觉得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该来的自己母亲请不来,不需要来的王担宝同志却来了。他的心里不是滋味。

沈兵压低声音说:“雨深,今天我去你妈那儿,没费多大劲就找到她住的那屋子。她人在家里坐着,我把来意说了,她很犹豫。想了半天,她说要等男人赖五回来商量一下,再随我一起过来。于是我等啊等,等了好久,赖五才回到家里。

你母亲确实也当我的面和赖五说了要来参加你婚礼的事,但赖五一直不吱声,他们夫妻俩就这么一直僵在那里。我被他们弄急了,就冲着他们喊了几句,叫他们不管同不同意,快点给个爽快话。

他们两个人却都哭穷说,家里没钱,做不了这个人!这么一说,我当场就冲着你妈把她数落了一顿。说这种事她怎么能不来?骂她不像个做母亲的样子。

这话一出,他们两个都不吱声了,赖五低着头抽烟。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他们,又骂了他们几句,就准备回来了。他们俩是看着我走出院子离开的。

但他们没想到,我因为要小便又返回来,到他们家院子边的厕所里去了。在厕所里,我听到他们夫妻在讨论着什么,并且声音越讲越大。我竖起耳朵来偷听,哪知道听了那些话让我更生气了。

你猜怎么着?那个赖五看我离开了,跟你妈说:儿子结婚做妈的是应该去一趟,毕竟小时候那么一跑,他们俩那么一折腾,确实给小孩造成了十多年的灾难。

但是你妈却说挣一个钱难上难,儿子结婚做母亲的份子钱又不能少。就吃一顿能吃多少东西?太不值了!家里也没什么钱,这事就算了吧。

你看看,她竟然这么说!听了这话我实在受不了,我便从厕所冲了出来,又杀到他们屋子里。你妈看我又回来了,而且表情吓人,怀疑我可能听到她后来说的话了,我还没开口骂她,她竟然哭起来。她还边哭边诉苦,说她一辈子熬苦受难的,一把年纪了,有人还要伤她的心,没法活了。这么一折腾,我就没辙了。

我沈兵最见不得女人哭穷,我便快速离开了。”

听了这些话,朱雨深很是伤感。他蜷到了椅子后面,感到了凉意不断朝他袭来。

肖蓉和两个姑姑也或多或少听清了沈兵说的话,她们却没把这当回事,继续谈着琐事。

由于平时都好酒,这一刻在场的很多男性都有了几分醉意。新郎朱雨深也不例外,加上这一天他忙了很多事,也想了很多,此刻他感到后脑勺疼得厉害。和以往一样,他的意识有点模糊了。

一会儿后,冯君、王担宝所在的那一桌发生了一阵骚动,酒店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边。夏有礼凑到朱雨深这一桌来,跟他说:“快去看啊,冯君这小子把他正在追的那个局长千金请来了!那个美女正在给大伙亮相呢!去看看吧!”说完,他像恶狼扑食一般杀了过去。

在他的怂恿下,沈兵夫妇也跟了过去看热闹。(未完待续。。)

第138章

138

肖蓉显然对此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但苦于她穿着婚纱,行动不太方便,而且她奔过去样子就难看了。想了想,她还是在原地没动。但她站了起来,伸着头向那边看。

这下朱雨深的脑子清醒了,他想起了先前冯君说过的话。冯君说,今晚得请一位重量级的嘉宾来给他们夫妻俩捧场,想必就是这个局长千金了。

肖蓉跟朱雨深挤了下眼睛说:“你过去看看冯君到底在搞什么明堂。”

朱雨深便走了过去。此时观众们几乎把冯君那一桌围了起来。见朱雨深来了,夏有礼等人挤了挤,给他开了一口子。朱雨深看到冯君身边确实是坐了一位美女,她那样子犹如不食人间烟火一般。除了美貌不谈,她超吸引人之处还在于那高贵的气质。

朱雨深再看一眼冯君,他也一改往日那咋咋糊糊的德性,在这位仙姑身边,他完全变成了一个谦谦君子,举手投足说笑都很有风度。

事也不巧,冯君和那局长千金的两边分别坐了不被人看好的王担宝与古明秀,他们俩都涨红着脸。古明秀仿佛是在生气,她应该是妒忌众人怎么就对这位官家千金这么上心;王担宝则完全是难堪了。说实在的,让他来陪衬冯君,确关是不太人道。

诚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冯君与局长千金都显得很受用。一不小心,夏有礼用身子顶了一下朱雨深,说:“这真是西施再现。嫦娥下凡啦!”

张聪听了这话也夹在里面起哄也看着朱雨深说:“我的妈吔。我现在的感觉整个跟第一次见露露时一个鸟样。我的心很疼。我恨不得跪倒在美人面前!”

朱雨深笑着推了张聪一下,把他推到边上去了,因为这话似乎说的不合时宜。也不知是听到了张聪或夏有礼等人的赞扬,还是冯君把她逗乐了,这个佳人甜甜地笑了。她的腮上露出两个酒窝,这更能让众多异性感到惊艳。

副校长老马把下巴搭在夏有礼背上,装作生气地说:“妈的,冯君这小子真是太爽!家里的那个已经够靓够嫩的了。今天竟然还把这个极品妞请了过来张扬。我们真是白混了这么多年了啊。要是能让我糗上这么个女子,我甘愿下辈子做牛做马来偿还。”

“老马头,你算得也够精的!现在让你爽,下辈子你再偿还,这事靠谱吗?你真是人老心不老!”大刘说。

老马气得翻白眼,他准备回敬大刘几句。但突然看到冯君的一个举动,他“哎哟”一声叫,顾不得和大刘吵了。

朱雨深顺着她的叫声看过去,原来是冯君用手去捣他身边的仙姑笑时腮上露出的酒窝,两个人又扎眼。又矜持。朱雨深不想在这呆了,他还要把王担宝也带走。免得他受罪。于是他对王担宝勾了一下手,叫王担宝过来。

走出丛围后,王担宝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一走一跛地随着朱雨深来到主婚桌坐下。王担宝一来,主桌的几个亲属们和肖蓉都盯着他看,这是由于王担宝的穿着比较土气,浑身上下又似乎比较脏。特别是他那走路的姿势,在今天这个场合确实不雅观。

直到此时,朱雨深才发现了这些。为了缓和气氛,朱雨深把王担宝介绍给了肖蓉,说他们彼此是要好的同学。他这也是说给姑姑他们听的,但是他却没注意到沈兵的表情。

沈兵、张聪、朱雨深、王担宝他们四个人都是一届的同学,前面三个人一个班。张聪和朱雨深做了两年同桌,初三时转校了。王担宝是他们邻班的人。在沈兵的印象中,好像朱雨深以前没跟王担宝建立起啥关系,只是局限于认识而已。后来也没怎么听朱雨深提起过王担宝,然而现在……

王担宝虽然还是有点局促,但比在冯君身边要好多了。他还主动找沈兵聊以前的事,并给人敬酒。看到他这个样子,朱雨深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会儿后,小俞来到这边,他跟朱雨深和肖蓉说:“抓紧挨桌把酒敬了吧,这酒啊快圆席了。他又指了一下冯君那边说:“冯君这个操子,前几天在大刘的婚宴上跟古明秀家的超胖要大打出手,弄得大刘很是不爽。今天他前面的表现确实不错,哪知这后半场却请来了这么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把你们新人的风光都抢去了啊。特别是新娘子你,她一来你就不引人注目了。你说这冯君,做事是不是太没道德了?回头,我觉得你们得找他讨个说法!”

朱雨深听小俞这么说只是笑了笑,没当回事。然而肖蓉却听进去了,她怨恨地看着冯君那边。此时,人已散了开去,看着局长千金的背影,肖蓉气得鼓起了嘴。

沈兵拍了拍小俞问道:“我说兄弟,冯君请来的这个丫头咋就这么引人注目呢?我看见你们学校的男老师都像中了邪似的往她身上吸。我知道她长得不错,有气质,但也没必要这样吧!”

小俞说:“警察同志,你不是我们学校的人,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在下认为,这个局长千金之所以万众瞩目击,主要有三个原因:其一是冯君这张大嘴巴没事瞎叫,做广告,搞大了影响。这小子还脚踏两只船,让人不对此事感兴趣都难。其二,因为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一样啊,她是卫生局长的千金,出身比较高贵,人们喜欢仰视这种人。其三嘛,这个女的据冯君讲还是才女,不同于一般疯癫的女子。这三个原因导致了今天的这个场面,这也是天意啊。”

沈兵听后大叫:“说得好,说得好!这真是个奇女子啊!”但他们这么一赞,周边的所有年轻女性都不高兴了。

挨桌敬过酒之后,朱雨深的婚礼就快结束了。老校长一家要先走一步。冯君和肖蓉便送他们到酒店外面。校长的女儿边走边回头朝冯君那边看着,她说:“这个冯君老师真是艳福不浅!不过他很帅,讲话也很酷!我还想跟他多玩一会儿呢。”

老校长板着脸问:“你刚才和这个花花公子在一起干什么?你可不要给他带坏了啊。”

丫头反驳说:“谁叫他们这么多人今天都围着他转呢?他很讨女性喜欢嘛。”校长夫人对女儿说:“你说他好有什么用?人家贵公子的眼光可高着呢!”

送完几拔宾客后,朱雨深感觉有点疲惫,他坐了下来。此时冯君他们也走了,小俞和其他帮忙的人在拾东西。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朱雨深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上次冯君在办公室所说的选美的事。

结合起今天所见的,特别是这个局长千金,以及老校长的千金,还有其它一些出身较好的女性。她们的相貌普遍较好,在这一点上,这些丫头比穷人家的女子要有优势。再就是正如小俞所说,由于出身高贵,凡人就自然而然地用仰视的目光来看她们了。加之社交、受教育程度等等方面的原因,大家闺秀想不出众都难。

在冯君所描述的选美大赛上,那十大美女是最后的赢家。她们的背景肯定不简单,因为为她们铺路所要做的事肯定花费不菲。难道这种家庭就单单生产丑女吗?所以冯君所说的那十大美女个个丑的跟鬼一样,这话肯定是在瞎扯。他这样说,是为了后面要阐述观点的需要。

朱雨深觉得,这十大美女由于被黑幕所操纵,所以应该是不论相貌的。美的、普通的、丑的,应该都有。(未完待续。。)

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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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丑混杂,这也符合当今现实生活中特有的现象与混乱的价值取向。美与丑、善与恶、人与妖,这些之间的转变都很迅速。真理与谬误交织着,一般人不容易分得清。

送走宾客后,朱雨深恍惚之中和肖蓉又坐上了车子,回到黄镇的家。再硬着头皮配合朋友们闹了一下洞房,他们的婚礼终于落下帷幕。

随后的几天,朱雨深和肖蓉按照本地的风俗走完了回门、请女方家女眷们吃喝等事。后面的两天天气都不太好,到外都被烟雾笼罩着。婚后第四天,朱雨深和肖蓉终于清闲了下来。

肖蓉从箱子里拿出那个装份子钱的包,他们俩一道清点着里面的钱。那天去酒店之前,小俞准备了不少空的红包。他跟古明秀把收来的份子钱一家装在一个红包里,再写上名字和数额。对于那些已经弄好交给他们的同事们,那就直接收下来就行了。这样,朱雨深夫妇统计起来就很方便。

果然,一会儿功夫,这事就搞定了。钱的数目还比较可观。肖蓉把王担宝的那个红包找了出来,跟朱雨深说:“你的那个腿不好的老同学看上去条件并不好,他怎么比别人来的份子钱还要多一些呢?他结婚时你去过吗?”

这话让朱雨深一惊。他连忙拿起那个红包看了一下,他的眼前又浮现了王担宝那局促的表情。同时他还想起了那日去大王村时,王担宝所说的那些话,一阵伤愁向他袭来。略作考虑后。朱雨深跟肖蓉说:“王担宝结婚时他根本就没通知我。现在他来的钱比一般人还多。我们真不好意思收他的。

而且,他老婆由于生病,已经过世了,他现在一个人过日子。你也看到了,他的腿又不好,干不了重活,处境很不妙。我说,要不他这份子钱我给他还回去吧!要说吃酒嘛。那天冯君那一桌闹哄哄的,我猜他也没吃好。”

肖蓉说:“我们的婚礼都办过几天了,现在再把钱还回去不太好吧?他不会不高兴吧。”

朱雨深没有吱声,他看着外面的天气。

思考了一阵后,肖蓉说:“好吧,你还是给他送还回去吧,他也不容易。况且他也没什么大事可做了。”

朱雨深点点头说:“我还是去一趟吧,他要不要不强求,我呆会就去吧。”说完,他就行动了。他怕待会儿会下雨。

从黄镇骑车到王担宝他们村上,一路上都雾蒙蒙的。那些小山旁边的农家早晨烧饭的炊烟也搅和在雾中。让雾变得越来越浓。走在赤水河边,河水盈盈的,水汽让朱雨深感到领口处发粘。他骑到王担家以前干活的那个水坝时,发现那工事已经完工了。

见此情景,朱雨深慌了。既然王担宝不在这干活,那他就有可能不在家了,而自己又没他的联系方式。

他便猛踩一阵,来到王担宝的那栋房子前。一到门口,朱雨深就发现王担宝坐到门前的小凳子上,似乎在发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王担宝对朱雨深的再次到来显得比较吃惊,他连忙让座,并不解地看着朱雨深。朱雨深稍作休息后告诉王担宝,他忙完了结婚的事暂且又不用上班,所以有空出来转转,会会老同学、老朋友什么的。平时也没啥空相互走动。

王担宝听后摇了摇头说:“兄弟你去别的地方会会人也就算了,老往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这边跑不是浪费你的时间吗?”

朱雨深说:“看你,讲的什么话?你现在不好好的吗?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那天竟然也来参加我的婚礼,我感动啊。”

王担宝笑着说:“这算什么,朱兄弟你看得起我王担宝,百忙之中还特意看看我这跛子,我才感动啊!你结婚我去给你祝贺是应该的。”

这时朱雨深及时拿出了份子钱,开门见山地跟王担宝说:“你去参加我的婚礼,我很感激,你的这份心意我领了,但份子钱我不能收。因为你一个人太不容易了!”说着他把钱放到桌子上。

王担宝说:“你这是干嘛那天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也许还跌了你们新人的面子,都是我这烂腿,唉!现在你为啥把人情钱还回来?”

朱雨深拍拍他的肩膀说:“那天事也不巧。你那一桌给我那个小同事搞得乱糟糟的,让你不爽。哎,这就不说了。这份子钱,你收回去吧。就当那天是我请你吃顿饭不就成了。”

说到这里,王担宝没再说什么了,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钱然后低下了头。好一会儿后,他说:“都怪我没用。你刚才过来看到了吧,那个小坝的工事已经结束了,钱要到年底结。之前我已经支了一些钱,我暂且也没活干了。村上出去干重活的人也不愿带我一起去。等等看,再说吧。实际上,出去干活也不光是能挣钱。有活干苦点累点,但有事情串一串,比一个人在家里发呆要好。”

王担宝去给朱雨深倒了杯水,自己也喝了口。朱雨深看了一下那两个杯子,都很脏。他礼节性地用手触了下杯子。他能预感到王担宝今天有很多话要向自己倾诉,反正自己又没啥事。他和肖蓉是准备明天如果天好就去杭州玩,来时他就跟肖蓉讲过了,可能要迟点再回来。

所以这时他放松了,看王担宝会说些什么。

接着,王担宝又是一阵叹息,然后说:“我一个真要被憋得发疯了!因为没有人愿意跟我讲话。咱们村上男劳动力基本上都到外面挣钱去了,所以家家户户都在提防着我,怕我对村上的妇女耍流氓。那些有点样子的女人自然不必说,就是那些没样子的歪瓜裂枣,平时也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我特妈的痛苦啊!每个人都不睬我了,我还跟谁说话去?

有段时间,那个用牛把我驮回来的矮冬瓜把耕过田后的牛就拴在我房子后面的大桦树上。她在田里弄点稻草扔在旁边,让牛自个吃去。尽管矮冬瓜人狂没样子,但她就是送上门来,我也不敢跟她讲话了。毕竟她也是女人啊。我找她讲话,村上人肯定说我不怀好心,要睡她喽什么的。矮冬瓜还救过我,我怎么能害她呢?但是我跟那条牛说说话就没关系了,村上人总不至于说我要对牛做啥事吧?”

朱雨深不禁一阵颤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担宝刚才在说什么?他竟然说他跟牛说话!他怎么跟牛说话的?牛能开口说话吗?看来,他们大王村这边的人对他敬而远之是有道理的。他是不是真的中邪了还是怎么的?脑子坏了,看样子是一定的了。

朱雨深下意识地再看了王担宝一眼,发现他的脸色比较难看,呈土黄色。以前听说过,这个样子的人八成有病。看样子,王担宝身体与精神可能都垮掉了,他已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王担宝却没在意朱雨深的表情,他手往后指了一下说:“拴牛的地方就在屋后面。那里有几个石头凳子,在家没什么鸟事的时候,我就到那边,坐在石头看牛吃草。

朱兄弟你们可能没发现,牛的样子好标志啊!它是正宗瓜子脸,双眼皮,睫毛又长。我看它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有灵性,估计它能听懂我的话。于是我就跟它说话,我的牢骚怪话有几大箩筐,我坐在那里跟它慢慢说。

你还别说,这牛啊,就是比很多人都要好。它从来不反驳我,也不饥笑我怎么遇到了那么多倒霉的事。它吃几口草,抬一下头,望我一眼,偶尔还甩甩耳朵。咱们俩就这么耗着。

但是这种日子以后可能不会有了。因为咱们这片村上的人家现在基本上都用小型拖拉机耕田了。因为牛一年到头都要人伺候着,很烦。这头牛也是这片村上唯一的。矮冬瓜和她老公已经合计着要把这牛卖了。那天下午,我对着牛才说了一会话,矮冬瓜夫妻俩就带了一个牛刽子来看牛。

他们在那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还是把价格和牵走牛的日期定了下来。他们是要把牛卖到屠宰场,杀了吃肉。事情谈好后,那个牛刽子拍拍牛屁股说,不错!牛骨头也能卖些钱。

他们三人走后,我看见这头老牛眼泪直淌。我也为它鸣不平,因为牛这一辈子为矮冬瓜家又是犁田又给他们租出去帮小砖厂和泥巴。老了,他们尽然还要把它一刀给宰了,然后吃肉。真是丧心病狂啊!

我就骂矮冬瓜他们想钱想黄了年,骂牛刽子没人性。我越骂,这牛的泪水就越多。弄得我也跟着它一起哭。

我王担宝虽然也是个受苦受难的人,虽然没老,但腿不行了,没啥用了。但总不致于有人要杀我,然后吃我的肉吧?跟牛相比,我幸运多了。第二天早上我又到牛那儿跟它说话。

要命的是,此后这牛一看到我,还没说啥话,它就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我都不赶跟它靠近了,那样子太惨啊。人们都说牛不懂啥、畜生不通人性。但是,它怎么就能听懂矮冬瓜他们的话呢?在听到把它卖掉杀了吃肉的话之前,我从来也没见它哭过啊!”(未完待续。。)

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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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担宝接着说:“这人啊,怎么都不管这些大动物的灵性呢?人啊,从来没啥敬畏与同情心。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哎,讲起这事,我还不得不说前几年发生在我自家的事。在我们家两个老的相继过世后,我二叔和我哥一商量就把家里的那头母牛给卖掉。也是卖给牛刽子,拉到屠宰场去杀掉。

当时的那情况比矮冬瓜的这事要悲惨多了。因为那是条母牛,也不怎么老,在那前不久,它还下了一头小公牛。只是这头母牛生病了,给它治病要花一笔钱,又麻烦。他们想,干脆就把它卖掉完事。但那小牛当时还小啊!卖之前,我就跟他们说,这卖母牛的事暂时不能干!卖了母牛,小牛咋办呢?

但是,咱们家这几个丧心病狂的人怎么会听我这个小杆子的话呢?结果牛刽子如期来牵牛。

那天下着小雨,母牛和小牛又是流泪又是叫。我二叔把小牛拴在树上,拴得死死的。然后他和牛刽子一起使老力,才把母牛牵走了。这母牛啊走几步就回一下头,朝小牛那边看着,牛刽子再使力拽它。就这样一直走了一里多路,母牛最后一次回头,看了很长时间。然后它就再也不回头,快速地顺着牛刽子走远了。

我当时心里很难过,都流泪了。但我二叔和我哥两家却忙着分钱,他们吵得慌,也乐得慌。

后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小牛离了母牛就是不行。它先是食欲下降。后来就基本上不吃东西了。终于。那天我去牛棚牵它出来时,发现它死了!

小牛死了,这事还没完。我们家人又请小刀手来,当场剥了它的皮,吃肉!真是有罪啊!这些狗日的东西!不得好死的东西!”继而王担宝的脸变红了,并开始了呕吐。他连忙走到大门口,还真吐出了东西。

见状,朱雨深连忙起身去舀了一飘冷水。走过递给了王担宝,给他漱口。王担宝接过水,笑着点了一下头。

等他弄好回来后,站在朱雨深面前说:“兄弟啊,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牛这种大型牲口怎么能没有的灵性呢?它们是能听懂人所说的话的。自从咱们家人干那事以后,我就认准了这一点。

所以我找不到人说话,就跟牛说说话。这事不是很正常吗?村上人干吗要骂我是神经病呢?他们才一个个不是好东西,就知道欺弱怕硬,笑话不幸的人。缺德啊!这人啊,我看绝大部分都是这个德性。

吔。你还别说,几天前去吃你的喜酒,也让我开了一下眼界。这人啊,平时都是嘲笑穷人。但转变得也快,在富人面前都跟狗一样。脸翻来覆去的,那本事能赶上川剧变脸王了。

那天啊,我是跟以前的混子,现在的阔少爷冯君坐的一桌。那一桌坐的都是年轻人。冯君这个臭小子的事传的可开喽,他是当今咱们黄镇这边年轻人的偶像。他自个儿又能折腾,是个传奇人物啊。

咱们村上有的小杆子在冯君和金胡子相认后就拷问自己的娘,问她,到底自个是谁的种?叫娘别把以前和金胡子这样的人做的好事给忘了。他们的娘也对此事有很多遗憾呀,便都唉声叹气不断。

更夸张的是,有的兔崽子竟然没事就拿自个儿的脸与富的或混得好的老杆子比对,渴望改变一下自个儿的身份。但是,像冯君的这样机遇也是很小的啊。

我以前骂他们都是牲口,是不要皮的东西。但是通过和冯君坐在一起吃顿酒,我还真改变了以前的想法。哎哟,这个免崽子,现在真特妈的爽啊!

酒席的前半段,他身边坐的那个丫头白白嫩嫩的,长得可爱得不得了。又一口一个老公地对着他叫着,像小鸟依人般地粘着他。这还不算,这一桌的那个姓古的女教师跟他也很暧昧,他们俩用一个酒杯喝酒。还有你们校长的女儿和另外一个丫头,她们也都拼命往这个兔崽子身上凑。

这个兔崽子呢,一身穿得都是名牌,发型和举止都比较酷,口才也不。这一桌的人几乎都是听他在说话,他们都把笑脸给了他。然而,当他们转过来看我时,脸就变了,变得阴森可怕了。目光中还带有厌恶、憎恨与饥笑。

夸张的是,那个校长的女儿还怂恿冯君把我弄到别的桌去,省得在这一桌不协调,弄得丢人现眼。听她这么一说,我起身要走。还好,结果被另一个男教师拉住了。

接着,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一会儿问冯君喜欢过谁?晚上寂寞时会想起什么人?一会儿又问他对自个儿的印象如何等。冯君便慢条斯理地给她们作答。同时,他偶尔也会用点好词赞美一下这几个女子,弄得她们笑得很欢。我真羡慕他啊,这真是众星在拱他这个月了。

但是还不止这些。他后来把身边的那个小可爱女友送走了。一段时间后,引来了一个长相好、气质又好,很高贵的女子。据说那是城里当官的人家的千金。那女子比较安静,谈吐也很有水平,果然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所能比。

她来了,倒致了另几个女子很不快活,她们的眼神充满了怨气。不多久后,众人都围扰了过来,都来赞这个官家千金了。那时间,你们学校的那几个老师以及张聪那个浑小子,他们的表情和所说的话都贼势利、贼恶心,跟鬼一样!

众人都来看这一对人。我就坐在冯君身边,又土得不行,我尴尬啊!幸好你后来把我调离了这一桌。

想了想,我觉得这冯君做的也够绝的,而且做得这么公开,他真是太能了!可恨的是,好女子们偏要去粘他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跟这个兔崽子相比,那真是有云泥之别!这都是命啊!但在他以前做混子的那会儿,我王担宝可比他强。在我腿没变坏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混过日子,都在辛辛苦苦地挣钱。

但结果怎么样?人家给我介绍什么样的女子做对象?这些我上次都跟你讲过了。我想,如果冯君压根不是金胡子的种,他现在可能跟我一个鸟样,没啥女人理睬。

这话又说回来了,靠这种机遇改变自个儿社会地位的小杆子毕竟少而又少。大多数人还是像我王担宝一样的,出生在穷人之家,又机缘不巧,活得没样子。吃酒时那些女子围着冯君,问这问那的,肉麻是肉麻,但那足够让其他杆子妒忌红了眼。

这事啊,都是因为冯君他们家有钱呗。他们家的钱狂多,哪个女子一旦入主他们家,就变成了少东家的夫人。那以后的日子就不知几风光,几阔绰!

酒席前半段与后半段,冯君身边的女主角是不同的女子。这些别人都看在眼里,按理说这是很龌龊的事啊。但是,因为这个兔崽子身份特殊,没有哪个男人说句他的不是,反而都认为那是成功男人的标志。也没有一个女人说他花心,她们可能人为能跟他粘在一起,本身就已经很爽了。

看着这些,我当时很不快活,心有怨恨,酒吃得很郁闷。但回去静下来一想,这事比较靠谱。这些长相好的女子不去粘冯君,还能去做甚?

一般般的男子,她们可能就已经看不上了,社会上更多的却是像我这样的垃圾货。她们粘冯君那是对的,因为要是得到了冯君的赏识,起码钱上面不会亏了她们。然而,假使她们来粘像我这样的人,那结果能图到什么呢?

图一个男人的**?她们不稀罕这。况且这种**一抓一老把。她们打探冯君的心理,问他爱谁谁、喜欢过谁谁,这也靠谱。因为他能啊!女子们不问他,难道会问我这样的人爱谁谁吗?我们爱谁谁,不就是预谋着要害哪个女子吗?”(未完待续。。)

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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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世上的贫贱夫妻不也很多吗?我认为你想得太悲观了。我以前也是这样,但是现在要好一些了。”朱雨深安慰他说,“你虽然遭受了大的挫折,但你还年轻,人也老实本份。我想,你会有新生活的。”

王担宝挥挥手说:“甭提了,兄弟。我现在这样子,跟个废物一样,还有啥子想法?以前是预谋着害人,现在连想这事的资格都没有了。这是好多人当我面说的,我恨啦!

上次你来,我跟你讲了不少话,但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跟你讲。也是因为那件事的发生,我彻底没啥想法了。

那是今年发生的事。小芸走了,我又跛了后,也有人同情我。那个同学汪琴就是个热心的人。她那表姐也是在小芸走时没了老公,她还拖了一个**岁的儿子。她也姓王,比我大个五六岁,模样还不赖,人看样子也是老实可怜型的。

她上面有一个婆婆,是独眼龙,人很泼辣。王嫂的老公过世后,独眼龙使出浑身解数,以最大的力气阻止王嫂嫁人。因为有孙子,孙子是他们家的根,儿媳改嫁,就要把孙子带走,那她老太婆以后咋办?她那一家子也就毁了啊!

好心人汪琴主要也是为她表姐着想。王嫂还年轻啊,如果不再嫁人,这个好的资源就浪费了,岂不可惜?王嫂自己也糊里糊涂的,不知该咋办。汪琴看我走了老婆,人也厚道。在王嫂面前帮我讲了不少好话。终于把王嫂说动心了。她答应跟我先处处看。

那天是汪琴在她家里组织我们见面的。王嫂的心比较细。她把儿子也带上了,让我瞧瞧。她希望我将来对他们母子俩个都好。见面后谈了一阵子,彼此对对方的印象还不错。我一时也心潮澎拜,以为好日子指日可待了。

有点不协调的是,王嫂的这个儿子似乎对我比较反感。他拿了汪琴家小孩玩的那个塑料大刀,不断地望我身上劈,并说:‘我要杀死你这个死跛子,谁叫你粘我妈妈?’

汪琴不断地骂他。但他还是要劈我。这让王嫂比较尴尬。她说以前一家人都宠这个男孩,把他宠坏了,现在很调皮。她希望我不要介意此事。

虽然那男孩砍得我蛮疼的,但人家毕竟是不懂事的小孩嘛。王嫂也跟我解释了此事,我难道还要跟小孩子计较吗?但这也给我造成了一些心理负担,这小孩要是老讨厌我,这以后还真得要花功夫去调教。

第一次见面后,我在家还真有点坐立不安,我想王嫂啊!这其间,我也上了小芸的坟。跟她说了这事。晚上,小芸在梦中跟我说。她理解我的做法。但只有一点,要我把我们的婚房给锁起来,不能让别人碰她的东西。我便把她那个房间给锁了,我也不进去了。然后我把楼上另一个房间给整理出来,准备以后王嫂来,咱们俩住。

一些日子后,汪琴又通知我,叫我跟王嫂再次在她家碰面,以便商讨一下再婚的具体事宜。她说这是王嫂的意思,于是我们又在汪琴家会面。这次见面我们俩的热情都很高,谈得很投机,汪琴也刻意回避了一下。谈到后来,我把手放到了王嫂手上,她含情脉脉地抬起头来看着我。我们真是惺惺相惜啊!

这种感觉很好。当时我心里真是太感激王嫂了。像我这种人,竟然还能在这个时候跟个有点姿色的嫂子糗到一起,这真是好事啊!我觉得王嫂比小芸伟大。你想啊,当初小芸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做一回新娘子的愿望才跟我糗的。那时间,她那身子已经不行了。她把自己的好东西都给了她的前男友,我可以说没得到啥。花钱结个婚,只得到一个她丈夫的名份。婚后,她那病还把我拖得半死不活的。

但是王嫂就不同了。虽然她的姿色不及小芸,但她是个健康的嫂子啊。我王担宝有了婚史,腿脚还不大好使。在这种情况下,王嫂竟然还要风风光光地、想尽早跟我糗到一起,我不感动得要死,还能咋的?

但天有不测风云。在咱位俩正进入状态,正规划着未来的好日子时,没曾想,王嫂那个超级泼辣的独眼龙婆婆杀了过来。她手拿一个鞭子,看来是要抽咱们来了。

她一来,把汪琴吓坏了。汪琴便上去抱住这个凶婆子,好言相劝,央求她放自己表姐一马。说表姐的日子好过了,她儿子才不会受苦。这样还好孝敬你老人家,这是好事啊!

婆子哪肯听她的。她身材高大,几下就把小巧玲珑的汪琴推倒了。然后她上来跟儿媳妇王嫂大吵特吵,骂王嫂不要脸、偷人之类的话。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这也把王嫂激怒了,她们婆媳两个便边吵边拉扯着,还相互吐着口水。

我看王嫂好像占了下风,怕耗下去她吃亏,就上去拉架。我用身子护着王嫂,在我的帮助下,王嫂占了上风。

见状,婆子不打了。她就势在地上滚起来,把衣服上滚得全是灰尘。她骂一对狗男女共同欺侮她了,杀人啦!强奸啦!什么都喊出来了。

婆子这么一喊,咱们周围不多久就围了一拨子人。他们兴高采烈地观看着咱们正在演得好戏,甚至有人还拍巴掌喝彩。汪琴见状上去跟邻居们解释吵架的缘由,听者笑着应答着。

滚了一阵后,婆子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后来王嫂也坐下哭将起来。婆媳俩边哭边数着自个儿的苦处,诉苦诉得都有道理。婆子还把先前站在角落里发呆的孙子拉到身边,凑到他耳边说了一通话。然后,她又要上来拉扯王嫂,我和汪琴都上去拉开她们。

正在此时,蹲着的我感觉后肩膀处先冰冰凉凉的,一会儿后,一阵猛烈地巨痛袭来。我急回过头一看,王嫂的儿子拿了一把菜刀在手上,刀口上有血。原来是这个龟儿子趁我不注意,给了我一刀!我的娘,我那个疼啊,几乎要疼死了!血很快淌了一地。

那龟儿子嘴里还骂道:‘杀死你这个死跛子,你这个老流氓,谁叫你抢我妈?’婆子这时不闹了。她先对着我冷笑着,继而大声夸她孙子干得漂亮。我又痛又气,大声喊叫着。汪琴这时抓了一把灰洒在我的伤口上,用来止血,并给我包扎伤口。

这事把王嫂吓坏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她怕打击报复,连忙报了儿子就往外跑。这下婆子开心了,她哈哈大笑着离开了。后来,我坐汪琴叫来的摩的,去镇上医院处理了一下伤口。血淌了一大钵子,人也痛过几回狠的。但是我的心更痛。我隐隐约约地感觉这么一折腾,我和王嫂的事可能就毁了。

过了几天,汪琴来找我。她给我送来一点钱,说这是王嫂赔我的医药费。由于这事阻力的太大了,首先婆子要跟她干,闹得她不得安宁;其次,她儿子也反感咱们在一起。她儿子年纪小小的就没了父亲,好可怜啊!小孩子护他妈妈护得太紧,反感外面的野男人,所以就做了过激的举动。但千万不能怪小孩,所以王嫂要赔一些钱出来。

听完汪琴的话,我心里又气又痛。我一看那钱,才他妈的二十几块钱零钱,我接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我发火说:我要王嫂这点钱做甚?我是想要她这个人呀!咱们俩前面不是有感觉了吗,王嫂怎么说撤就撤了?这也太不厚道了!况且她儿子伤了我,我都不计较了,她反而要这样做,我怎么能接受?

谁知我这么一说,汪琴也火了。她跺了一下脚,说我们的破事她不想管了。她费了老力,也没得到啥好处,前两天还挨了她老公一顿臭骂。老公警告她如果再跟没女人的流氓粘糊,或为这种人张罗什么事,就要揍扁她。

说完,汪琴就跑掉了,让我一肚子的火窝在了肚子里。

那段时间,我的心也痛,身上也痛,还没个人来安慰一把。我真不知自个儿是怎么过来的。这人啊,真是越苦就越苦,我不知道这样赖活着有啥用!但是我又是个没出息的人,没有自杀的勇气,长痛不如短痛啊!”说到这里,王担宝抿住了嘴,向外面望着。

听了这些情况,让朱雨深比较吃惊,他也感觉到了疲倦。他把凳子往后挪了挪,靠在了墙上,眼睛盯着王担宝的后背看。

他左肩夹骨那一块好像肿了,比其他地方要高些。朱雨深说:“这个王嫂怎么就变卦了呢?难以想象,一个**岁的孩子,竟然会拿刀砍人!我猜应该是他奶奶教唆的,不然,你们的事可能已经成了。然而……”(未完待续。。)

第142章

142

王担宝转过身来说:“兄弟,你别说了。后来我想过了,咱们这事发展下去可能还真没什么好结果。那独眼龙婆子骂了我很多难听的话,但也句句属实。王嫂后来可能也是想通了,她跟了我,以后还是没好日子过。她那儿子的前途也将让我给误了。另外,她小孩还拿刀砍了我,以后我们这对继父子还怎么相处?

王嫂是害怕呀,她怕以后我们一起生活时,我会记住那点事,从而使坏残害她的儿子。

娘的!她想得太多了。我一个大老爷们,跟一个小孩计较做甚?但兄弟你也知道,这种鬼事在咱农村,那传播得可是非常之快啊,

我们村上的人知道此事后,笑得合不拢嘴。我哥哥嫂子更是上门来把我臭骂了一顿。他们骂我这个残废人还瞎折腾、想好事,这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让身上挂了彩。活该!

我去村前小店买东西时,看到不少女人在大声讨论着我的事。小妇女们都把我说成了一个危险分子,是害人精,是痴心妄想的人。婆子们拼命同情王嫂那一家子。

她们说王嫂的儿子可怜啊!没了爸就没了依靠,她妈又没眼光,给他找王担宝这个穷跛子当后爸,他以后还怎么混啦?要钱没钱,可能还要受这个死跛子的气,挨打很正常呀。所以那天,小孩还不如下手重点,把跛子砍死算了!天生小孩又不负法律责任,这样他妈就彻底断了这个念头了。

她们说王嫂也是可怜的人啊,四十岁不到。就走了当家的。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她来养。她这种情况还能找到什么好男人呢?像王担宝这种男人整个儿跟猪料一样,要啥没啥,又穷得淌水,还是个跛子。这王嫂先前是吃错药了还是咋的?他们俩这事要是成了,这以后的日子还咋过?她也要睁大眼睛啊,找个条件好一点的男人不好么?再找这样的男人,她就彻底掉坑里去了呀!

兄弟,你瞧瞧。人们都是这样认为的!平时她们的谈话中,也有这个意思,就是像我王担宝这种没老婆的人,或者其他老光棍都卑鄙、无耻、下流,是彻头彻尾的骗子、流氓、残暴的家伙;而王嫂这种不幸的女人和她那不幸的儿子才是他们同情的对象。在他们看来,王嫂再嫁,肯定要受老罪,还害了小孩。

但是,王嫂不再嫁就会好么?一个女人,年纪又不大。孩子未来花钱的日子还多着呢,她一个人怎么支撑?旁人同情是同情她们一家子。但你要叫他们提供一点帮助。他们就要死了,那是三铳子都统不出一个屁出来的。他们也仅限于对王嫂施舍这般同情,或者说是把不幸的她当作了他们的谈资。

婆子们说起这事更是唉声叹气的,有时还要陪几滴眼泪出来。王嫂母子正好成了她们向外界展示她们是善人的道具。然而,我王担宝连给她们做道具的资格都没有!她们完全是站在了高处来审视咱们这些不幸的人。

我气呀!所以谁要是当面议论咱们的事,我就上去和他们大吵一顿。不过你还别说,那些个妇女、婆子,嘴巴都特别厉害,吵架我不是她们的对手。有时我真想打她们,但男人是不能对外面女人动手的。动一下,她就赖上你了。尽管她们在家有时会被老公打得哇哇叫,也没办法。

后来有一天,一个疯女人又当面羞辱我,骂我穷得快没裤子穿了。这句话倒提醒了,我当场就踹了她一脚。她便狠狠地哭,要赖上我。但她老公又不在家,她要去我那个房子里耍赖,恐怕不大好。况且,我除了有一个男人身子以外,没啥能赔人家的了。她要我的身子做甚?

所以这事就这么结束了。这么一闹,后来胡说八道的人明显少了些,让我过了几天开心日子。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没过多久,又有灾难降临了。这个灾难其实是一种心理感觉,但足以把一个人毁掉,同时又给人家落下了话柄。

我没想到,王嫂又以闪电般的速度跟我们村部那里的一个开店的老杆子好上了,而且就要结婚了。这个消息是我哥和我嫂子告诉我的。那天,他们夫妻俩来我房子前面的地里栽菜,边干活边对着我的大门骂。开始时,我以为他们也跟我一样,是发颠了还是咋的,我过去问他们这是在干吗?

没想到,我一出现,我哥就拿起锄头来要追我打。他骂我说,咱们家祖宗八代的脸面都给我丢光了。说我是个顶没用的东西,是个讨债的鬼。

我也不跑,反正我这个跛子也跑不过他。他提锄头来了后,我就跟他说,我不是混得差了吗,我这个废人就是再混不下去,也不找你这个哥哥的麻烦啊。我丢祖宗的脸做甚?难道混得差的人就应该去死吗?

经我这么一反驳,我哥站在我边上愣住了。但我嫂子却不依不饶,她说咱们家不兴旺,全是因为我这个流氓瞎折腾搞得。现在把他们家也给害了,他们家小孩老是生病,这医药费得由我来赔。我也没精力跟他们吵,就进屋关了门,任由他们在外胡说八道去。

后来好像过来了一个妇女,他们讲了几句废话后,竟然谈到了王嫂的事。这引起了我的兴趣。我便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听她们怎么说。

只听那个妇女说:村部边开店的矮老头走了桃花运了,汪村的王嫂马上就要来给他做老婆了。这个王嫂就是那个原先要和你们家王担宝凑和成一对的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过矮老头子有几个钱啊,王嫂跟了她整个儿是去享福去了。她以前虽然命不好,但现在时来运转了。

我哥哥嫂子附和着她讲了一大通话,我听清楚了其中的大部分。大致的情况我也搞清楚了。

这个矮老头比王嫂大十多岁。前几年他的老婆失踪了。他们夫妻俩没有小孩。这是因为矮老头阳气不足。养不出孩子来。他的原配夫人也比他小得多,就是冲着他家境优越才糗到一起的。但矮老头的床上功夫据说不行,他老婆不能得到满足。时间一长,实在受不了了,就玩世了失踪。

后来矮老头又交了几个女友,老的少的都有。钱搭进去不少,但人家女人都嫌他床上功夫不行,拿了他的钱后。都不跟他玩了。

你还别说,一般的女人啊,就是难伺候,她们又要男人条件好,又要床上功夫不赖。矮老头的名誉渐渐地也臭了,没有哪个女人愿亲近他了。

但现在王嫂又石破天惊地要跟他成一对,王嫂这不明显是要找苦吃吗?矮老头也是个人精,他先搞定了王嫂的婆婆,接着是她的儿子。他也无非就是砸钱给他那个独眼龙婆子。

他买了吃的喝的,穿的戴的。啥东西都有,还丢了一些钱给婆子。小孩嘛。就更不用说了。矮老头本身就是开百货商店的,每次小孩去了,好东西任他吃,任他拿。但有一点,他要小孩要叫他好爸爸。

这狗日的小孩,狗日子的婆子,经他这么一收买,很快就跟他同穿一条裤子了。一老一小给王嫂下了死命令,叫她务必以闪电般的速度跟矮老头糗到一起,不然就给她颜色看。

虽然王嫂对这个其貌不扬又不是纯粹的男人的矮老头心存不满,但她也没办法。她只能就范,去迎合矮老头,这样才能天下太平。再说了,她也有好处可得啊。

我嫂子在谈话中,把我跟矮老头作了一番比较。关于这一点,我自己心里也是跟明镜似的。矮老头的最大优势就是他手上有些钱,他的店是从他老头子手里传下来的。

那店面相当大,有两个亲戚给他当营业员;卖的东西品种繁多,货物齐全,基本上啥东西都有的卖。所以靠近村部那一带的人根本不用到镇上买东西,在矮老头的店里能解决一切。这么多年来,他那店的生意一直很好。矮老头为人也很和气,所以还蛮讨人喜欢的。

我以前也经常去他那买东西。我发现矮老头好像没有歧视过我,有时还主动撩我说说话,给我敬烟,吃糖果什么的。我感激他呀!

以前我去买东西,偶尔也能看到他婆娘在店里。那女人的长相、身材都不赖,很丰满,还好打扮。看见她,让人不得不羡慕矮老头的福气。

干了这么多年下来,矮老头赚了几钵子钱。尽管他那婆娘跑掉时卷走了一笔款子,但矮老头跟外界说,那点钱相对于他的总资产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矮老头有钱,在对待王嫂这件事,他又很会使钱,把王嫂那个独眼龙凶婆婆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凶婆子以前是铁了心不准王嫂再嫁,跟我之间也大干了一场。可以说,我和王嫂的事就是让她给毁了。

但矮老头一介入,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开始时,王嫂见矮老头没啥样子,又是一副娘娘腔,不像个纯爷们,传言还说他伺候不好女人,这些都让王嫂心里打鼓。但那个凶婆子吵死吵活的,命令她必须得跟矮老头结婚,不然就跟她闹个没完。

另外,王嫂那个儿子被矮老头收买后,也要求他妈接受矮老头。因为他已提前喊矮老头喊爸爸了,喊得还很亲热。王嫂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没下定决心。但是后来,她的那些亲戚、朋友、邻居几乎一边倒,全在她面前说矮老头的好。劝她快点嫁给矮老头去,说那纯粹是去享福啊!

王嫂一个女人,给众人弄害怕了。她怕触犯众怒啊,便随了矮老头了,于是他们就住到一起了。当然,在物质方面她也得到巨大的满足。矮老头给她买了不少好衣服,还有手饰等,把她打扮成一个贵妇人。这下人们觉得皆大欢喜了。

但事情成了后,周围的人心里又有异样的感觉。男从们小声议论说:王嫂做不成一个女人了,可惜了她那个好条子!这矮老头是个没用的人,还瞎折腾娶个性感的嫂子做甚?

但女人们却不这么认为。她们认为王嫂那几爽呀,那穿着、那生活条件,优越得让人生恨。王嫂这贵妇人噱头下掩盖的不足之处却被人忽略了。女人们,包括我嫂子,以及那个来聊这事的妇女都羡慕她弄得要吐血了。

这也正常,试想封建时代,皇帝老儿后宫里的那些不待见或失宠的女人不也是这么回事吗?她们一年到头可能都不能跟皇帝老儿过上一次夫妻生活,但是她们物质上能得到很大的满足,吃穿都极上档次,也有社会地位。所以她们还是成为了少女们心中的偶像、妇女们的妒忌对象。

民间啥时都有数不尽的妙龄美女挤破头都想钻到宫里去,做那个摆设一样的花瓶。咱们国家的女人从古至今都把面子看得超大啊。

我不知王嫂心里感觉怎样。但听说她近来气色好了不少,还比以前傲了。至于那个凶婆子和王嫂的龟儿子,都已经得意忘形了。不过想想也对,有钱了嘛,啥事都好办。婆子的养老从此不用烦了,龟儿子以后的生活也将一片光明。真好啊!

这么一想,我反而后怕了。如果当初不是那凶婆子来闹,不是那小孩来砍我一刀,我跟王嫂惺惺惜惺惺,八成很快就搅和到了一起。但是,我除了有一具不完美的**,我咋能让那小孩现在以及将来过上好日子呢?

以前我还有一身蛮力,干些体力活,挣点苦命钱不在话下。但是,自从那次神经错乱想获得奇遇、重生什么的,从悬崖上滚下来,摔坏了踝关节后,我就没法子去干重体力活了。又没啥知识、没啥技术,只能打点零工,糊自己的嘴。甚至还扒垃圾堆子。我这个窝囊废如果跟王嫂搅和到一起,不是害了她,还是咋的?

这么一想,以前那婆子闹、小孩砍我这些事就是无比正确的了。特妈的,好险,我差点害了一家子人!”(未完待续。。)

第143章

143

王担宝的这一通话让朱雨深比较难堪,因为他自己以前的处境也比较窘迫。关于这个赖上哪个女子就将害了人家的理论,他也有同感。同样,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也受到了周围众人的非议与嘲笑。只不过他比王担宝幸运一点,如今已经成家了。但以前的生活之中的那些不幸的阴影,现在依然挥之不去,时而出现在他的潜意识里,时而出现在他的睡梦中。

他觉得王担宝说得很到位。有些事不得不承认,骗也没有用,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从他少年时代接触的女孩算起,算到那个正式以对象身份介入他的生活的女孩谢五妹,一起算下来,也有好多了。然而这些女孩,基本上都是因为他背景的关系,而选择了对他疏远以及躲避。就如王担宝所说的,像避瘟神一样地避着他。

她们是实在的,但目光却似乎比较短浅。她们喜欢以现有的一切来衡量男性,她们不相信未来可能出现的转机。

边听边想着自己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朱雨深的心情与表情都变得越来越沉重。他本来就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这一刻,看着外面雾濛濛的景象,他自己的眼睛中也起了雾。

王担宝看了朱雨深一眼后,一连叹了几口粗气。他继接说:“兄弟啊,你好像很脆弱嘛?但是你也是个男人啊。上次我就跟你说过了,男人遇事不要哭、不要流泪。我倒不是鼓励你变坚强,关键是哭也没有用啊。没有谁看你哭啊!就像我这样子。从娶小芸到现在。经历了多少磨难了啊。得

不瞒你说,以前我伤心得狠了,扛不住了时也哭过。但是,哭反而越来越不好,因为心情坏了啊。老是哭天抢地的,这往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除了那特别有种的,大哭过后把自己给结果掉了,那种哭还是有点悲壮。但我自己。以及一些没种的人,哭了又能做甚?

咱们在电视上经常能看到人哭,那是因为哭的人知道有人在看他们,所以就热情地表演着。现实中,人家没空看你表演,所以还哭什么哭?想到了这一层后,我王担宝就没再哭过了。你看,我是个非常坚强的人吧?这哭啊,是矫情的表现。

其实,生活中有很多矫情的话或事情。跟这哭一样,根本不适合用在咱们这些底层人身上。

比方说。得到女人的心还是身子这个事。前不久我跟张聪后面干活,还有一个小杆子也搅和在我们当中。据说他那时正在追一个好看的姑娘,追得很辛苦。这个龟儿子就一边干活,一边猛唱那首什么《得到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的鸟歌。

他唱得很投入。说是一想到那个难追的姑娘,他就唱这歌自慰,用以表明自己是个有韧性的人。

我被他吵得烦死了。我觉得,他这个龟儿子那思路简直就是胡扯!我问他,你得到人家身子了吗?他说没有啊。我骂他说,那还唱个鸟,你能得到**!现在的世道是赢者通吃。像咱们这种垃圾货,还配说那么矫情的话,难道不害臊吗?

唉,仔细想想,垃圾货能混成了张聪那样子就已经不错了。说起这个我不得重提小芸的事。在小芸的事过去后,好多人问我,为这个病女人砸了那么多钱,你到底得到了什么呢?如果是那个小杆子,八成要说是得到了小芸的人,或者是得到了她的心,两样总得一样呗。

但是,实际情况容不得人矫情的。坦率地讲,我花钱娶小芸,拖垮了自己,只是光彩地当了回新郎,其他的啥都没得到。小芸的身子很早时就给了她那个狗日的前男友,那个年轻干部。轮到我娶小芸时,她已经不能称作是一个女人了,她已病入膏荒。

你看,身子得不到了。再说她的心吧,她至始至终都不能忘怀她的前男友。因为那人长得帅,家里条件好,自个儿又有本事。他又很会讨女人欢心,而且将来还会步步高升。

说实在的,小芸如果不是让病给害了,嫁到他们家去,那就是一个官太太。将来还将越做越大,吆五喝六的,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但是给她这病一搞,人家很快就抛弃了她。这也说得过去,人家那条件,到哪不都有一大帮女子像苍蝇叮臭蛋一样耗着他?他也犯不着为了成全小芸,和她演绎一场凄美的爱情故事!那毕竟也要痛一阵子啊,因为小芸撑下去的时间有限嘛。

小芸和我粉墨登场,结了个婚,做完新娘以后,她又恢复到婚前的状态。她没事就哭,把被子都哭湿,弄霉掉了。她一直抱怨上天对她不公,让她年纪轻轻就生了这病,毁了她唾手可得的富贵日子,以及让人羡慕的官太太的位子。她的恨世间无人能及。

这就证明了她的心始终是属于她那个男友的。我花钱,出了力,伤了心,但对于这,我毫无办法。我也不好发作,因为她是病人啊。唉,她现在已经走了,就不说她了。

咱们再说这王嫂吧。前几天,我去街上,看见他和矮老头依偎在一起在街上走着,她显得很幸福。这矮老头相对于我来说,是个赢家。虽然他的下身不大好使,但是他还是通吃了王嫂的身子与心。这有什么办法呢?

我不服气,但我也只有忍着。我不想害人,同时也不想欠谁什么。你想啊,如果王嫂跟了我,肯定有人要说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我这一辈子都欠她的,也无给她们母子提供好日子过。所以人家一退缩,我马上就得放弃。否则这个债,我这一辈子怎么还啊?

兄弟,我也了解过,你家的背景也比较差。你应该能体会到这些,这怨不了谁,这都怨命啊!咱们应该算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了,不去害人,但会报怨命运不公。所以我一直在想,我们家父母,年届不惑的时候还生下我,八成是在害人呀。他们那么大了,又不是富人,还要生小孩做甚?

生下来就这么胡乱地养着,提供不了啥好的条件。像我这般没本事的人,结果又混到这般田地,这不是作孽吗?我现在痛苦啊,我真希望父母当初不要生下我,或者干脆在我还没有啥意识的时候,把我给结果了。唉,算了,说这个也没啥意思。

我留心了一下,现在像我这种情况的人到处都有。听说山里面的情况更夸张些,有的村子被没女人的老小光棍占了大头,并且这种情况还会愈演愈烈。因为现在社会开放了,女人们都很容易能飞走。

未婚的女子自不必说,她们会钻到条件好的地方、条件好的男人身边去了,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有女人了。就是那些生过小孩的嫂子们,或是孩子也已成人的老妇女们,也人往高处走,跑的跑,溜的溜。留下男人们活受罪。

这其中的原因有**,也有天灾。就拿王嫂那个儿子来说吧 ,如果他将来混得不好,这就属于天灾了。谁叫他小小年纪就没了老子呢?不过他还算幸运的,有矮老头在背后供着他,他的将来不会差。

但天灾造成的其他很多龟子儿就没他这么幸运了。那些杆子,到了婚娶年龄,娶不到老婆,只能跟娘生活在一起。他们心里有火呀,因为觊觎别人的老婆又无可奈何。他们有些像我一样,除了怪命不好,还会怪爹娘干嘛养了自己。久而久之,气狠了就动手打娘。弄得鬼哭狼嚎的,这真是悲剧啊!这种事在咱们周边几个村子都发生过。

依我说,人都不能巅狂了,因为人有不确定因数啊。现在的丫头们挑三捡四的,目光短浅地只选家里背景好的男人嫁。但有的富家子弟也是混子啊!是人,都有可能将来陷入贫穷。丫头们以后就成了娘,她们都有可能重蹈覆辙,被穷得没处发泄的儿子打。

这事发生以后,人们总是习惯性地谴责那些混帐儿子。但有谁去留心他们心中的苦处呢,我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这叫越穷越差,暗无天日啊!

我现在衷心希望矮老头能好好待王嫂母子俩个。让她那龟子儿能像一般人那样,到年龄该结婚就结婚,过上正常的小日子。那样,矮老头就功德无量了。

我为王嫂的正确选择而高兴,同时也敬佩她在自己私生活方面的牺牲精神。尽管这些早已不关我的事了。

从这件事之中,咱们可知这生小孩啊,真要瞻前顾后。把条件码实了,才能做这事,千万不能草率行事。讲起来这事很简单,男女在一块糗一糗,不节育,这小孩就出来了。但不负责任的滥生,肯定是在害人。

试想当初如果王嫂跟了我,我们未来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如果一不小心,又养了个孩子出来,那情况就更糟了,孩子未来咋办啊?(未完待续。。)

第144章

144

王担宝顿了一下说:“当然,社会中也有一些人头恼清醒的人。比如我没事时喜欢看的中午档那个法制节目,上面很多在逃的杀人犯都坚决不成家育孩子,尽管他们逃到别处混好了,娶妻生子是唾手可得的事。因为他们头脑清醒啊!

在逃犯总害怕有那么被抓的一天,一抓自个儿就完了。如果没成家,没孩子,这情况还好,一人做事一人当,完了就完了,没啥牵挂。但如果这种人头脑发昏,有了家庭的拖累,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的家属,孩子是无辜的啊。

无辜的人却要承受巨大的丧亲之痛,这几人能受得了?又是悲剧了啊,影响就久远了。所以说,这些人一直一个人过真是非常明智。我要向这些头脑清醒的人致敬!

然而,现实中也是有不少头脑发昏的人。他们在不断地造人,不断地造孽。我恨他们呀!有可能的话,我还要去阻止他们。

我知道,他们中的有些人头脑过于简单。有崁过不去时,他们总想着有别人来帮自己,所以啥都不在乎、不害怕。

他娘的,这些人真是没吃过苦!让他们来过过我这种遭人唾弃、又死穷的日子,他们就知道厉害了。指望人家帮助,那是最不靠谱的事。依我看,没有一个人愿意对一个穷人来搞扶贫,人们不是说救急不救穷吗?

朱兄弟,我知道你是个不错的人,有善心。曾经帮助过不少人。这是我听张聪他们说的。但我仔细一分析。你帮助的那几拨子人啊。未来都是有希望的。因为有很多是你的学生,他们是急用钱而不得,你救了急。不管有没有还你钱,他们将来都是有希望的人啊。保不准哪个将来混好了,忆起你的恩情,来加倍报答你。况且你的这种帮助,也适的其所,用在了刀刃上。

就拿你帮助张聪的暗恋对象李露露的妹妹那事来说吧。这个丫头家就是不把钱还给你也不打紧,因为听说那个李婷婷是个美人胚子。你后来如果没有女人可娶,我想,她是会主动来试一下的。她来报恩呗,那你投入的那点钱就超值了。

退一步讲,就算那丫头没那个念头,她不思报答。但因这资助她的事,你跟她姐姐,那个失足美妇人,不是在一起甜哥哥蜜姐姐了一阵子吗?你可能不知道。你们这事让张聪妒忌红了眼。

幸好李露露后来病得不轻。如若不然,你们可能真搅和到一起。成了一对子。那张聪绝对受不了。

你看看,如果你不帮助人家一把,李露露会理你吗?你的爱心没有白费啊,你得到了一定的回报。不过,有可能你过于单纯,人又正直,不贪心,没做啥事。但是,要换作另一个贪色的人试试看呢?我想,他有可能砸一笔钱就姐妹一锅端了。这种人有的是!

兄弟你可别怪我说得难听。你向外面看看,再想一想,有几个人愿帮助像我这样的废物男人啊?有谁愿帮助病歪歪的老头老太啊?又有谁愿往一个未来没啥希望的人身上砸钱啊?

所以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猴巴巴地指望救星来临,结果却等来了嘲笑、辱骂与欺凌,真是滑稽!这些人属于典型的头脑不清醒。我王担宝虽然穷得淌水,像屎一泡,但我的脑子还算灵光。我早已不指望人家帮助,也不愿欠人家什么。这也没办法,因为我没办法偿还人家啊。

就拿我从山上摔下来那事来说,村上妇女矮冬瓜用牛驮我回来,那是举手之劳的事。但是人家不这么认为啊。因为对于我来说,这个忙帮得意义重大。现在咱们这里的人很少上山搞柴禾了,树木柴禾都在疯长,生态恢复了不少,晚上还经常能听到狼叫。而我当时脚确实走不了路,就是爬也不容易爬回来。

村上人说,如果不是碰巧矮冬瓜家牛吃草到了这片山上,碰巧矮冬瓜又随着牛跟了过来,那我就等着晚上活生生地给狼吃掉吧。

说实在的,这话没说错。作为我的救命恩人,矮冬瓜把这事散播得地球人都知道了。就是前不久,还有小孩冲我说,当初你怎么就从悬崖上掉下来了呢?是牛救了你啊!对于这,我还能说啥?只能给人家陪笑脸呗。

这头牛现在还在矮冬瓜家养着。那次她家卖的是另一头牛。众人这么一唱和,没想到矮冬瓜的心态就给他们搞坏了。有次,她气冲冲地对经过她家门的我吼了一通。她的意思是我致所以还存在,会是她以及牛的功劳。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报答一下她本人以及那牛。因为这个忙帮得实在太大了。大恩不言谢,一句谢谢能值几个钱?她要实实在在的、大实惠的东西。

那天,我不知道怎么答复她才好。一时半会儿后,我们周围就聚了一老拨子人。众人都在起着哄,叫我立马得给矮冬瓜一个满意的答复。有两个小二混子趁机向我扔小石头。我气得不行,要发作,但很快就被一个爷们给镇住了。

这时,矮冬瓜的儿子正好放牛回来。他问清了事情的缘由后,笑着把牛牵到我面前,叫我当场给这头救命的牛磕三个响头再说!说完众人笑得差点岔了气。我特妈的窘迫啊。我知道给牛磕头那是开玩笑,但这档儿不拿出诚意来肯定不行。

我想了想,告诉众人,把自家的一大块菜地送给矮冬瓜家。矮冬瓜一家人一听这话,说太没意思了,那点菜地算什么?

后来几个心善的婆子发话了,说这是第一步,放王担宝人回去吧。第二步再说。她们说希望我学点好,争点气,多出去挣点钱;多用钱报答恩人。那才不失为一个有良心的人嘛。

在这件事上。我哥我嫂子也倒向了矮冬瓜那家子。我哥还以长者的身份训斥我。要时时记得感恩。对外人,对家人都是这样。就是自己不吃饭也要把亲人们喂饱,也可以直接用钱去孝敬他们夫妻俩。

你看这话说的,又合情理,又漂亮。但是他们自己又做得怎么样呢?当初老头老太人老不中用了,还不是我鞍前马后地伺候着。他们夫妻俩就知道冲老的吹胡子瞪眼,最后还要走了绝大部分家产,就把这幢小楼房和几块地留给了我。

当然。我也不是吃素的。见我哥太假、净说漂亮话,我就把他的那些老底子全部翻了出来,弄得他很难看。但是,我嫂子杀过来后不承认我说的,她颠倒黑白,胡乱地说了一通。

总之,这件事让我感到异常恐惧啊。以后谁要给我帮点忙,我就缩得远远的,我怕了这事啊。

有句话叫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句话被咱们广为传唱。我认为这又是咱们矫情了啊。底层人哪能消受得起这句话?咱们这些人因为穷,主动的也好。被动的也罢,受人帮助是免不了的。但如果喝人家一滴水,将来就搞一塘涌泉去报答人家,咱们还敢受人帮助吗?

不是说不要报恩,关键是咱们这些底层人就这么大的本事啊,怎么去制造涌泉?依我看这话是来给暂时困窘、日后的成功人士或偶尔落难的富贵之人来用的。

咱们要是也矫情地这么去做,将来就是不吃不喝、卖血卖肉,也偿还不了施恩的人。我看只能是耍无赖,把这事给忘了。可问题是,施恩的人却不会放过你啊。矮冬瓜与牛那件事他们不就找上门来了吗?

这事发生后,向我讨债的人接踵而来。先是我那七十多岁还健在的小爷爷、小奶奶。他们俩身体渐渐不行了,行动已不方便,膝下的几个儿女又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没谁爱管他们。他们也能体会到儿女的难处,但对一件事却耿耿于怀,那是针对我来的。

他们说我小时就爱到他们家玩,我父母又想整天忙死忙活的,我屎尿来了都由他们老俩口伺候着。然而这事过去了二十多年,两个老的现在要人伺候了,却连鬼影子都见不着。他们在外人面前大发牢骚,不多久就搞得沸沸扬扬。我又不幸地变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

两个老的的意思是,既然在我小的时候,他们伺候过我,那么现在我就要回报他们,得给他们弄屎弄尿。他们可以宽容不孝的儿女,但绝对不能放过我。不报答他们,装呆这哪成?

开始时,我并没有理会他们。但是他们的嘴很碎,到处瞎讲。我好歹还要出去做活挣钱糊日子啊,不忠不孝的人是没人肯与其打交道。实在没办法,我就去伺候了他们一阵子。实际上,他们那时伺候我也就那么几回,我都记着的呢。我多伺候他们一些还不成吗?

但他们要是赖上我,叫我用涌泉相报,那可不成。我好歹还想活下去呢,专门伺候他们我吃啥呢?

不过两个老的总算还可以,我帮他们忙了一阵子后,后面他们就不再找我麻烦了,他们又盯别人去了。跟他们相比,我二叔那就恶劣多了。

在矮冬瓜那事发生后,二叔找上门来,说我和我哥小时候在他们家吃过若干顿饭。按照以涌泉相报的理论,我现在起码得赔他几担粮食。

这话一出,我就被他气昏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答复他。我叫他先找我哥要去报答去,我哥怎么赔,我就怎么赔。

谁知他回我说,我哥那一份他不急着要,因为以后还有事要找我哥家的麻烦;但我的这份他施的恩要立马收回。因为他上次来要债时,就发现我有些不正常了。现在是时而疯颠,时而清醒。可万一哪天要是彻底变傻了,他们可就血本无归了,他们急呀。

但他这么一说,反而提醒了我。那次要债不成,他们几乎扒光了我稻仓里的稻子,那些稻子抵那偿肯定还要超过一担多。这不,小时候吃的那几口饭不就已经偿还了吗?另外,他们说我疯颠,我就再疯一次给他们看看。

我先大声把那次他们多扒稻的事说了出来,说我们已经两清了,如果谁要再提以前的那些破事,我就打谁。说着,我拿起扁担就要打他。

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没有了帮手。跟我斗,他肯定不占便宜,他就跑走了。他边跑嘴上边骂我是个疯子,已经没药可救了。这事也被前来看热闹的人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此后他们暂时不敢来找我要涌泉相报了,我终于清静了一些日子。”(未完待续。。)

第145章

145

王担宝说到这里时,停了下来。他可能是说得口渴了,要去倒水喝。

朱雨深看了一下手机,已是中午的点了,他也有了饿的感觉。所以他决定向王担宝告辞。

然而他刚起身,王担宝就猛地转过身来,对他说:“兄弟啊,人家都说我变成疯子了,我没吓着你吧?实际情况并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啊,这你应该是知道的。前几天你结婚办喜酒,我不是也去给他捧场了吗?去城里那么多路,又要乘摩的,又要坐汽车,一个疯子怎么能办的到?

我嘛,除了小芸走的那段时间有点犯糊涂,其它时候,这前前后后都清醒得很呢。只是,我心中有很多火,没处发泄,容易冲动。也许再这样下去,真要把我逼疯了。

另外,有一些人说我人不人鬼不鬼的,说我是小芸的魂给缠的。这话也不对,小芸缠我做甚?我和她虽然成了婚,但至始至终她只不过是我的偶像,我都没资格让她的魂来缠。这样吧,马上我带你到楼上。去我们的婚房去看看,你就知道我不是说瞎话。”

说着,王担宝便一走一跛地上楼梯了。朱雨深站着没动,他快速回忆着上次来过夜时的情景。说实在的,那个下午及晚上,由于恐惧,他觉得不怎么舒服,晚上也没睡好。但他对楼上的房间除了有一丝敬畏之情,也有一丝兴趣。

他已迈开步子,跟着往上走了,很快他就赶上了王担宝。上楼后。朱雨深紧挨着王担宝。然后开了房门。进了他和汪小芸的婚房。

进去一看。朱雨深终于缓了一口气。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床头柜上摆着他们的小幅结婚照。这个房间特殊之处就是床的对面挂着汪小芸的全身画像,是跟真人按1:1的比例画成的。这张画像上的汪小芸与朱雨深记忆中的汪小芸有很大的区别。

因为那时的汪小芸含苞未放,羞羞答答。而此张画像上的汪小芸却出落成了一个有气质的美妇人。她的眼神中尽是忧郁之情,她的眼角似乎还挂着泪珠。

朱雨深看着挂像愣了神时,只听王担宝在后面告知说,这张像是小芸病重的时候他请人来画的。

王担宝说:“小芸这一辈子活得很伤心啊。她天生丽质。在患病之前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在交男友时,命运之神再次垂青于她,赐给她一个各方面都比较上档次的男友。她一度是很多男性的梦中情人,她又是很多女性羡慕与妒忌的对象。

然而,自从那个绝症被查出来时,她一切的美好都戛然而止了,彻底从高处跌了下来,跌落到让人用脚能随意踩的程度。首先,优秀男友要放弃她,这件事终究是可以理解的。但小芸用情太深。她也是很天真。因为他们俩曾立下誓言,离开人世之时。两个人要一起携手走向另一个世界。

这个誓言过于美好。那时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小芸这么年轻就要面临与世决别这事。后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立下的誓言当然不能算数。久而久之,小芸可能也想通了这一点。她后来已经不怨任何人了。

但是,她实在太年轻了,她的美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啊。就如一朵才开放的娇艳的花,马上就枯萎了,还没有向人充分展示她的美,她怎么能心甘呢?

在给她画像的那时间,她已经很少说话了。她的怨气与不平气聚在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像画好后,就挂在了这个位置。我扶她起来看过之后,她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地流泪。没过多少日子,她就静静地走了。

她的后事办得很简单,她把后面的痛苦留给了我。但我从来都没有怪过她,因为娶患病的她是我自愿的。

虽然后来王嫂短时间地介入过我的生活,并有可能跟我续成一对,王嫂对我的关爱也比小芸热烈,但我也不愿贬低小芸。因为她太不幸了!王嫂的不幸与小芸相比,真不算什么。

然而,准备和王嫂糗的那段时间,我还是把这个房间的门给锁了。我不想让王嫂这个女人来见识小芸的遗容。”

经王担宝这么一说,朱雨深的恐惧感已经好多了。王担宝在床上坐了下来,他示意朱雨深坐到凳子上。朱雨深落座后,王担宝躺了下去,他把双手放在脑后,眼睛睁得很大。他这表情与举动又让朱雨深感到不舒服。

僵持了一会儿后,王担宝问道:“朱兄弟啊,那个冯君跟你关系怎么样?他是怎么去当你们中学老师的?他小子真是爽呆了!想起那天在你的喜酒桌上的事,我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这人啊,咋怎么就这么**裸地嫌贫爱富呢?

冯君这小子前后捣腾两个不同的靓妹来吃酒,他也是在显摆啊。那天除了你们学校老师,还有张聪等人都在,他们的婚姻生活过得都有辛酸。但那小子却享尽了社会优秀资源,另外还有一些好的资源要送去给他糗。看她们那样,给他白糗可能都行。

这小子搞得跟龙种似的,那么吸引人!让我等男人都妒忌得喷血。这女子们啊,也是奇怪,在我王担宝这种人面前,她们显得又高傲、又刻薄,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给人好脸色看;但是,一见到冯君,她们就眼睛放光,变得又温柔又妩媚,这副脸真是善于变化啊。难道他冯君的身子就是金子做的吗?

我看不是这么回事。除了他命好以外,我看他也没啥了不起的地方。你看他那样子,瘦得皮包骨头,身子只剩下一副骨架。以前他其实也没读过什么书,没钱时他还干过小偷小摸的事。

现在,人家说他口才好。你知道以前有人是怎么说他吗?以前人家看到他在街上打油混事,看他叽叽歪歪,都骂他是人没用就嘴能!过了这么几年,没想到他就摇身一变,变成了新闻人物!变成了女人追、男人捧得角色。这几年的人事到底怎么了啊?这些现象怎么像是魔术师在玩魔术似的啊!

对了,我听人说过,冯君这小子自从和他那有钱的老子金胡子相认以后,好像到外面培训了一年半载,然后就跟你成了同事。你瞧瞧,这事给整的!你是什么人啊,他又是什么人?

现在在黄镇中学,我能想象的到,他比你们牛!你们的领导们肯定也会向他示好,会特别关照他。你们自己也应该是特别喜欢和他走得更近,和他变成了好哥们。因为你们相信,那样将来总会有好处的。

这事真是搞糟了啊!我觉得他这小子一去中学教书,你们那块圣洁的地方都给他玷污了。他有啥本事?他嘴能一点是吧,我王担宝嘴功也不差。但我能去当教师吗?

你朱雨深是谁啊?读书时成绩那可是响当当的,绝对是个人才。你那时可是让男生佩服,让女生生爱的。记的那个周老师的女儿周燕,有段时间不是老喜欢粘着你吗?那时,我们班的汪琴也在想你的胡涂心思,就是小芸对你的印象也很好。

说句实话,这么多年来,你可是我们大家的偶象啊。除了你,那些你周围的老师,好歹也都是师大或师院毕业的人吧?冯君算什么啊?他侥幸成了教师,还人模狗样的耍大牌、装斯文、表幽默。我看他迟早要跌倒,摔很惨,因为他太疯狂呗。

哎,说起他,联系到金胡子,再跟我们穷人生生死死作番比较,真让人一声叹息。

冯君原是金胡子在外撒得种。金胡子的祖上都是经商的,他这个人也鬼得很。他在家里掌权后,还把生意做大了,是个能人。这多年他赚了一老把钱,也赚了一大把女人的心。

我知道原先金胡子还坐镇黄镇街上时,不管是咱们这边的少女、嫂子们,还是街上体面一些的女人,一谈起他,就眼睛放光。都说跟了他的女人都是在享福,而她们自家男人在金胡子光辉的形象下就相形见默出了。金胡子是她们的一个梦。

然而,金胡子本身也是一个博爱的人。他有的是钱,可以凭钱占有大量的性资源。以前的一些小说啊,影视剧什么的,总喜欢把这种人写成欺男霸女型的恶人。

在我看来,这种恶人有是有,但是他们占有的那大量的性资源多半是人家自愿的,因为图他的钱呗!在咱们生活的这个环境中,钱的多少直接决定了在社会中的层次地位。金胡子钱多,是个名符其实的上层人士,人们还要以仰视的目光看他呢。

冯君那小子讲起来也算是个奇迹。他妈是那边村子的一枝花当初给金胡子打工。据说她那时很崇拜金胡子,主动要送给人家糗。糗完,金胡子把她甩了。后来她嫁给了那个莽汉老冯,平静地过了二十几年的日子。

按理说,这人也老了,时间也过去那么久了,应该甭提那事了啊。但他们家有事了,她还是要在金胡子身上想办法,把以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全部给抖了出来,并向外界宣布冯君是金胡子的种!你看,这事给整的!哪还讲究什么做人的礼仪廉耻啊?”(未完待续。。)

第146章

146

王担宝继续说:“在金胡子那几个钱的面前,所有人都被剥得**裸的!那个莽汉老冯以前狂得不行,遇屁大点的事都喜欢鬼喊鬼叫的。但他生了病后,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主动地让自己名誉扫地,把老婆送还给了金胡子,就是为了图几个钱。哎,我说这人啊,平时讲得都很漂亮。但在钱这个节骨眼上,一个个跟鬼一样地挖空心思,跟狗一样地不要自尊。

金胡子,噢不,伟大的金爷,因为钱多、能量大,还能摆平很多践踏法律的事。他养了几窝子人。除了他跟发妻的那几个孩子是正常搞的以外,其他所有孩子都是非婚生子女。那些人还不像冯君,是托在的老冯的名下的。但谁又找过他麻烦呢?他的那班孩子哪个不是神气得不行?

冯君是金爷撒在外面的种。这事因老冯生病东窗事发后,好多妇女都悔恨,恨当初自个儿不给金胡子投怀送抱。否则现在也不用受穷还窝囊的老公的气了。

这金爷呀,仿佛跟皇帝一样,撒的都是龙种。前面啊,咱们已经讨论过了,穷人、下三滥的人要节欲、节育。没那个金钢钻,就别揽瓷器活,别造出人来,省得让造的生命遭罪。

但像金爷这种人就大大不同了。他们几代子人下来挣了一老把财富,这些啊,他可不愿送给旁人去花。所以他要滥糗,多造些人,让他自己撒的种来消耗他那些财富。要是在这些孩子中遇到有出息的人。还能把他的基业越做越大。或是干些光宗耀祖的事。那老东西就贼爽了。

冯君这小子。有些方面就胜过他老子。金爷是个癞痢头,又刻意养了一嘴金色的脏胡子。我说,他要是亲哪个女人,那感觉一定很癔怪。

冯君就不一样了,他具有现在的姑娘们所崇尚的骨感美。他那张脸也比较清秀,去外面培训了一阵子还渡了个金,拥有了中学教师的身份。可谓要钱有钱、要文化有文化、要相貌有相貌,是个近于完美的人啊。

所以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搞掂了两个极品妞。而且,两个妞之间还能相互包容。另外,可能还有不少有样子,或是自认为有样子的姑娘在打他的主意,想探探他的内心世界什么的。以前两天我对他的观察,我敢说,这小子将来占有的性资源肯定比他老子金爷占得还要丰富、还要好。

到时候,他又会像金爷一样到处播种,弄一大班生命出来。他本人爽呆了。如果家势还没衰弱,那些小生命将来又爽呆了。

我操。这家子人,代代享福。咱们这些下三滥的人却代代受罪。像我特妈的这样子,和他一相比,真没啥活头!我妒忌啊,我恨啦!不过仔细想一想,这事不是历来如此吗?没啥奇怪的,只不过现在做的更隐蔽罢了。

在封建社会那会儿,从皇帝老儿到贵族,再到底下那些可以这样做的官家人,都特妈的滥娶女人,滥生小孩。这样虽然也会造少量的龙种,但多数都是在造寄生虫。

以前在外干活时,我用手机下载过一个小作家写的明朝历史的那部书。小作家统计了一下,到明朝中叶时,就是以朱元璋一个人为源头造出的寄生虫,也达到几十万了,相对于一座中型城市的人口了。这些人都是特权阶层。他们祖上打的基业,让他们理直气壮地来坐享其成。

他们生活上爽了还不行,还要再占有更多的性资源,制造更多的寄生虫。到了明朝后期啊,这寄生虫的数量恐怕已经让人很恐惧了。他们理直气壮地消耗着劳动人民创造的资源,啥都不用干,养尊处优着。

他们这么一搞,这底下人还有好日子过吗?这大明王朝啊,不是被李自成灭掉了,应该是被这些寄生虫给蛀空了啊。如它不灭亡,后面的情况就越来越糟了。

看了那书,再把一些东西跟咱们现在的情况比照来看,金胡子、冯君这一拨人不也就是这么回事吗?他们都会说那是享自己的福呢,关别人啥事?你看他们那一家人,个个牛逼得不行。

讲起来,冯君还算好一点。可能是他的经历比较特殊,他以前也过过穷人的日子,他傲得还不是那太离谱。

但金胡子那个死去的儿子以及那些女儿就不行了。他那出车祸死的儿子,出事前狂妄至极,干了很多坏事,完了都用钱来摆平。

说来也是这么回事。咱们底层的人缺的就是钱,命不值啥钱。多数时候还逼不得已,用命来换钱。而他那样的龙种,命无比金贵,钱却不算啥。比如他们欺男霸女,或是飚车撞了人喽之类的,事情发生后,出点钱,就把受害者给摆平了。

有人可能还对龙种心存感激呢,因为穷人命不值钱呗。龙种害他们一次,弄了大把的钱来,能解决很多大问题了,不偷着乐行吗?周围人也羡慕他们呀!

所以,他们至始至终并没想着要把肇事的龙种本人怎么样。他们也会想啊,那样做有啥意义呢?

金爷的龙种后来挂了,这是他自找的,没有人想找他寻仇什么的。金爷的那几个千金小姐也都是个个飞扬跋扈,整天吆五喝六的,炫耀狂妄得上了天。她们开着名车,穿着名牌,挂着珍贵的手饰、链子等。平时举手投足,都是贵族的派头。咱们这些农村人,在她们眼里真正跟屎一样。

咱们这里的路啊,本来就不宽。有些人又比较笨,不会及时地给她们开来的名车让道。她们就穷按喇叭,临了,还要对着让道迟了的人骂一通污辱人的话。

有次我就亲耳听过金爷那两个大一点的女儿骂人以后,还要羞辱人家祖宗。她们说,黄镇这边穷鬼咋就这么多呢?穷鬼又寒酸、又笨得要死,天生就是粗作的料!八辈子都是一样的货色,从祖宗那里传下来,到现在还没啥长进,都白活了!

不过这也正好,这样她们家的优势感就能长期保存下去了。其实,她们压根就不希望底层下三滥的人变好,来挑战她们的优势感。所以她们以打击穷人的自尊心、压抑穷人为乐。

不可否认的是,咱们这边的女人们都对金家那几个千金小姐恨之入骨。男人们也都想食其肉,饮其血,寝其皮。

恨归恨,但有人对这几个公主也有暧昧的感觉。曾有过这样的臭小子,他想凭着自己某一方面的特长,赢得金爷家千金的芳心。而后做金爷这个大户人家的乘龙快婿。因为这样一来,其老婆的事解决了,钱的问题也解决了,社会地位也水涨船高了。不用烦了!

但结果其被打击得遍体鳞国。金家高傲的公主要这些穷小子做甚?她们要选的驸马应是更高层次的人啊。

儿子、女儿们就这鸟样了,他们的种源金胡子,以及他的那班女人也都不是好鸟。当年金胡子为把祖上的生意做大,玩了很多龌龊的伎俩,坑了很多咱们这样的底层人。咱们吃亏了,他却没受应有的惩罚,继续做着他的生意。如今越做越大,店都搬到城里去了。真是坑了大家,好了他家啊。

他这人对待自己撒的种很大方,大把的钱给那些儿女任意糟蹋,别人却休想让他赞助什么钱。他们家过着糜烂的生活,他的一些穷亲戚却过着异常寒酸的日子。他不断用钱去讨好强势的人,却不会施舍一丁点给穷得要死的周围人,或是帮助一把难中的人。恨他的人很多啊。

他的那几个大小老婆也都是好显摆的家伙。平时,她们忙完了窝里斗的事,就出来对外人指指点点、骂骂咧咧。谁要是侵害到她们家的利益,她们就会像几条狼狗一样出来扑人。有这几个宝贝看家,金家再多家产,也不用养凶狗护家了。

冯君的妈是老实人,在她们相互的争斗中处于下风。但是对待外人,她也锻炼成了一个凶婆子。那个老冯,以前在她面前做足了大男子主义的那一套,现在却动不动被她骂得要死。

概括起来说,金胡子这一家子人高傲、自私、虚伪、狂妄。他们固守着富人的身份,希望自己永远这么富下去。同时,他们也希望周围的人越来越差。他们喜欢在欣赏别人的窝囊与痛苦中狂叫。

讲起来,这不是个别现象。社会是由我这样的穷人,兄弟你这样的普通人,加上少数富人组成的。咱们的命贱得不值几个钱,人家富贵之人却是珠玉之身,金枝玉叶。这自私加狂妄的人啊,我们就能见到很多。

讲起这事,我就想到几年前,我在市里干粗活、捡垃圾时住老乡们的工棚时,在那里遇见的一件事。那时,有个江北的小个子中年男人跟咱们村上人后面混,在工地上做小工。小个子身板不行,干起活来老挨工头和大工们的骂。他却从不回嘴,默默地忍受着。(未完待续。。)

第147章

147

王担宝喝了口水,接着说:“过了一段时间我们才知道,小个子家里面有事,他那个十多岁的儿子得了什么怪病。他们夫妻俩拖拖治治,儿子的病却越来越重,钱还耗干了。后来他老婆扛不住了,就撒下父子俩个,跑了。

他没办法,只有把儿子带到工棚里来住。他一边干活,一边照顾儿子。去治病却是件很奢移的事。

咱们的工棚处于市里面的繁华地段,据说东西两面都是城市的富人区。这之前,我也观察过这事。那些小区里的房子都比较高档,出入这边的性感女人们有好多都养着名贵的宠物狗,狗食比咱们的人食都好。

在小个子的儿子渐渐不行了时,工棚里那两个小杆子劝小个子把儿子带着,向周围的市民们讨钱去。或是坐到公园里,用一张大白纸把自个儿的情况写明,指望经过身边的人撒点钱。撒得足够多了,就可以去治病了。

这两个小杆子想得比较天真,做起事来也有一股莽劲。他们热心帮小个子父子写大纸报、做宣传。对于这,咱们所有人开始时还都抱有那么一点希望。

由于小个子在这个临时工棚呆的时间也够长的了,从拆迁到要造的那几楼高楼完工,一起要两年多时间。小个子家里的那些事早就变成了工友的谈资。他们再利用机会跟接触的市民聊聊这事,再加上那两个小杆子做的宣传,我敢说。小个子儿子的事这一带很多人都知道了。

但是。他儿子跪在公园里示众后讨钱。一天能讨得几个硬币就不错了。人们没心思、没空管他那事,人们也不愿把钱花在无谓的地方。

出于善心,我有几次陪着这个病秧子讨钱,让小个子腾出空去做工。我的妈呀,陪病秧了站了一会儿,我就感觉到贼难过。

人啊,哪怕是近在咫尺也是冰火两重天。咱们在这边可怜巴巴地乞讨,样子猥琐到了极点;前面的那个广场上。市里的婆子老头们却在放音乐跳着、蹦着,劲歌热舞,震撼着这片天空;经过这条路的形形色色的人,周边的住户来此处闲逛时,都显得趾高气扬。

他们常常挥金如土,在狗身上都能花大钱,却没有谁愿给病秧子丢钱,或是丢大一点的钱。后来,由于觉得这样做没啥用,病秧子就撤了。躲回工棚里自生自灭。

我知道那病秧子快不行了,就挪到附件的另一个工棚去住。省得看着揪心。那时间,咱们周围的城里人还是每天歌舞升平,工棚附件的公园里的那些老东西成批成批地扭啊跳。这个现象与小个子家里情况一比较,明显让人堵得慌。

小个子那儿子还小啊,就是因为没钱,又没有某个贵人来鼎力相助,或是条件好的人的来支援,他的命就要没了;而这些老东西,普遍都七老八十了,还在拼命地搞自身保养、锻炼,恨不能再活个一辈子,把社会财富耗干掉才开心。

曾见他们都理直气壮地说,他们年轻时辛苦了一辈子,老了退休了,就得由后来者养着。因为他们创造了社会价值,为社会贡献了一份力量。这话错是没错,但小个子这几十年来累死累活地干,还没拿到什么钱,只是糊个嘴而已,他创造的社会财富又怎么算?家里遭了难,他寻求不到什么支持,他的心还不滴血啊!

这事发生后,给那两个热心的小杆子造成了很大的震撼,让他们重新认识了人情冷暖与现实的残酷性。他们说心里积聚了很多仇恨,因为他们也为自己担心啊。

其中一个杆子说,自从小个子儿子没了,他气得真想用把机枪把周围那些冷血的人给扫掉。特妈的,这小子有点极端了。说说而已,只要有口饭吃,谁还做那事做甚?都还是就这么忍着,耗着呗。

复仇这事嘛,现实的情况可不像金大侠等人武侠小说书里所写的那样子。在他们的书里,恶人不经意间就作了恶,让某个无辜的人丢了性命。死者的孩子或家属之类的先是辛苦地逃命。而后有幸遇着名师,学成大本领,回来再把施恶进行**消灭。

但这事没完啊,施恶者的后代又来复仇咋办?如要让结局完美,那只能像咸鱼翻身的越氏孤儿赵武那样,把仇家灭族,永绝后患。

但这未免也太血腥了吧?这个恶施得可是空前绝后了。那些小说,那些影视剧里的人都是为了仇恨而活着。更有甚者,为了复仇之事,竟然叫后代等去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为的就是出一口气而已。

这都是荒诞不经的。换到咱们的生活中,富人们像金胡子等人,他要穷人的命做甚?他尊贵,你憋屈,这其中的缘由还是很复杂的,不可能像金大侠他们表述得那么单纯。

金爷没伤谁害谁,穷人们也就没有找他寻仇的理由。但他那一家子,还有那些冷血的城里人,确实又让咱们这些底层人、下三滥的人有些不爽,咱们也不知将来怎么去对待这事。

然而,以我之见,如果这事愈演愈烈,下三滥的人也许就会变成魔鬼了。把咱们变成魔鬼有那么几个因素在里面,一来是穷,穷得吐黄胆的时候;二来老是占有不了性资源,得不到女人的安抚,反而受女人的妥落与嘲笑。进而发展下去,成了老光棍,没有了羁绊,这时离变成魔鬼就不远了。如果再因某事受个刺激,那就成了。

单个的魔鬼杀伤力是有限的,但是魔鬼一多就可怕了,这时就差有人领头了。依我看来,唐来的黄巢这个领头者,也是因为受了刺激才走极端的。

他去京城长安赶考老考不中,受尽了妥落,心中产生大恨,于是写下:等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时百花杀,这几句诗。他后来聚众造反,给长安城的人造成了巨大的灾难,并且灾难如滚雪球一样地膨胀,最后很多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现在也比较危险呀。像咱们这样混得差、遭人白眼又没羁绊的人,还真不少。一旦变成魔鬼,就啥事都能干的出来。

咱们这些魔鬼首先要干的就是金胡子的这样的人,谁叫他们那么狂妄呢?他们要是做人低调,乐善好施,不多占有性资源,魔鬼们也不会动他们。或许,如果一开始就那样,也产生不了魔鬼,大家都和睦相处。这主要还是要怪他们这类人,太狂妄、太显摆了。

他们也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历史很脆弱。他们有钱是有钱,但还是血肉之躯呀。虽然疯了的人残害他们一次,没得任何好处,只是为了发泄。但这么一弄,他们的肉身也遭害了呀,他们总不能天天不出了门吧?

想来像金家那些高傲的女人,冯君的心肝宝贝们,应是魔鬼们的第一袭击目标。把她们弄来先折磨折磨,发泄一下遍身的火。这样就是玉石俱焚了啊。

一乱起来,当然也会中伤到普通人。但那是没办法的事啊,谁叫上天不佑咱们这些下三滥的人呢?豁出去大干也是被迫无奈的事。如果那样,朱兄弟我也只能跟你说声对不起了!上天不佑啊!”

此时,朱雨深的手机响了,铃声让他们两人都为之一颤。朱雨深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这个电话是肖蓉打来的,朱雨深木然地按了下接通键。肖蓉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未完待续。。)

第148章

148

按理说,他送还王担宝的钱,应该早搞定回来了呀。肖蓉这么一说,让朱雨深一惊。他看了一下时间,已慢下午一点钟了。他回答肖蓉,自己已动身回来了。

王担宝说完话已躺了下去,这一下他更是眯上了眼睛,可能是累了。他那状态像是睡着了。

朱雨深再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最后他的目光钉在了汪小芸的画像上。他想,王担宝曾对年轻的生命无可奈何地逝去而愤愤不平,他这种心态是不是从汪小芸患病,因财才不足而放弃时开始的呢?他发现画像中的汪小芸这一刻显得更凄楚、更幽怨了。

朱雨深这下终于明白了,王担宝动辄对着这副画像思念亡妻,他怎么会有好心情呢?他现在犹如生活在一个阳光所不能及的阴暗的角落,在寂寞地思考着,同时,他也茶毒了自己的心灵。

他不是称自己再进一步就要变成魔鬼了吗?由此可见此人、此房间、此幢房子,让这个村上的人敬而远之,进而感到恐惧,是有道理的。普通的底层人平时都很忙,哪会像王担宝这样异想天开呢?他们一定会觉得王担宝是个异类,那么,没事议论他、见面躲着他,就不足为奇了。

不知不觉中,朱雨深已感觉自己额头上沁出了汗。他大步走到房间门口,冲躺着的王担宝说:“不早了,我回去了。”

听见王担宝“嗯”了一声,他便飞快地下了楼,冲出了这幢房子。他跨上了车。一口气快速往村口冲。当看到有人在菜地里忙时。他才缓过了神情。

这时。阳光出来了,雾散了不少。骑到大路时,王担宝的话还在他脑中盘旋着。从王担宝的口中可知,现实不光是自己理解的那样。看来套用冯君那句话来说很确切,那就是现实充满诡异。

挨饿回到镇上后,朱雨深买了几个包子一口气吃完了。回家后,他跟肖蓉说自己中饭在外面吃过了。肖蓉却不关心这事,她告诉朱雨深。刚在她在街上碰到小俞老师了。小俞说明天冯君家有车送冯君去市里练车,他准备明天搭冯君家的车去城里。

肖蓉问朱雨深,他们俩要不要也搭这个顺风车去市里,然后再转车去旅游?

朱雨深当即表示就跟那车去。这是个好消息,跟他家私车去市里不光能节省车费,还来的快。他便打了个电话给冯君,把时间问清楚了。

第二天是个大睛天,一大早阳光就洒满了大地。这种天气出来玩,心情就是好。朱雨深和肖蓉走到大街上冯君的家。来到他家门前一看,门前聚了好几个人。

朱雨深没想到金爷今天也在这里。此时。金爷正坐在门前的大椅子上愣神。见此情景,朱雨深拽着肖蓉赶忙上去问好。他们感觉金爷身上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迫使外人去朝贺他。

金爷的嘴里在嚼着东西。看到朱雨深夫妻俩来打招呼,他显得比较纳闷,但还是吐了两个“好”字。

朱雨深近距离地审视了一番金爷。几年不见,他发现金爷已经苍老了许多。金爷的那个癞痢头上有许多黄斑,他那一嘴金色的胡子也变白了。

朱雨深再把目光转向那几个女人。这四个女的年纪都在二十几岁到三十几岁,她们一个站门口拿镜子照着涂口红,两个大一点的站在不远处议论着什么。那个最小的拿了痰孟和纸巾在手上,并送到了金爷身边。

一会儿后,金爷制造了一个巨大的响声,他吐了一口浓痰出来。接着小丫头便用纸巾帮他擦嘴。金爷指着门,对小丫头说,快把烟拿过来。小丫头便转身去拿。

金爷要抽烟时,从屋里冲出来一个皮肤雪白的女人。她保养得很好,与金爷的岁数大的女儿看上去差不多。她一来就夺了金爷的香烟,眼睛瞅着金爷,说:“看你,肺都不好了,还要抽烟!你要是倒了,我们怎么办?”

朱雨深这时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面相和冯君很相似,她应该就是冯君的母亲了。

朱雨深和肖蓉站在那里,感到比较尴尬,因为这家人的脸上都冷若冰霜。这几个女人,长相不论,穿着都是光彩照人的,她们的发型发色也很新潮。而她们的周围,那些忙碌的开店的人,或是农村来上街的人,那样子在她们的对比之下显得黯淡无光。她们家的房子等硬件设施,在此片区域也是很扎眼的。

就在她们家隔壁还有一幢旧房子,黑漆漆的,进出里面的人是一个瘦子和一个脏兮兮的婆子。那个瘦子长得和金爷还有几分相像。

金家隔壁的另一家就是那个爱和老公公干架的肥婆家。这一刻,肥婆和她那上了年纪的老公公又大声吵了起来,这吵声让金家人都皱了眉头。那个瘦子一听声音,却放下手中的活冲到金家这边来,站着向那肥婆看。

金爷又吐了一口痰,并对那人说:“四子,你去叫他们别吵了,我听着心里发慌!”

瘦子便说:“老大,你不是找苦吃吗?在城里住着享福不好吗?你又回来住,不是找罪受吗?咱们街上哪天没人吵架呢?又是吵又是打的,哪管邻居家嫌吵不吵?吵一点又不会死人!”

这句话激怒了金家的女人们,她们杏眼圆睁地对着瘦子。金爷却没说什么,他只是咂了几下嘴巴。朱雨深再比对了一下这两个男人,猜想他们可能是堂兄弟的关系。然而,这个四子的生活条件跟金爷比起来可谓天上人间了。

想到这里,朱雨深再左顾右盼了一下,他却没有发现陈晶。长相娇好、穿戴新奇的陈晶曾被一些人称之为“仙姑”。同样,金家的这几个女人在黄镇这条街上,也尤如仙姑一般。冯君妈,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女人,也似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这一家子,这边,便是好比天上;与其几步之遥的人间与其相比之下显得异常地差。朱雨深此刻真想逃走算了,他已忘记了自己和肖蓉来这是做啥来的。

然而肖蓉却不理会这些,她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肥婆与她老公公吵架,那情势可能很快两人就要扭打了。想到陈晶后,朱雨深忽然记起了她那次在学校操场上所说的那让人惊诧的话。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金爷,金爷此刻正对着阳光闭上了眼睛。

毋庸置疑,金爷的身上已显露出腐朽的气息。陈晶那天为了反驳冯君,说如果她要是不爽了,她就把自己那又白又嫩又好的身子送给金爷,玩**之事。而且她敢保证,金爷会很乐意地接受她。

冯君当时叫陈晶悠着点来。今日所见,冯君所言非虚。这金爷啊,确实已今非昔比,他已老态龙钟,可能身体已有贵恙了。看样子,陈晶想走这条路报复冯君,已不大可能了。

尴尬了一阵后,朱雨深有些受不了了。他想一走了之,干脆自己乘车去城里再去市里。无奈肖蓉不着急。朱雨深便走到他认为是冯君母亲的女人身边,向她打听冯君在哪里。

那女人说“冯君在后面房子里吃早饭,一会就出来。他今天还要去市里练车呢,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

这么一问,让朱雨深又很难堪。因为他们夫妻俩来这确实没啥事,只不过是想搭个顺风车,省点去市里的路费。

还好,这时冯君出来了。他用纸巾擦了下湿手说:“哎哟,朱哥和嫂子都来了啊。个昨晚跟你们约了点,但今天又爬不起来。刚一看点,都快到了,哥那个急呀。于是十分钟把吃喝拉撒这几件事都搞掂了。好了,现在咱们可以出发了。你们看,哥是个守时守信的人吧?”

他又环视了一下周边,说:“不对呀,小俞这个鸟人怎么还没来?平时他不是正经得很吗?有时他还敢教育哥几句。哥今天也不催他,到点了他如果还没来,咱们直接就出发。搞他一次,他以后就不那么牛逼了。”

这时金爷招了一下手,把冯君招到了自己身边,小声跟他说着什么。冯君大声答道:“老爸,你面前的这个帅哥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朱老师。他人不错的,今天他们夫妻俩顺便跟咱们家去市里。”

正说着,小俞也风尘仆仆地赶来了,冯君便又向金爷介绍小俞。金爷站了起来,说:“好、好!看到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我高兴啊!我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又能干又讨喜。儿子啊,你跟你爸我相比,还是显得不够精明,又不够成熟稳重。

这两个老师看上去都是沉稳的人,你要跟他们多厉练厉练。咱们家就你一个种,你要给我混出点样子来。不然,将来就把老子的家业给败了。”

很明显,朱雨深猜到冯君不太爱听这话,因为冯君也是不可一世的人啊。果然,冯君此时瞪着眼睛。然而他却没有发作,可能也是不敢发作。

冯君妈却不识时务地凑过来,数落他没吃一点早饭,以及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事。她说这都是给陈晶带坏的。(未完待续。。)

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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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冯君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口子,他冲自己妈吼道:“你给我住口!我特妈都是奔三的人了,还用你来教我怎么照顾自己?我懒是懒,但你也没必要把责任推到陈晶头上吧。小妖精也就是懒点,也没其它毛病啊。

关键是自从咱们和好后,她也没背叛过我呀。现在咱们家要一脚把人家给踢了,要攀当官的人家,我感觉这事做得有点缺德,肯定对不起小妖精。咱们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对她说三道四的?她可怜啊!”

冯君这么一说,他妈和金爷的脸色都比较难看。他妈便不吱声了,金爷又砸了两下嘴。歇了一会儿后,金爷对身边的小丫头说:“你等会儿把你哥送到驾校后,再跑点路,把这两位老师都送到他们要去的地方。”

小丫头点了点头。冯君说:“这是必须的。”朱雨深他们三人对此表示了感谢。随后几人就出发了。

车子开动后,冯君问朱雨深这次准备去哪里玩,玩些什么等。朱雨深说主要去杭州浏览西湖。这时小俞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冲朱雨深说:“你们出去住宾馆,要带结婚证的,你知道这事吗?如果没带,只能开两个房间了。”

这么一说,肖蓉急了。东西是她收拾的,她说没带结婚证。这会儿,他们夫妻二人都着急了。冯君叫他妹妹先停车,他说:“没带,还不简单吗,回去拿!”

随后。他吩咐妹妹把车往回开。开到了新街朱雨深的家门口。肖蓉抱歉地跟冯君说:“真是太麻烦你们了!我回去还要找一会儿。收拾东西时不知随手扔到哪儿去了。”随后她急速回了家。

朱雨深也准备回去。岂知冯君一把拽住他说:“你别去,我有话要单独问你,说这话你老婆不能在场。”

朱雨深不耐烦地说:“什么事啊?你就喜欢故弄玄虚!”

冯君说:“你别急着说我。我来问你,许晓娟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朱雨深听到许晓娟三个字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但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因为他清楚自己跟许晓娟根本扯不上啥关系,只不过与她有过短暂的交往。那个雨天,去小姑姑家拜年时,碰巧遇见她。然后去她家转了一圈。很简单的事。他也不清楚,当冯君说出许晓娟三个字,自己为什么会颤抖一下。

朱雨深说:“我认识她,她以前在夏有礼老婆对门的服装店里干活。那时候我去她们那玩过几次,所以认识,就这么简单。她们那店早就不开了,好久都没看到她了。怎么,你怎么认识她,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把问题推给了冯君。

冯君吐了口烟说:“你们间的事哥也不是很感兴趣。不过许晓娟在哥面前好几次都提到了你。我想,这个雀子以前八成对你有过意思。看来。哥是小看你了。许晓娟的样子、身材都是上等的货色,她能对你动心。哪怕是维持很短的时间,也证明你确有过人之处。你那文采、那诗,八成是有点魔力。哥以前根本不把那玩意儿当回事,看来现在要重新考虑这个问题。”

朱雨深也不示弱,他说:“你冯君才是青年才俊啊。你看你,在交漂亮女友方面左右逢源,另外还有人备着给你挑选。你怎么不连许晓娟一起搞掂呢?老实说,她现在跟你是什么关系?”

冯君拍了几下巴掌说:“朱雨深啊,不错!讲话终于会讲了,比以前可爱了,有点哥的风范。”

此时肖蓉快速地钻回了车上,她说找到结婚证了,走吧。车子便快速往城里的方向开着。

冯君那个小妹妹边开车边向众人解释说:“许晓娟是我哥阿姨家的大女儿。她以前是在这条街上做裁缝,不过后来店关门了,她去别处上班又不好。她家里人找我们家人,要求把她搞到我们家那个批发部里当营业员。她现在舒服了!”

肖蓉听了这句感到有点纳闷。但是马上她就猜到了,这个许娟娟,看来是跟他们三个男的中的某一人之间可能有过什么事,她看了一眼朱雨深。

朱雨深泰然自若地看着前方,他不讲话,以表示事不关己。同时,他记起了那次在办公室,冯君在众人面前,说他曾对不起一个女人的感情。看来冯君是指许晓娟了。然而,她怎么会这么看?她到底跟冯君说了些什么呢?

朱雨深想着这些,心里有点发毛。冯君在耳边又讲了几句有关许晓娟的话,他又以雀子来称呼她,这让朱雨深听来感觉很不爽。以前冯君以这两个字来称呼古明秀或金家的女人等。这些人有讨厌或可憎恶之处,听着还觉得爽快。但他这样称呼许晓娟,就似乎有点过份了,况且人家还是他的姨表姐。朱雨深心里有不快,但却不能说出来。

幸好小俞也有同感,他批评冯君说:“我说冯君,你怎么老是喜欢用这种小动物来称呼女人呢?两者之间能扯得上关系吗?这样讲很难听吔。”

冯君说:“没事!我这样称呼她们,是有原因的。谁叫她们颠狂呢?许晓娟嘛,是我的表姐,以前也没啥接触。以前哥还是老冯的儿子之时,她们一家人是看不起咱们家人的,许晓娟也曾在哥面前说过不中听的话。

然而老冯也不是东西。在我姨生病那会儿,她们家穷得跟狗一样。姨夫来我们家,指望老冯帮助一二。老冯那时牛逼不行,硬是把人家打跑了。迫于老冯的淫威,我妈都不敢吱一声。我当时就认为这样做太恶心,但也无能为力。

听说许晓娟就是在那会儿堕落了,作了一些孽。讲起来,这所有的悲剧得全部由老冯负责。老冯当时不帮亲戚家,是铁石心肠啊。他说他自个儿这一辈子都不会求人,所以不用去帮人家。但结果呢,你们都知道了。搞成这个样子,哥恨不得打他!”

谁知这时肖蓉已对许晓娟的事产生了兴趣。天生又是在车上,没啥事,她想多听一些别的女人的故事。她便身子向前倾,问坐在副驾位置上的冯君道:“你表姐到底有啥事啊?她又做了什么孽呢?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么一问,朱雨深感觉有点不舒服。但他也很想了解许晓娟的近况。

冯君说:“这个许晓娟呢,自身条件是不错的,这主要得益于遗传因素。我妈、她妈两姊妹本来就长得不错嘛。

讲起来,许晓娟的情况跟咱家的小妖精差不多。她们都是一时头脑发热,没有睁大眼睛选择,跟一个穷的杆子搅和到了一起。

陈晶是跟哥爱得死去活来,哥当时是他们家饭店的传菜生。表姐许晓娟就更糟糕了,她竟然把尚好的身子给了一个比大他十多岁、家里又奇穷的光棍。不过这里面应该都是有原因的,她们当时应该也是有所图。

哥是个实在人,哥对这事码得比较清。你叫一个好女子凭空给一个脏的杆子糗,那也是不靠谱的事。那个光棍吴宝,应该是在许晓娟落难的时候给过她不少帮助,这些帮助是难能可贵的。

表姐一时兴起,就随了他一段时间。但这事不会长久,因为女人是感性动物啊。时间长了,**也疲劳了,两个人之间就处于徘徊期了。

这时,女人就会过回头重新审视糗了自己的这个男人。如果条件尚好,这事也就这么定了。然而如果像哥发达前那样,或是吴宝家那条件,女人们一审视就会心里打鼓。恰好此时,别人再挑挑唆,家里人再打击一番,这事就糟了。”(未完待续。。)

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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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君接着说:“这时,这些资质好的女人就会后悔,她们肯定会觉得自己吃亏了。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如果恨某个女人,也不想跟她耽误**。但女人的爱和恨都是双倍的,爱的时候铁了心要把身子给人家一辈子,糗着也觉得爽;恨的时候,觉得男人对其性的挑逗已不谛于强奸!

码清了这事后,哥就能理解当时陈晶为啥恨不得哥从地球上消失。在哥用刀割腕那会儿,她也没有一丝怜悯之心。表姐许晓娟嘛八成也是受了别人的怂恿、蛊惑,后期她是铁了心要把和自己在外同居过的吴宝给踹掉,

没法子呀,吴宝也学哥那一招,想逞一回英雄。由于许晓娟后来跟孙村街上的一个公职人员糗到了一起,那人家里条件不错。两个人在一块又很颠狂,傲得不成样子,并且就要打算结婚了。

讲起来,吴宝也是个能情达理之人。他年龄比较大,比哥要成熟。本来他是想通过谈判的方式把这事给解决了,免得动干戈。但人家不听他的呀。

从许晓娟这边来说,吴宝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吴宝给许晓娟的新欢开出的理由是,许晓娟曾经在外和他同居过,是他的女人,他的至爱。

然而人家男人又怎肯听他的?人家说这确实是许晓娟自己做的选择啊,你吴宝还是想翻了天不成?再说穷人哪有至爱这一说?有至爱的人就应该有普通之爱吧?你吴宝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结果谁又会理睬你呢?

在这件事上,许晓娟本人和他的新欢达成了高度的一致。就是要把吴宝羞辱致死。让他知难而退。

本来啊。这事到此也就完了,吴宝也准备放弃了。然而回家后,因为丢了女人,而且还是靓妹,吴宝他们村上人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家里人也骂他是个顶没用的东西;加上雄性激素的不断分泌累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瞅准了一个机会,他拿刀去和许晓娟的新欢拼了。

在打斗中两人都受了伤,还是那男人先动的手。但吴宝持刀找上门这事是铁定的。后来许晓娟和那男人家窜成一气。要把责任全部扣在吴宝头上。因为那男人是公职人员,不能粘啥刑事案件,否则工作难保,于是挖空心思找关系。结果点子打到咱家金爷头上来了。

金爷也不负众望,活动了一番,就把这事搞掂了。可怜的那个吴宝,受了伤还得去坐牢。听说后来他哭得不成样子。不知许晓娟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么一说,你们了解了吧?就针对这件事来说,她不是作孽,又是作啥?

听说在吴宝心里啊。她许晓娟是至高无上的。许晓娟干了不少能把他刺激致死的事,他却从来没有怨恨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

这一点比哥以及那些残害女人的杆子要好。哥当初是想自裁。但也恨透了陈晶。如果不是后来命运来个逆转,陈晶又回来了,诸事皆大欢喜,保不准哥就要把陈晶这个跳的女孩、这个始作蛹者给毁了。

现在不也是有很多这方面的报道吗?那些杆子被女孩子甩了后就他妈的走极端,向美女脸上泼流酸啊什么的,把那张俏脸给毁了。他们说,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希望别人得到!当然,结局嘛,肯定是两败俱伤的。

许晓娟两年多前可能就已不理会吴宝,就要另嫁了。吴宝这个杆子也真能耗的,如果知道没有结果,还不如放弃算了。那样,说不定他还能找个次等货结婚生崽,结果也比现在强。

反过来说,他要是由爱生恨,对变心的许晓娟下手,有那么长时间、那么多机会,随便弄一下便有了结果了。唉,他也不容易啊!

但你们又不能指望吴宝也像哥一样,来个巨变,地位一下子改变了。绝大多数人的情况是,穷就依旧穷,翻不了身。

再说,穷人家的孩子也不能都是富人撒的种,穷人自己也要撒种传代啊!毕竟像老冯那样没出息的人只有一部分。哥这事要是换作在一个刚烈的男人家发生,他怎么受得了?

哥不知道吴宝是否也渴望自个儿某日来个突变,一下子发达了,就不愁留不住许晓娟了。针对许晓娟本人以及她们那一家子人来说,如果吴宝也来这么一个突变,许晓娟肯定不会再说与吴宝没感情了;她们一家人也肯定都要回头,都像狗一样地在吴宝面前摇耳朵吐舌头的。

但这只是一种假设,实际的情况却是让人叹息。吴宝持刀伤人,动了干戈,只是发泄了一下怨气,但他什么好处都没得到。既没有产生啥价值,也没有赢回许晓娟的心。自己又伤了,结果还要坐牢。

他们家在山里面,他年长的姐姐嫁到了江北的穷地方,又穷又滥生;他老娘现在年龄大了,不行了。听说吴宝出事后老太已一病不起。但是谁又能来照顾她呢?吴宝判了刑,他姐自个儿都忙不过来,老太只能自生自灭了。这情况真是糟透了啊!

哥以前也是穷人,一想起这些事,哥就潸然泪下。正好许晓娟现在在咱们家打工,哥有空就去骂她一顿,发泄一下呗。狗日的,这事又刺激了哥!哥又受不了啦,你们杀了我吧!”

此时,冯君的妹妹笑了,她说:“哥,你就别这么说了。你老要人家杀了你,如果人家真这样做了,你现在还有人在吗?还能在这潇洒吗?”

肖蓉的思绪显然还没有从许晓娟与吴宝的故事中走出来。她打断冯君妹妹的话说:“这个吴宝也真蛮可怜的;许晓娟也不是东西,跟人家同居过了,怎么又反悔呢?把人家害成这样,她难道心里好受吗?冯君你是应该要好好骂骂她!她过好日子去了,人家却为了她去坐牢了,真气人!”

小俞说:“依我看,吴宝伤人这事不能把责任推到冯君表姐身上。当今这个社会,女孩子一山望到一山高,移情别恋是很正常的事。吴宝家或许真是穷得让人难以忍受。

许晓娟当初是在外面与吴宝好上的,可能回到吴宝家一看,就反悔了。这是很正常的事!你怎么能叫一个资质不错的女孩,那么轻易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定了呢?换作很多人都会这样做的。

不过吴宝嘛也够倒霉的,我认为他是个认死理的人。他喜欢许晓娟不假,但你不能让人家过她不想过的穷日子呀。否则,男方就太自私了。总之,这些事一言难尽,不能简单地说谁对谁错!”

随后小俞拍了一下朱雨深,说:“朱老师对此事发表一些高见吧,咱们都没有你的思想深刻。”

朱雨深此时脑中乱得很,他向小俞摆了摆手。几个人便都不作声了,大家都把视线转向外边,发现车子已开了一半多路程下来了。

在冯君说到吴宝的近况时,朱雨深就想起了昨天中午时王担宝所说的那些话。他在想,吴宝与其母亲,也应属于王担宝所定义的,娶不到老婆只能跟娘生活以终老的那种类型的人。

他那老母亲若干年前生他之时,应该也是欢天喜地的。在其小的时候,用心呵护、百般疼爱,含辛茹苦地磨时间、挨日子。俗话说,有儿子就有希望,养儿防老,有了儿子,老了也就定心了。

但是,时局的发展让人始料未及。随着妇女观念的解放、意识的觉醒,已大大改变了原有的格局。女性迁徒频繁,自由流动,倒致她们向肥沃的区域集中,向强势的人群靠拢。这就会造成赢者通吃的局面。

吴宝乃致王担宝等人,曾经短暂地拥有过资质不错的女人。他们失去所爱的痛感应该是空前强烈的。长此以往,很有可能激活他们心中的恶,从而干出过激的事。吴宝是持刀伤人,有些人是打娘发泄怨气,结果他们都没有了好的结局。他们的娘当然也要受到莫大的牵连,结局是与她们生儿防老的初衷相悖的。

当肖蓉发议论以及小俞反驳她时,朱雨深也没有吱声。这时,他记起了那个雨天邂逅许晓娟,然后去她家时的情景。那天,本来他的感觉很好,就是因为吴宝的突然造访,才把事情搞糟了。

从那天的情形来看,许晓娟一家人是不怎么欢迎吴宝的。只是后来吴宝用买的礼物收买了他们,她父母才勉强同意让吴宝在那一起吃顿中饭。然而吴宝毕竟在外是和许晓娟已经同居过了的人呀,也基本上能算得上是他们家的女婿了,他们怎么还是以那样的态度对待他?

看来冯君说得一点没错,如让许晓娟一家人能接受吴宝,除非他也像冯君一样,身份顷刻之间上升到一个很高的地位。后来许晓娟又正式和一个公职人员成了男女朋友,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否介意过许晓娟以前的事,以及她背后甩不掉的纠缠。

这事还没完。吴宝是要做牢了,但这种事应该不会判多重的刑,没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重获自由。那么对许晓娟夫妇来说,绝对是个麻烦事!(未完待续。。)

第151章

151

朱雨深以为,吴宝的本性并不是穷凶极恶型,他那样子也显得比较可怜。那个雨天,吴宝是用求情的方式要求他放弃打许晓娟的主意。如今回过头一想,那天的事情发展得过于迅猛,让人猝不及防。

但他自己最终选择离开,是对的。否则,如果赌口气,和吴宝僵持下去,那么后来吴宝持刀相向的人,可能就是自己了。将来也许还要更糟,想来真是好险!

想到这一层后,朱雨深更坚信了自己以前总结的观点:每一个相貌姣好的女子背后都隐藏着很多情感争斗故事。结果的赢家应是强势的人。所以没那条件的男人就该躲着她们。如不小心,沾上了点边,可能就会给自己带来一场灾难。

然而…… 朱雨深看了一眼开车的丫头以及冯君。他认为像冯君这种人,情况就不同了,他能在美女之间游刃有余。他们家里、周围生活中总是能看到很多张笑脸以及俊俏的脸。

他们的生活,用冯君自己的话来说,是糜烂的。冯君这个小妹妹以前和陈晶一起去参加过选美大赛,她的资质也相当好。金家还有几个女子,她们傲归傲,那是摆在脸上给外人看的,但在家业的继承人冯君面前应该是笑容可掬,或者扭 妮作态。他们家的女人本来就已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了。

冯君还同时拥有两个娇小可爱的女友。陈晶就不用说了;那个官家小姐能愿意跟他厮守下去,也实属难得。还有就是许晓娟等其他靓女,她们频繁地在这个阔少爷的生活中出现。那香腮细语。回眸媚笑等如画的场景。便不断地在他面前上演着。冯君近来也富有了才情。他像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贾宝玉。

朱雨深这么一想,就冲冯君说:“许晓娟是冯君你的表姐,你又有两个佳丽相伴,家里风景也不错。我觉得你的生活境遇有点像贾宝玉一般。他不正是和表姐妹在一块搅和吗?许晓娟怎么看待你呢?”

此话一出,其他四人都转眼看着朱雨深,他们都觉得他的这句问话比较唐突。然而朱雨深是真想知道,在许晓娟的心里冯君有什么样的地位,以及她会怎样来评价这个阔少。

说到现在。话题竟然还没有离开许晓娟,这让肖蓉有点不快。她白了朱雨深一眼。小俞也显得没兴趣了。

岂知朱雨深一提贾宝玉这个人,冯君却又来劲了。他说:“哎哟啡,朱才子,你这个比方说得可正是时候。哥的这个新女友酸得不行,她年纪不大,却也愤世嫉俗了。她还要求哥看古典文学,从中吸收一些精华。哥看了几圈,那东西整个儿像吃中药一样苦,毛精华都没吸收到。

你说哥像贾宝玉那样。整天生活在美女窝里。吔,。你们还别说,真有点像那么回事。许晓娟是我姨家的女儿,她仿佛就是薛宝钗;金爷妹妹家也有一个丫头,小巧可爱,还死爱哭,娇气得不行,林黛玉就是她了。

她们俩都在金爷的公司里打工,常来咱们家解决吃喝拉撒,这还不跟《红楼梦》里那几个雀子窝在贾府一个鸟样吗?许晓娟的妈,还有那个小姑姑,每次遇见哥都在我面前大夸自己女儿好,把她们说成了又美又能又贤惠的完人了。

她们也知道哥是有女人的人了啊,竟然还这么咄咄逼人,把自己家的闺女推到哥面前,这不是找抽吗?我姑家那个丫头还算规矩;但许晓娟就不行了,她可是自毁长城!跟老光棍吴宝那事,她怎么抹去?

为这事,哥把前来推荐女儿的她妈给骂了一顿。但哥这个姨也真蛮搞笑的,她说,大的看不上,可以用小的来补凑嘛!

哥给她们弄得昏倒了几回。但龌龊的是,这几个心怀鬼胎的女人趁哥昏过去之时,把女儿塞到哥的床上。然后栽脏说哥昏迷时做了啥好事,丫头们已经有了金家的血脉了,叫哥只能就范了。

她们也不知从哪学来的这一招,够阴够狠的。她们几家做这些下三滥的事,还不是图金家有几个钱,图金爷能量大,有什么事好摆平吗?哥鄙视这些人!

哥是有不少缺点,但自认为,口味还没有小说里的贵公子贾宝玉那么重。哥前段时间在新女友的逼迫下,看进去了一点《红楼梦》的情节。发现那里面的杆子啥事都能做的出来,比如搞同性恋等事,真让人难以启齿!

就拿宝黛搅和,宝玉与宝钗成亲这事来说,依哥看也比较荒唐。这不是近亲结婚了嘛?那里面说宝黛之间爱得死去活来,哥认为这事不靠谱,因为遗传基因就搁在那儿呀?哥能从许晓娟的脸上发现我妈的影子,能从小姑家丫头身上发现金爷的影子,这叫人怎么能提起兴趣去糗?

哥跟她们在一块打闹,疯玩还可以。如果要叫这些亲属家的丫头睡到哥的床上,哥看一眼就够了,还糗个鸟?她们还要叫哥糗自家女儿一辈子,那她们还不如把哥给杀了!

再说,哥也比较鄙视那一班男女。他们整日闲得发腻,没什么鸟事,还喜欢唧唧歪歪,连哥屋里的小妖精都不如。小妖精是条寄生虫,但比那些人要乖、要有知之明。

他们那个大家族里的主子都高度糜烂。男主子基本上都是玩弄女性的高手;女主子挥金如土,都炫耀颠狂得不成样子。这些主子们享受着祖上创造的条件,还摒弃仕途经济。但是他们又没本事出去混,没本事离开这个他们所厌恶的家庭。哥觉得他们整个儿是在找抽!把他们饿几顿,就不会嘴狠了。

哥认识新女友那会儿,也接触过不少富贵之家走出来的男男女女,他们都是那德性,没办法。哥和哥的这个官家千金比那些狗日的要好一些。哥现在好歹也是一名人民教师啊,新女友也是公职人员。

红楼那书上写的结局是树倒猴子散,那些公子、小姐、奶奶、太太全部给搞死了、搞残了,变得一无所有了。这也是他们颠狂的代价。

哥的两口子将来可不会是他们那样子。即使金爷生意蚀了本,没啥钱了,咱们夫妻两个还照样是体制内吃公家饭的人,咱们怕啥呢?所以说,谁要是把哥比作贾宝玉,那实际上是在贬低哥呀!

然而除了哥以外,金家的其他人生活状态倒是像红楼梦里写的那些情况差不多。她们这样发展下去,将来真的可能比较危险。”

这时,冯君的小妹妹不解地问:“哥你在说什么呢,我们有什么危险呀?”此言一出,朱雨深他们三人都开心了。

不巧的是,冯君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后,慢声细语地说了一番话。众人已经猜到,这是他的新女友打来的。几个人屏住呼吸,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然而冯君这会儿却很轻地说着话,他们俩个大概在讨论着今天下午要去那里玩。

肖蓉一听到这种情况,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因为那样的话,冯君就可能不去市里练车了,那么她和朱雨深得自己坐车去市里了。结合结婚当天这个贵千金抢了她的风头的事,此刻她的心里对这个女子产生了一些怨恨。

冯君挂过电话说:“哥烦啊,今天八成不去练车了。这个贵小姐今天要送货上门,上咱们家来。这样,哥少不得先要跟她耳鬓厮磨一会儿。不瞒你们说,我还真不想跟她在一起啰啰嗦嗦、唧唧歪歪,因为不能讲脏话呀。

哥是个直人,没啥花花肠肠,讲话也不会采取什么鸟委婉、含蓄的方式。每次跟这个雀子在一块,哥累死了,又憋死了。但是没办法呀,她动不动就跟我说她的白马王子应该是什么样子。

她说,她的白马王子要气宇轩昂、要出口成章,要富于诗情和才情,还要是个伤感的情种。当然,家境也要好,人嘛也要很帅,还要有一副细长的手指。

哥本来就不是那块料,跟她在一块糗了一段时间后,哥就不再讲究那么多了。哥偶尔也讲几句脏话,做些粗俗的动作。但这让她很伤心。事后,她也对哥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她说一个青春诗人不该是这个样子。哥给她气死了。

但是没法子呀,金爷和我妈都给哥施加了强大的压力。说如果不把这个雀子伺候好,不尽快把她娶回来养崽,以后就没哥混的了。他们都疯了!

但是累归累,哥还是尽量维持着现状。因为跟她在一块糗很爽啊,别有一番味道,那是在陈晶身上找不到的,哥就勉为其难了。

有时哥也感到惶恐,这文化水平可不是短时间内可修炼成功的,哥一直是在骗她啊。昨天,她竟然又跟哥讨论起情诗、自由诗、格律诗,这让哥比较难受。哥静下心来一想,这还真不是个事。

讲起来,弄诗这件事的始作蛹者是你朱雨深,你可要一直帮我啊。唉,我说,这个贵千金,要是随了你朱雨深不正好吗?你长得虽然比哥差一点,但你那发型和样子是瘦而酷,手指又细长又白,才华也不用说。这样吧,哥从今儿个开始就不去受罪了,这个贵千金就交给你摆平吧,包爽!”(未完待续。。)

第152章

152

此话一出,朱雨深和小俞都暗暗发笑。但肖蓉不高兴了,她大声冲冯君说:“朱雨深现在已经是我的老公了呀,你怎么还这样开他的玩笑!你讲话太不注意了!”

冯君的小妹妹也拍着方向盘说:“朱老师好是好,但他的条件应该达不到嫂子的要求吧?哥你不能放弃嫂子!”

小俞笑着说:“冯君,你看我怎么样?我也是有才华的人啊,不如交给我摆平吧!”

冯君说:“你不行!因为你的样子比较困难。她看了你就会皱眉头,还怎么糗?呆会儿啊,她来咱们家,你可以去试试看她怎么看待你。当然,你们都可以尽情欣赏她的妩媚,秀色可餐嘛。这样中饭也给解决了。”

肖蓉听了这话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她小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经过这番讨论,车子已经驶进了城区。

车子穿过几条街后,在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段停了下来。下车后,冯君指着面前的一家百货超市告诉朱雨深他们,这是他们家在城里诸多店之中的一家,平时由金爷的妹妹打理。

这家店的侧边有楼梯可以上楼。冯君说,金爷把这上面三楼的一处房产已过继到他的名下,他平时来城里就住在这。金爷他们现就住在这幢靠东边的二楼。

肖蓉看着这边的景色比较兴奋,她嘴上夸着冯君家真有钱。这时,小俞说他今天是来城里办事的,他要走了。肖蓉也说他和朱雨深还得赶车与市里转火车。所以马上得走。

冯君一听。挥了一下手说:“你们急个啥?你们来城里哥的家里。不上去坐会儿,喝口水那像什么话?办事急什么,还早呢?去市里急什么?呆会儿我不是也要去市里练车吗?都上去玩一会儿,呆会儿咱们就下来,哥和你们一道去市里。你们坐车能有和哥一起走快吗?”

冯君的小妹妹听他这么说,问道:“哥,那我怎么办?你还练车吗?什么时候再去?”

冯君不耐烦地说:“你先死回去,把车就停在这。呆会儿打你电话。”

几人正准备上楼时,一辆名车嘎地一声停在了冯君的侧面。先是司机开了车门下来,他再帮坐在后面的人开门。门一开,朱雨深他们都看清了,来者正是冯君的新欢,那个局长千金。

冯君这时走过去,牵着这个美女的手,把她从车内引到了众人面前。这个高贵的女孩向朱雨深他们微微笑着,她脸上的酒窝又显现了出来。

这时,金家这个超市里的营业员许晓娟和另一个丫头也走了出来。估计她们也是前来观看这个高贵女子的。

朱雨深看到许晓娟时,心里颤抖了一下。他发现她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但眼角仿佛挂了一丝忧伤。

许晓娟朝朱雨深淡淡地一笑,继而她目光专注地看着肖蓉。

人在一起一相比,次一点的人马上就相形见绌了。在场的所有女性与冯君的新女友比起来都黯然无光。因为这个贵千金具有不一般的慧质。她说话的声音也是娇滴滴的。在与冯君说话时,她一口一个“冯郎”地叫着,让其他男性听着浑身酥软;而肖蓉她们听起来却是头皮发麻。

在冯君的要求下,朱雨深他们几人跟着冯君和他新女友后面上了楼。进屋后,大家发现那是一套足有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装璜也很雅致。冯君和贵千金二人以主人的身份给大家让座,并倒水、拿糖果等。

肖蓉和小俞在这幢房子里边走边看边称赞着。朱雨深感觉不怎么舒服,他头靠在了沙发上。他的后脑勺处比较疼,索性躺着不动。

冯君接了个电话后说要失陪一会儿,下面管超市的姑子叫他下去有事。肖蓉说:“我也跟你下去买点东西,我们在旅途中吃。”随后他们二人下了楼。冯君的妹妹也跟着他们下去了。此时,房子里就剩了朱雨深、小俞和那个贵千金,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尴尬了。

贵千金坐在朱雨深对面,她从随身带来包里拿出了一本书来,慢慢地翻着。小俞转了一圈后,回来坐到朱雨深身边。朱雨深发现他先目光贪婪地欣赏着对面的佳人,然后眼睛珠子骨碌地转着,他估计小俞要弄点事儿出来了。

果然,小俞咳了两声后,身子向前倾着,冲贵千金说:“超级美女啊,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不知你想不想知道?”

贵千金把书放到边上,下巴一扬,疑惑地看着小俞,那样子又天真又可爱。朱雨深也坐直了,想看看小俞要怎么表演。

小俞说:“超级美女,冯君送给你的那些诗,实际上都是我身边的这位仁兄写的,他才是咱们黄镇的大才子。冯君一直是在骗你呀!”

朱雨深一听这话紧张了,他绝对没想到小俞会把这事给抖出来。他连忙用手捅了一下小俞,阻止他再说下去。小俞却朝他坏笑了一下,脸上有来快意。

朱雨深想起来了,先前在车上冯君说到自己的女友时,曾贬低了一番小俞,说小俞在她面前很微不足道。可能小俞心存怨气,这会儿,找个机会调戏这个人间尤物,也为快事。

但他没有考虑这会带来什么后果。贵千金先是满脸疑惑地看着小俞,再目光专注地盯着朱雨深看,她的眼神似乎要找朱雨深寻求答案。不过她那样子也是超级可爱的。她继而看了一下窗外,又看着朱雨深,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冯郎怎么会骗我呢?”

朱雨深尴尬地朝她笑着,但没作回答。但他看见她的眼眶里已经湿了。

这下小俞兴奋了。他一不做二不休,继续抖了些实际情况,把朱雨深和自己都夸了一番。意思是只有正宗的知道分子才能做那些写诗之类的雅事。这下。朱雨深觉得不好收场了。

忽然冯君冲了上来。他喝了口水后坐到了新女友的身边,并用手揽着她的腰。贵千金竟然依在他的膀子上哭了起来,她嘴巴瓢着对冯君说:“冯郎,你一直是在骗我吗?”

冯君说:“哥啥时候骗了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发生了什么事?”

朱雨深见状立马起身快速出了屋、下了楼,他觉得小俞已经惹祸了。然而,小俞却没走,他可能要留下来作些解释。

下楼后。朱雨深又觉得这事比较麻烦:因为自己不在场了,小俞很有可能要把这件事的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他也很想知道冯君到底会不会承认这事。冯君一直在标榜他是个直人、是个无比率真的人。但这件事非同小可,他会说出实情吗?想到这里,朱雨深又想上去看个究竟。他在楼下徘徊犹豫着。

这时,肖蓉已经拿着买好东西出来了。她对朱雨深说:“要出发了吗?现在已经不早了,冯君下来了吗?”

朱雨深略作思考后,觉得今天再想搭冯君的顺风车已不大可能。况且冯君此刻正在楼上安抚佳人呢,还不知道要安抚多久。所以他果断地跟肖蓉说:“冯君不去了,我们自己乘车去吧。我们动作快点。”

随后,朱雨深就去拦三轮小面的。他们先要乘这车去汽车站。还好,马上就拦了一辆。

上车后。肖蓉看了一下时间,撅着嘴说:“这个冯君,现在虽然有钱了,但还是那副德性,做事不靠谱。前面我就怀疑他可能要陪他新女朋友,不去市里练车了,他刚才却向我们又保证说一定去。结果还是不去,还耽误了我们时间。不然我们都上大巴车了。”

朱雨深只能安慰她说:“时间还来的及。”

肖蓉又说:“像冯君这种花花公子既不靠谱,又很危险。前几天他还是跟陈晶成双成对地出入各种场合,现在又马上跟这个贵千金在一块肉肉麻麻的。将来他肯定还要把陈晶给抛弃掉,好没良心啊!陈晶也真够可怜的!”

朱雨深没有接她的话茬,他想到了一句话叫:一阔人就变。

随后是转车去市里。他们在火车站外吃了快餐后就进站了不一会儿去杭州的火车来了,他们随着人流一道急匆匆地上了车。

火车上的人并不多,因为小长假已经过去了。他们俩找了位子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外面的风景。火车很快就驶出了市区。肖蓉这时依在了朱雨深身上,她似乎想睡觉了。这也难怪,这几天他们俩人都在超负荷运转着,这一刻才真正能放松一下。

朱雨深也感到了心力交瘁。这几天以来,他觉得身体上的劳累还是次要的,让他真正感觉到疲惫的是,这么短的时间内,王担宝和冯君两个人在他耳边轮番轰炸,说了那么多话,陈述了那么多观点。

王担宝的情况充满悲伤与无奈,让人扼腕;冯君提到的许晓娟后面的事也足以让人扼腕叹息。痛苦的人终将痛苦,而很多间接施恶的始作蛹者却像没事一样,继续过着他们的日子,也许还将越过越好。

车子在皖中腹地的丘陵地带快速地向前驶着。这趟车就是年初朱雨深和老马他们四人去杭州旅游时所乘的车。朱雨深闭着眼睛,右手抚摸着肖蓉的肩膀,他想起那次在市火车站偶遇汪小芹的事,以及到杭州去参观雷峰塔,从而激起对汪小芹这个现实版的白素贞的思考。

还有去拜访娥皇,结果自取其辱的事。那些事当时发生时似乎让人有疼痛之感,而如今回想起来却似乎是惬意的。回忆和窗外的风景一样渐去渐远,朱雨深的意识模糊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肖蓉在他的怀中动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姿势,她继续睡着,并且发出了细小的鼾声。

抚摸着肖蓉的身子,朱雨深又想到了那个雨天,江南的雨或稠或稀地下着,他和许晓娟一起行走在那条山间的小公路上。他们俩撑着一把伞,靠得也比较紧,他也用手抚摸过许晓娟的肩,那种感觉和当前差不多。然而,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一刻他彻底弄清了,自己致所以没有像吴宝那样走极端,没有像王担宝那样变得让人感到恐惧,一切都因为有一个女人和自己温存着,给自己以安慰。这种安慰包括了生理与心理两方面的需求。

其实他的出身与家庭背景可能还不如吴宝与王担宝他们。然而,现在的情况表明,他明显比他们幸运。所以回忆起那些不快的往事才有惬意的感觉,否则……(未完待续。。)

第153章

153

他们新婚夫妇基本上是按照年初朱雨深去杭州公费旅游时所走过路径,一路游玩下去的。在风景如画的西子湖畔、在那姹紫嫣红的花草之中,朱雨深端坐于某一处;肖蓉步态轻盈地在他的周围玩耍着,跳跃着,她的心霏在这时也彻底敞开了。

他们都忘却了现世中的一切,做到了与大自然的完美融合。在他们的周围,望眼望去,处处都有成双成对的年轻的男女,这里是一片充满爱意的青春图画。

傍晚的时候,天色变得昏黄,他们俩牵手游荡在这座旅游城市的大街上,那些高楼的玻璃外墙投射的光影和那些华灯初上的霓红灯,让城市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他们俩走累了时,停在一幢高楼的下楼,在附近的摊位随便要了两份拌面,吃起来心里五味杂陈的。他们其实是很向往在这座城市生活的,但目前他们还没有这个条件,他们只有寄希望于未来。

晚上住在旅馆里,城市彻夜的喧闹让肖蓉很不适应,她几乎不能入睡。躺在床上,他们俩都想了很多。彼此之间有一个想法是一致的,那就是都庆幸自己找到了满意的终身伴侣,而且对未来也充满信心。虽然在恋爱伊始,他们俩都比较含蓄,没有刻意地海誓山盟,但他们清楚有些事是做出来。光会说,如果做不好,那无异于在说慌。

在杭州城享受了两天闲适的时光,他们踏上了归途。回家的路似乎走得很快,一不经意。人就在从市里去县城的汽车上了。

路程走了一半时。朱雨深的手机响了。是冯君打来的。冯君问朱雨深今天是不是回来了?那天没有载他们夫妻去市里,对此他表示对不住,今天呆会儿他和妹妹要去黄镇,如果时间凑巧就一起走吧。

朱雨深便告知了冯君自己和肖蓉现在的位置。冯君说,那不用说,呆会儿先去他家再一起走。

肖蓉向朱雨深问清了冯君的用意后,说:“我们还不如自己回去算了!这个冯君做事太不靠谱了,油嘴滑舌的。早上厂里已经打电话来催我回去上班了。所以我得赶快回黄镇再去厂里。”

这么一说,朱雨深也开始犹豫了。他说,到县城汽车站再说吧,如果正好有回黄镇的车,就不去冯君那儿了。很快,他们便到了城里客运中心。他们夫妻俩下车走了几步后,却听见一个女的在喊朱雨深的名字。

回头后发现是冯君的小妹妹,她开车过来了。这下,朱雨深和肖蓉没的说了,他们上了那车。不一会儿就赶到了冯君家。冯君在楼下超市边等他们,车一到。冯君就帮朱雨深开了车门,把他们夫妻俩请了出来。他说自己略备了酒水,为他们接风洗尘。

肖蓉一听急了,一来她要赶时间回厂里;另外她也担心,一去冯君那儿坐下来,结果又像上次一样,还是要他们自己坐车过去。所以她又站回了车里,跟冯君说:“我要赶着回黄镇厂里,你要是真客气,就直接叫人先把我们送回去吧。我没时间让你接风洗尘了。”

这一下朱雨深犯难了。冯君却拍了一下巴掌,说:“我的嫂子,你厉害!成,马上叫小妹妹把你一个人送回去,朱哥留在这儿陪我喝酒。下午车子再回来,把咱们俩拖回去,哥明天也要上班嘛。”

肖蓉说:“这样最好,谢谢你啦。”

冯君用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说:“你先别谢我。呆会儿咱们喝醉了,哥很可能会带着你男人到色情场所找点特殊服务。没准让他粘点病回来,害一下你,可好!”

肖蓉一听这话生气地说:“你这人好讨厌!你们要是敢胡来,我饶不了你们!”

冯君裂开嘴坏笑着,并挥了一下手,示意车子开走,。一会儿,车子转过一条街,就不见了踪影。

此时,朱雨深才清醒了过来。他心存顾虑地对冯君说:“你看你,刚才竟然开这个玩笑!我怀疑肖蓉可能心里不舒服了。你这不让我难堪吗?我还是回去算了!”此刻他真有了立马回去的愿望。

冯君咂着嘴说:“你瞧瞧,你瞧瞧,一个大老爷们,就为这点儿屁事烦成这个样子,这不丢人吗?哥这不明显是在拿你们夫妻两人开玩笑吗?你老婆肖蓉那么聪明、那么彪悍,她还会把这当真?

就你这样子,咱们都看出来了,借你十个胆你都不敢做那事!放心吧,肖蓉不像陈晶那样没脑子!今儿个咱们哥俩喝醉为止。哥还有事请教你呢!”说着他们一起上了楼。

进屋后,朱雨深发现冯君的母亲也在屋里面,她在忙着弄菜。忙了一会儿,她对冯君说:“呆会儿你把你表姐晓娟也叫上来跟咱们一起吃顿饭吧,她来咱们家店里干营业员,没和咱们家人在一起吃几顿饭。你请外人吃饭都想不起来叫上你表姐!”

冯君听他妈这么说比较火,他气愤地说:“这不都是你惹得祸吗?在金家生活等级森严,外人能瞎搀和吗?我早就受够了,你现在还把这事怪到我头上!”

接着他打开了电脑。他边动鼠标玩游戏,边跟朱雨深说:“别介意啊,哥没有哪天不跟别人拌嘴。下酒菜我早就准备好了,再让她烧两个素的。对了,你呆会下去帮我叫一下表姐吧。

许晓娟好像对你蛮感兴趣,以前他曾向我打听过你的事。昨天,你们夫妻俩在外玩着,许晓娟又问起我关于你的事。哥当场冲了她一顿,骂她是个花心的女人。还嫌害得那个老光棍不够惨啊,又要来害别人了是不?

然而,她说她跟你只是普通朋友,以前在一块相处时能聊得来。所以好想找机会再和你搅和一下。

讲起来,你小子也是有艳福的人啊。表姐的脸蛋和条子都是上等货色,她对待一般的男人也傲得可以,没想到她却三番五次要和你叙旧!看来你身上是有那么一点魔力的。看来,以后哥得把屋里的佳丽看好了,否则给你的魔力吸走了,哥就亏大了。

噢,对了,肖蓉这个小辣椒虽然码透你不会背着她去色情场所,但是她可能低估了你的能量。你和表姐要是谈得过于热烈,结果谈到床上去了,那肖蓉事后要是知道了,可就糟了!”

朱雨深听到这里眉头一皱。他正要批评冯君几句时,谁知冯君妈从厨房冲了出来,她说:“儿子你不能这样讲你表姐!她是一个又漂亮又好的姑娘,而且快要结婚了。你们哪能就这样拿人家开玩笑?”说着,她用眼睛瞪朱雨深瞪了好一会儿。

朱雨深此刻觉得自己冤得很,因为自始自终都是冯君在瞎说呀,自己可没参与。结果他妈护外甥女却瞎怪人。看来,冯君妈这个几年前黄镇的新闻人物,转变成贵族身份的同时也认为她的亲属也金贵了。就是和条件不佳的人搅和在一起开个玩笑,也似乎是损害了她们家人利益似的。

这让朱雨深很不舒服,他的倔劲也上来了,他跟冯君说:“我现在就下去帮你们叫许晓娟上来。既然她愿和我多接触,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了!”说着,他快速地下了楼。

朱雨深来到一楼的百货超市柜台时,发现许晓娟闲在那里用手指不断点触着手机的屏幕,可能是在看什么东西,或是玩什么游戏。她的发型已由以前坚直飘逸的那种,换成了时下比较流行的波浪型。她衣服穿得也比以前更性感,美好的**几乎呼之欲出。

看她一眼,朱雨深就坚定了以前的想法:她的以前可能很复杂,她现在也很危险。另外,看到她这个样子,就让人真心地觉得吴宝如果娶了她,那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同时也让人怀疑一般的男人根本守不住她。只有像冯君这种类型的人才可以……

在冯君的世界里从来不缺乏靓女,许晓娟和陈晶以及贵千金比起来,可能还稍逊一筹。但冯君好像并不是很贪心的人。他说的话可能是事实,由于遗传基因的关系,冯君对许晓娟这个表姐妹看不上眼,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但是贪心的人是啥事都能做的出来的。记得听人说过,像许晓娟这种人无异于害人精。

这么一想,朱雨深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在审视着许晓娟的脸。可能是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许晓娟猛地一抬头。他们俩个四目相对,尔后许晓娟淡淡地一笑,说:“你又来了啊,你老婆呢?她也在这儿吗?”

朱雨深摇了摇头。其时来光顾这家店的顾客很少,许晓娟撇到了一边,把收银的事交给其他人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朱雨深说:“哼,不错,还是酷酷的样子。我真不知道你后来和五妹的事也黄了!五妹是个多善良、多纯洁的丫头啊。虽然比起你现在的这个女人,五妹长得稍次一点,但我听说你们现在也有一些不如意的地方。我觉得你当初无论如何不该放弃五妹!”(未完待续。。)

第154章

154

朱雨深苦笑了一下。他心想,怎么是自己放弃谢五妹的呢?在谢五妹问自己借钱出去打工那会儿,自己还对未来抱有很大的希望。然而不久后,谢五妹就和邻县的那个在一起上班的男同事定亲了,这狠狠地给了自己一闷棍。并且她的心也变了,自己还能怎么办?

他不知道许晓娟知不知道这些细节,但他也不想跟她解释。因为阐明了那事,自己反而没面子。他只是问道:“你现在怎么样?听说快要结婚了是吧?”

许晓娟说:“你别说我的事啦,有空的时候我再慢慢跟你谈。唉,告诉你一个最新消息,以前我们的老板娘谢大华上个月已经离婚啦!你还记得她吧?还有以前我们对面店里的,那个嘴巴挺厉害的丫头张爱玉,也玩了一次闪婚,结婚不到五个月就离了。你说,她们不是害折腾吗?对男人心里没底,急着和他结婚做啥?”

这个消息一发布,确实让朱雨深吃惊不小。他说:“怎么搞成这样?离了也不成事啊!难道她们就能找到更好的吗?”

许晓娟说:“这个嘛,我们都猜不到,不过这也没办法。张爱玉那个性格,你是知道的。她很张狂,性格又很泼辣。在谈对象那会儿,咱们在镇上做事的丫头们心想就嫁在本地算了。但爱玉却出奇地傲,本地的大男孩们,包括你们这些中学的教师,她从来都没考虑过。她要嫁到市里去,过上城市人的生活。

结果也蛮巧的。这事真让她做成了。但市里人哪能看得起我们这些农村出来的女孩呢?听说爱玉嫁过去后。跟那男人的家人吵架吵得很厉害。她男人是个孝子。遇事向着自己的父母。他们一家人一起欺负爱玉,她男人后来还对她动了手。

这让爱玉怎么能受得了?她果断地选择了离婚。听说离婚没几天她又跟别的男人同居了,她变得真快啊!”

这时店里的顾客多了些。但是许晓娟装作没看见,她反而从收银处走了出来,走到店外的拐角处。朱雨深见状也跟着她走了过去。于是他们俩人身处一个半封闭的环境中,可以畅所欲言了。

许晓娟说:“在里面讲话不方便,出来要好一点。怎么样?我把这些事讲给你听,我是把你当作好朋友了啊。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大华姐的离婚跟你还有一定的关系!”

朱雨深一听这话,感觉莫名其妙,他说:“那关我什么事?再说我也没怎么跟她交往。况且那时间他们夫妻俩也是好好的啊。”

许晓娟神秘地笑了一下,说:“你和大华姐不是同学吗?大华姐跟我说过,在做同学的那会儿,你们俩对彼此都有好感。大华姐结婚早,后来没有给你娶她的机会。但是,在你来咱们店里追五妹的时候,她和她老公已经没有感情了。你一出现,让她有些心动。恰好你追的五妹是她的族妹。而且还受她控制。她不服气五妹和你在一起。

这你应该是知道的。你和五妹的事最终没成,跟她也有一定的关系。她的老公也是个坏蛋。他为了钱,竟然要把大华姐租给别人。在日子还能过的时候,他们夫妻俩吵归吵,但还没走到离婚的那一步。后来,她们家生意做砸了,而且,她老公跑生意时在外包情人的事也曝了光。

大华姐没的选择了,她只有离婚。她的女儿随了她老公,大华姐什么都没要,她是净身出门的。现在她到外省打工去了,讲起来也蛮可怜的。有时我在想,你要是当时等她一段时间,大华姐离婚后再和你成一对,对于她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不过,你可能不情愿这样做。

我知道,你其实是比较傲的人,你根本看不上大华姐那样的人。就是我当时背后被吴宝追着、粘着,也让你很讨厌。你要的是像五妹那样非常清纯的人,你的眼里容不得一粒砂子。

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大华姐那时是铁了心要和你成为一对的。她跟我讲过把你带到她家吃饭的事,那件事你应该还记的吧?你想想看,依你当时的条件,能有几个女人那么主动地要跟你好呢?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献给你呢?大华姐真是个敢爱敢恨的人!

本来嘛,她认为男追女隔层山、而女追男就隔一层纱。她自己主动把这层纱捅破了,你们多半也就能成了。你们俩走到一起,也是她对她老公最有力的报复。而且也算是曾经的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不好吗?

结果你却狠狠地伤了她的心,好可惜啊!后来,大华姐是对你跟五妹的事使了坏,但她报复你不也很正常吗?如果我像她那样,把自己供手送给你,你却不要,我也会狠狠地报复你的。你以为你是谁呀,竟然那么傲!

你想想看,你对五妹够用心的了吧,她结果对你怎么样?前面我说是你放弃了她,实际上是她背叛了你。她的长相、身材、各方面哪一点能和大华姐以及我相比?

我知道,五妹另嫁别人的事给你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后来人家才帮你重新介绍了你现在的老婆。你现在……哎,算了,还是不说了。难得见一面,我也不想说你不爱听的话!”

此时,朱雨深的手机响了,是冯君打来的。冯君问他人怎么不见了?叫个人上来吃饭怎么到现在还没搞掂?

朱雨深立马解释说他们在外面聊天,一会儿就上来了。这时,他才想起来冯君家人要请许晓娟上去吃饭的事。刚才他已被许晓娟数落得红了脸,他低着头小声地把冯君那事说了。

许晓娟听后说:“好啊,我们可以在一块边吃饭,一边再继续聊天嘛。”她又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说:“时间还早,不急,真要吃饭了表弟会来叫你的。哎,说起吃饭的事,我就想起来那次你去我家的事。本来多好啊,就是因为吴宝来到我家,结果弄得那么扫兴。你可能也就是从那天开始生我的气,故意避着我的,然后去和五妹发展,真是不巧!”

朱雨深想了想说:“那次的事怎么能怪你呢?我生你的气是没有道理的。那天吴宝来你们家,虽然带有很大的偶然性,但是他始终是要找来的,躲也躲不过。”

许晓娟说:“这倒是不假。吴宝纠缠我,弄得我真受不了。现在他伤了人,坐牢了,我终于可以清静几年了。我和我们家人说了,结婚后,我们搬到别处去生活,把家安在远远的城市远郊。这样吴宝就就是出来了,再找我也难了。再说,到那时我也老了,他也不会再来纠缠我了。

哎,跟你讲真的,那段时间我真的很迷恋你。你可能不知道,我迷恋你,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不服气五妹做你的女朋友,而且你还那么把她当回事。

五妹那样子,在咱们本地要嫁人也嫁不了什么像样的人家,她后面的事不就证明了这一点了吗?你却饥不择食地跟她整天粘在一起,这不气人吗?再加上吴宝又纠缠着我,吴宝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所以我越不服气五妹就越恨吴宝。

后来也对你产生了怨恨,就不迷恋你了。我发誓要找一个非常好的人把自己嫁掉。讲起来,如果当初你压根儿没来咱们店里找对象,叫胡玉琴向我们推荐,说不定我拗不过吴宝,就嫁给他算了,那他可高兴了。哪像现在……哎!我说,他的悲剧是不是与你有一定关系?”

许晓娟这么说,朱雨深当然不答应。他反驳说:“唉,美女,你可不能这样强词夺理!吴宝弄成这样,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你心里当时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吴宝不能容忍别人打你的主意,他把你护得紧紧的。毕竟你们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呀。

我不知道你后来那样做到底对不对,但已经跟我没有丝毫关系了。自从大华服饰关门以后,我也没见过你了呀。你后来的那些事,我是前两天才听你表弟冯君说的。吴宝家里现在的状况也比较糟糕,这事竟然弄成这样,真没想到!人家说红颜祸水,这话还是比较正确的。”

许晓娟此时瞪大了眼睛,带点怒气说:“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如果再这样文皱皱地骂人,我可要生气了!我表弟也跟你差不多,口才非常好,有时骂了人,人家还一点不知道。你们不就是占着自己是中学教师,是知识分子吗?我不知道表弟跟你怎么瞎说吴宝坐牢那事的,那事全是吴宝的错。

他们家都成那样子了,他还发什么狠呢?他也不想想,他这样相逼,难道我就会顺着他吗?红颜祸水,那你不要娶老婆了呀!”

朱雨深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你知道有句话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吗?你没有叫吴宝那么去做、去伤人,但是因为你的存在、因为你们以前有瓜葛,这才让他对你不言放弃。他所做的那一切都与你脱不了干系。现在最惨的要算他那个老母亲了,她身体患病,我想她心里应该更痛苦!”(未完待续。。)

第155章

155

许晓娟听到这里抿着嘴,目光呆滞地看着远处。她说:“唉,不说了,有些事讲不清。我现在的情况也不怎么样,虽然快要结婚了,但是这个男人对我也不是很用心。他的怪脾气我就有点受不了,他好发火。而不像吴宝那样,从来都是对我百依百顺的。这也没办法,哪有那么如意的事情呢?”

正说着,许晓娟的手机也响了。她看了一下手机屏,跟朱雨深说:“你等一下”,然后跟那头说起了采购东西等事。朱雨深已经听出电话那头是她的男人,所以他不出声,他在等着她说话。

忽然,冯君出现在了他们两人面前。冯君一来就大声吼道:“你们两个在搞什么明堂?哥老早就叫你们上去,准备吃饭了。你们倒好,在这里谈心说古的,糗了这么长时间!你们可不要糗出什么东西出来了,那就糟死了!”

朱雨深一听这话说得比较难听,他瞪了冯君一眼,却没有吱声。而许晓娟却跟她男人解释说是表弟冯君来到她和女同事之间发飙,没什么。随后她挂了电话,她也没有责怪冯君。朱雨深发现她看冯君的眼神比较特殊,那眼神里倾注了爱意。

冯君见他们俩不跟他顶嘴,又换了副笑脸说:“哥刚才是吓唬你们的,你们继续,不要耽误了美好时光。哥下来再去买点卤菜。”这么一说,许晓娟当场就笑了。冯君走了后,朱雨深跟许晓娟说:“我们上楼去吧。不能再叫人催了。”

于是他们俩一前一后。往楼上走。边走。许晓娟边说:“我姨的命真好啊!想不到就因为这个表弟的原因,她快五十岁了,还过上了人人羡慕的好日子。表弟和他亲生父亲相认后,他们母子俩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以前,他们家经济条件还没我家好呢。所以我妈羡慕我姨,偶尔还说了不该说的。她说,我和妹妹的亲生父亲要也是哪个有钱的人就好了。为这事,我爸很生气。他们夫妻俩互不相让。都动手打架了。”

此时已经到了门口,许晓娟站到门边按了铃。冯君妈开门后,表情却比较冷淡。许晓娟也只是叫了声姨,就没再和冯君母亲说话了。许晓娟和朱雨深一起坐到沙发上,她信手拿了茶几上的一本书来翻着。

朱雨深发现那书竟然是一本诗集,茶几打开了的抽屉里还放了好几本诗集。许晓娟用她那白皙的手指拨了几张纸,看了一会儿说:“表弟真不错,修养越来越高了。这都是他的新女朋友带出来的。你前天也看到了吧,那个千金小姐真是很讨人喜欢,她到哪都是那么吸引人。表弟和她在一块。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啊。”

听许晓娟这么说,朱雨深的脑海里也立马浮现了那个娇滴滴的女子的形象。他回忆起了她笑的样子。以及前天被小俞弄哭了的样子。那样子对异性的诱惑又比许晓娟这样标准的美女更进了一层,怪不得许晓娟也承认是这么回事了。

许晓娟接着说:“你跟表弟的交情不浅吧?他是不会随便叫一般的人到家里来吃饭的。表弟前面的那个女朋友也蛮可爱的,但那个丫头家里条件不行。现在表弟和这个大家闺秀在一起了,不知道那个丫头怎么样,她也比较可怜。”

正说着,冯君母亲系着围裙来到客厅。她向许晓娟翻了一下白眼,说:“晓娟,不要瞎讲!陈晶那个丫头跟你表弟怎么般配呢?她们家条件那么差,丫头也没文化,还懒得要死,啥事都不做。你表弟娶她做什么?总不能一辈子像菩萨一样供着她吧?你还说她可怜,真会讲!”

许晓娟只好歉意地向她姨妈笑了笑。接着她进厨房帮冯母往外端菜,她还偷偷地向朱雨深吐了一下舌头。

冯母还有菜没烧好,所以,许晓娟又坐了回来。这次她坐到了朱雨深身边,压低声音跟他讲着话。她说:“以前在我所有认识的人当中,你是最优秀的。但现在你不是了,你比表弟冯君应该稍逊一筹。表弟现在的物质条件还没有什么人能跟他比,他的文化水平自从出去培训当了教师以后提高了不少。

他这样的人,才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对象,是正宗的白马王子。你看,他的新女朋友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知道她对表弟还很迷恋,真不简单啊!我好羡慕他们。

你知道吗,我致所以以前和现在都情愿跟你接近,是因为我对你的印象不错。但是我觉得我也有可能比较傻,我这是在自贬身价呀。你想想,除了我以外,能有其它资质好的女性主动把你带回她家吗?能这么亲密地和你谈心吗?”

这话让朱雨深不禁一颤,也可以说伤到了他的自尊,他好像挨了一记闷棍。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他定在那里怔怔地望着许晓娟。

许晓娟可能也意识到这句话讲得有点重了,她便不作声低着头,翻着冯君的书看。

此刻,朱雨深脑海中的景象定在了自己和眼前的这个靓女雨天同撑一把伞,在雨中行走的情景。随后,他又回忆自己中学时代的那个雨天,邂逅女同学周燕的事。周燕的资质并不是太好。他那日想和她同撑一把伞,结果却证明那是异想天开。周燕看到雨中的他,都不会去理会。

作一番比较后,让人不得不承认许晓娟要好很多。既然今天她自己都这么说了,那么以前她说的一些甜话、乃至所奉上的笑脸,以及今日两人间的侃侃而谈,是否都算作是许晓娟的怜悯啦?

恍惚之中,朱雨深看到冯君回来了,他手上拎了一袋东西。冯君一进来,把东西交给了许晓娟,那是一些卤菜。

接着他拿了一瓶酒,放在了朱雨深面前。他说:“搞吧!伟大的朱才子。今天你应该满足了吧一个美女陪你吹牛吹到现在,牛都吹翻掉了。她又陪你吃饭,哥在边上伺候着你们的吃喝拉撒。呆会儿,你们要是喝醉了,睡觉的事哥也给包了。

你说这好事到哪找去啊?你先前还要跟你婆娘一道回黄镇。难道你们在一起还没糗够啊?你欣赏着哥的表姐,比整天盯着你那个彪悍的婆娘不好些啊!”

朱雨深这才清醒了一些,他帮着许晓娟一起摆菜、弄酒。冯君这时也把所有的菜弄好了。冯君又打电话,好像叫谁来吃饭,但电话那头却说不来了。这样一来,四个人一桌子菜,让人感觉比较奢侈。

四个人都落座后,冯君给朱雨深斟了一大杯酒。他也要给许晓娟斟酒,但许晓娟极力推辞着。冯母坐在桌边,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她的身上已透出明显的贵族气息。

随后朱雨深和冯君就干起杯来。朱雨深看到冯母在对面凑到许晓娟头边,小声跟她说着什么。朱雨深这时把这两个面相都不错的女人作了一番比较,发现她们俩长得是比较相像。看来冯君说的没错,近亲之间有相同的遗传基因。所以许晓娟就是再好,冯君是可能不会对她产生啥兴趣。

酒一喝,冯君吹了几口气,说了几声爽字,然后咳了两声。凭经验,朱雨深已猜出冯君马上要发表高论了。

冯君说:“话说前天中午,哥不在场的那会儿,咱们家地震了。小俞这个鸟人,把哥的那一点装有才的事给抖了出来。哥现在的这个心肝宝贝知道了这事后,受不了刺激,差点跟哥闹翻脸了,好险!”(未完待续。。)

第156章

156

冯君顿了一下,接着说:“幸亏哥有一副三寸不烂之舌,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给按住了,事情总算没有搞糟。

讲起来还是你朱哥比较有度量。你看,前天哥用车子载你们几人过来,在车上发了一番议论,贬了小俞几句。后来他趁哥不在,就使了坏。

你们也知道,哥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但也是一个颇有正义感的人呀。哥讲的基本上都是大实话,不像现在绝大多数人一天到晚八成都在说谎,这不太压抑了吗?哥以前也实话实说,贬低过你朱雨深若干次。但是你看得开,都不跟哥计较啥。

其他人可就不行了啊。除了小俞,老马他们几个杆子,也是贼小心眼,有时还公报私仇,冠冤堂皇地找哥的别扭。这也只是因为哥喜欢一针见血地批判他们的假大空。

你朱哥是个不赖的人,我冯君也差不到那儿去。你知道我那天是怎么跟自家女人说的吗?哥都如实相告了有关弄诗的事。这个大家闺秀比陈晶要有脑子,但很脆弱。小俞捅破那事时,她当场就哭了,因为她接受不了哥的形象被贬损。

那天你开溜以后,小俞见情况不对,他不想吃眼前亏,也很快溜掉了。你们走后,哥一边给心肝宝贝擦眼泪,一边解释这件事。哥说你朱雨深是我的偶像、我的良师益友。哥怕自己的技术水平还没有炉火纯青,所以在她求诗时,就先拿你这个师傅的作品来抵挡一阵子。但后面肯定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写出优美的诗篇指日可待。家里有这么多诗集。不就能证明哥确实是在一心向上吗?

这么一解释。她果然释然了。她叫哥过段时间再整几首诗给她,以作个证明,下次绝对不能让她失望了。后来,哥和她在房子里又少不得要缠绵悱恻,亲亲我我一番,那感觉是在陈晶身上找不到的。哥如果急吼吼地对她做了什么大动作,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她是送货上门呢?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不糗还能做啥?

不瞒你说,哥当时面对诗作的事穿帮了,一点都不慌。哥早已码清了女人的心理。哥是谁呀?金爷的独子,金家巨额财产的继承人、几家大店的少东家,又扛了个知识分子的牌子。哥还怕按不住这个贵千金?

女人们其实比男人还会瞎想。自恋的女人的惯用伎俩是先审视生活圈子里的男人,对他们反复作些比较,筛选出一些人出来。先宣布一拔子人的死型,再接着斟酌,最后注意力集中到一两个人身上。当然,她们认可的人肯定是不简单的人。考虑好了后。她们就摆好架势,就等心里认可的这人来往她身上砸钱了。砸过大把钱的钱以后。才可以在性方面提一些要求。这堡垒筑得也够森严的!

但自恋的女人不一定就是资质好或优秀的女人呀,有的下三滥的女人也有此想法,着实是找抽。哥以前就抽过这样的女人,骂得她们无地自容。

哥的这个新女友也是个非常自恋的小女人,只不过她本身有这个资本。然而,跟她在一块糗,绝对不是一般的男人所能耗得起的。她一个月的用度,说出来能吓你们一跳。小俞前天在她面前极力推荐你朱雨深,他是在使坏,希望哥的新女友能对你产生好感,从而损害哥的利益。

他想得太简单了。实话告诉你,前天捅了娄子,你们开溜以后,哥的新女友也向哥打听了一点有关你的事。听后她摇了摇头,说你并不完美,因为你的条件不行啊。她说,一眼也能看得出你出身不好,现状也不容乐观。

哥抖出这些实话,你可不要不高兴。你想想看,近来邻省的那个有名的相亲节目《非诚勿扰》,那上面一拨美丑混杂、良萎不齐的雀子,哪个不是牛逼哄哄的?她们本人基本上都是月光族,普遍都看好背后有家族企业的男嘉宾,拜金的思想无处不在。她们跟哥的新女友一样,都追求贵族式的生活,这背后当然要有家庭企业挣大钱来支撑这种日子。

退一步讲,哥前后糗的这两个女人,假如一时吃错药,跟了你们这样一般般的男人,或是给下三滥的男人给骗,跟他们过上日子。结果肯定要弄得鸡飞狗跳的,一不小心就跑了。你们在她们身上投了资、花了血本,结果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说,这种女人是你们能搞掂的吗?

哥的这个新女友脑子还算清醒,承受住了小俞和你弄的波折。要换作陈晶这个没脑子的人,一时兴起,瞎捣鼓,结果又是去害人了呀。

哦,对了,表姐你好像有段时间也吃错了药,害得一个中年杆子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有你的!”说到这里,冯君边吃菜,边用眼睛瞪许晓娟。

冯君妈这下不高兴了,她说:“儿子,你讲这个讲那个,讲的话不中听也就算了,你怎么能这样讲你表姐呢?以后你讲话可要注意点!”

听母亲这么一说,冯君立马拍了一下桌子,吼道:“你给我闭嘴!你本人不也是够能折腾的吗?你不也让老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吗?看看你们作了多少孽哟!”

冯母说:“你这话讲得就不对了啊,老冯他吃亏了吗?当初你们金家父子相认,是老冯同意的事啊。如果不这样做,老冯这几看靠什么治病、生活?你也变好了呀。再说,你现在不已经叫金君了吗?怎么还替老冯说话?你傻啊你?”

冯君用筷子击了一下盘子,说:“你给我闭嘴!我们在谈正事,你最好别插嘴。你最好吃快点,然后给我消失一阵子。”

冯君妈听了这话后显得很难为情,但是又无可奈何。她红着脸坐着不动,气氛变得有点尴尬了。

朱雨深也没吱声。他先前就觉得冯母的态度不怎么友善,有些傲气。这一刻,她被自己儿子冲一顿,她却只能默默承受着,让人觉得比较滑稽。

许晓娟这时说话了,她不同意冯君对自己的评价;另外,也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她说:“表弟,我哪里害得人家赔了夫人又折兵呢?我是吴宝的夫人吗?面对她的无理纠缠,我只能匆忙嫁人,弄得火急火燎的。

不错,吴宝以前是帮助过我。但是后来我也报答了他的恩情呀。去年上半年,他妈生病动手术,他手上的钱不够,我借给他一笔钱,并且不要他还了,条件是不准再缠我。

他当时流着泪要了我的钱,事后却来找我男朋友的麻烦,你说是不是他不讲理呢?你还说我不对,真是瞎说!”

关于许晓娟赞助吴宝钱买安宁的事,朱雨深以前也听她提起过。然而今日再听说此事时,他的内心又为之一怔。同时,他发现冯君也唉声叹气一番,看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冯君和朱雨深碰了一下酒杯,将半杯白酒一饮而尽。他说:“这个吴宝,唉!表姐你特妈的也算是趁人之危啊!不错,你给了他钱,同样是在困难的时候帮了他一把,以后他是没有理由再来纠缠你了。然而,他不拿你的钱又会被人视为不孝,给老娘治病也是他份内的事,惨啊!

哥猜这个爷们当时肯定伤心到了极点。哥以前的状况也不好,所以哥能参透这事的玄机。如果往理想的状态说,就是我的姐姐你作一点牺牲,弘扬大爱的精神。在吴宝这个杆子落难的时候,万分同情他,摒弃你们俩个之间所有的不快,重新倒入他的怀抱,钱啊、人啊都给他了。那他几爽啊!

后来,在你爱的感召下,他再振作起来。你们一同先尽孝,把他娘伺候好了。然后吴宝的幽愁发奋,加上好运对他的垂青,你们的生活有了很大的起色。也许还要更进一步,吴宝变成为了功成名就之人,从此你们过上幸福的生活,直到永远。

如果讲故事就这么讲。然而现实却不朝着人们想象的方向发展。靓女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真可谓糊弄了一时,糊弄不了一世啊。

我的姐姐,你的这点事跟咱们家陈晶要甩掉哥时的所作所为有点相似。你们这两个雀子,都是在作孽啊!你们还不如一开始,里外傲上天,让下三滥的杆子无机可乘。这样也不致于到后面造出悲剧来。说的直白一点,你们毕竟跟男的在一块糗过啊!那时间两个人跟夫妻一个鸟样。加上你们又是靓女,你叫人家怎么甘心放弃你们,让你们跟别的条件好些的男人去糗?

反正哥当时是豁出去了,哥先是自裁,接下去如还达不到目的,保不准要把陈晶的脸给毁了。但有一点哥与吴宝有区别,那就是哥不会为了给自己的娘筹看病的钱,而跟女方扯平。

像吴宝那样,收了你的钱后还能对你做啥呢?哥认为在那种情况下,男人已经够惨的了,说不定一时想不开就一刀把自己给解决了,或者把造孽的女子和自己一块给解决了。都这样了,还管啥老东西的死活?”(未完待续。。)

第157章

157

冯君的这番话讲得许晓娟面红耳赤,他母亲也不高兴了。但她们俩都敢怒而不敢言,因为她们知道冯君这个花花公子的德性。冯母赶紧把饭吃完,然后走开了。

许晓娟见状也要走。但她起身才走两步时,冯君一把拽住了她,把她拖到了自己身边。冯君喷着酒气说:“我的姐姐,你不能走开,哥后面还有话要讲给你听。另外,朱哥应该也不愿你开溜啊,你就再陪陪咱们吧。

哥实话告诉你,咱们是看在你资质不错的份上才挽留你的,还要跟你扯东扯西的。要是长相不佳的女子,也在咱们两个帅哥加才子面前丢人现眼,哥早一脚就把她给踢飞了。”

许晓娟听了这话却低着头开心地笑了,她不再要离开了。她坐到了冯君身边,两个人身子贴在了一起。

冯君接着说:“这话又说回来了,讲起来让人崩溃。这人啊,从来都是分三六九等,男人以条件论英雄,女人以长相排座次。哥现在糗的这个女人算是上等货,搞掂她的人当然也要是非凡的男人。次一点的女人,像晓娟你这样,还有咱们家小妖精陈晶,也要配条件好一点的男人。否则人们就会说好白菜给猪拱了。

朱哥你们这些一般般的男人就配搞一般般的女人,你们不准花心。假如你们也花心了,又能给你们想吃外快食的女人带来什么呢?你们这些人挣的钱基本上只能把自己家的婆娘喂喂好,你们花心了,不就是在行骗吗?可不要真以为有又美又善良的女人会干倒贴的事。那么傻的女人已经死绝了。或压根儿从来就没有。

不然。朱哥你问问晓娟,问她愿不愿给你吃外块食,还倒贴你?

像吴宝等人,一把年纪了,费了多少心机,吃了多少苦?结果毛都没落到,还不如死了算了,省的活着丢人!

不过。我对晓娟你和吴宝之事还是比较遗憾的。我说,你为啥不能患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呢?**难道没给你造成冲击吗?你为吴宝想过多少?

这道理还得从《西游记》中的故事来说。你们回想一下老版的《西游记》里唐僧他老头子的那档子事。唐僧他爸和他妈一同乘船时,被一个杆子给害了他爸落水而亡。已经怀上了他的他妈便给那个杆子霸占了。

生下唐僧后的一天,他妈喂饱他,用船把他漂走了。那船漂到了一座寺庙下,小唐僧被老和尚收养了。然后他也做了和尚,这自然不在话下。咱们来看看他妈后来怎么样。

她妈后来就跟那杆子在一块生活了十八年。十八年后,成人后的唐僧报仇来了。他告了官,把杀父仇人给抓走处死,然后母子团聚。

看了这个。哥感觉有点不对头。唐僧的母亲毕竟跟那个男人生活了那么多年了啊,两人如夫妻俩一样在一块糗。有**。那么八成会产生感情。这么多年下来了,她八成早就接受那男人了啊。把那男人捉走弄死,岂不给她带来了一定的损失?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说的是从对方的立场来考虑问题。唐僧的母亲没得这病,让哥感到比较奇怪。因为,咱们家小妖精就得了这病。陈晶跟哥糗了一年多,虽然腻了时要把哥踢走,但是她后来还是跟哥藕断丝连,没有绝对地放弃哥。否则哥做了金爷的儿子后,她也没机会再回来了。

你们想啊,如果像你晓娟一样,她赶紧找个人嫁掉,把自己的大事给定了,那咱们还糗个鸟!小妖精是得了这病的,不过不太严重,因为咱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啊。你们看唐僧他妈,都十多年了,还不如就和那个坏杆子就这样凑合下去算了,还折腾做什么?那片子里的这一段哥认为不靠谱。

许晓娟摇了摇头说:“你说什么呢,冯君?我又干吗要得那病呢,那好吗?你说这么多,就是要求我不要离开吴宝是吧?我们之间的事,你怎么能弄清楚?你有必要帮他讲话吗?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啊……”

许晓娟还要说什么,朱雨深立马对她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因为他发现冯君的又似乎要发怒了,就跟刚才骂他妈之前一样。

果然,许晓娟不满意地停下后嘴巴后,冯君拍了一下桌子,大吼道:“许晓娟,你这个害人精,你给我闭嘴!你特妈的还嫌害得人家不够惨啊!我来问你,当初,你在外面有困难时怎么不躲着吴宝?要是那时候你就不理他,他会缠住你吗?

你们在外都搅和到一起了,糗了那么多日子。后来你条件改善了,就要把人家踢走了是吧?这不是过河拆桥吗?哥听说吴宝这个杆子虽然家里是穷了点,但对你绝对到位。他一直拼命苦钱,买好东西讨好你。

你却这山望到那山高,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到处卖弄。还差点把朱雨深也给骗了。朱哥是个传统的人,又是个干净的人。你明明有男人了却装清纯,幸好朱哥没上你的当,不然,以后可麻烦了。因为,吴宝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他要缠你一辈子。

不过,这样也好,因为你现在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让吴宝出来后再用刀砍死他,你就又回到吴宝身边,搞个轮回,还是很有可能的。

半个月前,你那男人来哥家这个店里找你,你又正好不在。店里其他人把哥介绍给他后,他竟然在哥面前牛逼哄哄的,讲了几句鬼话,眼睛似乎长到头顶上去了。

哥当时就骂了他一顿,骂他是个糟蹋好女子的混球。因为他跟哥的马仔大眼是亲戚,听大眼说他又好赌又好嫖,嫖得下身都烂掉了。他还仗着自己是个公职人员,看不起这看不起那的。

哥骂他。他还跟哥对骂上了。哥立即调了几个人过来。准备给他点颜色看看。结果经过大眼的哀求。加上他当场服软,哥才放了他一马。这事他应该跟你讲过了,哦,不,他是不会讲实情的。

哥为你担心啊,我的姐姐!你跟这个猪料一样的男人走到一起,又夹着吴宝在中间,你往后的日子不容乐观啊!哥同情你。但哥没办法拯救你!”

许晓娟听着冯君数落她的话,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她流着泪离开桌子,一手捂着嘴,一手开门走了出去。

朱雨深看着她的背影,心生爱怜。他对冯君说:“你不应该这样讲你表姐!她也是个可怜的人。我有些了解她,发生了这么多事,其实她心里肯定也很苦。今天咱们俩聚餐,是喊她来作陪的。

你看,结果却搞成这样!她还不如不来吃饭。我看这么一折腾。她的伤疤又给揭开了,你又打击了她对未来的希望。我猜。这接下来的若干天,她的心情可能都不会好。”

冯君向朱雨深翻了一下白眼,说:“唉,又不对了啊,许晓娟是你什么人啊?她一流泪了,你的心也跟着痛了是吧?好啊,回去后我把这事告诉你家婆娘去。”

朱雨深说:“我这不是讲句公道话吗?”

冯君摆摆手说:“行行,那你马上跟着她屁股后面下去安慰她吧。女人的眼泪一淌就没底了。就像哥的心肝宝贝一样,前天你们调戏了她,她的泪水弄湿了一盒子纸巾。许晓娟的心应该伤得更狠。你把这盒纸巾带下去,跟哥那天一样,她一边哭,你一边帮她擦。擦到后来,就擦到床上去了,然后她就笑了。”说着,冯君把那盒纸巾拿到朱雨深面前。

朱雨深一推纸巾盒说:“你这是什么话?我是结过婚的人了,许晓娟也是名花有主的人。我们两个人怎么能学你和你那新女友的样子?你这不是瞎讲吗?”

冯君说:“这有什么可不可以的?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以及有没有这个量了。我的表姐可不同于一般的安份的女人。据哥了解,她也是个花心的人啊。到目前为止,她在风流韵事方面整了不少事件出来过。但是男人们一看到她,还是都被她吸引住了,讨好她,是男人的本能,谁叫她长得漂亮呢?

如果她长相不佳,谁还关心她的那点破事?就是你朱哥,恐怕也不会猴巴巴地跟她没完没了地聊了。哥其实把这些事儿都码清了,所有往许晓娟身边凑的人,实际上都是想吃她的外快食。

这也怪她自己。长得好坏自己没办法决定,但人做得本份一点,少卖弄一点还是可以的。许晓娟长相身材都比较完美,但她这个不够矜持,很容易给男人勾搭上。她对好一点的杆子都不设防,有时还向人家抛媚眼,招峰引蝶的。你说,她这不很容易成为人家的袭击目标吗?

她就这德性。她有时还在哥面前讲话发嗲,弄得哥想吐。哥是她的少东家,哥的自身条件、家庭背景都没得说,搞掂她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再说,这也是她们原本预谋的事啊!然而,你们这些人要想搞掂她就比较麻烦了。

就拿你朱才子来说,凭着一个在本地还过得去的工作,再凭着一点才华、一点气质,费了一番周折,现在终于把你的那丰腴的又有点辣味的婆娘骗回家了。这日子差不多也就这么定了。你把自家的婆娘各方面都伺候好,也就天下太平了。但是,如果你有了色心,又有了色胆,真跟许晓娟之类的人糗了事出来,东窗事发以后你怎么收场?

因为你们那条件只够养一个婆娘的呀。就算许晓娟真愿跟你厮守,那你家里的婆娘咋办?她八成就要跑了,变成了不属于你的人。你掂量掂量,这到底合不合算!你这家里的婆娘虽然没有许晓娟资质好,但还算不错。她可比许晓娟要单纯得多。许晓娟要真是随了你,你那婆娘就得给她挤走了。然后,吴宝再来找你的麻烦,让你不得安宁。到底怎么选择,你看着办吧,不用哥来教你了吧!”

这些话可谓一针见血,切中了要害。冯君所讲的,朱雨深当然也能想到。只是冯君这么直接地点明了,让他还是比较难为情。他沉默着,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两个人边吃边聊,此时桌子已是一片狼籍,冯君妈已经来收拾碗筷了。这让朱雨深心里一惊,因为他怀疑自己和冯君所聊的这些内容,冯母全部都听到了,许晓娟毕竟是她的外甥女啊。

要命的是,冯君还不肯罢休。他又说道:“这道理啊,哥已经跟你讲清楚了。吃许晓娟的外快食,你也甭想了,等你哪天发财了,变成了大款再说!”(未完待续。。)

第158章

158

此时,冯君的电话响了,他接通后要求对方马上把车子开到楼下来。朱雨深猜到了那头应该是她的小妹妹。此时他们俩人都有了醉意,便带好东西相互搀扶着下了楼。

车子一到,他们都坐了上去。冯君用车上的纸巾擦了把脸,吩咐妹妹开车。冯君说:“跟朱哥你讲到现在,还是没有讲到正事。也罢,车子开回去还要一会儿,咱们就说那事吧。

来的时候咱们主要是讨论许晓娟的事。今天回去,就咱们俩在,哥要跟你专门说我自己的事。现在哥有难啊,希望你能提些建议性意见。”

朱雨深说:“你这不是瞎说吗?你这个花花公子几潇洒啊,怎么会有难?在女人方面,你左右逢源,美女任你挑。你家里钱得几辈子用不完,你还有啥不开心的?”

冯君说:“你的话是不假,哥发达了以后可谓生活腐化,美女直往身上冲,家里钱也够糟蹋几代了。人们说富不过三代,金爷挣的钱,计划是咱们这三代人把它糟蹋光,不留毛给外人。

但哥也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呀,哥为咱们家陈晶叫屈,她现在可怜啊。哥现在一提这事就十分痛苦,又不容易找到能说知心话的人。人家要么奉承我,要么是调侃我,你今天可要态度认真点。

陈晶将来可能比较糟,她就要搬回自己家住去了。这是因为咱们可能继续不下去,哥被迫着要把她赶走。昨天金爷回镇上的家,对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言之以法。他叫哥不能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了。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陈晶从咱们家消失;然后再以这样的速度和局长女儿结婚。养个崽子出来。

你看这事给整的!哥成咱们金爷家的造人机器了。金爷说这事已刻不容缓。因为他老了。近来又龙体欠安,所以叫哥尽管把龙种给培育出来,并且多多益善。让金爷家的这些财富都给自己家人慢慢消耗掉,千万别留给旁人。

造人这事实际上又能算作什么事呢?一男一女睡在一起,这事不就成了吗?只不过事有点不凑巧,哥一是半会儿也没造出半个人出来。哥虽然后来有点狂,但从来不糜烂。除了陈晶和现在的这个新女友,哥大概没跟别的女人上过床。哥也是洁身自好的人呀。

哪像金爷以前的那个儿子!听说他的**糜烂,作了很多孽。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没错,他果然年纪轻轻就挂了。他撒了那么多种,也没啥用。

很久以前,哥和陈晶在一块糗,是瞎弄着好玩,好长时间都没有想到要个孩子,因为咱们还没成熟呀。后来哥的身份改变后,陈晶又回来时。她的父母密谋着让她肚子尽快变大,用小孩把哥套住。满足他们爱财的**。

但这事急不来。一段时间后,她就是没怀上。正当她父母叫咱们俩再接再厉的时候,又遇上了选美那事。为了参加那空前的选美盛会,陈晶当然不能怀孕。总不能叫个大肚子去参加决赛吧!因为那赛事前后周期有五六个月,陈晶便单方面要求把造人这事暂缓了。

直到她落选后,又想到了这事。但是,金爷此时已经开始实施他的阴谋了,他已计划着叫哥取局长千金。所以,他让我妈来教育咱们别搞出未婚先孕的丑事。说金家是本地区有头有脸的人家,叫咱们别光顾着快活,而把金爷的脸给丢了。

咱们俩一想,这话也对,就不急着造人了。房事时,保护措施可马虎不得。哥谈了新女友这事被陈晶知道后,她回家独自思考了一天。觉得她以前似乎有点吃亏,避孕药吃了不少,经济上也没得到大的好处,哥却要把她放到次要的位置了。几天后,她回家把这事告诉了她父母。继而,她那一家人都在密谋这事怎么收场,怎么让他们的利益最大化。这事对于陈晶的父母来说也不算啥事。

但小妖精跟哥在一起糗了这么长时间,也知道了哥的为人了呀。哥本来长得就帅,身材又好,颇具有现在的女孩所崇尚的骨感美。哥除了偶尔弄点恶作剧,讲些脏话、容易冲动以外,基本上也找不到其它缺点了。

家里条件好,这事是摆在那儿了。另外,哥在迫于金爷的压力谈新女友之前,对陈晶也是痴情的呀。那么长时间以来,一心只想把她伺候好,没别的胡涂心思。但我妈以及金爷家其他的人早就把陈晶给毙了。哥一听这话就要打他们,整个儿把陈晶护得不成样子。

这所有的好,陈晶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感激呀!离开了哥,她到哪找像哥这样的人去?她这个丫头又是胸大无脑,愣愣傻傻的。离开了哥,哥真担心她一不小心就要给什么渣子或下三滥的男人给骗了,那她可就惨了!因为落到那般田地时,她和她们家人钱又弄不到,还把姣好的身子给搭进去。那不窝心吗?

和许晓娟一样,她毕竟也是正宗的美女啊,长相、身材都得到了舆论界的公认。要不是美女,谁还整天吃饱了撑着烦她们的这些事呢?研究美女命运多舛,不也是你们经常搞写作的人的癖好吗?

但陈晶不能跟许晓娟比。许晓娟虽然曾经不慎而惹来麻烦,但她的脑子比较够用。你看她后来,都那样子了,还挑三拣四的,硬活生生地把吴宝弄去做牢了。陈晶要离开了哥,她的日子肯定很难过,将来肯定要吃苦头。对于这一点,她自己也清楚,

这几年来,她也懒散惯了。晚上弄到凌晨一点才睡觉,第二天没有早上的概念,也没有中午的概念,这样子跟了别人哪成啊!所以。她央求哥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轰她走。她说大不了咱们俩模仿金爷和我妈那样子。不是法定夫妻。但可以在一起快活,不生崽也成。

这要求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哥没啥说的。现在,她的父母都怪她那时偏要选什么美、保持体形,不然养个崽,婚一结,哥就不可能另攀高枝了。

陈晶自己一提这事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现在她又悔又恨,每天都躺在黄镇街上房子的床上。那样子就像提不上筷子的面条。糊不上墙的泥巴一样。哥要求家里人不要对着她叽歪,哥知道她心里苦呀。因为她这提的那个低要求,多半也得不到满足啊。

在养崽那件事上,小妖精一家人也想得太简单了。金爷这只老狐狸早就警告过我这事要注意点,说哥的婚姻是他博弈的筹码。哥虽然狂妄,但没有理由不听金爷的话呀。

金爷为哥选择的这场婚姻也是经过反复衡量的。哥这个新女友她爸年纪还比较轻,据说就要官升一级,到市里当副处长了。哥娶了他女儿,将来确实是有了靠山,对咱们家未来的发展肯定有利。再回过头看看。哥如果和陈晶结婚了,就和她把终身大事定了。能获得这个优质资源吗?

对于陈晶提的那个,她要一直赖在哥身边的要求,金爷和我妈都不能答应她。因为新女友的家人怎么能容忍哥弄这种事呢?新女友是他们夫妻的独生女,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女孩本身的资质、文化水准都是一流的。

当然,他们一开始也不大认可哥这个人。只不过后来她女儿接收了哥,他们也就不说啥了。讲到底,这还依赖你朱哥的那些诗。另外,也得益于哥自个儿在这个极品妞面前装腔作势的功夫了得。

实不相瞒,在你请假筹备婚礼的那几天,哥为了多搜集点文化方面的东西来武装自己,就把你办公室的抽屉都给翻了。这也真赶巧,哥知道你那几个抽屉里没钱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就是一些书加一些手稿。讲句难听的话,那只是一些连上厕所都不能用的烂稿纸,所以你平时也不上锁。

哥也知道,这根本用不着去锁。咱们那个大办公室的人,谁还有心思去看你的手稿?就是你放的那些书,人家也懒得去动一下。讲起来,咱们那块还是知识分子聚居地!

其实跟外面一个鸟样,都去烦感官刺激的事去了。所以,你那儿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小人去了,啥好处都弄不到啊。周围又没啥君子。但真要是君子来了,对你来个文化上的盗窃,你也是有损失的。

哥就是这样的君子。那几天哥事不多,就把你写的那些东西翻了个遍。什么小说啦、诗啦、散文诗啦都翻了。你还别说,看了那些,哥还真特妈的佩服你了。那语言、那构思真是太妙了。换作和哥一样的普通人,就是用鬼吓,可能也吓不出那些好东西来。

哥在你的那些作品里汲取了一些精华,正准备和新女友见面时再卖弄一番。谁知小俞给捅了篓子,把哥的这个心肝宝贝弄得眼泪不知流了多少,哥也心疼她呀。幸好哥反应快,总算把这事给摆平了。

这个丫头,哎,比陈晶还让人心疼。她笑的时候,脸上的小酒窝就露出来,超极可爱;她哭的时候也别有一番味道。

自从认可了哥以后,她每天都对着哥喊冯郎,喊得肉肉麻麻的。要是换作别的女人这样喊哥,哥早就抽她了,骂她嫌不嫌恶心啊!

但是,从这个极品妞嘴里喷出那话来,就别有一番味道,谁叫她身份珍贵,又是一个才女呢?哥听她这样叫着,心里很受用。

而陈晶是称呼哥老公,那声音也是发嗲,但这种叫法很俗啊。哥每天几乎都能听到若干遍这个叫法,八成都是女孩称呼自己男友的。但是没有结婚的人就用这称呼,有时候却叫坏了,后来反而走不到一起去。就像陈晶,哥已做不成她的老公了。

哥和陈晶在一起糗过的事后来也被新女友知道了,她对这事却没怎么看重。她说一个才子背后肯定有追求者,有主动献身的女子,那更能证明才子的魅力。

不过前天她哭过以后,态度有了改变,她要求哥把陈晶给轰走。说这是因为哥的形象在她心里打了折扣,所以给哥提的条件也苛刻了。这话又说回来了,这不让哥为难吗?

陈晶将来怎么办呢?哥到底该怎么做呢?哥真是伤心啊!”讲到这里,冯君竟然哭了起来,哭得还有模有样的。一听他哭,前面开车的他的小妹妹也哭了。(未完待续。。)

第159章

159

此时他们已接近黄镇了,路上车子和人都多了起来。冯君妹妹一哭,车子方向就发飘。朱雨深感觉不对头,他先推了冯君一把,叫他别哭了,说要到家了,这多难看!接着,他又拍了一下他妹妹的背说:“好好开车啊,你哭什么呢?”

冯君妹妹说:“伤心呗!我哥伤心,我就伤心;他哭我也哭,这难道不行啊?”

冯君却没理会小妹妹,他忽然停了哭,又灵机一动似地说:“对了,朱哥你们这些文人经常要找靓女寻找灵感是吧?老马、孙伟他们都跟我讲过这事,但哥比较鄙视他们俩。说真的,哥的这个心肝宝贝要是跟你在一起处一处,保证你灵感大发,能写出很多好东西出来!可惜了啊,资源让哥独享了。”

冯君先让车子先把朱雨深送回了家,然后再后头回自己家。

朱雨深回家后头很疼,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后来他在迷糊之中接了一个电话,是校领导打来的。领导说他们得到消息,你朱雨深旅游回来了,所以明天就来学校上班吧,因为学校里现在很忙。朱雨深没说什么就答应了。

生活恢复了常态后,不经意间就一连过了好多天。办公室里冯君来的好像来得很少,他来时也变成闷闷不乐的样子,不大爱讲话了。朱雨深能猜到那是什么原因造成。

而夏有礼、小俞、大刘他们好像都在烦着毕业班的事。这也难怪,每年的这个时候,学校都要为毕业班备考。这是整个学校的大事。

只有古明秀显得比较悠闲。她时而拿出小镜子照着。用指甲抠自己脸上的雀斑;时而又盯着冯君看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朱雨深发现,自从冯君这学期来这里上班以后,古明秀确实是转移了视线。以前古明秀目光是往他这儿瞟的,有时还到他的宿舍里捣乱。在李露露和谢五妹去过自己宿舍以后,古明秀对她们都进行了贬损。特别是在去年差不多的这个时候,她当面把谢五妹羞辱的不成样子,让谢五妹产生了心里阴影。他当时恨死她了,想不通古明秀为啥这么做。

然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些事足以证明那时古明秀的视线还在自己身上。她也善于找别的女人的弱点。

但在他和肖蓉相处以后,古明秀就没再捣乱了。这学期以来,她的视线已转到了冯君身上,又找到了陈晶的弱点。

并且在前不久,当着冯君、陈晶和大家的面,她把冯君脚踏两只船、另攀高枝的事给抖了出来,让大家吃惊不小。这也从侧面表明,冯君已是她的心上人了。尽管她在外面早就有对象了,她还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清纯的少女一般。

在学生的学习方面。朱雨深发现,这期间同一个教室里产生了冰火两重天的景象。一边是那些学习认真的人。在争分夺秒地抓紧复习,准备迎接中考。他们把所有的都一把抓,什么都不准备放弃。这也让人担心他们掌握不了重点。

而另外的一大半人,整天都是无所世事的样子,课上课下都做着与学习无关的事,或想胡涂心思。他所教的两个毕业班都是这样。

朱雨深稍一留心,再经过一番调查,发现那些不在状态的学生普遍家里条件都不好。相反,学习认真的人,家里条件都不错。就拿本班的几个班干部来说,成绩是一流的。他们出身也不错,父母都是镇上干部,或本地中小学的老师。

在开班委会的时候,朱雨深就能发现他们的言谈举止中对未来充满希望。因为家里能一直支持他们读书,读到考研、考博,所以现在要把基础打好。这些学生让师长们很满意,一度号召所有同学都向他们学习。

朱雨深发现本班也有一个出身不好而学习异常用功的瘦学生,就如自己读书时的那个样子。然而到了这个冲刺阶段,这个的学生却松懈下来了。经过一番思考,朱雨深已经意识到是什么原因使然了。

他想验证一下。所以,他选择了几个具有相同情况的男女学生,在一天中午让他们来自己以前的宿舍座谈。他叫他们畅所欲言,说出自己的心思。

朱雨深这么做的出发点也是希望他们行动起来,不管怎样,多学一点东西总不坏吧。然而,这几个学生说的话却让他始料未及。由于他们在他的宿舍里,无所顾忌,又出于对朱老师的信任,所以真是做到了畅所欲言。

那个瘦学生似有很多不平。他首先发难,说他发现如今的教育体制整个儿让家里条件差的学生不要继续读了。这哪像朱老师你们所升学的十多年前,那时候还没有并轨,本地农村的学生考中专是条很好的出路。

因为考上了后,读几年书不用花什么钱,毕业了还能得到一个农村人羡慕的工作。这种好事开出的唯一条件就是学习成绩要好,要出类拔萃。这多公平啊,家庭出身不管好坏,同学们都去拼就是了。拼不过人家的,也没啥怨气,谁叫自己脑子不够用呢!对于不用功的人来说,那就是自甘堕落,更没啥好说的了。

你朱老师等人家里条件也差,但不就是通过个人奋斗,走这条比较好的路径,现在大大改善了自己的处境了吗?

然而成功不可复制。他们这些学生可谓生不逢时,现在到哪找这种机会啊?新千年以后,高校拼命地扩招,升学的门槛一降再降,同时要投入的钱也越来越多。人一多,学历就不断贬值,也给毕业以后带来了就业的压力。这跟以前能比吗?

现在的情况,整个儿就叫穷人家的孩子不要再走读书这条路了。因为他们的父母都是窝窝囊囊的农民、农民工,日子过得贼苦。他们继续升学就意味着父母得砸锅卖铁。想方没法给他们弄钱。

然而这还没完。如果一家人苦熬,毕业出来的人有个好的出路也就罢了。但扩招以后,人就多了、滥了啊,社会哪有那么多好岗位腾出来给这些毕业生呢?结果还是要玩拼爹的游戏。试问,本来父母就是下三滥的人家怎么去拼?

瘦同学提的这些疑问可谓一针见血。其他同学时而附和着他,时而长吁短叹一番。对于这些,朱雨深无言以对。以前,在和大华服饰的店主谢大华交往时。就听她提起过这事,说是现代教育把她弟弟培育成了一个怪胎。

朱雨深对这早就思索过了,他感到很无奈。同时,他也尽幸自己生正逢时,才有了如今这个还算过得去的现状。

学生们大实话让人感觉底层的人已陷入两难的境地。升学吧,要砸巨资,毕业后若干年内可能连借的钱贷款都还不清;不升学吧,又很容易坠落到张聪那样的境地。情况糟一点的,毫无疑问,很快就会陷入王担宝那样绝境。那生活就偏离了正常的轨道了。

来座谈的学生们见朱雨深一直沉思着,也不反驳、指教、说漂亮话等。他们就更不依不挠了。一个大大咧咧的女生擂了一下桌子,吼道:“本人觉得,咱们中学你们这些老师挺能骗人的!你们整天叫学生要诚实、要讲实话,那你们经常撒谎这事怎么解释呢?

还有,老师提倡学生们去做好事,去做见义勇为的事,要帮扶摔倒的老年人。但是请问,你们自己也这样做吗?见义勇为受了伤谁买单?帮扶老人被讹钱咋办?这些后果你们老师能帮着担当吗?”

随后,别的同学又慷慨陈词。他们都情绪激动,讲得满面通红。朱雨深坐在角落里沉默着倾听学生们的心声。然而此刻他却几乎成了众矢之的,学生们对老师、对社会、对这个时代的怨气,几乎都要发泄到了他身上。在学生们觉得渐入佳境之时,朱雨深及时宣布散会,他担当不住了。

时间在不经意间匆匆流逝着。这段时间,初三年级的老师们都很忙,学生们中,准备继续升学的都在拼搏着。而那些毕业就要走上社会的人,此刻却啥都不想做。

通过那次座谈会,朱雨深了解了他们的心声。对于这些迷茫的学生,他也不知说什么好。想到他们以后的事,他只能是叹息,并奉上几句廉价的祝福给他们,希望给心烦意乱的他们一些安慰。

这段时间,由于忙,家务活主要由肖蓉来做。偶尔肖蓉母亲会带着外甥难子过来窜门。难子过来后就楼上楼下瞎跑着,到处乱翻着,这让他很烦。

肖蓉能领会到朱雨深的意思,她也讨厌调皮的外甥。所以她在家时,如果难子瞎弄,她轻骂,重则打。挨过打骂以后,小孩子显得很可怜,他会缩到某个角落里,眼睛巴巴地看着前方。

每当看到他这个样子,朱雨深又一阵心酸。他知道,难子几乎等同于无父无母,比自己小时候还要糟糕。所以他又会劝肖蓉对小孩好一点。肖蓉这时都会很无奈地摇摇头。这段时间她也比较累。

晚上的情况是肖蓉洗过以后,就上床看一会儿电视。朱雨深不大爱看电视,所以肖蓉看电视时,他就在楼上另一个房间看书或写作。等他累了时,到肖蓉这边来,有时发现电视机开着,但肖蓉却睡着了。

每次基本上都是肖蓉在他之前睡觉,朱雨深躺在她的身边,脑子里却胡思乱想着,很久都不能进入睡眠状态。睡了后,他的梦又很多,但却不知道从啥时进入梦乡的。

每次他在睡觉之前都会想到很多事。特别是这段时间,从王担宝、冯君以及许晓娟嘴里说出的那些人、那些事,晚上始终在他的意识里盘旋着。这也难怪,从大刘结婚开始,到他自己结婚,再出去旅游这短短的十来天,浓缩了那么多的话语,话语中包含了那么多的细节。偶尔打开一个思考一下,就能占据他很多思绪。

在想着这些事儿的时候,他渐入了状态,再就是做梦。但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已分不清哪些是梦,哪些是自己的假想了。

有一天,朱雨深整个晚上都在想着王担宝的事。他发现自己走进了王担宝的婚房,王担宝正蹲在汪小芸的画像前哭泣。他准备上去安慰他几句时,却发现汪小芸能活动,她用手摸着王担宝的头,在跟他小声说着什么。

醒来的时候,朱雨深知道,这肯定是个梦。他想,那王担宝一个人睡在那样的房子里,他晚上又会作什么梦呢?(未完待续。。)

第160章

160

朱雨深这样想着,再瞄一眼肖蓉恬静的睡眼样子,他的心定下来了。夜里时而还会传来芜铜铁路火车通过的声音,那轻快的震动声,似乎比较悦耳。这条线和在建的宁安城际是平行的。

离中考的日期很近了,天气也热了起来,初三年级的学生们已经进入了总复习的后期。这时,学习纪律反而宽松了。旷课的人只要解释一下,找个理由,老师们也懒得去追究。

朱雨深前面就跟本班那些对中考报以消极态度的学生们说过,作为班主任的他给他们自由,但前提是不要影响那些爱学习的、在积极备考的那部分学生。

周五那天上午,朱雨深在给三(1)班讲解中考作文的有关问题,台下听讲的学生并不多。朱雨深发现李婷婷坐在后排,她先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不到半个小时,她竟然趴在了桌子上,用右臂枕着头。不知道她是在睡觉,还是哪里不舒服了。

后面的半堂课李婷婷几乎就没抬起头来。下课后,朱雨深发现李婷婷还是这样。他担心她是不是身体又有事了,毕竟这个女生去年才做过手术。身体要慢慢调养才会好起来的。这时班上没几个人了,朱雨深便走到李婷婷身边,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肩,说:“李婷婷,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如果身体不好,你就回家吧。现在也不上什么课了,在家复习也可以。”

李婷婷抬起头来,考虑了一会后。她说她有话要跟朱老师你单独讲。还要讲好久。

朱雨深说:“你讲吧。我听着。”同时他发现李婷婷的眼眶红红的,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李婷婷却说在教室里谈心不行,因为这里有旁人在,马上又要上别的课了。她提出要去朱雨深的宿舍谈那些事。

这让朱雨深比较为难,但李婷婷的态度是坚决的。她竟然一转身就抢在他前面往那儿走了。

无奈之下,朱雨深也只有跟着李婷婷后面走。到二楼时,朱雨深把课本等放回了自己的办公桌,然后再下楼。这时。后面一堂课的铃声响了。一会儿后,教学楼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听见几个老师在讲台上的说教声。

朱雨深缓缓地走到教学楼侧面自己的宿舍门口时,发现李婷婷在门边焦急地向他这边望着,她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朱雨深开门,他们进了宿舍。进门后,李婷婷径直走到窗户边,她背对着朱雨深,半晌都不讲话。

这让朱雨深比较窘迫,因为毕竟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宿舍。不像上次几个男女学生都在。而且,从侧面看上去。李婷婷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女孩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总有诸多不便。如果这时其他老师到这里窜门,或是学生们来请教问题什么的,可能会让人家留下口舌。

当然,朱雨深此刻最害怕肖蓉突然来到这,那就很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下门。他觉得这门不能关,门开着,情况要好不少。他便问李婷婷:“你要跟我说什么?讲吧。”同时,他镇定地坐到了椅子上。

李婷婷转过身来时已是泪流满面,这让朱雨深始料未及,他吃了一惊。随后,他看到李婷婷快步走过去把门关上了。

李婷婷回到窗边,她冲朱雨深说,马上毕业了,她们家的那条件不可能再让她继续升学。她爸妈准备把她送到街头刘大泡家作坊里学做烤鸭。她和刘大泡家沾点亲。前年,她动手术那会儿,刘大泡家还借过钱给她们家。

她今年才虚岁十七岁,其实很想像有些同学那样继续升学,去读高中或是中专、技校什么的。但父母已不容许她这么做了。她想想也就算了,就准备去这个亲戚家的作坊里学点手艺,以后自己开个烤鸭店什么的。

然而,刘大泡的父母见她身体长好了,就起了歪心思。他们跟她父母商量,让她一毕业马上就定下来给他们家大泡做老婆。结婚的事不着急,但一定得这事定下来,以便不让她飞掉。

她爸妈基本上同意了刘家所提的要求,但是她不甘心这样。说到这里,李婷婷已经哭出声来。

朱雨深看着她那微微颤抖的身子,他不怎么相信她所说的话,觉得这一切似乎是在演戏。他记起了一年多以前,她姐姐李露露在这个宿舍里的情景,她们姐妹长得很相似。只不过,李婷婷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李露露的背后却有了很多事情,已经尝过了人世的沧桑。

好一会儿,朱雨深终于清醒了过来,他说:“那个在街上卖烤鸭的刘大泡我认识,我经常在他那儿买熟菜。你要去跟他学手艺,不错啊。他应该有三十多岁了吧,怎么还没成家?他比你也大十多岁啊,那样怎么行?”

李婷婷说:“刘大泡家以前条件也不好,但这几年做烤鸭富了。他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块头大、肚子也大,一点样子都没有。虽然他们家现在条件好了,但是他在本地娶个老婆还是很难。

没想到他们家竟然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我还小呢,身体也不大好,看到刘大泡我都害怕。但是,我爸妈对他们家比较满意。他们劝我尽快把这事定了,他们说就我这样子将来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刘大泡本人跟我们家人说他不急,如果我答应跟他,他们家再供我上几年学,去读职业学校。而且,他发誓以后一辈了都对我好。但是我怎么甘心定给他呢?

我们太不般配了呀!我知道我爸妈是怎么想的。我姐姐离婚了,又一病不起,他们为自己的将来担心。正好刘大泡又很会讨好他们。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把他们收买了。他们都在逼我呀!我该怎么办?”

朱雨深又吃了一惊。他绝对没有想到李婷婷她们家现在是这种状况。然而,诧异归诧异,他觉得自己也做不了什么,甚至也不知怎么去安慰面前这个可怜的少女。他的表情比较颓废。

另外,他也意识到自己与李婷婷其实没什么瓜葛,只不过是借过一次钱给她治病。李婷婷并不是他班上的学生,平时他也不太注意她,因为她太普通了。

他自己现在已是成过婚的人了。家庭生活一直和和美美的,所以他不想介入李婷婷以及她姐姐李露露的事了。因为那样会引起人们无端地猜忌,也会令肖蓉不快。

所以他只能对此置身事外。想到这里,朱雨深已经后悔让李婷婷来自己宿舍了。

然而李婷婷此刻却坐到了他那张已闲置了的床上,看样子她还想呆上一会儿。沉默了一会儿后,李婷婷把头歪过去,侧着脸对朱雨深说:“你也只比我大十来岁吧?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我现在还记得我来镇上读中学时,你第一次给我们上课时的样子,女同学们都说你的样子好酷啊!

在中学读书的前两年,我都没看见你的宿舍来过什么女人。其他年轻的男老师却跟你不一样。他们的宿舍里经常有各种各样的女人过来。同学们都说你很傲,又不容易接近。有些同学还为你的将来担心呢。

想不到从去年的这个时候开始,你的宿舍里就经常有一个矮墩墩的女人光顾了。听说你们后来闹翻了。但是很快你又跟一个有点胖的女人好上了,并且很快就一起搬到街上去住了,然后是结婚。同学们都说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比一般人搞得还快。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成了这个样子,也会让有的人伤心呢?”

朱雨深还是不想说话,他坐正了,直视着李婷婷,看她还会说些什么。他觉得,此刻李婷婷那说话的语气与态度,已经把自己当作与她处于同一层次的朋友,而不是师长辈。

李婷婷还是那样侧身对着他,她接着说:“我搞不懂你当时是怎么想的。那次你去我们家,先是看望我,后来又送钱给我住院,你干吗对我这么好呢?我又不是你班上的学生,和你也没什么私交。

后来我发现你看姐姐的眼神很特别,姐姐来过你的这间宿舍后,我怀疑你是喜欢上我姐姐了。姐姐没过多久也离婚了,我想你们很快就会成为一对了。姐姐跟我说,她的心被你占据了,她想再做一次选择。但是她说,经过试探,她发现你对她没有心,可能还看不起她。这让她很伤心,后来她对生活已经没有了信心,有了病也不去治。

这也对,因为已经生无所念了呀。所以她现在这个样子跟你的不成全有一定的关系。你也别以为我姐姐就是垃圾货,告诉你,她像我这么大,追她的男性差不多就有一个排了。

她走上社会后,不管她出现在什么地方,总有一拨人围绕着她转。就是后来她不幸嫁给了一个骗子,再离婚,还是有不少人家央人登门说媒要娶她,有的男的还是要打她的主意。

你的那个同学张聪,那段时间老往我们家跑粘着姐姐,很讨厌!他跟我们姐妹俩说,他老婆很丑,所以在家很郁闷。到我们家来找姐姐谈谈,看着我们姐妹,他就好像上天了,跟仙女在一起似的。

但姐姐就是不为所动,她在等着你上我们家来安慰她。她说她并不想耽误你的前程,只要你能做到像张聪那样,粘一粘她就行了。但是却永远也等不到你。知道吗,这个等待的过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非常痛苦的呀!

后来,她终于想到了另外一层,从此她就不对你抱任何希望了。那是她听说了一件事,就是她的一个同学嫁给了自己的老师,两个人年龄相差十来岁。她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对她不上心了,因为你可能有别的心思。她跟我说,你有可能真是在放长线钓鱼,是在等着我。

这种例子不是很多吗?谁叫你对我那么好呢!姐姐把这事跟我说了,那时害得我瞎想了好长时间。我虽然对你的印象不错,但我毕竟还小啊,我能给你什么呢?当然,我也觉得你有点咄咄逼人了。

但是自从那个矮墩墩的大丫头到你这儿来以后,我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才清楚,可能是我们姐妹想多了。我便回去跟姐姐说了这事,她很惊讶。她说这不可能,这没有理由的呀。

你前面的所做,就让人不能理解了。因为除了你以外,谁还会对我这么好呢?那个张聪虽然也借了钱给我们家,但他是**裸地喜欢着姐姐呀!他还动不动就说恨不能跪在姐姐面前,乞求她施舍一点什么。你的做法让我们猜不透,当然也让我们很沮丧。

不过,伤感了一阵子后,马上就好了,毕竟我还小嘛。我认为自己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但是,刘大泡的事一来,我就彻底蒙了,彻底把我击垮了。他怎么能跟你相提拼论呢?我要是定给了他,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意义?没想到婚姻大事,这么快就摆到了我的眼前,我的命怎么这么不好?

你为什么以前要那样对我?你不是在耍我们姐妹两个吗?现在你好了,你没事了,我怎么办?”李婷婷又哭将起来。

朱雨深觉得这个女生真是强词夺理,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放肆了,她的口气竟然是这样!像是一个旧情人在和自己说话一般,这让他哭笑不得。

他想反驳或者说是安慰她几句,但见她那哭着不休的样子,他也不知说什么好。他能理解她心里的苦。的确,她还小,身子也还单薄,但她们家与刘家达成的协议,完全把她当作了一个成熟的大女孩了,他们的协议可以说是罪恶的。刘大泡对于李婷婷来说,肯定是不能承受之重,她确实可怜。

朱雨深想给她一些安慰,如夸张一点,甚至可以拥一下她,让她躺在自己肩上哭,但他拿不准人家到底需不需要这样。(未完待续。。)

第161章

161

因为李婷婷就快走上社会了,她已处于孩子与成人之间的临界点,对一些事是有自己的判断能力的。再说 ,朱雨深觉得,自己已经给不了人家任何东西了。就连自己的言语,目前也是空泛的与无力的。他只在桌头柜里拿出了一包纸巾,递给了李婷婷。

她便一张接一张地抽着,擦着泪。这番情景让朱雨深想起了若干年前许晓娟和她那班主任的事。今日的李婷婷和那时候的许晓娟的情况应该比较相似,她们都是情窦初开、资质不错的清纯少女,她们对自己心目中的偶像都过于信任,也希望从对方身上获得一些爱意。

然而,女孩毕竟是雌性动物,她们不具有攻击性,她们更多的做法是被动地承受。今日,李婷婷和自己同处一室,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个很特殊的情景。

但是,从今天这种情况中,朱雨深终于看清了那些残害花季少女之人的可恶之处。因为被动性与固有的羞涩性,决定了女孩不会主动出击。像许晓娟那次东窗事发,肯定是她那个班主任色胆包天,先肉麻地说些讨好她的话,然后再向她伸黑手。

那男人可知这种做法对于两个女人来说都是不厚道的。一是他的妻子,他把以前的誓言等都践踏了;另外,许晓娟这样一来也会变成受害者,结果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所以总而言之,适比环境下,如果给不了她们什么。要多为对方着想。

这时。朱雨深的手机响了。是冯君打来的。

冯君在那头吼道:“朱才子,你躲到哪儿去了?哥刚写了一些著作,等着你来审阅呢。你给我快点显身!”

朱雨深跟他说自己来宿舍里拿东西,马上就回办公室。接着,他让李婷婷先出去,回教室。

李婷婷不情愿地起身走了。连走她还要求朱雨深帮她想想主意,不要让她的未来一团糟。

继而,李婷婷开门走了出去。她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这让朱雨深一惊,感觉她好像在发泄怨气一般。朱雨深坐着没动,他的脑中浮现了李露露那个雪天来此地时的情景。他觉得她们姐妹俩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李露露那天趁他不注意,竟然来到坐着的他的身边,前身倚在他的头部,让他感觉犹如头靠在了一团火上面。她的这番动作显然比较夸张。在他随后接触的几个女性中,也没有谁像她那样,那么主动地做出一些夸张的动作。或许,这是因为她有着与众不同的非凡的经历。

与她这个姐姐不同的是,李婷婷只是动口、拿语言来刺激人。这是对的。是符合人的本性的。

关于李婷婷今天的表现,朱雨深觉得她真的是想多了。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这也难怪,现在做任何一件事,特别是像自己做的那件好事,基本上是会被人看作是有所图的,想单纯一点已不可能。

现今,如果谁像魏晋时代的狂人阮籍那样,为一个与己毫不相干的夭折的少女去哭丧,还哭得惊天动地,一定会使人往不好的方面想。不过现今肯定也没有哪个男人敢这么做。

狂人阮籍生活的那个时代,人的个性得到了充分的张扬。他的哭泣只是表达了人的本能追求,为青春、为美丽、为异性的逝去而大哭。

朱雨深虽然也常被人看作比较另类,但他自认为那是别人误解了自己。实际上他胆小如鼠,对于李婷婷之事,他只能是无奈地叹息。

难过了一会儿后,朱雨深整了整衣服,从宿舍里走了出来。

让朱雨深万万没想到的是,李婷婷的班主任夏有礼此刻正站在教学楼的墙边,离他的宿舍大门也就五十米左右的距离。虽然冯君也站在夏有礼的身边,并给他递着烟,但夏有礼还是不友好地盯着这边看。

朱雨深心里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硬着头皮走到了他们俩跟前。

夏有礼红着脸问道:“朱雨深,我班上的李婷婷怎么到你的宿舍去了?你们俩在里面做什么?刚才她出来时,我看到了,她眼睛红红的。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欺侮她了?

我可告诉你,你可是她的任课老师,她是你的学生,现在还没成人!你也是结过婚的人了,你可别跟她整出什么事出来!要是你对她干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我可饶不了你!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也不顾了,我要把你整趴下!”

朱雨深镇定地说:“夏兄,你说什么呢?李婷婷是遇到了伤心的事,刚才是她主动提出要来我的宿舍跟我谈一谈的,不信你马上去问她。我这个人怎样,你还不了解吗?我怎么会对女学生有非份之想!”

夏有礼咂了一下嘴,说:“你这人胆子是够小,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对了,刚才你说什么?是这个死丫头主动要到你宿舍来跟你谈心是吧?她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要是遇上心术不正的杆子,两个人在宿舍里呆着,什么事干不出来?

也不对啊,她怎么就知道找你谈心说古的?我不就在她眼前吗,她怎么不主动到我们家去找我?我比你们这些年轻老师更成熟一些、更有魅力啊!”说到这里,朱雨深看到冯君已经笑了起来。

冯君说:“省点事吧,我的黑蛋哥!就你这身材、这皮肤,还想跟朱才子比,我觉得你真要撒泡尿把自己好好照照了!

你看朱哥这样子,头发长长的,黑发之中还夹些白发,脸盘瘦瘦的,身材又比较挺拔,整个是个偶像派的名星。他又有些才华,少女在你和他之间选择,八成都要倒向他的怀抱。他写的那些自由诗也能迷倒女人啊。

哥虽然也颇有才华,在他面前,哥甘拜下风,情愿拜他为师。这不,哥一大早起来,冥思苦想的,终于整了十几行字出来,叫他帮哥看看呢。实不相瞒,哥的新女友、那个公主般的人物,近来也对朱才子产生了空前的兴趣。她要求哥再把朱才子拽到家里来,三个人切磋一下文学、诗什么的。哥说这好办,只要不是玩三p就行了。”

这句话把夏有礼和朱雨深都逗乐了。夏有礼咧开嘴,边笑边说:“还是你这个浑小子会讲话,为兄还确实有点佩服你。不过为兄有点纳闷,你同时拥有两个极品女孩,能忙得过来吗?特别是那个局长千金,嫦娥下凡一般。她腮上的那两个酒窝,哎呦,看一眼就美不胜收啊!你把朱才子弄回家去,三个人切磋文学、诗,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冯君说:“瞧你说的!你把朱才子看成和你是一种类型的人了啊,他是我信得过的人。再说,他虽然不错,但哪能跟哥相比?哥目前在咱们这片区域可真是个名星人物。

首先是因为哥长得超帅,换作像你这样一身黑就甭提了。其次是因为哥凭着背景关系,在中学教书,穿了个文化人的马甲,现在又开始舞文弄墨。像哥这么完美的富家子弟,你到哪找去啊?

另外,哥还不贪心,哥已经把小妖精陈晶退回去了,让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弱水三千,哥只取一飘饮。反倒是你们……哎!

对了,夏兄,朱才子把这个李婷婷弄到房间谈心说古的,弄了这么长时间,这几乎等同于在抢你的食吃。你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吗?你到他的班上弄个靓一点的女生,把她叫到你们家糗上一阵子,不就扯平了吗?”

夏有礼阴着脸说:“说什么呢?不要把事态搞严重了、搞复杂化了。为兄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罢了。对了,朱才子,婷婷到底遇到什么伤心事啊,她能有什么事呢?

她还小嘛。是不是因为她姐姐的事啊?那个大丫头听说近来状况不佳。要知道,一年多以前,关于弄钱给婷婷治病那事,你和她那一家人可没少搅和。如果不是古明秀及时提醒你,你很有可能就把婷婷那失足过的姐姐给娶了。也真有你的!”

朱雨深还没开口,冯君就拍着巴掌说:“哎哟啡,朱才子竟然还有这些糗事!我先前单知道你跟什么谢五妹啊、许晓娟等有那么点事。现在看来,哥是小看你了!你真是比较博爱的人啊,有点像咱们家金爷,小弟佩服!

曾经失足过的女人也跟你交往过,那就算你的定力好,也是比较危险的。看来哥要改变对你的看法了啊!”

朱雨深推了一下冯君,叫他别瞎说,因为他看到有人向这边看了。他又压低声音正色跟夏有礼说:“李婷婷刚才跟我说,一毕业她爸妈就要把她定给人家了,男的就是在街上卖烤鸭的刘大泡,她就为这事伤心。”

果然,夏有礼听了这话也吃了一惊。他大声吼道:“什么?婷婷家的人是不是疯了还是咋的?那个刘大泡整个跟猪一样,婷婷跟了他,还不要死啊!这个狗日的人家,主意竟然打到婷婷这个柔弱、可爱的小丫头头上来了。不行,我一定要阻止这事!”(未完待续。。)

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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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君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说:“停停,哥来讲几句。夏兄,请问你的反应这么强烈干吗?李婷婷只是你的学生,你还想干涉人家的私生活、以及爱情婚姻不成?再说了,他们两家有此协议一定是有原因的。

哥见这事见得可多了。刘大泡以前跟哥还有那么一点交情。他这人长得狂没样子,但还算厚道,也老实本份。他也是因为穷,该结婚时没女人愿嫁给他。这不,现在三十多了,人就跟屎一样了。哥猜想,这李婷婷一家可能欠他家蛮多的,包括钱啊、人情债什么的。又还不了,才出此下策。

但这对于刘大泡本人来说,无异于是打了一针兴奋剂。他是老牛吃嫩草呀,还不整天偷着乐,乐死为止啊!这本来也没什么。

但你们俩位一听这事,就义愤填膺,有这必要吗?这还不是因为刘大泡不够富吗?要是他的条件像哥这个样子,你们还说个鸟!那样的话,李婷婷也不会说自己小啦,不会这样那样叽歪。我敢说那她肯定要乐坏了。”

夏有礼不服气地说:“难道所有人都跟你想的一样啊?婷婷这个丫头单纯得很,她不可能那么猴巴巴地嫌贫爱富。你以为你是金家公子你就了不起啦?为兄认为像婷婷这种类型的人,是万不会看上你等纨绔子弟的。相反,她还会讨厌你们。所以我才为她感到惋惜!”夏有礼说到这里握住了拳头砸教学楼的墙。

这回冯君却没有反驳他了。他只是说:“哎呀,说点别的吧,哥不想为这点鸟事跟你争。夏兄。你可以走了。去找到李婷婷吧。你先对她进行审问。再想个办法拯救人家一把,都不容易!”夏有礼听后点点头,跑走了。

朱雨深这才松了口气。自己与别班女生独处宿舍的事,终于没人追究了。

夏有礼一走,冯君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记事本,上面写了一些字,他递给了朱雨深。朱雨深知道这是什么,他心不在焉地看着。冯君站在他身边猛吸了几口烟。然后慢慢地吐着烟圈圈。

随后的日子里,冯君一有空就找朱雨深切磋文学、切磋诗,但朱雨深终究没有随冯君一起去见他的新女友。

期末时主课老师很忙,而冯君这种副课老师却很闲。接着,他又不怎么来学校了,他说是好好练习驾驶去了。等朱雨深再见到冯君时,已是学校组织毕业班学生去城里参加中考了。住宿的地方提前就定下来了,需要几个教师陪着学生过去。

经过多方考虑,学校最终派出由副校长领队的五人组负责这个事。其他四人为夏有礼,孙伟。朱雨深和冯君。除冯君以外,朱雨深他们三人都是毕业班的班主任。冯君在学校事少。所以有此安排。送学生去的那天,朱雨深还有课。等他傍晚时赶到他们下塌的春国宾馆时,发现老马,孙伟,夏有礼三人都是醉了的样子。

老马安排朱雨深和夏有礼住一个标间,冯君在自己家睡,这样便可省下一个房间的钱。朱雨深和夏有礼回房间后,问他们怎么才出来就出去聚餐了啊?

夏有礼说:“第一天嘛,也没啥事,学生们的考试明天才开始。下午几个人拗不过冯君,就被他拽到他家喝酒去了。金家果然不同凡响,房子、房子里的东西都是一流的。咱们几个喝的酒、吃的菜也都是一流的。

今天咱们又有幸再次一睹冯君新女友的芳蓉。那个高贵的女子陪咱们坐了一会儿,那妩媚的样子让咱们窘迫。吃完饭后,冯君送咱们回来。在这当儿,冯君的前女友陈晶来这儿客窜了一把。老马见了她,想起了那日冯君鼓捣的关于他和陈晶开房间的闹剧。一时间老马愣了神,似乎是想入非非了。”

夏有礼说着这些时,嘴里喷着酒气,又狠命地抽着烟。弄得房间里一股怪味道,使朱雨深很难受。他撇下了夏有礼,走到学生住宿那些房间看看。

学生是三个人住一间,房间住宿条件要差一些,而且据说住宿费还比较昂贵。所以有条件的学生都不住宾馆,他们住在城里的亲戚朋友家,或者干脆住家里早晚用车接送。

朱雨深他们班上只有一小半人住在这个宾馆里。朱雨深来到他们那儿一看,学生们似乎都比较兴奋。

班长周谦跟朱雨深说,今晚多半是睡不好觉了,因为几个宿舍的人没事就要敲墙,以便调戏隔壁住着的异性同学。女生们比男生敲得更欢,以致于敲得他头疼。本来他想再抱一下佛脚,但是这种环境下,他只能作罢。

朱雨深便走访了几个宿舍,叫他们安静点,不要闹了。女生们却非常轻佻地回应着他。有个泼辣一点的女生竟然还提出叫朱雨深把标间让出来,让她睡,以便晚上再好好复习一下。

陪着朱雨深走访的周谦开玩笑地冲那女生说:“你叫朱老师把标间让给你,那他难道在这儿睡你的床啊?这宿舍里还有两个女生呢,这不是不成体统了吗?”

那女生拍着手说:“好啊,姐妹们乐意这样安排,朱老师你就别走了!”这话一出,那两个块头比较大的女生便向朱雨深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他难堪地退了出来。女生们见他这个样子就更欢了。

朱雨深边走边摇着头,他觉得现在的学生真是太放肆了,跟十多年前自己做学生那会儿真有天壤之别。

不过这也是读书无用论在学生意识里的体现。读书无用了,便没有必要好好读书了,还不如疯玩一把。朱雨深想起了那次开座谈会时几个学生讲的话,这让他有点伤感。

他走到了边上那栋楼的平台上,迎着晚风看着前面的风景。城里的灯陆续亮了起来,那车来车往的声音让他觉得比较刺耳。因为他是个喜欢静的人,黄镇中学以及他所住的新街那边都是比较安静的。他想,如果自己生活在城里的中央地带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那一定很烦人。

朱雨深在那儿站了很久,他回想起了自己参加中考时一些细节。那时候,他也是住学校找的旅馆。但那条件比如今要差多了,一个小房间住四个人,但只有两张床,需要两个人睡一张床。每一堂考试结束,学校大门外聚集了一大片学生家长。他当时是一个人来的,但感觉反而轻松。这事已经过去了十年以上了,如今想起来,却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般。时间匆忙得让人沮丧。

朱雨深回到房间时,夏有礼正靠在床上看电视,他泡了一杯浓茶解酒,红着脸,眼睛发朦。朱雨深见他这个样子,也不跟他讲话,他脱衣服准备睡觉了。

白天他忙了一天,傍晚在街上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到猪鬃厂见了一下肖蓉就赶过来了。因为要出来若干天,临出发前,见一下肖蓉,他心里要踏实一些。

这一会儿,他的头又开始疼了,后脑勺抵着枕头要舒服一些。

夏有礼见他躺下了,却冷不防用拳头砸了一下床头柜,说:“朱兄为何状态如此不堪?快坐起来,为兄有事要告知于你。你可知道,咱们过分关注的女生李婷婷这次没有来参加中考。她已经提前参加了市里技校的招生,被技校招走了。所以就没必要参加中考了,省得再花钱。”

朱雨深说:“那这么说,她是要去上技校喽?难道是那个男的家供她吗?她同意了定给人家了吗?”(未完待续。。)

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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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礼摇摇头说:“应该是吧,她也跟我谈过这事。之前她那可怜的样子,那决绝的态度让人心疼,也让人敬佩。但是她后来又自搧了一个嘴巴,迅速和刘家定了亲。

只是这个刘大泡也真能熬的,都老大不的人了,还要硬等这个丫头几年。讲起来这丫头也没什么好的,又有病在身,这以后还不知会被折腾成啥样。”

朱雨深知道夏有礼的这句话里有葡萄酸机制,但他不想说什么了。他蒙着被子,睡了下去。夏有礼也把电视声音调低了点。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夏有礼的很响的呼噜声,一看时间,夜已深了。

第二天一大早,朱雨深和夏有礼还没起床,就听到有人在敲门,并大声喊着夏黑蛋三个字。门一开,让人没想到,冯君竟然来了。

冯君说:“你看你们俩个,哪有一点师长辈的样子?还不快点起来,然后去学生住的那些地方催一催!学生们要是考试迟到了,家长肯定要把帐算到咱们头上。”

朱雨深他们俩人觉得这话也在理,就迅速穿衣下床,快速地洗了把脸,奔到了学生宿区。

到那儿一看,有些学生已经起床坐在房间里看书了,还有不少没起床,甚至还没醒。冯君每进一个房间,只要看到有人还没醒,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无一例外都要往他们庇股上拍三巴掌,嘴上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俨然一副很负责、很严厉的长辈风范。

随后是一起去一楼大厅吃早饭。吃过就排着队进对面的城里第一中学考场。整个过程中。冯君干得都得很认真。给前来助考的学生家长们留下了好印象。朱雨深他们几个反而成了冯君的配角了。

送走了考生们。上午就没事了,老马提议去逛街。夏有礼,孙大个子响应了他,他们三人便去了。房间里只留下朱雨深和冯君。

朱雨深微笑着对冯君说:“你今天干得很认真嘛,看不出来,你比我们还能起早、还要负责任。”

冯君往床上一躺,说:“哎,这也没办法。哥也不知道咋回事。好多人都把哥当成了又懒、又整天打油混事的富贵人家的白痴,哥现在就要做点实事,向外界展示一下自个儿到底是什么样子。

噢,对了,你昨天没去哥家聚餐,哥后面会给你补上。你真不知道,老马他们三人吃喝时真是牛逼得不成样子。

昨天在哥家里,我妈说领导等人来了,得招待好一点。弄菜时让表姐晓娟也上来帮忙,加之小妹妹也在家。吃饭前哥的新女友也来了。我的乖,这三个杆子。看到哥家里美女成了群,顿时都像打了针兴奋剂一样,又是叫、又是跳的,炸开了锅。

他们边吃边吹,都把自己的能耐吹上了天。大概意思是他们都超有魅力,平常去外面,妞都主动送上门来给他们泡。有时吃了妞的豆腐、糗了妞,妞还给他们钱!

哥觉得真是好笑。但许晓娟和小妹妹还非常认真地听他们胡吹乱侃。哥的新女友要精明一些,她陪坐了一会儿,就对他们皱起了眉头,然后就失赔,进房间去了。

她一走,老马他们三人的兴致减了一些,但依旧在极力表现自我。介于他们讲的话实在太肉麻,哥也听不下去了,就遛到了房间,陪心肝宝贝鼓捣一会儿文学。

哥进去没多久,感觉外面好像造反了一般。哥把门打开了一点,偷看了一下外面。好家伙,那场景着实让人惊呆了。

首先是孙大个子,他坐到小妹妹的身边,陪她嗡声嗡气地说着话,向她嘴里吹气;其次是夏黑蛋,他的手已经放到许晓娟的肩上抚摸着。在晓娟的白皮肤的映衬下,他真是黑得放光。

最夸张的要算老马了,他竟然把我妈拉到了他身边,劝我妈陪他喝两杯。他胃口也够重的,我妈好歹也是个婆子了啊。

他们三人的态度都比较暧昧。特别是老马,对我妈整个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哎,哥当时想,这场景要是让金爷瞧见了,咋办?还不要责怪哥这次真是引狼入室了吗?想到此,哥便冲出去,大喊一声:金爷来了!

谁知这三个杆子竟然胆小如鼠,一听这话,马上缩成了一团,装成了猥琐的样子。哥觉得好笑。哥假意开了一下门,出去了一下,回来跟他们说:金爷有急事又走了,你们继续!

但这会儿,他们仿佛焉了一般,没啥干劲了。哥的心肝宝贝也被哥的这个举动逗乐了,她在房间里咯咯地笑个不停。这却让他们三人杆子比较难堪,有点好玩!”

冯君说到这里,起身去开电视,然后翻看着节目,每个台看2分钟。最后他选中了一档与文学有关的节目,饶有兴致地看着。

朱雨深看了他几眼,想起了昨天晚上夏有礼所说的有关李婷婷的事。他突发奇想,觉得李婷婷如果跟了冯君这样的人,在经济上获得支持,才是一个比较美满的结局,只不过……,

安静了一会儿后,冯君说:“老马他们三个杆子想占美女的便宜,另外,还想女方给他们钱,这是一定的。他们昨天吹得云里雾里,晓娟和小妹妹八成就信了他们。这又落了俗套了啊,这妞们哪有钱啊?哥总结了一下,大部分男人骨子里都有想做附马的**。

你想啊,这做附马的人几爽啊!他是公主的唯一,一搞掂公主,身份立马就改变了。哥觉得,从古至今的文学作品及影视剧这种事例还不在少数。男人嘛,要么认为自己长得帅,要么认为自己有气质,或是有钱啦、成熟啦什么的。骨子里的期望值很高,理想之中要找的女人都是要什么有什么。但这等好事哪是那么好找的呢?

在他们三个人当中,夏有礼是最贪心的人。你瞧瞧,就他那个鸟样,已经糗了一个颇有风味的婆娘,还不死到一边偷着乐去。他还要像猴子一样地跳啊跳,想多吃几口外快食。

前段时间,咱们在教学楼西边探讨他班上那个有病的丫头时,你看他那个熊样,整个儿是把自己班上的女生都当作他的私人物品了!他又没这个能耐让那个丫头过上好日子!哥估计他这种人光是嘴上能不够,叫他掏钱拯救女人就死掉了。

老马这人也比较夸张,他以前曾一度打小妖精陈晶的主意。陈晶真要是跟了他,他又怎么伺候得了?

说到这里,哥顺便跟你提一下陈晶的归宿。她现在很迷茫,一方面是哥不能留她。但她说除了哥,什么样的男人都甭想占有她。

哥手底下有几个二混子,还有几个以前的滥兄滥弟。他们有人早就对小妖精垂涎三尺了。特别是哥的首席马仔大眼,他说每天晚上想陈晶想得睡不着觉。哥有点同情大眼,便怂恿陈晶屈尊跟大眼成一对算了,就算是在救人吧。

但是陈晶又哪里肯呢?她说,叫她给大眼做老婆那还不叫她死啊!一来大眼一点都不帅;其次,他不会浪漫;最主要的是他穷啊!跟了他,到哪去过这糜烂的生活去?

哥看这条路走不通,就叫她想方设法去跟老马家的肥波竟争,胜出以后,入主老马家。因为老马喜欢她呀!

陈晶却又说老马也没啥能耐,也满足不了她。老马这种普通人,把自家的次等货婆娘伺候好便万事大吉了,不可以瞎折腾。说了一大圈,又回来了,她还要拽住哥不放。昨天晚上又来捣蛋了。”(未完待续。。)

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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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君摇了摇头劫浊说:“讲起来真是烦透了,除了陈晶的事,现在哥的很多亲戚朋友都在给一些与其有关的女孩帮忙,目的是搞定哥这个人。这事够滑稽,这是损不足而奉有余啊。

但是像吴宝,还有咱们家老冯等,一辈子受女人歧视,结果也善终不了。

这些事啊就摆在这儿了。哥以前也是穷人,那会儿也是这么点鸟事。

哥现在瞅着黄镇这么几条破街,无事佬和小痞子们整天在街上窜来窜去。

在咱们这个鬼地方,够闭塞、够穷的了,但一些杆子还喜欢玩嘘头、玩浪漫,鼓捣那些情情爱爱,搞得肉肉麻麻的。哥看着他们这些人、这些事就来气。

就拿哥以前的家,以及哥的那些马仔们的家来说,可谓又穷又破。现在金家以及冯家的有些亲戚家还是这个鸟样,房子又小又破又黑,家里面狂乱。那些破烂家具,哥一脚能踢得全部散了架;哥再用力推推,他们的破房子八成也要倒了。这样一来,屋子都没有了,女人跟了这样的杆子,到哪房事去呢?”

朱雨深微笑着听冯君讲这些话,他对冯君所分析的这些理论也表示赞同。听冯君讲话,不觉间时间就飞快地过去了。

中午时,学生们归来,朱雨深他们四人和学生们共进午餐。冯君还装腔作势地问那些成绩好的学生发挥得咋样,再说些鼓励众学生的话。吃饭时,他还给比较害羞的女生夹菜。承诺晚上他掏腰包买些好菜带过来给学生们加餐。说他冯君最大的心愿就是大家能超水平发挥。考后不要留有遗憾。

说这些话、做这些举措时。冯君宛然变成了带队老师中的核心人物,他的人个声望也增高了不少。有的学生便一个劲地往冯君身上凑,女孩子们还嗡声嗡气地跟他说着话。他便一会儿在这人肩上拍一下,一会儿又在另一个人头上拍一下,做得很有风范。

当然,这也抢了朱雨深他们几人的风头。老马就一直阴着脸,嘴上直说没办法、没办法。

中考结束后炎热的夏天就来到了,黄镇中学在学生放假后依然归于平静。对于毕业班的老师来说。这个暑假是一个轮回的开始。初三年级的学生走了,接下来秋季开学,他们将从初一年级开始教了。

朱雨深想到此事时,内心还会涌起伤感与失落之情。因自从他当老师伊始,看着学生们一年上一个台阶,久而久之,老师们不断地迎来送往。但老师们自己却上不了台阶,只能驻于某一隅,重复着这些事,然后慢慢地老去。这也是一种无赖。

这个夏天依然很炎热。放假后,朱雨深的生活轻松不少。这段时间肖蓉她们厂里也不怎么忙。有空时,他们夫妻俩就去肖蓉娘家帮老人做些农活。日子过得很快,到八月份时,他们的帐户就存了一些钱了。

朱雨深合计着把结婚前在小姑姑那里借的钱给还了,肖蓉也同意这么做。另外,肖蓉认为忙了很长时间了,也该放松放松了。她说想去城里小姑姑家住上两夜,到城里好好转一转。

随后的一天早上,他们便包了一辆摩托车,沿着去年的那个雨天所走的,那条不算宽的柏油公路往城里开,一路上都灰濛濛的。因为这条路如今正在拓宽,有些路段正在施工。

摩托车开得很快,夏天的早晨坐摩的也比较舒服。朱雨深坐在肖蓉前面,他看着路两边的风景,脑中搜索着去年年初时和许晓娟一同在这条路上行走时的情景。那是个黯黑色的雨天,让他感觉很有味道。

然而,今天的情形却是节奏加快了。他还没想多少心思,车子就已行驶了很多路下来。很快又过了许晓娟家所在的村子和他摔倒的地方,到小姑姑家时还不到中午吃饭的点。

随后是进屋、寒暄,小姑姑和肖蓉很投缘,然后她们两个女人去厨房弄中饭。朱雨深掏出了钱,及时还到了姑姑手上。姑姑说她下午要去购物,叫他们夫妻俩一同出去走走。

下午,外面的天气很热,肖蓉和小姑姑却兴致很高,她们俩打着伞,在商场与服装店里逛着,采购着。但朱雨深一会儿后就没了兴致,他先回去了。还了钱,他也顿感轻松,回去睡了一觉。

从小姑姑家回来后没几天,大姑姑来到黄镇他们家做客。走时,她强烈要求朱雨深和肖蓉假期里去她们家玩几天。她说这时候虽然天热,但人比较闲。

朱雨深和肖蓉去大姑姑家的这天已是过了立秋了,由于夜里下过雨,所以上午很凉爽。他们到达大姑姑家时,却发现她家已经来了客人。姑姑家堂屋的桌旁坐了一个很性感的女子,她翘着二郎腿,在用手指触着平板电脑的屏幕,边摸边叫着。

不用细看,朱雨深就已猜到这是邢表叔的女儿娥皇驾到了。他和肖蓉进屋时,娥皇瞟了他们一眼,没说话,继续玩着平板电脑。倒是表姐披头散发地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向他们两人笑笑。

朱雨深便问表姐姑姑去哪儿了?表姐却什么都没说,又钻回了房间里,这让肖蓉比较纳闷。

娥皇此时放下电脑,说:“你们问她有鸟用啊?你表姐是一个傻逼,你不知道啊?你姑买菜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我今儿个是来给她们家送节,她要好好招待我。凑巧,你也来了,来的正巧嘛!”

她边说边打量了一下肖蓉,又接着说:“吓,朱呆子你现在时来运转了,总算骗了个女人做你婆娘。怪不得那次在杭州你牛逼哄哄的,给你占便宜,你还不稀罕了!”

肖蓉在背后推了一下朱雨深,问道:“这是谁呀?”

朱雨深说:“这是我另一个亲戚家的表妹”

这时大姑姑拎了一篮子菜回来了,大姑姑很欢喜。她说:“好啊!娥皇侄女今天来了,小深你们赶巧也来了,我就一块儿招待了。”

然后她看了一下时间,连忙拎着篮子去了厨房间,肖蓉也跟了过去,她应该是去给姑姑帮忙了。

朱雨深也准备跟着肖蓉过去。岂知这时一个女子拿着东西闯了进来,她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后,进了表姐房间。朱雨深认出来了,来者正是汪小芹,然而她变得比以前胖多了,并且她的肚子也凸了起来。她到表姐房间看见表姐后,把手上带的大幅十字绣铺了开来,两个人便讨论起某个景物怎么去绣。表姐叫汪小芹再回去拿些绿丝线过来。

汪小芹便回去拿。她这时才跟倚在房间门边的朱雨深笑笑,说:“你表姐是绣十字绣的高手,我现在正在绣一幅《江南水乡》的图,需要高手指导。”

汪小芹走了后,姑姑来到客厅。朱雨深坐了下来,冲姑姑道:“汪小芹刚才找表姐,看上去她有喜了。怎么,她真抛弃北方的丈夫与儿子了吗?”

姑姑说:“嗯,为这事闹死了,还是警察上门来摆平的。她前不久办了二婚,听说这段时间日子过得不错,能吃能睡的,她胖了不少。这就对了嘛,咱们这江南富地方比哪里不好些?你看,你娥皇表妹在外混得那么风光,但不还是回来嫁人吗?今天她是来上定亲的礼,她找了个不错的人家。”

娥皇把长发一甩,说:“这个汪小芹以前是不是大脑有屎啊?怎么嫁到那鬼地方去了,还造了人出来?难道咱们这江南好地方没**啊?难道北方人**大些啊?”

娥皇的这些话说得委实比较难听了。姑姑嘴歪了一下,小声跟朱雨深说:“这丫头,还没结婚,讲话就这么粗,真是的!”随后她出去了。

一会儿后,汪小芹拿线回来了,她又钻进了表姐房间,两个人便讨论起绣画的事。由于好奇,朱雨深也走进了房间,来看她们俩绣十字乡。他发现那是一幅又长又宽的针绣活,这幅画她们才绣了三分之一,现她们正在左右开工,两人都绣得比较起劲。

朱雨深看了一下那张她们俩参照的图画,发现这幅江南水乡确实比较美,只不过景物基本上铺满了画,属于满绣,是难度系数很大的绣活。

汪小芹见朱雨深站在身后,回过头来跟他说:“我们家房子搞过精装修,挂一幅又大又好的十字绣在客厅里,就更气派了,是吧?”从这句话中,朱雨深能发现她已然把北方的那个家忘却了。

朱雨深正准备跟她说点什么,冷不防却听到娥皇在客厅里大喊:“哎呀,我的妈,无聊死了!农村里的这日子整天死不拉叽的。我说朱雨深,你出来陪姐说说话呀,你跟那两个没脑子的女人在一起能做什么?”

这话让朱雨深和汪小芹都为之一愣,但表姐却心无旁鹜地快速地绣着画。僵持了一会儿后,表姐的女儿婉儿突然从外面奔了回来。朱雨深发现这个丫头长得大变样了,一年多时间,个子高了不少。

婉儿冲表姐说:“妈,刚才好热闹啊!二傻那个呆子被我们用小石头砸恼了,他就追着我们跑,他把裤子都跑掉了!”(未完待续。。)

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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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汪小芹笑了,表姐的嘴角也动了一下。然而朱雨深却表情严肃地看着她们,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娥皇说:“哎哟,朱呆子你还是以前那德性,一天到晚装深沉,以为自己好了不起一样。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在黄镇还真不少!那些老师啊,银行里的人啊什么的,都整天卵子吊得多高的;走起路来,两个膀子甩甩的,搞得真像那么回事!你们这些人一个月才争几个鸟钱啊?省点事呗、!”

无缘无故地被数落了几句,让朱雨深感觉很不舒服,他瞪了一眼娥皇说:“我惹你了吗?你怎么老是冲我讲难听的话?”

娥皇这才陪出一张笑脸。她点上一支烟,不急不忙地说:“姐这不是无聊吗?逗你说几句玩笑话,你可别激动哟!再说了,你从小不就是让人家数落大的吗?我记得十几岁时,好多人特喜欢骂你,把你骂得缩成一团,好玩得不得了。那样子,就跟这个村上的呆子二傻一样。

朱雨深觉得她真是很可恶,他也懒得跟她纠缠,他准备出去。岂知这时娥皇一把擒住了到桌子拿糖果的婉儿,她嘴巴贴着婉儿的脸问道:“二傻不穿裤子跑好玩吗?”见婉儿点了点头,娥皇便狂笑了几声。

看见这个情形,朱雨深实在受不了了,他立马走了出去。从外面进到厨房间,里面肖蓉和姑姑正在忙着,朱雨深坐到了小凳子上。

姑姑说:“小深,这里不需要你帮忙。你还是回堂前陪娥皇表妹多聊聊吧。她小时候就喜欢到我家来玩。但自从到杭州的大公司上班以后。几乎没来过我家了。她是忙啊。

丫头年纪不大,本事不小,这几年挣了大把大把的钱。她人也大方,买东西专门挑贵的买。你邢表叔夫妻俩有了这个能人女儿,真是享福享不尽啊。这不,去年娥皇就花钱在街上买了一个大套三层的房,给她爸妈和弟弟住。她弟弟有了这房子,对象就好找了。

哪像我们家。你表弟搞房子,把我们两个老的累得半死不活的;你表姐又……哎,不说了。如果你表姐有娥皇十分之一的能耐,我们老两口也不用这么苦啊。

娥皇攒足了钱,回来又找了个经济条件不错的人家。她不在外面干了,回来和男朋友一起投资在城里开了家公司,真有出息!她的定亲酒过几天在城里办,今天是来送节礼和下通知的。这次她把亲的、堂的、表的亲戚四五十家全部都给请了。

今天来,她买的东西也很上档次。这丫头,上午来时东西一放。说几句话就要走,是我强行把她留下来吃顿中饭的。她是贵客呀!小深你去帮我多陪陪她。你表姐是指望不上的。老头子又不在家,我真忙不过来!幸好你媳妇还不错,在这帮我弄菜,弄得很好。不然,我真怕招待不好娥皇。”

听姑姑说着这些话,朱雨深心里不大舒服。肖蓉倒是很自然,她冲还愣在那里的朱雨深说:“你去陪表妹吧!姑姑今天又忙又急,咱们俩都要给姑姑帮帮忙。”

无赖之下,朱雨深又硬着头皮走回客厅。由于他走得比较急,在进门时跟正要出来的娥皇撞上了,让他感觉到了娥皇的弹性。二人相撞以后,都站在客厅里楞了一会儿。

娥皇歪着嘴笑了一下,说:“朱呆子,没想到你还会玩阴的,竟然以这种方式占姐的便宜。我说你啊,想吃一口外快食,花钱去外面搞不就是了。现在你可别再打姐的主意,姐早就做正经事了。”

说完她出了门,站在院子里向屋前的小路上张望着。朱雨深这才开始从背面和侧面观赏起她来。娥皇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子的下面比较短,她的身材也很好。但皮肤很粗糙,颜色也不好看。她的长睫毛是假的,嘴上涂了紫色的口红。

朱雨深觉得像娥皇这样的女性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娥皇的态度也很强势,言谈举止狂得不行。实际上,娥皇要比他小好几岁,但她已然自称为“姐”,就像冯君自称“哥”一般。有实力的人,每时每刻都把自己当成老大。

还有,肖蓉家隔壁的那个借腹生崽的女人,不也和娥皇一样狂妄吗?她们手里有钱,就蔑视周围一切穷与弱势的群体。

看着娥皇这样子,可能会有人说会hold不住。但朱雨深对她确实没有半点兴趣,否则年初在杭州他俩共进晚餐后,他也不致于拂袖而去了。

由娥皇,朱雨深自然又联想到了李露露,她们两个的经历有不少共同之处。只不过李露露遭遇了很多挫折,她的举动——虽然他自己并不喜欢她那样做,但凭直觉,他能断定娥皇绝对不会像李露亍那样自掉身价。

如果娥皇那样做了,她保不准又来估算那要值多少钱。然而李露露的身材和长相都胜过娥皇,按理说,她应该更狂、更傲才对,但她……对了,她近来已病得不成样子了。也许早些时候,她就已经有了病的征兆,所以身体决定了她不可能高傲,也决定了她是个悲剧人物。

不经意间,姑姑村上头脑不好的光棍汉二傻已走到了娥皇面前,还有两个小男孩也跟了过来,他们三个人在纠缠着什么事。一会儿后,那个大点的男孩竟然用棍子往二傻的下身捣,二傻还龇着嘴笑,三个人边玩边叫着。刚才兴许就是这动静,把娥皇引了出来。

接着,二傻的裤头就要被弄掉下来了。朱雨深不想再看下去了,他往屋子里走,娥皇也转身跟着他。娥皇说:“还差一点,你就看到你表姐的杰作了!”朱雨深听到这话,不解地看着娥皇。

娥皇说:“噢,我好像跟你讲过。那个二傻的**被你表姐用稀饭烫过,烫得掉了一部分皮,整个儿变花了,也变好玩了。你这个傻子表姐做得也真够绝的!哎,我说,这两个傻子要是凑合着搞成一对,在一块过日子,那不顶搞笑吗?两个人要死要活的,要是造个人出来,那就是超级大傻瓜了!”

她的话始终让朱雨深不怎么舒服。这时表姐出来,她坐到门口的木凳子上,呆呆地看着前面。娥皇和朱雨深站到她后面也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望吓了一跳。原来二傻此刻正和一个白发老太太在对峙着。两个人相隔十米远,站着都不动。表姐看对峙的两人也看得愣了神。朱雨深小声说:“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她们应该回避啊。”

娥皇不屑地说:“哎呀,没办法!这两个女人都可怜,可能有很长时间没有玩过男人的那玩意了。所以才这么猴巴巴地看。”

这时姑姑走了过来,她说饭菜都弄好了,开始吃中饭了。一家人便坐上了桌子。见此情景,汪小芹便拿了那幅大十字绣要走,姑姑随口说留她也在这吃中饭。汪小芹说不用了,她往外面走。

她手上的那幅十字绣却引起了肖蓉的兴趣,肖蓉便追她到外面,和她讨论起那十字绣的事来。

吃饭前,姑姑拿出了一瓶好酒,叫朱雨深陪娥皇把酒喝好。朱雨深便给娥皇斟了一大杯酒,他自己倒了一小杯,随后大家吃起来。娥皇一边喝着、吃着,一边还抽着香烟。姑姑一个劲地给娥皇劝菜、夹菜,娥皇却骂姑姑烦人。

肖蓉和表姐一直都低着头吃饭,一会儿就吃好了。肖蓉向姑姑问清了汪小芹家的位置,随后她跟众人说她去跟汪小芹学绣十字绣去,去那里玩一会儿。

肖蓉走后,表姐和她女儿也退回了房间。只有姑姑还坐在桌上陪着朱雨深和娥皇,一大桌子菜只动了很少一部分。其实朱雨深也想迅速把中饭解决掉,然后跟着肖蓉去汪小芹家。

但娥皇似乎很悠闲,她在喝着慢酒。姑姑又拼命地给朱雨深使眼色,意思是叫他多给娥皇敬酒。他们喝过几次后,娥皇冲姑姑说:“你吃好了,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朱雨深一个人陪我就行。不过,他不可以早撤退,不然就太不给我面子了。自从出道以后,我也难得来你们家一趟,不是吗?”

姑姑连忙直点头,说是这样的。然后她又嘱咐朱雨深几句,便离开桌子出去了。

姑姑一走,娥皇吐掉了烟蒂,说:“你这大姑,还是这么土,还哆嗦得要命。姐回家来呆以后,是无聊透顶,但姐也不要婆子嫂子之类来作陪呀。讲起来让人愤怒,咱们这鬼地方,难得能见个帅哥或是有魅力又有实力的老杆子,姐快要憋死了。想想以前,姐在大城市混了那么多年,可谓阅男人无数,如今却憋得慌,要命啦!

不过你朱雨深今天来了,陪姐聊聊吹吹,倒是比较不错。虽然人家叫你朱呆子,但你也有可爱之处,样子嘛也不赖。你整天装深沉,也有一股特殊的男人味。在咱们这一带,你的知识水平也算高的。所以,让你这样的人来陪姐解乏倒是个不赖的主意。行,姐敬你一杯,感谢你今天给姐带来一点快乐!”(未完待续。。)

第166章

166

说着,娥皇向朱雨深举了举酒杯,并要和他碰杯。碰杯后,朱雨深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接着,他说自己不胜酒力,要吃饭了。

谁知这却惹怒了娥皇,她一丢杯子,大声说:“你是不给姐面子还是咋的?那次在杭州,你也喝了不少酒吧?你今天是不欢迎姐来这儿还是咋的?你姑姑讲的话你都不当回事了是吧?”

听到娥皇发怒后,表姐来到了桌前。她一会儿盯着朱雨深的脸,一会儿又盯着娥皇的脸看。

娥皇一拍桌子,冲表姐喊道:“滚,死到旁边去!”表姐便乖乖地回房了。

朱雨深见此情景,对娥皇说:“你太过分了吧,表姐也没惹你,这可是在她娘家啊!”

娥皇缓了口气说:“没事。我跟你说啊,不要把她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当人看!你喝好了就喝好了吧,姐还没喝够。你坐着别走,陪姐吃完这顿饭就行。

实不相瞒,姐虽然有时讲话不好听,但姐心里还是有很多话想找个人说说。姐在家里却没有倾诉对象,因为家里这边的人对姐不是真正地了解啊,跟他们谈不来。你上次去找过姐,姐的情况你了解一些。所以姐今天想跟你把一些事抖出来,姐心里也有苦处啊。姐手里是有一些钱,但是有不少人在盯着这钱啊。”

这一下,朱雨深想躲娥皇也不适宜了。娥皇说这番话时,脸上已显出可怜的样子,她的眼角似乎有水出来,她擦了一下眼角。朱雨深这才知道,在这个强势的女人面前,自己又要勉为其难。充当她倾诉的对象了。

前不久,自己两次与弱势的男人王担宝相见,被他用话灌输得不成样子。还有,就是先穷后富、命运瞬间改变的冯君,也有意没意也要找人倾诉。如此说来,在如今的现实状态下,强势的人也好、弱势的人也罢,包括改变了命运的人,心里都憋了几箩筐的话。

这也够滑稽的。然而,他们这三个人竟然都抓住了他。让他幸运地充当听众,问或让他作些安慰,真是躲都躲不掉。

其实刚才由二傻,朱雨深就想到了王担宝。他们两人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由于家境不济而沦为光棍;身上都有残疾。脑子又不大好使。第二次见王担宝时,就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精神出了问题。

据说二傻也是一步步变傻的。他们长期一个人生活。外界又对他们进行冷嘲热讽。把他们当作了寻求精神胜利的话耙子。久而久之,他们就变得不正常了。尽管王担宝目前的状况还没有二傻那么夸张,但是完全变成二傻那样可能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像二傻那样的生活确实不像个人样,别人也爱莫能助。

朱雨深的沉思被娥皇很响地吐一口痰的声音给打断了。娥皇说:“我说朱呆子啊,你又在发什么呆啊?你可给我用心点,有姐这个超级美女陪你吃饭、喝酒、聊天。 还不用你花一分钱,你是不是爽呆啦?

没办法,姐的便宜被人家占尽了。男人中有很多挖空心思想吃姐的豆腐,但他们又不愿花钱。或者只愿花几个微不足道的小钱,请吃个东西什么的。真是痴心妄想!其他人嘛,又拼命地想在姐身上刮钱花。

姐家里的一窝子和那些亲戚邻居什么的,贼爱在姐面前哭穷,慨不得叫姐把他们的生活费给包了才好,因为名声已在外,姐是骑虎难下啊,

就说你的这个大姑吧,今天烧了这么一大桌子菜,又客气得过了头,这不是因为姐给她们家下的礼很贵重吗?她和那些人是一路货。请问你享受如此优待吗?

这也没什么,咱们生活的这片土地不是历来如此吗?让姐最火的是有人占了姐的便宜,拿了姐的钱还叽歪,还嫌这嫌那的。姐今天就准备跟你把这事抖出来。

你也知道,姐在外干什么是瞒着家里这边的人的。但姐在城市里生活,周边的人都了解姐的底细。这也没什么,能挣大钱就是王道。但让人窝火的是,有些混子、瘪三来找姐,他们先说一通姐听不懂的话。什么姐的处境很可悲喽,他们愿意吃点亏来拯救姐喽,之类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姐说三道四的,真是好玩。

结果呢,他们又跟姐说时运不济,在外面难混,所以他们想来搞一场艳遇,艳遇的女主角还要有钱,从而彻底改变现有的生活。经过反复考虑,他们相中了姐,愿充当吃软饭的主儿,让姐去供养他们。说这是为了姐的从良大计。

我操他妈的,姐还要他们拯救吗?他们想得也太简单了,软饭是那么容易能吃的到的吗?这种人把姐笑死了。

不过,你还别说,有个人还真让姐动了心。那是前年下半年的事了,姐也是个有感情的姑娘嘛,毕竟那时还不太成熟。那个男人是我的一个老客户。每次来咱们那儿,除了我,他谁都不要。这家伙又贼会甜言蜜语,长时间地泡啊泡,还真把姐给哄住了。

姐也是个有文化的人啊。早些年,姐读过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那事已被后人吹成千古绝唱了啊。跟这个男的产生了感情以后,姐改变了不少,并开始装淑女了。

他家在两省交界的山区,比较穷。从他拍的照片可以看出,他们住的还是破木房子。他们一家人也贼没用。姐那段时间就像吃错了药似的,粘他粘得可以。因为他帅,又很会用小恩小惠收买女人的心,还会甜言蜜语。导致姐准备豁出去了,准备把赌住全部押在他身上。

他不是穷吗,姐手里颇有些钱。姐算计着以后随他去了他们那里,花钱在他们的县城买套房,或是花钱在他们那山里边造栋房子,像别墅一样。姐就准备着一把钱打水漂。但即使那样,姐也穷不了。姐还估算着可以用其他钱投资开个店什么的,生计的事就不用烦了。想好了这事后,姐就这些想法跟这个男人讲了。你看,姐可是个直率的人吧!

那个杜十娘是有钱,但她对她男人李甲还藏着掖着,她在试探人呢。

但结果真得很不幸,姐的这个男人跟李甲一个鸟样,是个负心汉。甚至可以说他比李甲还要恶心若干倍。因为他明知姐有的是钱,并把未来两个人过温馨日子的蓝图都绘好了,他还要变心。

后来这个狗娘养的、脑子有屎的家伙,竟然拿姐的钱去讨好他的小老乡。那是个进城来打工的很水灵的丫头。他在那丫头面前还卵子吊得多高的,说自个儿是家大公司的副总,本事通天。

这事被姐发现了。姐找了人把他绑来,用鞋底抽他的嘴巴。跟他说要欺骗老娘,门都没有!

操他妈的,这男人也真没种。当时抽了一顿后,他就大哭起来,并且讨饶,乞求姐放了他,并发誓从此绝不移情别恋,要一辈子对姐好。他还给姐下跪了,磕了三个响头。姐一时心软,就饶了他。

但这么一闹,对于是否再要把赌注押在他身上这事,姐开始动摇了。

这个狗娘养的,贼会装。后来,他又拼命哄姐开心,骗姐的钱,再瞒着姐支援那个小老乡,改善他们那几个穷人家的日子。

实在忍无可忍,姐就再次把他绑起来,掌他的嘴。叫他跟姐说实话,怎么老干这种缺德的事?辜负了姐的一片好心啊!

操他妈的,这个穷鬼,跟你以前一样,死倔还好讲大道理。他说姐是个失足女子,不干不净的。他如果把姐带回老家做老婆,会辱没了他的祖宗,会糟蹋了他们那一方净土。虽然他能获得一些金钱支持,也可以把脏事暂且瞒一瞒,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

真要娶了姐,他也觉得愧对自己的家人。他真宗的选择还应该是像小老乡那样的又本份、又水灵的女孩。但苦于经济条件不行,他只能学姐样子,用身子来骗钱了。

操他妈的,这些话把姐真给戳疼了,姐狠打了他一顿,叫他滚,永远不想再看见他。

现在想想,姐那会儿真够仁慈的。他花了姐不少钱,姐也没叫他偿还一分钱。这个狗娘养的,可以说在姐这儿又骗财又骗色,让姐这么精明的人做了一回冤大头。哎,气死我了。

但是姐比杜十娘的情况要好一点。这人啊是社会性的,遇到点挫折千万别钻牛角尖。遇个负心汉又能怎样呢?杜十娘这个呆货,竟然选择了跳河,搞自我毁灭。她命都没了,那个负心汉却一根毛都没损失,这太划不来了。

姐虽然没叫负心汉赔损失——实际上他也穷得蛋蛋光,根本赔不出啥钱出来。但姐前后抽了他好几次呀。和他搅和在一起的那个穷丫头也被姐骂得狗血淋头,骂得她差点要以头撞墙。

姐的这张嘴非常厉害,你是知道的。据说穷丫头后来也抛弃了这个负心汉,连走还骗走了负心汉身上仅有的那一点钱。姐了解了这事后,高兴了好一阵子。

但是从此以后,姐就多长了几个心眼,对各种类型的男人开始审视了。姐一旦精明起来能让人吃一惊。从此,像负心汉那种类型的男从,只配给姐舔脚趾还差不多。我操他祖宗!”(未完待续。。)

第167章

167

娥皇每讲一次脏话,朱雨深就皱一次眉头。

讲到这里,娥皇停顿了下来。她可能是说累了,在大口吃着菜。朱雨深审视了她一会儿,想了想她这个名字的来历:邢表叔喜欢听五代十国史的说书,他喜欢大周后这个角色,就用这个名字给自己家女儿做名字。另外,上古的传说中,尧禅位前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了继任者舜,其中一个就叫娥皇。

由于名字特殊又具有传奇色彩,邢表叔家的这个娥皇从小至今都性格泼辣、傲气冲天,大有老子天下第一的大男子风范。她没有什么顾忌,也无所敬畏。

朱雨深真想弄清楚她是怎么回来嫁人的,以及她如今的男人及其家人怎么来看待她。

朱雨深正在沉思时,肖蓉来到了他面前。肖蓉说:“你们还没吃完啊?好像时间蛮长的了吧?”

朱雨深说:“吃好了,你急了吗?要么等会儿我们就回去吧,但姑姑出去了。”

肖蓉说:“没事,我还要去那个小芹家忙一会儿,她的手艺真不错。”说着肖蓉去了表姐房间,朱雨深也跟了过去。只见肖蓉在表姐那里拿了好几种颜色的线。

肖蓉出门时,表姐也要跟她去汪小芹家。肖蓉看了一眼朱雨深和娥皇,对表姐说:“我很快就回来,你还是在家看门吧!”表姐鼓了一下嘴又坐了下去。

肖蓉走后,娥皇来到表姐房间。她先命令表姐停下手中的活,然后把表姐正在绣得那幅十字绣拿在手上左摆右摆了几下。她吐了口痰说:“搞这个劳什子做什么 ?三个女人还都搞得这么起劲!姐要是火来了。用把剪刀把她们的破东西全部给剪掉!”

表姐听娥皇这么一说。连忙把十字绣抱到怀中。抱得紧紧的。她的表情也显得很紧张。

朱雨深对表姐说:“没事,娥皇是开玩笑的。你继续忙你的吧,我们出去。”说着,他推了一下娥皇的肩膀,两个人走出来,又回到桌上。娥皇又开了几瓶啤酒。

娥皇说:“咱们这个时代到底是怎么了啊,呆子傻子竟然这么多!你表姐这种人跟二傻一个鸟样,已是个纯粹的废人了;你也背上了呆子这个绰号;不说你们。姐自个儿也犯过傻。前面跟你讲过这事了,姐就那么糊里糊涂地让那个瘪三吃了一回软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过现在姐终于清醒了。你看上去也正常,因为你有了老婆啊。你的这个女人看上去还有点傲气,刚才还朝你吹胡子瞪眼来着。你不就是陪姐多叽歪了一阵子吗?难道她是吃醋了?

她也不看看你是陪谁在说话?姐现在是自贬身价。要是换作以前,姐陪你吃、陪你喝、陪你叽歪,不找你付费才怪呢?今天在这里,姐可是贵客呀。你看你姑姑,在姐面前尽是一脸的讨好相。你这个婆娘有本事也叫你姑姑这样对她啊,我量她也没这个牛逼!”说着娥皇拿起酒瓶,一口气喝了半瓶啤酒。

娥皇这几句骂肖蓉的话让朱雨深为之一怔。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门外。还好,肖蓉并没有回来。不过娥皇讲的话基本上也是实情。大姑姑一直以来对肖蓉都是不咸不淡的,尽管肖蓉还帮她打下手,忙这忙那的。他们要想在姑姑家获得和娥皇同等的待遇,那是不可能。这还是因为娥皇财大气粗。

想到这里时,姑姑已进了门来到桌前。朱雨深连忙说自己已经吃好了,他要阐明是娥皇在喝慢酒拖时间,这在本地是桩讨人厌的事。

姑姑扫视了一下桌子,却说:“你吃好了吗?但娥皇还没喝够吧?你再陪陪娥皇。现在你还是在假期里,也没什么事。”

娥皇说:“他这个人就是倔,也分不清那头轻哪头重!不过我看他好像有些怕老婆,他那个大屁股老婆好像还蛮傲气的,刚才还来朝姐翻眼珠子。我说,这女人难道娘家背景超好,还是咋的?或者她的本事比我娥皇还大吗?我操!”

姑姑连忙向娥皇陪笑说:“你说哪里话?咱们这些穷亲戚当中,有谁能像你一样有能耐呢?又有谁能像你一样找了个条件好的婆家?这福啊真是你们邢家上辈子修来的。你看,你爸妈有了你这个女儿,他们做梦都笑醒了!”

娥皇说:“这还差不多!”

这时表姐又不识时务地来到桌前,她站立在姑姑和娥皇之间,样子呆得不行。朱雨深上来推了她一下,意思是叫表姐离娥皇远点,免得自取其辱。因为他猜想,口无遮拦的娥皇趁着酒劲,马上可能又会拿站在面前的表姐说事。然而表姐却站得跟木桩一般。

一会儿后,肖蓉和表姐的女儿婉儿一道进屋了。肖蓉手上拿了一幅十字绣。她推了一下表姐说:“表姐,快到房间来,教教我怎么绣这样的画!”表姐和肖蓉进房间后,婉儿跟姑姑说刚才有小孩欺侮她,幸亏肖蓉阿姨来帮了她一把。

姑姑叹了一口气,说:“哎,你们的表姐啊,她的事还真不是个事!她呀,本来也是长得漂漂亮亮的,只是嫁错了人,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她一年要在娘家呆一小半的日子。她男人顶不是个东西,你表姐一回来,他就在家里瞎搞,用钱骗人家年轻女子。

不过这小子这几年做生意,搞得有点样子,在钱方面没有亏待她们母女。你表姐在回娘家住又不做啥事,她男人总算懂道理,会不时地砸点钱过来。要不是这样,这日子怎么过啊?

但是,我们一家子人也担心啊,你表姐这个样子又傻又可怜巴巴的,对她以及她女儿是好是坏,全凭她男人的良心了。我真担心她男人哪天一脚把她给踢了,而且还不补偿她,不管她们母女的死活了。真要是那样,那她就哭得没眼睛水了!”

肖蓉在房间里说:“姑姑,你说哪里话呢?表姐长相这么好,又比较能干,她男人怎么会放弃她呢?你们啊,不用担心,她们一家人到现在不都是过得好好的吗?”

娥皇说:“啥好好的?我看是可怜兮兮的!这也没办法,现在是强权社会,你们知道什么叫丛林法则吗?可怜的人、弱者终究要被强者吞食掉的,动物的世界里就是这样。

其实弱者也没啥过错,但就是因为弱,肉身便面临不保。咱们现在这会儿,傻子、弱者的结局都将是悲惨的。你们可别不相信这些,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吧。

耶,说到欺骗的事,姐又有话说了,姐觉得做老师的人都是大骗子。听说朱雨深你是教历史的吧?姐了解过了,你们知道的很多都是公伪史,再把伪史说给学生们听。另外还整天教人家一些励志的东西,搞得学生们都要升学,都往高校砸钱。

姐以前上班的那儿附近就有一所高校。姐听说,那些被你们这些老师极力怂恿过来读书的男女学生活得都很累。女生们仗着身子的优势,有的人还能闯出一条路出来。她们把身子租给有钱人,弄钱来花、来供自己的学费。长得靓的、混的好的,还能把多余的钱寄回家里,改善一家老小的生活。

但是穷的男学生,以及那些歪瓜裂枣女生就想不到这等好事了。除了长得超帅、机遇又超好的男生,可以给条件好的女人当小情人,也把身子租出去以外,其他人统统靠边站,谁要你一般男生或丑的女生的身子做什么?

你们看看,现在有钱才是王道。人也是动物呀,也是要按丛林法则来生存的。骗子老师们更是把这事推向了白热化的程度。我操,这没得说的。好了,姐不想再叽歪了。”

接着,娥皇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她对着手机吼了几句,意思是叫对方开车来接她走。

这时,肖蓉走出了房间,她说自己的事忙好了,要向姑姑告辞。朱雨深见状连忙拿起自己的东西,也向姑姑道别。不多久后,他们就走出了姑姑家的院子。这时朱雨深才发现肖蓉手上拎了一幅十字绣。

回去的路上,肖蓉对朱雨深说:“你姑姑家门口的这个小芹绣花的技术真不错,她们家也摆了好多她绣的画。我找她买了一幅,又向她学了两个小时。回家我要好好绣一下,以后放在客厅里。对了,你表姐的技术也不错。她看上去不是好好的吗,你们怎么说她是傻子呢?”

朱雨深说:“表姐看上去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人家都认为她脑子不好,这也没办法。”继而他沉默了,他想起了娥皇对表姐的态度,那整个儿不把表姐当人看。特别是叫站在面前的表姐滚走那句,整个儿像骂小孩子一样。然而表姐似乎并没有反抗。

娥皇后来所说的骂表姐以及姑姑的话,表姐应该都能听到,她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而娥皇根本无视她的存在。(未完待续。。)

第168章

168

肖蓉接着说:“唉,你那个表叔的女儿好狂啊!你看她,长得并不怎么样,又满嘴的脏话,不就是会打扮一点吗?就那么有优势感。大姑姑也极力要讨好她。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呀?听大姑姑讲她很有钱,又很大方,搞得跟我家隔壁的那个借腹生崽女差不多!不过这也没办法,谁叫她们那样的人有钱呢?人家讨好她们也正常!”

朱雨深没有回答肖蓉的话,他们就这样各自怀着心思行驶在路上。不过很快就到黄镇了。

从大姑姑家回来以后,天一直下着雨。立秋以后,雨下一场,天气就凉一截。肖蓉上班去了时,朱雨深经常一个人来到下街头她娘家帮着做些农话,再顺手丢些小钱给肖蓉母亲、给肖蓉外甥难子买些零食等。所以难子很期盼朱雨深的到来。

有一天,难子忽然问朱雨深,说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他的爸爸在哪里呢?

朱雨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告诉难子,说他爸爸出了远门,以后或许还是会回来的。难子说那就好,但是他希望爸爸快点回来。

随后的一个阴天,朱雨深在肖蓉娘家做完活往回赶的时候,到那片树林边他停了下来。他下了自行车,看着那涨上来的河水,他在沉思着。

由于近来阵雨量大,加上涨潮,江水倒灌,水已淹到低处的那些柳树的树干了。他记起了去年下半年,谢五妹和自己站在那柳树中说了很多话。谢五妹告诉自己她在外恋爱了,并已同居的事。那些话足以让人崩溃。但终究却没有办法。只有默默地承受着。

如今想来。犹如揭已愈合的伤痕,有一丝痛的感觉。他闭上了眼睛回味着。

等他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侧边的小石凳上坐了一个男人。虽然外貌有了一些变化,但朱雨深一眼就认出来了,此人正是老同学王担宝。由于他们之间隔了几棵柳树,所以王担宝并没有发现他。朱雨深暂且也没迎上前去,他想站在原地观察着王担宝一会儿。

只见王担宝光着膀子,上身已被晒成了古铜色。他的呼唤也很重。那条不好的脚伸在那里,他的上身似乎有好多伤疤。

乍一看上去,王担宝的这副样子和大脑不好的二傻已非常接近了,面对他们,谨慎的人一般都选择敬而远之,以防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喜欢闹的人,包括爱捣蛋的孩子,喜欢用言语来激他们或是故意惹火他们,从而整出一些事出来找乐子。

他们的现状已经很不堪,与其正常地交往都有可能要对其施以爱心。给其以帮助。然而,如果王担宝真已坠落成二傻那样的人。那就已经没有了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比如,上午有人用棍子打二傻,他还笑嘻嘻地对着人家,。

这时,王担宝的脸转到了这边。与其畏琐的外貌显得不同的是,他的双目炯炯有神,并充满了灵气与寒光。这足以表明,他是个正常的人。

朱雨深趁机便引了上去,接着是寒暄。王担宝显得比较高兴,他依旧坐在那里。他对站在自己跟前的朱雨深说:“难得的啊,想不到我特妈今天又见到朱兄弟你了。咱们是见一次少一次了啊。不瞒你说,我已经被查出得了绝症,活得时间有限了。

这不,今天才走了一段子路,就累得不行了,在这里喘气喘半天,丢人啦!你还是离我远点吧。虽然我这病不传染别人,但你看,我现在这个死样子哪像个人啦,身上又脏又臭。兄弟你可是又干净又体面的人,别让我给害脏了。唉,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了。不知道来生会不会好一点,唉!”

朱雨深没有说话,他看着王担宝的样子,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发现他很像自己所了解的印度教的苦行僧的样子。特别是王担宝说此生已无望,把希望寄在来生,这一点和那些苦行僧如出一辙。

然而,王担宝的此生为什么竟落得如此不堪呢?他究竟是患了什么病呢?

朱雨深想把心中的疑问搞清楚,他问道:“你得了什么病?怎么说自己日子不多了?上次我去你家,你不是好好的吗?”

王担宝说:“唉,这得病的事啊讲不清楚,人家不是说黄泉路上无老少吗?以前啊,我总喜欢骂老天。因为老天不照顾我啊,老把罪给我受,老落得让别人嘲笑、奚落。老天为什么不惩罚一下那些欺凌弱小的丧心病狂的人呢?

上次我也跟你说,像咱们这种人,无牵无挂,烂肉一摊。被人赶上绝路后,就要蜕变了,会变成很可怕的魔鬼,然后疯狂地干出让人觉得恐怖的事。那也是为了发泄啊。

但魔鬼多半最后也没有好下场。关键是魔鬼们做疯事的时候,泥沙俱下,好人、坏人、颠狂的人、可怜的人,全都搅和到一起,遇到就猛糗,哪管他三七二十一。这也就在乱搞了啊,我也不想做魔鬼啊,我害那些不相干的人做甚?

哎呀,这下好了,老天开始照顾我了。这不明不白地就让我得了绝症,让我痛苦几回,然后就归西,这不是照顾我还是咋的?如若不然,让我病苦到六七十岁,那就真是做糟了!

唉,咱们这江南,这鱼米之乡,情况跟我王担宝不相上下的人还有不少。那么,比咱们这儿还穷的地方,像南边山里边或全国最穷的地方什么的,这种人不用想就更多了。痛苦啊!也许有人说,就王担宝这个人哆嗦,喜欢无病呻吟,弄得哭爹喊娘的。咱们这边的某某老光棍、小光棍,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他们还会没事偷着乐呢,自由、潇洒着呢!

其实,说这种话的人真是找抽!只要有条件结婚生崽。过普通日子。谁愿打光棍。活得人不人、狗不狗的?咱们这也能叫潇洒吗?真是开国际玩笑!咱们啊,身子和心都憋死了。

这心里的苦啊,更是没的说。我以前在外打工也碰着了几个老小光棍,他们经常用做苦力挣的钱去买春。但他们告诉我,买春终究也不是个事。因为看着你手上有钱时,失足女人会把你捧起来伺候好,甜蜜一阵子。但时间一到,立马就翻脸不认人。她们要去挣别的顾客的钱去了。

这样一来,身子的事是暂时解决了,但心里却越发痛苦啊。所以,我那时没有学他们。我努力干活、苦心经营,就想过上普通的人的日子,但是现在……唉,没想到我还不如他们,这也是怪命不好吧。

我说这些,你朱兄弟应该能理解,因为你也是从穷人过来的啊。咱们以前可算是滥兄滥弟。但你后来却不同了。实际上老天并没有亏待你,老天让你小时候糟糕。甚至不如我王担宝,但是给了你一副好的模样,又给了你好的脑子和机遇。你后来变好了,变得有姑娘嫂子倾心于你了,这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你想想,在你窘迫的时候,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我说兄弟你能和我产生共鸣,因为你以前恐怕也受尽了旁人的歧视、受尽了丫头嫂子们的冷嘲热讽,遭她们白眼,这一点最让人受不了。还有,就是众叛亲离、举目无亲,就像活在阴曹地府里一般。

我跟你讲这些,有的人八成又要骂我神经错乱了。但实际情况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咱们在这里受死罪,遭人唾骂;然而有钱人、官爷等,就像金胡子和冯君父子两个,充分享受了性资源不说,心里的感觉也是如神仙一般啊。有人说,征服的女人越多就越有成就感,这两个龟儿子征服了几多女人的身子与心啊!

想到这里我就来气。要是不得这病,我还有一身蛮力,我真想跟他们这种颠狂的人拼了,让他们爽去!让粘他们的女人爽去!真要是做了那事,我就有出息了,因为那可是大手笔啊。

但实际情况是,我和很多人一样,偏偏是没出息的人。人没用,罪就受着呗。

朱兄弟你去我那房子都有两次了,我还有幸参加了你的婚礼,你现在终于从痛苦中走了来了,我恭喜你!但讲到底,还是因为你的物质条件改善了。我王担宝如果也突然发笔横财,也就能过上好的日子了。

你这样的人,虽然不能跟金家父子比,但也有自己的味道,有的女人就爱吃你这颗菜。

上次我跟你说过了,还在中学时,咱们班的汪琴就看上了你。她给你留了个档子,心里叫你尽管放马过去。但你那时条件差得一蹋糊涂,穿的衣服也狂没样子,甚至我看到你还穿过有补丁的衣服,你要她留的空档做甚?你那时是需要贵人的帮助呀。

我致所以提这事,是因为我想到自己落难之后,最需要是什么。由于这个原因,我放弃了王嫂。相对于你来讲,自从小芸走后,我成了神仙也难救的人。

但是你还别说,在咱们从小到大接触的许多故事、传说中,这种神仙救人的事还真是不在少数。特别是像我这样弄得不可收拾的人,没准儿就能撞大运,一不小心就碰上了一个仙女。仙女一来,就把穷杆子的啥事都给包了。

前段时间天热,晚上在屋里睡不着觉,我把小床摆到屋前的空地上,在外面睡。躺在外面,四脚朝天,眼前是满天的星星。小时候我也听过牛郎与织女的故事。说这对男女飞天后变成了星星,被分在了天河的两边,一直就这么挂在空中。

我特妈的睡在那儿闲得慌,就在找着属于他们的星星,经常看得眼睛都花掉了。好像是能找到那牛郎织女星。

看过找过星星之后,我就想着那事。那牛郎原先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可能跟我王担宝差不多,也是穷得没办法收拾。但结果就有这么个仙女下凡来,把他给收拾了,还生了两个崽子出来。虽然没有过上多少年幸福日子,但他撞大运,碰上的这好事也是件顶爽的事吧?

还有,什么董永撞上七仙女啦,许仙撞上白素贞啦,等等,都整了那么多美好的故事出来。他妈的,这几个杆子,其实都不咋的,论长相、文化水平应该比不上你朱兄弟,跟我是一路货。

但美女啊、好日子啊,都给了他们。由于那些女人能量很大,都是仙女啊,蛇精、狐狸精啊什么的,有搞钱的本事。那些杆子潇洒这么一回,也不枉此生了啊。我羡慕他们啊,我也整天渴望仙女下凡来把我给收拾了。”(未完待续。。)

第169章

169

王担宝停了一会儿后说:“不过回过头来想想,咱们也真够滑稽的,想象力也空前活跃。得不到普通女人的身子和心,就算有女人凑过来也没办养活;咱们竟然打起了能量超大的仙女、精灵的主意了!我特妈的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这不,自打有了这个心思后,我就整天胡思乱想的,想着仙女或精灵应该怎么来呢?她们是随着一阵风突然飘到我屋里呢,还是从我屋两边的水塘中冒出来呢?

我晚上进屋后门也不关了,这是为精灵进屋提供方便。我屋后的山上经常有灵异的动物出没,狐仙啊,蛇精啊什么都有。保不准她们某天晚上就来了我的屋子里,因为我的现状是最符合她们光临的啊。

整个一个月,我都在猴巴巴地望着她们来,真是望断秋水了,但结果连根毛都没看到。我那个气呀!这样搞一段时间后,渐渐地,我又变得神志不清了,而且我还经常能感觉小芸回来了。

晚上睡觉时,半醒半昏的,感觉小芸老在我身边转啊转的。小芸骂我是发颠了还是咋的?怎么老想仙女,精灵什么的,她现在已是冥界的人了啊,也有了超能力。并且她是我的结发妻子,不来帮我,还能做甚?

我一想这也是啊,便不再瞎想了,就准备跟着小芸混。那天小芸来了后,我便跟她说,我就粘上她吧,让她反我收拾了。小芸也没回答我,她一个劲地往外飘。我看她要踮了。就跟着她跑。我的腿不好。追她追得很吃力。但我一步也没停。跟着她跑了不少路后,她不见了。我猛地一怔,然后清醒过来,却发现我已经跑到了她的坟边上!

这时我感觉遍身都疼。看了一下,我只穿了一个内裤和一双拖鞋就跑过来,穿过了一片山的柴禾和荆棘,上下身都划破了好多口子,弄得血沽拉叽的。那时天刚放亮。我干脆在小芸的坟边坐了一段时间。回去时那段路真不知是怎么走的,一步一个血印子啊。

回家后,我也懒得去村里那儿搞药包伤口。我觉得自个儿这个鬼样子走出去还不把人吓坏了啊!再说,我也没啥钱啊。村里卫生院搞一下,也要花不少钱。就我这烂身子,也没啥治的必要了啊。但这天气,也真不是个事!天这么热,我的这些伤口都发炎了,动不动就流血流脓的。

为这事我恨小芸啊,他不帮我也就算了。这次干嘛现身来耍我呢?要知道,我以前可没对她说过半个不字。尽管有人说我的身心是被她拖垮的。但这次却不行,我恨她了。因为我本来就很惨了,又被她整得雪山加霜。不过恨也没用,她早就不在了啊!”

朱雨深听着这些话,情绪剧烈地波动着。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天色已经阴了下来,黑云压在了头顶上。那柳林里的水面似乎也在慢慢上升着,把人的生存空间挤得越来越小。

在这种天气的背景下,王担宝竟然又提起了他的亡妻汪小芸,说他们相会、说去她的坟那儿,说得那么绘声绘色。这让朱雨深感觉浑身发冷,他的身上已起了鸡皮疙瘩。

但是,当他了解了王担宝身上是怎么回事时,他感觉鼻子酸酸的。王担宝话一落音,他就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走,跟我一起到街上医院去,把你身上的伤口包一包,上些药。你就这样不管自己可不行!”

说着,朱雨深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摸到了皮夹子。他记得早上出来身上带了一些钱,估计这钱够陪王担宝上医院包伤口的了。虽然他自己目前也不宽裕,但是王担宝现在这个样子让他不忍卒目。他想为王担宝做点什么,这样心里才好受些。

听朱雨深如此说,王担宝把头埋得很低,他好像是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叹了几口气后,王担宝说:“朱兄弟你是好心,可是我实在是个超级垃圾货,不是一般人能救得了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还是不要管我的事情吧。

前面我就讲过了,我现在这个鬼样子,只有神仙能救得了。但哪里又能来神仙呢?像仙女、精灵来救落难的穷杆子,再把他的**给解决了。这事啊,都是想象力超丰富的人给整出来的故事,在我王担宝看来,真是眼前一片黑。

所有的女人,包括丑的、失足过的、老的、甚至疯癫的,都不拿正眼看我。她们斜眼看我的时候都是嘲笑、歧视、为我担心害怕等意思。对于女人之外的资助,我也不敢接受啊。上次你来时,我跟你说起过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事。有关我自个儿的那几件事,是小时候不小心,占了人家便宜,但让我还得太辛苦。我如今是个废人了啊,还要人家来帮助做甚?这也是因为我没有一点能力再偿还人家了。

还有,你别忘了,我不光外表皮伤痕累累,身子里的病可更重了。我发现有和我情况差不多的人,有病在身时,整天矫情地哭喊,寻求各方面的帮助,甚至打劫穷人来自保。尽管我没那个条件,也没那个能耐,但是我觉得那是在做糟呀,那也是一件超级自私的事。我现在这个样子,虽然自个儿受罪,但也不欠谁什么,心里还是很踏实。我想得已经够开的了。

但偏偏有时,外界还要重重地来打击我一次。六月心里的时候,我想喝糖开水,就去村头那里去买。不巧的是,那家店里没糖了。我又不愿多走路,没办法,就去了村部矮老头那店。

特妈的,那天也太不赶巧了。我到那儿时,矮老头和王嫂正在秀恩爱。王嫂在喂矮老头吃东西,矮老头的手在她胸前摸着。王嫂和她那个龟儿子都眯着眼睛,一脸幸福地对着矮老头。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五味杂陈的。有人可能要说,矮老头不是个没用的男人吗,他摸王嫂做甚?以我看,那事也能成。因为女同性恋在一起都能搞,矮老头还不能抵上来用吗?这事啊,心理感觉也很重要。

我站在门口没动。一会儿后,矮老头发现了我。他放开王嫂走到我面前,问我有什么事,想干嘛?

我说不想干嘛,就来买包红糖。接着,王嫂面无表情地给我拿红糖,收钱。付钱时,我盯着王嫂看了一会儿,发现她比以前更好看了,她的身子也超级性感。特妈的,那会儿,我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想把矮老头就地解决掉,然后把王嫂占为己有。

但是,王嫂看我的眼神却极不友善。那眼光里有鄙视、厌恶、讥笑的意思。我低头看了一个自个儿,这才发现自己真是太恶心了。我只穿了一件破的大裤头,浑身上下黑不溜秋的,那条跛了的腿还朝外翻,身上也不干净的。

王嫂不是别的女人,别人以这样眼神看我,我无所谓。大不了火来了,就和她们干上一场。但王嫂是谁呀,她是我活这么大碰到的唯一一个想跟我过正常日子、过夫妻生活的女人。她虽然长得不是太好,但也有不小的诱惑力。她以前施舍了不少爱给我,为这事,她还和她那独眼龙凶婆婆闹僵了。

然而,那天她却换作了这副眼神看我!哪怕是朝我安慰性笑一下也好吧。我特妈的悲伤啊。但是,我转念一想,这事也靠谱。王嫂干吗要对我友善呢?她以前也没从我这边刮到什么好处,还付出了那么多好心给我。现在就更不用提了,我这个鬼样子,已经给不了她一分钱好处了。我就自认倒霉,自惭形秽呗。”(未完待续。。)

第170章

170

又歇了一会儿,王担宝接着说:“那天正想着心思时,我背上的伤口下面挨了一下打。虽然打得力度不是很大,但是碰到了以前被王嫂儿子用菜刀砍的伤口了,我感觉一阵钻心地疼。我猛地回过头去,发现又是王嫂那龟儿子。他手里捏着一把木板做的大刀,在挥舞着、笑着。

我便拿眼睛瞪他。一见情况不对,他迅速地回到柜台里面,并销上隔门。这下,我就是想打他也过不去了。刚进店里买东西的几个人见此情景,大笑不止;王嫂和矮老头笑得也很欢。

此时,我感觉背后那愈合没多长时间的伤口好像又开裂了,身子痛得不成样子。我站在那里,头昏昏的。继而,那个龟儿子拱到矮老头怀里。矮老头直夸他有魄力,王嫂一直笑着。

我那个气呀!我用力把手上装糖的袋子撕破了,然后把这包红糖向他们三个人砸去。这一砸,店里所有人都呆了。我便出了店,往回走了。

路上我在想,如果此时矮老头自个儿或找人出来跟我算帐,那我就耗上他家了。大不了闹个你死我活!我都这个鬼样子了,我怕谁呢?

我得这绝症也不知是啥时候有征兆的。想想看也蛮滑稽的,我跟小芸是名义上的夫妻,两个人前后都得了绝症,咱们两个活宝也真是绝配了。兄弟你前面说要带我去治外皮上的伤,这皮外伤治是好治。但身子里的病治起来就太费事了,那要花巨大的血本。像我这种人现在还治那病做甚?大病治不了。治小病也没啥意义了。

所以兄弟你就别帮我费心了。像我这样的人。咱们这里一找一老把。周围的人谁也不愿来烦咱们的事。这也正常啊,烦咱们这些烂摊子的事,他们的小日子还要不要过?管咱们的破事的人是头脑不好还是咋的?

哦不,朱兄弟你怎么可能头脑不好呢?关心我的人,我应该要感激人家啊。

你朱兄弟因为经历特殊,小时候吃过非凡的苦,今天才能来听我啰嗦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换作其他人,早就一脚把我给踢翻了。叫我滚到一边装可怜、要死要活去!

你还别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身子这种状况也省了不少事。以前啊,我身子好的时候,没女人,晚上睡觉难过啊。偏偏外界的诱惑力又太大。特别是这夏天,街上到处都有妖娥子,她们穿得一个比一个少,多少白花花的大腿就这么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这是在故意馋我还是咋的?

看这些妖娥子一眼,我就要难过几天。先是下身难过,接着是心里难过。因为她们都狗眼看人低。我这个瘪三,在她们眼里到哪都碍事的东西;都是让人倒胃口、熬风景的东西。

不过想想也对啊。她们在我的附近叫啊、跳的,背景里却有我这个恶心的家伙存在,那不叫人窝火吗?

总之,我真是受够了女人厌恶与凶狠的眼光。但我特妈的也气啊,因为我也是个正常人啊。虽然一条腿不好,穿得没什么样子,但又不欠谁什么,又没碍着谁什么事,干嘛老被这些妖娥子憎恶呢?

我说,这妖娥子的冷目光真能杀人,或激得人去杀人。我就不止一次地想冲上去,抱住一个妖娥子的白大腿,咬上一口,咬出了血来再说话!

我渴望这世道乱了啊,乱了我就能把妖娥子抢回家了。不然,咱们这样人再怎么追人家、求人家都自讨没趣,反而让人笑话,自取其辱。我特妈的急啊!

但是现在好了。我的身子渐渐地不行了,快要撑不住了,还想那心思做甚?能有一口饭吃,让自个儿不是被饿死的就很幸运了。这一回,是老天在照顾我呀。不然啊,想趁乱打劫、想妖娥子想得发疯,啥都不靠谱啊!

你说我以前老咒老天捉弄人,不佑我,是不是在瞎说啊。老天应该是有善心的啊,人家不都是这么说的么?”

天色依然阴暗,这时开始起风了,柳枝被风吹得左右大幅度摇摆着。风掠过水面,也激起了不少水雾。云彩上偶尔也会掉下一两滴雨来,四周刹时都被笼罩在烟雾之中。

朱雨深感觉浑身发冷;但是王担宝却比较投入,他讲一大道话,再喘一阵子气,全然没有散去的意思。

他接着说:“兄弟你还别说,人真要备着点钱粮,以防不测。小芸走了后,我虽然脑子和腿都不大好使,但我也实实在在地在外面干活挣钱。挣的钱不瞎花,现在才能就这么耗着。现在我可不行了,干点体力活,就汗如雨下。干完以后疼得吃不消,有时不干活也疼。现在,我已经彻底没啥用了,活着也就是在浪费粮食。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撑久了反而讨厌,因为钱粮只有那么多啊。

不过现在也不用担心。因为我们村子那儿要开一条大公路,这条路是国家投资搞的,正好经过我那房子。已经量过了,不过赔钱要等个一两年。

我哥知道了此事后,狂奔到村部那儿和拆迁的人说由他负责签合同。因为他弟弟我得了绝症,今天不知明天的事。由于这笔钱的数额还不小,干部们就答应了我哥。但是要求他供我吃喝,拖到啥时候算啥时候。

我哥那一家子人都精明得很,从他们的角度考虑,当然是希望我早点去见小芸。我嫂子隔十天就阴着脸来审察我一次。哎呀,寒心啦、悲伤啦,但除了抱怨,我还能做甚?不好受也受着呗。”

说到这儿,王担宝停住了,他仰起脖子看天。而朱雨深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迷雾。好一会儿以后,王担宝低下了头,他的泪不断地往下滴。此时,天空已飘起了小雨,朱雨深拿出了雨伞撑开,他再走过去 撑到王担宝头上。

王担宝抹了一把泪说:“我特妈的今天是怎么了啊?怎么流这没用的眼泪!一个糟糕的爷们,流眼泪还不让别人好笑吗?换作姑娘、嫂子、妖娥子流泪,人家才有兴趣去关注、或给其以帮助,能赢得不少同情。但人家要咱们这些大老爷们的眼泪做甚?

希望下辈子不要投男人胎,遭罪啊!要么干脆不要投人胎。人是感情动物,活得窝囊,就遭人白眼。还不如做个动物自在。不过我也快了,快解脱了!

兄弟你这么有耐心听我哆嗦了这么多,我感激你啊!我只能说好人有好报来回报你了。”

说完,王担宝起身准备回去了。由于雨已下了起来,朱雨深坚持把伞留给王担宝。王担宝便撑着伞一走一跛地往他家的方向走。

朱雨深没有动。他站在柳林边,手扶着一棵柳树,迎着风雨看着王担宝那卑微的身影渐去渐远。没过多久,雨水掺着泪水就彻底糊住了他的眼睛……

他走回家时,身上已经彻底湿透了,他的表情也很木然。他没向肖蓉解释什么。

临近秋季开学的时候,天气很好,并且又热了起来。朱雨深从肖蓉娘家回来的时候,看见下街头与主街交接的地方在盖一幢楼。他停了下来,盯着那些瓦工看了好一会儿。他仿佛觉得张聪和王担宝就在那些人当中。而实际上,王担宝是不可能在这里了。

当朱雨深走到赤水河的桥头时,却发现了张聪。他在那里叼着香烟、发着愣。

而张聪发现朱雨深后,却表现出想回避他的意思。

凭着直觉,朱雨深就能感觉到张聪最近可能遇到了不少事,又弄得心情不佳了。朱雨深略作思考后还是走上前去和他寒暄。

张聪说:“雨深,我告诉你一件事!”说着,他把朱雨深拖到了一家楼房的后面,那地方很隐蔽。张聪红着眼睛说:“雨深,你知道吗?露露已经不在人世了!”(未完待续。。)

第171章

171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朱雨深感觉时间似乎停止了,周围的一切已没有了声响,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与心跳。恍惚之中,他听见张聪有时断时续地说:“露露真是可惜了啊,俗话说病来如山倒。但露露的这病早就出来了,拖了不少日子后她离家出走,死在了荒郊野外,她可怜啊。

她就葬在这条赤水河下游的河埂边,那是块很偏僻的地方。这段时间以来,我也上过她的坟那儿,流过泪,给她烧过纸钱。

我真的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因为从我第一次见她到目前为止,也没多少年啊!她的少女时代,青春时代都是那么美、那么迷人,同时她也很高傲。雨深你可能不知道,在她以身体在外挣钱,挣得风风火火的时候,她整个儿傲得不成样子。我想跟她说句话都没门,那时,她也有钱,颐指气使的。

她那时的样子似乎表明,在咱们黄镇这个江南的小地方没有哪个男的能跟她相配。这里的一切,她都看不上眼。只不过,她后来遇到了挫折受了伤,又不愿继续干那营生了。没有了财路,她才变得温柔、低调。你和她接触的那段时间,她就是这个样子了。

我知道她对你有点意思,甚至有时等着你去占有她。但你这人也倔得很,据说那你那时宁愿跟一个又矮又胖的丫头处对象,也不愿跟露露多说几句话,这让她很伤心。要知道,她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子啊。她也不是会随随便便向一个男人示好的人。

就比如我张聪。追她追了若干年。想尽一切办法讨好她。直到她妹妹治病的那会儿。她都不怎么答理我。她妹妹生病,我也帮了比较大的忙,这你是知道的。但那时我已经结过婚了。雨深你那时还是一个人,所以我当时劝你接受露露算了,娶了她,你也不吃什么亏。

但你就是看不上她。我了解过了,她得的那病跟心情很有关系。她喜欢你,你如果接受了她。你们和和美美地成了一对,那她现在应该正幸福地过着日子呢。兄弟,你可别认为这是我瞎说,实话告诉,这些都是露露亲口跟我讲的。

那时我对你又羡慕又忌恨。我也想把自家的丑婆娘给蹬了,然后把露露娶回家,像女神一样供着。但是,爱与不爱,这事是不能勉强的。露露不喜欢我,就像你不喜欢她一样。我为她做得再多。收效都很小。

但我心里气不服。也正因为此,我才感动内疚。今天。我把这些事当你面都讲出来吧,讲出来我要舒服点。”

朱雨深这会儿已经清醒了,他已能听见脚边不远处流水潺潺的声音。依张聪所说,顺流而下,到达那片生满荆刺与野草的河滩,就是李露露最终的归宿之地了。他想哭,但却流不出泪来,憋得很难受。他不知道张聪接下来还要说什么,难道……

果然,张聪转过脸去说:“我也摧残过露露!这是在借钱给她们家之后发生的事。我原先是劝你照顾她,但你不听我的。而露露又对你上心,她这叫送货上门还遭人拒绝。我气不服呀,于是就向她提出了过分的要求,要她伺候我一段时间。

她起先是不同意,但我一再强求,并且情急之下还贬低她,把她的老底子翻了出来。这样她果然不再说什么,对我也不设防了。满足了要求后,我也曾经在她耳边说过甜言蜜语,意思是咱们俩重新开始吧,让我来照顾她的以后。但她却含着泪说不必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已有病在身。其实,那时间谁再占有她,便真是在摧残她啊!

我特妈的一时冲动,加上自私,胡里胡涂地就干了若干次那事!我内疚啊!如今,露露年纪轻轻就已经变成了一堆土,我痛心啊!只有多给她烧些纸钱,我的心才好受一些。雨深,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看待露露?她人已不在了,你会伤心难过吗?你恨不恨我强人所难,做了错事?”

朱雨深没有回答张聪的话。他撇下张聪,跨大步往那片柳树林边走。同时有关对李露露的记忆与爱怜,都在他的脑中剧列地翻滚着。等走到那片柳林中,他背靠在了一棵老柳树上,眼睛呆滞地望着前方。他很想知道,张聪对李露露实施占有的时候,李露露到底是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心情?其实现在考虑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她已经……

他记起了最后一次看见她时那瘦骨嶙峋的样子。当时,他觉得那样子似乎就预兆着什么,却没想到却是如此之快!

前不久,他在这个地方用了很长时间倾听王担宝的心声,想给他一丝安慰,然后在此送他怅然地离开了。想不到今日,他又要在此地为一个故人的殒没而伤心。生命、青春与爱,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脆弱!他觉得自己仿佛应该写一首挽歌,为了李露露,为了美丽、青春、生命,为了…… 然后把这首挽歌放在纸钱中,烧成灰烬,送给曾经可爱的人。他开始构思了。

秋季开学后,朱雨深和夏有礼等人便又从中学一年级开始带了。上课或开班会时,面对台下那些小样的男女学生,朱雨深感觉索然无味。

本学期黄镇中学又分配来了一位师大毕业生,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女子,叫朱莹。她属于那种资质差还矫揉造作的女子。古明秀这学期不愿和冯君凑在一起,所以她在别处找了一个空位子,就搬了过去。

于是,冯君和朱雨深这半边就空了一个办公位置出来。朱莹见状,就当仁不让地补了上去。和很多女性一样,朱莹对冯君颇有好感。有事没事就找他搭话。冯君对她是不咸不淡的。

但朱莹在其他人面前都是头昂昂的。她这样子让朱雨深和小俞等人感觉不大舒服。而且,朱莹讲话也很狂,是个典型的拜金女。

她曾不止一次地公开表态这点工资太少。她还说,如果找到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就好了,这样自个儿的高消费就有人买单了。听了她的这些话后,古明秀就给她出了主意,叫她搞定冯君。小俞也帮腔说富家公子不就近在眼前吗?他们便添油加醋地把冯君的家庭背景、幽默感、才华全都在朱莹面前和盘托出。

朱莹听了后,点点头说:“不错、不错,冯君值得本姑娘考虑考虑。不过除了他之外,别的男性可别对本姑娘有非份之想。要知道,谁要是想摸一下我的手,也起码得砸几万块出来。我从来对凡夫俗子都是不屑一顾!”

诸如此类的话,朱莹也不回避谁,就这么口无遮拦地说出来。这样当然会让朱雨深等人比较难堪,但他们也懒得和她计较,毕竟彼此之间的年龄与生活状态都有距离了。

但令人不解的是,被美女、仙姑环抱的冯君却对朱莹比较来电。平时在办公室里,他们两个有说有笑,时而打情骂俏,时而用肢体碰撞来表达对彼此的好感。

一天,朱雨深和冯君在教学楼的大厅过道里相遇。他们两人正准备聊聊时,朱莹过来了,她拽着冯君扯这扯那的,让朱雨深插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正好一个小男生走了过来。这个初一的男生是朱雨深班上的,他个子和块头都很小。他看见朱雨深,停下来向班主任反映事情。冷不防,冯君却从后面一把抱起了他,把他横放在自己的两臂上抖啊抖的。小男孩被冯老师这么一弄,笑得很欢,朱莹也笑着。(未完待续。。)

第172章

172

冯君却忽然把小男生捧到朱莹面前,手臂往外伸对她说:“给你,把儿子抱回家睡觉去!”朱莹听后躲到边上,捂着嘴笑个不停。

朱雨深对着冯君摇了摇头。但朱莹的表情已显出她心里很受用。这时冯君向朱雨深翻了一下白眼。

从他的这个动作,朱雨深已猜出是怎么回事了。冯君这家伙八成是在耍人家异性,要恶搞了。

接下来是十一国庆节,学校组织了一次文艺演出,师生同台表演节目。十月一日下午,教学楼前的操场上搭了一个台子,台下坐着全校师生。

节目一开始,朱莹就粉墨登场,为大家带来了一首流行歌曲。其实她的歌喉不咋样,打扮得也很另类,不入人的法眼。但是她才吼出几句歌词,冯君就站起来边鼓掌边直喊:“好!好!”。

并且,在他的怂恿下,有几个男生也在拼命地吹着口哨。朱莹得到这些信号后,表现得就更为疯狂了,她边唱边扭了起来。

等朱莹下台后,冯君点了根烟,凑到朱雨深跟前说:“看见了吗?这个雀子现在已经被哥捧得飘飘然了。哥要把她捧上天,以后再把她狠狠地摔下来,让她捽得粉身碎骨。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冯君的这些话让朱雨深比较吃惊,他说:“你要干什么?朱莹也没得罪你。你认为她不咋样,躲远点就是了,干那份缺德的事?有必要吗?”

冯君说:“哎哟啡。哥这可是在帮你们的忙呀。你看。你们几个清高的鸟人。一看见美女就眼睛放光,一看见丑女或长相不咋样的女子就瞅眉毛。哥知道,朱莹这个雀子非常不自量力。她长得狂没样子,还以为自己长得多漂亮。哥要整他一次,帮你们出口恶气。你看看,哥可是个高尚的人啊,哪里伤德了?”

朱雨深不想跟他辩下去,实际上他也有点讨厌朱莹。

果然。这伤德的事很快就发生了。但不知是冯君等人有意为之,还是偶然巧合。

随后的星期一早上,冯君和古明秀、小俞三人在办公室严阵以待。冯君发现朱莹来了后,吹了一声口哨,小俞和古明秀便咳了一声,表示准备好了。朱雨深对此感到比较好奇,他站到了他们那边,想看个究竟。

当朱莹在这边的办公桌才坐下,古明秀就在一挡板之隔的那边说:“冯君,冯老师。我好看不懂你哦!你不是有了两个极品妞在身边了吗,怎么还对朱莹这个普通女子这么上心?你是不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啊?”

小俞说:“这一点古老师你就不懂了吧。冯公子是个博爱的人。他的爱要同时洒向若干个女子,长相好坏的女人都沾一点。冯公子对朱莹感兴趣,或许也是他看中了朱莹身上特有的魅力呢?这一点别人是看不出来的。再说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啊,美与丑,在不同的人眼里是有不同的标准的。”

说到这里,站在档板那儿的朱雨深看了一下朱莹,发现她比较得意。她甩了一下头发,并坚起耳朵来,想听他们接下来说什么。她应该很想知道冯君到底怎么看待自己。

干咳了两声后,冯君说:“你们两个人给我住口,最好再给哥立马消失!哥心里的小九九,岂是你们两个凡夫俗子所能参透的?实话告诉你们,哥是在耍朱莹这个雀子。她这个女人老气横秋的,天生一副吓人的相,还傲得不成样子,咱们看她都不顺眼。

没办法,哥就勉为其难先骗骗她、捧捧她,让她高兴几次,然后宣布她的死刑,让她收敛一些,好夹上尾巴做人。你们俩也笨啊,哥是什么人啊?富家公子加帅哥加才子,哥这样的人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哥的**怎么能便宜了朱莹这个垃圾货呢?

哥家的小妖精是个纯粹的美女,但结果怎样?还不是给赶走了,只能做哥的地下情人了吗?

哥现在家里的贵千金,加才女、淑女,都把哥宠得不成样子。你们看看,哥达到了什么水准!所以说,像朱莹这种丑女,就是倒贴哥一钵子钱,哥还是要一脚把她踢翻!你们听清了吗?”

说到这里,冯君向众人翻了一下白眼,然后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他一回头,就看到了朱莹。

朱莹已经哭了起来。随后,她把头脸枕到自己的胳膊上,伏在了桌子上。

冯君走过去,打了一下朱雨深,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阴险?朱莹已经来了,你怎么不跟我们通报一声?害得她听了我那么多骂人的话。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了?”

朱雨深没有理睬冯君,他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忙起了自己的事。他觉得这番表演让人大倒胃口。

接着,冯君走到朱莹边上,用手摸着朱莹的背说:“对不起啦,美女!哥讲话是有点难听,但哥不知道你已经来了啊。再说了,哥也是个直人,有什么说什么,不会专挑好听的说。

这人嘛,本来也就是贫富不均,美丑混杂。也罢,你从此可以静下心来了,不要浮躁了啊!不过哥是不应该说你是丑女,那几伤人啊?女人不都是把自个儿的脸看得无比重要吗?”

朱莹突然抬起头来,她吼道:“冯君,你这个混蛋,我诅咒你……”

此后,朱莹确实收敛了不少。然而冯君却又一连多少天不来了。少了他,大办公室里安静了不少,但同时也让人感到乏味。

一天中午,夏有礼来到朱雨深的办公桌对面坐下了,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等到办公室里没有了其他人时,夏有礼说:“朱才子,你还记的婷婷吗?托你的福。这个丫头现在终于挣脱了刘大泡的魔掌。她失踪了。”

朱雨深虽然对这个丫头的事情已经不是很感兴趣了。但他还是下意识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说?”

夏有礼皱了一下眉毛说:“你不会忘了吧?亏得李婷婷还把你当成了她的知心人!婷婷中学一毕业。她家里人就把她定给了街上卖烤鸭的光棍刘大泡。刘家出钱让她上技校,还出钱让她们一家人改善生活。婷婷起始是不同意的,但经不起金钱的诱惑,结果还是就范了。

今年下半年开学,她到市里上技师,刘大泡隔三岔五去市里看她,给她送小钱、送吃的。弄得她的同学们还以为刘大泡是她父辈之类的人。

也就是说,刘大泡把婷婷看得比较紧。他虽然暂时没有对这个丫头动手。但是想也能想的到,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把婷婷给占有了。不然他又出钱又出力,那不白费了吗?

但天有不测风云,由于婷婷一直排斥刘大泡,她总想着要挣脱这套枷锁。尽管在暑假里,我还经常看见刘大泡骑着电瓶车带着婷婷在街上转来转去,那是丫头在虚以委蛇呀。

果然,上学两个月的前不久,婷婷就从学校里失踪了。和她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个北方的男同学。他们俩一起不知死那去了。学校和双方家长都很急。一个星期后,那个男孩用手机打电话来告知一干人等。他们俩跑到了一个世外桃源,要重新开辟他们的幸福生活。

这下婷婷家长和刘大泡都急得不成样子。要知道,找不到这个丫头,他们可全都毁了呀!但就是找不到人,他们急也没用。

然而在下认为,这对于婷婷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她这么弱小、这么柔嫩,将来怎么能承受住刘大泡那个猪料一样的人呢?但现在好了呀。所以我说是托你的福嘛,嘿嘿!”

朱雨深听了夏有礼这番话,却显得心情比较沉重。他虽然也不看好刘大泡,但他隐约地觉得,李婷婷目前的处境多半不太妙。她做事也太草率了。

再说,现在的社会充满了陷阱,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很容易坠入危险境地。与人私奔,他们还那么小,怎么生存呢?

这么说来,他们也许还是会回来的。那她回来后又怎么面对刘大泡呢?

朱雨深想着这些问题,他的心情变得很沉重、很忧伤。夏有礼的那表情也让他感觉不舒服。他弄不明白的是,对于李婷婷的事,夏有礼为什么知晓得这么细致呢?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吗?

真要说起来,这件不开心的事与他们两个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由此事推广到广大的现实生活,这种让人扼腕的事可能处处都有,想着让人揪心。所以,有平时最好不往这些事情上面想。

深秋时节很快就到了,学校里、街上到处是落叶,枯黄的叶子随风飘着。朱雨深感到自己似乎老了很多。王担宝的事、李婷婷姐妹俩的事等,时常在他脑中跳跃着。

生活一切照旧,肖蓉的肚子依然不见变大。朱雨深知道时间具有残酷性和不可逆转性,他和肖蓉都将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变老。想到这里,他又涌起了一些伤感。这种伤感只有在肖蓉娘家和难子相处时,看见难子日益长大,他才可以获得一些安慰。

办公室里已很久不见冯君的身影了,但大街上和赤水河的河埂上却经常能看到他。他开着宝马车在那些地方横冲直撞。他身边的女人也不断变化着,一会儿是陈晶,一会儿是局长千金,一会儿又是别的。

有一天,冯君的车挡在了他面前,说要给他叽歪几句。他发现那车子里面陈晶和局长千金都在,两个极品妞还在有说有笑地侃着什么。

车子开走后,朱雨深才明白过来,这就是理想主义者所想象的二美共夫的局面。但他真见了时,却觉得很反味。

一会儿后,当他走到柳树林边时,分明看见刘大泡骑摩托带着李婷婷,两个人说笑着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丫头不是与人私奔了吗?

冷静下来后,朱雨深觉得那似乎是自己脑中的幻觉,或是以前的景象错乱了时空,才呈献在了自己的眼前。(未完待续。。)

第173章

第四卷 殉情

173

人的一生中充满各种机遇与挑战,事物的发展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由很多新生事物带来的新情况、新机遇,往往就让人始料未及。

黄镇中学的年轻教师朱雨深再也没有想到,上个学期还没结束,一纸调令就要把他和新近分来的女教师朱莹调到市里新区玉山区来任教。

玉山区介于县城和市区之间,是本市的新区。玉山区的主要城建区在延伸到长江之中的一个半岛之上,半岛东侧的水面相当于一个内湖。这一带的江水清澈见底,湖面非常宽广。

半岛的西侧与主城区隔湖相望。主城区那些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被这一湖清水所环绕,它们似乎都是建在了水的温柔和根基上。看上去让人心旷神怡。

从读中学开始,朱雨深就很向往城市的生活。记得读初三时,那次在黄镇遇到张聪,他要求张聪陪着自己在街上转了几圈。临了,在街尽头那边他看到了有一处在冒烟,他便问张聪那边是不是镇上的工厂。

张聪却说那边是农村人烧制砖块的土窑在冒烟。当时,得到这个答案的他很沮丧。

但自从到市里读书以后,朱雨深就几乎变成了一个城市人。城市里热闹非凡,本市是皖南重镇,是本省第二大城市。白天喧嚣异常,晚上又是个不夜城。几年师范下来,他又受够了城市的各种污染。所以毕业后,回到镇上教书。他觉得很舒服。

如今在玉山区。新区没有什么高楼。人口也不怎么密集,那一潭清水更是把主城区的喧闹隔在了那边。到了晚上的时候,灯光亮了起来,这一潭清水的两边都是灯火通明。这些光源充塞了这片水上岸边的空间,缩短了此岸与彼岸的距离。

在此刻看来,这一潭清水似乎变成了一块深色的平地,人踏着这块平地,一会儿就能飞奔到对岸的市里。

一切来的都是那么匆匆。朱雨深没想到结婚才半年又要换一个环境过日子了。以致于拿到调令的当天,他回家后都不知道怎么跟妻子肖蓉说这件事,他有很多方面的顾虑。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肖蓉却把这事当作了一件大的喜事。她说,她一直向往城市的生活。这么多年来,她也体会了世间的很多人情冷暖。她的亲戚朋友圈子里,有不少近期把家搬到了县城的人。

她能感觉的到,这些人在她面前谈及住房及生活状况时,都有天大的优势感。他们有意无意地拿话刺激人,她一直忍着。于是。她的心中也就存储了一些积怨。

但这一纸调令却让她的男人进市里新区当教师,并且还可以用低廉的价格买到那学校附近的教职工经适房。这样一过去。生活安顿妥当后,他们夫妻俩就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市民了呀。从黄镇人直接越级成为市民,绕过了县城这个档次,这是多有面子的事啊!这也会让别人羡慕呀。

肖蓉一口气跟朱雨深说了很多由此带来的好处,并且她说她自己从此就可以到新区那里找班上了。市里的工作机会肯定很多,不像黄镇这边,在厂里挣点钱真不容易。

随后,肖蓉到处张贴小广告散布消息,她要以最快的速度把镇上的房子卖掉,从而凑到一笔钱,去市里组建新的家。事也凑巧,那段时间正好夏有礼老师的妹妹家要从江边的圩里面搬到镇上来,他们要买镇上的房子。

经过夏有礼夫妇的介入,肖蓉很快就和他们谈妥了价格。随后是过户拿钱,再到新区来交钱定下房子,这一切都是在一个很短的时期内完成的。朱雨深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他自己那个黄镇的家就不复存在了,他已变成了一个市里新区的人。

和朱雨深一起调到新区市第十五中学的女教师朱莹,近来也显得比较兴奋,她去黄镇中学执教还不到一学期就跳到新区来了。当前高校毕业生的就业情况普遍不容乐观,师大的毕业生分到本市底下的镇上当个教师也是需要竞争的,唯独就她混得好。

他们这次来新区,据说先是朱莹找的关系,而朱雨深只是因为命好。因为十五中是新建的学校,需要调来一批师资力量。朱莹从黄镇中学调过来时,决策者大笔一挥,再随意追加一个人调过来补凑,这个不错的机遇就砸在了朱雨深头上。得到消息之时,小俞、夏有礼等心里颇不平静,但也无可奈何。

当然,朱莹当着众人的面也把这功劳全部揽在了她的身上。她显得很得意,这跟跟其他男女教师的黯然神伤形成了鲜明的对此。

朱雨深隐约地觉得朱莹这个小老师很不简单,她虽然其貌不扬,但办事和说话都很老练,成熟。上个学期开学伊始,她明知冯君身边有美女、才女、贵千金等陪伴,却迎难而上,想跟他这个不平凡的人确立关系,勇气确实可嘉。

只不过冯君本来就是个混子,是个玩世不恭的人,以致于那次在大办公室当她面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让她羞愧难当。

朱雨深记起来了,那天朱莹回骂了冯君几句后,趴在了桌子上小哭着。这时间,冯君还在恬不知耻地大声叽歪。其他男女教师似乎很有快意,他们都附和着冯君胡说八道。

自己当时实在看不下去,就骂了冯君几句,把大伙都骂愣住了。趁这个当儿,朱莹起身跑了出去。连走前,她对自己投以感激的目光。当天下午朱莹来上课时,情绪很稳定,不得不让人佩服她的坚强。

如今,在十五中学,朱雨深又恰巧和朱莹分在同一个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共四个人,负责人是靠窗户边的年级组长老方,朱莹坐在他对面。

坐在朱雨深对面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老师,他叫武呈南,是新区本地人。朱莹和武呈南背靠背,朱雨深坐着一眼望过去,看到的是武呈南和老方的脸和朱莹的背影。

才来的那几天,朱雨深感觉甚是别扭,因为周边几乎都是不熟悉的面孔。所以,在办公室里他看着朱莹的后背,倒涌起了很强的亲切感。虽然和朱莹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她好歹也算是他的故人了。

在新环境里,还有一张熟面孔就是他的妻子肖蓉。他们夫妻俩当初果断地卖了黄镇街上的房子,但由于地区差异,卖房款只够付在新区买房一半以上的钱,剩下的只好贷款了。总的来说,他们这套三居室的经适房还不错。他们夫妻俩来此入住之前,只随便弄了一下,能凑合着住就行了。

他们俩目前面临的状况比较严峻,一方面要还贷,另一方面还是想把房子好好装修一下,再住进来。那样就和住在这里其他老师家一样了。

肖蓉搬到新区来以后,经人介绍没几天就去了附近的开发区上班。他们俩都是早出晚归,见面主要是在晚上。他们的想法是趁早多攒点钱,用以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

肖蓉如今在这里上班虽然比黄镇的厂里干活时间要长,但她还是跟朱雨深说新区比黄镇好,因为挣得钱要多不少。即使一个月她只有一天休息,也毫无怨言。

对于妻子的辛劳,朱雨深有时也会深感不安,因为他想到了陈晶等人。相对于这些坐享其成的人来说,肖蓉跟了他,显然很吃亏的。所以每天早上分别时,看着她那匆匆的样子,他总是很愧疚。

目前在朱雨深的世界里,只有这两个熟识的人,但她们与他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都很有限。特别是双休日的时候,他一个人白天在家里呆着很是乏味;出来溜一圈又都是陌生的面孔,也很别扭。由于性格关系,他觉得自己如要让周围陌生的面孔变得熟悉,可能要很长一个时间段。

所以双休日在家忙工作上的事和写作上的事,累了时,朱雨深便选择一个人出去走走。他沿着这个内湖的西岸一直向前走着。清清的江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与水面接壤的地方是一片枯萎的茅草地,再过来就是人工打造的绿化带了。

朱雨深在湖边漫不经心地走着,他的思绪尤如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着。往事虽然不堪回首,却不得不让人动辄去想它。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想心思,不多久,他已走了很远的路下来。

当他走到一片柳林那里时,发现眼前的景象真是太熟悉了,他似乎早就来过这里,或是梦里来过这里。这片柳林比黄镇赤水河边的那片柳林要大得多。

此时此刻,柳林里散布着若干对男女,他们或在耳鬓厮磨,或在做着亲昵的动作。再往前走一点,他发现远处的枯草上,坐了一个男子,那人的手里捏着一根笛子。

很快,朱雨深就听到了笛声。那声音显得悠扬而清新,与江水拍岸的声音搅和在一起,听了让人很舒服。

他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一来,闭上了眼睛,竖起耳朵享受着这种好的意境。然而,他发现这笛声似乎越来越显得悲惨,仿佛已成了人的悠怨的哭声。他回忆起了王担宝那次在赤水河柳林边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174章

174

朱雨深想:不知王担宝现在怎么样了?他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而有着与王担宝一样悲惨命运的李露露已经走了,张聪说她的坟就在赤水河的下游那片宽广的长满野草的地方。生命之脆弱,在这一男一女两个人身上体现出来了。

那次分别时,张聪叫他发挥了一下才华为李露露写首挽歌,再烧给她。

他也曾想这么做,但终究还是没有写出来。因为他顾忌到自己的爱人肖蓉。他虽然认可李露露是个美人,也能领会到李露露那时对自己有好感,她的逝去也代表了青春与美丽的消逝,能激发出他的灵感。

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绝对不能背着妻子为别的女人写诗,尽管李露露的故事是那么凄婉动人。因为自从拥有了肖蓉,他那颗流浪的心才终于找到了归宿。

从此,他对那些发生在自己周围的情爱的纠葛与纠纷观察起来,才犹如隔岸观火一般淡定。所以他要把自己脑中的其他女人淡化。想到这里,朱雨深拔腿就向前走,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让朱雨深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在回来路过那边柳林时,发现了朱莹的身影。她正和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坐着,依偎在一起,两个人在小声地说着什么。

朱雨深一不小心就闯到了他俩的视线前方,想回避已来不及。为了避免尴尬,他特意把头扭向另一边,然后快速地从他们面前走过。

等他到了另一边时。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发现朱莹的情绪整个儿没有一点变化。她简直就把他当作了路人一般。那个男人的手刚才缩了一下,此刻又开始在朱莹的身上肆意游走了。

面对此景,朱雨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的心里五味杂阵的,不知怎么看这事。

接下来,朱雨深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他在草地上坐了下来,拿出了随身带的书,翻看了起来。他看的是一部小说集。很快他就进入状态了,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以及身边的人和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雨深忽然感到眼前一黑,应该是有人把一件衣服扣在了他头上。他急忙用手拿下了这件衣服,此刻他已猜到是谁在恶作剧了。

他回过头来后,发现果然是朱莹,她身边的那男人却不见了踪影。

朱莹说:“哎哟,这不是大朱老师吗?你一个人神出鬼没的,躲到这个地方来充电了是吧?刚才你从我们面前晃过去了,明明看见了我。为什么招呼都不打?

你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啊?你可别现在闷着声,回去到学校里却像个喇叭筒子。把这事到处瞎说!说我朱莹在这柳树林里跟一个老男人苟且,那就糟糕了!

你可给我嘴巴放紧点,好歹咱们以前就是同事,而且还都姓朱。人家背后都喊你大朱,喊我小朱。哎,咱们这姓,他们又这样叫,搞得跟骂人似的,不爽!”

朱雨深站了起来,说:“咱们就这姓,人家这样叫有什么关系呢?我刚才是从你们身边经过了,但我什么都没看见。而且,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是清楚的吧,我干嘛要烦你的这点事?我有空还不如多看看书、写写东西呢!”

朱莹说:“是啊,好啊,大朱你人比较单纯,素质也蛮高。我对你的评价还是蛮高的,我放心你的嘴。唉,我说你现在是不是经常没事偷着乐啊,要知道,你能来市里这片地方工作,安家真是太幸运了。

我的肉吔,你可知道,我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可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的噢。刚才你看到的那事不是谁都愿做的,就是愿做也不一定能做的来,或者说有机会去做这事。”

朱雨深默默地听着朱莹讲道理,他不得不承认,朱莹说得是符合实情的。刚才朱莹说话时,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现她比以前似乎好看了。这主要是因为她到市里来上班以后,穿着打扮比在黄镇时都讲究多了。有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美丑也会互相转化的。

沉默了一会儿后,朱雨深问道:“小朱老师,你来这里上班感觉怎么样,生活还习惯吧?讲起来我们俩都挺不容易的,只身在这里打拼,所有的社会关系几乎都不在这里。”

朱莹说:“你还叫什么叫?你老婆不就在你身边鞍前马后地侍候着你吗?哪像我,几乎举目无亲,又前程未卜,我郁闷啦!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差不多只和两个人是老相识。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刚才你所看到的那个老杆子。他是教育局的官,以前他在师大上班,是我的导师。

我能混成今天这个样子,也全赖他在后面支撑着。我是个实在人,不愿欠人家东西。但我没钱呀,能拿什么回报人家,不就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吗?

哎,大朱老师啊,咱们俩也算是老本家了。你人也够沉稳,够有思想。今天啊,咱们俩在这里不期而遇,我又生活在举目无亲的环境里。现在我就敝开心菲,跟你谈谈吧,你可别嫌我话多哟。”

说着,朱莹紧靠着朱雨深坐了下来,她把腿伸直了,做出了放松的样子。她说:“现在这社会啊,还真是没办法,不管哪个层次的人,都喜欢以貌取人。

这真要人命啦!你可能不知道,这以貌取人比人们常说的狗眼看人低,那种以背景、钱财、条件取人要恐怖得多!

就拿你大朱的情况来说吧,古明秀以前把你的那些事都跟我讲过了。你们家以前是奇穷,你上班以后想啃老,想家里帮一点忙,完成个人大事也不可能。但是你最终还是混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算可以了吧。

依我看啦,上天对你还是不错的。虽然没有给你好的出身。好的背景。但上天给了你帅的相貌。好的身材。这不,你有了这些,才能让有的女人对你动心啊。如若不然,你又穷又丑,鬼可能都不愿理你。

我致所以说长相差比背景、条件不好等更恐怖,是因为这基本上你是改变不了的。条件嘛,不行可以努力点,刻苦点来创造来改变。但长相这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怎么改变?

也许有人会说了,来个整容不就完了吗?我可不相信那东西。这整容啊,死贵不说,保不准还把人的脸给毁了。在咱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环境,啥都可以是假的,怎还敢拿自个儿的脸,甚至说是性命开玩笑?

相对于你大朱来说,我朱莹可就惨了。不光和你一样,出身于贫寒的人家,而且爸妈只给了我一个劣等的长相。我郁闷啦!

我们家在北方农村,普遍都穷。那里的条件和这鱼米之乡的江南根本没法比。而我,又穷又长的欠佳,从小长到大,可没少受气啊。

实不相瞒,由于我自己从小到大都穷怕了,所以我也讨厌穷的人,我懒得与他们为伍。不说你也知道,穷的人要从穷的圈子里跳出来,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现在啊,社会上流行着一个错误的理论,说穷人的孩子更容易出人头第、更容易混出样子出来。这整儿是在胡扯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没有穷人了。

撇开现在诸事都要拼爹、拼妈这个现实不谈,就是单说穷人家小孩子要混出来,也要有坚强的毅力、坚韧的心志啊,等等。这你是知道的。能有这种毅力与心志的小孩能有几个呢?

我自个儿穷,所以我讨厌穷人。我读书的时候,从小到大都对穷的男生反感。想来你大朱如果和我年龄相仿,又在一个班读书,那我就会一直鄙视你。

这也没办法。你想想啊,在读书那会儿,什么样的学生最爱老师及同学们的欢迎呢?当然是长相和成绩都要上档次的人。也不一定要达到顶尖状态,但为人处事一定要上路子。过节啊什么的,给老师送点东西,没事再死命邀请老师们去他们家吃饭。

对待同学们也要大方,要有事没事帮其他同学吃零食买单。这样的学生不讨人喜欢才怪呢!

相反,那些穷的学生便整天都是一副窝囊相,在吃喝方面也总是想占人家的便宜。

有句大道理叫人穷志不穷,但做到那样,其实难于上青天。绝大部分的情况是人穷志短,人一穷,生活都难以为继了,还管那么多干啥?

有时候想想真来气,咱们读书时,咋就能碰到那么多贫困生呢?咱们周围咋就有那么多穷鬼呢?鄙视穷人的另一方面便是向往好日子,欣赏崇拜富人。

我才去黄镇中学那会儿和冯君打得火热,这你们是知道的。结果弄成那样,也是我预料之中的事。你还别说,从我到黄镇中学的第一天起,我就对你和冯君产生了一点好感。

开始时,我发现你们俩长得很像,都是瘦瘦的,酷酷的。后来经过一番了解,发现你竟然又是我讨厌的那种类型;而冯君和你却恰恰相反,他们家那条件真叫年轻女人们怦然心动啊。

虽然我也知道,他的身边不乏靓女,但我对自己有信心,因为我是个女强人呗。我认为冯君能从我身上找到不一样的感觉。不管结果咋样,只要他能对我好,好一时,便是一时。这样,好处是肯定少不了的。

不瞒你说,在咱们俩打得火热的那段时间,我可没少让他破费,吃和穿都沾了不少好处。其实呢,他这个又帅又幽默的花花公子,就是不花一分钱要跟哪个次等货丫头、嫂子上床,人家多半也是乐意去做的。

我虽然最后被冯君踢出去了,不许我再占他的便宜,但我得到的实惠比干一学期挣得工资还多呢!你想想看,如换作是跟你这样的人在一块糗,给你吃外快食,你们还能给我啥好处?保不准还要想从我身上刮点好处呢!你们也是用这来证明你们能,证明你们清高。我晕!

说起那天他们几人让我难堪的那事,其实我更恨小俞、古明秀等人。他们对我产生了羡慕、妒忌、恨的情绪,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所以他们就恶搞,极力怂恿冯君说一番能要人命的话,以便让他们看好戏。

冯君这个人呢,就是太直,又容易冲动,更喜欢哗众取宠。这不,在人家的煽风点火下,他就说了过头话,做了过头事。

这件事发生后,我自己虽然很难看,但我更为冯君感到痛心。我想,这个冒失鬼迟早是要吃大亏的。他那个富爸爸和上面几代积累的财富,八成要败在他的手上!

这还不算,如要有人存心想害他,他也许还不得善终。你可不要以为我在危言耸听,他行为冒失,你是了解的。”(未完待续。。)

第175章

175

此时,已有几拔子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有人还刻意盯着他们俩看了好一会儿。起先朱雨深也没放在心上。然而,他却发现朱莹边说话边往自己身边挪,此刻他们俩已处于零距离状态了。

朱雨深这下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因为朱莹毕竟是异性啊。放眼望去,周边那些坐在茅草上面挨在一起聊天的男女基本上都是情侣。他和朱莹只是同事关系,两个人挨得太近,让熟人看见了就说不清了。

朱雨深便站了起来,他也想回去了,因为他感觉有点头晕了。但他能猜到朱莹还意犹未尽,此刻他觉得朱莹和王担宝有点相似,心中的苦水都很多。

只不过王担宝是同性。如果现在身边真是王担宝,他就躺在茅草地上,边闭目养神边听他哆嗦了。但朱莹在身边却不适合这样做。他比较难堪,脸色比较难看。

谁知朱莹拍了一下他的腿,说:“我说大朱,你紧张什么呀?是不是感觉和我在一起丢了你的脸是吧?咱们俩个可都是姓朱,是老本家啊!这世上哪有哥哥嫌妹妹丑的?

你可别想歪了。我朱莹一到黄镇中学,就了解了你的客观条件、主观意识,从来都把你当作老哥看的。咱们俩又都是出身贫寒,同病相怜嘛,这真是机缘巧合。

这么一说,咱们俩紧挨在一起谈心说古,你有啥不自然的?噢,讲到这里我倒想起来了,这古明秀啊似乎对你有点感觉。只不过。她和你现在已是八杆子打不着了。

上学期在黄镇中学。我住的单身宿舍在她的宿舍隔壁。她只有一小半时间住宿舍。其它的晚上也不知道死那去了。她一来我房间就叽歪个不停,尽说些男人们的事。

她说了她和几个男人同居的事,结果都是因为脾气不合分掉了。我的肉吔,她也够滥的。她也把你们一起分到黄镇中学,你追她,她嫌你穷,没搭理你;然后你又饥不择食地跟两三个下三滥的女性在一块磨的事,都挖出来跟我讲过了。

从她的言语中。我能感觉到她是比较恨你的。依她看来,你确实是个呆货。因为你放着她这个眼前的大美女不去追,反而要到黄镇街上或是农村去觅食,这不欠揍吗?

尽管她谈对象比较早,但她那扇爱的大门一直是向你敝开着的。你可以和她既有的男朋友竞争,谁要是胜出了,她就把自己交给谁了。

但是,结果你却让她很失望。你整个儿不想她的心思,她气呀!这种气只有冯君出现以后才好了点,因为你比不过冯君。你已经贬值了。

不过听她叽歪了那么多以后,我感觉这里面有戏。我在想。她是不是吃饱了撑着难受啊?或者说脑子坏了啊,她烦你那么多事干吗?

她还是对你有意思的!否则,要换作是我,你等一般般的男人我都懒得搭理,哪有空、哪有心思去烦你那点破事?

这古明秀真是一个难得的女子!只不过,你这个条件并不怎么样的人竟然把她的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也好,你们俩现在彻底分开了。这女人啊和男人之间的感情是磨出来的。女人在一个时期内基本上只能接受一个男人,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内也会犯傻,容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语和猛献殷勤给骗了。

女人还真怕难缠的男人。要是碰上死不要脸的男人来死磨烂缠,弄了肌肤之亲,再进一步有了实质性的进展,那就麻烦了。

不过,像你这种人比较安全,因为你傲呗。你整天紧锁眉头,头昂昂的,弄得那么深沉。你不去惹啊、逗啊女性,人家才不会主动送上门来粘你呢,

因为你不是冯君那样的人啊,粘你能占到啥好处?所以说,你这种人有时想真是气人!”

讲到这里,朱莹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拿出了一瓶可口可乐。她打开喝了几口后问朱雨深道:“你渴不渴?渴了就拿去喝几口,别嫌这嫌那的!”

朱雨深觉得有点好笑,他摇了摇头,把脸别向一边。

朱莹叹了几口气,接着说:“想起以前的事,我心里就堵得慌。我对你大朱已经算是很了解了,但不知你对我了解多少?我一路走来比你更辛酸。不瞒你说,以前我想喝可乐,又没钱买,就捡人家喝了一半扔掉的,可怜啦!

但我从来没有觉得那样做是丢人的事。人的情况总是此一时、彼一时嘛。彼时人都差不多活不了了,还管那么多干啥?不是说在近代的那几次大饥荒的时候,人已经暴露出了动物的本性了吗?讲起来,咱们没经历过那个时代,还是无比幸运的。

我朱莹的情况啊比你大朱要糟不少,因为你读书的时代比较好。那时候啊,像你这种超级优秀的学生,凭着自个儿的本事,考进不怎么交钱的师范学校就万事大吉了。读几年出来,花不了多少钱。你的机遇又比别人好,没教两年小学竟然到外充电,回来后就当了黄镇中学的老师。现在又调到这里来了,你爽啊!

你知道我这漫漫长路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想来真让人心里滴血,眼泪滔滔不绝啊!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你要是走我小朱这条路,八成在半路上就卡住了。因为你是男性,没有啥资本。

我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好歹是个女人身子。迫不得已的时候,是要以身子来抵挡一阵的。这事咱们还是从头来说吧。

咱们国家现行的教育体制是九年义务教育。在义务教育的小学、初中阶段,读书相对便宜。你大朱是走完了这便宜的教育,再进入公费的师范院校。与你不同的是,小朱我读了初中后读高中。然后再读大学。任你有天大的本事。这样都要花几钵子钱。你说要换作是你。你怎么搞掂这事?

这其中藏有的玄机、有几多辛酸苦辣,只有当事者自己知道了。

讲起来你可能还不信,我出身的背景还不如你。在我还不懂事的时候,就遭遇了父母离异的龌龊事。这事啊,在咱们周围发生的也贼多。

父母分道扬镳以后,我就变成了多余的人。他们把我扔给了年迈的爷爷奶奶。虽然法院把我判给了父亲,但他在外面混日子,几年都不回来一趟。

毫无疑问。我成了情况很糟的留守儿童。咱们这种不幸的小孩,是没有快乐的童年的。生活的磨难把我弄得人小鬼大。

跟祖辈在一块生活,也不是个事。因为祖辈年纪大了,挣不了什么钱。他们日子的好坏,多半还是由我的父亲的收入及孝心来决定。后来由于我父亲越来越不像话,这事彻底变糟了。

父亲可能在外有了别的情况,他人不回来,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打电话回来,接着也没啥钱回来了。于是祖辈们便把不满全部发泄在我身上,动不动。就小棍子抽我。谁叫我每天都消耗他们的粮食呢?

但是我这个人比较倔,在外人看来真是脸皮厚得没边了。任人家怎么辱骂。我照样对着人家笑,骗吃骗喝,糊弄一天是一天。

在读小学的五六年及时,祖辈们建议我辍学,回家帮他们干活算了。但是我偏不听他们的。因为那样一来,我就真的毁了。

我费了很大周折,分别找到了我的父母。跟他们吵啊闹,甚至以死相逼,才弄回了一些钱,保住了自己能继续上学。后来就一直这样扯皮、胡搅蛮缠,继续读完了初中。

但随后该死的高中阶级花钱还真不少。其时,我的母亲已经重新组成了家庭,并还生了孩子,在她身上榨不到钱了。我的父亲正和一个悍妇搅和在一起,悍妇把他的资源榨干了。我真的没希望了。

尽管我的中考成绩出奇地好,能上县高中重点班了。那时间、那个暑假真郁闷啊。

但天无绝人之路。想不到竟然有商家相中了我们那边的自然环境,要在我们村子不远处搞一个农家乐生态园。我家的那些田地基本上在征用范围内。

祖辈和父亲对这事都很乐意,因为能拿到不少现钱啊。所以咱们家很配合当地干部去征地。通过七催八催,年关的时候,终于下款了。

趁此机会,我便天天到主管这事的村政府里哭闹。说咱们家的这钱应该用来供我上高中、再读大学,因为这才叫做用得其所嘛。

经过我不断地折腾,终于打动了主管干部。他们把咱们家的补偿款中的大部分给我存在了一张卡里。为这事,我的祖辈和父亲都很恼火,他们甚至要和我断绝关系。

最后还是干部出面调解了此事。只不过这以后,我和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很糟了。讲起来也真是滑稽!

有钱了后,我干脆再上半年初三,第二年中考过后再上高中。第二年秋天,我终于如愿以偿上了县中重点班。

那会儿,有亲朋好友跑来给我出点子,叫我干脆学一些丫头那样,把自己定给经济条件还可以的光棍,再从男的家掏些钱出来读书。同时过上有滋有味的日子。

我呸!我朱莹怎么会干这种龌龊的事呢?那样做,到底是学生呢,还是人家光棍的发泄对象呢?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这种事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来的。做这种买卖,首先得是女性,像大朱你这种穷的小杆子可不成。人家要你做什么?

也许有人要说,穷的小杆子学生找条件好的女光棍好啦,或是给富婆包养不就成了吗?这事啊也不能说绝对没有,但几率比前者要小得多。能撞上这种好事的小杆子差不多要是极品了。

另外,就是丑的丫头八成没人愿包。讲起来这事也怪,咱们周围啊,有些女性又漂亮、素质又好、背景又好;而另一些呢,又丑又差还死穷,看一眼就够了。

在咱们读书的那时候,还有一个重要的指标就是学习成绩。那些资质好的丫头们,她娘的,成绩都不赖;而一些丑的女生,成绩啊、才艺啊都差得一蹋胡涂,这真是奇了怪了!

但我不信这个邪,我要搏一把。从小学高年级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的这张脸不敢让人恭维。所以,我从不幻想啥,觉得拼个优秀的成绩是自己的唯一出路。

这人啊,一旦给自己定好位了,事儿就好办了。在我顽强的拼搏下,终于为自己挣回了一些资本。很多人还是对我蛮感兴趣的,也就是说,我要是学那些有点姿色的丫头那样,去外面找个供我钱的人,把身子暂时租给某人,是有买家的。

但我这个人偏偏有志气,我不干小的,我要干就干轰轰烈烈的事。听说大朱你也算是个有志气的人。嗯,还行,咱们两个人都没有丢姓朱的人的脸。值得表扬!”(未完待续。。)

第176章

176

说到这里,朱莹拍了两下巴掌。话却暂时停了下来,她可能想到了什么。朱雨深发现,这一刻她的面部变得悲戚戚的了。

说真格的,朱雨深打心里佩服这个同姓的小同事。他自己就是由于出身不佳,才见识了社会的另一面;而朱莹作为一个长相不佳的女子,那种劫难肯定是空前的。但她还顽强地完成了四年大学的学业,这是多难办到的事啊!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朱雨深说:“小朱老师,你的这些事我以前不是太了解。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比较吃惊。你走到这一步真是太不容易了,这是个奇迹!”其时阳光正艳,春风吹过柳枝条,让它轻轻拂动着。

朱莹听见朱雨深这么夸自己,她的脸上泛起了两朵红晕。随后,她嘘一口气说:“大朱,你不错的,比较有涵养,又善解人意。要是冯君那小子像你这样就好了。可惜,他却是个玩世不恭的人。

上学期在黄镇时,咱们俩也有很多次在一块密谈。他曾经跟我说,他虽然同时拥有两个洋娃娃一样的妞,但她们都属于小女人,太矫揉造作了。弄得他的生活如一团烂泥。

他喜欢多接触我这样的知识型女性,又成熟又有不一般慧质,还可以像姐姐一样地呵护他。

但是,没过几天他又说像我这样的女性过于彪悍,床上功夫恐怕也了不得。他担心自己经不起这个折磨。

大朱,你看看。他讲这些。是不是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理啊?

也好。经他那么一闹,我是彻底对他没兴趣了。这也是难以割舍的情结啊。毫无疑问,谁不看中他们家有钱呢?否则他也不会拥有那么多性资源了。

小朱我是穷怕了。走上工作岗位以后,我见着穷人就呕吐,只好对富人趋之若鹜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对我在大学期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这事感兴趣。也罢,今天我就好好跟你说说这事。

咱们家要的那点补偿款在我读完高中时就已用得差不多了,因为钱在不断地贬值呀。原先我是算好可以到大学里抵挡一阵子的。结果却是很无奈。这时我也不能从父母那儿榨出多少钱来,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有的头脑简单的人也许要说:这还不简单啊,边上学边打工供自己就是了;或是找亲戚朋友拉赞助啊。

关于前面这一点,俗话叫勤工俭学,我确实也弄过。相信你大朱也弄过,不然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

但可恨的是,如今的穷人实在太多。在师大我们那个年级,家庭条件惨莫能睹的学生有一大堆。这些人都和我一样熬熬待哺,对于钱都显得猴巴巴的。大家都争着抢校内校外能挣钱的机会。

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就是女生要比男生脆弱。看着人家校园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看着住在一起的女生们整天大谈吃喝玩;看着同宿舍的丫头们有钱乱花。还无病呻吟,我那个气呀!

但除了气。我还能干啥呢?人家又没有损害到我的利益。大三时,我们班有好多女生都成了酒鬼,这是由常去外面聚餐练出来的。她们在不断地刺激着我。

而我的状况是,在大二时基本上就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境地。前期嘛,由于补偿款还有一些,还能勉强支撑着,吃喝穿都是维持最低生活标准。

我痛苦啊,我在怀疑自己坚持上学是不是在瞎折腾!我认为自己或许一开始就该辍学回家,干活挣钱糊口算了。

伤心归伤心,咒骂归咒骂,但日子还要继续。这时我的倔劲又上来了,我便要在师大一直呆下去。

你猜结果怎么着?我呀那学期开学时从家里挑了一代米和一个塑料桶过来,那桶里面是腌菜。不是没钱吃不起食堂的饭菜吗,我就自己在宿舍里解决。我隔几天去食堂借锅灶用一下,炒一坛子腌菜出来,再在宿舍里用小电饭锅煮饭,就这么应付着日子。

那种场景啊也真够滑稽的。同窗们在那一边喝酒喝到吐为止,为了讲义气拼酒量,他们有时还把吃下的酒菜扣吐掉再继续奉陪别人;我却一个人窝在某个角落里吃腌菜!我说这种灾难恐怕就是你大朱也难以承受吧?

坚持了一阵后我实在扛不住了,就走了极端。校内外有的是贪嘴的老杆子。我虽然姿色不咋的,但好歹年轻吧?我主动往那些自己认为能刮到油水的男人身上贴,作点牺牲,骗点小钱花花。那也是为了完成学业呀。

有人说干这种事有可能会对那些男人产生感情,我呸,这怎么可能?这只是一种交易啊。那些男人有家有室的,还干这种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哪还能对他们产生感情?这样腻了就换呗。

要说感情这事,也真是麻烦。一个丫头长大了,心里没这想法也不大可能。

进师大后不久,我就看上了一个隔壁班的帅哥。他那样子比你朱雨深可要俊多了,另外,他还是个运动健将。

我的肉吔,就他那穿着裤头在运动会的赛场上一马当先地跑的样子,就不知能把多少女生的心给震碎掉!

我不敢保证他对我是否来电。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喜欢找我谈心说古的。我发现他生活态度积极向上,人也阳光风趣,平时行事还有公子哥的派头。

我满心喜欢他那个样子。我的肉吔,那段时间我竟然想他想得难以入睡。当然,我也尽量在他面前维持着自己的淑女形象,尽量不让他看见我穷啊、苦啊等不光彩的那一面。

但现实终究糊弄不得。有一天,咱们俩自身的短板都在彼此面前曝光了。那时间,脸上真是挂不住啊!

情况是这样的:那天系领导把所有申请困难补助的学生集中起来发补助金,发的时候大家轮流上台从系主任手里接钱。

受资助的贫困生们要面带微笑和莫大的感激之情,因为那天有市电视台在现场采访摄像,我表情局促地站在那里。看着领导们及电视台的人都笑嘻嘻的,我却头脑发晕,感觉天旋地转的。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不经意间,我那心爱的男生也挤到了我们这些贫困生之间。他搓着双手,讨好地对人笑着。

他看见我后也很吃惊,瞪了我几眼。咱们俩招呼都没打,前后都板着脸,匆匆领了那点钱完事。

摄像完成后,领导对咱们俩提出了严肃的批评。骂我们俩没有感恩的心,领补助搞得像被人家榨了钱似的,这不昏了头了吗?这往后还想不想得到组织的关怀与资助啦?

这么一说,咱位俩当场就慌了,便马上承认自己的错误。说那会儿确实昏了头,对不起领导的爱心。咱们连抽自己几个耳光的想法都有了,那个悔呀!

你可不要认为我们那是说假话,是在哄领导。实话告诉你,那是我们发自内心的声音,人穷志短嘛。少了这个补助,对于我们来说,那还不是雪上加霜啦!

事后有人了解了这事后,把我们骂成是没出息的人。他们说士可杀不可辱,为了那点补助金在摄像头下曝光,事后还挨人骂,这不伤自尊啦?

我呸!说这话的人肯定是自个儿不差钱,如果断了他们的供应,看看他们还叽歪!这不都是迫不得已吗?

但是,咱们俩认了错出门后,就拔刀相向了。首先是我发难,我说我的肉吔,真没想到你这个有公子哥派头的人竟然还是个贫困生!枉费了本淑女花了那么多时间与精力来观察你、来把心思花在你身上!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骗子、无赖、窝囊费!

总之,我骂了一箩筐难听的话,把他骂哭起来了。

他抱着头蹲在那里,眼泪汹涌澎湃地淌。见他这个熊样,我便更来气,恨不得上去踹他几脚。后来却不知怎么搞的,心一软,也陪了几滴眼泪出来。

谁知一看到我软了下来,他就倏地站了起来,开始冲我发火了。

他骂我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平时装得像个淑女,装有气质、深沉,但背地里却跟屎一样!原来和他是一路货,穷得要去领补助,而且还对着摄像头!挨骂后还服了软。这是一个淑女、一个大家闺秀干的事吗?

他们家穷得叮当响,为了读书,已欠了一屁股债。并且这债还要不断扩大,将来就是光还这债就要把人累死。

但人要脸树要皮,他不能在同学们面前小气八啦的。另外也还要跟着时尚走。看见别的男生在女生面前摆谱请吃饭、看电影什么的,他也不能落后,也要干这种事。

这样一来,背后的亏空就更大了,于是他要找一个背景好的女生来作自己的对象。哪怕人不好看也没关系,只要能资助他就行了。当然,人要贤惠一点那就更好了。

我的肉吔,他找来找去,就找到我头上来了。他留个空在那,让我尽情地去做。正当他以为要如愿以偿了时,却发现真相原来是这样!郁闷啦!

咱们俩就这么相互责怪着。你看这个活动搞得,把咱们最后一点伪装的外皮都给剥掉了。从此,我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现象了,并且发誓非富贵者不嫁。”(未完待续。。)

第177章

177

彼此沉默了一阵,朱萤接着说:“刚才那个老男人你看见了吧?他以前是我的导师,他经济实力是有的。在我不幻想了一段时间后,就跟他粘到了一起。我是真心崇拜他呀,他也很欣赏我的方方面面。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屋里的那个母老虎虽然有高职称,但长得很癔怪,跟猴子一样。有我陪着他,他就很满足了。再说了,我开出的条件也很低,要是他要跟靓丽的女生搞师生恋,那是要砸血本的。他这人小气,不愿花大钱,咱们俩就这么凑合着吧。

有了他的资助,我在大学后期又起死回生,能继续混了。这钱啊,真是太奇妙了,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效用。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大三下学期的一天,班上生活委员去门卫那儿拿报纸信件。回来后,他跟当时在教室里自修的我和另一个刻苦认真的男生说,咱们两人有汇款寄来,得快带学生证去门卫处取。

恰好咱们两个都是穷鬼,没有现代化的联系方式,又没什么卡,否则家里人直接打过来就是了。那时间已经很少人像咱位那样,家里以汇款的方式给我们钱了。

由于都很缺钱,这个男生和我一听有汇款,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带上证件就往学校大门的收发处奔。

在路上,咱们俩边走边自顾自地小声嘀咕着。咱们俩都觉得这事比较意外。我是在想,到底是谁突发善心给我汇钱呢?是父亲?母亲?或是哪个亲戚?这好像都不大可能。

就拿父母亲来说,他们离异后为了给我钱的事。已大干过几场。后来两人干脆都退缩。以对我不管不顾为上策。像他们这样处置的人也确实很多。

所以。我就看不惯现在播放的有些矫情的电视剧。那些剧情啊,把这些敏感的事彻底弄反了。

咱们的现实中,夫妻分道扬彪后,不管后来的条件如何,普遍地是不想再承担他们两人所生的孩子的抚养责任。能躲就躲,能少给钱就少给钱。

电视上放的却是给钱还不稀罕,拖着小孩的女方或小孩本人一副有骨气的样子。先讲一通道理,然后把钱退回去。情愿自己苦熬。

这真是特别搞笑,难道我朱莹就没有骨气吗?没骨气早就没得混了!抚养费凭什么不拿?

据我了解,现在为这事到处都有吵嘴打架的。实际上这也没办法,因为分飞的男女多半会越混越差。他们自个儿都没钱了,哪还能给原先的孩子多少?

现在咱们已经习惯了的情节是,分飞后其中一方发达了,最好是男方发达了,把小孩的事、前妻的事、甚至前妻后面所组成的家庭的难题都给解决了。然后他又得了某某绝症,留下了巨额遗产。

就比如冯君和金爷相认后,金爷得病突然毙了。给了冯君以及冯家几箩筐钱。那冯家那三口人还不笑死啊,这情节也就完美了。

但实际情况却让人沮丧。冯君他妈又回到金爷身边去了。这一点,是喜欢追求完善及大团圆结局的人所不能接受的。

让人沮丧的事情还很多。比如就像我父亲,他后来一直没有能力续娶,这还不是因为他越混越差吗?若干年后,他回家了。空着双手,一副病歪歪的样子,浑身脏兮兮的。

当时我绝对没想到,阔别多年的父亲竟然以这种形象出现在我面前。既然这样了,我也没有必要去逢迎他、给他以安慰。我让他自己扛着心里的苦楚。不过他也可能对我的态度无所谓。

父亲就这样子,母亲呢,也是一个熊样!她原本以为再嫁就能嫁个条件好的、对自个儿又好的人。但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啊?

她在外又瞎鼓捣了一段时间,后来竟然和一个卖大饼的成了一对。两个人在城里租了个小门面,做大饼卖大饼,整天油腻腻、脏兮兮的。

有次我找到他们,还没开口说找他们要钱的事,他们就开口找我要钱。他们说快支撑不下去了。唉,我说这穷鬼怎么都给我撞上了呢?

再说我的祖辈们吧。爷爷一辈子都没啥出息,窝窝囊囊的。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说晴天要防雨天,雨天要防害病,到头来却什么也没防着,老了还穷得淌水。他从来没有让人看起过。

奶奶呢,也是个典型的农村老婆子,爱吵架,把钱看得比命还重。她曾不断地打击我,叫我辍学回来多干农活,或是出去挣钱补贴他们。

从小学讲到大学,我被她搞得烦都烦死了。要是定力不好的人,早就赌气随了她的意了。

这也是她希望的。因为她道听途说,了解到咱们读书整个儿是在糟蹋钱,毕业后没人管。她说,某某某不是读书花了几钵子钱,如今却又回到原点,回来重新和村上其他人一样走上做苦力之路了吗?

老东西老在我耳朵边絮叨,害得我几度也对自己失去信心了。要不是后来有男人帮我,我八成就毁在她手上了。

在我边走边瞎想的同时,男同学也叹息不断。我知道他们家也穷得淌水,读师大也是在硬撑死耗着。他说,世人认可的、书上写的、影视作品中展现的都是母爱喽、亲情喽,祖辈之爱喽。大家都习惯了浓妆重彩地渲染这些,颂扬这些。

其实呢,这只是明亮光鲜的一面;另一面的阴暗,可憎世人不愿提及。这就如挂在天空中的月球一样,世人更喜欢讨论它光亮的这一面的美丽,却不愿触及它那背面的神秘及黑暗。人性、世间万物也是这样的。

不巧的是,咱们就处于这黑暗之中。所见所感,都不是世人所渲染、所颂扬的样子。这也没办法的事。谁叫咱们在朗朗乾坤下。在四周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中。在富足的江南宝地,却是猥琐的穷鬼呢?

如果以丛林法则来解释人生,弱肉强食,咱们这穷的、弱的个体,不就给强者吃了吗?还到哪去看慈眉善目、到哪去找这爱那爱去?找抽还差不多!

在那举国若狂的年代,在间或再现的大饥荒的时代,不是出现过骨肉相食的事吗?难道那个时代久远吗?难道那不是世人所宣扬的文明时代吗?看看,都整了哪些事!

讨论了那么多后。咱们俩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个问题:咱们俩咋就来了这为数还不少的汇款呢?这钱到底是谁寄的呢?

咱们先是反复考虑家人及亲戚朋友中能给咱们寄钱的人。稍一思考,我们就都否定了亲戚朋友寄钱给咱们的可能性。

我当时便说,这么多钱人家亲戚朋友怎么会寄来?人家是吃错药了吗?咱们这些穷鬼,在亲戚朋友们中本来就不受待见,人家还会寄钱给咱们?真是想得美!

经我这么一说,他也泄了气。但汇款就摆在那儿呀,那只有是家人寄的了。但家人们的情况咱们自个儿是了如指掌的,亲人们都难啊,他们又哪里有钱能忽然寄过来呢?

我的肉吔,要真是亲人寄的。那他们自个儿又要受苦了,咱们也不忍心啊!

咱们又走了一段路后。穷男生突发奇想,说咱们这汇款会不会是哪个大善人寄来的呢?现在,社会上有钱人也不少,并且他们的钱也贼多,做点善事也无防。

我当场就否定了他的这种想好事的念头,骂他天真得跟个十来岁的孩子一样。我说,咱们这些穷鬼都长这么大了,遇到过这种好事吗?

我也不是说这事压根儿就没有,我是说咱们穷人有多少啊,你哪能指望人人都遇着那极端的例子呢?

就这样一路往前走,咱们俩越谈越沮丧,后来干脆沉默不语了。但来了汇款,这事是真的呀。想到这一点,咱们俩心里不高兴是不切合实际的。

我在盘算着可以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了。平常啊,自己对自己也有点太残忍了。然后再合理安排一下,下学期的事也好办了。

此时,我发现这个穷男生也是满面红光的,我估计他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果然,这个家伙说有了这笔汇款,他近期的生活大道就平坦了。他还要支出一笔小钱出来完成自己的夙愿,就是请自己心仪的女生看电影。再到外面搓几顿,或者送人家一些东西。

由于穷,几年来他一直没有这样做的资格。看着人家成双成对的这么多,而女生们又只认可在她们身上使小钱的男生,把他的心态都搞坏了。这次,他要趁此机会展示一下,释入一下自己,也许还要疯狂一次。

好家伙,一有钱,啥事都好办了,这穷鬼也要谈享受了!

吔,说到这里,大朱你可别说咱们这两个男女、两个贫困生同病相怜,就抱在一起取暖算了。然后惺惺惜惜惺惺,把饮食男女的事也给解决了。

你如果这么认为,那你就傻得没药可救了。穷鬼们多半只会相互倾轧,相互挖苦打击,是不会相互抱着取暖的。我一个好端端的女子,抱着他能做什么?我能从贫困男生身上获得温暖吗?我一看他那德性也饱了啊。

总之,咱们俩还是越走越开心地迈着步子。后来,终于到了门卫那儿。在咱们俩进收发室之前,有两个邻班的女生正好从大门外进来。

穷男生便上去说,明晚请其中那个性感的女生去吃饭、去看影。性感女生不相信他的话,还骂了他几句。他便说,现在就在等着取一笔额外的汇款,数目还不小,这马上日子就好过了呀。

性感女生一听这话,才给他奉上了一点点笑,说等着他来好好表现。可不要光说不练,让人耻笑噢!说着,这两个女生大笑不止,并鄙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穷男生朝她们的背影挥了一下拳头,说咱们走着瞧!随后,咱们俩进入了收发室,里面来拿汇款的人还蛮多的。

等待了一会儿后,穷男生便急忙上前,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和班级,向收发室的人要汇款。谁知,收发室那个胖妇女却不耐烦地说,今天的汇款已经发完了,哪有你们的汇款?

这句话让咱们俩一愣,一时还没回过神来。看她收拾包要走,我忽然上前用哀求的口气,让她再查一遍,说是不是搞错了。因为咱班的生活委员来过了,说有咱们俩的汇款呀!

我说听了这话,咱们俩才兴冲冲地带了学生证来领取的。说着我还把学生证掏了出来。此时穷男生也挤了过来,他一脸无辜的样子,似乎都要哭了。

胖妇女骂了一句真烦人,就把一个单子摔到咱们面前。她说,这是有汇款的学生的名单,都取走了,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到底有没有你们的份!

我的肉吔,那时间咱们俩先是从心脏到手脚都在颤抖,抖抖擞擞地把名单看了几遍。然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在滴血呀。我不知道咱们是怎么被胖女人赶出收发室的。

出来后,站在大门口,小风一吹,咱们俩同时都哭了。那时间,我真希望老天赐给我一个厚实的、能量大的英雄,把我搂倒在他的怀里,让我尽情地哭,

穷男生撇到角落里去了,他右臂扶在墙上,然后把头枕在胳膊,身上在抽搐着。哎,咱们俩这个样子真是够丢人的了!校门边那时间进出的学生很多,不过谁也没心思来烦咱们俩。

咱们俩那真是伤心得不能自拔啊,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这时我才回想起来,这生活委员不是明明跟我们讲了这事吗?他也是本份的人,平时没见过他撒谎呀!我越想越感觉不对头。

恰在此时,咱们的生活委员和同学大牙来到了大门口。我便拍了穷男生一下,咱们俩把他们拦住了,并以仇恨的目光看着生活委员,叫他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他俩见我们这个样子却笑得喘不过气来。生活委员骂我和穷男生是一对傻鸟,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他说,今天是愚人节呀!开个玩笑,耍一下,不很正常吗?这也是找给平淡的大学校园生活增些光彩呀!

大牙说,他中午就同样为钱的事给生活委员骗了。但这不打紧呀,打个电话回去,把心里已盘算好的,怎么去花的这些款子要来不就成了?有必要激动吗?

面对他这话,咱们俩穷学生感觉犹如被人捅了一刀般地难受。之后我发狂了,骂了他们两人一通,然后跑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哭了一通。等到天黑了,人家不在意我哭过了的眼睛时才回去。这个鬼愚人节,哎!

穷男生比我的情况要好一点,他大不了不改善生活以及追求的女生,就在性感女生面前继续丢人呗。

但我刚燃起的最基本的愿望又给灭了,我怀疑自己继续不下去了。哎,这以后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呢,我都不记的了。

现在想来,人家说物以类聚,这话是有道理的。穷鬼有时就应该抱在一起取暖,真不应该再相互踩啊。今天同样出身不好的你大朱在这安静地听我诉苦,我觉得很欣慰。但换作别人可以吗?”

说着这话时,朱莹便往朱雨深身边靠紧了,也确实让朱雨深感觉到了一点温暖。随后他们俩都静了下来,听着风声和柳枝交错的声音。朱雨深的内心时而波涛汹涌、万马奔腾,时而又归于平静、迷茫一片,他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未完待续。。)

第178章

178

其实朱雨深已经习惯了倾听别人说话。他也考虑过,为啥自己能沉得住气听别人抒发长篇大论呢?那是因为他是个热爱写作的人。

有时,他还要刻意地打听一些事,猜度别人的心理,以便积累更多的知识点。要是换作其他人,听别人叽歪这么多,恐怕早就不耐烦了,弄不好还要崩溃掉。

此时,他们俩在一起的造型,让外人看来无疑是很亲密的。朱雨深也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把朱莹当作了同性,或是异性的兄妹两人。在一起做什么说什么,不带一点性别的避讳什么的,这也是特殊的环境造成的。

他不知道朱莹在这个全新的环境中生活得怎么样,所以接下来他便问了她一些生活方面的琐碎,貌似兄长关心妹妹一般。

这时他们周围的人多了起来,有一对其貌都不扬的男女还坐在了离他们只有两米远的地方。这让朱雨深感到有点不舒服。

要命的是,这两个人还在一起做着亲昵的动作,想互把手伸到了对方的敏感部位。朱雨深决计要离开这里了。

谁知朱莹却一把拉住了他说:“大朱,你急什么?现在还早呢?你是不是嫌我长得不好,凑在你这个帅哥身边丢了你的面子 ,所以你坐不住了啊?

这一点我是承认的,我虽然没有你家婆娘长得好,但我的文化水平高呀,是不折不扣的女中豪杰。另外,大朱我建议你性格朝外向、活泼的方向发展。你给人的感觉是整天一副抑郁的样子。就像别人都欠你钱似的。这样下去。你几时才能融入这个新环境呀?

我就不一样了。我这人由于从小到大受的磨难超大。所以我知道怎么去适应这个社会,懂得啥时啥种情况下该忍辱负重。咱们是新来的人,又是外来户,所以没办法,只能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以求融入新环境。

你瞧,学校里的一半人都对我已经比较熟悉,他们很多人都说我是个讨喜的外来户。咱们办公室的文科老师武呈南和我的关系已变得很融洽了。

他是本地人。他们家就在学校边上。他有那个比较臃肿的妹妹,和他那骨瘦如柴的对象都在咱们学校的食堂里干活。武呈南这人有几大特点,一是他喜欢装土、哭穷。他称呼自己为俺,土得掉渣了。

他们家拆迁弄了一笔巨款,他却整天还要占别人的小便宜。他硬说自己家房子被拆了,又没得到啥钱。我猜他那样装是怕别人向他借钱,或是怕被坏人盯上了,然后对他及他们家人实施绑架勒索什么的。

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在谈对象方面特别工于算计,所以到现在也没入围城。讲起来这人也蛮搞笑的。也好交往,他在咱们一块儿坐台办公。还算不赖。你以后跟他交往还得多长几个心眼,别让人家占了便宜还感谢他。

武呈南那个胖妹妹叫武凤,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剩女,作风也不怎么好。但她这人比较外向,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她都喜欢勾勾搭搭,她尤其对帅哥感兴趣。

听说她还讲过这种话:一辈子不睡十个帅哥算是白活了!你瞧瞧,这哪里是女人嘴里讲出的话?我致所以在你面前扯出他们兄妹,一来是因为我跟他们处得不错,希望你也交他们这两个朋友。二来呢,武凤已经盯上你了,她对你很有兴趣。”

朱莹提到武呈南兄妹时,朱雨深的脑子里就在搜索着这段时间对武呈南的所有记忆,以及他把在食堂里干活的那些人的相貌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讲起来,虽然来此地时间不长,食堂里那个穿着白衣服的臃肿的女人确实给他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因为那女人的身材与肖蓉很相似,从侧面和后面看上去都像。只是她的面相没有肖蓉那么清秀与单纯。

她还喜欢描眉,并把嘴唇涂成紫色。并且她的眼神似乎是带钩的,她喜欢审视男性。

朱雨深脑子里搜索着记忆,嘴上却说:“武呈南的妹妹盯上我干嘛?我又不是什么帅哥!小朱老师你八成是弄错了。不过你说咱们要主动跟外界多交往,让自己忙适应这个新环境,这是对的。这方面我确实应该跟你好好学学。你看,你人不大,也才走上社会,就如此老练,以后我就跟着你混就是了!”

朱莹听他这么说,击了一下手掌说:“这事好办,谁叫咱们是本家呢?在这里咱们更应该像兄妹一样相处啊!”

说到这里,他俩两人都站了起来,心情都比较畅快,也有了归意。

回去时,朱莹走在前面,她走了一程忽然回过头来说:“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了,武呈南准备果断时间给他母亲过六十大寿,咱们这边区域的老师他准备都叫去吃寿酒。咱们办公室的头儿老方,还准备给他家做当天做主持人呢。

你我都免不了肯定是要去的,这也是更快融入集体的一个好机会。只是这份子钱,可能比你想像得要多,会超过黄镇人的水平很多,超出了你的期望值。哎,讲这也伤感情,咱们真是窝囊……”

说着说着,他们都觉得累了。便各自想着心思,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又浮现在了眼前。朱雨深知道朱莹这个丫头所受的罪要比自己重,所以他看着前面的她,觉得她越来越高大了。

经过朱莹的教诲,这之后朱雨深试图让自己变得外向一点。他便主动与周围的人进行接触交谈。每周开例会时,他也主动在会场上发言,目的是让别的老师加深对自己的印象。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办公室里的武呈南和老方就都和他成了无话不谈的老友;学校里也有了几个和他志趣相投的人;学生们似乎也喜欢上了他这个新来的老师。

一天。朱雨深来上班时。在校门口和武呈南兄妹遇着了。武呈南便向妹妹武凤介绍说:“这是咱们中学新调来的小朱老师。人长得比较帅,又有些气质。咱们在一个办公室,妹子你以后得多照应一下他。”

武凤一边盯着朱雨深看,一边说:“好的、好的”。朱雨深便给他们兄妹陪着笑脸。但同时他却比较纳闷,他不知道武凤怎么来照顾自己,她有这个能量吗?

回到办公室后,朱雨深发现朱莹和老方都没来。上午他和武呈南的课都是最后一节,所以他们俩就侃起来了。朱雨深先问道:“老方和朱莹怎么今天没来上班?”

武呈南说:“甭提了!他们俩去外面潇洒去了。前后要一个星期呢。说是说去外面听课、调研,其实那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出去玩。据说他们这次要玩好个景点呢。哎,没办法!要是俺哪天也能跟老大一起出去干这事就漂亮了。”

朱雨深不解地说:“出去听课,大家不是都有机会吗?以前我在黄镇中学教书还来过玉山区这里呢,你干吗羡慕人家?”

武呈南把脚架到另一张凳子上,作放松状说:“这你就不懂,咱们学校什么权都是老大一把抓。能跟随老大一起出去混,那是很多人都热切期望的。一来,和老大出去。吃喝住宿玩能差吗?因为回来报销起来简单啊。

二来呢,老大也是有行政级别的人。咱们学校有那么几个闲差、美差。拿钱还不少。跟老大走近点,是有好处的,保不准很快就能让你在本校占了便宜还多拿钱。

我说咱们办公室的这个老方可真是个人精啊,他比老大的年龄大,但整天在人家面前装孙子。挂了个年级组长,就成为了老大忠实的鹰犬。

你看他,平时在咱们这些普通老师面前吆五喝六的,极力表现得成熟稳重、学富五车的样子。他有事没事还幽默一把,能让朱莹等小女孩笑上半天。但他头脑清醒的很。

在他的上级面前,他就表现得窝窝囊囊的,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又憨厚,又天真。因为此时不需要他表现稳重、幽默了。他如果还那样做,领导们怎么办?”

朱雨深将信将疑地说:“没这么夸张吧?我看本校的老大——吴校长,以及其他几个头儿都文质彬彬的,人看上去也单纯。毕竟这是在学校里嘛。”

武呈南低下了头,摆弄了一下手机说:“学校的氛围比外面一些机构是要好一点。但是,这里不比你们黄镇中学。你们那乡村中学很小,就那么一块弹丸之地,周边都被民风淳朴的农村包围。你们在那里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农民们一样,没啥夜生活的花样,没啥胡涂心思好想。

你们在那里教书,把书教教好就万事大吉了,偶尔弄个外调的机会也就那么大的事。

咱们这里就不同了。你看咱们十五中,初、高中在一起,总共有这么多个班级,还有那么多的职能部门与机构,又处于新区的中央地带,夜生活极其丰富。所以咱们这里是貌似平静的表面下暗藏着许多玄机,这也应了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咱们这里的上调机会可多着呢。有的人还从讲坛上跃出进入了政府部门,或是升入了教育主管部门。这叫做海阔凭鱼跃,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与机遇了。

俺是个没出息的人。因为俺骨子里太小气,不舍得使钱,所以以后估计没戏了,就这样混呗。讲起来,小朱老师真是有能耐。想不到这次和老大一起出去活动也有她的份,她不简单啊。

你瞧瞧,大朱你跟小朱整个儿就不在一个档次上!俺心悦诚服地羡慕她。哎,我这贪财又小气的性格,浪费了很多机会啊!”

朱雨深能觉察出武呈南这句话是话中有话,但人家不愿细说,他也就静了下来,忙起了自己的事。

中午去食堂时,人还很少,朱雨深发现武凤隔着那层玻璃在向自己招手。等他到武凤对面时,武凤向他眨了一下眼睛,说:“你就是和武呈南在一个办公室的帅哥吧?记住了,以后你每天都来我这打饭打菜!”

说着她给朱雨深打了最好的一份套餐,只收了普通套餐的价格。朱雨深木然地看她忙着这事,他俏然地接受了武凤的好意。随后,他吃得很香。他觉得自己也是个没出息的人。和武呈南的区别在于,他自己食欲太好。因为小时候家里穷,没吃上啥好东西,这么多年下来了,还是没有改变。

所有后面的几天,他都不由自主地去武凤那儿打饭菜。有时人多,武凤不会给他便宜的价格,但份量一定是很足的。这使朱雨深真得很受用。(未完待续。。)

第179

179

这样搞了几天以后,朱雨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他隔一天去武凤那儿一次。一段时间以后,朱雨深感觉自己好像变胖了。肖蓉也这么认为,她说,看来还是在市里生活好啊!

周五那天放学前,全校都在忙着大扫除。朱雨深带着几个学生在搞学校边的花坛,擦那些磁砖,并在花坛里面拔草。他忙了一阵,直起腰来准备放松一下时,冷不防却被一个软的东西撞了一下,撞得他差点摔倒了。随后他发现两个女人站在自己后面发笑,其中一个是武凤,另一个很瘦,应该是朱莹所说的武呈南的对象了。

朱雨深感觉头晕晕的,他也没上前去和武凤打招呼。这时瘦女人走到他跟前说:“妹妹武凤刚才这样跟你打招呼,你怎么没反应?不过你样子是不错,妹妹有点眼光。”她边说边打量着朱雨深,看得他心里发毛。他不知她们的用意何在。

这时武凤凑到面前来,她先朝朱雨深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用手捅了一下瘦女人说:“嫂子,你跟他把那事说一下吧!”说完她走到十米开外的地方,背对着这边,腮上泛起了红晕。

瘦女人便对朱雨深说:“我就开门见山了吧。妹妹武凤喜欢上你了,她想跟你做男女朋友。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啊。武凤也是个要强的人,她还从来没主动跟哪个男的提个这事。因为一惯来都是人家追她,追得吐血。你可不要不识抬举哦!”

朱雨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觉得自己此款仿佛又是在听如冯君那些信口开河、玩世不恭的话语一般。

但是。容不得他多考虑。武凤已经气急败坏地过来了。直问他到底怎么说?

朱雨深这才觉得事情严重了,他立刻正色说道:“我是已经结过婚的人了,这个你们不知道吗?我老婆跟我一起搬到这里来了,我们的新家已安了在这里。你怎么冒出了这个想法?”

他这么一说,武凤和瘦女人都张大了嘴。武凤低声骂了几句脏话,红着脸说:“这个朱莹,我操她妈!她竟然骗我、耍我!回头我跟她没完!”说完她们俩气呼呼地走了。朱雨深被弄得啼笑皆非。

第二日,武呈南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他告诉朱雨深。武凤昨天下午很受伤,回去后还哭了一顿。他说,这事主要怨朱莹,她一直在误导武凤;也怪他自己,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把这事调查清楚;当然也怪你朱雨深一直藏着掖着,神神秘秘的,婆娘也没现过身。亏得武凤这段时间对你这么好,真是白废了!

这些话又一次让朱雨深非常难堪,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他也搞不清朱莹在这件事上到底做了什么鬼。他想当面把这事讲清楚。但朱莹自从出去听课、玩以后到现在都没回学校。

据说朱莹后来又请了探亲假回北方的老家了。他想打个电话给朱莹。但终究还是作罢。随后他算了一下,朱莹应该下周一就来上班了。他觉得他们三人一照面肯定要起冲突。

转眼就到了周一。朱雨深走到校门口时,发现朱莹和老方站在角落里在说着什么。他没有上去打扰他们。

站了一会儿,一阵冲动袭来,他真想上前抓住朱莹,把那问题搞清楚,以便一扫这几天的不快。但是他看到朱莹从小提包里拿了两包烟出来,他就定住了没动。

他依稀听得见,朱莹说那烟是她在旅游的地方买的当地特产烟,用以来孝敬方领导。老方推辞了一下后就眯着眼睛揣进了口袋。见状朱雨深拔腿就走。

当他走进办公室里时,发现武呈南铁青着脸对着自己,半晌都一言不发,这让他直打寒颤。他想到朱莹马上要来了,可能要上演一场唇枪舌战了,这不免让他觉得紧张。他缩到自己办公桌的角落,用书本挡住视线,并装作专心致志写写画画。这么伪装,他是想退缩,以免不让自己卷进冲突。

一会儿后,朱莹和老方边说笑着边进了办公室。武呈南这时却埋头看起了书。

朱莹和老方谈完话后,走到武呈南桌前,拍了一下桌子说:“你怎么搞的?我出去这么长时间了,见我回来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嘛,你瞎了吗?”

武呈南说:“哎哟,混得好的人就是牛!我说朱美女,你回来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你难道叫我敲锣打鼓放鞭炮来迎接你啊!”

朱莹说:“是啊,我的肉吔。你武子不是历来喜欢标谤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好男人吗?为我制造一次浪漫不行啊?”

武呈南说:“我的肉吔,你说我是新好男人,但这种男人一般都好色呀!你可别给俺占了便宜还偷着乐哟。”

朱莹说:“怕什么?你色而不淫,淫而不乱不就成了吗?”

讲到这里,老方有点吃不消了,他说:“作为你们的领导,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讲话真是口无遮拦,下次注意点!”这句话一出,办公室里便静了下来。这正合朱雨深的意,他就喜欢安静。

但朱雨深自己也比较反感朱莹,她在瞎散布消息,她那样耍武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针对他在恶搞。

终于在一天下午,他算好了朱莹和自己都没课,便向朱莹发难,责怪她不该干如此丧德的事。

朱莹听完朱雨深的叙述与抱怨后却说:“我说大朱,你别先急着向我发难,这是他们俩应有的报应。你看,我耍了他们,他们也没敢对我怎么样吧?

因为前不久他们把我惹了,我当时就发火冲他们说咱们走着瞧!武凤当时很不以为然,她说你朱莹这个外来户还能翻了天不成?你要征罚我武凤尽量搞快点,把我搞惨搞哭,我就佩服你。可别让我等急了!

这对狗兄妹,也太小看我朱莹的能耐了。我先在他们面前装了一把,假装服了软,骗得了他们的信任。然后而给他们一击。事也不是多大的事,但这个伎俩也要用心去弄的。

大朱你很不幸,充当了一回我的道具。但武凤对你有心,你也够意思了。哎呀,你真不知道,这是很不容易的事啊。武凤对象谈了几十个了,从十几岁开始谈,几个月就换一个。但据说能让她动心的男性没几个。

大朱你可能是由于身材好,又有气质,加上我拼了老命帮你做宣传,导致武凤等女性这才动了心。我的肉吔,讲起来,女人也真是好骗。

我说这事啊,怪我还是感谢我,也是你一念之差的事。武凤的资质应该不比你那婆娘差,而且她毕竟是玉山区本地人啊,家里因拆迁搞了几钵子钱。实话实说,想搞掂她做老婆的男人应该也不少。

大朱你权衡利弊,把你那黄镇的婆娘休了,要了武凤也不是不可以。那样你就更容易在新区这边混了,回黄镇走亲戚窜门也会更有面子啊。

我说这武凤啊,也有点呆。她喜欢你,还怕你有婆娘了不成?她还是有机会的嘛。这事啊,全靠个人争取,管他现状如何?

依我说啊,这事好办得很。我也跟武呈南聊过这事了,武凤可以在你面前装温柔,为你作点牺牲,再倒贴你一些钱,必要时还要装一下可怜。这样磨下去,磨一段时间,我敢保证绝对能把你大朱的心烫化、烫软,让你不得安宁。

但是,这话又说回来了,武凤干嘛要这么做呢?他们武家可是新近拆迁的暴发户啊,武凤也不是丑得、老得嫁不掉人了,大朱也不是天下唯一的美男呀!我猜你们后面没啥大事了,放心吧!”

朱雨深听她这么说有点不舒服,他说:“你们之间斗气,关我什么事?我也弄不懂,你们之间有啥好斗的,你来玉山区的时间也不长啊。另外,你刚才说的话又不正经了。”(未完待续。。)

第180章

180

朱莹笑了几声说:“话说这武氏兄妹也没得罪我本人什么,只不过把我的一个好姐妹给伤了。顺着咱们俩那次谈心谈得天黄地老的那个柳树林,再往前走一段,过一条马路就到了一个码头边,那里泊着一些船。

那些船民都是周边县区的外来户,他们一般搞短途运输,这个码头是他们休整的基地。靠西边的这一排船民都姓梁,是从我老家那边过来的。其中有一个船民的女儿叫梁纤露,她现在在我们中学东边的幼儿园当幼儿教师。她和我是初中同学,以前关系还不赖。

她读过高中,回来后没啥事干,就跟父母跑运输。跑了一段时间后,她觉得在江上寂寞难耐,就在他们的基地呆着,不愿出去跑船了。这也难怪,女孩子人大了,心也就乱了。整天在江上跑来跑去,几寂寞呀?江上恐怕连半个帅哥的影子都看不到,这还不让姑娘憋得慌呀!

后来通过跑门路找关系,她终于搞了个幼教的工作。还算不赖,把那些孩子伺候好了,就有固定的钱拿。她们还不像咱们在中学教书,有这个指标那个考评的。

我也是前不久通过和别的同学联系,才获知梁纤露竟然猫在这里,就在我的眼皮底下。

我的肉吔,从此有事没事我便跑到她那儿,或者她跑到我这儿。两个人推心置腹地狂吹一通,把祖宗八代的事都挖出来讲,这样也比较爽。和你们几个爷们在一起尽谈女人一样。咱们大姑娘窝在一起谈得全是男孩子、男人的事。

俗话说女大不中留啊。不过梁纤露当幼儿教师以后就好了。她那学校边上就有一个机械厂。那里面上班的老少爷们狂多,后来她肯定不寂寞了。这是没办法的事,你总不能叫人家禁欲吧?那是不人道的。

听梁纤露说,她还有个族姐,比她稍微大一点。那个女的也不愿跑船了,就在机械厂附近找了个帮人家开小卖部做营业员的活。

那女的我见过,长得也不赖,但却是个哑巴。听说她平时不吱声。但要哇啦哇啦叫起来能把人吵死。她那小卖部是在机械厂男士们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上。

我的肉吔,她一天能欣赏几多帅哥与非帅哥呀!你说,这天生不足的哑巴都这样憋不住了,咱们这样的好女子哪能耐得住寂寞啊?

噢,大朱,告诉你一个我总结出来的观念,不过这也是老话题了,就是女人比男人要更现实些。就拿你大朱来说,你代表了一部分男人,喜欢营造什么精神世界啦、意境啦、乌托帮啦什么的。听起来蛮美好、蛮吓人的。你们这种人算是境界比较高的男人了。

还有很大一部分男人也都喜欢瞎想。他们有时能对着美女的像片发呆;有时想某某意中人想得睡不着觉,都是苦鬼。馋鬼。然而这多半是虚无缥缈的,没啥用。

更有甚者说赢得某个女人的心就行了,至于要不要她的**无所谓!我的肉吔,这跟高僧、活佛有一拼!但是,这鬼主意要是摆到咱们女性面前,却通通是荒唐的,可笑的。

女性嘛,在乎的就是金钱与**,就是**裸的。小朱我也是女性,我是个直人,沿啥好藏着掖着。关于金钱和良好的**,两者能兼得那是非常完美的事。不过能拼得完美结局、没啥遗憾的女性能有几个呢?能获得其中一个优势条件就已经不错了。

最不济的情况是,只能在男性那讨到一副马马虎虎的**。这时女人气归气,八成也就跟他糗了算了,**也是不能耽搁的呀。

然而,如果你们啥东西都不能送给女性,光会说教,搞些精神上的安慰什么的,你干脆趁早死旁边去!女人要那东西做什么?还能当饭吃啊,能让自己爽啊?那不招人恨才怪呢!

人是社会性的,现实社会中的人可不像影视剧中那些人那样,有主角、配角,跑龙套的人之分。

影视剧上主角风光八面,被男主角抛弃的女人,或是男主角看不上的女人八成就走投无路了,因为没她的戏了呀!所以女性都显得痴情于男主角,一不如意就寻死觅活的。

回到咱们现实中,这是哪有的事啊?俗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别说像我等优秀的女子以及那些靓女了,就是像梁纤露那个哑巴族姐梁莺,哪个背后不是有若干个男性在虎视眈眈地盯着?

东方不亮西方亮嘛。就像我在冯君这条路上走不通,回头却豁然开朗,路还是四通八达的。

所以说嘛,遇到挫折的女人是很快就能找到新生活的。离开了这个男性,很快就有别的男性来补凑。新生活开始后,还惦记着那些老事做什么?如果对以前的事啊、人啊念念不忘,不也很恶心吗?

我说嘛,女性比男性思想健康,没那个实实在在的东西,就别凑这个热哄!”

朱雨深听到这里有点坐不住了,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对朱莹说:“小朱,你扯那么远干吗?你不是要告诉我你为啥要报复武氏兄妹吗?他们是怎么惹了你呀?噢,是惹了你的好友吧?”

朱莹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哎呀,我的肉吔,扯半天还没切入主题。不过这也是必须的,小朱我发议论是要先做铺垫的。

话说这梁纤露,她是我的同学,好友。我到新区这边以后,我们交往几次后,她俨然成了我的老闺蜜。没想到她竟然被武呈南给耍了,听她说这是去年年底的事。这之后她又和武凤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我知道了这事后,就借你用一下,给武家搞点打击。梁纤露是经人介绍给武呈南的。一开始他们对彼此的印象还不错。武呈南虽然老大不小了。但样子不算困难。工作也过得去。他又是本地人,家里再新获了一笔款子。

梁纤露嘛,温柔、漂亮,条子很好。虽然她跟咱们一样,也是外来户,但她们家背景不错。她在家是独生女,据说在那些船民之中,她们家生意做得最好。

另外。梁纤露已经干了幼儿教师了呀,每个月也有固定收入了。她年龄比武呈南要小七八岁,很水灵的。人家说,周围想搞掂她的男子不知有多少。

然而在这件事上,咱们国家的人历来是讲究门当户对的。这武家和梁家都掐着指头算计,算来算去都觉得仿佛可以开亲。于是,武呈南便和梁纤露在去年夏天以后就正式以对象身份相处了。

本来嘛,这也是件好事。但坏就坏在武家人太小气上面了。听梁纤露说,她一开始和武呈南相处得还算愉快。武呈南也没猴巴巴地要对她做啥,果然有君子之风。

事情啊。是坏在一次在野外的见面上。那次,武呈南把梁纤露约到了学校东边那边柳林里。他说要耍一次浪漫,另有无比珍贵的东西要送给梁纤露。

他这话把梁纤露搞得心潮澎湃。去那儿约会,又要送贵重的礼物,这也太浪漫了吧?要是礼物够贵重,接下来发生点什么事,做点大动作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话说这武呈南跟梁纤露之前已经交往了一段时间,却基本上还没在她身上花过钱,梁纤露已有了不满情绪。

然而那日接到武呈南这个通知后,她就释然了。心想啊,这武呈南在女友身上花钱也是不花则已,一花惊人啊。

梁纤露就这样怀着激动的心情去奔赴约会了。果然,两个人一碰头,武呈南就对她动手动脚的,弄得她心脏砰砰直跳。她尽力抵挡着对方的得寸进尺。

折腾了一阵后,终于,武呈南叫梁纤露闭上眼睛,说马上就要见证奇迹了,他就要把这无比珍贵的礼物送给她了。

此刻,气氛到达了**。梁纤露的脸已经红了。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就在猜着武呈南到底要送自己什么呢?竟然搞得这么 重这么神秘,千呼万唤都出不来!

其实,她的心一直以来并没有完全被武呈南占据,她的心里自然有自己认可的白马王子。跟武呈南处对象也是抱着谈谈看、骑驴找马的心态来做的。

但如果这次武呈南肯在她身上花血本,那就足可以证明他的诚心与大爱。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果这次武呈南做得够到位,那她也不要再找马了。这白马王子不就摆在面前了吗?

接着,她的脑子里又闪过了在影视上所看到的诸如此类的场景。那些耍浪漫的男人多半是送女人项链啊,手镯、戒指什么的。

她猜武呈南多半是项链,因为送那东西最适合叫女人闭上眼睛,他要悄悄给她戴上嘛。武呈南约会前就提到这是个无比珍贵的礼物,看样子,价值不菲是肯定的了。

想到这里,梁纤露的意识几乎飞了起来,她感觉浑身无比畅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手啊,腕啊,脖子上啊一直没啥动静,但嘴唇却挨了很重、很实惠的一吻。她惊得睁开了眼睛。

此时,她看到武呈南在得意地笑着。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身上所能承受珍贵礼物的部位,一摸她却慌了。

我的肉吔,怎么啥都没有呀?她一直没反应过来,所以疑惑地看着武呈南。

武呈南此时却有点不高兴了。他说,怎么了?难道不是么?我武呈南给你的这一吻,不就是无比珍贵的礼物吗?

听了他这话,梁纤露真想哭!但碍于面子,她硬是没动声色。

岂知武呈南这时却要发飚了。她开始把手伸到了梁纤露的敏感部位,看那样子,恐怕不做完大动作是不肯罢休的。那时间正好柳林里也没有人,遍地都是厚厚的茅草,睡两个人根本不成问题。

梁纤露考虑到了周边环境,另外,此刻他觉得武呈南真是恶心透顶了,她推了武呈南几下。想让他就此罢手。但武呈南没有参透她的心理。依旧我行我素。

情急之下。梁纤露在武呈南的脸上打了一巴掌,使得力气还蛮大的。这也没办法,在那种情况下如想让武呈南住手,这就是最好的方法了。

但梁纤露的这个动作显然会让武呈南猝不及防。这个小气鬼,再也没想到他的一个吻竟然换回了一巴掌,而且还是一个他考虑再三才能接受的女子弄了这事!

接着他们俩就在原地大吵了一通,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总之梁纤露是不准备再和他发展下去了。

本来嘛,这事也不算什么轰轰烈烈的事,到此也可以结束了。他们两个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往后的日子长着呢,都将重新开始呗。

但是武家人真是没出息,他们说这事毁在了梁纤露手里,那她就得赔损失。他们把某年某月某日,梁纤露在武家吃了饭,为她买了东西等。全部挖了出来折算成价格。外加武呈南的精神损失费,列个帐单叫梁纤露来陪。这事主要由武凤去办。

武凤带着清单。三番五次到梁纤露所在的幼儿园找她要钱,把那点破事弄得妇乳皆知。但梁纤露也不是好惹的。于是两个大姑娘就在一块吵啊吵的。结果这事还是不了了之。

但这么一闹,这两个大姑娘的名誉都臭了呀。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首先是梁纤露,在吵架时,她被武凤恶语中伤。她被骂成了私生活狂乱的人,占了人家便宜就跑路,还不如做皮肉生意的,

如此一来,让梁纤露在一些年轻杆子心中的印象大打折扣。很明显的例子是,开发区那边有一个和梁纤露彼此都来电的帅哥,自从武凤去闹过以后,他再也不向梁纤露示好了。他转而追求那个哑女梁莺,并且两个人很快就搅和到了一起。

据说那帅哥抛出的话是,情愿要个哑马也不要梁纤露这个滥的女人!

这对于梁纤露来说,损失可就大了啊!原先她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如果和武呈南能搅和下去就搅,不行就把替补拿上来用。

岂知武家太不省油了。武呈南与武凤这么一闹,让她认可的替补都不再理会她了,这损失也够重的。

听梁纤露说,那个姓翟的帅哥很有才情,对人又体贴。只是家里条件不容乐观,所以她才一直没有定下心来跟人家糗。

但自从和武呈南闹翻了后,她就不再考虑那么多了,就准备和翟帅哥凑和成一对算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那小子太清高,他接受不了梁纤露的乱与不诚信。他干脆把哑巴搂入怀中,这无疑是在气梁纤露。

梁纤露的名誉搞坏了,武呈南兄妹也没落到好果子吃。从这件事上,周围的人都发现了武家人狰狞的面目。他们把自己是本地人这句话老是挂在嘴上,以为这是个多么了不起的条件。岂知他们这话会导致一大片人心里不爽。

再就是让人看清了他们家人小气、泼辣。武呈南还受到了学校领导的警告,批评他败坏了玉山区教师的声誉。

武凤嘛,她想得太简单了。她拼命争叫,找人理论,不肯吃亏。她岂知,道这种事折腾下去肯定是两败俱伤,哪有完美的结局?

那段时间周边的妇女、婆子们都在讨论,说谁家要是娶了武凤,那不是娶了个活菩萨回去了啊!那还不要天天把她供在高处啊?这种人谁敢碰呢?

于是乎,原先想要武凤的人家多半打了退堂鼓。只剩下了那些又穷又差的杆子,他们嘴上说自己吃点亏把武凤这个祸害娶回家算!因为本来条件就不好,死猪不怕开水烫。穷又差的杆子和不是好女子的武凤就凑合着搅和吧,别把身子给浪费了。

你瞧这是什么话?武凤听了这些还不气死啊。

事也凑巧,新年一开始,咱们两个活宝横空出世,来到玉山区十五中学,来到武凤的眼皮底下。当我从梁纤露以及别人那里了解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后,我觉得仿佛应该给武凤一个安慰。

之前,武呈南已经屈尊跟在食堂上班的瘦鬼建立了对象关系。这回武子做了一次明智的人,因为受梁纤露那事的影响,他的机会已经不多了,能搞掂瘦鬼也不错啊。瘦鬼也是本地人嘛,他们两个本地人搅和到一起,一边排外一边尽情地疯狂去吧!

讲起来,把你塞给武凤这事应该怪你自己。有天早上,武凤在食堂边摘菜,你坐在离她不远处的石阶上可能构思什么东西。我发现你看武凤眼睛都看直了,受此启发,我就有了主意。

其实有一点我是清楚的。那就是,就是你很欣赏武凤的相貌、身子。不过,你也只想吃吃她的外快食。如果叫你放弃现有的,把你和自己婆娘的事推翻,你肯定是不干的。

但武凤这个高傲的人怎么能只给你这个条件差的人吃外快食呢?这样,戏剧的冲突不就来了吗?

我便跟武凤讲你是一个纯情青年,如今怀抱珠玉,一边打拼要天下名扬,一边冷静地观察社会上的淑女,冷静地待娶。

说你通过观察,发现她武凤就是自己的女神。要把一钵子精神全部寄托在她身上,所以有时才会看她看呆了。对于你来说,来玉山区碰到她武凤,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要为她发狂,我的肉吔!

这个时机贼好,因为武凤正处于感情的低谷呀,她都怀疑自己尚好的身子是不是就此要荒废掉了。我的肉吔,突然冒出一个帅哥来,要对她示好,并且无比仰慕她。她犹如久旱逢甘淋,心里那个爽呀!

加之武呈南对你的印象也不错,她便在心里把你放倒过若干遍了。讲起来你也贼爽啊,也是老大不小的人,还有这般魅力,你还不快躲到一边偷着乐去!

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俗话说爬高必跌重嘛。武凤的心膨胀的非常之快,结果却在一瞬间给你捅了一刀,给弄炸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们兄妹那样傲,那样对待我的闺蜜梁纤露呢?我不经意间也把你抬高了一次啊。”

听说朱莹霹里啪啦地说了这么多,朱雨深有点坐不住了,他觉得朱莹所讲的这些事比较夸张。他说:“武凤,还有那个梁纤露,这么一闹就两败俱伤了。武凤似乎更惨,因为她又被你耍了。她们这事该怎么说呢?我觉得武呈南仿佛没有错。”(未完待续。。)

第181章

181

朱雨深还要说点什么,但朱莹向他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她又要来驳斥他了。

她说:“大朱,别替古人担忧了,人家现在都好的很呢!前面我就跟你讲过有关主配角的理论了吧?在影视剧里、在很多人的意识里,大千世界的人是有主配角之分的,角色一旦没把握好机会就没戏了。

但现实生活中哪有这事呢?因为每个人都把自个儿当作了主角了呀,周围的人都是自个儿的配角呗。自己把握着自己,到哪里不能混呀?

这武凤与梁纤露暂时受了点挫折,但一旦有新人新事的介入,都能很快就会从不快乐中走出来的。

女人嘛,没啥精神追求嘛,也就没啥精神羁绊了呀。无论何时何地,金钱与**才是实打实的东西呀。然而,这种东西到哪抓不到呢?你懂吗?

再说你认为武呈南没错,那是事不关己时唱的高调。你想一下嘛,咱们现在在新区生活,这种状况是黄镇能比的吗?这里啊,可真是灯红酒绿、无比精彩的世界,哪一样能离得了钱呢?

来此后,咱们的手机不是老不消停吗?比在黄镇时收到的垃圾信息,垃圾电话要多多了吧?这都是人家想方设法要赚你的钱!那些搞电话销售的人贼特妈的烦,不容你说话,他们就向你推销什么什么的,在诱导你消费。

然而咱们这些背景不咋样、现状又不怎么乐观,挣的钱只够过小日子的人,哪敢瞎折腾钱呢?我的肉吔。讲起来让人堵得慌。咱们就能挣这点钱。但打咱们口袋里钱主意的人还真不少。

除了这些骗人的电话、信息,就是经常能看到的那些哭穷的报导了。一会儿是这个有病没钱治了,一会儿是那个想升学没钱上喽。哎呀,这种情况还贼多,跟咱们大小朱那会儿一个样。有的人穷的程度比起咱们来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确实,对于那些困难家庭来说,要筹一笔不算大的钱,可能就已是难于上青天了。那些钱宛然变成他们眼中的天文数字。但是,那点钱对于阔人们来说可谓九年一毛。同样都是人,区别就有这么大,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你又不能指望穷人一旦需要这钱时,就由阔人们来买单,这大多不可能,也不切合实际。不说别的,就看穷人与富人那悬殊的比例,也能看出抱那种想法很幼稚。另外,阔人们还肯呢?

这不。指望阔人不行了,那就只能劫贫济贫了。咱们这些二半吊的人。外加周围很多一直只糊了个嘴的人,竟然每每都成了人家拉赞助的对象。我火呀!

依我说呀,没那个金钢钻就别揽瓷器活。如果不能像我朱莹那般坚强、自立,干脆就不要混了。有病嘛,也不要治了。因为打劫了一老钵子穷人,满足了你一家,这也是很不地道的事啊。

这实在没办法。咱们要不把口袋捂紧点,那咱们自己也没得混了,八成也不会有如今这个样子。

由于经历特殊,小朱我少年老成。但我结识的那些姐妹可不是这个样子,她们贼不把钱当回事,结果都吃了亏。这又回到了那句老话:有实力才有魅力嘛,不管男女都是这样。

大朱你说武呈南没做错什么,你认为梁纤露过于挑剔。行,咱们可以设想一下,假如有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追你,你又把她视作了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的鸡肋,你心里还有别的追求目标或选择余地。

某一天,她说要给你好处,给你珍贵的礼物,但结果却只是一个吻,我猜你八成也会不高兴的。因为还是真金白银实在呀。

你别狡辩,说性别颠倒过来了不一样。我可告诉你,都是这么回事!因为大家都穷,你要的是物质性的东西呀,女人的一个吻能给你带来什么?

冯君那样的人,条件非常之好,他就更不稀罕某个女人的吻了。然而女人,或者像武呈南那样的男人,怎么又肯轻易去吻穷鬼呢?你懂了吗?

大朱,你就不要光挑好听的讲了,这很虚伪。现实社会永远都是**裸的。再说了,你不也是从小就见识了世间的这些了吗?”

听朱莹哆嗦两次以后,朱雨深把朱莹和冯君作了番比较。他发现他们两讲话有相似之处,就是直白得让人难堪。

随后的几天里,通过观察与比较,朱雨深又发现小朱和冯君是有区别的。在办公室里,冯君历来都是如入无人之境,口无遮拦,咋咋糊糊的,大有老子天下之一的气势。

但朱莹平时似乎话也不是很多,她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默默地鼓捣手机或平板电脑什么的。她在本校的行踪也变得异常诡秘,她那个单身宿舍很少去住。

有时,她的心情似乎也不好,讲话冲冲的。但是有一点朱雨深能猜到,就是朱莹很节省,从不乱花钱。她似乎也不用花自己的钱。

经朱莹这么一闹,朱雨深发现武氏兄妹对自己已怀有敌意了:武呈南不愿和自己讲话,而武凤一旦看见自己就虎着脸,装凶相。

这情景让朱雨深有点吃不消。另外,他在家和肖蓉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他感到比较寂寞。于是怀念起了在黄镇的日子。那时候,办公室里有夏有礼等人,一天到晚拟古说话,确实蛮逗的。冯君来了以后,更是把气氛推向了**。如今在这里却冷清多了。

天气变得越来越暖和了。又一个又休日来临时,朱雨深想一个人出去逛逛。他骑着自行车一路向东,很快就过了那边柳林,再穿过那片灌木与杂草丛生的江边湿地,就到了朱莹所说的那个停船的码头了。

这里的河边全是坚直的水枫香树,水面也比较开阔。水呈暗绿色。从这里转个弯出去。就进入了长江的主航道。朱雨深能看得出来。这里应是内湖的深水区。

朱雨深把自行车停在圩埂上那几个大石凳处,他坐到石凳上,极目远眺,顿时心旷神怡。远处是一潭清水,一眼望不到边;近处码头两侧停着的船只一字排开,有的船上还冒起了炊烟,烟雾在岸边的枫香林和茅草地之间僚绕着。隔水而望,市里主城区那些高楼笼罩水汽中。显得影影绰绰的。

因为能看到那些高楼的影子,所以才能让人区分出,这到底是在那儿。在黄镇北边的长江边,也有此处的这番景象,但却无法看到那些高楼。

不经意间,朱雨深发现一条船开出去了。开出一段后,有一个年轻女子从船舱里走了出去,她用桶从这长江内湖里打了水上来,然后披散了自己的头发,并拿了一个小瓶和一个盆出来。

原来她是要在船上洗头。那一身粉红色的衣服包裹下的姣好的身材。配着周边的这番景象,真让人感到江山如画。春意正浓。

看着载着她的那船渐渐地驶远了,朱雨深忽然有了想作诗的冲动。他取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和笔,写下了几句轻快、祥和、唯美的语句。

接着,忽然响起的笛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站了起来,四处张望,寻找着,却始终发现不了吹笛子的人身在何处。

那笛声非常幽怨,和眼前的这番景象有些不协调。前段时间,他在柳树林那边游荡时,也听到过这笛声,只是今日感到这声音离自己太近了。从声音他可以判断出,制造这笛声的人,一定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并且心中一定积聚了很多苦楚和幽怨。

一阵风吹来,那片枫香树的枝头便摇摆了起来,似乎让人感觉这是音乐使之动起来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雨深发现那只开动的船只能依稀见着一点影子,它已经驶进长江主航道了。

而近处的另一条船的甲板上出现了另一个年轻女子,她在扭动腰肢洗着衣服。一会儿后,那笛声听不到了,从船后的灌木丛中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他手里拿着笛子,朝蹲在那里洗衣服的女子身边走去。

这下朱雨深知道了,他在此地听到过的所有竹笛声应该都是这个男子制造的。

随后,那对男女一起摆弄起那些衣服来。朱雨深不自觉地往他们那里走了过去,在离他们50米左右的地方他停了下来。

忽然那女子发现了伊伊呀呀的声音,而那男子却一直沉默着。朱雨深立马回忆起朱莹前几天所说过的话,她曾经提到过几个人,其中的一个女的是哑巴,地点也是在这片船民聚居的地方。

朱雨深观察了一会儿,他基本上能肯定,眼前的这个哑女就是朱莹所提到的那个。

那个男的转过身来时,朝朱雨深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做事。

随后他竟然又直愣愣地看着朱雨深这边,这目光让朱雨深比较窘迫。接下来,他丢下手中的衣服,径直朝朱雨深走来。

朱雨深站着没动。当那男子走近后,他终于记起来了,那人曾经是自己教过的一名学生。

那是他刚到黄镇中学教书的那会儿,所教的初三年级某班的一个学生。不过那时候他很瘦,如今却是一副标志的样子了。

那人走到朱雨深面前时,他想起来了,这个学生的名字叫翟苏云。他们俩在黄镇中学相处的时间只有一年,能记起他已经很难得了。

此刻,翟苏云已站在了朱雨深面前。他上下打量了朱雨深一番,吁了一口气后两个人相视一笑。

翟苏云说:“若干年不见,一表人才的朱老师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否则我也认不出你来了。真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遇见你,太意外了!”

于是朱雨深便把自己调来新区十五中教书的事讲了出来,他还把自己的近况,包括婚姻家庭等事告诉了翟苏云。

翟苏云说:“朱老师的现状让人羡慕啊。这几年来,经历了很多事,但我的事……哎。说起来伤感。今天咱们在此不期而遇。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这样吧。咱们俩今天一定要好好聊聊。中午我请你吃饭,咱们俩等会儿去新街那边。”

随后,翟苏云小跑着回到那条船的甲板上和那个哑女做了个几个手语,那女的转过身来看了朱雨深一眼,似乎还朝这边笑了一下。朱雨深想起来了,朱莹提起过她,她的名字应该叫梁莺。

那么,这里她应该还有一个族妹叫梁纤露。就是武呈南送了一个吻给她的那个女子。她们都是船民的女儿。对了,刚才有一个妙龄女郎在驶走的船上洗头发,那有可能就是梁纤露。

关于翟苏云,朱莹好像也提到过。朱莹说翟苏云是先追梁纤露,后又放弃她,宁愿去和哑女梁莺搅和的一个帅哥。

想到此,朱雨深刻意盯着翟苏云看了一眼。凭着直觉他就能猜到,翟苏云和梁纤露、梁莺这两个女子之间的那些事一定扣人心弦。他不知翟苏云最后为什么会做了那样的决定。在朱莹眼中的翟苏云和真正的翟苏云本人肯定是有着很大的差异的。

此时,他们俩已经走在了江堤上。翟苏云停了下来,用手指了一下前方说。他来这里已经三年多了,前面开发区那儿是他工作和生活的地方。

他目前终身大事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对象就是刚才在船上洗衣服的那个哑女,两家人已经在一起办过定亲酒席了。

朱雨深发现翟苏云告知自己这些情况时,表现得很平淡。另外,他也显得比较成熟,仿佛经历过人世间的很多事了。

当他们俩走到一处十字路口,朱雨深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十点钟的光景。他便提议两人先到路口边绿化带中的木长椅上坐一会儿,翟苏云同意了。

他们俩坐到长椅上后,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人流和车流,一时竟都在沉思着。朱雨深感到周围的噪音忽然大了起来,他莫名地感到局促。实际上他大可不必这样,因为在他身边坐着的人是自己的学生呀。

好一会儿后,翟苏云说:“一晃不少年过去了,朱老师虽然年龄也不大,可能也是桃李满天下了。那一年,你给我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你的样子很深沉,很少能看到你笑。不瞒你说,我后来有意没意就学起了你的样子。

你让我忘不了的另一个原因是,你曾经是那么一个颇有争议的人。你曾经做过一些别人不愿做或做不到的事,在老师们和同学们的眼里,你都是一个怪人。

而我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学生,那时的成绩也不是非常拔尖。你能记起我这个学生,足可见你的记忆力是如此之好。

时间永远都是匆匆而逝,很多人阔别后再次相逢也许就老了。现实世界的变化也是如此之快,咱们俩现在身处的这一片,三年前还是一片茅草地。那情景和那长江北岸的我的故乡差不多。

平日里,现存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整天都行色匆匆地忙碌着。而那些以前曾经存在于这片土地上的人都被掩在了土地底下。但这片水域,这片荒原,却是永远存在的。它们也在慢慢变化着,变得越来越有生气。

在修这条路的时候,我也来做过工。施工前,荒原上有星星点点的坟墓,那都是离现今稍近一点的这片土地上存在者。这些坟主人的后代获得了一些赔偿金,然后放炮仗把坟迁走了。

动工以后,施工人员在地底下深处又控出了先辈们的遗骨。由于时代已久远了,已考证不出现在活着的人谁谁要来对这些遗骨负责。

于是他们便被散落到四面八方。这些都是距今不远的各个时代这方水土的主人。我在这儿干活的时候,每天都能看到这番场景。这都会让我心寒、让我伤感。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喜欢坐在某个安静的地方吹笛子。那悠扬的笛声可以带走很多尘世间的烦恼。笛声在这片茅草地与柳林间穿梭,再掠过湖面,宛如是我在为逝去的人唱挽歌。

你看,长江的岸边生长了一片片的水枫香树。那些树枝干很直,也很容易长大。但这种树只是一种是非常普通的木材,就像咱们这片土地上的人,从出生到长大成人似乎都很容易,大多也都是无用之才。

不同的是,人最终却都要化作尘土。我想,如果把每个逝去的人,都看成他化作了这江边的一棵枫香树,那就有了诗意,也美妙多了。”

朱雨深点了点头,他认为这种设想委实很好。(未完待续。。)

第182章

182

沉默了一会儿,翟苏云接着说:“你可能不了解我的过去,但我对你的事却有所耳闻。不幸的是,咱们俩都出身寒微。讲起来让人沮丧,现在像我们这种情况的人,一不小心就能碰上。生活圈子里是找不到几个出身高贵的人。

我性格内向,心情一直忧郁,这都拜我的家庭背景所赐。我的家在江北一个又穷又闭塞的地方。这还不够,我的父亲又是个好赌的人,一有钱在手上,他就要去赌。

赌到后来,我们家的情况是越来越糟。眼看邻居们都盖了新房子或是准备着盖新房子,而我们家住的还是爷爷交给我们三小间瓦房。这样,母亲的心情自然不会好。

所以,我和弟弟都是在母亲的抱怨声与哭声中长大的。这也难怪,我们一家子除了住的差不说,也没什么钱添置新衣服,一家人吃的伙食也很差。

父亲在外面赌的时间长了,还欠了不少赌债。一到年底,债主们就上门来要钱了,弄得我们家每当过年都很痛苦。

我至今仍然记得一件非常伤心、无赖的事。那是我十四岁那年,我们母子三人吃了多少辛苦终于养了一头一百多斤的肥猪。年关的时候,我们家要把这头猪杀掉。除了猪肉能卖些钱,那些猪头、猪脚、猪下水,终于能让一家人美美吃上好一阵子了。

我们一家人太缺油水了。那时间,我和弟弟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也都馋得不得了。看着猪被两个屠夫放倒了。然后是刮毛、剖肚、切肉。我们可高兴了。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情况却把我们吓呆了。等屠夫把猪肉切成若干块以后,突然有十几个人冲到我们家来。他们说父亲欠他们的赌债,老是还不上,所以今儿个就来抢猪肉用来抵债。

于是,很快地,他们一人抢一部分。后来的人和动作慢的人就去抢猪头、猪脚,猪下水等。

没过多长时间,整个一头放了血的大肥猪被这些人抢得只剩下猪毛了。就是那猪血。也被人连盆带血一起端走了。

尽管我们一家人当时还没缓过神来,但两个屠夫不干了。因为原先是讲好给屠夫几斤肉和猪肝充当劳务费的。然而后面的情况是啥都没有了,屠夫便吵着向父母亲要工钱。我们家当时又哪里有钱给他们呢?屠夫们气得火冒三丈。

这时,村上的人也全部聚拢到我家院子里。父亲便向村上人借钱付屠夫工钱,但谁家又肯借钱给父亲呢?

最后我婶婶出主意说,把我家里的两只鸡给屠夫拎走抵工钱算了,不然这事怎么结果呢?村上人都附和说,是应该这样做,屠夫们的家离本村很远,他们也赶着要回家呀。

万般无赖之下。我妈便叫众人散去,以便她撒谷子唤鸡回家。后来捉住了两只鸡分别给了这两个屠夫。他们这才也满足地散去。

人一走光,母亲就大哭了起来,弟弟也直掉眼泪,父亲瘫倒在了椅子上。我当时真是气得跑出去了。

从那天开始,我对父亲充满了仇恨。之后任何事我都不听他的了,我顶嘴说滥赌的人没资格管儿子。

但是小学毕业的那个夏天,我却因为干了一件坏事,被父亲打得半死。他也许是把积存了多少日子的怨气一下子发泄了出来。

那是我和村上几个年龄相仿的伙伴去偷村口那一家的桃子,不巧的是被人发现了。随后那一家的男女主人恶狠狠地扑了过来,抢了我们手中桃子,还把我们骂得不成样子。

后来,他们把他孩子都放走了,唯独把我扭送到了我家里。一年后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我们家欠他们家钱,人家借这个机会再来施加一次压力、羞辱我们家人一次。

如此这般,父亲被羞辱了,他当然不能放过我。然而,由于他的那次暴打,彻底让我寒了心,我离家出走了。我的亲戚很多,都在江南,外婆家和阿姨家就都在黄镇。

外婆家在长江边上,而阿姨家就在离黄镇不到一公里的那个村子上。

我离家出走以后,先到外婆家住。母亲来接我回去时,我说什么都不愿回去。正好那时小学也毕业了,在自家那儿上中学也不方便。我索性跟家里人说我要在黄镇上中学。没想到父母竟然同意了我的这个要求。

我姨家不是离黄镇中学很近吗,我就在阿姨家寄宿下来了。我阿姨家的条件还不错。他们有一个独生女叫小琴,比我小一岁。

我来上初中时,琴表妹也上初中了。我们是同年级的同学,她在我隔壁班。琴表妹长得很秀气,她的性格也好。

刚开始,我感觉寄宿在阿姨家真不错,不要听父母无休止的争吵声,以及母亲很悲惨揪心的哭声了。眼不见心就不烦了。

而且我才读初中那会儿,父亲的表现还不错。据说我不在他身边了,他对于那次暴打我的事产生了愧疚之情。所以此后一段时间不怎么赌了,他好好干活挣钱养家。并不断往阿姨家这边送米送钱,让我安心在阿姨家住,安心在黄镇中学上学。日子就那样不咸不淡地过着。

这样,在黄镇呆了一年多以后,我动不动就想家了。一方面是因为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难免会思念亲人;另一方面,我也受够了那寄人篱下的生活。

那时间,姨夫在家呆的不多,因为他的工作单位不在黄镇。阿姨是镇上的计生干部,她经常要下农村查访计划生育的情况。所以他们家那栋楼房里多数时候只有我和琴表妹,还有琴表妹的奶奶三个人在。

自从我开始寄宿姨夫家时,这个老太就对我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欢迎。有事没事时,她就在阿姨夫妻俩面前絮叨。给他们施加压力。说白养一个外人可不行!

每当此时。阿姨都显得很难做。好在姨夫非常仗义,他反驳婆子说,现在这种为了就近读书,寄宿在亲戚家的情况不是很多吗?再说,苏云家也贴钱贴粮啊,怎么叫白养他这个人呢?

老太讲不过儿子,她又不服气,所以就整天不给我好脸色看。越往后。她就做得越夸张。这让我比较受伤,但为了读书的书,我也只能忍了。

因为我那时如果不在黄镇读书,只能到我们那儿的县城租房子读中学了。那花的代价可大了,家里根本供不起。

一年多以后,我的感觉变得很痛苦,倒不是因为这个老太,而是因为琴表妹对我态度发生了变化。

在我才到黄镇她家住下的那会儿,琴表妹表现得很乐意。一来在我们俩还小的时候,每当父母走亲戚串门时。我们每次见面处得都很好;分别时,都有依依不舍的感觉。

二来琴表妹说她是独生女。她父母又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工作上,所以,她时常感到寂寞。正好,读中学时,我来到她家,加上我们俩又是同年级的同学,所以她对那种现状满心欢喜。

琴表妹的学习成绩只处于中等水平。她知道我的成绩好,所以经常拿题目来请教我。我们俩经常在一起讨论学习与生活,那种感觉真得很甜蜜。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琴表妹的心理产生了变化。我想,这有几个原因在里面。

琴表妹从小生活条件不错,所以她身体长得比较好,也比较快。我们在一起呆了一年多以后,我发现她的变化可大了。她的身子变得亭亭玉立、含苞待放;心灵上也变得喜欢想种心思了。

不巧的是,那段时间我们家的经济状况是每况愈下,父亲竟然又沉溺于赌博了,弄得家里吃喝都不能保证。这样一来,自然也就没有多少物资输送到黄镇供应我了。

后来母亲来黄镇把情况讲明了,她请求阿姨家暂时不要赶我走。母亲说,我初三一年在这吃饭的开销,就算是向阿姨家借的债吧。

当时这事对我的心灵触动很大,我都想自己主动提出来不要再麻烦阿姨家了。但结果我只能红着脸,什么都没说。

我能预感到后面我的处境将不妙了。因为我发现琴表妹了解到我们家的情况后,她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怜悯与失望。

果然,到了初三的时候,也就是朱老师你来黄镇中学的那一年时,我已陷入了绝境。

在黄镇的阿姨家,我成了多余的人。琴表妹的奶奶动不动就会对我骂出一大通难听的话;阿姨夫妻俩也是懒得理我;琴表妹看我的眼神里已有了讨厌的意思。这种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愈演愈烈。

有一次,琴表妹约了她班上的几个男女同学来家中作客。她买了很多菜,几个女生忙了一上午,忙出了一顿大餐。吃饭时,她没有叫我过去跟他们一起进餐。我反而听到琴表妹在她的同班同学面前把我这个表哥贬得不成样子。

其实对于这些,我也无所谓了。因为人家讲的都是实情,谁叫自己的出身不好呢?

但是,那天傍晚时的所见所听,却像一记鞭子一样,狠狠地把我抽疼了。

那些同学吃过饭不久都走了,只留下了一个瘦高个的男生,他的外号叫竹竿。据说他中午吃饭时喝醉了,所以留下来在琴表妹的床上睡了一觉。

傍晚时,他睡醒了,来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

那天也很巧,阿姨夫妻俩和婆子都去邻村亲戚家吃喜酒去了,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人。而我当时正猫在自己房间里看书,房间的门虚拟着,并开了一小半。

竹竿眨巴了几下醉眼后,琴表妹来到竹竿面前。她洗了几件衣服要把衣服晾起来。琴表妹先向竹竿报以莞尔一笑,嗔怪他年纪不大,还那么贪酒!

谁知当琴表妹转过身去以后,竹竿竟然猛地上前从后面抱住了她,琴表妹吓得尖叫了一声。

见此情景,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竹竿在欺侮琴表妹。所以我没加考虑就冲了出去,叫竹竿放手!

谁知我的这个举动却让他们俩很是纳闷,让他们面面相觑。随后,竹竿冲我说他们俩是热恋中的情人,你一个外人来叫什么叫?说着他松开了手,他阴着脸责怪琴表妹怎么养个邻班的男生在家里?难道是不想好了吗?

琴表妹顿时慌了,她叫我走,不要在院子里碍他们俩的事!接着她向竹竿解释了很多,总算把事情讲清楚了。于是他们俩牵手上了楼,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但我清楚的是,那天晚上阿姨夫妻俩回来时都到半夜了,婆子没有回来。他们回来后只是问了一下琴表妹是否睡了,然后就在楼下就睡下了。竹竿就算晚上留宿在楼上琴表妹的房间也是安全的。

这件事给我的震撼不小。一方面,我绝对没想到清纯、秀气而又害羞的琴表妹竟然早恋。她就那样和她的意中人在一块缠绵,早早地就偷食禁果。

另一方面,我也绝对没想到,作为清纯少女的琴表妹竟然已那么地势利。因为她在和竹竿解释的时候,把我贬得不成样子。她生怕失去竹竿,这只是因为竹竿的父亲是黄镇派出所的所长。

那一夜,我的心真的很痛。由于缺少关爱,一直以来我都把琴表妹当作了自己的精神寄托,咱们俩的关系也可以称作是青梅竹马。

但在我没犯任何错误的情况下,琴表妹就提前宣判了我的死刑,并且还做得那么**!让楼下的我眼睁睁看着还没成人的她在楼上放肆,她给我造成了怎样的伤害啊!”

讲到这里,翟苏云别过脸去,显得很颓废。朱雨深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现在你的终身大事不也解决了吗?

生活哪有那么一帆风顺呢?我的家庭背景应该比你还要差,一路走来,经历的辛酸不知有多少。除了我,我发现因出身不好而受连累的人还真不少,还是乐观一点吧!未来都是有希望的。”(未完待续。。)

第183章

183

说着,他们起身往前走。他们要穿过那条新近才修的马路,然后去那边的新街上吃中饭。

这条马路的车流量不是很大,路口有红绿灯和电子眼控制着。他们俩瞅准了绿灯时横穿马路,但却差一点被一辆高速驶来的小三机给撞击了。

很明显,这辆摩托三机是在闯红灯。除了三机,朱雨深发现那些骑摩托车、电瓶车的,骑自行车的,以及步行的人,大多都不看路口的红绿灯显示,都在埋着头就往前走。只有那些小轿车或客货机动车才看着信号显示运行。

这种无序的交通方式让朱雨深感到吃惊。 这种情况在黄镇发现不了,因为黄镇那边人流车流都有限,路口没有必要设红绿灯来控制,有冲突时谁先谁后完全凭着感觉走。不过车子在那种情形下基本上都会把速度减缓。

比较紧张地穿过马路后,朱雨深又回头站在那儿观察了一会儿。他快速地回忆起来自己来新区后过马路时遇到了几次危险情况。

从这些情景来看,人生在一定程度上已无异于一场避险的游戏,这让他感觉不怎么舒服。

翟苏云也在路口矗立了一会儿,但他们俩都沉默着,没有针对这事说些什么。随后他们在一家小饭店里坐了下来。

此时饭店里只有他们两个顾客,翟苏云点了三个菜,要了几瓶啤酒。

翟苏云说:“朱老师如今酒量怎么样?看得出来,你的日子一定过得比较滋润吧?我在黄镇呆的最后一年,你从别处调到了黄镇中学。

那时你住在教学楼侧面的单身宿舍里。我有时会到你的单身宿舍里向你请教题目。虽然你只是教历史的。但同学们知道你的文化功底深厚。而且给人讲解题目时态度也非常好。所以男女同学都喜欢拿题目去请教你。

有几次,我去你的单身宿舍时看见你正在烧饭菜。你经常是烧一大锅子菜,然后留着慢慢吃。从这件事我就能看得出来,你家里条件肯定也不好。

但是我当时还是非常非常地羡慕你,因为你已经走上工作岗位了,自己也有了一个独立的生存空间。而且以你那种方式过日子,肯定能积攒下一些钱。

当时我在想,如果我自己能挣钱了。也有一个独立的生存空间了,那该有多好啊。因为挣钱后,我就不再被家里的情况所控制;有了一间还算宽敞的单身宿舍,也就不用再寄宿在亲戚家了。

而且我发现,和你一起分来的咱们的体育老师古明秀好像对你蛮有感觉,她有事没事就到你的宿舍里翻书看。只不过你好像比较矜持,不怎么理睬她。

我的情况却是越来越糟。我当时最害怕的事是琴表妹带同学回家,因为那是我最丢面子的时候。琴表妹也不客气,她会在同学们面前把我们家的实况全部说出来,让所有人对我产生厌恶之情。

最后一学期开学的时候。不知怎么搞的,那个派出所所长的儿子竹竿竟然骂了琴表妹几顿。骂她不要脸、死赖皮。说是跟她玩玩的,她却当真了。

为这事琴表妹气得在家睡了几天,也无心学习了。当然她也会迁怒于我,说就是因为我在她家住,搞得不伦不类的,才让竹竿放弃了她。

我当时气得准备一走了之。恰好随后母亲来到阿姨家,说不管我的成绩如何,初中一毕业,就不可能再让我读下去了,家里也没这个条件啊。尽管我当时的成绩非常好,换作条件好的人家肯定会花大代价来培养这样的苗子。

因天不遂人愿,我只有黯然地离去。听了母亲的那番话后,我当场就把行走收拾好跟她一起回了家。我说既然都是放弃,还不如早点放弃,省得再受寄人篱下的气。

这事最终被姨父劝住了,于是我又在他们家呆了下来。也许我又留下会导致琴表妹很失望,因为她后来整天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正好那段时间我们在学一篇戏剧,叫《获虎之夜》,那个剧本很长,分了三堂课来讲。我记得那时我们的语文老师夏老师正好生病了,那篇课文是朱老师你来上的。

我为什么记得这个剧本呢?因为那个男主人公的处境跟我太相似了。

只不过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他的表妹对他的态度。不过那些也不能相信,有人不是说中国的知识分子太喜欢自作多情吗?那情节是文人们大脑中所想象出来的理想状态,但理想与现实之间隔着很大的距离。

在《获虎之夜》中,男主角黄大傻比我的情况还要差。他是一个孤儿,一个人住在山间的破房子里。那地方靠近他的姨父家,他的姨父是个猎户,家境比较富裕。

黄大傻的那个比较水灵的表妹莲姑,也是他阿姨夫妻俩的独生女。莲姑上面也有一个奶奶,那个老人心地很好,全剧中她都非常同情黄大傻。

真是非常巧,若干年前的我,竟然就如黄大傻那样,上演了一场活话剧。虽然结果都是以悲剧收场,但情况又是多么地不同!

因为作为剧中灵魂人物莲姑和我的琴表妹,她们的表现是截然不同的。

在黄大傻家境尚可的时候,他与莲姑因为是表亲关系,所以能经常一起接触,一块儿享受成长。

这样就日久生情了。莲姑对黄大傻的那种好的感觉是坚定不移的,即使黄大傻后来的状况已经非常不堪,她还是铁了心要和他走到一起,用自己的爱来拯救他。以致于她和父辈产生了冲突。另外,她排斥外界一切好的条件与人的诱惑,甚至要以私奔来实现自己的愿望。

关于小时候的那些事,我与琴表妹之间和他们两人的情况非常相似。琴表妹在产生变化之前。一直都爱粘着我。这也让我无形中把她当作了能让自己产生快乐的人。

我本以为情况会朝着理想的方向发展。就是琴表妹像莲姑对待黄大傻那样对待我。让我走出心理困境与生活困境。然后努力改变现状,过上快乐的日子。

后来证明这纯粹是痴心妄想。我不知道琴表妹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者为了哪一件具体事改变了对我的态度,从而让我变得很是惶恐。

不管怎么说,她在我的家境越发困难的时候,不是给我以安慰,而是报以不友善的态度。而且,她竟然势利地和那个让人讨厌的竹竿过早地谈上了恋爱。结果她却因为自身条件、背景等不佳。落得个自取其辱的结局。这和那剧本里的女主角形象真是有天壤之别。

我当时一边学着那剧本,一边经历着这真切的事,感到心里很不平衡。于是抱怨自己的时运不济。

那时间,我的头脑也很单纯。在那种无望的情况下,我还是对琴表妹痴心不改。因受自作多情的文章影响,我也变成了自作多情的人,觉得自己的痴情一定会换来好的结果。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后来,在我离开黄镇几年以后,琴表妹和我邂逅过一次。那次她坦诚相告。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我,而把我引为她的终身伴侣。这倒不是因为我们是表兄妹。那倒是次要的,关键是由于我们家太臭名昭著了。

那次猪肉被抢的事,后来传到了她们村上。这边人传言,我们家欠了巨额的堵债,就是把一家人连东西都卖掉都还不上。而她是一个出身殷实家庭的清纯姑娘,怎么能和赌鬼家的儿子在一块搅和呢?如果不小心被骗了,那一辈子岂不毁了吗?

所以在她长大了,身体长好了,头脑成熟了以后,她就坚决地选择了疏远我。同时,她也后悔小时候跟我在一起交往太多。她恨不能把那些记忆都抹去,她不想承认那个事实。另外,她的父母也或明或暗地提醒她,和男孩子交往一定要谨慎,千万不要被出身不好的人给骗。

介于此方面的种种原因,她只能选择疏远我。否则,如果像理想主义者所虚构的那样,她不管外界的反应,一味地要和小时候颇有感觉的男孩搅和下去,那她怎么向周围的人交代?她的父母又情何以堪?

再说,那种死犟的女孩多半也是要吃亏的呀。上到《获虎之夜》这个剧本的时候,她也思考过很多。她很庆幸自己不像女主角莲姑那么傻,否则弄个悲剧结局出来怎么办呢?

听她讲这些话的时候,我表现得非常平静。因为在那不久前,我们邻村发生了一件事,那足以证明舆论力量的强大,证明琴表妹的考虑是对的。

那是一对姓翟的男女整出的事,讲起来这件事真叫人扼腕。在我们那一片地方,翟是大姓,周边的几个自然村散落着很多姓翟的人家。

开头是,我们邻村的翟二宝在外打工时和一个同是姓翟的女子好上了。说这是因为在外打工挣钱很辛苦,又非常寂寞,同是老乡的人肯定要走近一点相互照顾。

翟二宝是在外做瓦工的。那个女的叫翟芳,她在外面打零工。两家的条件都不怎么好,家里都需要他们在外拼死拼活地做。翟芳的家和我们那儿已不属于一个镇了。

他们两个人干活都很卖力,一天都舍不得休息,挣的钱也都舍不得花。他们俩家对各自的儿女都很满意。

当他们俩相遇相处后,彼此对对方都产生了好感。他们俩志趣相投、志同道合、惺惺相惜,又是在家庭管不到的外地,再说年龄也都有二十四五岁了。所以很自然地,他们就好上了,就住到了一起。

那年年底,他们回家后把这事一说,双方家长也觉得未尝不可,毕竟这两个人都不错嘛。只是有人说是两个人一样的姓,这不怎么好。

但是,有些人不干了。由于在农村大姑娘很紧俏,本来有好几家预谋着要把翟芳娶走的。听说出了这事,翟芳竟然在外私订终身。那怎么行?关键是。这样的人家当中有的还主动让翟芳家占了他们家的便宜。结果翟芳却和翟二宝成双成对地回来了,这不让人气愤吗?

有的预谋着要翟芳的男子在家更是吵又是闹的,硬要父母整出点事端出来,不然怎么甘心呢?如果把这对人拆散了,某些人还是有希望的。这样一来,便有人拼命地散布谣言,捣翟二宝与翟芳两个人的坏水。

说什么这两个人以前都和别的人好过了,说翟二宝性格有缺陷、翟芳这丫头比较疯啰等等。让翟二宝与翟芳的父母听着心里不怎么舒服。好在他们二人矢志不渝,根本不在乎外界怎么说。

但是某一天,他们却被人抓住了软肋,受到了致命的一击。那个破坏人家姻缘的人,由他们两人的姓展开联想,要找出他们是同宗并且是不同辈的人,那么他们俩的结合就有问题了。想不到结果还真是这样,那人如愿以偿了。

尽管我们这辈人以及我们上一辈人很多都不按辈份取名字了,翟二宝和翟芳两人的名字之中都不带辈份。但我们的祖辈们的名字之中都是有辈份这个字的,只是那些祖辈很多都进了土。

俗话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坏好事的人说根据考证,查出翟芳应该比翟二宝长一辈。是翟二宝的姑姑辈的人。这下好了,你侄子怎么能和姑姑糗到一起呢?

这一石激起了千层浪,周围的开始议论纷纷了。议论到后来,众人说就算翟二宝与翟芳是一个辈份,也不能结合呀,谁见过兄弟姊妹组成对子结婚呢?何况姑辈与侄子了!

如此一来,他们两人便成了众矢之的,他们的父母开始动摇了。一开始,父辈对他们好言相劝,叫他们及时分手,各自散去,这样还可以挽回一些颜面。以前那事就当作是小孩子不懂事,瞎搅 和算了,回过头来再各自找真正能谈的对象去。

这事啊,对翟芳来说比较好办。周边村上有的是未婚的成年男子,有的人家条件还胜过翟二宝家。

但翟二宝就不行了,他怎肯放弃到手的好食物呢?放弃了翟芳,如果再找一个像她那样的女子,就难如上青天了。翟芳是他在外面打工那种特殊的环境下,拼了老力才俘获了她的欢心引以为自己的未婚妻的。

那种机遇可遇而不可求。人们不是常说这种事要看缘份吗?他们两个缘份已经来了,怎么轻易能毁掉呢?

其实翟二宝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不是他的机会好,把他放到那些想追翟芳的人中一起去竟争,他一点优势都没有。如此说来,他是铁了心要和翟芳结合,直到永远。他说,就算是让他死,他也不可能放弃。

然而,让翟二宝没想到的是,后来翟芳的心理竟然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她的态度开始摇摆了。

因为从小到大,她都是个循规蹈矩的孩子,她觉得父母是万不会害自己的女儿的。此时,两家人都在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如果还一意孤行,怎么在此地立足呢?她提议两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商讨一下,看这事怎么结果。

这话一出,人们都觉得还是这个姑娘不错,于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翟二宝家,准确地说应该是翟二宝本人。那些制造事端的人是希望翟二宝最终也放弃,以便让他们达到目的。

而另一些人却看出,这事不管怎么结尾都不失为一场好戏。如果在闹得如此沸沸扬扬的情况下,翟二宝和翟芳还结成一对,那不成了超级怪事了吗?

如果不成,他们迫于外界舆论压力分手了,大嘴巴们又有话可说了。人们会骂他们以及他们的父母都是没有主心骨的呆货,就为那么点不着边际的破事,把一桩好好的婚姻给毁了。所以,这事不管如何发展下去,这两家都将被人数落。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事的结局竟是非常之悲惨。翟二宝是个很性格的人,他说爱要越挫越勇,他偏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姑辈的翟芳娶回家做老婆!他在那些大嘴巴喜欢叽歪的人面前斩钉截铁地如是说。

这事传开后,翟芳就被家人关了起来,她们家人说不能再任由两个年轻人胡闹下去了。她的父母甚至想让一个想娶她的男子以闪电般的速度占有女儿的人,并占有她的心。因为这样就不会再让他们丢人现眼,被人骂成生个女儿败坏家风、辱没祖宗了。

翟芳被关起来后,整天哭哭啼啼的,她也不表态到底还坚持不坚持要跟翟二宝结合。

翟二宝知道此事后,上门来闹过几回。他后悔他们没有趁早私奔,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一上门就被翟芳的父亲和哥哥、叔叔等打退了。

后来翟芳家人干脆带着几个人来翟二宝家理论,说就是他们家这个死犟的儿子把翟芳害成了那样,现在她脑子可能都要被搞坏了。这事一定要给个说法,还要赔钱。

翟二宝父母经过好言相劝,并给以好处,终于打发走了那帮不速之客。之后,他们的压力是空前的。因为翟芳家的那帮人说,如果翟二宝还不言放弃,还要粘着翟芳,他们就再来这里闹,再来要损失费。

那帮人说,最好叫翟二宝家自上门,当着他们家人及翟芳的面说放弃。因为翟芳清醒时说过,她只听翟二宝的。

毫无疑问,如此一来,翟二宝家人就被赶上了绝路,他们气呀!万分气愤的是,翟二宝在那种情况下还是不言放弃,更别说让他去劝翟芳一起放弃了。

实在气不过,也承受不了外界以及翟芳家人所施加的压力,翟二宝的父母后来干脆讲气话叫翟二宝死了算了,省和一家人不得安宁。

听人说,悲剧是发生在一个冬天的早晨。翟二宝的弟弟妹妹坐在火厢里烘火,他的父母最后一次叫他按别人说的去做,他还是不答应。

当时他父亲正在用刀劈硬柴。非常火的情况下,他父亲操起一根粗木棍就往他身上打,引得邻居们都来看热闹。

翟二宝蹲在那里,任由他父亲暴打,他都不吭一声。那种毅力不是一般人能具有的。

一会儿后,来看闹的人就多了起来,有人说下午翟芳家那边的人又要来这里闹了。

又气又急之下,翟二宝的父母亲都骂他骂得很恶毒,叫他干脆死了算了!他不死,一家人都要被外人搞死了。

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翟二宝爬了起来。他径直冲到主屋旁边的杂物间里,拿起一瓶农药就喝,一口气喝了一大半。然后他痛苦地在杂物间里挣扎着。

有人看了一眼那农药的瓶子,说这种农药药性不大。他的父亲问众人怎么办,怎么让他早点走?此时,他的母亲抱了一床被子过来。然后父母一起动手,捂住了他的头。

不一会儿,翟二宝在被子底下就不动弹了。围观的邻居们给弄得面面相觑,随后他们悄无声息地散去了。翟二宝父母这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们似乎感到终于轻松了。

下午,来闹的翟芳家人被告知翟二宝一时想不开,喝农药自尽了。这样那帮人也就没有闹的必要了。于是回去后,翟芳就被放了出来。由她在市里的姑姑开车过来,把她接到市里过些日子散散心,以便开始新的生活。

从此以后,周围的人再也不在两家人面前叽歪了。外界的舆论压力以翟二宝付出生命的代价给平息了。这事让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翟二宝的弟弟妹妹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据说他们此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愿和自己的父母讲话。

翟二宝的后事草草地办了,他被埋在了一条河边,那条河的下游就是翟芳的家。不过当翟芳知道翟二宝自杀的事时她已有了新的生活,她对以前的一切只抱以淡淡一笑。她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因为她后来的男人要胜过翟二宝。”(未完待续。。)

第184章

184

此时,他们已经吃完了饭菜。整个吃饭喝酒的过程中,朱雨深发现翟苏没吃一点东西,他只是边呷一点酒,边说着话。然而,他讲的这些内容让朱雨深情绪再次剧烈地波动着。

朱雨深此时又感觉到了头晕,走出门时,他差点摔了一跤。翟苏云上前,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

翟苏云说,他知道朱老师动不动就会头晕,这也怪他自己讲得太多了。他就这样扶着朱雨深往回走,他要再把朱雨深带回到那条船上玩一下,再去会会他的未婚妻。

朱雨深的本意是想带翟苏云去自己家玩的,但此时他由于头晕,只能任由别人牵着鼻子走了。在过那条新马路的时候,相扶着的他们差一点又跟一辆闯红灯的摩托车相撞。那人急刹车停下来以后,还气愤地瞪了他们两个一眼,意思是怪他们过马路时太不机灵了。

这把朱雨深激得出了一些汗,随后他就清新了。回去的路上,他们俩走得很慢。翟苏云想了想,又说道:“朱老师,你知道我刚才所说的,翟二宝父母用被子捂他的动作叫什么吗?在一种特定的环境下,这被叫做大义灭亲。

在咱们还没出生的上个世纪中后期,在那举国若狂的年代,太义灭亲的事例可谓比比皆是。一旦践踏人的生命被冠冕堂皇的理由所包装、被狂热的思想体系所指导,那就无所不用其极、无所不可了。

至于翟二宝的父母在外界施于压力的情况下,逼迫亲生儿子、帮助亲生儿子从这个世界上永远逝去。他们还做得那么自然。事后也没有多少愧疚与伤心的意思。这是因为他们的脑中被道义占了上风。

因为翟二宝竟然要娶姑辈的女子为妻,那绝对是有伤风化的事,而且他还那么死不悔改。这样一来,他的父母情愿毁了儿子也要维护道义,不让别人说闲话。这种事也许还有很多。

总之,我觉得他们至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们乃致我们大部分人的意识里,是敬畏人而不敬畏神 。道义是通过翟二宝家周围的人嘴巴说出来的。他的父母要维护名誉。要对周围的人以翟芳家那帮找麻烦的人负责,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然而大义灭亲,让至亲人这个鲜活的生命在顷刻之间就化作了鬼魂,或许还含着冤屈与痛苦。生命就那样断送于或间接断送在至亲人的手里,这难道不是种让老天都掉眼泪的事吗?

但老天、鬼魂、神等,都是虚无漂渺的。敬畏神永远没有敬畏人来得实在。这种文化氛围与共知早就形成了。所以才会发生那么多让人扼腕的事。

就比如咱们刚才过马路时遇到的情景,也是敬畏人不敬畏神的一个好例子。面对电子眼,轿车、大的客货等都会遵照红绿灯的指示运行,因为他们的牌照可供警方检查。而那些三机、摩托以及行人,他们在路口瞎走瞎闯。根本没人能管得着。

如此这般,遵不遵守信号显示运行或行走。那就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敬畏了。如果你觉得无处不在的神在看着自己,让自己不投机取巧,不要丧失诚信,那也许就能很好自律。

不敬畏神只敬畏人,在这边路口如果某天来了一个交警,对乱闯乱行的人与车子进行处罚,结果肯定秩序井然。

最大的问题是,人不可能时时处处被管制的人盯着。于是在不敬畏神的氛围中,人就各显神通了。

然而,善于批评别人的人多半也不能摆脱这种氛围的影响。他们在无意之中,说不定就作了恶。由于是悄悄地做的,当然一时也不会觉察。

当回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忏悔的必要了。就算真的想忏悔,也很少有这种场所让你去。周围的人常常是以玩世不恭的态度来对待神职人员的。

在咱们读书的那会儿,如果某个人有点学问,送给他一个博士或教授的绰号,那多半还带有抬高这个人的意思。同时对其人也是一种肯定。

但如若送给某人一个牧师、和尚、师太,老道的绰号,那多半带有了调侃的成份在里面。同时,也对其这个方面的行为或特长、爱好什么的,表示出了饥讽与不屑一顾。

不知道以后这种情况能不能得到改观。”

翟苏云表达这些观点时,朱雨深一边点头一边感到有些诧异。对于这些,朱雨深也常在脑中盘旋着。他还觉得,就是由于敬畏人不敬畏神,才在自己的周围发生了那么多悲剧和不快乐的事。

关于无意中作恶的事,他联想到了王担宝那次说过吃小牛肉之后,竟然吐得很凶那件事。

王担宝对自家哥哥、二叔卖了母牛,让小牛孤苦无依的事很是气愤。后来小牛死了,被剥了皮吃肉。尽管他骂自己的哥哥和二叔是丧心病狂的人,但他肯定也和他们一道吃了那悲惨而死的小牛的肉。否则他也不用在提到这事时,吐得那么厉害了。

由此可见,无所敬畏,最终还是会让自己很痛苦的。再说,人到了迟暮之年的时候,就会达到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回归。在那时,曾经所做的善举和有意无意间所作的恶,都将毫无保留地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是人大概都会为善举而欣慰,会为所作的恶而遗憾、痛苦。

其实,又何必偏要等到那时?王担宝虽然一辈子活得黯淡无光,然而在病重之时,他却没有什么遗憾,没有什么心灵的折磨。他是一面镜子,他让朱雨深领悟了很多。

将要走到那条船上时,朱雨深向翟苏云发问,问他不是说在黄镇读完中学就辍学走上社会了吗,为何如今似乎文化水平还蛮高的?

翟苏云说。那是因为他出来打拼以后。刻苦自修了几年。学了很多知识,如今也拥有了高的学历。在他心里无比沉寂的时候,在琴表妹给他以打击的时候,他就以看书、学习来化解自己心中积蓄的痛苦与幽怨。

如此一说,朱雨深终于释然了。同时他也理解了那天朱莹所说的,另一个船民之女幼儿教师梁纤露,为何看得上翟苏云了。不用说,他也有过人之处。

那条船并不大。上船时那个哑女梁莺正在补鱼网。

朱雨深来了后,翟苏云和梁莺做了几个手语。梁莺便向朱雨深淡淡地笑了一下,随后给他泡了一杯茶。

翟苏云说,梁莺的父母今天又运货出去了。她们家共有两条船,这条旧船目前当着住家用。他自己目前还住在开发区那边单位的宿舍里。

过段时间,他准备就在那条新马路那边买套房子,作为梁莺她们家在岸上的基地。当然,买那样的房子他自己身上的钱肯定不够,需要梁莺家人大力支持一把。

梁莺以前帮人家在超市里看货物,如今就在这船上开了个小卖部。这一片的船民买小东西都来这边。

翟苏云说到这里时。朱雨深转过头去看了一下,发现这条船靠岸的那一边的船舱的窗户边摆了一个玻璃柜子。那里面卖的东西比较单纯。而且都用纸条写了价格。

朱雨深看了一眼梁莺,发现她的脸部皮肤不怎么好,但眼神纯纯的,也有动人之处。

他在想,梁莺作为一个哑女,守着这个小卖部卖东西肯定还是比较吃力的。因此,翟苏云应该是有空就过来帮忙。

随后他们在船舱里坐了下来。梁莺坐在柜台前,除了偶尔为上门的顾客拿东西、收钱以外,她就坐在那里绣十字绣。

这也使朱雨深想起了那次去大姑姑家时,看到表姐、汪小芹在绣这东西,后来肖蓉也加入到她们之中。

这些女子也许都住上了新房或是即将要住新房子了,于是都很起劲地绣着十字绣,以便装裱过之后挂在新家里。他猜她们在绣着这东西时,心情肯定是比较快乐的。

不经意间,朱雨深听到扑通一声,接着他们左边的水面荡开了一个大的水纹。他们俩便把头伸向外面看着,而梁莺却似乎没有听到这声音。

翟苏云指了一下梁莺的背,对朱雨深说:“她的听力很差,并且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听见人小声地说话。据说,她小时候各方面都正常。只不过后来生了一场病,变得不会讲话了,听力也不行了。

她还是个很安静的人,只有在激动的时候才会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那声音就像黄莺鸣叫一般。所以她叫这个名字真是很好。

人们常说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实际上,大多数的情况是,不论是有情还是无情的人,最后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成了眷属。

世人都相信缘份这一说法。其实缘只是一个巧合而已,两个人之间更重要的是有了缘份以后,怎么去经营恋爱、婚姻、家庭。人生不如意者十有**。

一个富人阔人、才子,能量超大的人等,就算有再大的本事、再大的吸引力,所能摆平的女子的数目也是有限的。反过来,能量超大的女人能摆平的男人的数目就更少了。

所以,现实中更多的还是那种彼此相当,将就着过日子的人。他们幸福与否,关系着全社会很大的幸福指数。

讲起很有意思,我和梁莺之间的缘份竟然缘于我的一次脚抽筋。前面跟你讲过,我们家那里靠近一条比较宽的河,由于那河发源于经济落后的山里面,河水一直没有遭到污染。小时候我就喜欢在那条河里游泳,我游泳的技术也非常好。

但是发育以后,我却有一个缺点,就是在游泳时偶尔腿脚会抽筋,一抽起来就非常非常地疼。如果要赶上是在深水区游,那是非常危险的。我后来便不敢到深水区游了。

来到这里以后,当我和几个哥们发现了这一潭清水以后,欢喜得不得了。夏天时,我们经常结伴到离这里一里多远的那片沙底水区游泳。

去年夏天时也游得很欢,到秋天时,我还时常一个人来游。由于来新区这边游泳我没怎么抽过筋,所以渐渐地胆子就大了。有时候想过把瘾,就游到深水区试一下自己的游泳技能。

但是有一次我一个人来游泳时,很不巧,在深水区游时脚抽筋了。万幸的是,梁莺家的船正好经过这边。眼见我扑腾着快要沉了,梁莺没加考虑立马跳入水中游到我跟前,带着我往她们家船这边游。同时她父亲也把船往我们这边靠,并抛下了救生衣。经过一番折腾,我终于被梁莺救 上了船。

在船上,惊魂未定的我看着梁莺发呆。这时梁莺才发现自己由于下水,衣服全贴在了身上,弄得曲线毕露。她赶忙躲进了船舱里。那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啊!不过那时我还不知梁莺不能开口讲话。”

此时梁莺回过头来朝翟苏云笑了一下,让人觉得她似乎听见了翟苏云刚才所讲的话了。

朱雨深本来是有话要问翟苏云的,但他怕梁莺听见了不好,他就没开口了。他起身来到甲板上,见状翟苏云也跟了过来。

这时朱雨深说:“既然你提到了你的恋爱经历,我还想了解一下,梁莺是不是有一个远房妹妹叫梁纤露?并且她们家也是搞短途运输的?

因为我有一个女同事,她和这个梁纤露曾经是闺中蜜友,她在我面前提起过梁纤露、梁莺还有你。好像听她说,本来你是和梁纤露在处对象的,结果怎么又和梁莺走到一起了呢?”

说完这几句话后,朱雨深忽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问得实在太细了,那些事也许是翟苏云难以启齿的苦衷。但是,猎奇的心理迫使他很想把那些事理清楚,而且他觉得翟苏云讲某件事时讲得非常透,关于那个翟二宝的事例,他讲得就扣人心弦。

翟苏云没有立即回答朱雨深。他从袖口里拿出笛子,把玩了一会儿说:“还是那句话,成了眷属的原本不一定是有情人;曾经的有情人也是相对来说的、是具有时效性的。

你提起梁纤露,使我又想起了琴表妹。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梁纤露和我的琴表妹长得非常相似。当然,她们和我相处的结局也非常相似,其中还经历了几乎一样的冲突。

从爱的时效性来说,在我的非常年轻的时代,琴表妹用她的清纯与文静给我带来了快乐。那是纯洁的,只是心理上的一种寄托而已。

但过了那个时间段后,琴表妹就变了,变得和我之间如同路人一般。后来她坦诚相告了她疏远我的原因。”(未完待续。。)

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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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苏云接着说:“不幸的是,她的结局并也不怎么好。这是因为她新婚不久,她的老公就犯了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把一个幼女给糟蹋了,判了十几年徒刑。

这样一来,琴表妹就无端地遭受了一场大的灾难。后来他另嫁了一个条件比较差的、年龄又比较大的男人。这倒不是因为她自贬身价,匆匆了事。

那是因为她的名声坏了。她前面的男人犯了那种事,让人很自然地就联想到她不是一个好女人、一个正常、健康的女人,否则她老公犯得着铤而走险吗?据说她的近况很不好。

也有人说过,如果琴表妹和我成了一对,结局应该比现在好。我不承认这么说,因为我的现状也不好。另外,琴表妹当时怎么能承受得住外界的舆论压力呢?咱们村的翟二宝与翟芳不就是被舆论压垮了吗?那事是多么让人遗憾啊!

至少在那时和现在,我还不想像翟二宝那样,那么苦楚地逝去。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琴表妹疏远我也是在拯救我,让我不要产生幻想。最终我找了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介于琴表妹的时,我和梁纤露相处时变得非常谨慎。尽管我第一次看见她时竟然呆住了。

这是因为,一方面,她太像琴表妹了。琴表妹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伤疤,提到她就疼,更别说看她了。另一方面,梁纤露长得确实很诱人。她不光漂亮,还富有当代青春少女的流行气息。

哦。对了。上午你来时。她们一家人正好开船走了,不然你马上就可以去她家的船上一睹芳蓉了。

我认识梁纤露有一年多时间了。那时她也在开发区那里上班。在那个年轻人成堆的地方,梁纤露很快就成为了很多男子朝思暮想的对象。在众多的追求者中,我弄不明白,她怎偏跟别人说她对我的印象不错,允许我跟她更一步交往。

于是,在兄弟们的怂恿下,我也对梁纤露实施了一番追求。只不过。她一直都没对我产生多大的热情。后来,我听说你们学校一个姓武的男教师也在追梁纤露。

但梁纤露告诉我,她比较讨厌这个姓武的大龄青年。再后来发生了我落水被梁莺救起的事。

从那天起,我的心里产生了不小的变化。因为梁莺救我的时候,让我们有了肌肤之亲。那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碰年龄女子的身子。

在我放弃对梁纤露的追求,转而向梁莺示好的时候,我的心思被梁纤露猜到了。她便告诉我梁莺是个哑女,并把梁莺本人以及她的父母都贬得很低。同时,她表示可以考虑接受我做她的男朋友。

如果不是那次我经过柳林边,无意中看到了那一幕。我或许还要被梁纤露自私地拽着,一直充当她的备先人员。

那天。我经过柳林时,天已经擦黑了,周边已没有人了。当我准备抄近路从柳林深处走,赶到码头那边去找梁纤露时,却忽然听到了她的声音,她和一个男人在林中讲着话。

我轻手轻脚地靠近了一些。我想看看,梁纤露究竟在搞什么名堂。靠近了后,我才发现那个男的正是你们中学的男教师武呈南。

我当时很纳闷,因为梁纤露不久前才跟我说过,她非常之讨厌武呈南。那她怎么在这个时间段,这个地点和他单独相处呢?

当时,我只听见武呈南叫梁纤露闭上眼睛,说他马上要把一件无比珍贵的东西送给梁纤露。

我当时一阵紧张。因为这方面正是我的不足,追梁纤露那么长时间了,我为她花的钱真得很少。

虽然梁纤露本人说不着重这些,但别人早就骂我了,说不砸血本就想泡妞,就等着被人自取其辱吧。

我也知道,武家是新近拆迁的本地拆迁户。而且他们一家人很会过日子,从来不乱花一份钱。

这样一来,在挣钱差不多的众人之中,他们这种人积聚的钱肯定是最多的。武家是玉山区本地人,他们家此地的房产、空地等,在拆迁时等都折算成了钱。

拆迁完后又分新房子又给钱,这种状况是我们这些外地过来的人望尘莫及的。

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武呈南很有可能要拿出一件花巨资买来的手饰什么的,在梁纤露闭着眼睛当儿给她戴上,让她获得一个惊喜。然后,梁纤露很自然地倒入他的怀抱。

武家是完全具备这个条件的。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所有对梁纤露抱有想法的人干脆早点撤退算了。否则,你有能耐拿出那无比珍贵的礼物吗?

我知道,有的人虽然平时是自虐式地节俭,但在关键时候,他们是舍得花钱的。而且那用度,说出来也会让人吓一跳。

此时,我也是无比痛心的。虽然心有不甘,但苦于条件所限,接下来我也只有祝福他们俩的份了。

但是,事情的发情却比较出乎人的意料。武呈南什么东西都没拿出来,他只用力在梁纤露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吻后梁纤露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她或许还在期待着。此时,武呈南咳了两声,他说他的这一吻,对于你梁纤露来说就是件无比珍贵的礼物。

接下来,他把自己以及家境都拔得很高,而把梁纤露及她的背影贬低了一下。

武呈南说的基本上也是实情,只不过不大中听罢了。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当着梁纤露的面,这样说肯定不好。

只见梁纤露羞红着脸,呆呆地站在那里。

那会儿我心想,尽管他们成了眷属后,武家的钱财都将是他们两个人的共同财产。但是,现在的很多女孩不是以谈对象时肯不肯付出作为衡量男方是否诚心,以及用情到底有多深的标志吗?所以我能猜到,梁纤露那一刻肯定是对武呈南失望之极。

但是否真是我想的那样,还要看接下来她怎么说。然而武呈南太自以为是了,他的意识却开始发飘了。他趁此机会要对梁纤露做出大的举动。

果然不错所料,梁纤露躲让不过时就打了他一个耳光。这可能是他始料未及的。我看见他瞪大了眼,似乎要对梁纤露施以拳脚了。

情急之下,我冲到他们面前,用身子护住了梁纤露。当时我想得比较单纯,就是不想让梁纤露吃眼前亏。

但是,很快武呈南就反应过来了,他问我是哪里冒出来坏人好事的神经病?

关键是梁纤露也从背后推了我一下,她叫我滚!

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回忆起了那次琴表妹与竹竿接触的事,我也是怕琴表妹吃亏,挺身而出,结果琴表妹也是叫我滚。

我真得非常尴尬、非常难堪。历史重演了,我很不幸地复制了一次错误,也可以说是造化弄人。

总之,被梁纤露骂过以后,我呆住了。但是梁纤露很快就跑走了,武呈南也跟了过去。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后,我才反应过来。当时,我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因为这次我不能原谅自己了。

琴表妹叫我滚的那次,由于我们还小,还不懂事,属于愣头青的角色。但过了这么多年,又遇到一次这种事时,我应该有长进了啊。

其实当时,在那种情况下,我是肯定不能出现在他们俩面前的。虽然,我对梁纤露一直瞒着我和武呈南发展感到气愤,但在既成事实面前,我也不该冲散他们啊!到底怎么选择,那还不是要由梁纤露自己来做决定吗?

此事发生后,我便不想再见到梁纤露了。后来,听说她和武呈南真的散了。武呈南以闪电般的速度和一个本地的女子建立了对象关系,我不知道这事会不会给梁纤露造成打击。但有人告诉我,追梁纤露者众多,她怎么在意一两个人的放弃呢?

况且,咱们这一两个人本来也不怎么被她看好。

在这当儿,梁莺又频频向我示好。虽然她不能开口说话,但是我读得懂她的眼神。心里打定了和梁莺做男女朋友的主意后,我就彻底斩断了其他一切不管是否实在的想法,我已心如止水。

一段时间后,我和梁纤露也进行了一次诚恳的交谈。我们俩都认为破镜不能重圆。咱们俩已经回不到从前的状态了,所以干脆退而求其次。梁纤露说,经过这么一折腾,她把目标定得更高了。

她对于我和梁莺处对象感到比较遗憾。她说,梁莺毕竟不能开口说话呀,这样的夫妻往后的日子还不是如漫漫长夜一般啊!

我当然不同意梁纤露所说的。梁莺除了不能开口说话,她也是天生丽质。再说,她对我还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她那次急速地跳进水中救起我,我就是不被淹死,也会被淹得患一场大病。

况且那件事之后,她的父母告诉我,梁莺其实早就倾心于我了。否则,一个大姑娘怎么会那么果断地跳入水中去救一个异性呢?那也是比较吃亏的事呀。

经历了那么多事,回过头来一看,幸福竟然也是唾手可得的。”(未完待续。。)

第186章

186

说到这里,翟苏云的脸上洋溢着快乐。朱雨深结合自己的经历,他对这最后一句话深以为然,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回事。

这个码头再往前,就是那片浓密的枫香树林,从此地看上去犹如一道天然的屏障横在那里。

这会儿,他们两人的目光都盯着那片枫香林看着。湖上吹来的风扫过树梢时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他们俩各自沉浸在了回忆与暇想中。

相持了一段时间后,梁莺来到甲板上,她对着翟苏云打了几个手语。

翟苏云笑了一下后对朱雨深说:“老师啊,梁莺问我们老站在外面发呆干什么呢?她叫我们回船舱坐着聊吧。”随后他们又坐了回去。

这时他们看到湖面上有两条船归来,船上的船民显得很是憔悴。翟苏云指了一下那些船民对朱雨深说:“你也许不了解这些船民的生活,他们其实干的是辛苦而又具有危险性的差事。水路运输实际上很慢很费事,拼得就是价格低廉。

所以这些船民没有白天与黑夜的概念。有业务了,就要不辞辛苦地担下来挣生计。如今的状况是劳动力过剩,而业务量不足。闲着没事可做的人也很烦。

另外,在江上行驶也怕出差错或遇到突发性情况,因为产生的那样的情况时,可能还会带来生命之虞。由他们再把范围拓广到周边所有底层的人,实际上他们活得都比较辛苦,能让生活继续就已不易。

然而。如今偏有一些标谤为某某噱头的帮闲人士。偏爱拿底层人寻开心。或是不遗余力地对其进行批判。这无疑是非常缺乏同情与怜悯心的。

有时候想想,人这一辈子活得真是太累了。人在忙碌、期待与茫然中,对时间的流逝很少在意。而且,人世间也积聚了很多可憎与可悲的东西。真是一言难尽啦……”

朱雨深没有搭翟苏云的话,他看着前方的湖与枫香林。他想起了那些已经逝去的人和现存于世的悲伤的人。

他觉得在自己接触的这么多人当中,翟苏云应该算是最特殊的一个。他能参透翟苏云的言语中包含有一些厌世的情绪。但他的那些意思比较阴晦。翟苏云显然没有冯君、朱莹、王担宝他们讲话那么直接。

从不幸的家庭出身方面来说,翟苏云几乎是王担宝的升级版。前者怨天尤人,骂了一大堆人。甚至还想走极端报复一些人;但后者的话含有了很多哲理。可见他已看破了一些事,他的怜悯心也非常难得。

朱雨深忽然想听听跟翟苏云亲近与接触过的人来对其做番评价,但梁莺是不可以的,看样子那个梁纤露的——她已然引起了他的兴趣。

当天晚上时,朱于深把自己在此地遇见学生并交谈得很深入的事告诉了肖蓉,他还提到了梁莺等人。

肖蓉说,她搞不懂一个好端端的小伙子要娶个哑巴干吗?往后的机会还多数呢。

于是,朱雨深就提到缘份的事,他提到梁莺救过翟苏云。

肖蓉听后顿了一下,说:“噢。原来还有这事啊。依我看,这个哑巴可能早就对你那个学生动心了。不然的话。她才没那么好呢!

这缘份啊有没有也很重要。但是就算缘份来了,双方也要考量考量到底能不能走到一起。当事人有可能一时头脑不清醒,但他们的父母的头脑是清醒的呀。那个翟苏云,他的父母同意他娶个哑巴吗?”

朱雨深想不到肖蓉会有此一问,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考虑过,也没听翟苏云提起过。然而,以翟苏云那样的家庭背景,难道在这事上还能给他使绊吗?

由于介入了这些事,头脑中想这些问题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朱雨深就不会感到寂寞了。随后的日子在办公室里,朱雨深偶尔也会和武呈南他们几人扯些不咸不淡的话。但他们都不愿多提那场恋爱风波。

这段时间,就是他们两个人单独在办公室,朱雨深发现朱莹也不愿多和自己说话。她要么忙着自己的差事,要么把玩着手机。

这也难怪,在十五中,比黄镇中学的事要多不少。除了正常的教学以外,学校还要搞各种活动,师生都要参与。讲是讲在为学生们搞素质教育,但很折腾人,老师们都是疲于应付。

一天中午,朱雨深从食堂回到办公室后,准备趁着安静弄一两篇文章出来。他正写着时,发现对面似乎坐了一个女子,那人一直在看着自己。起先他以为是朱莹,也没在意。等他抬起头来时,发现对面老方座位上赫然坐着一个资质很不错的女子。另外,那长长的睫毛也昭示出这个女子是善于装扮自己的。

凭着直觉,朱雨深就知道来者应该是谁了,她应该就是朱莹的闺蜜梁纤露。

该女子发现朱雨深盯着自己看时,得意地微笑着。她说:“你就是那个和朱莹一起调来的大朱吧?听朱莹提起过你。我和朱莹是好朋友。我在对面幼儿园上班,今天下午没事来朱莹这里坐坐。等她下班后,咱们俩要一起到商场买衣服去。”

朱雨深点了点头,但他同时有点担心。因为他想,此刻武呈南如果来了,那不尴尬吗?

没过多久后,朱莹回来了。她看见梁纤露在这里后,显得比较兴奋,她说:“我的肉吔,你这个死鬼,怎么这么早就来找我了?我下午还有一节课呢!”

梁纤露说:“无聊呗,我也有好长时间没买衣服了。今天下午没我的事,我就开溜了。不溜走看着那些女人、婆子就难受。咱们那个幼儿园,也真没办法!平时关起门来,连个男人的影子都见不到。哪像你在这里上班,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你最好下午把你那节课调给别人去上,咱们俩快点出去逛逛,我都闷死了!”

朱莹说:“没事,我下午是上第一节课,很快的。对了,老方今天下午有事去了,你就在他那儿坐一会儿吧。没劲可以看看书,这位大朱老师有不少经典好看的书,你随便翻吧。另外,他自己也会写书。实在不行你就看他写的书吧!”(未完待续。。)

第187章

187

说到这里,朱莹坏笑了一下,这让朱雨深感到不怎么舒服。果然,梁纤露说:“现在网上什么好看的东西没有啊,我还需要看这位大朱老师写的东西吗?我就干坐着等你一会儿有什么关系的呢?”

朱莹说:“噢,有些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前不久我才听大朱跟我讲过,他是你前男友翟苏云的老师。他们的性格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错的!”

梁纤露垂下目光说:“翟苏云?噢,我差点忘了他了。你又跟我提这些干吗?”

朱莹刚张开嘴,想说点什么时,她的手机响了。接着,她在朱雨深和梁纤露面前说了一大堆很暧昧的话,时而声音肉麻,时而话语的内容几乎不堪入耳。他们俩通过这些话,基本上能猜出来那人与朱莹之间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

这种电话时间打长了旁听者是受不了的,所以梁纤露加大音量冲朱莹说:“我受不了啦,超级美女!你太肉麻啦!我中午吃的东西都给你搞吐出来啦!”

朱莹过来推了梁纤露一下,然后去外面打了。

一段时间后,朱莹和武呈南一道回来了。武呈南和梁纤露碰面后,显得非常自然,还相互问了一下好。这让朱雨深感到比较意外。

随后,武呈南又把凳子挪到了梁纤露跟前,慢声细语地追着她说话。梁纤露一边看手机,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

没想到这番场景却把朱莹惹火了。朱莹击了一下掌说:“我的肉吔,刚才我讲话稍微肉麻了一点。梁纤露你就说吃不消。现在可好。你们两个旧情人又在这里重温旧梦了。而且还这么喋喋不休!

好啊,我马上把你们各自的新欢都叫来看看,让他们见识一下你们在做什么好事!

我说,你们俩真要干啥事就死到哪个边边角角去糗吧!就像刚才,被你那么一讲,我不也是出去讲话去了吗?你们可别当着我们俩的面肉麻、造次!

再说你们这样做,也把我们的大朱老师——这么一个正人君子给带坏了呀!”

武呈南有点不好意思地退了回去。他说:“哪里,哪里。我们不是在重温旧梦,我们说的都是寂寞啊!”

第一堂课铃响的时候,朱莹和武呈南都去上课去了。梁纤露这会似乎来了兴致,她冲朱雨深说:“原来你还曾经是翟苏云的老师啊?这么说,在这里你们俩也经常在一块聚喽?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另外,他在你面前提起过我吗?他可不能把我的形象说坏了哟!”

朱雨深说:“看样子,你很在乎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嘛!”

梁纤露说:“这是必须的。不过这也不能笼统地讲,我才不在乎男人中的歪瓜裂枣怎么看待自己呢。

哦对了,那个哑巴,我的本家梁莺你见过吗?想不到我无意中退了一个追求者。却成就了她的好事。这些你应该是知道的。今天干坐着等朱莹有点无聊,我就跟你多叽歪一阵子吧。

梁莺她们家条件比较差。她长的也很普通,关键是她还不能开口说话呀。

咱们码头那边住的都是外地来的船民,大多数船民都在这里过日子过了好多年了。船民在女儿到了婚嫁年龄,大部分都嫁在了这片岸上的人家。人往高处走嘛,这里是江城的新城区,离主城也不远。能嫁在这个地方,安家立足下来,不是很好吗?

但梁莺因为天生不足,她也想这样就比较困难了。你想啊,岸上的人家就算条件不咋样的,大不了娶个穷地方的丫头过来,这也比娶个哑巴强啊!人家说,哑巴女生的小孩也很可能还是哑巴,就这样一直传下去,不就完了吗?

所以,梁莺到一定年龄后跟其它女子不能比。刚开始时,根本就没人上门来提亲,也没有某某年轻男子主动向她示好。

沉寂了一段时间后,有是有人上门来提亲了。但那些要和她配对的男子要么自身条件一蹋糊涂,要么是由于家里奇穷造就的老光棍。

你别看梁莺是个哑巴,其实她的歪歪心思还蛮多的。她以前在大超市里帮忙看货,能接触的的人还蛮多。每当看到年轻男子,她就爱瞎想。

但那些歪瓜裂枣的男子来向她提亲时,她却很受伤。她向家里人表明,这事得由她自己做主,否则她宁愿一辈子不嫁。

一开始,她的父母并没有多在意她的感受。但是,哪些想要梁莺的男同志们实在没什么样子,也不能让他们满意。这事就一直拖着,大家似乎都不着急。

然而,过了两年后,我已经长大了,来追求我的优秀男士不胜枚举。而我和梁莺住的地方又靠在一起,她是真羡慕我呀!

讲句良心话,她如果不是哑巴肯定早就定给好的人家了。她的长相虽然不是很出众,但她的身材不错,皮肤也不错。

追求我的人在我这边碰了一鼻子灰以后,有的人一时还打起了梁莺的主意。但经我把她的情况一挑明,这些人便退缩了。不过也有人想欺侮她、占她的便宜,他们抱的纯粹是玩弄她的心思。不过经过我的提醒,加上她自己设防得好,她基本没吃什么亏。

依我说,那当中的有些人,能把梁莺娶回家做老婆就不错了。但男同志自己可不这么想。另外,世俗的眼光也很重要呀。一个好端端的人家,如果娶个哑女回去,背后肯定要被周围人讲死、骂死。你要人家怎么向自己的父母、家族、朋友们交差呢?

不过,翟苏云的情况比较例外,所以他们最终搅和到了一起。翟苏云的家里人几乎等于已抛弃了他,这跟他的叛逆性格有关。听他讲过,他十四岁那年挨了父亲一顿毒打,然后就离家出走了。他在亲戚家呆了几年,在哪里读完了中学。

这之后,他们家人对他就彻底不管不问了。他那时还没成人,就独自走上社会瞎闯了。

后来当他挣了一些钱回家探望时,父母却把他一把抓住了,叫他为家里担当一份责任。

所以,他后面的情况简单地说就是:家里给不了他任何东西,也管不了他的任何事,他还要支援家里一些钱!在这种情况下,他要娶什么样的女人,当然会由他自己做主。

听说以前梁莺还在开发区那边大超市里当营业员时,可能还轮不上翟苏云来和她配对子。因为那家超市的老板家有一个侄子看上了梁莺,并咄咄逼人地要把她搞掂。

只是那人长得太恶心,他的嘴是歪的。但那时很多人认为,这也是件未尝不可的事,这是有缺陷的人配有缺陷的人嘛。

梁莺的父母也没什么说的。还有一个原因是,那个歪嘴家里条件不错,他爸是新区下辖的一个街道办事处的干部。不过歪嘴本人整天无所世事,一直瞎混着。

尽管他的嘴歪得离谱,跟了他的女人和他接吻时也得把嘴歪过来才行。但跟了他的女子,也是有所图的。按理说,这种人应该不愁娶不到老婆,只要要求不是太高就行了。

但这歪嘴却比较奇怪。他来他大伯家开的超市——也就是梁莺上班的地方转过几次后,就看上了梁莺。知道了梁莺是个哑巴以后,他也不改初衷。他这种痴情精神很让他的父母、他大伯一家等人感动,他们说梁莺这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啊!

但梁莺偏不买这个帐。她对歪嘴是一百个反感,她不愿接受这桩别人所认为的好事。

歪嘴一开始时愣是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以为梁莺是在和自己玩矜持呢。他给了梁莺一些小好处以后,就要对人家动手动脚。又一次,他趁梁莺坐在超市的角落里打瞌睡时,偷偷潜到她身边,用那张歪嘴把梁莺的脸上和身上都给吻了。

但这也把梁莺吓得哭了起来,并从此辞了那份工作。她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后,就在自己家船上开了一个小卖部。这样一来,那个歪嘴也就不再纠缠她了,因为她毕竟是个哑巴呀。

正好,翟苏云由于家里穷,凡事都由他自己做主,家里人没心思干涉他的个人问题。而梁莺又偏偏看中了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还救过他,这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这个哑巴,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别人还真猜不出来。不过他们两个人结合,想过好日子是不可能的。因为条件都差呀,他们是凑合着到一起的。”

朱雨深听梁纤露这么说感觉不怎么舒服,因为她这是在贬低翟苏云和梁莺这一对人。

其实就翟苏云目前的状况来说,也并不是太差。况且他们两人的样子、状态都很好。依梁纤露所说,他们各自都有缺陷,但那也是相互掂量、考虑以后结合到一起的理由啊。

他不知道,梁纤露这个看上去高傲的女子心中的理想对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他小声说:“翟苏云的条件确实不怎么样,梁莺也不会被优秀的人看好。然而,他们这样的人终究还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归宿,这也是件好事啊!我倒是很想知道,像你这样又漂亮又优秀的女子,心中理想的男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未完待续。。)

第188章

188

梁纤露歪了一下嘴说:“这也不好说,这是要综合考虑的。就拿翟苏云他们那些在开发区上班的人来说吧,这些人多半是外地人,也有家里条件好的。

但是,开发区的工作不是体制内的,所以尽管那些人当中有不少人追求过我,我打心眼里就看不上他们。这当然也包括翟苏云。如此说来,我心中认定的理想人士绝对不可能在他们中产生。

只是翟苏云比他们中的芸芸众生要出色一些。他的口才不错,又比较有理想。所以啊,他这样的人如能活络一点、再使些小钱,是一定能骗到涉世未深的少女的心的。

当然,他长得帅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我当时不就被他骗倒了吗?那段时间,我的心思全部放在他身上了。

只不过后来经我的表姐等成熟一点的女人点拨以后,我才看清了到底情况是啥样的。所以说嘛,那些少女时代的朦朦胧胧的爱是很危险的。

说真的,当时那种感觉确实不错。现在人变得成熟了,会以审视的目光选择对象了,这样不会吃闷亏,但再也找不到那种美妙的感觉了。

武呈南介入了我的生活以后,我变得实在多了。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才认可了我表姐所说的:翟苏云的口才好、健谈,以及有思想,这些除了能表明他嘴巴能,还能证明什么呢?他能拥有武呈南那样的条件吗?

经过反复考虑及在家人的说服下,我没有其他想法了。就踹了其他很多追求者,从而定下心来和武呈南处对象。

只是武呈南这人以及他们一家子人都比较恶心。把我给激怒了。我干脆也把他给踹了。我觉得啊。自己以后的机会多着呢,不合意的人就趁早结束吧。

现在啊,有真正条件好人又好在和我发展呢。所以,你不觉得我今天看起来情绪很好吗?好日子在向我招手呢!不过……

哎呀,我为什么要跟你讲这么多话呢?而且还讲得这么细!哎呀,烦死了!朱莹这个丑八怪竟然还没回来,我快急死了!”说着,梁纤露尴尬地笑了一下就出去了。此时。第一堂课已经结束了,想必朱莹也没事了,她们好一起出去购物了。

朱雨深和梁纤露交谈了这么长时间,他感觉有点累了。他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透过窗户,他发现朱莹和梁纤露正疾步往校外走着。

他觉得这一对闺蜜有不少相似之处,就是非常工于算计,比他以前在大华服饰接触的几个女性要精明多了。他想,这有可能是所处地域环境等不同造成的吧。毕竟黄镇那儿民风要淳朴一些。

很快就到了清明小长假了,朱雨深和肖蓉都要回家上坟。所以放假的前一天下午。他们就到市区回黄镇的那条市政道路上等车。坐车回去的人很多,上车后他们俩一直站到了黄镇。下车时。天也黑了,两个人都感觉很累。

下车后,他们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肖蓉娘家,他们准备去那儿吃晚饭。

走了几步以后,他们发现背后有车子冲他们死劲鸣笛。他们俩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冯君坐在车子里和他们打招呼。

刹时间,一阵亲切感涌上了朱雨深的心头。冯君也立马从驾驶位钻了出来,两个老友双手握在了一起,半天没讲出话来。

肖蓉和冯君点了下头说:“我们才从市里回来,不早了,我们还赶着回我妈家呢。要么冯君你也跟我们一起去那儿吃完饭吧?”

肖蓉只是随便客套一下,没想到冯君满口答应着说:“好、好!我去你娘家转转,今晚的吃喝拉撒就在那儿解决了。来,你们两个上车吧。我先开回去拿瓶酒,再买点卤菜带过去。”

尽管肖蓉说她妈把酒菜都准备好了,但冯君还是执意要这么做。他坦率地讲自己喝不了差酒,吃不了差的菜,这令肖蓉有点不高兴。随后,冯君开车载他们去下街头,一会儿功夫就到了。

到肖蓉娘家后,冯君便向肖母问好,他说自己的女朋友现在不在身边,黄镇这边只有他一个人守着,很无聊。所以今晚他就来这里混吃了。

接着,肖蓉和母亲忙起了晚饭,朱雨深忙着收拾东西。一会儿后,难子就和冯君已经玩在了一起。朱雨深到房间一看,发现冯君平躺在床上,他竟然让难子骑在自己身上打闹。

吃饭时,还是老样子,冯君几杯酒下肚后,似乎又要发表高论了。他说:“我现在这日子过得苦啊!金爷身体不大好,所以我妈回不来黄镇了,她要在城里照顾老头子。

以前嘛,小妖精陈晶还在这儿,也不致于让哥一个人以这瘦弱之躯守着那么大的房子呀。

哥也想去城里和老的在一块搅和,但金爷不答应。他命令我在黄镇一边看好这套房子,一边幽愁发奋,把工作做好、做出色。只有双休日的时候才可以回城里一聚;才可以和哥的新女友——那个贵千金冷飞飞风花雪夜一宿。

金爷说这也是为了我们好,不管是从造人的质量,还是从增进感情方面来说,时而分开,时而相聚,都是不错的。只不过这可苦了哥呀。关键是陈晶给他们撵走了。

金爷这个老狐狸平常贼会装、会哄、会耍,但真要动起真格的来,那也是雷厉风行的。他说我的准岳父——也就是冷飞飞她爸,近来已去市里赴任副处长了。为了稳固两家的关系,他必须下狠心把哥修理成他的好儿子。

所以小妖精的事不能再拖了,要一脚把她踢到看不见的地方。

另外,哥的姓也被他改了。哥现在已正式叫金君了,因为我本来就是金家的种嘛,金爷要让金家的香火源远流长。这样说,哥不改姓哪成啊,那不好了老冯吗?”

肖蓉说:“这没错啊,你肯定是要改姓的嘛。你们家金爷可没少在你身上投资、少花心思啊。如此说来,我们现在就应该改口喊你金君了呀。”

肖母眯着眼睛说:“这人啊,前后变化真大啊!”

朱雨深说:“这是当然。冯君,哦不,金君以前再也不被人看好,而现在已成了非常讨人喜欢的不一般的人物了。”(未完待续。。)

第189章

189

沉默了一会儿后,金君说:“不好意思,本人由冯君变成金君是来了个升级。不过。哥发现自个儿如今变得越来越睿智了。哥每天都在用慧眼观察着大千世界。

哥的眼光能穿透一切,包括人的血肉之躯。这不,前不久发生在咱们家小妖精身上的事,那一切都被哥看得很透。

哎,小娇精真是祸不单行啊。她这人啊,就是胸大无脑,容易被人家骗。

这事啊,还得从头说起。今年开学以后,哥和陈晶还在藕断丝连着。她隔一段时间就来一趟哥黄镇的家里,跟哥聚一次。但是她不敢去哥城里房子那儿。

本来嘛,她来就来呗,天生哥也无聊,就勉为其难和她搅和搅和。但她是想着把这种日子维持到永远的。当然,在经济方面是马虎不得的,哥要一边维持她那比较高档的生活,还要孝敬她父母钱财。

但是,前不久她却做了一件傻事。据说她本来是做好事,但结果性质却变了,弄得不可开交,这也是她自毁长城的开始。

这事啊,想必黄镇的绝大多数人都知晓了。这真是件让人气愤事,但又无可奈何!”说到这里,冯君看了一眼肖蓉母亲。

肖母说:“这事我知道,确实讲不清楚。”随后她去忙别的去了。

金君猛喝了一杯酒后说:“朱哥你们夫妻二人可能对此事还不甚了解,实际上这事也落入了俗套。就是陈晶不经意间扶了一个老太,她的本意是做好事。但结果却把自己的身子搭进去了。

那天哥到学校上班去了。小妖精起来的迟。起来后。她发现家里没有吃的,就去街上买早饭。她可能是还没睡醒,只穿了个睡衣,就迷迷糊糊地去了。

听她说,她买好早饭往回走时,突然听到一阵较大的呻吟声。她循着声音望去,发现有个老太倒在街边上。随后老太喊陈晶过去扶她一把,小妖精想都没想就上去扶人了。

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个老太就此趁机一把死死掐住了她的手腕,并大喊大叫。

老太说她被人撞倒了,撞人的这个丫头要开溜了!经她这么一叫,刹时间就聚拢了一大拨人过来。

原先老太周围是一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否则也会有目击者呀。然而,后来过来的人都只看见老太掐住小妖精这个事实。人一多了,有人就跟着起哄。有几个小混子还对着陈晶大喊大叫,骂她是瞎了眼了还是咋的?怎么这么狠心撞了老太,还要开溜?

不巧的是,小妖精出来时走得匆忙没带手机。她那个急呀,急得都哭起来了。其实围观的人当中很多人是认识陈晶的。但就是没有人愿站在她这边,或者是给她一点安慰也好啊。

不用说,小妖精那一刻真是在煎熬啊,她便哭了起来。她一哭,有些杆子便兴奋了。他们再兴风作浪,有人骂她,有人对着她说肉麻的话。不管怎么说话,她听了都是难过呀。她便越哭越狠,泪水打湿了她的上衣。

幸好,后来咱们家隔壁的那个肥波过来了,并且她还挤到了那个包围圈的内层,可以近距离地欣赏那场好戏。

小妖精看到肥波以后,如获救星一般,她叫肥波打电话给哥。但是人家哪有哥的号码呢?她自己也记不清哥的手机号,或者城里的固定电话,或是其他家人的电话什么的。因为她整个是不管鸟事的人啊。

此时,那个婆子向别人介绍说她是江边上的农村人。她早上是来黄镇街上购物的,谁知一不小心就让这个时髦的丫头给撞倒了。倒地后,她感觉遍身都疼,腿也被摔坏了。她要求小妖精送她去城里医院做全面检查。

随后老太扳出他儿子和女儿的手机号,央求别人给她儿子女儿打电话,叫她的儿子女儿,以豹的速度赶过来救驾。

这一下小妖精终于脑子想过来了,她央求隔壁的那个肥波帮他拨打110报警。不一会儿,沈兵沈警察就带了一个人过来了。

沈警察一看是哥家的小妖精犯了事,立马就给哥打了电话。哥那时正在上体育课,一听这事认为没啥了不起的,叫沈兵全权处理。

但沈兵却说问题已经搞严重了,因为那个摔倒的婆子的儿女赶了过来,并且气焰十分嚣张。他叫哥以豹的速度赶过去处理。但是那会儿哥正在上课呀,哪能说走就走呢?

哥坚持把那一节课上完了,然后跟头儿说了声就开车过去了。哥开到沈兵说的那地方后,却没发现他们。哥便打电话问沈兵人都去哪儿了?

沈兵说迫于那个老太家人的压力,由他做主叫了辆车,送他们去城里医院,帮被撞的老太做全面检查去了。

哥一听这话就急了,并隐约地感觉到这事可能要往不妙的方向发展了。哥便立马打电话给了我妈,叫她赶到县医院看看,去帮帮陈晶。

谁知我妈却把哥给冲了一顿。老妈说,谁让你管陈晶的破事?要是金爷知道了这事,八成就没你混的了!该断不断,惹麻烦上身了吧!这事啊,咱们金家是不会管的,让陈晶自作自受去吧。

你们瞧瞧,这整个是一冷血、又刻薄的婆子讲的话。哥也懒得理她,便开足马力往县医院赶。

赶到那儿一看,陈晶他们一干人等果然在大厅里坐着,受伤的老太应该是接受检查去了。

哥发现小妖精的脸色非常难看,她的两只手好像分别给那老太的一儿一女给捉住了,这也许是防止她逃跑。

等哥出现在小妖精面前,她看见哥来了时,便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她要往哥的怀里扑。但那对男女就是不放手。

哥火了。问他们这是干什么?是绑架人还是干嘛?

那个男的有三十多岁。块头很大。他见哥长得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所以根本不听哥的。

随后陈晶哭得更凶了。她说早上出来买早饭,早饭还没吃到嘴上,就摊上了这事。是这家人在坑害她,她委屈啊!

哥说,不管这事是啥情况,但你们这对男女死掐住我的女人不放是不对的!哥现在不是来承担责任了吗,哥有的是钱。还怕咱们家赔不起吗?说着哥掏出了皮夹子,向他们亮了一下身上所带的现金和卡。

那个女的冷笑了一声。她说,刚才在黄镇街上是有人跟他们讲过,这个死丫头的夫家条件非常好。但她的老母亲这一进医院,多半就要砸巨资出来的。肇事者背后的条件好,这不更好吗?

而那个大块头的男人更是当着哥的面在陈晶身上瞎摸着。哥这会儿热血直往头上冲,挥起拳就打了那个杆子的脸。

当然,接着哥也挨了他的狠打。哥便拿起电话,叫大眼他们几个立即杀过来,把砍刀都带上!说今天要把面前这个杆子的血给放了!恰好大眼他们就在城里。所以他们说十分钟之内就能赶到。

一听这话,那个妇女慌了。她立即报了警。直到此时他们才把陈晶给放了。小妖精便一头载到哥的怀里,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会儿,哥心里真的又酸又痛,恨不得从此就守住她、呵护着她过日子了。

此时恰好出来了一个女医生,她是来说明情况。她说经过ct检查,老太身上有骨折的地方、有摔成重伤的地方,不用说,肯定得住院治疗了。

哥看了一眼门外,大眼他们还没到。没办法,哥怕吃眼前亏,只有先去交了住院的定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小妖精被人家逮住了呢!

等待了一会儿后,大眼他们来了,他们一来哥就有了底气。哥责问那对男女凭什么如此虐待陈晶?是不是不想混了?大眼更是向他们亮出了刀子。

这对男女此时软了下来。那个男的说,他们家本来条件就不好。老太被人撞了,无疑又让他们家雪上加霜,所以一定不能放过肇事者。

此时大眼向他说明了哥的身份,说哥就是黄镇名人金爷的公子——金君!

谁知那男的却说,他也猜到这事了,因为在黄镇街上纠缠的那会儿,有人就跟他提了这事。他觉得这就更好了。因为一来金家有钱,如果金家管陈晶这破事,那么他们就不怕掏不出钱来把他们家老太治好。

另外,他也略有耳闻咱们金家的近况,说小妖精可能快要被踢出去了。陈晶家的条件并不咋样,千万别以为他们家遇上穷鬼就没辄了。没钱,但这个丫头的身子不就摆在这儿吗?

而他这个人因为比较傲,加上脸上皮肤太红,所以到现在还没娶着老婆。陈晶如果没钱陪,那就用身子陪,给他做老婆吧。

这也是好事啊,这也太便宜了她这个肇事者了。因为他的身子几强状啊,这么多年来,他也没怎么交过女朋友,可谓厚积薄发。而且他这人一旦缠上某个女子后,保准绝对痴情,保证会一辈子对人家好。

狗日的,他这话让哥觉得好笑,他的幽默感快赶上哥了。

咱们俩正讨论着这事时,老警来了。他们要了解情况作笔录。这会儿小妖精缓过神来了,她把早上发生之事的前前后后都讲了出来。

哥一听她这么说,当时气得又要发作,要找那个坑人的老太理论。但却给老警一把拽住了。

老警说,这事目前发生得比较多,而且是件很敏感、很有争议的事。发生了这事,绝对不能听某一方的偏面之辞,要讲究证据。首先要看事发当地有没有监控,如果有监控,一切都好办了。

然而,黄镇街上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监控呢?哥跟他们说这不可能。老警又说,没有监控,再看看有没有目击证人肯来作证。

这时那个老太的女儿说,目击证人是有几个,但他们都能证明是陈晶撞倒他们家老太的。目击证人她都认识。要不要现在就把证人叫来?说这话时。她脸上尽是得意的表情。

老警听她如此一说。便把责任都叫咱们兜着,说老太在医院不管呆多久,那一切都得有咱们家买单。在哥又交了一笔钱以后,他们才把咱们放走了。

回去时,小妖精又在车上哭哭啼啼的,说她真冤死了、她好倒霉啊,等等。哥叫大眼把车子开到肯德基,让她先吃饱再说。

回到黄镇的家里后。小妖精几乎虚脱了。她一头栽到床上,整个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她说自己又累又气、又害怕,想不到这个飞来横祸就这么把她给整趴下了!她显得恍恍惚惚的。

慢慢地,她把早上发生的事又跟哥讲了一遍。但是,哥因为受了老警的警告,还真不愿相信她的偏面之辞。这事啊,恐怕就这样要越描越黑了。

她跟哥说,整个过程中最让她受不了的是,那个红脸老是 揩她的油!他先是用手摸她的肩,接着是摸她的腰、按她的胸。并且得陇望蜀,要对她进一步采取行动。

在从黄镇去县医院的车子上。红脸把嘴贴到了她的耳朵边,叫她干脆用自己姣好的身子买和平算了。如果答应给他红脸做老婆,老太的事就不用她赔一分钱了。

此时,坐在前面的那个老太的女儿更是边骂边喊着,骂她陈晶是个没人要还粘着人家的贱货!骂她是个荤了头的人。说红脸要娶她,真是在积德做善事了。

总之,他们姐弟两个一个在诱惑她,一个在贬她。目的是又弄到赔的钱,又得到她这个人。

哥听了这些话后彻底沉默了。因为哥这下已经意识到,这事八成是别有用心的人来坑咱们金家来了。

哥猜想,这个老太很有可能是在别的地方摔过,而她们家没啥钱给她上医院,所以就来黄镇街上坑人,找下家给她买单。正好,咱们家小妖精穿得、打扮得在黄镇这儿都是上档次的,她人看上去又是呆呆傻傻的,所以她便成了人家的首选目标。

退一步讲,如果真像老太所说,是小妖精撞了她,但只要稍微留心观察分析,就会知道这事不怎么靠谱。因为小妖精长得小巧玲珑,像个洋娃娃一样,身上软绵绵的;而那个老太却长得人高马大的,年龄也就六十多一点的样子,讲起话来声音哄亮。

依哥说,如果她们俩人撞在一起,八成是小妖精被撞倒在地,而老太可能啥事都没有。

但白天检查报告出来了以后,医生又偏说问题蛮严重的,得住院长期治疗,得砸不菲的钱。

哥在想,他们几人在黄镇街上相持的那会儿,八成有人告诉了这家人小妖精是我们金家的人。虽然目前她的身份比较尴尬,但哥这个金家的少东家也没有彻底放弃她呀。否则她就不会住在镇上咱们这个房子里了。

很有可能,老太一家人得知他们找到了一个有钱的买家时,会笑得合不拢嘴。她那个光棍儿子更是利用小妖精目前不妙的处境,要趁人之危,要财色双收。

然而,如果哥日前只有小妖精这么一个女人,我谅那个红脸是不敢这么放肆的。那样的话,他们家也只能打榨钱的心思了。哎,小妖精确实可怜啊,她一来为这件事烦心,另外,她更多地是为自己将来何去何从伤心。

那一夜,我们俩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那个红脸就打了哥的电话,叫咱们赶到医院去再商讨这事。没办法,哥只有先跟学校请了假,再开车去跟这几个无事佬耗。

一到医院,老太的儿女就要跟我们算帐。尽管他们也知道我们金家的底细,但他们能闹。另外他们似乎占着理,还有老警给他们家撑腰。

红脸说,昨晚他们姐弟俩都在医院熬夜伺候老太,伺候着吃喝拉撒。这真是外人惹祸,害他们姐弟俩受罪过!得算给他们工钱,不然就让肇事的丫头一个人搞这事去,直到老太恢复如初才行。

如果不愿意,干脆把老太背到金家去算了,那样就有你们好伺候了。一听这话,小妖精当场就慌了。她说,要是老太弄到咱们镇上的家,让她伺候着,那她这未来的日子还怎么过啊?所以她要求哥还是付给红脸他们工钱算了。红脸姐弟一听这话开心了,他们开始算钱了。”

此时肖蓉早已吃好饭了,她大概不怎么喜欢金君这种边吃边吹,喝慢酒的方式,她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所以她打断了金君,提高音量问道:“冯,金君,你讲这么多,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你前面不是说你们家陈晶是被陷害的吗?她没碰人而且还在做好事扶人,怎么后来搞成这样了?又是受罪又是赔钱的?金君你不是个很精明、很会讲的人吗?怎么这事还摆不平?而且自己还跟在陈晶后面受罪?”

金君放下酒杯,翻了一下白眼珠说:“哎哟啡,我的嫂子,你可真是说得轻巧!这事哪有那么简单呢?要是让你撞上这事,我猜你和朱哥都要给这事搞得半死不活的。

哥前面已经讲了,就算小妖精是被冤枉的,但人家看到的情景只是小妖精和老太纠缠一起,并且有目击者能证明是小妖精撞了老太。

再加上咱们家小妖精又是胸大无脑的人,一天有半天时间都是迷糊着的,哥还不了解她吗?客观公正地讲,哥是不能全听她的一面之词的。

所以哥才暂且随了老太一家子的意,又是赔钱又是跑腿,伺候着人家的吃喝拉撒。唉,这事给整的!想不到哥这个牛人,一世的精明竟然要栽在那个捞不上筷子、糊不上墙的老太身上了!”(未完待续。。)

第190章

190

肖蓉把她自己和她母亲吃的碗筷收拾走了,她去了难子在看电视的房间。朱雨深知道,肖蓉是想让他们早点吃完。

但无奈金君就爱边吃酒边发长篇大论,他知道金君还有不少话要讲。尽管他也有点累了,但他不想扫金君的兴。一会儿后,肖母竟然坐回了桌子。

金君说:“前面讲到哥和陈晶第二日去医院,接下来,事情就往龌龊的方向发展了,这是哥始料未及的。红脸姐弟两个和我们谈过判,说了赔他们工钱的事以后,红脸就把哥往一个拐角处拉,说要跟借一步说话。哥也就随他去了。

咱们俩找了一个角落,坐在了塑料椅子上。这时,红脸皮笑肉不笑地给哥敬了一支烟,说有件事得让哥给他成全一下。他说,如果那件好事成了,那一切都将豁然开朗了,保不准咱俩还会变成铁哥们。

狗日的,他一说这话,哥就知道他要干嘛了!因为哥是个睿智的人呀,哥的目光已穿透了他的血肉之躯,看见了他那颗不安的心脏在预谋着什么。

红脸说,其实他早就对咱们家陈晶垂涎三尺了。那童颜**、那白皙的皮肤、那娇滴滴的样子,整个就是造物主对人类的恩赐。他说,哥以前还只是个二浑子的时候,竟然就占有了小妖精这个天赐尤物。他恨不得将哥暴打一顿,把哥的身子给废掉!

幸好哥后来改变了身份,变成了尊贵的人,让他等外人觉得理所当然应该享用小妖精了。然而。世间万物变幻莫测。事情的发展充满了诡异。哥竟然后来又要娶大家闺秀。要把小妖精给甩掉。这事,乍一看起来不可思议,但细想一下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红脸说,他通过多种渠道获取了这个信息,并确认以后,简直笑得合不扰嘴。他直呼天助他也,因为他有机会来追小妖精了呀。

狗日的,敢情他是一直在某个角落里冷静地谛视着哥的生活与私生活!

但是。哥感觉他那样子,似乎当场就能让真正的美女昏倒。他还有这雄心壮志,真是有点不可思议。于是,哥对他说,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的是啥鸟样!陈晶跟了你,怎么船配呢?你没有吓着她就是好事了!

哥这么一说,红脸和他姐竟然暴跳如雷。红脸立即脱掉了上衣,露出了他那一身发达的肌肉,他要向咱们秀肌肉了。这种做法,对于哥和陈晶两个人的意义是不同的。

然后他大声吼了几句。意思是说,他这一副身板不知能迷倒多少纯情少女和美丽少妇!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娶老婆。那也是因为他自己太傲。对于没样子的姑娘,他从来都不拿正眼看。狗日的,比哥还要傲!

红脸说,他就这样一边怀抱珠玉,一边等着靓丽的莅临。某一日,他在黄镇上鬼转时,咱们家小妖精出现在他眼前,顿时让他眼前一亮,他立即呆住了。陈晶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的样子。后来他了解到小妖精与哥的状况,他就在等待好时机的出现。

世事的发展往往让人惊叹不已。可谓无巧不成书,他们家老太竟然就给陈晶撞倒了,这几乎是陨石落到地球上的几率啊。遇到这么个千载难缝的好机会,他没有理由不好好把握啊。

在红脸得意地叽歪着这些话的同时,红脸的老姐也上来劈哩叭啦地吼着。她骂陈晶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一来年纪还小的时候就狂乱、就迫不急及待地把生殖器给用上了。

二来很势利,本来已经把哥给踹了,结果看到人家有钱了,又像狗一样地跑回人家身边摇尾巴吐舌头的。还有,她们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三来,整个没脑子、没屁眼的女人,眼睛也不知长那儿去了,大清早就把个可怜的老态撞到医院里来了。

另外,如今都要被金家当作废物一样甩掉了,但还赖在黄镇街上人家的屋子里,这算什么事?这不是在做没屁眼的事吗?

亏得红脸竟然还早就对她动了心,还寻死觅活地要把她搞到自家床上!这是要娶个活奶奶回家伺候吗?

狗日的,这姐弟俩前者大力贬低陈晶,后者猛夸自己。那场面真是滑稽,引得很多人来观看咱们。然而,哥感觉这里面好像有不对头的地方。

哥稍作思考后向他们阐明了这事。哥说,你红脸既然自我感觉是如此之好,一家人又都这么自负,犯得着要处心积虑地要把陈晶弄到手吗?她已经做了哥若干年老婆了呀,虽然没结婚,但这事是实打实存在的呀!

红脸却跟哥说,就是因为这,他才觉得陈晶越发珍贵呀。如果陈晶是被一个下三滥又肮脏的小杆子给糗了若干年,那他就没这兴致了。

这不,咱们俩前后来糗陈晶,他与金家也就搭上了点边,金家可是他心中的理想王国呀。这样做几爽啊?再说,这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呀!

从古至今,绝大多数男人都觊觎比自己身份尊贵之人的老婆。在古时候,皇帝老儿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那些女人们,也是令外界的臣工们朝思幕想、夜不能寐的呀;而皇帝老儿自个儿却又对别国皇室里的女人感兴趣。讲到底,这都是身份、地位在作怪。

狗日的,红脸这么一说,还真是讲到点子上去了,哥认同他的观点。所以,哥每当在书上或是影视剧上看到皇帝的女人,或是大富大贵、身份显赫之人的女人真心爱上的某某小帅哥、小才子,哥就认为那事不靠谱。

因为在咱国人的生活中,历来都是以体制内的级别来压人,女人怎么可能避高就低呢?如果说单纯地为了**也就罢了。但使真心是不可能的。

这事啊。咱们金家就是一个例子。金爷虽然人老珠黄。但在他的女人的眼里,他依旧雄风不减,颇有威严。他所征服的女人,据哥观察,没有一个说是又把心给某个毛头小子给占据了,她们的真心永远都是属于金爷的。剩下的事只是相互之间倾轧,以便在金爷面前获得更多宠爱和更大的利益。

当然,哥也能看得出来。外围有不少人在打咱们金家女人的主意。老的、小的都有人盯,红脸只是其中的一员。

哥回味了这事以后,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金家的女人们包括陈晶在内,生活都比较糜烂,不是那么好养的。

但红脸他这一家人看上去又土又穷酸,整个儿跟陈晶所要求的生活条件不般配呀,这红脸以后怎么能伺候好她呢?这生活啊,可不完全只有**这一项内容,现实中的生活和人都是很复杂的。哥便向红脸提出了这个疑问。

出乎哥的意料。红脸说这个问题不用烦,到时候小妖精是他的人了。他保证能把她给制服。他们家当然不能向陈晶提供多好的生活条件,但最基本的吃喝还是可以供应的。

他和哥一样,也是有房有车的人。不过,房只是农村的砖房,前不久换盖了新的琉璃瓦,现在不漏雨了。房子里有一张大床,一张小床,大床是他睡的。陈晶要是进了他的屋,他们俩晚上在那张大床上随便怎么滚都行。

他那房虽然破旧,但住着还是蛮温馨的,可谓冬暖夏凉,连空调都用不上。他那车是一辆破三机,虽然不能跟哥的宝马相比。但是他说在他眼里,那就是一辆不折不扣的宝马!有事时,他自己驾着这车在赤水河的河埂上及黄镇街上窜来窜去,几威风呀?

陈晶去了他家以后,他就准备以现有的低成本生活养着,也躲开了城市的喧嚣。到那时,他们夫妻俩在环境优美的他们那一方净土上过着田园牧歌般的生活,虽然家徒四壁,但也乐在其中啊!这总比生活在金家那醉生梦死的日子要有积极意义吧?

再说了,现在很多混得好的人不都哭着喊着要找一个世外桃园,要去那过一种无污染、无噪音的生活吗?恰好,他们家在江边那地方要山有山、要水有水。他们那片村子到处都是桃树,这不就是世外桃园了吗?

红脸这么一说,哥还真的难以驳倒他。哥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感觉这事有点不对劲。哥在想,这事八成是他们一家施行的阴谋,目的是红脸抱得美人归,另外还能在哥身上捞到点油水。

恰好这时他们家老太的主治医生过来了,几人便围了上去。医生说,老太经这么一摔,摔出了一身的病!要想彻底治好,让其恢复如初,得砸天文数字的钱,得在医院里住到海枯石烂。

红脸一听这话,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但随后他们姐弟两个又蹲下来边哭边诉苦。

狗日的,这话还真把哥给唬住了。哥一时急得不成样子,看样子陈晶要被害掉了。哥痛心啊!因为她毕竟和哥相濡以沫了几年,哥不能不管她呀。

然而,让哥气愤的是,这会儿陈晶的表情已变好了。她出去到肯德基买回来一大包吃的,坐在那里津津有味地吃着。看红脸馋得慌,她还拿了一个炸鸡腿给红脸。

看着这情景,哥心里感觉酸酸怪怪的。哥认为,自己仿佛可以再患一次斯德歌尔摩综合症,从红脸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红脸虽然嘴里吹得云里雾里,但哥以为,这人情世故并不是他所理解的那样。

想想看,现在住在农村里连栋小楼房都没有,还是处于咱们这江南鱼米之乡、农村几乎普及了楼房的好地方,他们家的穷可见一斑!

红脸也许心态比较好,能够自娱自乐。或者说,他们一家人善于制造卑微的快乐。但这种快乐到了一定的时候需要一定的支撑,也就是说,红脸他小时候以及青少年时期,把这种卑微的快乐发挥到极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世人或许还要夸他,说这人比较乐观。

但是老大不小了的他,如果一直娶不到老婆。还整天偷着乐。那世人就会说他有问题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需要一个女人的支撑。当然,那女人的外观条件越好,这事便越完美。陈晶顶上来给他用,那当然是好。

加之红脸也说了,陈晶随了他后,他一定能把陈晶调教成一个淑女,又勤劳、又节俭、又能把生活打理好,把他红脸伺候成一个让周边的男人都无比羡慕的幸福之人。

此时。哥的眼前浮现了他们俩夫唱妇随地在他们那片世外桃园里劳作及生活的景象:一个小靓女和一个高大憨实的汉子,恩恩爱爱的,生活中充满欢声笑语。

这终究是件好事啊,于是哥便朝红脸点了点头,认可了他所说的那些观点。哥说,就让世态朝他想象的方向发展吧!

这么一说,红脸就高兴了,他又给哥敬了一支烟。

陈晶对于我们扯这些话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她似乎正在考虑到底嫁不嫁给红脸。随后咱们又一起到病房里看看那个老太。

这个老东西先在和同病房的人大声说着话,看到咱们进来了。她便大声地喊着疼,惹得其他病人都在暗暗发笑。哥当时火又上来了。但却没办法发泄。

不用说,哥当天又砸了一些钱出来。后来哥和陈晶闷闷不乐地回了黄镇的家。

晚上时,贵千金冷飞飞打电话过来了,她要跟哥软言细语一番。哥那会儿心烦意乱的,真想把她冲一顿。

上床后,陈晶还骑到了哥身上来,她的那个意思很明显。但哥把她推到旁边去了。因为哥被她这事一折腾加之因来的电话想到了冷飞飞,哥一点鸟劲都没有了。

其实哥和陈晶在黄镇又睡到了一起,这事是瞒着冷飞飞的。去年下半年有段日子里,冷飞飞来到了黄镇。她和哥还有陈晶,三人坐下来探讨咱们未来将何去何从。

不用说,迫于家长的压力,肯定是要陈晶滚蛋。冷飞飞曾对陈晶说,她是个大度的人,觉得二美共夫也未尝不可。但怎赖世俗的压力太强悍,于是只能让你陈晶含泪出局了。

为了给陈晶弄点补偿,冷飞飞叫哥开着宝马车,同时带着她们两人到若干个地方玩及兜风。临了,她送给陈晶一个金器,以此作为陈晶离开哥的补偿。陈晶当场笑纳后,就搬出了金家。

然而,时间长了后,陈晶还是耐不住寂寞,就又偷偷摸摸地潜回黄镇,人不知鬼不觉地潜到哥的房子里。哥也就勉为其难和她继续鼓捣着。

自从偷着回来后,她白天基本上不出门。岂知那天家里没吃的了,她又饿得慌,就迷迷糊糊地出来买吃的。结果却惹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一下,咱们俩藕断丝连的事没办法隐瞒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哥还没缓过神来时,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说,她无意之中把陈晶在黄镇闯祸的事告诉了金爷,使金爷震怒不已。

因为金爷绝对没想到陈晶竟然又回到黄镇,跟哥在续着前缘。金爷说当断不断,后患无穷!要是一不小心让陈晶怀上了金家的龙种,那就彻底糟透了!

我妈叫哥赶忙撤退,把陈晶踹到一边去,让她自生自灭!她说,金爷如今有事在外,如果他回来之前这事还没解决,肯定没哥混的了!另外,这事再这么闹下去,咱们金家怎么向冷家交差呢?

听我妈这样说,哥心里真忐忑不安起来。让哥没想到的是,随后陈晶的父母都奔了过来,据说是陈晶头天晚上通知他们的。

他们一进房子就大呼小叫的,咒骂那个坑人的老太不得好死!他们心疼自己的女儿受委曲了。

经他们这么一闹,本来情绪已经好转的陈晶又给搞得哭叽叽的了。随后那场面真有点滑稽:两个女人抱头痛哭着,陈晶她爸在一旁直抹眼泪,其场景惨莫能睹!恐怕就是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看了他们这个熊样,也会陪出几滴眼泪出来!

这不,真是没办法,哥这么坚强的人当场也陪出了几滴眼泪!哥主要是为小妖精的将来担忧。”

听到这里,肖蓉母亲不耐烦了,她冲金君说:“你们哭什么呢?人家后来不也好得很吗?这事啊,就是圩里那家人设的圈套。人家年龄大了,讨不到媳妇了,就想了这个鬼点子。这事在我们这里都传开了。别的,和他家情况差不多的人家都很羡慕这一家人呢!”

此时肖蓉出来了,她问朱雨深和金君道:“你们吃好了吗?时间拖得可有点长了。”

这下他们俩都示意吃好了。接着肖蓉和母亲便收拾桌子了,然后去洗碗。金君对朱雨深说:“也不早了,要么哥和你就此告别吧。”

这时,朱雨深反而不愿金君走了,因为他想知道后面的事情到底怎样。于是他给金君泡了一杯茶,挽留他再坐一会儿。(未完待续。。)

第191章

191

金君用纸巾擦了一把脸,吁了一口气接着说:“这事啊,确实是个圈套。因为陈晶一家人大哭之时,有几个人来到了咱们家。

首先是隔壁住着的那个肥波。她说,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权威人士透露,那个坑人的老太前不久在家挑担子时摔了一跤,摔坏了身上的有关部分。

她们家又穷得滴水,根本没钱送她去医院,但老太自己又不甘心就此放弃治疗。

在家耗了几日后,她们家人想起了发生在省会城市等地的那些因扶人而产生纠纷的有关报道,这让他们眼前一亮,说仿佛可以效仿一下。

于是在那个清晨,老太包了一辆摩的来到黄镇街上,找一到了一个角落,老太便窝在那里守株待兔。很不巧,陈晶正好成了她的猎物。

街对面的另一个人说,那天,他发现老太的儿子红脸早就在现场了。红脸应该是和老太一起来的,他一直躲在他们家那边的角落里,静观事态的发展。

当陈晶出来往老太那边走时,红脸一阵兴奋,只见他狂吹了几声哨。接着,就看见陈晶和老太纠缠在了一起。不过到底是谁撞谁,这倒没看清。

肥波又说,这个老太糗到陈晶算是钓到了一条大鱼了。这是因为陈晶这个丫头毕竟是金家的人啊,金家不差钱,如此一来,他们家就有赚头了。

老太要是糗到了一个下边农村的下三滥的杆子或妇女,人家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他们家就达不到目的了。而且。当天在黄镇的现场。红脸就一个劲地要陈晶以身子来作赔偿。

在这件事上,外人传说红脸和老太的意见一开始并不是统一的。红脸是处心积虑地要让陈晶入彀,以便他空手套白狼,基本上不花任何代价就抱得美人归。

但老太并不完全同意其儿子的意见。老太自己摔倒了,并摔坏了身子这是一定的。老太的目的是弄钱,越多越好。至于其儿子打的小算盘,她不屑一顾。

当然,这最后是他们都大获丰收。这事也是无巧不成书。如果陈晶那天早上不出来瞎逛。就没这事了,老太八成要去寻找别的猎物了。

但这也不一定,这要看老太和红脸到底谁占了上风。依红脸的想法,是要板等陈晶上钩的。

肥波说,这些都是红脸身边的人透露出来的,并已在黄镇传开了。

听了这话,陈晶一家人都瞪大了眼。哥也是那个气呀!哥当时恨不得拿把刀把那坑人的老太给捅掉!

但是接下来,他们几人讨论的话转移了哥的视线。来的几人,包括陈晶父母,接着说起了去医院的事。他们叽歪了好一阵子。

当时哥坐在一个角落抽着烟。没发一言,但哥却悟出了其中的道道。依他们所说。咱们现在正处于一个尴尬的时代,要说没钱吧,也有那么点钱,不像以前物质贫乏,又都奇穷的年代。

那时候,穷人家的某人如果发生个意外或是生个大病什么的,那就里外里摆在那等死吧,还治个鸟!因为其他人糊口都难,还操什么花钱治病的心?

现在吧,就是因为有了一点钱。不去折腾吧,外界肯定来给其施以舆论压力;去折腾吧,又搞不了几下子。

还有,就是医院很有可能也在脏搞。他们搞过度治疗,把小病当作大病医,没哈鸟事都要把他们的设备用上一圈。另外,就是那些药,都特妈的死贵,住院用几天药就会让人心跳。一住进医院,也由不得自己,就任人宰割吧。

他们还说,这个把哥整得半死不活,她自个儿也半死不活的老太,很有可能又被医生讹了。

老太以前摔过,这事不假,但医生趁此机会给其弄得夸张一点,多卖点药,多收点床铺费也爽呀。

再说,因为这些治病费都得由肇事者来买单,那老太也愿意被医生讹呀!狗日的,这几个鸟人在合起伙来骗哥的钱!

听这些上门的人叽歪了一阵之后,陈晶一家人再次鬼喊狼嚎起来,哥也气得不行。

打发走了这几个人后,哥叫陈晶母女赶忙给我打住,咱们得赶快想个对策出来,不然真有可能要人财两空。

但这一家人都提不上筷子,只知道一味地抱怨,说不了几句正经话。他们边哭边诉苦,弄得跟哭丧一般。然而哥的心肠太仁慈了,不好叫他们立即给我消失、滚蛋。

哥一直在琢磨着咱办。熬了几个小时后,金爷竟然打了电话过来。接电话之前,哥灵机一动,想叫金爷先去摆平医院里的人,再摆平老警。使点手腕,最好把原告打成被告,好让小妖精脱身。

然而,让哥没想到的是,金爷还没等哥开口,就劈头盖脸地把哥骂了一顿。金爷说咱们家现在面临困境,资金周转得非常不顺。但你这个败家子还在为一个已经蹬了的丫头糟蹋钱,是不是不想好了啊?金爷大声叽歪了好一阵子,直到把哥骂得心惊肉跳,狗血淋头!

最后,他叫哥立即以豹的速度清场,也就是把小妖精及其家人轰走,再堂而皇之地置在事外。因为咱们金家也未曾亏待过这一家人。

和金爷通过话后,哥显得六神无主。没想到一个小时后,有人又给哥来个雪上加霜。哥的新女友冷飞飞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这个烦人的雀子,说下午让人开车把她送到黄镇,她已听到传闻,说哥还在和陈晶粘在一起,她要亲自来一探究竟。如果真是这样,那根本没哥混的了。

这个电话一打,让哥心头大骇。万般无赖之下,哥只有按金爷说的办了。也就是当场清场。把小娇精一家人赶走。连走时。哥摔给他们几个钱,作最终的分手费。这事啊,虽然办得有点残忍,但哥已经走投无路了。”

此时,肖蓉来到客厅瞪了他们一眼。朱雨深能意识到,肖蓉是责怪他们在一起吹牛拖得时间太长了。他自己确实也想让金君就此打住,他想洗濑完上床休息了。

但是,懦弱的性格决定了他只好由着金君的性子来。而金君还是一副不急不忙的样子。他在慢悠悠地抽着烟,吐着烟圈圈。

抽完了两根烟后,金君说:“最后,非常无赖,哥必须得告诉小妖精的现状。讲起来让人沮丧及遗憾,她现在成了红脸的老婆!

婚礼是十天前办的,他们还邀请哥去吃了酒。狗日的,想不到哥的一次残忍与绝情竟然成就了另一个人的好事。

小妖精后来告诉哥,被哥踢回家以后,红脸依然不肯放过她。但他的追求目标有了转变。以前红脸是拼命地要钱,要她身子的事只是顺便提了下。

然而。自从她搬回自己家,整天闷闷不乐地过日子后,红脸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她已给金家甩了的事。于是,红脸使出了他的软功夫。他拼命地向她献殷勤,还花钱给她买漂亮衣服,并且还给她爸妈买了比较名贵的鞋子、衣服等。

那场景有点滑稽。哥在小妖精身边时,红脸啥时候有这样的表现呢?

那时间,仿佛是红脸欠她们陈家似的。除了物质上的,红脸还以肢体来诠释他的拳拳之心。他每次去陈家,把她们家的大小事都给包了。特别是小妖精本人,整个儿就像老佛爷一样被他供着。

小妖精这人呢,特点就是怕动。她怕动,红脸就投其所好,就多动动来弥补一下。

俗话说,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本来就是陈家欠人家的,红脸竟然有此番表现。小妖精的父母坐不住了,他们问红脸到底想干啥?

红脸说,没啥,就是想做他们的女婿,把小妖精给娶了。因为他早就对小妖精垂涎三尺了,每天晚上,他都想小妖精想得睡不着觉。

关键之处在于,如果小妖精愿做他老婆,那她撞他们家老太的事从此就一笔勾销了。他立即把老太从医院给请回来,放在家里自生自灭,哪能还给其享受那么好的待遇?并且,他敢保证他们母子会一辈子对小妖精好,对陈家好。

狗日的,甜言蜜语说了几箩筐以后,小妖精竟然被红脸感动了。这还是因为她受冷落的时间太长了。因为自从贵千金冷飞飞介入哥的生活以后,小妖精在金家整个成了丢人现眼的角色、成了多余的人、成了人人都可以骂几句的东西。

另外,哥对她也不咸不淡的,把她当成了鸡肋,未曾给她一点温暖。由于没有新的男人及好的生活介入,她也就这么耗着。

这下好了,谁叫金家不知道怜香惜玉呢?她如此这番,也含有一定的报复意思在里面。

另外,小妖精还说,在红脸对其实施追求的过程中,她渐渐地发现了红脸的好。一来这个汉子很夯实,又非常体贴;二来,他的那颗心是绝对清纯的。不像哥糗着她的身子,还想着别的女人!

红脸没事时就向她表态,恨不能把那颗真心挖出来给她看。加之钱方面也没有亏待她,一直好吃的好穿的供着。只是红脸所能供给她的住宿的条件不咋的,红脸的经济条件也不容乐观。

这也是陈晶的父母不大乐意红脸做他们的乘龙快婿的原因。因为他们陈家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陈家的条件也不好,他们就指望女儿嫁个金龟婿,好让自己将来颐养天年。但陈晶如果做了红脸的老婆,他们肯定占不了多少好处。所以他们对红脸始终热情不起来。

然而,事情的发展是不以老东西的意志为转移的。由于红脸有点伎俩,加之陈晶那时间身子与心灵都极度空虚。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就随了红脸的愿。

他们俩先是一起出去鬼转,是红脸骑着电瓶车带着她到处兜风。然后就在外面开房间。接着小妖精就搬到了红脸家住了下来,他们俩一度粘得很紧。

狗日的,红脸得到了陈晶的身子与心之后。变得狂傲起来。有次他主动给哥打电话。把哥贬了一顿。说他才是最后的赢家。他说这还是因为他长得又帅又酷,而且本事也超大。

他说,拥有了陈晶后,很多杆子对他都妒忌红了眼。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在陈晶身上造出了人!哥若干年来都没办成的事,竟然被他一蹴而就了。

狗日的,就这一点,他还要跟哥炫耀!哥和小妖精之间的玄机。他岂又知道?哥和小妖精在一起,原先是因为年龄小,不想要下一代;后来是因为金爷所施加的压力,加之别的原因,所以才一直没让陈晶怀上龙种的。

哥一开始也并不想买金爷的帐,心想偏要在小妖精身上造个人出来。但金爷后来警告哥说,如果哥一意孤行不听他的,不把小妖精踹掉而和冷飞飞尽快造人,他就勉为其难,自个儿挺身而出来造人了!

他虽然年势已高。但一直以来,他都非常看重养生与保健。身体还是彪悍的。加之新近外面又有年轻女子倾心于他,一心要为他生个金家财产的继承人,他也有些心动呀。

他说,如果哥听他的话还好说;如果不听他的话,他就再造个继承人出来,随后物色两个能辅助新主的人选。如此一来,哥和哥的妈就要被他踹得远远的了。

我妈一听这话还不急死啊,哥自个儿心里也发毛呀。因为如今哥已经回不到以前的苦日子中去了,哥已觉得离开了金爷及金家,自己已是寸步难行。

所以哥才一直没有含糊地和陈晶造人,以及后来决绝地和她分手,直至眼睁地看着她倒入了红脸的怀抱,并且还鼓捣出了新生命。

哥心里真是气呀。尽管哥心里明白,陈晶迟早是要倒入别的杆子怀里。但哥绝对没想到,最终的赢家却是红脸这么龊的男人,而且是以这么龌龊的方式逼咱们就范的。

陈晶彻底从哥身边消失了后,哥肯定又记起了她的好来。她这人是胸大无脑,但性格也很率真,长得那更是超可爱,又白又嫩。而且性格又是那么温顺。

她的这些优点是冷飞飞不能比的。冷飞飞至所以被人看好,完全是因为其他方面的原因给整出来的。

哥想小妖精想得心酸的时候,就给她打电话了。那天她跟哥讲了很多,讲完让哥更是气愤了。

首先,她说红脸让她获得了新生。自从搬到红脸家以后,他们俩一直如胶似膝,恩恩爱爱,日子过得非常爽。红脸利用从哥手里要的钱给她买好吃的和漂亮衣服,把她呵护得不成样子。

红脸那个讹人的老太有点看不惯他们,经常要叽歪几句。但红脸动不动就用拳头来制伏老太,这令她感觉比较爽。

心理状态好了,所以她不像以前那么懒了。她还经常和红脸一道夫唱妇随地下田下地干活。只是由于她身材火辣,过于性感,又穿着暴露,她一出门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那些前来观看她的老少爷们都一边瞪着色迷迷的眼睛,一边不断地咽口水;那些婆子、妇女、丫头们看了她,无一例外都是羡慕、妒忌、恨。这种感觉也不错。

另外,红脸他们村子方圆几里之内确实到处都是桃树。他们俩结伴而出,边哼着小曲边干农活,与世无争。这不就是生活在世外桃园中吗?这不正是很多文人骚客和征战杀伐累了的大侠武人们心中的理想去处吗?

另外,据她长时间的观察发现,原来红脸这人也是有幽默感的,并且他那张脸看上去也越来越帅了。这样一来,自然他们的爱就有了结果。

尽管这么说,但事情一码归一码。她说,如果哥哪天想她了,想跟她做点什么,她也可以包辆车送货上门。这一点,也得到了红脸的首肯。只不过,需要付给他们一笔非常到位的钱。因为这也是经济条件不怎么乐观的他们的一个生财之道。

狗日的,她的身子都给了红脸了,而且身子里都有了结果了,哥还要她什么?

所以,一听这话,哥就火了,哥当场就狂叫了几句。但她的态度却非常之淡定。她说这事不急,她能肯定,哥将来某一天肯定能记起她的好,从而想和她再重续旧缘。

最后,她说起了红脸的老太,说那个老太整个是万恶的化身。因为讹人事件只有她们两个当事人,各自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她说,这老太应判凌迟处死,就是把其肉一块一块地从身上割下来,再去喂狗。

尽管老太这么一讹,倒致她和红脸成了恩爱的一对,也可谓功德无量,但老太的初衷并不是这样的。老太原先只是想坑人,为自个儿日渐衰微的身子以及新近摔倒受的伤买单,好让其上医院养病,再索要一笔赡养费。钓到金家这条大鱼时,她满心喜欢。

这之前,红脸就说过了,谁摊上这事谁倒霉。因为他们那边世外桃园里的老人都没养老金,医保也只能报一部分。老人谁谁要是摔倒了,桃园里的家属们一般是不会为其实施好的救治措施的。多半会摆了家里硬拖。

因为桃园里的人没钱呀,一年到头种粮种菜或者走出桃园打零工都挣不了几个小钱,哪还能送去医院打水漂?医院也会把摔倒的老人或生病的老人当成活宝,因为可以从他们身上榨到无穷无尽的钱呀!这不,如果老人摔了,谁扶谁惹事,就由谁来买单。家属们都不愿管其死活了,扶人者还操那份心干什么?

狗日的,这话讲起来有点残忍,但也是实情。陈晶是这么说的,当时把哥说蒙了。她说她以前头脑很不清醒,总想去做好事,因为舆论一直是这么引导的呀,但结果她却被老太讹了。为这事,她一被都不肯原谅老太,两人要干到底。

听陈晶叽歪了那么多,哥回头又琢磨了一阵子,还真是那么回事。有句话叫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据说,朱哥你以前做了不少好事,而且人也堪称是道德模范,你已接近于一个圣人了。圣人就要去做好事,要破坏规则,无私奉献。

但你去做一件好事,保不准就会产生很多想钻空子、占便宜的人。

陈晶说,她致所以去扶老太,一来是人家叫唤,二来她受做好事思想的影响,机会一来就挺身而出了。没曾想却中了坏人的圈套。

所以啊,依哥说,咱们都得以规则办事,别做那些赚嘘头的事!

总之,陈晶是一去不复返了。哥一时觉得这黄镇的房子大了很多。哥一个人呆在里面难过啊!看来哥也很快将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哥准备去市里发展。那样,以后见你也方便呀。”(未完待续。。)

第192章

192

又沉默了一阵后,金君终于结束了他的话语,他动身回家了。朱雨深迷迷糊糊地送他到院门外,只见金君边走边扯着哭腔哼着男欢女爱的小曲。踉呛里走到车边后,他向朱雨深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

朱雨深关好门后,心里一阵痛楚袭来。他能体会到金君心中的苦,因为陈晶可是他这若干年来生活上伴侣,如果不是家庭势力干涉,他们可能早已成为了终身伴侣。

金君虽然狂妄,但最终还是斗不过他老子金爷。为了保住金钱与优越的生活,他最终不得不忍疼割爱。这是一种莫大的无赖,换作谁,都是会痛苦无比的。

朱雨深回到房间时,肖蓉还坐在床上绣着十字绣。临睡觉前,肖蓉数落了金君若干句。朱雨深没有吱声,由于疲劳加上头晕,他很快就睡着了。

随后的几天是在家里忙着上坟、干农活的事。等三天假期结束,他们回到玉山区时,两个人都有疲劳感。

朱雨深上班以后,发现自己办公室的几人以及前面办公室的人都在聊着小长假外出旅游的事。他们都说过得很累。

武呈南便把众人猛批了一顿。他说,干嘛要花钱买罪受呢?这不是自作孽吗?像他武子多好啊,舍不得花钱,也不受那个罪,在家乐得自在。

朱莹却和他干上了,朱莹骂武呈南懂个屁。她说,他们那才叫生活,像你武子和大朱那种只能叫做生存!

老方没有吱声。他在用电动剃须刀刮着胡子。弄完后。他再仔细地擦着刀片。

朱莹看到这一幕后。冲老方大声说:“方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前面办公室的黑妞毛娜最近练成了一项绝活,就是帮人拔胡子。她能帮男人把胡子拔得很干净,而且还能保证不怎么疼。

所以方头你也不用剃胡子了。呆会儿,我把毛娜叫过来给你鼓捣一番就成了。只不过,毛娜开出了条件,就是被拔者要请她吃顿饭。这是针对非帅哥而言的。如果是帅哥就免费帮人家拔。”

老方说:“原来是这样啊,你看我算不算帅哥呢?”

朱莹说:“你肯定不行,破点费是难免的。至于我们的大朱嘛,还有点可能,能让毛娜免费为他服务一两次。”

朱雨深连忙摆了摆手说:“我的胡子我自己用剃须刀剃,不用毛娜帮我拔。”

朱莹一听这话张大嘴吼道:“我的肉吔,你大朱不就是长得帅一点嘛,还傲起来了不是?你是不是嫌毛娜长得丑啊,人家可是免费为你服务哟。

咱们实话实说,毛娜这女人是又丑又黑又疯。但是人家很温柔很体贴哟,你可别嫌人家不好。告诉你。她可抢手着呢!听着最近她才换了一个新男朋友,那个杆子又帅又有钱。她爽呆了,我的肉吔!”

朱雨深一听这话,尴尬地低下了头,他不想跟朱莹争论。岂知武呈南这时却击了一下掌,连声说:“好!好!不过请问毛娜除了能帮人拔胡子以外,还能帮男人拔别的毛吗?俺应该算是个名符其实的帅哥了,就让毛娜赶快来免费为俺服务一次吧!”

朱莹说:“我的肉吔,至于你嘛,是不是帅哥,能不能享受毛娜的免费服务暂且不论,不过我认为,你送给她一个吻就够了!”

朱莹的这句话让武呈南瞪大了眼,朱雨深却觉得比较搞笑,他暗自笑着。

这时冷不防毛娜却进到了他们的办公室里。她一进来就和朱莹大呼小叫地说着话。由于她们两个人的咋咋糊糊,不一会儿又引来了一胖一瘦两个男老师。

老方便给他们两个包括武呈南都敬了一根烟。然后他们几个男性一边慢悠悠地抽烟,一边观赏着面前两个长相欠佳的女性在拼命表演着,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但朱莹她们两人却完全没有理会这些,她们就这么一直张扬地说着、叫着。

毛娜更为夸张,说着说着,她竟然把鞋子脱了,然后把右脚放到了武呈南坐的椅子上抠起了脚丫子。她可能患 了脚气,抠得还蛮起劲的。

刚开始武呈南没吱声,但见毛娜一直这样摆弄活计,武呈南有些不高兴了。他说:“俺有点吃不消了!毛娜,可不可以把你的香港脚拿走啊,我都给你熏死了!”

毛娜说:“你说错了,这里没有港,只有我的香脚。香脚放在你眼前,你还不爽啊。

那个胖子李有点看不惯毛娜的这德性,他说道:“黑美女,你真是强词夺理,竟然硬把香港脚说成香脚!还送到人家嘴边给人家闻,你好像有点恶心耶!”

毛娜缩回了脚,翻了一下眼睛冲胖子李说:“管你什么事啊?你别跟我叽歪,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昨天还免费帮你拔过一次胡子呢?”听她这么一骂,胖子李吐了一下舌头,不吱声了。

朱莹鼻子哼了一声,说:“我说你们两个争个啥呢?香港脚有什么关系,你们把这里当成香港不就完了吗?”

这么一说,朱雨深他们几个都笑了起来。接着,武呈南和胖子李瘦子张两人说起了不久后他母亲做寿的事,他邀请他们去吃酒。朱雨深看着朱莹与毛娜那张扬的样子有些不悦。

然而他的心态却被瘦子张看出来了。他凑到朱雨深跟前,压低声音说:“你看看,你看看,真是丑女多作怪!这两个八婆,狂没样子,还叫起个不停!依我说,干脆低调点拉倒吧。如换作彪悍型的男人,可能早就把她们打击得不成样子了。”

朱雨深对此也深以为然,所以他朝瘦子张点了点头。此时朱雨深便想到了心直口快的金君,如果他在现场。多半要把这两个吵人的“雀子”猛批一顿。

毛娜后来跟朱莹说起她就要加入市书画协会家的事。这句话让众人为之一震。大家都屏住呼吸听毛娜接下来说些什么。然而胖子李却憨得要命,他挺着个大肚子挪到毛娜面前说:“娜娜,你好厉害哟,我也想申请加市书画家协会。”

谁知这句话却把朱莹逗乐了,她笑着冲胖子李说:“我的肉吔,就你这一堆肉、这书画水平,还想加入那协会?你别污辱人家那个组织了吧!我认为你倒是可以加入性协会,专门去研究男女间的那点事。说不定还能在这个领域做出大的成就出来!”

朱莹的这几句话说得胖子李很难堪。但他一时又不知怎么反驳。他也有可能是自知说不过朱莹,所以闷着不作声。

老方咳了几声打圆场道:“吔,我说朱莹,有点过份了吧。你怎么能小看胖子的能耐呢?”朱莹和毛娜都笑了起来。

日子就这样过着,尽管办公室里少了不争吵与黄段子,但朱雨深觉得几个人在一起聊天也比较有趣。特别是朱莹,她应该是这个办公室真正的主心骨。

朱雨深自己倒是很少加入他们的争论,他还是喜欢躲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别人。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终于发现了朱莹与金君最大的区别在哪里了。

尽管他们两人的嘴巴都很能。但朱莹是有所保留的。而且她的态度冷热不均,她高兴的时候恨不能抱着别人亲上几口。会侃侃而谈,说的言语中也不乏真知灼见;不高兴了就啥都不说。

金君却不同,他是个直率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人逗他,他就能劈哩叭啦地说上好一阵子。这也许就是男女之间的区别。朱雨深能体会到肖蓉的态度也是冷热不均的。

武呈南母亲做寿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这天,朱雨深一大早便领着肖蓉、揣着份子钱来了武家。

到武家一看,那情景比朱雨深想像的要差。之前他了解过武家是拆迁暴发户,但今日他看到武家四口人住的这套三室的房子里面却全是破烂家具,房子也只弄过非常简单的装修。

上过份子钱、到武家转过一圈后,武呈南便领着众人往酒店里走。到那儿一看,武家选的这家酒店并不怎样,但人却比较多,场面也比较乱。

朱莹拽着朱雨深和肖蓉来到角落里的一桌坐下了。一会儿后,老方和毛娜、胖子李等人也凑了过来。开吃后,大家都觉得菜不怎么样。

朱莹跟她周边的几个人说:“我说的没错吧,你们看看,这武家啊也够小气的!咱们可都是出了不菲的份子钱的人啊,他们就拿这菜来伺候咱们,真是难以下咽!”

老方做了个要捂朱莹嘴巴的动作,他责怪道:“你这丫头,到哪里都是口无遮拦!这话要是给武子及其家人听到了多么不好!”

朱莹说:“管他呢,我怕个啥?不过也真是没办法,现在的人都喜欢戴着面具说话做事。有时候心里是想哭的,却强行装作喜笑颜开;有时候脸上装作凄惨无比,实际上心里却乐开了花。我的肉吔,你们在坐的这拔人可能都是这种货色。”

这时肖蓉已经吃好了饭,她不同意朱莹所说的。她说:“小朱老师,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你可不要瞎说。我从来都不装,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朱莹说:“噢,也许是吧。不过你们家大朱可是个贼会装的人,他太会隐藏压抑自己了。就连叽歪时,他也尽量拣文雅的话说。似乎全世界就他素质高,搞得跟谦谦君子似的。

我的肉也,其实这样很累。不过也没办法,现在这种人也确实蛮多的。依我说呀,也没那个必要天天撑着个面具,现在的人都在忙自个儿的事,谁又能老把别人的事当事呢?

我研究过了,这人啊,脸的保留期不超过半天。这是说,如果你在大街上或是公交车上等场所和陌生人挤在一起,如果对其没有特别的观察,很快就会遗忘掉别人的脸。

所以啊,不管带不带面具,都不要烦那么多。都没啥关系。咱们啊。也就别再为这事叽歪了。

肖蓉听了这话有点不舒服。她抱怨道:“你这个小朱老师真是会讲话,左讲右讲,都是你有理。好了,我不跟你争了,我吃过还要上班去呢。”

随后,肖蓉就从武家的酒席上离开了。她离开一会儿后,没想到武凤却趁机坐到了朱雨深身边来。

朱雨深由于和胖子李及老方等人拼过几回酒了,所以此刻他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武凤一来。让他感觉如坐针毡一般,他想离席了。但朱莹却一把拉住了他。

朱莹说:“怕什么?武大美人来了也不是要吃了你!你就老老实实地坐着吧,反正回去又没什么事。”

这时武凤又不失时机地把脸凑过来,让朱雨深嗅到了她嘴里喷出了酒气。

武凤自斟了一杯酒,喝了半杯,把剩下的半杯推给朱雨深说:“朱帅哥,咱们俩也不多讲,这话啊都在这酒里了。我刚才喝了一半,你要是还惦记着我的好,就把这剩下的半杯酒喝了。这样。我就原谅你了。

这次可是个好机会的,因为你来参加我老娘的寿宴。我想了想。也就不跟你计较前嫌了。我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武凤的这几句话引起了朱雨深身边几个人空前的兴趣,大家都停止了其他活动,直愣愣地盯着他们看。这让朱雨深觉得异常迥迫,他立马就涨红了脸。

朱莹说:“武大美女,你讲的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人家朱帅哥是有家有口的男人了,并且他们夫妻俩也是夫唱妇随、和和美美的。以前你是不知道这事,想跟他糗到一块结合起来也就算了。但是,后来他不是跟你阐明这事了吗?你给他机会,叫他不要让你失望,你要做甚?”

武凤气得站了起来,她大声说:“朱莹,你还好意思讲!那件事不就是你在害我吗?浪费了我那么多感情,我就是打你一顿都不为过。

今天咱们家办酒席,我就暂且放你一马吧。刚才我看了,朱雨深的婆娘也不咋样,她根本不能跟我武凤比。我说给朱雨深机会,是叫他睁大眼睛看看,到底谁长得漂亮,谁真正对他好!他要想给我留下好印象,必须得有所行动。”

朱莹说:“我的肉吔,你还想怎么样?人家干吗要理你?”

武凤说:“我能要他怎么样呢?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傻了。我白对人家好了,又不能获得回报,我是气呀!”

武凤的这番话说得老方他们几个觉得不可理解,毛娜一直是用眼睛瞪着武凤的。不一会儿,边上的一桌开始了推扑克赌钱,这把他们这一桌人都吸引了过去,桌上只剩下武凤和朱雨深。

武凤这时把身子挪得贴紧朱雨深,并让朱雨深感觉到了她胸部的温度与柔软。朱雨深一时竟然有点惊慌失措,他不知该怎么应对武凤。

武凤还是劝朱雨深把她喝过的半杯酒喝了。她说,这样他们俩以后就好相处了,少得老躲着对方。朱雨深一想这话也对,他干脆将那半杯酒一饮而尽。

武凤这才露出了笑脸。她说:“怎么样,朱帅哥,跟我粘在一起,你感觉爽到家了吧?哎呀,我发现啊,你真是走了桃花运了。听朱莹说过,你们家条件差得一踢糊涂;你这人也比较木纳,没什么嘴功。

但是尽然被你骗了一个婆娘做老婆。你那婆娘今天我仔细看过了,虽然不怎么漂亮,但也过得去。还有,关键是我武凤这个本地的大家闺秀,竟然第一次看见你就鬼使神差般地对你产生了好感。我这真是作孽啊。”

听武凤这么说,朱雨深不高兴了。他说:“你干吗要作孽?我也没主动去惹你、去粘你。你大可不必这样,我要走了!”同时他站了起来,想拂袖而去。

岂知武凤却一把拦住了他。她又换了种口吻说:“帅哥,你就陪我多聊一会儿嘛。人家失恋了那么长时间,心里一直很寂寞吔。再说了,有句话叫客随主便。你们今天都是我武家的客,当然要随着我啰。

哎,也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啊,男人中找不到几个帅哥。有的帅哥还不是什么好鸟。我那个气呀!今天啊。没有外人在场。我告诉你一件事,这也是我武凤的痛处。如果了解了这事后,万分同情我,要怎么怎么安慰我,给我物质与精神上的好处,那都是可以的。

在我关注你之前,发生了一件令我十分恼火的事。那是主城区那边的一个坏杆子把我给骗了。亏得我还跟他谈了大半年对象,并且婚都结了。结果实在没办法。就把他踹掉了。

他这个人呢,其实条件是相当不错的。又帅,家里条件又好,房子有五六套。咱们两家也可谓是门当户对了。咱们俩人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合到了一起。

刚开始由于逢新鲜,觉得在一起快活得不行。但一成婚,住到一起以后,矛盾就来了。咱们都希望对方把自己像菩萨一样供着,因为两个人热火的时候,都说过哪怕为对方去死也行的话呀。

但是真要在一起过日子,还真不是那么回事。我们经常都对对方产生了莫大的意见。后悔自己当初做事之草率,没有找到真正中意的人。于是咱们俩就大吵特吵。都说自个儿亏大了。如若不然,肯定能找到条件更好的另一半,也犯不着现今这般受罪了。

吵多了就嫌烦,干脆一刀切掉算了。但这事一出来,女方是吃亏的一方呀。尽管他赔了我损失,但我回想起这事前后他冰火两重天的表现,我认为自己是给人家骗了,很吃亏的。我痛苦呀!

正好,你这个有点气质的杆子那段时间进入了我的视线,并且你又是我哥的同事。我由于空虚,又打听到你这人由于不大开窍还没有女朋友,于是我才主动出击,一个劲地对你好。那天,我叫我嫂子跟你提这事,声明你可以放马过来,对我实施一番猛烈的追求。

但可恨的是,竟然情报有误,你竟然有女人了!并且我还听说,你曾不止赢得一个女人的芳心。我塞,我真是小看你了。当时我确是气。

不过回过头想想,这也许没什么。男女都一样,身子都是自己的,啥时、啥地跟谁糗,都由自己做主。

我武凤觉得自己有超凡的魅力,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男性对我穷追猛打呢?而你那个婆娘,又确实很畏琐。

这样吧,痛痛快快地,你如果想追我武凤,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今天话就撂这儿了。你可以先把自己的婆娘给踹掉,然后拼命地向我及我们家人讨好,让大家都对你产生好的印象。

这条明路就摆在这儿了。你如果拼成功了,那好处可就瞎死人了。实话告诉你,这种机会不是一般二般的人都能争取到的。

在新区这边,不知有多少人梦想着做我们武家的乘龙快婿。我塞,也怪我大脑一时缺根筋,今天竟然这么明示你,让你占个天大的便宜。

这也怪我做事喜欢直截了当。不像一般女子,贼喜欢耍人折腾,让男人为她们忙得焦头烂额,砸了大把大把的钱。但结果可能连根毛都得不到。

我做事的风格是把事情都码得透透的。首先,我包括我们武家所有人,不会凭白无故地给别人的好处。但谁要是给了我好处,我是不会让人家吃亏的。

咱们俩也都算是过来人了。不妨跟你直说,自从身子长好了以后,几乎每天都能遇到向我讨好的老少爷们。他们一个个贼会叽歪,讲得都是漂漂亮亮的。但实际上骨子里都很恶心,无外乎都是想吃口肉。

这也没什么,只要你功夫做足、钱花得够到位,就给你吃一口也无妨。肉也不会少一块,还会怎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想想人家去一次色情场所,也就花那几个钱,结果在精神与**上都能享受到超值的服务。那情况是,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内,提供服务的人把掏钱的人当皇帝看。

所以啊,得了人家好处,就要让人家有所收获。不然后果是很严重的,要么干脆你就不要占人家好处。

朱帅哥你这个人嘛,离做我们武家的乘龙快婿还有一些的距离。这事我可包庇不了你,你得自己去努力。但如果你能在十五中当个小头头,那就不一样了,那就有前途了啊。你好自为之吧。不过,我武凤对你的好,你可不要忘了哦!”(未完待续。。)

第193章

193

听到这里,朱雨深已经忍不住了,他推了武凤一下,说:“武凤,你真不讲道理!你认为我以前得到过你的好处是吧?行,你说值多少钱,我马上给你!”

恰好此时朱莹来到了他后面。她拍了一下朱雨深的肩膀说:“大朱,激动什么呢?刚才我可都看见了啊,你婆娘前脚才走,你竟然就和武大美人粘到了一起热乎得不行,真有你的!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们之间没什么。实质上,你就是个满脸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的家伙。我的肉吔,现在真是找不到一个好男人了!”

朱莹这么一说,毛娜、老方他们的目光都转向了这边,这让朱雨深感到万分难堪。

但武凤却很自然地笑着。她说,她自己天生就是给人占便宜的料,让朱雨深揩点油也无所谓。

胖子李不失时机地凑上来,说他现在也想占武凤的便宜。武凤大言不惭地叫胖子李先砸些银子出来再占便宜。

朱雨深见此情景感觉头晕晕的。他知道他们应该是在开玩笑,但他很不喜欢这样开说笑,他一个人经直走了。

出门时,他又听到众人一阵哄笑。他觉得那笑声应该是针对自己的,于是他加快了节奏逃跑。

直到晚上搂着肖蓉入睡,朱雨深心里才感觉了踏实。由武凤他又想到了娥皇,他认为这是两个使人作噩梦的女人。他同时也很担忧,不知自己以后怎么去面对武凤。

就这样惴惴不安地过了几天。周五那天,放学开过例会。朱雨深走到校门口时。却发现翟苏云在等着自己。两人握了一下手。随后朱雨深领着翟苏云往自己家走。

他们到家后,朱雨深迅速地弄菜,忙着晚饭。肖蓉到家时,饭刚好烧好了。于是三个人边慢条斯理地说着话,边吃着。

朱雨深发现翟苏云的情绪似乎不大好,他的脸色也呈腊黄色,似乎预示着他有病在身一般。

吃过饭后,肖蓉去厨房间洗碗。朱雨深陪翟苏云来到阳台边。他们两人站在阳台边,看着外面天色渐渐变暗,竟一时无语。

一会儿,肖蓉拿来了两个圆凳子,她还给翟苏云送来了一杯茶。她对着朱雨深嗔怪道:“你就知道陪客人呆站着,你们坐着边喝茶边聊不好吗?”翟苏云见状便连忙向肖蓉道谢。

肖蓉离开后,翟苏云说:“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最让人沮丧的时候。看着太阳从地平线处坠下去,然后留下落日的余辉。用不了多久,天空就变得暗淡无光了。而人的视线所及,只能覆盖一个面积很小的范围。

自从一个人出来挣生计以后。我就时常感到寂寞。特别是每天的这个时间段,莫名的恐惧感就会朝我袭来。有时我在想。自己这边的一片天变暗了,那么我的家乡、家人他们也将迎来夜晚了。他们此时又会做些什么呢?

我们生长、生活的这片地方属于世界的远东,往东不远处就是浩翰的太平洋。地球每时每刻都在转着,时间在悄无声音中流逝。我们很快就会迎来人生的中午,然后又将慢慢地老去。

如果多看一些天文知识或历史知识,就能使人感到人本身的渺小,以及人生存于世有太多的无赖。

这就好比我们在路边的泥土上看到一群蚂蚁,它们紧贴着地面自顾自地忙碌着。然而人的一脚踩下去,或者哪怕是吐口痰,都能给若干只蚂蚁带来灭顶之灾。只是它们不清楚,这种灾难什么时候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灾难发生后,死者已去,活着的还要学会弥补灾难带来的损失与创伤。它们和我们一样,不能预见灭顶之灾何时来临,也没有能力阻止那些自然的或人为的大灾难。

所以说,芸芸众生是非常渺小的,我们都在一个微观的圈子里艰难地拼着生计。现世中已然很少能找到属于我们的快乐。

而痛苦的人又始终是孤独的。因为快乐可以与亲朋好友一起分享;但痛苦历来只能由一个人自己来慢慢承担、煎熬。

自从我叛逆地去到黄镇以后,那个穷地方的家我已回不去了。家里人与家乡人也不欢迎我回去,这就是件无赖的事。”

随后翟苏云便不再说什么了。朱雨深能感觉的到,他心中似乎隐藏着不少痛苦与烦恼,或许他最近又遭遇了什么挫折。

然而,翟苏云自己不想说了,他也不方便再问。僵持了一阵后,翟苏云就告辞了。

翟苏云走后,肖蓉跟朱雨深说:“这个小伙子看上去还不错,那个哑巴跟了他很不错的。但是……有些话也不好说。”

时间一晃又快到五一国际劳动节了,朱雨深办公室的几个人都计划好了五一小长假去哪里春游。所以节前最后一天上班,他们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中午时,朱雨深从食堂吃过饭回来。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金君竟然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金君和朱莹两个人正在嗞着嘴笑着。看到朱雨深后,金君拍了一下巴掌说:“哎哟啡,这不是我们伟大的朱才子朱雨深吗?这风姿飒爽、玉树临风的样子真是傲上天了!

这不,哥由于过于仰慕你,才不远千里赶到这里来对你顶礼膜拜。啊,我伟大的偶像!”说着,他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并且上身往前倾,装出了一脸虞诚。

这让朱雨深觉得有点气愤。他上去踢了金君一脚,说:“好了,你小子别恶心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朱莹说:“我的肉吔,大朱你可别真以为咱们面前这个已升过级的帅哥金君是来找你的。他找你,你们俩之间能整出事来吗?”

朱雨深反问道:“难道你们俩是准备着整出事来吗?”

金君说“这你都猜对了啊!不错,这位小朱老师可谓风华绝代。是一个真正的奇女子。以前跟哥糗的陈晶。以及现在还在跟哥糗的冷飞飞。在这位才女面前立马就变得黯淡无光了。咱们之间这种关系也说不清、道不白,但感觉好像不能少了对方。

这不,哥今天就撇下了冷飞飞,一个人找到这里。哥来和她叙旧,顺便也给你一个惊喜。

狗日的,自从陈晶被红脸骗走以后,哥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没样子。上次去你老婆肖蓉的娘家,跟你叽歪过这事了。

那之后没过几天。哥在黄镇街上鬼转时,竟然发现了红脸搂着陈晶出现在菜市场那边。

令人沮丧的是,陈晶的肚子已经凸起来了。他们俩一边走着路,红脸还一边往陈晶肚子上摸着,两个人亲热得像狗一样。

狗日的,他们俩这是特意当着哥的面在秀恩爱。哥虽然气,但还不能采取啥行动。因为这事啊,已经与哥毛关系都没有了啊。那天回去后,哥伤心欲绝,差点一时想不开走极端了。

哥又借酒浇愁。酒劲一上来。恨不能带几个人冲到圩里,把陈晶给抢回来。但一想到陈晶那个隆起的肚子。哥又心里打鼓了。因为把她这个已怀了红脸的种的人抢回来,我不是自讨没趣吗?

但是,没想到随后却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陈晶的电话打过来了。哥接通后,发现却是红脸的声音。

红脸先向哥问好。然后他直截了当地说,通过撞人那事他从咱们金家得到的钱已用得差不多了。

这是由于他们家劳苦功高的老太,和陈晶的住到一起后,婆媳之间又发生了剧烈的矛盾。老太不同意一开始的利益分成,她要他再补偿她一笔钱,不然她就虐待陈晶。

经不住老太的威胁,再加上迫于舆论压力——因为老太获得了周围村人的支持,他只能满足了老太的狮子大开口。如此一来,他和陈晶夫妻俩就变得拮据了。

狗日的,受老冯之事的影响,他们竟然在哥的身上打起了主意。红脸信誓旦旦地说,陈晶那日渐隆起的肚子是个标标准准的咱们金家的龙种,因为他算过日子了。

他说,尽管在怀上龙种之前,陈晶就已经把身子交给他了。但那段时间他身体不大好,正好是他的节欲期。

而那时间陈晶又和哥暗通款曲,过从甚密。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但由于他太爱陈晶了,一切都依着她,以她的快乐为快乐,所以没有横加干涉。

没想到这事却给他带来了巨大的转机。陈晶的肚子的孩子是金家的龙种,那也就是金爷传下的金贵血脉,而金家又那么有钱。不用说,金家肯定要在潜在的孩子身上砸不菲的钱,

这不,如今他们的生活质量就已经不高了,已经是砸钱过去的好时机了。

哎哟啡,红脸那一番话真让哥替他觉得脸红。哥还没来及发作,岂知陈晶又在电话那头叫了起来。

她说首先得声明,红脸前面所透露的情报对于金家来说绝对是个利好消息。这个金家的龙种她一定会好生对待,以后会像你金君入主金家那情景一样,她也会把龙种完璧归赵,还给金家。只不过,她自己回不回金家那要看她的心情了。

她最后说,没的说了,你金君为了下一代着想,必须得砸钱过来,并且要一直砸下去。”

说到这里,朱莹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她说:“我的肉吔,本世纪最伟大的帅哥、青年才俊,我们的金公子竟然遇到了这么龌龊的事,真是空前绝后了!

早知如此,我朱莹当初和你粘糊得火的时候,不如也效仿陈晶那样做,以便日后好向你要钱啊。只不过这事有点下三滥。我来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陈晶的肚子大了,到底是不是你惹得祸呀?”

金君也不急着回答,他点了根烟,抽了几口,吐着烟圈圈说:“这事还真不好说。自从陈晶撞老太那事东窗事发以后,哥整天就像梦游一般。

后来,哥和陈晶在一块藕断丝连。几见面风不见面。具体做了些什么事。哥也不记得了。至于陈晶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哥的血脉。这事啊,只有等孩子出生以后做亲子签定才能确定。

看来这事也真是烦!陈晶这个雀子,把哥彻底给套住了,哥真是恨呀!这事也不知到何时才是个头。

另外,金爷要是知道陈晶肚子与哥还有瓜葛之事,肯定要天庭震怒,一定没有哥混的了。所以为今之计,哥只能先稳住陈晶及红脸。被他们闹得哥都不敢回城里的家了。

狗日的。哥现在真是四面楚歌了。不过幸好还有你们两个姓朱的可以陪哥叽歪,让哥倾诉,不然哥真要疯掉了。

一个人在黄镇啊,哥的日子过得非常之凄惨。原先派出所的沈兵还能陪哥喝酒、说笑。但是陈晶之事发生后,沈警察好像迷恋上了哥家隔壁的那个肥波。

把陈晶踹走后没几天,哥家隔壁的肥波这雀子又和她的老公公在家动武了,弄得鬼喊鬼叫的。

哥当时烦得狠,恨不能冲出去把他们两人一人抽一顿。但哥又怕脏了自己的手。情急之下,哥想到了沈警察。再说这打架闹事也该归他们管,哥便打了他的电话。

随后这个家伙跑得跟狗踮得一样。来到哥家隔壁。他用他那伟岸的身躯一把从身后抱住了那个肥波,使了一下蛮力把肥波与她老公公分开了。

哥从自家窗户看过去。发现沈兵拉好架好竟然还抱着肥波的胸部不放,说是怕他们再打起来,会出人命。这个鸟人贼坏,肥波身上的油水被他占足了,事后人家还得感谢他的拉架之功。这事他做的真是超值了。

然而肥波被沈兵这样抱着似乎也比较受用。这也难怪,谁叫她是留守妇女,长年与老公分居呢?

沈警察当时也是没办法。据说他的老婆去市里企业上班去了,他一个多月才能过上次把夫妻生活。这个肥波给他调剂胃口,也是不错的。

只不过这样一来,可就苦了住在哥家东边的那个老叔。他是金爷的四堂弟,虽然也是一把年纪了,但人老心不老。以前,除了哥偶尔会给肥波拉架以外,那好事全给这个老叔包了,可以说他专其利已五六年了。

据说他还向金爷进过馋言,叫金爷不要与哥父子相认。说金爷还不如自己造个人出来,由他来辅佐,保证金家的资产不会旁落他人。他还说,哥不靠谱,会向着老冯。狗日的,讲起来哥就想打他。

沈兵动辄来给肥波拉架,肥波便取消了老叔拉架的资格。老叔那个气呀,他又四处散步消息,说沈兵和肥波之间迟早会闹出人命出来。因为这么抱啊搂的,再进一步,肥波不就被沈兵放倒了吗?随后不就有新生命诞生了吗?哥听了这话也为沈兵担心。”

“这怎么会呢?”朱雨深说,“沈兵应该不是那样的人。金君你别抹黑了这个哥们的形象。”

金君说:“我的老叔后来连根毛都落不到,他不骂沈兵、把沈兵的名誉搞臭,他又能做什么呢?

哎呀,他们的鸟事,哥也懒得烦了。哥只是说,沈警察现在已没心思陪哥叽歪了,他的心全给了那个肥波。哥的日子难熬啊!

跟新女友冷飞飞在一起,哥要压抑自己;回到黄镇,哥又没办法放纵自己,因为陈晶不在这里了啊。一个人守着上下三层的房子,一点鸟劲都没有。

哥有意想多结识几个能叽歪的人,以便没事时吹吹。但如今,人都变得比较诡异,好像都不愿跟别人交谈,没事时都喜欢抱着电子产品猛看、猛搞娱乐。他们与人交谈时经常是面无表情,但对着电子产品时却表情丰富,喜怒哀乐什么都来了。特别是那些年轻的杆子丫头们,更是这个鸟样。

哥和陈晶虽然以前也都喜欢用手机或电脑猛玩游戏,但哥从来没有过分沉溺于这方面。上网与人交流吧,哥更是不感兴趣。

最近由于实在太无聊,哥也试图尝试着让电子产品来改变自己的生活。于是哥也学着新人类那样先,是下载电影看,消磨时光。

然而一看那些鬼东西。哥就真是来气;当然。看电视时也是这个鸟样。老外的那些片子由于说的是洋文。也都拖沓冗长,看着让人疲倦。

国产翻拍的某某电影或电视剧,那就更不能提了。它们基本上没啥创意,要么是剧情还没开始,你就知道了结局是咋样的。此类的翻拍的东东,据说还砸了很多钱,以及弄来强大的明星阵容。让哥说啊,一点鸟意义都没有。看了直叫人想吐。

还有就是很黄、很暴力的东西。如今周围的人也确实寂寞难耐,多少年来的舆论导向也是拼命地教人追求物质享受、感官刺激,很少涉猎精神层面的东西。所以啊,这种片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确实让不少人喜欢。

但哥由于经历特殊,又具有敏锐的眼光、睿智的心灵,感觉这里面问题多多。其他问题也就不说了,因为确实也存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

哥今天单说这血腥的杀伐之事,那东西可不好玩。就拿哥自己举例来说吧。当初金爷还没认哥这个儿子的时候。哥穷困缭倒、食不果腹,因而不被陈晶的父母看好。

众所周知。后来为了逼他们就范,哥采取了自裁的方式。哥用刀片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割了一刀,流血五步,充当了一回勇士。尽管后来被人送到医院,获得了及时的救治,但哥左腕上的这个伤口后来动不动就发作。特别是阴天的时候,气压低,更是痛得不行。

狗日的,这伤口一疼,哥就特别疼爱陈晶,因为这是为她留下的嘛。可想而知,就是这么一个小伤口,偶尔都会让哥疼得冒汗,而且还过了这么长时间了。那些暴力的杀伐,哪能随便去搞啊?身上被砍一刀,或相互砍、刺、戳,如果不死,那一辈子活得几痛苦啊?

如果弄得严重一点,让暴力给整死了,那也要一声叹息呀。不是说,人的生命珍贵无比嘛,哪能那么随便便就给弄掉了呢?

所以啊,那些很黄、很暴力的东西都是会误人子弟的。再说了,咱们现在的生活本来就是乏味的,而你又不能做些什么大的动作。人嘛,谁好谁坏,啥时好啥时坏,都讲不清楚。比如,哥早就看某些人不顺眼了,但总不能上去给人家一刀,让人家彻底消失吧?

这生活啊永远都是美丑混杂;穷的富的,在一块搅和;是善恶难分的一个大杂烩。担倡暴力是会害人的。

还有一点,就是人的变化真是非常之快。好人,坏人,爱与不爱,喜与怒,有时候转变得让人猝不及防。

就拿陈晶来说吧。自从哥发达了以后直到红脸要了她之前,她对哥可谓忠贞不二。后来迫于金爷的压力,哥虚以委蛇和大家闺秀冷飞飞在一块糗,并逐步实施造人大计,要造出又富又贵的龙种。由于陈晶达不到这个要求,咱们金家只能舍弃她了。

就这样,她也不轻易说放弃。她的一个颗红心始终是向着哥的。

去年夏天,哥对其动之以武力,叫这个雀子另择良木而栖。但结果只换来她流了几钵子泪水!哥心里也痛啊。所以哥前面说,这手腕一疼,就万分疼爱陈晶嘛。

然而,现在却不是这么回事了。如今她的心也完全被红脸占据了,这正是让哥苦恼的地方。为了那件事,哥赔了不少钱出去。结果陈晶又做了人家夫人,哥是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昨天天气阴不那叽的,哥手腕上的伤口又疼了。于是哥拨通了陈晶的电话,告诉了她这事。

谁知她却告诉哥,她前不久也和哥一样。她才露出怀孕症兆的时候,伴随有强烈的妊娠反应,而红脸又及时把那重大的责任给担了下来。所以她的那反应一来,她就想红脸想得不行。半天见不到红脸的人影,她就要哭。而且,那种感觉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尝试,真是妙不可言啦!

久而久之,她就忘了哥了,并且她还否定了自己以前的一切。她觉得只有红脸才配做她坚强的依靠,她已从心里开始对哥产生了怨恨情绪。她的身心都属于红脸的了,那红脸啥都好办了。他们俩个人已是一条心。她愿完全被红脸牵着鼻子走。

他们俩花着哥赔的钱,在一块疯狂快活的时候,还把哥贬得不成样子。红脸更是把他自个儿的能耐吹上了天,并发誓要一辈子给她以优质的生活。

然而当他们没钱脏花了的时候,就想起哥来了。她这时完全听红脸的,完全配合红脸实施阴谋或阳谋。

经过一番思考,他们想到了她的肚子这块王牌。红脸叫她一口咬定那是咱们金家的血脉,是哥的或者金爷的都成。

但她还没胡涂到彻底不要脸的程度。尽管她以前也曾有过搞**的想法,但最终并没有实施。因为那时她的心只属于哥一个人啊。所以她只是说,她的肚子有可能是哥惹的祸,没说金爷。

狗日的,就这样也让哥吃不消了啊,哥是真正痛心疾首啊!陈晶的心一变,哥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但哥和她又回不到从前了。这情啊、爱啊,也是有时效性的,因为人多半是善变的嘛。

所以说嘛,这生活啊,如一团乱麻,不容易讲得清;也不好分得出谁对谁错、谁好谁坏。哥算是又长了不少见识。”(未完待续。。)

第194章

194

听到这里,朱莹不耐烦了。她拍着桌子说:“不会吧,历来幽默无比,又狂妄自大的金公子也有这么多苦恼啊?咱们俩过从甚密之时,你是几乐观、几潇洒啊!而且,你针对我所做的那几个恶作剧也蛮有水平的呀。

我的肉吔,你也是个善变的人。不过,你这张嘴也贼**能讲,我身边的大朱等人跟你就逊色多了。”

这时,武呈南和老方回到办公室了,金君给他们两人打了烟。他冲老方说:“帅哥,听说你是这个小办公室的负责人是吧?我觉得,你真要好好管管朱莹这张嘴。她作为一个不大的丫头、一个才毕业不久的新老师,刚才那几句带刺的话,是她该讲的吗?她这样讲,你的脸往哪搁呢?”

老方眨了下眼,但没有吱声,他低下了头,自顾自写着东西。武呈南也向金君投以不大友好的目光。朱莹反驳道:“我的肉吔,你……”

金君立即打断了朱莹,并摸着她的腰说:“你的肉不就在你身上啊,你叫个鸟!哎,真是没办法,现在很多人实际上肚子里并没有什么货,还一天到晚装高深,搞得真像那么回事。

他们其实都是人云亦云、盲目跟风的货实。哥鄙视这些人,因为他们是名符其实的欺下媚上的一类。

举个例子来说,就像咱们黄镇中学的夏黑蛋等人,挂了个年级组长,就整天卵子吊得多高的。讲话啊啊唔唔。

前不久。他还在哥面前摆谱。哥冲着他狠狠一顿臭骂。把他骂得低调多了,骂回了原形。

夏黑蛋还有那个顶会装腔作势的副校长老马,讲起来是咱黄镇的大牌知识分子。但依哥看啊,他们根本名不符实,因为他们都没有主心骨。

时下兴什么,他们就糗什么、做什么文章。他们那些应制的作品,看了让人想吐。也不光他们,现在整个大氛围都是这样。

现在啊。发生个新奇的事,撰文的那帮鸟人总喜欢给之冠以这门、那门的。某某事件,就是某某门。狗日的,这真是恶心透顶,而且也暴露了这些人顶肤浅。

你们想想看,这门是怎么来的呀。起因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大老美的一位总统出了窃听丑闻,称之为水门事件,那事跟门是有关系的。

上世纪末,大老美的另一位总统的裤子拉链门出了问题,搞得全世界都沸沸扬扬。这后面的事啊。也勉强跟门扯上了关系,便就套了上去。在世间广为传唱,

然而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了。咱们读书看报,整天都能看到这门那门的,实际上又跟门毛关系都没有。哥看着就觉得恶心,觉得现代文明发展到现今这个阶段,竟然还是见不到多少创新,世人还是喜欢按老套路走。

哥说的情况只是一种,还有好多其他方面的跟风、盲从的恶劣行径。真是太让哥失望了。

前不久,老马这个呆货,竟然也把他自己的那点鸟事套上门来解说。一次开会时,他语重心长地谈起了那次去吃大刘的喜酒前在黄镇中学操场上发生的事,他称那次事件为坑爹门。他说,这是因为哥和陈晶合起伙来陷他与不义,把他搞苦了。让他名誉扫地,并和他老婆肥波干了一场。

他说,之后他们家又发生了冷战门与吵架门事件。就是他和肥波先处于冷战状态。后来双方都觉得不过瘾,就转化为热暴力,连脱了衣服在床上睡觉时都动不动打成一团。可见他们被人所害至深,他说哥必须得损他精神损失费。

狗日的,暂且不说别的,哥就冲着他说这门那门就遍身来火。所以开会时,哥当场就飙了。哥警告他,如果再说这门那门的,哥马上就带人到他家,把他家的几扇门全部给砸掉,让他说去!

谁知事后哥却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指责。人们说,中国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无论何时何地,随波逐流是不会吃亏的;现在的人吃是咆饱了,但没啥高档的娱乐方式,没啥更高的精神追求,不寻求刺激还能做什么?

狗日的,在这种环境里要培训一点人格魅力还真是有点难。不过哥是个倔强的人,偏不随波逐流,偏要性格独立。哥还要清者自清,特立独行,想为后世树个楷模。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后,哥就啥都不怕了。就是让哥做那苦行僧也成!”

朱雨深说:“金君,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你说你特立独行,以及还要去做那苦行僧,这怎么可能呢?你不也是学着那些追求富贵之人的行径,和大家闺秀冷飞飞糗在一起了吗?

而且,冷飞飞的美貌、气质、素质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又怎么可能像那苦行僧一样度日呢?”

朱莹说:“此言极是!金君你前面劈里叭啦地贬这个贬那个,是不是在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地骂我朱莹所做的一些不好行径呀?

我的肉吔,你这孩子,苦吃得还不够深啊?在一种特定的环境下,人的首要任务是活着。鲁迅曾说过,人只有活着,爱才有所附丽。

咱们先别管什么爱不爱的,在一种极端的情况下,都可以发生人吃人的事呀。你想,人不随波逐流,不先把生存的事给解决掉行吗?我可不想做弱小,那种人永远被人耻笑。再夸张一点,他们被人吃掉了。”

这时老方似乎也对他们讨论的话题感兴趣了,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金君,看他接下来会怎么说。

武呈南也不失时机地说:“俺一直以来都是扣着子儿度日,人家说俺过得也是苦行僧的日子。但是,从来没有谁认为俺高尚呀。你这个金君,也有点太自恋了吧?”

金君对着武呈南做了个暂停的动作。他说:“我的肉吔。看来你们是逼迫哥来舌战群儒就是了!行。哥就豁出去了,彻底跟你们吵一吵、争一争。

首先是这位武兄,不是哥贬低你,就你那熊样,也配叫做苦行僧?你可别污辱了这个洁净的名称!告诉你,想做境外宗教衍生出来的苦行僧,那是需要坚强的毅力与博大的牺牲精神的。这两种素质,你怎么可能具备?

再说朱莹。哥含沙射影骂你做什么?哥所说的那些要么是批判,要么是提倡,至于怎么做、怎么活,那还不看各自的心情嘛!

不过哥可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哥历来疾恶如仇,天生有一把硬骨头,很叛逆,绝不肯隐忍苟活。你们想啊,哥动不动作为正义的化身与权威与丑恶作斗争,这还不能证明哥的特立独行、性格独立啊?这也是哥要反驳朱哥你的一个方面。

另外。你们这些人都贼特妈的软弱,平时可能见血就晕。还谈什么其他?哥当初那么一刀下去流了几多血?朱哥你可能不知道。听说你谈恋爱时,也有和我相似的遭遇。你敢学着哥的样子那样以自裁逼人就范吗?我猜你们只有忍辱负重,默默地放弃。这样说来,哥还不具备特殊的人格魅力吗?

最后,哥不得不跟你们解释一下冷飞飞的事,以便让你们更好地了解哥的苦楚。冷飞飞的爸荣升市里副处长以后,他们举家都搬到了市里面,她的工作岗位也调到市里来了。如今她的身份比以前更尊贵了。

然而哥还是原地踏步呀。尽管金爷及时出手,给哥在市里买了套房子,但咱们金家的大本营还是在县城啊。咱们那个县城,跟市里比起来,整个儿跟屎一样。县城三面环山,变通不便,十层以上的楼都见不到几幢。

然而市里是啥繁荣景象呀,高楼林立,人流如织。主城区和你们这儿的新区算在一起,人口有一百多万,县城还不够它一个零头的。

冷飞飞虽然出身好,但她们家家教不错,以前啊,她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城淑女。

然而,自从她们家举家搬到市里以后,情况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这对于哥来说,是灾难性的。本市是本省第二大城市,冷飞飞来此以后,可谓见了大世面了。再就是,由于她们家官宦背景的关系,她参加了很多上层社会的交际。如此这般久而久之,哥在她心目的形象就越来越不堪了。

哥发现作为淑女的她,以前讲话娇滴滴的,可爱得让人心疼。然而如今,她讲话却越来越老练、刻薄。她说哥纯粹是个富家的纨绔子弟,没啥真才实学,只是浑身散发着铜臭味的伪君子。

她又给哥定义为只知攀附权贵的附马,完全靠着女人发迹,这样的人还能有啥大出息呢?这也是她历来鄙视的类型。

另外,她的父母也开始鄙视咱们金家了。以前,哥每次去她家,听着她父母讲着官话,讨论着宦海沉浮,哥只是有点不自在,但还是能挺过去。

但如今不行了。她们一家人现今已变得非常高傲,都是哥需要仰视的人。

狗日的,她们这个家,哥还想去吗?痛苦之中,哥当然会经常想念小妖精陈晶。尽管陈晶家人是贪金家的钱财,容许女儿未婚而和哥在一起猛糗、尽管陈晶本人也有很多缺点,但她那个好身子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哥在她面前,不光身子可以**着,心灵也可以**着。喜怒哀乐,哭喊叫骂,怪异举动,啥都成。

但在冷飞飞面前,哥除了身子暂且还可以偶尔**着,心灵是万不可**的,是不方便或者说不敢这样做。哥在想,可能过不了多长时间,她也不再欢迎哥这个没有什么意义、提升不了什么价值的裸身了。

狗日的,没想到哥半世英雄,但结果却给整了这样!

可恨的是,咱们金家却一直对这事异常上心。金爷与我妈的态度都很明朗,就是一心想让冷飞飞的肚子里有金家的血脉。

他们想得也太简单了。因为哥和冷飞飞并没有成婚呀,让其怀孕可谓没有充足的理由。

在还没来市里定居、没见过大世面之前,她是非常矜持。哥轻易近不了她的身子。加之那时陈晶还在陪着哥。哥也就没有过于勉强冷飞飞。

冷飞飞去了黄镇。咱们俩一起把陈晶踹掉以后,哥遵照金爷的安排,及时与冷飞飞行了男女之事。只不过,她要求一定要采取保护措施。如此一来,还怎么让其怀上金家的血脉?

后来金爷给哥传授技艺,叫哥趁其不备,主劝出击,有可能就会一蹴而就。但哥又怎么敢呢?

冷飞飞的父母早就警告过咱们。不要干出未婚先孕的事!咱们也就不敢造次了呀。

想想这事,也够滑稽的,对于咱们金家来说,也纯粹是个报应。当初哥和陈晶在一起,陈晶父母是渴望自家女儿肚子尽快大起来的。但金爷和我妈不也都是警告咱们说不要造次、不要干出未婚先孕的丑事吗?如此反复折腾,实际上,哥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你们想啊,照此下去,哥八成会被冷家踹掉,因为咱们已不是同一个档次的人了。目前冷飞飞还愿和哥苟延残喘的唯一理由就是她和哥之间有了**。所以不能说放弃就放弃。

她暂且还不会贸然去和另一个优秀人士糗。因为她历来都标谤自己是个无比传统的人,视贞节如生命或贵于生命。当然。她也很可能后悔让哥要了她的身子,并且已然对哥产生怨恨情绪了。

狗日的,本来嘛这也不算啥,哥回头还可以和陈晶快活,并就这么过下去。但陈晶如今已成了人家的老婆,而且肚子里还怀了个不明不白的货。你教哥又怎么能和她回到从前呢?

还有,就是哥是个重感情的人,除了这两个女人,哥目前还不能接受其他女人,哥怎能不痛苦呢?”

听到这里,朱雨深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头。关于冷飞飞和金君之间最近发生的这些情况让他始料未及,但是经金君这么一说,他也能体会到金君的苦楚。所以他不吱声了。

然而朱莹似乎还是不认可这些,她说:“金君你也不要说得这么夸张了。好歹你也是个青年才俊呀,长得又是如此之帅,而且还具有骨感美。

依我说,冷飞飞是不容易能找到能和你相匹配的男子的。她的男人,舍你其谁?退一万步讲,就算最终冷飞飞踹了你,依你们金家的条件,你完全可以再培养一个外观、素质都好的、并且对你也无比忠心的对象嘛。

这事儿,依我看一点儿都不难。咱们这层楼东边办公室的淑女毛娜就是个理想人选。况且,我以前也经常在她面前提过你,她说对你很向往。

另外,她这人贼体贴。呆会儿,我把她叫过来,你们俩见个面,再作深一步交谈。放学后,你也可以破费请她出去吃喝玩乐,只不过档次要高一点。这是因为毛娜由于太清高,平时没几个男士敢请她出去消费。于是她逮到一个,便要狠宰一下,以便发泄心中的愤懑。

正好,你金家又不差钱。至于我嘛,也可以省点钱了。因为你今天是跟我联系,冲我来的呀,我本来是要尽地主之谊,请你吃晚饭的。但毛娜一介入,你的好事来了。我也就不客气了,就和你们俩一起蹭顿饭,怎么样?你不会不答应吧?

金君点了下头说:“这算什么?今儿个虽然哥没啥心情结交某某女性,但你朱莹引荐,我也没有理由拒绝。大家都是朋友嘛,晚上我做东,在附近找个饭店摆一桌,大家都去一醉方休!”

听金君这么一说,朱莹和武呈南当场就大声说这事如此甚好!老方没吱声。而朱雨深觉得不好意思了,他不同意朱莹所说的,他叫金君去自己家吃饭。

朱莹听朱雨深这么说,立即就不高兴了,她翻着眼睛说:“大朱,你干吗?人家金君讨好女生,你要作梗吗?破坏这种好事的人贼没屁眼!”

老方这时才说:“毛娜确实不错,可以的。”

朱雨深便不再说什么了。随后,老方和武呈南都上课去了。朱雨深本来也是要上课去的,但朱莹却打电话把他的课给调到了最后一节,她说这样是为了方便他们多陪金君一会儿。

朱莹想了想后又说:“金君。你不是会作自由诗吗?我的肉吔。我还是不相信。冷飞飞这个冷心肠的女人真能碰上比你好的人选。关键是你的优点很多呀,我的肉吔!”

金君说:“你还别说,我的肉吔,前不久,她还真遇上了这样的人。听说那是她在她爸机关带家属的聚会酒席上碰着的。

那个聚会去的全是领导。坐在冷飞飞对面的一个年轻男子也是副处长的崽。那个杆子不光长得帅,而且性格温尔文雅。据其父母介绍,他竟然是本师范大学最年轻的讲师。而且他也是搞文学专业的,本市的杂志与报纸上散文见着他的作品。

在那场聚会上。这个杆子尽情地卖弄着。那张甜嘴巴、那乖巧的性格,博得了现场所有女性的欢心。当然,那个聚会也让冷飞飞和她妈心里地震了。

狗日的,这个杆子,在现场的很多大家千金之中,偏偏一眼就相中了冷飞飞。他当时就频频向冷飞飞示好,后来更是追起她来了。于是冷家人心里开台掂量了,他们把哥和这个杆子作了番比较。

哥以前是穷人莽汉老冯的儿子,初中毕业以后就出来闯天下了,做过很长一段时间街头混子。后来为了强娶人家靓女。还企图以自杀相威胁。在他们这些上等人看来,这都是不折不扣的流氓行经。

后来。由于金爷的帮扶,哥的情况有所好转。哥出去镀了个金,做了黄镇中学的人民教师,得以和你们这些科班出身的知识分子在一起搅和。

特别是受黄镇中学教师中有文学才华的几位老师的熏陶,哥也忽然有了文学细胞,也会作点诗附庸风雅。也正是因为这点小伎俩,才最终收获了冷飞飞的心和身子。加之金家的经济实力支撑,以及冷飞飞在小城没有遇到更好的对象人选,也就没有了其他参照物。

然而自从那个杆子介入以后,冷家也码清他的简历。他读书一直读到博士学位,毕业后暂为大学讲师,并且前途无量。其涵养、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狗日的,这一比,也确实让哥服了软。哥的这点拼了老力才获得的才情及文化伪装,在他面前连根毛都比不上。比完了以后,冷飞飞当场就把哥叫过去骂得狗血淋头。

哥当时还想负隅顽抗,说哥会作优美的自由诗,那诗曾迷倒过若干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并得到了舆论界的承认。

说这话时,正好这个让哥恨的优秀杆子也上门来拜访冷家。冷飞飞便安排咱们两个青年才俊进行才艺大比拼。当哥还跃跃欲试,还抱有最后一线希望时,这个杆子却说不用比了,因为他不屑与下三滥、耍小伎俩的男人比拼。

随后他扔给冷飞飞两本诗集,说都是他出版的。他说,如果不信,他可以学一下古人曹子建七步作诗,让咱们惊叹一下。这么一说,冷飞飞当然满心欢喜。

狗日的,结果他真在七步之内作了首诗,这让哥真是无地自容,哥当时气得不行。

接着,他竟然当着哥的面,手抚冷飞飞的香肩,要手把手地给冷飞飞解析他的诗作。这时哥再也忍不住了,因为冷飞飞毕竟早就把身子给哥了呀,哥岂能容忍外人当面这么放肆!

哥先是朝他吼了几句。但这个杆子性子也倔,他说在文化氛围中,历来都是美女爱英雄,爱名符其实的大才子。今天小比一下,他光彩地赢了,当然,他也要抱得美人归。

哥听了这话血往头上直冲,当场就给了他几个老拳,把他打蒙了。等他反应过来时,他也不还手,而是跑出去找冷飞飞父母告状。

而冷飞飞这对狗父母,当时把这个杆子倘护得不行。他们要把老警叫来把哥带走,然后关起来才行。

幸好冷飞飞还是倘护着哥。她说这事怨不了哥,因为一个血性汗子、一个直爽的小才子,当然要把心中的女神护好呀。再说,那个杆子也确实不应该抚摸她的香肩。

因为至少目前,她还是暂定给了金家的呀。由于这些话在理,加之冷家父母历来都听女儿的,所以只好作罢。结果那个杆子只能灰溜溜地从冷家走了。但从此以后,冷家父母都不理睬哥了。

事后,哥总结了一下这事。哥认为冷飞飞致所以倘护哥,完全是由于**作的怪,她和哥之间有了若干次**,所以暂时是排斥其他杆子的,不然她不就是荡妇了吗?我猜她不会这么下三滥。

但这事也是有时效性的。当某一天,她和哥**疲劳了;或是因什么别的原因,她躲着哥而和这个杆子有了**,那她就会把一切颠覆掉,她就会向着这个杆子了。

就像陈晶,身子被红脸骗到以后,就把哥忘得一干二净了,做一切事也都是从红脸的切身利益出发来考虑了。

有时想想,哥也是真气愤啊。以前,老马,夏黑蛋,包括你朱雨深在内,对于哥同时拥有两个极品妞,那个不是羡慕、妒忌、恨啦?

但如今,陈晶和哥之间已经完了。尽管这事是因为一件偶然的事件倒致的,但里面也有必然性的因素,因为金爷和哥的娘早就宣判了她的死刑。她只有在别的杆子身上才能获得新生。

冷飞飞吧,如今和哥已是同床异梦,哥也不知道她的心现在到底放在谁身上。加之家庭原因,咱们之间能唱的戏已经不多了。

想想也真滑稽,在朱哥你的婚礼上,陈晶和冷飞飞都去客串了一把,让一老把老少爷们馋得淌口水。但时隔一年之后,却轮到哥淌眼泪了。我的肉吔,哥为什么这么不幸呢?金胡子,是你害了哥啊!”

说着金君竟然边捶着胸边哭了起来,泪水往下直淌,这让朱雨深等人不知所措。

但朱莹却比较从容。她笑着说:“瞧瞧,金君是个贼多愁善感的白马王子啊。不过在我看来,你也蛮搞笑的。就算冷飞飞把你踹了、陈晶回不来了,你失去了两个极品妞,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依我说啊,每天哪里都有几拨子姑娘嫂子在搜索着猎物,其中当然不乏资质好的。就拿咱们这里来说,就有毛娜和武凤两个美女,她们整天都挖空心思要睡到帅哥加条件优厚的男子的床上去。

这事好办,我马上就把她们两人叫来,让她们见识一下你的英姿,顺便也给你多提供两个选择的机会。很快,你就又拥有两个新的极品妞了。我的肉吔!”

金君点了点头,但朱雨深觉得他们在瞎搞。

接着朱莹走出去打了两个电话。不一会儿后,毛娜穿着裙子、露着大腿,像风筝一样飘了过来。看到金君后,她问朱莹道:“超级美女,想必你所说的要请咱们吃饭的人,就是面前这位苗条的帅哥啰?哎呀,他果然能入本姑娘的法眼,真可谓闻名不如见面啊!”(未完待续。。)

第195章

195

朱莹说:“这还用说?关键是,这位有家族企业背景的少东家最近情场失意,前几天和他通过电话后,我就跟你讲过这事了。我的肉吔,你的机会来了!”

毛娜眉头一皱,说:“那得看他是否能经得起我的检验了,我是会给他机会的,美女!不过讲真的,我历来都看不起小地方的人,因为这些人身上的土气难以改变。

再说,黄镇中学的教师与我们市区的教师那档次相差得真是太远了!快告诉我吧,这帅哥都有哪些优点?”

金君听到这里,对毛娜翻着白眼说:“哎哟啡,这个雀子严重超乎哥的想象了,市区的人就了不起了吗?哥从来都恨那些势利、排外的人。

朱莹,你看这事给你整的!你这不是在害哥吗?哪里在成就哥的好事啊?”

毛娜也冲朱莹问道:“他说的雀子是指什么呀?我好像发现,这位帅哥说话很不暖女孩子的心窝吔。”

朱莹笑着说:“我的肉吔,你要人家用话暖你的心窝干嘛?人家用手来暖你的心窝不就成了吗?

前面你问这位帅哥还有哪些优点。简单地说,他的优点是长得帅、背景佳;并且才华横溢、口才超群;对女性体贴入微,无时无刻不变着法子讨女人的欢心。够了吧!

哦,对了金君,这位毛娜毛美女,她有一项绝活啊,就是可以帮男人拔胡子,而且能保证不怎么疼。这样吧。既然你晚上大出血破费请咱们去上档次的饭店吃饭。那现在就也先让毛娜为你做点什么吧。

让她为你拔一次胡子。跟你零距离一次,这好感是慢慢培训起来的。依我看,用肌肤之亲来搞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绝对比言语刺激来得快。”

毛娜说了声好,就奔到金君对面坐下了。接着她托起了金君的下巴。

金君说:“哎呀,你是来真的啊!也成,但你要轻点哦,不要把哥弄疼了。哥是个容易受伤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伤心的人,也是最爱自己女友的人!”

毛娜说:“好啦,我的帅哥!不管怎么说,你我初次见面,你就为了我而大宴宾客,这点还是些感动的。

我就是恨那些嘴巴能甜言密语,但却三统子都统不出一个屁来的男子。他们光知道领着自己相中的女子穷逛马路,或在某个不要门票的公园里穷坐,不肯花几个钱。还趁人家不在意时,揩人家的油、吃人家的豆腐。遇到这种情况我真是火呀。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抽他们的嘴。”

“你说的一点没错!不过有的人比你说的还要恶心。女方明明已经暗示过他了,他还是一味地装呆。”大家一看。原来是武凤来了。武凤接着说,“朱莹,你打电话给我,说晚上有帅哥请我们吃饭,想必就是面前这位小帅哥了?”

说话时,她先对金君笑了一下,随后又拿眼睛瞪朱雨深。这一瞪,敏感的朱雨深顿时感到非常地难堪。他这会儿真不想在办公室里呆了。

朱莹站了起来,郑重向武凤及毛娜说:“这位金君,金帅哥是个真正的高富帅,而且颇有人格魅力,还有个青春诗人。由于他的过于优秀,以前曾一度同时拥有两个极品妞,足可见其实力的雄厚。

不过,由于他近来流年不利,那两个妞都靠不住了,他现在要重新物色新的人选了。也就是普遍撒网,先相中某几个,以后再重点培养。

这不,今儿个你们两个绝代佳人不就给他网来了吗?呆会儿,等我和大朱再上一节课,咱们就开拨,出去搓一顿。让这位金公子好好表现一次。”

武凤说:“好的,好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多陪陪这位小帅哥吧。”

金君这才抬起头来瞄了武凤几眼。随后,他朝朱莹翻起了白眼珠子。朱雨深通过他的表情已经猜到了,金君肯定不大喜欢朱莹叫来的这两个女子。

放学后,大家去聚餐,朱雨深没有去作陪。一来是因为肖蓉晚上约了两个同事来家吃饭,他要提前回去准备;二来,他也不愿和他们这几人在一起神侃,尽说此膨胀性的语言。

朱莹、金君他们也没有勉强朱雨深去参加。因为在他们大吹特吹的时候,朱雨深往往都是不大吱声。于是他们认为朱雨深没趣,也就对他没什么热情了。

金君和他的两个女友的事,此时却让朱雨深感觉不寒而栗。他想,自己如果当初不肖蓉一蹴而就,那如今肯定也烦死了。

晚上,金君吃过离开这里时,给朱雨深打了电话。他说那顿饭他吃得不怎么开心。他还说,如今他来市里和呆在黄镇街上都不会开心,两地的房子暂且都只有他一个人在守着。不用说,后面他还会来十五中找乐子。

朱雨深随便安慰了金君几句。挂电话后,他的脑子里回忆起了陈晶以及冷飞飞和金君一起出现的那些情景。他早就意识到,金君抛弃陈晶去追冷飞飞具有很大的危险性。

特别是冷飞飞父亲的政治地位提升了以后,可以想象得到,冷家的要求肯定会大幅度提升。至于金君这个半路杀出的富家公子,可能就不会被再他们看好了。

另一方面,金君这个人为了偶然所得的富贵,根本不敢反抗家庭势力,这样他当然挽留不住陈晶。

当陈晶以及冷飞飞都心有另属,并当着金君的面和新欢秀恩爱时,金君心里的苦楚是可想而知的。在这一点下,金君已和穷人王担宝如出一辙了。但不同的是,由于背景好,金君以后肯定还有机会。

日子就这么无聊地过着,然而回过头来一看,却又感到光阴似箭。几周后的一个傍晚。朱雨深和肖蓉去新区中心那边的超市购物。肖蓉喜欢慢慢地挑选超市的商品。朱雨深跟在肖蓉身后。一段时间后。他有点不耐烦了,所以先走了出来。

他在超市入口处四处张望着。超市的隔壁是一家比较上档次的饭店,其时里面的吃客很多,基本上座无虚席。朱雨深的眼光在那店里轻轻一扫,最后定格在了靠窗户的那一桌。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定睛一看,果然没错,那就是朱莹的闺蜜梁纤露。她的脸朝着大街这边。此时,她正边吃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身边那个粗壮的男子。

那男子在劈哩叭啦地说着什么,周围几个人都朝他看着。朱雨深猜到了,这个男子应该就是梁纤露上次所说的,她最近找的那个各方面条件具佳的男友。

梁纤露他们对面还坐了一男一女。接着,朱雨深认出来了,对面那个男的,应该就梁纤露曾提起过的那个歪嘴。那人曾经试图强行把翟苏云的现女友梁莺弄到手,而梁纤露又吊翟苏云的胃口吊了好长时间。那么,梁纤露怎么又和歪嘴坐到了一起共进晚餐呢?

朱雨深一时搞不清。他觉得世间的人际关系是最复杂的,可谓盘根错节。他不想管那么多了。所以他及时转过脸来朝别处看着。

又等了几分钟后,朱雨深有点着急了,他想回超市找到肖蓉催一下她。然而此刻,梁纤露他们四人赫然来到了他的面前,原来他身边的那辆车是他们开来的。

只见那个歪嘴一马当先地冲到车上启动车子。梁纤露的目光与朱雨深对视后,朱雨深觉得有点不自然,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朝梁纤露点了点头。

梁纤露那涂得血红的嘴唇一歪,似笑非笑地说:“哎哟,这不是十五中的大朱老师吗,你也约了人在这吃饭啊?”

朱雨深跟她说自己是来超市买东西。接着,他逐一看了一下另几张脸。那个粗壮的男子也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就上车了。

另外一个女子却显得比较腼腆,她侧着身子对着朱雨深。这让朱雨深感觉比较纳闷,他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竟然惊奇地发现这个女子正是梁莺!

不过,她比前段时间在船上所见的那个样子要漂亮,要新潮多了。她的装扮已朝梁纤露看齐,那长长的假睫毛,、白色的丝袜,无不昭示着现代气息。

朱雨深盯着梁莺看,同时他的脑子里也在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梁莺和那个歪嘴一道出来聚餐,这事与前面他所了解的情况有一些冲突。

正愣了神时,肖蓉来到他身边白了他一眼,说:“你怎么回事啊,盯着人家美女看,而且眼睛都看直了?你跟人家走吧!”

朱雨深尴尬地笑了一下后,他便帮肖蓉拾起了东西。这时梁莺也迅速地钻进了车子,朱雨深发现的她的腮上已经红了。

等车子开车后,朱雨深对肖蓉说:“刚才这个女的,就是我那个学生翟苏云的女朋友,她是个哑巴。”

肖蓉说:“噢,翟苏云,他上次来过咱们家吧?他的女朋友是个哑巴,对,这事好像听你说过。吔,他们的条件还不错吗,晚上开着名车来这个大饭店吃饭,真不错!”

朱雨深说:“今天和这个哑巴来吃饭的并不是翟苏云,她是和别的追求者一起出来消费的。”

肖蓉说:“哟,不错嘛,一个哑巴还这么能折腾!翟苏云可能想不到这些吧?”朱雨深此时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一连多少天以来,朱莹的心情似乎都不大好,其他人找她讲话时,她整个是在打冲。又到了一个周六,早晨一起来,朱雨深发现天气很好,他想再去柳林那里走走。由于见着梁莺和歪嘴的那事,他原先是想这几天去见翟苏云的计划便取消了。

当他在柳林里转了圈以后,竟然发现朱莹坐在林中的石凳子上在看书,偶尔还在书上画几笔。见状,朱雨深便凑了上去。

他贴近朱莹后,朱莹连忙把书本合起来装进了袋子里。朱莹说:“大朱,你干吗搞突然袭击呀?人家在写学术论著呢。”

朱雨深说:“我袭击你干吗?有必要吗?难道我要剽窃你吗?”

朱莹瞪大眼睛说:“我的肉吔,本美女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你可别惹我!”

见朱雨深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朱莹便挪了挪。让出了一点位置,并用一张报纸垫好。她点了一下位置对朱雨深说:“坐吧,反正今天没啥事,咱们俩又在这撞上了,撞上了就多叽歪一阵子呗。

你可别嫌我小朱烦人,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想啊,你在家和你们家婆娘之间肯定也没有多少话讲,因为她懂多少东西呢?哪像我小朱。梁纤露等美女或才女,语言中流露的可全是哲理的火花呀!

不过有时我也比较郁闷。上次自从金君请客吃过饭以后,我的情绪就一落千丈。但想来这事也靠谱,爱谁谁和不爱谁谁都是不能勉强的。

话说当天,金君在新街的大酒楼摆宴席,咱们办公室的几人,加上毛娜、武凤以及梁纤露等都去了。

一落座,毛娜就迫不及待地坐到金君身边,说话间她还不断用身上的肉蹭金君。梁纤露也当仁不让地坐在了金君的身边,她是我临时叫来的。

但她来后和金君一照面。就颇有一见钟情的感觉。他们两人零距离地说着笑着,相互往对方嘴里碰着气。这种现象让咱们几个女性非常之不爽。

最气的人是我。要知道这顿饭虽然是金君做东。但前前后后都是我在张罗着。先是叫这个叫那个,营造气氛;到饭店以后,我又在边上伺候着他们吃喝拉撒,买酒水、买烟、结帐全在里面了。

但结果却成就了别人的好事,你说我气不气啦?金君这个兔崽子也贼不是东西,他一见到女人就活了。整个酒席上他都咋咋糊糊的,吹得吐沫直飞,动不动就把毛娜她们三个女人逗得大笑。

老方他们几个男人,也是用一脸讨好的相对着金君他们。因为吃人家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呗。

我的肉吔,我是狂看不惯他们。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让金君破费请吃了。结果忙得要死,还落不到一点好。

金君这人的定力也太差了。我那天下午只是随便说说的,他就真的砸了一笔钱出来摆一桌。按道理说,他那也是第一次来咱们十五中呀,咱们大小朱都是他的老友,咱们应该尽地主之谊请他吃一顿才对啊。

这个败家子,一点挣钱的本事都没有,但糟蹋起钱来却一点不含糊!我真为他们金家的将来担心。你说,要是金君的老头子金胡子哪天挂了,金君凭什么本事守住金家的财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有钱人实际上搞的都是败家子式教育。金胡子辛苦地、工于心计地拼命挣财富,却是准备着让他的种来消耗这些财富的。

所以一开始,就把他的几个种打造成花钱祖宗,心志也都搞坏了。尽管金君的情况有点不同,他是后来和金胡子相认的,但他也没被金胡子打造成好人。由于经历特殊,他反而显得不伦不类的。

你瞧瞧,他讲话整个儿就是不中听,动不动就讲粗话。我知道,他和官家千金冷飞飞刚开始相处的那段时间,他都是整天在装腔作势,还使用了一点小伎俩,才赢得了人家的芳心。

再加上金胡子跟他后面不断地烧钱,他就又把冷飞飞的身子给要到了。听说这里面还有你大朱的功劳,你把自个儿写的那些自由诗都借给他去用了。我不得不告诉你,你们这样做是很不地道的。

不过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的那些诗不给冷飞飞看又能给谁看呢?就你家的那个肥婆娘,她八成是不愿看你的这些劳什子的。

由于你的背景不佳,能力又有限,她每天都掺和着,要和你一起忙死忙活的。她哪有空、哪有心思,看那些鬼玩意呢?再说,她就是看也看不懂啊,她才读多少书啊,懂个毛啊?

你的那些诗正好给金君派上用场了。但据说,这事后来被小俞这个精细鬼给揭穿了,而且冷飞飞当时当着你们三个人的面就流下了伤心泪。

我的肉吔,我猜就是这么一搞,以后她的心里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或许从那时起。她就已经有点讨厌金君了。

我的肉吔。依我说呀。你大朱要是和金君两个能取长补短,再合二为一,那就完美了。如果冷飞飞守着你这么一个多愁善感、又有点抑郁质的人,背后有家族企业、有雄厚的资本支撑,那几完美啊!

可恶的是,金君这个孩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就他那德性,就算冷飞飞再降低身段,可能也容忍不了他。

那天吃饭时。金君说,当他和冷飞飞在床上滚过几次后,他就原型毕露,露出了他的英雄本色。什么脏话啊,龌龊的动作啊,爱玩鬼把戏啦,全都出来了。

你想啊,人家冷飞飞毕竟出身高贵呀,如此一来,她怎么受得了?我猜她后来肯定后悔死了。后悔让金君弄脏了身子。她可能也失望之极,从而心里产生了另择佳婿的想法。

但她的佳婿可万不能是你大朱这般有点才情但背景不佳的人。否则就算她自己中意了,又怎么向家里交差呢?她那当官的父母也是万万不肯由于在择婿上出了问题,而让同僚们笑话的。

再说了,一切由他们来操作,那事也是比较好办的。这不,金君那天不就讲了,冷飞飞新近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官家子弟,还是高知阶层的大学讲师吗?

金君这个乡镇中学的体育老师,往人家身边一站,不自渐形秽至死才怪呢!

可能的恨,金君竟然还脚踏两只船,跟前女友陈晶动辄在一起瞎捣鼓,这还不加速了让冷飞飞倒入别人的怀抱啊!

我的肉吔,那天吃饭时,武呈南他们灌了金君几杯老酒以后,他就什么都招了。他说他失了陈晶以后,方知冷飞飞的弥足珍贵,他再也输不起了。

再说了,那也是他们金家人的意思。他讲,可恨的是,自从那个讲师当着他和冷飞飞的面,作了七步作诗以后,冷飞飞的心就一直为那个讲师跳啊跳的。

那个杆子姓段,冷飞飞就喊人家段郎,并且喊得异常**。另一方面,在他金君还用冯君这个名字的时候,冷飞飞是呼之为冯郎的。然而他改名为金君后,冷飞飞是呼其全名,也不喊他金郎,不再跟他搞肉麻了。

我的肉吔,你想啊,如此一来,金君怎能受得了啊?这后来嘛,他因技不如人,背景支撑又不如人家,就急得上蹿下跳。

万般无赖的情况下,他重操旧业,耍起了流氓行径,动不动就对人家露拳头。但是,这能解决问题吗?前面一两次,冷飞飞可以倘护他。但次数搞多了,如他还不知有所收敛,就让冷飞飞失望了。

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那个讲师比他精明多了,人家从来都是耻于动手。他要用忍耐、恒心与不懈地追求,来赢得冷飞飞的芳心,尽管他的背后也有一老拔美女在盯着。

于是,那讲师的行径便让冷家人感动得流泪。最后,冷飞飞便跟金君摊了牌,说再也不愿忍受他的无耻行经了。金君来十五中的前夕,正是冷飞飞踢他的时候。

金君这个神人哭啊、跳的,但那时间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哭有什么用?眼泪又能值几个钱呢?残酷的社会,激烈的现实,是从来不相信眼泪的。

我的肉吔,当确认了金君已没有了那两个极品妞,如今已是孑然一身以后,周围的几个女子都兴奋了。

首先是毛娜,她兴奋得像个小老鼠一样上蹿下跳的。看她那样子,好像恨不能立即跟金君上床,做稳了他的女人才好。

梁纤露,这个花心的祸害,她新近谈了一个有钱人,并已双宿双飞。但她还是在金君面前装清纯,说自个儿是一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迫切想让金君给她以呵护。

正好她们俩一左一右,拼命往金君身上凑,让金君左右逢源。这真是才丢了两个极品妞,又有两个货色送货上门来了。这金君啊,还不爽死呀!

人家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是一点没错。金君赔了夫人又折兵,但还是魅力无限。这换作其他人可以吗?

要是一般的穷杆子,谈了两个对象,然后再陆续被人家踹掉,那基本上就没的混了,这一辈子就一个人过吧。

因为女人从来都不是去做福利的,她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她们也不图名或其他什么的,图的就是利,就是**裸的。你又有啥办法呢?不服气的男人,干脆不要接触女人算了!

我的肉吔,毛娜和梁纤露这两个祸害,当天做的那些动作、那德性,整个儿是在气我呀!我真后悔死了,自己忙了半天,却成就了别人的好事!”

听到这里,朱雨深也学着朱莹平时爱做的那个动作,做一个暂停的动作。他说:“小朱,你怎么了?这梁纤露和毛娜同时追金君这么一个新近失恋的人,也是件好事啊!这还可以让金君早点从痛苦中走出来嘛。

我知道她们俩的背后都有各自的追求者,但他们可以竞争嘛,优秀者最终才能胜出。

噢,对了,武凤当时的反应怎样?他也往金君身上凑了吗?我说,就算她们一起粘着金君,也不致于让小朱你这么生气吧!她们也没惹你呀?”(未完待续。。)

第196章

196

朱莹翻了一个白眼说:“这你还不知道,因为我想趁此机会和金君好上呗。自从和金君闹翻,直到这个死鬼又像游魂一样来十五中出现在我面前,这段很长时间,我活得几郁闷呀。

上次那个老杆子你先也看见了,我的身子与心是曾一度被他占据着,这也来不得半点假。但人家毕竟是有家庭的人啊,为了名誉、声望,咱们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咱们只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罢了。因为年龄也是很不般配的。

而金君就不同了,他的年龄正适合我。咱们俩做事、讲话的风格有很大的雷同,这叫志趣相投。

尽管在冷飞飞那个出身高贵、又高傲的女子面前,金君是个不折不扣的瘪三、混子,但在我、陈晶等条件不尽如人意的女子面前,金君还是光彩照人的。

以前,在他同时拥有陈晶和冷飞飞两个女人的情况下,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通过自己的进取,我博得了他的好感。他鼓捣的那次恶作剧,多半也是受人怂恿的。不过,那时他同时拥有陈晶与冷飞飞,要我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我的肉吔!

然而现在不同了啊,陈晶是被奸人强行掳走了,其心也另有所属,回不来了;冷飞飞这块高傲的骨头,金君也啃不动了。

这不正好把空档留出来了吗?我是琢磨着抓住这个机会,迎难而上,尽快把好事给做了。然后就摆脱老东西。

这样一来。我的生活就走上正轨了呀。然而那天。我偏偏自毁长城!

原先我的目的是,想在毛娜、武凤、梁纤露等人面前展示一下金君的光彩,炫耀一下这个可以让我引以为男友的人。

但结果却是引狼入室了,引来了几条女色狼。先说毛娜,她也不搞搞清楚自己到底长得啥样,她就抓住了金君的文化水平不如自己、工作不如自己,就乐观地认为金君一定会对自己有好感。

她还认为,只要自己稍微提醒一下。金君就会砸不菲的钱出来,把她给伺候好。这个黑鬼,贼没脑子!人家金君是什么人啊?整个儿是个玩世不恭,又喜欢恶搞的花花公子。毛娜想得再美,也是白日做梦。

我生气倒不是因为毛娜这个下等货色,而是因为梁纤露这个喜欢卖弄、又花心的人。由于她资质不错,善于表现自我,所以她的杀伤力还是蛮强的。

当天就看得出来,受过打击的金君对梁纤露产生了巨大的好感。看样子,金君是准备重点来陪养她了。但梁纤露这人比较危险。因为她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就看谁的能耐大,谁花的功夫深。才可以最终能搞掂她。在随后的过程中,她也许是赚得实惠最多的人。

最后,本人不得不提一下武凤,这个你是非常关心的女人。她的年龄已超过金君一截子了。与梁纤露及毛娜不同的是,那天她一边吃着、喝着,一边眼睛色迷迷地看着金君。

她跟我说,金君的长相那可真是不同凡响,整个儿跟邻国的影视明星金泛一个鸟样。有如此帅哥破费请吃饭,这就足以让她心醉了。

武凤说,她并不是个急于求成的人。不像梁纤露、毛娜等人,那么猴巴巴地吃过帅哥的食后,又恨不能立马吃到帅哥的人。

但她相信一句至理名言:姜还是老的辣!与咱们相比,她可谓经验丰富、久经风霜。她说要以静制止,用她这个成熟的大姑娘的特有魅力,来俘获金君的心。

吃喝时,她们三女人都和金君互换了手机号码。她们都信心十足,都懂憬着彻底征服金君,从而以后好处多多。

后来,武呈南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这也能想象的到,因为他的妹子武凤和他的旧情人梁纤露都当着他的面,那么**裸地要把自个儿塞给金君,他吃醋是难免的。

而老方由于年事已高,对于男欢女爱的事,他已经没啥兴趣了。所以他没有吃醋,只顾着边喝酒,边看其他人表演。

那个胖子李,由于过度肥胖,脸又女性化,所以他对于金君的风光八面一点感觉都没有。整个饭局中,他都一直傻呵呵地笑着,像个白痴一样。

哦,对了,你大朱如果当天也去赴宴,我敢保证,你也肯定是非常之不爽的。你想啊,毛娜她们几人,都是咱们新区十五中的人,和金君以前都没见过面。但看一次以后,人家金君却有那么大的魔力把她们都都吸住了。换作你这样的凡夫俗子,这又怎么可能办的到呢?

我听见武呈南小声在底下骂咱们四女人嫌贫爱富,他是连武凤都一起骂了。

但他也不想想,这人啊,如果不是嫌贫爱富,那就嫌富爱贫是吧,那不是脑子有问题了吗?

大朱你有些气质,在金君面前,你又经常以老大哥自居,但你在女人缘这一块,可谓跟人家相差十万八千里。梁纤露、毛娜等人,就是看你一万次,也是不会如此那般对待你的。

我的肉吔,就这样了,你竟然还冷落武凤这个唯一对你动了心的女人的心,你也傲得可以呀!

不过她和以前黄镇中学的那个古明秀一样,一旦有又帅又有才、又有钱财的男子出现,她们就开始鄙视你了。

这下好了,你就是想动武凤的心思,人家也不给你机会了。你要想在她身上有所斩获,如今就更困难了。

因为金君已经明确地向舆论界宣布过了,他要在咱们十五中开辟第二战场。他主要的战斗目标是梁纤露,但武凤也不可小觑。

我的肉吔,以前那多好的机会,竟然活活地被你浪费掉了。前段时间。武凤还当着我的面。骂你是个蠢货。说你只知道整天守着自家的婆娘转圈。对外面那么好的猎物竟然一点都不动心,真正是胆小如鼠。

想你大朱如果花点代价,她武凤这个花心的剩女是可以给你一些东西的。你们可以把这事情做得隐蔽点,让神不知、鬼不觉,各自在外的形象照旧,又能各取所需,那几爽呀?现在好了,她已经取消了你这样做的资格了。你可亏大了! ”

朱雨深提高了音量责问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如果按你说的那样做,我成什么人了?那算怎么回事?神不知鬼不觉,怎么可能?因为神是无处不在的呀。干了龌龊的勾当,自己的良心又怎么能安定?想不到小朱竟然这样奉劝我,太令我失望了!”

朱莹说:“哎哟啡,大朱你怎么了啊?金君讲的一点没错,你就是一个假正经的人!你现在是因为条件不济罢了。如果你有金君那条件,美女或自认为是美女的女人很多都主动往你身上粘,看你还能扛得住?

你可别跟我说什么神不神的,现在的舆论导向是不要信这东西的。就拿金君家陈晶身上发生的那事来说。如果那个老太心中信神,有天堂与地狱的概念。她是万不会坑人的。因为她已行将就木了啊,整那事不是把自己推向地狱之门吗?

那些医生啊,以及咱们身边很多人在做龌龊之事时,哪会想到这啊?人家是能赚钱就赚钱、能占便宜就占便宜、能骗就骗,哪管死后那不着边际的事。

但这也要有一点技能。坑人、占人便宜如若不成功,也有可能反被人家害掉。

至于骗人嘛,脸皮厚一点就行了。咱们现在的人,都善于淡忘,也宽宏大度,是能在最大范围内容忍骗子的。所以骗术被揭穿后,行骗者根本不用负啥责任、付出什么代价。所以就何乐而不为呢?

小朱我教你在男女关系上行点骗术,以便赚点感官刺激,略微花点代价,我这也是教你跟风、顺应时代的潮流啊。

你看金君,以前是脚踏两只船,现在可能更是变本加厉了。自从那次聚会以后,他和梁纤露之间电话就打得非常频繁,让梁纤露欲罢不能。

他现在虽然还在黄镇中学上班,但有一辆宝马,随时都可以开到咱们这儿来。不知内情的毛娜还拼命要和金君做交易,以身子赚钱花。金君眼光这么高的人,耍耍她还行,是万不可满足她的大要求的。

但这个鸟人很坏,他现在是处处留情。他主攻梁纤露,毛娜等人他也经常以甜言蜜语和小恩小惠来收买。至于武凤,他可能是嫌人家老了点,没有主动出击。但我猜武凤是不肯就此放弃的。

你瞧瞧,金君才来咱们十五中请客吃顿饭,结果就老少一锅端了!那么,他在黄镇、在县城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他这人现在真是一个疯狂期。

以前是有陈晶和冷飞飞两个人把他给套住了,他在家吃饱了,出来除了经常鬼喊鬼叫,没做啥造次的事。特别是冷飞飞,由于出身富贵,整个儿是他头上的一道紧箍咒。

但是现在好了,这道紧箍咒已经没有了,他这个猴子还不一个劲地蹦啊、跳的。我的肉吔,依我说,又不知有多少姑娘、嫂子要遭殃了。”

听到这里,朱雨深感觉朱莹这话讲得有点不对头,所以他插话道:“小朱,我只跟你讲了一句不能瞒着自己的爱人造次,你却跟我扯这么多不着边际的事!你捡重点讲好不好?再说,金君疯狂,嫂子们怎么会遭殃,人家是有主的人了啊。”

朱莹说:“我的肉吔,我这话不还没讲完吗。刚才跟你说了, 一狂热起来嫂子也要遭殃的事,这主要还是怪现在的人心态浮躁。现在的嫂子其实比姑娘们更危险。

你想啊,如果一个清纯的姑娘,或是像我等已经和男的磨合过的姑娘,只要没成婚,都是比较吃香的。因为男友不同于老公,他们没有把咱们管得很死的权利。

但成过婚的嫂子就不一样了。现在高素质的男人没几个,再说,成婚后,男人也都激流涌退了。她们首先是受冷落,其次,与其结合的男人的缺点这时就渐渐暴露了,有的还越来越放大。于是,她们心里的怨言就越来越多了啊。

如果此时,金君这个疯狂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去搅一搅 ,肯定能泛起沉渣,让嫂子们恨不得踹了自己老公,而跟他这种有钱、又帅、又能讲的人结合。

但她们的老公又怎么肯呢?她们会说女人们不守妇道,都为人妻了,一辈子就这么着吧,还跳什么跳?结果,这矛盾不就来了吗?这是很危险的。

相对来讲,姑娘们却要轻松些,她们只要找个理由把男友开掉就行。

现在咱们把这话说回来吧。现在的年轻女性多半都很坏,她们要赚的是实惠。就拿梁纤露来说吧。如今她一方面和金君热乎着,另一方面却又和人家条件好的男子在处对象,让他们两人公平竞争。

都这样了,金君竟然还对她那么上心!这正是令我气愤的地方,我恨啦!”(未完待续。。)

第197章

197

此时,朱莹咬着嘴唇,眼睛木然地看着前方。一阵风吹来,她那已长得披肩的头发不断摇摆着,她的表情似乎比较痛苦。

沉默了一阵子以后,为了打破尴尬,朱雨深慢慢地把前几日前自己去购物时看到梁纤露及梁莺的情况告诉了朱莹。从这一点上,他感觉朱莹所说应该是有道理的。

听朱雨深讲完后,朱莹说:“你瞧瞧,小朱我说的一点没错吧,梁纤露甚至哑女梁莺,都是一边和这个谈着,一边又吃着别的男人的食。最终肯定是,肯出大价钱的人才是她们买家。

但这样做也是比较危险的,因为她们这也是在耍人呀。对于梁纤露来说,情况可能好一点,因为她本来就是招蜂引蝶的人。就像金君这种她的追求者,如看见了你那日所看的情景,多半只是一笑了之。

但梁莺就不行了。前段时间,我到码头那边找梁纤露玩的时候,看到过她的情况,那个翟苏云对梁莺是比较用心的。关键是,他们两人的选择余地都不大。如果一方踹了另一方,那另一方肯定要寻死觅活的。

噢,对了,你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这也正是我准备告诉你最近发生的一个新情况。据说梁莺和翟苏云恩爱归恩爱,但梁家父母近来却渐渐不喜欢翟苏云了。这倒不是翟苏云本身出了什么问题,关键是那个歪嘴卷土重来,不惜以重金把梁家的人放倒。

上个月。梁纤露家已经在新街那边买了一个大套的房子。据说为购房的事,梁纤露找你那日所见的那个男的,以及金君都借了钱。讲是借。其实就是要,她用身子还不就行了吗?

金君那边,更不打紧。你想啊,他为陈晶可谓是大出血了吧,结果却是人财两空。所以梁纤露就不跟他客气了。这一点也让我比较不爽。

话说梁纤露家的房子一买,作为老本家的梁莺家人就坐不住了。他们的要求要低一些,准备买个两居室的小套就行。但无奈梁莺的本事和梁纤露不可同日而语。所以梁莺的父母真是急呀!

自然,由梁纤露出面找男友要钱的事,梁莺父母就想到了翟苏云。但无赖的是。这个孩子家里太穷,挣的钱很大一部分都弄回家了。他能拿出来的那点钱,确实很丢人。这当然让梁莺家人气愤、痛苦。

这时,那个歪嘴打听到了这个消息。人家立马奔了过来现身说法。歪嘴承诺。只要梁莺随了他,钱都不是问题。后来,他也确实做得比较到位。他从银行提了大笔钱出来,直接砸在了梁莺及其家人面前。让他们一家人及周围人都唏嘘不已。

此时,梁莺的父母说,光有这些钱可不行,如想成好事,还得他自己去赢得梁莺的欢心。

歪嘴一想这话也对。于是他花钱请高人指点迷津。高人告诉他,要有实力才行。脑子还不能想歪。于是他就按高人所指点的那样去做。

由于他的背景很好,稍微拼一下爹,他就从一个啃老的无事佬变成了体制内的一名工作人员,是为新区某机关的一名会计。

上班伊始,他就表现得比较勤勉。自然,那份工作的收入也是相当高的,足以让咱们这些十五中的三流教师妒忌红了眼。

干稳了体制内的好工作,赚到了收入以后,歪嘴就雄纠纠、气昂昂来到梁莺家摊牌了。

俗话说水涨船高。歪嘴走上正途,并向外界宣布他前程无量以后,周边的人自然要以高眼光来看待他了。这让梁莺的父母及梁莺本人心里都泛起了波澜。

这事是明摆着的呀。你想啊,梁莺也不是什么好女子,她不能开口讲话这个缺陷绝对够意思了。另外,她和外地的穷杆子翟苏云在一起亲热了不少时间,啥好事坏事都做过了。

就她这个熊样子,竟然还有体制内的人来对她穷追猛打,又是砸巨资、又是献殷勤的,这不乱套了吗?

码头那边的人都是这样说。他们鼓励梁家人狠批翟苏云几顿,让其无条件撤退;不撤退也行,那就叫他在梁纤露她们家买的新房那儿买套房子,然后把梁莺一家人接过去住;如要结婚,再砸笔不菲的赡养费出来。

如果翟苏云能办到这些,就可以保留他。梁莺父母经不住别人三番五次地说教,所以他们前不久终于找翟苏云摊了牌,让他心服口服地离去。

那天梁纤露一家人都去了,他们是充当中间人的。据说翟苏云当天很颓废,他基本上没说什么话,只是一个劲地看着梁莺,希望她能坚守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歪嘴可是个急性子人。他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论述了一番。这些应该也是高人教他的。

他说,每家父母给予子女的东西就只两样,一是长相、身子,一是背景条件。他虽然长得比翟苏云差一点,但长相这东西是父母给的,自己怎么改变呢,

翟苏云长得帅,这不能证明他就了不起,因为这并不是后来自己挣的呀!他歪嘴在这方面运气不好,比不过翟苏云。但他的本事比翟苏云大,他的爸妈不知比翟家人强大多少倍。所以两相一比 ,他们差不多。

但必须提醒一句,长相也不是一成不变的,长相也不能当饭吃。像翟苏云这个穷鬼,以后过日子肯定举步为艰、幽愁不断,那人就越来越没样子了。

而他家有用不完的钱,他本人在单位也会步步高升,日子就越过越开心了。这样一来,他转变成帅哥也是指日可待的。

最立竿见影的例子是,翟苏云每次来码头。只能骑一辆破电瓶车;而他是开着才买的那辆二十多万的名车威风八面地过来的,孰优孰劣,这不一目了然了吗?

当今针对年轻女性的说法是。暮然回首,那人却在大款停的名车处!到底作何选择,你梁家人就看着办吧!

我的肉吔,那天歪嘴狂傲得不行。正是由于这一点,梁莺当时并没有表态。但她的父母却完全被歪嘴征服了。客观公正地讲,歪嘴所说的那些话是在理的。

后来,歪嘴又解释了一下以前他做的那鲁莽行径。也就是在他大伯家开的超市偷吻梁莺的事。他说,那还不因为爱吗?他都不随随便便地去吻别人呢?

我的肉吔,很多事情如果用爱来解释。确实能豁然开朗。就像金君为了陈晶而割腕,本来是个很无聊的事。但一用爱来解释,就变得很伟大了。

这歪嘴变好了以后,对梁莺还是说爱、爱。也确实是比较难能可贵的。如果他没有其他缺点了。又那么用心去爱,那他那张歪嘴的缺陷也就不算什么了。所以啊,大朱你前几日看到梁莺与歪嘴一起出现在大饭店,也就是正常现象了。”

听了这些,朱雨深感到一阵寒气朝自己的心窝子袭来。他想,朱莹说了这么多,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翟苏云情何以堪?他下意识地对朱莹说:“梁莺就这样移情别念了吗?那翟苏云怎么办?”

朱莹倏地站了起来说:“翟苏云怎么办。你还来问我?你曾经是他的老师,你再教教他好了。

不过。你在这方面也没啥东西好教的,因为你比他好不了多少呀。翟苏云要么去学金君好了,走极端以自裁威胁一下梁家人。不过那也是没用的。除非某一天查出来,他也是富人撒的种才行。

依我说呀,这个孩子干脆识相点,把位子赶紧腾出来。不然肯定自取其辱。不过他也可以独自痴情下去,不再和别的女人好。

但他是不能指望梁莺对他也痴情下去的。如果真是那样,你也就不会看到梁莺和歪嘴在一起出现了。

也许,如果没有歪嘴这个人,或歪嘴就是个下三滥的、穷得没办法救的人,动不动来捣她的乱。那样,在父母反对的情况下,她倒是可以对翟苏云痴情一把,她那痴情就有理由了。

然而,偏偏见了鬼了,这个条件非常之好的歪嘴,尽然就这么处心积虑地要搞定这个哑巴。虽然,他这样横插一杆子给翟苏云带来了灭顶之灾,但人家也是真金白银地在干呀!而且他自个儿还升了个级。

就冲着歪嘴的那钱、那好的背景,我想,背后肯定也有不少女子主动留着空档给他呢!

据说,歪嘴后来再次上门向梁家人叫板,梁莺此时就没有退路了。如果她不肯就范,满足歪嘴,那她以后还要不要混啦?她毕竟是有缺陷的人啊,如果不把人家奉上的钱当钱,那真正是要找抽了!就是歪嘴不抽她,码头那边想动手抽她的人肯定不会少。

这就对了嘛,谁会跟真金白银过不去呢?人都是讲得好听,从道义上来讲,人都要讲人格、讲美德。然而一落到实际生活中,我敢说,就为了一点小钱、小利,很多人都不会要人格了。因为人格不能当饭吃呀!我的肉吔,你我大小朱肯定也是这样的人。”

朱雨深不想反驳朱莹,他说自己要走了。然后他就拔腿快速地往码头那边走。朱莹见他这个样子,骂了几句后她便也回去了。

朱雨深顺着柳林间的小道快速地走着,一段时间后,他就到了码头边。他站在第一次和翟苏云相认的地方朝梁莺家的船上望过去,情景一切照旧,但已物是人非。

他想,自己可能以后再也不能在这一带看到翟苏云了,也听不到柳林里那如泣如诉的笛声了。想到这里,他不免伤感,同时他也感觉到了无赖与惆怅。似乎梁莺与歪嘴的事,也与他自己体戚相关。

后来,朱雨深干脆找了一个石礅子坐了下来。他看着那码头,还有那码头后边的枫香林出神。他想给翟苏云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他的近况,但最终还是没有打。

此刻他想起了许晓娟与呈宝之间的事,以及那个雨天自己和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一幕。本来是自己雨天邂逅佳人,再一同去她家,和她们家人一同吃中饭,那是件很美妙的事。

但忽然之间吴宝来了,他为许家人以及许晓娟本人买了不少东西。也正是这些东西打动了许晓娟的父母,并进一步打动了许晓娟,这才倒致了他的黯然离去。

由此可见,朱莹说的一点没错,人终究是物质性的。虽然许晓娟最终还是摒弃了吴宝,这也是由于吴宝条件太差了。如果吴宝有搞掂梁莺的歪嘴那样的物质条件,又那么用心,不用说,许晓娟肯定是不会放弃他的。那也就没有他插入他们之中的可能了。

这之后,朱雨深一直显得闷闷不乐的。肖蓉问他怎么了,他便把朱莹所说的有关翟苏云、梁莺,还有歪嘴的事全部告诉了她。

肖蓉说,朱莹讲得也不一定全对,她觉得可能是翟苏云与梁莺之间感情上产生了什么问题,让梁莺怀有怨气,才和别人发展的。不过,她变得也太快了。

几天后,梁纤露又趁着中午休息时来到了他们办公室。她一来就对朱莹发牢骚道:“我真累死了!这些屁孩子真不好伺候,经常要帮他们弄屎弄尿的,烦死了!就是吃了苦,有的家长还是认为你没把他的孩子侍候好!还是你们这些中学教师爽啊,上班省心多了。”(未完待续。。)

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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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莹说:“省点事呗,我的肉吔!还不都是为了这几个钱吗?不然谁整天跟这些孩子打交道,狂没劲。咱们大小朱今天教的是初一,都是些毛头小子和爱撒娇的丫头,有时看着他们就来气。

吔,不对呀,梁纤露,你现在完全不用吃这份苦了呀!听金君讲,他和你已经发展得如火如荼了,你让他砸了大把的钱过来。那你还去幼儿园上什么班呀?你干脆就学金君的前女友陈晶的样子算了,在家一点不动,吃喝都让他给包了,另外还给你钱花。那样几爽呀?

陈晶现在走了,也回不来了;而那个金君追求的大家千金又踹了他,这正是一个好的契机呀!我恨啦,本来金君是我的猎物,况且咱们俩还惺惺相惜了好长一段时间,但结果却让你捷足先登了。

我可告诉你,你得给我好好把握住他,别把名额给浪费了。今儿个你得老实交代,你到底从金君身上刮了多少银子?你最好分一点给我。这样吧,今天傍晚咱们俩出去买衣服等,包括吃饭,得全部由你买单!”

梁纤露说:“好处嘛,是刮了一些。不过人家是在追我,才往我身上砸钱的。我又干吗要把这钱分你一份?有本事你也让他用钱砸你呀!

再说了,你的那个老东西好像砸给你的钱也不少吧?你可不要太贪哟!”

朱莹加大了声量喊道:“好啊,你竟然当这么多人的面又跟我提那个老东西!那我问你,你一边和金君粘着。一边又和那个壮汉在一起算什么?听说你也从他身上刮了不少钱!你的这点破事要是让金君知道了咋办呀?我的肉吔!”

梁纤露甩了一下头发。满不在乎地说:“这算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金君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呀。另外,他也是个呆货,本姑娘愿和她深入交往也是看得起他了!

他不就是开着名车,并在市区买了房子吗?壮汉家的条件不比他差。我让他们俩自由竞争,这不很好吗?

金君如今手里也没有多少钱供给我支配了,因为他是坐吃山空呀。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那个害人的陈晶把他拖垮了。

前不久听金君讲,陈晶和那个红脸一道又杀到黄镇中学找到他,又以陈晶的肚子为借口向他要钱。这让他在学生和同事们面前丢了丑。这两个人真是无赖!

相比之下。那个大家千金倒好多了。她和金君交往,没花到金君什么钱。最后和平分手时,她动了恻隐之心,还给金君买了一套名贵的衣装。

想想看,陈晶,包括她的家人以及如今的男人,一家人从金君身上不知刮走了多少钱。而她又不能回去给人家做老婆了,还耍出了这上门要钱的无耻行径,真是气人!

我便给金君支招,告诉他不要再对他们客气了;对待流氓要使用流氓的办法去制服!

金君手下不是有几个誓死效忠的二混子吗?我说。如果陈晶再携那个红脸上门来要钱,就让那几个二混子来处理他们吧。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后再讲话,看他们以后还来不来了!

但是金君偏不听我的。他说几马仔一动手,八成会伤到陈晶的肚子和身子,那是他不愿看到的。

他说,特别是他的首席马仔大眼,一看到陈晶就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寝其皮!一旦动起手来,他肯定要虐待陈晶。

但陈晶肚子里的货目前还不甚明了啊,万一是他们金家的血脉,又被大眼一脚给踹掉了,那不又残忍又气人吗?所以暴力是行不通的。

但他如此一说,我心里就不爽了呀。我怎么能容忍一个可以引以为男友的人还惦记着别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呢?

不用说,正是因为他的这个前女友,才让我没有一条路走到黑——偏要跟他一个人糗。我这才给了壮汉机会。

这也没什么,我猜金君是不会在乎的。通过亲密接触,我已发现,他是个顶玩世不恭的人。对她一心一意的女子是肯定是要吃亏的。

吔,我说朱莹,我这不是给你去探地雷吗?现在我告诉你,不要进入金君这个雷区!你还得好好感谢我呢,让我请你的客是没道理的!”

她们这样吵着、叫着,朱雨深听着感觉不大舒服,他伏在办公桌上假意小憩一会儿,不想面对她们的嘴脸。

但随后梁纤露的话却又激起了他的兴趣,她笑着说:“朱莹,我觉得有些人真是蛮搞笑的。你知道吗,那个胖妞武凤和我一起鏖战金君,败北后,她竟然又和翟苏云搅和到了一起!我可是看见她就来气。

她仗着自己是本地人,又经验丰富,就想多吃几个帅哥,真是太恶心了!

以前是为她哥的事我们干过几场,想不到前不久为了金君,我们又干了几场。她又找到码头边我们家那儿跟我吵架,也许就是在那时,她发现了翟苏云这个人。

随后有一天,在你们十五中门口遇见她,她主动跟我打招呼,说要跟我打听翟苏云这个人。说那个人笛子吹得很好听,人又长得超帅,比金君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散布了假消息。我跟她说,翟苏云是我们那儿的一个纯情男子,怀抱珠玉,郁郁不得志,所以才动不动借笛声消愁。说他还迫切需要一个成熟的淑女给其以关爱。

我至所以这么说,一来是要甩掉武凤这个对手。另外,也是为了能看场好戏。因为也许武凤从此就会去找翟苏云的麻烦呀。

结果我还真猜对了,武凤果然和翟苏云交往上了。不过,听说她是嫌翟苏云不开窍、不热情,两人没有持续多久。

但就是因为这,让翟苏云和他的哑女友梁莺之间产生了隔阂,导致梁莺和那个歪嘴好去了,并且回不来了。这又导致翟苏云对武凤产生了怨恨。

哎呀,真是蛮好玩的!我这么一挑拨,既出了气,又达到了转移武凤视线的目的,结果还有好戏看,真是一举三得吔!”(未完待续。。)

第199章

199

朱雨深这时已是很气愤,他想骂梁纤露几句。朱莹却抢先吼道:“我的肉吔,好你个梁纤露,这一招做得真绝,也够狠!

但是,据说那个翟苏云看了梁莺后来的表现痛苦欲绝,而梁莺也是不大乐意和歪嘴成一对。我说,你还有武凤,是怎么把他们这场悲壮的恋情给搅黄了呀?真有你们的!”

梁纤露说:“这跟我没有多大关系,你要怪就怪武凤。我的原始目的是想减少一个和我争金君的竟争对手,又让翟苏云多一个选择的人选,这有什么不好呢?

武凤和我之间的关系时好时坏,一会儿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一会儿又是势不两立的死敌。

以前,在我踹掉武呈南的那会儿,为了赔损失的事我们闹翻了。但没过多长时间我们就和好了,那是她主动和我讲话的。

她是一个谈对象时断时续的老姑娘。有男性陪伴她时,她癫狂得不行。然而一旦和对象闹翻了,她又重新一个人守着日子时,她就显得比较可怜,又寂寞难耐。

那时间,她主动和我和解,是为了要我在开发区那边的年轻男子中帮她物色一个帅哥,填补她的空缺。我是个不计前嫌的人,所以就帮了她这个忙。

但前不久你们的老友金君来了。朱莹你当时鬼使神差,偏要叫他摆一桌酒席,让武凤、毛娜这两个祸害都来了。

那天咱们的酒吃得很欢。事后,我们三人都有做金君女友的愿望。但金君似乎只有对我才来电,这也正是让你小朱气愤的地方。

然而我也感觉压力山大呀。我倒不是怕你这个金君的老相好。以及做事疯颠长得丑还自以为是的毛娜。

你想啊。你们都自诩为淑女。骨子里都有一股傲气,都指望人家有钱的帅哥来对你们又花钱又用功。但结果却往往是达不到目的。

你们又不是貌若天仙,你们心目中的那般条件的男子选择的余地可大着呢!你们在他们眼里可能就是一堆垃圾,还指望啥呢?你看,金君后来也没怎么跟你们联系了吧?

小朱你可能比较理性,是个成熟的女性。但毛娜就不一样了,她对于金君后来三番五次来找我之事很是愤怒。她骂金君是瞎了眼还是咋的?怎么放着又美素质又高的女孩不追,却去追起了别人。金君是不想好了吗?

你们瞧瞧。这里什么话!她毛娜哪里漂亮了?她可能不知道金君也是个高傲的人呀。金君眼光敏锐,心灵睿智,他怎么会主动舍好求坏,去大力讨好毛娜呢?

由于观念上有差异,金君和毛娜,以及你小朱,肯定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但是,武凤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她的年龄比咱们以及金君都要大一些,在谈对象这方面她也积累了不少经验。加之由于新近没有帅哥和她同床共枕,她好像非常寂寞难耐。这样一来。她就会主动出击。

据金君讲,有段时间武凤就频繁地给他打电话。要去黄镇见他。金君讲这话时态度非常暧昧,他说武凤这个很有肉感的老姑娘要送货上门了。他勉为其难满足人家一两次,砸点小钱,要了武凤的身子的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真是急呀!于是我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事。然而武凤具体有没有去黄镇,这也不好考证。但我敢说,她一去,她和金君之间肯定不会有好事。因为他们两个都是暂且独守空房呀,那一遇到还不干材烈火呀,我塞!”

朱莹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金君如果和武凤之间要发生点什么,那应该叫好事呀,你怎么能说不是好事?他们俩目前都是自由身。那种男欢女爱的事,只要两情相悦,尽情去做好了。又没犯法,怎么是坏事呢?

你也别指望金君对你有多痴情。我对他比较了解,他是一个心直口快、疾恶如仇、血气方刚的人。如果那个女的老是吊他的胃口,贪他的钱,又不让他吃上几口,他肯定要把这人给毙掉。毛娜和他之间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然而武凤几老辣呀?我猜她八成是去过黄镇了,她风尘扑扑地跑去,说不定还会给金君带点小礼物去。那样一来,金君肯定要感动得骂天骂地,继而是哭,然后对武凤报以巨大的回赠。

所以武凤使点手腕,去那么一两次,我敢保证,她绝对爽到家了。

滑稽的是,咱们两个女子,包括毛娜,这个道理都是懂的。只不过,咱们自我感觉太好,绝对不肯自降身价去送货上门,老指望人家跑来花大的代价。至于满不满足人家,施舍一点男欢女爱的东东,还要看心情怎么样。

所以呀,我说如果你和武凤竟争,结果败北的肯定是你!但如今好像武凤也没和金君搅和到一起呀,这是怎么搞的呀?

我的肉吔,我差点忘了,你是转移了武凤的视线,让她去和搅 和翟苏云与哑巴之间的事。但武凤又怎么肯听你的呢?金君如果要了武凤的身子,也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呀!你是怎么做到的?”

梁纤露嘴一歪,笑着说:“这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呗!我这么聪明美丽的人,怎么甘心在金君身上输给武凤这个老姑娘呢?讲起来,我也是从你跟我讲的那些话中获得了灵感。

我记得你曾经把这位大朱老师介绍过给武凤,武凤还主动出击,和他整成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这不就正好了吗?你们大小朱都是黄镇过来的,都是金君的知己、哥们。在武凤去黄镇的那天晚上,我拨通了金君的电话。我很神秘地告诉他,武凤是大朱的相好。奉劝他不要造次。

那时间。我也不知道他俩究竟搅和到什么程度了。但金君一听我的话就彻底萎下去了。他还怪我为啥不早说。他也是个没啥心计的男人。

就为这个电话,他就冷落了武凤,并责怪武凤太花心,老少通吃。

据说武凤当时很是不解,她责问金君到底是怎么回事。金君就在她面前提到大朱,这让武凤刹时一惊。

由于武凤过于泼辣,当时她就破大口骂大朱或别的什么坏她的好事的人整个儿没屁眼!我想,她一定认为是你们大小朱其中的一人给金君通报消息的。她绝对想不到是我捣的鬼!我也叫金君为我保密。

后来听金君讲,就是武凤这过激的表情及行为,让他确认了我所言非虚,也就是武凤和大朱之间应该真有那么一点事。所以,他再也提不起兴致来了。结果,他给了武凤一笔费用,叫她滚出黄镇。

这之后,武凤就没有理由再粘金君了。从这一点看,金君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呀。经武凤一提醒,我也觉得他长得酷似明星金泛。

都这样了。我怎么能轻易放弃他呢?所以嘛,使点手腕是必须的。如果金君不再交其他女朋友。我现在都想把小壮墩踹掉,就这样和他长厢斯守下去。这真好啊!”

梁纤露刚刚说的这番话让朱雨深比较气愤。他站了起来,颤抖着冲梁纤露说:“你这样做有点过份了吧?我和武凤之间什么都没有,你那样无中生有,不是坏人名声吗?”

朱莹却制止了朱雨深发火,她站起来击掌道:“好啦,好啦,大朱!梁纤露也就是拿你说点事,你就说坏你名声,你不要这么较真吗?况且她硬把武凤塞给你,从言语上来讲,你也不吃亏呀!

我的肉吔,你就别再叫了。我们听梁纤露接着往下说,因为我还没搞懂,武凤武大美人在金君那儿没戏了,怎么就和翟苏云搅到了一起。

我忽然间感觉这个世界好小,身边就那么一拨子人,相互之间老是在瞎捣鼓,真是没劲!”

梁纤露看了一眼外面,这时老方和胖子李进来了,他们也在讨论着什么。但一看见朱莹,他们就减小了音量,缩到角落里小声说话去了。

梁纤露把一只脚放到了朱雨深的椅子上,点了几下手机屏,然后慢声说:“这个武大美人嘛,是个老姑娘。由于她谈对象时断时续,没有找到真正的依靠,久而久之,她的心理也被扭曲了。

据说,她已发誓,只有帅哥才能跟她进一步发展。然而,咱们江南这片地方好像多产美女,不怎么产帅哥。长相差及有缺陷的男子倒是一抓一老把。

你们大小朱来十五中后,首先是大朱这个帅哥暴露在了她眼前,其后由于你们的关系又引来了小帅哥金君。但是不久后,她就搞清,这两个帅哥都不能满足她的要求。这让她既气愤又无赖。

憋了一段时间后,我就把她带到码头边,把翟苏云介绍给了她,以便补偿一下她的缺憾,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一见翟苏云就变得疯狂起来,恨不能白白地把身子送给人家。至于具体怎么粘上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我知道,她很看不惯梁莺,说哑女怎么还霸占一个帅哥?她也许是把帅哥都当作她的私人物品了。

据说,一开始是她主动向翟苏云示好。但翟苏云对她却不怎么热情。

以前,在她两次暗示大朱可以放弃现有而跟她结为伉俪的情况下,大朱却始终无动于衷。这很伤她的心,于是她做事就有了报复性的意思在里面。

恰好,翟苏云这位大朱的学生和大朱的性格很像,就是都清高得不行。似乎举世皆浊,唯他独清!

这一次武凤不认为这个邪了,她偏要使出手腕,让这位帅哥为她倾到。实在不行,她就让翟苏云与梁莺回不到从前。因为她心里气呀!

在她和大朱以及金君交往的那会儿,都是她主动出击,结果却不讨好!让谁谁都受不了呀。所以啊,女性是不能轻易主动出击的!否则自取其辱了,再找谁算帐去?”

朱雨深这时又要发作,但还是被朱莹压制住了。朱莹说:“大朱,我劝你别再激动了,你也应该为武凤想想嘛。人家可能比你的年龄还要大,如今却还是名花无主。因此,她做事稍微极端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试想你大朱如果三番五次地谈对象、和女人时断时续地在一块过日子,你也痛苦呀!如这时,有人帮你介绍了一个可引以为你的至爱的小美女,那你还不是恨不能一口把人家吃掉呀?”

我的肉吔,梁纤露你继续讲,别理大朱的反应。好像后面是武凤在找梁莺的碴,是吧?武凤究竟怎么弄的呀,竟然把梁莺搞跑了,而倒向了歪嘴的怀抱?”(未完待续。。)

第200章

200

梁纤露说:“这话怎么说呢,梁莺丢下翟苏云而去和歪嘴建立关系,这事也不全拜武凤所赐。但武凤也确实是在里面起了一定的作用。男女之间有好多事是不能往骨子里说、往骨子里思考的,如果所有事情都码透了,反而就不好了。

但武凤天生是个直性子人,她要跟你计较什么,能把话讲得**裸的。就拿以前我们吵架那事来说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她却讲得非常恶心,她把她哥和我一道出去消费的钱、把他们家人为了迎娶我所破的费全部计算出来了,要我来偿还。

另外,她还喜欢以惯性思维来考虑问题,并把这种意识强加给别人。如果以一般人的看法来说,她哥和我结合,是我们梁家占便宜了。所以,依她说我是没有理由提分手的。但是,人的感情之事有时就是说不清的呀。

在翟苏云这件事上,武凤肯定是以为翟苏云由于条件奇差,如想找女朋友,可能连较差女子及其家人对不愿成全他。在万般无奈之下,翟苏云只有选择梁莺这个哑巴共度余生了。

为了让武凤不跟我争金君,我把翟苏云引见给了她。并说这个小伙子比大朱还要优秀、还要帅。当然,帅不帅武凤看一眼就知道了。

武凤在码头那边和翟苏云见面、交往,以开始就显得咄咄逗人。她先列举了自己及自己家各方面的好,并声明她有意怜悯翟苏云。

以她武凤的惯性思维来讲,翟苏云考虑一番以后。没有理由不丢下梁莺而去跟她武凤好上。但翟苏云这人就是有点怪。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毕竟他也追过我一段时间嘛。

但武凤不知道呀。结果是武凤找了翟苏云好几次,人家只答应跟她做普通朋友。武凤那个气呀!

那时,我也安慰她说,这事不好勉强。但已受伤太多的她这次不干了,她偏要整出事来。于是她就分别叮着翟苏云和梁莺骂。

她骂翟苏云,翟苏云大不了认为她是疯子,一笑了之就行了。但她骂梁莺,那情景就不大好了。梁莺的耳朵是听得见别人大声说话的。

武凤对着梁莺的耳朵。骂她是个废人!废人还要霸着帅哥也不嫌害臊!你能给人家什么呀?

武凤老去找他们,并当着她的面,用肢体碰撞翟苏云。而且翟苏云似乎并不反感武凤,这让她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恰好那时又发生了凑钱买房,翟苏云帮不上忙,而歪嘴主动找来钱一挥而就的事。

在其父母及舆论的影响下,她可能看清了事情的另一面。这就是,她和翟苏云两个可怜的人确实不适合抱在一起相互按摩取暖,他们最好的出路是各自找到贵人来拯救自己。

歪嘴由于形象不佳,她心里肯定有点不乐意;但武凤却是个很有味道的老姑娘。她猜不透翟苏云到底乐不乐意粘上武凤。

在反复考虑之后,她终于疏远了翟苏云。结束了他们之间 卑微的爱情故事。

然而事情却没有朝他们想象的方向发展。因为武凤可不是个省油的清纯女孩。在她终结了那桩好事之后,她却只把翟苏云当作了一个可以向她进攻的人选,她当然还有别的人选。

此时,她明确跟翟苏云说,他如想赢得她武凤,最起码得和她的一个老情人角逐一下。这样一来,翟苏云肯定受不了。

而梁莺的近况也是不大好。在她和歪嘴定下了关系之后,歪嘴的流氓脾性就露出来了。一来他脾气暴躁,在和梁莺勾通的时候又存在语言障碍,所以经常弄得他很火。

他可没有翟苏云那般温文尔雅的性格。不如意了,他就对梁莺大发雷霆,有时甚至还要动手打人。

如此这般,梁莺肯定受不了。但她的父母却是一个劲地安慰她。他们说,这歪嘴是个急性子,除了脾气坏点,其他方面好像也没什么缺点。关键是在买房这方面,歪嘴他们家是能出大力帮忙呀。

他们家太需要在这边的岸上买套像样的房子了。因为在码头那边的船民当中,他们家的条件算是最差的,平时受够了旁人的冷嘲热讽。

但如果乘此机会能在新区这边买一套商品房住家,那就大不一样了。那他们家就一跃成为了码头边船民中的佼佼者,会让人家羡慕、妒忌、恨的,从此他们家就扬眉吐气了呀。

如今此事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歪嘴怀揣巨款叫他们家赶紧看房选房。看中了以后,他立即就捣出这钱,起码能付掉一半以上的房款。

同时,自从他们梁家接受了歪嘴以后,他可没少在梁莺及他们老两口身上砸钱。这任何一点都是翟苏云不能比的。

所以,为了一家人的面子以及将来的好生活,他们叫梁莺要迁就歪嘴的一切缺点。同时,他们还动不动把梁莺贬低一番,以便让她彻底断了挑三捡四的念头。

他们说,女儿你毕竟是个哑巴呀,天生不足就在这儿了。你有像其他正常的姑娘那样挑剔、矜持的资本吗?歪嘴肯这样做,已经差不多是在做善事了。另外,也不能保证翟苏云就能一直对你好呀。这个小伙子好像歪歪心思也蛮多的,保不准不久以后他就会嫌弃你这个哑巴了。你和他在一起就那么定心吗?

梁家父母如此这番说教,同时他们家边上的一些亲戚邻居们也偶尔上门来给他们帮腔。他们所有人都给梁莺造成了影响,她只好忍辱负重了。所以她后来拒绝见翟苏云,听他的解释或是别的什么的。

这反过来也会给翟苏云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因为他没有希望了啊。

朱莹说:“我的肉吔,这事挺复杂的嘛。这事的起因是金君来了咱们这儿,想不到这个帅哥、富家公子加小才子一来,咱们这儿就地震了。回头我要跟他好好说说这事。他没有笼络好武凤,武凤竟然就煽风点火,坏了一桩卑微的爱情。

金君的能量可真是大吔!你看,都这样了,我没有理由不喜欢他呀!梁莺,要么你再转移一下我的视线,从而让我不跟你争金君,而去坏别人的恋情、别人的好事,可好!”

梁纤露眉毛一扬说:“我才不管你呢,丑鬼!我觉得你不会给我带来威胁。因为一来你没有武凤那么主动,其次你也没有武凤那样魅力。你就是天天去缠金君我都不在乎!”

朱莹一听这话生气了,于是她们俩在办公室里半真半假地打了起来。先是打来打去,后来干脆随手抓书砸对方。弄得老方左躲右闪的,生怕自己被误砸中了。

见此情景,朱雨深退了出来。下午上课时,他的状态很不好,后面的几天也是这样。直至某一天晚上睡觉时,他作了一个噩梦。梦醒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后背粘糊糊的,淌了不少虚汗。

梦中的景象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他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某一个时刻瞎想的内容折射到了梦中。再回过头来分析一下,他发现梦与瑕想,还有现实有时是能互相映证的。

去年夏天的时候,他好像看见金君开着宝马从自己身边经过,宝马里同时坐着陈晶与冷飞飞两个女子,三个人在缓缓行进的车中说着笑着。

他当时觉得这一幕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发生的,所以他把那景象归为自己的幻觉。但是,通过清明小长假回家时金君来下街头神侃后,他才得知,那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由此可见,生活充满了诡异。人的一念之差或许就会造成一连串不同事情的发生。然而梦……他不愿再去想了,他更不希望这个梦会在现实中发生。(未完待续。。)

第201章

201

随后的一个双休日是个雨天,烟雨空濛的景象覆盖了整个新区。那些昔日繁华的街道,此刻却很难寻觅到人影。那片柳林,以及柳林边那巨大的内湖的表面都泛起了水汽,到处都是一片湿漉漉的景象。

朱雨深站在自家楼上看着这些,心里涌起了一阵酸楚,因为他又想到了翟苏云,或许还有梁莺。沉思了一会儿后,他拿起雨衣咚咚地下了楼。然后他穿好雨衣跨上自行车,奋力往开发区那边骑。一路上几乎见不到行人,车流也很少。

骑了半个小时,朱雨深就到了开发区员工的宿舍区。他按照翟苏云以前所告知自己的方位,很快就找到了翟苏云的住处。

这时他才拔通了翟苏云的手机,告诉他,自己已到他的宿舍楼下了。翟苏云以前和朱雨深提过,他只有每周周六休息一天,而且休息时,他一般不外出。

朱雨深的到来让翟苏云感到比较意外。他快速从宿舍楼跑了下来,见面寒暄过后,他领着朱雨深上楼。上楼梯的过程中,朱雨深发现这幢宿舍楼的卫生状况比较差,楼梯上散见着各种垃圾。翟苏云的那间宿舍在五楼最西边的角落里。

五楼是这栋宿舍楼的顶楼。一路走过去,朱雨深发现很多宿舍的门都是锁着的,而门边及走廊里摆的物件上也落满了灰尘。

进到宿舍以后,朱雨深发现那是一间三个人住的宿舍。但最外边的那张床上的被子被套住了,应该是好久没有人在这睡觉了。翟苏云的床在窗户边。宿舍里收拾得还算整洁干净。

翟苏云的床头的墙上挂着几根笛子。朱雨深走到窗边。发现窗外也是一片柳林。柳林再往前便是那个巨大的长江内湖的另一带。

此刻雨下大了。翟苏云给朱雨深倒了杯水以后也站了窗前。他们俩并排站在床前,看着窗外雨哗啦啦地下成了线,以及狂风吹过树梢和水面发出呼呼的声音。

这一刻,他们都沉浸在了对自己多舛的命运和不愉快的往事的回忆中。好一会儿以后,为了打破尴尬,朱雨深坐了下来问道:“你们几个人住一间宿舍啊?这里上班辛苦吗?”

翟苏云坐到了朱雨深的对面,他侧身对着朱雨深,低着头缓缓地说:“这里的住宿条件很差。你都能看得见的。近期来厂里上班的那些年轻人住在这里都很不习惯,所以多半都出去租房子去了。我们这间宿舍原来是住了四个人的,但如今只有两个人常住了。前面那些宿舍也是这样,整个这幢楼只住了不到一半的人。

不过这也比较好,因为我天生就不喜欢人多、不喜欢热闹。这里住的人少,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太偏僻了,衣、食、住、行几个方面都很不方便。这江南的雨啊,一下起来也是好多天都停不下来。下雨天从这里骑车到厂里上班很烦人。

今天我不上班,在这雨天里正好偷了个懒,早上睡得很迟才起来。以前嘛。每到周六这个休息天,我都是一大早就起来赶到码头那边。在那里呆上一整天。晚上时才骑车回来。

而现在,已没有理由再去那边了,我一下子就感到非常失落。想必我和梁莺之间的那些事你已经了解过了,前后也没有多长时间,却把一切都颠覆了!”

朱雨深稍作思考后说:“那些事我是听别人讲过,但是他们讲的不一定是实情。不瞒你说,我还是不能相信梁莺如今竟是离你而去。那次我们在码头相见,然后去她家船上交谈,我觉得你们俩仿佛就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是啊,短短地过了一段时间,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我认为你的心中一定有一些苦闷,这对于你这样一个孤身在外打拼的人来说,这个痛苦是难以忍受的。

我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变故。难道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因为武凤的挑拨,以及你个人的条件不济导致的吗?”

说完这话,朱雨深又感到了不好意思,因为他发现翟苏云的脸色比较难看了。接着他们俩又冷了下来。

一会儿后,翟苏云说:“来时你看见了,我们在这里住宿舍,条件很差,位置又偏。实际上,我们的工资收入也不行,但干的活还不轻松。干的很大一部分是体力活,所以我们那片几个车间主要以男员工为主。而这些开发区的工人基本上和我一样,都是外地来城里找钱的农二代。

我们的身份、状况和父辈们一样,但性格上却不像他们那样只知一味地忍辱负重,我们不甘于命运的安排。我们的内心深处每时每刻不在蠢蠢欲动,有着更高的追求。

然而现实条件却不容许我们这样做,所以会导致我们处处碰壁。而我们那个远方的那个家似乎又都回不去了。

这一方面是因为底下农村越来越萧条,在家几乎没有谋生的办法了,光种田种地肯定不能解决生活问题。再说,我们也都不会种田种地了,回去能做什么呢?

另一方面,就是那些年轻女子已绝迹于那些落后的地方,她们比我们跑得快多了。所以,如想在家乡找一女子成亲,几乎已是难于上青天。

在城里、在新区这边,倒是能见到很多年轻女性,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外地人。她们的态度比我们男子要明确,要求比我们当然也更高。她们就是要嫁给一个条件好的人,要变成这座城市里的人。

就拿我们厂里来说吧,这里的女员工无论长相如何、年龄几何,基本上都定给了条件好的、可以在这里买房定居的同事,或是这边的市民。她们的个人问题基本上都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像我这种自身条件不怎样,家里又支持不了的男员工。绝对不会进入她们考虑的范围。

滑稽的是。我们中的很多条件差得男同志还是不能知难而退。还是想负隅顽抗。不过,不搏一把,我们也没有其他出路呀。

以前,梁纤露这个资质很好的女子也在我们这里上过班,她吸引很多男员工的眼球。很多人积极踊跃地去讨好她,心里幻想着和她双宿双飞。

然而这事一开始了就是一场黑色幽默。双宿双飞,大多数男员工们根本没有能力在新区这里买房,和她宿于何处呢?

可笑的是。我当时竟然也卷入了其中,结果终以自取其辱收场。在与梁纤露相处的那段时间,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任你怎么去用心,她却总是玩世不恭的。

但是,她的空前矜持与乖巧确实又非常吸引人,让打她主意的人欲罢不能。她的一个笑容足以让人舒服好一阵子。

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那些对她报有想法的人,更是把她当作了一道靓丽的风景来观赏并聊以自慰的。她给我的感觉就始终是若即若离,就像那海市蜃楼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但她终究不是海市蜃楼。当她把一些人的胃口吊足了以后。又去摒弃那些条件不佳的人,而去到条件好的男子中考虑实际问题。这确实是件很无赖的事。因为条件差的人是没有让她考虑的资格的。

至于她近来让一个本地的家境殷实的男子为她们家买房,同时还吊着来自黄镇的一个富家子弟的胃口,让人家不断地为她那贵族式的生活买单,就更能证明这一点了。

这也让我们这些曾经对她产生过幻想过的人唏嘘不已。但唏嘘之后,卑微与可怜的生活还得继续。

其实我也曾经想过,或许梁莺有一天也要作和梁纤露一样的选择。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件事却来得这么快,又来得这么坚决,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虽然这件事给我带来了灭顶之灾,让我对好生活的向往彻底梦碎了。但这些都是在平静中发生的,应该是没有一丝可以抱怨的。人终究是趋乐避苦的。现在,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以前那些所做是荒唐的。

自从那次游泳时落水被梁莺救上来,直到梁莺离我而去,在这一段时间里,我能为梁莺及梁家人所做的真是不值一提。由于出身条件限制,加之自己努力得不够,以及没有好的机遇,我根本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另一方面,家里不但不能给我提供支持,反而把我视作了顶梁柱,过早地要求我承担支撑家庭的重任。这一切,都发生得都那么自由。虽然万般无赖,却没有抱怨的理由。

我和梁莺之间从爱意绵绵的情侣,发展到隔阂于感情的两边,其实是经历了两个阶段。第一件事是买房风波,这是我和梁莺之间产生裂痕的开始,但还不足以彻底摧毁掉一切。

第二件事是,武凤介入了我们俩之间,闹腾了一些事。从那以后,我与梁莺之间已经没有办法沟通了。

关于买房那事,在如今是个敏感的话题,现在很多人都是载在这上面了。

梁家人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比较差的环境中,还由于女儿是哑巴,一直以来,他们在周围人中都处于很低的位置。

在我和梁莺处对象的那段时间,我和她的父母有时也会在一起讨论买房安家的事。我们原先的计划也是在那片新开发的楼盘那儿买一套房子。

但苦于现状不好,筹钱都很不容易。当我们筹齐了一些钱准备去买时,人家却涨价了,而且涨得还很离谱。我们赶不上发展的脚步。这让我和他们一家人都很苦恼。

但就在这个时候,梁纤露一家人的新情况又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刺激。本来梁纤露家的条件就比梁莺家要好。

梁纤露家最后是在新楼盘相当好的位置买了一个大套。关键是,那么多买房款不用她的父母掏一分钱,全是梁纤露弄来的。人家那也是通过一个好的途径获得的。

那时间,那两个男子同时追着梁纤露。梁纤露便把买房的事摆出来,说考验他们的时间到了。这两个男子都不简单。很轻松地就拿出了一笔钱交给了她。让她迅速把大房子给买了。如此一来。梁纤露和她的父母便真正地扬眉吐气了。

这件事发生以后,梁莺父母经常在我和梁莺面前哀声叹气,说了很多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的话。他们一方面是嫌女儿梁莺天姿残缺,所以才没有可能像梁纤露那样钓到金龟婿;另一方面更是怪我是个没能耐的人,不能改善他们一家人的生活。

总之,自从自家买房搁浅而梁纤露家又出人头第,这两件事接连发生以后,梁莺家原有的平静生活被打破了。面对梁莺父母的责骂与抱怨。我和梁莺只有选择沉默与静静地忍受。

后来,我是怕自己耽误了梁莺,便主动跟她说,我不想拖累她了。虽然我这话里面有赌气的意思,但也是万般无赖之举。梁莺对此没有表态,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她也没有让我从她身边走开。

然而后来事情却发生了剧大的变故,尽管那都是我不愿看到的。那个曾经追求过梁莺的歪嘴,他本人,或者说他们家的能量确实大得惊人。在我们这边是很艰难的事,到了他那儿根本不值一提。

歪嘴的态度也非常直爽。他几次三番登门砸钱。并声明他自身也有了很大的改观,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梁莺这个人。

这样一来。如果我还不主动及时地退出,那就是坏人家的好事的人了。关键是,不退出也争不过人家呀,结果肯定是自取其辱。

那天,当我在梁莺一家人面前说出自己退出,让梁莺另择佳婿时,梁莺父母满心欢喜。他们说我总算不赖,是个知趣的人。

梁莺先是不作声,当我转身离开时,她才发出了一些声音,并目送我黯然地离开。

走出她们家,离开那片码头以后,我竟然一点不感到忧伤难过。我反而倍感轻松,因为自己暂且不用背负责任了。

后来,我虽然不再去梁莺家了,但我还是经常到那片柳林里对着那一潭清水吹笛子。

没过几天,梁纤露就领着一个体态丰腴的女子来到我面前。她告诉我,这个女子就是武呈南的妹妹武凤,在十五中的食堂上班。

她说,考虑到因买房的事我在梁莺家那儿一度受挫,所以她及时把武凤推荐给我做个红粉知己。至于能发展到什么程度,那就看两个人的缘份了。

一开始,我真以为梁纤露是在跟我开玩笑,因为我还是比较了解她的为人的,她平时处事态度就很不严肃。

但随后,我却发现武凤是认真的。那天梁纤露离开后,我和武凤在柳林里,以及后来我们一起去新街那里吃饭,我们谈了很多话,并且谈得很投机。

武凤还提到了老师你。她说你来玉山区伊始,她就被你的相貌与气质所征服。她主动给你投怀送抱,岂知却被奸人所骗,你原来是个有老婆的人!即使知道了这个实情,她还是想退而求其次,做你的一个红粉知己。

但你却很不领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冷落她,那让她很受伤。

武凤跟我发泄这些不满的时候,她竟然哭了,弄得一时间我是非常非常地同情她、怜惜她。

后来,她又跟我说,由于她年龄大了还没有男朋友,便经常要对付一些混子型的大龄男青年,那些人经常骚扰她。所以她要赶快让自己名花有主,有一个中意的买家。

她说,在来见我之前,梁纤露已经跟她把我以前的一切和新近发生的情况都讲了。她认为这正好是一个契机,于是她就来了。她这也算是送货上门,希望我不要辜负了她的真情与一片好心。

说真的,一开始,我是觉得这个大姑娘真是有点幽默,并且直白、坦率得让人有点难堪。但我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性格。

还有,她竟然还非常能喝酒,那天她一口气就喝了几瓶啤酒。从饭店出来时,她说自己喝醉了,要求我扶着她走路。我便扶着她,她却趁机倒进了我怀里。后来,整个儿是我搂着她走回去的。

分别时,我们互换了手机号。她说以后她会主动来开发区这边找我!”(未完待续。。)

第202章

202

朱雨深这时来了兴致,他说:“这很好呀,然而……我是说,如果你和梁莺已经没有可能在一起了,那武凤和你做男女朋友也是不错的。尽管她的年龄比你大,但她的资质还是不错的。”

翟苏云说:“有些事看起来是这样的。但是……你还是听我慢慢说吧。我不得不承认,武凤是个落落大方的人。第一次见面以后没过几天,她就又来到厂区那边来找我。同时,她还给我带来了一件小礼物,用盒子包装得很好看。

她一来,我的很多男同事就看到了。他们说我真是有艳福不浅,才和哑巴玩完没过多长时间,却换了一个有味道的大姑娘。这真是越来越爽了。

武凤在和我相处时,她也是比较主动的。她不像一般女孩那么矜持、那么喜欢卖关子,等等。这一切都让我很感动,因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啊?真是要什么没什么 。以前,我曾对琴表妹及梁纤露抱有幻想,但结果却都是被侮辱得不成样子。

在和梁莺交往的过程中,开始时她也显得比较矜持,导致我追她也追得很辛苦。其实我知道,那时间她心里是喜欢我的。我很纳闷,既然是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老卖关子?还要时暖时热地折腾?不过,也许也有人就喜欢这样地被玩弄。

但是,像我这样一个因条件差而心理脆弱的人,是经受不起玩弄及挫折的。也许,像武凤这种直爽的性格才正是我所期盼的。

一时间。我还真感到了一丝幸福。但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和武凤交往原来是没有结果的,而这也彻底断了我退路。

这之后的一天傍晚,武凤叫我陪她去新区中心那儿的大超市购物。一路上她和我有说有笑的。她说我的条件差、是外地人、没有房子,这都没有关系。因为她们家是拆迁户,房子多着呢,随便拿一套出来做咱们俩的婚房就行了。

这话很让我比较感动。当我们购好物出来时,她更是凑到我身边,挽着我的胳膊和我并排走着。我们那样子。俨然是热恋中的情侣一般。其实那时跟咱们第一次见面不不到十天。

本来这也是一个好的倾向。但不巧的是,那天我们俩的这副造型却被也来购物的梁莺看见了。

梁莺是骑自行车过来的。当她发现了我和武凤之后,便停了下来。她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们看,她的眼光让我不寒而栗。武凤却不管这些,她更是贴近了我。

那时,我感觉身后的武凤那柔弱的身子如一团烫人的火一般,想挣脱还甩不掉,我只有加快步子离开。之后我回了一下头,发现梁莺一直在看着我们俩,她的眼眶似乎湿了。

那天晚上我彻底难眠。我觉得梁莺白天的表现让人惊诧。因为看到我和武凤后,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她毕竟已经定给了那个歪嘴了啊。难道她有什么苦衷?

这也怪我当初太意气用事了。那天,看到歪嘴携钱上门说了狂妄的话,获得梁家人的认可以后,我就彻底从梁莺眼前消失了。我从来都没问过她的感受。

然而白天所见,她那眼神、那表情表明,她多半不是我之前所想象的那样。总之,此后我老是显得惴惴不安的。

我也想了解一下真实情况。于是几天后,我便硬着头皮去了一趟码头那边,去到梁莺所在的那条船附近。到那里一看,我发现四周空空如也,梁莺平时开的那个小卖部的门是关着的。

这让我顿时感到了一阵凉意。我在那儿徘徊了好久,还是没有走上那条船。因为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上船找梁莺或其家人的理由了。呆了一段时间后,我还是决定就这样回去了。

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我却遇到了梁莺的母亲。在我向梁母问过好之后,她责问我还来这边干吗?因为两个人都各自有的新的归宿了呀!

她说,梁莺没想到你翟苏云这么快就变心、就和别的女子粘到了一起!而梁莺她自己却一直与家里对抗着,到昨天为止,她还没有下定决心和歪嘴好。可以说,她的心还是向着你翟苏云的。

但是昨天,那个和你翟苏云好上的本地老姑娘却来了这里,是梁纤露领着她来的。她一来,就蛮横地把梁莺拽到某一处,大骂了梁莺一顿。

这一骂让梁莺很受伤,晚上她一直不吃不喝的。幸好她表姐来了,今儿个把她带到市里去玩,去散散心。想不到结果竟搞成了这样!梁莺可是亏大了,那个老姑娘也太恶毒了!

听了梁母的话,我真是很震惊。我原先是想来看望一次梁莺,但万万没想到,武凤竟然抢在我之前来这里无理取闹过了。我便当即拨通了武凤的电话,责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凤的反应却很平静,她说她纯粹只是为我打抱不平。因为她觉得梁莺一家人太势利了。这之前,梁纤露就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她。她便利用来梁纤露家玩的机会杀到了梁莺家船上吵闹一番。她说,如果不吵这一架,她恐怕永远都不痛快。

武凤所说的话让我无言以对。因为她的所做,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她这么一闹,肯定会给梁莺造成很重的打击。

虽然梁莺家人逼迫梁莺从了那个歪嘴,梁莺也是默许了这事,但武凤这样做肯定还是太过份了。我真没想到武凤会这样做,真的!

如果说武凤真能和我结为伉俪,从自私的角度来说,那事也就没什么了。但武凤这个人显然不简单,从第一次接触她时起,我就看透了这一点。我和她相处时,隐约地感觉她好像是在作戏。绝对没有和梁莺相处时那么真诚。

不幸的是。后来证明我的这种直觉是对的。那是一个雨天的上午。我陪武凤在街上游荡,忽然下起了雨。我们都没带雨伞,然而雨却越下越大,连辆出租车都找不到。

在我比较着急的情况下,武凤打了个电话。十几分钟后,一辆私家车开到了我们跟前。开车的是一名年龄和武凤相仿的男子。

武凤告诉我,这个男子是她的一个粉丝,曾经追她追得很辛苦。但她一直在考察着她的这些追求者。谁最后能胜出,就看谁最用功了。

随后她神秘地一笑,坐到了那个男的身边。那个男的便用右手摸了一下武凤的脸,同时向我投来凶狠及憎恶的目光。当他们俩驾着车扬长而去以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后来,我把这事和自己的同事兄弟们说了出来。他们却告诉我,这很正常,这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女子在玩的多角恋爱。偏偏有的男士也喜欢这么玩。他们说梁纤露也属于这一类人。

然而这件事却足以让我崩溃。在我的意识里,梁纤露和武凤的情况是不能相比的。梁纤露只是我,还有我的一些同事们喜欢欣赏的一道风景。我从来都没有对她抱有多大的想法。

但武凤一来我身边,就那么直接。那么咄咄逼人。可以说,她是我离开梁莺之后莫大的精神寄托。但是,想不到她实质上却是这么玩世不恭的人,她的这个态度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然而这之后,却发生了更让我不能接受的事。那天我一个人在街上走时,碰巧遇到武凤骑着电瓶车从我身边经过。她停下来,责问我怎么一连多少天不联系她、不去找她?我便告诉了她我这样做的原因。

这时冷不防却来了一个醉汉,他上来就大力推了我一把。他说,武凤是他的老婆,劝我以后离武凤远点,不然肯定不轻饶!

武凤见状便和这个醉汉吵了起来,两人争吵时说出了很多他们俩之间的往事。从那些话中,我发现这个醉汉又是武凤的一个粉丝。并且因其条件不行,不被武凤看好。然而武凤肯定足过他的胃口。

在他们俩吵得正凶的时候,我悄悄地离开了。此时,我终于发现武凤是个非常可恶的人。她虽然自身条件不错,但也不能如此耍人吧?

因为我已经知晓,她与那两个男人之间绝不只是偶像与粉丝的关系。那么,她和我之间又算什么呢?

冷静下来以后,我自然又想起了梁莺,想起了我们之间那些美好的回忆。以及她那纯洁、善良、真诚的样子和人生态度。我知道,虽然梁莺不能开口说话,但也不乏追求她的人。那个歪嘴,就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个。

然而,在梁莺和我以男女朋友相处的那段时间,她绝不可能还把一部分心思用在别人的身上,以及出现让我们几个粉丝相互竟争她的局面。

也许有人能接受,甚至喜欢武凤所制造的那种恋爱方式,但是我是绝对不能接受武凤的这个态度。我要的是和梁莺处对象时那种单纯的恋爱方式 ,只是……

本来我还是有机会的,因为梁莺母亲那天说过,在买房风波闹过以后,梁莺并没有完全接受歪嘴。也就是说,她不愿以自己的终身幸福换那笔买房款。

虽然她的反抗是有限的,但只要一直坚持,态度坚决,她的父母也是会考虑的。毕竟那个歪嘴也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况且,在梁莺父母答应了他以后,他对梁莺的态度越来越不好。另外听说他这人还有暴力倾向,有一天其甚至失手打了梁莺。

如此一来,我虽然在经济上达不到梁家人的要求,但只要我们两个人始终不放弃,我们重归于好是有可能的。

只是武凤一介入,这种可能性就完全被毁掉了。武凤是梁纤露介绍来的。梁纤露也许是出于好心,想撮合成一段好事。

但她没有了解到真实情况。对武凤其人以及我和武凤两人格格不入的处世哲学、人生态度,梁纤露应该也没考虑到。当然,我也不能责怪别人,主要的责任还是在我自己。自己不慎制造的恶果,当然只能由自己来买单、来品尝。

首先,我和武凤相处的那事肯定就让梁莺伤了心;加之武凤还上门把她侮辱了一顿,她又情何以堪?她肯定认为武凤和我之间肯定是铁板钉钉的关系。因此,我和她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我不知道这对于她来说,到底算是坏事还是好事?但一定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她现在也许是铁了心要和歪嘴好好处下去了。然而我和武凤之间……真正痛苦的人应该是我。”

朱雨深这时感到了疲倦,躺到了床上后,他才感觉到比较舒服。这时,他的脑海里全是武凤的样子。他回忆起自己和武凤之间发生的冲突。这一刻,他加重了对武凤的怨恨。(未完待续。。)

第203章

203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朱雨深便安慰道:“她们算什么?你还这么年轻,以后的机会多着呢!”

然而有感于自己糟糕的身世,他也觉得这种安慰是苍白的,此刻他更多是同情。这时外面的雨停了,雾气弥漫着那个内湖的湖面与远处的枫香树林。这个季节,温度已是比较高了。四周都是湿滤滤的,他们都感到浑身粘粘的。

翟苏云接着说:“老师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讲过的,关于我们村翟二宝和翟芳的事吗?我刚才说,一桩卑微、凄美的爱情故事被推翻了以后,对于女方来说,造成打击的程度是有限的。

因为她们很快就会找到替代的人,有时后者比前面所谈的人还要优秀、还要好。那就没有理由一直纠结于往事了。当然,我们男方也希望她们的将来会好起来,而不是在反抗无果的情况下一条路走到黑。

就像翟芳,在翟二宝过世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她就欣然和别的男子建立了家庭,并且后来的生活还不错。于是,翟二宝只成为了她的一个说不出味道的记忆罢了。

由他们的事我又联想到我自己。现已证明,我想和武凤这个有韵味的本地大姑娘成为一对纯粹是痴心妄想。她让我去和她的其他追求者进行竞争,我又怎么和人家争呢?

出身不好、加上机遇不佳,自己混得一败涂地。走上社会这么多年来,只挣了为数很少的钱。却要承担养家的重任。父母经常来电话。催我打钱回去。父亲还是不能放弃滥赌。而且他的债主还经常打电话问我要父亲所欠下的赌债。

尽管我没有理会这些人,但母亲以及弟弟在家里过得很艰难,这些我肯定能想像的到。

有时想想,这真叫屋漏又逢连阴雨、祸不单行。遇上这样的父亲,我和母亲、弟弟就已经很不幸了,偏偏我又没什么本事挣大钱,改善他们的生活。另外,就是在梁莺家父母需要一笔买房款时。我所拿出来的钱非常有限,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那个歪嘴他自己也没多大本事,但人家就是能从父母那儿要来一大笔钱砸到梁莺及其父母面前。而我这又怎么可能?我当然也不能为这事埋怨我的父母,因为这不是他们的错,要怪也只能怪命不好、没本事。

我觉得自己还是对不起梁莺。在买房那事发生之前,我们是真正的相濡以沫的恋人。在我无可奈何地黯然离去后,她竟然还一直牵挂着我。另外,还由于我的不慎与不切实际,让武凤伤了她。

我想,我真应该当面向她谢罪。再向她送去最真诚的祝福,祝她未来一生幸福。不过。她可能都不会给我这个见面说话的机会了。

我完全没有办法,由于条件不佳及自己的不作为,让梁莺彻底离我而去了。她未来的生活应该会很好。而我,作为一个悲剧角色、一个男子,情况肯定就如翟二宝那样,只能独自吞咽一切苦果。如想彻底解脱,只有从现实中消失掉才行。

唉,现今一切都不如意,往事也是不堪回首。不久前,我的琴表妹来到这儿,到单身宿舍找到了我。

这件事也让我感到了很多悲哀。以前的琴表妹曾一度是我的女神。在少年那个苦涩的阶段,是琴表妹那单纯而又美丽的笑容给了我巨大的鼓舞。尽管后来她羞辱了我,并做了很多势利的事,但那不是她个人的错,是这个势利的社会氛围造成的。

即使后来她嫁作人妇,她老公背着她干了龌龊的事而坐了牢,独自抚养幼子的事落到了她的头上,她的形象依然是美丽的。那张洁白、清秀的脸上只不过多了一点忧伤的而已。我当时却觉得,她越发妩媚动人了,因为她的身心都成熟了。如果,当时她不再嫌我贫穷,从而愿接受我,那肯定也是我求之不得的。

实不相瞒,我当时确实涌起了这个想法,并被人看了出来。有好人便成心想撮合我们,去琴表妹那儿说服。

结果却证明,那是我再次痴心妄想和自作多情。因为琴表妹深信贫贱夫妻百事哀,她认为我这样的人如果与其结合,肯定会毁了她的一生。

讲起来,这真有点像大画家凡高所遇到的事。画家一生穷困僚倒,三十多岁了,还孑然一身。后来他所暗恋的表姐遭遇不幸,新寡,他便匆匆忙忙地去表白。

表姐告诉画家,如果他敢把自己的一只耳朵割下来,她就愿和他结合。天真的画家信了这话,他毅然割下了自己的右耳,然后血淋淋地去表姐处给他看。

表姐此刻却告诉画家,之前她说的话只是一个玩笑。结果画家真这样做,那足以表明他既愚蠢又蛮干!这样的人,怎么能让女人放心托付终身呢?于是表姐不承认之前所说,让画家该到那就到那去,别再缠着她了。

这件事给画家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他便从此一蹶不振,最后走上了自杀的道路。

我认为,这件事最大的问题是画家的物质条件所限。其实直到死,他所作的画都一直不被任何人看好,他的所作只能全当作是自娱自乐罢了。没有了物质基础,还惶论其它?

所以,画家当时还不能叫作画家,他只是被人视作了一个喜欢信手涂鸦的疯子。

可以说,我和琴表妹之间与凡高与其表姐之间的事如出一辙。只不过凡高死后,他的画作终于被慧眼相中,价格一路飚升,最后卖到了天价。所以他的故事就引起了人们广泛的同情、扼腕。

同时,他的表姐也就让别人批评、咒骂了。画家可谓哀荣备至。然而这所有的一切,对于画家本人来说已经没有一点意议了。

当然。举出这个例子。我并不是以画家自况。他和我有云泥之别。我以后也绝不可能有他那般的成就。

但我比他有自知之明。那时间,从琴表妹的眼神中,我就读出她还是看不起我的意思。我也就没有去纠缠她,从而避免了可能遭到更大的侮辱或戏弄,就如画家那样。

尽管如此,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高大的。直到前不久,她来找我,我见了她并交谈后。她那好的形象就突然在我的心目中轰毁了。这也让我痛心不已。

那天下班前,我先是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那声音有点沙哑,对方自称是我的琴表妹,说她人就在新区这边,找我有点事。她问我具体在什么地方。

眼看要下班了,而下班时厂门口的人也很多,我还是告诉了她我住处的位置,叫她在那里等我。挂过电话后,我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回想了一下,这个电话中的声音和琴表妹以前的声音有很大的不同的。以前。她的声音是甜甜的、柔柔的,就是发火时。也是瓮声瓮气的样子。而电话里的那个声音明显和她判若两人。

那时间的我,除了感觉声音有点不对以外,同时也感到惴惴不安,内心也涌起了一阵伤感。时隔多年,我一时竟然不知怎么去面对她。

下班后,我赶忙骑车回到了住处。在宿舍楼的下面,我远远地望到了她的身影。还没到面前,我就确认真是琴表妹来了。然而,当我兴冲冲地迎上前去一看,却让我吃惊不小,因为她的左腮上竟然有一个大的疤痕!她的脸此时的样子和以前的那张白皙红润的脸,有了巨大的差距。

见我打量着她并露出吃惊的表情,琴表妹显得有点局促。她把头发往脸上盖了盖,并垂下了眼光。后来我骑电瓶车带着她找了一家偏僻的小饭店,请她吃晚饭。

起先我们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喝了几口饮料,吃了几口菜以后,琴表妹就打开了话闸子。她首先引领我回忆起青少年时代,我们曾经生活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的点点滴滴。

她告诉我,少女时代的她就已是心比天高,她所憧憬的好日子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她天生丽质,加之家庭背景也不错,她不想这样都不行。她说,在性意识还没觉醒的时候,她是有点喜欢我这个亲戚及玩伴的。因为那时候人很单纯,能考虑到的事情很少很少。

但是当身体渐渐长好了以后,她的眼光也变得越来越敏锐及挑剔了。那时间也就是初中的二年级以后。因为女孩发育得早,况且她们家条件也算小康了,营养跟得上,所以身体养得就好。

在众多女生对贫因生都嗤之以鼻、而对富家子弟或官家子弟趋之若鹜的情况下,她当然也会随波逐波。并且,由于她心高气傲,便要求更高、做起事来更果断。

那个瘦猴是黄镇主要领导的公子。那时间,他的成绩也不错,并且多才多艺,书法、绘画水平都很高。这是因为他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黄镇中学的老师、学生们,从来都是以仰视的目光看他,都把他当作了金子、宝贝一般。

她看到有两个资质很差、家里条件又差,并很自以为是的女生老是喜欢缠着瘦猴,她们那扭怩作态的样子简直让她作呕。

瘦猴其人呢,态度也是玩世不恭的。他一方面和那两个以及别的女生在一起瞎搅和着;一方面又对他认可的那么两三个女生穷追猛打。

非常幸运的是,瘦猴当时对她很有感觉,隔一段时间就送给她一件礼物,给她制造一些惊喜。后来更是领着她去他们家玩,去见他那当官的爹妈及亲戚。这种待遇全校只有三个女生享受过。

当然,这肯定会让别的女生妒忌红了眼。于是她们就对她群起而攻之,孤立她、甚至顶撞她。但她也不是愿服输的人,她偏要干得轰轰烈烈,便要气死这些人。

但是为这事老这么耗着,又占据了她的大量心思,导致她的成绩滑坡得不成样子。越是这样。她便越觉得自己不能失去瘦猴了。

那次。包括瘦猴在内的很多同学去她们家玩。是她精心组织的。那天,趁着父母与奶奶去亲戚家吃喜酒,家里海阔天空,她便安排了几个同学在自家随意玩耍、胡吃海喝。

席间,她更是灌了瘦猴不少酒。结果,包括瘦猴在内的三个男生都喝醉了。他们都要赖在她家休息,但她只同意留下瘦猴,其他人都被她打发走了。瘦猴那天也确实是喝高了。并吐了不少东西出来。

在众人走后,她便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瘦猴。给他洗脸,换下他沾了秽物的上衣。最后,她拼尽力气,把瘦猴抱到了她的闺房中,睡到了她的床上。

那时间,瘦猴其实是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她猜他已领会了她的意思。只不过由于他浑身发软、非常嗜睡,所以才没有当场造次。

安顿好瘦猴后,她便来叫我去吃饭。这个细节我也记得很清楚。

当天。琴表妹的同窗们一来,我就躲到了房间里写作业。因为我不想让这些人知道我寄宿在表妹家。琴表妹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叫我出来,也没有和同窗们提到我。在这一点上,咱们俩达成了默契。我出来后,看到桌上只剩了一点残羹剩菜,桌下还有瘦猴吐的秽物在那里。我当时确实饿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盛了饭就着剩菜吃得还蛮香的。

当时她见我这个样子,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她拿出钱包。她告诉我,她要去一趟街上的大超市买点饮料及牛奶回头,牛奶是给瘦猴醒酒用的。于是洗碗及收拾桌子的事她就交给我了。我边吃着边点点头。

等我吃完忙好这事时,她才回来。我看见她买了很多吃的、喝的,径直拎到了瘦猴所睡的地方,也就是她的闺房里。之后,我便又回到自己房间做起了作业。

尽管如此,但我的那个房间的门一直是虚抑着的,所以她和她的同窗们之间发生的事有很多我都看见了。

至于她请客吃饭把我撇在一边,以及后来洗碗等事却交给我来做,对于这些我当时早就习惯了,并且也没有半点怨言。

寄住在她们家,当然只配做二流子角色,并且还要对人家感戴德。这是肯定的。因为如果我不来黄镇,在自己家不光读中学路途遥远,吃的住的肯定也不能和在黄镇同日而语。

她把东西送进闺房以后,便出来洗衣服。她是把瘦猴站了秽物的上衣和她自己的两件衣服一起泡了,在院子里水笼头边搓洗。

这之后,便发生了她在晒衣服,醒了的瘦猴悄悄来到她身后,对她突然袭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的事。瘦猴还用那张喷着酒气的大嘴吻她的腮,他的手也不老实起来。

她说,她当时既紧张又兴奋,她很受用地闭上了眼睛。但她心里想,自己不能失了少女的矜持。于是她便发出尖叫,并责骂瘦猴超级讨厌。

然而就是她的这个骂声,让单纯又傻呆的我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并叫瘦猴住手。显然,这肯定破坏了他们俩卿卿我我的气氛。之后她当然要把我骂一顿,甚至叫我滚出她家。

令她伤心的是,那天让瘦猴受了惊吓。因为来之前,她就告知几个同窗,自己的家人都出去了,要到夜里才回来,家里没有人。虽然我还在她家里,但我这个寄宿着,她完全可以忽略。

然而,后来却正是我这个被她所忽略的人破坏了气氛,让瘦猴先是一愣,继而震怒不已。他大声呵斥她:有心把他留下来做好事,却让一个男亲戚半路出来捣乱,到底是何居心?

随后的事她只能奋力争取了。骂了我一顿之后,她好言相劝,终于把要一走了之的瘦猴拉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进房间后,她就哭了,哭得很伤心。并且还边哭边骂着我,以求博得瘦猴的同情。

接着,她干脆往瘦猴怀里钻,想被他爱抚、亲吻。如此一来,瘦猴也就不客气了,他便一把抱过她,对她做了大的动作。

晚上,他们俩就理直气壮地一起睡在她的闺房之中。因为她知道,父母和奶奶都非常赞成她的这段早恋。如果就这样发展下去,真是未来形势一片大好。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她和她的家人想象得那么美好。那个瘦猴由于家境优越,追求者从多,看到的又全是笑脸,他便越来越狂妄、越癫狂。

尽管她为瘦猴付出了一切,但对她已经泛味了的瘦猴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要求她滚出他的视线。那个理由是,怀疑她和别的男子有染。因为那么随便、那么主动的少女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这个打击,对于她来说是至命的,并使她从此一蹶不振。加之,她的名声也不怎么好了。后来她迅速地嫁人,也有一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204章

204

顿了一下后,翟苏云接着说:“琴表妹跟我提了那么多往事,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阴郁、越来越难看。当时我坐在她对面,有如坐针毡的感觉。

因为我早就听她抱怨过,说就是我的那此冲撞,让瘦猴对她心存芥蒂,并进一步怀疑她与我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因为在一般人看来,常年住在一起的表兄妹就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很有可能产生很多故事、佳话。而我那次突然出现止喝瘦猴,那态度也确实够恶劣,足以表明我想给琴表妹以呵护。并且,她在我的心里也有天大的份量。

毋庸讳言,这些是确实存在的。那时的我,因为年轻气盛,不能很有分寸地处理身边发生的事,考虑得也很不周全。除了有一点自知之明,不掺和琴表妹所开展的活动;加上一点自卑,对她总是仰视之外,我还是没有给自己定好位。

因为,那时间我是绝不该出去喝止瘦猴的。那之前,琴表妹把瘦猴一个人留在自己的闺房中,她那态度不已经很明显了吗?我竟然没想到!可能就因为这害了她。

那天想到这里时,我变得很不安。幸好接着琴表妹转移了话题。她跟我说起,她后来还是以逐富的心理嫁给了一个富家子弟,并很快就怀孕了。结果产生了一个男婴,那时她还是非常年轻。

由于夫家的经济条件不错,她也就准备守着老公、小孩。好好持家过日子算了。这样她此生也算不冤了。

然而,钱这东西有时候就是怪。没钱的人让她丝豪看不起;钱多了的人是能让她满心喜欢,但这种人多半又偏爱作怪,钱在手里发痒后会瞎搞。

她说,她的老公对她没有了感觉以后,就常用钱去外面买春。尽管她开始获知此事时有点愤怒,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为了那优雅的生活及家庭的和平稳定,她一直在装聋作哑,任由老公在外面胡作非为。

然而。由于她的纵容。却让老公越来越大胆、放肆。后来老公竟然把一个幼女给包了下来,给其钱财,并长期对其实施性侵。

这事终于被幼女的家人发现,人家便把她老公给告了。官司方的意见是。她老公可以出一大笔钱赔人家。这样就能得到被害方的谅解。从而减轻罪责。

于是她老公的父母便四处筹钱。结果协议是达成了,但那个家一下子就垮了。可谓一贫如洗,老公还要做若干年牢。再加之婆婆公公都骂她没用。没把自己老公管好,才出了这么大的事。周围的人更是对她恶语中伤,说她可能失去了性能力。否则她老公怎么老在外沾花惹草呢?

如此一来,她一边辛苦地独自抚养小孩,同时还要受公婆及周围人的气。顽强地支撑了一段时间后,她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在一天凌晨,她撇下了儿子,留了张纸条就偷偷跑了。

跑了很远的路,并不想再回来了。她这样做,一是为了报复一下只知嘴狠的公婆;另外,她还要开启自己的新生活,以便证明那说她不正常的流言是在瞎扯。

她说,后来她遇到了一个离异的生意人。两个人有了感觉后,那男人便给了她一些钱,让她回家打点把离婚手续给办了,然后他们俩速速结婚。

此时,她回了一趟黄镇娘家。她的父母很同情她以前的不幸,同时也对她后面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她和那男人结婚后很快又添了一个儿子。

一开始日子过得还不错,她觉得自己似乎从此就安定下来了。但是一年多以后,她却发现,她的这个新老公又是个花心的主。他的条件并不是很好,还在外面瞎搞。于是她便火了,老跟新老公吵架,每次吵得都很凶。

结果她却被她男人打了。但她怕重蹈上次的覆辄,弄得人财两空。她想通过自己的干预让事情出现转机。于是,她偷偷地找到了她的新老公所追的那个女子。

仔细看过对方以后,她发现这个女子根本不咱样,绝对没有她自己漂亮、性感。但其胃口还很大,讲话也很不好听。她是心平气和地和人家谈判的。谁知这个女子却蛮不讲理,把她臭哭了一顿。

忍无可忍之下,她便动手打了这个第三者。谁知这个女子嘴虽狠却不经打,挨了几下后就倒在地上大哭起来。见此情景,她才有了快感。

谁知晚上时,她男人一到家就冲她破口大骂,并要示她去给人家道歉,再让人家揍几拳才算完事。她当然会针锋相对地吵。吵到后来,老公不吱声了,躲到房间打电话去了。她以为没事了,还颇为自己的这个小胜利而开心。

随后她便打开燃气灶烧饭。谁知趁她不注意时,他男人一个剑步上来,从后面摁住她,并把她的头往吐着火苗的灶台上死劲按。顿时,她感到了一阵剧痛袭来。她半边脸被烧焦了,头发也烧掉了大半,她痛得晕了过去。从此她就破了相,变成了后来那副吓人的样子。

以前,她那脸颊白嫩而又水灵。被烧以后,脸上就失去了水份,又有了一个大疤痕。她整个儿和以前完全判若两人。

她说,为这事她不知哭过多少回。周围的人也骂她男人真是不可理喻!吵架归吵架是了,好端端地把老婆那张俏脸给毁掉干嘛?那不是自毁长城吗?这往后,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就不爽了吗?

但她的老公却强悍地说,他不认为自己老婆这张脸怎么样。况且,她这么傲,毁了她一点也不可惜。最主要的是,那次她和小三打架,用指甲在小三的脸上挖了一道血痕。回头。小三给他下了死命令,叫他务必回去把他老婆那张脸给毁了,否则他们俩就没戏了。

而小三那种类型的女人又是他的最爱,是绝不能放弃的。一方面为了给小三复仇,另一方面也是发泄他自己心中的怒火,他便做了这个过激的行为。他认为这样也好,老婆的脸不行了,以后他在外面耍就变得理所当然的了。

她听到老公这么说以后心里痛苦极了。但是,为了名誉、为了孩子,她一时也没其他想法。就委曲求全地还跟这个男人继续过着。

但从此以后。她和老公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因为老公碰都不碰她了。同时,他却砸钱在外面疯狂。而且,后来她才搞清。有些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糟。

这就是。她老公的钱都是借来的。他这人只知享受。不好好地去经营生意。加之生意场上竟争恶劣、充满陷阱、如履薄冰。她男人已经输了,还欠了巨债还不上。

最后,他就跑路了。躲到了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于是各方债主便找到她,勒令她还钱。

此时,她真是欲哭无泪。因为她跟了这个老公,她正常日子没过几天,脸又被毁了。她原想算了,就这么赖活着吧。但结果却还被骗,弄成了没钱过日子,还要被债主逼的处境。被迫无奈之下,她只有卖了房子,还了一部分债。

和第一次如出一辄,她又把儿子送到了公婆那儿,因为她也准备跑路了。但这次她的公婆不干了,因为经济条件都一蹋糊涂了,要个小孩子做什么?

于是她与公婆之间开始了踢皮球的游戏。同时公婆大骂她瞎了眼,自己老公没钱还摆谱这事竟然都没搞清!两个人竟然还生了儿子, 这不是造孽吗?

孩子被当作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几个轮回以后,最终却被送到了黄镇她的父母那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后来债主也找到了他的公婆。他们老两口住的房子也保不住了,两个老的还被这事搞出大病出来了。

当然,她的父母也是不欢迎她的这个儿子的。她便跟父母说,她自个儿肯定是要跑路,小孩任由他们处理。送人、卖掉,或其他怎么处理都成。之后她便跑了。只是由于她的那张俏脸被毁了,出去没有以前好混了。

经过多方打听,她终于找到了我这里。我当然是绝对没想到她会来我这里,而且样子又变得如此不堪!

看着她的样子,再静静地听她倾诉那些欢乐与苦楚,我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我感到一切都是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那天,由于我和琴表妹的心情都很差,所以那顿饭吃得很郁闷。后来我们是被饭店老板赶走的,因为我们占那个桌子占了太长的时间了……”

突然,朱雨深的手机响了。由于他听翟苏云的话听得入了神,加之他老是想着,翟苏云那个黄镇的表妹脸被烫前后那载然不同的样子,所以手机铃声一响,足以让他为之一颤。他有点颤抖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是金君打来的。

接通后,金君又咋咋糊糊地要跟他扯这扯那。朱雨深知道翟苏云的话还没说完,所以他推说自己正在忙着,叫金君过两个小时再打来。金君骂了句脏话后,就挂了电话。这让朱雨深感觉不怎么舒服。

然而,由于这个来电打断了翟苏云的话,这似乎也让翟苏云很不舒服。他站到窗前,眼睛瞪着窗外。

朱雨深便对他说:“后来怎么样?你的琴表妹那次费了周折来找你,她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翟苏云轻轻“嗯”了一声。继而两个人都沉默着,各自想着心思。

朱雨深便在脑中快速回忆着自己执教翟苏云的那一年黄镇中学的情景。关于那个瘦猴,他的印象是比较深的。他至所以能记起这个学生,主要还是因其父亲是镇上的主要领导。

那时也是因为这,有事没事时,这个瘦猴就被老师们所提及。除了这一点以外,他觉得瘦猴同学那一手字写得很是漂亮。特别是他那粉笔字,比很多老师写得都好看。

所以瘦猴所在的班级每当出黑板报之时,他便首当其冲。除此之外。瘦猴似乎也是学校组织的某某师生联谊的文艺活动上的活跃分子。然而瘦猴的成绩却比较普通,人也瘦得有点夸张。

朱雨深当时曾经对此比较诧异。因为瘦学生一般是出生于贫穷的家庭的。就像他自己,从小营养跟不上,当然不长肉。

瘦猴同学的营养不可能跟不上,他那么瘦让人有点不理解。他记得有老师说过,这个同学可能身上有病,才是那个样子。

扪心自问,朱雨深知道自己当时是不喜欢这个学生的。然而,翟苏云那个琴表妹,说得夸张一点。用光彩照人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

尽管他只在初中三年级时给她们班上过一学期的历史课。但却对这个女生有很好的印象。因为她又水灵、又乖巧,笑容甜甜的,很讨老师喜欢。她确实是和瘦猴在一个班,似乎位子也比较靠近。

然而以当时的情形看。如果真像翟苏云所说。他的这个琴表妹竟然那样自贬身份去巴结、讨好瘦猴。甚至要委身于她,这确实是件夸张的事!也是件令人扼腕的事。因为从外观来看,他们真是太不般配了。

另一方面。让朱雨深比较吃惊的是,这个看上去那么天真无邪的少女,怎么会小小年纪就早恋,并已是那么势利了呢?她对翟苏云的态度确实很糟。难道仅仅因为她的这个表哥的物质条件与瘦猴相差悬殊,就导致在她那儿获得截然不同的待遇了吗?翟苏云不会撒谎吧?

但是很快,朱雨深就相信了翟苏云今儿个所说的一切。因为他自己也有过这种遭遇。姑姑家的那个现如今已经傻了的表姐,不是一直都对自己嗤之以鼻吗?

应该说,一个人对待不同的人是用不同的脸色的。他自己的表姐也好,翟苏云的琴表妹也好,这些资质好的女子,下三滥的人是无法欣赏到她们美丽的一面的。以前,同学王担宝不是就为这骂不绝口吗?看来是肯定存在的。

这时,翟苏云收回了目光,他瞪着朱雨深说道:“老师尽管你的出身也很不好,但你的机遇很好。而且你也不会像我那样,已经非常不堪、支离破碎了,还要偿还以前欠下的不能叫作债务的债!那东西是抽象的,但又是确实存在的。到一定时候,想回避也是不可能的。

琴表妹来之前,我刚好被梁莺家踹了出来,并感觉前途的渺茫。琴表妹来找我这事,如果让一个喜欢让故事完美的人来处理,多半是要求我们凑合作一对算了。我穷,但她已贬值,两个人就没说的了,好在一起了。

然而,琴表妹可完全没这个心思。她自从心理成熟了以后,历来都是以居高临下的眼光来看待我的。

最后,琴表妹跟我提出,必须赞助她一笔钱,让她度过眼前的难关。她说,她提这个要求太正常了。

她的理由是,中学三年我都寄住在她家。那时虽然我们家也偶尔送粮食送菜过来,但那些根本不够我吃的。况且,我在她家吃的、住的条件都好多了。如果没有她家帮忙,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说,各人心里都有一本帐。她要我凭良心做事,不要耍无赖。说这话的同时,她以很不友善的目光看着我。当时我真是很痛苦,外加一点点愤怒。

当时我认为,她已完成了从天使到魔鬼的转变。在她还没有对我生厌之时,以及她在瘦猴和你们老师的面前,展现的是一副纯结可爱的天使的形象。然而后来的她因遭遇了挫折和打击,几乎已变成了一个魔鬼!

面对琴表妹提这个要求,我好长时间都一言不发。她显然很焦急,于是又扯着她那已变得吵哑的喉咙,把我占她家好处、受她家恩惠的事又分析了一遍。

之后她的眼睛红了,似乎要哭出来。显然,我的沉默已超出了她的耐心。在她分析的同时,我也迅速回忆了以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我发现她说的并没有错,我确实受了她们家很多恩惠。

而她一开口提这要求时,我把她视作了魔鬼,这是不对的。她毕竟是有难了啊。于是,我问她需要多少钱。

她便说出了一个数目,这个数字让我为之一颤。但她告诉我,如果我给了她这么多钱,她基本能保证以后不再来找我的麻烦了,以前的那些事就算扯平了。

之后是我们一起去银行取钱。拿到钱后,琴表妹的脸色才好看一些。从银行出来后,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她要走了。

连上车时,她叹了一口气说,想不到表哥这么多年了还是穷得淌水!穷嘛,就是没办法了。

如今,就她这个破了相的女人都不愿对表哥施舍一点同情,还遑论其他?这也难怪,由于小时候就穷,又出生在那样的家庭,还不知欠了多少钱债、人情债。表哥一辈子就准备还债去吧,别的啥也不用想了,想了也没用!

说完她便死劲一带车门,很快就消失在茫茫车流中。我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感觉心如刀绞。这时,我又想到了自己和梁莺之间的事。我和她虽然相情相悦,并缠绵了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过不了钱这一关。

尽管歪嘴以及琴表妹所嫁过的人,他们的优越条件都是通过拼爹获得的,然而条件好那是既成事实。孰优孰劣也就一目了然了。

而我这样的人,拼爹绝不可能,这一点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然而事情却比想象的还要糟。因为由于条件不佳,或多或少受过亲戚朋友们的恩惠。当你好一点的时候,人家便来要债。人家的付出当然要得到回报,不然之前的所做就没有意义了。

在琴表妹来要钱之前,我回过一趟北方的家,就遇到好几个这样的人。所幸的是,我们家只是受了那些人家一点小恩小惠,很快就摆平了。

然而,我欠自己家里的,就没那么简单了。在琴表妹走后,我正发愣时,母亲的电话来了。她把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因为我好久没给她的卡上打钱了。她说白养了我这个白眼狼!

一听这话,我一阵激动。随后返回银行,取出自己所有的钱,全部打了回去,并电话告诉了她。

母亲在电话那头却告诉我,赌气也没用!你承担养家的重任是必须的!当初,他们养儿子就是冲着这个目的来的。至于没钱娶不上老婆,那是你个人自己的事。

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产生了一个极端的想法,并决定某一天将他付诸现实!”(未完待续。。)

第205章

205

听到这里,朱雨深的大脑嗡地一声响。那天所作的,那个有关翟苏云的噩梦的景象也一下子在他的脑中清晰了起来。他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定了定神后,他说:“苏云,你准备做什么?你还这么年轻,以后的机会多着呢!不能因为受了几次打击就垮下去了啊!”

翟苏云苦笑了一下。这时已是雨过天晴了,并且天空已透出了阳光。阳光照耀在湖面上,粼粼的波浪泛着金光。

往往雨过天晴以后人的心情也会豁然开朗。此刻,朱雨深的情绪已好了些。他也走到窗台边,手扶着窗框,眺望着远方。他觉得翟苏云的呼吸很粗重。今日来此,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悲剧。

理清了这些以后,心情也就释然了。说来也怪,以前他听金君及王担宝等人发牢骚时,心情总是很抑郁。特别是和王担宝在一起时,一度让他内心感到恐惧。然而现在,他却没有这种感觉了。

看着窗外江南雨后的景象,他们就像两个喝醉了的人一样,神志变得痴痴呆呆的。

朱雨深觉得,也许就像朱莹所抱怨的那样,现实中到处都充斥着穷人、窝囊的人。并且,有时情况还越来越糟。但抱怨是没有用的。翟苏云今日所说的,让朱雨深坚定地认为其状况已然不堪,似乎已是前途末路。这也远甚于他自己若干年前所遭遇的苦难。

然而,这一切都只能慢慢地去承受、去品尝。关于未来将何去何从。那仿佛不用关心了。

这时,翟苏云指了一下远方对朱雨深说:“老师你看远方,那是一潭清澈的长江内湖之水。我们这座城市正是围着它而建的,主城在那边环绕,新城在这边。在北边的那个口子,它与长江相通。

然而,长江的流水是浩翰的、湍急的,滚滚东逝的水流底下又隐藏着很多暗流和旋涡。但这庞大的一潭水却是平静的。如今,长江之水已是浑浊不堪,但这一潭水却是那么清澈、那么温柔。

以前。每当我坐在这水边吹笛子或深思的时候。我总感觉它是深不可测的。恍惚之中,我似乎还能看见很多游魂在这水中呈现,一会儿是一张张幽怨的脸庞,一会儿又是一双双巨大的哭泣的眼睛。

人们常说大海博大精深。能容纳世间的一切。然而生活在海边的人却是有限的。我们生活在这个内湖的边上。我北方的家附近的人们生活在长江的支流边上,这都属于长江流域。

在我看来,已逝去的东西与将要逝去的东西都将被这温柔的水所包容。先在水中作一段时间的停留,最后汇入长江,再奔腾去大海。

现实中的人们往往只敬畏具体的人,但不相信那些看不见的东西。但那些东西又确实是存在的,比如电、磁场、爱,或许还有死后。

也就是说,人们更倾向于喜欢、在乎具体的、看得见的明物质,却不在乎、不关心那看不见的暗物质。然而科学已经证明,暗物质与明物质是一样多的,它们和能量一起构成了现有的存在。

在我接触的所有人之中,我觉得女性更倾向于实在,更无所敬畏。时代的发展又实在令人沮丧。就拿和我有过亲密接触的那几个年轻女性来说吧,除梁莺的情况有所不同,其她三个人那处世哲学真叫人扼腕叹息。

因为她们没有什么敬畏,一切我行我素,感觉不需要对谁负责。武凤与梁纤露更是玩世不恭地与众多男子戏耍,她们只认感官刺激,无所谓爱与守护。

我想,如果她们能在这湖边多凝望几次那深遂的、变幻莫测的湖水,她们也许就有了畏惧感,从而以非常认真的态度来处世了。

至于琴表妹,我考虑得更多的是,由于她的势利放纵与逃避,从而直接导致了两个幼小的个体的灾难。

琴表妹结过两次婚,并前后生过两个儿子。结果她却跑路,丢弃了他们。

那天,她在我这里拿走了一笔钱后,她说,她从此要躲到一个很隐蔽的地方,重新开启自己的生活。然而,她却没有意识到由于她的我行我素,曾经让多少人痛苦不堪,并害了多少人!

也许,在她含苞未放之时,从她逐富而势力地追求那个瘦猴开始,就注定她以后要走很多弯路了。她毕竟与瘦猴条件相差悬殊,况且她又那么主动!可想而知,瘦猴肯定不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对待她的。

然而她却因此坏了名誉。据说,她的第一任老公就一直对她的那段早恋并自降身份耿耿于怀。加之其他矛盾,之后她老公便在外胡来,直至身陷囹圄。

如此一来,就开始了恶性循环,她的第二段婚姻生活还是没守住。她这一走不要紧,那两个孩子将来怎么办?他们已然失去了她这个母亲,并几乎又失去了各自的父亲,只能跟祖辈生活在一起了。

并且,据琴表妹自己说,孩子的祖辈也不能留下他们。祖辈们都在挖空心思要把孩子送人,或是其它什么的。我觉得,作为这两个男孩的母亲,琴表妹真是太狠心了!

也许她的这个性格,在读中学时的少女时代就已经形成了。她真是无所敬畏,也无所顾忌,一切只凭着自己的感觉走。孩子是她与两任老公放纵后留下来的。两个孩子自己当然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如今,他们还很稚嫩,灾难却已降临到了头上。

记得以前我们曾经学过一遍文章,那说的是异域的故事,也是关于孩子的事,却充满了温情。

故事说,海边的一个叫西蒙的穷寡妇病了无钱医治。又没有人可以帮助她。但她的两个孩子还很小。西蒙走的那夜,海上的风浪很大,又雷雨交加。

那一夜,因丢不下孩子而苦苦支撑的西蒙终于还是没有挨过去,她死了!随后便传出了她那两个孩子的哭声,可以说是惨绝人寰。不过很快,那人世间最悲惨的声音就被风雨声及海浪声淹没了。

但随后,事情却出现了转机。西蒙的邻居,那个在焦急地等待丈夫归来,并已有好几个孩子的善良妇女桑娜。下半夜去寡妇那儿探望。发现了寡妇的离世。

考虑了一番后,桑娜果断地把那两个哭泣的孩子抱回家,放到自己家孩子的床上,让他们睡到一起。她准备从此抚养这两个外人的遗孤。

为此。她还彻底难眠。因为她这无疑是给自家贫穷的生活雪上加霜。她怕丈夫责骂。甚至是毒打。但她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养活那两个孤儿,绝不放弃。

之后。她的丈夫回来了。桑娜先只跟丈夫说了邻居西蒙夜里离世的事,并说那两个孤儿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丈夫稍一考虑后,就果断地叫她快去邻居家把孩子抱到自家来。丈夫说不管以后日子有多难,也要连这两个孩子一起养着,只要他们家有饭吃,就绝不饿着这两个孩子 。

丈夫看桑娜站着没动,以为她是不肯,就厉声催她去快把孩子抱来。结果桑娜打开了自家的床帘,叫丈夫往床上看,那两个孩子已经和他们自己的孩子睡在一起了。

很好的一个异域故事。当时,读过这个故事以后,我的泪水就没出息地流出来了,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但结合琴表妹身上发生的事,我又不相信,那事在我们的社会现实中真的会发生了。我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我又获知了另一个发生在异域的真人真事。

那事发生在饥饿蔓延的非洲大陆。一个来自西方发达国家的摄影师利用他手中的相机捕捉了一个经典瞬间,那张照片后来获得了国际大奖。如今,每当我看着这张发布在网上的照片时,我的心都为之一沉,继而涌起无尽的痛楚。

那张照片展示的是一个非洲婴孩已饿得奄奄一息,他在荒地中低着头。那大大的脑袋和瘦小的身躯缩成了一团,似乎还在瑟瑟发抖。

然而,他的身后赫然站着一个草原秃鹫。秃鹫在耐心地等待着这个婴孩断气,然后开始它的一顿美餐。

当时,摄影师见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便及时按下了他的快门。于是,这个瞬间便被永远定格了。这才得以让多个国度的人能看到这张照片,从而了解到发生在那片贫痰的大陆上的那些悲惨的事情。

据说,摄影师按下快门以后,便赶忙上前驱走了那秃鹫,然后携这名婴孩去联合国设在那里的救助站。

照片获奖后,摄影师遭到了来自各方的非议。人们责问他,当时为什么不首先选择驱赶那只等着吃的人秃鹫?难道生命的重要性还抵不上一张能获奖的照片吗?最终摄影师承受不了压力,他选择自杀。

这确实是一个很难的选择。我能猜得到,摄影师当时至所以选择先按下快门,记下这惊心动魄而又万分紧张的一刻,是为了告诉世人,在那片贫穷落后的地方,婴孩是何其不幸!

他应该是想,那张照片公诸与世以后,势必会掀起波澜,获得多方面的关注,从而引起疗救的注意。那个瞬间实在太经典了,又稍纵即逝。我认为摄影的这个选择是对的。

因为,相对于那种以侠客的方式拯救一个个体来说,从大处着眼试图拯救更多的人,显然更为迫切、更有必要。

就拿那个悲惨的婴孩来说,他遇到摄影师也是一个巧合。而且,那边土地上的这种惨状绝不是个例,并在相当长的一个时间内一直存在着。

摄影师记录了这个经典瞬间,由于够惨烈、够迫切,才能引起生活在优越环境里的人和有关机构足够的重视。然而,摄影师本人却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个活生生的异域的事例,比那个海边的文学故事更能说明问题。由于和一般人有着不一样的经历,和更倾向于相信那些发生在身边的真实故事。那些事不加修饰,有时还会让一些无耻的行径与嘴脸暴露无疑。

但那毕竟就是现实存在,没有必要去修饰、去美化。否则会误导一部分人的视线与感觉。

然而,那个被秃鹫盯上的婴孩、那个文学故事中的孩子,以及琴表妹留下的那两个几乎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他们都不能决定自己是否来到这个世界。他们能做的,只是服从外界与命运的安排。孩子们是父母的爱的结晶,也可以说是父母放纵的结果。

现实中的那些令人扼腕的事例,让人忍不住要问:那些有着悲惨命运孩子的父母在哪里?看着骨肉遭罪,甚至年幼就要承受灭顶之灾,他们又情何以堪?他们如此这般,那不是在造人,那整个儿是在制造悲伤与灾难。

回到琴表妹身上,虽然她也是个不幸的人,爱情、婚姻几经挫折,欲速而不达。但这不能作为她抛弃骨肉的理由。

那天,她从我这里拿了一笔钱,说是要跑得远远的。她是以自由之身走了,然而这事远没有结束。因为,她与她那两任不负责的老公所生的两个儿子如今已陷于很不好的处境之中,孩子的未来还将有无穷无尽的艰辛。

有时想想,世间万物与人的转变得都是非常之快。若干年前,少女时代的琴表妹宛然是个纯洁的天使。然而经过社会这个大染缸不断地浸泡以后,她就变成了一个又可怜又可憎的人。

也正是因为她在我遭遇了挫折之后,再给我来个致命的一击,彻底击碎了我的一切希望。并且,我又认识到了事情的另一面,那就是,我将来还有不少债需要偿还。那些债也并不是全是钱或实物构成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债主们会把它放大,并会要求以钱或实物来偿还。

如果把我和那位穷困潦倒的画家作一番比较,我的状况便更糟 ,因为我还要背负巨大的责任。画家新寡的表姐只是戏弄了他,并没有向他提什么经济上的要求。

然而,琴表妹对于我就没那么客气了。她以前就说过,自从她的心理成熟了以后,她就没有一天看得起过我。但在她看来,受恩惠还债这事却不能含糊。我能想象的到,琴表妹以后多半还是会来找我的。也许从她的角度来看,这也是天经地义的。

但从我的角度来看,这又不谛于无穷无尽的灾难。这何时才能是个头呢?以前,看到画家的那个故事以及其他很多悲惨的故事,我的内心都会无比同情当事人。

现在看来,我真是太天真了。因为我自己的情况比人家更糟、更麻烦,我还有什么资格同情别人呢?我本人,应该就和前面说的那些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婴孩一样,一直在糊里糊涂地承受着灾难,并且没有明天……”讲到这里,翟苏云抿住了嘴唇,他咽下了后面的话。

此时,朱雨深又感到了疲倦。和前面一样,他同时感到后脑勺处疼得厉害。于是他再次躺到了翟苏云的床上,把被子和枕头都放在头底下枕着,并闭上了眼睛养一会儿神。

他能领会到翟苏云最后说的那几句话的意思,并也能猜到翟苏云要告诉自己怎样才算是解脱。想到这里,他感觉他们两人都是那么地无助、颓废、甚至还有点畏琐。

其实,朱雨深真想此刻就离开这儿,因为他不想过多地介入翟苏云的事。但这又似乎不合情理。(未完待续。。)

第206章

206

想到这里,朱雨深强打起精神并坐了起来。他说:“苏云,我觉得你应该是想多了。至于你接连遭受挫折,那也许也是一种巧合。

还有,你可能还没有遇到真正能爱惜你的人。也就是说,你真正的缘份也许还没到来。关于武凤和梁纤露,我觉得你完全不用为了她们而伤心难过。因为她们整个儿是在游戏人生。至于你说的,还欠什么债务,你也可以拒绝啊,你干嘛要完全听人家的?

至于梁莺嘛,你和她之间的情况要复杂些。但毕竟是她嫌你穷在先啊。我觉得,如果她当时态度坚决不和你分,那个歪嘴肯定是没有机会的。关于武凤以撒泼的方式去侮辱梁莺,其实跟你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对这件事,你不要自责。

再说了,如今也有很多各方条件都不好的小杆子都挺过来了,他们都成了家、立了业,过上了普通的生活。你为什么不能这样呢?”

翟苏云没有转过身来。顿了一下后,他说:“老师啊,你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的事,我比谁都清楚。

其实,从梁莺默许接受歪嘴,并让我退出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崩溃了。至于后来,武凤来逢场作戏一番,那只是一个美丽而又荒唐的插曲。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有点感激武凤。最起码,她对我是有好感的。她让我和她的其他追求一起竟争,也真是算能看得起我了。

最后。琴表妹来了,要我以钱来偿还之前所欠她们家的债。这些事情接连发生后,我已然没有了一点回旋的余地。

我知道,当厄运不断降临到自己头上时,最消极、最稳妥的方式是默默地承受。那样不会伤害到别人,我确实就是这么做的。因为我实在太累了,我也不想做一切有谓的或无谓的抗挣了。

如今,只有在梦境之中,我才可以舒畅、才可以暂时不顾现实中的困顿。虽然梦也不全是美好的,但还是比实现生活中的情况要好一些。而且。梦中的人也不用背负什么责任。

在我的生活已经彻底暗淡无光了以后。我曾经像梦游一般地回了一次北方的家。家中还是以前的样子,甚至还比以前更破旧了。父母亲和我一见面,就抱怨起家中生活的艰难,并反复强调我应该尽好孝道。他们说。我之前做的还是不够。并叫我以后应该怎样怎样。

后来那位来串门的邻居大婶问我是否谈对象了。因为毕竟年龄也不小了啊。我的母亲这时却恍然大悟,说我怪不得不积极往家里打钱了,别是把钱用在谈对象上去了。

母亲说。那可不行。由于咱们家太穷,这事不能急。只有先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了,才能考虑这些事。咱们村不是有好多大小光棍就是为了把家里照顾好、向父母尽孝,才耽误了自己的事吗?

母亲又叫我想想人是从哪里来的。她说,生命是父母给的呀,搞清楚了这一点,其他的事还算什么呢?

随后,父母又跟我喋喋不休地说起村上某家女儿在外挣了大钱,让父母过上了上等人的生活。因此那家人在乡里扬眉吐气,让咱们一家人以及养了没用的孩子的人家妒忌红了眼。

以及某家儿子虽然混得不咋的,但是从外面骗了一个资质不错的女孩回来,女方家还给他们家钱,等等。他们责问我,为什么没有那般本事?哪怕有人家的一半也好啊!

不可否认的是,那次在家里我被他们说得无地自容,并非常自惭形秽,也让我彻底颠覆了以前的想法。

这之前,在和梁纤露、武凤交往时,她们曾说过,在解决个人问题时,我的家里帮不上忙,真是没用、又很是无赖。

梁莺的父母也是这么说的。因为那个歪嘴以及梁纤露、武凤所谈的那些男子,都有殷实的家庭背景。相比之下,我的出生、背景便很让她们鄙视。

至于琴表妹,由于她和我是姨表亲关系,她当然对我们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她就曾经说过,她从来都没把我当作一个正常的人来看。在她的眼里,我以及我的家人都是垃圾,是没有资格谈正常的人生权利的。所以,她就是情况再不济,也不会考虑因同情我而对我施舍什么。

她们以前都如此说,让我也一度感叹自己出身不佳。并抱憾因此就没有了更好的进身机会,从而改变命运,赢得别人的尊重。

然而,父母这么一说,我才彻底清醒了,我的想法与他们产生了很大的偏差。或许,我真不应该抱怨家里什么了。因为我欠家里、欠父母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的想法、说法和琴表妹来要债时是类似的,由于所言非虚,我没有理由不答应。尽管这些事会倒致我本人的彻底崩溃,也没有办法推脱。

那次从家里回到这里以后,我已心如死灰。我拒绝了一切其他活动。工作之余,我就一个人到那一潭湖水的岸边对着水深思。

因此,我才发现了水的深遂。并隐约觉得,水中有幽怨的眼睛在眨着、有游魂在沉睡或游戈着。

也许,我本来就和琴表妹所丢下的孩子以及摄影师所拍的那个孩子一样,是个被爱遗弃的人。我们这种类型的人,对生活只有绝望情绪。还由于自己所欠的债务甚多,多半是为了还债而活着的。

我现在终于理解了翟二宝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因为他的精神已经崩溃了。他和翟芳本来是两厢情愿、两情相悦的情侣,结果却被强大的世俗观念生硬地拆散了。

他们都遭到了至亲人恶毒的辱骂与恐吓,耗了那么长时间。他们都已筋疲力尽了。现世的苦难到了难以承受的程度,又前程未卜,看不到一点希望。这便是人生莫大的悲哀。

我觉得,翟二宝那时的精神是恍惚的、麻木的。所以在那个冬日的早晨,他的父亲用那么粗的柴棍子往他身上猛击,他一点都不躲闪,而且都不叫一声疼。

在那个时候,他的身上都被父亲打得血淋淋的了,不管怎么说,他的母亲和弟妹都是应该上前去阻止已近于疯狂的他的父亲呀。

但是。她的母亲脑子里也是充斥着大义灭亲的想法。她不但不劝住父亲。还在一旁骂他,说打死这一个没出息的祸害算了。他的弟妹那时也觉得自己的哥哥是个千夫所指的罪人,就应该受到严厉的惩罚。他们都没有帮翟二宝说话。

所以等父亲打累了时,翟二宝爬起来径直走到柴房拿起农药就喝。这一切都是在他们一家人眼皮底下发生的。后来听他的弟妹说。那时间他们才觉得父母做得过头了。

但是当时的他们由于年幼。少不更事。便被面前的场景吓呆了,所以没有上前阻止伤痕累累的哥哥喝药水自杀和后面发生的事。当然这也是让他们后悔终身的事。那后面发生的事更为惨烈。

我知道,我们那里用的那种药水其实药性并不怎么强。人喝了它。如果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村上就有过这种喝过又被救过来的例子。

然而,翟二宝等来的却不是家人的惊恐万状和及时救治。他等来的只是,在他抽搐挣扎之时,父母抱来了一床被子,捂住了他的头,让他快点离世。

据他的弟弟后来说,翟二宝抽搐之时,看到父母抱来被子,并说出要捂他的话以后,他就不动了,并安祥地闭上了眼睛。随后被子底下的他几乎没有任何挣扎与反抗,临走之前,他是那么得平静!他也终于解脱了。

他的弟妹后来和我们说起了翟二宝那短暂的一生,那也件叫人痛心的事。翟二宝是家里的老大,很小的时候,他就辍学而和成年劳动力一起外出打拼。多少年来,他挣的钱几乎全部用来养家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我们所出生的那个地方实在是太穷了。如果家里没有一到两个人在外面拼命地做活挣钱,家里的日子根本没办法过。

翟二宝和我的情况有点类似。他和翟芳也曾是爱的那么火热,并海誓山盟要共度此生。但结果却挣不过世俗的残害。

由此可见,一对年轻男女的爱,不管在他们自己看来是多么轰轰烈烈,实际上却都是非常脆弱的。我和梁莺之间也是如此,身边还有很多其他人的例子。于是我发现,爱是需要理由的。如果不讲究理由,这爱也不能长久,或要以悲剧收场。

翟二宝在那个冬日的早晨平静地走了,然而,翟芳那平凡的生活还在进行着。这就像,我在这边已是绝望至极,并业已走投无路;但梁莺和歪嘴的生活还才刚刚开始。

尽管武凤辱骂了梁莺,但她肯定要把这笔帐算到我的头上来。因此,她便可以下决心好好地和歪嘴相处下去了,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真有可能在某一天,采取一种极端的方式把所欠的债给还上,那我也就轻松了。

总之,从我自己身上以及前面所说的那些事例中,我们不难发现,男性的悲剧命运要远甚于女性。尽管风光八面、吆五喝六的男性也为数不少,但总有一部分男性最终要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已完全是一种磨难。这是他们的制造者——他们父母在制造他们时始料未及的。

一部分人不考虑后果地放纵,加之后来一些女性势利地逃遁,便已是在酝酿灾难了。关于男人的悲剧,还可以用一个历史事例来说明。

明末清初的义军领袖李自成本来是体制内的一名小职员,只不过因犯了错误,有了短暂的牢狱之灾。此时的他不仅失去了工作,他那有资色的老婆也给一个富人趁机占有了。出狱后,他的状况糟糕透顶,没有谋生的路径,最低的生活也难以为继。这是物质层面的。

另外,精神层面的现状又足以让他绝望、崩溃。出狱后,他曾找到自己的老婆,希望她回到自己身边。然而,那个已成为了别人的小妾的女人已经习惯了富人家优越的生活,说什么她也不愿回来了。况且出狱后,李自成的状况也大不如前了。她回来再跟他,就意味着要和他一起熬苦日子。

这是明显的避高就低的事。人毕竟是趋乐避苦的呀,这个女人回不来了,也是正常的。这一切貌似都非常合情合理的事,却足以让李自成这个硬汉走极端。

这事属于典型的男人的悲剧。要是换作没本事的一般人,要么叫啊、跳的,要么就默默叹息。不管如何,接下来只能有他一个人独自承受所有灾难。

但李自成可不是一般的人,后来他是为百万大军的统帅,可见其当时就是个很有潜质的人。走投无路之时,李自成投奔了外地的一个极端组织,开始了他的造反生涯,并成为了那个组织里的一员悍将。当然,后来他潜了回来杀人放火,发泄了以前的怨气。

当队伍壮大了以后,他更是吸纳很多情况和他类似的人。头脑特别够用的,便充当他的智囊集团;那些强悍的人,便成为了狠命杀伐的勇士。总之,他们造反伊始多半是为了发泄。在现有的社会中过不下去了,干脆豁出去大干算了。

所以说,绝望的人要么是自绝于世;要么就给社会造成灾难。当然,后者最后也要自绝于世,只不过要闹腾一阵子罢了。但那也不是任何绝望的人都能做到的。

我本人就是一个没用的人。绝望了、崩溃了,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知心的人说一说。你看,最终却把这些烦心的事说给老师你听。哎,我真是个没用的人,给你丢脸了……”

此时,朱雨深的头已经疼得很厉害了。至于翟苏云后面还说了什么,他已经不想听清楚了。实在忍不住了时,他便告诉翟苏云自己太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翟苏云这才醒悟了过来,他赶忙为朱雨深铺好了床,安顿他睡下。朱雨深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时,他便要告辞。后来是翟苏云骑电瓶车送他回去的。(未完待续。。)

第207章

207

天气越来越热了,但朱雨深在玉山区的这个新家还没来的及装空调。这也是因为他们夫妻俩手上没有多余的钱。

所以天一热,晚上就比较痛苦。新区这边比黄镇明显要热一些。黄镇毕竟就那么几条街,四周全是农田、河流、水塘和山丘,建筑物只是大自然中的点缀物。热量都被植物吸掉了。

而新区中心地带这边却全是建筑物,是纲筑和混凝土的森林,所以晚上根本凉快不下来。暑假也快要到了。

一天傍晚,朱雨深骑车经过那个长江内湖边时,他忽然有了想下去洗个澡的冲动。他便停下了车,站在水边观望。

他发现那水足够清澈,然而湖面却过于宽广。湖面四周都被柳树林及枫香树林环绕,有些老树还倒入了水中。水中也可以看得到有很多水草和鱼虾等在飘啊飘的。

朱雨深忽然想起了,翟苏云那天所说他感觉这水中有冤魂在游弋!

这让朱雨深倒吸了一口凉气,并迅速从水边撤到岸上十米开外的地方。

这几天,他老是在回味着翟苏云的话。他仿佛觉得翟苏云似乎想表明什么,而始终没有说出口。以致于他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铺垫。

他想,翟苏云给命运悲惨的孩子定义为是其父母放纵后的不负责任,这种话金君和王担宝以前也说过。然而翟苏云却举出了动人心魄的例子。

翟苏云甚至认为,他们村的翟二宝在绝望之后的自裁是一种解脱。那么。他要怎么做?他目前又遇到了这么多灾难,能承受得住吗?

老是这么想着心思,以致于有一天晚上睡觉时。朱雨深作了一个恶梦。先是梦见一个妙龄女子老是背对着自己。当他接近了她时,她忽然转过身来,把她脸上的疤痕对着她。

这个梦让朱雨深发出了叫声,随后便醒了。定了定神后,他从后面抱住了侧身而睡的肖蓉,随后又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愰惚之中,他所抱着的人却变成了武凤。她翻过身来。说马上叫一个男子过来让他们竞争一下,只有优胜的人再可以抱她。吓得他赶紧松手,并滚到了床的边沿。

这时肖蓉醒了。她摸了一下朱雨深的额头,埋怨道:“你怎么搞的呀?经常睡觉睡得冒汗,是不是又作恶梦了?你总是喜欢瞎想,这样怎么能安静地睡觉呢?你到底又遇到什么事了啊?以前为了那个同学王担宝的事。也搞得你动不动就发呆。他们干嘛老是要加重你的心理负担呢?”

朱雨深坐了起来。他简明扼要地把那几次和翟苏云会面所聊的话、以及他所了解的翟苏云的情况告诉了肖蓉。

肖蓉眼睛半睁半闭地说:“我早就说过了吧,那个哑巴和你这个学生翟苏云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应该不会是因为买房的事。

那个武凤确实是个害人精,她那不是坑人吗?坏了人家的好事,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我看过了,像翟苏云那个样子,尽管他就那条件,但配哑巴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想啊。哑巴是不能开口说话的人呀,稍微有点样子的人家是不会要她的。那个条件不错的歪嘴很有可能也是一时兴起才向她们家砸钱的。

但这钱一砸。翟苏云确实很难堪。以他那个清高的脾性,只要哑巴一家人接受了歪嘴和那笔钱,他是绝不可能再缠着哑巴了。

其实,那也没什么。我觉得,在他生活的范围内,是肯定有女子能接受他的。只不过他还没有等到这样的机会罢了。

他现在很年轻呀,有什么好愁的?他不像你那个同学王担宝,那家伙是个跛子,长得也很不好。这样一来,条件再差一点,就真没戏了!”

肖蓉说完话,打了个哈欠。她说自己累了,叫朱雨深不要再讲话了。不一会儿,她就发出了细微的鼾声。朱雨深却很难再入睡了,他不断地猜想着接下来的日子里翟苏云会怎么做。这些事令他很苦恼。

快要放暑假了,朱雨深所教的副课已提前进入了考试阶段。考完了以后,朱雨深就不用上课了。把卷子改完,他这一学期的任务就算结束了。他觉得这一学期来玉山区十五中教书,比在黄镇中学当班主任要轻松多了,并且钱还要多拿一些。

这时他才搞清,怪不得当初黄镇中学的老师都争取外调、去城市里教书了。

放假前最后一个双休日的早晨,武呈南给朱雨深打来电话,叫朱雨深去他们家帮忙搬装潢材料 。朱雨深原先是准备再去柳林和码头那边走走的,他是准备在那儿完成一篇构思已久的文稿。然而武呈南的电话一来,他也不好推脱,就骑车过去了。

到那里一看,武呈南、武凤还有武呈南那个瘦女友都在搬磁砖搬得一身劲。原来武家的这套拆迁安置房的位置比较偏,周边的路也没修好,所以运材料的车子开不进来。

武呈南只好借来了两辆小车,人工顺着小路往里面运。朱雨深一到,武呈南就叫他和武凤在一起干活。正好他们两对人负责两辆小车,一点一点地把磁砖往家里运。

开始干活后,朱雨深发现武凤干活比较麻利,所以他们运得比武呈南小两口要快。同时,武凤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说着话。

武凤先是埋怨朱雨深为啥这段时间不去她所在的那个窗口打饭了,有意避着她做什么?难道她武凤长得让人讨厌吗?或是魅力不够吗?

朱雨深没有吱声,他倒不是嫌弃武凤,而是害怕武凤。因为从翟苏云的口中他已获知,这个老姑娘很不简单。

朱雨深不怎么说话,这令武凤很不高兴。当他们俩忙了一阵以后,看到磁砖还剩一半没搬时,武凤忽然叫停了朱雨深。继而她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

她说:“唉,累死了!咱们俩干这么快,你看他们俩就开始偷懒了。他们送一车回去,要在屋里休息半天。我决定咱们暂且不干了!叫武呈南把剩下的这些运得只剩一点儿后,再交给我们。”

朱雨深说:“这不太好吧?我们还是接着运吧,也没多少了。”

武凤杏眼圆睁地吼道:“我说不干就不干了!哎呀,我渴死了,又没带钱买水。”说着,她眼睛盯着的附近的商店看。朱雨深懂了她的意思,他说自己带了钱,一起去买冷饮吃吧。

武凤笑了一下,随后他们俩一道买了两瓶汽水回来。武凤这时把身子挪了挪,示意朱雨深坐到她身边来。然而朱雨深只坐在她一米以外的地方。

这时武呈南和他的瘦女友来了。武呈南看到他们俩在坐着喝汽水,很不高兴地说:“好啊,你们两个小气鬼、懒鬼,竟然在这里坐着吃冷饮!而且就买两瓶,你们不能帮俺们俩买两瓶啊?”

武凤说:“你还好意思讲?你们俩的动作多慢啊!我可告诉你,这可是帮你们在搞房子啊。忙死了,我又不能落到半点好处,朱帅哥也落不到好处。我们不干了,看你能拿我们怎么办?”

武呈南看了眼朱雨深,皮笑肉不笑地说:“大朱,你看这事给整的!我原以为你和俺老妹很投缘,所以把你叫来,让你们一边干活,一边谈心说古的。这叫作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直可以干到天黄地老。这下好了,老妹竟然不干了,这咋办呢?”

朱雨深笑着说:“这不碍事。你们俩不也是男女搭配而干活不累吗?剩下的磁砖也不多了,你们不用干到天黄地老也就搬完了啊?”

武呈南说:“那不一样。俺们是准夫妻,而你们俩是都想在对方身上偷嘴的人。所以俺们哪能像你们那样死耗啊?”

这句话令朱雨深一惊。幸好武凤发火吼了一阵子,把武呈南他们俩骂焉下去了。他们便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地干了起来。

这时武凤便往朱雨深身边挪了挪,换了种比较甜的口吻说:“朱帅哥,想不到今天咱们又在一起共事了。你真是个定力超强的人,这一点不是一般人都能具备的。

因为我武凤太有挑逗性了,差不多所有和我单独相处的男性,都想对我做些什么。当然,那个和你有帅生关系的小帅哥翟苏去也不能例外。

要论帅,他可能要超过你。但他不够成熟,又容易激动。我稍微使了点手腕,他就感动得要哭。真好玩!另外,我发现他可能有抑郁症。特别是发现我没有专心和他一个人相处时,他就变得超级痛苦!

这其实也没什么呀。当初,梁纤露把我介绍给他,咱们俩接触几次后,只是有了肌肤之亲。我又不是他老婆,我同时应付其他的追求者不也很正常吗?唉,他后来竟然对我涌起了仇恨,这又何必呢?

像你朱帅哥,咱们俩以前有过矛盾、也有过冲突,然而很快不就和好了吗?但他偏要认死里!

况且,也不是就他一个人对我是真心的呀。现在,本来年轻女子就珍贵,而像我这般资质的大姑娘更是抢手货呀!姓翟的小帅哥却想不透这一点。

我是在综合考察我的这些追求者呀。他如果想变成最后的赢家,那他就应该更加努力地工作,同时更用心来追我呀。这有什么不好的?

但他还是有优点的。回头你跟他说一声,跟他讲明我武凤的这个心思。听说他蛮喜欢和你聊天,是吧?”(未完待续。。)

第208章

208

朱雨深点了点头,他准备放假后再去翟苏云那儿看看。

很快,学生们就开始考主课了。朱雨深和朱莹被分在一个组监考。第一天,他们俩只监考了一场就回办公室了。

朱雨深在忙着改卷子,朱莹来到他身边,敲了几下桌子说:“大朱,别那么认真了,好不?都快放假了,以后有的时间忙嘛。你陪我说说话吧。我真气死了,他不能那样做啊!”

朱雨深放下了手上的活,问道:“你说谁不能那样?难道是指……”

朱莹立马伸出右手制止道:“大朱,你可不要瞎猜。告诉你一个最新情况,我和老东西已经没关系了。因为他已经调走了,调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的肉吔,我现在是轻松了,不过也有点失落。老东西耗了我那长时间,耗费了我的身心。然而,走时他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这事啊,真特妈的不靠谱。

事后我总结了一下,咱们这种事多半没有好的结果。因为你所要的和他能给的始终都不能对等。所以,这就越来越让人沮丧、让人伤感。但两个年轻在一起就不同了。

前面我说他不能那样做,不是指老东西,而是指金君这个活宝。这个家伙最近着了魔,狂往梁纤露身上砸钱。他甚至背着他的爹妈,把那套才在市里买的房子卖了。

他这样做,就为了跟梁纤露原先的那个实力型追求者壮礅一决高下。这真是丧心病狂啊!因为梁纤露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不值得金君如此大动干戈。

但是就是因为他们年龄相仿。有成为一对的先决条件。梁纤露要什么。金君就可以给她。而我和老东西是万万不可以这样的。我真是恨啦,我的肉吔!

金君这个混子前段时间经常开着宝马来新区这边鬼转,他老往梁纤露家跑,把梁家人伺候得非常好。这不,梁纤露现已经把壮礅给踹掉了,她和金君的婚事已摆上了日程。哎呀,我小朱等人没指望了!”

说到这里,朱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面小镜子。她对着镜子在自己脸上抠了一会儿。随后,她竟然把镜子一摔,怒气冲冲地对朱雨深吼道:“大朱,你说一个人的长相咋就这么重要呢?这可要影响一个人的一生啊!

作为一个女人,小朱我真是太不幸了!摊上了这个狂没样子的长相,时时、处处都要受气。你想啊,我的这个老友梁纤露她有什么呀,要文化没文化,要人品没人品。但她就是拼着一张脸,硬是把好几个帅哥及富家公子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的肉吔。金君这个败家子你是知道的。那么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又自负的一个人,却甘愿为梁纤露大出血。又接连屁颠屁颠地往咱们这边跑。像着了魔似的。就是超可爱的陈晶及大家千金冷飞飞,当初也没能让他如此这般啊。

可恨的还不止这些。前几天,我给金君打电话,问他咋就对梁纤露这么着迷?我还问他对我的印象怎么样?我希望他讲实话。

这个混蛋竟然先跟我卖了个关子。他说,他和梁纤露在一起的感觉妙不可言,关于此事,他以后再慢慢跟我分解。

然而,关于对我的印象咋样,他直言不讳地讲,历来只把我当成了他的一个哥们来看的。理由是,我长得整个儿就是一副男性的脸和身材!我的肉吔,我真气死了!他不能那样说!”

朱雨深被朱莹后面的话逗乐了,他笑而不语。谁知这却惹恼了朱莹,她吼道 :“大朱,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幸灾乐祸呀?看来金君说的没错,你真是好阴险吔!

讲起来,我还不算最惨的,毛娜的情况就比我还要糟糕。她长得又黑又丑,却仗着自己会写几个漂亮的字,就整天自以为是,以淑女、才女自居。但就是没人对她产生半点兴趣。

我调查过了,有些混得差的杆子早就说过了,就算这辈子不要老婆,也不会要毛娜那种类型的女人!哎呀,这样一来,就真是惨了!毛娜真有可能到老都没有买家了!

在金君刚来的那会儿,他私下里就跟我说过,毛娜和梁纤露及武凤坐在一起,那反差也太大了。

可恨又可笑的是,毛娜,包括我本人在内,还动不动装矜持、摆谱。然而越是越就没有买家。

现在的人也真是特妈的怪,像梁纤露那样的女人只长了副倩脸,又喜欢吊人胃口;像武凤这种女人只不过多长了点肉,模样比较周正。

但她们就那么讨男人的喜欢,买家也甭管她们的私生活乱不乱,以及对人专不专心!但像我和毛娜这种女人就惨了,就算守身如玉,在男人们看来也是不值一文!

我的肉吔,我说,咱们这个文化氛围里的人怎么就不看重人的修养和内在美呢?偏偏都看重外在的东西,追求感官刺激,让原始**无限膨胀。真是气人啦!

大朱不知道你有没有在意,在市图书馆,你或许可以见到帅哥,但基本上见不到真正的美女。因为到图书馆去的人,一般都是想给自个儿充电的人。那美女们的,心态早就被捧高了,还需要充电吗?

所以在图书馆及类似于它的场合,你见到的女性要么是老的,要么是一般般的人及丑的。

然而在那里,帅哥你是能见到的。不过那些帅哥也是和你及翟苏云那般,出生差想通过幽愁发奋拼出一点实力出来的人。像金君那样的阔少,或像老方及武呈南这般精明的人,以及像胖子李那般傻愣的男人,都是不会去图书馆弄那些劳什子的。

所以啊,你能看到的景象历来都是图书馆里门可罗雀;而那些卖吃的喝的、卖衣服的及玩的场所,历来都是人头攒动、场面火爆。

我的肉吔,所以我说嘛,社会现实中的人追求的往往只是感官刺激和原始**。追求不能升华,所以不去追求精神层面的东西,搞的就是权力崇拜和金钱崇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钱毕竟能解决很多问题嘛。”(未完待续。。)

第209章

209

朱莹顿了下后接着说:“刚才我说了,你大朱和你的学生翟苏云,两个人没事时喜欢追求一点精神层面的东西,充了些电。所以动不动舞点文、弄点墨,又喜欢装清高。

但那也不能证明你们真得有多高尚,只能表明你们在现实中老碰壁,混得不如意,才搞别的劳什子。用以证明你们比一般人要略胜一筹。

大朱你稍微有些起色了,生活也步了上正轨。但这基本上跟你搞得那些劳什子没什么关系。然而翟苏云就不行了,但最终卡在了钱这个问题上面了。

巧的是,他这个穷鬼的亲戚朋友圈子里的人又基本上都是穷鬼,否则他也不用灰溜溜地从梁家撤出,把位置让给歪嘴了。试想一下,你大朱如果是有钱人,那你帮助他就是了。你赞助他一笔钱,或借他一笔,让他先稳住阵脚再说呀。

可惜你不行,其他人也没有谁能及愿意帮他。他还能说什么?前几天,我和毛娜说起翟苏云的事。毛娜说,世事难料,但也不用悲观,说不定就有女子喜欢吃翟苏云这颗菜。

听她这么一说,从挽救翟苏云其人的角度出发,我劝毛娜把自己施舍给翟苏云算了。

然而毛娜一听这话,就朝我吹胡子瞪眼,说这怎么可能?她怎么能便宜了一个穷鬼?我的肉吔,你看,这话不又说回去了吗?

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要怪就怪翟苏云他自己是个脓包。跟我小朱比起来,他可差远了!然而。咱们这穷苦出身的情况却差不多哎。讲到他。本人就窝火。为啥本人的周围总是穷鬼多多呢?

读书时就让我失望透顶,原以为某某有气质的人是富家子弟,但结果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误判。结果都是些生活无着的贫困生。这事我以前好像跟你讲过了。

我特妈的真是气呀,为啥就不能让我的周围像金君这种人多多呢?我说翟苏云是脓包,是因为他连个哑巴都搞不掂。哑巴不是已经和他好上过一阵子了吗?竟然还让她飞了!

而且我还听说,在梁家买房风波之发生之前,还发生了翟苏云为哑巴梁莺输血的事。我猜这件事翟苏云肯定不会在你面前提起的。因为这一提,他就更丢人了。

依我说呀。姓翟的这个呆杆子也不是没有出路。一来呢,当初他完全可以逮着梁莺猛糗,先把哑巴的肚子弄大再说话。那样,哑巴就多半会向着他了,而不是摇摆不定。

二来呢,他也可以靠脸靠身子混饭吃。据说有些女强人、女企业家就喜欢他这种又帅又比较有见地的嫩杆子。当然,这种好机会他是要动心思去外面找的,好事不可能自己跑上门来。如果他能俘获某个有钱的老女人的心,那前途就一片光明了。

再者,他和武大美人武凤不也小糗过一阵子吗?听梁纤露说。就是和武凤脏糗过以后,翟苏云的脑子就坏了。如今他脸上的表情始终木木的。神志呆呆的。

我的肉吔,这武大美人也真能折腾的!硬把一个有灵性的小帅哥给搞垮了。而且,让金君这个操子和你大朱对她都是敬而远之。

我听说,武大美人和翟小帅哥之间的那道坎完全是因为观念不同造成的,这也令我非常诧异。按理说不该是这样的,这有点搞倒过来了的味道。

大朱你想啊,这武大美人,年龄几何?可能比你那婆娘年龄还要大一点。她的长相和身材都和你婆娘比较接近,讲话时也有点相似,属于小辣椒的性格。然而,在价值观和人生观方面,她们却相差很大。

你想啊,你婆娘对你够忠诚的吧。不光你,黄镇中学的那些男教师的内人都是这个鸟样。但武凤的却偏要赶新潮,搞新新人类的恋爱方式 。就是搞众星拱月,让很多男人来拱她。等耍足了以后,再找个可靠人嫁掉。

我知道,一开始她还是比较看重翟苏云的,她多半是喜欢吃翟苏云这颗菜。翟苏云的年龄比武凤小一截子,属于新人类的小杆子。但他的性格却是老气横秋,比你大朱还讲传统,还爱认死理。

武凤跟我说过,为这事她气得吐血。因为她一开始已经做得够到位的了。经梁纤露一介绍,她就主动地往翟苏云身上凑,送他小礼物,并把身子主动往他身上贴。人家说救急不救穷,但武凤自称自个儿是活菩萨,她不但要救急,还要救穷。

因为她把自己的这个空档交给翟苏云,不就是先救了他的急了吗?另外,翟苏云除了一张嘴比较能以外,也挣不了几个毛钱。就他这个鬼样子,他们一家子的生活还全部靠他在外打拼。这不就是陷入穷的泥沼里去了吗?

武家拆迁,武大美人名下也分得了一套房产,并且还拿了一笔不菲的补偿款。她怀揣钱与房子来拯救翟苏云,真是亘古少有的事啊。

知道一般人为啥是救急不救穷吗?因为穷你是没办法救得了的。今天救了,明天人家还要来找你,那你还不要死啊!救急嘛,那多半是人家暂时周转得不顺,你救了他,很快就会得到回报的。那种开发式的扶贫,大多也属于救急的范畴,只不过周期要长一些。

武凤大发慈悲,准备把翟苏云这个丢了女友又伤了财的人给救 了。也就是给他一场理想的婚姻,让他少奋斗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啊!他翟苏云有什么呀,不就是长得有点样子啊,傲个毛啊?

他也不动动脑子想一想,武凤有这般条件,那追求她的人不就多了吗?特别是经过她的争取,她家人同意让她拿一套房子后,她就整个儿成了一个活宝贝了。

她当时把这些情况也都和翟苏云讲了。但翟苏云就是不能接受武凤同时把若干个人列入她的考量范围。然后。让他们去竞争。这也没什么呀。很正常的事!

翟苏云这个倔强的小杆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啥稀罕的,连哑巴都不要他,他还神气什么?

再说了,武凤的其他追求者也能接受她提的这个考量方案啊,人家的条件可都比翟苏云要好。但人家看见武凤和翟苏云在一起暧昧时,也从没有鬼喊鬼叫的呀。

当然,据武大美人说,也有一些坏杆子一心想操她的好事。所以。他们便在包括翟苏云在内的那些她准备考量的人跟前捣她的坏水,并对他们说些威胁的言论。

这种情况以前就有了。在武凤为了武呈南的事而和梁纤露大吵特吵的那会儿,由于她武家拆迁的事还没什么影子。吵过之后的武凤由于给人的印象过于泼辣,而吓退了很多追求者。

然而那些又穷、又丑、又老的坏杆子便接连杀过来,他们表态自己愿吃点亏把武凤这个祸害娶回家受罪去,吵到耳朵聋掉也在所不惜。但武大美人又怎肯就范呢?

后来的情况不大同了,武家拆迁斩获颇多。武凤作为武家的女儿,也有一定的斩获。并且,她把这个利好消息对舆论界进行公布,这还不炸开了锅啊。那些坏杆子便天天想武大美人想得睡不着觉了。并强悍地在外人面前说武凤就是他们的老婆。

但这样一来,势必让武凤的名誉受损。人家一听就会纳闷武凤咋回事。她怎会有如此多的老公呢?

其实这真得没什么,那些人纯粹是在操蛋。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武凤确实是长得有点样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又有了诱人的女人味。加之她手里握着房子和钱,这不招蜂引蝶才怪呢?

像我小朱以及毛娜,虽然颇有才华,但因没有长相,拿点工资还不够花。咱们首先就不讨那些穷的坏杆子的喜欢了,他们要咱们做什么?咱们能拿出来的只有才华这一项。这就像你送给某个穷人家一张名画家的画,这不尴尬吗?

那画对于穷人来说,如果能尽快卖掉套现还差不多。除此之外,还不如一包手纸呢!同样道理,他们要女人的才华做什么?他们要的是实物呀。要的是真金白银,以及女人的资色和善好的身子。

如今,这个范畴内的杆子是很广的。所以小朱我和毛娜真是苦闷啦。

至于那些条件好一点、层次高一点的人,像金君和梁纤露的前男友壮礅,也许有点欣赏女人的才华。他们也不差钱。但人家条件好了,选择的余地也就大了啊。他们结果肯定是不会欢迎非美女型的女人的。但像梁纤露那样的女人就可以了。

总而言之,武凤给翟苏云留了空档,让他去和其他追求者角逐一下,那也个好机会呀。翟苏云怎么能放弃呢?如果他赢了。那几爽呀,我的肉吔!但他竟然主动退出,武凤还不气坏了呀!”

朱雨深听着这些话,他再想想前几天帮武家运磁砖的事,他觉得朱莹说得有点夸张了。他说:“小朱,有点不对头啊。因为前两天我去武凤那儿帮她们家干活,我觉得事情可能不是你讲的这个样子。

首先呢,这武家给拆迁一弄,条件搞得那么好,那他们也没有必要自己搬磁砖了啊?请两个人,花点小钱不就成了吗?

再说,那天我跟武凤一起干活,她也没有讲翟苏云和她之间的那些事啊。可能他们之间没有你说的这么复杂。”

朱莹瞪着眼说:“我的肉吔,你可真笨呀,本人早就跟你讲过了,这武家的人可都是小气鬼呀。要是遇上请客吃饭什么的,武凤和武呈南都会跑得象狗踮的一样过来吃覇王餐。找人运磁砖,他们不要花钱吗?他们自己动手干,就省下了一笔钱啊。

另外,还把你这个傻愣拽来,剥削一下你的劳动力,让武凤陪你讲几句话。结果呢,你出了力气,却因为有武凤陪伴几个小时,内心还对人家存感激之情呢!

另外,你说武凤为啥不在你面前提她跟翟苏云的那些破事。那原因还不简单吗?一来。她没想到翟苏云这个死倔的杆子竟然不买她的帐。让她失算了,少了一个能考量的人。况且,由于翟苏云条件真是不咋的,还那般摆谱,这让武大美人很丢面子。所以她就不跟你说这事了。

二来呢,武凤以前也是对你颇有感觉的呀,或许她目前还在给你留着一个空档呢。上次梁纤露当你的面不是说过了吗,武凤和金君的好事没成。就是因为梁纤露以你为愰子坏了这事的。

据说金君听武凤解释了半天后,反而把这事当真了。所以他从那以后就暂不见你,以免得尴尬。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来过咱们这儿若干次了,就请我等吃饭就请了三次了,你却毛都不知。

武凤为这事对你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她总算还是不错的,她并没有把心中的火发泄到你的身上。

我猜,这也是因为她偏爱帅哥的原因。这江南鱼米之乡,雨水充沛。让很多女子都长得水灵水灵的,但却不怎么出帅哥。武凤及梁纤露都说过。为这事她们都烦死了。你看,有点姿色以后,女人就牛了!

这不,你大朱好歹也是个成熟型的帅哥,武凤是不忍心责备你的。然而你她却爱理不理的。你知道吗,咱们十五中的一帮老少爷们,可把武大美人视作了一个尚好的猎物啊。胖子李等人就说过,他们恨不能一口把武凤吃到嘴里,再狠狠地咂!

这几个猴巴巴的家伙!然而武凤从来都把他们当作屎一般。胖子李作为大龄男青年,请武凤吃喝、送武凤东西都是很正常的事。但问题是人家花了血本,却连根毛都没落到!”

听到这里,朱雨深不想听下去了,他制止朱莹继续说下去。朱莹正要发作时,岂知武呈南和武凤同时来到了办公室,他们俩讨论着家里的琐事。朱莹这时接了个电话便出去了。

朱雨深便盯着武凤看了一会儿。当着面,他也发现了不了武凤有多大的魅力,以及为啥让那么多男子对其垂涎三尺。因为她只是一个有点发胖了的普通女子。

此时,武凤又和武呈南又为了钱的事而吵了起来,那泼辣的样子让人感到心寒。这一下,朱雨深才觉得这样的女子是不适合和翟苏云成为一对的,所以他们……

朱雨深知道,有些事根本道不清孰是孰非,谁优谁劣,因为各个人的评判标准都不一样,而世事又是千变万化的。好人与坏人、正义与邪恶,根本不像影视剧上所展现的那个样子、那么好区分。

后面的几天依旧是监考、改卷,很快假期就来临了。这时,天气已很热了,到处都跟火炉一般。由于气温高,加上近来业务量少,肖蓉她们厂里也在此时给员工轮流放假,假期为一个月。

朱雨深放假三天后,肖蓉也放假了。不用说,他们肯定要回黄镇。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就到了黄镇下街头肖蓉的娘家了。

在经过新街那边时,肖蓉还盯着他们以前的房子看了好一会儿。她跟朱雨深说,还是黄镇街上的房子大,又不热,卖了这里的房子怪可惜的。到了市区的新城区,算是算进入城市里生活了,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雨深点了点头,认同了肖蓉所表达的观点。不过几天后,肖蓉就改变了看法,她还是认为在玉山区生活、做城市人比以前强了。因为夏天没什么事,她便去邻居家串门,人家都夸她现如今变成城市人。

说那真不容易,还是因为她嫁的人不错。否则,黄镇这边的人如想成变成市里的人,只有通过在市里买房子才能实现。但那首先要一笔巨款;其次买了房子,那边没有工作也不行。所以还是肖蓉两口子这种状况让人羡慕。

每当听到这样的话,肖蓉的心里便乐开了花。同时她发现,她家隔壁住的那个借腹生崽女及其母亲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张狂了,对他们一家人也客气了点。她想,这可能也跟她进城有关。

他们两有时和肖母一起下地干活,朱雨深有空时再辅导一下肖蓉外甥难子做做作业,日子过得蛮惬意的。

一天下午,朱雨深正在睡午觉时,手机响了,是金君打来的。接通后,金君告诉朱雨深,他今晚大宴宾客,叫朱雨深也去参加。

另外,金君还责怪朱雨深回黄镇后怎么不告知他一声?说今儿个还是夏有礼老婆告知他们夫妻已经回来了。迷迷糊糊之中,朱雨深答应了金君的邀请。

晚上去金家一看,夏有礼、小俞、孙伟等人都到了,大家便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还有个年轻老师,夏有礼向朱雨深介绍说,那是刚过去的一学期才从外地调来的教师。因为黄镇中学精英走了,也得补点血进来。然而朱雨深却没有发现金君的影子。(未完待续。。)

第210章

210

不一会儿,只见金君开着宝马车冲到门口刹住了,夏有礼便赶忙上前为其打开车门。金君下车后笑着说:“哎哟啡,大家都到了啊,哥的家这会儿真是高朋满座、棚壁生辉,令人叹为观止啊。

不好意思,哥刚才去处理了一下前任父亲老冯的事,让大家久等了。来来来,都请落座,朱兄请上座。”说着,他拉着朱雨深往上方走。这时,从后面的厨房间走出来一个女人来上菜摆碗了,看来金君准备得还蛮充分的。

朱雨深问道:“金君,今天是什么日子呀?让你如此破费,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金君说:“今天啊,主要是为朱兄你接风洗尘。再说,咱们也好久没在一起高谈阔论了。这期间,哥有几钵子的话想跟你交换意见,想探听一下你朱才子的高见。但苦于你远在天边,哥真是郁闷啦。

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不怎么懂哥,也耐不性子听哥叽歪,因为大家都很急躁嘛。然而,上次打你电话还没说两句,你就说在忙着打发了哥。

哥摆宴还有一个次要原因,那就是今天是哥的生日。呆会儿,住在县城的那一家人都要过来。然而哥却不喜欢他们,于是就先把你们叫来海阔天空,一醉方休。当然,这事还要仰仗夏黑蛋老兄为哥张罗。在此,哥向夏兄致谢!”

于是,金君向夏有礼鞠了个躬。这个动作把几个对金君不大了解的人都逗乐了。但朱雨深、小俞等人知道金君是个喜欢恶搞的主,所以他们见怪不怪。没动声色。

夏有礼这时来了兴致。他抹了一下胡子。咳了两声。用手给金君打了下拱,说道:“贤弟,大可不必如此。愚兄何德何能,敢受此礼?兄曾闻贤弟深居于此,日日厉练,以致才高八斗。并自比管仲、乐毅,怀并吞八荒之志。有如卧龙在世,令今之无数豪杰汗颜啦……”

金君连忙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他回敬道:“即便如此,也不足为夏兄道也!夏兄可真正为人中之猛龙,大隐隐于市,蓄势待发,实为我等之楷模。哥自知愚昧,与卧龙相形见绌,只可自比拟于周公瑾、鲁子敬之流罢了”

小俞说:“自比作他们,那金君你也了不得了啊!”话说到这里,大家都乐了。当然,夏有礼和金君两人也都达到了哗众取宠的目的。

此时。朱雨深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老公,你好棒哦!真想不到。我离开你一段时间,你竟然有这么大的进步。我好崇拜你哦!”

咋一听一话,朱雨深以为说这话者是冷飞飞或梁纤露,他便转过头来看。结果却吓了他一跳,背后之人竟然是陈晶!她明显比以前胖了不少。此刻她系了个小围裙,拿了一瓶酒过来。

和以前一样,金君往陈晶的屁股上拍了两下,说:“大人讲话,小孩别插嘴。别忙了,你差不多也算是女主人了。来,快坐上来陪客人们吃吧、喝吧,我的肉吔!”

陈晶却摆了摆手,说还有几个菜没弄好,她要去给厨师帮忙。朱雨深这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往陈晶的肚子上看了一下,发现她已经不是大肚子了。

也没来得及想那么多,朱雨深凑到金君耳朵边小声地问道:“陈晶又回来做你老婆了吗?她是不是生过小孩啦?”

谁知金君却朝他翻了一下白眼,说:“你这不是跟我脏讲吗?陈晶怀孕有十个月了吗?没十个月,怎么生呢?哎,这事啊,一言难尽。诸位,大家先喝起来、吃起来吧,有关问题等哥下了几杯酒后,再跟诸位剖析、共享。”

此时陈晶和另一个女人已上了一桌子菜。金君家隔壁的那个经常和老公公吵架的妇女这时也从后面厨房间过来了,她笑着冲众人说:“菜还有不少,大家慢慢吃吧。你们边吃,我叫她们俩再一个一个地上。味道烧得不好,还请见谅哦!”

金君便向大家介绍说:“这就是今天的大厨,她的手艺比较绝。保证你们吃了她的菜以后爽得哭爹喊娘!”

这句话让大家又哄笑了一下。金君接着说:“哎呀,哥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啊?肥波姐,你在这边做大厨,哥怎能不把沈警察请来呢?在这个好日子里,你们更应该在哥这儿缠绵绯恻一番啊。”

听了这话大家都默不作声。肥波却表现得很大方,她在金君背上打了两下,嗔怪道:“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又拿我开玩笑了!”

接着大家便吃将起来。金君叫大家不要相互敬酒,他说他不喜欢这种风格,想喝杯酒还要讲一通废话,太累!于是各人都自斟自饮起来。那个新来的小教师问金君道:“金哥,你今天去了你前面父亲那儿,事情处理好了吗?”

金君擦了下嘴说:“甭提了,为这事,哥都被气死了!老冯这个坏杆子真是不知廉耻。本来嘛,他跟哥也没啥关系。他只不过挂了个名,让哥被外界称作冯君,做了他老冯若干年的儿子。但哥从小就受他的虐待,日子过得跟狗一样。

后来,他为了弄钱治病,便让哥和哥的妈两人与金爷相认,哥这才有了后来比较富裕的生活。但是,老冯当初的出发点并不是为哥着想的,他是为了自己能弄到钱,而让咱们母子名誉扫地。其实这事也是有风险的,万一金爷不认帐,那就又丢人又失望了。

据哥考证,这种不认帐的几率也是相当高的。很多阔人从年轻到老都在外洒种。当然,干活时洒种的人也不会亏待被洒者。那样做很多时候为了追求情趣,或是被洒者对阔人过于崇拜。

如果再不采取保护措施,便能造出若干个人出来。之后。如始作蛹者家里子女已经一老把了。还要外面的骨肉来相认做什么?那不自找麻烦、加重自家的负担吗?

总算金爷没有这么绝情。不过。他也许是看到哥长得超帅,身上又正气凛然,这才动了心。你们想啊,如果是一个长得狂难看又畏琐的小杆子要与他相认,那情况可就不样了。他要那种小杆子做什么?

哥和哥的妈与金爷相认本也是九死一生的事啊。哥的妈能否如愿,其实风险也很大。幸亏她这么多年来注重保养,身材没有走形,又青春常驻。这才对金爷有了吸引力。如果换作是一个外表已变得恶心、身材又臃肿不堪的半老徐娘,金爷又要她做什么?

所以说,老冯的原始目的虽然是自私的,但由于咱们母子自身的优势很明显,这才获得了成功。

然而,这个理老冯是不认的。他说我们母子至所以有这般造化,全是他的功劳。他还跟哥发牢骚,说这么一折腾,他只得到了一些钱。但老婆和儿子都没有了,他几郁闷啦!

因此。他便经常来黄镇街上找哥,有时甚至还闹到了中学里。他跟哥大发感慨。说他已经后悔了当初让咱们母子与金爷相认的事。退一步讲,他允许哥做金爷的公子;但哥的妈不能走,还要做他老冯的老婆。

这个老东西,也不动动脑子,和金爷相认后,哥的妈还守着他老冯做什么?他真是要什么没什么,脾气还暴躁。再说了,哥的妈回金家,也是金爷见了我们母子后提的交换条件呀。

老冯这个无赖,当时答应得很爽快,但钱用得差不多了时,他就又想歪歪心思了。他三番五次来哥这儿,吵着让哥为他多争点利益。他说,得让哥的妈一年中抽几个月时间回去陪他老冯!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话?而且,他这话跟哥讲又有什么用呢?今天,你们在坐的人基本上也都是过来人了,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呀,是吧?

老冯这个没用的人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就算哥勉为其难跟哥的妈说这事,她又怎么肯听哥的呢?要是肯听哥的话,愿意接受这个糗法,那她就已经回到老冯身边去了呀!哪用老冯来苦苦哀求呢?

哥知道,老冯也许是看得起哥。他以为哥的能量较大,诸事都能摆平,实在不行就诉诸武力。

他想得也许没错,但哥凭什么要为了他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出老力呢?哥能从他身上获得一丁点好处吗?这年头,人都把事情码透了,叫人大动干戈又没有回报,或者只能获得几句口头上的感谢这种回报,这个忙老鬼肯帮啦!

俗话说,大恩不言谢。这不是说不用谢,而是指谢是回报了大恩的。那要以更大的东东来回报。如果没有东东、没机会回报,那干脆不要欠人家的大恩算了。

再说,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没有谁愿施这个大恩了。但哥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既然满足不了老冯的要求,哥还是要面对他,向他解释一番。

今天老冯又要发癫了。一大早,他就打电话给哥鬼叫一番。实在没办法,哥就去见他了。当然,哥一去就给他奉上了一笔钱。

哥耐心地跟他说,叫他老婆回去伺候他若干日子,这事太不靠谱了。因为他老冯在其心里的印象已经非常不堪。虽然有句话叫一日夫妻百日恩,但那纯粹是自作多情的文人整出来的。

据哥了解,哥的妈自从搬到金家以后,已然变得越来越傲,越来越冷酷。她完全把以前的老公老冯视作了乌有。

要论长相年龄,老冯显然比金爷年轻、帅气。但老冯是个病人啊,需要以比较下三滥的手段弄钱保命。金爷是他的贵人。

而金爷虽然也有病在身,且已老态龙钟,但因为钱多,又辉煌了几十年,就算变成了一个废人,也可为一部分女人的偶像。

哥叫老冯不要鬼喊鬼叫了,也不要想好事了,得不到女人的心,你叫也没有用。”

说到这里,金君中断了这个话题。他给在座的客人们劝酒,并把陈晶等三个女人往桌子上叫。

结果陈晶没有坐上来,倒是他家隔壁的那个肥波和另一个女人坐上了桌子。一桌正好八个人。陈晶还是在旁边伺候着他们。

一会儿后。她盛了一碗饭。夹了点菜,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吃着。此时,朱雨深并没有喝几口酒。看到陈晶这个样子,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要知道,以前的陈晶举手投足间也是透着一股傲气的。今天看来,她却低调多了,而且明显比以前变得勤快了。金君此时眼睛有点发朦了。朱雨深凭经验就能猜到,金君接下来讲话可就口无遮拦了。

果然。金君一仰脖子喝了一小杯白酒后,便大声说:“狗日的,哥今早在老冯面前费了那么多口舌,但老冯就是不认这个理。后来,他终于亮出了他的老底,也就是他要和黄镇街上的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妇女建立关系。但由于他的情况比较糟糕,他需要哥鼎力相助。

因为那个女人新近离婚,随后其前夫又消失了。但她的儿子正在娶妻的节骨眼上,正是要用大钱的时候。所以她准备怜悯老冯,条件是要向其母子奉上钱若干。

老冯理直气壮地跟哥说。本来他也不想多惹事的。但苦于哥的妈又铁板钉钉地回不去,所以他只有退而求其次。在外面物质一个妇女算了。而且他们也是两情相悦,想结合成一对的**是非常迫切的。那感情之浓,可以说毫不逊色于热恋中的年轻男女。

狗日的,一听这话,哥就急了,因为这可真是件棘手的事。但哥先是不动声色。经过一番思考后,哥觉得这事有点诡异。哥便问老冯,你身体不是有大病吗?而且那病还与性有一定的关联。

简言之,就是你老冯都是一个又老,又差不多丧失了男人正常功能的人,还整一个妇女回家来做什么?

但是令哥没想到的是,老冯竟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一时让哥哑口无言。老冯列出了金爷与我妈的例子。他说,据推测,金爷多半也已是丧失了男人的功能。

然而,哥的妈却还是那么依恋他;金家其他的女人也是对金爷不离不弃的。这其中就奥妙了,这奥妙是年轻人理解不透的东西。因为这已经是上升到精神层面的东西了。

所以啊,与金爷的情况类似,他老冯也一股特殊魅力,这是说不清道不破的。因为这个妇女如今是猴巴巴地要与其结合,这是明摆着呀!

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要哥给他来阵东风,给他砸一笔钱过去,那么他的好事也就成了。他说,那样一来,哥也就变成功德无量的人。

好家伙,一时讲得哥差点动心要砸钱成全他的好事了。然而,哥还是及时刹住了。因为哥想到这件事背后那个严重的问题。这就是,如果随了老冯的愿,那么,将来他对于钱的需求就是个无底洞了,这比如今不知要严重多少倍!

因为如今老冯只是一个人。糗了那个妇女以后,他的背后将会多了若干个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老冯,并进一步盯着哥。这就麻烦了,因为那样需要用钱添补的窟窿就大了啊。

这样一来,除非哥绝情地从此不管老冯的事。否则,就等碰上被人坑吧。然而,完全把老冯踹掉哥也是做不到的。

于是哥警告老冯说,就他这个熊样还要再糗一个女人、再整一大摊事、再牵涉若干个人进来,这事不能玩!哥还告诉他,很多有权势的人或有钱的人就是栽在女人手里了。

因为多了一个图你钱的女人以后,虽然你精神上、**上也能得到点什么。然而,你的付出的往往是大得惊人,并像滚雪球一般地滚下去,多半让你彻底垮掉。因为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嘛。

因此,多了一个对你有所图的女人,那就多了一大拖利益链,吓都能把人吓死!

结果,经过哥的耐心说教,老冯终于领略了一二。但他还是说他一个人寂寞难耐,想女人的事是事实啊!如果不同意他的规划,怎么解决这事呢?

哥跟他说,哥要以最快的速度给他买一个又贵、又好、又实用的充气娃娃,并尽快送过去。哥认为这样一来既解决了事情,又不会有什么危险系数。

只不过老冯一听这话就呆了。不过,最后他也没有反驳哥。哥说就这么着吧!然后就回来了,这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这会儿,桌上的两个女人已经发出了笑声。夏有礼若有所思地说:“充气娃娃配老冯,我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

但小俞他们三人却拍马屁式地大夸金君聪明,说这件事这么一处理就完美了。朱雨深没有吱声。

金君看了朱雨深一眼,冲他问道:“朱兄对此有何高见,能否指点一二?”

朱雨深推辞了一下,他又盯着陈晶看了一会儿。金君见朱雨深这个样子,也猜出了他的心思。(未完待续。。)

第211章

211

于是,金君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老冯的事讲完了,下面哥和大家说说小妖精的事吧。你们在座的有人或许对这事已了解了一些,然而却有可能是获得了错误的情报。哥今天便来给大家匡正一下,同时也让朱哥等不知此事的人对此有所认识。

首先哥得声明,陈晶现在并不是哥的老婆。她只是寂寞无聊,加之又没有好的去处,便来了这里;其次,她的肚子里已经没货了,货是被她那个世外桃园的老公红脸一脚给踢掉的。

再就是,她经过前期的怀孕后补身子猛吃,以及后期被踢受伤后再补身子,现在身子已然变得很是肥胖,已今非昔比了。

若干天前,她去学校找哥,正好又让老马撞见了。当确认了这就是以前哥那个超可爱的小妖精后,老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顿时就愣住了,嘴里小声重复着一句话:仙姑怎么变成了这样?这不是真的吧?

办公室里其他的男女老师也都唏嘘不已,不过古明秀显得很开心。她直言不讳地讲,只有她的美丽是长驻不衰的。

狗日的老马,那表情确实比较夸张。后来,他干脆说自己已经被吓得回不过神来了。他叫古明秀在他胸前拍两掌,或者在他脸上摸一阵子,好让他醒悟过来。结果古明秀竟然也就这么做了。

老马回过神来感叹:原来美丽是稍纵即逝的。他告诉咱们,他已长时间和自家的肥波不和了。于是,他的心中要有一个美女形象来作为他潜在的至爱。

很幸运。自从小妖精第一次来办公室找哥。老马就把她视作了这个角色。如此这般已有一年多矣。但今日一见,心中的女神突然间就轰毁了,他伤心欲绝。

哥看了老马的这番表演心里怪怪的。于是,哥替陈晶跟他说了声对不起,同时建议他另择佳丽作为心中的女神。哥跟他说,咱们已退休的老校交的女儿如今越发美丽了, 不妨以她替代。

老马一听这话果然眼前一亮,然后就喜滋嗞地从咱们面前消失了。

然而。老马的这番表演委实让哥痛心。因为这样一来就证明了一个事实——陈晶已经大大地贬质了。这也证明了有些男人心中的女神是经常在变的。

狗日的,本来嘛,老马和他的内人肥波这段时间冷战、热战接二连三地打,老马也不止一次当着黄镇中学诸多同仁的面,说非得休了肥波不可。

哥一听这话就当回事了。所以哥才叫回来的小妖精去黄镇中学亮相,以及在老马面前摆各种造型,以便在老马休了肥波后入主他们家,寻求到一个还算不赖的归宿。然而老马却对她没有一点兴趣了,这叫哥咋办呢?”

经金君一说,众人便都朝旁边坐的陈晶看着。那目光比较复杂。包含了不同的感情,有的是饥笑。有的是同情。

陈晶被众人看得很是窘迫,她缩到了沙发的一角,头都不敢抬。

朱雨深再次仔细看了一下陈晶,发现她确实胖了很多,关键是脸也变肥了。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以前爱打扮,那张装了假睫毛、涂了粉的脸蛋,比如今这张不假修饰的脸肯定要强。另一方面,经历了这多事,如今的她应该是变得成熟了。

金君可能也看到了陈晶的尴尬,所以他叫她先消失一阵子。陈晶一走,大家才收回了目光,继续关注金君。

小俞这时问道:“金君,我有点搞不明白,你的未婚妻不是那官家贵千金吗?那可真是个超级美女啊!陈晶又回来住在你这里,那你怎么跟超级美女交差呢?我认为你是在自毁长城啊!依我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就不能再纠缠了。

既然陈晶后来离你而去,并和圩里的那个男人都结过婚了,而你在这边也不是专门在等着她回来,那她就应该回不来了呀?我搞不明白,你将怎么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

小俞这么一说,孙大个子和那个新来的老师也频频点头。那两个在座的女人更是责备金君不该收留陈晶,以致于搞得不伦不类的。她们说,陈晶如今就像一泡屎一样,到哪都讨人厌;而你金公子却还是这么帅,这么有家底,这样做真让人看不懂!

夏有礼撅了几下胡子,他制止了众人的讨论,说道:“金贤弟,经小俞这么一提醒,愚兄的眼前忽然一亮。那次在朱才子的婚礼上,我们是有幸一睹了你那贵千金的芳容,如今仍历历在目,久久不能忘怀。

这个美人真是西施再现、嫦娥下凡啦。愚兄以为,金贤弟应对其百般呵护、万般怜爱,才能修得长期共枕眠。如今,陈晶已然不堪,金兄又何必避高就低、让天下有识之士无不为君扼腕呢?”

金君忽然一拍桌子,大声说:“你们都给我住嘴!哥是个什么样的人看来你们还是没有码透!那种见风使舵、墙倒众人推、没有一点怜悯心地做事,不是哥的风格。

哥可是个非常有正义感的人呀。不知你们是否了解,鲁迅老夫子曾说过,中国人历来缺少几种品质。然而,哥身上就有这种常人难以望哥项背的品质。

哥就喜欢韧性地反抗,并敢单身与人鏖战,也可以充当抚哭叛徒的吊客。最主要的是,谁要是失败了,哥绝不会落井下石,哥还会给其提供大的帮助。

加之哥目前婚姻方面也没尘埃落定,所以谁都不可以批评哥暂时收留陈晶在哥的屋子里。

狗日的,你们真是不知道小妖精有多苦啊!前前后后,她整个被折腾得像狗一样。以前她是胸大无脑。如今呢,经历的事多了,她的脑子也有了点。

话说当初小妖精被奸人所害,鬼使神差地成了圩里那个中年光棍红脸的老婆,并很快把肚子鼓捣大了,还让哥赔了他们一笔不菲的钱。有钱用时,他们俩经常来黄镇街上购物、闲逛什么的,并有好几次当着哥面秀恩爱。实不相瞒,那会儿哥真被他们搞得伤心欲绝。

这是因为,那时间贵千金冷飞飞由于遇着了一个能七步作诗、堪与曹子建相媲美的官宦子弟加青年才俊,又一脚把哥踢了出来,哥几痛苦呀?

不久后,哥便应老朋友朱莹之邀,去了趟朱才子所在的十五中。由于哥请几个人吃了顿饭,砸了几个小钱,再加上朱莹的推波助澜,没想到哥竟然又同时俘获了三个女人的心。

后来经过排除,哥最终和一个资质尚好的幼儿教师确立了对象关系。当然,这也是耗了哥的很多精力。至于贵千金冷飞飞,她与哥的情况已全然不是小俞、黑蛋兄你们几位讲的那样了。

咱们还是先说陈晶的事吧。那个红脸贼不是东西,他和陈晶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想必哥不用跟大家说了,因为那事在黄镇已经家喻户晓了。

然而,不是哥看不起身份低贱的人,哥以前也是身份低贱的人啊,但是,这种人的确是素质堪忧、又贼势利。

哥后来总结了一下,红脸致所以开始那会儿把陈晶疼爱得不行,这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陈晶的长相、年龄对他太有诱惑力了。作为一个又穷又没本事的中年光棍,他肯定在很多女人那里很不受待见,**解决得肯定也是非常马虎、低劣。

然而,后来事情发展得非常诡异。胸大无脑、又超可爱的陈晶,一时间竟然成了他的女人,那他还不疯狂得要死啊?

另一个原因就是,陈晶是以高贵的身份以下嫁的方式和他搅和到一起的。

那时间,哥已经成了黄镇的名人了。而且,哥的长相、口才、才华也都是有目共睹的,又是黄镇的大家公子。

陈晶作为哥的女友,随了红脸后,人家就说她是哥的前女友,把哥也硬生生地给扯进去了。这也是件牵强、恶心的事,但现在的人就喜欢这么糗。对于下嫁的女人,娶她的男人开始时是要把她当菩萨一样供起来的。

然而,以上两点都经不住时间的考验。关于第一点,当红脸与陈晶**疲劳以后,他就不把陈晶当回事了。

第二点呢,在一个相当长的过程中,红脸都想利用陈晶在哥身上挖掘钱财。后来哥不理他们了,红脸就生气了。加之陈晶在哥身边呆习惯了,那消费水准也是相当高的。长此下去,红脸凭着在世外桃园的土里刨食,肯定不足以维持她那种较奢侈的生活方式。

关键是,当日子出现了困难之时,红脸又不想办法解决,比如出去打工、想办法挣钱什么的。他始终窝在桃园里,说是舍不得离开陈晶半步,也怕陈晶被桃园里其他一大拔没有女人的男人给害了。于是他们后来便鼓捣了那出好戏,就是以陈晶肚子的货来绑架哥。

哥一开始也就范了。然而,自从哥去了趟玉山区,结识了新女友以后,在新女友梁纤露所施的威严下,哥就没办法了,只有不理睬红脸他们了。

哥跟他们说,一切等陈晶分娩以后做了亲子鉴定再说。这个理由当然给得相当坚强,红脸和陈晶没有理由不答应。”(未完待续。。)

第212章

212

金君接着说:“然而,他们却没有等到这一天。前面哥说了,红脸这种到年龄连老婆都娶不到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鸟。果然,没钱了时,他便露出了他的英雄本色。自从哥跟他严正交涉以后,他就变得狂暴躁,动辄对陈晶大发雷霆、施以拳脚。

狗日的,那个喜欢坑人的老太此时又不断地推波助澜,他们母子俩齐上阵,准备把陈晶往死里整。陈晶告诉哥,他们之间的冲突达到白热化的程度是在老太的又一次假摔发生以后。

实在没钱了时,他们又故投重演。红脸开着他那所谓的名车,把老太拖到县城的某个繁华地段寻找猎物。

通过观察与权衡,他们最终选择了一个穿着光鲜的骑自行车的姑娘下手。也就是红脸躲在暗处遥控指挥,老太便挡在那个骑车的人的路上。等人家的车一到,老太的身子一歪,便给擦着了。

然后老太倒地鬼喊鬼叫的。等围观了一部分人过来时,红脸便立马杀到,当场拽住了骑车的姑娘,叫人家赔钱。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的事被那地方的一个监控探头给记录了下来。那东西还了人家一个清白,使他们母子的这一计成了空。不过他们也没有受到什么惩罚。

按道理讲的呢,在这件事上,老警把监控一调出来,就完全证明了老太在坑人。事后,红脸也是跑去做伪证及讹诈所谓的肇事者。

然而,老警却没有定他们的罪。周围的人。包括受害者也非常能容忍他们的这种行为。嘲他们吐几口口水。这事就算完了。

即使这样。红脸为这事却非常恼火。因为他们母子出了老力,却没有任何收获。

老太也是这样,她更是把自己的不快发泄到了挺着大肚子的陈晶身上。说把陈晶娶进门,整个是娶了个活奶奶进来,而这个肚子里的种竟然又是外面的野种!她还好意思在他们家有模有样地挺来挺去,还不如废掉算了!

陈晶一听这话也委屈呀。因为他本来就属于下嫁过来的,把她供着还行,老给她气受她就不干了。

此时。红脸的态度便很重要。如果红脸还一如既往地贬老太、呵护陈晶,那就天下太平。

但红脸被经济问题困扰已久,加之陈晶的大肚子这个杀手锏在哥这里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了,于是他就不帮陈晶了。

这样,老太便越来越放肆,结果她便和陈晶打了起来。其实那顿打架,大肚子陈晶是吃了亏的。但老太反咬一口,说她被儿媳妇打伤了。她又及时倒地、狂哭喊 、吐白沫,吸引了众多的人前来围观。

毕竟是婆媳打架,儿媳妇也是不该动手。所以这事好像老太占着理。于是老太便给红脸施加压力,叫他征罚陈晶。问其忤逆不孝之罪。

来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起哄,他们都叫红脸行动起来。因为这些人都闲得蛋疼,每天都在寻找刺激、寻找血腥。这个好机会他们当然不能错过,是一定要跟着兴风作浪,以便看一场好戏。

这么一闹,红脸就是想不出手都不行了。于是他解下了自己的皮带就往陈晶身上抽,抽得陈晶大喊大叫。但这一抽,老太便开心了。

然而这却彻底激怒了陈晶。因为从小到大,她的父母都没对她动过手;跟哥那么长时间,哥也只有两次半真半假地抽了她的脸。那也是她当众没脑子讲胡话,弄得哥很不好意思而做的挽回面子之举。

但红脸的这次抽她,却是实打实的,把她的身子和心都抽疼了。她便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和红脸扭打。结果失去理智的红脸对她拳打脚踢,最后更是一脚把她踢到了几米之外。

倒地后,陈晶哇地一声大叫,之后便昏了过去。然而,此时她下身的血却湿了一地。

见此情景,众人觉得事情搞大了,便纷纷撤退;红脸见此情景也慌了;然而老太还嘴硬,说弄死陈晶才好。

除了红脸母子之外,红脸的堂嫂当时也在场,她没有撤退。她见陈晶下身还不断地出血,觉得事情可能不妙了。于是她劝红脸快把陈晶送医院,不然可能要出人命,那他就完了。

然而,红脸此时却慌得不知咋办才好。情急之下,她竟然打电话给哥。把他与陈晶打架,陈晶受伤的事说了出来,叫哥赶紧救 人。

哥那时正在城里的家。于是哥赶忙打电话给县医院的熟人,叫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派急救车到红脸家去。同时,哥也赶忙驱车前去。在车上,哥还报了警,叫镇派出所出几个老警和哥一道去。同时,哥还叫上马仅大眼,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结果还是哥第一个赶到红脸家。看到陈晶倒在地上的那个样子,哥心里难受极了。哥一边焦急地催急救车,一边责问红脸到底出了什么事。红脸吱吱唔唔,但大概意思也讲清了。

然而他却把主要责任推到了陈晶身上,说陈晶为了一点小事要咬他,他就推了陈晶一下。但由于出手过重,让陈晶倒地不省人事。

随后急救车和老警都到了,咱们合力小心地把昏迷状态的陈晶抬上了车。车一会儿就开走了,救 人要紧嘛。

接着,哥吩咐老警先把红脸和他家老太还有他那堂嫂一起带到派出所关起来,也可以先对红脸实施一些体罚,把他打乖了再讲话。

然而,老警简单地问了几句话后,就劝哥救人归救人,做好事是没有错,但不能过多地干涉人家夫妻间的事。

情急之下,哥豁出去了,哥要自己动手打红脸。结果给那个粗壮的老警给抱住了。这时大眼也到了。他和哥一样。来了就要打红脸。于是那场面就乱了。

哥趁机告诉老警。陈晶虽然是红脸的老婆,但他们夫妻俩却反复跟哥强调,陈晶肚子里的货是哥洒得金家的种。陈晶受伤流了这么多血,可能情况不妙了!老警一听这话,立即就同意把红脸带到派出所先关起来。

此时,想到陈晶的肚子后,哥就急了。于是哥马上上车,并叫大眼把红脸的堂嫂也拽上哥的车。以便了解情况。随后哥便开着车往县城冲。连走时,哥发现红脸母亲——那个灭绝师太竟然又哭又笑,那样子很瘆人。

在车上哥给陈晶的父母打了电话,并要求被咱们拽上来的妇女把实情说出来。为了获得有价值的情报,哥承诺说实话就将给其大的好处。大眼又在那边用刀子逼她。这一软一硬同时来,这个妇女不说真话都不行了。

于是,她便绘声绘色地把当天早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哥和大眼。最后她还叹了口气,说陈晶这个狐狸精果然名不虚传,都这个熊样了,竟然还有大家公子为她出头!她就是受了伤也爽歪歪呀。

大眼也说是这样的。同时,他也强调了他自己对陈晶的仰慕及追求。弄得该妇女又吁了几口气。

咱们到医院后。哥一眼就看到陈晶的父母在大厅里抱在一起大哭。见到哥后,他们告诉哥陈晶肚子里的孩子流产了,人又吃了老亏。他们叹自家女儿的命咋就这么苦呢?

等了一会儿后,哥终于见到了陈晶。看到她在病床上那奄奄一息的样子,哥还是没有控制住,哥当场就流了泪。一看哥流泪,众人都哭了起来。

这时,哥想起了一个问题,之前红脸和陈晶都坚定地说陈晶肚子里的孩子是金家的血脉。那么红脸施以暴力让孩子流产了,这不就侵害到哥的权宜了吗?而且,为了这个潜在的孩子,哥已经被红脸榨过好几次油水了。

于是哥一个人闷着声走出医院,开车回黄镇到派出所找红脸。见到红脸后,哥把这个最新消息告诉了他。

岂知红脸却满不在乎地说,流了就流了呗,反正生下来养着也累。

哥觉得这话不对。于是哥立马警告红脸,说这个流掉的孩子金家的血脉啊,是咱们家金爷的希望所在。今儿个被你红脸一脚踹掉了,哥怎么能轻易饶了你?

红脸一听这话却差点笑岔了气。他说陈晶肚子里的货怎么可能是别人洒的种呢?因为自从陈晶被他搞到手后,他们俩几乎天天在一块纠缠。这样一来,陈晶哪有心思、哪有空把身子再给别人?

他说,关于以前他们向外宣称那是金家的血脉,那还不是为了骗几个钱花花吗?如今这个杀手锏已经没有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这个秘密了。

说完这话后,红脸便跟老警大吵,问凭什么关他?他说他打自己老婆、让自己的骨肉流产,难道就犯了王法了吗?

然而老警毕竟是哥的熟人,他们之前跟哥通过气了,一定要给红脸一点颜色看看。于是他们便对其晓之以理、言之以法,告诉他就算那样也算犯罪,因此肯定得惩罚他。于是打他、关他都是免不了的。这也是红脸应得的报应。

然而,听红脸说明了关于陈晶肚子里货的事,哥的心里五味杂阵的。哥便找了地方,喝过酒、吃过饭,又抽了半包烟,才慢慢开车回医院。

等哥到了陈晶所在的那个单人病房门口时,却看见了戏剧性的一幕。那会儿,病房的门是虚抑着的,哥看见哥的马仔大眼拉着陈晶的手,在甜甜蜜蜜地和他说着话。陈晶的那样子尽管有点萎靡,但也别有一番病态的美。

大眼伏在她的身边,不断地喊着我的肉啊、我的心啊,陈晶听着好像比较受用。大眼又告诉陈晶,这下好办了,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又受了红脸的虐待,回头得和红脸离一下婚。没了孩子,便跟金家也就没关系了。

因此,他大眼这时就可以轰轰烈烈地过来,把她揽入怀中。使他变成他的女人,并发誓一辈子对她好。

听了这话,哥心里狂不是滋味。但哥也无可奈何。因为哥已没有资格再介入陈晶的事了。哥准备摔点钱就走人。从此不管有关陈晶的破事了。

哥最后便又向陈晶看了一眼。只见她挣脱了大眼的手,并把大眼往远处推,那样子表明她肯定很讨厌大眼。

看到陈晶做这个动作,哥的心里才稍微好过一些。如果哥请大眼这个打手来变成了引狼入室,那就违背初衷了。不可否认的是,哥那时的心情是极其复 的,不知怎么把下面的戏演完。

冷不防,陈晶的父母却从后面过来了。接着他们和哥一道进了病房。陈晶一看见哥便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她娘按住了。她激动地告诉哥,咱们俩的孩子被红脸一脚踹掉了,所以一定得让红脸坐牢!

哥告诉她,这些哥都知道了。不过,那孩子应该不是哥的。一来,刚才红脸已经把真相跟哥说了。二来,哥刚才又冥思苦想了一阵子,觉得她自从跟了红脸以后,哥基本上也没对她做啥动作了。

是有那么几次。她潜了回来问哥要钱,并在哥黄镇的房子里逗留了好久。但那几次哥都喝得烂醉。应该是不可能对她做啥大动作的。因为哥这人平时不轻易醉。但只要一醉,就是用刀往哥身上砍,哥可能都醒不来。哥那时非常嗜睡,试问,醉了的哥又怎么能和陈晶完成那任务呢?

谁知,一听这话陈晶立即泪如雨下,她说哥太狠心了!陈晶的父母也大惊失色。接着,他们一家三口人轮番向哥轰炸,就是叫哥不要赖账。

结果还是大眼一句大吼,说是不是哥的种都没有毛关系了,因为已经流掉了呀!

经这一句话提醒,让陈晶一家人脸色煞白。于是,陈晶先钻到哥的怀里哭泣,先把哥稳住。她的父母便在一旁苦口婆心地诉苦,意思是陈晶和红脸已经回不去了,她如今又没有好的去处。

他们劝哥好人做到底,再把陈晶带回家养着吧!咱们也可以马上结婚,等到她身子养好了,就可以让她怀上一个纯正的金家的血脉。因为两人本来就是一对,那样也就完美了。

这么一说,边上的大眼就急了。他急忙向陈晶及其家人抖出了哥那时的状况,说哥又已有美女在身旁,不方便要陈晶了。

然而陈晶母亲却说这些事她早码透了。一来哥还没结婚,这事是铁定的;二来,她已打听到哥和贵千金冷飞飞之间也没戏了,因为冷飞飞另攀高枝去了。

三来,就算哥目前在和别的女子发展,她也相信自家女儿会胜出,毕竟陈晶的资质及她和哥的老关系都在那儿了。尽管陈晶和红脸闹腾走了点弯路,但如今没走弯路的年轻女子又有几个呢?

陈晶母亲的一席话让大眼很是气愤。情急之下,他拍着胸脯硬说自个儿很优秀,愿意不计前嫌,照顾好陈晶一辈子。

陈晶父母却不为所动,陈晶更是叫他滚,结果他只有沮丧地走了。

好家伙,都这个样子了,他们在下三滥的男子面前竟然还这么牛!等大眼消失后,哥就说,大眼这人不错呀!并且,他对陈晶的心绝对是真的,这一点哥敢用人格担保。

然而,陈晶却反问哥,光有真心有什么用?以前,红脸那颗对她的心也是又真又红。然而等新鲜劲一过,日子又难过了时,他就开始变态了。依她看,大眼和红脸是一路货色。

陈晶父母也忙不跌地点头。结果哥真是没办法,就点头同意陈晶先搬回黄镇哥的屋子里暂住。但她是否能和哥重续前缘,得看事态的发展了。”

金君说到这里时,陈晶忽然从后面走过来了,众人的目光便都朝向她。朱雨深发现她的脸上有泪痕,应该是刚才在后面哭过。

陈晶走到金君的身后,从后面一把抱住了金君。温存了两份钟后,她又坐回了边上的沙发上。众人看到她表情忧伤、目光空洞地望着外面的大街,再回味一下金君刚才所讲的内容,难免都长吁短叹一番。

大家也比较同情她,同时疑惑她的最终归宿是否在这里。这时,隔壁的那个肥波说:“金君,你别说。那个大眼长得还不赖。而且我也看得出。他对陈晶是不错的。只是他们家条件不怎么样。

但是,你这个做大哥的在经济上不能帮人家一把吗?我是说,你可以出资让他开个店,或是学门技术,那他以后不就好混了吗?陈晶嫁给他也就好过了啊!”

陈晶听了这话朝肥波投来愤怒的目光,金君也朝肥波翻起了白眼。肥波赶忙又说:“哎呀,我提这个建议可是为你们好啊!因为大眼前后来过这里很多次,我看见他每一次看陈晶的眼神都是猴巴巴的。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他也跟我聊过这事,说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这个大哥把陈晶赏给他。然而事又不巧,你没赏给他,却让圩里那个中年光棍把陈晶给娶走了,这还不让大眼伤心死啦!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况且,大眼对你这个大哥从来都是随叫随到,忠心不二的。你嘛,拥有的女人也不少啊!

以前是那个大家千金跟你处对象。前不久,我又看到一胖一瘦两个外面来的女子轮流到你这里和你发展。那个胖妞来的不多,但她也在这里和你过夜了。而那个拥有魔鬼身材的女子来的次数就相当多了。

我看她们来之前。你都是先开车把陈晶送回娘家。但老这样做也不成事啊。依我说,要么你就没有其他想法了。马上跟陈晶结婚;要么你就把陈晶送走,让她跟了大眼或者别的什么人,你再跟外面的女人发展。你可不能老干脚踏两只船的事了!”

金君似乎不高兴了,他说:“我的嫂子,你这人也够直的!今天当着诸位同仁的面,把哥的这点老底全部翻出来了!哥承认自己这方面是有点乱,但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啊。

毫不夸张地讲,自从哥成为了金爷的公子以后,哥糗的所有女性,都是主动送货上门来的,这也包括大家千金冷飞飞。哥到目前还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咋回事?好像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哥以前干混子那会儿,苦得跟狗一样,整天都遭老少女人的白眼。就是丑女跟哥讲句话,都当作是对哥的恩赐了。然而,哥转变了身份以后,优质性资源都屁颠屁颠地往哥身边跑,挡都挡不住。

然而,哥这人本身还不是以前那个熊样吗?也许肥波你说得对,哥是不应该再这样下去。哥是应该有所去除、有所保留了,是时候了。

哥目前的对象应该是玉山区来的幼帅梁纤露,这是一个资质好而又很会揣测人的心理,继而耍手腕征服男人的女子。她很会吊人胃口,搞得若即若离却又欲罢不能,这感觉有点妙。

为了她,哥新近又拒绝了一桩好事。这就是,咱们黄镇中学老校长的夫人前不久携其女儿送上门来,以强硬的措辞要求哥和这个丫头建立对象关系,并以豹的速度把陈晶送到她该去的地方。

哥承认那个丫头确实可爱,并由于少不更事,处于朦胧恋爱状态,对哥狂有好感。并且,这种好感还越来越强烈,还会越挫越勇,很容易一蹴而就。

但哥也并不是贪心无度的人啊。哥觉得,这个小丫头自从在朱哥的婚礼上看到哥的帅气与幽默之后,就回去瞎想了。加之受那些爱情故事及肥皂剧的故惑,结果就挺身而出,又给哥来个送货上门!

这些啊,都是损不足而奉有余的事。哥已经吃得够饱了,也够烦心的了,还要这个丫头做什么?

结果哥就态度坚决地拒绝了她们母女。谁知丫头母亲却骂不绝口,丫头本人是眼泪直流地回去的。当时看着她们母女的背影,哥觉得这真不是个事,这演的又是哪一出呢?

后来,这个丫头成为了哥的顶头上司老马心中新的女神。哥当初幸亏没有同意她,和她糗那事。因为她毕竟不同于陈晶,老马或许早就对她有想法了。哥那么做,不就夺人所爱了吗?我的肉吔,这此事怎么又搅到一起去了呢?太诡异了!

再说,那个玉山区来的老姑娘武凤,她可真是个主动的人!哥整个儿是被动地成全她的。哎呀,不好,这事不能提了,武凤是朱哥的老相好。不好意思了啊,哥回避一会儿。”(未完待续。。)

第213章

213

说着,金君离开了座位往后面走。朱雨深猜测金君应该是去小便了,因为他后来又喝了不少啤酒。

夏有礼这时却来了兴致,他问朱雨深道:“朱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也有金公子这般魅力?从而引来佳丽主动投怀送抱?但你却口口声声自称正人君子,装作道貌岸然。为兄甚感疑惑啊!”

朱雨深也不着急,趁着金君不在,他把梁纤露栽赃陷害自己,以把武凤这个竟争者踢出局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大家。众人这才愰然大悟。

此时,小俞孙伟他们也陆续去后面上厕所。朱雨深看了一眼陈晶,发现她的脸变红了。可能是金君刚才提到别的女子和他发生的事,这让陈晶很是不快。

等金君坐到桌子上来后,朱雨深便冲他说:“金君,下次别瞎说有关我的事了!武凤和我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不然你去问朱莹。你了解的那情况其实是梁纤露耍的手腕。

另外,我想说一下,你和梁纤露已经是对象关系了,陈晶留在这里终究也不是个事啊!梁纤露肯定是不会容许你在屋里还藏着个女人的。你如果处理不好这事,结果可能会很糟糕!”

这时,离桌的人都坐了回来,两个女人已经吃好坐到了沙发上。然而她们好像不大喜欢陈晶,她们看她的眼神也不怎么友好。

这时金君应该已经喝高了,他的脸色已经发红。他白了朱雨深一眼,说:“朱哥你真是不识好人心啊!由于哥怀疑武凤是你的菜。所以才没怎么动她。并打消了她那想搞掂哥的念头。

哥这也是为了你好啊!这样一来。你和她哪天心血来潮,当然还可以整出一些事出来。然而你想想,如果她成了哥的女人,那你和她之间就彻底没戏了啊!

你也别总跟我说你是感情专一的人,梁纤露以及朱莹都跟哥讲过了,你曾表态要在武凤身上寻找灵感;并且,你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很暧昧。

你也别说这不可能,如今这个时代狂乱。处处充满诱惑,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男人不好色呢?这也是好事啊!”

众人也都有醉意了,他们都附和着金君说此言极是!这让朱雨深很难堪,他觉得真是有口难辩了。

这时金君手一挥,说:“其他人的事哥不说了,因为哥现在为了女友梁纤露及前女友的事可谓烦透了心。梁纤露这个女人是哥所遇到的所有老少女人中最有心计,也最撩人、最果敢的一个。陈晶及大家闺秀冷飞飞和她相比差多了。

哥如今为了她已经卖了市里的房子。那房子是金爷当初买下让哥和冷飞飞做婚房用的。然而,世事难料,冷飞飞后来要另攀高枝。把哥冷在了一边。一气之下,哥就把那套大宅卖了。以先斩后奏的方式通知了金爷。

由于冷飞飞与哥那时间确实分掉了,金爷对这些事表示很遗憾,之后他也就不大管哥的事了。卖房款的大部分哥拿去给了梁纤露一家人,让他们还了市里那个壮礅兔崽子的钱,并充了一些后面的货款,基本把他们家之前买的那套房子彻搞掂了。

哥之所以要做这件大手笔的事,一来,哥实在拜倒在了梁纤露的石榴裙下了。不为她做件大事,哥觉得很不安。

因为梁纤露老喜欢在哥的耳边打比喻,说她把哥比作了某某童话故事中的王子,既帅又浪漫。当然银子也是不能少的,毕竟是王子嘛,在老头那儿肯定能套出很多资源,否则怎么配叫王子呢?王子就应该不同凡响。

狗日的,梁纤露给哥套了这顶帽子后,对于她的过份要求,哥也只能去满足了。这王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当得来的!

另一个原因是,哥实在看不惯那个壮礅,所以偏要做点事给他看看。壮礅是市里主城区那边的人,所以这个兔崽子就目空一切。在他追梁纤露那会儿,为了捞资本,他们家是往梁家砸了一笔钱。那笔款只是梁家买房款的一半。

然而从此以后,壮礅就傲得不成样子,他动辄就贬低梁纤露及其家人。梁纤露知道,他是由于对砸钱的事心有不甘才有此番表现的。

因此,哥一介入她的生活,她就计划着用哥来替换壮礅。再侮辱壮墩一顿,出口气。

幸运的是,哥对她很来电。哥又非常看不惯壮礅那德性,所以哥要赌口气,要在壮礅面前证明小镇上来的杆子比他这个市里人要强!

哥这钱一砸过去,就什么都不用说了。随后壮礅知难而退,梁纤露及时把她自己交给了哥。同时这也让朱莹、武凤等人羡慕、妒忌、恨。

哥的事现在总算有了眉,然而陈晶就麻烦了。陈晶和红脸玩完那事是发生在哥去十五中结识梁纤露等人之后。由于哥一开始并不能断定是否能再有别的建树,所以这才管了陈晶的破事。

但随后,哥与梁纤露的感情却不断升温,哥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弄得不伦不类了:一边把房子卖了砸钱追梁纤露,一边又把陈晶留在屋里,这不真不是个事!

加之后来这事被梁纤露获知了一二,她便给哥下了最后通谍。她叫哥半个月之内必须让陈晶从黄镇消失,最好让她从地球上消失!

然而这一边呢,陈晶也确实可怜。她比以前懂事多了,家务事也会整了。她不断地为自己跟过红脸这事向哥道歉,并下定决心,从此以后一定要粘着哥,死也不分离!

这还不要哥死啊!经过反复权衡,加之参考了一下家里人的意见,现在看来,哥必须要在一段时期内把陈晶赶走了。

其实哥知道,陈晶之所以这段时间对哥如此依恋。这是因为她还没有谁可以替代哥。一旦有中意的杆子介入她的生活。哥猜想她也就不会再赖在哥这里了。

但是她跟哥反复强调。下次她再也不会用自己的身子去怜悯像红脸这种穷鬼了。所以,她自从受伤后就一直对这种人设防了。大眼也是这种货色。

这种人由于穷,没受过什么教育,只会假惺惺,实际上素质狂差。就拿红脸来说,以前把她疼得不成样子,但后来竟然用鞭子抽她、用脚踹她,并且还动不动就这样干!

之前她都忍住了。为的是不丢面子。然而那最后一次,红脸就彻底把她弄残了,那鞭子在她这个孕妇身上抽出了若干道血印子,并踹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痛定思痛,觉得红脸此举绝非人类所能为。这事使她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让她认定了那些物质条件匮乏的人多半是不会善待自己的女人的。

她用自己善好的身子便宜了这种下三滥的男人,之后反而捧高了他们的心态,让其觉得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从而看不起生活圈子里的长相一般的女人,歪瓜裂枣就更不用提了。

他们有可能还会更进一步。去骚扰其他美丽、性感的嫂子或姑娘,从而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出来。所以她发誓。就是这辈子不再嫁人,也不会嫁给这种类型的人!

狗日的,陈晶这么一发誓,哥就慌了,因为这下就麻烦了啊!你们想想啊,她不跟下三滥的男人,但她都这个样子了,好的杆子又怎么会要她?她也不能一直不伦不类地在哥这儿呆下去啊?

不瞒大家说,自从孩子流掉那事东窗事发以后,哥已经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了。然而,她却隔三岔五地晚上时来哥房间,骑到哥身上来。她的意思是,只有咱们俩在一段时间内糗一次,她的心里才踏实。

但哥硬是没有随她的意。也可以说哥不能再害她、拖她了。加之,哥和她在一起也是非常苟且的事啊。因为一旦和梁纤露结了婚,哥就要把家安在市里了,因为她是在玉山区当幼师啊。只是哥的工作还在黄镇这里,哥也免不了要两头跑路。

哥曾不止一次地要求金爷活动一番,把哥调到市里某所学校当名教师。但是,由于在冷飞飞那事上哥没有处理好,让金爷大失所望,所以他就不管哥的事了。

不过,黄镇中学体育老师这个位置哥算是坐稳了。前不久,哥已经通过了转正的专项考试。这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啊!哥现在终于深深地体会到了,有一个体制内的工作,对一个人是非常重要的!”

此时,桌子上已是一片狼籍。陈晶已经起身来收拾桌子了,她还弄来了一条湿毛巾,帮金君擦了嘴和脸。

金君摸着她的腰说:“小妖精啊,你和哥一样,都是苦命的人!看来哥真得快要让你从这里消失了,这可不仅仅是梁纤露的要求,这个母老虎哥也可以不理她。

但这主要是金爷及我妈的意思。他们如今给出的理由是,你走过弯路、做过别人的老婆。而咱们金家又不是收容站,凭什么让你回来呢?

唉,你看这事给整的!如果他们早一点松口,你不早就和哥结过婚、生过崽了吗?

然而哥又不敢不听他们的。这倒不是哥现在离开金爷就混不下去,哥现在好歹也算是黄镇中学的一名正式教师了。每个月拿的钱也够自己过日子了,养个不算奢侈的老婆肯定也不难。

不管怎么说,哥肯定比红脸那样,窝在世外桃园里从土里刨食的人要强一些。这就够哥和一个能和哥相濡以沫的女人过日子了。

至于宝马车及这套大房子,哥完全可以再完好无损地退给金爷及金爷的那一帮雀子。没了房子,哥可以在黄镇中学搞一两间单身宿舍,自己住及带女人住都不成问题。只要这个女人不挑剔就行了,小妖精如今应该是具备这个品质的。

但是,哥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做这种选择了,因为哥欠了金爷太多的帐。是这些钱彻底绑架了哥。哥就是贴个标签把自己卖了,也不足以还偿!再说又怎么能卖掉呢?人家要一个只会叽歪的瘦杆子做什么?要换作是一个性感的美女还差不多。

哥欠金爷的帐也是为别人而整出来的。一开始是老冯,他整个儿是把哥卖给了金爷做继承人。恰好哥本来就是金爷的种,不然金爷是肯定不会要的。但这么一折腾,老冯就不断地通过哥向金家要钱,到如今为止,这个数目已相当大了。

再就是,哥刚开始做金家公子的那会儿,也确实比较糜烂,糟蹋了不少钱。

最后,哥竟然偷偷卖掉了金爷为哥在市里买的房子,并把这钱给了新的女友梁纤露。这笔帐也是相当大的。哥这辈子就是不吃不喝、做牛做马,要想还金爷这帐,也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被钱绑架了的哥,没有理由不听金爷及我妈的。

哥整个儿是一非常不自由的人啊,这种痛苦不是一般的人所能体会到的。

等一会儿,金爷就要携带他那一大帮雀子来这里了,表面是说给哥庆生,实际上是来视察哥在这边的生活、工作状况。所以哥一会儿就得把小妖精送走。也许很快他们就要向这里开拔了。”(未完待续。。)

第214章

214

这番话说得陈晶很是难堪。这时,那个肥波上前解围,她对金君说:“这还不简单,时间不多了,你也不要把陈晶送回娘家了。呆会儿就让陈晶躲到我家去吧,在我家躲个一两天没问题!”

金君点点头说:“如此甚好!肥波姐,你快点带陈晶过去吧。呆会儿你再来打扫战场,哥还要和诸位同仁叽歪一会儿。陈晶一消失,就算金爷等人实然袭击出现在这里,哥也不怕了。”

此时,有些人已有了归意。朱雨深接了个电话,是肖蓉责备他在金君这儿喝慢酒,她叫朱雨深早点回去。

怎奈夏有礼却又撩起了一个新的话题,让金君为之一振。大伙都知道这个做东的人的脾气,所以都坐了下来,稍安勿躁。

夏有礼问金君道:“金贤弟,不几日,愚闻贵千金冷飞飞曾飞来黄镇,意欲与贤弟摒弃前嫌,从而再续前缘。不知此事究竟如何?”

金君做了个下压的动作,意思是叫大家再静下心来听他说话。接着,他醉眼朦胧地说:“黑蛋兄,甭提这事了!冷飞飞这个雀子前不久是来过这里一次,但她只是向哥倾诉苦楚来了。

因为离开哥以后,她也遇到了一钵子伤心的事。现在,这个雀子把哥完全视作了她的大哥哥。所以她这一次来黄镇,已经不能称作送货上门了。

然而外界却对这事不甚了解。看到她来黄镇,就又联想到她与哥在一块糗,或许陈晶也搅和进来。咱们玩三p!

狗日的。谁要是这样想。那他真是个理想主义者!这事哪那么容易做呢?这是因为冷飞飞早就骑到哥头上去了,哥和她已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了。

那天,一切都很平淡。咱们俩坐在沙发上吹着、聊着,陈晶在边上伺候着咱们,哥一点歪歪心思都没想。

冷飞飞告诉哥,那个能作七步诗的杆子原来不是个正常的人。尽管那家伙很优秀,但她和他处的时间长了,渐渐地发现了很多不对头的地方。

首先是这个杆子比较女性化。狗日的有事没事都喜欢扯着一副娘娘腔讲话。并以此为荣。

关于这一点,哥当时是有觉察的。在咱们俩碰面,进行才艺大比拼的那会儿,哥有时竟然产生了错觉,把他当作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女性!这还因为他长得又白又嫩,脸秀气得不行,又戴了副带花边的眼镜。当然,他讲话也是像黄莺叫一般好听。

哥在想,如果他的头发养得像冷飞飞一样长,哥八成在醉酒后会揩他的油的。

所以哥那次才艺比拼败北以后。才没有跟他再斗下去。因为哥觉得跟这样的人斗没啥意思,就如拼命地出一拳。却打到棉花团上面却去了。

那天他作完七步诗,让冷飞飞心花怒放以后,他上来摸冷飞飞的香肩,并要把冷飞飞拥入怀中。他做这个动作的同时跟哥讲,自古美女爱英雄,今儿个已经证明他是英雄,所以他就要抱得美人归!

狗日的,就是他这句话激怒了哥。哥当时就上去踹了他一脚,以致于后来发生了冷飞飞父母要报警的事。

其实在哥的潜意识里,根本没有把他当作一个男人看。哥似乎觉得他是一个没有老二的人,所以冷飞飞随了他整不出什么东西来。所以哥就撤退了。

后来却证明哥在这一点上哥弄错了。这个狗日的,虽然女性化,但老二还是有的。他和冷飞飞也像模像样地鼓捣了一段时间。不过时间一长,冷飞飞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因为在她和哥相处的那些日子里,哥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纯爷们的形象。哥虽然没有多少作为猛男标志的肌肉,但哥遍身都弥漫着阳刚之气;哥又疾恶如仇,耿直得不行,且颇具正义感。哥给她的印象是很有魅力、很有安全感。

她把哥与那个杆子一比较,就觉得和那个狗日的在一起糗狂没劲!

关键是,除此之外,那杆子还有很多缺点。其中之一就是这家伙的恋母情结很浓。受了点委屈之后,他八成要躲到其母亲怀里哭泣!

这不是变态还是咋的?然而这还不够,在冷飞飞针对这事对其批评之后,她反遭那对母子的唾骂。

因为这个狗日的觉得自己整得那事是正道,他说顶级优秀的男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因为从近代到当代,有不少男人刻意扮作女人以后,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了呀。

正好,他天生就有女人的资质,不妨就顺着这条路走一走。这也是一种美啊,因为那些亦男亦女的成功者,不是已经被称作大师了吗?

狗日的,他的思路也许没有错。因为咱们的文化氛围、咱们的大众审美观,历来也是喜欢整这个劳什子。就拿那个阉人现象来说,也是咱们这边特有的现象。生活之中又充斥着太多不男不女之辈了。而不像西方的文化中,男女轮廓分明,男的彪悍,具有阳刚之气;女的玲珑可爱,具有阴柔之美。

总之,这个杆子一方面恋母情结严重,一方面又严重女性化,并以此为荣。他还说,他生活的那个比较高级的圈子里的人,有的是像他这样模糊了男女性别观念的角色。整天不阴不阳,半死不活的。

虽然他们强悍地认为这样很爽,并有可能会收获更大的成功,但这样却害了冷飞飞。因为她这还是传统的女人呀!

冷飞飞说,久而久之以后,这个杆子摸她,她就没有快感了。因为她已宛然把其当作了一个姐妹,并进一步怀疑他的功能了。

如换作是一个穷的下等女子,跟了这种女性化的杆子也就算了。因为那种女人多半是冲着钱财来的,能达到这个目的,其他的方面就不要鬼喊鬼叫了。

但冷飞飞不差钱呀。她出身高贵,从小父母就要把她打造成一个淑女、才女。这种女人脑子比较够用,她们对男人的要求也高。她以前就告诉过哥,她最崇拜的是彪悍的又富于才情的文武双全的男人。

和哥糗了一段时间后,她对哥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觉得哥有点像那么回事。

然而,那段时间她竟然一时头脑发昏。加之她的父母恶意怂恿,为贪图富贵而横加干涉,棒打咱们这对鸳鸯。打散后,让她倒入了那个杆子的怀抱。没过多长时间,她就开始不适应了,渐渐地也就痛苦了。

狗日的,那天冷飞飞跟哥诉苦,到后来,她竟然哭了起来。哥又勉为其难用纸巾帮她擦泪。然而,哥此时心里在急速地盘算着,在理着这些事情的头绪。

哥在考虑要不要像以前一样,帮她擦着擦着两个人就上床。虽然那时陈晶也在场,但这事哥也完全能做的出来,因为哥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嘛。咱们也完全可以把陈晶这大活人视作乌有。

然而,哥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哥的眼前老是闪现着她的父母那张两张冷脸,哥的耳边老是回旋着他们所说过的刻薄的话。这些回忆都令哥非常之不爽。哥最终决定等她话一说完、泪一流完,就立即送客。

并且,哥当着她的面亲吻陈晶,和陈晶温存。哥是在告诉她,以后别再来黄镇了,因为她这样做比陈晶来此还不靠谱。她还是趁早再寻觅一个如意郎君算了。况且在她生话的圈子里,想找出一个文武双全,且胜出哥的人也并不难啊。

哥知道,哥这样对她似乎有点不尽人情,但长疼不如短疼啊。哥还知道,经过哥本人及那个女性化的杆子的折腾,她的心已然支离破碎。

哥的心也在滴血呀!再说了,这个世界上内心滴血的男女多着呢!有什么好办法呢?凑和着过呗!”(未完待续。。)

第215章

215

听到这里,夏有礼频频点头,他还若有所思地说:“啊,原来是这样啊!如此看来,佳人这个高贵的出身反而最终成了她择佳婿的羁绊了啊!难得,难得!”

小俞也深为惋惜地说:“那么可爱的大家闺秀,竟然就这样和你金君玩完了,真是意想不到的事!你又怎么忍心放弃呢?然而……”

金君手一挥说:“从现在开始,谁也别在哥面前提这些破事了。咱们还是着眼于哥的当前与未来吧。

哥目前的状况也不赖呀,自从对梁纤露有了感觉,并得到了其父母的首肯,加之砸钱打退了她的前男友壮礅以后,哥还真的彻底被她吊住了。

哥为了她经常与别的老师调课,而后开车去玉山区与她团聚。她们家买的那房子拿到手后就开始搞装修,目前还没完工。所以哥去她那儿,只能去她那幼儿园或她码头边的那个旧家鬼转。晚上时再载着她去外面宾馆住宿。

唉,讲起来,每次去玉山区和新女友梁纤露相聚,哥都会有心里负担。

一方面是陈晶,自从那次流产以后,她坚决地和红脸离了婚,并把自己的私人物品都带回了这里。

哥当时是阻止过她的。但她给出的理由是,谁叫哥这次又管她的破事,并惩罚红脸呢?另外,她回来也是熟门熟路啊。她认为只要哥没有和别的女人结婚,她就有住在这里的权利!谁叫咱们俩在一起搅和了那么长时间呢?

所以哥每次去玉山区,只要给她知道了。她就要哭。但是她也不阻拦哥。她说自己已没有阻拦的资格了。但这毕竟也会让哥痛苦呀。哥不在这里时。她就让自己的父母来陪她。

然而这种日子不会长久了。因为梁纤露和金爷及哥的妈都向哥发出了最后通谍,他们都限定了日期叫陈晶无条件走人。之前哥一直在顶着,但就快顶不住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就像哥送走冷飞飞时一样,哥很快也将心里滴着血再送走陈晶。狗日的,哥身上的血快滴干了。

哥去玉山区的另一方面的麻烦事是朱莹等女人有时会来捣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新女友梁纤露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她就喜欢和朱莹等在一起,聊天、逛街、吃饭啦等瞎搅和。

于是哥来玉山区时。她多半是会通知朱莹的。而朱莹又多半会领着那个丰腴的武凤以及会帮男人拔胡子的黑妞毛娜一起杀过来。她们天生也没什么鸟事,双休日时更是闲得发腻,不来这里瞎搅和也没什么别的去处。

武凤的情况要好一点,她是有人追的,从而也是有不少约会的。但她似乎就是对哥来电。哥一来,只要她知道了,便非来不可。

至于朱莹和毛娜这两个雀子,她们就比较可怜了。由于长相欠佳,她们还要拼命地表现自我。一见到哥,她们就叽歪个不停。

朱莹稍微要好一点。尽管她已经知道了哥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好哥们来看的。但她还是要搏一把。如今的她,修养有所提升。也注意打扮自己,穿着也暴露得可以!

她每次都是向哥发牢骚,叹息自己没有好的买家,差的买家她又看不上。但次数一多,哥就讨厌这个话题,从而讨厌她这个人了。

那个毛娜就更夸张了。她经常悄悄地把哥拽到某个暗角,说要跟哥谈判。她说自己已经考虑好了,准备吃点亏下嫁给哥算了。她叫哥快点中止与梁纤露的关系,再回过头来追她,还来得及。如此这番搞了若干次,哥都被她折磨死了。

哥后来干脆告诉她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梁纤露的肚子里有了咱们金家的血脉了!而且,哥还跟她说,别自我感觉良好了,仔细瞧瞧自己是啥样子!哥就是一辈子不碰女人,也是不会碰她的!

狗日的,这么一讲还真起作用。此后,她就基本上不来给哥添麻烦了。

哥知道,武凤来见哥情况要特殊一些。从某程度上说,咱们俩是惺惺惜惜。她把哥当作了帅哥明星金泛,没事来看几眼,顺便让哥为破点费,弄点吃喝,也不失为一桩爽事。

而哥对她的印象总算还不错。那次她去黄镇的所作所为也让哥比较感动。尽管她的背后也是比较乱,但是女子主动的事毕竟很少啊。听说一开始,她是主动地追朱哥的。

试想朱哥如果那时还没有女人在侧,肯定就和她糗起来了。因为咱们这种穷苦出身的人,从小都是遭老少女人的白眼。忽然来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那还不感动得要哭啊!再努把力,好事也就成了啊!

武凤后来还跟哥提起了那个翟苏云,那是个令她气愤的呆货。讲起来也是不巧,武凤前后给朱哥及本人投怀送抱。但朱哥介于自己有女人了又过于保守,从而摒弃了她。

之后武凤来黄镇,介于种种原因,最主要的是哥自从发达以后从来就不缺女人,对她也没多大兴趣。所以导致她两次无功而返。

最后,在梁纤露的撮合下,她又主动去给翟苏云投怀送抱。这本是件趋于完美的事,但最终却被这个死倔的杆子搞糟了。

哥觉得这事有点怪,于是哥便向梁纤露及武凤等人多方打听翟苏云其人和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后来哥更是叫梁纤露出面,约他来码头边一叙。他本来是拒绝的,但经过哥发挥了一番口才,他就来了。

那天,在码头边梁纤露家的那个旧房子里,咱们俩把酒言欢,狂吹一通。没过多长时间,咱们就开始相互敬重起对方来。哥承认,他的长相是不错的。并且听他说,他还善于写诗、赋文,堪为文坛一隐士。另外,他也颇自负、颇清高。

关于这一点,就是比历来清高的咱们的朱才子也要强大很多。不过,听他诉说了几钵子话以后,哥渐渐就感觉不对头了。哥觉得这人有点怪,一方面狂傲,一方面却自卑得不行。

另外,哥对他与梁纤露那个远房哑巴姐姐间的破事也作了一番了解,并且哥还去拜访了那个哑巴及其家人。

我的肉吔,哥觉得这几个杆子和女人之间整出的那事还真有点意思。可能比哥与几个雀子整出的事还富于传色彩,还扣人心弦、有趣!”(未完待续。。)

第216章

216

说到这里,金君停了下来,他让肥波、陈晶她们开始处理这顿生日宴的善后事宜。他又冲夏有礼他们说:“不好意思啦,哥刚才扯起了在玉山区及大朱他们十五中遭遇的那些破事,你几位对这不甚了解,可能也不想再听哥叽歪这事了。这样吧,你们随意吧,想踮就踮、想坐下来喝茶就留下来继续!”

夏有礼连忙说:“哪里、哪里,愚兄现在就走岂不失了理数?况且,朱兄肯定是不会走的,因为贤弟刚才说的这个话题就是针对他来的。愚兄现在虽已喝多了,处于半睡半醒状态,但还是愿洗耳恭听贤弟发表高论!”

然而小俞孙伟他们几个就没这么客气了。他们学着夏有礼平时喜欢做的那个传统的动作,分别和金君打拱作别。出了门后,他们都会心地笑了一下。

金君这时拉着夏有礼和朱雨深坐到了靠墙的沙发上。陈晶系了个围裙走过来开始拖地了。朱雨深看到陈晶的脸上和额头上全是汗水,所以他叫陈晶休息一会儿,由他来拖地。

夏有礼却一把抢过拖把说:“怜香惜玉的事还是交给愚兄吧!”

金君笑着说:“有点意思!”同时他把陈晶拉到自己身边,用纸巾帮她擦掉了脸上的汗,并把电风扇转向这边对着她吹。陈晶这时笑了,笑得很开心。

金君又摸着陈晶已发胖的腮,哎声叹气地说:“小妖精啊,几年了。咱们俩咋就到不了一起去呢?

哥知道。你是个可怜的人。但哥比你更可怜。因为哥花了金爷太多的钱,哥已经身不由己了。

然而在哥没有和金爷相认之时,哥虽然是自由身,却没有钱,照样不能和你在一起。真是造化弄人啦!

老天为什么要如此折磨哥这个这么有正义感的人呢?哎,不说了,哥猜金爷及其携带的那一帮雀子快要来了。你就别忙了,拿好你的衣服等快躲到肥波姐家去吧!超级没办法。咱们俩就得过且过吧!”

陈晶听了这些话哭了。接着她边抹眼泪,边上楼拿了洗换衣服等,快速去了隔壁的肥波家。朱雨深看到金君的眼睛红了。

金君强作镇定地朝朱雨深笑了一下,说:“唉,真是没办法。不过,哥可能不久以后就将作一个新的决定,从而做回自己。

黑蛋兄,你也别忙了,都坐下来继续陪哥说话吧。哥只有不断地说话,才能减轻心中的痛苦。

刚才,哥和你们说到玉山区翟苏云的事。哥知道。他目前的状况和哥若干年前差不多,不过他的要求比哥要低不少。哥那时是苦追超可爱的陈晶,遭遇其父母棒打鸳鸯,理由是哥没钱,是个下三滥的混子。

翟苏云嘛,和那长相一般的哑巴也糗了一些日子了。但在女方家要钱买房这个关键的时候,他却起不了什么作用,同样被女方家视作了下三滥的没用的人。

与哥的情况有所不同的是,哥当时那么一割腕自裁确实震慑了陈晶一家人。尽管他们嘴巴上不承认这事,但陈晶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也没有交别的男友。她偶尔还施舍一点油水给哥,让哥保存了希望的火种。

但翟苏云和哑巴正处于一个敏感的时期,况且他们的年龄比当初的哥和陈晶也要大一些。他拿不出钱,当然有别人能拿得出来。那个歪嘴便乘虚而入,给翟苏云致命的一击。

哥去哑巴梁莺家船上拜会其父母的那天,那个歪嘴也来了。哥能看得出来,哑巴并不喜欢他。只不过由于父母之命,又欠着人家钱债,她才做不回自己罢了。在这一点上,她和哥有一拼。

不过这个歪嘴还比较嚣张,他竟然当着哥的面大呼小叫的,并偷偷揩了几下梁纤露的油。哥瞅见了这事,当场就在他那张歪嘴上打了几拳,差点把那张嘴打正了,那他就笑了。事后梁纤露及梁莺父母都来苦劝,才平息了此事。

眼见梁莺离自己而去,并且也没有找到多好的归宿,这翟苏云的心里多半也是比较难过的。不过这话也说回来了,梁莺踹了他以后,不管以后的归宿怎样,其实都跟他毛关系都没有了。

哥和翟苏云聊天时,发现他抑郁得不行。从他的言语中,哥隐约能感觉到,不久以后他或许要学哥当初的样子,就是当着女方一家人的面来个自裁!

狗日的,哥这个睿智的人嗅出了这一点以后,劝他赶快悬崖勒马,别玩这一套了。这一套根本起不了啥作用。因为就算哑巴父母被震慑,随了他的意,那歪嘴拿出的那笔钱,他以及梁家人怎么还给人家?

所以说,咱们鼓作了勇气自裁,并自认为是英雄,但结果却被人看作了狗熊!

另外,由于性格不合、观念不同,翟苏云又放弃了可以搞掂武凤的机会。哥不知道他将来作何打算。不过他也够意思了,总算有哥在关心他。

另外,听女人们讲,朱哥和他之间有师生之谊。所以你可能也比较关心他。

至于武凤嘛,可能对他有一股说不上的味道,那里面包含了喜爱也包含了恨;朱莹、梁纤露等人多半也是有点同情他的。但已没人愿以身拭法,去主动和他发展了。

不过想想也是,连个哑巴都搞不掂的人,还遑论其他?哥把他与哥自己作了番比较,一比哥心头一惊。

这个狗日的,除了经济条件比哥差,其他方面似乎都不逊色于哥。特别是他那嘴也是能不够,他那性格也比较刚烈,同时颇具正义感。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获得了那几个雀子的同情。如换作是那个追求哥的表姐而不得的光棍吴宝,就不会获得如此待遇了。因为吴宝长相差、很畏琐,又没啥吸引人的地方。在他被许晓娟踹掉以后。人们更是希望他永远消失才好。可谓死不足惜!

在毛娜追求哥碰壁后。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哥及时把翟苏云推荐给了她,希望他们俩之间能有一番作为。

岂知毛娜却当场昏了头,她责骂哥为啥要把一穷鬼硬塞给她!我的肉吔,就毛娜那个丑样子,可能就是脱光了送到翟苏云的床上,人家多半都不会要的。因为他几傲气啊!

哥和朱莹也说过同样的话。不过,朱莹比毛娜确实要聪明不少。朱莹说。她自己要是随了翟苏云,那就是弱弱联合了。要想过上好日子,还不知要共同奋斗多少年?包括她在内的绝大多数女人哪有这个耐心啊?现在的人都是急于求成的嘛!

狗日的,这句话总算讲到点子上去了。哥这才终于搞清了,为啥在哥已拥有了性资源的情况下,还有人主动地来往哥身上凑!为啥翟苏云又那么不受待见!

搞请了这一层后,哥觉得由于自己后劲不足,目前就更不能失去金爷的支持了。否则,哥的结局多半还不如翟苏云。

哎,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条件不济。凭你其他方面有什么造诣,还是那句话。你可以自己把自己当作英雄,但在一般人的男人及注重实际的女人看来,你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狗熊!

翟苏云告诉哥,他思考了很长时间也得出了这个结论。他这个人又帅气、又有灵气。还比较努力,注重精神追求,曾作文、作诗若干。

哥知道,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内,他这种人的潜意识里都希望以才华骗女人。但骗穷女人没用,得骗又美又有经济条件支撑的女人,像冷飞飞那样的大家闺秀就行了。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某某成名早的杆子就糗到了这种财色双收的好事。但这事的几率真是太小了啊,那得要名满天下以后才行。名满天下,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啊!而且那些达到这个目的的人,多半也不是纯粹以文获胜,那里面有很多复杂的情况。

然而现实中,肯定是多半不如意的。有句话叫:多数人的无知与少数人的无耻才造就了巨大的社会灾难。如此看来,芸芸众生中的绝大多数便属于无知的人。

放眼周围的人,基本上都属于此之列。这样,又怎么会有能欣赏他的佳丽,再砸钱给他、拯救他呢?他如果一直是抱着这个心态,那不就和老马他们一样了吗?

老马等人可能看那些自作多情、虚构美好故事的作品看多了。他动不动就说,在某时某地占了美女的便宜,美女还给他钱!

哥后来从挽救其人的角度,还是劝翟苏云不要瞎想了。没有了哑巴,他还可以跟别的人糗吗?不行就一辈子打光棍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这种人多着呢?反而落得一个人自在!因为瞎想好事会贻笑大方、自取其辱的,哥以前就遇过这种事,痛心啊!

哥和翟苏云那天都醉了,醉了后又都热泪盈眶,感觉有点妙。只不过,后来梁纤露过来当着翟苏云的面亲吻哥;朱莹、毛娜也杀过来,拼命往哥身上凑,用她们的敏感部分往哥的脸上碰。

狗日的,这些人是刺激翟苏云来了!哥便非常仗义地大吼一声,叫她们都滚!没办法,这冰火两重天的待遇真让人受不了。

很快,翟苏云便从码头这边消失了。他一走,朱莹提醒哥,她说哥可以帮翟苏云一把。因为哥不差钱,仿佛可以砸一笔钱过去支持这个相互欣赏的人一把。

但据哥对翟苏云的了解,他是不会接受外人的帮助的。况且,哑巴梁莺已经被歪嘴占有过了,翟苏云的观念可不像哥这么开放,他多半是不会接受已做了歪嘴女人的哑巴再和他重修于好的。

再说,哥本来是准备把陈晶推荐给他的,但随着谈话的深入,哥了解了其人,也就作罢了。

狗日的,这个家伙也怪可怜的,因为没有人那么容易能拯救他!哥不知道,他未来将何去何从?但那也不关别人什么事!”

朱雨深此时忽然感到后脑勺处剧烈地疼。他看了一眼金君和夏有礼,他们俩都躺在了沙发上,并闭上了眼睛。肥波和那个帮忙的妇女也忙好了所有活计,准备走了。

但紧接着,金家门口却一阵骚动,原来是金爷等人驾到了,那一行至少有十个人。朱雨深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他还是头昏得厉害,但也得强撑去门口迎接金爷。夏有礼也和他一样,但金君却躺着没有动。

朱雨深和夏有礼上前向金爷问了声好,金爷笑着向他们俩点点头。(未完待续。。)

第217章

217

朱雨深却发现,金家的其他人看他和夏有礼的眼光似乎不怎么友善。他真后悔刚才没有及时告辞,金君可是说了几遍金爷等人快要到了呀。

同样,肥波和另一个妇女也没走成,她俩此刻也显得很尴尬。因为金家这一帮人那气势确实非同凡响。

首先进门的是一男一女,大约四十来岁。朱雨深猜到了,这便是金爷的大女儿和女婿了。那个男的把拎来的大蛋糕往桌上一放,并瞅了一眼金君说:“怎么搞的?你难道喝过酒啦?脸又红、眼睛又睁不开?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金君的大姐更是上前一把拎起了金君,训斥道:“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你整个不把老头子和我们放在眼里就是了!”

金君被这两口子一激,忽地站起来吼道:“你们俩都给我闭嘴,在哥这儿,还轮不到你们大呼小叫的!”

金爷摇摇头说:“唉,我还没来就醉成这样了!小免崽子还是不懂事。还是你姐夫可靠一些……”

朱雨深此时已经忍不住了,他迅速突出了重围,冲到了大街上。但此时的他眼冒金星、腿下又发飘。他强行走了一百米后,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随后他拔通了老婆肖蓉的手机。

一段时间后,肖蓉便骑了一辆电瓶车过来。少不得她又埋怨了朱雨深一顿,并说了不少骂金君的话。最后她明确地跟朱雨深说,这种醉酒的事下不为例!

朱雨深坐在电瓶车后面,只有不断地答应着。同时。他的心里五味杂陈的。他甚至想哭一顿。

从这天以后。朱雨深就哪也不去了。他整天跟在肖蓉后面,要么去菜地里干活,要么在家做家务,也落得耳根清静。他原先准备去姑姑家的计划也取消了。

然而这样过日子清闲是清闲,但感觉一天一天地过得太快了。这主要是因为生活的内容少了,才有如此感觉。

不知不觉间,肖蓉的假期就结束了。朱雨深因为要陪着她,便提前回玉山区了。

这时的天气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在家没事时。朱雨深还是和以前一样,边听音乐边写作或构思。每个月他都要去市图书馆一趟,去还书借书。

除了看书写作以外,他承担了绝大部分家务活。所以一旦到了学校放假时,肖蓉总是很开心,因为这时候家务活他基本上不用做了。

立秋边上时,朱莹打电话过来,她告诉朱雨深,她新近谈了一个小学老师的对象。所以她准备请客吃顿饭,叫上几个老友,让大家一起见识一下她的男友。帮她把把关。

朱雨深本想拒绝,但经不住朱莹的一再请求。加之他又请示了肖蓉。获得老婆同意后,他才答应了朱莹。他们相聚的地点在朱莹租的房子里。

约定的日期很快就到了。这天早晨,朱雨深稍微休整了一下自己就出发了。路过街上时,他买了一个大西瓜带了过去。

等他进到朱莹租的房子里一看,那个男的,以及毛娜、梁纤露都到了,她们四人在打着纸牌。

朱莹只是给朱雨深开了个门,便又急匆匆地坐下了,他们的牌局似乎正处于白热化状态。

朱雨深感到比较无奈。他四下转了转,觉得朱莹租的这个套房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比他目前住的房子要好。

等他转了一圈回来坐到朱莹身边时,朱莹边摸牌边冲他问道:“大朱,你看这房子咋样?告诉你一个最新消息,我已经把这房子买下来了!怎么样,我很有魄力吧?你可不要羡慕哟!”

这个消息应该是朱莹第一次向外界发布,所以几个客人听了她这话都比较吃惊。见状,朱莹和她的这个长相比较酷的男友却得意地笑着。

这一笑,毛娜就不干了。她把纸牌一摔,冲朱莹吼道:“朱大美人,你好阴险哟!自从你来咱们十五中,只要咱们俩在一起时,你总是喜欢诱导我消费,怂恿我做月光族。

但你自己私下里却暗暗发功,一个年轻的丫头,竟然把这房子都买下了,你在哪弄来的首付款?不过你这样做又有什么必要呢?女孩子自己吃老苦搞房子,脑子坏了差不多!”

朱莹摇摇头、砸砸嘴说:“毁了、毁了,你这个丑鬼!到现在你竟然还没有把这事理清、还没把自己看清。真是太滑稽了!我的肉吔!

今儿个我就告诉你吧,这人和人之间是有很大的不同的。你别以为自己有了个女人的身子就跟美女一样学坏,以及拼命追求她们那样的待遇与权利。

不瞒你们说,以前我在众人面前是表现得比较癫狂,并啥都不烦。其实那些都是装出来的。

原因是,我不想你们也像我这样暗暗使劲,从而比我捞到更多的资本。如今,我已走到了你们的前面,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毛娜你说女孩不该烦这事,然而我吃点辛苦搞掂了这事,这样的话,我的未来就一片光明了吗?

由于天生长相欠佳、资质不好,咱们可不能跟梁纤露等人比。你们看,她就是凭着自己的姿色,一度让两个贵家公子争着向他砸巨资。并有一老拨子人都在蠢蠢欲动,都想为她做点什么。

再说了,金君那个前女友陈晶,不也是凭着一副好长相、好身材,才得以三番五次、反反复复跟金君在一起鼓捣的吗?

金君以前都和咱们讲过这事,他每当讲到陈晶时,都充满怜爱;要是换作一丑女,白送给他糗,他可能都不要。还能这样长期耗啊?

不过,现在的情形有了转变,因为陈晶已经发胖了。胖了就丑了啊。往后。金君这个败家子可能不再管她的事了。以前他老是鬼喊鬼叫的。老说要把陈晶送人,但还不是一直和她藕断丝莲?

在陈晶被她那个穷鬼老公踹掉肚子那会儿,陈晶应该还没有胖得离谱,否则金君怎么又会去搭救她呢?

上个月,金君来市里购物,陈晶也跟在他后面,恰好被我撞见了。我的肉吔,陈晶如今的这个样子。看了真叫人呕吐!加上她又没脑子,背后的事情还狂乱,我看她就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金君也是这么说的。我的肉吔,你还别说,那天见陈晶这个样子,加之金君针对此事向我发了一通牢骚,回来后,我特妈的心情还蛮好的!”

谁知这句话却让梁纤露有点气愤,她一拍桌子吼道:“丑八怪。你刚才说什么?上个月金君竟然还领着陈晶来市里购物?这个败家子看来真是没救了!

我早就警告过他,并叫他以最快的速度把陈晶这个瘟神送走。送到一个她自己找不回来的地方。比如,把她送到咱们省南部山区的深山老林里。让她一个人在那里自生自灭,要么变成野人,要么被野兽吃掉。如此一来,这事不就完了吗?

然而金君却还在搪塞我,还在和这个胖女人在一起脏糗,回头看我怎么找他们算帐!”

朱莹说:“你能找金君怎么算帐?他大不了放弃你就是了!”

梁纤露冷笑了一下,说:“放弃我,他怎么能做到?你以为他放弃我就像放弃陈晶等人那么简单啊?他可是为了我,硬是砸了大几十万出来了啊!放弃了我,他划算吗?

再说,我叫他把陈晶这个瘟神送走,这也是为他着想啊。我知道,他家老头老太都对陈晶这个没脑子的女人非常地反感,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而金君这个人虽然嘴巴能,但也只是条寄生虫,没有家里的支持,他根本没办法混。所以他没有理由不理睬家里人的意见。

所以他和陈晶只是一直半死不活地拖着的。但后来故事却有了戏剧性的变化,陈晶竟然嫁人了!这么一搞,她是绝对不可以和金君成为一对了,否则他们金家的脸往哪搁呀?

所以我给金君提的这个意见是中肯的。该断不断,后患无穷啊!”

朱莹垂下了眼光说:“中肯是中肯,不过就是有点残忍!然而如想彻底摆脱这个麻烦,目前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噢,对了,你可以马上和金君结婚嘛。你们一结婚,陈晶就是脸皮再厚、金君就是再优柔寡断,从道德的角度来说,他们是没有理由再在一起搅和了!”

梁纤露摆摆手说:“这事不急,我哪能那么轻易成为金君的老婆呢?处理陈晶这事也不难,我有办法让他们不再搅和下去,等着瞧吧!”

这时,毛娜已经严重不耐烦了。她怒气冲冲地说:“你们怎么搞得啊?说房子,说美女、丑女,说着说着就偏了话题。本人对金君这个人已经不感兴趣了,你们吵个鸟啊?

噢,对了,朱莹,你这房子的首付款也是要一笔钱的呀,你上班时间也不长,你从哪弄的这钱?”

朱莹答道:“这个嘛,确实是件难事。一来我贼会省钱,把工资基本上都存了起来。我以前不是谈了个年龄大的男友吗?他也赞助了我一些钱,这还是买房以前的事。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呀。

再就是,我又跑到分飞的爸妈那里要钱。这几年,他们两家子的条件稍微好了一些,凭着我的一张能嘴,硬是从他们那儿分别刮了一些钱来。几方面一凑,首付款就够了,因为首付只需三成啊。只是贷款很多,还贷压力山大。

但我一个弱女子,凭一己之力就搞掂了一套房子,这就会让天下很多有识之士大为赞赏。这不,我的这位酷男友就慕名而来了。他也是一名教师,家境也尚可,咱们俩现已确立了关系。这样一来,一起使力,还月供也就不算什么了?”

朱莹这么一说,众人便把目光转向那个男的。只见他点点头说:“是这样的,如今的女子有几个不是月光族呢?像朱莹这样的女子绝对是人中豪杰!

而且如此看来,她将来肯定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人物。这就足够了。如今到处是心态虚高、又花费无度的女人。像我这样条件又也不是太好的人。哪能耗得起呢?所以我和朱莹走到一起。真是天作之合,是会让很多人羡慕不已的!”

讲到这里,朱莹笑得很灿烂。朱朱雨深也对他们俩投来赞赏的目光。

然而,梁纤露及毛娜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但是很快地,梁纤露就一甩头发,表示对此不屑一顾;毛娜却涨红着脸。

一会儿后,毛娜忽然冲那个男的说:“放屁!朱莹这就算了不起了吗?女人不是更应该注重自身修养吗?你知不知道我的过人之处?我可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啊,都快加入市书法家协会了!”

还不待朱莹反驳。梁纤露就提出了不同意见,她说:“你那点优秀之处对人是没有一点吸引力的。因为男人看女人一看长相,二看条件怎样。

至于你写的那点好字,能起什么作用呢?你在这一点上还不如这位大朱老师,他的那点才华还可以骗骗武凤等人。哎,真是没办法!”

毛娜还要说什么,但被朱莹制止了。朱莹说:“吵到现在,都吵饿了!今儿个是我约大家来一聚的,本来嘛,是想赌几居。赢钱的人去弄中午饭。这下毁了,输赢都不大。这咋办呢?”

毛娜便冲朱莹的男友说:“酷哥,你好歹也赢了点钱,中午你请客吧?”

见那男子不置可否,朱莹便说:“让他请客也行,但必须得拉个赞助的。我看这样吧,你们两个男人一个去楼下饭店炒几个菜、买点酒上来;另一个去买卤菜。大朱你是客人,我照顾你一下,你去买几个卤菜回来就行了。”

这么一说,朱雨深只有下楼去买了。在去卤菜摊子买熟菜的过程中,朱雨深想,自己今儿个如果是去翟苏云那里请他吃顿饭应该更好,毕竟人家请自己吃过饭嘛。

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欠金君的饭局就更多了。金君也确实是个挥金如土的人,怪不的有人老称他为败家子了。

朱雨深回屋后不一会儿,朱莹男友也拎几个菜上来了,大家便吃了起来。

接着,梁纤露和众人说起了她家养的那只小花猫的事。朱莹说:“美女,你钓了个金龟婿,可别再在咱们面前炫耀了。这养猫啊、狗啊,哪是我们这些穷人能做的事啊?我们连自己这个人都快养不活了,还养那劳什子干啥?”

梁纤露得意地说:“那是当然,因为宠物本来就不是条件差的人可以养的嘛。我之前还有一只小白猫,更可爱。前不久不知被哪个没长眼睛的杂种开车把它撞死了,让我伤心了好长时间。不然一对小猫多可爱呀!”

讲到这里,梁纤露顿了一下。她犹豫了一下,看了朱雨深一眼后,便接着说:“讲到小猫被撞死,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本来不想提的,但考虑到大朱老师在这儿,还是告诉你们吧。

大概十天前,翟苏云死了。他是在枫香树林那片水域淹死的,听说他那是属于自杀!

哎,也是个想不开的人。他多半还是对梁莺家因钱的事踹了他而耿耿于怀,从而走了极端。但他也不想想人家的难处。总之,他现在不存在了,人家还不照常过日子?”

这几句话让朱雨深的心猛地一沉,然而他发现朱莹等人的反应却非常平淡。

还不待朱雨深开口向梁纤露打听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朱莹就又和她扯起了那只被撞的小白猫的事。梁纤露反复强调,那猫是她的心爱之物,同时毛娜也附和着她说话。

这种情形无疑是向朱雨深传递了一个信息,就是在这几个人看来,翟苏云这个年轻人的死还不如那只小白猫的死值得一提!

这让朱雨深非常气愤,但又不便发作。忍无可忍之后,朱雨深便跟他们几人说自己临时有事,就不奉陪了!随后他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出门后,他的腿便不由自主地往梁纤露所说的江边的那片枫香林处走。一路上,他在回忆着与翟苏云在玉山区几次见面时的情景,以及他自己对此事的预感。看着那平静的湖面。一阵阵恐惧感向他袭来。

一路上就这么瞎想着。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到了那边枫香林的所在。在这片地方徘徊了很久,他不知道翟苏云究竟是在哪片水域出事的。

此时他宁愿相信梁纤露是在胡扯,宁愿那应该是没曾发生的事。他拿出了手机,想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他翻到了翟苏云的名字,看着这三个字,他却立刻颤抖起来,继而是感觉发晕。同时,他又听到了旁边“扑通”一声响。应该是什么东西坠入水中了。

他的头皮发麻了,并且越来越严重。他强行迈动步子,离开了此地。

回去后,他还是坐立难安。他想给梁纤露打个电话,问问具体情况。但随后他又觉得,梁纤露是不会在电话里和自己多啰嗦的。沉思了良久以后,他还是拔通了朱莹的手机,说想和她单独谈一谈。

他跟朱莹说自己心里很烦。朱莹在电话那头抱怨朱雨深又在卖关子了,有什么烦心事不和自己老婆谈,偏要跟她这个老友谈呢?

但随后。她却告诉朱雨深,等她打发走了家里的客人。他们俩就再去那片柳林中边散步边聊吧。这句话让朱雨深心头一热,此时的他全然感觉不到饿了。他一直在惴惴不安地等着朱莹的电话,

一段时间后,他又感到头很疼。恍惚之中,他又产生了很多联想,并且越想越痛苦。

最终,朱莹来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朱莹已经叫他出发了。等朱雨深赶到他们约定的地点后,和以前一样,他发现朱莹端坐在柳林中的石凳上,她手里拿着书在翻看着。

朱雨深站到她身边后,她头也没抬就埋怨道:“大朱你真是个不给人面子的人!今天中午是我做东约你们来吃饭的呀,一切都准备好了时,你竟然跑了!你这又算哪一出呢?

你知道吗,当时还有他们三人在场,你一走,我的脸上就挂不住了。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什么东西了,你的心态我是了解的,因为我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啊。哪像梁纤露、毛娜她们,就知道吃、喝、玩,一点鸟神都不烦。

我看出来了,当梁纤露一说出翟苏云出了事,你大朱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你便急于向她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你也不想想,梁纤露是翟苏云的什么人啊,她又不是翟苏云肚子里的蛔虫,她哪能知道这事的细节方面?再说了,正因为他们俩之间没啥关系,她才懒得管这事。

大千世界每天不知要发生几多悲剧,跟自己没关系的,能看戏则看戏,没戏好看就懒得搭理它。

所以梁纤露把翟苏云出了事,与她的小白猫出了事放在一起来讲。后来,她更多是讲她的白猫,并流露出了对这只小动物死之的悲愤与惋惜。

我等几人也觉得梁纤露谈她的猫更实在,于是就陪着她一直叽歪这事。岂知这事却得罪了你大朱,你竟然就那么拂袖而去!

我的肉吔,你可别以为你那样做就不了起了。实话告诉你,你跑了,咱们几个人还可以多吃点。最后,你们两个男人买的食物被咱们吃得跟狗舔的一样!

实不相瞒,你对翟苏云落水那事感兴趣,我也不例外呀,谁叫我是一个富于同情心的人呢!你走后,我专门为这事跟梁纤露叽歪了半天,获知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想必这些也是大朱你想知道的。

其实呢,这事早就露出了端倪。只要与翟苏云有过接触的人基本都能看出来,他这孩子是既自卑又自负。梁纤露与梁莺两个姓梁的近亲姐妹先后都吊过他的胃口,最后都由于钱的问题一脚踹了他。

这之后,他又找不到可以拯救自己的人,所以就一条路走到黑了。梁纤露说,他还是在以前梁莺救他的那一带水域落水的。

我原以为他并不是自杀,他不是喜欢在那片水域游泳吗?他还容易在水中脚抽筋。那次梁莺救他,就是他在水中游是遇到了脚抽筋的情况。

人家说,一直被蛇咬,十年怕捡绳。这杆子,讲起来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但这点道理都不懂!自从梁莺从水中救他那事发生以后,他还怎么一个人去游泳呢?难道他在水中一遇到险情,就能碰到能搭救他的人吗?

我的肉吔,就这么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小命给送了!不过这只是我的看法。

在梁纤露等人看来,那整个儿是属于自杀的情况。因为翟苏云高度抑郁,脑子早就坏了呀。哎,管他呢!不管是自杀,还是不慎淹死,结局都是一样的。

梁纤露说,翟苏云的尸体浮上来后,是被她们家码头这边的邻居发现的。那人一叫唤,没多久就聚集了很多人来看热闹。

当然,梁纤露她们一家人也都去了。大家在岸边看着、讨论着。由于这个问题比较棘手,所以选择了报警。

当地警察赶来捞上了尸体,大家再凑过去看。也就是这时,梁纤露才发现这个落水之人应该就是翟苏云。之后警察搜身,在落水者的口袋里发现了他的证件和一封遗书,经确认这就是翟苏云。

梁纤露那时站在警戒线以外,看了几眼后,她就基本上断定了此人正是翟苏云。尽管脸部已经变形了,但他脸上的一些标志及穿着,都是能给梁纤露作判断的依据的。

警察后来联系上了翟苏云单位的负责人和他的家人。由于有遗书,经鉴定又确属翟苏云所写,这样就省去了很多麻烦。

结果便让翟家人自行处理后事。来的是翟苏云的父亲,他骂了一通,怨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怎么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随后他选择了就地火化的方式,费用是找翟苏云单位要的。人一火化,再把他生前的物品及骨灰带走,这一切便结束了。

我的肉吔,梁纤露吃中饭时讲这事讲得眉飞色舞,犹如是在讲一部刺激的电影剧情。但是,我的心情是比较复杂的。毕竟那是一个年轻的生命啊,竟然就这么走了!

此时又正值咱们放假期间,也没有人通知咱们。这事就这么干净利落地做完了,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想来你大朱对此事肯定也有一点痛心。听说你们本来就有师生之谊,来此地后又能谈得来。然而你一放假就回黄镇了,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但这没啥关系,你的生活是不会为此改变的。”

听着朱莹的这些话,朱雨深的表情很痛苦。他后悔自己前段时间在明知有这种预兆的情况下,竟然没有及时地开导翟苏云,如今什么都已不可能了。

他记起了翟苏云曾说过,他感觉那片水域里有很多游魂在游戈。那么,他再去水中结果自己,那不是件很痛苦的事吗?难道经过恋爱的磨难,他真的已经崩溃了吗?(未完待续。。)

第218章

218

不容朱雨深多想,朱莹又说道:“哎呀,大朱,你知道哑巴梁莺一家人对翟苏云自裁这事是什么态度吗?据梁纤露说,这事反而是让梁莺的父母终于松了一口气。

因为梁莺和歪嘴一直处得不怎么愉快,梁莺大有颠履现有一切的趋势。也就是说,她或许还记着了翟苏云的好,继而想退了歪嘴那钱,再和翟苏云回到重前。

不过这是她父母万万不能答应的。因为他们家已把歪嘴送来的那笔钱投入到买房之中去了,如果女儿变了心,不好好伺候歪嘴,他们拿什么还人家呢?

而梁莺之所以对歪嘴有诸多不满意,也是因为有翟苏云这个参照物。况且这个参照物由于太穷,又性格传统、脾气倔、本事有限,一直没有其它建树,似乎还是在等着她回头。

另一方面,歪嘴其人除了能通过拼爹的方式赞助一笔钱出来,好像也没有其他什么优点。况且,他之所以要糗梁莺这个哑巴,一是他自身品貌不行。

另一方面,这也只是他的一时心血来潮。当得到了哑巴的所有,又玩腻了以后,他便露出了他的英雄本色。也就是他开始虐待梁莺了,动手打她也是确实有的事。

当此事发生后,外人都觉得这是梁家人罪有应得,谁叫他们贪图钱、棒打那对穷鸳鸯呢?

由于梁纤露在码头边的家与梁莺家靠在一起,她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梁莺在那之后便常去梁纤露那儿。她通过打手语的方式告诉梁纤露。她想放弃歪嘴。而后与翟苏云重修于好。但她对此事心里没底。她想参考一下梁纤露的看法。

然而梁莺却看错了人。梁纤露几阴险啊,她是一个最不愿看到别人好的女子。她的快乐基本上都是由于看到别人倒霉、遭殃、痛苦而获得的。

梁纤露劝梁莺千万别回头。说回头也没用,因为翟苏云是不可能接受她这个因为钱而倒入别人怀抱的女人了。也就是说,她只有和歪嘴一条路走到黑,才是王道。况且还有那笔钱摆在那里,那是很麻烦的事。

我的肉吔,这梁纤露也太武断了。据本人所知,直到翟苏云和金君谈天的那时候。他的心还是向着梁莺的。只不过苦于自己没那个条件,他又是个非常自觉的人,才没有去闹。

但如果说梁莺肯回头,加之梁家人能重新接受他,他应该是愿和梁莺重修于好的。只不过,后面这个条件基本上不存在。

梁家父母也许正是看透这一点,从保钱的角度出发,他们恨不得翟苏云消失掉才好。梁纤露也不希望哑巴回头,因为那样一来,她就没有好戏看了。歪嘴和梁莺老是闹矛盾。那也是码头那边的人家的一个兴奋点啊。

不过如今,他们都不用担心了。因为翟苏云已经不存在了。所以说,梁莺父母与梁纤露都可以放心了。

至于梁莺本人,听说在翟苏云失事之前,她由于和歪嘴打架、又和父母吵架,结果负气出走了。她回了北方的老家,回到她祖辈那儿散心去了。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回来了,是否知道了这件事。不过,就算她知道了翟苏云这事,我猜往好的方面想,她顶多也只能陪出几滴廉价的眼泪出来,除此以外,她还能做什么呢?

多半从此以后,她就会彻底死心了,从而好好地去和歪嘴过那不怎么太平的日子算了。

我的肉吔,这事要是放在我小朱身上,也是这么回事。试想,如果有一如翟苏云那般的人,由于条件所限,因得不到我而选择以自裁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痛苦,让以前的一切归于平静。

我除了对他表示感谢之外,其他毛事都做不出来,也没办法去做。普通人哪还烦这个哪个,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呗!

大朱,我以前好像跟你说过,那个有关主配角的有关理论吧?你想啊,翟苏云在处理自己这事上弄得,也算得上是大手笔了;加之他与哑巴那的桩爱情故事,也称得上姜婉、美丽。

因此,他这个主角一度被不少人关注过。一时间,你我等人几乎都成了他的配角。加之,后来他演的那场戏风云变幻、充满诡异,从而他变成了一个又伤心、又孤独的人。

这时,迫切需要一个资质尚可的女人出现在他身边,以便及时来安慰他,让他奋起来。当然,这女人也是要有一定能量的,切不可是傻子、跛子等,或是丑女及超级恶心的人。因为这样一来,这场戏啊,就还能演下去。

但是,结果呢,他只是他一个人的主角,哪有这样的女人来拯救他呢?再说,天下像他这般需要拯救的人几多呀?

没有了这样的女人,他的戏也就演不下去了。这不,他就落水去了。人们倒无所谓,因为在他谢幕后,还有无数个别人的戏好看嘛。

女主角梁莺在这场戏中还将一直演下去,只是男主角已换作了歪嘴。然而,很快地,他们那场戏就会由于平淡无味、不卖座而倍受冷落了。

这样一来,周围人又会对别的某人正在演的戏感兴趣了,他们也就变成了配角,因为人家成了主角了嘛。并且,这主配角也是经常变换着的。这是由于人们追求的是新奇、怪诞的戏,甚至更喜欢血腥、很黄、很暴力的戏。

这翟苏云算是谢幕了,但梁莺的戏还要纠缠一段时间。中午,梁纤露又跟咱们提起了另外一件事。那事与如今的现实一碰撞,再结合一下脑中的固有思维,我觉得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事呢,也不是多么轰轰烈烈。在梁莺和翟苏云的关系由于梁家买房的事,加之歪嘴介入。发生了危机以后。梁莺曾经受过一次外伤。流了很多血。

等送到医院后,医生告诉她们家人,梁莺缺血缺得厉害,而本地的小医院也没有多少备用的血浆,况且那又很昂贵。最好的办法是,家属、亲朋好友中有谁肯输血给她。当然,年轻人的血肯定要更好一些。于是医生便对歪嘴等人搞了抽血化验。

这时间翟苏云也来了,他也毫不犹豫地准备给梁莺输血。巧的是。经过化验,只有歪嘴和翟苏云适合输血给梁莺。

我的肉吔,这事也是真特妈的有趣!由于需要输的血量还是相当大的,于是考验他们两人的时间到了。

歪嘴先后都反复强调金钱万能。他说,让他掏钱可以;但要把他身上的血输给哑巴,并且量还相当之大,那他就不干了。

也许歪嘴那话也没有错,有钱是能买到梁莺所需要的血的。只不过当时的情况有点危急。

梁家人在获知歪嘴不肯抽血以后,并把希望都寄到翟苏云身上来了。那时间梁纤露在场,她便见证了那个有点让人感动的情景。

据说。梁莺的父母当时先跟翟苏云来番说教。意思是说,梁莺曾在水中救过他翟苏云。加之他们俩又好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为梁莺输血是翟苏云义不容辞的责任。否则,如果翟苏云也能砸出钱来让他们来买血,就像歪嘴的所作所为,那样也行!

你看这事给整的!这翟苏云一到那里就给套进去了。其实那时间,梁莺一家人由于钱的事已经摒弃了他,他是完全可以不去凑这个热哄的。

也许他心里还是放不下梁莺,这才来了。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他确实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随后,翟苏云没有说任何话,就伸出了手臂让院方抽血,并说一直抽到可以补足梁莺所缺的血为止。

我的肉吔,那个血量是相当大的。有人说,如果那么多血让翟苏云和歪嘴一个人分担一点可能要好些,但结果只有翟苏云平静地被抽。梁莺父母这才放了心。

抽血的工程完成了以后,翟苏云脸色苍白、头脑发晕。此时,梁莺父母才对他涌起了一丝同情。他们把梁纤露来探望梁莺所买的两袋营养品扔给了翟苏云,叫他拿回去补补。

那个歪嘴也很恶心,他叫翟苏云开个价,说他可以砸一些钱出来,这血就算是他买的!这是什么话?

然而梁莺父母却更恶心。他们跟歪嘴说不用这样做,因为翟苏云本来就欠梁莺及他们梁家人的。这钱还不如拿来给他们老两口存着。我的肉吔,这又是什么话?

歪嘴听了梁莺父母的话后,就立马起哄式地讲:应该的、应该的!

好家伙,他们这样说着、唱着,竟然导致历来刻薄、势利的梁纤露也看不下去了。她骂了歪嘴及梁莺父母几句,并帮翟苏云讲了几句好话,和几句安慰他的话。当时这话确实让翟苏云感动不已,因为后来他是流着泪离开的。

并且,由于身体失血太多,导致过于虚弱,翟苏云离开时只能走路扶墙。

这事啊,有点怪怪的。依我看,翟苏云之所以来输血,临了,绝对不是那两袋营养品就能打发的;他也绝不是冲着歪此要砸的钱来的,他岂是卖血之人?

所以他最终是空着手离开的。他或许是想让梁莺对自己心存感激,从而为他们业已死掉的感情带来一线转机。

但这也不成啊,他这血终究还是抵不过之前歪嘴所砸的那笔钱的。梁莺家人怎么可能因他的这个翻不了天的善举而颠履现状呢?

在外人看来,此时梁莺的态度很重要。加之她本来就和翟苏云有感情,又不大喜欢歪嘴她仿佛可以趁此机会发飚,从而与翟苏云得修于好。身子是她自己的,她这点主应该还是可以做得的。

这或许正是翟苏云所抱的一线希望。翟苏云是个书生无疑,他应该读过聊斋志异中的此类故事,从而效仿之。

你还别说,那里面有篇叫《连城》的篇章,确实与他和梁莺的事很相似。那个故事中的男主人公乔大连是个穷秀才,他与本村的一个条件稍好的人家的闺女连城比较来电。本来这也是一桩好事。两情相悦、两小无差。一段好姻缘指日可待。

但事有不巧。连城姑娘在一次外出的时候偏偏让一个大家公子给看中了。实际上连城姑娘也只是稍微有点姿色。但结果就是奇了怪了,那相貌堂堂、又前程无量的大家公子说,他就是对她很有感觉,说连城姑娘就是他所喜欢的那种类型。

实际上呢,这种人要抓女人做老婆可谓一抓一老把。每天肯定都有若干姑娘嫂子预谋着去跟他,从而过上好日子。

但他就是中了邪了,老要粘着连城不放。时间一长,连城家人甚至包括连城姑娘本人的心理天平就倾斜了。

我的肉吔。这些花花公子的一念之差,很有可能就会带来一场灾难。例如在《水浒传》中,高衙内耗上林冲的老婆不也是这种事吗?对于花花公子本身来说,那多半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继而又输不起,如此一来便要动用一切力量搞掂。

但是,如果说被搞掂的女人就此偷着乐,那就又错了。因为花花公子的思维逻辑绝不是一般的善男信女所想象的那样,他们对女人始乱终弃的事是经常发生的。

连城姑娘与乔大连的这个故事的前半段,与梁莺和翟苏云的故事还真特妈的有点相似。只不过梁莺她们家的要求更具体一些。在追女主角的花花公子这个角色上,歪嘴也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从而没有故事中的人物完善。

但故事的后半段与现实生活中的事就迥异了。故事中的连城姑娘在以条件论英雄,做好取舍以后是生了一场大病,以致于奄奄一息。她的父亲便请来一个民间高人给其医治。

高人说连城那病非常之怪异,需在一年轻男子胸口生硬地割下一块肉来,煨给其吃才行。否则,她那小命就不保了。

好家伙,这病生得真是太巧了!比梁莺要大量输血的那情况要夸张一些。因为年轻男子胸口的肉可不能用金钱来买,谁会卖这玩意儿呢?那八成是会要了人家的命的!

如此一来,那个大家公子在连城家人开口央求在他身上来操作时,他一口拒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因为他的选择余地大着呢,连城死了,他就放弃这头呗。回头,他依然海阔天空。

非常无奈,连城家人便厚着脸皮,去把这个消息告知了被他们摒弃的穷秀才乔大连。让他们感到惊喜的是,乔大连稍一考虑便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但他有一个条件,就是连城被救活而他又侥幸不死之后,连城必须铁板钉钉地做他的老婆,绝对不能容许节外生枝。

连城父母没加考虑就爽快地答应了这个条件,救人要等嘛。况且,那个大家公子已经知难而退了,是不会再回来捣乱了。

随后,乔大连便让医者高人割了肉,救活了连城。幸运的是,他最终没有死。

被救过来的连城便铁了心要以己之身回报乔大连,并矢志不渝。然而,其家人却打起了小算盘。他们想给乔大连一笔钱作为赔偿,然后把连城另嫁。

最后在这对年轻的男女的不懈努力下,其他人终于作了让步。故事的结局是美好的。

但把这个故事中的女主角连城与咱们生活中的梁莺作番比较,感觉好像一切都不是那么回事。因为输血那事发生后,梁莺也没有回到翟苏云身边呀!

那故事中的有些剧情是人为地拔高了人物的形象。现实中的人永远比剧情中的人来的具体、实在,也可说是势利、卑鄙。

先说梁莺的父母,他们也太袒护歪嘴了!歪嘴说所有一切都可以用钱摆平,那他们为啥还要让翟苏云输血呢?等着用钱来摆平不就行了吗?

在翟苏云输完血而变得虚脱以后,他们还是一个劲地强调翟苏云这样做是应该的、必须的,并仅以两袋营养品来打发人家。

也许在他们看来,翟苏云就是为梁莺流光了血也是可以的,但梁莺是万不可以因此事而回到翟苏云身边去。否则他们之前所拿歪嘴的那笔钱怎么办呢?为了面子,他们是万不能退了歪嘴这钱,而让翟苏云和自家女儿重归于好的。

其次是那个歪嘴。他仗着自己家背景不错。就吆五喝六的。并大言不惭地说要砸钱出来买翟苏云的血。结果也没见到一毛钱啊。他真是一点怜悯心都没有!

也许,他在这当儿主动撤出,哪怕是带着他砸到梁家的钱一起滚蛋,也是会让翟苏云的所做有所意义的。

再次就是梁莺本人,可以说,她本人的态度至关重要。理想状态的情况是,她和故事中的连城姑娘一样。就是获得新生后,她站在大义的角度。视金钱为粪土,脑中充斥着爱情至上的观念,并敢于突破家庭的束缚,从而追求到自己的幸福生活。

翟苏云为她所做的虽然赶不上故事中乔大连为连城姑娘所做的那事,但足以表明他的心迹。加之他们以前也是一对卑微的恋人啊,梁莺回心转意是有坚强的理由的。

只不过,人终究比故事中的角色考虑问题要全面。梁莺可能是考虑到了别的问题,才让翟苏云白为她作了一次牺牲。

虽然翟苏云的真心是不用怀疑的,但关键是,这颗真心和那些血也并不值多少钱啊!往后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梁莺在和歪嘴接触过以后。也许不大喜欢歪嘴本人,但绝对比较欣赏歪嘴身后的背景及人际圈子。因为歪嘴毕竟出身于家境优越的人家呀。那社会交际、活动范畴,是翟苏云没办法比拟的。

权衡再三以后,梁莺终于没有做连城那样的决定。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们没有理由责备梁莺。

因为如果换作是我们自己,我们也会象她那样,先坦然地接受人家的帮助;好了以后又会装聋作哑,不图报答。或是稍微报答一下。

也许正是这件事,让翟苏云彻底寒了心。之后他可能就不对梁莺报什么希望了。

这也对头啊,他都为梁莺真正大出血了,都换不回她的心,还遑论其他?

当然,梁莺不回来,也可以找若干个理由。比如她及她们家人后来就拿翟苏云与武凤一起出现,并粘在一起的那情况说事。

但这整个儿是颠倒了前后秩序呀。在梁莺回不来了的情况下,翟苏云与武凤交往也是天经地义的。

梁家人还向舆论界公布了翟苏云性格上的缺陷,加之其差的条件早已被人熟知。这就告诉了人们,不是他们梁家不能接纳翟苏云,实在是因为翟苏云自己有太多无奈才导致这种结局。

特妈的,这又是讲得冠冕堂皇。但骨子里到底为了什么,人家是清楚的。提到这事,我倒是想起了以前发生在我们村的一件事。

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是政府出资建的一片农场,那里面种了很多经济作物。由于怕被偷,村上管理者便请人长假看守。村上还在这片田地的中央搭了一个棚子,并通上了电、打了口井。

但由于那地方离周边的村庄都比较远,一般人去看守肯定耐不住不住寂寞。村上考虑到具体情况,结果是请了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叫三胖子的光棍来看守。

三胖子在家排行老三,是我们邻村的人。由于他们家父母狂没本事还好赌,所以他的终身大事就一直耽搁了下来。当然,这也怪他自己没本事、没头脑,而且身体又走了形。

但三胖子干那活干得风起水生,不亦乐乎。村上当然也没亏待他,那份收入虽然不多,但管他一个人生活还是比较丰厚的。

只是他的**,其他人可没办法帮他解决。如想让一个女人真心诚意地跟他,他那点收入、那既有的现状,是远远不够的。

但是后来却发生了一件很巧的事,让他短暂地拥有了一下女人。那是一个外地的才发育不久的姑娘。

之前那姑娘经过此地时,在那片种了经济作物的田边被土呆子蛇咬了。土呆子蛇的毒性很大,这个丫头当场就几乎昏了过去。恰好这时来田间巡视的三胖子发现了她。

了解了情况后,憨厚的三胖子没加考虑就上去搬起这个丫头被咬的脚踝就吸。他一口一口地帮丫头吸毒,再一口一口地吐掉,忙了半天后。他几乎累晕了过去。

同时由于用嘴吸毒。毒吸完后。他那嘴就肿了起来。休息了一段时间后,三胖子把丫头带回了自己住的棚子里。可能是出于感激,或是别的人什么原因,很快地,丫头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三胖子。两个人在一起颇有感觉,便决定就这么糗下去。

后来丫头的家人找到了这里,他们说什么也不同意丫头与三胖子长相厮守。因为三胖子又穷又没样子,况且年龄又比丫头大了二十岁。在一起真是太不合适了。

但初尝**欢快的丫头本人却不舍得丢下三胖子,她叛逆地要维持现状,并一直住在三胖子的这个棚子里,说就是打死她,她都不回去。

她们家人后来就不管她了,因为他们知道,丫头那份热情持续不了多久。

果然,在和三胖子鼓捣大了肚子后,丫头却反悔了。她跑回了家,并迅速地处理掉了肚子里的货。

三胖子当然不甘心。于是便三番五次地找上门,想把丫头劝回头。并责问她变心的理由。

丫头给出的理由是他三胖子太胖了、太老了。她说,之所以之前把身子给了他,那是报吸毒之恩呀。因为当时在荒郊野外,如果不是他及时吸毒,她的小命多半就要废掉了。但审美疲劳,加**疲劳了以后,她就要飞走了。

对此,三胖子这个老实本份的人当然找不出理由反驳,只能任由她飞走。这也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像哑巴梁莺及其家人,随便找了两点翟苏云的缺点,就让翟苏云羞愧难当。从而知难而退,他心中的希望也彻底泯灭了。

然而三胖子与丫头那事,后来却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那个丫头和三胖子分手后,没多久就出去打工,随后跟一个小包工头糗到了一起。

那个小包工头四十出点头,也是很胖,并且秃头。只不过干了若干年的活,赚了一些钱。新近他老婆离了。丫头和他搅和以后,其本人及其家人生活方面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不久后,在旁人的注视下,他们强悍地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于是,丫头以前从三胖子那里跑路后所列举的不能和三胖子结合的几个理由 ,便成了对她极大的讽刺。

因为若论年龄,三胖子没有包工头年龄大;若论身材、长相,三胖子尽管较胖,但也稍胜一筹。只是有一点不言自明,这就是三胖的物质条件比那包工头差多了。

但国人历来都比较虚伪,看中什么、在乎什么,偏偏喜欢避而不谈。说得却多半是废话、荒唐的话。丫头及丫头家人此时也不嫌那个包工头年龄大及没样子了。

同理,梁莺及梁莺父母是找出了翟苏云的不少缺点,但那个歪嘴身上就没有缺点吗?就他那个熊样,我的肉吔,让我看一眼就够了!我说,这哑巴的胃口也确实也够重的,当然她也够狠心的!

总之如今翟苏云已经不存在了,不知哑巴是否知晓了这事。不过,就算她知道了这事又能怎么样呢?依我看,她可能一滴眼泪都不会陪出来。毕竟她和歪嘴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了呀,还管一个已经挂了的人的事做什么?难道还能得到什么好处啊?

我的肉吔,梁纤露吃饭时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武大美人知道了这事后的反应却比较人道。梁纤露告诉咱们,她前几天就把这则消息批露给了武凤。

武大美人一开始不相信这是真的,她认为是梁纤露在恶搞。接下来,她作了一番打听,终于确定了消息属实。

其实翟苏云落水再被警察捞起的那会儿,也有不少本地人在围观。只是由于那时已处于假期,很多人都外出旅游或干别的什么事去了。再说,一个杆子落水也确实不是什么轰动性的事,因为知道了这事也没什么财气。

当确定这个消息后,武凤竟然还当着梁纤露等人的面扯着哭泣说了若干句惋惜的话,并且还挤了几滴眼泪出来。她也有点自责的意思在里面,因为她毕竟和翟苏云也糗过一段时间,相互都近了身。

关键是,翟苏云的帅气与才气是得到过她的肯定的。如今,这个她比较欣赏的人竟然在没跟她打声招呼的情况下,就这么结果了自己!武凤肯定是比较难过及感到惋惜的。

因为最起码,在她的视野又少了一个帅哥了呀;她武凤也少了一个可以让其吊胃口的人。我的肉吔,这武大美人的思维就是比较特殊。

梁纤露还告诉咱们,翟苏云的室友在翟苏云落水后曾告诉众人一个消息,说翟苏云落水自裁的前一天,先去了下医院,再去把他帐户上的钱寄回到了他北方的家。回到宿舍时,他已是非常非常地颓废,并一言不发,水米不进。

翟苏云出事后,警方曾去他们单位调查,这才搞清,原来翟苏云去医院是卖血去了。他卖了医院容许范围内上限的血。

寄过钱后,他的帐户上已不名一文,那笔钱应该包括了他卖血的钱。

在那份遗书中,他还表示充满遗憾,说没有还清欠父母的债;但是他确实太累了,已经撑不住了;同时他也生无所恋了,所以才犯傻走上了不归路。唉!”

朱雨深发现朱莹越讲表情及口气便越沉重。他没有讲话。

朱莹讲到翟苏云给梁莺输血,及最后卖血和给家里寄出了他所有的钱时,朱雨深便想到翟苏云所说的欠债还债的事。翟苏云那个毁了容的琴表妹便又浮现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219章

219

朱雨深想,也许正是这个刻薄、冷酷又非常狠心的女子才加重了翟苏云的心理负担,让他觉得生存即为还债。

并且由于出身的原因,他的这份债永远都还不清。尽管他的现状已糟糕透顶、他的心已支离破碎,但人家可不理会这些。他的这个琴表妹及其他人,包括他的家人,还会一直拽着他。他们要榨干他,让他一世不得安宁。

为梁莺输血这事,以前翟苏云倒是没有提及,但那应该也属于还债的范畴,那也是他为梁莺所做的一次牺牲。但依梁纤露所说,结果他却只换回了冷冷的几句话。也许正是从那时起,翟苏云就绝望了。

朱雨深和朱莹彼此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感觉四周都静了下来。随后天上风云变幻,天色马上黑了下来。朱莹说:“大朱,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因为快要下雨了。咱们俩明天去翟苏云落水的地方给他上柱香吧,毕竟都是朋友一场。”

朱雨深立马朝朱莹点点头,随后他们快速地离开了那片柳林。

第二天过了中午十二点后,朱雨深便给朱莹打了电话。接着他去买了一盒香,再和朱莹一起骑车来到那片水域。

朱雨深在水边插上那些香,点上后,他们一起向水中鞠躬三次。朱雨深沉默着,朱莹口中念念有词,说着安慰性的话。她愿翟苏云在阴间有一个好的归宿、有好的生活。

这时,朱雨深的眼睛迷湖了。同时他感觉这一隅的湖水似乎已经有了生命,翟苏云已化作了这清澈的湖水一部分;或是他已沉入了这个长江内湖底部的某个地方。并会在那个地方开启新的生活。

正想着这些心思时。天空突然下起了稀疏又大的雨滴。然而太阳还在照耀着。这让他们猝不及防。不一会儿,他们俩的身上都湿了不少,于是便急冲冲地回去。

朱莹边骑车边骂着这江南的天气真是见了鬼了,好好的出着太阳,却又下起雨来。这句话却让朱雨深心里为之一震,并且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回去后他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肖蓉,因为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这之后,朱莹回了北方的老家。朱雨深一个人在家经常感到不自在。有时他出去走走。或去购物时也能碰到武凤,但他们俩都没有提到翟苏云的事。武凤近来好像心情不错,讲话比以前更加发嗲。这让朱雨深感到不怎么舒服。

但他转念一想,这个世界缺了谁都没有什么关系,一切都还将照旧、照样正常运转。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太在意于某一个的去留了。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些日子,离开学的时间也不远了,天气开始转凉了。

一天中午,朱雨深买菜回来到楼底下时,竟然看到金君的那辆名车停在这里。这让他又惊又喜。走近一看,他却发现车里是空的。他转眼一看。发现金君站在一个角落里抽烟。

金君看到朱雨深后就迎了上来。朱雨深责怪道:“兄弟,你来我这里事先也不跟我讲一声,你在这久等了吧?”

金君说:“没鸟事,哥今儿个又是来梁纤露家,好久没来这边了。哥本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偷偷去她家船上。但这个雀子这次却跟她父母一道出船去了,要到下午才回来。她们一家出去两天了。

狗日的,哥差点就扑了个空!这不,中午就到你这儿来凑合着过了,你这个地方还是她告诉我的。讲起来惭愧,自从哥第一次受朱莹之约去你们办公室里叽歪,距现在已有好几个月了。

这期间哥为了梁纤露等来过玉山区这里若干次,但就是没有来你处拜访。哥一不小心就成了重色轻友的人了!

有时想想也真特妈的滑稽。哥第一次是冲你和朱莹这两个老友来的,但就是吃那么一顿饭,哥就和梁纤露成了至亲。后面每次来,哥都把她码头边的家当成了自己家,而把你们两个老友撇在了一边。

恋爱、婚姻这东西就是怪,可以把两个毛都不认识的人一下子搞成至亲。但如果处理不好,又将变成形同陌路之人。这就如哥和陈晶,整个儿几起几落,哥差点都给搞崩溃了。

哥这次来玉山区,也是因为哥近来比较烦。陈晶的事暂且不说,在继承家产这一块,哥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哥现在有难啊!”

说到这里,朱雨深拍了一下金君的肩膀,把他往楼上自己家带。进门后,金君一下就走到房间躺到了他家的床上,并拔起了一根烟。朱雨深只好陪坐在床边。

金君说:“朱哥,刚才你才买菜回来是吧?今天这顿中饭你不要烧了,呆会儿哥请你到下面的饭店去吃。你再把嫂子叫上,也可以把武凤叫上。她们俩应该都是你的女人啊,你是不应该厚此薄彼的啊!”

朱雨深立马制止道:“你看你,说话又不正经了吧?武凤跟我有关系吗?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乱说一通搞得沸沸扬扬,我可真下不了台了!”

金君不懈一顾地笑着说:“瞧瞧你,就这点胆子!要是像哥这样,同时在几个女人之间周旋,那你还不要死啊?别怕嘛,这有什么关系呢?如今之道,男人征服的女人越多,才越有成就感啊!”

朱雨深解释道:“像你金公子,出身高贵,受人景仰,当然可以这样。但你可别把我也往你身上套,我们哪敢啊!对了,你以前不也是专门论述过这个道理吗?”

金君说:“唉,甭提了!哥如今的状况也岌岌可危了。咱们家的极权主义者金爷如今已是老态龙钟,又体弱我病,又有猜忌、多疑、刚愎自用等坏毛病。

加之他其她老婆生的那几个雀子又比较阴险。如今她们都在实施着阴谋和阳谋。目的是把哥。包括哥的妈扫地出门!

上次你也看见了金爷的那个大女儿和大女婿,他们俩管着金家资产的财务,掌握了经济命脉。新近,他们在生了两个女儿之后又添了一个儿子。为了讨好金爷,以便最终拿下金家的资产,他们给那个小孩取名为金某某,也就是作了金爷的嫡传。

这样一搞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金爷的其他女儿女婿见状,又回家拼命地鼓捣。目的是弄出男孩出来,再随金爷姓,以此来争金家的财产。

狗日的,他们竟然什么勾当都能干得出来!日的就是为了钱。另外,他们还不断唱和,向金爷进馋言,先说哥根本就不是金家的血脉。给出的理由是,金爷那时间偶尔洒一下龙种,咋怎么就这么巧,就有了孩子呢?

依他们说。那份亲子鉴定也是老冯伙同咱们母子砸锅卖铁筹了钱,买通了院方做的假。目的是获得更大的利益。当然,他们说这话也给出了理由 。这理由就是哥长得超帅,而金爷却怪恶心的,这天底下哪有儿子不像自己老子的道理呢?

金爷这个老糊涂,一时竟然听信了他们的馋言。他把哥叫到他面前,把这个疑问告诉了哥,并责问哥为什么要这么做?骗他金胡子,要付出得代价可是巨大的!

哥一听这话当场就气得半死。为了稳住金爷,哥说咱们俩不妨再去做次亲子鉴定,全程由他金爷自己来监督!

这么一说,金爷心里就踏实了一些。他说,再做就没有必要了,因为好像以前也是在他的监督下搞的。我的肉吔,这老东西是在耍哥还是咋的了?

狗日的,他们那几个女儿、女婿见这一计没让哥跌倒,就又想另了一个点子,说哥是一个没种的男人!这样一来,就算哥是纯正的金爷的种,也没用了。因为不能帮他延续香火呀。

他们也给出了的理由,说哥在这几年曾跟若干个女人长期瞎鼓捣,结果却连半个人都没造出来,这不就是很好的证明了吗?

狗日的,金爷一听这话又把它当回事了。他再次把哥叫到面前训话,他责问哥为啥洒了那么多种却没有成果?而不像他的女儿、女婿们,不管年龄大小都已造人若干;并占着家里颇有钱,还要继续造人。

哥只好跟他们解释说,哥是个节欲的人!**时,为了不盲目造人,每次措施采取得都比较好。因为哥觉得,在条件不成熟时造人无异于造孽!就拿陈晶和冷飞飞来说,哥如果和她们两造了人出来,结果分道扬镳后,这孩子咋办呢?

然而,这一次金爷却不听哥的了。他不相信哥竟然这么清心寡欲、又清醒无比。他说在黄镇这里,就是穷人也会糊里糊涂地造人若干,何况哥还是大家公子?

另外,和一个女人没鼓捣出东西也就算了,那或许还是女方的原因;但和若干女性鼓捣都没有结果,这就是男方的不对头了。他说他不能相信哥了,本来现在的人可信度就低、真的东西就少。

除非哥和他能认可的未来儿媳妇尽快鼓捣出人来,继而做亲子鉴定,一切办妥后,他才重新考虑开始信哥的话。狗日的,这事竟然被整成了这样,荒唐啊!

虽然这事做起来不难,但哥心里也在打鼓呀,因为这件事办妥需要一个比较长的周期。但金爷这些如狼似虎的女儿、女婿可不会给哥多少时间来努力,他们很快就会想出别的点子出来,目的就是要把哥这个金家唯一的公子给干掉!

哥真是急呀!另一方面,目前金爷能认可的哥的对象只有梁纤露,而梁纤露这个女人又贼有心计。

当哥这个直肠子把自个儿目前的危难告诉她之后,她说她目前已是哥的大救星了。哥要做稳金爷的公子,并让富贵的生活继续,得全靠她的肚子!但她怎么能轻易地为哥怀孕呢,总得再卖点关子,再捞点实惠吧!

狗日的,哥英雄一世,但如今在这个小女人面前,却几乎要下跪求她赶紧把事给办了。哥越急,她便越得意。

哥有时气不过,真想休了她!从而就在身边的小妖精身上发泄,抓紧造人。并以此证明哥是个铁男人,一洗那些污辱哥名节的污言秽语。

但小妖精陈晶的风云回归,偏偏又不被金爷认可了。她目前更是变成了梁纤露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不拔出来,梁纤露就不爽。

狗日的,他们是合起伙来在搞哥了!但哥还不能发作,哥真是个可怜的人。同时,陈晶也被人看作了一条只知粘着哥,赶都赶不走的赖皮狗!

呆会儿,哥去梁纤露家,她本人及其家人肯定会非常严厉地审问哥,把赖皮狗怎么处理的。”(未完待续。。)

第220章

220

此时,朱雨深一惊,他急切地问道:“你把陈晶怎么了?你可不能乱来!那样要犯法的!”

金君翻了一下白眼说:“瞧你说的,我要犯什么法?把陈晶处理掉是指赶忙给她找个男人,让她不能再回头和哥搅和。

其实这事啊,也不是太难办的事。据哥观察,咱们黄镇街上就有若干个离过婚,目前正处于单身状态的男人;再加上若干一直未娶的中年杆子,可以做陈晶买家的人还真不少。其中有些人的条件还相当地好。

再说,如今哥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哪还能管得了陈晶的死活?

哥托人帮陈晶物色了一个男人,就要开车把她送过去。人家男人也承诺,将来一定会好好伺候她。

但是,由于被红脸打那事在她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她说什么都不肯另嫁了。她说,大不了回家跟父母过,就呆在娘家终生不嫁!

狗日的,这话说起来轻巧,但太实在了。她的父母养她为了什么啊?他们就她这一个宝贝女儿,并从小就把她富养着,有点小钱就往她身上砸。到头来,她却要回家不嫁人蹭父母的,这怎么行?那他们老了后咋办呢?

于是哥跟她说,那样是不行的!因为其父母富养着她,倾注了太多心血在她身上,就是指望能通过她的婚姻带来莫大的实惠。

所以,他们从来都没认可红脸这个女婿。如果她不再嫁人,那他们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但陈晶如今就是死倔。她说。就是让她死。她也是除了哥以外谁都不嫁!狗日的。这话还令哥蛮感动的。

但让她死,这话说起来简单,却是不能实施的。如果像电视上放的,或小说故事中写的那样,大悲伤或失恋、被玷污什么的就让女人去死,那也太不人道了,对女性的要求也太高了。人多半肯定是觉得,窝囊地活着总比自裁或其他方式的死亡更容易做到嘛。

如此一来。陈晶是回娘家住了。那天哥送她走时,她眼泪淌了几钵子;哥心里也很悲伤。

哥生日那天,她先是躲到肥波家。后来金爷驾到后,就在大门口训斥哥,并给哥下死命令。金爷的原话是,他永远都不要看到陈晶,否则就没哥混的了!

陈晶当时就在肥波家二楼阳台上偷看、偷听着这边的演出,结果让她心都凉了。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她试着体谅哥的难处了,并同意搬回娘家过段时间。

哥把陈晶送回娘家后。他们一家人少不得又要流泪。最后,他们说。会一直等着哥回来接她回去的。

狗日的,这么一搞,哥心里可狂不是滋味。哥倒是希望她抓紧和一个杆子糗上,也就是以豹的速度,再变成别人的老婆!那样哥就心安理得了。

讲起来,哥如今抛弃她也是件非常龌龊的事,因为哥这就是**裸地为了钱、为了身份!

而陈晶,她经过在红脸家过穷日子的打造,如今应该也是能过一般般日子的人了。哥有点惭愧!

加之梁纤露这个雀子,她抓住了哥的弱点,现在整个儿要求哥把她像老佛爷一样供着!没办法,哥又彻底被人绑架了!”

朱雨深便不断安慰着金君。他还产生一个不该有的念头,就是他怕金君在发完牢骚后也会像翟苏云那样做傻事。所以他要加大力量给其开导。

朱雨深想了一下,在他所亲密接触的几个人之中,王担宝、金君、朱莹以及翟苏云四个人都非常喜欢向他倾诉心声、大发牢骚。

这四人之中,朱莹是女性。她虽然牢骚怪话也多,但是没有严重的问题困扰她。她的言语也透着着几份霸气,这是他们三个男子不能比的。

如今,翟苏云是永别了;而王担宝之前就告知,他得了绝症。最后一次见他,那状况又非常不好,他如今恐怕也……

只有金君,目前还能来这里叽歪,继续发着他的牢骚。这也是件值得珍惜的事,金君也是个值得珍惜的人!

想到这里,朱雨深一声叹息,他心里也很难过,是为了那些已经逝去的年轻的生命。

这时他产生了一丝冲动,想把翟苏云的情况告诉金君。但还没开口时,金君的电话响了,是梁纤露打来的。

梁纤露告诉金君,考虑到他今天来了,所以她们一家人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现在快要到了,但中饭还没吃。她叫金君赶紧去街上买些菜带回码头边,荤素都要有。最好是在某个饭店炒好带过去!

金君便答应了她。挂了电话后,金君说:“特妈的,哥大老远跑过来,还让哥烦这事!哥知道,她们码头边的那个家离饭店比较远。刚回来,她和她父母应该都不愿跑,所以就叫哥去伺候他们。

这样吧,朱哥,你陪我一起去鼓捣这事,中午就去梁纤露船上吃饭、喝酒。狗日的,在水边吃喝还蛮有情调的,你可别拒绝哥的请求哟!”

如此一说,朱雨深也没有办法拒绝。另外,他也想和金君一起多聊一聊。于是他们便下楼去,找了一家饭店炒菜,朱雨深抢着把钱付了。金君又去买了酒和卤菜,全部放到车子上往梁纤露家开。

他们到码头那边时,梁纤露和她父母已经回来了。梁纤露一看见金君就立马上前来和他拥抱并接吻,那场景让其他人有点吃不消。

朱雨深视若无睹地从车里把酒、菜一样一样地往那条住家的船 上搬。梁纤露的父母忙着换衣服,梳头发,他们应该也是想在金君面前展示自己最光彩的一面。等他们忙好后,梁纤露才松开手,她也上来和朱雨深一起摆酒菜。

朱雨深发现她的脸上红扑扑地。属于心花怒放的那种情况。她的这种表情是他以前未曾看见过的。另外。她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温柔极了。

此时。朱雨深想起了王担宝曾说过的话:女人只有在她认为可以把自己身子给其的某个人时,才会在其面前表现得可爱、娇媚;而面对她所讨厌的人时,总是一副凶相。

让朱雨深比较不爽的是,梁纤露一家人对金君简直热情过了头;却把他视作了乌有,整个儿没有跟他讲一句话。

金君打了个电话回来说:“今儿个我又来了,距上次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为了活跃一下气氛,还是再叫两个人过来吧。先前哥已经叫过武凤及朱莹了,她们一会儿就到。”

梁纤露说:“好的、好的。人多了就热闹了。下午你再载着我们去市里玩吧!”

没过多久,武凤和朱莹先后都到了。她们俩显然是花了心思打扮了一番才来的。朱莹是油头粉面、穿着暴露;武凤的脸上也修饰了一番,特别是她那张大嘴,涂得血红血红的,让人看了会产生不好的联想。

她们俩一来,就在金君面前挠着首弄姿。当然,武凤也向朱雨深抛了几个媚眼。这让先前一直受冷落的朱雨深难免产生了一丝感激之情。

这时,他才理解了别人所说的那句话:女人的态度在某些时候能决定很多东西;女人如果对男人多施舍一些笑容,多展示一下那妩媚的一面,就会让人觉得这个世界不是那么地糟糕。

梁纤露先与朱莹及武凤叽叽喳喳一阵。等大家落座后。她忽然话峰一转,冲金君问道:“金君。你黄镇那边的事解决好了吧?也就是说,陈晶永远不会再纠缠你了吧?

如果这事办妥了,我今晚就可以为你怀孕,让你套住金爷,从而不让家产外流。

目前的状况你是知道的,你们那一大家子人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你,他们也在找你的破绽。你可要搞清楚,我是金爷与你妈指定的儿媳妇,你目前没有选择了!”

金君用右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他说:“我的美人,你就别再数落哥了。为了你,哥已经三番五次地忍痛割爱,目前已割得哥遍体鳞伤了。就是这位武大美人也曾让哥伤过几回。我的肉吔,这还真不是个事!”

梁纤露笑着说:“谁叫你那么有魅力呢?但等你到我手里后,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你以前也真够乱的!”

说到这里,梁纤露父母的脸色比较难看。她母亲重重地咳了几声,这是提醒梁纤露别再讲这个话题了。她的父亲及时岔开话题问金君道:“乖女婿,你家金爷目前的状况还好吧?听说他前不久生病了。那么大一家子,家里那么大的摊子,也够他操心的了!”

金君叹了口气说:“这形势真是不容乐观啊!如今金爷年势已高,身体嘛,是每况愈下。然而,他前面的两个女儿、女婿却恨不能找个机会把他的老命给谋害掉,这样他们就好分家产了。

从他们的角度考虑,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因为咱们黄镇那儿,历来都是重男轻女的,老头子都只认可儿子、孙子。至于女婿、外孙,他们是不大考虑的。

尽管金爷在别人的挑唆下也怀疑过哥的身份、怀疑哥的金家血流不纯,但经过哥的开导,他目前已经没有疑问了。他目前对哥寄予了厚望,因为只有哥及哥将来的儿子才是他的嫡传。他本人及金家祖上所挣的家产,当然只能由金家以后的嫡传之人来消耗,但也有可能是来发扬光大。

然而,金家的大小姐、二小姐等,是绝不甘心金爷以传统的套路来处理家产的。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在不断争取。但金爷就是不松口,他承诺留给他们的资产非常有限。所以他们当然就气呀、急呀!

然而这一家子如今这么鸡飞狗跳地闹,也让哥心有余悸。哥其实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哥真担心将来会败在他们手上,那就惨了!”

此时,梁纤露父亲赶忙上来劝道:“金君,快别瞎说了!你怎么可能争不过金爷的女儿们呢?金爷只有你一个儿子呀。上次我去你家,金爷跟我讲了很多,他说他把希望都寄在你身上了。所以你和纤露不能再拖了,结婚、生孩子都要抓紧!”

金君说:“那是,那是。另外,只要咱们弄出孩子来,金家的其他人说什么哥是个没用的、养不出崽的男人这话就不攻自破了。行,就这么办,看来哥只能速战速决了。谁叫哥贪念如今的优渥生活呢?”

梁纤露母亲说:“谁不想过好的日子啊?除非呆子差不多!”这句骂让大伙相视一笑。

然而在整个过程中,朱莹都是不苟言笑。她也几乎不发言,只是边瞪着金君边沉思着。(未完待续。。)

第221章

221

等大家停下来后,朱莹向金君问道:“你们家的那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啊,我的金帅哥?就那么一家子人,资产也不是很多。但好像竟争却异常激烈,大有要争得你死我活的境地才肯罢休。

我倒是很想了解你们那一大家子人是怎么处理这种微妙的关系的,以及你们平时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可能都不是以常人的逻辑来思考问题吧?”

朱莹这么一说,朱雨深也兴奋了起来。金君一拍桌子,吼道:“朱莹兄弟啊,你真是问到点子上去了。哥今天正要把这事拿出来跟你们叽歪,大家一起来剖析一下。

话说金爷这人以及他的那几个女儿,实际上都想复古。咱们家是金姓,你们知道金姓代表什么吗?金姓多半是由满清皇室的姓,是由爱新觉罗改过来的。

这话不是哥突发奇想想到的,而是一个自称肚子里颇有墨水的老者,在吃过金爷几顿大餐、占过金家一些好处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但这个概念一提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首先是金爷自个儿,他已宛然把自己视作了那一百多年前的清室王公贝勒爷。

老者见达到效果后喜不自胜,并要当场给金爷行大礼。其肉麻程度可谓登峰造极、无以复加!

当时,金家的那一帮雀子也在场,她们也听了老者的这些话。毫无疑问,她们个个都是兴奋不已。接着,她们中有人立马就说。据此推算。那她们得算是郡主了。这名头。可是有钱也买不来的呀!

这个概念一经提出,马上另一个人就附和着说,这事得好好向外界张扬一下了。因为如此一来,金家不光是有钱人,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这还不让周围的那些一贯就对金家无比羡慕的人要羡慕至死啊!

这么一说,老者也当场摇头晃脑地附和着。狗日的,这些人都是头脑发热、发癫了。哥当时又好气,又好笑。

等她们得意够了时。哥便当场给她们泼了瓢冷水。哥叫她们动动自己的猪脑子好好想一想,这清末到如今都已过了一个世纪有余了,还扯什么满清后裔不后裔的,不嫌害臊啊?

再说,如今天下姓金的人可谓多如牛毛。就黄镇这个小地方,姓金的村庄就有十来个,姓金的人一抓一老把,真是多得跟米一样。

如果说这些人都来蹭那贝勒及郡主的名份,那还不恶心得要吐啊!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着,闲得蛋疼;也许是因为看清宫大戏看坏了脑子。说点别的不好么。偏要整这个劳什子做甚?”

说完,哥就要打那个来胡扯蛋并骗吃、骗钱的老者。弄得他狼狈得像狗一样地跑掉了。被哥一吵一闹,金爷虽然不高兴,但只有无赖地咂了几下嘴;那帮雀子的脸色都难看得像猪肝一样。

哥的妈这时却过来把哥拉到了房间,她责怪哥这样顶真又何必呢?本来是件好事啊,如此一来,却扫了一家人的兴!

特妈的,哥一听这话当场就发飚了,把她这个颇受争议的人狠狠地骂了一通。哥是什么人啊,如果这点热血都没有,那还能这么高傲吗?接着,哥骂金家那些雀子都是虚伪、冷血又恶心的人,并骂她们不得善终!

没办法,哥心里真有气呀。因为目前除了金爷与哥的妈,其他人都试图排挤哥。金家大小姐夫妇更是掌握了先机。

如今金家的状况可谓危如累卵,随时都有可能相互干上。这跟金爷身体式微有关。这状况也让哥感到焦虑。”

朱莹说:“噢,原来是这样啊!你说的金爷及其女儿要复古追求那贵族身份,也确实是件搞笑的事。不过,如今这种事也不是个例。

另外,影视文化也在误导人复古,以追逐非凡的身份。现实中有些人当然这个喜欢,他们把自个儿和古代某某同姓的权贵扯到一块,说是此人的嫡传。我的肉吔,这种事还让很多人忙得不亦乐乎。像你金君这样,能有如此明朗的态度和见解,实属不易!”

金君说:“哎,别说了,哥还行吧。然而,上次哥约翟苏云来这边吃酒,并狂吹一通以后,哥觉得他才是个真正的人才啊。

吔,对了,哥怎么把他忘了?得马上把他叫来再高谈阔论一番。正好武大美人也在这,保不准再搅和搅和,你们俩就又有戏了。”

说着,金君掏出了手机,看样子要打电话喊人了。这下船上的除金君以外的人都面面相觑,但一时又不知怎么告诉他实情。结果还是武凤说:“金帅哥,还是不要打了嘛!因为翟苏云已经不在人世了。你怎么能联系到他呢?”

此时空气凝固了,四下里静得出奇。金君也许没有仔细听武凤的话,他的电话还是打了过去。那边接听是一个很粗鲁的声音,对方讲了几句彼此都很费解的话。

还是梁纤露反应快,她立马上去掐断了金君的电话。她冲金君说:“别打了,翟苏云的电话已经销户了。这个号码如今是别人在用了。你再也找不到翟苏云了,因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话让原先有点纳闷的金君猛地一颤,他瞪大眼睛说:“美人,还有武凤,你们刚才说了什么?翟苏云不在人世了!你们是跟我开国际玩笑吧,他一小帅哥,咋能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美人你怎么早不跟我说这事?朱哥,你快说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把脸对着朱雨深。

朱雨深只好伤感地点了点头,这一下金君呆住了。喜欢信口开河、话语滔滔不绝的他,这时却彻底不作声了。

朱莹看了金君两眼,稍作思考后便说:“纤露。金君讲的也对。你是应该早点把这消息披露给他。省得产生误会。就像你那天去我的房子打牌时,说到你的小白猫死了时,才顺便提了一下翟苏云死了。你难道真的以为,翟苏云的命就如你的小白猫一样低贱啊?”

朱莹这几句话显然有暗骂梁纤露刻薄的意思在里面。果然,性格耿直的金君一听完这话就用眼睛瞪着梁纤露,这让朱莹有了一丝快感。

梁纤露反驳说:“翟苏云落水身亡,这又关我什么事呢?难道他是我什么人啊?你们谁爱关心这事关心去好了,我才懒得烦呢!金君你刚才提到要约他来这里。我是告诉你这已不可能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显然,梁纤露对金君的惊愕及愤怒表示了不满。见金君还是板着脸一言不发,梁纤露的父母赶忙上来给众人劝吃劝喝。动了几下筷子后,金君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一会儿后,金君指了一下朱雨深说:“朱才子,那是你的学生,一个非常可爱的小伙子。他怀抱珠玉,性格耿直、孤傲,却因时运不济而比较自卑;他相貌堂堂、勤勤恳恳。却连一个垃圾货的女子都骗不到。特妈的,这孩子竟然最终选择了这种方式的自裁。太可惜了!

哥一听到他的失事,就马上开始回忆他哥讲的那些话,以及话中所迸现的哲理。哥能想象的到,他自裁时一定是以一种非常高傲的姿态来做的。现在看来,他比哥还要夸张!”

梁纤露不屑一顾地说:“反正他是落水自杀,管他用什么姿态来做的呢?讨论这个好像没什么意思吔。”

武凤也符和着说:“是的,是的,他这样做真没意思。我知道,他是个非常傲又很容易负气的人。结果他就采取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真是有点滑稽呀!”

朱莹冲武凤说:“武大美人,你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话呢?你对翟苏云应该是有感情的呀?因为我以前就听人讲过,你们俩有过肌肤之亲,你对他也很有感觉。

只不过,他的观念比较迂腐,又过于保守,才让你最终舍弃了他。如今他就这么没有了。虽然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只说过几次话,但他毕竟也是一个优秀的青年呀。我对他的逝去表示伤心!武凤你应该也是这样的。”

武凤连忙看了一眼朱雨深,她打了一下朱莹,说:“朱莹,你说什么呢?谁说我们有过肌肤之亲?你叫我为了翟苏云的事做出悲伤的样子,这有意义吗?

我的生活现在可完全跟他扯不上半点关系了呀!再说,我的追求者有多少呀?我可不能去烦他们每一个人的事!”

梁纤露附和着武凤,说:“是这样的。我的追求者也很多,我也不可能去烦他们每一个人的事。就比如现在,我和金君经常成双成对地出现在一些场合,这肯定会令一些人不舒服。

然而,我干嘛要让他们舒服呢?他们不舒服不正好衬出我混得好吗?反过来说,如果我是被一个下三滥的人搞掂了,就肯定要遭他们的嘲笑与唾骂了。”

武凤和梁纤露两个人说的这些话令朱雨深和金君都不怎么舒服,金君便朝她们俩翻了一下白眼,朱雨深叹了一口气。

接着朱莹看了金君一眼,说:“本人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就是哑巴梁莺此时的心态是怎样的?

在翟苏云出事的那会儿,梁莺是回了她北方的老家,到她祖辈那儿去了。但这么长时间下来了,她肯定回来了吧?她和翟苏云也有过肌肤之亲呀。

噢,这也许根本不算什么,武大美人不是已经表过态了吗?我猜梁莺的感觉应该是差不多的。”

金君这会儿终于坐不住了,他一拍桌子,冲朱莹大声说:“我的哥们,你别说了!哥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你故意挑起几个敏感话题,目的是让哥对此发表评论,来赞否有关人等。以便你来观赏、看好戏,是吧?

狗日的,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其他的暂且不说,哥就先说哥自个儿对翟苏云的认识,以及对他落水自杀之事的看法吧。

首先哥必须声明,他的不幸真的让哥痛心万分!然而哥也不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哥和他一共有过三四次接触,那次在这里吃饭便是处得最长的一次。

那天。他跟哥讲了很多。从他的言语中。哥就发现他大有天下已容不下他的意思。哥认为。这是由于他的性格比较另类。他或许更是个唯美主义者,由于社会发展节奏加快所衍生的很多怪现象让他不能接受,于是他就比较苦闷。

另一方面,在他的生活周围,根本没有人能给他提供有价值的帮助。由于出身贫寒,加之其父是赌徒,他们家真是家徒四壁。

所以他应该还不如哥做老冯儿子那会儿,他几痛苦呀!没有条件。在女人那里就不受待见,所以他几乎没有得到过女人的温暖。当然,哑巴梁莺对于他的态度要复杂一点。

至于武大美人,不管他对你抱有什么想法,但你在和其交往的后期,竟然鼓捣出了那么多在他看来很龌龊的事,这当然又加重了他的苦难。

只是……我听他讲过,他还是相信哑巴对他的心,他们俩这对鸳鸯被打散,要怪就怪命不好。

虽然爱情是自私的。但在他黯然地离去以后,他还是希望哑巴未来的生活会幸福。

另外。哥也去过哑巴家的船上,观察过哑巴梁莺其人,以及她后面的对象——那个人又恶心又牛逼的歪嘴,并进一步和他们这对人有过短暂的交往。哥当时看着歪嘴很不顺眼,真是恨不能让他立马从地球上消失。

然而,梁莺的父母却像狗一样在歪嘴面前摇耳朵、吐舌头的,真是让人不可理喻!他们还把哥与歪嘴相提并论,说咱们都是能改变女方家人命运、让女方一家人从一场理想的婚姻中飞黄腾达的金龟婿。只不过歪嘴长得没哥帅,但他人却更壮,更福态。

狗日的,这家人的肉麻程度也是空前的,哥真是服了他们了。同时,哥再次体会到了世俗观念的强大。讲得再多,如果拿不出实打实的物质,在一般世人的眼里,这种人永远都是狗熊一个!

哥当时也为翟苏云扼腕叹息,然而哥却从梁莺的眼神里看出了她对歪嘴的厌恶。那天因言语不合,以及歪嘴竟然对梁纤露也伸歪猪手,哥便教训了他。

打跑了他以后,哥把哑巴拽到一角,问她怎么能就为了家里的利益而摒弃翟苏云,再嫁给歪嘴这个怪物呢?这以后,恐怕没好日子过呀!

梁莺一听这话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哥在等她说些什么,但半天她却没说一个字。狗日的,哥当时竟然忘了梁莺她是个哑巴,哥想听她自己的意见,能听到个鸟啊!她一讲话,内容不就消失在空气里了吗?

随后她跟哥打了几个手语。幸亏哥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从她那手语中,哥已经获知她不想和歪嘴继续糗下去了。但她又担心经此一折腾,清高的翟苏云也不要她了。那她可谓赔了老公又要赔钱,那还不要她死啊!

哥便及时告诉她,只要她能冲出来和翟苏云重修于好,还是有戏的!

梁莺听了这话似乎比较兴奋。她的手语似乎还告诉哥,她并没有把身子给歪嘴,她还一直在为翟苏云守着身子。只不过她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也不知道她和翟苏云重归于好的可能性有多大。

毫无疑问,为了安慰她,哥当然安慰她,说这事不难办到。哥说只要两个人暗通款曲,再想办法还了歪嘴那钱就行了;她也可以以实际行动感化自己的父母,让他们从女儿将来是否幸福的角度出发,放弃歪嘴所给的一切,那就成了。

至于翟苏云那边,哥可以帮她游说;如果歪嘴不甘心来闹,也可以交给哥来摆平。

你们看看,哥这样已经做到仁至意尽了吧?但哥不知道,他们俩到底能听进多少哥的忠告。特别是梁莺,由于她是个哑巴,和哥交流起来比较困难,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哥对她心态的了解多半也是猜测的。

然而如今,这翟苏云竟然通过落水的方式自裁,这种做法也太极端了吧?哥记的以前看到过一个概念,说处于朦胧状态的少年很容易为情自杀。就像哥以前一样。

但年龄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跟女人有了更多的接触以后,尽管可能更抱怨现实。但却不想死了。从翟苏云跟哥高谈阔论的那些内容来看。他显然已是一个比较成熟的人了。但哥没想到。他终究还是这么做了,甚感惋惜啊!

看来,哥在这方面的预见出了偏差,要么就是翟苏云的想法绝百我等闲之辈所能参透的。在你们看来,翟苏云这样做无非是一种发泄,以便赚同情、赚惋惜,甚至赚梁莺的伤心。

但结果他却可能什么都赚不到。当你们提到他之死的时候,就像说只猫啊狗死了一样。几乎不值一提。

梁莺是否伤感也是不能确定的,不过哥认为她是会这样的。随着时间推移,周围的人都将忘记这些。

但是,你们可能没有想到事情的另一面。这就是你们认为翟苏云他傻、他极端、他不可理喻,然而他自己难道想不到这一层吗?

依哥看,在他做这事之前,肯定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也就是说,他的痛苦程度不是你们所能想像的到的。并且这种痛苦持续了很长时间。

他以前和哥以及别人说过那两件事。一件是他们村的一个杆子,由于在谈对象方面死倔不听父母的话,从而让父母遭邻居乡亲嘲笑、唾骂。父母最后怂恿其自杀。那杆子就真自杀。父母还做了一把让其迅速逝去的推手。

也许正是这件事让翟苏云的内心产生了巨大的震憾,让他重新认知了伦理观念。双亲之爱。也许真不是人们一惯所宣扬的那样。在一个疯狂的时间段或时间点,完全可以上演骨肉相残的戏!

狗日的,这事不用他说哥也知道一二,因为以前老冯这个莽汉重来就没给哥多少父爱。哥在和金爷相认之前,可是他老冯地地道道的乖儿子。老冯脾气暴躁,又没什么本事,在生活中他与哥的妈整天吵死吵活的。

记的有一天,哥的妈以哥来压制他,说不管怎样得为儿子考虑呀!结果吵红了眼的老冯竟然一把拎起哥就往外跑,他说要把哥拖出去扔到水库里去,看这个贼婆娘以后还拿什么要挟他!

狗日的,哥当时被他弄得生疼,又浑然不知所措,因为哥还小啊!一听这话,哥的妈一边流泪,一边赌气跟老冯说,有种你就扔,扔了反而落个干净!她也不上来阻止,不过她也阻止不有了。

然而正是由于他们俩人吵了这句话,让老冯的哥听到了。他追着老冯,边追边叫老冯住手,说那是要犯杀人之罪的,要坐牢的!

结果他终于在水库埂上追上了老冯,从老冯手里救下了哥。接着他们兄弟俩又争吵了几句。直到那时哥才清醒了过来,哥便立马跑到了一里开外的地方。

那时间有不少妇女、婆子等搀着小孩向这边奔过来,大多数人奔向老冯那边,小部分人把哥围住。他们说如果大伯不在家或迟到一步,那么事情就搞大了!也不知道将怎么收场了,总之肯定会更精彩!

狗日的,这些来看戏的人和哥的妈及老冯一样让哥感到心寒!

事后,村干部介入了这件事。他们对老冯提出了严肃的批评,并要求他写下保证书,表态以后不准虐待哥。老冯可能也确实后悔了,他就把这保证书写了。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家里和平无事。

但这事真的让哥产生了心里阴影。那之后,包括现在,哥偶尔都会想,如果大伯没来救哥,那哥就将那么糊里糊涂地被老冯扔下水库了。

那时是冬天,水库靠近水闸这边的堤坝非常陡峭,水又很深。老冯只要一扔,哥肯定就会没命了。那真是在没有多少意识、不怎么清醒的情况下就将丢了小命,那情况也真是有点惨烈!

哥也知道,那是老冯的一时冲动,加之哥的妈也起了反作用,这才搞了这一出。但人家不是说冲动是魔鬼吗?冲动的人是非常可怕的。

哥是想知道,如果那样丢小命到底有多痛苦,会不会比这之前老冯毒打哥还要痛苦。所以从那时起,哥也养成了冲动的性格。心想,不行不要小命了又咋样?所以哥后来才有那割腕的事。放眼四周,能像哥这样做的人其实是找不到几个的。

当时结合哥自个儿事,哥再把翟苏云所告知哥的,那些有关他家的情况再回想了一下。翟苏云他父亲是个滥赌之人,在对金钱的渴望及对家人的残忍方面,可能是比老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哥猜想,发生在哥和老冯身上的那惊险的一幕,在他们父子身上肯定也上演过,也许还搞过若干次。关于这一点,哥是从他的那些话语中悟出来的。

如此一来,他又怎么受得了?有人说他的脑子已经坏了,在这种家庭中长大,能像他这样就真是造化了。

然而,这还不是所有,还有另外一道紧箍咒在箍着他,这也是他比哥更痛苦的地方。也许正是这后面一点,才导致了他最终放弃了年轻的生命。

他曾告诉过我等,他有一个先前美若天仙,而后却被强大、凶恶的现实所吞噬,变得很丑的表妹。那个女人几番吊他的胃口,又几番嫁给别的男人,却还是没有找到好的归宿。

后来,他那表妹更像鬼影子一样缠着她,让他为她贡献他的血汗,并且这事还要一直延续下去。

狗日的,这个女人完全可以说是由天使变成了魔鬼。后来的她,已集势利、凶狠、残忍于一生。她自己是遭遇了很多不幸,但她却要把这些不幸转嫁到翟苏云头上。

她给出的理由有二,一是翟苏云曾经妨碍了她嫁给一个官家子弟,让她错失良机,才导致后来越混越差;

其二,由于翟苏云之父是个赌徒,他们一家人迫不得已肯定欠了别人不少赌债及人情债。翟苏云也说,他确确实实欠这个表妹家很多。人家又不是福利机构,所付出的,当然要在适当的时机收回。

在这一点上,哥比他的情况要好一点。老冯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他还算是一规矩的男人,没有太大的恶习。他挣的钱虽然不多,但供咱们一家人吃穿,包括供哥上义务教育阶段的学,还是可以的。

所以那时间咱们一家人尽管过着不怎么优越的日子,也没啥好的前程可奔,但也不欠人家啥人情,基本上没有背什么钱债与人情债。

相比之下,翟苏云这个杆子那就累多了。就像哥目前一样,由于花了金爷不菲的钱,所以就得听金爷的。金爷要的是一个能让他满意的乖儿子,然而,金爷毕竟是哥的亲生父亲,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像外人那样找哥要帐还钱的。

翟苏云欠的却是人家的债。再就是,由于人家落难了,当然不能放过他!

总之,以上两个方面因素共同作用,换作谁谁可能都受不了。哥一直以为,人如果到了要以那种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是,那他所承受的痛苦、内心的绝望,绝不是我等这般境地的人所能猜想到的。

如今,翟苏云他已不复存在,离开咱们这个世界了,这是一件多么让人痛心的事!但是,能发哥这般感慨的人可能不超过三人。这是因为,翟苏云生前都没有获得多少关爱,还遑论死后?”(未完待续。。)

第222章

222

金君讲了这么多话以后,他的眼里已噙着泪水。这个饭局开到现在,由于要发感慨,所以他几乎没有动筷子。朱雨深虽然没有作声,但他的心情是和金君一样地沉重。同时,他也对金君升起一股敬意。

朱莹似乎也对金君刚才所说的所有内容都感兴趣。然而,朱雨深认为,如果没有跟翟苏云深入交谈,是不大容易理解这些话的。看来朱莹也非一般头脑简单的女子。

但梁纤露及其父母等人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此时,梁纤露和武凤已经吃好了;梁纤露的父母亲还在细斟慢咽地品尝着金君买来的好酒好菜。

梁父应该已经喝了不少酒下肚了,他扯着已经发硬的舌头冲金君说:“乖女婿,你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口才也很好。你跟姓翟的那小子非亲非故的,只不过是才认识不久的朋友,有过几次接触而已。

但你竟然就为他落水的事难过成这样!你,不错的。抓紧吃吧、喝吧!就是讲话,你也讲饿了啊!然而,有的人本该做出点戏出来的,结果却什么都没做,这就有点过了。”说完梁父摇了摇头。但他后面的这句话让众人有点费解,一时搞不清他在说谁。

梁母便及时解释道:“老头子讲的是哑巴梁莺的父母。你们可能不知道,翟苏云出事那天,这里有很多人跑去看热闹。我们一家人和梁莺父母都去了。我和老头子看到那个场景,想想以前的事,还唉声叹气不断。但梁莺父母竟然什么态度都没表。他们整个儿装作不认识这个翟苏云了。

依我说。他们哪怕是做做样子、装装难过。最好再掉几滴眼泪也好啊。要知道,翟苏云以前对他们一家人真是不错的。他虽然没有歪嘴有钱,但他前前后后也往他们家砸了不少钱,并出了不少力帮他们家干这活干那活。因为那时,他们家还是认可他这个准女婿的。

就是在他们家踹了翟苏云而耗上歪嘴以后,在梁莺住院需要帮助时,翟苏云还又跑来献血。那次可抽了他不少血啊!这些事纤露应该跟你谈过了。

你们看看,这梁莺的父母木成什么样子了!梁莺昨天已经从北方老家回来了。也不知道她爸妈会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不过梁莺可能跟她父母一样,把这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她虽然和歪嘴相处得不怎么愉快,但她要反悔,那她也早就做了啊。但实际情况却是,拖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没有离开歪嘴啊!”

梁纤露接着她母亲的话说:“妈,你可能还不知道实情,其实梁莺姐和歪嘴姐夫的关系好着呢!他们快要结婚了。之前他们俩小打小闹,也是爱情的历程必不可少的佐料啊!

我猜翟苏云落水这事是不会给梁莺姐造成半点影响的,她还管那事干嘛?又不能带来半点好处!所以你们就别说了。她们一家人的所做都是正常的!”

武凤也顺着梁纤露的话说:“是这样的,我猜翟苏云的死也是不会给梁莺造成半点影响。人嘛。再怎么说也要看清眼前的状况。这翟苏云都没有了,伤心难过又做给谁看呢?梁莺她还能怎么样呢?”

朱莹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咂了两下嘴,却什么都没说。金君和朱雨深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了。金君摇了摇头,这表示他可能不相信梁纤露等人所说的。他说:“关于梁莺,这就是你们认为的?不过哥想,至于梁莺最终有什么表现,咱们还是拭目以待吧!”

梁纤露打了一下金君说:“我的帅哥,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再说,你烦多了又有什么用呢?”

随后大家都沉默了。外面又忽然下起雨来,雨点很大,打在船周边的湖面上,激起了水雾。江南的这个季节,就是晴雨不定。朱雨深起身到窗户边向远处极目远眺,眼前的情景让他感到迷茫。

吃过饭以后,梁纤露提议几人玩纸牌,金君没有玩。朱雨深不想在这里呆了,又由于下雨,他要求金君开车把自己送回去。

在车上,他们两人一言不发。朱雨深知道,这种情况对于金君这个颇有口才的人来说,是难得一见的。看来,翟苏云的事真的刺激了他。

第二天中午,朱雨深刚吃过饭,金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金君说他已经在楼下了,他叫朱雨深赶紧下去,说有重要的工作要做。朱雨深便匆匆锁了门。

下楼进到金君的车子以后,金君脸色平静地问道:“朱哥,你等去过翟苏云出事的地方给他上过香了吧?哥真是个马虎的人,昨天得到了这个消息,但竟然把去祭拜翟苏云这个重要的事给忘了!

这不,今天一过中午十二点,哥就开车去街上买了祭品。但哥又不知那个具体位置。本来哥是准备叫梁纤露及她的父母三人之中出一人陪哥去的,但他们今天都要去一个朋友家吃喜酒,就让哥自由活动了。所以哥只好拽你一道过去。朱雨深点了点头。

阐明了情况后,金君便闭嘴了。他闷着声听朱雨深指挥,一会儿就把车开到了接近事发地。等他们俩拿好祭品过来时,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背影。那女子的头上扎了一朵白花,此刻她正扶着一棵树面对着那片湖面,她的身子似乎是在瑟瑟发拌。

金君小声对朱雨深说:“那是梁莺,看来她也来祭拜翟苏云了。”随后,他们俩大步迈到梁莺的身边,找好了一个位置,准备摆祭品。

这时,朱雨深才发现梁莺是在扶着树哭泣,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上衣,看来她经哭了一段时间了。朱雨深便上前用手拍了拍梁莺的肩,叫她节哀顺变。

梁莺泪眼婆娑地侧过身来看了朱雨深和金君一眼。发现他们也是来祭拜翟苏云后。梁莺便哭得更狠了。此情此景让朱雨深受感化。他的泪水也无声地往下直流。

同时他在回忆着梁纤露、武凤以及朱莹针对梁莺所说的刻薄的话。但眼前梁莺的这个样子,无疑是给了她们重重的一记耳光。

金君摆好了祭品,他把香点上举过头顶,对着水拜了三拜。再插好香,点燃了那些纸钱。

金君抹了一下眼睛,说:“翟苏云兄弟啊,咱们就以这种方式来悼念你了。虽然我和你做朋友、做兄弟的时间并不长,但咱们俩惺惺相惜。

我欣赏你的才华。也佩服你的胆识。这是你落水走向另一个世界的地方,你把自己的灵魂搁在了这个地方。看来,你肯定是对这个地方无限眷念的。”

说着,金君看了一眼朱雨深和梁莺,并示意他们俩站到他身边来听他诉苦。等他们俩靠近了以后,金君接着说:“翟苏云兄弟啊,我知道你心里苦得很;我也知道,哥以这种方式来对待你只是一种廉价的安慰。

哥是应该在你生前给你提供帮助呀,从而让你不致于走上这条绝路,哥心里悔啊!你可不能以为哥现在是在假惺惺啊。因为真正不关心你的人是不会来此悼念你的。

哎呀,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因为兄弟你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哥知道你生前是在受煎熬,所以这一死,对你来说可能也是一种解脱。

哥也是个苦命的人,目前也处境不妙,但哥没有你那样的勇气,哥是个丢人的人!今天哥几个来此处悼念你,也是表达对你的敬佩之情。因为咱们都是又没用又窝囊的人,但咱们内心是善良的,是有良知的人。咱们以这种方式来悼念你,其实也是在给自己寻找安慰。

然而,你今天应该满足了呀。因为除了哥和朱哥之外,你的恋人梁莺也来了。尽管她不能开口讲话,哥也无从得知她要跟地下的你讲些什么,但今天的这副样子就足以表明她还是爱你呀。

我的兄弟,真是太可惜了!你为什么不能好好争取,从而冲破一切束缚最终和她结合呢?你就这样去了地下,真是亏了啊!

退一步说,有如此红颜知己来悼念你,你也可以安心地去了。尽管你走得非常可惜,又非常孤单,但人生本来就是苦海啊。行了,哥不说了,因为说多了也无益。”接着金君又对着水面拜了拜 。

他的这番表演让朱雨深很受感动,因为这足以证明金君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梁莺看上去也是非常感激金君的,她赞赏地朝金君点了几下头。

金君抚摸了一下梁莺的头说:“我不知道,我刚才讲得这些话你能听见多少。纤露以前跟我讲过,你是可以听见大的声音的。

当然,我讲这些话是因为我觉得地下的翟苏云是能听见的。对着这一隅水,我觉得就像对着他本人一样。我的话主要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你听的。

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老是为这件事所累,你还是应该过好自己目前的日子,因为人不能一辈子活在悲伤之中。好了,咱们回去吧!”

说着,金君拽了一下梁莺。但梁莺此时却显得痴痴呆呆的,那表情有点吓人。她又蹲下来,把一捧花瓣放入水中。

一会儿后,朱雨深也上去劝了她一下,她这才转身跟着他们往回走。三人上了金君的车以后,金君先把梁莺送回了家,再把朱雨深往回送。

去祭拜翟苏云一回,他们俩都感觉轻松了不少。临分别时,金君告诉朱雨深,他目前还要在这里和梁纤露搅和一段时间。所以有空他们两人就可以找个地方一聚,开学后就不方便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天天气都非常地热,这就是本地人所说的所谓的秋老虎,但早晚已经凉下来了。朱雨深在家享受着这个暑假的最后几天清闲,他不愿往外跑了。

一天傍晚,肖蓉回家时带了不少吃的、喝的,说是她们厂里发的,算是暑期补贴。有了这些东西,肖蓉心情很好。朱雨深原是准备和她谈及翟苏云之事的。但想了想还没说出口。因为他觉得那是件很悲伤的事。需找个恰当的时机再告诉肖蓉。

几天后。朱雨深正在午睡时,朱莹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在电话里吼道:“大朱,出事了!哑巴梁莺也投水自杀了,她和翟苏云是在一个地方落水的。真没想到结果竟然搞成这样!”

听了这话,处于朦胧状态的朱雨深一个激灵站起来,他追问朱莹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莹叫朱雨深骑车去她家一趟,说见面再细说。于是朱雨深便快速下楼,骑车往朱莹家狂奔。

朱莹是在楼下等他的。见面后,两个人默默地上了楼。朱莹给朱雨深拿了瓶饮料,沉着脸说:“大朱,咱们没想到的事发生了,梁莺殉情了!这真是有点惨烈。

这个消息是梁纤露母亲打电话告诉我的。本来嘛,我今天的心情是很好的。但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真的比较难过,这才把你叫来说说话。

大朱你说是不是,这么短的一段时间,他们两个曾经的恋人、两个非常年轻的人。就这么离我们而去了,痛心啊!

金君跟我说过。前几天你们去翟苏云落水的地方去祭拜翟苏云时,看到梁莺也在那儿。金君说,当时他看着梁莺的样子就能理解她的心有多痛,痛有多浓。所以他说了不少安慰的话,既是告慰地下的翟苏云的,也是安慰梁莺的。

但那时间我们这几个聪明的女子却什么都没有做!并且我们对于梁莺的感受还妄加猜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时,我们说梁莺知道翟苏云落水之事后,多半只会淡然处之,甚至会充耳不闻,或是迅速忘掉它。

因为从世俗功利的角度来说,所有的伤心都是徒劳的。当然,梁莺也可以像她父母那样找个理由自慰,从而彻底卸掉这个思想包袱。所以在翟苏云谢幕后,属于他们的戏就完了,她要去演别的戏了。

然而,现在的结局,却与之前我们所预料的情况有了巨大的偏差,梁莺的这个过激行为别人肯定都想不到。

如今金君和梁纤露却去了外地旅游。这是由于翟苏云自裁之事给金君的心理造成了一定影响,自从祭拜过翟苏云回来以后,金君整天都显得闷闷不乐。梁纤露这才选择领着他去外地旅游,散散心。

然而他们一走,梁莺又出事了。如今梁纤露妈都没有把这个最新消息告知梁纤露及金君,怕是坏了他们的心情。

这是对的,尽管这事并不关他们家什么事,并且我猜这事也不会给梁纤露的心理产生什么影响,但金君就不行了。他这个人比较奇怪,他好像非常关心梁莺及其背后的那些事。

金君做事做人的风格都比较怪诞,经常不按规矩出牌,也不知道隐藏自我。我猜想,如果他回来后获知梁莺的这个最新情况,肯定会大呼小叫的,心情又要更加不好了。

朱雨深木然地听着朱莹讲了这些话后,他想起了另外几个问题。因为梁莺毕竟是一年轻女子,与翟苏云不同的是,梁莺的家人以及一些社会关系都在本地。那么她的事肯定会在本地造成不小的影响,也会让一些人震惊及痛心。

他努力回忆着前几天在水边见到梁莺时的情景。他记得梁莺曾把一捧花瓣放入了水中,如今她又在这个地方落水,看来她确实是为翟苏云而殉情的。那天,梁莺先是无比悲伤,继而是表情木然、痴呆,让人看了觉得可怕。那是不是就已预示了她要殉情呢?

想到这里,朱雨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因为他觉得自己之前或许可以多尽点力安慰梁莺,而实际上他却什么都没做!他感到很惭愧。

接着,朱雨深也不管那么多了,他向朱莹发问。他想朱莹把她知道的,有关此事的情况都说出来。另外,他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码头边梁莺家一趟。

朱雨深把自己的想法也和朱莹说了。朱莹顿了一会儿后,说:“大朱,梁莺这事不同于翟苏云。如今梁莺的尸首已经安放在了码头边她的家里。

能想象的到,她的父母此刻的心情是肯定不能过了。她们家的亲戚也来了一些,梁纤露父母是在给她们家帮忙。由于梁莺和咱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我们现在还不方便去那里悼念。

听梁纤露母亲说。别人后来还是发现了实际情况:梁莺是先在家喝了药水。再奔向翟苏云落水的水域投水自尽的。梁莺她可能是怕自己在水中死得慢,才这么做的。因为她是一个水性很好的人啊。

翟苏云落水死亡后事处理完以后,他的骨灰是被其家人带回了北方的老家。

然而,听说很多地方的人对于落水死亡的人,都相信他们的魂还将留存在其咽气的那片水域。梁莺这么做,可能正是想到了这一点。从而可见她对死后抱有了一丝希望。

能料想的到,梁莺火化后,她的骨灰是不可能和翟苏云葬在一处的。因为如果那样做的话。来自各方的阻力及压力不亚于他们在现实中成为一对。

或许正是因为对现实无望,翟苏云选择了自裁解脱;梁莺便追他而去,和他在同一片水域自裁。她把自己的魂和翟苏云的魂留在一起。

他们现在这样,终于没有人可以利用外力来拆散他们了。多么无奈又可悲的选择啊!其凄美、惨烈程度不亚于我们所见所闻的一切有关这方面的事或故事!

在这件事上,我们的想法都出现了偏差。先前武凤为翟苏云的事难过了一下,我们就认为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梁莺是个哑巴,历来她都不方便和咱们交流。在她的背后发生了那些事以后,我们并不能更深地了解她的所感所想,所以我们不可能想到她竟然会殉情。如今这事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唉。接下来的情况可能你大朱是想不到了。但这戏还得要进行下去啊,这就是有关歪嘴的事。有句话说。越是关键及考验人的时候,越能发现一个人的本质。

这件事后面发生的情况,足以证明那歪嘴是个蠢货加无耻之徒。据说歪嘴接到梁莺父亲的电话,说梁莺落水淹死了后,他火急火燎地跑来。

当他看到已经咽了气的梁莺平静地躺在那里时,众人以为他歪嘴多半要秀一下他的仁义,也就是落点泪、讲点伤心的话啊什么的。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歪嘴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又蹦又跳,口中直骂梁莺害他,并质问他砸给梁莺家的钱怎么办。众人听了这话可能比较倒胃口,有老者当场就批评了他几句。谁知他又当场就要打人。

歪嘴的这番表演,让梁莺家周边的人以及其他了解她们家内情的人都唏嘘不已。人们这才理解了梁莺为啥要寻短见了,因为跟了这个歪嘴,她将来根本没日子过呀!

由于梁莺落水的地点和翟苏云重叠了,前后时间又相隔不长,人们肯定能想到梁莺是追随翟苏云而去了。但听说梁莺父母并不承认这一点,因为梁莺和翟苏云是在他们横加干涉,并不断地刺激翟苏云的情况下才分开的。

本来嘛,梁莺由于天生不足,不能开口讲话,能配上翟苏云这个北方的帅小伙也凑合了。但歪嘴一出现,再砸钱过来,他们心里就不平静了。

大多数人的眼光都是极其势利及短浅的,梁莺的父母当然不能例外。由于歪嘴给他们家的好处是实打实的,在拼爹方面没话说;而翟苏云的未来却很渺茫,他的未来不管怎样都是要赌一把的。他绝不可能像歪嘴那样占着背景的优势,就能有立竿见影的实惠在那里。

所以在这件事上梁莺父母强悍了一回,并残忍了一回。梁莺这个哑巴肯定是个弱者,她的反叛性是有限的。除了最后她的所做够得上反叛的大手笔,之前她总是忍辱付重,一边受着歪嘴的欺凌,一边还要承受来自父母的压力。

不过现在好了,她终于解脱了。这对于她那势利的、目光短浅的父母也是一种报应。因为这样一来,她那父母就失去了女儿;另外,歪嘴还要来找他们要那笔钱。他们往后也可能不得安生了。

我的肉吔,这梁莺父母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竟然还遇到了这件大悲伤的事!而且能想象的到。外界的舆论也会对他们进行谴责。总之。码头那边好长一段时间不会消停了。大朱你如果感兴趣。没事时就去看看吧。

唉,以前我一直以为殉情这事应该就像歌星在歌里唱的那样,只是个古老的传言。但这一下,在我们这座城市、在我们身边的人身上竟然就真的发生了,真是不可思议!看来在思想意识领域,很多事情都应该重置了。”

这次交谈的过程中,朱雨深很少讲话,但他认为朱莹讲的都很有道理。与别人一样。他自己也没想到梁莺会为翟苏云殉情,但这事目前是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除了内心受了巨大的震撼以外,朱雨深更是惊诧于生命竟是如此脆弱!短短的一段时间,两个年轻的生命竟然就这么走了。他们把魂留在了那片神秘的水域,而人却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们这么做,肯定也会给他们的亲人带来巨大的痛苦。

晚上,当忙好一切朱雨深和妻子肖蓉躺在床上看电视时,朱雨深考虑了一下,结果还是以淡淡的口吻把翟苏云与梁莺已经殒没了的事告诉了肖蓉。

肖蓉听了这话显得很吃惊,她立即关掉了电视。认真地听朱雨深诉说着。

听完后,肖蓉一脸疑惑地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而且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太难以想象了!”随后他们俩都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接着。朱雨深把自己心中的担忧也讲了出来。这就是,两个年轻人相继去了以后,给他们的家人造成的创伤未来怎么才能愈合?肖蓉没有立即回答朱雨深的话,她起床出去转了一圈。

回来后,肖蓉跟朱雨深说:“哎,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你知道的,不管什么人都是不可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的。况且像这对年轻人那样投入自杀,那过程肯定也是非常痛苦的。

但仔细想一下,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其他人都不像他们这样呢?他们一时想不开,当然有多方面的原因 。而在这件事上,这对年轻人的父母其实都是有责任的。

先说翟苏云,他出身在那样的家庭,在农村都差不多属于最糟糕的情况。他年龄大了,他的父母不能解决个人问题上给他提供任何帮助,而且还要他担当挣钱养家的责任。

这样一来,就是再坚强的人也容易被压垮的。恰好,他好不容易谈的一桩恋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黄了。这样一来,他肯定就崩溃了。

难道他的父母就没有想到这些吗?不关心已成人的儿子,只知不断地给他担责任,结果很可能导致翟苏云产生了抑郁倾向。我也从杂志上看到过这样的事例。所以说,翟苏云年纪轻轻就主动放弃生命 ,他的父母是有很大的责任的。

而那个叫梁莺的哑巴,她的父母也不是好人,如今的失女之痛肯定是惨烈的。但他们那么势利,就为了那笔钱和面子,也不管女儿未来到底怎样,就强迫她去地做一个她不喜欢的人的老婆!

可能还由于梁莺是个哑巴,很多人可能就不把她当回事了,对她缺少了应有的尊重。所以,她和翟苏云曾经拥有的生活,便是她美好的回忆。继而她肯定也一直在关注着翟苏云。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得知翟苏云已经投水自杀 了,肯定会给她的心理造成巨大的打击。因为从她为躲避后面的对象,而去北方老家长住的事就可以看出,她应该是对翟苏云还有抱有一线希望的。

只不过没有人尊重她的意愿罢了,她的心声也不容易确切地表达出来。不能开口说话的哑巴,肯定是一个弱者无疑,连翟苏云自己可能都没有很好地去和她勾通。

然而,最后她却殉情了,这真是难得一见的事!如果按日期推算,她应该还没有下葬。雨深,要么你去他们家一趟吧,买点纸钱去烧给她这个可怜的女孩!”

听肖蓉这么说,朱雨深表态明天一早他就过去办这事。由于脑中惦记着这事,晚上朱雨深久久都不能入睡。他在想,自己是否应该为这对年轻人写一首诗、唱一首挽哥,以此来肯定他们之间凄美的爱情故事。他在不断构思着。

第二天上午,当朱雨深到了码头那边时,那里已聚集了很多人。和其他来祭拜的人一样,朱雨深找了个机会到灵堂前把带去的纸钱烧了。然后他便站到一个角落里,观看着在忙碌的众人。

梁纤露的母亲此时过来接待了朱雨深,她把朱雨深安排到树荫下摆的桌子边坐下。她说:“哎呀,我想半天才记来了,你是我们家女婿的同事、哥们。但我搞不清楚你与梁莺家的人什么关系啊?”

朱雨深没有回答梁纤露母亲的话。其实这么一问,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他发现来吊唁的人有的就住在自己家附近。这些人可能都是对梁莺的死感到惋惜,所以就来到她的灵前给她烧柱香、烧些纸钱,以寄托哀思。他自己也属于此之列。肖蓉叫他过来时,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梁纤露母亲也没再追问下去。随后,她把嘴贴近朱雨深的耳朵说:“天气热又出了这样的事,真是难过啊!梁莺丫头的父母都哭出病来了。呆会儿火葬场的车子就要来了,这事终于要告一段落了。他们老俩口老是哭也不成事啊,这后面的日子还要过呀!”(未完待续。。)

第223章

2

梁纤露母亲看了下四周,发现没人在身边便接着说:“哎,这老两口,就为了那点钱,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我们这边的人都知道,梁莺这丫头的心一直是向着以前的那小子的。但他们俩都太软弱了,不敢争取。现在都死了,倒是可以到阴间做夫妻俩了。

这事后面还麻烦着呢。那个歪嘴样子不能看,人品又极差,我们这边人都知道。除了梁莺家父母看重钱愿把女儿给他,其他人家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但他们样这也正常。以前我们这里还有一家把漂亮的女儿卖给了一个下身残废的人,把女儿的一辈子都给毁了。哎,只要钱足够多,什么事都能办成!

这歪嘴啊,没有了梁莺,他多半也没戏了。尽管他们家条件不错,但经这么一闹,人家肯定能想到这歪嘴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加上本来也发生过歪嘴发疯虐待梁莺的事,这就让人家都害怕了呀。所以歪嘴本人及他们家人是百分之百要把那笔钱要回去的。你看看,梁莺父母又倔又狠心,到头来钱没了,女儿又没了。

当然,他们包括咱们这些人,都绝对没想到梁莺会做傻事。在前面的那小子投水自杀以后,梁莺父母也看见女儿很悲伤、哭得不成样子。他们不是来开导女儿,而是来骂她甚至打她。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前面的小子死了与丫头何干呢?这么哭啊、叫的,不丢人吗?让歪嘴知道了咋办?

他们整个儿就没为丫头自己考虑多少。当然,这丫头是个哑巴也是个问题。平时她要表达什么意思是打手语。但只要一生气。她就闷在那里。什么动作、声音都没有了。其实那样才危险啊!

依我说。如果在那时外人好好对待她、开导她,让她坚持一段时间,日子一长,就没事了。因为她就会把前面的那小子给忘了啊!但现在,哎,搞成了这样,真是可怜啦!”

说着,梁纤露母亲擦了下眼睛就离开了。在梁纤露母亲讲话之时。朱雨深一直盯着灵台上梁莺的遗照在看。他发现那张大照片上的梁莺,显得自信、妩媚。

这显然是她以前某个时期留下的照片。朱雨深想,照这张像的当时梁莺应该是快乐的,并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但如今这张像却摆到了这个位置,让人不免触目惊心,同时扼腕叹息。

一连几天下来,朱雨深的心情都很糟糕,他躲在家里不想动。他想了很多很多。

在梁莺为翟苏云殉情之前,他更多的是为翟苏云孤独地离去而伤感。以前,他在和老同学王担宝接触的时候。王担宝曾发了几箩筐牢骚。王担宝认为混的差的男人越过越心寒,得不到一点来自女性的安慰。他本人也就是这么一步步走向绝望的。

朱雨深曾一度以为翟苏云也属于王担宝那种情况。只不过翟苏云性格刚烈一些罢了。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因为有了梁莺追随翟苏云而去,那么,在那个遥远的旅程中,翟苏云就不会感到孤独了。

尽管梁莺没有和翟苏云同时乘风而去,但如今也会让活着的人觉得翟苏云是被年轻女子爱着的。那么,他对梁莺及其家人的所有付出就已经超值了。如若不然,翟苏云在离去之后还将被人饥笑。

想到这一层后,朱雨深的心情好了不少。他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待这事,但他能预感到如果金君回来知道了此事后,那反应一定是强烈的。

开学的日子就要临近了,学校给每个老师群发了一条信息,叫他们开学前第三天到校开个例会。收到这个信息以后,让人觉得暑假真要结束了,新学期的工作就要来临了。

于是,朱雨深在家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书籍和教学工具。正忙着时,朱莹的电话打了过来。接通后,只听朱莹在电话那头说:“大朱,要开学了啊!狂没劲,我还没玩够、没休息好呢!

另外,告诉你一件事,金君已经回来了,他约咱们今天中午去梁纤露家。他说他和梁纤露在旅游景点的当地买了不少特产,所以叫咱们过去一人拿一点。

你可不要犯傻不去噢,这个败家子的东西不拿你就吃亏了,因为他被好多人都狠狠地宰过了。咱们是他真正的老友、死党,并经常给他出谋划策、给他安慰,获点报酬是天经地义的。

呆会儿咱们就过去。金君本人就不联系你了,他叫我把一干人等务必都要拽过去。码头边见!”

挂了电话后,朱雨深的心情莫名地沉重起来。其实朱莹刚才所说的话内容非常简单,但朱雨深已预感到金君借着送外地特产给人的机会 ,叫大家再次相聚,以便再去听他发感慨。

朱雨深不知道如果梁莺殉情的事被金君这个非常感性的人知道了,他将会怎么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

朱雨深内心是不大情愿去的,但好像又找不到理由拒绝。他便骑车缓缓地向码头那边驶去。经过柳林那边时,他发现那个内湖的湖面上升了一些,同时水也变得有点浑浊了。他想,这应该是连续下了几天在雨,有外面的水淌进来的缘故。

他回忆起了自己以前在家乡经常下水游泳的经历。然而,这一潭水,他可能是不敢下去了。同时,他也不敢晚上再到水边来。

等朱雨深到达梁纤露家时,他发现朱莹、武凤都已经到了。梁纤露在收拾着东西,梁纤露父母倒是不在现场。朱雨深来到金君面前,金君对他视而不见。同时梁纤露她们几人也不讲话,气氛相当沉闷。

金君红着眼睛把一袋东西扔给了朱雨深。朱雨深战战兢兢地接了他的东西。这时梁纤露的父母从外面回来了,他们提了两袋东西。全是吃的、喝的。梁纤露母亲对几个女子说:“大家快来干活吧。大家一起忙快点。好为金君接风洗尘啦。出去玩了几天,他们也累不了!”

这么一说,武凤和梁纤露都来给她帮忙。但朱莹坐着就是没动,她盯着金君看了一会儿,说:“伟大的、睿智的金公子,怎么样?你现在的心情还好吧?

今儿个我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发现你就这么一直闷在那里,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吧?我的肉吔。你倒是有话快讲,有屁快放啊!我可不喜欢别人一天到晚装深沉。

在我不断的教导下,以前就是这个死样子的大朱,现在变得好多了。金君,你可要给我好好地过下去了噢。短短的这么一段日子,咱们身边就发生了两件大事。

现在看着你这个样子,我特妈的还真有点为你担心。省点事吧,金公子!咱们真得不能再有事、再发生什么了!”

朱莹的这些话立即引起了梁纤露及其父母的不快。梁纤露母亲敲了一下桌子,警告朱莹说:“你这个丫头,人也不大。但讲起话来一点都不注意。你知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瞎讲的!小心嘴巴太厉害以后嫁不掉人!”

梁纤露先是用眼睛瞪着朱莹。继而她接着母亲的话冲朱莹说:“男人婆、八婆,你跟别人脏讲我不反对,但你不能逮到金君就乱说一通。最近发生的这两件事,可是跟金君不擦边的事呀。你把这事跟他裹在一起说干吗?你有病啊?”

还不待朱莹发作,金君就一拍桌子,大吼道:“够了!这有什么好争的,哥现在烦透了!狗日的,关于翟苏云那事,哥绝对没有想到这局竟然是这样的!

因为哥历来都认为男人所承载的悲剧要远甚于女人。男人一不小心,加之时运不济,有相当一部分人就会走投无路。刚烈一点的、自尊心强一点的,或是降临到自己头上的灾难过于沉重的人,保不准啥时候就把自裁这事给做了。

但女性却不同。应该说在绝大部份情况下,她们都是有买家的。也就是说不至于走投无路,精神也不至于崩溃。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嘛。

前段时间,哥和朱才子去翟苏云落水处去祭拜他,那天梁莺正好也去了。哥当时能看出,她确实很伤心。

不过,如果不伤心或伤心程度不够,她也就没有必要去那里了。那样的话,她干脆装聋作哑,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算了,并永远不再提翟苏云,因为提了他也没啥意义。确实,很多女子就是这样做的。

咱们也没有必要指责她们,因为咱们自己也高尚不到哪里去。世人总是讲人家容易,而自己做起来就难了。所以,哥当时劝梁莺伤心的事到此为止了,擦干眼泪,健忘一回吧。回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去,因为人不能在伤心、痛苦中过一辈子呀。

哥那天回去后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另外,翟苏云生前曾告诉过哥,他们村那对被外力强行干涉而分散的恋人翟二宝与翟芳就属于此之列。依他说的,在翟二宝赌气自裁了以后,翟芳只是一笑了之、一笑而过,从而安安心心地开启她的新生活。

所以说,翟苏云,还有哥,包括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梁莺逆竟然会这么做。这真是对咱们的狭隘之心来个巨大的讽刺,她用惨烈的行为抽了世人一记耳光。当然,那些数落她、看扁她的人,从此也该闭上你们的臭嘴了!

哎,呆会儿哥还要去梁莺与翟苏云落水的地方去祭拜,你们谁愿去,就一道去吧!”

梁纤露母亲说:“你去那水边干吗?你要是真想祭拜梁莺,就到公墓那里去吧,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金君右手一挥,制止道:“咱们不去公墓那儿。虽然梁莺火化后埋在了那个地方,但我想,那并不是她真正想去的地方。她至所以选去翟苏云落水身亡的地方投水离去,那意思不已是很明显了吗?这就是,她要和翟苏云的魂融合在一起。

当然,如今他们俩的骨灰分别被安放在了不同的地方,可谓相隔遥远。并且由于他们俩并不是夫妻,就是作为恋人,也不为外界及家里人所承认。于是,他们俩就没有理由埋在一处了。

这事与他们活着时如出一辙。他们不断地抗争,到头来还是不能如愿。以前我们是以为梁莺或许变了心,才导致了翟苏云的悲剧。现在看来,这一点基本上不存在了。

那么导致这场悲剧的原因就不言而喻了,这就是强大的世俗观念,与外界强力的干涉。梁莺最后的选择虽然是悲哀的、充满无奈的,但那也是正确的,瑰美的。她追随翟苏云而去。我能想象的到,他们这对卑微、惨烈的恋人,应该都是相信魂灵的存在的。

翟苏云以前就和我等讲过,他觉得世人无所敬畏,只对看得见的人负责,而从不在乎看不见的东西。但是有些东西看不见,但确实是存在的。在翟苏云因恋爱之事悲观绝望与无助的时候,他曾说他发现枫香林那边的水域中有魂在水中游弋。

其实那时就已经预示着什么了。我认为翟苏云在和梁莺相处的那段时间,他应该也会让梁莺接受自己的思想。所以在翟苏云义无反顾地离去之后,梁莺也循着他的踪迹而去。这似乎就是他们俩人的宿命,是别人阻止不了的。

同样道理,我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宿命,似乎早就被无形的力量安排好了。而我们自己,只不过是按着既定程序来表演罢了。只是这个程序的后面部分你是看不到的,能有的只是一种预感。

就像哥在做混子那会儿,到处受气。但哥却经常讲狠话,说等哥哪天发达了,一定要来好好收拾这些看不起哥的人!哥当时这么讲,别人当然是不相信的。但哥自己不知怎么回事,对那事就是心里很有底。

结果呢,就不用多说了。哥发达了以后,也不用再去收拾这些人了。因为这些人都主动来到哥面前,自搧嘴巴,说出一箩筐歉意及懊悔的话。其变化速度之快,也是惊人的。

不过,哥如今又有了不好的预感。可能哥的未来要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这是没办法抗拒的事。哎,暂且不提这个了。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去那个地方祭拜一下吧!”(未完待续。。)

第224章

224

说着,金君就起身带头往外走,朱雨深也紧跟着他。朱莹犹豫了一下,但结果还是去了。

梁纤露甩了一下头发对武凤说:“哎呀,没办法,谁叫我和哑巴梁莺是本家呢?我们还是也去一下吧!”

武凤此时也显得不大高兴,她说:“金君叫我们来不就是拿特产及吃喝的吗?去那里有什么意思啊?真烦!”

金君却没有理会这两个女人的话,他骑上了电瓶车,让朱雨深坐在自己后面,两个人先去街上买祭品。等他俩再回头到达那片水域的岸边时,朱莹她们三人也到了。

金君毕恭毕敬地摆上了祭品,点上了香。拜了三拜后,金君说:“真是时事难料啊!想来我与朱哥上次来此祭拜翟苏云距现在也没过多长时间,然而就这短短的一段时间,梁莺竟然也在此放弃了她年轻的生命!这应该也是在场的各位所没想到的吧。

记得上次在这里时,梁莺把一捧鲜花放入水中,那显然能表明她相信翟苏云已存在于这片水域之中了。现在想来,那似乎也预示着梁莺将要做什么。

然而咱们当时可没往坏处想。我们只是劝她不要继续伤心下去了,要着眼于未来。迫不得已时还是要以她父母的逻辑行事。这就是翟苏云走了,她反而少了牵挂,从此可以踏实地和歪嘴过日子了。

哥那天讲了不少话,也多半是劝梁莺别伤心了。并且,哥认为她也很快就会忘了翟苏云。不过。最终却成了这样的结局。要往深里说。咱们都是有责任的。梁莺的所做。无异于咱们这边土地上被乌烟瘴气笼罩后所闪现的一线光明,她真正胜却人间无数!

然而,咱们也不能忽略另外一个事实,就是现世社会对他们是多么地不公!本来嘛,他们只是一对自由相爱的年轻男女,也没妨碍谁的事。

但现实社会的恶硬是把他们逼上了绝路,很恐怖的事啊!可恨的是,咱们这些戏剧的看客没有对其实施一点声援和援助。反而是从他们的不幸与痛苦中寻找谈资。我觉得在他们那干净的灵魂面前,我们真是丑陋无比!

如今,他们这一对干净的灵魂已长存于这个巨大的长江内湖的这一隅,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终于可以长厢厮守了!”

说完这些话,金君已是泪流满面了。接着,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就径直往水边走,并且边走边说:“哥愧对你们啊!你们就这么走了,丢下我。我怎么办?人世间的苦哥已经受够了,哥也快支撑不住了!哥想尝试一下。你们投水的那时间有多么痛苦。”

说着,金君竟然真的往水中走去。这一幕把朱雨深他们几人都吓呆了,一时大家竟然都没走上前去阻止他。还是武凤反应快,她冲到水中一把抱住了金君,这时水已经漫到了他们的胸口了。

直到此时,朱雨深与朱莹才反应过来。他们俩赶忙上前,到水边又是喊又是叫的。朱雨深也下了水,他和武凤一道把金君往上面拖。

众人费了一番力气,才把金君拽了上来。上岸后,金君眼泪汹涌地流着,他声泪俱下地说:“你们又何必要拉哥上来?哥是也要尝试一回那落水死亡之痛啊。再说哥也是个没用的人,留在世上也没多大用处。你们没有必要这么做啊!”

武凤这时还是死死地抱住金君,她把嘴唇往金君的脸上凑。她说:“金帅哥,你怎么能这么做呢?这是多么可惜的事啊,我绝对不容许你这么对待自己!”

朱莹也趋势补上一句说:“哎呀,刚才要不是武凤及时赶过去拽住你,金君你肯定就要掉入那深水区了,那就危险了啊。而你又是发癫要主动投水,别人救你可能就很困难了。刚才真是多亏了武大美人!也可以说,你现在的这条命就是她给的了。以后怎么回报她,你就看着办吧!”

说完朱莹朝梁纤露看了一眼,并不怀好意地笑着。众人这才想起了梁纤露的存在,于是纷纷把目光投向她。

只见梁纤露涨红着脸,她大声吼道:“好啊,金君,你是在干什么呢?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怎么样怎么样,结果就是这副德性啊!这跟癫子有什么区别啊?我认为你真是病得不轻!

另外,武凤你竟然就当着我的面和金君搞这番表演,你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一直合伙在骗我?行,就这么着吧,我不干了!

金君,你可不要后悔!没有了我,看你怎么跟家里交差?你就等着吃苦果子吧!”说完,梁纤露头发一甩,扬长而去。

朱雨深感觉不妙了,他对金君说:“这怎么回事啊?可能有麻烦了。金君你快追过去跟梁纤露解释解释吧!”但此时朱莹与武凤都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金君叹口气说:“没必要了,因为迟早都要这样的。”

从水边回去后,金君让朱雨深等把他送上车。然后他就要直接开车回黄镇,也不去梁纤露家了。武凤却死活要赖在他的车上,说是她不放心金君,所以要一路陪着他。

朱雨深觉得这话有道理,就又叮嘱了他们几句。金君的那样很颓废,但他却小声地跟朱雨深说:“放心 ,没事,哥好的很。下次你回黄镇一定得去哥那里!”

随后车子便开走了。金君和武凤一走,朱莹显得很茫然。她对朱雨深说:“真是世事难料啊,这金君和梁纤露的戏多半是要谢幕了,这是由于武凤占了梁纤露的女主角位置。这武大美人果然不同凡响,原来她是一直在等待时机准备与金君重归于好。

不过依我看,她和金君之间的戏也演不长,因为她太花心了。每当看到帅哥。她的眼睛都直了。她还经常对一些长相稍许好一点的中青年杆子抛媚眼。这就导致了她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大众情人!

你说。如果你是观众,在不同的戏幕中看到她和不同的杆子表演男欢女爱,那你还不恨死这个女主角啊!她的心是超级自私的,只要自个儿能爽就行了。

你还记的她以前说过的那话吗?武凤说此生她最好要睡十个帅哥!我的肉吔,她仗着自己身子还行,就这么脏糗,弄不好就被人家杀了!金君是个聪明人,他和武凤的戏肯定演不长。

只是我倒是有点担心金君如今在金家的处境。因为我已从别人那里了解到金胡子近来身子不行了。至少是患了老年痴呆症。看来金君还是没有跑赢时间。

否则,只要他和梁纤露鼓捣出了一个男孩,金胡子就会看在继承人的份上而偏向他的。现在不知在金家金胡子能不能做主,但不管怎样,金君的未来肯定不妙了!”

朱雨深听着朱莹的这些话,再回想着金君近段时间所说的话,以及刚才的那番表演,他不免心惊肉跳起来。

下了场雨后,新学期就开始了。开学的那两天,十五中的每个老师都很忙。老师们聚到一起后。朱雨深发现很多人都在议论着翟苏云的死以及梁莺殉情的事。

每当此时,朱雨深便要回避。然而武呈南他是回避不掉的。一天,武呈南在办公室里问朱雨深道:“大朱,这个暑假好像很闹腾吔!那个被我老妹武凤踹掉的男子,咋就一时想不开投水自杀了呢?

后来竟然又有一个哑巴在那里掉到水里淹死了,这些事你应该搞清了吧?俺想知道这些事的细节。大朱你跟我讲讲吧,讲得越详细越好!因为俺就对这些事感兴趣!”

朱雨深瞪了他一眼说:“我不知道这事!”难能可贵的是,朱莹也不跟别人聊这事。每当毛娜、胖子李等人问朱莹关于此事时,她也是说句不知道就把别人冲了回去。

然而第一周的周五那天来上班时,武呈南却兴高采烈地对众人说:“哎呀,我老妹真是个有心人,她把那件事的各个细节都搞清了。哎,讲起来也比较不幸,那一对男女咋就这么傻呢?”

办公室的头老方对这好像也不感兴趣;在大小朱又不理他的情况下,武呈南只好跑到毛娜办公室说去了。几分钟后,朱雨深就听到胖子李等人的大声叹气,并伴有毛娜的尖叫声。

回到办公室后,武呈南又说起了武凤去黄镇的事,他还提到了金君和陈晶。这让朱雨深心头一动,他临时决定周六回一趟黄镇。一来去岳母那儿探望,二来去看一下金君,回黄镇看是否发生了什么。从武呈南所转述的武凤的那些话中,仿佛可以感觉到金君的处境已经不妙了,不知他将怎么面对。

晚上回去后,朱雨深跟肖蓉提起了黄镇的事,但他没有说这主要是为了了解金君的近况。肖蓉没有阻止他。

于是,第一天早上五点多钟朱雨深就从家里出发了,他赶上了最早的一班回黄镇的车。到达黄镇后,他只在肖蓉娘家逗留了一会儿就向金君家奔去。

朱雨深到金家那幢三层的楼房前一看,门却是锁着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欠考虑了,因为回来之前是应该给金君打个电话的。不打招呼,如果金君去了外地,那他这一趟就算白跑了。

想到这里,朱雨深便立马拿起手机给金君打电话。金君说他买东西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几分钟后,金君骑了辆电瓶车带着陈晶奔了回来,他们俩都显得灰头土脸的。他们的这种造型,朱雨深以前倒是没见过。

见到朱雨深后,金君赶忙下车开了门,把他让进去。陈晶也忙着给二人倒茶。朱雨深问道:“你们俩在忙什么呀?搞成了这样子,好像很忙似的!”

金君一拍桌子说:“哎哟啡,这还真被你猜对了,哥和陈晶这几天确实很忙。咱们俩刚才是买材料去了,因为哥在中学里搞了两间宿舍,现在要把那房子刷新一下。

很快,哥就将搬到那里去住了。幸好如今才分来的那些小老师都不要学校的宿舍。否则我也弄不来两间。暂且就这么凑和着住吧。朱哥你可不要为此事感到奇怪呀。因为金家这幢房子马上就属于别人的了!”

听了这话。朱雨深感到比较吃惊,因为他绝对想不到金君还要从这幢房子里撤走。他打量了一下屋里的陈设,发现果然比较乱。随后金君和朱雨深一起坐到沙发上,陈晶在把小器东西进行打包。

金君问朱雨深道:“我聪明的朱才子啊,你应该理解哲学上的那个术语,也就是偶然性与必然性的关系吧?以前哥多次跟你们提起哥在金家地位已岌岌可危,并可能要被金爷的女儿女婿们扫地出门,那事是必然要发生的。

因为相对于他们来说。哥纯粹是个外来户。关键是,金爷对哥也不信任。他认为哥出身贫寒,又养成了痞子性格,离根正苗红的理想接班人相距甚远。所以他一直都不看好哥这个人。

现在想来,他对哥只做了两件有意义的事:一是让哥去搞了一下培训,然后才得以干了个体育教育;其次是施舍了相当一部分钱给哥,让哥来糟蹋。其他的就免谈了。

他手下的产业则全部被他的女儿们瓜分了。可以说,那几个雀子弄得实惠是哥的几何级倍数。金爷在自我感觉不怎么好了时,就进行了财产、利益的切割。在那些雀子的强烈要求下,他最终还是以损害我们母子的利益以换和平。

哥知道。哥必然将会被人排挤、必然会很难堪、必然会被打回原形,但哥没想到这事来得竟是如此之快!这都拜金爷偶然之间摔了一跤所赐。

本来嘛。由于年老体弱,加之一辈子玩心计、坑人等,金爷的身心早已日薄西山,神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然而就是这样,他的那帮女儿女婿还是不敢儹越,以至于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

但是,金爷这么一摔,事情就了历史性的转变。这事也就发生在咱们去枫香林那片水域祭拜翟苏云与梁莺的那天晚上。那天白天时,哥就一直感到心惊肉跳,预感灾难就要降临到自己头上了。

所以哥在梁纤露家时,就跟你们说哥预感自个儿前程堪忧。后来,容易激动的哥竟然要学翟苏云他俩的样去投水。因为哥在那一刹那之时,觉得就那么往水中一跳就一了百了了,省得后面再烦。

但结果哥是被你们几人拉上来了,如今就要面对这些**裸的恶心与凶残的事了。

金爷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这事是偶然发生的,但也有必然性的因素在里面,因为家里都这样子,那事迟早要发生。哥甚至在想,金爷也有可能是他的女儿女婿中某个极端的人推的。

总之,金爷摔倒以后就被送到医院,经诊断,现已变成了一纯粹的植物人!

我妈在金爷摔倒后的第一时间就电话通知了我,于是我立马杀了回去,等哥赶回去后,事情都已定型了。

第二天,金爷那强悍的大女儿大女婿就召开了金家人大会,当众宣布他们不承认哥的金家公子身份。所以,哥目前所占有的资源全部得退出来,这包括哥的宝马车、黄镇街上的这个三层楼房,还有哥卖房子贴给梁纤露家的那笔款子。

至于以前金爷赞助哥,让哥改善生活,以及给老冯治病的那些钱,按理说也是要全部还出来的。

他们说,考虑到实际情况,加之哥也确实给金爷带来了不少安慰,所以从人道主义的角度来考虑,他们也不跟哥要这笔钱了。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如今,金爷这个植物人就躺在县医院的特殊病房里,后期还要弄回家。关于照顾这个植物人的事,必须得由咱们母子包下来。否则就还钱,那也就没有咱们母子混的了!狗日的,这对夫妻的心真是比蛇蝎还毒!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们占有了金家资产的大部分,而哥几乎毛都没落到。哥不听他们的也不行,因为哥没钱了,就没有了反抗的资本。

老大他们夫妻还役驶了一帮打手,就连哥的马仔大眼等人也被他们收买了。他们在执行自己决策的过程中,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就直接派打手出来搞掂。

这种暴力手段真是屡试不爽。所以。除了哥怕吃眼前亏不敢反抗以外。金爷其他的女儿、女婿、老婆,在明知吃了亏或吃了大亏的情况下,也只好噤若寒蝉,以闭口不吱声以换取和平算。

老大夫妇先是让哥交出了宝马车的钥匙,再联系了一个买家,把镇上的这套房子卖掉了,如今买房款都交割了一部分。所以他们给哥下了最近通谍,叫哥半个月之内必须搬出。否则。那些打手就将杀过来,连东西连人一起摔出去。

再说了,就是他们不动手,这个房子的买家也不会让哥还赖在这里了啊。至于向梁纤露及其家人追缴哥所砸的那笔给她们家买房的钱,老大夫妇也完全可以办的到。其中的细节哥不想管也不想知道。

听说那笔钱老大夫妇已经要了回来。哥在想,梁纤露一家人此时肯定恨不能食哥的肉、喝哥的血!所以哥那天有了这个预感,就恨不能追随翟苏云与梁莺而去,一死以谢天下!

梁纤露的痛苦,及其父母的失望、愤恨,哥是能理解的。不过这事一开始就被金钱绑架了。哥和她之间并没有多少真感情可言。她都不比武凤,就是武凤。哥觉得她还是有点真心喜欢哥。

梁纤露是绝对势利的。换言之,只要哥那天从高处一跌下来,她肯定是不会再和哥发展了。”

说完金君拔出一根烟点上。陈晶此时已忙好了手中的活,她又把买来的菜倒出来摘着。

顿了几分钟后,金君苦笑着问朱雨深道:“朱兄,朱才子,你看哥这事给整的,让你失望了吗?不瞒你说,哥如今已限入四面楚哥的境地了!

经历了一番波折后,哥又找回了以前被金爷相认以前的感觉。有人说哥太没心计了,为何不在金爷头脑清醒之时让老头子把财产分割好?哪怕稍微弄一部分,或是让金爷写个条子什么之类的,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一败涂地了!

如今的情况是,大部分资产都写在老大夫妇的名下,小部分资产被其他人瓜分了。哥开的那辆宝马车,当初是登记在金爷名下的。结果和其他大部分资产一样,金爷被他们利用了。他们使用了一定手段从金爷手里把车转了出来,如今从法律上来讲,那辆车已归他们所有了。

也许在资产分妥了后,金爷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了。于是他们便顺势一推,让金爷彻底废掉了。再把金爷肉身这个烂摊子交给我们母子,让我们把之前得到的好处全部吐出来。狗日的,这些招数真是绝!哥现在真是欲哭无泪,有人却为这事乐开了怀!”

朱雨深脸色沉重地听金君诉说着,一时间他也接受不了金君身上所遭受的这么大的变故。他似乎认为这些话是贯玩世不恭,又喜欢信口开河的金君在瞎扯。但是,眼前金君与陈晶这副又土又有点可怜的样子确实与之前所见大相径庭。

朱雨深忽然相起了一个问题,这就是金君目前到底处理男女关系的事。他没加考虑就问道:“金君,你和梁纤露的关系是不是从此就断了啊?没多少天之前,你们俩可还是男女朋友呀!

事情的变化真是太快了,让人真是接受不了。那么,依现在的情形看来,你多半是放弃了其他机会而一门心思和陈晶过了,这也是不错的!”

金君说:“是这么回事,然而所有事情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所有事情之前也都有了预兆。梁纤露其人你应该也是比较了解了,你说哥跟她成了一对,将来能过得安稳吗?当时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怪就怪金爷比较认可她,哥才为了她砸钱。那事,她也是使了一些手腕的。介于她是一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她在金爷面前真特妈的像狗一样温顺,一直娇声娇气地跟金爷磨。

哥那时之所以敢卖市里的房子而把钱给梁家人,哥也是看准了金爷喜欢梁纤露这个人。得到金爷的首肯,一切都好办了。但哥打心里就不喜欢梁纤露这样的女人,她缺乏一个女人应有的善良、温柔等基本品质。

哥当时为这事也很苦恼。然而现在事情有了转机,金家的局面风云变幻以后,不用考虑别的,哥恐怕就已经不受梁纤露及其父母的欢迎了。

如今,咱们金家的老大夫妇让她们家吐出那笔钱,也可以看作是对其势利、凶狠、自私等恶劣品质的报复。之前,梁纤露一度称陈晶为赖皮狗,每当看到陈晶,她都要上来搧她耳光。但都被哥护住了。你看这女人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未完待续。。)

第225章

225

金君说看一眼陈晶说:“毕竟陈晶跟哥也是老关系了啊,况且陈晶也没损害她什么。她们俩都想跟哥成一对,那就自由竟争呗。哥自从糗了她梁纤露以后,也再没有和陈晶发生过什么了。

至于那时间还让陈晶住在镇上那事,也纯粹是怕她想不开走极端。因为她实在太可怜了,离了哥,她几乎活不成。这也是为啥梁纤露敢搧她嘴巴的原因。

然而,有一次在市里的步行街,哥和梁纤露在一起鬼转时遇到了贵千金冷飞飞。冷飞飞那天是单独出来的。她看见哥以后,立马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和哥拉着手说知心话。

哥当时灵机一动,想试一试梁纤露敢不敢像对待陈晶那样对待冷飞飞。于是哥强行地把冷飞飞拥入怀中,并在她的腮上吻了一下。这让冷飞飞比较尴尬,她批评哥不该这么做,因为咱们俩如今已是普通朋友了。

哥便假意跟她道歉。同时哥回过头来,看梁纤露有什么反应。狗日的,这个雀子真是比较夸张,她不仅没有感到不快,并且还主动跟冷飞飞示好,夸奖冷飞飞貌若天仙。夸得冷飞飞眉毛直皱。

回去后,她也没对哥兴师问罪。我的肉吔,然而陈晶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陈晶在没有和哥发生任何事情的情况下,甚至搬回娘家以后,还受梁纤露的穷追猛打。哥也不知道,梁纤露为何要如此和陈晶过不去!

也许是如果金爷没有摔倒,那哥和梁纤露就还能撑一段时间。那么。被她视作赖皮狗的陈晶恐怕就没戏了。

但如果哥和梁纤露真鼓捣出了孩子。那事情就更麻烦了。这是因为事情的发展是不以哥的意志为转移的。金家老大夫妇的阴谋实施后。连哥自己也变成了赖在这幢房子里的赖皮狗,现状如此不堪,还遑论其他?

也许有人会说,如早点把梁纤露娶回金家,并且梁纤露在金爷面耍点手腕,为咱们俩争点资产,那事情就好办了。哥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仔细考虑之后,哥觉得这还是不靠谱。理由是。年纪轻轻的梁纤露怎能斗得过金家老大夫妇及其他人?

在金爷身体式微之初,老大夫妇就接管了一切,并通过法律途径把那事定格了。加之老大夫妇都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社会关系盘根错节,在本地有很广的人脉,很多政府职能部门的人都和他们关系特殊。

这一点是肯定的。因为哥也没做几天金家公子,就在这方面有了感觉。有一钵子人要主动跟哥结交,办起事还主动给哥提供方便。在后来整红脸的那事上,那些朋友也是出了点力的,

所以哥以此推断。足可发现老大夫妇的神通广大。哥本人及其他下三滥的人想搏一把,跟他们斗。结果肯定死得很难看。

哥听小妹妹说,金爷在摔倒之前还力保把车及黄镇街上的这套房子留给哥,并不追究梁纤露的钱。但老大他们就是不答应。僵持了一段时间后,金爷就摔倒进了医院,变成了植物人。然后老大他们就开始做大动作了。

所以说,在咱们这儿没啥道理可讲,一切均可有可能。关键是看你有没有钱、肯不肯掏钱;人脉广不广,能量够不够大!

哥那天在祭拜翟苏云及梁莺这对苦命鸳鸯时,哭得很惨,又做了怪异的举动。加之武凤当时又对哥做了过于亲密的动作。这些导致梁纤露气得拂袖而去。

之后哥开车回去,你们不放心哥,就叫武凤陪哥回黄镇。那天在车上,武凤真是把哥照顾得不成样子。并且她跟哥说,下次如果再伤心,可以躲到她怀里痛痛快快地哭!天生她是个非常疼爱帅哥的人。

到黄镇后,武凤更是跟哥商量,说她晚上不走了。但哥硬是没有满足她。由于考虑到可能跟梁纤露没戏了,哥到达黄镇后,就叫陈晶立马杀过来。

令哥感到欣慰的是,陈晶立马就是以豹的速度赶了过来。另外,陈晶和武凤之间什么矛盾都没发生,她们俩还一道帮哥收拾屋子。哥当时真是比较感激武凤,因为如换作是梁纤露,恐怕早就和陈晶打起来了。

当天下午,哥给了武凤几张大钞,叫她花点钱自己打车回家。连走时,她也没说别的。她只是悄悄告诉哥,她如今也是名花有主了,但是可以随时和哥暗通款曲。

狗日的,她人是够大方的,但她却把哥看扁了。哥岂是那么乱及不负责任的人?把陈晶叫回来,哥当然是决定了就要跟她过下去了啊!哥太累了,不想再折腾了!这也是拜翟苏云与梁莺所赐。

哥以前是不相信有啥爱不爱的,因为特殊的经历告诉哥,一切人、一切事几乎都是冲着利益来的。

有人曾套用《红楼梦》中的话,说咱们金家就像贾家的东府,除了门口的两个石狮子是干净的,其他的人和事都是肮脏的。

狗日的,这话打击面也实在太大了。当然,在说这话的人看来,哥和陈晶也不是干净的人。以前哥并不认可这些,也正是因为翟苏云之事的发生,才让哥相信了此言非虚。

相对于翟苏云来说,哥绝对是一个没出息的人。人家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现实世界中找不到归宿,并因性格原因与现世格格不入,便直接放弃了生命。那样做绝对是干净的。

他曾经的恋人梁莺,原先是被尘世间的肮脏所侵蚀,身不由己了一阵子,也快要变得肮脏了。当得知翟苏云那么做了时,她便果敢地来了一个殉情。

他们都把自个儿的身子交给了那个清澈的、宽广的长江内湖。尽管比较惨烈,但足以表明他们是无比干净的人。现世间的人,基本上没有谁可以望其项背。

哥在他们这对恋人面前,肯定是自惭形秽。试想,当初哥只是拿刀割腕了一次,但那也是用来吓唬人的。那之后,无论哥活得窝囊也好,狂乱也罢,哥从来都没想过让自己干净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至于陈晶嘛,也是这样,她也经历了不少挫折。如以传统观念来看,她也确实不干净了。

至于金家的其他人,那就更不用说了。由于钱作怪,从金爷开始,一家子人上演了多少糜烂、肮脏、罪恶的事啊!但他们哪怕就是像哥这样静下心来反思一下,也不可能去做。狗日的,如此一来,人家骂金家不干净,也就骂得其所了。

哥这么说,也不是要求陈晶及其他金家的人包括哥自己,也学着那对苦命鸳鸯的样,把年轻的身子交给水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哥是说,人要有廉耻之心。

哥以前是啥都不相信,特别是对女性,更有莫大的偏见。曾一度觉得,男人与女人之间,无外乎都是嫖客与妓女的关系。

加之朱莹好友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是因为朱莹她也有着非凡的经历,所以她比一般人眼光更敏锐、言语更毒辣!她所陈述之事,也是针针见血,没有啥矫揉造作的成分。

你还别说,如用这个逻辑来考虑问题、对待问题及为人处理,基本上都能行得通。

然而,目前哥的观念却有了一些转变。哥基本会相信劫后余生的陈晶,从此会对哥忠贞不二了。你想想看,哑巴梁莺都能那么做,陈晶学着她一点就够了。这样一来,咱们俩以后的日子就能混下去了。

狗日的,讲起来这事还得感谢红脸及其老太。由于他们的阴谋让陈晶贬了值,然后她的身子和长相都走了样。不然的话,就算她死心跟哥了,外界的那些操子、痞子也是不会放过她的。那哥娶了她后,那也有点烦心了。

说起这方面,哥昨天还真遇到了一件滑稽的事。这就是,昨天哥和陈晶在学校搞房间,弄好后出来洗工具时,恰好遇到了老马及老校长的女儿。据说那个丫头如今在外读师范,昨天她是受老马之约,来学校提前过一把当教师的瘾的。

老马看到陈晶后作呕吐状;没想到,老校长的女儿见到哥也作呕吐状。狗日的,咱们俩这一对人,以前可是他们这一男一女眼中的香饽饽啊。咱们如今却沦落成这样!

对于陈晶来说,那仿佛可以说有色衰爱弛的那么一天,但她这速度也太快了点。至于哥嘛,色倒没衰,只不过由于条件不行了。家中变故已在整个黄镇广为传唱,哥已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宛然已变成了一条可怜虫。这老校长的女儿怎么能把好脸色给可怜虫看呢?她可是个头脑非常够用的人啊!

总之,哥和陈晶现在已经是狂没样子了。然而,哥却在这当儿找到了那么一点患难与共及真爱的感觉。哥目前在这方面很自信,准备把在学校搞的房子出新后,就和陈晶摆酒席结婚。回头想想看,这事来得也真是特妈的坎坷!”(未完待续。。)

第226章

226

朱雨深听金君这么说,立马赞赏地点点头。他说:“这种结局对于你金君来说很好啊!也可以说是完美了。你想想看,从你和陈晶初恋开始直到现在,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啊?如今你终于做回了自己,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你和陈晶结婚,绝对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有时候想想,有些事虽然要经历几道波折才能达到预期!人活在世上真是比较累。”

陈晶这时已小鸟依人般到伏在金君的旁边,她眯着眼睛,那样子显得很受用。朱雨深见此情景,轻轻地叹了口气。

在他们不经意的时候,外面已下起雨来。风夹着水汽从门口吹来,凉爽得沁人心脾。可知,接下来的天气不会热了。

从金君那里回来路过赤水河边时,朱雨深撑着伞在河边的柳林那儿站立了好久。他回想起了,在这里和谢五妹以及王担宝作分别前的最后一次交谈的情景。那时间与现在一样,河中水盈盈的,水边的柳树绿意正浓。

身在此地,朱雨深的心不禁又飞了回去,回到了玉山区的那片水域。眼前的河水虽然没有那片水深邃、神秘,然而它也承载了很多记忆。

他又不禁想起了翟苏云和梁莺都真真切切地消失于那片水域。特别是梁莺,殉情这么惊世骇俗的事竟然就发生在了她的身上。由于她的这个举措,让世人改变了对翟苏云的看法。如果说死后是存在的话,那么她就给关心他们的人留下了希望与安慰。

巧合的是。金君由于遭受挫折。并受翟苏云与梁莺的影响。他的终身大事也终于定下来了。金君与陈晶也是给人留下了很多希望。

朱雨深想,如今的情况是,金君和陈晶守在黄镇这方净土、守着这条清澈、曲折的赤水河;而自己则在玉山区守着那一潭清水。

翟苏云和梁莺就在那水里长眠了,世人也许会渐渐地把他们淡忘。然而,他们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那是年轻、潇洒、美好的时代。

他觉得,生活中有太多遗憾与凄凉。但如果换一种思维来考虑,换一个角度来看。也许就又是另外一副样子了。

一连下了很多大雨之后天气转凉了。也许是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事、花费了巨大的心思,天暖乍寒以后,朱雨深竟然一不小心生病了。他发烧烧得很厉害,为这事,他还请了两天假在家休息。

由于身体忽冷忽热,这两天他就躺在床上什么事都没有做。这样一来,肖蓉就比较辛苦了。她一边要上班,一边还要做家务及伺候朱雨深。所以这时他们才深深体会到身体永远是第一位的,没有了好身体,一切都免谈。

但躺在床上、浑身酸软的朱雨深。感觉自己的心理状态应该还是不错的。他靠在床头,脑中偶尔闪现和同事、朋友们在一起相处的不同场景。他想得最多的。当然还是关于金君的事。他觉得金君似乎就是自己的影子,金君代表了自己性格中刚烈而又悲剧的一面。

病了两天后,朱雨深想,以后一定得照顾好自己,别再添麻烦。

肖蓉上班去以后,朱雨深对着镜子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他发现自己已显得比较苍老了,特别是头上夹在黑发中的那些白发,显得是那么地坚挺。

看着自己的这个样子,他不免感到心酸。忽然,他一阵颤抖,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比较难缠的问题,是有关金君的。

若干天前,金君曾告知金爷已经成了植物人。继而金家老大夫妇把照顾植物人的重要任务就交给了他们母子,以此要偿还以前他们在金爷那儿弄的钱。想也能想到,这绝对是一个旷时持久的艰巨的任务,那金君这往后不就全被套进去了吗?

想到这里,朱雨深又开始为这位兄弟担忧起来。到办公室以后,他找了一个机会,把新近这次回黄镇见金君的所遇到的新情况告诉了朱莹,并跟朱莹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岂知朱莹却不屑一顾地说:“大朱,你多虑了,金君目前过得可好呢!他昨天才打过电话给我,说要请我在他结婚时给他家陈晶当伴娘。他还说了他家老头子金爷的事。他说这事现在已经不用烦了,因为他妈拿了一笔钱出来给了金家老大夫妇,达到了他们之前以照顾植物人为要挟所要求的数目。

这下他家老大等人也就没话讲了。我猜他们这一刻肯定后悔当初没有狮子大开口中,竟然小看了金君母子,让他们逃脱了!

金君妈如今已搬到了金君在学校搞的房子里,她竟然还在黄镇中学食堂找了个差事,这个老女人果然不简单!

想来,她早就留了一手了。当然,和金胡子同床共枕那么长时间,只要有点心计的女人,肯定是能挖些钱出来的。

如今,这个女人肯定不愿和金胡子这个植物人再耗下去了。也不能说她对金胡子没感情,但人总是走一步看一步。她现在的年龄也不算太老,整天对着金胡子这个半死不活的人怎么行呢?

另外,金君说老冯那儿她妈也回不去了,因为老冯如今也已是个半死不活的人。她一回去,老冯是爽了,但她那日子咋过呢?所以她目前只能靠儿子混了。

令金君喜出望外的是,她妈现在手上还颇有些钱,准备过些日子给他付个首付,在县城买套房子。

我的肉吔,这金君啊,历来都是不大看好他妈。但如今的情况是,完全是他妈在救他吔。关键时候,还是真金白银才起作用啊,其他说什么都是假的。

金君还得意地告诉我,现在没有谁再找他的麻烦了。由于他妈回来了,他的状况好了不少。这不,就积极筹备婚事了啊。

哎,我说他叫我给陈晶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当伴娘,是不是大材小用了啊?不过也无所谓,天生陈晶如今已是胖妞一个。到时候,我肯定比她更吸引观众的眼球。大朱,咱们俩应该为金君而高兴啊,因为他可是个够义气的人啊。”

朱雨深听了这话,忙不跌说是。这时,他也备感轻松了,因为心中的一切疑虑都消除了,他的病也几乎全好了。

雨过天晴以后,朱雨深在双休日闲着无事时,和往常一样,他还是去那片柳树林,在那里看书、写作。累了时,他就走到湖边极目远眺,顿感心旷神怪。

偶尔,他似乎还能听到远处飘来的悠扬的笛声。然而那绝对不会是翟苏云所制造的声音了,因为他和梁莺早已消失于那片水域之中了。

朱雨深记得翟苏云曾说过,他希望自己变成那片枫香林中的一棵枫香树。现在,那水边的枫香树在随风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音。朱雨深觉得,那似乎是冥冥之中的翟苏云与梁莺要告诉着人们什么 ……(未完待续。。)

第227章

第五卷 乡 愁

227

江南的秋季是一年之中唯一的一个雨水稀少的季节。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处于郊外的玉山新区上空几乎每天看到的都是蓝天白云。这是因为本市是个商业性城市,没有什么污染严重的大型企业;加之玉山区处于长江主航道与那个巨大的长江内湖之间,是在一个半岛性质的地块上,江上的风也能净化这一片地方的空气。

所以在近一两年来,全国很多城市都被雾霾笼罩的时候,此地便是空气独好。当然,处于丘陵之间的黄镇,空气也是不错的。

进入秋季以来,朱雨深就感觉呆在新房子里不是那么热了。他站在自己家的阳台上放眼望去,新区这边几乎到处都是工地。那些商品房及沿街门面房、商场的雏形随处可见。

从这样的情景可以看得出,以后在这片区域生活的人将越来越多,这里也就将越来越热闹。果然,玉山这里由一个镇升级为一个新兴的区,带来的变化翻天覆地的。

离十五中不远的地方,正在兴建一所九年制的公办学校,想来这也应该是周边这些商品房的配套工程。然而,往后这里的人变多了、学校的学生越来越多了,像黄镇中学这样的乡村中学的生源势必就将越来越萎缩,这是城市化的必然结果。想到这一点后,朱雨深心里五味杂阵的,不知是喜是忧。

本地人的风俗是在深秋时节办喜事。所以一段时间下来,朱雨深接连参加了三场婚礼。分别是武凤、武呈南与的金君的。相对于武氏兄妹来说。金君的婚礼办得比较寒酸。这倒是件始料未及的事。

如今,武呈南正在休婚假。而在这之前,武凤一结婚,就不回来到十五中食堂干了。不见了武氏兄妹,让人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朱雨深所在的办公室这段时间只有三个人在办公。

头儿老方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他话不多,而手上的活似乎很多,所以不大找人讲话。朱莹这几天的心情似乎非常之不好。她动辄就粗话连篇、骂天骂地,一不小心就要跟人抬扛。

一天上午,朱雨深上了一节课回来后,发现朱莹也刚好回来,而他们俩恰好后面都没课了。朱雨深想了解一下朱莹这段时间究竟在瞎想些什么,所以他主动问朱莹现在为啥是这样的德性,难道是谁惹她了吗。

岂知朱莹用手指抵了一下朱雨深的额头,口气有点暧昧地说:“大朱,你这个死鬼,你对我这个老妹的关心可是很不够啊!我特妈的现在是超烦。恨不能马上爆发世界大战,然后见人就砍、就咬。乱成一锅粥才好!”

朱雨深吃惊地说:“你怎么有这种想法?你难道生病了吗?是不是脑中产生了幻觉?”

朱莹翻了一下眼睛说:“放屁,你才有病呢!我只是随便讲讲呗,你就当回事了。你难道不知道,如今恶搞、脏糗的事和人都是随处可见、层出不穷吗?

我的肉吔,就是因为我过于睿智,动不动审视生活、审视周边的人,这才让自己的心理负担加重,同时又没有更强大的智者来对我进行开导,这才让我有点小痛。

话说这金君,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处境就已变得如此不堪。我记得以前他曾经吹牛说,轮到他结婚的时候,他们家金爷一定会把那场婚礼打造成王子式的大婚。但结果是啥样子呀?真是寒酸得跟鬼一样!

金君本来是整天鬼喊鬼叫的,还让我去给他的新娘子胖陈晶做伴娘。但那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就他们俩那个熊样、就那么几个毛人到场,还用的着我粉墨登场吗?再说,就算我粉墨登场,他又能给我几个出场费呢?

他现在的日子可难着呢,一方面要供着房子,一方面陈晶的肚子也被他鼓捣大了。这可都是要砸金白银的事啊。他在黄镇中学干个体育教师,能拿几个毛钱呢?

另外,听金君自己说,最近老冯又隔三岔五地去找他麻烦,因为老冯那病可可离不了钱。不过如今金君自个儿都捉襟见肋了,他哪还管得了老冯的死活?

在被金胡子家人踢走的那会儿,金君母子手里是有一笔钱的,他们计划着用那笔钱付首付在城里买房子。因为只有那样,他们才能在周围人面前挣回一点面子。

据说,在他们去城里付钱的那天,老冯也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见到手里拿着钱的金君母子,老冯声泪俱下地哀求他们,说那笔钱还是留下来给他往后延长生命算了。老冯说,这房子也不是非买不可,因为他的房子——也就是他们原先的家,也还摆在那儿呀,住几个人是不成问题的。

我的肉吔,这些话乍一听似乎不无道理。从本着治病救人的角度出发,金君母子是应该放弃买房计划,而把这笔钱留给老冯的。

然而,现实情况永远是不跟人讲道理的。金君母子一听这话,当场就把老冯冲翻了。他们骂老冯是个顶没出息的人,都这般熊样了,还对死这么畏惧,真是个窝囊废!

最后,金君的妈更是上去踹了老冯一脚,把他踢倒地了,也就没办法阻止他们办事了。听说当时也在场的陈晶做得更绝,她把自己吃剩下的零食砸向老冯的脸,并还吐了两口口水到老冯的脸上,让围观的大叫刺激。

我的肉吔,这陈晶近来也是个可怜的人呀。但是在因病致残、已变得超可怜的老冯面前,她竟然是这么嚣张!这人啊,一时半会儿还真是讲不清楚!

金君的婚事就这么尘埃落定了。哎,也不知道咋回事,以前金君和梁纤露、武凤及陈晶在一块亲热时,我的感觉都是酸叽叽的,恨不能上去打女方几个耳光,从而把金君拽到自己身边来。但自从他由于金爷的变异而在金家不受待见,并进一步被迫害之后,我特妈的竟然开始讨厌他了。

况且,他最终还是饥不择食地跟变了形的陈晶凑合成一对,这就让我更是瞧不起他了。我也能看得出,在金君结婚的那天,大朱你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你八成也是不再乐意跟这个落魄了的人穷叽歪、穷表演了。连你都这样了,也能想象的到,金君如今在黄镇中学肯定也是四面楚歌呀!

哎,不说他了。这个败家子,现在已经没有家给他败了!这事情的变化之快,有点难以想象啊!咱们还是说说这武氏兄妹吧。

有句话叫儿女情长,英雄志短。在大多影视剧及故事中,英雄之志最终都是斗不过儿女之情的。儿女情长,长到结婚以后,这戏也就完了。就像这武凤,一直蹦啊跳的,不知让多少男性一度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一度以她为女主角,演绎了若干场扣人心弦的情感争斗的故事。终于在前不久,她的戏已告一段落。她的婚礼你是没去。一来她没请你去,她曾跟我说过,她不想让你看见她和别的男人糗起来,因为这样或许会让你不高兴;二来,你也不会主动去凑热哄,因为你那样做无异于自讨没趣。

武凤现在的如意郎君是一个生意人,长得肥头大耳的,脖子上套的那根黄金链子跟拴狗的链子差不多粗。就凭这众人就能看出,此人绝非等闲之辈。那阔绰样子,整个儿能把瘪三型的男子给吓死!好酷啊。”(未完待续。。)

第228章

228

朱莹接着说:“听说此人是个离异的人,不过照样很吃香,有几拨子姑娘、嫂子要主动给他投怀送抱。但那些女性背后的黑手也伸得很长。也就是说,她们的经纪人向这个男人动辄狮子大开口。

所以权衡再亡,这人最终还是选择了武凤。也许这个选择是无比正确的,因为武大美人女人味十足;武家的经济条件也是相当不错的。他们二人的结合也可以说是强强联合吔。

结婚当天,武凤的欢心、幸福、快乐之情全都写在脸上了。当然,在场的绝大多数女性也是对她产生了羡慕、妒忌、恨,等些复杂的感觉。

我的肉吔,当时本人盯着武凤这个样子看了一会儿后,我特妈的竟然鬼使神差地想到了翟苏云,以及他和武凤之间发生的事。从武凤那婚礼上的表现,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她是绝对不可能甘心把自己人的终身交给翟苏云之辈穷人的。

由此说来,一个推论便产生了,这就是武凤当时和翟苏云鼓捣情情爱爱,纯粹是耍人或叫做逢场作戏。也许是,她发现翟苏云又爽又年轻、又有气质,就准备占有人家一段时间。等新鲜劲过了,玩腻了,她就再说出嫌他穷的理由,一脚把人家踢多远。我的肉吔,这可应该是一件非常龌蹉的行为啊。

幸亏翟苏云没有充分地让其得逞。也能想象的到,武凤前前后后用这种伎俩应该害了不少帅哥。她整个儿一花心的主!奇怪的是,像翟苏云那样的人一跟她双宿双飞。马上就有人来砸场子。或叫棒打鸳鸯。

然而她和这个肥头大耳的富贵男人糗上以后。那些人再也不来捣乱了。人家恐怕是自惭形秽,干脆躲起来算了。武凤这块又美味又花心的肉,终于还是被富人给吃了。

然而武凤的戏嘛,应该是转入另一个阶级了。她不可能就此谢幕,我猜她以后的戏多半会更精彩!

再说这武呈南,他的婚礼是紧随武凤之后的,那场婚礼你也参加了。你发现了吗,武呈南的那个瘦鬼新娘。看了真让人做恶梦!以前瘦鬼就在咱们学校食堂上班,但我却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她。

但是在武呈南的婚礼上,她是真正的女主角,我没有理由再像往常那样对其不屑一顾了。那天白天,化了浓妆的她还是显得比较丑,那张脸上一点肉都没有。这化装啊,本来是具有把一个丑八怪变成貌若天仙的美女的技巧的。你说,化了妆还嫌丑的女人,是不是彻底没得救了?

另外,稍微专注地看了她几眼后。我就心大骇,被她吓得不轻。不知你有没有发觉。这个女人整个儿是个超薄型的人。从侧面看上去,她上下一样厚,根本谈不上啥女人的曲线美。

打个比方来说,她好像是被压缩过了一样,压成了一个标准件。我的肉吔,从这一点,咱们也可以发现,这武呈南可真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

你想想看,武子以前所追的梁纤露几漂亮呀,那相貌、身材不知比这个瘦鬼优胜多少倍!但武呈南就是不肯往梁纤露身上砸大钱,光送吻不送真金白银,导致梁纤露宣判了他的死刑。

但他们武家可是不差钱的人家啊。拆除以后,他家弄到了几套房子和一笔不菲的钱。如果他家人肯砸一套出来给梁纤露家,那梁纤露还不老早就成了他武子的老婆了啊?省得后来,梁纤露和翟苏云以及金君又整了那么多恶心的事出来!

但武呈南及其家人偏不这样做,他们偏要找这个家底也不错的瘦鬼,说搞什么强强联合。搞他妈的头啊!依我看,这超薄型的女人以后可能都生不出孩子出来,那样就断了他们武家的香火了啊。若干年后,可以想象的到,武家守财奴们攒的资产肯定要落入外人之手了,过瘾!”

说完朱莹狂笑了几声。朱雨深边忙着自己的事,边听着朱莹说话。他不得不承认,朱莹的眼光是敏锐的,只不过语气刻薄了些。随后,朱雨深问朱莹她准备啥时候办大事,并夸了她男朋友一番。朱莹假笑了几声说:“这不急。怎么样,我的运气不赖吧?”

几天后,肖蓉告诉朱雨深,她母亲和外甥难子都生病了,这是因为天气变化得突然,老人小孩便扛不住。她说她得请假回去看望一下。

于是,她便在接下来的一个双休日请了假,和朱雨深一道乘车回黄镇。这次他们坐的车走的是一条新线路,是沿江的市政道路。路况相当不错,又绕开了以前要经过的几个镇,所以车子开得比较快。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就到达了黄镇。回家后,他们夫妻俩发现家里的一老一小确实病得不轻,于是便带着他们去镇医院挂水。在这过程中,肖母告诉朱雨深和肖蓉,邻居人家说前几天在城里看见肖惠芳和一个小老头在一起。并且肖惠芳还叫人家带话回来,说她过段时间要回来把难子接走。

说到这里,肖母的眼泪便下来了。她说,如把难子接走,她还真舍不得,因为一老一小相依为命已经习惯了。肖蓉安慰母亲道:“姐回来把孩子接走不正好吗?这样一来,妈你就可以搬到玉山区,和我们住到一起了。这里的房子就让它空着呗!”

肖母说:“那也不成啊。这里的地啊、房子啊,怎么办?再说我也过不惯城里的日子呀。再说吧!”

从镇医院回家时,朱雨深他们却遇到了夏有礼夫妇。夏有礼硬是要邀请朱雨深夫妇去他家喝酒,推辞不过,朱雨深还是去了。但肖蓉说什么都不肯,她说要回家陪母亲吃饭。

朱雨深到夏有礼家时,只不过下午四点多钟的光景。由于夏有礼夫妇在忙着饭菜,朱雨深闲在那里无聊,便到走到阳台上看看。

他发现黄镇中学的教学楼以及校内的一切建筑似乎比以前要矮了许多,四周静得出奇。他能感觉的到,如今这里的人气肯定没有前几年旺。这让他涌起了一阵伤感。

紧接着,一个骑走而来的女人进入了他的视线。定睛一看,他才发觉原来是陈晶。她骑了一辆自行车,去到教学楼边上的宿舍门口停了下来。接着朱雨深发现金君出来了,他来和陈晶一起把菜往回拿。

朱雨深内心一颤,他想大喊一声金君,但又怕人家听不到。于是他掏出了手机。他刚准备拨金君的号,夏有礼却从背后一把按住了他。

夏有礼问道:“朱兄意欲何为?如果你是要联系金君,那可使不得。因为今儿个可是在下做东呀,呆会儿金君要你过去,那就不成体统了。

然而,为兄又实在不愿把他请到这儿来,与咱俩一起把酒言欢。因为他近来接连遭遇不幸,已然不堪。他一来,肯定是牢骚怪话漫天飞舞,岂能言欢?那不坏了咱们兄弟俩的雅兴吗?故朱兄请稍安勿躁,酒菜马上就好!”

朱雨深无赖地点了点头,然而此刻他的心却已飞到金君那里去了。夏有礼随后便强行把朱雨深按坐在沙发上,朱雨深感到如坐针毡一般。

这时胡玉琴走了过来,她问朱雨深道:“朱老师在玉山区这么长时间了,你看见五妹了吗?五妹上次在街上遇到过我,她说她就在十五中那儿开饭店。我跟她说你已经调到十五中当教师了,她听了这话似乎比较高兴。哎,你们俩以前是一对苦命鸳鸯。虽然没有好的结果,但好歹也是家乡人啊。五妹说她盼着有一天能在那里遇着你。”

胡玉琴的这番话让朱雨深显得比较尴尬,同时他也不愿别人再提及谢五妹这个人,所以他走回阳台上朝金君的住所那边看。

接着,夏有礼又过来拍了拍朱雨深的肩膀说:“要么呆会儿,你还是去金君那儿一下吧。据说,这小子如今脑子可能坏了。他竟然也学起做书呆子了,没事不出门,躲在家里看书!

上班时他也显得精神恍惚;在办公室里,由于没有以前那般受欢迎,他干脆一声不吭。这小子这样下去就变异了啊!人家说他现在这个样子纯粹是由于陈晶的堕落引起的。以前陈晶是啥样子啊,那可真是超级可爱啊;她还是老马等人性幻想的对象。但现在,就是把她送到老马的床上,老马可能都要一脚把她踹多远。

我说,这前后时间也不长啊,这个疯女子的变化咋就这么大呢?为兄我的婆娘当初是她们村的一枝花,如今老是老了,但美丽的样子不还是在这里吗?哎哟,这金君的命看来真是不好!再说,为兄也断然没想到,他竟然真被赶出了金家而住到学校里。这不是越混越不成样子了吗?是历史的倒退啊!”

朱雨深没有应声,夏有礼的话让他不怎么舒服,他只好看着外面。这时,他却发现金君已朝自己人这边看过来。几十秒后,他的手机响了,是金君打来的。(未完待续。。)

第229章

229

金君在电话那头说:“朱哥,你现在在哪里呀?我刚才看到一个和你比较相似的人站在夏黑蛋家的阳台上,不知是不是你?不过如果真是你的话,那就奇怪了呀!你来黄镇中学都到了夏黑蛋家,你怎么不到哥这儿来呢?是不是哥如今人微言轻,你看不上了啊?”

听金君这么一说,朱雨深显得很难堪。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立马就丢下了夏有礼夫妇,朝金君家那边奔过去。

等他到那里一看,金君正在站在门口迎着他。朱雨深发现,金君如今住的这两间房子正是他以前的宿舍隔壁的那两间。这两间宿舍已经现已粉刷一新,金君领着朱雨深简单参观了一下。

朱雨深看到,两间房隔成了四间。外面的一间是隔成了厨房与客厅;里面一间隔成了两个房间,分别是金君夫妇和金君母亲的房间。上次金君结婚时,朱雨深由于学校事情多,只是回来吃了个酒,都没有来他这个家。想到他结婚时,金君却是个活跃分子,朱雨深深感惭愧。这时陈晶系了个围裙,开始忙晚饭了。

金君说:“朱哥,你看咋样,这个地方还凑合吧?虽然跟黄镇的那幢楼房,以及金爷在县城的房子不能比,但好歹是哥自己凭本事弄的窝呀。哥自我感觉还不错。另外,就这样子比老冯那个家,以及陈晶以前所住的红脸那个世外桃园里的家,还是要强一些。这不,陈晶现在的幸福感还是蛮强的。

尽管她现在身子在不断地横向发展。但好歹也是个资源呀。有她和没她。哥的生活情景是完全不一样。不过。老马等几个鸟人老是在哥耳边叽歪,他们说哥是心太软,下面太硬,所以一直拽着陈晶这个已是肥波的女人不放,也太没品味了。

狗日的,这几个家伙纯粹是在睁眼说瞎话。陈晶虽然胖了,但样子还在那儿呀。就她这个样子,肯定还要比好几个黄镇中学男教师的内人要强。老马这个龟儿子占着自己是个领导。又有讨好、欺骗女人的技能,就整天蹦啊跳的。然而,像他这般有些能耐的男人毕竟不多。对于黄镇下面农村,乃至黄镇街上的那些下三滥的杆子,可能一辈子都处于想要老婆而不得的状态下。

哥这个人呢,可以说经历极其复杂,也算是黄镇这边一等一的传奇人物了。在哥做混子的那会儿,哥就饱尝了人间的艰辛与苦楚。说真的,哥那会儿也是会胡思乱想的,哥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被靓女所拯救。

后来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哥被金爷认作儿子以后。很是疯狂了一把。前期和冷飞飞双宿双飞,后期又和梁纤露死磨烂缠,并且一度结交了若干女性,得以窥探了她们的心理。

讲起来,哥也是个高尚的人,因为哥一直在用自己的身子做试验,目的是搞清女人到底怎么看待男人。狗日的,结果还真被哥领略了一二,但哥已然是伤痕累累了。

不过,这个活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的,因为在交往之前,女人都要审查你具备不具备这个资格。”

说到这里,金君竟然向站在桌边摘菜的陈晶鞠躬,他的这个动作让朱雨深和陈晶都感到莫名其妙。陈晶咧开嘴笑了,她问道:“老公,你这是干吗?”朱雨深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金君。

金君说:“这你们还不懂吗?哥说到此处就想起来了,如今安分地做人妻子的女人确实要受人顶礼膜拜,因为这是很不容易的事。哥知道自个儿是什么样的料,即便是以哥目前的条件,搞定一个女人,让其安心地做哥的老婆还是有难度的。

所以啊,老马等人脏扯整个儿是在害哥,他们是想让哥变得一无所有啊。哥早就搞清了一个道理,这就是拥有女人跟娶妻生崽其实是有差别的。就是黄镇街上的那些痞子、混子,你也不能说人家不曾拥有女人。他们虽然没啥大钱,但小钱还是有一些的。

他们用些小钱往自己看中的女人身上砸砸,或者干脆去色情场所等,短暂地拥有女人是完全可以的。说不定女人还称其为老板、大爷什么的。但是等钱没了时,也就没戏了。

娶个老婆生崽那是一项长线任务。女人的眼睛基本上都是雪亮的,哪怕是歪瓜裂枣型的女人,也不可能甘心嫁给一个朝不保夕的男人。当然,如果这种男人肯砸钱,和其逢场作,戏糗上那么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如果经济基础没有或者不牢,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所以说,做人家老婆,那是必须要考虑清楚才能做的事。然而这事对于男人来说,则是意义非凡的,因为**并不是生活的所有呀。想想看也能知道,如果一个人不能成婚,那么就只有父母是他的至亲人。这样一来,越往后这孤独感便越强。没有了老婆,还遑论孩子及其他?

哥以前压根儿也没把这当回事,心想反而一个人过日子落得自在,但自从老冯病入膏荒以后,哥看着老冯那个熊样,就发觉原来不是这么回事。一个男人孤独以终老,无妻无儿女,他多半是非常悲惨的。

就拿老冯来说,这把年纪了,他在家又排行最小,其父母早就离开了人世。老冯有病须砸钱,需要人照顾,当然不能指望自己的兄弟姐妹,以及侄子侄女等人。那些人都是他的旁些亲属,关心照顾他,纯粹是人情,不是义务。所以没有下一代的、终生未娶的人,其晚境的凄惨是可想而知的。

不过咱们家老冯终究还是幸运的,因为哥并不是个绝情的人呀。按理说,哥也不是他的儿子,从童年到少年,都被他整得不成样子;后来他又为了弄钱治病,硬逼着哥和金胡子相认,在哥这儿榨了不菲的钱。

但哥终究还是认他这个上辈的。现在虽然没有把他当作父亲来尽孝,但还是在管着他的事,最起码保证他最后不是被饿死的。

狗日的,说句大实话,哥目前的条件也不容乐观,哥的妈早就劝哥别管老冯的死活了。但哥可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呀。哥在想,咱们如果不管老冯的死活,那老冯还能指望谁呀?如果咱们那么做,不是有点过了吗?咱们总不能让老冯在绝望中死去吧?那也太不人道了啊。

这不,今天一大早,哥就把我妈打发到老冯那儿去了,去伺候他几天。哥知道,老冯当初为了娶哥的妈,也是吃了老力的。他们家的背景不好,他这人也不是很帅,本事也有限。

只是因为那时间,世人都比较单纯。哥的妈想和金胡子成一对而不得,遭人抛弃之时,正好被老冯收留。老冯便使出浑身解数,与其组成家庭。哥的妈终于被感化,这才有了后来的结局。试想,当初如果老冯不努力,哥的妈嫁个别人倒是很轻松的事。然而他老冯生病后,那情况就惨了,八成就要被饿死!

说起这事,哥不禁又想起了翟苏云兄弟和梁莺这个烈女,哥后来又暗地里为他俩流过几次泪。但哥终于理解了翟苏云的苦心。理解了这一层,哥更是感到恐惧了啊。

试想他翟苏云,那真是帅气得不行,又相当有才华。关键是人家在开发区当工人,挣的钱也比较可观,况且他又是个兢兢业业的人。哪个女人如跟了他,也吃不了什么亏。

他这人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他一门心思想搞掂梁莺这个哑巴,与其结个婚,然后生崽。这样一来,他就不致于孤独以终老了。按理说,这事基本上能成。因为老冯当初搞掂哥的妈所付出的努力,不见得比翟苏云大。况且哥的妈是靓女,而梁莺却是个哑巴呀。

老冯是非帅哥;而翟苏云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否则梁纤露及武凤等有点资质的女人也就不会用肉去钓他的胃口了。然而,结果怎样呢?翟苏云和梁莺终以万分悲惨的结局来收场。

哥在那事东窗事发以后,曾专门把他们与老冯与哥的妈之事作了番比较,最终哥终于发现了这其中的道理。这就是时代变了啊!如今的情形,对于广大男士来说,更不容乐观了。

回头哥又走访了黄镇下边的几个农村,探听了一些下面的情况。哥发现这还真不是个事,情形真是狼狈得跟狗一样。如翟苏云那般帅又勤恳的男子,实际上是很少的。因此,背景好的无须论及,那么,那些和翟苏云背景差不多,甚至不如他的杆子们怎么办?翟苏云连个哑巴都没娶上,他们又到哪里去娶妻生崽?

说起这事,哥又想起来哥的表姐许晓娟所害的那个中年杆子吴宝,以及朱哥你的那个跛子同学。吴宝如今是在牢里呆着,出狱后,他也没啥混的了。

至于那个姓王的跛子,听说他后来只有边走边爬来黄镇街上讨吃的,或是去垃圾堆里捡吃的,没有人愿管他们的死活。他们只是悲惨命运的杆子中的两个普通例子,如今像这种还不知有多少。并且有些人还正在造着这些人,造着孽。”(未完待续。。)

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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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君顿了下,接着说:“悲惨命运的杆子们在这边半死不活的,但世上的人照旧是在唱啊跳的,谁又愿多关心那些不阳光的一面呢?讲起许晓娟这个女人,哥就又感觉不对头了。以前,翟苏云跟我提过不少有关他的琴表妹的事。于是,哥就把他那个琴表妹与哥的娟表姐作了番比较,一比,哥发现这事还真有点趣!

翟苏云因为穷,在他的琴表妹那儿不受待见;他的琴表妹由于早恋,恋上了那时间黄镇主要领导的公子,而把他贬斥得不行。但这也怪翟苏云打搅了他们的好事。狗日的,这事真是巧了,哥也有与他类似的经历。

现在想来,也真特妈的滑稽,这两件奇事竟然都是发生咱们这个卵蛋大的黄镇,为咱们的家乡平添了不少神秘色彩。与翟苏云的琴表妹由于贪财,而专门对有钱人家的公子或有钱人本身感兴趣不同,哥的娟表姐的素质要高一些。她主要看重的还是男方的气质及才华。当然,对方也要比较帅的;经济条件嘛,当然也不能差。

按理说,现时代的一个靓女,能有这般的眼光已属很难得了啊。因为如今的情形是拜金思想严重,生活节奏又何其快!人心不古啊!哥前面就说了,如果放到现在,哥的妈是不可能和老冯结合的。就拿娟表姐来说,真要是把翟苏云这个人塞给她,她也不见得能接受。因为哥以前在她那儿所受的气,就能证明这一点。

老早哥就听说过。娟表姐曾经早恋。整天想胡涂心思。想和她的男班主任在一起鼓捣。哥那时年龄还小,也不知道多少男女之间这些情情爱爱,灵灵肉肉的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娟表姐厉来好像都比较讨厌哥,因为哥那时间还是老冯的儿子。

老冯这人混得比较差,咱们一家三口住的房子又旧又破,雨天漏雨漏得不成样子。娟表姐家的条件虽然也不是太好,但比咱们家还是要强一点。加之娟表姐长相出众。在所有亲戚当中,她便是个万众瞩目的人物。

哥虽然小小年纪就已显得比较帅了,但人家说帅又啥用呢?帅是不能当饭吃的。男性关键还是要看背景咋样;自己人有没有本事。不过女性的靓却是能当饭吃的,因为古往今来,不是有很多女性就凭着一张俏脸混得有滋有味吗?

不可否认的是,和翟苏云那情况一样,哥对娟表姐也有好感。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哥的这种感觉还越来越强烈。真是没办法!那时间,咱们这两家姨表亲也走动得比较频繁,老冯和娟表姐的爸还是一对酒友。

说真的。哥一直都是比较喜欢去娟表姐家的。特别是到了青春叛逆期之后,哥根本不愿和老冯及我妈多讲话。但哥见着娟表姐就想多和她说上几句。多瞅几眼她的那张脸。

但是,每当娟表姐去哥家时,却让哥很难堪。这是因为哥家的房子比较破,收拾得也不干净。哥也能看得出,娟表姐是比较厌恶咱们家那个熊环境的。这让哥很无奈。

哥当时暗暗发誓,自己将来一定要争口气,创造一个好的住宿条件,以便从娟表姐那里挣回面子。谁知后来,娟表姐却给我来了个沉重的打击,这个打击比翟苏云的琴表妹给他的打击可能还要大。

那大概也就是在娟表姐和她那班主任东窗事发前的一段时间。那是个雨天,那天老冯上山挖了一些竹笋。哥的妈用一个袋子装了一点,叫哥送到姨家,给娟表姐她们吃吃。哥二话没说就冒雨去了,因为这也算是给娟表姐献殷勤,哥很乐意做呀。

但是没想到,哥骑车到半路时雨却下大了,把哥的内衣裤都淋潮了。到达姨家时,娟表姐看见哥冒雨前来送东西,立马叫哥坐到火厢里烘火。她还找来她父亲的衣服给哥换了,叫哥别冻着了。哥当时感觉心里暖暖的。

然而几分钟后,情形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娟表姐的班主任——那个中年杆子来了!狗日的,这个家伙还蛮会讨女孩子欢心的,那天他买了不少女孩爱吃的零食送给娟表姐。况且,这毕竟是师长来家访,姨和娟表姐都激动得不行。

娟表姐更是忙得屁股直转,她的脸上也泛起了两朵红晕。她先打来一盆水,帮班主任洗了脸,再把他安排到火厢里和哥一起边烘火边烘衣服,并吩咐她妈去买点好菜回来。

随后,她的班主任向她询问哥是她什么人,来此有何贵干。她便如实作了回答。没想到这个狗日的听了她的话后,竟然把哥贬得不行。说什么就这几个烂竹笋,还冒雨送过来,有啥意思?娟表姐也附和着他,说是这样的。

哥一听这话就气得不行,便对这个中年杆子爆了粗口,搞得他一愣一愣的。但娟表姐不干了,为了帮护班主任,她叫哥立马住口,并从火厢里滚下来,省得跟班主任在一起要打架。

没办法,哥只好下了火厢。然而让哥没想到的是,哥一下火厢,娟表姐就迫不及待地上了火厢。此时,她和她的班主任——那个中年杆子已经是零距离了。随后,她还在班主任面前说着哥的不是,说哥家里穷、教养差,这才会顶撞师长。

她的这些话说让哥非常生气。但由于哥心里喜欢娟表姐其人,也不便发作。但是紧接着情况就不对了,她的这个班主任——这个色鬼,竟然当着哥的面往娟表姐的大腿上摸、在她的脸上摸,还用食指钩她的下巴!娟表姐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假意推脱着。

狗日的,这两个疯狂的人此刻彻底把哥给得罪了。哥当场从后面给了这个中年杆子一拳,打到了他们的脸,把他的鼻子打出血了。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哥又补了一拳!随后哥立马跑出了门。跨上自行车就奔。

因为哥自知要单挑。哥肯定不是这个中年杆子的对手,所以打了就跑不失为良策。等哥骑了一截后,听到这个杆子站在门口鬼喊鬼叫的,娟表姐在他身边已经经哭了起来。事后想来,这事哥做得真是过瘾!只是哥这么做却阻止不了娟表姐对他的好。

果然,两个星期后,他和娟表姐那事就东窗事发了。那事发生后,娟表姐也不去上学了。她躺在家里的床上,整日以泪洗面。

哥得知这个消息后,又是气愤又是心疼。哥恨不能当天就宰了那个中年杆子,因为那样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哥心疼娟表姐,哥在想,经此一劫,以后肯定会给她带来不利。于是哥便立即骑车奔到她家,来到她的床前。

说真的,由于遗传基因的关系,哥也不觉得娟表姐有多性感。哥当然也没有多大热情要跟她糗到一起。哥不知翟苏云当初是怎么想的。不过哥肯定是比他有魄力。所以那天,这个中年杆子让哥不快活。哥当场就贬他。哥猜想,翟苏云当初是没有这个量的。

哥在娟表姐的床前胡思乱想了一阵以后,发现娟表姐似乎在用眼睛瞪着哥,这让哥心里不是个滋味。因为哥以及翟苏云这类人由于家里穷,自己又没多大出息,早已受够了姑娘、嫂子及老妇女们的白眼。咱们是缺爱的人呀!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咱们对靓丽的表姐妹才特别依恋。

于是一看见娟表姐向我瞪眼,哥顿时就不高兴了。哥便发飚骂她不是个好姑娘。哥说,你有这般好模样,将来不知有几多好男人在候着呢,急个啥?跟这个中年杆子这般**,肯定是要吃亏的!这不,这事不就来了吗?

岂知哥这么一说彻底把娟表姐激怒了,她骂哥是个毛都不懂的人,还冲动得要死!她叫哥滚,滚得越远越好,总之她不愿再看见哥了。

狗日的,这话一出,哥彻底寒了心。哥真想抽她,但又找不出抽她的理由。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她是对哥一点怜爱之心都没有。否则,她怎么能说出让哥滚的话来呢?从这个结果来看,哥和命运悲惨的翟苏云可谓是获得了同等待遇。哥当时心里那个气呀,恨不能把许晓娟给生生地吃了!

幸好后来去城里打工时,哥对陈晶产生了兴趣。否则,哥肯定是会不断地来捣许晓娟的蛋,让她不得安宁的。不过,与翟苏云那个魔鬼一般的琴表妹相比,娟表姐后来可没来找哥的麻烦。讲起来,娟表姐给予哥的精神鼓励,以及她们家人给予哥的物质支持,可能也类似翟苏云那情况。

哥一直在琢磨着这事。特别是与翟苏云交往以后,哥更是感到比较后怕了。因为娟表姐后来的境况也不如意呀,那个老光棍吴宝就弄得她不得安生。如果她效法那个魔鬼找来向哥要债,那哥还不要死啊!

在金爷认哥之前,哥挣的那点毛钱只够自个儿糊个嘴,加上买两件装酷的其实又很便宜的衣服,基本上就干了。哥可比不上翟苏云,当他的琴表妹要钱时,他竟然还能拿出一笔钱来满足这个狠心的女人。另外,他还用钱不断支撑父母那边的生活。

狗日的,如果其时娟表姐过来向哥要偿,没钱的哥干脆就把自己的身子给她算了。即使她像那个琴表妹一样破了相,变得跟鬼一样,哥也在所不惜!谁叫哥欠人家的债呢?这债终究是要还的。

哥就准备用自己的珠玉之身以换和平。翟苏云这个杆子就比哥要笨,他当时当然也可以这么做。如此一来,如果他那琴表妹要他的身子,他的终身大事也就解决了。娶了这个女人后生崽,也不至于孤独终身了,更不致于因娶哑巴而不得让他走上不归路。

反过来说,如果女人们不要咱们的身子,那咱们就不客气了。债无以偿还,该怎么样怎么样!还跟如此计较又万分势利的女人客气个啥?那样不傻吗?

不过后来,哥觉得哥自个儿这事应该是有了转机。也许是,哥的娟表姐压根儿没有那个琴表妹聪明,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向哥要债。等她想起来了时,哥已经变成了金家的公子。后来,她通过哥的妈进入金家的家族企业里上班,待遇优厚。她一干就是好几年,据说目前还在干着,且已升为店长了。因此,她也就没有必要再找哥的麻烦了。

狗日的,讲起娟表姐,哥就恨死她的那个班主任了。试想,当初如果不是这家伙对娟表姐起了歹心,人家娟表姐是能和哥鼓捣出一些事情出来的。咱们俩毕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呀!”(未完待续。。)

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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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陈晶若有所思地说:“老公,你说什么呢?原来以前你竟然在暗恋你的表姐啊!你不是说过近亲结婚会生白痴吗?你要她做你老婆,那不是自己害自己人吗?”

金君说:“你懂个毛啊。如果哪个杆子说这样的话,那无疑证明这家伙比较矫情。不可否认的是,哥以前确实是这样的人。哥曾说过,在哥的周围活跃着若干姑娘、嫂子,她们整天预谋着把哥给睡了。当然,这事肯定是发生在哥做了金爷的公子以后。

若在那之前或是现在,这事是万不可能发生的。然而,有不少下三滥的杆子却也像那时段的哥那般矫情,那就委实找抽了!

确实,在哥如日中天的时候,哥是经常以贾宝玉自喻。于是把娟表姐就比作了薛宝钗,把金爷妹妹家的那个病秧子女儿比作了林黛玉。这几个女子一起发功,加之她们的父母在背后推波助澜,差点没把哥给五马分尸。狗日的,但也这只是那个时间段,发生在哥这个特殊的人身上的特有现象。

如换作现在,就是用枪在后面顶着这些人,他们恐怕也做不出此等事出来。现在的情形是,娟表姐已名花有主,那男的家条件还算不赖,比哥现在要强不少;病秧子姑表妹后来嫁给了市效的一个拆迁暴户。还有其她的人,结局都算不错。

总之,女人终究还是好处理,她们远比同时代相同地方的老少爷们活得轻松、滋润。只是娟表姐后来跟哥说,她不认为自己嫁了个如意郎君。也心目中的理想男人应该是……”

金君把这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同时他朝朱雨深瞪了两眼。接着又翻起了白眼。陈晶已经走到厨房间做饭去了。金君的这个眼神让朱雨深比较纳闷,其实他也有点不耐烦了。他仿佛觉得,还是呆在夏有礼家要舒服一些。他有点后悔自己先前站到夏有礼家的阳台上,从而让金君看见被强行喊到了这里。

这种感觉讲起来非常微妙,人的身份一变,给外人的感觉确实是有变化的。他回想了一下,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与金君频繁接触、频繁地听他的牢骚怪话。但从来没有感觉到厌烦过。这可能是因为,自从他和金君接触伊始,金君就是金爷的公子了。

由于背景关系,金君一直是个万众瞩目的人物,并在黄镇中学独领,背后又藏着若干佳丽。但如今却不行了,他几乎被打回了原形,那些佳丽都陆续离他而去了。如今只有这个变了形的陈晶对他不离不弃,其状况已然不堪。如此一来,他说话、发长篇大论。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吸引人了。

这种感觉朱雨深以前听王担宝倾诉时也曾有过。看来,人的感觉有时也是势利的。直感的。一个男人况且如此,还遑论女人及其他?看来,人世间的很多恶行都是可以理解的。想到这一层后,朱雨深吁了一口气。

金君似乎没有猜到朱雨深在想些什么。他思考了一阵后,说:“哥好像听人讲过,朱哥你好像跟哥的娟表姐之间演绎了一段故事,只不过这事没有什么结果罢了。哥把你们的事,结合她主动跟那个有文化的中年杆子在一起脏糗的事,得出了一结论。这就是,娟表姐真正想要的应是如你这般的人,只不过机缘不巧又被人钻了空子罢了。

你想啊,一个中年杆子都能俘获她的芳心,那你等青年才俊,加之当时的物质基础也尚可的人,如果要和她鼓捣,那不一捣一个准啊!哥在想,如果哥送竹笋去姨家的那事迟几年发生,那很有可能就比较糟糕了。

咱们可以设想一下嘛。假如娟表姐没有早恋,从而没被那个杆子害,她一直清纯如玉;哥也一直维持现状,是为老冯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哥便一直对这个表姐依恋得不行。因为除了她对我好一点以外,哥整个是在遭年轻女人的白眼呀!哥没有理由不一直盯着娟表姐呀!

于是乎又过了若干年,到了她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然而她对哥一直是不温不火。她说之所以对哥好、给哥笑脸,主要是从咱们是亲戚的角度来考虑的。很分显,咱们俩的期望值是不对等的。

然后,她经人介绍,或是自己瞎转,有了你这样的意中人;而你,也是个没有女友的清纯之人。于是,你们在一起上演几幕甜蜜蜜是完全可以的。这全然不像那个中年杆子班主任,在有家有口的情况下,还对清纯少女伸黑手。

设想情节继续发展,哥还是去送竹笋。已具备把身子交给对方的资格的你们,当着哥的面秀恩爱,把哥视作了乌有。你猜哥会怎么应对这事?

非常遗憾!哥要告诉你的是,如果那个雨天的事推后几年发生,那个男人由中年班主任换作了你,哥照样会对你施以老拳!并且,事后哥也不会跑,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才罢休。这是件非常尴尬、无赖及痛苦的事。

按理说,暗恋着娟表姐的哥,见你们俩两情相悦应该主动退出才对;自己人一个人把痛苦扛着,以换取你们俩的幸福。狗日的,这高尚的事,哥等下三滥的人确实没办法做出来!

因为所爱被你夺走了,哥就真的没法混了,还不如搏一把。试想,你这样的人站在哥等瘪三面前,那对哥的打击是致命的。你的经济条件好一些那肯定不用说,关键是在文化水平、气质、素质上,又对哥造成了冲击。你和娟表姐一鼓捣,让哥只有自叹弗如,很难超越。

然而主动放弃她,哥肯定又不甘心。随后哥心中对你产生了无比的恨,恨你不体恤下三滥的杆子的处境,硬要与哥争食。结果哥就豁出去了。如果打斗的局面不可控了,动动刀子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干脆大家都别想吃好的食了。哥主观上也并不想这么做,实在是没法子呀!

然而哥听娟表姐讲过,也是一个雨天,你去娟表姐家邂逅了吴宝,那情景跟哥设想的情况比较类似。随后也发生了一些冲突。听说吴宝并没有对你动手,他只是把你叫出去了,要单独和你谈判。如此看来,年龄大了的他,确实比哥成熟稳重。同时,他身上的悲剧色彩也应该更浓。

最后你是答应了吴宝的请求,也就是不跟他争娟表姐,这真是个明智的选择啊,否则吴宝多半要对你动刀子。你看后来,他不是确实和娟表姐的男人动过刀子了吗?哎,和哥一样,他也是个窝囊废!这还怨不了别人,咱们基本上一出生命运就给定下来了。

自从到黄镇中学当教师以后,哥有空时就看书,再独自思考,把古今之事融合贯通。某一天,哥的眼前忽然一亮,终于悟出了此方面的一些道理。哥在读古典爱情故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现象,这就是那些故事中的男主角基本上都和哥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窝囊废!他们还是书生、书呆子。然而他们都艳福不浅。

但是稍一推敲,这事就不对头了。因为在那些故事中,向这些混得差的人施舍爱之人多半为非人类,要么是鬼啊、妖啊,要么就是狐狸啊、蛇啊,水中的鱼、虾、蚌什么的。它们要么是化作了女子,要么是修炼成了女子。

当然,她们的年龄是适中的,长相也是靓丽的。在这些故事里,老或丑的女人是没有市场的。试问这事靠谱吗?神鬼能化作女人来和男人鼓捣吗?动物们及水中的东西能变成美女吗?这整个儿是在脏扯呀!

哥猜想,那些书多半就是那个时代现实中的那些窝囊废书生写的。他们在现实中到处碰壁,愿望无处诉求,于是就不切实际地瞎想,硬是活生生地脏扯出了那么多事情出来。可笑的是,现在的人还把这些没有前提的东西反复传唱,一度迷惑了不少爱做美梦的杆子。依哥看,这些作者远比哥以及翟苏云、吴宝等人可恶。咱们是敢爱敢恨;他们却只知在那里脏扯!这算什么?”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陈晶也已把几个菜摆上了桌子。金君把朱雨深让到了桌子上,并开了酒,准备吃起来。这个小客厅的灯光比较暗,天气又比较闷热。尽管金君把小电扇打开了,但朱雨深还是感觉不怎么舒服。(未完待续。。)

第232章

2

尽管这样,金君还是意犹未尽。等陈晶上桌后,他一边摸着陈晶的肚子,一边说:“不容易呀,小妖精的肚子里这下才真有了哥洒的种,这事迟来了若干年呀。如今,哥拥有了你们母子,也就没啥好蹦啊跳的了,一心把日子过好就行了。

当然,凡事都离不开钱。哥虽然挣的钱有限,但守着这些钱过着平凡的日子,还是可以的。哥的妈现在年龄还不大,身体状况也很好。她暂且不用咱们烦,另外还能帮咱们一些,这就相当不错了啊。

因此,哥的日子也就稳定了下来,也不指望将来有啥大运了。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哥基本上也算得上是个看破红尘的人,觉得人世间的一切都那么回事。哥接下来多半会过那种与世无争、清心寡欲的生活,凡事得为家庭负责。所以也就狂妄、嚣张不起来了。

然而回过头一想,这事好险!如果哥落难之时小妖精回不来了,那就不好办了啊。就像哥以前结交的几个混子,加上哥辉煌时的马仔大眼他们,到现在基本上还都是一个守着苦日子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父母的状况也渐渐式微了,已经不能给其提供多大的帮助了。

这就难办了啊!这些人现在如果没有老婆,将来就更不可能有孩子。家庭无从谈起固然是可怜的,然而他们也就没有了羁绊,干任何事就少了很多顾虑,也不须对谁谁负责。狗日的。这样的人自由是自由。但却又苦闷又危险啊。这种人一多。绝对不是好事。但哥又不知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哥和翟苏云交往的时候,他就跟哥说起了这个观点。然而哥当时是没把这当回事,哥心想,谁要是孤独以终老,谁就活该!这都是命啊,也不关别人什么事。哥想得肯定简单了些。翟苏云想得够深入,于是在找不到出路的情况下,他干脆来个投水。一了百了。这样是最干净不过了。

然而,你叫哥或者那些搞不定女人的窝囊废都学翟苏云那样搞自裁,这显然不切合实际。咱们尽管活得很辛苦,但孤独以终老的人,多半还是愿就那么硬撑着。不过现实社会中的人往往却把这些人当作了取笑的对象,女人们更是喜欢以**来馋这些窝囊废。

而像金爷家那些人,厉来都很喜欢在穷人面前显摆。金家那几个雀子养的宠物就都是名贵畜生,还用说别的吗?金家的宠物生病时,帮它们治病所花的钱也相当可观,有时都够穷人动次手术的费用了。

受翟苏云的启发。哥针对此事有了点看法。再翻阅了一下资料,哥终于发现。这种现象正是明清之际的大思想家们所说的率兽食人的范畴。

像金爷这般有钱人,及其公子、千金,一边充分炫耀,一边率兽食人,长此下去,便让窝囊废们很不爽。那些没有羁绊的窝囊废更是容易冲动,他们曾当着哥的面说将来某一天,肯定要把这些显摆的、率兽食人的人给干掉!那怕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不然,真咽不下这口气呀!

狗日的,他们这么一说,哥就害怕了啊。哥怕他们脏搞会妨碍哥和陈晶,以及咱们的孩子过咱们的小日子。但哥又不能有所作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情况越来越严重。吔,以后咱们还是组织有识之士开个讨论会,大家一起说说应该咋办吧!”

说话间朱雨深几乎已经吃好了。金君见状也不喝酒了,他准备吃口饭结束饭局。让他们三人没想到的是,夏有礼忽然间就站在了他们的桌前。

夏有礼对着朱雨深眯起眼睛说:“朱兄还是看不上在下啊,刚才为兄那边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你却急速来到这里!为兄不得不佩服,还是金君金公子有魅力啊。如今的年轻人思想似乎更激进,现实感更强。从这方面来说,为兄自叹弗如啊!”

夏有礼的突然出现,以及说出了这几句酸话,让朱雨深感到很不好意思。他连忙站了起来,但又不知说什么好。金君却坐着没动,他说:“黑蛋兄,就不要挖苦朱才子了,人家可是腼腆的人。不像咱们,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脏事都敢糗。哦,对了,你刚才说年轻人比你更有现实感,你这话虽然是冲哥说的,但肯定是另有所指吧?

两天前,哥在你的办公室那儿,听见你跟几个男女教师聊你的那个几学生的事,好像话题比较引人入胜。哥知道那些男女,他们都是二十来岁的人,应该是你早期的学生。前不久,他们借用黄镇中学的宝地搞了一次同学聚会,并邀请你去主持。我说你啊,吃喝都占到了,而且还挣了不少面子,贼爽啊!都这样了,你还发什么感慨呀?”

夏有礼摇了摇头说:“贤弟有所不知,为兄现在心里是真苦闷呀。众所周知,兄,其实是一传统型的知识分子,也可以说是传统文化的卫道士。兄其实愿人人都作善男信女,比如男人修炼成朱才子这般,便已成功。

然而,让兄郁闷的是,如今的年轻人——哎,有时真是难以理解、难以理喻。他们讲话基本上就如金贤弟这般,信口开河、直截了当,直白得让人难受!他们的有些想法更让我等惊诧不已。

例如那天,他们讨论起一个敏感的话题。是几个女孩子先提的。她们说如今谈对象这事甚是不好弄,因为作为买家的男方,也就是年轻男子们,观念已然发生了变化。由于贞洁观念的淡化,年轻男性已不在乎女方的经历咋样,但是却希望女方最好是正被有钱人在包养的人。因为如此一来,他们在一起交往就有钱花了!

这算什么事啊?开始时女子们对这是比较反感的。然而放眼望去,好的买家也确实不好找了。这让她们很苦恼。”

金君说:“她们苦恼个啥?只要肯把标准降降。到哪里抓老公不都是一抓一老把?这些女子啊。都是没有很好地给自己定位。这些孩子,还真不知怎么说他们才好。总之,如果他们当时也把哥给请去了,哥肯定是吃着他们的酒菜、拿着他们的礼物,当场还要把他们大骂一通。

哥会骂他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也就是一帮初中同学,还搞什么鸟同学聚会。看来这些孩子都把自己当作人物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现实世界永远都是纷繁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自知之明。

这就比如时下的女人以露大腿为美。现在的天气都转凉了,还有一老拨子女人要风度不要温度,穿得一个比一个暴露。哥看再这样下去,干脆什么都不穿算了!

然而问题还不在这。关键是,这些女人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是不适合穿着暴露的。因为她们有的人腿粗得跟大柱子一般;有的人腿细得跟竹杆一样;有的人腿黑得跟炭一样!当然,有的女子身材是尚可,但长相却比较吓人。

这些女人其实统统都不适合穿着暴露,以及蹦啊跳的。因为她们那样做,完全是在起反作用啊。男人们看到她们的此般性感,多半是要吐的。所以。她们还是用衣服把自己人包裹得严实一点要好一些,那样反而会赢得别人的尊重。因为那样的话。她们有了自知之明,就没必要骂她们了。

但形势却非常不容乐观,这种有自知之明的人真属锋芒棱角。不过,咱们家陈晶却还不错,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以前,她身材超好,所以就穿得暴露,把身子曲线亮出来,让异性饱点眼福。然而,自从她发胖了以后,腿变得超粗,腰也不成样子。她就里外里用个超大的衣服把自己罩起来,省们在众人面前现丑。

另外,她看到她母亲一把年纪了还穿得暴露,有卖肉之嫌,却又不怎么好卖。她实在气不过,就用脚往她母亲屁股上踹了一脚,并吼着叫她母亲别再露肉、搞得丢人现眼了!母女俩都胖了,还整这事做甚?她母亲虽然不服,但结果还是按她说的做了。狗日的,没想到小妖精这个以前狂没脑子的人,现在还有如此自知之明,实属难得。

咱们再说这同学聚会吧。和露肉的很多女性一样,如今很多年轻人也不能看清自己到底是啥样的货色,只知盲目跟风。本来啦,这同学聚会大操大办,只是大学的同窗校友们之间的事。因为他们层次在那儿了,毕业后多半能混出个样子来。

因此聚个会,多聚点人脉,多拉点关系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招数。但世人盲目跟风后,这事就变得越来越诡异了。哥没读过什么大学,然而哥也是读书读到中学毕业,加之还出去搞了个培训,也有若干拨同学。

因此,哥便受到了来自各方的邀请,也就是让哥去参加同学聚会。首先是那个培训班的同学聚会,哥那时没空,就推了。紧接着初中、小学乃至幼儿园同学的邀请函都陆续来了。这让哥真是哭笑不得,因为哥是个自知之明的人啊。

收到邀请后,哥心里就说,咱们这些同学基本上都是要背景没背景、要本事没本事,都是一副寒酸相,甚至还吃不饱要啃老。所以哥便跟他们说,都这个熊样了,还聚个毛啊!

然而他们却不让买帐,硬说聚会是时下的新潮啊。哥不去,他们也不勉强。他们就把哥排除在外,然后照样红火地搞着这事,蹦啊跳的。那没脑子的程度,跟几十年前举国若狂时的人脑子差不多。

狗日的,他们如此穷鼓捣,结果还真鼓捣出了一些事出来。这就是咱们的一男一女两个同学,在聚会后他们双双消失了一阵子。半年后,也就是前不久,他们终于回来了,但都已回不去了。这是因为他们在聚会前都已结婚生崽,都有家庭了。现在鼓捣出这样的丑事,他们还能回得去吗?”(未完待续。。)

第233章

3

夏有礼此时显得比较兴奋,他插嘴道:“贤弟说的是那件事啊,那在咱们黄镇已经广为传唱了。据说,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中学时早恋的情侣,聚会后要重温旧情,才有了这事。

这件事一发生,咱们中学的很多老师都骂不绝口,说这一对男女整个儿是在造孽呀。他们各自害了自己的老婆、老公不论,关键是也害了自己的孩子呀!不过,也有人认为他们敢做敢爱,是一对浪漫的主。

在下对他们的此举却不敢恭维。据在下了解,他们回来后都与原先的配偶办了离婚手续。然后都丢下了家人与孩子,又一起消失了。你们看,这成什么事?一点做人的责任感都没有吗?

在下原先每提及他们之时就叹息不断,然而却没有想到他们却是金贤弟的同窗。那么,如果金贤弟那次聚会也屈尊去了,然后在吃喝玩乐时,充分发挥你的口才、才华。让你的同学们见你一面、听你几番话,胜读十年书,那么也就不会草率行事了。因为他们从金贤弟的话中已经领悟了人生了啊,还整那些乱七八糟的干吗?

哎呀,这事真是出的有些离奇。他们两人固然是爽了,然而背后肯定有不少人要为他们的一时冲动埋单。唉,这同学聚会怎么说呢?虽然发生这事的几率不是很大,然而……也许金贤弟言之有理吧,咱们这些草根阶层,确实不适合跟风媚俗。玩高雅的生活方式。”

金君说:“够日的。黑蛋兄这几话算是讲到点子上去了。不错!”

后来他们又扯了一些别的话题,因此朱雨深回去时已经不早了,肖蓉又显得不高兴了。为了转移肖蓉的视线,朱雨深主动说起了金君的事,以及金君提到的那个有点刺激的事例,他估计肖蓉会对这感兴趣的。

果然,当朱雨深说起那个因同学聚会而发生的事时,肖蓉微微笑了一下说:“这事啊。我早就知道了。上次回来时,就听隔壁人家讲过这事。这两个人原来还是金君的同学啊。两个人年龄都不大,胆子还蛮大的。他们这样做,各自的孩子怎么办呢?

另外,他们两人现在又走了。以后两个人在一起就能一直好下去吗?如果再闹,那真就搞糟了。哎,这两个人不管以前怎么样,如今婚都结了,孩子也有了,还折腾什么呀?

噢。对了,你那个在派出所上班的同学沈兵好像也差不多要离婚了。今天。我是听我妈说的这事,好像这事还闹得蛮狠的。听讲是因为沈兵趋老婆不在身边时,和街上的一个胖女人有了关系,并且时间已经很长了。

他老婆听到这个风声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在外面也找了个相好的。你看看,走到这一步了,两个人怎能不分呢?难道沈兵一直没跟你提这事吗?”

朱雨深说:“我没听沈兵讲过这事。”而实际情况是,自从他到玉山区上班以后,和沈兵根本就没怎么联系了。这也是他内敛的性格导致的。平时,他深居简出,尽量不参加一些应酬;和亲朋好友之间的联系也少。所以才会对沈兵的近况无从了解。

临睡觉前,肖蓉满意地说:“你还是不错的,那些同学聚会的事,你好像没参加过。与别的女人瞎交往之事,你应该更不会去做。所以我对你很放心!”说完一会儿,肖蓉就睡着了。

朱雨深心里乱得很,他觉得这里的晚上似乎太安静了。才九点钟的光景,四周已是一片寂静,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狗叫。而不像玉山区,晚上比白天似乎更喧嚣。

他轻轻地爬了起来,走到二楼的阳台上看了一下,发现外面已是一片漆黑,只有朝黄镇街中心那边看过去,才能发现几处灯火。见此情景,朱雨深的内心忽然袭来一阵恐惧。他连忙关好窗户,拉好窗帘,然后上床裹到被子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人应该睡着了。恍惚之中,他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原野里,这个地方他以前从来都没来过。他看到自己的两边集结了很多人,随后两边的人都向他冲来。

等靠近了时,他看清了,一边是金君家老大夫妇等人,他们率领着一群动物冲了过来;另一边是王担宝等人,他们灰头土脸、披散着头发,也冲了过来。两方面的力量在他的周围开展了激战,并且很快就有人和动物倒下了。随后来了几只更大的动物,它们开始吃倒下的那些人或动物的身体了。那场面相当恐怖。

朱雨深很急,他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一场梦。等他完全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背后全潮了。黑暗之中,他睁着眼睛,反复回味着白天所听金君说的话。金君曾说过率兽食人与率人食人的概念,没想到这个虚拟的场景,很快就以梦的方式显现在了他的意识里。他还试图回忆着金君说了其他什么话,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作什么梦了。谁知后面他却睡得很香。

第二天早上醒来,肖蓉已经起床准备早饭去了。朱雨深忽然想到了沈兵,他觉得自己今天应该去沈兵那里拜访一下,探望一下沈兵近来过得咋样。所以吃早饭时,他把想法和肖蓉母女说了。肖蓉说去是应该去,但要早点回来。

朱雨深也不想给沈兵打电话告知自己要来,他觉得一切随遇而安。如果沈兵不在派出所,他白跑一趟也无所谓。当他骑车来到金君家镇上那幢房子对面时,却发现金君正在超市门口骑在电瓶车上似乎在等谁。

金君看见朱雨深后,大声问道:“朱兄为何如此匆忙?哥猜你今儿个可能是要去拜访某位重量级的人物,是吧?”

朱雨深笑着答道:“瞧你说的,在黄镇我哪认识什么重量级的人物?我是出来瞎转转。顺便去看看沈兵。”

金君说:“原来是这样啊。沈警察目前要烦的事确实比较多。你是应该去安慰安慰他。按理说,哥也是要陪你一同去的。但哥今天要陪陈晶去她娘家,这不,她进超市买东西去了。现在不比以前了,她如今买东西也要算钱下手了。狗日的,这也是一种悲哀啊。

哦,对了,你看看哥以前住的那幢金家大宅。目前是被一生意人买下来边开店、边住家,还宽敞得很。这房子已经跟哥毛关系都没有了,这老大夫妇做事也真是歹毒啊!

这幢房子的隔壁,原先是住着那个肥波家。近来肥波也赶时尚,要把孩子送到城里去上学。所以她就把她的老公公赶回了农村老房子,而后她再到城里租房子陪孩子读书,把镇上的这房子租了出去。

一直以来,由于她的老公常年远在天边打工,所以给沈警察有了可乘之机。哥当时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他们俩结果真糗到了一起!

狗日的。没想到这肥波也是个跟风的人。本来嘛,她家的那条件也不是多好。她的孩子也并不是可造之材。在黄镇中心小学折腾个几年,再来咱们黄镇中学糗三年,也对得起他们了。然而,他们却不甘心,偏要去城里上学。难道去需里鼓捣,就能给他们带来啥大的变化吗?

要命的是,像肥波这样做的人现在已是越来越多了。这让哥感到未来很不妙啊。虽然哥目前和夏有礼等人一样,是公职人员,在这里没学生教了,国家也是会另有安排的,会往师资力量不足的地方调配。但那样很烦呀,住家什么的,不就都要重新安置了吗?

别说哥了,就是夏有礼、老马等人,每论及此,未尝不伤心欲绝。狗日的,如今这世道的发展真是让猝不及防!所以习惯了看大团圆剧情的传统的人们,现已经严重跟不上形势的发展了。

如今的社会、人情、生活都残酷无比。所以,夏有礼说他不能接受他的学生们的言行。这是因为时代不同了啊。行了,哥也不多说了。你去见沈兵吧,哥知道他今天就在派出所里。

另外,告诉你一个有关沈兵的小秘密:沈兵夫妇闹分飞,主要是因为沈兵父亲患了大病,花了不菲的钱,并还要继续砸钱。这样一来,他老婆就不乐意了,于是两个人就开始了冷战、热战。

最终为了散散心,都各自找了相好的。如此,不分就不行了啊。想来,这老人生大病还真不是个事!咱们家老冯也是这样,反正哥现在是不管老冯了。

但沈兵怎么能不管其父亲呢?但一管就不好办了啊!行了,下次哥再找你高谈阔论吧。陈晶已经买好东西了,咱们告辞了。”说着金君把陈晶的两大包东西放到车前面。陈晶上车后,他就一溜烟开走了。朱雨深这才缓缓地往派出所骑。

等朱雨深看到深兵后,着实吓了他一跳。他绝对没想到多日不见,沈兵如今已是一副又黑又瘦的样子了。

沈兵给朱雨深让座后,嘿嘿笑了两声说:“雨深,我没吓着你吧?这段时间以来,烦心的事实在太多。我又是个没心没肺的粗人,处理不好家庭纠纷。唉,闹到今天这一步也是迫不得已。你先去我家坐一会儿吧,我现在手上有点急事,忙完了,我就回去。”

于是朱雨深拿着沈兵给的钥匙,去了沈兵在街头那里租的房子里。进屋后,他发现里面很乱,并散发出霉味。等了一会儿后,沈兵回来了。

沈兵歉意地说:“雨深,不好意思啊!家里又乱又脏,一脚能踢一个洞。这有没有女人在家,就是不一样!我一个人懒得搞卫生,吃饭也是能糊就糊。我如今的情况你应该听说过了,真是比较惨啊!我和我老婆走到这一步,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钱的问题。而不像人家所说的那样——我们俩是因为乱搞男女关系导致的。

虽然后面是朝这个方向发展的,但那也是两个人闹矛盾、没啥感情了,为了散散心才出此下策的。痛苦啊!

以前我们夫妻俩的感情是不错的,家里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你第一次来我家时,也看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我们那时间才有功夫张罗你的事。如果我们夫妻俩的这事是早几年发生,那绝对是没有精力再烦别人的事了。

想来也蛮滑稽的,你们夫妻俩如今过的好得很;而作为介绍人的我们,却已分道扬镳!生活的前景总是难以预测啊!”(未完待续。。)

第234章

4

朱雨深听沈兵这么说,他才记起了往事。这就是,他自己当初和肖蓉谈对象时,沈兵夫妻是出了不少力的。特别是沈夫人,光做肖蓉的工作就耗了不少精力。然而,面对他的这对媒人如今已是这种局面,真可造化弄人。一时间,朱雨深很是难堪、也很无助。

接着沈兵把窗户都打开了,并打开了电扇吹风换气。朱雨深这才和沈兵一起坐了下来。朱雨深说:“你的事,我也是这两天才听人说起,不过人家讲得也许和实际情况相差甚远。你家父母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孩子如今还跟他们在一起过日子吧?”

沈兵接连叹了几口气,说:“这真是一言难尽啊。我猜想,你应该是在金君那儿了解到了我的事。这个家伙心直口快,说起话来针针见血,那张乌鸦嘴贼能扯。在你去市里上班以后,我跟他也有过不少交往。

当我父亲得病需要大钱医治时,金君就说这事很有可能会给我们的夫妻关系带来冲击。这个家伙话说得多半是没错,只是过于**,让人一时接受不了。还记得那次我们三人在他家喝酒的事吗,他提到他家隔壁那个丰满的女人常和自己人的老公公打架,他说再发生这种情况得叫我来拉架。

没想到后来这事就真发生了。这个金君称之为肥波的女人,性格比较泼辣。她很小年纪就嫁过来了,前后生了两个孩子。而她婆婆过世得早,老公又常年在外打工挣钱。

所以她只能和老公公一起生活。和老公公一道拉扯孩子过日子。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总是会有矛盾的。这是很正常的事。别的人家吵吵就算了,但这一对公公和媳妇吵了不算,还要动手打。

加之一开打,那老杆子就拼命地喊救命。他们的邻居之中除了金君偶尔去拉架以外,其他人要么无动于衷,要么就干脆去袖手旁观、看热闹。金君嫌烦,因为隔壁人家经常吵啊打啊,让他不得安生。所以他把这事推给了我。美其名曰是让我在拉架时顺便揩点肥波的油。

虽然这是一句玩笑话,但拉架的次数多了,肥波好像对我的印象还不错。没事时,她就喜欢找机会跟我讲讲话。由于她老公常年在外,我老婆又常年在市里打工,所以两个人接触也就没有了什么阻力。但是旁人看见了,很快就会往不好的方面想,时间一长就是没事也有事了。

后来恰好发生了我父亲得绝症的事。我上面有一个姐姐,比我大十来岁,所以我父亲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在市里医院查出此病时。父亲当时就颓废得不行。因为我们一家子都比较穷,我在派出所上班也拿不了多少钱;我老婆在市里打工也挣不了几个钱。姐姐一家也和父母亲一样。都是土里刨食的人。

所以咱们这种人家如果有人生大病,砸巨资去治肯定非常困难。关键是,前两年我们才在城里买了房子。那个地方的房子又不好贷款,十多万块全是自己凑的。当然父母赞助的占了大头。因为我们夫妻俩上班没几年,又结婚,又生小孩,哪有什么存款呢?还有就是向别人借的。

以前我和老婆在黄镇租房子住,把城里的房子租给别人,房租差额一年还有点进帐。但是老父亲一病,事情就难办了。如果放弃治疗,老父亲自己肯定是不甘心的,加之我们姐弟俩也于心不忍。因为那样老头很快就没了啊!尽管要花不菲的钱,动手术的结果也只能延长几年老头的生命,但似乎必须得这么做。

另外,外界的舆论压力也逼迫我们必须这么做。如果我们让老父亲放弃治疗,在乡里乡亲面前,肯定要遭人唾骂。因为人数落别人从来都是很容易做到的事,轮到自己,却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乡里乡亲们其实普遍条件都不好,如果他们家的老人生了如此类的大病,多半也是放弃。

总之,各方面的压力都向我们施加而来,我们必须得有所动作了。针对自身情况,我觉得除了卖房凑钱,别无他途。因为一来买房时的钱,大部分都是父母赞助的,那是他们一辈子的心血。

二来,我们确实想不出其他办法了。买房时,还借了不少外债,如今人家都急着要,而我们挣钱又慢。本来还钱就很吃力了,哪还有其他闲钱?同时,再借肯定也借不到钱,说实在的,也不敢去借。因为背了巨额债务,毕竟是不好玩的。实在是没办法,我才决定出此下策。

当时我先把这个想法跟我的老姐说了。老姐沉默了一阵后,就表示赞成。她说如果钱有了,其他的事就好办了。她没有钱,但她可以多出点力。随后我把这想法当着父母的面提了出来,他们老两口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味地叹气。见此情景,我才把这个想法跟老婆说了。谁知老婆一听这话,差点昏了过去。

她说这套房子对我们夫妻都有着非凡的意义,怎能说卖就卖呢?再说卖了房子咱们以后住哪呢?租房子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老家的房子也非常破旧,也住不了人了。如果卖了这套房子,咱们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就被打回原形了。

她还说,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套房子,才让她的父母甘心把她嫁过来。另外,也使她在亲戚朋友、邻居中没有丢面子。然而如果结婚才几年就把这房子玩完了,叫她怎么跟家里父母及周围人交待呢?将来她的脸往哪搁呢?

她告诉我,她大伯在这之前也得了和我父亲一样的病。她大伯家的条件和我们家大体相当,但她大伯考虑到儿女不乐观的现状,便主动放弃治疗。为儿女省了很多钱。也省了很多事。所以。她说我父亲难道就不能跟她大伯学吗?

我听了这话。当时非常生气,就打了她一巴掌,因为我是个容易冲动的人啊。谁知这一打却让她彻底坚定了态度,她说如果卖,咱们俩就别再过下去了!

回头我一个人闷着想心思想了好几天,终于,后来我们当着父母的面又吵了起来。她无所顾忌把那个比较极端的想法又提了出来,父亲听了她这话眼泪直淌;母亲是一边生气一边叹气。

但事后。老婆和父母两方面都没有妥协的意思,这让我真的很难做。此事发生后,我老姐在我耳边把我老婆批评得体无完肤。并且老姐还跟我说,人和人之间的区别是很大的。所以叫咱们的父亲学她大伯那样放弃治疗,那是非常残忍的!再说这也不切合实际呀,据她对父亲的了解,老头是铁了心想去医院治疗的。

当然,老姐说的这些,我也肯定知道。关键是,如果我卖了房。那我就真是和老婆没法过了啊。我便和老姐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与难处。岂知老姐却坚定地说,像我老这种绝情的女人。不要也罢!天生小孩也不怎么依赖她。因为孩子从小就放在父母身边生活的。

另外,老姐还说,因为我和我老婆之间长期两地分居,保不准那女人外面早已有了相好的。因为一个女人孤身在外,从来都是不安份的男人骚扰的对象啊,长此下去必将同床异梦。

对于老姐讲的这一点,我当然不承认,我便警告她不要乱说。但老姐好像是有备而来,她便以我为例,把道听途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都抖了出来。她说出了我和肥波之间**的关系,说这都是因为长期分居惹的祸;她说你自己都这样做了,还叫别人做好点、守住清纯,这怎么可能呢?

特妈的,老姐这么一说,弄得我面红耳赤。其实那时间,我跟肥波之间只不过比较能谈得来,常在一起说说知心话,寻求点安慰罢了。于是我据理力争,几乎跟我老姐吵了起来,老姐却表现得很平静。

她最后甩出了一句话,说我们夫妻间的破事她不想管。然而老头治病要钱这事就搁在这儿了,天生她是女儿,没有占过家里一毛钱好处。所以老头具体要不要送治,实际上跟她没啥关系。因为她不需要承受舆论压力,到时人家要骂也只是骂让老两口付出了一辈子心血的儿子,而不会骂她这个从来都是倒贴娘家的女儿!到底怎么做,她叫我看着办吧。

哎呀,我当时真是很揪心啦。我身边也几乎没有可以说说知心话的朋友,因为大家都很忙,留在黄镇的青壮年本来就不多嘛。最后我还是把一腔委屈跟肥波说了。肥波果然比较同情我,她劝我没有必要听老婆的。因为老婆没有了还可以再娶嘛,但老爹没有了,就弄不来了,而且肯定会抱憾终生的。

随后她又跟我摆事实讲道理,讲了好几个小时,把我讲得非常激动。也就是在那天我做出了决定,把房子卖掉!省得让人把我看扁了。由于这套子是我结婚前买的,产证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所以处理这事很方便,我直接挂出去就行了。

另外,为了尽快办妥这事,我挂的价格也相当低。因为我是个急性子嘛,做事从来都讲究速战速决,就怕夜长梦多。令我们一家人没想到的是,由于价格合理,挂出去的第二天就有人看中了这套房子,并说立马可以付钱交接。

结果我们很快就拿到了钱,我把一部分钱交到了父母亲手里,那笔钱足够给父亲去动手术及后续治疗的费用了。另外的一部分钱,我用了一部分还债,把以前借的债都还清了。

最后,我把剩下来的那部分送到老婆面前,希望以这点钱获得她些许谅解。岂知她接了这钱后,哭了几天,然后招呼都不打就带着自己的东西跑了。后来她还打电话恶狠狠把我骂了一顿,说咱们俩从此玩完了。

那会儿我的心里乱极了,我叹息自己的命咋就这么苦呢?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要么得罪老婆,要么得罪父母亲,反正就没有好的结局。我真感到自己很是委屈,后来我也躲进房间里哭了几次。

这之后,很快老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先是表扬了一下我的作为,说这才能够得上一个孝子的标准。她说老头已经去市里住院了,后面的事还很多,还需要我花大精力来伺候,让我好好尽孝的机会来了。

虽然老姐这么说,但老头住院的前几天我还是赌气没有去医院,让老姐一家子在那里伺候着。我那时间心里狂不是滋味,我想跟老婆说说话,哪怕是被她骂也好,但她就是不理我。让我越来越感到失落,感到无助。

万分寂寞之时,我只好又去找肥波说话。当她了解了我卖房以及分钱的事以后,她直骂我是个呆子。她说跟自家女人分都分了,还给人家钱干什么?她说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来,我是一个很笨的人,不值得女人托付终身。

随后她哎声叹气地跟我讲了她的想法与顾虑。之前,咱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她常抱怨她老公缺德,常年在外养小女人,挣再多钱也没有用。但这会儿她却不这么认为了。因为她仔细审视了我们各自的状况,她有两个孩子,我有一个孩子。如果咱们俩结合,至少得要有两个孩子跟我们生活。

尽管她老公不在乎她的去留,但她一来放不下孩子,二来不认为我未来有能力很好地养育孩子们。所以咱们俩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如此一来,我前进也不行,后退也没退路。老头这一病,彻底把我的生活给毁了!我也不知道未来咋办。”

听沈兵说了这么多,朱雨深终于搞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觉得沈兵似乎真的没有办法能完美解决这件事。这就像金君所说的,一切都是因为条件不济,如果有钱,根本不用烦这事。(未完待续。。)

第235章

5

然而,朱雨深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沈兵竟然就为了这事而闹得夫妻分道扬镳。难道他老婆就一点不理会他的难处吗?他安慰沈兵道:“兄弟啊,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夫人竟然就为了这事这么决然地和你分开!

以前我和她也有过几次接触,在我看来,她应该是个知书达理、很懂人情世故的女子呀。讲起来,当初幸亏她去说服肖蓉,这才有了我现在的生活。

再说,你卖房凑钱给父亲治病,那应该是权宜之计。以后条件好了,肯定还会再买房的。她怎么能就真的要离你而去呢?应该是在赌气吧?听说你们也没离婚,这事肯定还有挽回的余地。另外,你和那个肥波也不要来往了,那样做可能也没有结果。我猜你老婆可能就是冲着这一点要和你分的。”

沈兵说:“雨深啊,你想的太简单了。首先得告诉你,我这婚马上就得离了,因为两个人的心早就不在一处了。这是很重要的原因,两个人心的远近直接决定了最终的关系。如果心心相印,就算远隔千山万水也没关系,那样两人还固守着,等待着在一起的日子来临。

但如果心有他属了,就是天天在身边也没用。我的老婆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其实外界的诱惑早就有了。只不过当时咱们俩还是有感情的,她一个人在外还是坚决抵制住了一切诱惑与骚扰。但一旦我卖房那事发生以后,她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及时接受了别人的好意,如此一来。我们还能有和好的机会吗?

唉。一切都顺其自然吧。有一点你说的不对。那就是我们夫妻俩感破裂,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卖房的事,也就是钱的问题。而不是你所说的,因为我和肥波交往导致的。其实我们俩长期分居,各自在一边逢场作戏,乃致发生点什么都是正常的。如果条件够好,日子越过越好,那根本不是问题。

特别是女人。她们一般是不太在意混的好的男人在外沾花惹草的。但混的差的男人,就是再清纯也没有用,人家女人还是不要你。讲起来我还不是最惨的。我们以前那个叫兔子的同学你还有印象吗?听说他家里也发生了变故,那事似乎更让人揪心。

兔子这人比较灵活,特别能跑,所以我们那时送给他这个绰号。兔子家历来都比较穷。去年年底,他终于接清了几年在外打工被拖的工钱,那笔钱也不是很多。但拿到这笔钱后,要派的用场却很多。他孩子要上幼儿园,另外房子也要重盖。但是他的父母都有病在身。需要他这笔钱去治。

他算了一笔帐,如果这钱给父母去医院。那房子肯定是不能重盖了,孩子读书的钱也没有了。在兔子万分苦恼的时候,他父母不由分说,叫他尽孝用这钱送他们去医院。当时他老婆也没说什么,但那钱往医院一砸就没完没了。

他老婆见日子越来越没指望了,干脆就丢下孩子跑了,连走时她还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这样一来,兔子就彻底完蛋了。所以现在他的小孩也上不了学了,如今他还被住院的老人耗着。

唉,我说,现在这事怎么变成这样了呢?这老人啊,真是个未知数。没事时,一家人和和美美。一旦身体出现了毛病,就麻烦了,不知要耗掉多少钱才能摆平。也许正常的生活从此就不能过了,直到把老人送走才能告一段落。然而咱们自己也是血肉之躯呀,渐渐地年龄也都大了,老了。身子方面如有问题,肯定是也吃不消的。

你说,这家有老人,是不是就要承担莫大的风险了啦?但没有老人也不成啊,那不就没咱们了吗?如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有我这般的烦恼。总之,老人们因病走掉的还是占绝大多数啊,寿终正寝的人可谓屈指可数。可怜啊,我们这些这穷人,横竖就是难办啊。

雨深你还记得金君家老冯的那事吗?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老冯应该是个幸运之人。尽管他得病比较早,但他能想到法子。尽管那事有点下三滥,但为了能延长他的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前面说到我老婆叫我父亲效法他大伯,并且她还当面跟我父亲提过这事。但我父亲以及老冯,怎么能和她大伯相提并论呢?因为她大伯是一个基督教徒呀。这个老杆子信教几十年了,其有关死后入天堂或下地狱的说法,他自有一套体系。而我父亲及老冯这种人,从来都是信人不信神的人,哪能有那种境界?

所以我老婆大伯得绝症而去时,他并不感到可怕,因为在他看来,那样是去另一个世界,或是见心目中景仰的人去了。

但我父亲及老冯等人的脑子里,对这事的定义就绝对不是这个样子。他们和大众一样,历来都奉行人死如灯灭的理论。人一死,眼前就一码黑,啥东西都没有了。一辈子吃的辛苦,作的努力都白费了,所以能拖就拖啊。

我父亲如今的状况比才患病时好了不少。因为有了这笔卖房款做保障,他短期内也就不烦了。所以,他就有了多活若干年的雄心壮志。唉,如今就随他怎么想吧。不说我老头了,他的事好真不好说。咱们就专门说说那个老冯吧。

老冯其实也是走了狗屎运,幸亏他老婆年轻时曾经给金胡子糗了一段时间,也就是造就了金君这个人。我想,这个情况金君的妈应该是一直瞒着老冯的。因为在老冯年轻以及中年强势之时,她说出这个实情无非是自讨苦吃。至于金君的血统到底归谁,金君他妈心里可能也是吃不准的。

本来嘛,这日子也就这和糊里糊涂地过了。女人年轻时的那点插曲,跟人整个漫长的一生比起来,也确实算不上什么。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到底是金君还是冯君,也没啥关系。但是依我看,变故应该是发生在老冯患病以后。老冯这家伙以前非常彪悍,还好跟人打斗,但一得大病,人立即就萎了。

听金君讲过,那时间老冯整天哭哭啼啼的,让他们母子非常揪心。金君的母亲终究是个心慈的人,她也许真是从老冯的角度出发,才披露了年轻时和金胡子的那点事。计划顺藤摸瓜,把事情做下去,应该是能在金胡子那里弄来一笔大钱。有了钱,什么都好办了。当然,他们也是瞅准了金胡子正好痛失独子这个机会。如若不然,老谋深算的金胡子怎么可能就范呢?

后来的事实证明,老冯和金君妈这一棋是下赢了。结果弄来了不菲的钱,治病啊,过好日子啊,什么都好办了。当然,金君这个臭小子也跟着沾了不少好处,姓也改了。哦,不对,他和金胡子曾做过亲子鉴定,他本来就该姓金。只不过因为流年不利,让他憋屈地姓冯姓了若干年。

尽管前不久由于金胡子倒下了,事情有了一些变故,但是老冯及金君妈当初瞅好机会让金君和金胡子相认,无疑还是超值的。我知道金君目前是受金胡子大女儿的打压而一蹶不振,但是比起他当初那个穷身份,他还是爽了不少。至于老冯,那情况就有点复杂了。

老冯是从金胡子那儿弄来了钱治病,但他的老婆,也就是金君的妈,随之也去了金胡子身边。金君母子搬到金家去住,也是金胡子的交换条件。因此,获得钱财的老冯,先是用钱治病。但结果他只能一个人守着自家的破房子,老婆是彻底送还给了金胡子。儿子金君嘛,后来也不怎么理睬他了。

这才有了那次我们在金君那儿喝酒,老冯上门自讨没趣、被金君骂走的事。你看看,为了弄钱治病,老冯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可观的。关于这些,老冯当时肯定也考虑过,只是如果与能让他多活些时日比起来,那点屈辱也许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他一旦没有了,一切都不用谈了,还说什么痛苦不痛苦的。

我们也许真不应该批评老冯,他的做法是符合常理的,同时他也是幸运的。金君以前动不动就鬼喊鬼叫的,把老冯骂得、贬得不成样子。但是,如果某一天他变成老冯,有了老冯这般处境,他难道就能做得干净利落、义无反顾吗?我猜那是不可能的,就像我们自己,也是这样的。”

从沈兵那里回来,朱雨深显得心情很沉重。回家后,他照样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老婆肖蓉。和他之前一样,肖蓉听了朱雨深的话以后,心情也是非常地沉重。她说,真是不到黄镇这么小的地方,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让人不可思议的事。

当然,朱雨深没有把沈兵最后跟他讲的话讲出来,这就沈兵所说的是有关谢五妹的近况。他自己乍一听到此人此事也有点不自然。(未完待续。。)

第236章

6

在沈兵家连走时,沈兵忽然想起了什么,也许是他由老人生病需要钱而联想到了谢五妹。沈兵说他这个表妹的现在家人也是有病在身,前不久到处借钱,都借到他这儿来了。但结果可想而知,基本上是到处碰壁。

朱雨深觉得,如此看来谢五妹的近况肯定非常不如意。他把沈兵的这些话和胡玉琴说的结合到一起,觉得这情况有点复杂。他想见到谢五妹,从而一探究竟。

不过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自己也是个比较窝囊的人,经济条件不容乐观,如今被房子的事折腾得够呛。而且他也不能预知未来将发生什么,如果上一辈人再来给他添麻烦,那他的状况可能比沈兵好不了多少。

朱雨深记得以前有位豁达的人曾告诉他一句话:如果要烦的神实在太多,导致烦不了了,那就干脆不去烦它们。因为有些事情,无论你有心无心,结局都是一样的。

所以接下来在十五中学习、生活,朱雨深反而变得轻松起来。平时他也不多和朱莹、毛娜等人多聊了,还尽量避开聚众聊天的场合。没事他就多看看书,或是早点回家多做点家务。他基本上活在了一个人的世界里,或是说只活在了夫妻二人世界里。这样一段时间下来,他感觉自己的状态好多了

不知不觉间,天气已经转凉了。一天,朱雨深应肖蓉要求去买一个电火厢回来。他跑了很远的路,按照肖蓉说的。终于找到了那条街。但是沿街走了一阵。他还是没有发现谁家店里卖这玩意儿。

当走到此条街与一个破旧的小巷子接壤处时。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让他的心为之一颤。他心里嘀咕道:那不正是谢五妹吗?她那样子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以前那白皙的皮肤见不到了。如今,她那张脸显得又黑又憔悴。

朱雨深本想就此回避的,他也不想让自己的生活节外生枝。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在他愣神的那会儿,谢五妹竟然走到了他的面前,来和他打招呼了。

谢五妹说:“你今天怎么到这里来?真是巧啊!老早我是听胡玉琴讲过。你已经调到玉山区这里上班了。但整个玉山区多大啊,可不像咱们黄镇就那么几条街。能遇见你,也真不容易!你现在,日子过得还好吧?”

朱雨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嘴上说:“还行”。其实他并不想和谢五妹多哆嗦,他想就此告辞了。然而谢五妹却显得比较热情,她说:“朱雨深啊,我现在就在前面一点租房子做生意。今天遇见你,也是不容易的事。因为咱们俩以前好歹也算有点关系的人,你去我那儿坐坐吧。时间也不早了。到吃中午饭的点了。你到我那儿,顺便吃个中饭。”

一听这话。朱雨深立即就推辞,他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办,要走了。听他这么说,谢五妹的脸色显得很难看。和以前那动作一样,她撅了一下嘴说:“朱雨深,你怎么这样啊?人家已经开了口了,叫你去坐一会儿。你竟然还一口回绝掉,你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吧!再说,咱们不管怎么说也都是黄镇人吧。在这个外地,咱们,算是老乡了。碰巧见了面,不应该聚聚、多说说话吗?唉,随便你吧,你要去办事,就当没看见我好了!”

这么一说,让朱雨深觉得谢五妹如今真是变了。要知道,她以前可是个非常老实本份的人,讲话也很有分寸。然而相隔几年不见,已经成过婚的她,讲话明显比以前要轻佻。他现在有了她的族姐,那个美少妇谢大华的风格。

就这样,朱雨深木然地随着谢五妹走着,他们一道往那个小巷子的深处走。几分钟后,就来到一间店面的门前,谢五妹开了门。朱雨深发现这是一间小饭店,总共也就十来平米,被隔成了前后两间。前面摆了三张不大的桌子,后面是个窄窄的厨房间,墙边靠了两张小的折叠床。外间的顶上有一个挑台,用布罩住了,应该是他们摆生活用品的地方。

谢五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地方是又小又乱。但怎么办呢?我们这些外地人来此做生意,开店和住宿都在一起了。因为挣不了多少钱,也就租不起房子住家。这样吧,你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忙两个菜,咱们俩一起吃中饭。”

朱雨深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这间店是你一个人在开吗?”

谢五妹瞪了他一眼,说:“我一个人怎么开店呀?这间店是我和我男人两个人一起在忙。结婚后,我就随着他四处打工。后来有了孩子,不愿跑远了,就来这里租了这个小门面开饭店。孩子丢在老公父母那里。

我男人以前学过厨师,烧菜的手艺还不错,我这里给他打打下手,照顾他的生活。这几天他家里有事,他回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忙。这几天也没什么生意,所以我刚才是锁了门出去,准备去超市买点东西。”说着谢五妹就去了后间准备做饭了。

朱雨深站了起来,把屋里屋外再看了一遍。他发现这间店的里外都显得比较陈旧,店周围的环境也比较差,可以说还比不上黄镇那儿街面上的店铺。这很让人怀疑谢五妹这间店的生意到底怎么样。同时,他忽然也对谢五妹个人的情况产生了兴趣。

他产了一种错觉,觉得自己仿佛今天就是来拜访谢五妹的;而不是应老婆肖蓉的要求,找了很多条街来买电火厢的。他到现在还没找到那店。不过他觉得谢五妹在这里开店、生活,肯定对这一带比较熟悉,这事应该可以叫她帮忙。

很快,谢五妹就弄好了两菜一汤。放到了朱雨深面前的桌上。当他们俩坐下来吃时。也不过上午十一点的光景。当谢五妹坐到朱雨深对面非常秀气地吃着中饭时。朱雨深内心百感交集,他觉得时光似乎倒流了。几年前,正谈着恋爱的他们,就经常以这造型出现在他的宿舍里。

几年后的今天,早起物是人非。他绝对没想到,如今还能如此这般和谢五妹共进午餐。并且,接下来可能再互诉衷肠。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谢五妹如今肯定是以前变得大方多了。否则。以她以前那怕羞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愿留他下来吃饭的。

他们俩闷着声吃了一阵子以后,朱雨深正准备开口问谢五妹的近况时,冷不防却有一个戴着安全帽的民工模样的中年男子冲了进来。来者叫谢五妹赶快为他炒几个菜,说在附近干活的兄弟们都饿了。谢五妹应声后就去忙了。

此时,这个中年男人也走了过去,他几乎是贴着谢五妹站在她身后和她说着话。此人先问谢五妹今天店里来了谁,怎么跟她一起吃饭了。谢五妹淡淡地说,只是一个老家那里的门口人而已。一听这话,这个浑身沾满灰尘的中年人就不老实起来。他的手开始在谢五妹身上揩她的油。谢五妹推了此人一把,叫他死旁边去。此人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坏笑着。

然而。他们的此番表演已让朱雨深大倒胃口,他不禁有点气愤。但他马上转念一想,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有此般情绪。因为现在不论谢五妹怎么做,以及和别人发生什么,都和他没有一丁点关系了。他都应该以一种轻松的心态来看待这事才对。

想到这里,朱雨深也不管那么多了,他自顾自地把饭吃完了。他准备等会儿就跟谢五妹告辞,然后去办自己的事。

没过多久,谢五妹就帮来者把菜炒好了。他们俩再一起打了几盒饭。连走时,这个男人又说了几句轻佻的话,惹得谢五妹在他身上打了一巴掌。他这才嬉皮笑脸地走了。

此人一走,谢五妹才坐回了桌子。她叹了口气说:“没办法,都是些穷开心的人。这个男人也是咱们县的人,他们在附近的一个小楼盘的工地上干活。活很累,但是工地食堂供应的伙食又非常差,于是他们便经常到我家的这个小饭店里来炒菜吃。我们这边人不多,开饭店的却不少,这两边的街上大小饭店到处都是。为了多争取一些回头客,我们都尽量做的好一点,菜价还不能贵。

因为来咱们这样的小饭店消费的全是底层人,贵了人家吃不消,也就不再来了,那我们的生意也就没办法做了。除了这个,我们人也要装得客气点。有时迫不得已,还要跟他们打点情、骂点俏,让那些苦鬼占点油水。这样对他们才能有吸引力。其实这也没什么,过后也不少一块肉什么的。但如果只知道装清高,对人爱理不理的,那这些回头客肯定就争取不到了。

我知道你是个清高的人,你看不惯我们刚才的表演。但你从事的职业不同啊,我如果和你一样也是当教师的,我肯定比你还清高。这一点你应该是清楚的呀,你看以前咱们俩相处那么长时间,我有跟你随随便便过吗?

哎呀,现在不同了,人也老了,也不烦那么多了。其实这都是穷开心。因为穷人心里都堵得慌,所以没事就寻开心。”

朱雨深劝谢五妹先吃饭吧,因为他觉得菜已经凉了。岂知谢五妹随便吃了几口后,就把饭菜收了。她说:“我们开饭店的,就是没有什么好胃口。刚才已经开吃了,但又不能让别人等。所以吃得半不拉拉就停了下来炒菜,过后也就不想吃了,油烟一熏也饱了啊。

哦,对了,朱雨深,你今天找到这里来,应该要办什么事吧?在这里听我啰嗦,不会耽误你办事吧?”经这么一提醒,朱雨深才想起自己今天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了。于是他便向谢五妹打听这片区域哪里有电火厢卖。

谢五妹说:“现在人很少有人烘火了,城里人更是这样,你还有这习惯啊?卖这东西的店确实很少,但我们这里确实有那么一家,马上我带你过去。你来此就为这事啊?不急,我保证帮你搞掂。

但你来都来了,还是陪我多聊会儿吧。不过我们不能在店里坐着聊,因为呆会儿肯定还有人来吃饭。我这几天心里乱得很,不想忙活。特别是看见你了,我更没心思做生意了。咱们俩呆会儿还是出去找个地方坐坐,说说话吧。我真是没办法,如今和我男人一讲话就犯冲,别人也不愿听我发牢骚,我真是很苦闷啦!”

朱雨深点点头说:“呆会儿你不是要陪我去买火厢吗?咱们就边走边聊吧。”说话间,谢五妹已经收拾妥当。接着他们出来,她锁上了门。走到街上时,谢五妹要求朱雨深骑上自行车带着她往卖火厢的店那里骑,因为还有蛮远的一截子路。

但朱雨深觉得这样似乎不大好,再说他也担心他这辆破自行车承受不了已经发胖的谢五妹。所以他坚持说,两个人还是慢慢走过去吧。(未完待续。。)

第237章

7

谢五妹淡淡地一笑,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怕骑车带着一个陌生女人,而被朋友、同事啊什么的看见了,回头说不清。再说,我这个样子也不值得你冒一次险。

我听说过你现在的婆娘长得不赖,而且人也比较彪悍,你是怕给自己惹麻烦是吧?哎,男人有时候胆子就是小,没办法!”

谢五妹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再说什么,他们俩就这么往前走着。朱雨深这才发现谢五妹的走路姿势比较难看,加之她现在又比以前要胖,所以走一段长路肯定比较吃力。他感到有点抱歉,但却没说出来。

一会儿,他们俩就走出了这条比较破旧的小巷子,来到了一条宽敞、整洁的大街上。此时他们俩的心情都好了起来。谢五妹往推着自行车的朱雨深身边靠了靠,她说:“朱雨深,咱们俩的关系玩完以后,彼此都很快找到了归宿了吧?

你的情况我在胡玉琴那儿听了许多;而我的情况你应该没了解过吧?唉,你也没有必要在那之后打听我的事。一来因为我本人以及我们家人都伤了你,你不恨我都好事了,还关心我的事干吗?

二来,我后面的事也确实很简单。后来呢,父母降低了我找对象的标准。因为我以及我们家就那个样子,对人家要求多高也是不切合实际的。由于农村到年龄娶不上老婆的大龄男青年也确实很多,所以随随便便的,这事就成了。

我的男人普通得很。他们家的条件也很一般。他比我大五岁。老早就出来打工了。学了厨师等手艺。以前我在家带孩子,他一个人在外打拼。孩子大了一点后,我们俩就把孩子丢给了他父母,两个人一起出来开小饭店。我们已经换过好几个地方了,但就是挣不到多少钱。如今,做什么都难,竞争很激烈。如果哪一项能搞到钱,用不了几天。大家就都来搞这个了。

哎呀,现在想想,以前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跟很多女孩子一样,我老早就喜欢做梦,总希望将来自己的日子过得比一般人好。你还记得吗,胡玉琴才把我介绍给你的那会儿,我的热情是非常高的。那也是我第一次跟男青年接触,我也很兴奋。所以我隔三岔五来你的宿舍,和你也忙吃的边谈天说地的,憧憬着未来。规划着未来。

你当时的条件虽然不是很好,但我也满足了。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的资源。我自认为能和你处对象,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可恨的是,我家里人却不这样认为,她们太苛刻、太恶心了;加上谢大华使坏,我们俩被拆散了。

后来我一个人来市里服装厂打工,其实那时间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只不过因为我的天真幼稚,受了坏青年江风的骗,后来发展到跟他双宿双飞。从此以后,我就觉得没脸见你,更不用说重归于好了。

你也许一直有个疑问,就是我为啥明知你还在苦苦等着我之时,却把自己交给了江风这个也不咋样的人呢?说真的,现在想来,我自己也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要怪就怪江风这个人嘴巴太能讲了,太会吹牛皮了。

当然,讨好年轻女子便是他的拿手好戏。那时间,我们厂里男女混杂,来自各个地方的人都有。好多人都边干活边谈着恋爱,当然也有不少男女结果就真的成了。江风原先是追别的女孩的,但人家后来被条件好的人追走了。到后来,江风看他们可选择的人不多了,江风便盯上我了。

一开始,我真的看不上他,真的!因为他的长相没你帅,也没什么气质;工作方面吗,和我们混在一起,他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所以一开始,在他用东西讨好我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理他。

谁知这却让他很恼火。他便搬出了他以前追的那个女子,说我比那女子差多了,凭什么不买他的帐?这真是丑女多作怪啊!

我的妈吔,听了这话我真是很生气。我据理力争,说他搬出那个靓女有什么用?那女子毕竟你江风也没追到呀!随后,我便跟他说出了自己的情况,也就是告诉他,你还在家乡等着我。他显得不服气,要咱们走着瞧。

后来,发生了一人比较奇怪的事,才让事情有了转机。这就是我们厂里一个年龄不大、很秀气、很水灵的丫头竟然让江风的哥们上手了。那个丫头家里条件还不错;而那个男的,各方面确实连江风都比不上。这一对人发展得很迅速,谈了一段时间恋爱,就回老家把婚结了。然后两个人再一道出来回厂里打工,在外面租房子住。

这件事发生以后,对我们这些本来资质就不怎么样的女子冲击确实很大。江风他们便以此为例,骂我们这些女子没资本还傲,真要跟那个心态好的丫头好好学习!他们还吓唬我们,说如果一味地死扛下去,结果肯定死得很惨!

另外,江风还在我耳边把你贬得不成样子。说你顶多是个书呆子,也没其他本事,挣的钱非常有限。另外他还猜想,你这样的人心态虚高又花心。说我如果还执意要和你结合,那将来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他老是这样讲,最后搞得我周围的人都知道了。最后,我对他的话也就信以为真了。后面的事就不用说了,我便随了江风。直到那次和江风一道回黄镇,在车上遇到你时,我才有些后悔。”

朱雨深听着谢五妹慢条斯理地说着这些往事,他渐渐地感到自己鼻子里酸酸的。同时,他后忆起了自己等待谢五妹时的苦闷,以及见到她和江风一道出现以后的悲伤。因此,他不愿谢五妹再说下去了。

加之他发谢五妹跟着自己边走路边讲话,似乎显得比较累。他便打断了她的话。问道:“咱们走了这么久了。你要带我去的店要到了吧?”

谢五妹用手指了一下前方说:“到了。就在前面一点。不过我在考虑一个问题,就是你买了那东西后怎么带回去呀?你的这个自行车肯定带不了。”随后他们就进了那家店,谢五妹叫朱雨深先站一旁,然后她去讨价还价。最终她把价格砍到了一个相当便宜的程度,这让朱雨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同时,他也比较感激谢五妹,心想今天如果不是遇见了她,那么自己肯定要多破费一些。

谈好价格后。谢五妹叫店家把火厢包起来。这下朱雨深才觉得问题是比较麻烦,因为这个东西又大又重,用自行车根本没办法带回去。然而打车也不行,因为他的自行车又没地方放。

他正犯难时,谢五妹说:“别烦了,我帮你叫俩人力三轮车过来,帮你送回去,他们平时专门帮人送货。呆会儿你骑车在前面引导,他在后面跟着。放心,那运费肯定也比较合理。不会让你破费多少的。”

这么一说,朱雨深就放心了。他真的非常感谢谢五妹。因为在买东西及运东西回去这两方面,谢五妹肯定为他省了不少钱。随后,谢五妹便给那个人力三轮车主打电话。但得到答复却是人家正好送货出去了,要等一个小时才能到这里。

当谢五妹把这个情况告诉朱雨深后,朱雨深显得比较为难。因为他们不能一直在这里等啊,他自己倒没什么事;然而谢五妹是开饭店的,他想,她肯定不愿等这么长时间。于是他便说:“还有一个小时这个人才能过来,要么,你先回去吧。”

谢五妹说:“我也就在这里等呗,你不用烦我的事。我家店这段时间也没什么生意,所以我就在这陪你呗。不然,那人来了你又不认识。”

听谢五妹这么一说,朱雨深便朝四周看着。他想找个茶社什么的,两个人进去坐着再聊一小时。他也能感觉的到,谢五妹后面肯定还有很多话要跟他讲,所以她才不急着离去。再说了,就冲着谢五妹刚才砍价帮他省了一笔钱,以及帮他找车这事,他也得感谢人家一番。请她吃点什么、喝点什么,是完全应该的,

于是他便碰了一下谢五妹,说:“你看,那边有个茶社,咱们俩进去坐着边喝茶边聊吧。”

岂知一听这话,谢五妹立即杏眼圆睁,继而她又斜着眼对朱雨深说:“哎呀,你比以前阔气了,是吧?这茶社里面坐一会也要不少的钱哦,哪是咱们这些农村人坐的啊。哦,不对,你现在是市里的人了。

不过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啊。你以前从来不乱花钱,但对人家也不小气,那样子比较好。不像有的男人,手里有一点钱就憋得慌,偏要把它花掉才能平静下来。

哎,这钱啊,挣起来太难,花起来却太容易了。咱们俩也别去什么茶社坐了,就随便找个能坐的地方,坐着边说话边等那人来吧。吔,你看那边不错,咱们俩过去吧!”

朱雨深顺着谢五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是街角的一块绿地,绿地中还有几张木头靠椅。他觉得两个人在那里坐一会儿应该是可以的,于是他便随着谢五妹往那边走。刚才谢五妹伸出手来时,他看清她那只手已是今非昔比了。

他记得以前她那双小手长得白皙又肥嘟嘟的,摸起来感觉很软、很有弹性。然而如今那双手变得黑了、瘦了,而且手上还有伤痕。这也难怪,因为她在这里开饭店,整天忙着菜啊、碗的,手不可能保养得好。而不像以前,她在黄镇街上做裁缝,手基本上不用沾水碰油。

想到这里,朱雨深有点理解先前谢五妹为啥要抱怨自己已经老了、没样子了。看来,在不知不觉间,人就已经变老了。当他们走到绿地中间坐下后,谢五妹脸色严肃地说:“朱雨深,刚才跟你吹了这么多关于江风的事,其实那都是废话,因为我后来也和他分开了。就在那次定亲酒席不久,我们两人乃致两家的关系就闹僵了。

我跟你提江风,主要是想跟你把以前的事交待清楚,老憋在心里也不成。今天见你这个样子,我就确定了你是不会恨我的。现在,我还是跟你讲讲我们家的现状,以及我男人的事吧。唉,真是一言难尽啦!”

这时,朱雨深显然已对谢五妹其人及她的话产生了兴趣。他也暗暗吃惊,谢五妹如今也变得能侃了。他想,时间真是能改变一切,当然人本身肯定也是善变的。

谢五妹这时低下了头,她说:“朱雨深啊,我真不好意思再提那件事。但不提我又怕你事后骂我,我想,你应该是不会忘掉那事的。这就是,以前我曾向你借过钱,大几仟块。那时候,我基本上还能算是你的女朋友。你大概也是趁着借钱给我,或者说资助我的机会,再次讨好我。以此收买我的心,让我义无反顾地跟你。

在你那里拿这钱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那事就显得天经地义。如果后来不是情况有变,这些钱也就不值一提了。因为我又重新倒入你的怀抱,你资助我在外生活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事情却没有朝你想象的方向发展,我最终是倒入了别人的怀抱。所以按理说,这些钱我肯定是要还给你的。这还因为,我问你要那钱时,你正好又被我们家拒绝了,后来和我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所以,你就没有必要为我出那些钱。

还记得那次,我在黄镇赤水河边的柳林里跟你说过的那番话吗?我其实老早就想把那钱还你了,但是苦于一有钱就要上交给家里,或用来过日子;另外在外生活也不容易,后面谈的江风也是个不争气的人。所以这事就一直搁了下来。

后来我嫁人后,由于男方家条件并不好,要办的事情却很多,我也就烦不了这事了。当然,这件事我也不能跟我男人讲,就像你也不能跟你老婆讲一样。本来没什么,但很容易被人搞得复杂了,甚至往不好的方面瞎想。

所以今天面对着你,想到这件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虽然这笔钱不是很多,但是已经好几年了呀。那时候的钱比现在肯定值钱多了,你那时的工资可能还没有现在一半多。

不管怎么说,我肯定是记着了你的好的。如果哪天有钱了,我肯定会把你这钱给还上。只是……我现在真是不敢相信自己以及家里以后的日子会变好,感觉好像是一年不如一年。哎呀,郁闷啦。”(未完待续。。)

第238章

8

当谢五妹提起她向朱雨深借的那笔钱的时候,朱雨深的内心猛地一颤,同时也涌起了很多伤感与无奈。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过得比较拮据。在他在和肖蓉结婚时,为了能把婚礼办好,还找小姑姑借了五仟元。

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打算去向谢五妹要债。也不是他的人品有多高尚,关键是他能预感到,就是要也要不回来,还会自讨没趣。这是因为在和谢五妹接触的过程中,他就发现了她们家人硬是给她挑上了很重的担子,让她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这种情况有点类似于翟苏云,他周围的人对待他时,就是蛮不讲道理的。他们这些人也别无选择。

朱雨深觉得,刚才谢五妹说的那些话,也基本上证实了自己以前所想的。所以他没有开口向谢五妹要债,虽然是无奈的,但也是明智的。当然,他以前也偶尔会纠结于此事。不过这一刻他终于释然了。

他吁了一口气,感觉到通体舒畅通。这一刻阳光正艳,四周的玻璃建筑反射的阳光让人觉得刺眼。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川流不息。

接着,朱雨深感到,那些穿过他们身边的汽车所制造的噪音忽然强大了起来。趁谢五妹不说话了用手摆弄手机的空档,朱雨深便仔细打量了一下她。他真的没想到,此时此刻,自己竟然得以谢五妹坐在一起长谈。诚然,这种机会肯定也是很少的。

鼓捣了一会手机后,谢五妹目光茫然地看了一下远处行色匆匆的人们。以及近处几对成双成对出现的男女。她说:“朱雨深。你知道吗。在谈对象这方面我也算是在同一个坑里跌倒过两次,你说我是不是很笨?

你别也误会,我说这事肯定没有把你包括在内。我是说,江风当初是第一次把我骗了,导致我没有机会再和你成一对。然而我现在的男人也算是第二次把我给骗了,让我的生活彻底定了型。

虽然我的资质并不怎么样,但每当我看到那些资质比我好女子找了好的老公,条件也好了。我还是气不服。特别是后来我发现,一些各方面都不如我的女子找的人家也比我好时,我就更受不了了。

但是我却有苦讲不出。因为每当我跟我男人抱怨这些时,他总是骂我活该!他说,你谢五妹这个没脑子的女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再叽歪就休了你,重新骗一个年轻的!

朱雨深,你说这话气不气人?有时想想,我的命真不好。你看以前我们大华服饰的几个女人。加上对面店里胡玉琴她们两个,哪个现在不比我强啊。胡玉琴嫁给夏老师。两个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和和美美的。听说前不久夏老师又升了官,他们的孩子听说也比较有出息,玉琴姐真幸福啊。

至于大华姐和张爱玉,由于她们两人资质好,所以就有了讲究的资本。她们是都离婚再嫁了,但却是越嫁越好,如今的日子过得都很滋润。

咱们再说说许晓娟吧,她和后来的男友合计着把吴宝送进了牢里后,她的日子就清静了。她的新男友家里条件相当好,房子有好几套。晓娟现在在她姨家开的大超市里当了个小头头,混得有模有样的。对了,她那个表弟也在中学里当教师,和你以前应该是同事。

跟她们相比,我真是没脸见人。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们一家子只是勉强糊了个嘴,而且日子还越过越差。这么一说,你就能理解了,我为什么刚才说第二次又被骗了吧?

跟江风相比,我男人的本事以及家里条件都差不多,他只是比江风老实一点而已。江风以他家父母都特别能吹牛,他们邻县的那个家早已破得不成样子。但他们还在外人面前吆五喝六的,瞎吹说他们一年能挣多少钱,将来要怎么样、怎么样,结果当然兑现不了。

我男人没江风那么敢吹,但却有个好赌的毛病,他家父母也是这样。他们一家人的状况是,熬吃熬穿不熬赌!当初,江风及其家人吹牛吹炸了以后,我妈就坚决不同意我嫁到邻县江家去了。接着,两家人又为了那些帮我们家还债的钱吵翻了天。

我当时什么都不管了,就跑到外面打工去了。也就是那时候。我遇见了我现在的男人,他是县城边上的人。我们俩好上了以后,他便去了我家。恰好此时我妈被腰部的毛病折腾得半死,她老人家终于不是那么强悍地干涉我的私事了。

当时,我妈跟我男人说,咱们家缺钱缺得急,因为她都没钱上医院治病。因此只要谁拿笔钱出来,她就在嫁我的事情上松口。说实在的,我妈当时开出地数目确实不算多。我男人虽然有点不情愿,但结果还是同意了。

后来,他便带着一起去他那邻镇的家,是回家去弄钱。在那之前,他就告诉过我,他弟兄两个,他上面有一个哥哥,但早就成家了。因此,他家父母现在主要就是帮他忙;家境虽然不是太好,但比一般人家要强。关键是,他们家所处的地理位置非常好,是夹在市政公路和铁路中间。

如果以后有开发商相中了他们家所在地的地皮,拆了盖楼或建商场什么的,那他们家到时候就发了,他一家子就变成了暴发户。到时候。如有靓女看在钱的份上来主动给他投还送抱,他就让想搞掂他的女人们竞争一下。结果他便和最终的优胜者共度一生。而不像很多花心的阔人,乱搞一通,同时和若干个女人有染。

他说得天花乱坠,一时间竟然弄得我面红耳赤。同时我就更依恋他了,时时都非常害怕失去他。他还告诉我,他们家人很讲究面子。而且一家人在本村人当中的威望也很高。所以他希望我不要给他家丢脸。等等。由于他在我耳边讲了很多这样的话。所以在我的印象中,他们一家子人一定非同凡响。

所以去他们家的当天,我是好好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另外,考虑到我们家以后可能要经常给他们添麻烦,我还买了一些东西带过去。当然,在去他家路上的那会儿我是最激动的,并感觉自己这回应该找对人了。

但是结果怎样呢?不用我点明,你可能都猜到了。那真是让我大失所望。我气得哭了起来。记得许晓娟以前跟我讲过,她在外打工时得到了老光棍吴宝的照顾,欠了人家巨大的人情。加之吴宝也很会哄人,结果她就随了吴宝。不过后来,吴宝带着她,到他那个山里面的家走过一趟后,晓娟就不干了。她当场就跑了,并从此坚决不跟吴宝继续下去了。

她说那是因为吴宝家的房子破得让人害怕,家庭状况糟糕得使她恐惧。见到实景的她,心灵遭受了巨大的震撼。因此她觉得必须得和吴宝分开。不然真会误了自己的一生。

晓娟当时和我们讲这些话时,我们当然觉得她做的很对。我们支持她!然而,没想到过了若干年,我也遇到了和她一样的尴尬事,真是世事难料啊!

那天,我和我男人是包摩托车直接把我们送到他们村上。我们是从黄镇街上过来的。在摩托车上,我坐在我男人的后面,眼睛看着身边不断变换着的风景,心情比较复杂。

车子出了黄镇地界后又开了好久,我发现身边的景象好像是越来越不好了。主要是,我看到那边的房子普遍不如黄镇底下农村的好,这让我的心情有点不好了。但我还是希望他们家那边不是当前我所看到的这个样子,因为嫁给了他,我以后我就要在那儿生活了呀。如果那里的条件还不如黄镇我自己家那儿,那就很糟了!

我正在考虑着这个问题时,摩托车忽然停了下来,他跟说到了,就是这儿了。接着,我们下来走路。我忽然想起他之前跟我所说的话,我问他,不是说他们家在铁路和市政公路之间吗?

铁路我是看到了,因为刚才摩托车就过了一个铁路小道口。但市政公路却没见到。我知道,靠近铁路其实一点作用都没有,还比其他地方要吵一些。但如果靠近市政公路,那就不一样了,因为那样交通就方便了呀。

我当然清楚市政公路和外面是相通的,肯定会带动沿途地带经济的发展。如果他们家真的靠近市政公路,那以后拆迁发财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我进入他们村后,左右看了半天,也没见着那条市政路的影子。我就当场问他,怎么没看到市政公路?

他却满不在乎地说,那路在三公里以外呢,要见着那路做什么?这时我就不开心了。随后,他领着我来到一个平顶的红砖房子前,说这就是他家了。

说实在的,那房子与之前他所跟我描述的,以及我心里想像的未来家的样子肯定是有一定的差距。但是,那房子好歹也比我自己家住的房子强。况且,那个村子上楼房只有一两家,像这种房子就已算不错了。所以,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在这幢红砖平房的侧面,还有三间又破又小的房子。见我们来了,从那房子里出来一个老妇女迎了上来,并把我迎进了红砖房子里坐下。她就是我男人的妈,虽然看上去不咋样,但至少比许晓娟所说的那个吴宝他妈要强。所以我虽然心里不太高兴,但面对着他家人的客气,表面上只能强颜欢笑了。

一会儿后,我看到一个妇女直愣愣地走进了屋子,并且一言不发就进了屋后所搭的厨房间。这时我男人便跟我解释,说那是他嫂子。她头脑不大好,所以叫我别介意。我只好说没什么,但我这时站了起来,准备四处看看。我发现这个房子应该才造没多长时间,屋内的地是水泥地,墙壁还是粉的黑水泥。

房子一共有三间,中间是客厅,两边各是两个房间。屋后还搭了两个小房子,其中一个是厨房间,另一个里面空着,我想那以后可能是用来作卫生间和洗澡间用的。

但是,紧接着我看见我男人的嫂子,也就是那个傻女人闷着头进了东边的那个房间。我感到有点纳闷,于是就跟了进去。进去一看,我顿时就傻眼了。因为这个房间肯定属于老大和这个傻女人的,因为那房间里挂着他们结婚照呢,还用解释吗?

刹时间,我的头嗡地一声响,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因为在我看来,这房间是老大夫妇的,那么这个房子也肯定是他们的了。那我还进来干吗?我便立即走到我男人面前,大声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问他,这间房旁边的小破屋是老两口住的,这三间房是老大夫妇的,那属于我们的房子呢?

我男人这才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都在这儿了。老大夫妇住东边,将来咱们住西边这个房间,客厅两家子共用。他说他保证等咱们结婚时,把西边这个房间搞得像模像样的。一定要比老大那边搞得好,同时共用的这处客厅他也要出钱装修一下,再买些家具放里面。至于房间里,肯定要跟人家一样铺实木地板,贴墙纸、吊顶等。

我实在听不下去他再这样说下去,于是我便发火说,就这么个熊样的房子,还是我们和老大一家共用的,还谈什么屁装修?我还说,如果真这样将就,我父母要是知道了,他们多半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而且结婚时,我家那边的亲戚如果过来见我的新房竟是这个样子,一定会在背后把我及我们家人讲死、取笑死,这让我怎么办?

谁知我男人听了这话却很不高兴,他说,就这个熊房子,就这样将就着,也是很不容易才办到的。因为在外面挣不到什么钱,一家人又不会过日子,所以把这个平顶造好,一家人几乎都掉了一层皮。

另外,最主要还得感谢他嫂子,感谢她是个傻子。否则的话,如果换作是一个正常的女子,怎么能同意分一个房间出来给老二结婚用呢?这房子本来就不大呀。而且,老大本人也是很高尚的。总之,他们家人都很会经营生活!”(未完待续。。)

第239章

9

谢五妹看了朱雨深一眼后,看他有什么反应。然后接着说:“我的妈吔,听了我男人这话,我是又气又好笑。气的是他这么说,不就已经表明我跟他的那个傻大嫂差不多吗?因为只有傻女人才不介意两兄弟两家共用这么一个熊房子。如果我不提啥反对意见,那么他本人及他们家人肯定就不把当回事了。所以我准备过会儿就发飚。

让我感觉好笑的是,他们一家子就这条件还这么穷开心、这么自以为是,真是天下少有。随后我等他妈及那个傻大嫂来了后,先是委屈地哭。说没想到我男友家的条件就这个样子,这往后肯定是没好日子过了;到什么时候才是出头之日啊?

接着我又骂我男人,骂他是个骗子。因为之前就会拣好听的说,根本没告知我实情。否则我们俩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了。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们母子根本不吃我这一套,他们看着又哭又闹的我竟然觉得好笑。那个傻大嫂更是冲我不断地做鬼脸。也许当着他们家人的面,我男人要表现得强硬。所以他一拍桌子,把我骂了一通,说谁叫我当时不考察清楚就和他糗到一起呢?

另外,他说他也了解了很多我过去的事,说我这个过去不怎么好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本跟他叫板,能嫁个像他这个样的人就相当不错了。

他这话一出,我当场就大哭了,并立即就动身回家。不过他母亲把我拉住了。他妈骂了儿子几句。叫他先死到别的地方去呆会儿。别惹人生气;傻大嫂听了这话。竟然捡了根棍子把我男人往外赶。那场景真让我哭笑不得,所以我当时也没走成。

等屋里只剩下我跟他母亲时,我已冷静了下来。这时他母亲及时提醒我,问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呀?还不是为了来他们家讨钱吗?至于其他的问题,那就都显得微不足道了。如果弄不到钱回去,就是对他们家房子一百个满意,恐怕回去交不了差。从而得不到家里人的同意,这事就不能成。

你还别说。我男人他妈当时这句话还真是讲到点子上去了。我们这次来主要就是要拿回一笔钱,交到我妈手上。因为我妈治病啊什么的,哪一样都离不开钱。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也平静了。我问我男人他妈,这钱准备好了吗?我说,如今就算不满意也只能这么办了。

听我这么说,我男人他妈当场就打开了一个塑料袋子,把那叠钱拿了出来,并数给我看。她说,他们家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拿出这笔钱来却是小意思。见到钱后,我就没什么说的了。因为最起码。我也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所以直到此时,我才给了她一点笑容。然后她把我安排到房间里休息,她去忙吃的。她说我是第一次上门,吃喝方面一定要有点样子。我感到头有点晕晕的,所以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胡思乱想了一阵后,我灵机一动,就想到了你。这一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我把与你相识到相知、相爱的过程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最后,我的意识停留在你的那个房子上。我清楚地记起了你镇上的那个房子分上下两层,共有四间,后面还接了一个小间做厨房。前面一进门是客厅,中间是上二楼的楼梯,一层后面是一个小房间加卫生间;二楼是南北朝向的两个标准的房间。而且那房子是在镇上新街那地方,多好啊!

我知道,为了弄那套房子,你是拼尽了全力的,因为你的背后没有父母可以帮你。所以,在我们家又间接地向你开出娶我的价码后,你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与你相比,我男人家的房子真是差得不成样子,只不过他们手上还有点钱,可以满足我妈的要求。而我妈这人因为子女多,根本没把我将来的生活考虑进去,他们只知道把我卖出一笔钱来忙他们的事就行。

我当然清楚,如果你不买镇上的房子,那怕是在自己农村老家那儿再盖一个三间的平房,手上也不至于拮据。从而拿出一些钱来满足我家里人,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你肯定比他们一家人强。

想到这些后,我又开始不舒服起来。于是我起身把他们那个熊样的房子再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真是越看越心酸。直到那会儿,我才真的后悔当初自己没和家里争斗,从而嫁给你;以及后来我竟然又没能守住自己,让江风这个坏蛋给害了,变成了一个你看不上的人了。

虽然后来你还给我打过电话,但是通过和你那么长时间的接触,我知道你是肯定不会再要我了。因为当初晓娟对你有意思,你却因为她和吴宝之间的事,而放弃了和她这个美女发展,转而来追求我这个平庸的女子。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吔,对了,朱雨深你老是不大吱声,还专心致志地听我讲这么一大堆我自个儿的破事,你真有耐心啊!我真是有点感激你能有心听我诉苦。如果你不耐烦了,你就跟我讲一声,我就什么都不说了。两个在一起发发呆也行啊。”

朱雨深淡然地一笑说:“我怎么可能会听得不耐烦了呢?实际上一直以来,我都想知道你后来到底怎么样了。今天真是很巧,咱们俩在这里一起等着,同时听你讲讲话,不是很好吗?噢,对了,好像也过了不少时间了,看样子那个帮我送货的人可能不能按约定的点来了。”

此时谢五妹的脸色好看多了,她说:“你急什么吗,现在还没到我叫到达这里的时间呢?唉,这时间啊,就是奇怪,有时感觉它过得飞快,有时又感觉它过得超慢。

你知道吗。我们俩像今天一样坐在一起长时间地谈心。这机会以后恐怕是再也不会有了。我是真的非常欣赏你的人品。所以你刚才讲。你不嫌我话多,还想多跟我聊聊、听我发牢骚,我就会当真了。

我男人在这方面跟你相比又差了不少。我感觉结婚前后,他整个判若两人,这可能也是现绝大多数男性的通病。你知道吗,以前他真是蛮会哄我开心的,而且他设想的东西也很有吸引力。

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比那个什么都敢脏吹的江风吹得要靠谱一些。所以我在好长时间范围内还是爱听他许愿、憧憬的。尽管听的过程中,我就能发觉有些话纯粹是他骗我及哄我开心的。

我还是接着说那天我第一次去他家后面的事吧。那天我一个人在他们家房间里,想到你的房子和你这个人,把你和他作了一番比较。你别说,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叫作人比人气死人。

由于他基本哪一点都比不上你,所以我当时气得不行,我又准备骂人了。至于骂过之后,会有什么样子的后果,以及如果闹翻怎么回去跟我妈交差。我都不管了。

正好这时候,我男人回来了。他买回了不少我平时爱吃的瓜果及零食。另外,还告诉我,吃过中饭咱们俩先打车回去,把那笔钱送到我妈手上复命。然后直接调转车头去城里吃喝玩乐加买衣服。一听这话我就发不起火来了。不得不承认,女人是很容易被小恩小惠收买的。

看到我虽然脸色好看些,但仍旧没有给他笑脸看时,我男人立即把我拽到了屋外。使我看到房子西边墙靠前的地方,有一个楼梯可以上到二楼平顶上。这个楼梯很窄,看上去是才做好不久的。

他问我,看见了吗?这就是咱们未来的发展方向。有了这个楼梯,这个平顶的房子不用说,肯定要在上面加盖二楼,以至于盖三楼都是一定的。他说如果上面盖的房子多了,又漂亮了,把一楼全部让给老大夫妇又咋的?

随后,他又牵着我匆匆走到一河之隔的另一个村。那个村上有一家顶漂亮的楼房,盖了三层,外面是一道玻璃隔墙,真的很气派。他告诉我,以后他们家是肯定要照着这个房子的样,改建好那个平顶房子的。

另外他说,由于他大嫂是傻子,他的父母肯定是偏袒他这个老二的。这不,今儿个买这么多吃的、喝的,以及出去潇洒,就是他妈的主意。

哎哟,这么一说,我一时还真有点感动了。因为我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一块料,要论长相、身材,我顶多只能够得上一般标准。而且我们家人从来都不高看我,在择婿这个问题上,他们从来都是只认钱不认人。

这才有了他们当初还把我配给丁跛子的事,也就是那件事彻底让我寒了心。所以从那以后,让我有了心理阴影,让我时常觉得自己在谈对象这件事上,见好就收算了。

所以我男人一打动我,我就彻底没底气了,首次上门便以皆大欢喜的局面收场。随后是定亲、结婚,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办成了。

有时候我在想,世上所有的事只要当事双方都妥协一下,就没有矛盾可闹了。婚后的日子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着。然而回过头来一看,当初的有些想法却是非常幼稚可笑的。只不过当时却发觉不了,因为人总是喜欢往好的方面想。

人生在世,不确定因素又实在太多。现在,我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我在思考着,是什么力量一直支撑着我没跟我男人闹大的矛盾,而是心满意足地过着日子。这真是有点奇怪啊,因为他们家的条件后面一直都没有大的改善,咱们现在住的房子基本上还是以前那样子。只不过,在二楼的平顶又加了一间,算作我们家的另个一房间。

由于后来我们夫妻俩都出来打工,一年在家也住不了多少日子,所以家里的房子也就懒得去管它是好是坏了。现在我也终于搞清楚了,是什么原因让我这样的女人安分守己,以及想法简单,不去做过出格的事了。

这是因为我们的脑中一直有强大的信念在支撑着,总感觉自己家人只要不断努力,将来肯定是会过上好日子的。甚至还能做成人上人,让周围人羡慕一番。这主要还是依赖我男人他们这样的人,他们不断地在我们耳边吹风,时常吹得天花乱坠。说某一天自个儿肯定能发达,让一家人出人头第。依他们所说的,那几乎是一个突变的过程,几乎等同于捡到巨款改变命运一般。

人家说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这话说的一点没错。我就是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了我男人的承诺,在他吹的肥皂泡中狂欢。但紧接着肥皂泡就炸了,此时,我并不知反省,反而焦急地等待着他去造另一个肥皂泡。这种活在肥皂泡中的日子真是有点滑稽!然而,我却发现像我这样的女人还蛮多的。

与我们相反的那些女人却是早就不安分了,她们走的走、跑的跑,家里弄的鸡飞狗跳的。有的人这样就直接害了孩子。现在想想,我男人用美好的设想来不断诱惑我,稳固我们的婚姻生活,以便让我有强大的信念支撑,把日子继续过下去,这也不失为一条良策。

然而,我也并不怪他,我知道他的本意是好的,只不过能力有限罢了。我相信他在憧憬未来时,也是天真可爱的。也许,正是由于我能想到这一层,才维持了生活的稳定,这应该就是命运的安排吧。人有时候不信命还真不行,你说是不是这样呢?

我觉得我和我男人后来就这种结局,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另外就是这信念啊,先是支撑一个人好好努力,一直往前看,一直把人磨若干年。但清醒过来时,多半也就没有计较的必要了,因为时间已把人磨得可以接受各种结局了。哎呀,朱雨深,你说说看,我讲的在不在理呀?我是不比以前明理多了呀?”(未完待续。。)

第240章

240

谢五妹这句话一出,朱雨深当然要讲一些而大赞她人的话。随后,为了恭维她的现在以及她的老公,他不得不贬再损自己一番。他觉得这样也比较累。

幸好这时,那个帮他送火厢的人已经骑了一个人力三轮车过来了,他们俩便迎了上去。连走时,谢五妹还要求朱雨深和她互相把手机号留给对方,因为她换过手机号了。

从谢五妹那里回来后,朱雨深感觉真是世事难料。然而,时间却又无情的,一切该发生的迟早都要发生。天气变冷了以后,他买的这个火厢真在家派上用场了,烘着蛮舒服的。

随后又是一个周五的中午,朱雨深吃过饭就回学校办公室,去忙自己的事情。当他走到学校大门口时,有人坐在他旁边的小车上,老是冲他鸣喇叭。

朱雨深愣了一下。这时,车上的人把窗玻璃放下来。朱雨深这才发现原来是武凤。一段时间不见,武凤变得光鲜多了,那妆化得确实比较吸引人。

武凤对着朱雨深窝了一下嘴唇,并给他奉上一张笑脸。朱雨深礼貌性向武凤点点头致意。他心里很清楚,如今武凤已是贵妇人了。自己和她已不属于一个阶层,同时也就没有共同语言了。

他准备走了,谁知武凤却说:“别急着走嘛,朱帅哥。你来看看,我刚买的这辆车咋样?要不要我开车带你去兜兜风?”

朱雨深连忙摆摆手,说自己人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完他大步往自己办公室那里走去。让他没想到的是。武凤竟然从车里走出来。跟在他屁股后面。进了他们的办公室。

武凤进来后,把她哥武呈南的办公桌里外都搜查了一遍。等忙完后,她已累得气喘吁吁。她自言自语地说:“这个死东西,也不知道把那笔钱的存折藏到那儿去了。这个家伙真阴险!我跟他说没完……”

听武凤讲了一大通骂武呈南的话,朱雨深感觉比较刺耳。他抬起来头冲武凤大声说:“你这样翻有什么用?你哥怎么可能把东西放在人家能翻到地方呢?要放办公室里,他也只会放在那个有锁的抽屉里呀。”

谁知武凤却把一把小钥匙亮了出来,说:“这有锁的抽屈的钥匙不就在这里吗?这是我偷偷地从他的钥匙扣上下下来的。但是刚才我已经打开过那抽屉了呀,那里面只有一块破手表加几张废纸。哪有存折的影子啊?

他的皮夹子里我也偷偷看过了。除了有几十块钱,其他东西啥都没有。这家伙真是阴险啊,老不承认他有这笔钱。家里没有他可以藏东西的地方,而且我猜他也不会让他老婆知道这钱。哎呀,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朱雨深也不想多过问武凤的事,所以他又埋下头来忙着自己的事。谁知武凤却主动冲他说:“朱帅哥啊,现在有钱和没钱真是大不一样啊。昨天晚上梁纤露就打电话给我,咱们俩约上朱莹,今天下午一起去市中心那儿买衣服。

朱莹从来不大买,因为她跟我及梁纤露没法比啊。但朱莹非常能砍价。所以我们就喜欢把她带上,并且交通费还得由我们出。今天我是开车来的。去一趟的成本就更高了。回头,我要跟他们俩讲清楚这事。”

朱雨深看了武凤刚才找存折的动作,以及听了武凤说出这番话,他感觉有些事真是讲不清。他在想,这武凤到底怎么了呀?她可是个不差钱的人啊,怎么就这德性?他边思考着,边怔怔地看着武凤。

谁知他的这个表情却让武凤高兴不已。武凤得意地笑了一下说:“朱帅哥,怎么样,你有没有发现我比以前更漂亮了啊?人家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一点不错。你看我以前从来都是素面朝天,没有额外地砸一笔钱来修饰自己的脸。

现在,我老公说女人不打扮是不行的。他拨出了一笔专项资金来供我们打扮,要求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他赏心悦目,兴趣大增。我塞,这对于女人来说不是一件又爽又很容易办到的事吗?

这等好事何乐而不为呢?所以自从我和我男人老杜交往以后,每天早上我花在打扮上的时间都够你们上几节课的了。除了化妆,另一方面就是买好看的衣服。女人穿得咋样,直接就能显示出此人的身份如何。

这不,今天下午我们几个不就要过去忙这事了吗?哎呀,我这个人嘛,本来资质就不错。这么一化妆、一打扮,我也不知道对男人的诱惑力、杀伤力到底有多大啊?

我们家老杜也经常带我出入各种社交场合,让我充分地抛头露面,我几风光啊?这不,朱帅你刚才不就看我看呆了吗?唉,我现在真是几受用啊。不过,这个幸福也是不容易能争取到的。如果我像那些愣头青的傻丫头那样,一不小心就让一个穷的杆子给骗了,那就惨了!永远都不可能活得如此风光了。”

听着武凤的话,朱雨深同时又在回想着武凤的言行,他觉得有一点不对劲。这就是他记得武凤曾经说过,她不是很在乎男人条件咋样,主要还是要看男的帅不帅。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和条件很不乐观的翟苏云交往了一段时间。

并且在他自己才来十五中的那阵子,武凤还要求她嫂子来告诉他,她武凤愿和自己处对象。尽管这事是个误会,但至少也能证明武凤以前的所说所做,和现在是有矛盾的地方呀。

朱雨深便很不客气地把自己的想法都抖了出来,因为他觉得武凤在自己面前已是得瑟得不成样子,那德性是很让人生厌的。

岂知等朱雨深一讲完,武凤就迫不及待地笑了起来。由于她笑的动作过于豪放,引得经过这间办公室门口的人都停了下来。接着有人进来了,朱雨深一看,原来是胖子李。武凤这才用手捂住了嘴,装作了一副小心发笑的样子。

胖子李看了一眼武凤,假意问朱雨深道:“朱老师,这个大美女是谁呀?你中午这么早就来办公室,原来是为了会这个大美女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干活多勤奋呢!不过,看你人和我一样老实本份,长得也和我一样——并不帅,但好像你却比较讨女人喜欢哟。我发现,有好几个美女都喜欢跟你吹东吹西的。而我,就是找毛娜说话、逗她乐,她都对我不屑一顾。我真妒忌你呀!”

胖子李这话使朱雨深不怎么舒服。幸好武凤代他反驳胖子李道:“哎哟,我说李胖子,就你这个胖猪样,还能跟我们的朱帅哥相提并论啦?你嘛,连丑女都不愿和你多啰嗦,这也是很正常的事。然而,你也太馋了吧?见到美女,你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啊。本美女不就是武呈南的老妹吗?你咋看不出来了呢?”

胖子李这时笑了,他故作惊讶地说:“原来是武大美人啊,这就对了嘛。只听人家说,从老早开始你就一直对朱雨深好,这让我等很不服气啊。为什么就没有美女对我好呢?我不就是比他胖了一点吗?”

“是这样的,我也不服气朱雨深。”这是瘦子张的声音,不知何时他也悄悄地潜了进来。他接着说:“这男人的长相具体什么叫帅,什么叫不帅,标准其实是很模糊的。就拿我个人来说,虽然在一部分女人那里不受待见,但很多姑娘和本校的一些女生都说我长得超帅,因为我和某位明星非常想像啊。

说真的,之前我认为那个男明星的长相也不咋的。但人家是明星啊!涉世未深的年轻女性们,原本就是没脑子的人。他们跟着时尚走,人云亦云。如此一来,我就占了便宜了,有一部分年轻女性对我趋之若鹜。

不过,对我感兴趣的女性基本上都是丑女,这让我又不爽了。如果像武凤你这样的大美人对我趋之若鹜,那我就满足了。”

瘦子张的这番话同样让朱雨深不爽。但武凤听了话,却很开心。她边笑边说:“这是怎么了啊,你们现在怎么都喜欢夸我了呀?以前可不完全是这个样子的呀。是不是我武凤现在是个贵妇人了,身份不一样了,才会让你们高看呢?”

说着,他们三人都开心地笑了。胖子李又接着说了几句恭维武凤的话。不知不觉间,朱莹已来到了办公室,她显然看不惯他们三人的这个样子。

所以朱莹冲武凤说:“武大美人,你今儿个化了这么浓的妆,敢情是专门来给他们几个馋鬼看的啰?我的肉吔,她们还没吃上你一口肉,但都已把你夸得不成样子了,这肉麻程度恐怕已经登峰造极了啊。

不过,你的杜老爷子如果看见了这个场景会怎么想呢?我听说他是一个非常小气的人,而你的本性又喜欢到处卖弄,这恐怕是一对矛盾吧?

另外,你们几个男人夸武凤,夸个鸡毛啊!还不是看人家嫁了个有钱人,身份尊贵了。以前武凤在咱们学校食堂上班,我也没见你们对她有多大兴趣吗?试想,如果武凤最终是被一穷鬼给骗了,那她再出现在咱们这会,你们还会像鬼一样地跑来叽叽喳喳个不停吗?那样的话,你们多半就会对武大美人不屑一顾了。

我的肉吔,这男人啊,很多时候比女人还势利,是你们把女人逼着去嫌贫爱富的啊。哦,对了大朱,教导处那边叫你过去一下,可能叫你去干吗。你快去吧!”(未完待续。。)

第241章

241

一听这话,朱雨深就立即动身出去。这时他听到胖子李和瘦子张已然和朱莹吵了起来,武凤也和他们两个男的结成了统一战线。但朱莹是有舌战群儒的本领的。

他们吵的声音很大,朱雨深在往教导处走的一路上都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他加快了步子,所以后来这声间就小了些。进入教导处以后,主任交给他一个送东西去教委的差事。因为领导看过了,朱雨深下午只上最后一堂课,所以叫他尽快去办。

等朱雨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他发现吵闹已经平息了,胖子李和瘦子张也出来了,都在往自己办公室走。老方和武呈南这时也都来了,朱雨深发现武凤却坐到他的位置上。他便逼了过去,但武凤却没有让位的意思,让他很无奈。

朱莹说:“武大美人啊,你今儿个这么早就跑来,我说,不是亮相又是为何?”

武凤说:“我是跟梁纤露约好先来你这里的呀,你不只有一堂课吗,上完咱们就可以走了。”

这时朱莹又冲朱雨深说:“大朱,头儿叫你去干吗?”

朱雨深说:“他们交给我一个跑腿的差事,让我去区教委一趟,送东西过去。”说着,他就拿起钥匙准备走了。

朱莹说:“大朱,你准备怎么去呀?难道是骑你那破自行车去吗?那地方可蛮远的。我看这样吧,反正武大美人在这也没事。看着她在等我,我也着急。就让武大美人开车载你过去吧。你们俩快去快回。呆会儿梁纤露也要来了。武凤。你看怎么样?”

武凤说:“好的。好的,谁叫我一直乐于助人呢?朱帅哥,咱们走吧。”

想推辞人家的好意已经来不及了,朱雨深只好随着武凤一起出来,上了车。车子开动后,武凤说:“朱帅哥,我是真的有点搞不懂你吔。你看,别的男人那个不是想往我身上贴。想跟我搅和到一起呀?

但你这人就是比较有性格。刚才朱莹叫我开车送你过去,你好像还不大情愿,你好傲吔?不过你的这个性格还是蛮可爱的,这太与众不同了。这一点,无疑对我是有吸引力的。”

朱雨深说:“没有,我怎么不能理解你的好意呢?只是我不想给你添麻烦罢了。真是有点不好意思,结果还是你来送我。”

武凤说:“别解释啦,我能感觉得到,你好像从来都不大喜欢我吔。这我就不懂了,难道我长得不够漂亮吗?我不会打扮。或是条件很差吗?一贯来都是我主动和你接近,但你好像都是爱理不理的。这是咋回事呀?要是换作别人。恐怕早就爽飞了!

另外,前几天,我可看见了你在街上和一个胖妞坐在一起说话,还说得没完没了。如果说你这人因为清纯、清高,所以不爱理会我武凤,但这件事你又怎么解释呢?你可不要告诉我那个胖妞是你老婆哟,我觉得她长得还不如你老婆。你的胃口也蛮重的嘛。”

武凤这么一说,让朱雨深非常难堪。他真没想到,那天自己和谢五妹坐在街角的绿地上促膝长谈的事,怎么竟然让武凤给撞着了。他下意识地给了武凤一张笑脸,说:“武凤,人家可是叫你武大美人呀!你的资质本来就不错,现在更是春风得意之时,我是对你望而生畏啊。因为你这样的女人往混的差的人面前一站,立马就让有自知之明的人感到自卑不已。

所以我总是对你敬而远之啊。刚才你也看见了,我今天只是来早点忙自己的事,正好遇到你来我们办公室找朱莹等人有事,我们俩讲了几句话,就让胖子李他们很不爽了。你说,以后我还敢多和你多接近吗?

哦,对了,如果他们知道你开车送我去教委,我就又有麻烦了呀,我真是累啊!另外,你那天看见我和一个胖妞在街上坐着聊天,那是我黄镇家门口的一个邻居。那天我找她有点事,所以就在街上坐着谈事情。不曾想却正好被你看见了,这本来是件非常简单的事,你可不能乱讲啊。”

武凤拍了一下方向盘说:“我偏要把你这事大肆宣扬,让咱们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现在就在你身边,你想怎么报复我,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另外,你说那个胖妞是你黄镇的一个邻居,这话谁信呀?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们应该是有事说事,说完就走人。但是你们怎么做的呢?你可不要以为我只是开车经过那儿偶然间瞧了你们一眼,我可是一直在盯着你看啦。

那天,我老公老杜要去开个什么会,他让我开车接送他。他开会的那个地点就在你们坐着聊天的那儿附近,所以我边呆在车里等我老公,边观察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我看见那个胖妞小嘴一动一动的,一直喋喋不休地跟你说着什么,并且她还往你的身上贴。你们俩在一起的距离,绝对不是没有关系的男女应有的距离,因为你们那整个儿是肉贴肉了呀!

那时我就在猜着,这个胖妞到底在啰嗦些什么呢?而你,虽然样子有点拘谨,但好像一点都不讨厌她,并且对她所说的话也肯定是很感兴趣的。我塞,你们俩在一起谈了一个多小时,比我家老杜开会的时间还要长!我真服了你们了。

我清楚得很,以你朱帅哥的性格,如果不是和你关系特殊的女人,你是不可能如此对待她的。就比如你跟我交往,从来都是对我设防的。所以你这人既是安全的,又很让人讨厌、气愤的。

你也不用解释了,解释多了反而越描越黑。你看,如果想让我武凤不把这事说出去,你该怎么报答我才行啊?你自己在心里好好想想吧。

讲起这事。我就又比较气愤了。因为你除了和老婆好之外。竟然还和这个胖妞来这一套。但你对我武凤怎么样啊?我想你自己心里是清楚的,你是经常对我爱理不理的。

你刚才跟我解释说,那是因为你自卑,以及怕过分地亲近我,而遭别的男人打击报复。这话我乍一听起来感觉还蛮舒服的,但我清楚,这并不是你真正的想法。”

说完武凤还气嘟嘟鼓起了嘴。这时他们已经到了区教委那儿了,武凤刹住了车。朱雨深便立马开了门下去。他连下车时,武凤冲他大声说:“你快点啊,我就在这里等你。”

朱雨深说:“如果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呆会儿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回去我不赶时间了。”

武凤说:“我能有什么事呢?你快点嘛,人家就好事做到底了啊。”

朱雨深这才匆匆地进门上楼交了材料。然而他下楼回来的速度却是缓慢的。他觉得这个武凤真是有点意思,目前她都已嫁作人妇了,怎么还是以前那德性呢?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转念一想,朱雨深又觉得自己有点滑稽。因为他老猜武凤的心思肯定也是不对的,除非自己想对她做些什么。显然他并没有这个想法,他想。那就一切都当作是开玩笑吧。

等朱雨深坐回武凤的车以后,武凤把车开到了另外一条路上。并在那停了下来。这让朱雨深比较纳闷。

武凤却对他笑着说:“朱帅哥,你看,本美女今天又让你占便宜了。我看时间还早,咱们俩就找个地方,坐坐好好聊聊吧。哎,我现在真是闷死啦。老杜一来年龄大了,二来他的话很少,我和他没有共同语言。当时只是因为其他原因,我们才结合到一起。但每当我跟你在一起时,感觉就不错。

如今,你、金君、还有翟苏云,三个帅哥只有你还活跃在我视线中,所以我是比较珍惜你的。谁叫我这人心特别好呢?但梁纤露这个精细鬼就不行了,她从来都不做不能给她带来经济效益的事。朱帅哥,陪我聊聊,你说好吗?”

武凤这么说着,她也不等朱雨深回答,就停了车,并很快从从车里出来了。见状,朱雨深只好也出来了。武凤扫视了一下四周说:“朱帅,你看那边有一家茶社。咱们俩进去聊一会儿吧,喝口水再回去吧!”

朱雨深摇摇头说:“咱们还是回去吧,我下午还有课呢。在这里一坐,要到什么时候走啊?”武凤这下板着脸说:“你看你,朱雨深,你傻不傻啊?你好不容易从学校溜出来办事,现在有本美女陪着你,你几爽呀?这样你还要急着回去,真是少有至极!”

朱雨深被武凤这么一说,不禁打了个寒颤。由于他来送材料的一个往返的交通工具都是武凤主动提供的,加之武凤说的也不能说没有道理。所以朱雨深不好反驳,他索性不吱声了,跟着武凤的屁股后面走。不一会儿,他们就进了那个茶社。那里面的氛围,倒是很适合一对男女在一起慢声细语地聊。

在这之前,朱雨深也进过几次茶社,那还是人家请客为了请教他问题时进去的;还有,就是金君请他进去的。所以,他对这个地方适合做什么,基本上清楚的。但他前几天约谢五妹进茶社聊,却没有歪歪心思,主要还是为了犒赏一下她还价的功劳。

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天谢五妹谢绝了他的好意,而今天武凤却让他勉强地进了茶社。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时,武凤已经要了两份茶,并点了几个零食。抿了一口茶后,武凤说:“朱帅,我今天好开心吔。以前,总是那些我看不上的男人死磨烂缠地要请我吃喝玩乐,好没劲啊。

我当然是希望自己比较欣赏的男人来请客让我享用啰,但这事却迟迟盼不来。就是以前金君金帅哥,他对别的女人出手都很大方,但对我却比较小气,我真是气死啦。不过让我不爽的人的结果肯定不会好,你看金君现在落难了吧?”

朱雨深虽然有点心疼请客的钱,但是提前买过单以后,他也不觉得怎么样。这时他终于理解了人家说不要过份地纠结于金钱,今天看来,这话无疑是非常正确的。

他有心逗一下武凤,他说:“武大美人,你一方面要让帅哥陪着你,一方面又非常依赖你家老杜,这不是一对矛盾吗?如果你和其他男人瞎玩,被你家老杜看见或知道了,你怎么收场呢?你那样或许还会害了别人。”(未完待续。。)

第242章

242

武凤侧过脸去说:“我武凤自私是比较自私,另外,我也喜欢撒谎啊。不过老杜那儿你尽管放心,他是不会管这些小事的。其实啦,我那么做,也是为了追求男女平等。

你看一看自己生活圈子里的事,再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你就能理解我的所做是正确的了。你想啊,那些混得好的男人,哪个不是追求感官刺激呀?在性方面,他们更是这样。如此一来,难免有点乱。

我一直在想这事,我觉得女人应该也能像花心的男人一样,多坑几个男人,那样就公平了啊!不过,这也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能做到的。花心的女人是要有资本的。另外,她们花心的对象也是有选择的。只是被她们选择到的男人,肯定是比较爽的。朱帅,我讲这些,你听懂了吗?”

朱雨深没好气地说:“我懂你在说什么,但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以及你要做什么。总之,我们应该不属于同一个档次的人,所以我不能参透你,也不能学你那种生活方式。”说了这几句话后,他们彼此沉默了一阵子。武凤欲言又止,显得不大高兴。随后朱雨深埋了单,他们就回去了。

回到学校以后,他们发现梁纤露也到了。朱雨深看见梁纤露也像武凤一样化了浓妆,她那张脸似乎比以前所见要老气不少。这时,她正和武呈南争论着什么。

见状,武凤便把朱雨深拉到了一个拐角处隐蔽了起来。她把嘴贴到朱雨深的耳朵边说:“我哥和梁纤露这对老情人现在都有点后悔了,这是因为他们当初只是由于性格不和。就草率地分了。但你看看。他们后面都找了什么样的人啊?

我嫂子是个名符其实的畸形人。她都不能算一个正常的女人!而梁纤露呢,就更不行了。她和金君散伙后,又被金君家老大狠狠地打击了一次,让他们家把吃进的好处吐了一大半出来。那时间梁纤露差点给气死了。

不过正是那时,一个假大款闯入了她的生活。那人特体贴、特能吹,还留着一个光头,搞得跟黑社会老大似的。但他的本事却不大,也就是做个小生意什么的。只是那样子。整个儿比我们家老杜还要酷。你看,如果梁纤露当初不是那么计较,而和我哥顺理成章地成了一对,那她几爽呀?

那样的话,他们俩也都爽啊。所以他们俩现在都希望时光能倒流。他们在不断诉说着,以寻求找个方式补偿一下。想想这事,我就觉得好笑。所以咱们俩过去,看看他们怎么表演吧。”

尽管武凤这么说,但朱雨深还是对他们的事不感兴趣。他拿了书和笔,准备去胖子李他们那边坐坐。在这个过程中。他听见梁纤露整个儿把金君骂得不成样子,武呈南只是一味地在边上附和着。

后来朱雨深直接从胖子李他们办公室去上课。等他上完课回来。已不见了梁纤露及武凤的身影。办公室里只有朱莹在那里用手机屏作镜子,抠着自己脸的小点点。

朱雨深想到,他已好长时间没跟朱莹在一起海阔天空地乱吹了。所以他今天想逗一下朱莹,看她又能发表哪些意见。

他问道:“吔,小朱,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武凤不是约着梁纤露和你一起到主城那儿购物去了吗?她们俩应该去了吧?听武凤讲,我不去,她们俩根本玩不转呀!”

朱莹说:“你别听武凤脏讲!武凤和梁纤露这两个女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她们俩一直以来都心态虚高。但结果咱样啊?这两个活宝现在的老公都狂没样子。

武凤家的那个杜老爷子你应该见过了吧?那整个又萎又苍老。听说这个老东西还非常花心,本来他的粮食就不多了,但还要给若干个女人吃。你说,武凤这个身材如此彪悍的女人,跟了这杜老爷子,这不是作糟吗?

所以啊,现在武凤拿着杜老爷子给她的钱,先把自己的穷打扮一番,再到外面勾引人家小帅哥,以追求心理平衡。大朱,你可要小心点哦,因为你好像也是她的目标之一。我劝你,在武凤的勾引时千万要扛住,别让武凤给害了。

我的忠告你能理解吧?因为你大朱也是有点脑子的人啊。而不像胖子李等人,整个儿猪头三一个。之前我也劝过他们,不要猴巴巴地往武凤身边凑,凑到后来被武凤害了那可惨了。

但胖子李听后却和我大吵大闹,他说我把话讲错了、讲反了!他说,如果哪个男子能被武凤害,那也这人是前世修来的福呀!因为武凤可是个标标准准的大美人啊,哪个老少爷门不想占有她呢?

我的肉吔,一听胖子李这话,我特妈的差点气昏了过去。这武凤的样子也就摆在那儿了,她美个毛啊!咱们当初为了调侃,就整天称她为武大美人。结果可好了,不光武凤自己真把这当回事了,咱们身边的老少爷们也产生了思维定势。这就是,大伙都毫无异义地认为武凤就是一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我的肉吔,你看这事后来竟然给整成了这样!这武凤真是吃了狗屎运啊,所以胖子李才能说出那样的话。其实,老少爷们共认武凤为大美人,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因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武凤心态虚高了以后,又有点想学中国古代的那些贵族女人,有事没事卖弄一番。老少爷们如果谁被她诱惑就范了,那就麻烦了啊。

我猜,像胖子李他们这种人,如果被武凤诱惑的把持不住,从而对她图谋不轨。那八成是要被她扭送到老警那儿去的。然而你的情况就有所不同,你向武凤身上砸点钱,再学会讨好她,向她不断地献殷勤,那多半就有戏了。那就可以做成胖子李他们嘴里所说的好事。但是你如果和武凤做那事,那你的婆娘怎么办呢?如果她一气之下离你而去,那你不就是为了图一时之快而失去根本了吗?

我的肉吔,你别嫌我讲话直接,在我看来,像你婆娘那样的人心里是有火的。只不过因为你这人历来比较乖,又兢兢业业,不在外沾花惹草,你婆娘想想也就认命了。

但是,你如果和武凤以及其他不好的女人搅和起来,行了不轨之事,并且刹不住。那你婆娘就崩溃了,她接下来八成会离你而去的。

只是武凤这种花心的女人和你鼓捣,纯粹是为了享受、为了性,她是绝不可能放弃杜老爷子而跟你结合的。如此一来,你不就啥都失去了吗?所以我劝你小心,别让武凤给害了,这事是万分正确的。

不瞒你说,胖子李等人由于长期以来都猴巴巴地想得到武凤的身子,这让他们的内人很是恼火。她们中有人扬言,说要先用刀砍武凤,再砍自己的男人。我的肉吔,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但武凤本人到现在还浑然不知,她每天照样以穷打扮、露肉,装清纯等方式卖弄着,危险啊!

相对于武凤来说,梁纤露在卖弄方面要好一些。但她这人也非常邪恶,未来很有可能要有大的灾难。你真不知道,她如今的男人长了一副什么熊样。这人比武呈南都差了一大截子,还用说其他吗?这是因为梁纤露欠这个秃顶很多,所以不得不以她的身子来偿还。

这件事你应该是清楚的呀。当初,由于金家的灵魂人物金胡子倒下了,直接导致了金君的一败涂地。后来金家掌权的是金胡子的大女儿和大女婿。特妈的,这两个人也真是狠角色,他们宣布了金君的死刑还不够,还要追缴金君之前乱花的大宗款项。

不巧的是,梁纤露家坑金君的那笔钱,金家老大夫妇是知道的。于是他们带来了一帮恶棍到了咱们这边的码头那里,找到梁纤露,叫他们一家人务必把那笔钱吐出来。

可笑的是,梁纤露遭遇此事却只知道打电话过去先是大骂金君,接着又苦求金君过来抵挡住,这凶狠的金家老大,但是任凭她怎么骂,怎么哀求,金君就是不为所动,他给出的理由是自己都不能自保了,还烦其他事做什么?

在凶狠的势力及武力面前,梁家人只知一味地哭。因为他们早就把金君给的那笔钱投入到房产中去了,如果让他们家卖房子还钱,那就太痛苦了。由于有了这房子,他们家才在那些船民中觉得高人一等。如果房子没了,那还不让别的人家耻笑死啦!所以梁纤露一家人负隅顽抗是有道理的。”(未完待续。。)

第243章

243

说到这里,朱莹哼了几声。她看了一眼朱雨深,接着说:“巧的是,我那天正好去梁纤露家找她有事,于是那一幕便正好被我撞着了。哎呀,真是有点壮观,但又有点悲壮。特妈的,也许就是从那起,梁纤露及我等年龄并不大的人,才真正见识了人在武力面前窘态,那便打破了现有的一切人际关系、伦理道德。

那天,金君以前的马仔大眼最为嚣张。他轮番上前揪梁纤露及其父母的衣服,恐吓说,如果不尽快把那笔钱还给金家,就放他们的血!我的肉吔,有点恐怖啊。

那时,我以及梁纤露的叔叔一家子都在现场。我们只见梁纤露父亲不断地向大眼求饶,梁纤露和她母亲被吓得小声地哭着,她们根本不敢大声哭闹。那天,梁纤露一家人真是蛮可怜的,

闹到后来,为了让金家老大宽限他们时日,以及少还钱,梁家人竟然向金家老大夫妇下跪了。但下跪也没有用,金家老大根本不吃这一套,他们还把梁家人骂得不成样子。

然而明眼人都知道,金家老大带人过来鼓捣这事无异于无赖的行径,是不得民心的。不过围观的那么多人,包括梁纤露叔叔在内,根本没有谁敢上前去说几句公道话,或是劝解的话。

那个大眼,见我们这些人都是些木纳的看客,他就更放肆了。他扬言要用刀把梁纤露的衣服割开,让所有在场的老少爷们都一饱眼福。一听这话,人群中爆出了几句喝彩声。梁纤露一听这话便浑身发抖。她见我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便立马抓住了我。叫我快点想法子救她。

我当时也被吓得汗直淌。情争之下,我只好又拨通了金君的电话,以最简捷的语言把现场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我跟他说,金君你这个狗日的,再不管就要出人命了!

金君听我说完后,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继而他说,他只有走一招比较危险的棋了。于是没过多久,梁纤露如今的男人——也就是那个秃顶便来了。此人块头大。相貌癔怪,当然不容人小觑。加之他也带来了几个人。他一来就说梁纤露是他的对象,岂能容别人欺辱?如果谁想挑战他的武力,那就马上上来过招吧!

我的肉吔,如此一来,还真把放肆的大眼等人给吓住了。继而金家老大的手机响了,吵了一阵后,她说要和梁家人谈判。她说她准备作点让步,这钱要回一部分就行了,但一定得按他们定的期限给还上。

金家老大放出了这话。梁家人如果不识抬举那就没办法了,于是他们便答了金家老大的要求。

金家老大一帮人走了之后。那个秃子也提出他要和梁家人谈判。他说,由于她英雄救美成功,结果当然要抱得美人归。否则,就没必要冒巨大的风险来救了。

梁家人原本是不乐意的。但是很快,他们就想到了以毒计攻毒的鬼点子。这就是,他们跟秃顶说,如果他想搞掂梁纤露,那么陪金家的钱得主要依赖他。

这个秃子还算不赖,他答应了这个要求。后来他也真的拿出了银子,让梁家人摆平了金家老大。梁纤露就这样变成了秃子的女人。

大朱,你看到了吧,这女人选老公占支配因素的还是条件及本事。武凤和梁纤露两个活宝,便以她们俩的行动**裸地证明了这一点。你等老少爷们不服气还真是不行。

咱们不妨先想想发生在以前的事。以新社会成立为一个分界点。在那之前,一直上溯到很古的时候,男人都是可以合法地娶若干房老婆的。当然,这么糗的男人也是要有资本的。于是,在性资源占有上的不公就**裸地显示出来了。

我想,那种事给予老少爷们的震撼效果,绝对比现在夸张。就拿你大朱举例来说吧。如果你相中了某一女子,比方说,这女子就是武凤这个本质一般却非常自以为是的女子吧。

你权衡了一下,觉得自己搞掂她是有胜算的;觉得她配你基本上也不吃什么亏。所以你便踌躇满志,为了拥抱她而摩拳擦掌。

武凤呢,也是认可你的。不过,她的眼光是迷乱的。因为尽管她的资质一般,但她的选择余地还是蛮大的。

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个有一个甚至若干个老婆的老男人向武凤声明,他给她留了个位置,并向她炫耀了他雄厚的物质条件。说只要她随了他,物质方面的享受以及社会地位的提升,都是没话说的;只不过在性方面,只能和人家分粮食吃了。

武凤这个鬼精的女人,权衡再三了以后,结果还是给那个老男人做了小。如此一来,你不就遭受震憾了吗?你会在心里诅咒他们一百遍。但是除了诅咒你还能做什么呢?你难道要去抢人不成?就是抢也抢不来啊!退一万步讲,就算给你抢来了,你又怎么能守得住呢?

哎呀,大朱,不好意思了,刚才我只是拿你等打个比方来说,你可不要跟我抬扛啊。我知道,你目前的处境还算过得去;一路走来,保不准也有一两个丑女倾心于你,只不过你不肯就范罢了。你特妈的应该不算最糟糕的那种类型的男人。

所以回到现实中,你对于武凤差不多也是给人做小及分粮食吃的现状,也难得管。这还是因为你并不饥渴了。但是武凤的事,大的麻烦还在后面呢。

因为她以前作了很多孽,也就是吊过很多老少爷们的胃口。其中,有几有可取之处的杆子,说不定都已经吃过她的肉了。这下好了,武凤放着好多彪悍的资源不要,而去嫁给这么萎的一个老杆子,人家看了怎能不气呢?

听说,杜老爷子人萎心不萎,人老心不老。但迫于现有的法律,他那事做得还是较隐蔽的。也就是说,他同时拥有若干个性资源,但只能有武凤一人作为他合法的老婆。有人或许要说,武凤以暴力管管这个老东西,让其死心塌地只拥有她一人不就完了吗?

谁如果这样说,那也太高看武凤了。实际上,武凤在杜老爷子面前,整个儿乖得跟叭八狗一样。杜老爷子随便怎么对待她,甚至虐待她,她都是不敢吭一声。这是因为杜老爷子给她的威慑力超大,武凤根本不敢跟他叫板。

其实武凤也不想跟他叫板,因为在她的心底,是无比崇拜杜老爷子的。这是武凤婚前亲口告诉咱们的,她整个儿是把杜老爷子奉为神灵。神灵是什么概念啊?有道是雷霆雨露皆是恩嘛。杜老爷子就是骂她、打她,也是对她的恩泽啊。

然而,像你大朱这般的男人能有这般境界吗?这人跟人啊,就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朱莹讲了这么多,把朱雨深讲得面红耳赤。虽然他心里对武凤所说的不服气之处,但他嘴上却不知道怎样反驳人家。似乎也没有反驳的必要了,因为朱莹此时已经心无旁骛地摆弄起自己的手机了。每当此时,朱莹便对外界的事一切视而无睹、充耳不闻。朱雨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沉默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此时节下的雨随着风打到人身上,有股生疼的感觉。雨过天晴,天气转暖时,又多半会下一场很浓的雾。大雾一起,江南的一切都在其中迷失了。

朱雨深发现,这段时间以来,朱莹和已是素面朝天,不假修饰了。某一天,武呈南便问了朱莹这个问题。武呈南说,他不能理解为啥朱莹要以这张脸来示人?像他老妹那样穷化妆、涂脂、抹粉、上香水、露肉不是很好嘛!朱莹为何有如此一变?

朱莹却柳眉倒坚地骂他们男人根本不懂这其中的奥妙。她说,如今很多女人的脸都被化学品摧毁了。比如毛娜、梁纤露,乃至武凤,她们一天脸上不上东西,就会面目全非。所以她不想步她们的后尘,还是自然一点好。

朱莹和武呈南讨论的这个话题让朱雨深为之一颤。继而每当他在大街上行走时,他也刻意留心了一下走过自己身边的女人的脸。他发现真如朱莹所说,要么是浓妆艳抹的脸,要么是被化学品摧毁的脸,二者其实最终都可归为一类。

如今,那种清纯的脸基本上已经看不见了。朱与深把如今的这种状况与以前在黄镇的所见作了一番比较,发现这个变迁确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由此说来,他似乎更向往黄镇的生活。

所以在放寒假前的最后一个小长假——元旦假期来临的时候,朱雨深又风尘仆仆地赶回了黄镇。这次回家,他主要是应姑姑之邀去她家做客。讲起来,他也好长时间没去两个姑姑家走一走了。

那天天气很冷,朱雨深乘车到达黄镇时已是中午了。他匆匆赶回肖蓉母亲那儿吃了个中饭,然后就骑车往大姑姑家所在的村庄赶。因为天色很不好,他怕忽然下起雨来。那样的话,再去姑姑家就要包面的去了。(未完待续。。)

第244章

244

虽然黄街上停在那里等候载客的面的以及出租车数量相当多,但送一趟的价格却让人难以承受。朱雨深觉得自己目前是包不起那车的,所以他只有卖力地骑着自行车过去。经过不懈地努力,朱雨深终于在雨下下来之前赶到了姑姑家。

他到了时姑姑正倚在门边做着针线活。见侄儿来了,她就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姑姑说:“小深,你应该有不少日子没来我这里了吧?哎呀,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呀!你不来窜门,我也没打电话邀你过来,我知道你忙。你调到市里上班后,又把房子换了,你和你的那个胖丫头现在负担都重了啊。所以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只是我现在老是一个人在家里过日子,闷得慌啦!你表姐的事你还不知道吧?唉,日子糊一天是一天吧!”

姑姑的这番话让朱雨深有点难为情,他的脸红了。他说:“我忙是比较忙,但确实也应该常来看望你们。你怎么说是一个在家了,你家里人去哪儿了?表姐怎么了?”

姑姑说:“这还用问吗?现在能有几个人能守在农村老家呢?你表弟这个人呢,实际上就是一脓包。但他就是不承认,动不动还要摆谱。前面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我们老两口给他在村上造的楼房又大又宽敞。他却跟风学坏,不愿在村上呆,就把那房子给卖了,到镇上搞了个上下两层的套房。

本来嘛,我以为这事到此也就差不多了。但没想到的是。他又跟人家学。说孩子在镇上读小学没用。学不到东西、老师教不好。随后他们夫妻俩在没有征得我们同意的情况下,就把镇上的房子又卖了。

结果他是在他老婆家那边的县城买了房子,一家人都搬了过去。那房子小得很,他们小两口带个孩子住都挤得不是个事。你表弟还好意思叫我过去给他们烧饭、带孩子。我才不受那个罪呢,哪有在农村过日子自在。

但就那么个小房子,他们买的时候除了把卖房的钱搭进去以外,还贷了一些款子。不用说,现在他们的日子过得肯定没样子。因为他们就那么大本事呀。他们夫妻俩干活也都不像个干活的样子,又怕苦又要干体面的活,钱少了还不去干。这下好了,如果不是我们老两口帮他们,他们可能都养不活孩子。

唉,真是作孽啊!我想不通,现在竟然就这么个潮流;人家往城市跑,他们也顶风上。实际上你表弟他根本就不是这块料。以前他还听我的话,但是现在呢,这个洋炮冲的什么都听他老婆的。他们小夫妻两个没啥本事还整天牛逼哄哄的。要不是我们撑着,他们能过得下去吗?

你姑夫可怜啊。一把年纪了,还要跟村上一帮中年男人一起出去干苦力。不干怎么行呢?因为你表弟一小家子就这个熊样了,将来我们还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我们老夫妻俩现在累死累活的,一方面是为了多挣点养老的钱;另外,就是再贴一点给他这个洋炮冲的。如果我们不贴,孙子就要受罪了啊。唉,你说他们是不是就栽在房子上了、栽在跟风上了啊?

要是就在镇上住、不挪窝,那可要轻松多了。这潮流可真把人逼穷了啊!你看看,你姑夫现在出远门打工,就是为了多挣几个。但因为太远,他一年就回来两次。而你表弟他们也不回我这边了,要米要菜时都叫我送过去。所以这个房子现在基本上就我一人住了。小深,你搞清楚了吧?”

朱雨深听了这些话也感到很无奈。他点了点头,但此刻他却想起了表姐。她以前不是在娘家常住吗?

不待朱雨深发问,姑姑又说道:“小深,你真不知道啊,你表姐的事更让我烦心,因为她脑子不好嘛。她男人是个顶没良心的东西!老早,是你表姐自掉身价粘着他这个穷小子不放。弄得我们也没办法,就让他们成了一对。

有了孩子后,本想这日子就这么凑合着过呗。但让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穷小子还是个不安份的主。他占了便宜娶了你表姐还不行,还要在外面瞎混,骗人家小姑娘。你表姐气得不行,就跟他打闹得不可开交。

后来这个家伙竟然吃了狗屎运,做生意小赚了一笔。于是他在外面瞎搞的就更狠了。虽然他在钱方面没有亏待你表姐,但你表姐是个要强的人啊,他们俩就越吵越凶,你表姐的脑子就是那时候搞坏的。后来你表姐就搬回娘家来住,女儿就是在我这儿长大的。

但是今年上半年,她男人却来要把她和女儿接走。说是他在沿海发达地区做生意做大了,事情多,必须得由你表姐回去持家。因为他后面粘的那些小女人干家务活都很不在行。说白了,就是把你表姐请回去当保姆用,伺候他和别的女人的吃喝拉撒。

刚开始我跟你姑夫是不同意你表姐回去的。但那家伙很精,他砸了一笔小钱给我们,我们的心就软了啊。心想你表姐天生是人家老婆,搬回去住、随老公到远处过日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加上你表姐自个儿也很想回到她男人身边,这不,我们就没什么说的了。

你表姐带着女儿一走,随后你姑夫又出去打工,家里房子一下子就空旷了下来。但是这还只是问题的开始。如果说你表姐回她男人身边是过好日子去了,那也就行了。

但是,实际情况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因为后来你姑夫和你表弟都去过她那里,他们回来都说她整个儿是傻鸟一个。因为她男人就在家里和别的女人同吃同睡,她也不吱声,还每天帮他们烧饭,洗衣服。

她整个儿是又窝囊、又可怜,还又任劳任怨。但就是这样不落个好,动不动就被那一男一女骂得不成样子,他们有时甚至还动手打她!而她这个傻鸟,每当遇此事时,不但不反骂人家或还手,还对着人家傻笑!你说这成什么事?

咱们一家人见你表姐这个样子,心里不得过,所以拼老力叫她回来。但她就是不干,她说她觉得那日子过得蛮爽的。哎呀,又是作孽了啊。你说,都那个样子了,她还说蛮爽的,这不要死吗?

我看,她这一辈子就这么给人家做牛做马了。但这是她心甘情愿的呀,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关键是,她现在就已窝在那里任人摆布、任人宰割了。她不回来也罢了,电话也不来一个。

上次你表弟去时叫她孝敬家里几个小钱,她却跟你表弟干了起来,还咬了你表弟一口。吓得咱们家人现在都不敢去她那儿了。看见她这个样子,她男人和那小女人整个儿笑坏了。这下就真没指望了!也就是说,我和你姑夫等于白养了她这个女儿。要知道,我们夫妻俩为了她可是操碎了心啊。

本来嘛,我们是儿女双全。设想自个儿老了以后,指望儿子出钱,女儿出力,就不用烦了。但现在是一个都指望不上了,甚至还要我们倒贴钱、倒贴精力。你说,我心里能不难过吗?”

讲到这里,姑姑竟然落下了泪水。

朱雨深此刻显得很局促。他在努力回忆着表姐的音容笑貌,他觉得鼻子酸酸的,他也想哭出来。姑姑仿佛是想让朱雨深说点什么,但朱雨深觉得不知从何说起,他就一直沉默着。(未完待续。。)

第245章

245

姑姑叹了口气,接着说:“小深啊,你也是个死倔的人啦!你想想看,我当初跟你说了吧?我说,你表姐一个人带着个小孩怪可怜的。但她的样子很好;你的条件当时又确实不怎样。你如果要了你表姐,也不吃什么亏。如果这事真要是成了,那我就省心多了。哪像现在,越想越难过啊!

但你这人就是倔,你偏看不上你表姐!你可能不知道,那时候,你表姐是愿意这么做的。我一跟她提这事,她就满口答应了,但是你却枉费了她的一片好心啊。

后来,你带着黄镇下街头那个胖丫头来我们家做客。你表姐一见那个胖丫头就说你是个傻鸟,因为那个胖丫头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比她差多了。但是,她不高兴归不高兴,有些事是勉强不来的。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你表姐就绝望了,也就是没有其他想法了。可怜啊,可恨啦!我倒不是恨你,我是恨咱们家人怎么就都混到这般田地了。你看看人家娥皇,那几威风啊?而且她还不是个好女子,以前是卖身子的人。就是家门口的小芹,现在也不赖啊。最起码,她爸妈将来还能指望她一二。我们咋办呢?”

朱雨深并不完全同意姑姑说的这番话。同时,他也觉得姑姑把他和傻表姐扯到一起纯粹是瞎说一通,但他却还是没有说什么,他默默地给姑姑打下手做着中饭。吃过以后,他就告辞了。一路上,他缓缓地骑着自行车回黄镇。他在回味着姑姑所说的有关表姐、表弟的近况。

另外。沿途他也看到了相当一部分农田都荒芜了。他觉得这与表姐、表弟他们的离去是有一定关联的。因为城市的膨胀肯定是要以农村的萧条为代价的。一路上他还胡乱思考了一些其它问题。不知不觉间他已骑了一半路下来。这时天放晴了。但依然很少能看见有人在周围活动。

这时,朱雨深产生了一个念头,他想去王担宝所在的大王村看看。因为他目前所处的位置只要一岔过去,再骑一段路就到了。不知不觉间,他已骑到了王担宝以前干活的那个水坝。那水坝边有几个老妇女在洗着衣服,并在大声地说着话。这仿佛给沉寂的农村带来了一点生气。朱雨深便继续顺着那条小路往前骑。

很快,他就到了一个被削平的小山的山脚下。那山边应该是一条公路的雏形。然而,他却找不到王担宝的家——也就是那幢小楼房的所在了。这让他很迷茫。他在原地徘徊了好久。这时,过来了一个老头,朱雨深便上前打听这里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并问他打听王担宝的去向。

老头斜着眼打量了朱雨深一阵,说:“你是小宝子的什么人啊?你还问到哪里去了。他还能到哪里去啊?下去了呗!他得病得了那么长时间,又没的个人照顾,后来就那么饿死了。

他走之后,他哥就草草地处理了他的后事,把他就埋在屋后面。但几个月前,国家派人到这里修公路,把这里都铲了一遍。小宝子的房子、坟。和埋在半山腰那里的他老婆的坟都被铲掉了。国家是按一个坟头多少钱迁出的。

他哥拿了那钱,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们重新安葬。反正现在这里就这样子了。都什么时候了,你现在来还能看到啥呢?”

这时又过来一个老妇女,她上上下下盯着朱雨深看,看得朱雨深心里发毛。继而,这两个老人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朱雨深听清了一部分内容,那就是王担宝的哥从拆迁中捞到了不少钱。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朱雨深。他记得王担宝以前曾经说过,他们家老早就拿到了一部分拆迁款,除了他哥拿走了大部分以外,他自己还是留了一些。那些钱够他简单地糊嘴,糊个几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朱雨深又问老头道:“王担宝不是拿到了一部分拆迁款吗?他怎么会是饿死的呢?那些钱能保他吃几年啊?”

老头摇摇头说:“小宝子这人就是命太坏!他老婆得病死了,他自己也得了大病。他的那些钱,后来是被小偷上门给偷掉了。这小偷也是缺德,他都那个样子还要害他,可怜啦!”

此时朱雨深感到异常难受,他撇下了老头,一个人死劲推车往前走。很快,他就大约到了王担宝以前的那个家的位置,他驻足在原地,眼睛向那个已被削掉一部分的后山看着。后山上已经看不到一点植被了。

他闭上了眼睛,因为眼前的景象给了他一定震撼,他一时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他回忆起了前后两次来王担宝此地的家时的所见、所听、所感。

他记得王担的小楼共有两层,楼上的一个房间里放着王担宝之妻汪小芸的全身照,和她本人一般大小。而汪小芸的坟就在房子后面的山上,从房子这里穿过一片荆棘就到了。

第二次来时,王担宝曾说过,他由于产生了幻觉,受汪小芸的召唤,在某一天夜里,他竟然就穿着一条内衣裤而穿过了那片荆棘,赶到了汪小芸的坟那儿。以致于他的身上被划破了很多道口子。这些事都发生在这一片地方,从而让人觉得此地既神秘又恐怖。

朱雨深觉得,除了他自己这么认为以外,恐怕不远处的那个村子上的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如今,这里已变成了一片荒地及一个秃了的山头,那种感觉再也不会产生了。

朱雨深此刻感到非常地颓废。他又回到了那条不宽的马路上,再骑一段就到了赤水河的河埂上了。赤水河里的水比以前显得要浑浊。这里的地势很空旷,在这一带能清楚地发觉,大地是处于一个球面上的。四周依旧没有什么人。

等朱雨深骑上一个小坡子时,他发现前面有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孩和他相同方向往前走着。那女人的走路姿势很像……朱雨深下意识地加快了节奏。等他超过这两个人时,回头一看,果然是她——正是谢五妹。他连忙下了车,和她打招呼。

谢五妹一时却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时,她显得很开心。她说:“哎呀,朱雨深,真是太巧了,我再也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啊?”

朱雨深便告诉了她自己在此路过的原因。谢五妹说:“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今天也是走亲戚,我这是从我四姐家过来,她们家就在旁边的那个村子上。”说着,她用手指了一下边上的那个村庄。继而她要求孩子喊朱雨深叔叔。

那小孩显得比较胆怯,没吱声。朱雨深暂时还不能判别这个小孩的性别,因为其头发、穿着都介于男孩和女孩之间。

谢五妹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说:“还早。你知道吗,朱雨深,如果今天不遇见你,我很有可能明天就要给你打电话,因为我有事要找你呗。其实上次我就想跟你说这事,但那是我们时隔几年后的初次见面,我确实开不了这个口。如今我实在没办法了,我也烦不了那么多了,这话还得慢慢说。”

说到这里,谢五妹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赤水河边有一块绿地,她便跟朱雨深说:“哎,咱们俩到那个草地上坐一会儿吧。你应该也没什么事吧?我知道这几天你们正放假呢。”(未完待续。。)

第246章

246

朱雨深便木然地随着谢五妹走到那片绿地上坐了下来,那个小孩也过来了,依偎在他们边上。谢五妹说:“朱雨深,上次我跟你扯了那么多,但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这就是,我老公是个有病之人啊!他那病每年都要耗掉不少钱,真是烦人啦!

要不是这个原因,咱们俩开那么个小饭店,也干了不少日子了,也不致于混成现在这个样子吧?讲起来心里真是痛啊!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

说到这里,谢五妹低下了头。朱雨深看了一眼谢五妹与她的孩子,他的心情忽然变得沉重起来。他把目光转向了远方,那空旷的田野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了眼前。

他觉得,和谢五妹在这个地方交谈,比上次在市里街中心的小广场交谈要好多了。至少在这里不用担心被熟人看见。而那次的交谈,由于被武凤瞧见了,给他带来了一定麻烦,让他担心了一阵子。

谢五妹接着说:“朱雨深啊,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我跟我男人的结合,是属于我的第二次被骗、属于我在同一个弹坑里死过两次。因为我男人和我的前男友江风一样,都是用坏的手段把我给骗了。他们都是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要前途没前途的人。

但是,他们的嘴功非常好,都特别能哄、能骗,能把死的讲成活的。尽管现在看起来那技术也并不怎么高明,但对付我这个当时的傻二愣还是绰绰有余的。

与他们相比,你真是老实得不成样子。你要是有他们三分之一的本事。那我就早是你的人了!你的嘴功也实在是太差了。所以。你并不能被称作为我的前男友。因为咱们俩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呀。实际上,我之所以能和我男人熬下去,主要还是因为有信念在支撑。但也就是这个信念把我给害了呀!导致于我现在过得就这个熊样!我心里真是苦啊。

信念支撑我过了这么多年,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现在知道了自己再次被骗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就这么耗着呗!

今天呢,我是来我四姐家借钱来了。早上,我和孩子是乘摩托车过来的。来借钱,结果却一毛钱都没有借到!回去。我连走路的劲都没有了,所以就让孩子自己走。真是巧,竟然遇见你了。我现在又憋了一肚子牢骚怪话,你就听我说说吧。我谢谢你啊!

我不得不直说了,这就是,我要向你借钱!你如果有钱,就借我个两三万吧;没钱也要借我一些。因为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你就当作是在做善事好了。你这个人以前的事我是清楚的,你的心很好。在我们俩谈对象之前,你就用钱帮助过不少人。还不图人家回报。

那么,你再帮我一次也无所谓喽!好歹咱们俩以前也算有过那么一点事啊。你也不用马上回答我可不可以。把这钱借给我。以及到底能借多少钱给我,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甚至再和你老婆商量一下。有了结果后打电话给我就行了。你说行不?”

此刻,朱雨深的脸色已变得比较难看了。因为他绝对没有想到谢五妹真跟自己开口借钱,而他目前的状况又确实不佳。关键是,家里的帐都是老婆肖蓉在管着。如今,已绝不同于几年前他借钱给她谢五妹时的情况。那时他还是孤身一人,尽管买了镇上的房了,但手上总有一些钱可以自由支配的。

所以这一刻他真不知说什么好。同时,他也对谢五妹涌起了一丝恨意,因为他们俩现在确实也够不上什么关系。况且,谢五妹以前还欠着他的钱一直没还,现在怎么能再次开口向他借钱呢?这不给人出难题吗?真是烦!

朱雨深心里这么想着,但他一时却不知说什么好。他局促地坐在那里,如坐针毡一般。他在思索着怎样答复谢五妹。

一会儿后,冷不防,谢五妹猛地一巴掌“啪”地一声打在那孩子的头上。即刻那孩子便大哭起来。随后,谢五妹扒下了那孩子的裤子,往裤档里垫了一件衣服。她骂道:“烦死了,你这个讨债的鬼!到现在撒尿都不晓得怎么撒,也不晓得叫人!动不动就把裤子搞湿了,丢人啦!我觉得生你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个错误!”

说着她又打了一小孩一巴掌。这让朱雨深感到了一丝凉意,他觉得谢五妹这火有一点是冲着自己发的。但尽管如此,他也不准备以自己的妥协来平息谢五妹的怒气。他往外挪了挪。

两人沉默了一阵后,谢五妹接着说:“朱雨深啊,你说,现在的人怎么就都被钱难死了呢?按理说,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啊,挣钱的门道也多了啊。但钱却越来越不够用。就拿我的经历来说吧,问谁谁借钱,跑了一大圈下来,遇到的基本上却都是缺钱的料。有时,钱借不到还要被人家羞辱一顿!真是没办法混啦。

实际上我们家的情况,也是因为那次我男人去医院复查后而变得形势急转直下的。记得上次你去我那里时,我跟你说我老公回家办事了的话了吧?他那次回家,原先是送他妈去医院看病的。

但在家呆了几天后,他感觉自己身上疼得慌。要知道,我和他结婚后不久,他就做过手术的。他一疼,就干脆去医院对以前的那块地方做了复查。结果很悲哀,以前的那病复发了。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时,我却出奇地平静。因为我好像早就预感到了这一点。我早就跟我男人以及他家父母说过,没事你就多存钱。因为现在的钱到医院用起来,整个儿跟用纸一样啊。要么你就牛逼,别去医院!

上次咱俩见面后,我就准备开口跟你先打个招呼,以备随时能把钱给接上。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没错的,结果还真是这个样子!郁闷啦!如今,我们那个破店也不开了,就在家干耗着。由于筹不到足够的钱,我男人到现在都不敢贸然去医院治疗。你说,这世上能有几人比我们夫妻更惨的呢?

唉,再说这借钱的事吧。我知道难度非常大,现在的人,家家都有不好摆平的事。但我没有选择呀!我知道,我现在找你借钱,无疑是给你出难题了。因为我早就知道了,你和我分开后办了很多事。加之你那个婆娘又是个辣妹。

别的不说,就单说你怎么跟你老婆开口说这事呢?因为我并不是你的亲戚,也谈不上是你的什么好友。然而,这借钱是要讲究借的对象的呀。如果你跟你婆娘说,是借给我这样的人,我想,八成你婆娘都会把你冲翻了。

这个辣妹说不定还会心一横,要跟你闹分开。遗憾的是,我又不是什么靓女,不值得你这么做。如果换作是晓娟,那情况可能就大不一样了。因为为美女冒次险、大动干戈,是能获得超值的回报。

再说了,就算你婆娘同情我这个人,但她也要掂量一下借方的偿还能力呀。你还别说,关于这一点,我还真没谱。所以我说我是给你出难题了。但我相信你是有能力玩转这个事的。因为咱们俩谈对象之前,黄镇街上的人都喜欢叫你朱呆子。这呆子做事,自然有独到的地方;呆子也有一股盲目的劲头。我的希望就寄托在这一点上了。

哎呀,我也向好多人借过钱了,但结果基本都是被人家冲得多远的。最令我生气的是,就有那么几个人。我觉得咱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真是令人眼花缭乱、搞不清谁真谁假。讲话、处事都是这样。

你知道吗?这两年有几阵子兴搞同学聚会。巧的是,我那段时间正好在街上频繁出现。我中学时同学中的几个活跃分子看着大大小小的同学聚会不断,于是他们几个男女也要张罗这事。

那次聚会,我们初中那届同学来了三十个人,在镇上摆了三桌。至于酒席钱嘛,主要是大伙凑的。另外的钱,包括酒水、糖果,据说都是我们那个叫刘龙的同学出的。他是主要组织者,多掏点也是应该的。

本来嘛,这种事我是不愿去凑热哄的。但其中的一个女同学告诉我,现在已出人头第的刘龙同学点名要我参加。她还告诉我,刘龙现在发达了,在市里开着一家大公司,自任董事长兼总经理,一年要赚我们几辈子的钱。所以我如果不去,那就太不给刘龙面子了!她还说,能被刘龙惦记着,这不是很荣幸的事吗?到哪去找呀?

好家伙,这么一说,就让我心动了。那已经是我男人又出问题,急需钱医治的时候了。这个女同学的话让我比较心动,我便决定去了。只是,我真的难以想象刘龙这个男同学现在竟然发达了。要知道,以前他整个就是一个调皮捣蛋鬼。但有些事也不好说。

总之,我交点钱去聚一下,给刘龙一点面子是没错的。结果我便去了。那天的气氛比较热烈,但吃的喝的却比较差。首先,这一点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交了钱的呀,又不是来吃白食的。况且交的那钱如果自己下馆子,都可以吃撑死了!但这个聚会上的那些菜,真的狂没样子!

由于组织是刘龙,所以我便怀疑起他来。我们二十九人都把钱交到了他手上,饭店由他找、菜由他定,因此帐目也只有他一个人清楚。要知道,那聚会的酒店根本也够不上什么档次;那酒水,糖果不管是质量还是数量都不咋的。所以一开局,我的心情就不怎么好。然而,其他人的劲头却很大,他们在尽情地蹦啊跳的。”(未完待续。。)

第247章

247

谢五妹吁口气接着说:“那天,刘龙无疑成了众人瞩目的人物。大家都叫他刘总,或刘董,频频给他敬酒,有些人还争着跟他合影。但是,我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他们趋炎附势地闹翻了天。我独自一人边吃边算着帐,我算出刘龙这次肯定小赚了一笔。这个坏蛋,组织个聚会又挣了面子又赚了钱,真是爽死了!

由于我不跟着众人起哄,以及脸色一直不大好,这就显得比较另类了。但这反而引起了若干人的兴趣。结果,没想到刘龙竟然也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来了。他径直走到我身边向我敬酒,并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

他说,他在中学时曾经暗恋过我,暗恋了一年有余。这是发生在毕业班的事,因为那时候,女生都发育了。他说我虽然长相不属于美女的范畴,但很有肉感;况且发育得又好,是很容易令他这个嗅觉敏锐的人想入非非的。

刘龙此言一出,当场就雷倒了若干人。要知道,咱们俩在读书那会儿,都是同学们眼中的歪瓜裂枣。我清楚自己的长相、身材,在男生那里根本不受待见。同理,刘龙的长相等也是女生们眼中的垃圾货。另外,刘龙和我也都没有其他过人之处。所以他们肯定想不到,还有刘龙暗恋我这档子的事。

然而,如今刘龙却不一样了,他吹得天花乱坠,身价陡增。但我呢,还是以前的那个熊样!现在刘龙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曾暗恋过我。并还不断向我示好。这引起了男同学们空前的兴趣。

但女同窗们却不干了。她们问刘总是不是搞错了?她们说,这个谢五妹除了有一堆肉,其他什么都没有啊!你刘总干嘛要屈尊来逗谢五妹呢?

我塞,这话一出,我真气得不行。但是,当我涨红着脸、愤怒地对着那些女同窗,仔细打量她们一番后,我就没底气了。因为跟她们相比。我真是太暗淡无光了。

她们中有那么十来个人,是又会打扮又会露肉,甚至露点;身上的香水味也很浓;讲话更是甜得发腻。并且,她们看刘龙的眼神也是带钩的。在这种情况下,刘龙竟然还来逗我,说出那番话,也确实难得。

这么一想,我就感动了。我便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刘龙。我发现他的发型和穿着都是很酷的那种,他的举手投足也很有风范。我塞。那一刻,我真的喜欢上他了。

后来。我便说了一通恭维他的话,并趁机跟他说,可能日后要找他帮忙。刘龙便给了我一张名片,叫我有事尽管跟他开口,这让我觉得比较爽。我见目的达到了,另外,桌上也没吃的了以后,我就提前开溜了。但他们还在那里鼓捣着,总想鼓捣出一些事来才肯罢休。

回家后,我便把这个同学聚会上的收获跟我男人说了。没想到,我男人一听这话立马眼睛发亮,他说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遇上这个对我不忘旧情的有钱人,那咱们以后钱的方面肯定就没有问题了。接下来,就是考虑怎么去套钱的事了。

我说,这刘龙可是个有钱人;但我却要啥没啥,怎么能让人家就范呢?如果他刘龙真的是大款,那打他主意的女人不知有多少呢!还能轮到我去巴结他吗?

但是,我男人却不听我这么分析。他叫我一定要抓住机遇,也可以不择手段,总之,能弄来钱就行。否则,他的小命都有可能不保了,还烦其他的事做什么?我塞,他这样一讲,我就没办法了,我准备豁出去了。

所以过了几天后,我很是把自己人打扮了一番,就按刘龙给我的那张名片上的地址,去市里找他去了。那地方真难找!等我费了很大的周折找到那个地点后,我的心就冷了。因为之前,我的脑中不断闪现着刘龙那风光八面的样子。我在想,他那公司一定是在某幢大楼里面,他的办公室里也一定是很气派的。

但是,我找到的那个地点,景象却比较萧条,与脑中想象的样子有不小的差距。但我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直找到了刘龙的办公室,见到了他本人。

刘龙显得比较客气,他招呼我坐下,并叫人给我倒水。等静下来以后,我便问他到底是开什么公司的呀,感觉有点不对头嘛,好像与他那天聚会时吹得对不上号嘛!

刘龙见我这么说,便诡异地一笑。他说,其实他这里也就是只有几个毛人的皮包公司。掀不起大浪,但钱是有一些的。于是,我便及时向他开了口,说要借钱给家人看病。刘龙一听我这话,半晌都不吱声。

在这当儿,我就觉得问题来了。结合同学聚会时吃得很差的事,加上来这里的所见所感,我已经对他不抱多少希望了。果然不错,刘龙沉默了一阵后,跟我解释说,他的钱都是用来投资的。他大把的钱都化作了有形资产和无形资产,所以是不可能拿出现钱来借给别人的。

我一听这话,委屈得差点掉了泪。我便劈哩啪啪地责问刘龙,为啥在同学聚会时搞得那么牛逼哄哄的?并还要来捧我一把,让我燃起了希望,这怎么解释呢?

谁知刘龙一听这话,却笑得合不拢嘴。他说,那纯粹属于游戏人生的范畴,谁要当真,谁就是蠢货!也就是说,那是他借我作道具表演了一把。就像网络中的好多事一样,是虚拟的,也属于恶搞的范畴。他说他之所以这么做,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咱们那些极度空虚、脑子有问题的同学,硬要把他推到风口浪尖,玩了一把刺激。人家后来还让他玩暴力与血腥,但他还是刹住了。这个游戏做完后,大家也就都散了,随后基本都忘了一切。他说他没想到,你谢五妹竟然分不清啥是虚拟的生活,啥是真实的生活,有点悲哀!

我塞,一听这话我就彻底蔫了下去。随后刘龙又说,那天他说他曾经暗恋我,也是心血来潮说的酒话。临时把我当作道具来用,也让我爽了一下。这事够刺激的!

哎呀,一听这话我气得上去要打刘龙,但结果却被他推出了门。这事就这么收了场。此后,我便不相信朋友了,借钱选择的对象缩小到限于亲戚的圈子里。然而,我们这样的穷人,又哪来什么富贵亲戚呢?我男人家父母实际上早就找他们的亲戚想过办法了,但人家要么是哭穷,要么干脆不理不睬。热脸贴人家冷屁股都贴不上,真是搞笑!

而我这边呢,当然先找自家老头老太开刀。因为他们以前在我以及我男人身上可刮了不少油水啊,我叫他们吐一点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岂知我一开口,我妈就要用大棍子打我;我爸也大叫着,叫我滚,永远不要回来!

如此一来,我还能怎么办呢?后来我又找到了我哥和我嫂子。他们夫妻俩比我父母的态度要好些,但他们的状况却很糟糕。这是因为他们历来都是有钱就脏花的人,今天不管明天的事。这样一来,哪有多余的钱来借给我呢?

之后,我又去了我大姐家。当我看到大姐家住的破房子,家里又脏又乱又差,吃的伙食也跟猪食一样时,我就免开尊口了。今儿个,我是来我四姐家作最后一搏的。

但四姐的回答却让我既寒心又很无奈。四姐说,他们家钱是有一些的,但那可是他们夫妻俩死做又死抠才存下的。他们准备用这钱到镇上买房子,所以这钱是不可能借给别人拿去上医院的。因为那么一搞,猴年马月才能还呀?所以面对我的请求,四姐只有拒绝。

我塞,转了一圈下来,一毛钱都没借到。看样子,我男人真是没救了!幸好,现在遇见了你这个好心的人,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吧。你可不要拒绝我啊。你可知道,以前我对于你所起的作用可不小啊。

我知道,在认识我之前,你自卑得要死,从来都不敢和女子平等地交往。然而,自从我主动去你在黄镇中学的宿舍,并送东西给你以后,你就神气起来了。你承不承认这个事实啊?你说,你不应该帮我吗?”

谢五妹说到这里,杏眼圆睁地盯着朱雨深的脸看,她似乎是在等着朱雨深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这让朱雨深非常地难过,但天生懦弱的性格,让他无计可施。

沉默了两分钟后,背后发出了几声大的响声,并伴有一个女人的笑声。朱雨深连忙回头一看,竟然是金君和陈晶站在了他们的背后。朱雨深如获救星一般连忙站了起来,奔到了金君和陈晶中间。

谢五妹坐在草地上没动,她斜着眼看着金君他们。朱雨深问金君道:“你和陈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俩来了有多久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金君却没有理会朱雨深,他经直走到谢五妹跟前,盯着谢五妹的脸看了一会儿。他说:“不对呀,朱哥,你这个历来标谤自个儿为正人君子及清心寡欲的人,今儿个这是整的哪一出啊?和一个并非你老婆娘的女人坐在这里挨着身子长谈,你是想干吗呢?

哥知道,你们光这样在这里捣鼓,是不会出什么事的。但如果发展下去,就不容小觑了。朱雨深啊,朱雨深,这事要是让你家的那个小辣椒知道了,你咋办噢?”(未完待续。。)

第248章

248

谢五妹倏地站起来说:“帅哥,我知道你是谁,你可是咱们黄镇的名人啊。但是,你刚才讲的话我就听不懂了!我和朱雨深也算是老朋友了,咱们俩今天碰巧在这赤水河的大河埂上不期而遇,顺便谈谈心不行啊?难道碍着你金家公子的事了吗?”

金君拍了下巴掌说:“哎哟啡,哥曾听说,女子一嫁人,再经历过很多事,如果过得又不顺心,很快就变成泼妇了。敢情你也是这样吧?今天天气尚可,哥忽然来了兴致,就陪咱们家挺着大肚子的陈晶出来转悠,接点地气。不曾想却在这里看见了你们,并听到你们说了一老钵子的话。

狗日的,哥刚才都听得入了神了,所以基本上也了解了你们当前面临的情况。加之哥把以前发生在你们俩身上的事再融会贯通一下,这一切便都清晰了起来。

我说谢五妹啊,你最后跟朱雨深说的那话,可真是强词夺理啊!我刚准备打断你们,并骂朱雨哥胃口重竟然和你交心之时,你却说整个儿是因为你当初施舍的爱才拯救了朱雨深。这怎么可能呢?你们俩以前的那点破事,哥的表姐许晓娟都跟哥讲烂了。

最起码哥知道,哥的娟表姐这个靓女,在你之前就已经爱上了朱雨深朱才子。只是因为有人捣蛋,他们没成,才让你有机可乘。但是,你却没有好好对待人家,才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但现在你反倒要来咬人家。

本来嘛,哥也不想烦别人的事。但哥这个直人。实在不愿看到朱雨深这个心地善良的人受辱。没办法。哥就和你干上了。不好意思了啊!再说了,你是在找人家借钱啊,哪能这么苦苦相逼呢?”此时,陈晶已和谢五妹的孩子玩到了一起,两人跑到了远处。

谢五妹这下可能是又气又羞。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冲金君说:“好你个金家的公子、金家的败家子!你的嘴巴也挺厉害的嘛!我跟朱雨深叽歪那么多,我爱说他爱听,关你什么事啊?用得着让你来教育我吗?朱雨深比你可要本份多了。他从来都没跟我说过一句难听的话。

他帮不帮我,其实我都无所谓;但你来教训我却就是不行!你说我是一个只认钱不讲理的泼妇是吧?放你妈的二十一个屁!你金君难道就是好人吗?别人不知道你屁股里的屎,我可是知道的。

我可告诉你,那次你跟你妈一起在县城贬老冯的事,正好被我给撞见了。你们那才叫恶心呢!那天你们是用钱去买房子交款,结果老冯及时赶到了。他阻止你们交款,并向你们母子下跪,求你们把这钱拿出来给他活命。因为他那病离了钱拖不了多少日子。但是,你们面对他边哭边磕头,却一脚把他踢翻了。再去忙自己的事。你们母子真是无人性啦!

你想想看,虽然你是镇上大佬金胡子的种。但你从出生到和金家相认,你的父亲可是老冯啊。老冯养了你二十多年,这是什么概念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就算老冯穷困潦倒、又耗钱无数,你也不应该那样对待他呀。你的良心难道给狗吃了啊?你们母子有钱在县城买房,难道不能给老冯治疗啊?虽然老冯那病比较麻烦,但有钱你们就得往里面砸呀!没钱时再说没钱的话呗。

况且,后来金胡子成了废人以后,金家人把你们母子都赶了出来,他们并不承认你是金胡子的种。他们排挤你、捏你,你也无计可施,只能窝到学校去住了。你的事成为了不少人的笑谈。

你知道吗,这事一出,黄镇人基本上都认为你又不是金胡子的种了。他们说,你压根儿就是老冯贱种。亏你还好意思把自个儿的姓改成了金,你其实就应该叫冯君。你看看,你这个家伙是怎么对待你的亲生父亲的!你这样做要遭雷劈的!

而我,为了我的至亲老公的事,到处求爹爹拜奶奶,为的就是把他送医院治疗。虽然结果并不怎么理想,但是我比你要高尚多了吧?

除了你之外,你妈也不是东西。因为你妈和老冯毕竟做了那么多年夫妻了啊。咱们就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了,单就说你妈和老冯在一块生活了那么多年,难道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我知道,你们母子当初认金胡子是征得了老冯的同意的。但是后面在县城发生的那事,是否表明了你妈是个恶毒的女人了呢?我那天来县城帮老公买药,后来夹在围观的人群当中,亲眼开见你妈狠狠地踢了老冯好几脚,并叫老冯去死!

我说,这二十多年的夫妻了,难道就比不上口袋里的那点钱吗?

你们母子俩和老冯表演了那一幕以后,你们的形象在黄镇人的心中一落千丈,彻底变成了两自私、冷酷、超级恶心的人,薄情寡义的人,以及尽量让人避开的人。我塞,这些你们可能没想到吧?”

金君听了这些话却显得很平静,倒是出乎朱雨深的预料。谢五妹见金君还是不反驳,他便再接再励地说道:“我谢五妹虽然命不好,活到现在遇到的困难多多,但我从来没做过什么没良心的事。朱雨深对我是不错的,关于这一点,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过你们放心,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啊。不错,前面我是说过,由于我施舍的那么一点小爱,让朱雨深重拾了信心。我不知道,朱雨深你承不承认这个?但金君你这张乌鸦嘴却把我喷得狗血淋头,真是气啊!

我说,你们就不能动动脑子想一想啊。当初,一个女子能主动去人家男的的住所,而且还主动送东西给人家,这明显就是对人的一种鼓励嘛。金君你说许晓娟对朱雨深怎么好。然而朱雨深你好好回忆一下。晓娟对你好在哪里呢?她有主动去学校找你。以及送过东西给你吗?

从我和晓娟的谈话中。我知道晓娟是什么样的心思。晓娟虽然对你印象还可以,但人家是以逸待劳啊。人家是在等着你为了她不断地拼搏,甚至还要和别的男人争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她也在所不惜。

可恨的是,绝大部分男人都瞎了自己的狗眼了。他们把美女施舍的一个笑,都当作巨大的礼物收下了;而把我等平庸的女子付出的东西与好心,都看作不值一毛。真是气人啦!

朱雨深说了你别不高兴,也许在晓娟的眼里。你还不如老光棍吴宝呢。吴宝这人虽然长得没你帅,也不如你这般有个教师的工作,但人家比你会使小钱讨女人欢心;人也比你体贴,会耍嘴皮子。

不错,当初,晓娟是比较欣赏你的。听她讲,你也参透了她的心思。但你就是不肯为她在钱方面作点牺牲。而不像吴宝等人,动不动就买时尚的礼物往她身上砸。

晓娟给人说,你只有炼就了吴宝那样的本事,学会了吴宝的做人之道。她才可能考虑施舍一点什么东西给你。她施舍给你的东西,其实无外乎就是让你摸摸。或是别的什么。你要是要她的身子,那代价可就要重要计了。你看看,她和我之间是多么的不同!

我还了解了一件事,这就是谢大华曾把你拖到她家,让你教她女儿功课。当晚她想多留你一阵子。她男人不在家,她又把女儿支走了,你们俩之间发生点什么,也许是可能的。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啊,人家可不是让你白要她的身子的。如果你那天不是头脑清醒,及时跑掉了,那你以后可就麻烦了。你可能就要为那事付出巨大的代价,也就是要花不菲的钱讨好她。否则,以谢大华的性格,肯定会闹到你的单位去!那你就全完了。

哎哟,说了这么多,朱雨深你懂了吗?那时,我对你的心、为你所做的那些,是别的女人绝对不愿做的。如不是我,加之你本身存在的问题,你可能真是难办。

我知道你现在也有老婆,但是那是后话了。你想啊,如果没有我这个人,你老是在许晓娟那样的人那儿受打击,也许你就被打垮了,就什么都不想了。从而自暴自弃下去,哪能有今天的样子呢?所以说嘛,我从来都没曾想要亏待你。就是这两次,咱们俩坐在一起零距离地长时间交谈,这也不是其他女子能做到的。

因为这也是有风险的呀。不是有句话叫男人婚后眼光向外,而女人婚后眼光向内吗?尽管你以前是个内敛又本份的人,但现在的你,毕竟也是婚后多长时间了啊。你的眼光肯定就已经向外了,要到外面觅外快食吃。

正好,我和你也有点感情基础。在咱们俩谈对象那会儿,我知道你这人在外特斯文、做作,但关起门来也是猴巴巴的坏杆子。你看看,我主动和你单独相处,风险有多大啊!如果你一时冲动,我一个女人又怎么抵抗呢?

要知道,我可也是个对自己的男人无比忠诚的人啊。因为女人婚后眼光向内嘛,所以我现在是不能接受别的男人对我抱非份之想的。我也确实没那个心思。但是,我却愿跟你朱雨深一而再地独处、谈心,增进感情。从我这边来说,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我以前向你借过钱还没来的及还呢?加上我如今也有求予你,我的便宜就这样给你占了。

至于你到底得到了什么,那就看你自己的行动了,没行动也是你自己的事。因为男人是主动型的,女人是被动型的嘛。总之,就这么两次,最起码我欠的一切都已还清了。至于后面你要不要帮我,那就看你的良心了。你可别不高兴,你想想看,有谁个女人既愿意这样和你相处,又和你说掏心窝子的话呢?人家看见你,顶多说上几句话,就要转移目光了。

因为你实在是个不太讨喜的人。跟你身边的这位曾经的金家公子比起来,你真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几能呀!他不但比你帅,关键是很会讨女人的欢心。说白了,也就是很会在女人身上使钱。所以他整出了那么多风流韵事的佳话,做了咱们黄镇的传奇人物,是吧?”

谢五妹的这番话让朱雨深哭笑不得。他说:“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啊。那我也不好再跟你在一起交谈了,我还是抓紧走吧!”说完,他就要上车一走了之。金君却上前一把拖住了他。

金君说:“干吗呢,朱才子,你的度量难道就这么大啊?人家谢五妹虽然话是说的难听了点,那也坦诚得够意思呀!不错,谢五妹你有些哥的风格,哥喜欢!来,朱哥,咱们三人再坐下来纵论人生吧,机会难得啊!”(未完待续。。)

第249章

249

说着,金君便强行把朱雨深拖了回来。金君又坐到草地上,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包,拿出了两小瓶饮料,递给朱雨深和谢五妹一人一瓶。谢五妹笑着说:“我说嘛,还是金君这人说话做事都暖人心窝子。朱雨深你真要好好跟人家学学,如能讨女人欢心,你是吃不了亏的!”

金君说:“行了,谢五妹,你也别再埋怨咱们的朱才子了,他好歹也是个优秀的人啊。另外,我也要提醒你一句,你可不要把人家看扁了,人家清高得很呢!一般女子的那一摊肉,就是送给他,他可能都不要呢。”

谢五妹说:“这话也是没错的。但我知道,他对我还是有兴趣的。不然,他怎么可能老粘着我呢?他完全可以选择不理睬我呀!另外,你说的另外一点是不可能发生的,谁个女子愿意把自己的一摊肉白送给某个男人吃啊?

现在,在咱们这片区域,女子多精贵呀!不花钱,就想吃女人肉,真是想得美!我发现男人要自作多情起来,比女人还要夸张、搞笑。金公子,你经历的事可多了,你说说看,我讲的没错吧?”

金君说:“我的肉吔,你特妈的快别提这事了,一提哥就心潮澎湃。哥经历了几多事啊,了解了几多女人的心态啊!如果说到实质上,哥简直要昏倒了。

哥现在是活得狂没样子,当然,哥的女人陈晶也是这个样子。以前嘛。在做金家公子那会儿。哥每天都狂得不行。社会舆论也对哥的一举一动颇为关注。坊间关于哥的小道消息时刻都在变。那无外乎是说哥**、吸毒、玩变态之类的;还包括陈晶等金家女人走光露点、生活及**之类的。这些东东广为传唱之后,哥和陈晶等都已不属于自个儿的啦,好像精神已游离于**之外了。

但是,现在怎么样了呢?由于老大夫妇不承认哥的金家血统,哥就被逐出了金家。一切都要靠哥自己打拼了,情况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现在的哥,恐怕就是变个性或死亡,也没有愿意关心的人群了。因为没有关心的价值了呀。同理。陈晶以前的一点露肉之举都会引起众人天大的兴趣;但现在,就是脱光了在街上行走,人家除了认为她比较二之外,也没啥可挖掘的价值了。

就这样了,你不认输还不行!人永远都是势利的、注重实用价值。所以,谢五妹刚才说没有免费的外快食可吃,这是有道理的。有时候,哥都觉得生活极其凶险,稍有不慎或不加努力就会万劫不复。哥由穷变富,由富变穷。虽然生活没有多大的改观,但总比按照原始的套路过下去要强。如果没有哥和金爷相认这档子事。那哥现在八成还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光棍。

所以哥对金爷的感情是极其复杂的,尽管他现在也只是一具肉身在那儿了。这样吧,哥举个事例来说吧。这是前不久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身经历的事,那事差点把哥给弄呆了。

那天,哥下班回来,竟然意外地发现哥以前的那个病秧子表妹来到了哥家。这让哥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这个表妹虽然老是病歪歪的,但她的容貌是绝对靓丽的;身材嘛,也柔弱得更水一样。

所以当初,金家亲戚圈子里的人把哥比作了贾宝玉,把她当仁不让地比作了林黛玉。狗日的,比归比,但哥哪有那个情种那么会折腾呀!哥对病秧子可从来没有一丝非份之想。这倒不是因为哥是啥正人君子,哥也没那么高尚,因为哥就曾对同是表亲的娟表姐想过不少歪歪心思。关键是,这个病秧子死爱哭。于是她每时每刻手里都捏着个纸巾,白白的,看了让哥瘆得慌。

如此一来,当哥和她独处时,便兴趣大减。再就是,这个病秧子从来都不吃正餐,以零食打发一日三顿。那虚弱的身子,让人感觉谁要是娶了她,根本不能鼓捣啥事,整天把她捧着、供着还差不多!

狗日的,不管人家怎么想,但哥这个直性子人,肯定是不愿把自己的一辈子搭在她身上的。所以那时间,在她一家人对哥发起猛攻之时,哥是坚决地把她踢回去了。

然而,哥没想到病秧子表妹那日竟然在事先没有通知的情况下,就来到哥学校的房子里。哥可已不是金家公子了呀,表妹还来做什么呢?

于是哥便和陈晶一起,十二分殷勤地招呼着这个似乎比较珍贵的女子。陈晶似乎还有点不高兴,她是怕这个女人来和她抢老公了。见状,哥便急忙问表妹来此有何贵干?

她一回答,就让咱们家紧张的气氛顿时释然了。她说她新近恋爱了,那男子的长相、条件都尚可。他们俩又惺惺惜惜惺惺,因为都是又瘦又弱又多病的人。她说,他们彼此之间的这种好感是普通人绝对体会不到的。男方家父母也非常乐意这桩亲事。

然而,她自己的爸妈却不大赞成她和这个男的糗。他们在有些问题上始终想不通,所以这事就暂且搁浅了。她说,她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学校找哥,就是想请哥出山,以哥卓越的口才去给她当说客。务必说服她的父母,从而成就她的好事。

狗日的,听她这么一说,哥才搞清了,她原来是让哥去她家卖力气帮她的忙。是求人办事,她还这么傲!这女人一有点样子,又自以为是以后,就真让人感到夸张。哥本来是想拒绝她的,无奈她那样子实在太楚楚可怜,让人不忍心不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另外,陈晶也极力怂恿哥出老力,帮表妹一把。让人家早日名花有主,省们像一块好肉一样吊在那里!让有色心的人啊、狼啊动不动就想吃上一口,从而让这些人啊、狼啊背后的婆娘不得安宁。哥一听这话。觉得不无道理。哥还知道。陈晶也是担心哥会贪念表妹的美色而对她不忠。因为她已今非昔比了。狗日的,她真是多虑了!哥几时贪心过呀?

如此一来,第二日哥便去了小姑家。让哥感到意外的是,哥一到表妹家就受到了他们一家人的热烈欢迎。病秧子她爸说,尽管哥被金家老大逐出了金家,但他们一家人仍然承认哥是金爷的血脉,血统高贵是无疑的。他久仰哥的聪明睿智已经有若干年了。

病秧子她妈说,哥当初绝对不应该拒绝他们一家人的好意。如果哥听她的话。把病秧子吃下,那就完美了。说不定如此一来,哥还不致于牛不过金家老大,因为他们可以帮哥呀!关键是,哥和表妹成了一对,他们这会儿就不用再烦女儿的事了。

接着,他们用好茶、好烟、好吃的像伺候祖宗一样招待着哥,这让哥一时还不能适应。他们夫妻见哥一副拘谨的样子,叫哥就倘然地接受吧。说这也没啥的,因为哥本身就是金爷的种嘛。是他们名符其实的高贵外甥。关键是,他们还相信凭着哥的本事。将来多半还会东山再起,从老大她们那儿争回一部分资产。那也够吃一辈都不止了。

讲到这里时,病秧子表妹一边向哥抛媚眼,一边唉声叹气不断。她说哥当时真是太傻了,如果果断一点,把她搞掂了,那咱们两人现在几爽呀?又省得她现在烦心!她见哥现在又是守着个已经是一身肥膘的老婆过日子,觉得这真是搞糟了啊!

狗日的,听病秧子她爸妈叽歪之时,哥心里还是蛮受用的;但表妹她讲的那番话,哥就不爱听了。哥便当场骂她太自以为是了,说就她那面黄肌瘦、身上脸上都见不到肉的样子,怎叫做美呢?如果睡觉时搂着她,不就跟搂着一把骨头一般吗?

表妹一听哥这话,也不气不叫,她当场就哭了起来,而且哭得没完没了。狗日的,她那哭相确实有点美。也许就是因为这,她才被形容成林妹妹的,这也她最大的卖点。不用说,她一哭,哥就得哄她,折腾了几小时才罢休。

接着中午的饭局就开了。病秧子她妈,也就是哥的姑姑,她先挑明了那话。她说,表妹新近正热恋着一小伙子。那人是不错,表妹是喜欢此人的。但是她却不喜欢小伙子他爸,姑夫也不喜欢小伙子他妈,这咋办呢?

狗日的,听他们这么一说,哥笑得差点把吃进的酒菜都喷了出来!哥便责问他们,是变态了还是咋的?人家小伙子的父母怎样,跟表妹嫁人,本质上是没有多大关系的。干嘛如此计较呢?

随后,哥在想,这个小伙子父母的情况到底咋样啊,怎么这么不受待见?当哥向姑姑他们夫妻提出这个疑问时,他们俩顿时都向哥慷慨陈词。姑姑先跟哥说,其实也没什么大的问题。

要说家里条件及待人接物方面,这个小伙子的父亲是上得了台面的。只是他却长得不够帅。另外,由于他过于节俭,不讲究穿着,整天都穿着朴素的衣服,整个儿一土老逼。让她看了比较不舒服。

狗日的,听姑姑这么一说,哥倒是想起了一个问题。这就是,金爷是咋样的相貌啊。于是哥便打断了姑姑,并说这个理由不成立,因为哥有亲身体验的。就拿哥和金爷这对父子来说吧,哥长得超帅,身材又好;但金爷的长相却是那么龌龊!

但哥从来都没听到,陈晶的妈以及冷飞飞或梁纤露等人的妈因嫌金爷不够帅而对哥提出异议呀?本来就是儿子归儿子,老子归老子,不相干的事,是不能搅和到一起来考虑的。说出这个观点后,哥还对姑姑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岂知姑姑一听我这话,当场就气得大叫。她说,你金君在这方面真是瞎了眼了,毛都不懂!金爷是她的哥,那帅气是有目共睹的呀。多少年下来了,金爷可一直是本地区很多妇女,外加一部分少女心目中的美男子呀!只有金爷才配造出金君你这个小帅哥来。要是老冯,怎么能有这本事呢?

她说,她也能猜出,哥的几任女友的娘对金爷的感觉肯定是非常好的。她就亲耳听过许晓娟她妈当众大夸金爷,说金爷那壮实的身板、那严肃的面孔都是酷得没的说的;特别是那一嘴的金胡须,整个儿就是富贵的象征。料想每当和女人亲近时,金爷的那些胡须一定能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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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金君激动地站了起来。他点了根烟后接着说:“狗日的,一听这话,哥当场就打电话到许晓娟家,正好是她妈接的。哥便先向这个哥的姨求证她到底有没有讲过那么恶心的话。果然,在哥咄咄逼人的追问之下,她只好承认了。

哥便当场气得不行,出口就骂她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说那么色情的话、想那么多歪歪心思做什么?不嫌害臊啊,真是人老心不老!临了,哥告诉她,目前金爷就躺在家里,不能动、不能开口说话,任人摆面。如果她认为金爷超帅,想被那胡子触碰,马上就可以去和金爷的肉身滚到一起,糗到天黄地老也没人管了。

哥的这话一出,晓娟她妈,也就是哥的姨当场就哭了。她说哥太无礼了!因为哥的妈都能放弃老冯而跟金爷糗到一起,难道她想一下金爷的胡涂心思都不成吗?在她们村上,都有妇女为了逐富而一脚把自己的糟老头子给踢开了呢。而她也辛苦这么多年了,见的事情也多了,不就夸了一下金爷吗?算得了什么呀?

狗日的,晓娟她妈一哭,哥就沉默了。哥觉得,许晓娟在选择男友方面为了逐富,干了一些龌蹉的事,八成是她妈和她一起密谋的。

总之,姑姑基本上是争赢了。哥也不得不承认,她考虑准女婿的老爸帅不帅,是有道理的。见哥服了软了,姑夫便即刻上阵,对那小伙子他妈又大放厥词。他说。那个女人不光长得不靓。还一点心计都没有!属于咋咋糊糊的那种类型的呆女人。他对这个女人成其反感。他还能料想的到。表妹嫁到那边,将来肯定过得不爽。

所以他们夫妻就想阻止这件事。只是表妹却跟那小伙子早已海誓山盟,共同许愿说要爱到海枯石烂,就算地球毁灭也绝不变心!他们夫妻俩怕逼得紧了,女儿又吃不消。所以他们请哥上门来,请求动一下哥聪明的脑子,看怎么劝表妹知难而退。哥听他们这么一说,也不反驳他们了。哥就思考着怎么劝回表妹。所以。哥一直应着声,答复着姑姑夫妻俩的话。

然而,见了哥的这番表现,病秧子表妹立马就不干了。她充分发挥了她哭的才能,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并且她还恶狠狠地看着哥,说哥整个就不是人!因为有句古话叫劝合不劝散啊!

她亲自劳驾包车来回把哥请来,原是指望哥充分利用自己的口才,来说服她的父母,从而成就她的好事。但是,结果却弄成了这样!这不明摆着是破坏人家的姻缘吗?狗日的。病秧子表妹尽管一贯来身体不大好,但发起怒来也是有点份量的。

哥难堪了一阵子以后。忽然灵机一动。因为哥想到了哥做金家公子正如日中天之时,哥和她之间发生的事。哥记得,那时间哥左右逢源。那时虽然贵千金冷飞飞还没介入哥的生活,但是陈晶已经赖在哥的屋子是不走了;此外,周围还有若干少妇、少女密谋着要把哥给收拾了。

哥那时也频繁地走亲访友,组织一些聚会什么的,做些哗众取宠的事,以便进一步把想哥糊涂心思的女人的心搞乱。当然,做这些事也是要投入一定的资金的。在那当儿,哥的娟表姐以及这个病秧子表妹等女子都喜欢来金家,和金家的几个女子在一块疯玩。由于在这些人当中,哥是唯一的男性,所以很受她们的款待。

也就是在那时候,哥一度被人叫作了贾宝玉。但在所有表姐妹当中,哥明显厚此薄彼。哥比较喜欢和娟表姐在一块鼓捣,因为她又靓又丰满、健康;而病秧子表妹却不讨哥的喜欢。当发现了这一点后,表妹她气得吐血。

因为大家都知道,许晓娟并不是什么好鸟,她老早就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不该给的人。所以在表妹等人看来,许晓娟是没有资格像她们那样蹦啊跳的,更没有让哥喜欢的理由。

当病秧子表妹向哥陈述厉害,并动之以情以后,哥才有所省悟。于是哥便转移了目光,变得对她好起来。狗日的,如此一来,她又得寸进尺,经常把哥拉到暗处,要求哥跟她海誓山盟一番。因为在她看来,不光许晓娟,就是陈晶等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在这此年轻女性当中,只有她一人清纯,身子不曾给过别人。所以她认为,哥只有搞掂她,才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狗日的,那会儿哥还真的被她绕进去了。于是哥便讲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话,讲得她心花怒放。听哥这么说,为了在几女子中脱颖而出,她也立即发毒誓,说此生只会把身子给哥一个人!如违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断子绝孙!等她这个誓言发完,哥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想到这些以后,哥便当场向表妹发飚。哥责问她,还记的以前那个夜黑天高的晚上,和哥一起发的誓言吗?那誓言不可谓不毒,然而如今表妹你却又转而跟别人,也就是那个小伙子海誓山盟,这算咋回事呢?一个少女都这个怂样子了,还好意思说三道四、指责别人?还不赶忙死到一边反省去!

狗日的,哥的这番话算是讲到点子上去了,弄得表妹哑口无言。这下她的父母就高兴了,他们对着哥拍手称快,说哥不愧为名符其实的青年才俊!因为哥已经逼迫他们的女儿承认了这世上本没有矢志不渝的事,进而这个死丫头多半就不会脑子一根筋了。如果他们及时地找一优秀的年轻人填充进来,死丫头多半就忘了现在的一切,从而开启她的新生活。从这一点来说,哥是功能无量的。

果然,等病秧子表妹想了一大通心思以后,她竟然对哥抱以甜蜜的一笑。她那张灿烂的笑脸让哥的心里五味杂陈的。随后表妹就回了她自己的闺房。等她一走。她父母又再次夸起哥的睿智以及功劳。

然而。哥这时却心头大骇。因为哥想起了几个问题,全是关乎哥自个儿的。首先是,这病秧子表妹确实是对哥发过毒誓的呀。然而她终究却是变心了,这不是耍哥吗?

她以前还曾说过,她是一知书达理的姑娘,对于哥的花心,她是能包容的。她等哥哪天在外面玩累了,回来休息时。就回到她的怀抱。但是,哥真累了时,也就是哥被逐出金家、陈晶又没样子了之时,她却把怀抱给了别人!这难道还不够哥郁闷的吗?

另外,哥也想听听姑姑夫妻到底怎么看待如今这种状态下的哥本身。于是哥便把他们引到了这个话题上。没出意外,他们告诉哥,如果哥在被老大夫妇排挤以后还没有老婆,那他们也是不会同意他们家丫头和哥把那海誓山盟继续下去的。不过总算这事没起冲突,因为陈晶回归哥身边了。狗日的,这件事让哥真的心疼了好长时间。哥真是气啊!

哎呀。说了这么多,朱才子你明白了吗?谢五妹说的是没错的。撇开借钱的事暂且不论,她对你确实是不错的。你想啊,在所有年轻女性之中,除了她和朱莹,谁愿和你过份地亲近啊?也就是在不恰当的地点,和你一起交谈交心啊?

然而,朱莹的情况和谢五妹是不同的。朱莹是把你看作了她的兄长,而她那长相、身材、发型都摆在那儿了。我猜,你多半也没把她看作是异性来对待的。所以你们俩就算睡在一张床上,也会像两弟兄一样离一截子;除了交谈,就没有别的什么交了。但是如果现在把你和谢五妹扔到一张床上,你能有多好的定力呢?你们肯定很快就粘上了!

这下谢五妹发飚了。她大声叫道:“金君,你这话是在放屁!我一个良家妇女,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把便宜白给人家占呢?上床那么大的事,能当作儿戏来玩吗?

噢,对了,你刚才叽歪了那么多,听得我都累死了。原来你和许晓娟这个狂乱的女人之间还有那么多糗事,这晓娟真是个幸福的女人啊,我塞!”

这时,远处传来了小孩的哭声,他们三人都朝远处看去。只见陈晶在用拳头打那个小孩。谢五妹见状立马杀了过去,她一把推开了陈晶,把小孩抱了过来。她骂道:“金君,你家的这个大肚婆是怎么回事啊?她怎么能对小孩动手?她是不是要找抽啊?今天如果你不在场,我肯定要狠狠地教训她,把她踢翻、踢流产。我真是气呀!”

刚说完这话,谢五妹却又朝那孩子的头上打了一下,并责问小孩为什么又把裤子弄湿了。这时陈晶过来了,她理直气壮冲他们三人说:“这个小孩真是癔怪,我俩前面玩的好好的,我还给他糖吃。

刚才坐在我的腿上,谁知他要尿尿了也不讲一声,就直接撒出来,把我的大腿全部弄湿了。真可恶!你们说这样的小孩不打行吗?”谢五妹吼道:“要打也不能你来动手,我自己难道不会教育孩子啊!”

金君摸了一下陈晶的大腿,他拿出了一些卫生纸给陈晶说:“去,到旁边去把裤子松开,把这些纸垫进去!”接着,他又冲谢五妹责问道:“这孩子多大了啊?怎么到现在还控制不好自己的小**到处撒尿,这好像是弱智的特征啊!

你看你谢五妹可以说是一鬼精鬼精的女人,整个儿能把死的讲成活的,一根毛都不让男人平白无故地得到。就是与人讲话、交谈、交心,你也能折算成钱出来。你的智商、情商绝对超过常人了。但你的儿子却是这个怂样子,这属不属于上一代太神、太精、太抠,而会直接导致下一代太弱、太怂的规律啊?”

谢五妹生气地说:“放你妈的狗屁!你们夫妻俩、你们将来的孩子才弱智呢!这是我家的丫头,你却没发现,还说什么小**,你懂个毛啊!我谢五妹虽然是喜欢计较,但我又没欠着人家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哎呀,这么看来,朱雨深真的比你要好。你讲话一点都不暖女人的心窝子。”

金君笑着答道:“你的意思是,朱雨深很会暖你的心窝子就是喽?行,哥马上走开,回避一下。朱哥你好好地用手给谢五妹暖暖心窝子,里外里整出一些事出来。不过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让你白整的,你得准备一些资金。你身上如果带的不够数,哥这里有,可以借给你。”(未完待续。。)

第251章

251

说着,金君竟然真的掏出了皮夹子,并拿出了几张大钱出来。见此情景,谢五妹的脸马上就变青了。朱雨深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他推了金君一把,叫他不要胡闹了。

金君说:“行,哥也不跟你们恶搞了。但是,哥搞的这些内容却绝对是靠谱的,只是有点露骨了而已。不管你们承不承认,如果你们俩真要鼓捣出一点什么事情出来,离开了钱还真不行。在很多情况下,钱能把一切麻烦事都给收拾了。

说起这个话题,哥再告诉你们一个最新情况,这也是哥的麻烦事。大约半个月前,哥和陈晶在黄镇的街上鬼转时,竟然意外地碰到了以前坑过陈晶的那个老太。

不过想想这也是正常的事,咱们都属于黄镇的人,迟早要碰在一起的。遇见她偶然间发生的,但里面有必然性的因素。这个老太如今已经不成样子了。那穿着、那佝偻的身姿,让人看了寒心。哥自始自终都没有用罪有应得这几个字来形容她。

但她制造的罪孽是不容小觑的。这就是她直接害了陈晶,让她走了弯路。所以当天,陈晶一见到这个老太就一肚子的火,她叫哥上去踢这个老太一脚,发泄发泄。你们看,这不整个儿是没脑子的人说的话吗?哥如果这么做,难道要再被人家讹一次啊?再说了,这个老太如今看上去已相当可怜。哥见她那个怂样子,竟然产生了恻隐之心,因此多看了她几眼。

谁知正是这当儿。老太却认出了哥和陈晶。她急忙跑到哥跟前。叫哥赔她钱。见哥一时反应不过来。她点明说,因为当初正是因为我们夫妻俩介入了他们家的生活,才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结果还导致他儿子红脸坐牢去了。所以这笔帐她要跟我们算。她叫哥先拿一些钱出来给她救急,因为现在没有谁养她了。另外,她告诉哥和陈晶,红脸在牢里老是鬼叫着出来后要收拾咱们俩。

狗日的,这话一出还真的让哥心里发毛。因为哥想到这红脸一出来。绝对是个自由人。他本身都已经那样了,根本不需要对谁负责,他也负不了什么责任。这不,那他就能脏糗一道了。

但是,哥和陈晶却跟他耗不起呀!咱们夫妻俩现在的生存条件本来就已不佳了。隔一段时间后,咱们的孩子也要出生了。到时候,弱小的孩子和陈晶都是珠玉之身。哥虽然好冲动,无所畏惧,但是总有所顾忌了吧。而不像结婚前,哥整日都牛逼哄哄的。绝不愿受一点窝囊气,并准备随时赴死。唉。真是没办法,今非昔比了啊!

见哥和陈晶被吓倒了,红脸家老太顿时非常得意。她阴笑着说,完美的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这就是需要一老钵钱,来把他们母子俩伺候好。这要分两块来用,一部分是现在给老太她本人,让她在儿子服刑期间也照样过上小康的日子,老有所依;

二是还要准备一笔丰厚的钱,准备着等红脸一从牢里放出来就送到他手上。让他以这笔钱为基础,开启新生活。狗日的,他们是要把哥给搞死!”

此时谢五妹已哈哈大笑起来。朱雨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说:“这怎么可以呢?因为那红脸去坐牢与你们夫妻俩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啊?是他放弃了陈晶,自甘堕落后才发生的。再说,你如果给他们家钱,给到什么数字为止才好呢?我觉得你不应该听那个老太的,然而……”

谢五妹一推朱雨深,抢着说:“你讲得倒轻巧!人家混得那么惨了,他不要找个下家来发泄啊!这下有戏看喽!想不到有人竟然比我将来还要麻烦!我们家虽然穷,但最起码没有谁会上门来问我们要钱。

唉,这女人啊,有时就是麻烦!有关陈晶和你金公子那时间分手去嫁给圩里的那个中年光棍的事,我早就听有关妇女讲过了。她们讲得都很生动,但版本却不怎么一样。

我塞,我认为这对于陈晶来说,也是她咎由自取,谁叫她没脑子还狂乱呢?当初,就算是那老太假意摔倒坑你们,你们砸点钱不就完事了吗?陈晶干吗要把她自己整个人给那个红脸呢?跟了那红脸也行啊,干吗又要回头跟你金公子呢?这整个是搞得晕头转向了嘛。红脸现在几惨呀,我们你们以后肯定完了!

哦,对了,我听说许晓娟最近也忧心冲冲的。因为她以前的男人吴宝他妈前不久也赶到县城找到了她,跟她吵了一顿。据说那老太也是向她要钱,并警告她说,吴宝从牢里出来后,照样要盯着她!

你们说说看呀,你们的这两段历史,咋就这么惊人地相似呢!这么一说,我倒是为朱雨深高兴了。试想朱雨深如果当时追到了许晓娟,那以后可就惨了!至于金君你嘛,应该是有办法的。我觉得你应该跟金家老大妥协,以求得到他们的保护。如果那样成功了,那个红脸还敢动你们吗?”

金君朝谢五妹翻了下白眼,说:“讲是这么讲,我的事再说吧。不过,你谢五妹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吧?据说你的事很复杂呀。但怎么就没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你肯定也是把某个男人搞疼过的呀!”

谢五妹说:“你不是个睿智的人吗?这你都不知道啊?我的金公子!虽然我的恋爱婚姻经历是有点小复杂,但是我们家就那个样子了,人家找上门来还能得到什么呢?如果谁对我这个人感兴趣,那他就尽管放马过来吧。天生我的相貌、身材就这个样子了,我也吃不着什么亏。

但是,像许晓娟这种女人她肯定自视比较高,所以她就害怕无赖型的男人粘上她。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我谢五妹是个有自知之明又很自觉的人,你们可不要因此就鄙视我啊。你们应该敬佩我的坦诚!因为如今这个社会,能有几个人像我这么坦诚呢?很多女人要身材没身材、要样子没样子,还整天以美女自居,整出一些恶心的事来。

我塞,就像金君你家的这个陈晶,现在她应该是个名符其实的丑女了。但我看她那样子好像还蛮傲的,她傲个毛啊?依我看,当那个红脸从牢里放出来后,一看见她这个熊样多半也就昏倒了,不会对她有毛想法了。金君你也就不用担心了!”

这话一落音,陈晶就上来推谢五妹,随后两个人对骂了起来。金君上去挡在她们两人之间。他阻止道:“你们两个女人干什么呢?穷了、丑了还不够,还要自找乱子是吧?谢五妹,你这个刻薄的女人,你还是尽快给哥消失吧,现在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谁知正是这句话却提醒了谢五妹。她忽然大叫起来,她吼道:“我郁闷死啦!今天花了这么大的功夫,竟然就是陪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哆嗦。我竟然一点事都没办成,我痛苦啊!你们说说看,你们俩应该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朱雨深说:“你这话就不对了。一开始,是你叫我过来到草地坐下陪你说话的。后来金君来了,他是讲了不少话,但人家可也没阻止你离开呀!你怎么能怪我们呢?你如果还有事要办,你抓紧走就是了。”

金君对此反而笑而不语。谁知谢五妹这时却撒泼似地往草地上一躺,四脚朝天。她边流泪边喊叫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为什么就没有人愿意帮我呀?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

见此情景,朱雨深觉得有点难受。但金君却管不了那么多,他上去踢了谢五妹一脚,说:“行了,我的肉吔,你这样做给谁看啊?你这不是让咱们的朱才子难堪吗?

但人家早已看不上你了,因为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啊。我劝你别在他身上想法子了,你该哪发财到哪发财去吧。天下需要帮助的穷女人那么多,哥几个无能为力啊!”过了一会儿后,谢五妹爬了起来,抱起她的孩子走了。

看着谢五妹远去的背影,朱雨深和金君都长长吁了一口气。沉默了一阵子以后,他们俩又不约而同地坐回草地上。此时,陈晶也坐到了金君身边,他们俩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一阵风吹来,朱雨深忽然感觉到了冷意。谢五妹走后,他们俩都感觉清静了很多。四周的田野里依旧看不见什么人,赤水河的河水在他们的脚底下汩汩地流着。这时他们感到那流水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朱雨深想说点什么打破沉寂,但是他却不知说什么好。

后来,还是金君开口说:“朱兄,近来你有见过梁纤露吗?她们家所在码头离你们学校并不远,况且她和朱莹又是一对老闺蜜。我想她应该经常会在你那里出现的。”

朱雨深没加思索地就说:“你问梁纤露做什么?你想她了吗?”此话一出,朱雨深看到陈晶激动了一下,但随后她也没说什么,而是和金君搂得更紧了。(未完待续。。)

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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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君拍了拍陈晶的肩,说:“哥如今是什么货色啊?就算有那个色心,也没那个实力了!因为拥有钱财的多少直接决定了男人拥有女人的多少。关于这事,哥以前有过专门的论述。

哥以前是金家财产最大的继承人,风光八面。所以哥可以拥有若干个美女,就是同是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自从遭排挤以后,哥就什么都不想了。因为钱没了,想了也没用了!

如今的女子,以独生女居多。就像梁纤露那样,没有相当实力的人,是不可能得到她的家人及其本人的青睐的。因为她们家的条件并不咋的,谁要是糗了梁纤露,那么她家父母以后养老的事宜就会指望此人了。

当然,你陈晶和那个已经殉情而死的哑巴也都属于此列。所以,她们的父母是绝不会同意下三滥的杆子对自家女儿有染指的。因为他们这些老的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呀。

咱们就拿陈晶来说吧。如果不是她和红脸之间曾经整出了那些事,当哥落魄以后,他们也是不可能让陈晶回归到哥这儿来的。这个观念无疑是强大的,所以才有逼死人的事发生。那个哑巴梁莺殉情的事,就是这事造成的极端后果。

哥现在已心如止水,内心跟明镜似的。但这也没有什么鸟用,因为哥是万不可能再在以前曾经拥有的女人梁纤露以及冷飞飞身上占半点油水了。如今,哥已然变成了她们眼中的垃圾货。

哥之所以跟你提起梁纤露,哥是想知道她对哥的恨到底有多深。哥知道。她这辈子可能都要诅咒哥。但那却不是因为情。而是因为钱。尽管哥也是无辜的。她的恨是没有道理的!

话说当初,冷飞飞由于找到了更好的归宿,她一脚把哥给踹掉了。尽管金爷那时间还没有式微,哥也还是金家公子。但冷飞飞的态度是决然的,金爷出面也挽回不了她。

而黄镇这边呢,陈晶却已去了圩里的桃园里,跟红脸双宿双飞去了,并怀上了红脸的骨肉。两人还有意没意地一起来黄镇街上。当着哥的面秀恩爱。差点没把哥气死!哥那时杀人和自杀这两种想法都有了。但是,由于哥的经济基础还在那儿,随后艳遇又悄然来临了。

这就是梁纤露与武凤介入了哥的生活。经过一番考虑,哥最终选择了梁纤露。当然,朱莹介绍及牵线的功劳是不容忽视的。由于哥恨死了冷飞飞,所以一气之下就卖掉了市里的那套咱们曾经的爱巢。然后,把其中大部分的钱赌气式地给了梁纤露她们家。

也正是由于这笔钱,哥才竟争赢了梁纤露的前男友,也就是那个矮墩子。此后,哥便和梁纤露两人煞有其事地做起了男女对象。并准备尽快把婚结了。另外,梁纤露还获得了金爷的欢心。一切好像都要朝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是,那光鲜的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有关金家老大在筹划着要干掉金爷,并害掉哥,这就不用说了。因为他们后来就这么实施了,众人对看到了。哥想说的是,那时有一个人对哥和梁纤露在一起鼓捣,感到很不爽。

这个人够义气,是哥来市里后结识的弟兄。他是黄镇长江圩埂那边的人,和哥的一个马仔是表亲关系。这人块头超大,脸上全是横肉,并且头上没毛。那样子,也可以说是酷毙了。他就是后来在金家老大上梁纤露家来要钱时,脱颖而出挽狂澜于既倒的人物。随后,他终于得到了梁纤露,是为梁纤露现在的男友或老公。

狗日的,这家伙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当初,哥才到市里时,哥的马仔便向哥推荐了他的这个表哥。说可以把这个非常有样子的人收到哥的旗下,以备将来不时之需。随后咱们在一起吃了顿饭。

哥对这个秃顶还是比较欣赏的。特别是他能制造的武力,让哥不容置疑。由于那时哥的首席马仔——同样具有非凡武力的大眼,已渐渐地被金家老大收买了,所以哥不得不想其他法子了。

秃顶和大眼他们却是有所不同的。一来,他年龄有点大了,社会阅历要丰富一些;其次,他并不是游手好闲之辈。他在市里租了一个坯子房批发水果,再挑着沿街卖,也属于自食其力的人了。

只不过做那生意比较没面子,赚的钱又非常有限。正因为此,可以说他也尝遍了世态炎凉。加之他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连半个女人都不曾拥有,所以他也想有所改变。

当和哥结识以后,他很为哥的礼贤下士,以及慷慨解囊请他们吃喝而感动。他坚定地说,要充当哥的守护神!谁要是敢欺侮哥,他就是豁出命去了也要保护好哥。后来的情况还真是这样的。

那是梁纤露的原始男朋友矮墩子不服气梁纤露让哥给抢了,他提出要和哥兵戎相见。哥那时间也是个狂冲动的人,就接受了他的挑战。之后,咱们俩各自喊了人来,准备教训对方一顿。

秃顶那天一马当先,以他那不怕死的风格吓得矮墩子他们几个落荒而逃。此后,矮墩子再也不敢找哥的麻烦了,于是哥和梁纤露的关系便稳固了。但是,让哥没想到的是,新的麻烦这时已然产生了。

这就是,梁纤露竟然是这个秃顶长期以来的暗恋对象及性幻想对象。狗日的,这事也真特妈的巧。秃顶也是个坦诚的人,他对哥也没啥隐瞒的。但是,当他把实情披露给哥以后,哥却比较难受。

因为哥那时间已然失去了陈晶和冷飞飞这两个极品妞,好不容易砸血本才赢得了梁纤露的欢心。哥又怎能让自己旗下的人对她抱有想法,以及想染指其中呢?所以,一了解到这个情况。哥便冷落了这个秃顶。但他却喜欢不断地找哥倒苦水。因为他在别人那里打听过哥的身世。他认为哥是一个可让人掏心窝子的老大。

他说。他喜欢上梁纤露也就是最近几个月的事。因为这一年来,他卖水果把战场转移到新区这边来了。梁纤露平时工作的那个幼儿园对面还有一所小学,因此,他常在两个学校之间的马路上摆摊子。

他卖的那些水果多半也是孩子们爱吃的那几种,其中有一款水果梁纤露比较喜欢吃,所以梁纤露就偶尔会光顾他的摊子。刚开始时,他也没在意,也没特别留心这个靓女。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梁纤露与经过他这儿的其她女人比起来有好几处特殊之处。第一点,毋庸置疑,肯定是梁纤露的青春靓丽。放眼大千世界,形形色色的人,多半为鸡头鸭脚型的、他看不上眼的人。

作为大龄男青年的他,最关心的当然是年轻女性。年轻女性可谓是人群中的稀有资源。但就是这些稀有资源当中,能入得他的法眼的女性依然很少!他觉得,她们多半都是些有缺陷的歪瓜裂枣。属于真正美女的人,肯定是年轻女性中的锋芒棱角,而梁纤露无疑是那锋芒棱角中的一个。并且。她竟然频频在他的眼皮底下出现,他如果不对梁纤露抱有想法。那他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其二,梁纤露身上始终散发着浓烈的香味,让他一度欲罢不能。每次上下班梁纤露经过他的小摊子时,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享受。另外,与其他靓而高傲的女子不同的是,梁纤露好像很富于亲和力。

从梁纤露频频向他媚眼的这一点,他就能发现梁纤露应该不会讨厌他。说不定还很欣赏他那威武的身材与很酷的相貌。只是他的年龄大了些,家里条件及自个儿所创造的条件不够理想,还不足以支撑他向梁纤露表白。他是怕一旦被梁纤露拒绝了,那他就痛不欲生了。

其三,经过长期观察,他并没有发现梁纤露像其她年轻女人那样生活糜烂、花费无度;私生活狂乱、不可一世,等等。总之,梁纤露就是他心中的女神。他希望梁纤露永远是纯洁的。要在哪天变得不纯洁了,这事也得由他来做。

然而巧的是,梁纤露和矮墩子及哥处对象的事,他却一直没有发现。加之梁纤露一如既往地向他抛媚眼,他又每次看梁纤露看得发呆,他们俩之间维持着一种非常微妙的关系。

在哥让他出场助哥一臂之力的前几天,他刚回了一趟圩里的家。在家里,他的父母说他们家的经济实力有了一定的提升,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他在外面带个女子回来做老婆,或是把家安在外面也成。

于是,他便把家里能给他提供的钱的数目,和他自己这么多年来在外打拼所挣的钱合计了一下,那数字也相当可观。于是他踌躇满志地回来了,准备找机会跟梁纤露表白。

然而正好在这当儿哥找到了他。也就是从这时开始,他才知道了梁纤露原来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并且真不巧,这个主刚好是哥这个他敬佩的、景仰的人。与哥当时的实力比起来,他们家的那点钱根本上算不了啥。

他的所有希望,在那一刻都变得渺茫起来,他伤心极了。不过,由于他是个不起眼的人,他的痛苦是没有人愿意去关心的,更不可能传达到梁纤露那里。那一刻,他要冲动了、他要发狂了。由于他可以制造杀伤力比较大的武力,所以他的发狂是比较恐怖的。

哥知道,这事处理起来是非常棘手的。一边是哥不愿忍痛割爱把梁纤露让出来;一边是这个秃顶对梁纤露恋恋不忘。据说,他已发过誓,这辈子一定要得到梁纤露的人与心!狗日的,这家伙的口气还真不小。要知道,谁要是想俘获梁纤露的心,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另外,让哥大跌眼镜的是,这个秃顶后来竟然苦苦哀求哥把梁纤露让给他,并帮他说服梁纤露甘心萎身于他!哥当时那个气呀,哥恨得真想打他。然而他说哥打他也未尝不可,但他的要求还万望哥能能满足。

因为在男情女爱方面,他绝对是个可怜的人。他老大不小的人了,由于一贯来的高不成低不就,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怎么近过女人的身子。他发誓,他对梁纤露的心是日月可鉴的。

他也清楚,一个名符其实的靓女背后,多半会有一两个哭泣的灵魂或鬼魂!也就是想得到靓女其人而不成的可怜虫或可怜的已自裁过的人,他无疑属于前者。但如果事情再不朝他想象的方向发展,未来也许也不可知了。

狗日的,哥那会儿真是为难极了。哥其实也是比较同情这个秃顶的,所以哥叫他等等看吧。因为当今之世,诸事都比较诡异,无时无刻不存在变数。保不准很多事情将来不久后,就会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未完待续。。)

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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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君苦笑了一下,接着说:“哎呀,你还别说,这事还真让哥给说准了。因为不久后,哥的境遇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哥被金家老大排挤出了金家。当然,这主要也是因为金爷不行了,否则的话,就是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如此对待哥的。

没有了金爷给哥撑腰,哥还是斗不过他们。这其中的原因极其复杂,但其中有一点也不容易忽视,这就是哥的首席马仔大眼叛变了。这个狗日的!据说他对哥抱有很大的怨气。主要是哥当初有了冷飞飞后,还占着陈晶不放,没有及时把陈晶让给他做老婆。

况且,他好歹反复跟哥提过这档子事,他对陈晶的心也是日月可鉴、人神共知的;另外,他的武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也用这武力为哥效忠过若干次。

最让他气愤的是,哥竟然把陈晶给弄丢了,从而成了圩里那个穷鬼——也就是那个红脸的老婆!大眼比较了一下,他们俩的条件相差无几。但是,他大眼毕竟早就暗恋陈晶了,他当然要怪哥没有成全他的好事。如此一来,他便倒戈一把,用武力来对付哥。

此时,已归入哥旗下的秃顶愿意用他的武力对抗大眼。然而哥却谢绝了秃顶的好意。因为哥已经意识到,自己元论如何也是斗不过老大夫妇的。他们那能量,大得一般人难以想象,绝对不是一般的武力可以压制他们。哥是这样考虑的。

另外,哥也不想再劳驾秃顶了,哥是怕欠他太多。将来不好偿还。结果呢。毫无悬念。哥被逐出了金家,并几乎没有带走什么财产。

如此一来,梁纤露确实就没有跟哥发展下去了。哥并不怪她看不上地位一落千丈以后的哥,因为就是她不嫌弃已经变穷了的哥,哥也没有底气将来能把她伺候好、以及能把她的父母供养好。恰好那时间陈晶风云回归了,哥也就没有其他想法了。

俗话说弱水三千,只取一飘饮嘛。咱们这些没啥资本的人,能喝到一飘水都已经不错了。还遑论其它?

哥和梁纤露分开后,便给那些以前就对她抱有想法的人有了可乘之机,于是他们都蠢蠢欲动了。在这些人当中,那个秃顶是不占优势的。

现在看来,这些家伙也可以说是拾了哥的皮夹子。因为哥曾出了相当可观的一笔钱给梁纤露家弄房子,他来搞掂梁纤露,就不用破大费了。

对于此,哥也只有望而兴叹。因为哥自个儿是不可能让梁纤露家人赔哥损失、要回那笔钱的,那样做也太龌龊了。但是,让哥没想到的是。金家老大他们一直对哥进行穷追猛打。他们把哥以及哥的妈身上所有的东西剥光以后还不罢休,还要追寻哥砸出去的大笔的钱财。

因此。哥赞助给梁纤露家的那笔钱,便成了他们的首选目标。某一天,他们带着大眼等马仔,开着车浩浩荡荡地开到了梁纤露家所在的码头那边,冠冕堂皇地要钱来了。

狗日的,他们一来,那阵势能把人吓死。那天巧得很,朱莹正好去码头边找梁纤露有事。因此,朱莹便用她那双慧眼洞察了那天发生的一切,以及那些当事者与戏剧的看客所呈献的不同的嘴脸。

朱莹这人嘛,肯定是没的说的。因为她和哥一样,有着锋利的眼光与敏感的心灵,哥一贯来对她这个人是无比信任的。所以哥在那之前就把自个儿家里的事,以及有关那个秃顶对梁纤露垂涎三尺的事都告诉了她。

狗日的,你还别说,那天还真是多亏朱莹在场,不然梁纤露一家人可就惨了。确切地说,首先是朱莹提醒了哥,随后哥又灵机一动,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那天,听朱莹讲,表现最卖力的是大眼。他为了在金家老大面前很好地表现自己,一见到梁家人就鬼喊鬼叫的,并扬言要用刀给人放血。

在此情况下,很多人都被吓坏了。据说那天围观的人当中,有梁纤露的叔叔、堂哥,以及他爸爸的老友等关系亲密的男人。他们加起来最起码也有十来个,而且还占有地利的优势;而金家老大也就带了四个马仔过来。况且,那四人之中除了大眼的杀伤力较强以外,其他人也非常普通。但是,金家老大一发火,大眼一叫唤,众人便都被吓坏了。所以说,在强大的武力面前,人的思维方式就不正常了,他们都变麻木了。

可怜的是梁纤露一家人,他们哭的哭,哀求的哀求。但金家老大就是不松口,就是硬要苦苦相逼。结果还是朱莹聪明一些,她悄悄撤了出来,来跟哥商量着对策。

她第一次打电话给哥时就问哥要不要报警。哥告诉她,报警也没用!因为这属于一般的民事纠纷,老警肯定懒得管。退一步说,就算老警管了,金家老大就算暂时不动干戈,以后还会找上门来的。说不定,他们还会来暗招。那对于梁纤露一家人来说,就更危险了呀!

听哥这么一说,朱莹觉得也对。但她要求哥最好立马杀到现场,以防止事态恶化。然而哥那时哪有那个心情呢?说实在的,哥对梁纤露及其家人也是心存怨恨的,因为他们一家人真是太势利了。

哥为他们家付出多少啊?但结果他们却因为哥做不成金家公子了,就冷落了哥,叫哥最好别再和梁纤露搅和下去了。梁纤露本人也表达了对哥的厌恶之情。

所以那天哥给金家老大打电话时,老大立马就抓住了哥的软肋。她说,她之所以带领马仔来要债,是因为这个没良心的梁家的人及这个坏女子把老弟你给踹了。老大我是给你报仇雪恨来了!人不跟你老弟了,这钱不要回来咋成呢?

狗日的,这话说的是好听。但这个狠心的家伙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他们为了独吞金家财产弄残了金爷,哥又怎能堕落到这般田地呢?哥的状况没有变得不堪时,梁纤露及其家人对哥的那个善好态度可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呀!

总之,金家老大为了那钱可以不择手段,不论世人的言论如何。但哥拿他们还真是没办法。因为在金爷没有式微的时候,哥就跟他们曾经大干过几场,结果多半是哥占了上风。

现在他们这么做的实质是让哥难堪,也可以说是借刀杀人,让梁家人从此恨哥一辈子。但是,由于人微言轻,加之也要考虑自己将来的日子,哥对于他们的恶劣行经只有选择沉默。

不过,后来那场争端却朝着非常冷酷的方向发展了。这就是,大眼要当众用刀划破梁纤露的胸衣。所以朱莹又急忙打哥的电话。哥一听这种情况,也当场急得汗直冒。

情急之下,哥却忽然想到了秃顶这个杀手锏。一来,他不是想为梁纤露及其家人效忠吗?这个机会可谓最好不过了;其次,他当时也离码头那儿很近,因为他就在这一带活动嘛。

想到了这两点后,哥便立马拨通了秃顶的电话。哥跟他说,有人要当众非礼梁纤露,叫他以豹的速度赶过去英雄救美。并告诉他,此举如果大功告成,梁纤露此后就是他秃顶的人了。

于是,秃顶拽了两个老把做帮手,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大眼面前。他用他那伟岸的身躯,护住了差一点就遭羞辱的梁纤露。他还果断出手,一把抢过了大眼手中的刀。和大眼打了几个回合后,他把大眼踹到了金家老大面前;他也出血了。

接着,他向众人宣布梁纤露是他的女人,谁要是敢欺辱梁家人,他就要和谁拼命。那视死如归的英友气概,绝对惊天地、泣鬼神。

为了镇住金家老大,他还在自己手臂上自划一刀,说他的能耐就是给人放血,谁要是敢放他的血,就尽管来吧!见此情景,金家老大一时竟然愣住了。

哥这时便及时出击,劝金家老大不要再逼人太甚了。否则,弄出人命来,大家都不好收场。在这种情况下,金家老大才提出暂时休兵进行谈判。后来,他们各让一步。老大把要的那笔钱数目减了不少,但要按限期还上。

梁家人见此情景,赶忙劝退了前来助阵的英雄秃顶;并见好就收,答应了金家老大。后来梁家人又和秃顶之间进行了几次谈判,并最终达成了协议。这就是,还金家的那钱,大部分由秃顶赞助。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这个救美的英雄最终抱得美人归。而秃顶对于那些钱,是可以满足的。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后来,他打电话给哥,对哥表示感谢。说天赐他一个好的机会,让他和暗恋的人走到了一起。从此他的性幻想就变成了现实,他几爽啊!

然而,他一爽,哥就有点失落了。因为哥还是不大能接受,曾为哥的女友的靓女,竟然就此让他这样的人给糗上了。而不像冷飞飞,后来她是找到了更好更高贵的归宿,那样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实际情况是,她们这些人后面情况到底怎样,跟哥毛关系都没有了!哥还烦那事做什么呢?哥真笨啊!”(未完待续。。)

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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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里金君显然已经疲倦了,他闭上了眼睛,准备小憩了一会儿。朱雨深发现陈晶似乎也已在金君的怀里睡着了。见状,他也闭上了眼睛。他的后脑勺处这时又有了明显的痛感,他索性躺了下来。但这样又感觉到比较冷。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后,情况有了变化,因为太阳从乌云背后钻了出来。阳光射到了这片地域,晒在了人身上,很快就暖和了。这时,有人经过他们身后,那大声的交谈声及放荡的笑声把朱雨深和金君都吵得睁开了眼睛。

金君搂了一下陈晶,发现她的眼睛还是闭着的。于是他咂了一下嘴,小声问朱雨深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呀?哥感觉时间好像停滞了;另外,哥好像感觉这世间就已经剩下咱们三个人了。或者说,咱们是被从别的星球输送到这个陌生的星球上来的。

哎呀,平时真是太累了,烦心的事也真是太多了,哥已不堪重负!不过,朱哥你的情况肯定要比哥好多了。你家的婆娘小辣椒是个有脑子又单纯的女子,这样就为你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在和哥有关系的几个女人中,只有冷飞飞的以前比较单纯,类似于你家婆娘。所以哥跟她糗,一直没有遭到来自外界的别的势力的干扰。

哥和她分道扬镳以后,她也很能拎得清。所以再次见面哥想再抱抱她、亲亲她时,她断然一口回绝了。她说,由于咱们不是男女对象关系了。所以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关系了。一个普通的异性朋友。怎么能近她的身呢?

狗日的。那次邂逅她,她就是这么拒绝哥的!把哥说得只能无于衷。不过事后,哥却又敬佩起她来,因为她的这种态度无疑是对的。试想,如果她大方地让哥随心所欲,那以后也比较麻烦呀。

因为那样一来,哥以后肯定还要念着她的好,于是会挖空心思要和她发展地下关系。那不就危险了吗?那也是不道德的事啊!所以说。不管从哥和她恋爱前、还是恋爱中、分手后三个时间段的哪一个时间节点看来,冷飞飞无疑是最纯洁、最得体、贤淑的女人!这也符合她那高贵的气质。

只不过由于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哥是守不住她的。她虽然结身自好,但还是抵制不了强大的家庭势力。所以最终,她只能是含泪地牺牲咱们的关系。这真是痛苦不堪啊!”

这时陈晶醒了。她似乎很生气,她用拳头不断轻轻捶击着金君,嘴里说:“又是冷飞飞,又是冷飞飞!老公你一提她,我心里就难过死了。我恨死她了!你老是说她好,那她最后怎么没有做你的老婆啊?

咱们俩在一块这么多年。你都不怎么说我的好。我现在的肚子又大了,很辛苦的。你却不知道心疼人。还说别的女人好。你下次如果再说的别的女人好,你叫她们给你生小孩好了!我就不受这个罪了!”

金君笑着说:“我的肉吔,哥刚才也只是在朱才子面前发点小感触而已嘛,哥有讲过你不好吗?你让哥现在再去糗别的女人,这不是拿话堵哥吗?哥现在这个怂样子,能把你喂饱就不错了,哪还有其他啥歪歪心思可想?想了也是白想啊!

刚才,哥之所以赞了一下冷飞飞,这主要是因为她不曾给哥留下啥后遗证。分了就分了,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哪像你陈晶和梁纤露两个女人,现在都让哥不得安宁!你嘛,是因为红脸以后八成要来找麻烦。这事前面谢五妹还在这儿时,都已经讲过了。

而梁纤露呢,先前朱哥不是讲过了吗?她虽然被一个英雄给救了,但她依然恨死哥了!依哥看,这主要有两层意思在里面。一方面,因为上她们家要钱的毕竟是金家老大,是哥同父异母的姐姐;而老大夫妇带马仔来要钱那事做得委实有点缺德。加之这让好面子的她的父母跌光了面子,她们一家人能不气吗?这恨,也可以说是比山高、比海深了。

其次,哥给她梁纤露找来的这位救美的英雄实际上并不咋的,与她理想中的大侠差了不少。所以,她就把这方面的怨气又算到了哥的头上。当然,这些也不是哥随便瞎想的,因为朱莹一直在梁纤露身边啊。从某种意义上说,朱莹就是哥的线人。她把梁纤露的一切都时不时地告诉哥,尽管哥对此也不怎么上心了。

据说,在梁纤露的意识里,来救她的大侠首先一定要武艺超群。其实这也是必须的,否则也救不了她呀!其次,这大侠还要帅,要长得威武高大,眉宇间正气凛然;他的发型嘛,当然也要酷;眉毛或头发中夹点白毛也是可以的。

当然,这大侠除了这些以外,也要有超大的能量。不管到哪里,都应该像入无人之境一般,活得也跟神仙一般。比那些大权在握的统治者似乎还要爽一些。

另外,她以及像她这样受了侠客爱情思潮影响的女性们,可能是不大在意大侠们的背后有别的女人追随的。也就是说,如果大侠够帅、够强大,她们做不做大侠的唯一倒是次要的事了。

但是来救梁纤露及其家人的大侠——也就是那个一直暗恋她的秃顶,却与梁纤露及一般女性脑海中的大侠形象有了不小的差距。这个秃顶除了身材威武、有一点武力之外,其他方面好像就没有可取之处了。

在梁纤露等女性,包括朱莹看来,大侠是不可以秃头的!大侠也不应该是一个对女人望眼欲穿的中年光棍。

但当那时间,由于对方的态度过于凶猛,她们梁家人万般无奈,只好来者不拒了。秃顶以武力和勇敢逼退了金家老大,让她得以喘息,并最终获救。然而等她定了神、冷静下来以后,她就要好好审视这个大侠了。

这一审视,麻烦就来了。因为秃顶之前只是她的一个用**诱惑的对象,一下三滥的男人,这种人是不配来救她的。让她没有想的是,这个秃顶竟然还要以此为借口彻底搞掂她。迫于形势与舆论压力,她还只能暂时随了人家的愿。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她的怨气就越来越大了。尽管秃顶还用他的辛苦钱摆平了金家老大,但这不足以让梁纤露真的心悦诚服地跟秃顶。综上所述,所以,梁纤露恨哥是无疑的!”

朱雨深不大同意金君所说的。他摇摇头说:“你反复说梁纤露现在在恨你,但这跟你现在的生活有关系吗?难道她还会来黄镇找你的麻烦?

我觉得你也不用考虑那么多,因为一个人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我觉得,你在梁纤露一家有难时还愿出手相助,这就已经够了!你还能怎么样呢?她又能把你怎么样呢?”(未完待续。。)

第255章

255

此时金君的脸色比较难看。他说:“哥说这些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心里比较失落罢了。因为哥以前辉煌过,但现在又跌入了低谷。唉,不谈别人的事了,咱们还有烦烦自己的事吧!如今哥真感到压力山大高啊。你清楚的,哥的本事也就这么大了。

但是,经济压力却是与日俱增的。哥也不说长远的了,就说眼前的事吧。陈晶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那以后花的钱绝对是不菲的;另外,就是老冯他目前的状况糟糕透了。虽然我们母子可以狠下心来,不给钱让老冯往医院送;但他最后的事,哥还是要管的。如果哥不管,就根本没有其他人管了。

如此一来,为他还要准备一笔钱,那是不用说的。其他的哥也不想说了,哥现在已经疲倦了。哥现在真想像那些厌倦了尘世生活的江湖人士那样,说想找一个世外桃源,夫妻俩过去,过上自己向往的与世隔绝的小日子。再男耕女织,生儿育女,其乐融融。

但稍微转念一想,哥又发现这个问题是个名符其实的伪命题。因为这样做,首先肯定是在逃避责任无疑。咱们两个人躲走了,那咱们的上一辈以后指望谁呢?其次,陈晶和红脸差不多已经彩排过一次那种田园牧哥般的生活了,结果证明那事还是不适合上演。

]再说了,咱们看看这赤水河的水吧,比几年前已经脏多了吧?不仅如此。水量也萎缩。以前。在哥小的时候。哥记得这条河一年四季水都是满满意的。夏天时,河的各个地段都可以看见有人在里面游泳。但是,现在的夏天怎么样呢?那水脏了暂且不论,就是平时的水深,也只能没过咱们的膝盖,还能洗个毛啊?

这条宽阔的河,现在如果到了枯水季节,那水量萎缩得就变成一条小溪了。人一步就能跨过去。这是咱们小时候想都不敢想的事。其实也不光是咱们这边,哥发现如今的很多地方都是这个样子了。所以,在陈晶为了将来躲红脸计,要求哥逃到一山清水秀的地方去之时,哥整个就说,咱们已无处可逃了呀。因为这水到处都是这个怂样子了嘛。

如今的情况是,人脏得没水洗,水又脏得不能洗人了。我的肉吔,你说咱们还能去哪儿呀!另外,搞笑的是。哥以前老是在众人面前鬼喊鬼叫的,说金爷及哥的妈造哥无异于造孽;说他们一开始还不如不把哥造出来。或者一造出来就扔掉。但哥自己现在竟然又糊里糊地造人了。你看这事给整的!”

朱雨深觉得金君讲得有点夸张了。他说:“金君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和陈晶结婚生崽,那是水到渠成的事啊!况且我以前还听你讲过,你说一个男人无论如何得成家,得养育后代。不然就将孤独以终老了,那是人生的几大悲哀之一。你如今不正好按着正常人的步骤在走吗?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金君说:“朱哥你讲的也没有错,按理说,哥现在每天都得开开心心才对。实际上,有些烦恼确实也属于庸人自扰,因为哥如今的生活也早已归于平静了。金家老大等其他金家人见哥都这个怂样子,他们也不屑再和哥争斗了。

至于梁纤露嘛,她虽然会记恨哥让她们家大出血,但由于哥给还是给她家找来了买单的人。就算她不愿意放过哥,她现在的男人也会息事宁人的。哥猜想,秃顶现在肯定很不愿意让哥和梁纤露接近的。陈晶这边暂时也没有麻烦。哥似乎可以高枕无忧,每天一觉睡到大天亮,和家人尽享天伦之乐了。

但是,哥这个怂人偏偏心里平静不下来。因为哥的命运大起大落了两次,如把那些前后的事作番比较,哥整个儿要崩溃!哥现在还真有点希望自个儿本身就是老冯的种,如果那样的话,哥整个儿什么都不用烦了。

因为做老冯的儿子,除了能糊个嘴不饿死,其他什么都几乎没有了。那样的话,老冯生病了,那就一直拖着呗。拖到某一天倒下去毙了,就说他是寿终正寝了。当然,对于哥的妈来说,肯定也要是按这个模式套下去的。这还包括哥自己。

那么,哥也不用烦娶老婆生崽的事了,因为烦了也等于白烦。谁家女子、谁家父母,能看上哥这个又穷、又油里油气的二混子呢?那么哥就永远不用受女人的罪了;当然,肯定也享受不了女人带来的快乐。也就是说不可能再造人了。所有的好事也好、痛苦也罢,到哥这儿也就结束了,不用再连累他人了。

但命运却跟哥开了一个玩笑。自从作了金家公子以后,哥的生活、交际都变得超复杂。因此,哥一不小心就容易得罪某个人,让人家记恨在心。他们在等待时日,准备恰当的时候,把哥或者哥的家人残害一把。

其实,哥以前作混子那会儿思想单纯,没啥不切实际的想法。哥思想的转变,是在与冷飞飞相外了以后。那时间,为了不断地提升自我,哥随着她一道疯狂地看书、练习写作、咏诗。虽然结果也没啥造诣,但哥的知识面广了不少。后来,哥竟然在此方面一发而不可收拾,那电充得也相当可观了。

而哥变得深沉、悲观,是在哥结识翟苏云以后。受他的影响,哥重新梳理了一下一切内涵与外延。哥已经好长时间不提笔或敲键盘写作了,因为哥意识到了这里面的麻烦。当初,翟苏云跟哥讲了历史上屡发的文字狱问题,以及株连九族问题。那事一来,真是泥沙俱下,玉石俱焚啊。

也就是说,在你可能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情况下,就已犯了罪。严重一点的。还要被流放或杀头。也没地方讲理去。那些已经过去了的、离现在或久远或近的事例。让哥一度很惊悚。

但哥也是个为文的人啊。哥在想,如果某一天谁想害哥,就在哥的作品里截一断,断章取义,幸强附会。说哥的文笔中所流露的思想属于大不敬,要受重重的责罚,也就是因言而获罪时,哥就彻底傻眼了。因为哥被害了后。陈晶将来怎么办?陈晶与哥生的孩子又将何去何从?

试想,哥如果守好一个人的日子,不管命运如何,大不了也就是害己,而不会害人。但如今哪行呢?所以说,哥成家生崽也许就是在作孽啊。然而你叫哥不管、不考虑老冯及哥的妈,也许还行;但不管陈晶及孩子,是绝对不可以的。哥就算再无人性,也做不出那种事来。

遥想哥在和冷飞飞处对象的那时,正值哥如日中天。物质上、地位上都不用烦,所以精神追求就高了。哥那时整天想着怎样名扬天下。再流芳百世。又受一点你朱才子的影响,加上冷飞飞的诱导,哥觉得还是整些文文比较好。

众所周知,哥那时间对诗狂热得不行。经过不断地锤炼,哥自个儿写的诗也能入得了很多人的法眼了。那劲头绝对超过了你朱才子。因此,哥便踌躇满志起来,还动不动以诗文送人。

那时间,也有一些违心的人来向哥讨要诗文。当他们讨到了诗文后,无一例外不光要赞美哥诗作的优美,还要赞美哥的书法水平一流,说那笔风力透纸背。狗日的,经人家这么一赞美,哥的印象在冷飞飞那里一下就有了不小的提升。最后,她都开始崇拜哥了。于是乎,哥越发疯狂,再接再厉,写了若干诗文,送给了很多崇拜哥的善男信女,

就连哥当时的首席马仔大眼——他这个毛都不懂的人,当时也讨要了哥的两篇用毛笔写的诗作,他再花些钱装裱起来,回家挂在他那个破房间里,说是以便于他励志的时候用。哥是偶然间去大眼家发现了这个情况。哥当时大言不惭地对大眼大加赞赏,说如此一来,他就是一个脱离了低极趣味的人了!

由此可见,哥本人及那些奉承哥的人,那时候已经疯狂及变态到了何种程度!哥之所以这么定义,是因为后来由于形势急直下,那所有的一切都走向了它的反面。当金爷被害,身体式微了以后,哥和金家老大等人之间进行了几场恶斗。结果是哥落败而逃。此后,哥周围的人把哥以前的一切都颠覆了。

那些以前崇拜哥的善男信女便立马翻脸不认人。他们挖苦地说,哥这个人本来就毛病多多,但最大的毛病还是太自以为是了。说哥以前吃饱了撑着整点别的事不好么,偏要整那么多诗文,搞得肉肉麻麻的!还把那东西送给他们,有毛用啊?

因为他们从来都只对真金白银感举,除此以外的一切都属于乱搞。然而当时,由于哥有势力,加之哥的高贵女友冷飞飞热衷于此,他们就勉为其难附和着咱们。实际上,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以此为借口与契机,讨好哥及冷飞飞,以方便争取到其他方面的利益。

然而现在,这些诗文放在他们那里也行,可以用作现在或将来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警示孩子们在咱们生活的这个现实中,是不可以玩不能来钱的花架子的。

哥当时天生已经虎落平原了,也不想跟人计较,随人家怎么说,都无所谓。然而大眼等人却别具一格,他们用心险恶,竟然从哥送给他们的那些诗文中挖掘到了哥的罪证!

大眼说,他从哥给他的那两诗中参透了哥在诅咒金爷和老大夫妇不得好死!而且,哥那书法中有一个字很像金爷的头,上面圆圆的,下面像是胡子。这就不得了了啊,哥竟然敢把金爷的头从身上提下来,放到诗中!还让马仔挂在家里,没事时就对着看,还让外人动不动就来参观。这不是对金爷的大不敬还是咋的?

当大眼把这个重大发现披露出来后,哥觉得真是好笑。哥还相信,老大夫妇是不会听信大眼的脏扯的。但是哥却明显高看了金家老大。这个头脑够用、内心恶毒的女人,一看这属于她的利好消息,于是便加大利用,把这作为哥最大的罪状,告之于天下。

于是,头脑已经不怎么做主了的金爷被哥气得吐出了血,从而不管老大他们的胡作非为了。狗日的大眼,哥以前算是小看他了!”(未完待续。。)

第256章

256

说到这来,金君似乎很激动。他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后接着说:“另外,有一之前崇拜哥的小女人也说在哥的诗文中有了重大发现。她还恐吓哥,说那是很严重的问题,因为哥那文是在挟击时下的社会、人文、信念,等等。她说,如果她使点坏,把哥的这个行径进行告发,那老警多半马上就会找到哥的家里来把哥带走!

狗日的,哥听她这么一说,当场就冷汗直冒。随后,哥搜肠刮肚地回想着哥以前所作的那些诗文。想了一阵后,哥觉得这个小女人肯定是弄错了。因为哥以前的诗文实际上也就是写点男欢女爱、离愁别恨等不痛不痒的题材,压根儿没涉及政治、社会、宗教等方面的问题。哥知道,那都是敏感的问题,不能随便论及。

另外,但哥的文化水平也很有限,属于半路出家的文化人,与黄镇中学几文学功底的深厚的文科老师都差了一大截子!都这样了,哥还能整出什么玩意儿出来呢?

这么一想,哥就告诉那个小女人,说哥的诗文单纯得很,不会像她说的那样有问题。但是,她却告诉哥,咱们的文化及文字本身都博大精深。大眼都可以把你金君写给他的一个字看作了是金爷的头,那么,以别样的方式来解释你金君的诗作,还有什么不能的?

经小女人这么一提醒,哥又冒汗了,哥认为自己这下麻烦大了。果不其然,这个小女人最后终于亮了她的底牌。她说她以前那么疯狂地充当哥的粉丝。原指望哥将来继承金家的大业。随便伸一下手。都能让她享受到丰厚的福绎。

然而,没想到哥最终却被金家老大打回了二混子的原型,一切都是她始料未及的。她那个气呀!她恨哥浪费了她几钵子的感情。因此,她要在哥这里弄点补偿,不然就亏大了。

至于哥已经变穷了、已经没有多少油水供她来刮的现状,她是知道的。但她不管。由于哥的罪证——也就是那些诗文在她手里,她又复印了若干份藏在不同的地方。她说,她不怕哥不答应她那不算苛刻的要求。

她还说。哥以前送给她的诗文,她是当作有利用价值的东东收藏的。因为当时,那样可以讨好身份高贵、钱财多多的哥,从而为她创造机遇。然而情况有了变化以后,这些收藏品在顷刻之间就成为了哥的罪证。结果当然还是需要哥用钱买回去。总之,她是不能有损失的。

狗日的,这个小女人所用伎俩的龌龊及其用心之歹毒,比起金家老大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但迫于现状,哥说现在哥也不能遂她的愿。她一听这话,就又鬼喊鬼叫起来。

接着。她训斥哥白受这么多的教育了、白当了这几年的中学教师,竟然连送啥东西给女人都码不透!要知道送给女人东西。吃的、用的、穿的、玩的都行,但那多半不能讨到女人真正的欢心。要送干脆就上真金白,银且多多益善。

那是最实在的,也是最靠谱的。如果这一点码不清,竟然还傻愣愣地送诗文给女人,或是给女人来番说教,那不是找抽还是什么呀?人家要你的诗文做什么?

依她说,哥今日的麻烦与祸害便是自个儿没脑子时形成的。这怨不了别人,如果当时直接送钱给她,现在哪有这麻烦呢?

狗日的,那时哥整个儿被大眼和这个小女人折腾得不成样子。朱哥你知道这个小女人是谁吗?哥实在不愿提及她的父亲,但今天没办法了。她就是咱们以前那个老校长的女儿,也是副校老马心中的新女神。我的肉吔!这么一说,朱哥你就知道了哥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了吧!

咱们再说回到历史上。经过多方查阅,哥发现,历来所发生与文字有关的事件大多与哥遭遇的那些事件类似,属于栽脏陷害、欲加之罪的范畴。汉字的博大精深与拥有权力的人的心胸狭隘一结合,悲剧往往就发生了。而且有时还会形成超级悲剧。

如果是拥有无上权力的统治者,为了达到某个目换,或整治一下什么,摆弄一下历史的杠杆,那也许就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苍生的弱小与无助在那种情况下就显示出来了。例如有明一代,开国不久后曾制造了令人发指的因言、因文治罪事件。清朝盛世时这种事件也频繁发生。

别的事哥也不提它了。哥只记住了一件孩人听闻的事,那就是最高统治者灭一个文化人的十族。其理由好像也不是那么充分。但十族有多少人啊?那血腥程度可谓登峰造极、无以复加!

哥在想,这些大权在握的统治咋就不能宽容一点呢?对待一个书生、一个文人,有必要无所不用其极吗?这些人能搞出多大的危害出来呢?

狗日的,没想到咱们的历史上那些太多的血腥却满足了现在的人的胃口。因为现在的人普遍感觉超级无聊,从而就对暴力、血腥、黄色、吸血鬼感兴趣了。但却不知这些血腥的主体实际上是非常痛苦的。

还有一个问题是,就是这死的方式也值得研究。读了那方面知识以后,哥才知道人生于世,最后以怎样的方式谢幕,其实也有很多文章在里面。哥刚才说的这个被灭了十族的大儒,他本人就是被执行最残忍的死刑方式的。肉被一小刀一小刀地割下来,割了几千刀。那刽子手也技艺非凡,因为要保证他在最后一刀时才断气。

人生于世,就算风光一生,但最终却以这种方式谢幕,哥觉得那还是太痛苦了。这人的最终谢幕,乍一看起来好像是件很简单的事,实际上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除了那个极端的例子,就拿咱们现在的情况来说,这谢幕的方式,也是千奇百怪不一而是的。

咱们家老冯现在已处于垂死挣扎的阶段。他的惨状,哥真是不忍卒目。哥以前曾委婉地劝老冯要么就学翟苏云那样,来个速决的方式,因为长痛不如短痛啊。

但老冯一听这话却出手打了哥。他要与病搞挣,也就是与命不断搞挣。事实证明,他的抗挣是有一定效果的,所以他一直拖到了现在。但是,如果把他如今的惨状及痛苦和他以前的那些坚持搞抗挣,结合到一起来研究,哥觉得这事还真是有点二!

因为可以料想的到,老冯不久就将谢幕了。这样,一个悖论便产生了。这老冯为了治病把哥逼成了金爷的公子,把哥的妈逼回了金家,还说这是完璧归赵。他损失了很多、付出了很多,但结果呢,只是拖了一下谢幕的时间而已。而在拖的这段时间,他的**之痛与心灵之痛都是强大无比的。那么,他这样做是否值得呢?狗日的,这么一说,以普通的、无大痛苦的方式谢幕,倒是一件奢移的事了。

所以,这会儿哥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古往今来很多人一辈子抖抖擞擞、战战兢兢,只求无过、不求有功了,因为是害怕不能以好的方式谢幕呀!咱们再回到哥的当下,可以说,哥的诚惶诚恐是有道理的。

没办法,虽然这鼓捣文学的事大多是拜贵千金冷飞飞所赐,然而哥再去找她弥补哥的损失,也是不切合实际的。恐怕哥目前的结局,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唉,总之,现在说什么都没啥意思了,只有自求多福了。朱才子,你说这人活在世上竟然是这么累啊!而且走到这一步,一切都回不了头了,也就是说绝不能反悔。哥真觉得前途一片迷茫啊!”(未完待续。。)

第257章

257

朱雨深这时已经非常疲倦了,他先站了起来,然后再扶起了金君和陈晶。他说,大家还是回吧!金君却叫他骑车先走,他和陈晶一会儿叫摩的来接。于是他便上了自行车。

骑了一截路以后,他回头望了一眼金君,发现金君和陈晶一前一后面对赤水河的水站立着。那样子有点那雕塑,有点吓人。他不想再节外生枝,再发生点什么了。于是,他快速骑回了黄镇,回到了岳母家。

平静地过了一天后,第三天一早,朱雨深就准备回玉山区的家。于是,跟岳母及外甥难子告辞后,他就来到了镇上的车站那里。让他气恼的是,他来时看到车站有辆车,但即刻就开走了,他没赶上。所以他只好失落地站在街边等下一班车了。他感觉如今的黄镇街上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了,街两边的建筑物好像也陈旧了很多。

正待朱雨深等车等得很无聊之时,他却看见了沈兵的身影。沈兵穿着警服和一个时尚的女人在边走边争执着什么。看见朱雨深后,沈兵停了下来。他问道:“雨深,你放假又回来了啊?这两天怎么不来我这边玩?”朱雨深推说自己事情多,所以没空过来拜访老友。

这时,朱雨深才发现沈兵身边的这个时尚女人竟然是邢表叔的女儿娥皇,于是他便礼貌地朝娥皇点点头。然而娥皇却把他视作了乌有,她只是朝沈兵瞪着眼。显然,她是对沈兵停下来和别人说话表示不满。但她急。沈兵却不急。沈兵邀朱雨深一同去派出所叙旧。朱雨深一看时间还早。就跟着他们去了。

见状。娥皇怒气冲冲地冲朱雨深说:“朱呆子,你和沈警官叙旧吹牛,得不能影响他给我办正事!我警告你,如果谁妨碍我,他会付出代价的!”此话一出,朱雨深很是惊讶。他说:“我和沈兵准备一起坐坐聊聊天,这事难道就会得罪你吗?你讲的话我听不懂!”

沈兵也皱着眉毛批评娥皇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讲话?你叫人家什么啊?那不是侮辱人吗?你这么不尊重人,怪不得会制造这么多麻烦!再说了。你们家那点破事算什么呀?现在全黄镇闹离婚、争财产的事多着呢!

就光我一个人,每天都要处理几起这方面的纠纷。你就别蹦啊跳的了,因为那本身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样吧邢女士,你先去我的办公室坐一会儿。我去所长办公室有点事,马上就过来给你处理事情!”说话间,他们已走到了派出所门口的院子里,所以沈兵作了此番安排。

娥皇瞟了一眼朱雨深,说:“沈警察,你可不要耽搁久了噢!另外,朱雨深你也要自觉点。姐现在为了那点破事烦着呢,你可不要拽着沈警官不放。而让姐不高兴。我看这样吧,沈警官你去头儿那把姐丢下了,姐闷得慌。就先让朱雨深在你的办公室陪姐说说话吧。你可能还不知道,姐和他是亲戚,他这人也有点可爱。就这样来着吧!”

随后娥皇竟然拉着朱雨深一起进了沈兵的办公室。沈兵觉得这事有点让人费解,他摇了摇头,就上楼去了。在沈兵的办公室里,娥皇抽了一根烟。她猛吸几口,再慢悠悠地吐出来,好像以此来平静自己的情绪。

朱雨深坐在娥皇的对面,显得比较局促。他已经后悔刚才随沈兵这里来了。不然的话,他觉得自己可能都已经上了去县城的汽车了。想到这里,朱雨深站了起来,他走到办公室的窗户边去看街上的车流与人流。

一分钟后,他还真看到了一辆去县城的中巴车。这下他急了起来,他掏出了手机,准备给沈兵打个电话跟他告辞,然后走人。无奈沈兵却一直没有接电话。

突然,娥皇猛地拍了下桌子,大叫道:“这个沈兵,姐现在急死了!他却不知死那去了,竟然把姐一个人晾在这里,我操!”

她的这一拍把朱雨深吓了一跳。朱雨深还没回过神来时,娥皇又是跺脚、又是拍桌子,那样子跟发癫了似的。她说:“姐现在的火真是没地方发!朱雨深,你怎么了啊?你为啥老不吱声?是不是对姐不屑一顾啊?这个沈兵,也是这个鬼样子,姐被他拖死了。

哦,朱雨深,你可能还不知道姐的最新情况吧?不过,姐猜想你是一定会对姐的这事感兴趣的。实际上也没什么,都是因为脾气不合造成的。姐结婚后也没过几天清静的日子,现在就要离婚。

早知道如此,当时还不如不跟这个龟儿子结婚,省的现在烦心得很。实际上关于离婚的事,咱们俩,以及咱们背后的家人早就达成了共识,但却在分财产那死上卡了壳。

你应该知道,姐可是个急性子人啊。所以姐几乎每天都要来一趟找负责我那事沈兵,督促他赶快给我把事办好。但这个狗日的,他自己在婚姻上也是那个怂样子了,他却还要经常在姐面前唱高调。姐恨他恨一个洞!

然而,姐家里的那泡怂——也就是姐以前瞎了眼跟的男人,他却有点怕沈兵。姐现在不指望沈兵还不行!哎呀,姐也看出来了,这些男人都不是什么好鸟。这个沈兵迟迟不帮姐把事情解决掉,多半也是想和姐多磨合磨合,也可以说她是想和姐培养感情。

因为姐发现他盯着姐身上的敏感部分看时,眼睛都冒绿光了,整个儿跟饿狼一样!我操,姐到哪里都有非凡的魅力,这还真是没办法的事!朱雨深,你说是吧?

哦,姐想起来了。那次咱们一起去你大姑姑家,姐曾经和你的婆娘见过面了。实话告诉你,你那婆娘真是不咋的!所以啊,你们俩算是弱弱联合了。其中一方少了另一方。还真有可能没办法活下去了。所以两个人就知道委曲求全。把日子糊弄下去就万事大吉了。那日子过得超乏味啊。只能叫生存,而不是生活。

而姐和姐的那口子纯粹属于强强联合,只是这也会带来问题。因为条件都好嘛,所以到哪各自都有异性盯着。加之如果一方离开另一方后,两方面都能很好地把精彩的生活继续下去。如此一来,就什么都不在意了。脾气不合了,闹出矛盾了,就分呗!这也是人身自由嘛。总之。姐这种类型的人不管怎么折腾,也肯定比你这样的下层人活得爽、活得出彩!”

这时沈兵已经走进了办公室。沈兵往娥皇的肩上拍了两下,说:“不好意思了啊,大美女,让你久等了!但刚才本人实在是走不开,因为头儿在跟本人训话呢。

不过,你面前也是有咱们这位朱帅哥在陪着嘛,我看你们俩也没闲着。怎么样,对他的感觉不错吧?”随后,沈兵便咧开嘴笑了起来。见状。娥皇疯狂地大笑。这让朱雨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下意识地快速走出了沈兵的办公室,并大踏步冲到了街上。

见状。沈兵追了出来。沈兵在朱雨深背后喊道:“雨深,我知道你忙。你要走就走吧,我今天也没空陪你。放寒假后,你可要常来我这里吹牛、喝酒哟。”朱雨深挥了一下手,表示赞同沈兵所说的。继而他几乎是小跑着赶到了车站,上了已经停在那里的中巴车上。

在车上,朱雨深回想着刚才沈兵和娥皇两人所说的那轻佻的话,他仍然感觉大倒胃口。随着车子开动以后的晃动,他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而呕吐出东西来。不过,车子很快就开离了黄镇地界。

等朱雨深到达玉山区下车,时间已经是晌午的光景了。他下车后发现朱莹也正好从旁边的一辆大巴上下来。他看见朱莹的脸色不大好,人显得很憔悴。

等他迎上去时,朱莹说:“这不是咱们的大朱吗?不用说,你肯定也是利用这个小长假回黄镇老家了。我也跟你一样,回了一趟北方的家。来回旅途劳顿,到现在还没到家呢。我特妈的累死了!

我说大朱啊,你回趟家比我回趟家可要轻巧多啦。你那黄镇才多远呀!噢,不对,你的家不就在这儿了吗?你黄镇的房子也早已就卖了。现在你回黄镇,应该是回你的岳母家吧?你母亲那里你去不去呀?”

谁知朱莹这么一问,却让朱雨深惭愧地低下了头。讲起来,他也有年把时间没去自己母亲那儿了。这倒不是他不思念母亲,而是因为他不敢面对母亲,和她现在那个穷的家庭窘迫的状况。

他知道,当他出现在母亲面前时,母亲多半又要跟他诉苦,从而要求他帮助一二。而他目前由于在玉山区重新安家,经济状况已很糟糕,根本就无暇他顾了。另一方面,他也很不想见到母亲的后夫赖五,他觉得这个男人痞子性格很浓,和自己属于格格不入、冲突很大的两个人。否则的话,他一年去若干次母亲那儿也是完全可以的。

想到这一层后,朱雨深伤感地叹了一口气。他碰了一下朱莹说:“小朱,时间不早了,我请你就在这边的小饭店吃顿中饭吧。”

朱莹一听这话就乐了。她笑着说:“哎呀,真是难得啊,一惯来深居简出、与世无争、几乎无任何人情交往与应酬的大朱,竟然要请我吃饭,我好感动啊!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谁叫咱们俩的关系特殊呢?我也算是你老妹呀。在玉山区,我是你除了婆娘之外最亲近的人。

我的肉吔,小朱我一惯来也都是这么看待咱们的关系的。有了你,我就感觉在这里不是一个独自打拼了。这多好啊,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呀!”朱雨深微微一笑,他觉得朱莹言重了,所以他岔开了话题。

他问道:“小朱,你这次回家,你家里的状况还好吧?你回去得很少,你家里没有批评你吧?”此时他们已到路边的小饭店里落了座。

朱莹大方地点了两菜一汤。之后,她一甩头发,说:“我说大朱啊,你还是太不在意你老妹了。这是不是因为你老妹长得不尽人意啊?你想啊,我以前跟你讲过吧,我家里的状况是让人沮丧的。他们好不好实际上跟我也没啥关系。

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分道扬镳了。我是祖辈带大的。这次回家,几家子我都跑了。首先不用说,肯定是我爷爷奶奶所住的地方,那地方也就是我名义上的老家。

祖辈们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只不过由于条件差,他们住的、吃的,历来都跟狗窝、狗食似的。不过这也无所谓,他们两个老人好像并不在意这方面。他们在意的是我的父亲目前的状况以及孝心。

我的肉吔,这其实又是件很令人沮丧的事。以前我也跟你讲过,我父亲的身体状况不好。重新组成家庭后,他的生活也没有起色。他自己如今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但家人还是要依赖他无疑。这次我也去了他那儿,看到他那个熊样,我就非常揪心。我想骂他一顿,但却狠不下心来。

当然,我骂他也是有理由的。这就是,他这人一直没啥责任心,只顾自己过得爽就行了。他没钱还经常打肿脸充胖子,冒充阔人。

我的母亲后组成的那个家我也去了。上次,为了买房凑钱,我是挪光了父亲的存款;并跟母亲大吵了几顿,才也在她那儿要出一部分钱来。这事一出,她就对我心存怨言了。这次去,她又跟我大声哭穷,她请求我把她那时赞助给我买房的钱再还给她。但我又怎么可能听她的呢?我还她个鸟!

唉,也是没办法的事。看了父母家各自家庭的状况,我不免寒心,都穷得跟狗一样!然而这事却比较复杂,因为他们一穷,就无暇顾及自家的老人了。于是乎,我的外公外婆对我妈也没啥指望的了。我是祖辈的孙辈,他们也是不可能给我施加压力的。”

讲到这里时,朱莹停了下来。她是面对店门而坐的。她此时抬起头来,眼睛怔怔地看着店外面。朱雨深认为外面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这才让朱莹有此表情,所以他也回过头去。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个饭店的门外除了有一个老头在扒街边的那个大垃圾桶里的东西以外,其他什么情况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258章

258

这让朱雨深感到有点纳闷,但朱莹就是一直盯着那个老头看了几分钟。等到人家走了以后,她才吁了一口气,她问道:“大朱,你刚才看见了吗?那可是老年人为数不多的生财之道之一啊!以前我特妈的也和其他年轻人一样,整天咋咋糊糊、吆五喝六的,对生活在社会的暗角的这些人熟视无睹、漠不关心,也就是很鄙视这些人。

但现在却不同了。一来,我前不久在网上看了一条比较震憾人心的言论,这就是说——每当看到在垃圾桶里扒垃圾,掏不值几个的东西的老年人时,有几人能想到那也许就是对你自己的晚年生活的彩排呢?我的肉吔,这话还真特妈的让人心有余悸!

不过,我当时也没多想。但这次不行了,由于我回家目睹了新的状况,我就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认知。因为我的祖辈们目前都干起了这个差事了啊!

记的若干年前,在他们身体还算彪悍的时候,他们对此也是不屑一顾的。因为那时间,他们人还有点本事,手上又留有几个防老钱,挣钱的法子还是有的。有办法时,谁会到垃圾堆里扒东西啊?难道那里面能淘到金子啊?

不过,如今祖辈们却不行了。他们面对儿子、女儿都不孝,对他们不管、不顾,他们除了发些牢骚以外,也无计可施。而他们当初辛辛苦苦存的那点养老钱,由于通货膨胀的影响,如今已不值几何了。

这时间。由于人老了。没力气了。除了做些不重的农活糊个嘴活命以外,这拾垃圾便成了他们一门不错的生财之道。然而,由于目前咱们国家各个地方都面临人口老龄化严重的状况,拾垃圾也成了竟争激烈的行当。

幸好,我的祖辈们住的地方离附近就有一个县里倾倒垃圾的场所。所以,他们每天都起得老早,先把村口的那个垃圾堆给翻了,再快马加鞭赶到那个大垃圾堆。和众多同行抢生意。他们每次都认真地找、狠命地挖、扒。

昨天,我跟他们说,干那事随便搞搞就是了,因为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啊。干吗每天都起老早,争前恐后地赶过去呢?

谁知,我的祖辈们一听这话都气得不行。爷爷说我跟我父亲一个德性,享着他们的福,从小就被惯坏了,没东西还死讲究!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奶奶更是骂我说,如今如果不赶早。就是吃屎都轮不到热的!因为人家抢了先机后,你就鸟机会都没有了。

我的肉吔。一听那话我真的生气了,但我又不能跟我的祖辈们发火。我只是问他们,这热的屎难道就比冷屎好吃吗?我那意思很明显了,也就是鄙视他们拾垃圾。

让我没想到的,正是此句我责怪他们比喻不当的话彻底把他们气翻了。他们叫我以后别死回去了,因为档次已不一样了,回去他们招待不了。说完这话,他们就都不理睬我了。所以说,我今天是郁闷地从老家那儿回玉山区的。唉,我的家乡,想起了就伤感!”说完这话时,他们俩都沉默了。

朱雨深这时回忆起了自己和祖辈以及父亲相处的那些时光。他的心底涌起了淡淡的伤痛,因为他的祖辈与父亲早已经不在人世了。朱莹似乎参透了朱雨深的心情,她问道:“大朱啊,你想起了什么啊,怎么脸色那么不好看?噢,我知道了,你老家的情况应该比我更糟糕。因此,你的乡愁更是无法排解的。

大朱,我不知道你是否记得那首诗了,那是台湾的一位诗人写的。他说小时候,乡愁是一条窄窄船票,我在河这头,母亲在那头;若干年以后,乡愁就变成了一块冰冷的墓碑,我在外面,母亲在里面……大概是这样写的吧,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

我觉得,把那诗中抒发的愁感与咱们现在的生活结合一下,确实让人唏嘘不已。尽管咱们俩的母亲目前还都在人世,但咱们几乎是回不到她们身边去的。况且,她们现在都已苍老了。

而那诗人所描绘的那晚年和母亲阴阳两隔的情景,始终是要上演的。在那或前或后的时间,肯定还有其他的亲人要上演那一幕。也别说遇此事时就要肝肠寸断什么的,那是很自然且无奈的事。

只是,这故乡却不容易回得去了,这乡愁怎么排遣呢?当然,乡愁除了亲人造成的困惑以外,还有就是故乡的原因。我的故乡,现在就已是面目全非了。这是因为那里的山坡啊、地啊、田啊很多都被收购了。至于整成什么样子,也只能随人家的意了。

我的祖辈们近来比较伤心,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就是他们在为自己最终的归宿地点忧心。咱们那儿是平原地区,难得能见一个小山丘。而在我们老家不远处,就恰好有这样的一个山丘。由于那里的地势比别处要高,水不容易淹到,是老年人百年之后理想的归所。

然而这段时间以来,老年人想归宿到那里越来越难了。这一方面是因为人越来越多,导致地方不够用;另一方面,由于当地要建一片规划好的经济作物带,必须得把那坡子削掉一些。如此一来,祖辈们和其他垂暮之年、来日无多的人要想归宿到那里,就要展开一番竟争了。那竟争肯定是越来越激烈的。

退一步讲,如果不去那里,其他地方也确实没有啥像样的归宿地了。祖辈们对此很是耿耿于怀,但他们的火却又不知找谁发泄去,于是心情便越来越不好。除了归宿地比较烦心以外,祖辈们心情不好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对死亡的恐惧。

如果说不存在死后的世界,那对于他们这两个垂老的、身体又式微了的人来说,绝对是够得上一定的打击的。遥想他们壮年之时。是何等地强悍啊!因为他们就凭着自己。竟然一手拉扯大了我这个孙辈的人。

因此。在那时间他们确信人定胜天,没啥好畏惧的。并且取笑那些已经式微了的老人信这个神那个神的,说整那些东西有意思吗?能赚到钱吗?能让日子过得更好吗?

不过,等他们到了如今这个样子时,就再也不那么说了。他们近来也想跟着别人后面信西方传来的某教,并试着要把那当作他们的救命稻草。不知他们以后的精神状态是否好了些。

但是,身体依然式微了的我的父辈,现在却不愿意像祖辈那样整那些事。父亲前不久回到老家。为了家里的那些田地跟人家还大吵了几顿。之后,他还打电话给我,叫我一定要搞清楚自家残存的那些田地的界。并尽一切可能守护好那些田地,不能让村上没好心的人侵占了。

他说,他忽然想起管这事,也算是祖辈们提醒他的。也就是在祖辈跟他叹息没有好的百年后归宿之地时,他深受启发了。而他毕竟也是在外面混过的人了,他深知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被城市所接受。

虽然现在一年中大部分时光都要去城市挣生计,但老了以后,有祖辈们现在那般年纪了。他还能去哪呢?他还考虑了他百年之后的归宿之地。他说城里的归宿之地太贵,并且越来越贵。是他不敢奢望的。

同时,由于有落叶归根的说法,他肯定要回到老家这边来。虽然到目前为止,他都没对他的父辈尽过什么孝,但百年之后和祖辈们归一统,以此来守望他们是必须的。

令人欣慰的是,经过上次的争吵,我的父亲他的那事,基本上已经落实了,以后不用烦了,好啊……”讲到这里,朱莹的眼里已全是泪花。朱雨深的双眼也起了雾。后来他们默默地散了。

过了一星期后,朱雨深接到了沈兵打来的电话。寒暄了几句后,沈兵忽然话题一转在电话那头说:“雨深,上周你来我这儿走得实在太匆忙。你走时,我还没反应过来。本来我是准备留你在我这儿吃中饭的,但却一直忙你那个表妹的事,忙得晕头转向。

你知道吗?你那天刚走,我就在派出所外遇见了你妈,你妈那样子看上去蛮可怜的。她是认识我的,因为你结婚那天我负责去请她,跟她缠了大半天。你妈叫我跟你讲,她希望你隔断时间就到她那里探望一下。因为她年纪也大了,家里状况也越来越不好了。

她说,尽管她在你小的时候对你不怎么样,但是希望你不要跟她计较,因为她毕竟是你母亲呀!她希望你在她老了时,照旧能像别人家孩子对母亲那样来伺奉她。因为除了指望你,她也几乎没其他办法了。

雨深,我知道你也很不容易,所以我也并不完全赞同你母亲所说的。所以我那天才没有立马打电话给你,甚至是把你拽回来。至于要怎么做,你看着办吧。”

朱雨深听沈兵说了这些后,他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起来。他告诉沈兵,现在离学校放寒假的时间也不远了。到时候,他准备去探望母亲一次。如果母亲那边需要什么帮助,他会尽力而为的。

沈兵听朱雨深说,不禁叹息道:“兄弟啊,咱们都一样。尽管现在还没把自己人的事情处理好,也就是还没混出个样子出来,但是老的就已经成了咱们的负担了。

这事来得有点突然,但我们是完全没有办法的。试想,如果我父亲再过十年甚至更久才有那样的大问题,那处理起来就不致于像如今这样了,真是没法子啊!

但抱怨再多也是没用的,日子还要过啊。

我现在又成了单身了,真是很不幸啊!遥想早些年,我是多么意气风发啊!真没想到这样的年纪,我就混成了这么一塌糊涂!”

朱雨深安慰沈兵道:“你可不要悲观啊,因为你还年轻呢。而且,你在派出所那班也上得风起水生啊。你肯定能再找一个更好的老婆,好日子在后头呢!”

沈兵听了只是一笑了之。

挂断电话后,朱雨深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是否能起到安慰沈兵的作用。他发觉自己现在讲话也有了金君及朱莹的风格,也有点玩世不恭了。但他内心确实是这么希望的。直觉告诉他,他自己和沈兵的未来都是充满希望的。

然而,有些和事恐怕就不容许人那么乐观地对待了。这时,朱雨深想起了王担宝的最终归宿地竟然不知所踪,那情况和朱莹说的她那个北方的家的情况是如出一辄的。

在回想朱莹所说的那些有关乡愁的话时,朱雨深觉得自己的乡愁也被激发出来了。他的乡愁包括沈兵所告知的母亲的情况,以及对黄镇那片故土的依恋、与故土之间剪不断的感情。往后,他的乡思可能会消融于不断地奔走中,但愁却是没办法消融的。(未完待续。。)

第249

249

说着,金君便强行把朱雨深拖了回来。金君又坐到草地上,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包,拿出了两小瓶饮料,递给朱雨深和谢五妹一人一瓶。谢五妹笑着说:“我说嘛,还是金君这人说话做事都暖人心窝子。朱雨深你真要好好跟人家学学,如能讨女人欢心,你是吃不了亏的!”

金君说:“行了,谢五妹,你也别再埋怨咱们的朱才子了,他好歹也是个优秀的人啊。另外,我也要提醒你一句,你可不要把人家看扁了,人家清高得很呢!一般女子的那一摊肉,就是送给他,他可能都不要呢。”

谢五妹说:“这话也是没错的。但我知道,他对我还是有兴趣的。不然,他怎么可能老粘着我呢?他完全可以选择不理睬我呀!另外,你说的另外一点是不可能发生的,谁个女子愿意把自己的一摊肉白送给某个男人吃啊?

现在,在咱们这片区域,女子多精贵呀!不花钱,就想吃女人肉,真是想得美!我发现男人要自作多情起来,比女人还要夸张、搞笑。金公子,你经历的事可多了,你说说看,我讲的没错吧?”

金君说:“我的肉吔,你特妈的快别提这事了,一提哥就心潮澎湃。哥经历了几多事啊,了解了几多女人的心态啊!如果说到实质上,哥简直要昏倒了。

哥现在是活得狂没样子,当然,哥的女人陈晶也是这个样子。以前嘛。在做金家公子那会儿。哥每天都狂得不行。社会舆论也对哥的一举一动颇为关注。坊间关于哥的小道消息时刻都在变。那无外乎是说哥**、吸毒、玩变态之类的;还包括陈晶等金家女人走光露点、生活及**之类的。这些东东广为传唱之后,哥和陈晶等都已不属于自个儿的啦,好像精神已游离于**之外了。

但是,现在怎么样了呢?由于老大夫妇不承认哥的金家血统,哥就被逐出了金家。一切都要靠哥自己打拼了,情况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现在的哥,恐怕就是变个性或死亡,也没有愿意关心的人群了。因为没有关心的价值了呀。同理。陈晶以前的一点露肉之举都会引起众人天大的兴趣;但现在,就是脱光了在街上行走,人家除了认为她比较二之外,也没啥可挖掘的价值了。

就这样了,你不认输还不行!人永远都是势利的、注重实用价值。所以,谢五妹刚才说没有免费的外快食可吃,这是有道理的。有时候,哥都觉得生活极其凶险,稍有不慎或不加努力就会万劫不复。哥由穷变富,由富变穷。虽然生活没有多大的改观,但总比按照原始的套路过下去要强。如果没有哥和金爷相认这档子事。那哥现在八成还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光棍。

所以哥对金爷的感情是极其复杂的,尽管他现在也只是一具肉身在那儿了。这样吧,哥举个事例来说吧。这是前不久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身经历的事,那事差点把哥给弄呆了。

那天,哥下班回来,竟然意外地发现哥以前的那个病秧子表妹来到了哥家。这让哥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这个表妹虽然老是病歪歪的,但她的容貌是绝对靓丽的;身材嘛,也柔弱得更水一样。

所以当初,金家亲戚圈子里的人把哥比作了贾宝玉,把她当仁不让地比作了林黛玉。狗日的,比归比,但哥哪有那个情种那么会折腾呀!哥对病秧子可从来没有一丝非份之想。这倒不是因为哥是啥正人君子,哥也没那么高尚,因为哥就曾对同是表亲的娟表姐想过不少歪歪心思。关键是,这个病秧子死爱哭。于是她每时每刻手里都捏着个纸巾,白白的,看了让哥瘆得慌。

如此一来,当哥和她独处时,便兴趣大减。再就是,这个病秧子从来都不吃正餐,以零食打发一日三顿。那虚弱的身子,让人感觉谁要是娶了她,根本不能鼓捣啥事,整天把她捧着、供着还差不多!

狗日的,不管人家怎么想,但哥这个直性子人,肯定是不愿把自己的一辈子搭在她身上的。所以那时间,在她一家人对哥发起猛攻之时,哥是坚决地把她踢回去了。

然而,哥没想到病秧子表妹那日竟然在事先没有通知的情况下,就来到哥学校的房子里。哥可已不是金家公子了呀,表妹还来做什么呢?

于是哥便和陈晶一起,十二分殷勤地招呼着这个似乎比较珍贵的女子。陈晶似乎还有点不高兴,她是怕这个女人来和她抢老公了。见状,哥便急忙问表妹来此有何贵干?

她一回答,就让咱们家紧张的气氛顿时释然了。她说她新近恋爱了,那男子的长相、条件都尚可。他们俩又惺惺惜惜惺惺,因为都是又瘦又弱又多病的人。她说,他们彼此之间的这种好感是普通人绝对体会不到的。男方家父母也非常乐意这桩亲事。

然而,她自己的爸妈却不大赞成她和这个男的糗。他们在有些问题上始终想不通,所以这事就暂且搁浅了。她说,她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学校找哥,就是想请哥出山,以哥卓越的口才去给她当说客。务必说服她的父母,从而成就她的好事。

狗日的,听她这么一说,哥才搞清了,她原来是让哥去她家卖力气帮她的忙。是求人办事,她还这么傲!这女人一有点样子,又自以为是以后,就真让人感到夸张。哥本来是想拒绝她的,无奈她那样子实在太楚楚可怜,让人不忍心不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另外,陈晶也极力怂恿哥出老力,帮表妹一把。让人家早日名花有主,省们像一块好肉一样吊在那里!让有色心的人啊、狼啊动不动就想吃上一口,从而让这些人啊、狼啊背后的婆娘不得安宁。哥一听这话。觉得不无道理。哥还知道。陈晶也是担心哥会贪念表妹的美色而对她不忠。因为她已今非昔比了。狗日的,她真是多虑了!哥几时贪心过呀?

如此一来,第二日哥便去了小姑家。让哥感到意外的是,哥一到表妹家就受到了他们一家人的热烈欢迎。病秧子她爸说,尽管哥被金家老大逐出了金家,但他们一家人仍然承认哥是金爷的血脉,血统高贵是无疑的。他久仰哥的聪明睿智已经有若干年了。

病秧子她妈说,哥当初绝对不应该拒绝他们一家人的好意。如果哥听她的话。把病秧子吃下,那就完美了。说不定如此一来,哥还不致于牛不过金家老大,因为他们可以帮哥呀!关键是,哥和表妹成了一对,他们这会儿就不用再烦女儿的事了。

接着,他们用好茶、好烟、好吃的像伺候祖宗一样招待着哥,这让哥一时还不能适应。他们夫妻见哥一副拘谨的样子,叫哥就倘然地接受吧。说这也没啥的,因为哥本身就是金爷的种嘛。是他们名符其实的高贵外甥。关键是,他们还相信凭着哥的本事。将来多半还会东山再起,从老大她们那儿争回一部分资产。那也够吃一辈都不止了。

讲到这里时,病秧子表妹一边向哥抛媚眼,一边唉声叹气不断。她说哥当时真是太傻了,如果果断一点,把她搞掂了,那咱们两人现在几爽呀?又省得她现在烦心!她见哥现在又是守着个已经是一身肥膘的老婆过日子,觉得这真是搞糟了啊!

狗日的,听病秧子她爸妈叽歪之时,哥心里还是蛮受用的;但表妹她讲的那番话,哥就不爱听了。哥便当场骂她太自以为是了,说就她那面黄肌瘦、身上脸上都见不到肉的样子,怎叫做美呢?如果睡觉时搂着她,不就跟搂着一把骨头一般吗?

表妹一听哥这话,也不气不叫,她当场就哭了起来,而且哭得没完没了。狗日的,她那哭相确实有点美。也许就是因为这,她才被形容成林妹妹的,这也她最大的卖点。不用说,她一哭,哥就得哄她,折腾了几小时才罢休。

接着中午的饭局就开了。病秧子她妈,也就是哥的姑姑,她先挑明了那话。她说,表妹新近正热恋着一小伙子。那人是不错,表妹是喜欢此人的。但是她却不喜欢小伙子他爸,姑夫也不喜欢小伙子他妈,这咋办呢?

狗日的,听他们这么一说,哥笑得差点把吃进的酒菜都喷了出来!哥便责问他们,是变态了还是咋的?人家小伙子的父母怎样,跟表妹嫁人,本质上是没有多大关系的。干嘛如此计较呢?

随后,哥在想,这个小伙子父母的情况到底咋样啊,怎么这么不受待见?当哥向姑姑他们夫妻提出这个疑问时,他们俩顿时都向哥慷慨陈词。姑姑先跟哥说,其实也没什么大的问题。

要说家里条件及待人接物方面,这个小伙子的父亲是上得了台面的。只是他却长得不够帅。另外,由于他过于节俭,不讲究穿着,整天都穿着朴素的衣服,整个儿一土老逼。让她看了比较不舒服。

狗日的,听姑姑这么一说,哥倒是想起了一个问题。这就是,金爷是咋样的相貌啊。于是哥便打断了姑姑,并说这个理由不成立,因为哥有亲身体验的。就拿哥和金爷这对父子来说吧,哥长得超帅,身材又好;但金爷的长相却是那么龌龊!

但哥从来都没听到,陈晶的妈以及冷飞飞或梁纤露等人的妈因嫌金爷不够帅而对哥提出异议呀?本来就是儿子归儿子,老子归老子,不相干的事,是不能搅和到一起来考虑的。说出这个观点后,哥还对姑姑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岂知姑姑一听我这话,当场就气得大叫。她说,你金君在这方面真是瞎了眼了,毛都不懂!金爷是她的哥,那帅气是有目共睹的呀。多少年下来了,金爷可一直是本地区很多妇女,外加一部分少女心目中的美男子呀!只有金爷才配造出金君你这个小帅哥来。要是老冯,怎么能有这本事呢?

她说,她也能猜出,哥的几任女友的娘对金爷的感觉肯定是非常好的。她就亲耳听过许晓娟她妈当众大夸金爷,说金爷那壮实的身板、那严肃的面孔都是酷得没的说的;特别是那一嘴的金胡须,整个儿就是富贵的象征。料想每当和女人亲近时,金爷的那些胡须一定能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259章

第 六 卷 残阳如血

259

进入冬季以后,天气几乎都不错,外面的大部分植物都已变成枯黄的颜色。玉山区十五中学的教师朱雨深感觉这个冬季天气太暖和了,简直是有点反常。放假前夕,有空时他还是像往常那样,沿着那个长江内湖的边沿散步。

冬天的太阳下山快,大约下午五点钟光景的时候,太阳的脸庞就已经变得很大了。朱雨深通过观察发现,在这个长江内湖的东岸向西看日落真的比较壮观。当那如血一般的太阳慢慢地沉入水底后,天空就变得灰暗起来,紧接着夜幕就降临了。

有时,朱雨深也会带着妻子肖蓉一起来到这片区域欣赏这里的日落。然而,终日忙于工作与生活琐碎的肖蓉似乎对这并不是很感兴趣。当他们俩携手漫步于这片柳林或桦树林中,朱雨深指那些大自然的美妙画卷让肖蓉来欣赏时,她总是敷衍地点点头。

继而,她又跟朱雨深唠叨起她们厂里同事间的事,或是他们的亲戚朋友中最新发生的情况。朱雨深知道,绝大部分女性其实都是肖蓉这个样子的,她们几乎没有欣赏美丽的自然景色的情趣。这一点是比较遗憾的,但又不好苛求什么。

学生考试前的最后一个双休日天气依然不错。周六那天下午,朱雨深又来到了那片桦树林。这个地方是以前翟苏云和梁莺落水的地点的正对面,两地隔了一潭盈盈的湖水。朱雨深找了地方坐了下来,他在看着书。偶尔再记点闪现的灵感。当感觉疲倦了时。他就抬起头向远处眺望。

看着对面的那个地方。有关对翟苏云以及梁莺的记忆便立即弥漫在他的脑中,让他有着一番淡淡的伤感。然而,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才是那么地眷恋那里。

这个地方由于不远处有一条公路,所以比对岸的柳树林那也要热闹一些。天气一好,来此地谈情说爱、搂搂抱抱的男男女女很多。但朱雨深一忙起自己的事来,几乎就忘了身边的一切。

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当准备回去了时。他却发现武凤和一个年轻男子站在距他只隔十来根桦树的地方。他看见他们两个人讲了两句话后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这让他比较吃惊。

接着,就听武凤责问这个年轻男子对她是否是真心的。一听这话,这个小伙子便立马站直了拍着胸脯发毒誓,说他这一辈子就爱武凤一个人。朱雨深这下才看清了那个小伙子的外貌。他长得挺清秀的,头发是卷的,有点像白色人种。

听了这个卷毛的誓言,武凤忽然扑哧一笑,她说:“哎呀,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呀?你发誓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但我暂且却不能接受啊!因为如果我接受了你,那我们家老杜那里我怎么交差呢?”

卷毛一听这话显得很激动。他便慷慨陈词。那内容无非是说老杜是多么老及丑,自己是多么年轻及帅,以及他的心是多么地真!武凤笑眯眯地听着、看着卷毛表演,那样子很得瑟。

但朱雨深看了却觉得非常恶心。他准备悄悄地起身,再离开。省得被武凤看见,而坏了人家的雅兴。

谁知他刚背过身去走了一两步,武凤就喊道:“朱雨深,你怎么走了啊?我马上还有话跟你说呢?”这么一喊,朱雨深就站住了。于是武凤立马大步走到了他面前,那个卷毛小伙子也跟了过来。

武凤站到了朱雨深的对面,对着朱雨深嘴一歪,微笑着说:“怎么样朱帅哥,咱们俩真是有缘啦,今天竟然在风景这么好的地方邂逅了。嗯,不错,你朱帅好像越来越有味道了。但可恨的是你太傲了,就是女人免费给你,也不容易上手。你看,你的衣服乱了,让我来帮你理一下吧!”

说着,武凤就上来贴着朱雨深站着,并帮他理起了衣服。这让朱雨深觉得很尴尬,他连忙后退了几步。见此情景,那个卷毛不高兴了,他瞪着朱雨深并责问武凤道:“这个男人是什么人?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见状,朱雨深连忙解释说:“我们是十五中的同事,她哥还和我在一个办公室呢。”

武凤却冲卷毛说:“你看你,就这么小气!吃醋了是吧?你看人家多有修养,他怕得罪你了,才轻描淡写地这样来说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但我以前是真喜欢他呀,他对我也蛮有感觉的。

你们两个人嘛,帅都蛮帅的。你虽然比人家年轻,但人家比你有气质、有涵养、有魅力。行了,今天咱们俩就到此为止吧,你可以走了。我马上要和面前的这位朱帅哥好好谈谈,因为见他一面也好不容易!”

一听这话,卷毛便哭丧着脸说:“武姐,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会伤害我的,我受不了啦!”

武凤拍拍卷毛的头,说:“你走吧,武姐的话难道你不听了吗?你想啊,咱们两男一女在一起,我怎么表演呢?你快走吧,过两天我再约你!”

卷毛这才闷闷不乐地拿起地上的包,准备走了。朱雨深却对他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他说:“你们俩在这儿继续吧,我正好也要回去了,就不妨碍你们了。”

说着,他就大步往回走,他也不回头看武凤的反应。就这么往前走着。等他走了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时,他却感觉到武凤在他身后喘气。他这才回过头来,发现武凤竟然追着他跑了过来。武凤说:“朱雨深,你给我站住吧,咱们俩现在已经把他甩开了。你停下来,我有重要的话要跟你讲。”

朱雨深这下不得不停下来了。他再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个卷毛,只见他已经开始往马路那边走了,距他们俩越来越远。武凤走到朱雨深跟前,用手打了他一下,嗔怪道:“你这个人,始终都是这个怪样子,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你都把我折腾得累死了!”

朱雨深这才觉得有点抱歉,他说:“武凤,武大美人,你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跟我讲啊?你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俩在这个地方呆的时间长了,恐怕不大好吧?”

武凤听他这么说,立马瞪着眼说:“好你个朱雨深,你是不是嫌我武凤跟你在一块出现会丢了你的脸啊?难道我长得不够漂亮,不够丰满吗?

实话告诉你,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不知有多少男人都在想我的歪歪心思。他们说,就是我陪他们逛个街或找个清静的地方坐坐,他们都会感觉超爽,因为美女能养眼呀。

所以,胖子李等人以前硬要请我吃饭或是看电影什么的,他们愿砸一笔钱,就为了博我一笑。你倒好,在这么好的环境里,我送上来粘你,你倒还要躲着我。你真是个怪人!我气死了!”

说完武凤别过脸去,一副委屈的样子。朱雨深这才开始仔细打量了一下武凤的全身。发现她那丰满的身材果然惹火,身上那些敏感部位也在讲究的衣装的包裹下呼之欲出。不可否认的是,嫁人以后的武凤似乎比以前更漂亮、更性感了。

这么一想,朱雨深觉得自己的所做可能是让人觉得不可理喻。但他脑子一转,忽然眼睛一亮。他连忙解释道:“武大美人啊,不是我性格傲,而是我怕给你带来麻烦。

你看,你目前可能走到哪里都会引得众人侧目而观,甚至还会造成万人空巷的局面。而你的身份又是贵妇人,你们家老杜也是个能量超大的人。

我想,他的耳目一定遍布全市的各个角落。我不想跟你在这里多呆,是怕给你惹麻烦呀。再说了,刚才那个小伙子就是因为你和我讲话比较**,才把人家气走了。得罪了他,后面可能还会有麻烦!”(未完待续。。)

第260章

260

武凤说:“快别瞎说了,朱帅,你好像是把话讲反了吧?你难道是真的怕给我惹麻烦吗?我猜你是怕给你自己人惹麻烦才对了。我记得你上次在主城区那边的大街上跟一个胖妞扯了很长时间,后来我吓了你一下,说要把这事告诉你的婆娘去。但到现在为止,我这样做了吗?我是真的爱惜你啊。

另外,我告诉你,你也别说这事会被老杜或者他的耳目撞见了。我们俩这能算什么呀?你的胆子就这么一点大啊?前面那事刚才你也看见了,我跟这个小帅哥做了什么呀?那可是来真的哟,你敢吗?不过你可不准到外面瞎说去。那事要是被老杜知道了,说不定他是在乎的。

不过我相信你做事是会从我的角度去考虑的。因为自从你到玉山区以来,我对你都是很不错的。你想想看,除了我以外,玉山区还有那个靓女愿跟你在某个地方单独出现啊?

讲到这一点,我又要不高兴了。因为你那天在主城区的大街中心的小广场上,跟那个又短又胖的女人动不动就聊几个小时。但我每次遇见你时,想和你多粘一会儿,你就都是吵着要走。你干吗老是这样对待我呀?

除了你之外,我还没发现第二个男人会以这种态度来对待我武凤!这真的让我比较受伤。就说以前那个翟苏云吧,他比你帅,又比你懂人情世故。但他还不是被我给俘虏了吗?

只不过因为他这个人太追求完美了,后来便放弃了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不过那事也怪我,我不该叫他和别的男人一起竟争。因为那样一来。肯定就会有不少人因为不服我跟他。而对他进行打击报复。

唉。真是没办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差不多成了大众情人。满足了一个人,其他有心于我的人就要叫、就要闹。这种形势把我逼得只有嫁给像咱们家杜老爷子这种实力强、能量大的人才行。

我是真没办法呀!不过,那时间我也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嫁给金君金帅哥。那时候,他是你们当地的阔少,又很有才华。口才也不错。听说在认识我之前,他还一度同时拥有两个极品妞,这种人怎能不让我喜欢呢?

他对我也不错呀。我觉得他这人非常重情义,先是我主动一点去粘他,他就感动得要哭。咱们俩在一起处了那么一些时间。不过后来他听说我跟你有染后,他就立马不碰我了。还说什么朋友之妻不可欺,但我是你的妻子吗?

他真是太小心了!也就是哪个没屁眼的捣了一下鬼,就把他吓得放弃了我,从而去追梁纤露。但结果又成了什么样子呢?梁纤露一家人真是超级恶心!不过他们最终也没有好的结局。

梁纤露如今已成了那个秃子的老婆。这个死傲的女人一直挑啊挑的,又唯利是图。结果却嫁给了那样的人!这真是对她极大的讽刺,可称得上黑色幽默了。我高兴、我喜欢!”

朱雨深虽然不怎么赞成武凤的话。但他觉得武凤这人还是蛮有趣的。从内心深处来讲,他其实对于武凤对自己的那份持久的热情,也是心存感激的。所以这会儿他给了武凤一脸灿烂的笑容,并假意怪道:“武大美人,你可不能那么兴灾乐祸啊。你们好歹也是朋友呀,你应该多说说人家的好话嘛!”

武凤看朱雨深变成了这副样子,立马就乐了。此时,他们俩已坐在了桦树林里的木櫈子上,武凤便向朱雨深这里靠了靠。这让朱雨深感到莫名地紧张起来。他记得那次,自己和谢五妹聊得起劲的时候,谢五妹也是把身子贴了过来。那时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现在却不行了,他的脸也几乎变红了。他觉得自己之所以窘迫,无外乎是因为武凤目前确实能够得上一性感、诱人、并且挑逗性的靓丽少妇。还有一点也不容忽视,这就是武凤身上始终散发着一股香味。虽然那肯定是香水起的作用,却对异性很有吸引力。当武凤更靠近了以后,那浓烈的香味简直已把朱雨深给熏得晕头转向了。

这时武凤又嗡声嗡气地说:“朱帅啊,我问你一个问题吧。噢,对了,我哥和梁纤露那次在柳树林发生的那事你听说过吗?”朱雨深问:“什么事啊?”这时他的兴趣也被武凤提了起来。

武凤说:“就是梁纤露等我哥送东西,但我哥却只送给她一个吻的那事呗!”

朱雨深微笑着答题:“那事啊,我好像听别人讲过了。怎么了,难道你哥现在还想跟梁纤露怎么样吗?”

武凤嘴一撅,说:“我才不愿管我哥的事呢。不过,听说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是后悔当初没有砸血本把梁纤露给搞掂。实际上,以我们家的实力,他们俩在一起是没有问题的,是可以长久的。

而不像金君,他一会儿穷,一会儿富,一会儿又穷。把对他有想法的女人搞得眼花缭乱,更把已成了他的女人的人给害了。我认为尽管梁纤露现在的状况不理想,但是她要坚持不放弃金君,现在也好不了多少。那样还会遭人家骂!

哎呀,不说他们的那些烦心事了。我现在想问你朱帅,如果像我这样的一个女人,也像我哥那样,在某一天天擦黑的时候,和一个男子在柳林里浪漫。我说要送给他一件珍贵无比的东西,然后让他闭上眼睛,于是我便送上自己的吻。你说,那情况就绝对不一样了吧?我猜那结果一定很完美的。

朱帅,你说呢?你说如果我把这个珍贵的礼物在这个地方送给你,你会不会感动得要哭呀?”

朱雨深忍住了笑,说:“应该会吧,不过你的这个礼物应该是不能随便送人的吧?”

武凤说:“那是当然。你知道我为什么讲这个话吗?因为现在有人发肉麻的短信给我,说如果得到我的吻和拥抱,他就永远不会老。但是发信息来的这个人我是不愿给的。

就像你朱帅,除非像我武凤这般资质的人,要是换作一普通女人或一丑女,人家送吻给你,我猜你也是不会要的。

但如果人家是送东西给你,你多半还是会要的。我说的没错吧?我也搞不清,这到底是咋回事。但是我知道,世人就喜欢以貌取人,又喜欢以物质条件来考量人!”(未完待续。。)

第261章

261

说到这里,他们俩都沉默了一阵子。忽然武凤叫道:“不好啦,刚才我把的吻和拥抱都送给那个小帅哥时,你是都看到了!你会不会说我是个随便的人啊?说我讲一套做一套啊?

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这可能是嫁给条件好的老男人的通病。这就是,满足了一头,满足不了另一头。你应该是个聪明的人,不用解释你也知道,像我这样的女人之所以选择嫁给杜老爷子,不是为了爱,也不是为了性。到底为了什么,上次我就跟你讲过了。那其实也是心照不宣的共知的秘密。

不过呢,要说完全没有爱,那也是不确切的。我觉得杜老爷子对我就很会呵护,他总希望我吃好、喝好、用好,只不过他也把这份心用在了别的女人身上。这恰恰是作为他的老婆的我最烦心的事,但我又阻止不了他。

他一年在本市也呆不了多少日子,我清楚他在多处都搞金屋藏娇。不过这也是讲得好听,实际上落实到生活中,就不是所有的都那么光鲜了。在本市,我就知道一个家里穷还想圆大学梦的女子跟老杜有染;咱们东边的那个市,还有一个离了婚无力扶养孩子、前夫又不管不顾的妇女跟老杜关系非同一般。

据说她们在外租房、生活开销等,都是老杜买单。同时老杜还会赏她们一些小钱。这两处地方我都去看过了,这两个女子都称老杜为哥,说是结拜的兄妹。除了她们。老杜多半还有其他的女人。因此。咱们就要分他的粮食吃了。这也是无比遗憾的事。

分粮食不等于分钱。关于钱。老杜是普通男人的多少倍。所以给若干个女人分,还能保证吃的、过的都比普通男人家里唯一的婆娘要好。但是,他的粮食却和普通的男人是差不多的。

如此一来,我们又哪够吃呢?但是我又不希望他开口允许我到外面觅食,尽管我自己一直蠢蠢欲动。但如果从他嘴里说出那话,一定会很伤我的心。我想,那两个女人多半也有和我一样的心态。哎呀,这真是矛盾死了!

刚才那个年轻男子你看清了吧。其实他就一毛头小子,是从外地农村来城里打工的人。由于没什么本事,他挣的钱还不够自己花。这也怪他的父母从小就把他惯怀了。

由于是独子嘛,从小到大都让他吃好的、穿好的,脾气还任由他发。但是他们家那条件又不能彻底帮他解决问题,也就是说帮他在城里买房子啊,或者拼爹给他弄个好工作啊什么的。甚至可以说如果他继续升学,连供他上大学都成问题。

就这个样子了,他们家却让这家伙养成了公子哥的脾性。他抽烟、喝酒、赌博等,什么都能来。但他却吃不了苦。又没有文化、没有背景,还受不了委屈。因此。他在城里能混成什么样子呢?

他是我娘家的房客。因为我经常回娘家嘛,我妈就把管理房客的事交给了我。天生嫁给老杜后我就没啥事,因此管理娘家的房客就成了我的一项差事。

我娘家由于拆迁弄了不少套房子,这你是知道的。以前是成套房子对外出租,好多租客来我们家一看,都说房子大了、贵了,他们租不起。能租得起的人很少,他们往往又租不了多长时间。

我们家人一看这个样子,干脆学着有些大城市那些精明的房东的做法,用板子什么的,把那些拆迁分来的套房都隔成了多少间。有大的,有小的,可以满足各种需求的人。

这个小伙子就租了一个小间,房租很便宜的。但即使这样,他还经常不能按时间交房租。其实房客中像他这种情况的人也不止一个,我真搞不懂他们。

不过如此一来,我们家的房租情况比以前还是要好多了。当然,这也给那些来城里务工挣钱的人提供了合理的住房。敢情我们家人还是在做善事呢!朱帅,你这人比较深沉,你想得多,你说我讲得对吧?”

关于租房这事,朱雨深觉得武凤讲得是在理的。因为如今物质飞涨,房价也一路走高,当然租房的价格也就越来越贵了。而那些外来的租户,所挣的钱不管多少都绝对是辛苦钱,他们是不可能愿把这钱过多地花在租房等生活开支上的。所以武凤娘家的那样的出租屋,正好满足了他们那种特殊的需求。

所以,朱雨深便毫不吝啬地赞了武凤及其家人几句。他还说,如果这个问题妥善地解决了,还会避免很多社会问题发生。

武凤显得比较高兴,但马上她又说:“哎呀,朱帅,我跟你这租房子的事干吗呀,我是说那个小伙子的事嘛。他呢,在那些和他情况差不多的年轻男子之中,他算是长得帅的一个。

我这个人呢,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我的性格是一看见帅哥就喜欢的不得了,因此我便经常和他接近,甚至给他提供特别的关照。他对此当然满心喜欢。但是时间一长,这家伙就开始得瑟了。他还把我和老杜的老底都摸清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一手。

于是,他大胆地当我面说,像我这样的女人肯定在大款老公里那里不受待见,从而很渴望和外面人发展。他说,他可以牺牲一点青春与色相,但在钱方面却不能亏待他!当他直截了当地讲出这些话,我真想贬他!但是,我却不能阻止人家接下来做什么。

虽然后来我已经不理睬他了,他还是契而不舍地讨好我,他说他是真的喜欢上我了!我的妈呀,当前不久他把这句话告诉我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方面我是感动、得意,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一个有些年龄的少妇了,竟然还能得到如此年轻的小帅哥的青睐。这难道不是个很令人振奋的信息吗?

但另一方面。我又是害怕、又是烦恼。我烦的是。作为老杜的老婆,至少若干年内,我还得依靠老杜以维持这奢侈的生活和人上人的地位、感觉。我害怕的是,这个小帅哥这么一表态,以后可能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这叫我到底怎么处理好这其中的关系呢?

不瞒你说,我那时候很纠结,我真想把这事跟你说说,以便让你给我提供一个合理化建议。但是你却来去匆匆。不容易碰到。另外,好像自从上次你请我去茶社喝了杯茶以后,就一直就不大理我了。

所以考虑了一下后,我便把这话跟比较有头脑的朱莹讲了。朱莹一了解到我的这个情况,就立马叫我放弃老杜,转而来和这个小杆了成一对!朱莹说以我们武家的条件,是整个儿能把这个农村来的小帅哥及其一家人给拯救了。这也是在做善事啊,何乐而不为呢?

她还说,我如果和这个小帅哥结合,那可是标标准准的姐弟恋。一边做他老婆。一边可以像大姐姐那样呵护他、教育他。让他不断地变得成熟,几完美呀?

另外。朱莹还说了一个概念——这就是老牛吃嫩草。这我也知道,我和老杜在一起,是老杜这个老牛在吃我这颗嫩草。但是,我如果和小帅哥结合,那情况就反了过来。在这个社会,谁人不自私呢?

哎呀,这朱莹七讲八讲的让我真的很冲动了。那时间,我真想和老杜摊牌,说要跟他离掉算了!准备给出理由是,谁叫他在外面有女人呢?而且还不止一个!

但是,后来我看见我们家人对老杜和这个小帅哥冰火两重天的态度,我就暂时忍住了。我什么都没说,什么也都没发生。

这就是,每当老杜来我娘家时,我们武家人整个儿把他奉作神灵。我爸妈就知道一个劲地夸老杜,尽说些恭维的话。当然,老杜也是舍得往他们身上砸钱的。我爸这边的情况是,好烟好酒老杜任他挑、任他喝;我妈呢,好衣服、名贵的手饰老杜经常给钱让她随便买。每当此时,他们俩都笑得合不拢嘴。

我哥和我嫂子也是非常崇拜老杜。我嫂子还经常当着老杜的面把我哥贬得不成样子,她看老杜的眼神也是**的。只是因为她太没样子了,老杜平时看都不看她一眼。不过老杜和我哥倒蛮能处得来的,他们俩经常在一起海阔天空地吹。时不时地,老杜又开车拉着我哥去外面高档的地方消费。

每当在我们武家人身上花了不菲的钱以后,老杜总是跟我说,这世上找不到第二个像他这么慷慨,以及如此对老婆娘家人好的人了。于是,可见他对我的心也都在那儿了,是不需要用语言来说的。

每当此时,我除了对他笑以外,别的还能说什么呢?哎呀,直到此时我才发觉我们武家人真是贪财啦。家里有那么多房子,那都是固定资产,都摆在那儿了,而且每年都在不断地升值;另一方面,由于所处的位置不错,又根据具体情况对房子进行了改造,目前出租的状况很好,就光租金都比人家上班强多了。但是,他们每时每刻都想从老杜这个大款身上多刮点油水下来。幸好老杜这个人在这方面并不小气,不然的话,肯定就要起冲突了。

我们家人对待老杜是这样的态度,我早就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那么他们对待周围混得比自己差的人又是怎么样呢?可以说,他们从来都对不如自己的人不屑一顾,动不动还拿话打击人家。

他们对待自家的房客态度当然也不友好,总喜欢以教训的口气训导人家。如果谁欠房租了,在警告一次以后如果还交不上,他们就直接把人家的东西甩出去。

但是由于在这里找活计的外地人超多,房客们只能顺着房东的意思来,不敢有所儹越。就拿我的这个小帅哥举例来说吧,他有几次因钱周转得不行,没有接上,于是就付不出房租来。

我妈整个儿是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什么难听的话、伤自尊的话她骂出来了。那次,小帅哥也真是走投无路,他后来竟然被我们家父母骂哭起来了。我就是那次对他动了恻隐之心,因为我毕竟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纯真的女人嘛。我便跟我父母争执,努力把小帅哥留了下来。

我父母虽然不乐意,但有些主还是要让我做的。因为他们俩一贯来都喜欢小赌,也没什么精力管家里的事。前面已经说了,他们把家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都交给我来处理。

不过那次我爸妈宽限的时日到了后,小帅哥身上还是没钱。不过还有几天他就要发工资了。他是在一个饭店里打工,一个月工资发下来,除了吃喝,交这个小房子的房租是没有问题的。

当我搞清了他的实际情况,我竟然毫不犹豫地帮他把那钱先给垫上了。当然,这事我是没让家里人知道的。这件事也让这个小帅哥万分感动。几天后,他就把那钱还给了我。

另外,他还买了一盒我平时爱吃的巧克力送给了我。接受他那个小礼物的那一刻,我的心里五味杂阵的。说实话,我武凤目前也并不缺钱。我们武家拆迁,我虽然几乎没分到房子,但我跟家里吵了几顿以后,他们也分给我不少钱。尽管那钱是他们卖掉两套拆迁房得来的。

和老杜一起过日子,我更不用烦钱的神。老杜每个月都会往我卡上打钱,那钱我每月只会用掉很小的一部分,是为家里的开销。

但是,我的这个小帅哥却缺钱缺得狠。自从那次我帮了他一把以后,他比以前要好一些了,干活也卖力些了。咱们俩就这么发展着。

当小帅哥那天跟我表白以后,我也是有些感动的。后来由于考虑了太多的现实问题,我觉得还是把这情况跟我哥讲一下,试探一下他的口风,那也是朱莹鼓励我的。”

262(未完待续。。)

第262章

262

武凤顿了下接着说:“朱帅啊,你还别说,在我鼓起勇气跟朱莹讲那事的一刹那之间,我几乎认定了自己绝对要离开老杜,而和这个小帅哥成一对,开启一种崭新的生活。

虽然朱莹所描绘的我和小帅哥结合以后那未来的生活有点夸张了,但我还是相信,我和他在一起凭着自己的双手挣生计,也是能过下去的。然而没想到的是,我哥听了我那想法以后,直接就劝我别恶搞了。因为他压根儿就不喜欢如今甚是泛滥的恶搞的风气。

于是,我便坚定地跟他说,此事是我考虑好了的,没有跟他开玩笑。谁知我哥一听这话立马就跳了起来,他指着我的鼻子训斥道,我这是在跟他开国际玩笑!如果任由我的性子来,那我们武家人就没办法在本地混下去了!因为这老杜是什么人啊,那个小瘪三房客又是什么人啊,两个人能比吗?

我哥问我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我的那一时冲动真的付诸了现实,人家会怎么看呢?人家肯定会说武凤放弃了一大款老公而去和自家的穷鬼房客鬼混,真是不要脸啊,脑子坏啦!

他还说,老杜每年都会向我们武家砸不菲的钱,老杜的实力和能量都超大;但那个房客,就是把他一家人都卖掉,也值不了几个钱!最后,我哥叫我就此打住,什么都不要说了。他说,他相信我是个聪明人,接下来应该是不会乱来的。否则的话,如果真要乱来。父母不拿刀砍人才怪呢!一不小心。说不定那个小帅哥就厄运来临了。

哎呀。那天听我哥这么一说,我心里是又乱又痛。同时我也在剧烈地活跃自己的大脑,以便把这件事的利害关系理清。经过反复考虑以后,我还是同意了我哥所说的。因为我知道我已是骑虎难下了,外界的舆论也把我逼得别无选择。所以,这一切的一切便无从谈起。

当然,我这边的事我是没让我的小帅哥知晓的。所以从他的角度看来,以为我还在考量他。还在等待时机。

然而前两天,他的一个女同学来找他,两个人在那小房子里有说有笑的,那个死丫头竟然还喂饭给他吃!正好这一幕被我看见了,于是小帅哥显得很难堪。而我当时也没控制好自己,我是狠狠地把他们俩都骂了一顿。所以这才有了小帅哥刚才不断发誓、表白,以求重新挽回我的心的事。我说再等等吧,看他后面的表现怎么样再说。

其实呢,我已经理清了,跟他在一起只能属于逢场作戏、无聊时找乐子。我和他还能怎么样呢?我是不能冒那个险的。因为还有一个问题也不容忽视。这就是,我比他大不少。如果我真随了他。也不能保证他以后就不变心。那样一来,那我就真完了。这么说来,我那天是不应该阻止他和他的女同学在一起亲热的。哎呀,但是女人就是自私啊,我现在都不愿想那场景!”

此时,朱雨深见天色已暗下来,他说:“武凤,我们还是回吧。说真的,我现在也爱听你讲话了。只是今天不早了,我还要回去干家务活呢!”

武凤歉意地笑了笑说:“你看,不好意思了啊。我光顾着自己发泄,跟你说了这么多,把你弄累了吧?这样吧,我开车送你回去,这样你就能节省一些时间了。我的车就在那儿。”说着,武凤指了一下他们边上的那条马路。

朱雨深看到那里的灌木丛边果然有一辆车。接着他们走了过去,上了车。在车上,他们俩都没有再讲话。

朱雨深此刻心里还是比较受用的。因为他觉得,这最起码可以证明谢五妹说的那些刻薄的话明显是看扁了自己人。因为武凤的资质、条件都是不错的,她愿和自己这样相处,那几乎就证明了自己是能招某些人喜欢的。而不是因条件不济就一无是处,在丑女那都不受待见。

朱雨深也想给武凤提点什么意见,但却觉得无从说起。如果奉劝武凤截断和那个卷毛的关系,从而一心一意地守着杜老爷子过日子吧,毕竟人的年龄、样子都在那儿了,这对于武凤来说无异于高调的道德说教,而没有从人性的角度去考虑;但恭祝他和卷毛有关好的未来也是不切合实际的,且这种说辞也是苍白无力的。因此只能保持沉默。

一会儿后,朱雨深还想到了另外一点。他从武凤的这辆车以及车内豪华的配置,再联系到武凤遍身的珠光宝气,发现武凤和嫁人之前在十五中食堂上班时的样子已大相径庭。因此,她这种层次已较高了的人的生活方式也是低层人参不透的。

朱雨深这么想着,很快武凤就把他送到了他所在的小区门口。他下车后就发现老婆肖蓉已走在了自己的前面,他便追了上去。

发现朱雨深后,肖蓉说:“你又去了哪里啊?天天跑来跑去,你不嫌累啊?”

朱雨深调皮地说,自己在家里找不到灵感,只有去柳树林、桦树林那里的湖边,边观赏景物边接地气时,才能偶尔闪现灵光。而当肖蓉侧过身去时,他差点产生了错觉,也就是把肖蓉当作武凤了,因为她们两个女人的身材和背影都非常想像。不过与武凤遍身的珠光宝气比起来,肖蓉就寒酸得不成样子了。

想到这里,朱雨深不免有了愧疚之感。不过他认为给武凤创造了超好物质享受的杜老爷子是否是个好人,那也是很难说的事。也就是说,武凤因为选择了富贵,因此她只能得到自己能人老公若干分之一的爱与其他方面的东西。

尽管据武凤所说的,老杜的另外两个女人也非常依恋这个老杆子,但那毕竟算是一场交易。老杜付出了钱,但却占有了更多的性资源,这不能证明他是多高尚的人。然而,人家本来也许就没准备做好人。

或许一个条件不济的人,会急于标谤自己富贵了以后会怎样,说了很多好听的话、很道德的话。但真要是到了那一天,那就可能不是以前所许诺的样子了。所以说,很多男人之所以没有像老杜那样侵占过多的性资源,那不是因为不想这样,而是因为没有能力这样做。

耐人寻味的是,绝大部分女人考虑的却比较简单。她们都希望自己的老公越来越火,越来越有钱、有地位。这几乎已是一个悖论,其中的利害关系与酸甜苦辣武凤应该是最清楚的。因此,武凤在这事上应该有发言权。

不过,她在树林里讲的那些话,如果总结分析一下,还是搞不清楚她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不可否认的是,武凤目前生活于世外在的一切,都是别的女人无比羡慕的。

朱雨深能猜测的到,如果自己和肖蓉谈及武凤,肖蓉八成要对武凤大加赞赏,从而对她自己目前的处境表示遗憾。所以他还是没说这事,他不想节外生枝。(未完待续。。)

第263章

263

相对平时的教学来说,学生们考试时老师们要舒服多了。朱雨深第一天上午就监考一场。等忙完回到办公室时,他发现年轻的副校长在这里训斥此片区域的负责人老方。老方乖乖地听着,那气氛让人受不了。所以朱雨深走到邻近的那个办公室,准备去避一避。

让他没想到的是,武呈南竟然也在这儿,他和毛娜一起在玩着电脑游戏。毛娜和胖子李见朱雨深来了,显得比较开心。毛娜对朱雨深道:“大朱老师干嘛到我这里来了啊?领导正在你们办公室训方头呢,可精彩、刺激了!但我就搞不懂了,你和武子干吗都要回避那事呢?你们就盯着那场面看就是了!”

朱雨深说,那你怎么不去盯着看呢?

毛娜说:“不是我不想去,实在是因为我不忍心啦。你们想想看嘛,老方平时在我们几个小丫头面前表现得多幽默、多有风度啊!但这会儿他却又窝囊又窘迫,跟平时简直判若两人!我知道,如果老方发觉这一幕被我看见了,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然而,大朱你等就不需要这样了。因为老方在你们面前从来都是摆谱,傲得不成样子。你们当面观赏他丢丑,这不是很爽的事吗?”

一听这话,武呈南直摇头,他说毛娜太阴险了。这时朱莹正好路过这里,她站在门口说:“好了,好了,头儿和老方都离开办公室了,大朱和武子你们都可以回去了。我的肉吔。这还不真是个事!这个新来的小领导。年龄不大。脾气还真不小。像老方这种小头目,以及好多班主任都被他管得喘不过气来,而且他还经常爆粗口骂人。

而咱们这些人也就是些要啥没啥的人,一来他跟咱们计较的少;二来呢,咱们也容易把事想通,觉得挨骂了也没啥大不了的。但是,老方这种人就不行了。你们能搞清其中的缘由吗?”

此时朱莹已到胖子李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并翘起了她的脚。还不待众人回答。她又说道:“告诉你们吧,这时因为老方年纪比咱们大了不少的缘故。你们想想看,他也没几年好干的了。等退了后,他也就跟十五中的所有人都决别了。

保不准再过几年,他或许就要来个谢幕。这般年纪的人,大半辈子下来了,他的心态是绝不同于咱们这些风华正茂的人的。咱们呢,是感觉来日方长,好戏还在后头,或者是说精彩等待继续。

可以料想的是。老方像咱们这么大时也是这么想的。但这时间啊,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一不留神就溜过去了。这样,人就要颠覆以前的观念。我能理解,像老方这种人早就应该知道没啥盼头了,因为他基本上没有机会折腾了。

另外,通过没事时间咱们俩在一起怂吹,我得知,他现在迫切希望人家来捧他、奉承他,说些肉麻及恭维的话,越夸张越好。但是,你们几人却没有领悟到这一点,你们打心眼里是不是把他老方当回事的。如此一来,他就感觉不怎么爽。

我就不一样了,我几聪明啊?考虑到他好歹是咱们的头,我没事时也违心地对他说些奉承的话。我的肉吔,时间一长,这家伙还真把我当作他的知己了。因此,他在你们面前一副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样子;但跟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却是扯东扯西的。哦,他好像对毛娜的印象也不错,这符合异性相吸的定律。

由于你们没有参透他的意思,也就是没有顺着他来,因此他是不喜欢你们的。然而,最令方头痛苦的是年轻人拿话来贬他,说他一辈子没样子,或者老糊涂什么的。

因为人家都快一辈子下来了,论职务、论钱,他也就那个样子。讲得刻薄一点呢,叫做一事无成。这是实际情况,他自己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只不过不能由别人来说,说了他就会跟你急。当然,以后咱们到了他那一般年龄,也肯定是这个样子,有可能还不如他!”

毛娜不耐烦地打断朱莹道:“小朱,你就别脏扯了,我觉得你真是想多了!老方平时好着呢,只是因为挨了骂了,他才不高兴的。他平时在我面前就表现得蛮好的。这个副校也真是的,对老方不能客气点吗?大家都在玉山区十五中混,应该互相抬着点嘛,哪能那么顶真呢?

另外,朱莹你还说什么一事无成有成的,咱们这些人考虑那么多做什么?咱们就管自己过得爽啊、快活啊,不就行了吗?我觉得除了钱,其它的东西都不要考虑!”

听了这话,朱莹不断地咂嘴,并摇头。她说:“娜娜啊,娜娜,你真太令人失望了,好歹你还是个市书画家协会的会员呀。你应该是个有追求的人啊,也就是说思想境界要比一般人要高呀!但你看你刚才说的那话,整个儿跟你一点也不配啊。我的肉吔,你多注重一些精神层面的东西不行么?

毛娜一甩头发说:“我是书协协会的会员,这是没错的。不过,如果就因为这,就要求我的思想境界比你们高、比你们搞得累,那我还做那会员有什意思?那不累死我啦?小朱,你就别装腔作势了,你难道不是个注重现实利益的人吗?”

朱莹摆摆手说:“不跟你争了,咱们是在说老方,暂且不讨论这个问题。我猜测,这老方以前多半也是你这种心态,不过近来他却不一样了。上次,他跟我说,他已经大彻大悟了。

他说,人从小到老都一直在考虑钱,患得患失,到现在终于搞清了那其实是好没意义的事。因为像咱们这般的人,钱多钱少都吓不死人,就那样子了。计较多了反而累,考量多了确实没有意义。而除了钱以外,如果啥都没有了,那才是人生最大悲哀!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说到这里,朱莹倏地起身回自己办公室,她好像对众人都不屑一顾了。朱雨深和武呈南也紧随其后回去了。三人落座后,朱雨深忙起了自己的事;朱莹又拿出了小镜子照着自己的脸。

武呈南在无所世事地发呆。想了一阵后,他突然拍了一手冲朱莹说:“哎呀,小朱,我刚才想起一件事,那能证明你讲的话有意思、又很在理。

这就是俺家隔壁住了一个独身的老太,她的年纪比老方要大十来岁。俺们是住在一楼。这个老太每天的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在坐在门口,像菩萨一样直视着前面小广场上人们的行动。

俺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其实极其丰富。由于我充当了她忠实的听众,她曾送过两次东西给我。她告诉我,由于她已预知自己行将就木,所以东西啊、钱啊,对她来说基本上已没有什么意义了。以前苦苦追求的东西,到这一天了,感觉不一样了。

另外,由于她的婚姻、恋爱、家庭情况极其复杂,充满沧桑,所以她说她码清了人生的道理。她偶尔会指着面前广场正在疯着的年轻男女嘀咕一番。她说那些女的,现在够癫狂、够得瑟的,但她们哭的日子在后面呢!她说那些男的,现在够兴奋的,都把自己当回事了,但他们受罪、受苦的日子在后面呢!

哎哟啡,俺以前还没成婚的那会儿,就不爱听她这话。特别是我老妹武凤每次来俺的这套房子时,她恨不得用东西把那老太的嘴给堵上。但是,如今却完全不同了啊,俺们兄妹俩现在生活得都不爽,所以俺觉得老太那话是有些在理的。也就是小朱你所说的老年人似乎看破了红尘,会把物质的东西看淡,这是对的!”(未完待续。。)

第264章

264

朱莹此时已放下了镜子,她盯着武呈南一言不发。那样子比较呆滞,又有点吓人。朱雨深见状插嘴道:“武子你说什么呢?你和你老妹武凤现在不是活得很精彩吗?你们那经济条件可是令很多人羡慕、妒忌、恨的哟。你怎么能说自己活得不爽呢?”

这时朱莹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她说:“大朱,你住嘴吧。这武子和武凤生活得到底爽不爽,外人是无从得知的,只有他们俩自己心里清楚。不过呢,依本人看,正如武子所说,他们俩现在应该都是不爽的。你瞧瞧武子的婆娘及武凤家的老公,我的肉吔,这两人整个儿像是从外星球来的。

咱们先说那个老杜吧。这家伙外貌跟鬼一样还死好色,另外,他的年龄也跟武子的父母差不了多少。武凤跟了他,本来就已不匹配了,但这个老东西却还要让武凤和别的女人分粮食吃,这不是把武凤的身子作糟了吗?

本人以为,武凤当初就是随便跟她的某一个追求者糗到一起,也比跟老杜要滋润。但人家就是要脸,不要滋润,这还真是没办法的事!武子,关于你的事,你自己说吧!”

武呈南叹了口气说:“大朱、小朱啊,你们真不知道,我现在真是觉得外面随便哪个女人都比俺老婆漂亮,我真是痛苦啊!这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想当初,俺除了有梁纤露这个女友以外,还有若干个人家想把女子安到咱们武家来。

但是。我本人及咱们武家人却偏偏鬼使神差地要了这个瘦女人。不用说你们也能看得出。俺的这个瘦女人真是没样子啊。上次经小朱你一提醒。说俺女人是个畸形的人,俺回家后再仔细瞧瞧,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哎,甭提了,俺当时咋就没看出来呢?而俺跟美女梁纤露之间的那些糗事,想必你们早已烂熟于心了。那主要是俺的不对,因为对待自己未来的老婆,怎么能那么小气呢?再说。我们武家也不差钱啊。

而梁纤露以及她们家就是差那么一笔钱。现在的情形你们是知道的,由于那笔钱的缘故,再加上俺的不作为,直接导致了梁纤露嫁给了那个秃驴。这真是搞糟了啊!俺还知道梁纤露除了恨俺以外,还非常恨大朱你的那个兄弟金君。是咱们俩的不作为彻底把她给害了啊。

除了梁纤露之外,你们可能不知道,以前咱们武家附近还有一个黄毛丫头想跟俺糗。这个丫头比俺小了七八岁,但长得蛮秀气的。她家比较穷,所以她本人及她们家人都想和咱们武家接上亲,从而能帮她家一把。

然而。当她们家人委托媒人上门来说这事时,俺和俺爹妈都把她本人和她的父母骂了一顿。咱们骂她家父母太阴险了。就图咱们武家的钱财和条件;骂她这个黄毛丫头人小鬼大,疯癫得不行!

据说,遭到咱武家的拒绝以后,这个丫头哭了几回,后来一直怀恨怀了好久。直到她被一个二混子搞掂,那事才算完。也能料想的到,她如今过得肯定也不怎么爽。作孽啊!咱们就是这样生作,结果都很痛苦。”

此时朱莹又咂咂嘴、摇摇反驳道:“不会吧,武子,至少不完全是这样。你的事嘛,就那个怂样子了,也没啥好说的了。但你的老妹武凤好像并不痛苦,她或许现在还很爽呢。

咱们应该都知道,武凤近来是粘上了一个小男友,那人是你们家的房客。那小子是有几分帅气的,而且在武凤面前表现得很乖。在我的鼓励下,你老妹差点铤而走险放弃老杜而跟了这小子。

我觉得武凤这做法是值得肯定的。虽然这事暂且搁浅了,但是也不表明以后就不能成功。因为有我在背后不断给武凤提供精神支持及战术支持嘛,也就是必要时可以为她出谋划策。我的肉吔,如此一来,武凤还真是没有亏待自己的身子啊。

武呈南你把你们兄妹的事比较一下吧,从中不难发现,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窝囊废。我跟你说,光鬼喊鬼叫是没用的!人生苦短啊,如果有啥大手笔的想法,就去做吧!别亏了自己啊,好歹你是不差钱的人啊!如果是差钱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说到这里,他们三人都沉默了。

一眨眼工夫,几天的监考工作就结束了。随后是改卷、统计成绩等工作。放寒假那天,天气特别冷。等肖蓉上班去以后,朱雨深打开了上次买的那个电火厢,烘在里面看起了电视。由于前段时间一直很快,现在放松下来,他反而有点不习惯。但电火厢的温度一上来,他就通体舒服了。

烘在电火厢里,朱雨深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谢五妹。他把那天买电火厢见谢五妹的前前后后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忽然间,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正好是谢五妹打来的。这令他不禁一颤,他以颤抖的手接通了电话。

谢五妹在电话那头叫道:“朱雨深啊,现在天冷了,你那电火厢用上了吧?你可不能忘了我的好了啊!上次我说要向你借钱,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啊?”

朱雨深听了这话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一直沉默着,却又不好意思挂断电话。沉默了一会儿后,谢五妹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她说:“哎呀,好你个朱雨深,真是令非昔比了啊。

好了,今儿个我也不吓你了,不为难你了,我是叫你过来给我帮我点小忙。

你马上赶到我上次开的那个小饭店这里来,我有不少东西要运回去。我是搭门口人的顺风车回去,你来帮我把东西运上车吧,快点噢!”

一听这话,朱雨深立马就从火厢里出来了。然后赶忙骑车往那个地方赶。等他赶到那地方时。谢五妹已站在小饭店的门口瞪着眼睛在望着他了。

当朱雨深到达面前后。谢五妹说:“朱雨深啊,你还行。我原先还以为你因为借不出钱而要躲我了呢。你还是来了,证明你还是不错的。放心,我现在已经不准备麻烦你了,因为我已经不烦我的男人的事了。也就是,我已从那个穷家跑了出来,不回去了。

哎呀,我以前脑子真是不开窍啊。这个穷男人毁了我这么多年不说。他有事了,我还跑得屁颠屁颠的,为他到处借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人家还不让你贴,这又是何苦呢?我一跑掉,不跟他了,不就行了吗?

我知道这样做是不道德的,但现在有几个人有道德呢?我敢说,在咱周围,没人有资格对我的做法说三道四的。谁没做龌龊的事啊?朱雨深啊。我这一跑,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呀。你看。我之后有给你打电话吗?我是不烦我男人那边的事了,因此也就没有必要再找你的麻烦了。如此一来,你开心了是吧?”

谢五妹的这番话朱雨深听了感觉不怎么舒服。他说:“别说了,咱们还是抓紧干活吧!你让我来,不就是帮你搬东西吗?”

谢五妹这才把朱雨深让进了门,并指挥他把东西往外搬。她说:“哎呀,想想心里就是难过啊。当初我和我男人在这里开店时,如果哪天生意好了,晚上睡在床上咱们俩就要做美梦,规划着未来。咱们俩商量着,等赚到了大钱,咱们就在市里买一套大房子,把它装修得跟豪宅一样。然后再把门口人和亲戚都接过来看看,让他们羡慕死。那几爽啊?

但是呢,生意好像一直也就那个死样子。挣点小钱过日子还行,但想发一笔,在市里买房子那是不可能的。然而,像咱们这些穷人啊,偶尔来个变故,就是穷日子也都没法将就下去了。我男人一病,咱们家不就是垮了吗?于是,这个小饭店也就开不下去了。

今天呢,我们家门口一个开客货两用车的人正好要送货来市里,我就叫他帮忙帮我把店里的这些我的东西捎回去。他一会儿就来了。我不能让人家等啊,所以我就让你过来,先帮我把东西搬出来,等会儿再搬到车上。”

随后他们俩便配合着忙了起来。忙了好一阵子后,终于把东西都搬到了外面的马路边上。谢五妹说:“朱雨深啊,你还要等一阵子哦,我那个朋友还有一会儿才能到。

我问一下,你上次买的那个火厢早已用上了吧?想想你上次要不是遇见了我,还不知要被人家坑掉多少钱!你看啊,我给你帮了忙,你却不愿还人情。你是硬不肯答应对我提供资助,我想想真是没办法!

后来,我虽然不烦我男人那边的事,也就是一个人净身出户了,但是我的身上已经没有钱了。我要出去混,或是找个别的什么事做,还是需要有一笔启动资金的。找你不行,找别人更不行,后来我只有硬着头皮去找许晓娟了。因为我知道她后来混得不错,不光嫁了个条件好的人,关键是她还是她姨夫家开的那个超市的负责人,拿的钱不会少。

所以只要她肯出手相助,一定是没问题的。让我没想到的是,晓娟真够朋友,她还认我这个老姐妹。我一开口,他就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她还说,这点钱对于她来说算不了什么,随便我哪天还都行。真是好啊!我觉得好多爷们跟晓娟比起来,真是差得不成个事!

不过呢,晓娟的生活貌似光鲜,内地里却也有很多烦恼。她说,金胡子的大女婿占着老板的身份老是想吃她的肉、占她的油水。她心里对此是讨厌的,但表面上还得小心应付着。我塞,这种事我可做不来!

哦,对了,这次晓娟跟我还提到了你。她说她目前还是比较欣赏你,如果有机会,她还想跟你见个面、谈谈心。她说请她吃饭及送礼物的男人历来都是一老把,她希望在这其中有你一个。我说的你懂了吗?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塞!”

过了一阵后,那个客货两用车就来了。朱雨深默默地帮谢五妹把那些东西搬上车。忙完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背后都出了汗。(未完待续。。)

第265章

265

自从谢五妹跟朱雨深提了许晓娟之后,朱雨深的脑中就时常会想到她。由于放假了,在家很闲,所以就更容易胡思乱想。他把以前自己与许晓娟的交往,以及金君嘴里所说出的有关许晓娟的事,和谢五妹所提的许晓娟的近况掺和到一起,他感到许晓娟的形象又在自己的脑中清晰了起来。

他认为许晓娟也可谓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女人了。如果从为写作寻找灵感的角度考虑,他是很想与许晓娟再见上一面的,从而听她像上次那样倾吐心声。不过那时是由金君在中间牵线,如今,金君是没办法作这样的安排了。他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找许晓娟说什么、做什么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无奈及遗憾。

几天后,朱雨深要先回黄镇了。肖蓉叫他到县城后把过年去亲戚家拜年的东西都给买了。因为她放假还有若干天,那时都快过年了,那些东西要提前准备着。另外还由于那些东西还是在县城买便宜。

朱雨深在县城最大的超市里忙活了一阵子,终于把肖蓉交待的要买的年货都买好了。不过此时他却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问题非常棘手,这就是怎么才能把这些东西搬回黄镇。

当他把买的东西从超市的小推车上卸下来时,发觉这真是个麻烦事。他心里清楚,如果打车回去,那价格肯定是比较高的。因为如今已是过年边上了,那些跑长途的出租车及面的司机能宰一个是一个。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时他已经有点怨恨肖蓉叫自己在县城买这些东西了,他便拨通了肖蓉的电话。把摆在自己面前的情况讲了一下。谁知肖蓉说她也没想到运的问题,她叫朱雨深实在不行就包一辆面的回去吧。

正在犹豫之时。朱雨深的眼前忽然一亮,他没想到许晓娟竟然出现了自己面前。这让他有点吃惊。所以他一时愣在了那里。

许晓娟上前来冲他说:“朱雨深啊,真是巧啊!县城这么大,而你又很少来这里,咱们俩今天竟然就这么碰着了。你这是在干吗呢?买了这么多东西,看样子要找车运回去啰?你就在黄镇买不省事吗?”

听许晓娟这么说,朱雨深只是点点头应付着,他一时竟然不知和许晓娟说什么好。通过观察,他发现许晓娟虽然资质尚好,但却没有武凤会打扮。身子也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性感诱人了。

许晓娟忽然又说:“哎呀,呆会儿我老公要来我这里,他是开车来的。我们要回黄镇,朱雨深你把东西放到我家车上,我们把你带回去不就行了吗?你就不用打车了,好歹还能省下一笔车费呢。”

听许晓娟这么一说,朱雨深觉得好是好,但他还摸不清许晓娟男人的脾性。至于要不要这样做,他说再说吧。他们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都想再多聊一会儿,却不知从哪里说起。

朱雨深这时忽然想起了谢五妹的话,也就是和女人在一起相处时,最好得砸点小钱。这样才会讨人喜欢。况且,今儿个许晓娟还要帮忙运东西。朱雨深看了一下时间,已到了吃中饭的点了。他便大方地提出请许晓娟吃中饭。许晓娟听了这话果然显得比较开心。

然而朱雨深的那些东西却是个累赘。因此。他们就在超市边上的一家面点店坐了下来,把东西搬了过来。他们准备就在这里吃中饭。边聊边等许晓娟的老公的车子来。

许晓娟打电话联系过以后告诉朱雨深,她老公还有一个小时才能来这里。所以他们俩边吃饭边耐心地等吧。她说,刚好她今天休息,刚才是出来瞎逛的。这下两个人可以好好聊聊了。

点过菜后,许晓娟故作感慨地说:“朱雨深啊,认识你这么久了,咱们俩还没单独在一起吃过饭啊。其实呢,咱们俩也只是普通朋友,但我一直以来都比较欣赏你。即使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这样的。

讲起来上次咱们俩见面聊天,应该是在表弟金君家里。说起我的这个表弟,真是一言难尽啊。我来县城上班,并混出如今这个样子,当然跟金君表弟是分不开的。

那时他是金家公子,他强烈要求把我安排到金家开的这个大店里来上班。如今,他被排挤出金家了。但我由于表现出色,还是照常在这里上班。我知道,表弟目前的生活状况不大好,这都怪他当时没有努把力把那个官家千金娶回来。不然的话,有那样的老丈人帮忙,他们金家的老大是不敢那样做的。

我表弟这个人呢,长得帅,心肠又好,但就是容易冲动。你可能不知道,有好几次他都弄得我好难看。我老公就被他打过,他们两个人那次也就是言语不合,他就动手了。说实在的,眼看表弟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我也很痛心啦!”说到这里,许晓娟的脸上做出了一副非常不开心的样子。

朱雨深觉得她大可不必如此,因此他劝道:“很多人都说你现在活得很滋润啊,那不就行了吗?你表弟的事与你有多大的关系呢?再说了,他目前的状况也还行啊,他都快做父亲了。尽管现在,他没有以前那般活得风光、出彩,但他目前的状况还是比很多底层人要强啊!”

许晓娟说:“你的话也没有错。表弟这个人呢,就是给自己定位定得太高,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也不愿意做一点点勉强人的事。以前呢,我们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

他从小就特别粘我,这很有可能是我姨以前的老公——那个老冯太粗暴的原因。听说老冯一不高兴了,就打金君,一直打到表弟十五六岁。所以表弟那时间都不愿在家呆。他喜欢住在我家。

正是由于这方面的缘故,表弟对我的感觉很好。据他后来讲。他小时是十分依赖我,长大后就开始暗恋我了。但是。他却又不肯把这层意思过于流露。因为他清楚他们家的条件是什么样子,以及他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他说他不能害我。

当然,我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的。我对他的感觉,以前和现在都只是同情,只有在他做金家公子的那段时间是个例外。我的头脑一直是清醒的。

不过有些事还是防不胜防。在呈宝的那件事上,我就彻底陷进去了。这事五妹应该跟你讲过了,因为五妹前几天来我这儿过借钱。她说,在那之前你们就已重逢。并谈过好几次了。

讲起这事,我真是气得胸口疼。吴宝他妈,那个病歪歪又遍身是脏的老太,前不久的某一天,竟然找到了我上班的地方!她赖在我那里,叫我必须答应她的要求。

那天,她来时先盯着我们店里的几个女的仔细看着,然后她问我们的一个营业员,许晓娟是哪一位。当她搞清楚了以后。竟然上来一把掐住我的手腕。接着,她就大哭大闹,说就是我害得她现在熬苦受难的。这样就引得很多人来围观。

见来的人多了,这个老太就更起劲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我和吴宝之间的那些事全部当众说了出来。让我当众出丑。

为了挽回面子,我也当场大声地辨解。我跟众人说,这些都是这个老太在胡扯。但是。人家看上去都还是更愿相信这个老太所说的。他们笑嘻嘻地对我指指点点的,弄得我眼泪直流。

后来人越围越多。而我又挣脱不了这个老太。情急之下,我用另一只手努力掏出了手机。准备打个电话找人来搭救我。那天,我们店里的那几个人也真让我生气,因为她们也都只是在看戏,根本不愿上来帮我。事后,她们还说这是我的家务事,外人不好插手!我真是气啊。

所以我只能靠自己。我打了金家老大——也就是我老板的手机。不多久后,她就从家里赶来了。但她只是象征性地批评了老太几句,根本没有出手相助。

而这时围观的人已热情高涨,有人还在人群中弹起了吉它来助兴,也就是给我和吴宝老太吵架配点乐。那情景真是很滑稽!哎呀,我当时连死的心思都有了。所以我后来也不讲话了,就任由老太一个人胡扯去。

老太跟众人把我说成了是吴宝的老婆,不好好跟呈宝过日子,还跟外面男人瞎混,结果反而把呈宝害得坐牢去了。而她一个老太,又有病在身,没有了儿子她怎么过啊?所以她必须要来找我这个她所谓的儿媳妇,要我承担起赡养她的责任。

让我气愤的是,围观的人群中还有几个老年人听了这话不断地点头,他们说这是应该的。我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了。然而,我却又不能叫家里人来给我解围。因为我清楚,这个老太见到我家人以后,肯定会变得更疯狂。

后来金家老大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考虑,她打电话唤来了那个大眼,也就是金君表弟以前的跟班。大眼一来,果然与众不同。他直接向老太亮出了刀子,叫她必须马上放开我,必然他就要放血了。老太刚听这话时并不买帐,她还向大眼吐口水。她声明,叫她放手必须得答应她提出的条件。

这时我的手腕已经被她掐得发紫了。所以,我把大眼当作了自己的救星,哀求他尽快解救我。大眼也真是敢做敢为的人,他数三声叫老太放手,不然后果自负。

之后他真动了刀子,在老太的手腕上划了一刀。如此一来,老太才放了手。这时金家老大叫来了警察,把老太带走处理。直到此时众人才满足地散去。

这事结束后,我整个儿要倒下去了。金家老大连走时还叫我要好好感谢大眼,说如果他没有这个敢作敢为的人,我肯定死定了!另外,她还说尽量帮我封锁消息,不让这事传到我老公的耳朵里。至于封不封得住,那也不好说。

这话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我老公是一个很小气的人,出了这样的事,他是肯定要跟我闹别扭的。后来证明,我当时的预感是对的,因为我老公为这事对我动了手。想想我真是委屈死了!

你可能不知道,在我和我老公谈对象的那会儿,吴宝是来找过麻烦的。那时正赶上他家的老太生病,于是我及时出了一笔钱给了他,开出的条件是他不准再骚扰我,也就是咱们俩两清了。

给钱的当天老太也在场。看到那一笔钱,她欢喜地不得了,她也当场保证以后不再找我的麻烦了。万万没想到,后来她竟然又找来了,她真是个厚颜无耻的人啊。不过跟这样的一个老太,也确实没有什么道理好讲。我现在是担心她以后还来找我的麻烦。朱雨深你说,这算什么事啊?我怎么就摊上这事了呢?”(未完待续。。)

第266章

266

此时,朱雨深看见许晓娟已是两眼泪汪汪了。他也觉得发生这事有点莫名其妙。他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这吴宝家老太实在是太可恶了,她简真是在耍流氓啊。我觉得下次如果她再找你脏搞,你干脆选择报警算了!”

听他这么说,许晓娟才勉强地笑了一下。实际上,对于许晓娟所说的那件,她已经支付给吴宝他妈一笔钱的事,朱雨深还是由衷地佩服她的。因为他觉得那是一件女人很不容易做到的事。这一会儿,由于他们都不说话了,朱雨深开始细细地观察起许晓娟来。

谁知被他这么一看,许晓娟显得有点得意了。她非常秀气地吃完了饭,然后嘴巴一撅冲朱雨深说:“哎,你说我到底怎么样啊?以前在黄镇,我是多么引人注目的一个人啊,我周围的女人都很妒忌我。实不相瞒,我的自我感觉也很好。

但我这人做事容易冲动、容易做错事,错误还不好挽回。也正因为如此,我的背后才有那么多事。你也许还不知道,我现在经常被我老公贬得一文不值。一方面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其实他以前也谈过很多次恋爱,跟好多女人**过。但他本人及他们家人,甚至我们家人,反而认为这是他的荣耀所在、是他有本事的证明。而落到我头上时,这事就是不堪回首的回忆和人生污点。你说,就这样以不同的态度看待此事,对我公平吗?

除此以外。我老公还嫌我的本领小。且长得不是特别好。不是特别吸引人的那种,以及出身太差。他说这话时,我知道他是以表弟的前女友,那个官家千金冷飞飞作为参照物的。跟冷飞飞相比,我确实各个方面都差了一截子。但是,冷飞飞那种女子是一般男人能配的到的吗?

这你应该是知道的。在表弟金君还没被逐出金家之时,冷飞飞就不要表弟了。当时,要论长相、身材、条件及文化水平。我老公跟表弟不知差了多少。但他还就是自不量力。他曾说过,以他的实力与魅力,搞定冷飞飞这样的女人,以及让人家死心踏地地伺候他一辈子绝对不在话下。

他说,他看重冷飞飞以及类似于她的高贵女子,主要在于她们一来有超好的背景,让搞掂她们的男人,有一种做成附马爷的成就感。那便是男人最荣兴的事。其次,这种女子的长相不论,能量也肯定相当大、挣得钱相当可观。

他骂我。说我挣的那一点钱跟人家比起来真是丢死人了;而我们家条件就那么个熊样,整个儿是在拖他的后腿。他说。他真羡慕死那些拿钱多、家里背景好,而长相又靓的女人了。

并且他还说,如今就有这样的女子对他有意思,动不动对他笑。但他苦于自己是有老婆的人了,没机会满足人家了。所以,他动不动就朝我发火是必须的。说真的,我时常感觉咱们俩整个儿过不下去了。尽管我也知道,离开他之后,我可能也嫁不了什么好人了。

但是从我本人的角度来说,我还是真想跟他分掉,从而满足他要去给人家做附马的要求。可悲的是,我家里人说什么都不同意我们分开。他们一方面叫我遇啥事都得迁就自己的男人;另一方面也做我老公及其家人的工作,叫他一切以家庭为重。也就是其它方面都好说,就是不能闹分开。

我老公便告诉他们,他暂且还没准备把我休掉。只不过,他想在家中树立起他绝对权威来。哎呀,如此一闹,我的日子就越来越难过了。”

此时,许晓娟已是一脸愁怅。然而,朱雨深却觉得比较难受,因为他有点急了。他还怕许晓娟的老公忽然杀到后,见此情景可能会产生误解。

沉默了一阵后,许晓娟大概猜出了朱雨深的心思。她接着说:“朱雨深,你不要急嘛!我老公来到县城时肯定是要打我电话的,他没那么快能到达这儿。

说真的,我觉得好几年下来了,你倒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也许还更沉稳了。你是那种内秀型的人。尽管五妹找我借钱时把你贬得不成样子,但我还是觉得你是不错的。一般的女人做你老婆是不会吃亏的。

五妹说,她已经鄙视你了,这是她一个人的看法。有些事是因人而异,又是此一时,彼一时。想当初,五妹对你也是很用心的呀!”

说到这里,朱雨深终于坐不住了,他站到了门口。谁知一会儿后,就来了一个带着酒气的男人。他走到许晓娟面前,冲她吼道:“你搞什么鬼,怎么躲到这地方来了?搞好了吗?好了马上就走!”

许晓娟说:“人家刚才不是在吃饭吗?”接着她指了一下朱雨深说:“这是我的一个老友,马上搭咱们的顺风车回黄镇。他还顺便带些东西回去。”说着,许晓娟就打开了后备箱,示意朱雨深把他的东西往里面搬。

此时,朱雨深发现许晓娟的老公正在斜着眼睛看自己,那眼光很不友善,还带有轻篾的意思。他真想一走了之,但苦于自己的这些东西实在是个累赘,况且也不能辜负了许晓娟的好心。想到了这一层后,朱雨深深只有硬着头皮把东西往他们家车子的后备箱里搬。

弄好后,三人上车。车子开动后,许晓娟老公张大嘴大声吹嘘着他这几日的社交活动及资金出入。许晓娟在他身边笑眯眯地听着,并且抱怨他今儿个不该贪杯,因为要自己开车嘛。那男人说,他开车不喝点酒还开不好!如果出事了或被交警查到了,他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一切。

另外他还说,他爸妈近来赚了不少钱,准备砸个两万过来,让他们小夫妻俩吃喝玩乐及买东西;下个月一家人还要出去旅游。诸如此类的话,许晓娟听得开心极了,朱雨深却越听越不大舒服。

接下来,许晓娟两口子便开始了秀恩爱的环节。她老公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开始用肢体语言表达着什么。毫无疑问,他们俩已把坐在后面的朱雨深视作了乌有。朱雨深已是尴尬万分,但历来懦弱的性格使他只能闭上眼睛,让自己啥都看不见。同时,他还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躺了下去,佯装小憩一会儿。

几分钟后许晓娟和其老公才作罢,然后两人一直谈笑风生着。不过到黄镇的路并不远,很快就车子就走了一半路下来。朱雨深这时才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许晓娟在车上的表现,与之前所讲的那些话是大相径庭。她已然让人大倒胃口了。车子到黄镇后,朱雨深拿了东西逃跑似地离开了他们。回到下街头的肖蓉娘家时,他还没缓过神来。(未完待续。。)

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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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镇的气温比玉山区要低,这几天,天又老是阴沉沉的,天空中雪鸦不断飞过,看样子快要下雪了。朱雨深在肖蓉娘家每天都起得很晚,他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似的。肖蓉母亲和肖蓉外甥难子每天起得也晚,因为这个时节又不读书了,又没有什么农活可干,是黄镇最清闲的季节。

朱雨深觉得这里的白天和黑夜都非常安静,刚弄始时是让人觉得舒服,但时间一长又让人觉得百无聊赖了。肖蓉还有一个星期才放假回来,但她叫朱雨深不要回玉山区了,就在黄镇呆着吧。

在肖蓉娘家呆到第三天时,朱雨深便坐不住了,他决定要完成一件任务。这就是前不久他和沈兵说的——他要去自己母亲那儿探望一次。尽管他非常不想见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及其父亲赖五,但他对母亲的思念一旦涌起,就越来越强烈。

第四天早上起床后,朱雨深发现天黑得吓人,但他还是跟肖蓉母亲提出要去自己母亲那儿。肖母阻止说,看要样子要下雪了,要么还是等天晴了再去吧。

朱雨深犹豫了一下,但最后他还是毅上骑上自行车,顶着刺骨的风向圩里方向踩着。一路上行人还比较多,这也许是将近年关了的缘故,在外打工的人都回来了,因此黄镇街上等地就比平时热闹多了。当朱雨深骑到母亲所在的张村时,已是上午十点钟的光景了。这是因为他骑到后来浑身发冷,就放慢了节奏。

在村口。朱雨深发现有一辆装货的车子停在那条不宽的土公路上。周围围了七八个人在说着什么。等靠近了以后一看。朱雨深不禁一阵的激动,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母亲和赖五也在其中。

接着,赖五和他的母亲把一箩筐稻抬了起来,那个开车来收稻的人在看着秤杆。称好后放下,等把他们夫妻俩挑来的稻都秤好了以后,他们商讨起了价格。

朱雨深这时站在了离他们十米开外的地方,他不想回避。虽然那群人中有人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但他只是们匆匆地看他一两眼。就把注意力收回到收稻人这边来。

赖五和他母亲却似乎非常投入,他们为了价格的事已和收稻人吵了起来。赖五还挽起了袖子,那样子似乎要打人似的。但收稻人似乎很牛,他跟他们说就这个价,爱卖不卖?不卖他就把车开走,完事?

谁知这么一说,赖五马上就怕了,他还是作了让步。他们把稻子给卖了,拿到了几张钱,在仔细地捏着、数着。忙活了一阵后。众人都散去了,赖五这才挑着箩筐准备回家了。也就是这当儿。朱雨深的母亲发现了朱雨深的存在。她放下了手中的担子站在那里,却什么话都没说。

看到母亲的这副表情,朱雨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做什么才妥当。结果还是赖五走到他面前,拍了他一下说:“朱老师又来看你母亲来了啊?走吧,跟我们回家去吧!”

朱雨深母子这才缓过神来。母亲对他说:“小深,你怎么隔这么长时间才来啊?上次我听人说你已经调到市里上班去了,你的条件是越来越好了啊。而我这里呢,还是老样子,甚至还一年不如一年。”

说完他们夫妻俩在前走着,朱雨深推着自行车跟在他们后面,一同往他们家走着。朱雨深边走边从后面打量着母亲和赖五,发现他们俩都土得不行。特别是赖五,他的身子弯了,驼着背,面容也显得很苍老。朱雨深再环视了一下周围,他发现这个村子比以前似乎更破旧了,和他目前所在的玉山区那边的风景简直有天壤之别。走着走着,朱雨深就对母亲及赖五涌起了怜悯之情。

进屋后,朱雨深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那是他早上在黄镇街上买的。赖五看了一眼东西后,显得比较高兴。他说他去买点菜回来。母亲把朱雨深让到火厢里,她说她去菜园里弄些蔬菜回来。

看着他们夫妻俩前后出了门,那蹒跚的走路姿势令朱雨深内心五妹杂阵的。他真想哭一顿,但又找不到哭的理由。此时,他感到静得出奇。而外面的天色也越来越暗了,看样子,雪很快就要下下来了。

这让朱雨深又有点焦急,他是怕一旦飘起了鹅毛大雪,那自己回黄镇就不方便了。想到这里,他从火厢里下来,走到门口看了看。他却发现有两个老妇女在院门口那里,她们一边向这边看着,一边小声议论着什么。见状,他赶忙缩了回去。

随后,他在这个三间的瓦房里走了走。他发现这几间屋子里整个儿都显得阴暗潮湿,可能是漏了雨的缘故。他抬头一看,果然发现上面盖的是小瓦。这种瓦太老了,容易裂。

之前肖蓉家二楼也是盖的这种瓦,一下雨就漏得不成样子。但是他们去年花了几仟块钱把那瓦换了,换成了质量好的流璃瓦,所以如今一点儿都不漏了。但母亲这儿却连这事都没做,真让人有点寒心!他担心他们一遇到下大雨怎么应付呢?同时,朱雨深也发现这几间房间里的家具都很破旧,里面几乎没有像样的东西。他越看越寒心。

重新坐回火厢里以后,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就是金君之前所说的,贫穷与窘迫应该是人最大的敌人。其实他以前是对母亲及赖五抱有仇恨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眼前所见这番寒酸景象,他所有的仇恨都烟消云散了。

他记得金君提到大眼等人的家境时曾说过,那些穷人家里的屋子都又老又破,看样子都要倒了;屋里的家具等,如用脚踢一下,就全部散架了。金君说,这些人都这个怂样子,根本不适合再鼓捣些情情爱爱、肉肉麻麻、仇仇恨恨的事了!

朱雨深此时看来,这番话无疑是非常正确的。他正想着心思时,母亲回来了,她提了一篮子蔬菜回来。母亲的心情似乎蛮不错的,她把菜倒在地上,然后坐在小凳子上开始摘菜了。(未完待续。。)

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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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小深啊,讲起来你还从来没在我这儿吃过饭呢。我知道,你不是没时间来妈这儿,而是你不怎么想到这儿来和妈见面。唉,讲起来都怪我没用,这日子啊,真是越过越差。刚才你也看见了吧,我们夫妻俩卖了几担稻子搞了一点钱,才能把这个年过下去。我们真是越混越差啊!

但是,有很多人却是越混越好。就拿我们村上来说,有的人家盖了三层楼房不说,还要到城里买大房子。哎呀,讲起来,我们家真是穷得没脸见人啊。有时我在想,如果当初我离开你们父子以后去跟了一个有钱人,那后来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想啊,如果那样的话,我就能在你最需要钱的时候帮你一把,也许还能在你买房和成家时帮上忙。那样你就会感激我了,就会隔三差五地来看我,我们母子间也会处得很愉快的。

但是,实际情况却太让人寒心了。这并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你混成今天这个样子也不容易。在日子都没过好的时候,讲这讲那都是没意思的。小深啊,你知道妈这儿为什么越来越没样子吗?其实这也不能怪你赖叔叔,因为他是个有伤在身的人,都几十年下来了。

因此,他就不能像其他农村劳动力那样出去出劳力挣钱,我们一家子这么多年来也就是糊了个嘴。你赖叔叔他这个人呢,心地是不错的,但就是容易冲动。他以前跟人家打架都用刀子。他刺伤了人家。但同时他也被人家刺伤了。他当时是逞了一把英雄。但这伤一落下,就是一辈子的事了。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这伤好像又严重了。

哎呀,你看,我们一家子本来就没啥挣钱的门道了,竟然还有这种事裹在里面!你说,这日子能过好吗?你弟弟呢,也是个很不争气的人!当初我们指望他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因为你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你很自觉。你念书的时候不需要人管,条件又不好,但成绩还特别好。后来,你硬是凭着自己读完了师范。你弟弟要是也能像你这样,那我们也就高兴了。因为一个男孩,自己把自己的大事都能搞定,做父母的几轻松呀!

但是你弟弟却太令人失望了,他就是不想好好读书。读书时,他的成绩差得不成样子,根本没办法学你那样。靠读书找出路。中学毕业后,我送他去外面做学徒学手艺。但他什么都学不了,还花掉了我们夫妻俩辛辛苦苦攒得那些钱。

他现在整天就是瞎混,要么在家里看电视睡大觉,要么就跟村上的那几个不三不四的小青年一起到处鬼转,到黄镇街上或城里疯来疯去。他一分钱都挣不来,相反,为了去外面疯,他还要向我们要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像他这样的小青年多的是。但是,这却是我们夫妻俩最烦心的地方。因为我们年纪越来越大了,他的事如果不趁早安顿好,以后怎么办呢?

我们夫妻俩天生就这个样子了,穷也穷了这么多年了,也都习惯了,老了也就没啥想法了。但你弟弟如果不好好做,那将来肯定娶不到老婆,那他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他没有兄弟姐妹,将来我们一走,他就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哦,对了,他还有你这个哥哥。但是我想,你是不会理睬他的。

我们跟他利子害子讲了好多,但他就是听不见去。他还跟我们讲,他出去疯,就是为了解决个人问题去的。他说,正是因为我们作父母的没有给他创造好的条件,他就只能自己花点小钱到外面骗人家小姑娘。如果真是骗到了一个小姑娘回来做老婆,不就走了捷径了吗?

哎哟,你弟弟说这话时还振振有词,你赖叔叔也帮着他,说这也是一个好办法。你说他们傻不傻啊?这事如果放在二十年前还差不多,现在哪能行得通啊?不错,现在是有一些小姑娘脑子不够用,容易被骗。

但是,现在人把男女间的那点事看得简单了,脸皮也比以前的人厚了。人家高兴了就跟你处处,花花你的钱;不高兴了,立马就奔。条件差的人家,就算开始时把人家小姑娘给骗着了,但只要她过来过一段时间苦日子,肯定就不舒服了,很快就跑了。现在这种事多着呢!

我想啊,这也是你弟弟偷懒的借口。他自己不烦自己的事,我们的压力可是越来越大啊。如果不把他的事给妥善解决了,我们在农村过日子,老是背后被人骂啊。

小深啊,我知道你的条件是越来越好了,现在又变成城市人了。你在外上班的同学又多,路子应该比较广吧。我知道,街上派出所那个姓沈的警察就是你的同学,你们还是好哥们。你看你能不能动动脑子,花钱找人托关系,给你弟弟搞条好的出路啊?

你想啊,如果你弟弟将来变好了,其实对你也是有利的啊。因为我老了以后,不用说,肯定还是需要你们弟兄两个来共同分担。如果你弟弟混得没样子,那责任就全落到你一个人头上来了。这事你是跑也跑不掉的,因为没有我哪有你们呢?

哎呀,我也不想多说了,过完年你过来,把我接到你市里的家那里玩玩吧。如果你大方点,就把你赖叔叔也带上,咱们都是亲人嘛。对了,你把你的电话写给我吧,有事我就给你打电话。”

说到这里,母亲已经摘好了菜。她搓了搓手,准备找纸笔让朱雨深写下电话号码。朱雨深说,不用了,因为他随身携带了纸笔。等他写好后,赖五回来了。

赖五说:“咱们这地方就是差,连买点荤菜都要跑几里路。朱老师现在是城里人了,你看,我们这里的环境真是差得不成样子!所以你不愿来这里看你母亲也是正常的事。不过呢,咱们的年纪都越来越大了,我身体又不好。保不准再过个几年,我就要下去了。

你看,我现在的脾气比以前好多了吧?因为老了,人又不行了,还老是逞强做什么?我在想,如果我那天下去了,你妈就可怜了。到时候啊,你就把她接到你那儿去吧。我们的那个儿子是指望不上了,他迟早要被抓到牢里去。

好了,不多说了,以后咱们之间真是要多走动走动啊。你是知道的,人家说穷人无亲戚。咱们一家子就是由于穷,亲戚朋友中,没有一个能看得起咱们。所以今天你来了,我还是比较高兴的。”

他们说话的时候,朱雨深并没有讲什么,他只是小声地应着声。他觉得今天的气氛还算不错,比他之前想象的要好。(未完待续。。)

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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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下子有五个年轻小杆子冲了进来,这让朱雨深和赖五夫妇都猝不及防。朱雨深已经认出来了,那个第一个进屋的就是赖五的儿子。其他四个人的样子都很癔怪,要么是光头,要么把头发染得通红。其实他们穿的衣服并不光鲜,但比较另类。

赖五一看儿子带几个人回来了,便责怪他在搞什么鬼。岂知这个小子一开口就粗话连篇,把赖五讲得一愣愣的。后来他们俩好像要打起来了,这小子便大喊不相干的人赶快滚!

朱雨深其实早就想开溜了,听了这话,他果断地从屋里出来,并迅速上车骑着离开了此地。只是他骑了没多远下来,天空中就开始飘雪了。

回到岳母家时,朱雨深的衣服都湿了,他赶忙进火厢里烘。当肖蓉母亲得知朱雨深竟然还没吃饭时,显得有点吃惊。但朱雨深也并不想跟岳母多解释,他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又煨到火厢里,看着外面的雪花发呆。难子现在好像比以前懂事多了,主要表现在他变得安静多了,这是朱雨深所喜欢的。但只是和岳母及难子相处终究让他感觉无聊。

第二天雪停了,太阳也出来了,朱雨深准备陆续去拜访身在黄镇的两个老友——金君和沈兵。虽然与他们分别的日子也不长,但人一到黄镇,他就禁不止想和他们其中的某一人在一起聊天,或是三个人在一起聚聚。于是他便先拨通了金君的电话,问他现在在不在黄镇。

金君在电话那头叫道:“哥不在黄镇还能死到哪里去呢?你以为哥还像以前那样有超大的能量啊!哥现在没事时就自觉地躲在家里。也就是深居简出。省得到外面丢人现眼。朱哥你如果想为哥排遣点寂寞。你就来学校一聚吧!”

朱雨深便跟金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他准备在家烧个火锅,然后请他们夫妻俩以及沈兵来聚一次。金君听了这话表示很感激。但随后沈兵却说,应该把这顿饭安排在他那儿,那样似乎更方便一点。因为他的租屋现在只有他一人住。

朱雨深认为这样也不错,不过他声明吃的、喝的得全由他来买。金君后来也同意这样做。讲妥了以后,朱雨深就踏着雪骑车去菜场买菜。忙了一阵后,他带了东西来到沈兵的那个租屋。

进屋时。沈兵正在家里忙着收拾,随后他们两人一起忙起了饭菜。朱雨深觉得,这情景好像回到了几年前自己还住在单身宿舍时发生过的情况。像以前一样,他们俩边忙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沈兵告诉朱雨深,他的新生活即将开始了,因为他新近谈了一个女朋友,相互间的感觉都还不错。由于都是过来人了,所以准备过完年就把事情给办了。听到这种情况,朱雨深很为沈兵高兴。

不经意间金君已经到了,他是骑电瓶车带陈晶一起过来了。陈晶穿得特别多。加之是大肚子的缘故,看上去像个大笨熊一样。金君一来。就像往常一样开始咋糊了。他朝朱雨深翻了一下白眼说:“朱雨深啊,朱雨深,如果你两天之内不给哥打电话告知你已经回黄镇了,哥肯定就要跟你急了!因为你的行踪哥已经掌握了,你是跟哥的娟表姐一起回来的吧?

你可能不知道,娟表姐那天一回黄镇就把她男人打发走了。然后,她径直来到黄镇中学,来到哥这儿,让哥那两间破屋棚壁生辉。哥知道她之所以来哥这里,倒不是念旧情,想念哥了啊,什么的,她来是让哥为她排忧解难的。因为近来她的心理已经扭曲了。

晓娟好像又说了,她对你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虚位以待的。你只要肯花心思,肯花钱在她身上,与她成就一番也是完全可以的。不过呢,你好像对她已经没兴趣了。

这也许是因为你调到市里上班以后,见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结识了太多的美女。因此像晓娟这种货色,你已经看不上了。其实呢,晓娟也就是资质好一点,但她却是不怎么会打扮的。与梁纤露及武凤等人比起来,晓娟真是土得不行。加之由于她饱经风霜,她的铅华也被洗得差不多了。

哥看在她以前也曾经给过哥少许安慰的份上,也就比较正式地接待了她。让她当着哥以及陈晶的面,把心灵**裸地展示一回。狗日的,哥绝对没想到,她脏扯了一通后,竟然跟哥说,她已经爱上金家的附马爷了!也就是金家老大那个有点魅力及魄力的老公。

一听这话,哥恨不得打她!哥骂她是中邪了还是咋的?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又要整出一大摊子事出来做甚?还嫌自己的情爱历史不够乱吗?

谁知哥一发火,她这个雀子就眼泪直淌。没办法,这样,哥还得帮她擦泪。狗日的,哥一见女人落泪就心疼得不行。所以哥便换了一种口气,一边安慰她,一边细问她如今到底是怎么了啊,难道有什么苦衷吗?难道是她老公虐待她;或是其老二不行,让她苦不堪言,所以要在外寻找安慰啊?

然而让哥没想到的是,这个雀子告诉哥,她老公虽然不是那么令她称心,但功能等方面是没问题的。只是和金家老大的附马爷比起来,他就显得逊色多了。说的刻薄一点,两者一比,她老公整个儿跟屎一样。

不用说,这一点哥也是清楚的。因为哥和这两个男人之间都有过一定的接触。

晓娟的老公长相也就那个熊样了。朱哥你前两天才见识过他的尊容,哥也就不再描述了。

然而,金家的大附马爷的长相那是绝对没得说的,他仿佛可以和哥相比美。关键是,他还具有一定的文化底蕴兼绅士风范。讲句公道话,金家老大跟他一块糗,简直就是把这个男人给搞糟了。

金家老大是什么样子啊?想必你们两位仁兄早就已烂熟于心了。她是金家所有人中长得最癔怪的一个人。而且,目前她的头顶也已经秃掉了一块。相传金爷年轻时也是先从头顶开始秃的。狗日的,这么一比较就比较危险了,保不准哪一天金家老大就会掉光了头发,从而变得跟金爷一个鸟样,那就超级好玩了!

讲是这么讲,其实金家老大对于自己的长相一直都是非常在乎的。谁要是羞辱她的长相,她一定会让此人死得很难看。但是奉承她也是件难事。她脸上长了麻子,头又秃了,谁如果赞美她漂亮,那不就有讽刺的意思在里面了吗?那也是找抽的话。

所以啊,奉承她也得讲究方式方法。另外,据说金家老大近来已然变得喜怒无常,由于她掌握了经济大权,让一老钵子靠她混的人整日都战战兢兢的。”(未完待续。。)

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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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君顿接着说:“如此说来,这个附马爷的日子之艰难可见一斑。另外,金家老大在性方面也是比较乱的,她宛若一个女暴君。但是,她能量大、实力超强,她可以让若干个年轻帅男跪倒在她面前,随她摆布。

关于这一点嘛,也是不奇怪的。不久前朱莹和哥聊天时,说到了那个很有肉感的武凤。因武凤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所以她也在额外地占有年轻男性的性资源,而且还搞得有模有样的。我的肉吔,那武凤都这个怂样子了,还遑论金家老大?

由此可见,无论男女在此方面都是一个鸟样!有条件了,就要追求超值的享受,搞得直至让旁人妒忌红了眼。不过没条件时,或辉煌不再时,情况就会逆转。就拿金家老大来说吧,如果她没钱,又没能量,有没有男人愿糗她,倒真是个问题!

她如今是占了好的资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附马爷是不能论公主的丑与漂亮的,因为附马爷过的几乎等于男宠的日子。金家老大的这个帅气的、超有男人味的、又有素质的老公,是冲着做金家附马的目换来的。当时他是被金钱、地位等冲昏了头,也不论金家老大的长相、资质,像着了魔一样地拼命地讨好金爷及金家老大。

而他奉承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哥有幸目睹了几次他吹捧金爷的场景。狗日的,他真把哥给搞吐了。他是把金爷吹成满清后裔甚至王孙的始作蛹者,他还在众人面前当仁不让地给自个儿冠以附马的高贵身份。对于他提的这些观点。当时金爷及金家老大、老二等人听了格外受用。于是他们就略施恩泽给他。让在金家光辉的照耀下。尽情地蹦啊跳啊的。

然而,哥当时就码透了这个狗日的迟早会生异心。因为金家并不是他想像的那么高贵,他这个唯心论者,迟早得醒悟过来。这不,由于哥的娟表姐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们俩一见钟情。加之后来过从甚密,由于工作关系,经常还会耳鬓厮磨。两颗心终于贴到了一起。

狗日的,关于这事,哥早些时候就已发现了一些端倪。只是因为那不管哥什么鸟事,也就装聋作哑罢了。让哥没想到的是,如今他们两人却都已不能自拔了。

娟表姐这次来哥处拜访,跟哥毫无隐瞒地把当前的情形以及她的想法都抖了出来。她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由哥出面去找一下金家老大,需要哥发挥一下口才、玩点伎俩。目的是,让她和那个附马爷两个结合到一起,以方便快活。

她还说。这个忙哥一定得帮!一来,以前她对哥照顾有加。并施舍了不少爱意给哥,这个人情现在可以还了;二来,她准备牺牲点色相,只要能让她达到目的,她可以容忍哥对她短时间内侵犯几次。

]狗日的,她整个儿把哥给看扁了!同时她也太自恋了!人家说此一时,彼一时。不错的,哥以往或许有很多次是想侵犯她、占有她,但那时的她几清纯啊?然而,自从她被老光棍吴宝给糗了后,哥就看不起她了。因此,她的设想是没有市场的。

哥也不是不想帮她,关键是哥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这就是,这个附马爷如果放弃金家老大,而要了她许晓娟,就算事情办得很顺畅,那他的附马身份也肯定没有了啊!这对于一个曾经拼命追求物质与地位的人来说,怎么能甘心?

只是晓娟并不认可哥提出问题。她说,他们俩之间已确确实实地找到了真爱,那是不带一丝功利色彩的。目前摆在他们两面前的任务,就是怎么才能推翻现有的一切,从而让灵与肉实至名归!狗日的,有点意思。”

朱雨深平静地听着这些。但是渐渐地,他发现金君所讲的这些内容可能与现实情况有点出入。因为前两天他刚目睹了许晓娟夫妇所秀的恩爱,那也够夸张、够肉麻的了。因此,她怎么可能是金君所讲的那样,说与别的男人之间找到了真爱了呢?

于是朱雨深便跟金君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试图把许晓娟的形象说的好一点。此时沈兵正在忙着下厨,他偶尔过来一下,眯着眼睛听金君高谈阔论。

金君对朱雨深所说的根本不屑一顾,他说:“朱雨深啊,你就别跟哥争了!许晓娟等女人的事你知道多少呢?你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了吗?我说你这人跟哥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了,年龄也不小了,怎么没见有多大的长进啊?

也就是说,你还是很幼稚的。你前两天所见的那番景象,在哥看来应该属于许晓娟的表演艺术。因为她想让你看看她目前的状况是多么地好,这就是女人性格那极其复杂的一面。当然,你也可以说,她在哥面前贬低她老公而颂扬金家附马爷那事也属于表演艺术。在哥看来,她也没啥真心假心可言。她是属于在什么情况下说什么话的人。

但表象往往却迷惑了人。例如你看到这样一个剧情,一个美女出老力反抗世间的蝇营狗苟,一心追求真善美,演绎出一幕可歌可泣的场景。如果你信以为真了,那就错了。因为那纯粹是表演呀!如果把这些跟其为了上位时而整的那些龌蹉事结合到一起来看,那整儿就让人咋舌!在哥看来,世上没有比现在的人更假的了。”

金君说到这里时,沈兵对他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沈兵说:“金公子啊,别扯那么远了。我知道你能侃,但咱们这些底层人,管自己有饭吃、有日子过不就行了么?我知道你们俩的文化水平都比较高,目前呢,小日子过得也都不错,所以你们才会有多余的心思烦这烦那的。

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我现在为女人的事烦透了心。哎,我说你们两个仁兄能否在这方面为我提供一些支持呢?我现在真是急呀!”(未完待续。。)

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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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朱雨深和陈晶已把菜端上了桌子。金君坐在那里没有动,他好像对于沈兵打断自己的话题有点不高兴。他朝沈兵翻了一下眼睛,说:“沈警察,你就少在咱们面前装了!因为哥早已了解到,你目前的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了。也就是说,你又已经有女人了。

这个女人好像非常彪悍,她讲起话来比哥还要粗俗,听说她和朱哥还沾点亲,叫什么娥皇。沈警察你也真有两下子,你和你老婆才分开多久啊,就把这么一个性感妖艳的女子给搞掂了,你现在几爽呀!你还说你着急,你急个毛啊?”

金君此话一出,着实让朱雨深吃了一惊,因为他绝对没有想到沈兵会和娥皇糗到一起。娥皇是什么人啊?他心里是很清楚的。因此,他觉得一时不能接受这个最新情况。但他的这个惊愕的表情却被沈兵发现了。

沈兵拍了他一下说:“雨深,别听金君瞎说了,我跟娥皇目前也仅限于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讲的露骨一点,由于咱们俩都是过来人,又都是分飞的鸳鸯,所以难免惺惺相惜。咱们偶尔聚聚,安慰一下心灵与**,也是可以的。

但是,咱们俩现在的态度都还是玩世不恭的。咱们都说就这么糗着呗,至于啥时成为夫妻,那就再看吧。实不相瞒,这个娥皇对于我来说,虽然有新鲜感,但是问题也不少。

首先是,她这个女人花钱如流水。其实出生条件也蛮差的,不知道她怎么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其次。她的性格特别要强。话又粗俗。这都让我感觉不爽。

但是咱们俩在一起时,她说她很有感觉。我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这么得过且过呗。有时想想,人是不能考虑得太长远的。考虑多了,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你们说,是不是这样子的啊?”

金君说:“这话倒是不假。就拿哥目前的处境来说吧,还算勉强能过得下去。不过,将来就不知到底会变成啥样子了。沈兵啊。至于你当初和你老婆为啥分道扬镳,这件事在咱们黄镇是众说纷纭。你们两人向外界宣布的情况,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怎么说呢,哥认为谁摊上这事谁倒霉!

不过哥还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大多似乎都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只不过这个挫折发生的时间有早有迟罢了。狗日的,咱们家老冯之前所花的钱,比你卖房救父的那笔钱不知多了几多倍。只不过,这笔钱是由金家买单了。

想想哥就觉得害怕。未来真是不容乐观啊,咱们这些人都将被逼得被累死!哥觉得如果装憨。给自个儿定位为下三滥的人,有些事反而好办一些。因为下三滥的人把自己的一张嘴糊好就行了,还烦其他的事做什么?”

说到这里,沈兵推了一下金君说:“我说今天啊,咱们什么都不要烦了。来,今天是雨深请客,咱们一醉方休吧!”

金君说:“这是没错的,有句诗说喝了美酒就可以销掉万古愁嘛!”很快,他们四个人就进入了状态。两杯酒下肚后,金君的脸色就变红了,他似乎已不胜酒力。他说:“哎呀,哥现在几乎已经戒烟、戒酒啦。尽管这事做起来比较困难,但还是要做的,因为条件已把哥逼到这种处境了。

哥现在拿不了几个钱,还要准备着当爸;还得准备着两家几个上代的养老事宜,真是特妈的累啊!哥以前虽然嗜烟嗜酒,把酒当所生活中一项必不可少的东西,而如今好长时间离了酒,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是朱哥请客,哥当然不能扫你们的兴。

哎呀,现在也是难得有人还能看得起哥了。以前嘛,哥到哪里都是非常引人注目的;现在的情况与其比起来,真有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句话是没错的,因为哥如今就基本上无人问了。

不过回过头一想,哥觉得这事也靠谱。这么说吧,如果把人生比作一场戏,咱们这些人其实也就是些底层的群众演员,根本是没机会做一回角的。但滑稽的是,很多人就把自己当作角了。

这群众演员和角的区别可大着呢。角永远万众瞩目;而群众演员永远都只能自己欣赏自己。不过呢,想做好一个群众演员实际上也非易事。如今是商业化主导一切,人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冲着钱来的;人的势利程度也是非常之高的。

就拿大眼这个特殊的人举例来说吧。当初,由于他连一个群众演员都做不上,几乎没有什么活路,而哥又恰好一飞冲天,因此,他便成为了哥养的死士。哥被逐出金家后,就养不起这个对哥曾无比忠心的死士了。

于是,哥就建议他投靠到金家老大的旗下,虽然从此他就要与哥为敌,也在所不惜。因为对于一个死士来说,生存永远是第一位的。后来的那几件事足以证明,他是金家老大旗下一名忠实又勇猛的干将。这种人是有一定杀伤力的,你们还不能说人家不对。

由大眼的事,哥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就是,弱者如果条件容许了或假时日,也会变成具有杀伤力的强者的。因此,大伙可别小看了那些下三滥的人,他们要发起狂来,也是很可怕的。因为人家没有啥顾虑,天生就那个怂样子了,搏一搏说不定还能带来转机。

孟子曰: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下三滥的人也基本上等于无恒产者,你叫他们的心怎能安份呢?另一方面,就是时间的问题了。如若你们看到一个遍身粉嫩的男婴,不用说,他现在无疑是个弱者。但假以时日,过个二十年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他就可以制造杀伤力了。

就拿陈晶肚子的货来说吧。如果这孩子是个小子,以后哥又不能给他提供一般般的物质条件,让其没法过上一般人的日子,那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假以时日后,一旦条件成熟了,他就要爆发了。由此说来,哥或许是在制造灾难啊。

可悲的是,现在很多下三滥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还在拼命地造人;很多阔人也没意识到这一点,他们还在一味地挤压底层人的生存空间,同时大力在底层人面前炫耀、癫狂,甚至对其进行着羞辱、打压等。狗日的,这还真不是个事!”

讲到这里,他们三个男的都沉默了,但陈晶却吃得比较起劲。从金君说的这些话中,朱雨深联想到了昨日去张村时见到同母异父的弟弟时的情景。那家伙的样子很邪,而且和一些类似于他的人纠缠在了一些。他们应该属于金君所说的那种过不了一般般的生活的人。

由于亲眼目睹了,朱雨深确信他们的杀伤力是一定的。虽然这也不能完全归咎于他母亲与赖五没有给下一代创造好的条件,但这个即成事实产生的后果却不容小觑。现在有一种错误的理论诱导,说贫穷是财富,是促使有进取心的人在绝境中玩强拼搏,从而功成名就的先决条件。

朱雨深觉得,这种事的几率是很小的。而更多的,应该是制造像自己同母异父弟弟以及大眼他们那样的人。这应该也是他们的父母在制造他们时没有想到的。

由于他们三个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所以这顿饭越吃越压抑。忽然间,外面刮起了大风,那声音呼啦啦的,听起来比较刺耳。朱雨深打开门一看,外面的积雪也被吹起来了,四周一片迷茫。他连忙关上了门。陈晶这时已躲进了金君的怀里。(未完待续。。)

第272章

272

金君勉强地笑了一下说:“没事,风一起来,后面就都是好天了。咱们吃完后再在这里呆会儿,可以看看电视啊什么的,等风停了再回去吧。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是难得的清闲的日子啊!”

在黄镇又呆了几天后,朱雨深对肖蓉的想念越来越强烈。但苦于肖蓉必须干完最后一份活,结过工资才能回来。在肖蓉回来的前一天,肖母叫朱雨深去街上先把一部分年货买回来。

上街后,朱雨深发现街上的人超多,买东西时一不小心就跟人撞上了。等他花了很长时间、费了很大力气把东西买好用自行车驮回家时,却发现家门口停了一辆面的。但那里面没有人,仿佛是来客人了。

等他走进客厅一看,发现椅子上坐了一个孕妇,边上有一个又黑又瘦的男人在摸她的肚子。一时间,朱雨深仿佛觉得是自己搞错了,走到别人的家去了。随后难子从房间里出来了。看见难子后,朱雨深再环视了一下,这才认准了自己没有跑错地方。

这一对男女好像对朱雨深的出现视而不见,他们继续一边摸着肚子,一边说着甜言蜜语。朱雨深看出来了,这个女的应该就是肖蓉的姐姐肖惠芳。只是她的体态已经发福,脸也比上次回来时显得胖多了。

朱雨深正在愣神时,肖惠芳忽然冲他问道:“你是谁呀,到我们家来做什么?”

这一问让朱雨深非常尴尬。情急之下,他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肖惠芳说:“哎哟。这真是反了天了。这不是我家吗?我回自己家难道还要通知你?哦,我知道了,你应该就是小蓉的男人吧?小蓉呢?我是她老姐,上次我回家时,你好像就已经在这儿了。

告诉你一个最新消息,我现在回来住了,因为我要保胎嘛。等到哪天呆腻了再走。哦,对了。你和小蓉现在睡的那个房间是我的,你赶快把它腾出来吧!”

朱雨深听了这番话犹如吃了一个苍蝇一般地难受。倒是那个男的还算客气,他上来给朱雨深敬烟,并说:“我和芳芳才回家来,我又是外地人,在此人生地不熟的。我们是在江北那个县的城里开店,现在是回来过年,还希望你多多关照啊。”朱雨深听了这话才感到舒服一点。

随后,肖母回来了。朱雨深看到肖母提了个篮子,里面是菜和好吃的零食。肖母笑呵呵地对朱雨深说:“今年。真是好啊!小芳总算回来过年了,而且她又要添孩子了。咱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好啊!”

此时。那个男的便冲肖母说:“妈,我马上得回去了。因为我和小芳是准备着过完年就结婚,我得先回家把事情好好安排安排。我们的婚礼一定要办得隆重一点,也让您老脸上有光。芳芳现在有几个月的身孕了,行动不太方便。所以她这个年就不回我家了,就在你们黄镇过吧。拜托你把她伺候好。”

接着,他便掏出了皮夹子,点了几张红票子给肖母。肖母依旧是笑呵呵地接着钱,她忙不迭地说:“放心,放心!我一定会把小芳伺候好!小芳也可怜了不少年,现在是难得遇到了你这个好心人。你们正月初六把大事一办,我也就称心了。

只是难子这个小孩,你们以后应该要把他带走了吧?他一直不在自己妈身边过日子,怪可怜的。现在好了呀,你们稳定了,他也就好办了。我这个外婆年纪越来越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指望我是不行的。

而小蓉他们虽然目前还没有孩子,她们夫妻俩帮小芳你照顾难子也有好多年了。但终究不是亲生骨肉,小蓉你也不能指望多少。你们看看,我说的没错吧?”

这话一出,那个男的和朱雨深都愣住了。只见肖惠芳变了脸色冲那个男的说:“你还不走啊?快回去吧,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说着,她便把那男人往外推。等他们俩都出去后,肖母也跟了出去。

他们三个人站到了外面的马路上,在小声嘀咕着什么。朱雨深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看到难子若有所思地盯着外面看着,那张小脸憋得通红,几乎要哭了。他便上去摸了摸难子的头,问道:“你想跟你妈妈在一起吗?”

难子说:“想,可是妈妈和那个叔叔都不要我!你们也不肯要我,只有外婆要我!”听了这话,朱雨深的心猛地一沉,随后他觉得鼻子酸酸的,他的眼中起了雾。但是眼前的状况却不容易他悲伤,因为肖惠芳和肖母两人都笑呵呵地回到了屋里。她们俩今天的心情显然都是不错的。

见状,朱雨深便连忙上到二楼。他给肖蓉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肖惠芳回来了。肖蓉对此表示非常吃惊,不过她正在忙着,说一切事宜等她明天回来再说。接着,朱雨深就开始收拾房间了。因为要把大房间腾出来让给肖惠芳,所以他只好把自己和肖蓉的东西往隔壁的小房间里搬。

忙了一阵后,他停了下来。他看到外面马路上一连来了好几辆小轿车,那样子非常气派,它们都在隔壁那家人家的门口停住了。随后陆续下来一批人,进了邻家的屋子。朱雨深知道,隔壁那家有个傍了大款的女儿。就那么一弄,他们家就彻底发达了,成为了周边人家羡慕的对象。

看到这番情景,朱雨深的心情就越发不好了。他把目光转到另外一边,去看田野正在融化的积雪。那些残雪如一朵朵雪白的棉花团一样,星星点点地分布在地上的每一个角落。它们在不断地变小,也许明天就看不见多少了。

朱雨深正在愣神时,冷不防肖惠芳来到他的身后。她先是盯着邻居家门外停的那几辆车看了一会儿,她的脸上露出了羡慕之情。她说:“小朱,你看见了吗?人家混得多好啊!你知道那几辆是什么牌子的车吗?我告诉你,那都是名车啊!

哎,人家怎么就那么能混,而我们姐妹俩的命运咋就这么不好呢?邻家的那个女子叫小玲,从小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长大后,她的相貌还不如小蓉,就更不可能和我相提并论了。但这个狗日的命就是好,她竟然就遇上了那么一个大款。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人家正好要借她的肚子用一下,因为那个大款的夫人不能生育。

小玲呢,长相不论,但身材还是不错的。她又高挑又丰满,体质也很好。跟那个大款糗了几通后,小玲就怀上了人家的种。生前做了b超,确定是个男孩。从那时开始,大款就不断地往小玲及其家人身上砸钱。如今那小男孩也有四岁了。

小玲他们家父母都是好吃懒做的人,但就是经小玲这么一鼓捣,立马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前前后后,大款不知给了他们一家人多少钱!临交割之时,大款抱走儿子,又一次性给了小玲大几十万。

这些钱对于那个大款来说应该并不算个啥;但对于咱们黄镇下街头这边的人来说,那就不得了了呀!所以我说嘛,小玲的命好、机遇又好。人一有钱了,还真不一样,小玲后来又嫁了个比较像样的男人。人家明知她有借腹生崽的历史,但是看在钱的份上,人家也是喜欢她喜欢得不成样子。

今天呢,是他们夫妻俩接那个大款带小孩来相聚,办得还蛮隆重的,真是爽死了!”

说到这里,肖惠芳的嘴气得鼓在那里,她又以怨恨的眼神看着邻家的院子里。朱雨深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邻家的院子里站了一个非常时髦的女性。她穿的衣服看上去很名贵,遍身都透着珠光宝气,那样子确实光彩照人。肖蓉姐妹从外貌上与她比起来,真是差了好几个档次。此刻,她正在院子里打着电话,那说话的声音很响,让人能感觉到她很牛。

忽然,肖惠芳换了一种比较严厉的口吻冲朱雨深说:“还不快点忙起来!你愣在这里干吗?你不弄好,我晚上睡哪里啊?我现在是怀着孕没办法,否则的话,我一回来就会把你们的东西扔出去!你也太不自觉了。

你可不要因为上次我回家时是一副可怜相就看不起我了啊,那是我一生中处于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你看,我都那个样子了,也没求着你们什么吧。我自觉得很,那次连初夕都没在家过,我硬是踏着雪走了。因为我这个人自尊心就是强啊,我不愿意让你们一直看我的可怜相。

但是风水轮流转,我现在算是混得有点样子了。虽然比隔壁的那女人差了一大截子,但比你和小蓉现在的情况应该要好一点吧?讲起来你也许不相信,我这个人啊,如果混得没样子,我情愿一个消失!难子是我的亲儿子,说我不想他也是不切合实际的。但为了面子,我情愿对他不管不顾。

但是小蓉跟我比起来就差多了。她这个人贼能忍辱负重,遇到不好的事了,她总是一个人闷着,表面上却不吱声。我觉得,你们俩的结合,也是属于两个老大难凑和着把人生大事解决了完事,根本没什么好的。

听老妈说,小蓉到现在还没跟你叫苦叫穷。但实话告诉你,她哪天要是叫起来,那你就完了!哎,她跟我一样,都活得没样子!”(未完待续。。)

第273章

273

听了这些话后,朱雨深觉得比较刺耳,但他又不想跟肖惠芳这个孕妇计较什么。所以他只顾着收拾房间,想忽略掉肖惠芳的存在。忙了一阵后,他基本上把大房间给清空了。

随后,他便着手收拾起隔避的小房间。小房间里面又脏又乱,收拾起来真是个麻烦事,但他还是准备抓紧把它收拾好并打扫干净。不然肖蓉回来后,他们夫妻俩连个像样的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肖惠芳又在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差这差那的,她准备叫她母亲下午赶快去买。不经意间难子上来了。见朱雨深在忙着,他似乎比较高兴,他也上来帮朱雨深收拾东西。

肖惠芳却把难子拉到自己身边,她掏了一下难子的脸,说:“小孩啊,你还真是个苦命的人儿。妈过完年结过婚,你就彻底没希望在妈身边过日子了。因为妈肚子里有了你弟弟,咱们现在又不富。况且,你的这个继父又是个小气的人,他是不可能容许我带着你一起过日子的。

你可别怪我啊,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妈也跟你一个样。你想啊,如果妈出生在一个富贵人家,是个大家小姐,能混到今天这般田地吗?”

接着,肖惠芳转过身来又冲朱雨深说:“哦,对了,小朱,听我妈讲小蓉是有问题的,她不能生孩子。你们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她的肚子依旧是瘪的。这也不是个事!

但依我看呢,你们也是脑子不够用。难子不就在这儿了吗?他可是我白送给你们的儿子啊!我觉得你们应该对他好一点,从小就把他富养着。那样的话。将来他是肯定会报答你们的。

但是你看看。你们现在整的是什么事啊?你们俩在市里过日子。就把难子丢在黄镇这个破地方读书!你们做的也太那个点了吧?你看,现在有点条件的人家,哪家不把孩子搞到城市里上学啊。你们虽然混得并不咋的,但你还是教师呢,你们在这方面是可以办到的。加上你们市里有房子,这不就正好了吗?

小蓉这家伙也够势利的,不是自己生的孩子,就根本不当回事。明天她回家来。就为这事,我一定要好好骂她一顿。其实呢,这是件很简单的事。难子目前是姓杨,但是,他的父亲杨大可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他们杨家的其他人也根本不在乎难子是否存在。

这就好办了呀,你和小蓉可以去政府部门申请一下,把难子改成跟你姓朱,这好事不就成了吗?你还别说,如果你真是要这样做。我说不定过两天就改变了主意,就不同意了。但如果你们在我回来之前把这事给做了。那我也就会做个顺水人情,满足你们算了。你们真是傻呀!”

肖母这时上来了,她抱了两床被子过来。她应该听清了肖惠芳所说的后面那两句话,所以她说:“小芳,你这不是说笑吗?没有你的同意,小深和小蓉怎么敢就这么把难子的姓给改了呢?难子毕竟是你和大可的儿子啊!

其实这几年来,他们夫妻俩对难子是不错的。小芳你想啊,我一个老太婆除了能种点菜之外,又不能挣什么钱。难子平时的开销及读书费用,小蓉不掏钱怎么行呢?”

谁知肖惠芳听了这话后嘴里“嗤”了一声,显得不屑一顾。她说:“那能有几个毛钱呢?老妈,我觉得你也别帮小蓉讲话了,她这个人我还不了解吗?她从小到大都是死抠,她自己都不舍得花钱,她能对难子怎么样呢?讲起来,她可是难子的亲阿姨啊!就那个样,不免让人寒心。

刚才我还在跟小朱说这事呢。我说,他们夫妻俩如果真是对难子好,那干吗不把难子带在身边呢?依我说呀,你们四个人早就不要在黄镇呆了。老妈你住到他们那儿接送难子上学,小蓉和小朱好好上他们的班挣钱,这日子不就过得和和美美了吗?但是现在难子还在黄镇这儿,这样下去,他怎么可能有好的发展机会呢?

另外,老妈下次你也别在我面前提杨大可这个人了。他是难子的父亲这事不假,但是一提到他,我就又痛苦又悲愤。你们想啊,我这一辈子不就毁在他手上了吗?所以我现在不大管难子,也可以理解为我这是在报复杨大可。

这还因为,难子和杨大可两人长得整个是一个鸟样,我看到他就来气。当初我有那么好的资质,在杨大哥狂耍浪漫的时候,竟然一时冲昏了头脑。没有码清将来的事,一直被他骗了若干年。

我本以为,有一天我定能混得像隔壁家的那个女人一样出彩。但杨大可这人大脓包了,他没有继承到老头的什么财产不说,结果还被人家打坏了脑子。我真是气啊!但是难子就那么糊里糊涂地生下来了,我有什么办法呢?”

肖惠芳讲到这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肖母见状也是唉声叹气不断。继而肖母坐到床上,她把难子揽入怀中后。她看了一眼朱雨深,说:“不管怎么说,小芳和小蓉你们两个人、两家子,总得有一家子要管难子的事,因为都是顶亲的人啊。你们都不管难子,叫他以后怎么办呢?我知道小芳你目前的状况比较困难,所以明天等小蓉回来,我准备好好跟她说说。”

肖母又摸了一下难子的头,问道:“难子啊,告诉外婆,你是更喜欢你妈妈还是小蓉阿姨?你更喜欢谁,就跟谁过去,她们不要你是不行的。我是在为你的将来作打算啊。”

听了这话后,朱雨深看到难子的眼里有泪水在打转。难子什么都没说,他只是不断地摇头。然而肖惠芳却不管难子的痛苦表情,她和母亲商量起了结婚办酒席及请客的有关事宜。她们俩谈得煞有其事,这让朱雨深心里感觉不是滋味。他丢下了手中的活,牵着难子的小手往楼下走。

到楼下后,他把难子放到火厢里,自己拿了本书坐在难子身边。难子的心情好像还是没好起来,接着他的泪水无声地淌下来了。见状,朱雨深鼻子一酸,他赶忙掏出纸巾,帮难子把泪擦干了。此时,他也产生了不少自责。这就是肖惠芳所说的,他和肖蓉没有怎么管难子的事,没有把难子带在自己身边。

然而对于此事,他从来都是不大管的。因为他们夫妻俩在一起,主要都是肖蓉做主。他平时工作上及其他方面的事也多,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今天经肖惠芳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是应该在肖蓉面前说些什么了。

他也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他觉得肖惠芳目前的状况,以及她对难子的态度,整个儿跟当初母亲与自己的状况如出一辙。母亲是另嫁后有了同父异母的弟弟,从而不管自己的事了;肖惠芳目前是和另外的男人有了身孕,从而不准备管难子的事了。

看来,肖母以前所念叨的那些希望,今天就可以证明了那是不存在的。肖母一直以来都是希望难子回到肖惠芳的身边去,因为她后来和肖惠芳也有过很多联系。她知道肖惠芳的日子有些起色了,这样一来,哪有母亲不管儿子的事呢?

但是,刚才肖惠芳的再次表态,足以证明她只是一心向前看。从而,她试图把以前的事和以前的人都忘却掉。难子就是个遗留问题,对此她是在所不惜的。

想到这里,又联想到来年正月初六肖惠芳将再次举办婚礼,朱雨深觉得真是比较滑稽。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274章

274

忽然,隔壁那家放起了炮仗,声音很吵。难子用自己的小手捂着了耳朵,朱雨深对难子笑了一下。随后他便看起了自己的书,一会儿后,他就进入状态了,几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至于肖惠芳何时来到火厢里,他全然不知。等他发现了难子不见了,面前的人已换作难子母亲时,不免吃了一惊。他赶忙合上了书,准备换个地方。

然而肖惠芳却微笑着对他说:“小朱啊,有时看看你也蛮可爱的。姐当初为啥就没找到你这样的老公呢?否则的话,姐现在也不致于这么窝囊了。你这样的人啊,肯定是蛮天真的。我呢,虽然现在混得不是太好,但我经历的事几多呀?我也算是个老油子、老社会了。

回家时,我翻了一下你摆在家里的东西,我能看出来,你还是个文人。虽然这并不是坏事,但是文人的自作多情也是件很夸张的事。我刚才发现你是在看鲁迅写的文章,我虽然没有研究过他写的那些文章,但是,我觉得他的有一篇小说写得有点不对头。那就是个叫《祝福》的小说,好像还是他的代表作。

记得上中学时,语文老师讲这篇课文讲到女主人公悲惨的状况时,差不多都要哭了。我想,现在你们这些当教师的跟你们的学生讲到这个事时,肯定也是这个鸟样。

但是,你有发现那明显是作者把女主人公的形象刻意拔高了吗?说她怎么被神权啊等什么权压得喘不过气来,如果放到现实生活中,真会是这样子的吗?那纯粹属于作家自己的自作多情。也许只有他那般层次的人脑子里才会想那么多。

小朱你呢。一来出生也很差。二来文化水平也是有的,所以你应该比一般人更能看得透一点。你想啊,那个女主人公她婆婆也是个穷人。她可以置一切伦理道德及神权于不顾,就为了一点钱,出老力逼儿媳再嫁。但同为穷人的女主人公为啥就要烦那么多劳什子呢?

都是穷人嘛,那时间比现在还落后多了,像她们那样的人,吃饭穿衣都成问题。还烦这个那么做什么?有口饭吃,有地方睡觉,能把生存的基本问题给解决了,就大如天了啊!想那么多,怕这怕那的,又有什么用呢?

就拿姐自个儿的事举例来说吧,姐的那方面确实比较乱,直到前不久才稳定了下来。但那又怎么样呢?姐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如果都像那篇小说里的那女人一样想不开,那天下的女人还不要倒下去一大片啊?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你们的天真也是有可爱之处的。这就是有人所说的。你们会把一些死气沉沉的东西整出有浪漫气息来,能把男女间那点破事整出一朵花出来。姐看了那些矫情的文章啊、影视剧啊。听了那些矫情的歌,真是觉得又好笑又好玩。我在想,你们这些人的想象力咋就这么丰富呢?一自作多情起来,整个儿能把死的讲成活的。

但是你想啊,在咱们黄镇,很多女丑鬼、女穷鬼,在找男人时,也都是把两个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把条件差的全部踢到了旁边。那么,资质条件好一点及更好的人,怎能轻易饥不择食地随遇而安呢?不过呢,与你这憨子一同过日子还是有点意思的,因为没事就可以耍耍你嘛。

哎,不多说了,姐也累了。最后姐告诉你一条经验,凡事要看有没有用、能不能给你带来什么。没用的心思、没意义的事,你最好别去做。因为像咱们这个层次的人,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不让别人笑话,就非常不错了!”

说完这话,肖惠芳起身走到她母亲房间里去了。她说她去小睡一会,任何人暂且都不要打扰她。

下午时,邻家的院子里非常热闹,一会儿放炮仗,一会儿放音乐,同时谈笑风生的声音也不绝于耳。然而肖惠芳却依旧在房间里睡得呼声大作。傍晚的时候,肖蓉忽然打来了电话。她说她已经结过工资了,所以就赶了最后一班回黄镇的汽车,现在已上车了。她叫朱雨深在她到达黄镇时骑车去车站接她回来。

接过电话后,朱雨深先是一阵兴奋。但是,当他瞄了一眼肖惠芳及难子后,他就预感家里将要发生一场冲突了。

很快,肖蓉就到家了,她也顺便带回来一些过年要吃的及用的东西。肖惠芳这时已经醒了,她也不和肖蓉说话,而是自顾自去厨房弄吃的。肖蓉小声地对朱雨深说:“你知道嘛,她的脑子早就坏了。所以她说什么、叫什么,你千万别当真,也别跟她计较。”

随后肖蓉和朱雨深一起上楼。当她发现他们平时睡的房间已换到了隔壁的小房间时,她果然生气了。她抱怨道:“这个肖惠芳,不回来时,我们受她连累;回来了,我们又要因她而遭殃。我真是拿她没办法!

行,反正我们在家也呆不了几天。刚才我在车上妈给我打了个电话,妈跟我说,肖惠芳这下要在家呆到生小孩子了。所以她倒是蛮精的,及时把这个大房间要了去。我真恨死她了!

呆会儿,我要跟她好好说说难子的事。刚才我也问了妈了,她说肖惠芳还是不准备要回难子,这怎么行呢?这不是害我们吗?行,她不管,我们就更不管了!”

见肖蓉已成这个样子,朱雨深把先前准备跟她说的话只好下去。以他对肖蓉的了解,肖蓉是不可能让他们夫妻带着难子过日子的。

他们下楼后,肖蓉就去厨房和肖惠芳大声争吵了起来。朱雨深不想听她们吵架,所以他连忙去到院子里。这时正好肖母和难子拎着菜篮子从外面回来了。肖母听见两个女儿在屋子里吵架后,她没有进屋。她把菜倒了下来,就在外面摘着。

她对帮她摘菜的朱雨深说:“哎,这怎么搞的呀?两个人都是今天才到家的,也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一见了竟然就要吵架。我知道,小蓉是个小辣椒,她是不肯吃亏的;而小芳呢,讲话做事又都比较自私。这就有矛盾了啊。

不过呢,这也没什么,她们毕竟是姐妹嘛。小蓉有了你这个丈夫,我是比较放心的;小芳现在要嫁的这个男的,看上去也和你差不多,又老实、又本份。哎呀,我也真没什么好烦的了。”

肖母讲的没错,肖蓉和肖惠芳吵是吵了一阵,但吃晚饭两人就和好了。她们俩还相互送给对方东西。这样一来,家里的气氛就融洽了。但难子还是一直沉着脸,似乎没有高兴起来。

除夕那天早上,肖惠芳要嫁的那个男人也从他老家赶回了黄镇。他还带来了他们老家的野猪肉以及大草鱼之类的。他一来,就对肖惠芳呵护得有点夸张,这让肖蓉看了觉得比较倒胃口。吃过中饭,外面的炮仗声就陆续响了起来,这是辞旧岁的炮仗。

朱雨深找了个当儿凑到肖蓉耳边说:“还记得几年前的事吗?那年过除夕的那天,肖惠芳却跑了;但今年她再也不会这样了。这是好事啊,她现在终于好了!”

肖蓉嘴一撅,说:“去去去,你那么关心肖惠芳做什么?”接着他们俩都笑了……

(签约部分已完成,第六卷的后续内容会不定期更在作品相关里。谢谢支持!)(未完待续。。)

蓝色的音符(之一)

蓝色的音符

时间篇

生活着的时候,皆为生活算计、忙碌,却少有“人生苦短”的慨叹;也很少愿做无用的事。

大路上迎面走来一对母女,同为龅牙。那妙龄的女儿因龅牙显得非常之可爱;而其老母亲的龅牙却显得尤为难看……

然老者也不尽颓废。:老太师被四个丫环搀着还口出毒计,指教奸臣作恶,可谓“老当益壮”!

决对不要崇拜老人——是说崇拜那些即将退休、工作等方面前享受特殊照顾的人,因为你也将很快变老!

:太皇太后训斥皇上道:若干年后,你我都将变成宗庙里的牌位!切不可因太皇太后、皇上皆己故,故感轻松。因为从中可感悟出时间何其匆匆!

大勇莫如自杀者。鲁迅先生曰:“自杀者也要考虑大海的汪洋、考虑夏天尸体的易烂。”但现偏有人尽做些缺德的勾当,任由人屠戮其灵魂。

空间篇:

从幼儿园教学开始,予辈被灌输要真诚处世、真心待人;涉世之后,富于经验的人又教导予辈说:须隐藏起真我,让假话大行其道;今日……予辈已尴尬之极!如此说来,一开始还不如教人去说谎!

还在学校里时绝对不要拜金,因为此时社会还为你提供了一些公平竟争的机会。学前、学后却迥然。

有人喜欢算家谱,算出祖辈的荣耀,然后沾沾自喜。儿子承蒙老子的高地位,相对于一般人可以撒些野、享受些特权。如仅是沾沾自喜,孰不知那是在堕落、退化,不可为继。

纵横家苏秦曰:人生在世,地位、金钱万不可忽视。

:镖头之女巧逢失忆、落难之张掌门。丫头反复声明,不愿张恢复记忆,只求二人共享人伦。然二人鸳鸯戏水之时,她却忽然倍感恩宠,自语道:想不到堂堂一派掌门,竟和本小女子在一起戏水作乐!

那穷人该怎样面对?更甚穷人的子孙,岂不越活越窝囊!

:一无手臂者之发妻上台为众人讲述其顶住巨大的压力与苦难,对其夫不离不弃,动情之处泪水涟涟。电视台却不遗余力,将其曾经的悲伤苦痛与台上的伤感之情大肆曝光,以膳猎奇的观众。临了,仅以一个电饭煲打发,犹如看完耍猴后投几个铜子!

蓝色的音符(之二)

蓝色的音符

批判现实主义大师莫泊桑总结人生时曰:“……其实人生既不像想象的那样好,也不像想象的那样坏!”

笔者以为,人生在世应以淡定、宽容的态度处之。今略抒偶感,连缀成篇,谓之为平和、蓝色的点滴小调。

中国古代有关殉情的故事可谓不胜枚举,早期的如,如中的金哥的故事;近代的如电视剧里情节等。

林俊杰在里唱道:“还以为殉情只是个古老的传言……”也许,现今的生活中真有许多殉情的事。

但是殉过之后,基于其父母,将是失子或失女之痛。但穷人的子女到了殉情的年龄时,父母是指望其来赡养他们的老的。其又怎么能这样做?

因此可见,殉情应是个高贵的字眼,不适宜于穷人。

如大街上有异性向你莞尔一笑,千万不要以为你就此可以抛弃眼前的一切而和她走到一起。因为那只是心与欲望在恍惚中的投射。请问,你愿为了偶有好感的陌生人而放弃眼前的拥有吗?

中国古代的杀戮可谓轰轰烈烈;当代的影视剧中杀伐、血腥的场面也无是比宏大。我们生长的这片沃土又特别能孕育生命。生生、杀杀……人命如蚁的年代太多了!

百姓应该是平民的代名词,那是历史遗留问题。在封建社会,只有出人头第,做官的人才有资格取名字。平民只有姓,加上在家里的排行就可以了,如阮小二、庞四等。女人也只是有姓。那时社会单纯,由此带来的不便应该不是很严重。

如今的社会一人一名。那么,是否可以效法国外,也称平民为纳税人呢?

驯兽师(1)

驯兽师



傍晚时分,喧闹了一天的景区终于安静了下来。景区动物园里的助理驯兽师祖大进搬了把椅子,坐到了宿舍的走廊里。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所以晌午过后,天就阴了下来,这会儿已经刮起了风。祖大进的宿舍在三楼,坐北朝南。前面是一片空旷的商品房用地,目前还空置着。再前面便是长江。

珍珠泉景区虽然地处老山森林公园的南侧,但因为这几日天气比较炎热,山林之中的热浪又不容易散掉,所以让人感觉很不爽。故此刻刮起的这一阵阵的凉风,有沁人心脾的效果。

祖大进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并把双脚搭在了走廊的栏杆上。他向左右两边各看了一下,没有看到一个人。三楼的人都出去玩了。但底下两层有人在大声喧哗着。这幢三层的楼是动物园的单身职工宿舍,一楼住的是女同志,外加两家买不起房子的拖家带口住在这里的住家户;二楼的七间住的都是男单身职工;三楼只有三间住人,其他房间都是摆设备的仓库。

资深驯兽师的大师傅是两个人住一间;像祖大进这种跑龙套的人,只能是四个人住一间。房间很小,四个人睡上下铺,很拥挤。好在睡在祖大进下铺的黄毛近来在高新区那里谈了个女朋友,他已经搬到女方家去住了。这样一来,他们宿舍才显得宽敞些。

被凉风吹了一阵的祖大进心绪渐渐平缓了下来,几乎忘了所有不愉快的事情。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冷不防,他看到百兽盛会跑马组的小白脸搂着那个胖妞的肩膀回来了。

说起来小白脸也不过二十出头,人又长得帅气。但和祖大进宿舍的黄毛一样,迫于生活及生理压力,最终都饥不择食地和一个弥勒佛般的女孩定下了关系。现在社会生活条件好了嘛,自然催生了很多胖崽和胖妞。

祖大进虽然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是王老五一个,但他对胖的、丑的女人从来都不屑一顾。

但是,刚刚小白脸伏在胖妞身上的那样子,还是触到了他心灵的痛处,他不禁想起了这次回家探亲所遭遇的不快。

祖大进和大多数现在的青年一样,初中毕业后,因为成绩一般,加之家庭经济条件不济,他只读了两年市里的职业学校。毕业后,他在外面漂了几年,什么杂活都干过,钱没挣到多少,却吃了不少辛苦。在建筑工地上干活的那会儿,还让他的手上、身上挂了彩,并留下了永远的疤痕。

祖大进清楚,他们这种人诚然不能和干体面活、拿丰厚工资的人相比,也比不上在各种工地干活的有手艺的师傅们。比如瓦工、木工、电工等,只要有业务做,他们一般再苦再累也能扛得住。虽然挣的也是辛苦钱,但一家老小生活的指望就全靠它了。所以在一般人的眼里,他们这些既干不了技术活、又干不了重活,或整个就不情愿去干重活的小兔崽子们等同于废物!废物们原先还害家里人折腾了不少钱去让他们读了个中专、大专什么的,那些钱其实都是去资助富人了。

虽然日子过的艰难,但一转眼还都老大不小了。前年,经人介绍,祖大进来到省城的珍珠泉,找到在这里当大师傅的老乡焦龙。那时正赶上景区招驯兽师,祖大进在焦龙的帮助下很顺利地得到了一个跑龙套的角色,一直干到现在。

面对渐渐接近而立之年的祖大进,家里人却并显得不怎么着急。他上面有一个长他两岁的姐姐,现在已经生了一儿一女,女儿都有八岁了。姐姐家住在附近,经常回家。祖大进回家休探亲假的第二天,姐姐带着四岁的儿子也回来了。老头子抱着外孙狂吻不止,老太也买了不少好吃的侍候着,这让祖大进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时,他暗骂这对老东西:对外孙这样好有屁用!外孙毕竟是人家的种!你们都不知道关心一下儿子的婚事,让儿子尽快娶上老婆,添个孙子不好吗?

其实自从性意识觉醒后,祖大进每天未尝不想女人。虽然越往后,他的眼光越来越低,但还是有一个底线,就是胖的、黑的女人不在他的考虑之列。由于和父母心存芥蒂,祖大进来省城上班后,回家很少。

这次探亲假回家还是他年后第一次回家。回家那天,从城北坐公交车,横穿整个市区,饱览了都市的繁华。再在城南长途客运站乘坐大巴,回到本市下辖的县城再乘小巴,颠了两个多小时,进入了处于丘陵地带的家。

看着村上竖着的漂亮的楼房,祖大进觉得自己家的大瓦房窝在其中很不协调,很丢面子。在家呆的第三天,母亲和姐姐故意在他面前议论说村上的两个二流子,都上网骗来了老婆,现在都结过婚了。那个骗来东北女孩的人家,孩子都生下来了,然而他们两家的条件竟是如此之差!

议论完后,姐姐跟祖大进说,你也老大不小,快三十岁了,还不抓紧跟他们学学,聊一个女网友回来结婚!

母亲见他半天没吭声,就说:“没本事是吧,那只能娶个差一点的了。万家的丫头万军还没定下人家,我上次托媒人去讲,她妈考虑到万军也不小了,就答应你们先处处看……”

祖大进当时不待母亲说完就走出了屋子,因为这些话很伤他的心。那个万军可谓又胖又黑又丑,没有人愿意要她,才导致都三十了还嫁不出去。他绝对想不到母亲竟然出此下策。所以十天的探亲假,他只休息了四天,第五天上午就返回单位了。

由于这次是五一前,单位准的祖大进的探亲假共有十天,所以回来后几天里他并没有什么事,每天吃过就睡睡觉。但他心里并不轻松,主要是对父母的怨恨。他知道他们是苟且的人。前几年当地农村掀起了到公路边盖房的热潮,有钱的人家首当其冲;没钱的人家就是拉下脸来四处磕头借钱也要把这风给跟上。

那会儿他才过二十岁,他提议自家要么也趁机把房子搞起来?但老头子却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他说道:“急什么,现在这么多人都在搞房子,以后房子肯定多了去了!娶媳妇说不定女方家都能送给男孩一套房子,干嘛还吃那苦?”

八九年后的今天,房子是多了去了,有的人家一家好几套,但没房子的人家终究还是越混越差。因为钱贬值了,再想弥补已来不及了。现在父母就里外里不管这事了。如果他自己再不烦,看样子一生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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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兽师(2)



祖大进想到这里时,感觉好像有人从他右边走了过来。他下意识地缩回了双腿,让人家过去。但来人走到他边上却不动了。祖大进回头一看,原来是老乡焦龙。

焦龙光着上身,右手拿着个喝了一半的啤酒瓶,眼睛迷离地看着楼下已陆续回来的人。

焦龙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在家里呆着不爽吗?真是有福不晓得享!老大我想回家都没家回,整天都得呆在这个鬼地方。”

祖大进没有回答焦龙的话,他只是从侧面看着焦龙发愣。焦龙的身材、长相都能够得上中上的标准:一头染黄的长发,脸庞瘦削,宽肩膀;结实的胸膛上纹了一幅蛟龙出海的图画,腹肌也是一块块的。他是每天上午动物园人兽共舞场上绝对的主角,工资也是在作业层的人中拿得最高的人。所以他很多场合都自称老大,尽管他才二十多岁,比另几个成了家的驯兽师要小好几岁。

焦龙的此番言语让祖大进想起了他的身世,这也是焦龙自己醉酒时说出来的。二十多年前,他那男才女貌的父母经不住外界的**,在生下他一年后,均在别人强烈的攻势下宣布解散。随后焦龙就像一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结果男女双方为了未来的幸福,都没有要他这个累赘。扯皮扯了几年后,他被送到了景区驯兽师的童年组,从小开始就学习驯兽的技艺,主要是为了混口饭吃。由于从小就参与训练,客观上也让他的驯兽技术炉火纯青。

过了二十岁后,焦龙便成为了一个资深驯兽师。而不像一般半路出家的人,技艺不精,只能跑跑龙套。焦龙曾说过,他和那些参加表演的灵性较高的狮子、老虎等之间已经产生了感情。因为这么多年来,他和它们几乎是相依为命。虽然驯兽是利用条件反射的原理,将野生动物培养成通过一定条件可以作出某种动作的灵兽。但经他所驯的那些动物,他觉得不仅通人性,而且比人要单纯、善良、忠诚。对于这些,二半调子的驯兽师祖大进是体会不到的。

祖大进边想边看着面前焦龙的英姿,觉得他这个名字取得真是恰到好处。加上他胸口上纹的那条龙,他真活脱脱是一条蛟龙。因为只有龙才能镇住百兽,所以供表演节目的那些大兽们在他面前恭顺的很。

此时,焦龙眯着的眼睛却忽然睁大了。祖大进禁不住随着他的眼光放眼望去,看到住在一楼的女驯兽师许路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走到了宿舍的门口,那里赫然停着一辆宝马。许路妮走到宝马右边后,拉开前座司机边的车门,迅速钻了进去。祖大进看着远去的车子,嘴巴张得老大。因为不久前,他还听到焦龙和许路妮分别以“老公”、“老婆”称呼对方!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焦龙。

焦龙呷了一口啤酒,他好像知道祖大进在想什么。他不急不慢地说:“许路妮这个疯子,现在眼睛终于睁大了,跟一个有钱的主儿缠到了一起。”

祖大进问道:“难道你们分手了吗?”

焦龙说:“有什么分手不分手的,都是混呗!你可别把这个疯子当好人。几天前,她皮肤过敏痒得难受,叫我用匕首帮她刮痒。接着她竟然当着牛眼和古秃子他们的面把衣服脱了,叫我把她全身刮个遍!我跟她说瞎交男朋友可以,但别给穷鬼给骗了。因为跟有钱人在一起,不管怎样,结果好歹能搞些钱花花。现在那些被大款**一段时间的丫头不也是这么回事吗?”

祖大进便不再吱声,他想起了焦龙前不久跟他所说的当今社会性开放的事。焦龙曾说,据他了解,现在很多富二代乃至一些会采取网络等方式骗人的人,都是及时行乐型的人。处腻了时就换掉,这样男女之间难免会交叉发展关系。所以如在大街上看到某个帅哥或靓女,他很有可能身上携带着许多脏东西,这都拜交叉感染所赐。这番话让祖大进感到比较恐惧,以致来景区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不再对看到的性感女人产生想法。

接着,焦龙经歪歪斜斜地走了。和祖大进同宿舍的牛眼和肥崽已这时已走到她跟前。牛眼往祖大进背上拍了一下后进了宿舍。

祖大进的宿舍本是住了四个人。肥崽最大,他快三十岁了。祖大进比肥崽小一岁,牛眼比祖大进小一岁多。最小的那个叫黄毛,他近来交了桃花运,在高新区那边的棚户区找了一个女朋友,已搬到女方家去住了。据说那长得寒碜的女孩是独生女,家里私房、院子都比较大,将来拆迁肯定要发死了。

所以本宿舍的几个老大哥光棍一见到黄毛就气不打一处来,似乎世界上所有的好事都让他占了似的。他们有事没事就挖苦黄毛,有时还拿他和女朋友之间的那点事开涮。黄毛人单势薄,也只好任人宰割了。

祖大进回宿舍后,看着他们两人差不多已烂醉,就自顾自下起了泡面外加火腿肠。吃完后收拾好就关门睡觉了。不一会儿,他朦朦胧胧看到黄毛带着女朋友回宿舍了。他们两个人先是坐在桌边说笑,然后竟然迅速地褪下衣服行那男女之事。祖大进想偷窥,身子却动弹不得,只能平躺着。但牛眼和肥崽却无动于衷,只一门心思干着自己的事。

黄毛和女朋友折腾完事后,穿好衣服笑着走出了宿舍。他们刚走,老家的那个丑女万军却走了进来。她来到他的床边,提出要效法黄毛两人行那男女之事。祖大进被她吓出一身冷汗,拉扯一番,终于挣脱了万军如铁钳一般的双臂。但此时他也醒了,侧身看了一下肥崽和牛眼,他们正大声地打着呼噜,还夹杂着牛眼磨牙的声音。祖大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想胡涂心思想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不知不觉地睡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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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祖大进发现牛眼和肥崽还在制造着响声。窗户边吹来一阵清爽的风,湿湿的。祖大进起身到窗户边向外一看,楼后那郁郁葱葱的树叶上都有水的痕迹,地面也比较潮。原来昨晚下雨了,怪不得睡觉感觉很舒服。接着,祖大进又钻进被子里睡起来。

等太阳出来后,外面霞光万丈。一会儿后,楼下响起了女驯兽师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牛眼一听到女声,就如打了一针兴奋剂,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他走到窗户边,向外看了好久。祖大进从侧面看着牛眼,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牛眼叫刘阳,他和肥崽都是来自苏北农村。他的眼睛很大,有事没事喜欢盯着异性看,一看就看呆了。不知谁给他取了“牛眼”这个绰号,很快就在整个景区广为传唱,还蛮贴切的。牛眼和肥崽也都是打了几年临工后,经人介绍来到珍珠泉讨生活。据说他们两家都很穷。由于他们也快到而立之年了,上一辈人都老了,家里都指望他们来挣钱养家。但他们因为还没找着女朋友,心烦意乱的。

每次回老家,面对叫他们攒钱或向他们哭穷的家里人,他们都会大发雷霆。骂父母真是作孽,人穷还不注意点,结果生下他们来,让他们活受罪。他们曾说:你们老东西当初生了女儿后,还想方设法要生儿子,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现在好了,儿子娶不到老婆,一切都玩完了!

家里人被他们骂过若干次后,再也不敢管他们的事了。所以他们挣的钱,自己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这样无法无天地生活,本身钱又拿的不多,所以这么多年下来,都没攒着什么钱。

牛眼看女人看了好久,才收回了眼光。他咽了一口吐沫,骂道:“这些死妮子,如果跟我们配起来,不就正好是自产自销了吗?她们偏要到外面去找男人,将来被人甩了才好!到那时,我们也不会要她们了!”

祖大进知道牛眼这是在骂那些女驯兽师。她们不管年龄大小,几乎都在外面找了男朋友,很多人都搬到了男朋友处**了起来。每天下班后过去,第二天早上她们的男朋友再把她们送到景区来上班。有开车来送的,多数都是骑摩托车或电瓶车送来的。

接着肥崽也醒了,他咋了一下嘴巴,抱怨这几天累死了。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骨碌爬起来,跟祖大进和牛眼说:“我们今天都不上班,都出去转转。”祖大进有点疑惑,不解地望着肥崽。

肥崽解释说:这段时间游客不怎么多,所以表演项目减了。焦龙和古秃子他们几个师傅商量,准备所有人轮休,每天只要三分之二的人到场就行了。不过,等到五一小长假,因假日经济膨胀,到时肯定是人山人海。那时节目一点不能省,还要竭力表演好,人员得全部到场。景区和动物园也是指望这些日子来创些经济效益。祖大进的假也是请到五一节前为止。由于今天三人都休息,加之马上要大干三天,所以,祖大进同意出去转转。三人洗涮过后,胡乱吃了点东西当作早饭,就走了出去。他们在楼梯口遇到今天也休息的古秃子,他也提出一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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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四个人走到服装城附近时,迎面有一个长相颇好的女子骑着自行车向他们冲过来。牛眼立马睁大他的眼睛;肥崽也连忙把两个指头放进嘴里狂吹口哨;而古秃子的目光便在该女子的上下身之间游移着。祖大进看着他们三人那猴巴巴的样子,不禁有点担心。他问古秃子道:如果现在是晚上,这个靓女遇到你们几个岂不很危险?

古秃子说:“谁叫她穿得那么性感呢?你看那肉丝袜,那超短裙,胸又露了个大半,不是**男人又是干吗?我敢保证,女人要是穿得保守些,绝对要安全不少。”说话间,该靓女已稍显得意地骑过了他们面前,祖大进和古秃子目送她远去。古秃子看着她的屁股,显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祖大进见他这副德性,心里有说不上来的味道。

古秃子是他们驯兽师中为数不多的已成过婚的人之一,但他未老先衰,头发已经谢顶了。他的家里条件又很一般,结果婚是结了,但他老婆长得比较丑。古秃子曾悄悄跟祖大进说过,他喜欢看靓女,然后把她们的样子及性感部位记在心里。跟老婆在一起行事时,眼睛一闭,全是那些女人的样子。哎,都是苦命的人!

忽然,走在前面的肥崽和牛眼开始骂起娘来。原来是从侧面巷子里走过来了两个其貌不扬的女子。祖大进看了她们一眼,发现是一胖一瘦两个小丑女。瘦的女孩穿得比较艳,但在肥崽他们看她时,不自觉地低下了头,露出自卑的神情;那个胖妞却大大咧咧地甩了一下头发,直挺挺地走了过来。因其胸脯比较肥硕,走近了时,牛眼的眼睛还是睁大了。

肥崽看着牛眼那德性,气不打一处来,嘘了一声说:“牛眼,你也太饥不择食了吧!这么丑的女人,你还馋成那样子?”牛眼吐出了舌头,做了个舔的动作。

祖大进此时想到了万军,他打抱不平地说:“长的丑有什么办法,那是她们父母的原因呀?”

古秃子接腔说:“长的丑不是女孩的错,但出来吓人就是她们的错。丑的女人不要出来嘛,都闷死在家里算了。”

说话间两个女孩已走了过去。牛眼又盯着那个瘦子的屁股看,自言自语地夸道:小瘦子的条子还可以。

“我的妈哟,你看她那胸脯,整个没有,还说条子可以?”肥崽提出了异议,同时,他把没扣着的上衣往两边一分,说:“好什么好,她的胸脯还没我的大呢。”

祖大进觉得他们的心里大有“我是**,我怕谁?”的想法。天生已经生活在最底层了,挣的都是辛苦钱,多数人是没结婚,就算结了婚也多不如意,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疯颠得不行。他们实际上是期望某一天翻了天,然后能给自己带来好日子。但是现阶段,这种想法有点不着边际。

随后牛眼买了几串烤鱿鱼,四个人边走边吃着。街中心两边的店里摆着各种新奇的商品,但价格却不菲。特别是衣服,如还不下来价格,随便买一件就得干掉他们工资的相当一部分。此处虽与主城区有一江之隔,但穷人依旧消费不起。祖大进靠近柜台瞄了一眼那些衣服的价格标签,捏了一下口袋里的钱,不禁惊了一下。不过刚才经过一处大垃圾堆时,他好像看到了一些和店里一样的衣服、鞋子。他想:愿来那些昂贵的商品与垃圾只有几步之遥啊。

当刮起大风的时候,四个人才匆匆往回赶,似乎意犹未尽。祖大进知道,他们是恨不能每个人都从大街上抱一个美人带回景区夜宿才好,但这很不切合实际。

要到景区大门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张娜,那个动物园百兽表演时的解说员,一个风姿绰妁的少妇,她正驾驶着一辆宝马朝景区大门缓缓驶来。由于她的胸脯硕大,肥崽看到她时,也经常喜欢恶作剧地伸出舌头,做出吮吸的动作。每当此时,都能引得她发笑,然后开心地走开。这次也照样,肥崽的舌头又吐了出来。

但牛眼的眼睛快,他已经发现张娜的后面坐了一个秃顶老男人,那是她的老公公,是景区的领导。牛眼急忙打了肥崽一下。此时肥崽也看清了张娜后面端坐的那位赫赫尊神。他的舌头便僵化了,拖在那里,跟夏天吐舌头的狗一样。只见张娜目不斜视,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和老头子一道远去了。祖大进看到这一幕,心里涌上来一股酸楚的滋味。牛眼他们三人也没讲话,几个人默默地回到了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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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五·一那天一早,焦龙来到祖大进的宿舍催起床了。他在每个人的床上都踢了一脚说,今天是五一长假的第一天,游客要膨胀了,景区领导也要亲临现场观察节目,要全演,一个个还不快点起来准备!九点钟节目就要上了。祖大进他们这才睡眼朦胧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想发火,但又不便发泄,便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

因为平时每晚大家都在宿舍里海阔天空地狂吹到深夜,这样早上自然爬不起来。等人员都在表演馆场外集结齐了时,已是八点四十分了。大师傅焦龙给大家分配着任务,因为从即日起未来的几天,节目要全部上,每个人都得有不轻的任务。祖大进他们机械地听着。随后张娜的老公公也向众人走来,张娜尾随其后,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领导也许只是路过这里,临时来了兴致,才走上前来啰嗦几句。领导在他们面前讲得吐沫直飞,张娜和另一解说员冯若兰一直在边上恭敬地听着。祖大进看着张娜的脸,想到了她背后的那些事。

据说张娜进园前就已经长得楚楚动人。她的老家在海边的某县的某个地方,家里父母和哥哥都是在土里创食的人,就指望她来到省会城市混个样子出来,挣点钱回去孝敬父母,赞助哥嫂。她的姿色、姿质都不错,在景区进步得很快。以往在景区,她自然是个香饽饽。来的较早的古秃子等人,不知何时开始就一直把她当作性幻想的对象。但她对一般的命不好的男人都不屑一顾。耽误了几年,听说后来是迫于威权,她嫁给了景区二把手那个不像男性的儿子。

有人说二把手以往做了很多龌龊的事,所以中年了才得了个先天性残疾的儿子,他体内缺少雄性激素,长得不阴不阳的。果然,张娜婚后两年,肚子都不见大。而且过来人古秃子对她仔细观察了几次后,特地来到宿舍里告诉祖大进他们,张娜的性压抑很严重!当时牛眼和肥崽就直骂娘,说善好的资源都浪费了。牛眼当时还猜想,也许二把手会给儿媳妇帮忙的。古秃子拍了一巴掌,叫他别瞎说。祖大进也插嘴同意古秃子的观点,他说:“如张娜老公公给她帮忙,那她不早就怀上小孩子了吗?”

牛眼白了祖大进一眼,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古秃子阴笑了一下。还是肥崽直爽,他冲着祖大进嚷道:“你懂个鸟,他们在一块糗,难道不搞好保护措施吗?”

祖大进觉得他们扯得有点过份了。其实张娜嫁给二把手的儿子,也获得了不少实惠。夫家房子好几套,名车三辆。张娜本人也于去年学了驾驶,而后动辄开着名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向人展示一代贵夫人的风采。听说她也支援了家里不少钱。但她的付出也应该比较大。

听说她那阴阳人老公功能不行,还经常对她大打出手。打她,她也不敢叫。二把手夫妇也瞧不起她农村姑娘的出身,对她的态度也恶劣得不行。但是她为了既得利益,只能打落牙吞到肚子里。这也难怪,二把手家如果不是因为儿子不正常,才不会要张娜这么个出身低贱的儿媳妇呢。所以平时高傲的张娜,见到老公及公婆马上就焉了下来。

等祖大进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时,众驯兽师已经开始进场了。张娜和冯若兰走在众人的前面,她们快速往看台后面的大门处走,准备九点钟准时打开表演馆的大门。其他工作人员已提前把要上节目的动物放在舞台周围了。开门前的几分钟,众人和动物各就各位,后面的每一个驯兽师拿一根白色的指挥棒,负责指挥自己身边的两个老虎。祖大进向左边看了一下,许路妮正站在他附近,他们俩之间隔着两只老虎。

许路妮的脸上浓妆艳抹着,但依然掩饰不了她的兴奋情绪。一来,今天是五一节,在场外时,他们都看到动物园的游客爆满。八点半时就有许多人带着孩子在场馆的进口处了。来珍珠泉玩,动物园是比较吸引人的去处,而动物表演又是来动物园浏览的精华所在。所以众人都显得比较兴奋,且充满期待。二来,许路妮是今日出场的唯一女驯兽师,在众多男驯兽师们中犹如一颗明珠一样夺人眼球。

圆形表演台与观念席之间有一条宽两米的水沟隔开,以防动物突然兽性大发,难以驾驭而伤着人。古秃子此时已穿上了大师傅的行头,走到了河的边沿,在给即将充当主角的两只老虎训话。从祖大进这边看过去,古秃子的头顶非常亮,也是一颗夺人眼球的明珠,他和那几只灵性较高的老虎已站到了河的边沿。祖大进仿佛觉得他在那里很危险,每一个动作,如果不小心,都有可能掉到界河里去。其他的人也都摩拳擦掌,准备在众人面前表现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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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九点钟时,几扇门同时被张娜等人打开,游客便如潮水一般地涌进来,以年轻的夫妇带着小孩的来者居多。少顷的骚动后,张娜走到了人群中间,她便手持无线话筒,大声致词,说着开场白,人群一下子安静下了下来。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了。张娜报的第一个节目是动物们站立向游客致敬。

祖大进得以指挥口令便及时挥起了棒子,众驯兽师都这样做,所以老虎们都站了起来,样子蛮可爱的,人群中已爆发出欢呼声。祖大进环视了一下,偌大的看台都挤满了人,走道里也站了不少人,张娜站的位置正对着祖大进,所以祖大进得以看见她那红光满面的样子。也难怪,景区已冷清好一阵子了。前些日子,看着看台上稀稀拉拉的人,众人都提不起精神来,张娜解说时,也犹如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一脸不高兴。一切表演都是给人看的嘛。张娜身边的助手冯若兰也兴高采烈,加之看台上众人高度亢奋,看来今天大家要使出浑身解数,来表演一场精彩的节目了。

忽然,灯光暗了下来。祖大进打了个颤,但他立刻就想到了这是看客众多时焦龙喜欢玩的一个噱头。灯光再次亮起来的时候,只见大师傅焦龙从后房径直走到表演台中心的那只大老虎身边。焦龙要表演的是“与虎争食”的节目。只见焦龙把两条羊肉串放在自己嘴角边,在张娜的解说下,他拍了一下大老虎的头。大老虎迅速地叼走了他左嘴角边的肉,人群中爆出惊叹声,因为大老虎去叼肉的样子很可怕,似乎要把驯兽师的头叼了去。接着焦龙右嘴角边的肉也被叼了去。这个动作足以向人昭示焦龙是驯兽师中的灵魂人物。接着,老虎骑马、老虎钻火圈,众虎走梅花桩等节目依次上演。焦龙和古秃子不停地挥舞着指挥棒。祖大进和许路妮、牛眼、肥崽等人也配合着两个大师傅忙的不亦乐乎。每当一个节目结束,人群中都爆出热烈的掌声。

最后一个节目是老虎打滚,张娜报这个节目名时,嘴唇打了个卷,那唇很性感。整个表演过程中,恐怕她比台上的大师傅更出风头,引得不少成年男子不往台上看,而专往她脸上、身上看。张娜报最后一个节目名时,所有的老虎在众驯兽师的驱使下都睡在了圆形表演台的前部边缘,古秃子用棍子指了一下第一只老虎,它便打了个滚,其它老虎跟着陆续打滚翻身。谁知接近尾声时,有一只小老虎睡在那里没有跟着打滚。古秃子上前来,用棍子指了又指,这个小老虎还是一动不动。全场顿时静了下来,古秃子额头上急出了汗。这把焦龙也惹火了,他把上衣一扒,露出胸口的纹身绿龙。他走上前来,对着小老虎狠踢几脚,小老虎终于翻了过去。这样,所有节目都圆满结束了。张娜致结束辞,接着游客们都满足地走了。

表演结束后,所有驯兽师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今天可不比往常,一来观众多,二来领导在附近监视着,另外节目也全数上马,很长时间没有这么高强度地劳动过了,所以都出了一把汗。

当然最累的人要数焦龙和古秃子了。因为大多数节目都是他们在驱使着动物们。说来也怪,祖大进觉得自己或其它人面对那些动物时,它们只能偶尔短时间驯服地听话。时间一长,做的动作一多,它们就不耐烦。因为都是凶兽,有时还会露出令人害怕的狰狞面目。但焦龙和古秃子却能长时间地驯使它们。特别是焦龙,凶兽不听话时,他还动辄对它们动粗,这是祖大进他们这些助理驯兽师万万不敢的。故而可以说在整个动物园区,焦龙是最威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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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回到大厅休息室时,古秃子打了一桶水来,湿了一条毛巾,把上衣撩起来擦着。他比较保守,因为有几个女同志也在这里休息。相对而言,焦龙就大方多了,在驯兽场上他就把上衣扯下来了。此时,他也拿了一条毛巾过来,湿了一下水,往渗了汗的胸脯上擦了擦。坐在他身边的张娜坐不住了,她起身抢过焦龙手里的毛巾说:“我来帮你擦吧”。她重新挤了一下毛巾,先在焦龙的额头上擦了擦,顺势在他结实的胸脯上看了几眼,然后转过身,帮焦龙擦着背。这前前后后,长相欠佳,但画得像个鬼一般的冯若兰也一直盯着焦龙的胸脯看。

“超级恶心的东西”,坐在祖大进身边的许路妮边骂边猛地站了起来,她那愤怒的表情叫人感到恐惧。祖大进知道,许路妮这一声骂主要是冲着张娜来的,因为他能体会到张娜对焦龙有意思。焦龙是她许路妮的前男友,只不过她嫌他穷,另攀高枝了。但她一时还是不能接受张娜这样的女人对焦龙示好。

另外,许路妮也有一小半是骂冯若兰,因为自从焦龙擦汗的那一刻起,冯若兰的目光就没离开过焦龙的身子。由于冯若兰长的丑,众人都认为她没有想男女之欢这类好事的权利。所以许路妮很是看不惯冯若兰那动作、那表情。

祖大进看到许路妮生气的样子,有点兴灾乐祸地说:“现在真是没办法,丑女也一心想嫁给帅哥了”。

许路妮睕了他一眼。哪知肥崽接茬道:“这不正好吧,丑女配了帅哥,那美女不就只能嫁给我们这些非帅哥了吗?”

祖大进和许路妮听后都笑出声来,觉得胖子真是幽默。牛眼不敢苟同肥崽所说的,他骂道:“胖子看你那样子,哪个美女见到你不昏倒了。”肥崽吐出嘴里的水说:“她昏倒了,我就往她身上一趴,好事不就成了吗”

“恶心!”许路妮破口冲肥崽骂道。也许在她看来,自己算是一个美女,怎能被胖子这样说呢?

十点半开场的那场室外的溜马表演,这些驯兽师们都成了配角,干着摆放工具,接送动物等杂活。但冯若兰反而成了主角,这场表演由她来解说,张娜做她的助理。祖大进他们几个没事时就坐到了场边的栏杆上闲聊,任凭冯若兰的声音响彻全场,他们依然干着自己的事。

第(8节)



经过五·一三天的节目满额表演,所有人都感到比较疲倦。五·一节以后,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所有人又松懈了下来。白天事不多,晚上自然就闲得慌。一吃过晚饭,很多人都扎堆来到祖大进他们房间,这主要是因为他们房间里的肥崽和牛眼两个光棍特别能侃。

其实他们在一起也无外乎聊些异性的事,听得多了,祖大进多半觉得恶心。所以在宿舍里的很多时候,他都是听mp3等,用耳机捂着耳朵度过的。而最近,情况却有了改观,牛眼他们改变了以前吹牛的风格,而代之以抱怨、骂人为多,祖大进心里也有此类牢骚要发,所以他也能勉强听得下去。

比如,肥崽以前常说景区附近有靓女对他有好感,因为他看到她们动辄冲着她笑;古秃子也说有过可爱的小姑娘希望得到他的呵护等等,简直吹上了天。但时间一长,他们跟所吹的佳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再吹,便是自讨没趣了。焦龙和祖大进一样,不喜欢搅和在里面吹这些东西。但由于焦龙长得帅,身体也结实,驯兽的本领在景区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起码比较容易能征服景区若干女人的心。然而跟女孩在一起处得多了,钱自然没少花,在驯兽师中他的工资最高,却只勉强糊了个口。比他工资略低的大师傅古秃子却用工资养了一大家子人。祖大进自己和冯若兰他们也是时常往家里捎点钱。

“现在女人真黑,不在她们身上砸血本,你就甭想碰她一下”肥崽骂了起来,

“前面小吃部里那个小女人真不是东西,老子近期没有钱贴给她了,她就不理老子,老子哪天偏要压死她”。

“你算了吧,听说小芳傍了个有钱人,要到别处过日子去了。如果她就像张娜一样,嫁个好婆家,你还敢动她吗?”前面宿舍的小朱好像知道了什么,这们反驳着胖子。

牛眼说:“我的天,小芳能和张娜相比吗?她那长相,我实在不好说,怕伤了胖子。她能嫁个男人不误了此生就不错了。”

此时,古秃子发现肥崽火了,好像要冲牛眼发作,连忙岔开话题说:“张娜也不爽,我看她性压抑蛮很的,你看五·一那天,她帮焦龙擦汗时那表情,恨不能把焦龙给吃了。这也难怪嘛,她那阴阳人老公,怎么能满足她呢?”

胖子缓和了一下脸色插嘴说道:“听说她老公干不了那活,还喜欢在她身上乱摸,每次都让她痛苦的不得了。我敢肯定,身体结实、又帅气的焦龙多半是她性幻想的对象!”

“你知道的东西真多,这些你都知道啊!可别害了我们的处男兄弟。”牛眼的这后半句是冲着祖大进来的。祖大进的脸红了,他尴尬了一会儿,不假思索地说:“张娜对焦龙有意思又能怎么样呢?听说她老公和老公公对她管得很死,只要她一不对头,就要修理她。这也是她当初嫌穷爱富的代价了。”

牛眼拍了一下巴掌说:“看不出来,你还蛮关心她的嘛。老实说,你是不是对张娜有意思?快说,快说”。肥崽和古秃子也附和着责问祖大进,同时,几个人脸上坏笑着。

“好了,好了,别闹了!”

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不知焦龙何时站在了门边。祖大进想,焦龙可能来了有一会儿了,八成是听了他们谈话的内容,所以才有不高兴的表情。古秃子他们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他冲小朱说:“小朱,到你们宿舍去,放部大片给我看看。”

肥崽连忙问小朱:“你那本本上有老顶吧,快放一部给我们看看。”

小朱说:“一起去吧”。不一会儿房间里只剩下焦龙和祖大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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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焦龙坐到了祖大进的对面,自拔了一根香烟,悻悻地说:“死丫头,偏要去看张学友演唱会,把老子搞紧张了。”说着低了下头。

他这话让祖大进比较困惑,所以他一脸茫然地望着焦龙。焦龙头也没抬,继续说:“许路妮跟我又和好了。她和那开宝马的人也是闹着玩的,因为那人有家室,玩腻了时,就把许路妮甩了。她就又回来跟我和好。她也坑了那人不少钱,没吃亏”。

“她这样,你还要她吗?”祖大进有点颤粟地问。

焦龙吐了一个烟卷,淡淡地说:“人就不是这么回事吗?你看他们这帮兔崽子,刚才猴急似的看老顶去了。老顶中的男女跟动物交配有什么区别?他们这德性,还不如动物!住在我隔壁的几个人,要**,又租不起房子,都带着女人在宿舍里住。晚上做那事时,布帘子一拉就行了,这样人也又回归自然了。所以说,我跟许路妮之间有啥要不要的?只要在一起时快活就行。人本来就是动物嘛,依我看,人很多时候比野兽还凶残、还野蛮、还**。但人永远没有动物可靠。

你也知道,园里那几只灵性好的动物,对我可是很顺从,这都是我长期**的结果。我对它们也是不错的,从不让它们透支体力表演节目,所以它们最听我的话。平时我的指挥棒舞到哪,它们就条件反射地跟着做动作。

但人就不行了。你也许不知道,我对许路妮也是很好的。但前段时间她却因为爱财,被人家**了大半年。上次胖子说,他们村上有个孤儿光棍,帮人家放羊,竟然长期跟一只母羊发生性关系,人和羊相处得都很好。这么说来,许路妮还不如一只母羊……”

祖大进听着这些露骨的话,听得面红耳赤。他打断焦龙的话,问道:“许路妮去上海看演唱会,要多少钱啊?”

焦龙说:“演唱会门票是她托上海的同学买的,要五百多元,还是二等座位,这样两张票就得一仟多元。去了后,我得把钱还给她同学。来去都是乘高铁,要六百多元。再加上买些吃的、喝的,没两仟元钱下不来。这是说当天往返,要是再在上海过夜,那就花钱没得数了。哎,想想就憋气,给她花这么多钱,就为了满足她去看张学友那老男人一眼。我们钱也挣的不容易呀。再说,这些钱要是出去吃饭,也够在小饭店搓多少顿了。”

“要花这么多钱,你就依着她吗?”祖大进说。

焦龙站了起来说“你真是老土,除非你不谈对象,现在任你跟谁谈,不砸血本行吗?正常女人们都会拿洗头房小姐来作比较,她们认为自己是良家女人,好歹比小姐的价码要高些吧?就是小兰那小丑女,听说最近外面有个修车的人在追她,她也是把人家宰得血淋淋的。吃、喝、玩都要往高档次靠,搞得那修车的一年到头没钱带回家。他家里人原先就指望他养家。这样一搞,他还要刮家里的。你说是不是谈个对象,害了一家子人?这样说来,许路妮长相身材都不错,在她身上花一些钱就正常了。哎,没法子呀。你没钱追她们,她们自然能跟在她们身上花钱的人搅和到一起。现在是对钱的分割决定了对女人的分割。没钱的人就憋死算了,关键是那样还得被人嘲笑。”

焦龙扔掉了烟蒂后,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子。祖大进想起焦龙一进屋时所说的话,他说现在钱紧张,是不是来借钱的呢?祖大进下意识地捂了一下皮夹子,有点害怕起来。

谁知焦龙却说:“你哪天陪我去一趟下关吧,我准备去向方美萍要些钱。”

祖大进知道方美萍是焦龙的妈,他们夫妻离婚后,她嫁到了外地。听说去年跟了一个在下关卖菜的外地人。她来南京后,倒是主动联系过焦龙,焦龙也去过她那里几次。钱不凑手时,方美萍也资助过他一些,算是对以前的补偿吧。祖大进盯着焦龙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已萎了下来,全然没了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气魄。祖大进忽然觉得很悲哀——他有征服凶兽的本领,在狮虎面前一副狠相,却因为钱少,不得不哎声叹气。焦龙说,这次要人陪他去找他妈,多数是怕借不到钱,有个人在身边,面子要大一点。对于祖大进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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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随后的日子里,祖大进经常能看到焦龙和许路妮粘在一起,一起出去逛街,回来时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吃的东西。那样子宛然是一对金童玉女,可能会让很多人羡慕。但祖大进总觉得他们在一起没有好结果,因为许路妮本来就是一个不安份的人、势利的人,焦龙背后没有支持者,条件也差得可以,他们将来怎么会有好日子过呢?他们俩在一起貌似强大,其实也只是得过且过的主。也怪不得焦龙的工资都月月光了。他们的钱就这么糟蹋了,他妈如果知道这些,还会支援他吗?他妈的条件又怎么样呢?祖大进想着这些,心里窜起一阵阵凉意。

自从焦龙要求陪他去下关要钱后,祖大进的心里就一直有件事搁着,老觉得不大痛快。实际上他是希望快点去下关的,因为他知道焦龙早就对他非常节俭的生活方式了如指掌。焦龙以前也找他借过几次小钱,还的总是很困难。这次焦龙和许路妮去上海享受要花不菲的钱,如果再找他借,借了去享受,他打心眼里实在不愿意。所以这段时间他的心里一直是忐忑不安的。焦龙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依旧在过他那散慢的日子。

后来,一连几天的上午表演时,祖大进发现都是古秃子在顶着,觉得焦龙应该是去上海玩去了。因为闲时焦龙和古秃子都是一人一天在场上充当灵魂人物的。第四天的表演结束后,在大厅休息时,祖大进便凑到古秃子面前问道:“怎么这几天都是你一个在糗?焦龙是不是请假了?”

古秃子很有怨气地说:“焦龙请假带许路妮去上海疯去了,还找老子借了钱呢?也不知道啥时能还上。讲起来用哥们的血汗钱、养家糊口的钱去外面享受,这小子真能作孽的。”

听古秃子这么说,祖大进才想起来,这几天好像是也没能看见许路妮。古秃子说这些话时,噪门很大,带有发泄的意味。大伙觉得很有趣。

祖大进心知肚明,他古秃子虽然年长不少,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也是老资格的人,但驯兽的技能比焦龙还稍逊一筹。有些高难度的动作他根本不敢做,有的凶兽也不服他。基于焦龙年纪轻轻,就把各个供表演的凶兽玩弄于鼓掌之间,他不服气也是在所难免的。得知焦龙借钱去陪许路妮去上海享受了,祖大进忽感轻松了许多。看来借钱的事落不到他头上了,但去下关的事看来也快了。

实际上,焦龙和许路妮看过演唱会后,还去浦东玩了一下,在上海又住了一夜。所以上车时,他口袋里的钱只剩几十块了。出站后,走到广场西边,许路妮说她肚子饿了,嚷着要去吃肯德基,说完她就进去点吃的了。焦龙赶紧把皮夹拿了出来,点了一下里面的钱,他不免有点沮丧。许路妮点汉堡等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焦龙的表情,她津津有味地吃着,吃得红光满面。焦龙回到珍珠泉景区后,就来到了祖大进的宿舍。他进来时,祖大进正在睡午觉。焦龙来到祖大进的床边,也没急着叫醒祖大进,他只是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

祖大进被烟味呛醒了。他见焦龙来了,也没和他搭话。于是两个人各怀心思呆坐了一会儿。这一刻外面静得出奇,窗外郁郁葱葱的树的枝叶被风吹的上下翻动着,下午金灿灿的阳光也被它们抖动得四处乱射。终于,焦龙看了一下手机,对祖大进说:“等一下你陪我去下关吧,晚饭到那边我请你吃。”祖大进问:“马上就走吗?”焦龙点了一下头。

祖大进看了一下焦龙的脸,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已意识到这次去下关可能是要自取其辱。他们俩一同走出宿舍楼时,焦龙的手机响了。焦龙接通后说几句话后,祖大进就知道是许路妮打来的。她好像是在说,她也要去下关。焦龙边走边和她争执,谁知他们一转弯就看到许路妮挂了电话,冲他们宛尔一笑,这样就不用再说什么了。焦龙抿了一下嘴,许路妮立刻冲上来,挽着焦龙的胳膊走在了祖大进的前边。祖大进走在他们屁股后面,看着粉红色短裙罩盖下的许路妮那性感的腿,心里又颠覆了前面的想法。论长相、身材,平时打扮等各方面来说,许路妮都是不错的。尽管和她处对象要花不菲的钱,但她也不是那么轻易能被人搞定的。就像他祖大进和肥崽、牛眼之流,恐怕就是花子大把的钱,也近不了她的身,更别说他们这些人也没钱去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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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十一

这时他们三人已走到景区门口的168路车站,不一会儿,就聚来一些人等着上车。有两个条子尚好的女性站到了祖大进的前面。看着她们的身子,特别是性感的中部部位,祖大进觉得女人真是抢手资源。就这两个身子起码能安抚两个**的男人,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日子。据说现在因为对财富分配的多寡不均,导致了对女人的瓜分不均。穷人,就如他们这些下三烂的男驯兽师,想得到安慰真是不易。丑女万军家人都要在他面前摆谱,还惶论其它?肥崽他们以前聊到这些时,也只有无可奈何地叫骂。他们曾说等到哪天世道乱了,一定得抢个性感的、傲的女人回家,把她压趴掉。这样说来,不管将来怎样,他焦龙在这方面现已得了不少好事。

168路车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开行过了桥,到了下关。过桥停车后,他们三人就下了。然后在焦龙的带领下,三人沿着建宁路一直往西走。下关的房子比景区那边要密集得多,当然也热闹繁华许多。走到已改造得面貌一新的盐大街时,两边店面里琳琅满目,背后的那些楼房也很精致、宜人。许路妮牵着焦龙的手,一直东张西望着。她说:“将来如果我们能住在这里就好了。”她这话焦龙和祖大进都不敢接茬。祖大进早就听说这边的房子已卖到了一万多一平米了,这样可想而知,在这里买房,是他们这些低收入人群一辈子都搞不起的。接着,许路妮说:“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吧。”她便拽着焦龙往一家门面较大的饭店里走。谁知走到门口时,焦龙却用力把她拐到了边上的一家小饭店里,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了下来,吩咐服务员拿菜单来。祖大进也紧随其后坐了下来,许路妮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焦龙,然后再看一眼祖大进。她一脸委屈的样子,还好,没有发作。

看着许路妮的这副德性,祖大进想起了上次他们分手前的事。那次,焦龙和她到新街口去玩。许路妮一头钻到通灵翠钻店里了,然后她看重了一条三千元的项链,偏要焦龙买下来。焦龙当时说身上没那么多钱,许路妮就提议叫他向其他的哥们借,叫哥们立马送过来。因为营业员说当日是节假日,促销搞活动,再过一个多小时,活动就结束了,就要恢复原价四仟多了。所以许路妮横了心要买下这条项链,讲起来还是在为焦龙省钱。结果焦龙当然没有满足她,因为那些哥们基本上没钱借给他。一来,他们工资少,开销大;二来家里穷,乱花钱的人自然没钱,不乱花钱的人领了工资后又忙不跌地寄回家里去了。他们各自的家里日子也不好过,父母就指望他们在外挣钱养家了。焦龙了解这些底细,所以他跟许路妮陈述利害。许路妮捂着耳朵不听,并气得哭了起来,引得很多人观看他们俩。勉强离了店门后,冷不防许路妮找了个石块,砸到了焦龙的胸部,焦龙感到一阵钻心的疼,在他捂着胸口的时,许路妮打车走了……

祖大进走神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点好了菜。过了一刻,菜陆续上来后,三人吃将起来。焦龙要了几瓶啤酒,并帮许路妮要了瓶饮料。祖大进看许路妮吃得很香,心里才缓了口气。上次大概就是因为买项链的事,她就和焦龙分手了,倒向了一个或者若干个有钱人或貌似有人的怀抱。半年后她又回来了,可能她发现傍大款之事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受过教训后,她现在要收敛一些了。所以这次吃饭没能满足她,她虽然愤怒,但还是将就着了。

祖大进知道这次还是因为焦龙没钱了,才拐进了小饭店。焦龙给祖大进倒了一杯啤酒后,自己一连灌了好几杯。快要吃完了时,焦龙说去趟厕所。两分钟后祖大进的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焦龙打来的。他们的号码捆在一起,接听免费,祖大进就接通了。他吼道:“你有病啊!”

焦龙压低声音抢白道:“兄弟,我今天没办法了,你帮忙埋单吧。回头向我妈借了钱,我立马就还给你。”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祖大进便盘算着他们吃了多少钱。这时焦龙出来了,他直愣愣地看着祖大进,祖大进只好叫来了服务员付了钱。这时他才发现,如果刚才随着许路妮的性子去了旁边的这家大饭店,恐怕吃一顿就要让他大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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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十二

吃过饭后,三个人又回到建宁路上往西走。焦龙指着前方说“我妈就住在前边热河路的西边,那房子是我妈现在男人的哥哥的单位宿舍楼,他哥买房搬走了,就把这房子让给了他们夫妻住。”以前焦龙说起过,他们夫妻俩就在西站菜场以卖蔬菜为生。早上从白云亭批发市场拖菜过来,再卖掉。干这种营生的人要是会过一点,自然能拼个殷实之家。但焦龙说这对男女很会糟蹋钱,女的好吃、好打扮;男的又嫖又赌,这样一来,也不知他们有没有攒着什么钱。焦龙对这些心里没底。在他们还没住到这里的时候,焦龙也去过他们以前的租住地,和母亲相聚过几次。每次他都会带点东西去,走时母亲也会关照他不能苦了自己。在焦龙成为大师傅之前,母亲还零星地给过他小钱花。但最近一次,焦龙生病好了后,去问母亲借钱还动手术时借的债时,母亲却长叹一声,后来只是给了焦龙几百块钱,算是慰问他的,借钱就免谈了。当时焦龙很生气,回到景区后扬言身体复元后要找母亲理论,但还是被别人给劝住了。祖大进当时就对他说:“那毕竟是你母亲啊,怎能见死不救呢,可能她暂且钱也不凑手,总之母子之间还是不要闹翻为好”。

至于这次他还来下关找母亲借钱,一则实在没办法,二来也是受了许路妮的怂恿。许路妮天生丽质,自我感觉又非常好,她想在准婆婆面前一展风彩,以便为将来做啃老族做准备。

循着一条小巷子,他们三人来到一栋红砖的四层老楼跟前。祖大进环视了一下,老楼的周边全是破破烂烂的平房,有一半都搬空了,墙上到处写着“拆”字。那栋四层的老楼斑剥的墙面上也写着向个“拆”字,但还是住了不少户人家。祖大进和许路妮跟着焦龙往第二楼梯处走。一楼的走廊边有个水泥砌的水池,水池边有一个穿着土气的妇女和一个精瘦的老太太在洗东西。见他们进来,她们两个人连忙停下手中的活,盯着他们三人看。由于是在这种漆黑、脏、逼仄的空间里,所以祖大进被盯得很不舒服。

三人即将转弯上楼时,发现有个七八岁的小孩蹲在台阶上,屁股对着下面在拉屎。许路妮即刻用手捂住了鼻子,祖大进也屏住了呼吸上楼。但走在前面的焦龙好像没什么反应,他木然地走着。走到四楼后,左拐第二间就到了方美萍的家了。

进屋时方美萍正背对着门,手拿一面小镜子,在打理自己的眼睛。焦龙便趋步上前,小声地叫了一声“妈”,许路妮也紧随其后,甜甜地叫了声“阿姨”。祖大进没吱声,他扫视了一下房间里面。这个单间的宿舍就是方美萍和她现在老公的家了。靠里面摆了床、写字台、衣厨等,靠外边摆了餐桌、碗、盆等东西,一个单灶台的液化气摆在门边上,房间里塞满杂七杂八的东西。靠近门边上的墙都被熏黑了。祖大进想:方美萍夫妻就生活在这种环境里,而且房子还是别人借给他们住的,他们夫妻生活的窘迫与困顿可见一斑!他暗自发问:就这样子了,焦龙还能向他们要到钱吗?

方美萍听到声音后,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她只象征性地哼了两声。两分钟后,她的眼睛把他们三人扫了一遍,然后冷冷地对焦龙说:“你又是来问我要钱吧,我可没钱给你了。”这句话让焦龙的脸红了,许路妮也愤怒地鼓起了嘴。方美萍继续说:“你们也看到了,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哪经得起你隔三岔五的来要钱?”

焦龙低下了头,也许是没想到他妈妈会断然拒绝他,竟然当着别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这让他猝不及防,他的脸色由红变白。他小声地回应着:“这次真是没办法了,我欠别人的钱,人家已经催了,我这次来是问你借点钱。”方美萍一听这话来气了,她倏地站起来,骂道:“你没办我就有办法吗?我真后悔,当初怎么生下你这讨债的东西。我讲没钱,你还不相信是吧,那你找他要去。”说着她拿起手机,按了几下,拿起来说:“你死到哪里去了?到现在都不回来,家里有人来找你,你回来一趟!”说完她挂断了手机。

即刻,那边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方美萍不接,把它按断了。祖大进已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但他发现焦龙和许路妮竟然没有走的意思,他们都坐了下来。方美萍打开了电视,许路妮的眼睛也转了过去,意识已进入了电视情节中。

一会儿后,进来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他进来后扫了他们三人一眼,气呼呼冲方美萍说:“才打两牌就被你叫回来了,我当是谁来了呢,你儿子又是来要钱的吧!”

焦龙适时地说:“叔叔,我这次来是想向你们借两仟块钱。”那男人说:“什么借不借,老子天天输钱,马上要到医院卖血去了,还有钱借给你?你跟不跟我去抢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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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十三

此时,祖大进的头脑里已是一片空白,面前的焦龙和方美萍夫妇还在争着什么,但他已然听不清了。他只觉得方美萍夫妇的脸变得越来越狰狞可怕,犹如景区那些野性十足,难以驯服的凶兽一般。祖大进觉得自己的眼眶湿了,他走了出去。

祖大进走到外面,手扶着水泥栏杆看着远方,一群低矮的建筑之中是气派的下关政府大楼,马路上车子川流不息,人流如织。但近处却尽是断壁残垣。这一切,在落日的余辉下呈现出一片淡黄色,这叫斜晖脉脉永悠悠,让人断肠。他想起了自己才来景区时做驯兽师时那些事。那时老乡焦龙是他的师傅,焦龙曾说过,驯兽是靠动物的那点灵性,利用条件反射的原理完成的。他们要使用好手中的指挥棒。这几年来,他亲眼目睹了焦龙把很多凶猛的、野性十足的狮子、老虎驯得服服帖帖。凶兽在别的驯兽师面前或许还发泄一两下,但只要在焦龙手里,就乖乖地听话。许路妮曾说,那是因为老虎、狮子们一见到焦龙胸口的那个龙头就萎了,因为龙比它们狠呗。这也或许成立,焦龙驯兽时始终把纹在胸脯上的龙头露出来。许路妮说这话时肥崽使坏说:“回头,你也在胸脯上纹一个龙头,驯兽时把那块露出来,你也就能成大师傅了。”许路妮当时气得连打了肥崽三巴掌。祖大进想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焦龙,发现他胸口的那个龙头还是能看见一半,因为他平时出门也是穿低胸的衣服。但这一刻他全然没有了驯兽时的那生龙活虎的样子,他就如一只奄奄的小动物一般。许路妮在一旁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对面的方美萍夫妇,这两个如凶兽一般的人。焦龙这个大师傅已彻底垮了,因为他是来求人的。祖大进已领悟到在人的世界里,钱才是驯兽棒。人会跟着这个棒子走,在这个棒子下变得顺从,乖巧。但焦龙没有钱。22ff。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焦龙和许路妮出来了,祖大进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管结果如何,他只想早点离开这里。走到楼梯口时,许路妮问焦龙:“你钱没借到,就这么回去了吗?那他们叫你还钱,你怎么办?听说古秃子老婆马上要生小孩了,你不还他钱怎么行?”焦龙听后止住了脚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那又脏又潮湿的楼梯上,额头上沁出了汗水。许路妮也蹲了下来。

祖大进有点纳闷,问道:“你们还不走吗?”焦龙摇了摇头。一会儿,上下了好几拔人都盯着他们看。有两个长得丑恶的男青年死盯着蹲下来的许路妮的身子,看了好一会儿。祖大进受不了了,他跟焦龙说:“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于是他咚咚一路小跑下了楼。走到大街上后,一阵清风迎面扑来,他感到浑身舒畅。

祖大进漫无目的地在建宁路上走着,看看远处、近处行色匆匆的人也好,悠闲逛荡的人也好,他都感觉空前地讨厌他们。这些生疏的人,一不小心就成了给别人制造麻烦与灾难的源泉。走到仪凤门附近时,看着巍峨的城墙与顶楼,他的心里产生很害怕的感觉,生怕它会塌下来,所以他飞快地穿了过去了。他一溜烟跑到了回龙桥站上了168路公交车。

祖大进上车后,车子开了一段就遭遇了大桥堵车。车子像蜗牛一样向前爬行,经过半个小时的上坡路,车子还没到达南桥头堡,依旧是一点点地往前蹭。但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江面上刮起了大风。祖大进向左边看看,景区的那片山已变成淡淡的灰色,它们好像矗在了长江的南边。一会儿后,车流变得畅通了些,随后展现在面前的是浩翰的长江江水,在风中一派烟雾空濛的样子。随着车子的行进,一点点地把景区所在的那片山逼到了城区的北部,逼到了城市的边缘,让他们成了生活在那里的城市边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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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十四

这之后,祖大进怕遇着焦龙或者许路妮。因为一看到他们就心存芥蒂,想起了那天去要钱的事。让他纳闷的是焦龙和许路妮见他时,反应却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过着小日子。祖大进想知道的是许路妮这么一个长相出众,爱打扮,又高傲的女子,那天在下关,竟然也受得了那种侮辱,最后还和焦龙一道耍赖皮在楼梯口蹲着不走。或许他们最后是要到钱了,因为回来后他们的小日子过得还是蛮滋润的。

这几天上午九点钟驯兽场上人兽共舞时,焦龙还是那番生龙活虎的样子,在狮虎面前,焦龙绝对强势,威风凛凛地指挥着他们,不高兴了,甚至可以动手用指挥棒体罚那些凶兽。但那日在下关他竟然是那么软弱、萎琐……还是跟动物好啊!祖大进从内心吼出了这个观点,从此以后,祖大进对待动物更用心,照此下去,他想自己用不了很长时间也是会变成大师傅的。

日子平淡地过着,一天之中,对于驯兽师们来说,有些时光是很无聊的。但日子过去后,回过头来再看一看,又觉得光阴似箭,一晃已到了秋天。祖大进忽然发现已经好长时间没看见许路妮了,人兽共舞时,顶替她位置的是一个瘦小的、长相恶心的小杆子,所以祖大进有点不适应。时间一长,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次在大厅休息的时候,他便问牛眼:“许路妮到哪去了,怎么好长时间不见了。”

牛眼眼睛眯了起来,不怀好意地看着祖大进说:“你很关心她嘛,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对她抱有性幻想。”这话把祖大进吓了一跳,他连忙环视了一下周围。焦龙正在和张娜、冯若兰说着话,其他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只有肥崽朝他这边看。祖大进这才回过头来,呵斥道:“你瞎说什么,她是焦龙的女朋友,你怎能把我跟她扯到一起?”牛眼的眼睛恢复了常态,非常不屑地说:“许路妮已经回老家准备结婚了,你还不知道啊。哎,说起来也伤心,焦龙虽然比我们多挣点钱,但还是和你我一样,甭想搞定一个女人做老婆。只是他长的帅一点,有魅力一点,所以跟许路妮这样的美女逢场作戏。你我就不行了,老大不小的人了,要解决生理问题还得去找小姐。”

“找小姐不一样吗?”不知何时,肥崽已插到了他们中间,并已插上话。“同样是花钱,小姐任我挑,服务得又好,谈个女朋友比这累多了。”对于这自我解嘲的话,祖大进和牛眼只勉强笑了一下。

牛眼接着说:“许路妮连走时,正好在景区门口到我,她叫我们国庆节去吃她的喜酒。听说她家里人帮她在县城那边物色了一家卖烤鸭的人家。那家人开店开了很多年了,现在有两个伙计干活,他们一家人平时也就干这事。许路妮的男人负责制作烤鸭。那样的人身上一年到头都是油腻腻的,带着一股鸭骚味。但人家有钱,哪像我们这些人,身上一股动物骚味,还穷得叮当响。混这么多年,就糊了个嘴,挣了点嫖妓费。这些都是许路妮跟我说的。许路妮还说,她就喜欢她老公身上的那股鸭骚味。”祖大进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觉得焦龙是悲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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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十五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祖大进要去外面买日用品。当他在超市的角落选着洗发水时,冷不防发现焦龙和冯若兰牵着手在另一个货架上选购着吃的零食。祖大进也没惊动他们。他看到冯若兰选了几件价格都蛮高的糖果,光那盒巧克力,就得六十几元。焦龙这时转身发现了祖大进,彼此打了个招呼。买好后,三个人一道出来。冯若兰嚷着说,她刚在小饭店没吃饱,叫焦龙再带她到东面大广场那里去吃肯德基。

焦龙有点不乐意地说:“你晚上也没少吃,还喝了酒,怎么说没吃饱呢。走时还剩了不少菜,都丢在那里了,你现在又说没吃饱,真难伺候。我马上要和祖大进有事去,你先回宿舍吧,肯德基后面再陪你吃。”

冯若兰小嘴巴噘得老高,撒娇地哼了一通,那忸怩作态的样子让祖大进觉得恶心。祖大进最见不得丑女矫情了。他迈快步准备走开,焦龙此时也被冯若兰缠得来气了,骂道:“你不要得寸进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啥样子,整天还要学人家美女一样花钱。得了吧,你。”

焦龙这话把祖大进吓了一跳,让他奇怪的是冯若兰并没有生气,而是乖乖地提着东西回景区了。冯若兰走了,焦龙才凑到祖大进耳朵边说:“你很奇怪我怎么又跟小兰好上了是吧?说起来是她追的我。许路妮这个颠子又把老子给蹬了,害的我寂寞了一阵子,小兰正好补了上来。小兰这个丫头,爹妈给她的长相没有往许路妮的标准靠,但消费水平却往许路妮的标准靠。”

祖大进听着焦龙讲话时,一直往冯若兰的方向看。他想到了一个观点,忽然茅塞顿开。他跟焦龙说:“许路妮我看你也别想了,她那长相、那身材,天生是嫁有钱人的料。我看你跟冯若兰倒能凑合成一对。她也就那样子了,你配她正好各取所需嘛。”

焦龙不屑地说:“我的天,你以为事情就那么简单吗?虽然小兰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丑女,但把她娶作老婆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我跟她还没做什么大动作,她就告诉我,她父母给她对象开了多高价码不说,就单说房子一项,叫我怎么弄去?不能去抢吧。所以说我跟她也只是逢场作戏。”

此时,正好黄毛骑个电瓶车从他们面前驰过去了。祖大进灵机一动,说:“你不可以跟黄毛学学吗?你可比他强多了,搞定一个,什么都解决了。你看黄毛,不也活得蛮滋润的吗?”

焦龙不耐烦地吐了一口痰说:“你知道个屁,他现在都差点被老婆和丈母娘赶出来了。因为我听说他想再回宿舍来住,现正闹着离婚呢。他还想一人搞一间,真是想好事,他和他那丑老婆生的儿子现在也成了他们的累赘,他们两人都不想要。”

这个情况祖大进委实不知道,所以他吃惊不小,诧异地望着焦龙。

焦龙说:“咱们这些人如想娶个好老婆,过上安稳的日子得等下辈子了。我看我将来得出家当个和尚,然后娶尼姑为妻。”然后他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念道:“师太,你就从了老纳吧!”看到焦龙到这时候了还是这副顽皮的嘴脸,让祖大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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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十六

南京秋天的气温总体上还是比较热的。素有四大火炉之称的南京主城区,因为四周环山,处于低洼地带,加之城市的温室效应,以致一旦热起来,叫人不知怎么办才好。珍珠泉所处的老山的群山正是挡在了城区的西北面。景区也处于一个小盆地之中,太阳一晒,热量根本传不出去。祖大进他们住的宿舍是配不起空调的,所以一旦热坏了,再赶上暴雨来袭,来个忽至的大冷大凉,人八成要生病。祖大进由于遭遇了这么多窝心事,一时又没人来安慰他,在大热乍凉的天气里很快就闹出病来了,他打摆子打得蛮凶的。

人一生病,心理就特别脆弱。放眼整个景区,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关爱他,所以他非常想家。因为回到家里,虽然没有淑女、靓女等来给他以心理上的安慰,但父母总可以给他伟大的父爱和母爱,也能算是一点安慰吧。动了这个心思后,祖大进就迫不及待地要回家,所以他裹着毯子就跑到领导那里请假。介于祖大进都病成这个样子了,领导也没多犹豫,就准了他的假。

祖大进回家的那天,心情还是蛮好的。因为经过一番思考,发生在焦龙身上的事让他警醒了。他似乎理清了很多人情世故的道理,并基本能比较好地给自己定位。但他还是不愿想起自己的准妻子万军——那个名字和长相都让人沮丧的老姑娘。祖大进这次回老家甚至都不愿看到她。

祖大进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在回村上的那条路上缓缓地走着。冷不防从对面驶过来一辆轻摩,冲着他鸣了两声喇叭,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他直起腰来一看,竟然是他中学几年一直暗恋的王纤纤,她骑在车上,她那四岁的女儿坐在她的前面。刚才可能是闷着头走路的祖大进挡了他的路,所以她才按喇叭,并把速度降了下来。王纤纤可能是走娘家来了,她的娘家就在前面的村上。祖大进不自觉地给王纤纤奉上了一副笑脸,但王纤纤那朱红的嘴唇只是歪了一下,脸上露出很不屑的神色。她猛加油门,从他身边驶过去了。王纤纤的这个动作让祖大进犹如吃了个苍蝇一般的难受,他看了一眼前面的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琐事。

王纤纤是祖大进的梦中**,主要是因为她的长相属中上等,在班上坐在祖大进的前排;其次她家的条件比较好,家里开了个小型加工厂,积累了一些财富。所以她家姊妹的穿着打扮都很新颖、光鲜,这也自然让别人能高看她们。祖大进暗恋了她几年,但随着中学毕业,各奔东西,也就淡了。后来发生了很多事,让祖大进觉得王纤纤是不会看得起他这般条件,这般资质的人的。果然,据说王纤纤谈的对象都是要么家里条件好的,要么自己混得还可以的。经过挑选,她嫁给了在县里银行公干的人,听说那人是财经大学毕业的聪明蛋。

祖大进早就看清了,不管是美女配有钱人,还是淑女配才子,他都沾不上边。如盲目去追,不用说,又是自取其辱。祖大进长吁一声:可叹自己生活在没有美女、淑女垂青的环境里,他的世界一片暗淡。但他不怨别人,也不抱怨命运的不公平,再说抱怨也没有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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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十七

祖大进进家门前,看到父母正往院子里挑已经晒好的大青菜,并为今年菜又多又好而沾沾自喜。他们边干边向邻居们炫耀着。祖大进见他们这个样子,也没吱声,就闷着头进了屋。

一段时间后,父母忙完了,进到屋里来。看到祖大进坐在家里,他们先是吃惊,然后是气愤。父亲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平常就拿那么点工资,还老请假回来,我看你挣屁钱”。母亲说:“大进,不是我们说你,你这么懒,不好好挣钱,怎么能讨到老婆?要把万军娶进门,你还差得远呢。不好好苦钱,你就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吧。”祖大进也不急着跟他们辩,只是说:“人家歌里还唱要常回家看看呢,你们怎么反倒不让我回家了?”父亲激动了,说:“呸,你懂个鸟,常回家看看,没钱要你回来看个啥?你在外挣不到钱,到头来还不是叫我们贴给你。你老子我没本事,只能种点田、种点菜,我们不要你回家看。”

一回家就和父母拌嘴,闹了个不愉快。让祖大进很难受,他没再吭声。另外,因打摆子忽冷忽热让他神志模糊了,他一头钻到了自己的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帐顶。父母的话语又回到赞许菜的丰收上面了。

下午时,万般无赖的祖大进准备出去转转,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当他走到几颗桦树边的那块田时,有一个矮墩墩的妇女在田埂边冷不防站了起来,吓了他一跳,原来她是在给田里上水。这个妇女正是万军的母亲,祖大进看清她时,她已转过身来看着祖大进。想躲避已来不及,祖大进只有硬着头皮叫了声“阿姨”并挤出了点笑容。

万军的妈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又低下了头锄了两锄。然后她才淡淡地对祖大进说:“你回来了,怎么不去我家看看万军?她前几天还买了毛线,准备给你织件背心呢。没事你也要带万军出去玩玩,给她买买东西。她跟你定了亲,就是你们家的人了。她这丫头太老实,以前都没谈过对象,也没吃过好的或穿过什么好的。长这么大了,都没有谁带她出去玩过,这丫头也太吃亏了。不像其他女孩谈过对象后就整天不做什么事,还吃香的、喝辣的。这样吧,你回来了,明天就带万军去街上玩玩,给她买买衣服也好。”

祖大进先是抱着不敢苟同的态度对待万军母亲的话语的。他想,万军怎么能和一般的女孩相比呢,人家带她出去走在大街上,不丢人家男方的脸吗?后面听到叫他带万军出去玩时,让祖大进不免打了个寒颤,但他又不好拒绝,只有勉强地点了点头。

既然都被万军她妈看见他回来了,祖大进便没有办法了,看来只有硬着头皮去拜访了。万军的家和他家只隔着一座山,直线距离并不远。只不过要顺着田间小路走过去,得费相当一部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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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十八

第二天一早,祖大进便去了。万军家的房子是三间大瓦房,房前屋后的很多部分都已呈现腐朽的气息。进村后,远远看见万军一个人坐在她家院子前在搓洗衣服。祖大进知道,他们一家人都比较忙,因为她弟弟现在在读高中,听说成绩还不错。她老头说以后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让她弟弟上个大学,关键是砸锅卖铁又能卖几个钱呢?

他们家人以前一度想在万军身上打主意,希望她婆家人将来能支持一把。但苦于万军的长相、身材实在太劣等,条件好的人家根本看不上;条件一般的,甚至可以说就是差的人家也不太乐意要她。就如他祖大进之流,老大不小了,在父母传宗接代观念的压制下,才勉强地跟万军家定了亲。定亲后,却没有行动、没有多少实质性的表示。两家人心照不宣,都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说现在万军家人就是希望祖大进快点就范,以便好从他们家捞点油水。

在祖大进来之前,万母已经做好了一番部署。他们今日不在家里呆着,以便给万军和祖大进创造一个广阔的谈情说爱以及采取进一步行动的舞台。只是祖大进没有这个兴致。祖大进走近了时,万军听到响声猛地回过头来,冲祖大进咧开嘴笑了一下。那表情配着她那长相、那上下一样粗的身材,让祖大进打了个寒颤。祖大进只勉强地朝她笑了一下,然后就往屋里冲。

万军擦了把手,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后,祖大进感觉眼前所见满目苍夷,虽然他自己家也很一般,但还是比这里强很多。他以前也来过一次这里,但现在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环境。万军拿了个脏兮兮的杯子,给祖大进倒了一杯开水,递了过来。祖大进应付着接了水杯,又随手放到了桌子上。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拿正眼看万军。但万军那肥胖的身躯与腮帮子还是进入了他的意识里。他悲哀地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暂时不想或不能动弹了。

万军把祖大进买来的礼品放到了桌子上,并把袋子打开了,一件件地摆弄着。那猴巴巴的样子让祖大进的心里越发难受。这也难怪,作为一个老姑娘,万军是比较可怜的,可能从来没有人愿意为了她花一分钱。她也曾渴望像其他漂亮女孩一样被人砸大把的钱,满足一下她的物质欲望和精神需求。万军看完东西,得意地笑了一下,因为祖大进买的礼品还算丰厚,并帮她买了一套衣服。

万军哪里知道,其实祖大进这次生病回家休养,原先根本没考虑到要来她家看她。只是昨日闲逛时遇到她妈了,祖大进从田里回家后跟自己父母说了一下。当时,母亲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父亲却说:“人家都看见你了,你不买点东西去她们家咋行?毕竟她是你没过门的媳妇嘛,你平时也难得能去一趟”。祖大进听了父亲的话,心里充满苦涩的味道。讲起来,他自己也够痛苦的,老大不小的人了,都没有亲近过姑娘的身。这一半是因为他老实、木纳,一半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在这个适龄婚嫁的女子日见减少的年代,他祖大进也许也只能和万军这样的人凑合成一对了。

祖大进思绪翻滚的时候,似乎听到万军说她父母亲都走亲戚去了,弟弟在外读书没空回来,这两天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万军接着说:“妈妈说我们俩确立关系这么久了,你也没带我出去玩过,所以她叫你今天下午带我去外面转转吧。我也正好要去街上买点东西。”祖大进下意识地嗯了一声,但他马上又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严重性,他惊得站了起来。

虽然这么多年来,他还没有和年轻女人在一起处过,但在珍珠泉景区,他也曾见识了年轻女人的冷漠、势利与贪婪。他的性格和那些喜欢闹哄,穷折腾,哄女人开心的男人们是不同的的。所以这么多年来,在人际交往中,他基本上是处于一个封闭的圈子里。倒是这几年,因为加入了驯兽这个行业,他和他负责驯的那几只动物产生一些感情。

然而,万军今日的心情显然不错。她稍稍整了一下衣服,对着镜子抹了一下头,跟祖大进说:“那我们也到街上去吃饭吧,家里也没买什么菜,也省得我烧锅。”祖大进当然不能持反对意见,但他还是鄙夷地看了万军一眼。觉得她也真能够算计的,这样一来,她万军啥都不用忙,只有他花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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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十九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村子,镇上的那两条街离万军家其实并不远。当要走到镇上时,万军的热情高涨了不少,她也把身子尽量往祖大进身上靠。祖大进稍微侧了一下头,发现万军与引面过来的那些摩登女郎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她不光长相丑,穿着、打扮也土得掉碴。祖大进不经意间,他们俩人已经走到了镇上。由于此地属于江宁开发区的边缘,所以小镇日新月异,呈献一片现代化大城市街道的气象。可以说,这里比珍珠泉景区出来的那条街要繁华不少。祖大进觉得此刻万军几乎和他贴到了一起。而街上的人,两边店里的人,有很多都在朝着他和万军看,看得他毛骨悚然。

另外,由于肥重的万军贴在身后,让他觉得举步为艰,走的沉重而又痛苦。没走一会儿,万军瞄上了右边的一家服装店,她拉着祖大进一起进了那店里。此时,店里已有几个人造靓女在挑选衣服。她们见有人进来,以很不屑的目光看了万军和祖大进几眼,但那个中年老板娘却比较热情,她连忙上前招呼万军去看大号的衣服。同时她也瞟了祖大进几眼,那疑惑的眼神显然表示她不大相信他们俩是一对。22ff。

经过挑选,万军相中了一套大红的衣服,她也没讨价还价就让祖大进付了钱。祖大进付了钱后,点了一下自己的皮夹,不免有点心疼。他想,自己在景区干驯兽师,累死累活,也挣不到多少工资;省吃俭用,不参加应酬,结果才存下了一点钱。这次来买吃的,喝的等已花去好几百,现在又……幸亏多准备了一些。从服装店出来,万军似乎还对边上其他的卖小商品的店很感兴趣,她又自顾自地去挑那些头饰啊、手帕啊什么的。祖大进站在店前,有点不情愿,但还是耐心地等着她。他那样子已等同于一根木桩。几乎是隔了一个世纪,万军终于挑好了几件商品。她喊了一声祖大进,祖大进这才醒了过来,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去付钱。

经过这么一折腾,已到傍晚将近六点钟的光景了。祖大进也感觉到饿了,他便跟万军说:“咱们找个地方吃晚饭吧”,然后就抢在前面往街中心走。万军拎着买的东西也紧随着他走着。由于祖大进走得快,后面的万军走得有点喘气了。祖大进也顾不上万军,他掂清了自己口袋里的钱,清楚了这顿晚饭应该怎么吃。所以他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向街两边的饭店进行扫视。一方面,他怕选差了万军不乐意,因为以今日之见,长久被冷落的万军现在似乎已经觉醒了,她的行动带有报复性的意识在里面。

走过街的中心地段后,祖大进瞥见了一个装修的气象一新的小饭店,稍作停顿后,他就走了进去,随后万军也进来了。他们俩点了三菜一汤,要了两瓶啤酒,上菜后就吃将起来。停下筷子喝酒的时候,万军总是喜欢把自己的筷子就放在桌子上,而且她把吃剩的骨头等都往地下吐。这让祖大进有点窘迫,他是怕饭店里的人说话。万军的胃口确实不错,她吃得红光满面。由于不小心,她的筷子掉到了地上了,她便弯下身子捡起了筷子。祖大进叫她把筷子洗一下再用,或是叫服务员换双筷子。谁知万军说声没事后,就拿起筷子,迅速地在自己的又黑又脏的裤子上擦了两下,就又夹菜吃了起来。祖大进见此情景,顿时没了胃口,他只想早点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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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二十

从饭店出来,万军显得晕晕糊糊的。万军对祖大进说,她平时不喝酒,今天高兴才喝了点啤酒,但不胜酒力的她现在已经醉了。所以她倚到在祖大进身上,指望他扶她回去。祖大进扶着她走了几步,想到以后要跟这样一个女人结婚生崽,他情不自禁地从心底窜上一股凉气。于是他推了一下万军,叫她站住,然后朝一辆载人的红色小三轮车招了一下手,问了一下,送他们回万军村上得要十元。祖大进也没还价,就打开车门,把万军拖上了车。车子开了一会儿,就到了万军他们村上,因为进村的都是土路,三轮车司机不愿送了,他们只好下车往家走。走了几步后,万军说她走不动了。看到路边有个水泥墩子,她就一屁股坐到了上面。这样一来,祖大进就没辙了,他站在她的旁边,把脸别向了一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已完全黑了下来。突然,万军叫了一声“爸”,把祖大进吓了一跳。此时来人已经走到他们俩跟前,祖大进定睛一看,果然是万军的父亲,他连忙上去敬烟。万军的父亲一边点烟,一边虎着脸问道:“你们到哪边疯去了?到现在还不回家?别疯出什么事来了。”万军嘿嘿笑了两声。她父亲随后就走了。

当祖大进把万军送回家时,已经是八点钟的光景了。她家里还是没人。万军一回到家,就把上衣外套脱了。祖大进看了一眼她那惨不能睹的身形,加上胃里不舒服,让他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万军却没注意到祖大进的表情,她掂了一下几个水瓶,说还有不少水,叫祖大进帮她从井里打些冷水来,她要洗澡。祖大进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招呼都没打,转身就跑。他趁着朦胧的月光,一路狂奔,已没有精力去留心脚底下的路。他就如一个逃避追杀的亡命之徒一般,跑了一个田埂,又一个田埂,偶尔他也感觉脚底下发软或是踩空了,但全然不顾了,只拼命地跑着,以致于不知脚底下已糊成什么样子了。

祖大进跑回家时,父母正坐在堂前看电视剧。他们俩看得都很入神,据说今晚是50集电视剧的大结局。祖大进也不愿跟他们讲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到厨房间,舀了一些水,把弄得一踏湖涂的脚洗了一遍,就上床睡觉去了。

电视声音却吵得他翻来覆去,好久都没睡着。他想自己就这么走了后,万军会有什么感觉呢?自己和万军出去玩,到晚上才回去,又被万军父亲撞着了,他不会瞎想吧?他不知道自己这到底算哪一出——既然跟万军在一起很痛苦,更别说以后做夫妻了,那干嘛还要定这门亲事?或者说还不早点把它毁掉呢?也怪自己的性格太软弱了,这事究竟怎么收场呢?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到了下半夜时,祖大进才拿定了注意:就算陪点损失,也要把这门婚约毁掉,不然自己这一生真是太痛苦了。就算一辈子娶不到老婆,也比整天守着万军这个老婆强。不能再优柔寡断了!如果不干脆点把这件事解决了,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在自己不愿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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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二十一

第二天一早,祖大进吃早饭时就和父母摊了牌。父母听了他的话都很吃惊,但经他把昨天和万军一起出去的事和感受说出来,父母便不再说什么。母亲默默地收着碗筷,父亲抽出一根烟,慢腾腾地抽着。母亲收拾好后轻轻地对父亲说:“要么悔了吧,万家那女子实在也不像个样子。大进长得又不赖,虽说现在年龄大了些,但好歹有个驯动物的手艺,在城里有个工作,还怕以后找不到老婆?”

父亲说:“那得看万家怎么说了。他们家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家闺女没样子,我们两家开亲后,也没怎么刁难咱家。上次还催我们家快点把人娶回来。他们对大进的态度是很不满意的,说他哪像其他没成婚的女婿,没事就往丈母娘跑,腿都快跑断了。”22ff。

母亲睕了父亲一眼说:“那不是情况不一样吗?”

父亲说:“话是这么说,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家先反悔,按照规矩得赔损失。听人家讲,万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到那时,他们家就要趁此机会狠狠宰我们一笔,有可能赔的损失能抵得上娶一门媳妇了,反悔了我们值吗?再说,大进以后还哪有钱再去找对象呢?这事我不管了,大进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所有事情都你自己做主吧!”接下来,父母还是争吵了好一阵子。但此时祖大进自己的态度是坚决的。

一家人正在闹腾着,没想到万军的父亲和母亲已经站到了门口。万母不待他们招呼已跨了进来,并且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是来找茬的。祖大进觉得万军父母应该听见了自己和父亲、母亲之间的谈话,所以才脸呈猪肝色。让祖大进没想到的是,万母忽然又奸笑着对他父母说:“你们一家人一大早在讨论些什么呢?是不是在讨论准备彩礼什么的,要把万军尽快娶过来呀?我们家万军可不能等了,我女儿都上了腰了。”

祖大进没有听懂万母的话,他不解地望着她。然而他父母却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他们惊得连忙停下自己手上的活计,拿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大进。祖大进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他顿时感觉要昏倒了,头上已沁出了汗。母亲来到他面前,逼问道:“难道昨天你们在一起了吗?”祖大进受了侮辱似的使劲地摇了几下头。他母亲松了一口气说:“我说嘛,大进昨天下午才去你们家,晚上八点多就回来了,他们没那么快吧。”

万母“哈”了一声,说:“他们两个昨天在一起缠了一天,昨晚我们也不在家,谁知道他们发生了些什么。再说,万军她爸昨晚还亲眼看见他们躲在村边的角落里亲热呢,两个人在一起做一下那事,还不是十分钟的事。哎,亲家,你们的这种态度我就看不懂了,这不是好事吗?现在的小年轻在一起发展的可快喽,挺个大肚子结婚不也很多吗?只不过我们万家可是个要脸的人家,既然万军都上腰了,你们家得赶紧准备,得尽快把万军娶回去。我跟老头子商量,因为时间紧,也不要你们家准备什么了,就都折算成钱吧,把钱拿过来,我们随时都能发嫁”。

后面这句话触到了众人神经。万父见说到此,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祖大进和母亲却把眼睛瞪得多大,祖大进父亲更是激动得站了起来。他问道:“你们准备要多少钱?”

祖大进坐不住了,他认为父亲这样说就证明他们家愿娶万军过门。他立马挺身而出,亮明态度:“我可没跟万军发生什么,我想把这门亲事退了!”

万军的父母好像早就料到祖大进会这么说,所以他们处惊不变。祖大进此刻才觉得,这或许就是他们计划好的阴谋。他回忆着这次回家见过万母后所发生的一切。

过了一刻,只见万母拍了一下大腿,撒泼地说:“哎哟,这怎么搞的哟,我的闺女啊,你可怎么办呢?”骂着骂着,她竟然挤出了一些眼泪。这时正是吃早饭的点,有些老头老太带着孩子出现在了他家门口。有两个老太,一个一边喂着孩子吃饭,一边不失时机地把头扭向这边;另一个饶有兴致地边捧碗咂着腌菜,边眼睛死盯着屋里看。

突然间冒出这么多人来,让祖大进家人一时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万母一见来了这么多人,更来劲了。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里吐着白沫,哭喊道:“我可怜的女儿呀,你才给人家操了,人家就不要你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呢?”

万父可能是嫌老婆子话说的太难听,他上去踢了她一脚。然后站直了,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你们家反悔也行,得拿六万块钱出来赔损失,一分钱都不能少。如果你们现在就把我女儿娶走,可能还花不了这么多钱,你们考虑考虑吧”。

此时,外面围观的人已开始指指点点起来。祖大进清楚自己的家底,万家人亮了底牌后,着实让祖大进和父母亲都急了。母亲一把揪住祖大进问道:“你和万军是不是真在一起了,你老实说!”祖大进清楚,经这么一闹,他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现在悔婚,跟有没有和万军在一起其实没有多少关系,这只不过是万家人找的一个突破口罢了。但自己母亲为了减少损失,还是要逼问他,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丑!

他没有回答,只是重重地坐回到了凳子上。祖大进母亲见事情可能不妙,干脆也撒起泼来,上前和万母揪到了一起。随后两家的父亲也打成了一团。两对人马上就打得不可开交了。两个女人各自都撕碎了对方的衣服,有些敏感部分都露了出来。门外的老杆子们便开心了,他们上前一步,兴高采烈地欣赏着。祖大进坐在原地没有动,他的脑袋浑浑的。他把自己驯兽时的场面和面前这番画面混在了一起,他觉得不管是万家父母也好,还是自己父母也罢,此刻都变成了比较难驯的野兽,他们正在张牙舞爪地相互嘶咬、打斗着。要不了多久,他们都将被对方咬伤。他下意识地拿了挂在墙边的秤杆子,因为在景区如果发现动物这么做,驯兽师们通常是用指挥棒来教训动物,驯兽师挥舞几下,动物们就会停下来。祖大进拿了秤杆子,想如驯兽时一样,引起打斗的动物们的注意力,但丝毫没有用处,却吸引了门外人的眼球。他们直愣愣地看着做着怪异举动的祖大进,纳闷他是不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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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二十二

也不知过了多久,万军出现在了这里。可能是有人告知她这里打架了,所以她才急忙包了辆摩托车赶了过来。她一来就拉架。由于她身材肥大,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就如一堵墙,阻碍了打架的双方,所以两个女人很快就鸣金收兵了。随后两个男人也停了下来。祖大进母亲灵机一动,把万军拉了过去,压低声音问她是不是昨天和祖大进睡过觉?

万军大大咧咧地说:“我们俩昨天只是出去买东西、吃饭,没有在一起睡觉。但是我妈硬叫我说跟祖大进睡过觉。”祖大进母亲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万母却气乌了脸,她一巴掌打在万军肥胖的腮上,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谁叫你死过来瞎说话,我们白忙了。”可能是打疼了,万军咧开嘴大哭,哭的样子很夸张,犹如一只受伤的动物一般。

此时,祖大进已清醒了过来,他夺门而逃。也不知飞快地跑了多久,才上了一条大马路。等了一会儿,来了一辆摩的,向他鸣叫示意。他便招停了那辆车,坐了上去,叫人家直接把他送到县城汽车站。到了汽车站后,他又以最快的速度坐车赶回了珍珠泉景区,只不过那已是下午三点多了。回宿舍后,祖大进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吃东西,一头栽在床上。第二天到驯兽场上表演前,祖大进摸着那只他所驯的老虎的头,不觉间他已类流满面。

金色的棕榈

金色的棕榈



sh铁路局职工技能培训中心在杭州南星桥客技站西侧,在郁郁葱葱的凤凰山边。翻过凤凰山便是风景名胜西湖。这里共有四个级别的技能培训班,分别对应于中级工、高级工、技师、高级技师四个级别的技术职称。进路伊始,每个人铁路职工都具备了初级工的资格,所以这里的中级工培训班较多。越往上,班次越少,因为从技师开始已是高级职称。

在初春三月的一个上午,柔和的春风掠过树稍,发出沙沙的声音,校园里花团锦簇,棕榈树成荫。这时,一个高级技师班的桥工段宁安城际规划室技术员,和一个技师班的沪汉蓉城际动车组司机,一起漫步于校园内。

他们一个是高速铁路的设计者,一个驾驭着高速动车组在前者设计的线路上纵横驰骋。前者叫苏涧泉,后者叫萧秋。他们都是十多年前毕业于同一所铁路机校的同年级同学,现都已在省城买房成家。他们也许就是被外界称为“黑领”的人。在机校时,二者因共同的爱好,经常聚在文学类的协会活动。由于学的不是相同专业,他们从毕业到现今,已阔别十年了。他们都曾是志向远大的好学青年,如今在学历上前者已是工程学学士,后者也已具有电力学本科学历了。他们聚在一起,举手投足间颇有些趾高气扬的味道。



谈话伊始,都是说些中专时及后期培训时相识的同学的处境,有感于他们就业顺利的幸运,都觉得前景无限量。说着说着,渐渐地陷于沉默。正好此时天又下起雨来,二人便来到棕榈林中心的小亭中。雨水落在肥绿的棕叶上,汇聚到叶根,被风吹落到不同的位置。工程学学士用手指着棕榈叶,独自注视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道:

“人的命运就如这风中的雨滴,汇聚成线后却被骤然而来的风吹落到不同的地方。对于何时来风,风向怎样,都是不确定的。例如,我当初选择上机校及分配在省城,都是我自己或别人在瞬刻间决定的。一个人的婚姻恋爱也包含有很大的偶然性,但回过头来看,似乎一切又是必然的。和我相处的第一个女孩以及现在的老婆刚开始都是偶然间走到一起的。

那是一个雨天,我正好从同事家喝酒回来,正好赶上要理发,临时决定就近找一家理发店解决,而不想冒雨去以前固定去的车站发廊。当我进去后,发现里面坐着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可能真有所谓的一见钟情吧,我们彼此注视了足有半分钟,然后会心地一笑。

我坐下来后,她便上前给我披上塑料皮,来给我理发,并主动和我攀谈起来。她说她叫何小琼,是皖省全椒人,她说听口音猜我也是那边人。我老家也确实在全椒的古河镇。她才来这里一个月,师傅夫妻二人今天回hn老家了,所以这几日只有她一人在店里支撑。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初中毕业后她在老家天河镇的服装厂干了几年,沪汉蓉城际铁路就在她们厂房上方。但是那里收入太低,每晚又要工作到九点,所以她近期辞了这份工作,来大城市学理发的手艺。准备学成后回天河镇开个发廊。

说话间我从镜子里仔细地看着她——脸庞白皙,双肩瘦削,那白色的皮肤与金黄色的头发浑然天成。理好后,我是依依不舍离开那里的。后来,我便每次都是来她这里理发了,尽管并没有以前定点去的车站发廊理得好。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如果那天不是下雨,我是不会就近理发的。这个开局就如这些雨点的归宿一样,都是偶然间决定的。

那时我虽然还经常住在车站边的宿舍,但已在紫金山东边的地铁二号线金马路站边的紫东创意园买了房子。那是才开发的高层商品房,离地铁口只有几百米远。你们所担当的沪汉蓉城际铁路的紫金山东站也在这里。住在紫东创意园的十楼里,遥望紫金山,别有一番宁静的意味,它把主城的喧嚣与繁闹关在了外边。

当我第二次去理发的时候,主动提出说晚上请何小琼吃饭,并约她去市中心玩。因为那时宁安城际的测绘设计工作已经结束,开始施工了。我们也就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什么事了。

桥工段不管是机关还是生产一线,女职工都很少,剩余了很多大龄男青年。所以和何小琼的交往我便格外珍惜。其实自从毕业后,因为认为我过于强大,家里都不管我了。每次回全椒看父母时,在家吃饭睡觉总感觉缺了点什么。通过不断学习,我于四年前拿到工程学学士学位,当然有一些人对我很赞赏。然而因不谙世事,圈子又窄,过第二个本命年了,还没有跟谁成为眷属。父母对我的事又一惯不管。其实我一直都感到寂寞难耐,渴望有个亲人在身边,想尽早安顿好自己的归宿。

何小琼进入了我的生活后,我感到生活竟是那么的丰富多彩,并不完全像我以前所批判的那样。从此我觉得大自然的一切都是生机盎然的,她仿佛就是我的维纳斯,代表着美与爱,我一直为她愿嫁给我而沾沾自喜。

后来,我和她一道去了天河镇她的家。她爸妈对于我这个在省城的上班的铁路职工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她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因为家里穷,父子二人又没什么本事外出挣钱,所以他哥哥三十好几了,还没娶着老婆,家里也没造新房子。

据说近来经她那作媒婆的姨妈的极力掇合,她们邻村的一个丑的老姑娘终于答应嫁给她哥哥。条件是必须三个月内拿出十万元出来,五万元用于造一幢二层小楼,另外五万元作为彩礼。但这笔钱对于她家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由于穷,向亲戚朋友借这么多钱肯定也不可能,因为借的钱还要还,她家又怎么还人家的呢?

经过全家人多番考虑,最后还是决定从何小琼身上想办法。所以放出话来说,谁要是想娶她家小琼,必须掏出十万元出来。这之前,我已经去过她家,她家人也知道我们当时正处于恋爱状态。她家人言下之意是,我若想娶何小琼,也必须拿出十万元送到她家才可以。

我当时刚在紫东创意园买了房子,上班前几年根本没攒到什么钱。首付款也是七拼八揍弄来的,还贷了20万元公积金,算下来每月要还贷一仟三佰多元。所以,如要我拿出十万元出来作为彩礼,除非把房子卖了。老家没有我的新房,那我以后住哪里呢?眼见房子一天一个价,如这样做,我以后如再想买房恐怕是不可能了。而且我认为那样做对于我和何小琼都是不公平的。我知道江北农村重男轻女的观念特别浓厚,但也不能为了儿子的传宗接代而把女儿宰得太狠吧!当时一提起这事,我的血就直往上涌。我曾当着何小琼的面把她家里人大骂一通,她当时涨红着脸,忍气吞声。总之,这个条件我是万不会答应的。

这样一来,所有的焦点便集中到了何小琼的身上,她的态度决定了我们俩到底能不能走到一起。我不知道她的家里人最后竟怎么说服了她,叫她与我这个不愿拿钱出来的人断绝关系。

后来她噙着泪水对我说,她父母也考虑了我们的实际情况,说叫我凑足一半以上就行了,其它的他们自己想办法。谁知我硬是不答应,他们只好另做打算了。

说此番话时,她低着头,瘦削的双肩瑟瑟发抖,泪眼中透出万般无奈与憔悴。我骂她的父母跟人贩子一样;他哥哥也很龌龊,为了一己私欲,竟把妹妹卖了!

她哭诉道,其实她哥哥也很可怜,如不抓住这次机会,恐怕要打一辈子光棍了。面对父母的要求,她只好答应。因为十年前,她曾生了一场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了债,也正是为此,才连累了她的哥哥。

听后,我不禁为之一震,便不再说什么了,默认了她答应家里的要求是正确的。便决定给她以自由,还对她进行安慰。她哭着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从此,我们便断了联系,我的世界便黯然失去了颜色……”



苏涧泉说到这里明显激动起来,猛地站起身来,背对着萧秋走到凉亭边上,面对那些金色的棕榈陷入了沉思。这让萧秋感到局促不安。一会儿后苏涧泉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巾,捏在手上,又缓缓说起来:

“然而人的感情一旦找到了新的寄托,以前的事也就变得无足轻重了。自从我结识了另一个女孩雨馨后,就让我从消沉中振作起来,并最终和她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那是在我消沉的那段时间,有一次单位组织二道防线茶话会,也就是职工代表与干部携家属在一起座谈。领导叫我起草发言稿,且席间作为代表发言。那次饭局来的人很多,机关或现场的各个年龄档次的人都有。那些女家眷们可谓浓妆艳抹,争相斗艳。见此场景领导们都很热情,也很兴奋。

发完言我回到座位。同桌的张工出于好心向那几位女眷介绍我起来,说这是桥工段的青年才俊,各方面都很优秀。一时间我便成了全桌的焦点,那几位女眷的目光灼得我不安起来。吃完饭后,邢主任的老婆把我拉到一旁问了我一大堆话,包括家庭状况及婚恋现状,我都如实相告了。

谁知,她听后显得很高兴,说正好可以把她那在电务段上班的外甥女介绍给我,她真是个热心的人。她的外甥女便是雨馨。交往后基于我已买过房子,并已考上技师,进入机关助勤,雨馨本人及其家人对我还是较满意的。在邢夫人的掇合下,雨馨家里人很快就要求把我们的亲事定下来了。

时间冲淡了以前发生的一切,我们定亲后的生活一直在波澜不惊中进行着。现在想来,如果张工当时不夸我一通,可能这些都不会发生。

后来我回古河镇一个老同学家玩,被他骑摩托车带到天河镇街道边上他的表兄弟家聚餐。酒过三巡后,我因不胜酒力,加上讨厌酒桌上那浑浊的空气,趁着出来小解的机会,走出院门来透透新鲜空气。

出来后不久,我的眼前忽然一亮,在院子的拐弯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很象何小琼。我急忙走上前,确认了就是她。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孩,正在哄小孩别哭。

当我们的目光对视后,又如几年前初次见面时一样,彼此注视了30秒。她还是一头金黄色的头发,然而却显得凌乱不堪,不像以前那样油光可鉴。她怀里是个小男孩,长相酷似她,瘦削的脸庞,白皙的腮,目光却很呆滞。看到我后,她的眼眶一会儿就湿润了,这让我很局促。

我主动上去问她,你现在过得好吗?她苦笑了一下,涨红着脸问我,你结婚了吗?”

我说,还没有。

她又问,那你有女朋友了吧?我嗯了一声。这时她明显怔了一下。

此时,她怀里的小孩忽然闭着眼睛大声哭起来,惹得她不停地抖着孩子。她的眼泪却扑漱扑漱地往下流,滴到小孩的脸庞上,小孩的嘴竟一张一合地吮吸着。见此情景,让我困窘到了极点。

一会儿后,那同学的表弟突然酒气熏天上前一把拉住我,说到处找你呢,怎么喝酒喝跑了?我还没来的及和何小琼多说几句话就被他拽回了酒桌。全桌的人都怪我不够意思,都要罚我的酒,且强按住我。我当时真是心猿意马,勉强陪了几杯,找个空档,急忙又跑到院外。但此时却不见了何小琼的身影,我在那里焦急地张望。这时,东家的女主人也就是同学的姑母走到我跟前,问我是不是在找刚才抱小孩的那个女人,我有点不好意思说正要找她。姑母说,你怎么认识她?她是邻家的外甥女,现已进屋了。她这个苦命的人!然后在我的要求下姑母把我拉到厨房间,把她所知道的何小琼的事向我娓娓道来。

我知道了何小琼从省城回来后,在镇上的云情发屋帮人理发。她家要把她以十万元嫁出去的事一度传的沸沸扬扬,短期内却没有人上门提亲。最终,镇上私营家俱厂老板的儿子因常去云情发屋洗头,竟看上了清纯的何小琼,继而头脑发热说要娶她做老婆。其实他这个花花公子曾交女友无数,不知怎么又动了这个心思。关于十万元的彩礼,他说很容易摆平,他即刻问他老头子要。他的父母也想早日让他成家,省得一直鬼混,便应承了这十万元。

很快,他们便结婚了。婚后何小琼才知道她的男人不但生活作风乱,还特别好赌,脾气也不好,每次输了钱回家,都要拿她出气,打得她身上红一块紫一块的。当他在外输了大量的钱后,回家冲何小琼大发雷霆。说至所以手气背,全是因为娶她时大出血,出了十万,钱才向外流而一发不可收拾。此时何小琼已经怀孕,吵着打着间,她就要分娩了。

可能是怀孕期间受了太多气的缘故,他们的儿子生下来就不健康,后来证明是个弱智的小孩。她男人最后输红了眼,偷偷把整个家俱厂作为赌注,却都输光了,因为他赌钱本来就是遭人陷害的。最后他还欠了几十万的赌债。为了躲债,他跑到外面藏了起来。何小琼老公公被儿子的事气的一病不起了。

我不待听完姑母的话,连忙冲出门去,跑到何小琼亲戚家门前。发现她又站到了篱笆边上。看着她那纤弱的背影,我百感交集,心中涌起无限怜爱。

我疾步走上前,右手抚摸在她的肩上说,对不起,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受苦了!这时她怀里的孩子已经睡着了。她先是让我吓了一跳,继而欲言又止,把头轻轻倚在我的身上,眼睛茫然地看着远方。

真是天公不作美,几分钟后她那表哥开着摩托从后面来到我们跟前,大声喊到,小琼你家里人叫你带孩子快回去,快上车。她表哥说话时明显瞪了我一眼,让我很是尴尬。她就被表哥拉上车。车子开动后,她一直回眸看着站在原地的我,直至我在她的视线里消失。

回到省城后,再次面对雨馨那情意绵绵的样子,我却六神无主,不知将何去何从。但想到和小琼上次临分手时她表哥那眼神,却把我从梦中惊醒——何小琼已嫁为人妇,我已不便介入她的生活了。

然而,再这样下去,她要被压垮的。于是我便利用一切可能的渠道打听她的消息,尽管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于她有什么意义。终于,有一天得到了关于她的消息,但让我震惊,她死了!

听说自从她的男人逃走后,便没有回过家,老公公治病还要花不少的钱。她的老婆婆便上何小琼家,说现在家里太困难,问她家能不能退回十万元中的一部分来,让自家渡过难关。

何小琼娘家又怎么退得出来?十万元一部分为她哥哥造了楼房,一部分作为彩礼给了她嫂子家,还欠了些债。要不回钱来,婆婆便迁怒于何小琼。说她是扫把星,说以前家里有的是钱,她一嫁过来,家财尽往外流,儿子还不便回家;嫁人时要这么多彩礼钱,不就是卖身吗?她叫何小琼母子都滚。

伤痕累累的小琼只能抱着孩子住回了娘家。婆家不要他们母子了,娘家当然也不乐意收留他们,经常把气给她受。而且因为孩子是傻子的原因,也断绝了她未来的希望。

梦魇般的生活折磨得她遍体鳞伤,她终于支撑不住了,一天傍晚,她喂饱孩子,等孩子安详地睡着后,她便悄悄地拿起了父亲打虫子用的农药,一口气喝了一大半,经过痛苦的挣扎后,一头栽倒在自家柴房里……

得知她自杀的消怎后,我的心猛地一沉,若干天都茶饭不思,我内疚到了极点。我知道,当初,何小琼家里叫我拿出十万的一半就同意我们的亲事,我要是努力一下,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当时,父母可以再支持一些,也可以向亲戚同事借一些。但我当时只一味认为她家不该这样做,硬是活生生放弃了她,才导致了她的不幸。

有一天,我忽然想到她的孩子。失去母亲后,他可能还孤身寄居在外婆家。我便来到天河镇转悠,徘徊在街上,不知该不该去街边何小琼的家。当我走到天河河道的桥头边,发现了一个小男孩,全身脏乱不堪。那瘦削的下巴和脸庞酷似何小琼,我便驻足看着他。这时,很多放学归来的小学生围着他戏耍。边上卖水果的女人对人说,这个小孩也够可怜的,本来脑子就不好,父亲跑了,母亲又喝农药死了。

我便确认这就是小琼的儿子。这时,有个大的小男孩先是假装给他甘蔗吃,当他伸手接时,那大小孩又缩回了手,然后自己吃一口甘蔗,嚼完吐掉,叫他把地上的甘蔗渣子捡起来吃;另一个小女孩吃麻辣涮弄脏了手也来往他身上擦,尽管他的衣服并不干净;远处的几个小孩在争相投小石块,把他当作了活耙子,他却始终看着这些小孩傻笑。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驱散了这些小孩,双手把他抱在怀里,大步向他外婆家走去,准备把他送回家。他在我怀里裂开嘴傻笑着,口水直往下流。即将走到他外婆家门口时,迎面遇到了何小琼的妈,她正好要出门干活去。她见我怀里抱着她的外孙,先是一愣,然后眼眶湿了。

我说,这孩子一人在外,有许多小孩欺辱他,你们应该看好他。

她说,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老俩口一天到晚累得没个停,那有精力管他。她伸手接过小孩后,就把他往院子边上一放,然后竟失声哭了起来。

她说,我家小琼命苦啊,为了她哥哥娶上老婆,硬把她嫁给了那个赌鬼。现在小琼走了,还留下了这个傻儿子,男方家也不管,真不知道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当初还不如不拆散你们。

她一边说话,一边用衣袖擦着眼泪。我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我知道何小琼走了,这个孩子已经成了四不管,他自己怎样只能靠天收,看他的造化了。后来我再没去过那里了……”



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萧秋听了这些感到不寒而栗。苏涧泉却看着那金色的棕榈丝,心乱如麻。此时,却从马路边飘来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孩,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并边走边向他们这边抛媚眼。萧秋若有所思,一时惊得张大嘴巴。苏涧泉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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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舍爱(1)

施舍爱



来到这片靠近铁路的大街上班已有差不多一年了,余曼还是适应不了火车制造的噪音。刚来这里时,人家跟她说:一段时间下来,习惯了就好了。

确实,一个多月后,她对噪音的感觉不是那么明显了。但由于后来遇到了许多窝心事,使她每晚在床上还是辗转难眠。这样一来不知不觉间,火车的噪音便大了起来。这些噪音主要为客车通过的呼呼声和货车到达后的刹车声,还有调车时的碰撞声。后者听起来尤其刺耳,余曼更受不了它。

今天是月中,是铁路单位发工资的日子。晌午时,来了几个老杆子,他们都是周边的铁路单位的。他们落座后,拿出工资单在比对着,点了不少的菜。菜上来后,他们一边吃着,一边吹得吐沫直飞,那些话粗俗得要命。他们一顿饭吃了好几个小时。他们走了后,余曼才能来帮他们收拾那些,吃得如狗添得一般干净的盘子,再去洗刷,然后拖地等。

忙好后不多久,吃晚饭的人也来了。于是再配菜,端菜等大干一番。到晚上八点多钟,还有人来点菜喝酒,忙到九点多钟才消停。但这几天往往是老板夫妇最开心的日子。饭店周围,几个铁路单位的一线干活的人,这几天往往都显得很富足,要大吃大喝一通。然而这几日,却是余曼的灾难日,忙得她每天都要散了架子。

余曼回到出租屋时,已是十点多了。这间出租屋是她花二百元租来的,是附在房东家西墙边搭的一间坯子屋,盖的是石棉瓦。由于城市在大张旗鼓地搞棚户区改造,这种房子已是越来越少了。幸好这里是城市的边缘,目前还没有拆迁计划。

但介于上述的原因,这里的房子变得越来越紧俏了。这间房是余曼一年前租来的,如果是现在,就算愿多出一些钱,恐怕也租不到这样的栖身之所了。余曼先烧了一壶水,白天时她是合计着今晚要先洗澡的。但进屋后感觉实在太累,她现在已不想动了。就随便擦洗了一下身子了事,然后匆匆上床。房间很小,但由于她不用烧饭,收拾得也还可以,所以住着也还行。如果白天累狠了,甚至可以用温馨的港湾来形容这个栖身之所。

余曼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没有了知觉,她睡沉了。突然手机铃声把她吵醒了。她比较恼火,下意识地拿起手机一看,是隔壁灯箱店的邱芳打来的。她接通了,迷迷糊糊中,邱芳好像在说她今晚和男朋友去新街口看电影去了,这一刻才回来,在外面玩得真过瘾。余曼敷衍着哼哼几声,说自己已经睡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挂机前,她好像听见邱芳骂了几句难听的话,让她心里咯噔一下。放下手机,她想再次快速进入熟睡状态。但眼睛闭着,翻来覆去,却睡不着了。这里毕竟属于城郊,夜晚没有市区那么喧嚣。此刻周围基本上已经安静了下来。除了远处火车制造的响声,似乎已听不到别的声音。余曼看了一下手机,已是十一点多钟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几声狗叫。这叫声让余曼恍惚中产生了一种错觉:她觉得自己此刻仿佛躺在了南方农村自己家的床上。随后她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他们一边走路一边小声说着话。

但由于夜比较静,余曼还是听出了他们俩正是房东夫妇。今晚可能是走亲戚去了,这一刻才回来。房东老板娘先骂了几句老板“呆东西”,她说:“现在外面房租都涨了不少了,早就跟你讲了,你还不信。今天去妹妹家问过了,你信了吧?你看他们家在定坊工业园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间坯子都租到两百伍十块。咱家房子真是租得太便宜了,再不涨价,咱们要蚀本蚀得裤子都没得穿了。”

房东老板应了声说:“是该涨了。”然后就没有了声音,他们已经进屋了。但他们的这番话,足以把余曼刺得很疼。

长相欠佳的余曼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而不像其他很多类似她的女孩或女人,人长的丑还要忸妮作态,结果多半是在男人那里自取其辱。时间一长,她就养成了自卑、内敛的性格,对外界的排斥性较强。以致于快是三十岁的老姑娘了,她的婚姻大事还没有着落。

一个人在外也蛮孤单、辛酸的。她想,如果现在有个男朋友可以呵护自己,一切事由他顶着,那自己肯定要幸福得多。但现在能寄希望于谁呢?迷糊之中,她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闹钟竟然没有把余曼闹醒,她起床时已是八点多钟了。平时这种情况难得能出现,因为她是个严于律己的人。昨晚由于有关房子的事,犹如一块石头压在胸口,让她感觉很是不爽。所以她也烦不了那么多了,索性慢腾腾地洗刷、梳头等。余曼心想,下个月房租肯定得涨,涨多少得看老板的心情了。

不过她也有个底限。她盘算着,如果房东要涨价超过50%,她就不再续租他们家的这间坯子了。她也知道,出去找肯定很麻烦,说不定还得出更高的价钱。但这口气还是要争,她偏不随着恶心的老板娘的性子来。想到这里时,余曼对自己所在饭店的老板夫妇也产生了一丝怨恨。

因为原先他们是讲好的,包她吃住,住就住在店里。但后来,他们夫妻发现在外面租房太贵,就自个儿住在店里了,只加了余曼一百块钱工资了事。历来喜欢息事宁人的余曼,当时就这么算了。老板娘是余曼堂嫂的姐,也能扯得上一点亲戚关系。这么长时间以来,彼此相处得都还可以。

余曼到店里时,已是九点多了,老板买菜去了。老板娘并没说什么,只是叫她快点吃早饭,然后准备搞卫生。

他们这家小吃部叫晓琴餐馆。晓琴是老板娘的名字,她是四十岁的人了,也是农村进城的人。但保养得蛮好,这也是因为她的资质较好。来这里吃饭的男人曾说过,晓琴老公真是有福了,要是在这里,晓琴这样货色的女人早给富人或当官的人给抢走了,哪还能轮到底层人来享用。

说这话时,让余曼显得很尴尬,因为她清楚自己是不能和老板娘相提并论的。她还觉得那些人赞扬晓琴,似乎同时又在骂她长相欠佳,所以她对爱耍嘴皮子的男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老板是个留着小胡子,外表凶悍,实质却很软弱的人,凡事都由老婆做主。

晓琴似乎是块诱人的肥肉,引得很多苍蝇来叮。周边的单位,像车辆段啊、机务段啊什么的,男同志都占绝大多数,上倒班的也很多。所以,他们光顾这里的几率要比光顾那些没亮点的饭店大得多。

饭店的生意也可以说是蒸蒸日上,所以晓琴夫妻俩很快就忙不过来了,这才招了余曼来帮忙。一个月他们赚的钱应该也是蛮多的,但余曼的只有相对较少的一分收入。要是哪天来吃饭的人多了,忙得累死人,老板夫妇也觉得是应该的。他们说有忙时就有闲时嘛,不要光想着忙时了。对于此,余曼很不舒服,所以第一天如果忙了,第二天,她定要迟些来。渐渐地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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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最近来晓琴餐馆比较多的是机务段才分过来的几个小杆子,还有中年男人朱麻子。听说他们住的单身宿舍是具备烧饭的条件的,但小杆子们不会烧饭,不也愿烧饭。尽管拿的钱不多,但还是能够在饭店吃饭用的。

朱麻子是个离了婚的人,又回来住到了单身宿舍,和单身职工们搅到了一起。他有事没事来这里吃饭、喝酒。中午时,余曼还在洗菜,就看到朱麻子来了。落座后,因离吃饭的点还早,他自顾自地看起了电视,老板娘晓琴给他倒了一杯茶。这时隔壁的小妖女邱芳过来了,余曼见她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可能是有什么好事落到她头上了。

果然,邱芳先小心翼翼地走到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的朱麻子的背后,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朱麻子条件反射地向上弹了一下。邱芳说:“老杆子,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啊,怎么这么早就来这里坐着等饭吃?”朱麻子回敬道:“你个死丫头,别跟我瞎**乱讲,信不信我把你剥光给生吃了?”

由于这话听起来比较黄,令余曼有点不舒服。她给邱芳使了个眼色,邱芳来到门边上她的身边,她们都坐了下来。

余曼说:“你今天好像比较兴奋嘛,是不是昨天晚上玩得爽了?昨晚你打电话给我时,我都睡着了,把我的觉都给操了。”

邱芳说:“昨天晚上王龙终于肯在我身上大出血一次,这才证明他对我是真心的嘛。昨天下午五点多,我们去了新街口。先吃饭再看电影,我还买了套衣服,总共一仟大几花下去了。我心里比较爽,比较痛快,这才像追女朋友的样子嘛。有些男的三铳子铳不出一个屁来,还想搞定女人,门都没有!这不,一试不就试出来了?花钱出去玩真爽,这回还试出了王龙对我是真心的,你说我不开心还行吗?”

这番话让自我感觉欠佳的余曼比较不高兴,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男的愿为她如此破费一次。余曼抬起了头,重新审视了一下邱芳,觉的她的长相也应属中等偏下之流。但是她花钱烫了个波浪型的发资,再配了个假睫毛,脸蛋上抹了点粉,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她的身材也在衣服的包裹下显得前凸后翘。

但作为她的老闺蜜,余曼知道她的胸是假的,那里面塞了很厚的垫子。不过这也是时下女人们公开的秘密。邱芳这些都卸掉后,是比较怕人的。但是她却因为这些化学品及塑料品的衬托而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眼球,在这方面花点钱还是值啊!

余曼从心底吼出了这个观点,但她也是没办法,她挣的钱可不能像邱芳这么折腾。老娘常年叫她贴钱给家里,因为哥哥指望不了多少,嫂子不准他往家里贴钱,不指望她自己还能指望谁呢?她叹了口气。

余曼走神时,邱芳又溜了回去。不一会儿,她拿了一件褂子出来,当着余曼的面穿在了身上。她转了转身,问道:“你看,怎么样?”余曼没有吱声。这时,老板娘晓琴也凑过来了,她说:“还真不错,小芳你在哪里买的?”邱芳说:“中央商场呗”。

晓琴惊讶地说:“那里面东西好贵,你疯啦,同样的一件衣服在金桥市场要便宜一半呢!”邱芳说:“我管它呢,这可是我们家王龙向我表的诚意。昨天买这些东西,加上我们出去吃饭和玩花了他半个月的工资呢。”晓琴听了直说:“那他还不错,他对你也是真心的。”

岂知,她们两个人说这些话让余曼心里堵得慌。她起身走到朱麻子边上,一屁股坐了下来。朱麻子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并不精彩的中超联赛。余曼坐在他的侧面,眼睛盯着他的脸上的那些麻点出神。

朱麻子其实长的并不差,只是脸上有许多麻点,其中右边脸上的那个大黑点上还长了很长的毛,看了直叫人恶心。他现在大概三十七八岁的样子。据说他是由于脾气太暴,结婚后和老婆吵啊、打啊,过了七年,终于躲不过七年之痒,就离了。

离婚后房子和女儿都归了他老婆,但他老婆也给了他一笔钱,作业他失去房产的补偿,所以他现在颇有些钱,隔三岔五来晓琴饭店喝得脸红脖子粗。此刻,余曼觉得自己不像平时那样讨厌朱麻子了,她甚至有了想和他搭腔的欲望。

让余曼想不到的是,朱麻子突然转过脸来冲着她说:“不要羡慕人家,新衣服你也是会有的,实在不行,我买一套送给你算了。”说完,他好一阵地坏笑,露出如玉米一般黄的牙齿,同时,他嘴里的烟味、臭味也冲到了余曼的脸上,余曼猝不及防,她没想到朱麻子会这么说,所以立马红了脸。

邱芳听了这话却来了兴致。她凑到了朱麻子跟前,大声吼道:“你这个老杆子,想老牛吃嫩草不行,我看你不见得愿花这个钱。”朱麻子笑嘻嘻地说:“随便说说,我只是觉得你太傲了。”曼曼有点憋屈,才说几句来安慰她嘛,余曼不想理会他们了,因为她觉得他们会越说越不上路子,所以她躲到厨房间,并把隔门关了起来,外间的几个人见她害羞地躲了起来,反而哄笑一阵,然后他们又慢慢地说起话来,余曼在里间洗着碗筷,故意把声间弄得很响,但她的耳朵却竖了起来,准备听外面到底在讲些什么。

邱芳提高了音量说:“老杆子,我警告你,你拿余曼寻开心可以,以后可别惹本姑娘,我的条件你也是知道的,机务段、车辆段追我的小杆子多得一老把,我虽然家在外地,但我在家里是独生女,条件还会差吗?”

朱麻子反驳说:“独生女又怎么样,你可别拿这当你的优点,你又不是大家闺秀,那样的人家的独生女儿将来会独享老头老太的财产,你们这些农村来的穷丫头,家里本来就穷,姊妹还不如多一点的好,将来给老头老太养老送终时,由于有人可以分担一下,你们的负担还轻一点,不是说越穷越生吗?这个你都不懂?”

“放你妈的二十一个屁,你懂个鸟,独生女还不比别人强,你再找个独生女做老婆给我看看”。邱芳稍一犹豫,就冒出了这句话,谁知朱麻子这次却没再说什么,他吩咐晓琴道:“还不赶快炒几个菜来给我下酒!”

朱麻子有关独生女的理论,让余曼听起来觉得比较舒服,心情舒坦了不少,所以走出来准备忙活,恰好老板也已经回来了,余曼忙着摘菜、洗菜。朱麻子桌子上的酒杯已盛上了酒。他喝了一口酒,吃着花生米。邱芳似乎还不解气,她的腮还是一鼓得多大,晓琴说道:“小芳,你还不回去干活吗?你们老板要不爽了。”

邱芳这才拍拍屁股走人。朱麻子红着眼睛盯着余曼看了好一会儿,看得余曼直打寒颤,随后来吃饭的人陆续进来坐下了。朱麻子还像平时一样,独坐在小桌子边自斟自饮,喝醉了才结帐离开,晚上,他没再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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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晚餐打发完最后一拔食客,已是八点钟的光景了。老板跟晓琴讲了一声,就迫不及待地到街东边的麻将当打麻将去了。满地狼籍,加上一大堆碗啊、盆啊够余曼忙一阵子了。老板娘晓琴端出一盆水,在桌子上洗着碗,余曼在搞着卫生。

两个人先是默默地各自干着活。忽然,老板娘叹了一口气,对余曼说:“哎,赌的男人真不能要啊。你看我们家这口子,老娘每天起早贪黑地干着,结果,钱都给他拿出来去孝敬麻将当的老板了。还是不赌的男人好啊!”

余曼“嗯”了一声,不过声音很轻。

谁知晓琴忽然话锋一转,说道:“朱师傅是个不错的人,又不赌,就好点小酒;能在那么大的单位上班,每个月旱涝保收大几仟块钱,还不用干什么活,养得气色狂好。他虽然是离过婚的人,但如果哪个女人再嫁给他,也差不到哪里去。曼曼你觉得他怎么样?”

余曼抬起头说:“他不就那个样子吗?离婚离得倒蛮快的。哪个女的还愿嫁给他?”

“如果他想要你呢,你觉得行不行?”老板娘沉着冷静地说。

这话着实让余曼吃惊不小,她放下手中的活,瞪大眼睛说:“这怎么可能,他又不是大小伙子,他是个离过婚的男人,小孩都那么大了,我跟他怎么相配?”

老板娘说:“有什么配不配的?说真的,我觉得你跟了他还蛮爽的。你的样子你自己也清楚;你年龄也不小了,再往后拖,可能以后生小孩子都成问题了。我们都是农村来的,是农民工,朱麻子好歹是公家单位的人。

虽然目前房子没了,他又住回了单身宿舍,但他是一个人住一间,有二十个平方了,又不要房租、水电费什么的,可划算了。你跟了他,就不要再在外面花二百多块钱租坯子住了。你嫌他离过婚,人又比你大不少,但你想想,如果他是跟你差不多大的没结婚的男人,他会看上你吗?”

“照你这么说,那他现在是看上了我喽?”余曼也不知道怎么去反驳老板娘,情急之下,就说出了这句话。

晓琴说:“他是跟我提起过这个事,他对你的印象还不错。他说过他在机务段负责设备维修,还干过工长。平常没什么事,有事,他派手底下的小杆子去糗就行了。

最近他还告诉我,他们单位要了不少套安居房,比市场价要便宜一半呢。我们这些外地农村来的人不就是苦在没有城里的房子吗?这么说,你跟了他,你真是有福了!你还不抓紧搞定他,机会难得哟。你千万别再嫌他是个年龄大了点的、离过婚的人了。

你看那些跟他一样,住在单身宿舍的小杆子,听朱麻子说他们啥都没有,还牛气得不行。我敢说,那些少爷是绝对不会愿娶你做老婆的。你就别再自恋了。今天,你给我个爽快话,到底愿不愿跟朱麻子交往。如愿意我明天就跟他讲。就算我是在做善事吧。”

余曼虽是个内敛的人,但她不够理智,和绝大多数女人一样是个感性动物。晓琴这番话委实让她有点心动,她没吱声,默默干起了活,并且脸上红了。在老板娘的再次逼问下,她点了点头。晓琴见此,快乐的心情溢于言表。

余曼忽然想起了什么,她问道:“你怎么今天晚上跟我说这些?是不是朱麻子给了你什么好处?”

晓琴说:“好处是肯定有的喽,不然我才不烦他的破事呢。以前他就跟我提过这事,我都没跟你讲。今天中午,他不是在我们店里吃饭嘛,他只吃了三十多一点,他给了我一张五十的。说不用找了,但晚上务必得将他的事说一说,并说以后还有好处。我这不才跟你说了这事嘛。”

谁知,这些话又把余曼热了的心搞冷了下来,她没再说话。干完活才八点半,她默默地带着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余曼是心乱如麻地骑着自行车回到出租屋的。尽管晚上的车流和人流是少了些,但过马路依旧是很危险的,她完全是凭着本能在避让。

到出租屋后,下了车她才有点后怕。

开门进屋后,她躺在床上暂时不想动。她环视了一下她这个几平方的小屋子,心想:就这个小坯子,还在城里的这种边缘地段都要租二百多块,而且马上就得涨价了,这实在是不让人活了。

她的脑海里立马浮现了朱麻子的样子。余曼清楚,虽然她跟了朱麻子,就不用住在这里了,以后也有可能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城市人。但朱麻子那样子,那非凡的经历及年龄,一定会让自己的家人大跌眼镜。然而……

余曼原先是和一个女老乡在附近租住一个单室套的。那里卫生条件、环境等都不错,房租两人分摊,跟现在差不多。但是没过多久,那个小老乡就交了一个男朋友,也是外来的打工仔。那个肮脏的男青年,开始时是偶尔来一下,也不过夜,这倒无所谓。后来发展到偶尔到这里过夜,但他们行那男女之事时是避着她的。

谁知过了两个月后,他干脆就住到了她们的出租屋,把行李、日用品什么的都带了过来。可恶的是,晚上不等她睡沉,他们就行那男女之事。完事后那男的呼打得如山响。

对于余曼来说,房子里有了这个男人,简直就是灾难。由于房子里只有一个房间,加一个小卫生间和厨房,晚上让她无处可逃,洗个澡啊什么的也很不方便。

有天早上,那小子起床眼睛半睁半闭着,就光着屁股走去厕所小便,那时她正好也已起床了,当时把她吓得不轻。她再也忍不住了,才退了房子,里外里让他们两人住去。退房前小老乡还不高兴,说这下她只能独自承担昂贵的房租了。

余曼当时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们不也是两个人住吗?你哪里吃亏了?”

看来小老乡算得还蛮精的,余曼平时只是晚上回来睡个觉,白天基本不在,给他们两口子腾出了广阔的空间。她还是要承担一半房租,对他们来说,真是一件好事。

但余曼也不傻,他致所以忍了那么长时间,是因为她俩开始时预交了半年房租,中途走人,房东又不退钱。熬到六个月,自己就不吃亏了。

余曼离开那里后,再也不愿和别的女性合租房子了,所以她就搬到了这里。但是这个窝看样子也将不保了,因为一旦到期,房东可以直接叫你走了,有些时候并不是加点钱就能稳住的。

余曼现在还搞不清房东是怎么想的。所以她一想到住宿的事,就忐忑不安的。总而言之,是由于自己没有钱,不然也不会在乎房东有可能的狮子大开口。或者就直接去租更好的房子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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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想了这一大通心思后,余曼的思绪终于又回到了朱麻子身上,她努力想着第一次看见朱麻子的情景。那是去年夏天朱麻子披了一件蓝色的夏装制服来店里,他袒露着胸,胸肌蛮结实的,但身上毛比较多。而且说话、做事都大大咧咧的,讲话可谓出口成脏。与人吃顿饭、喝顿酒,脏话、大话要讲几箩筐。

但他还是很讨晓琴夫妇喜欢。因为他离婚后搬回了单身宿舍,一个人也懒得烧饭,除了吃食堂,就在外面喝老酒。所以来他们店里的几率很大。

说起来也怪,朱麻子这段时间以来好像行为举止变得文明了不少,经常还把头梳得亮亮的。那套制服上还别了些点缀品,搞得人模狗样的。

前两天,朱麻子还强行找她要手机号呢。她当时没给,朱麻子还反驳说:“晓琴、小芳的手机号我都有了,你曼曼还装什么蒜?我又不是用来骚扰你,怕什么东西?”现在想来,朱麻子是别有用心了。

想到这里,余曼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嘴里发了一声“嘁”字,然后忙着洗涮。洗完她坐到床上,从抽屈里拿出镜子,仔细打理起自己来。

她脸上的皮肤已显得比较粗糙了,她的发型及穿着都有点不合时宜。因为她扎了两个小辫子分在脑后,穿得也很朴素,可以说还是她母辈人做姑娘时的样子。当然,她的长相也有点对不起观众。

看着看着,她觉得有点心酸,手一松镜子,掉在了被子上。她按灭了灯,心里五味杂陈的。

她想起了刚走上社会那会儿,她的样子虽然不济,但是皮肤比较细腻,眸子也比较有灵性。作为一个纯情的少女,她也对未来充满幻想,她的心里自然有一个未来夫婿的模型。那就是她初中三年级班上学习委员的那个样子。他长得瘦削、憨厚,额前有绺自然卷的流海。但他家里太穷,穷得很寒酸,人也显得呆里呆气的。

她的白马王子的样子应该是外在方面穿着光鲜、谈吐优雅;内在方面应该情感丰富。

少女时代,由于很矜持、高傲的她基本上就是拿这个标准来给周围的男孩们套的。

但那些人非胖即瘦,非木纳即油滑,所以没有人能满足她。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标准有所降低,但即使一降再降,仍然没有她可以心悦诚服地把自己嫁掉的男人出现。十多年下来,她依然两手空空,想起来就窝心。

邱芳比她小五岁,现在她的终身大事却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邱芳家的那口子叫王龙,余曼留意过他几次,样子蛮周正的,他也是在周边的大单位上班。让余曼没想到的是,轮到给她的这种单位里对象,却是朱麻子这种二手货。真是老天爷跟自己开了一个大玩笑。

邱芳就说过,她这个固守一方净土的人,就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主。年龄越大,想得也越多,考虑得太周全。就好比一直在修炼,都已经变成精了,已经不成个人的样子了,几乎已变成了女鬼。好恐怖啊!

不知不觉中,余曼已流了一些泪水下来,她感到脸部湿了,并打湿了领子。赶紧用枕巾擦了一下。她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命运这么不好,就算现在铁了心去跟朱麻子过一辈子,家里说不定还要阻挠。她真不知以后该咋办。

过年在家时,村上的一个老女人单独跟她讲,她们家遭遇的不幸,包括母亲生大病,哥哥去年被车撞成轻伤以及她自己老嫁不掉,这都是因为她母亲嘴巴太毒的缘故。

这一点她是比较相信的。因为母亲是个不折不扣的泼妇,一个村子的人都被她骂得颤栗。吵架时什么话难听,母亲便捡什么话骂人;母亲的经典动作是用双手拍屁股,边拍边出死劲地骂。如果哪天她没有占到上风或是明显地吵赢,她便回家后拿刀和砧板在院子里边剁边骂,骂得全村人不得安宁。

当然,她和哥哥从小到大也没少挨母亲的骂。所以余曼基本上是相信那老女人的观点的。看来她也只有认命了,谁叫她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呢。

上次母亲打电话来,叫她和哥哥一起凑点钱送回去,她有点不爽有意在拖。现在看来,是真要回去一趟了。

连睡觉前,余曼拿定了主意——下个月先去郊区哥哥那里一趟,讨点钱,然后再回去。然后把朱麻子的事旁敲侧击地说一下,试探一下父母的态度怎么样。如果他们都不支持,那就免谈了。

一连十多天,朱麻子都没有来吃饭,余曼有点不解。但她也不便启齿去问,但她干活之中显得心神不定的。终于,她的心思还是让老板娘晓琴看出了一点。

一天下午忙完活计后,三个人坐在店里休息。老板伏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晓琴给余曼倒了一杯水。这是比较反常的举动,让余曼吃惊得站了起来。

晓琴笑了一下,说:“曼曼你坐嘛,我看你这几天心神不宁的,是在想老朱了吧?他请公休假到苏州看女儿去了。他前妻后来嫁给了一个苏州的有钱人。

你的心思,我已经打电话跟他讲了,他很高兴。他说,他从苏州回来就给你买衣服、金戒指什么的,正式向你求婚!”

余曼又是一惊,连忙问道:“你是怎么跟他说的?我可没表什么态呀。”

晓琴说:“你那天不是点头同意先随了他了吗,怎么能反悔?老朱可是条热血汗子,咱们不能耍他,不然他可要走激端的。”

这话令余曼不高兴了,她说:“难道朱麻子还能强迫我不成?”

晓琴没吱声。老板被她们大分贝的声音吵醒了,他眼睛没睁,抬起了头说:“朱麻子,人不错的!比较爽气,前两天他给我买了条好烟抽,还给晓琴买了……”

不等她说出口,晓琴飞起一脚踢到他身上,他便住了口,继续趴下去似睡非睡。嘴巴边已挂了不少口水。余曼觉得这夫妻俩有点恶心,她不想再说什么。喝了口水后,她就窜到隔壁店里,准备和邱芳说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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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进门后,隔壁店里只有邱芳一人在,她正埋着头,在做灯箱里的花纸。看余曼进来了,她只抬了一下头,又专心干自己的活了。她的心情似乎很差,跟平时动辄像吃了兴奋剂一般大相径庭。

余曼关切地问:“你怎么这么一副表情,难道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邱芳没有搭腔。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发问道:“你跟朱麻子发展得怎么样了,定下来了吗?”

邱芳这话让余曼有点吃惊,她说:“他还是上次来的,那天你也在吗?后来都没来过,他是到外地去了,我能跟他怎么样呢?”

“你这个傻鸟,朱麻子几天前一大早就来到店里,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是送给晓琴他们的。他们夫妻俩已经把你卖了,你还在帮他们数钱呢。”

“嘁”余曼哼了一声,并很不以为然。她想:身子是自己的,谁能做她的主呢。她随口问邱芳:“小芳,你和你们家王龙怎么样了,快结婚了吧?”

邱芳撇了一下嘴,装作满不在乎地说:“我就要把王龙给甩了,因为他不配做我的男朋友。他一方面在追我,拼命哄我开心,私下里却偷偷摸摸地和女网友见面,出去鬼混。前几天被我抓了个现形,他也赖不过去了。讲起来我也不吃亏,谈这段恋爱宰了他不少钱,不然我太蚀本了。”

“这么说你们是分手了吗?”余曼有点吃惊地问道。

“就这么耗着吧,现在的这些年轻小杆子都不是好东西,甩了他,我也不一定能找到什么好的。总之,他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看谁能耗过谁。哎,男人还是年龄大点好啊,那样的人做事成熟,经济上要好些,还会疼人呢。就像我们的老板,要是他像你们家朱麻子一样离婚了,我马上就跟他结婚。”

“你竟然这么看,真是没办法!”余曼说,“另外,你可别说我家朱麻子,现在他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好好把握吧,你也要以试着和他处处看嘛。”

这最后一句话,余曼还是比较爱听。她决定拭目以待,看朱麻子怎么在她面前表现,如果满意了,再回家说去。至少现在她的心里是容不下朱麻子的。

当一个人想着某件事时,却往往事与愿违。余曼现在是想朱麻子快点回来,跟她敝开心扉。但朱麻子偏偏迟迟没有出现在她们店里,也不知道从苏州回来了没有。他在苏州呆了那么多天,该不会又和前妻重温旧梦了吧?余曼不敢想下去了,她打心眼里不太喜欢这种离婚再娶的男人,因为他们身上的事总是很多。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六月初的天气已经比较炎热,夏天的晚上来吃饭、喝啤酒的人也多了些。因为那些住在单身宿舍的人由于怕热,都基本不烧饭了。

晓琴饭店的营业额上升了不少,但三个人都累得够呛。余曼的衣服一到晚上就贴在了身上,直到干完了回去洗个澡,浑身软了下来。念她欣慰的是,晓琴看她这段时间忙得不成样子,主动提出这个月给她加一百块钱工资。

但是,关于租房涨价的事就要东窗事发,这是余曼这段时间的一个心病。还有,回老家一趟的事也要摆上日程了,很自然地她就想起了朱麻子。她真希望有个坚强的依靠,不知朱麻子是否能做到。

三号那天早上,余曼跟晓琴提出要休息两天,回老家一趟。晓琴刚一听,很不乐意地说:“现在每天晚上都这么忙,你也是知道的,你干嘛偏要现在请假?”

余曼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所以她及时地搬出朱麻子。余曼说:“你们不是掇合我跟朱麻子的事吗?我得回家跟家里说一声吧。这么大的事呢,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晓琴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但最终并没说出口,还是点头同意余曼休息两天的请求。

想到即将可以回家了,余曼的心情又舒畅了不少。一个人在外工作真不容易,平时也没什么机会可以回家。回去一趟,盘缠也需若干,所以她三四个月才能回去一趟。

她虽然对母亲有些成见,但南面那块一望无垠的鱼米之乡的腹地,毕竟是她家的所在,是她在梦里游荡后常常最后到达的终点。所以忙中午饭时,余曼浑然不觉得累,她几乎还边干边哼起小曲。

中午即将忙完了时,忽然又窜进来四个小杆子,他们点了不少菜,要了啤酒。其中那个年龄稍大的人长相比较臃肿,头发长长的,胸部比较大,其他几个人都称他为大奶。余曼看了他几眼后想起来了,他好像姓牛,叫牛大赖,别人都叫他牛大奶。他跟自己是一个县的老乡。

她才来晓琴饭店上班那会儿,牛大赖好像来吃过两次饭,有次他主动跟她攀谈,说听口音他们应该是老乡吧,都是本省那边那个县的。随后,余曼用乡音跟他聊了几句,才确认了他们确实是老乡,只不过以前他没有现在这么胖。

想不到他来过两次后,就再没有在饭店或周围出现过,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今天见到他了,余曼还有些亲切感,但介于女孩固有的羞涩与矜持,她不想主动与他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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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牛大赖和他那几个小兄弟喝得正酣,也没空留心余曼,他们这一顿饭可谓人前吃到人后。他们十一点不到就来了,中途只加了两个菜,酒也没喝多少,但废话却讲得非常多。老板和老板娘忙完了就去隔壁吹牛,懒得搭理他们这不怎么挣钱的一桌。

余曼也比较讨厌他们这些胡吹烂侃的吃客,他们老占着桌子,让她就一直在这边上等着、耗着。因为只有帮他们收拾过桌子,洗好碗筷,那一顿才算完结。余曼觉得,这种类型的人属于占着毛坑拉完了屎还不走的人,甚是可恶。她怨恨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把捡别了过去,屁股对着他们,去翻看另一张桌子上老板刚刚看过的报纸。

冷不防,她的屁股上却挨了一下打,一人叫她结帐。吃了刚好一百元,是牛大赖付的。他付钱时才跟余曼说:“你是我的老乡吧,你还在这干啊。”

余曼点了一下头,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吃完饭才认出我来,是不是贵人多忘事啊。”

牛大赖歉意地笑了一下说:“哪里,哪里,这不刚才忙着招呼兄弟们吗。想不到怠慢了美女,让美女生气了。”

余曼这才还她一个笑脸。虽然这个时代美女几乎已成了女人的代名词,但平时,这么喊她的男性依然少得可怜。所以牛大赖这样称呼她,她心里还是比较受用。

这天由于是周五,下午住在单身宿舍老少爷们基本都赶回老家去了。所以晚上的活计不多,余曼忙到八点吃过晚饭,老板就叫她回出租屋。

余曼骑着车子,踏着欢快的节奏,不一会就骑到了出租屋。在院子门前的路灯下,她发现了牛大赖正和房东老板娘在说着话。房东家一楼大厅里已开了两桌麻将。余曼见此情景,有点吃惊,连忙下了自行车,冲牛大赖说:“你怎么在这里?”这让房东很纳闷,余曼怎么这样说话。

牛大赖披着一件黑色的路服,他弹了一下烟灰说:“原来是美女老乡啊,你也住在这里吗?我嘛,这不是才从海安分部调回来吗?我徒弟为我洗尘,今晚接我来到他姨家吃饭。”

房东此时问道:牛师傅,你们是老乡吗?牛大赖说:“是啊,老家还靠的蛮近的呢。”这时房东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手机屏,连忙撇到别处通话去了。院子前只剩了他们二人。

余曼问道:“我们房东就是你徒弟他姨吗?”牛大赖说“是啊,他们一家人对我还蛮客气的呢。”

余曼看了一眼房东的背影,她还在远处专心致志地和谁煲着电话粥。余曼往牛大赖面前凑了一点,小声说:“你能不能帮个忙,叫她最好少涨我的房租。我这边马上要到期了,如果涨得多我又租不起了,我又不想重新到外面去找。”说话的同时余曼用手指了一下房东老板娘。

令她感动的是,牛大赖满口答应“行、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你们一个女孩子在外边也不容易。我等会就跟阿姨说。”

余曼说:“如果成了,我下次就在我们饭店请你吃饭。”

牛大赖“嘿嘿”笑了两声,那憨像实在有点可爱。

这时,有一个醉熏熏的人冲了出来,一把拉住他说:“大奶,我不玩了,我喝高了大脑不做主,老输钱,位子你顶上吧。”说完他就把牛大赖往桌子边拽。牛大赖还是嘿嘿笑了两下,就随着他坐到了麻将桌子上,并很快地进入了状态。

余曼看了一眼牛大赖的胸前,那里确实和丰满的女人如出一辙,这个绰号取得真是滑稽。她笑着走回了出租屋。进屋后,余曼很为刚才的自己举指而兴奋。因为这样一来,不管跟朱麻子的结果如何,她也是进可攻,退可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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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晓琴是答应周日让余曼回家的。周六一大早,余曼就在宿舍里收拾一番,把行李包整理好了。在店里干到中午时,没想到朱麻子出现了,他穿了一套银色的衣服,头发剃得短短的。

进门后,他先跟晓琴夫妇寒暄,并送给他们一包东西。他说他去苏州办好事后,顺便又到沿海地区旅游了一次,所以直到现在才出现在他们面前。余曼反而被冷落在了一边,她心里很是不快活。

朱麻子跟晓琴夫妇高谈阔论完了后,才走到厨房间跟余曼说:“曼曼,你的心我已经知道了。我比较欣赏你的态度。这次我去玩是临时决定的,下次再去我一定会带上你的。我在景区给你买了套衣服,还蛮贵的,我想你肯定会喜欢的。”说着,他又走到外间,把衣服从硬纸袋里抽了出来,放在了余曼面前的案板上。

余曼瞄了一眼衣服,内心颤了一下。毕竟像她这样的老姑娘,一生之中,异性送礼物给她的次数可谓屈指可数。她瞄了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套衣服应该蛮贵的,所以她感激地望了朱麻子一眼。朱麻子很得意地把双手背到了后面,冲着外面说:“晓琴啊,今天下午给曼曼放假吧,晚上我要带她出去吃饭。”

晓琴连忙说:“行啊,反正这两天晚上又不怎么忙,曼曼明天也要回老家一趟,下午就回去吧。”朱麻子叫余曼下午四点在店里等他。

朱麻子走后,余曼匆匆吃了中饭,然后赶回了出租屋。她先换了套衣服,再洗了个脸,对着镜子梳好头发。余曼从镜子里审视着自己,黑黑的脸部皮肤,牙床有点爆,脸上还有一些红豆豆。她的容颜、装扮与如今风华正茂的小美女已有很大的差距。还未涉足婚恋,岁月几乎已经洗掉了她的铅华。

她重重地坐到了床上。现在她的大脑清醒了不少,她不知道自己先前那么傻到底算哪一出,难道仅仅是一套衣服,就把她的心给收买了吗?看来真是造化弄人。她绝对没有想到,如今自己将会和朱麻子这样的人去处对象,去约会,以后还要……她不愿再想下去。

余曼的心情变灰暗了后,她的动作也迟缓了些。她七摸八摸地来到店里时,已是四点过一刻了。要到店门口时,她有点愧疚。因为朱麻子是约好四点钟的,怕他这一刻已经等急了。谁知到店里一看,店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晓琴和老板在隔壁吹牛。余曼问晓琴:“朱麻子来了吗?”

晓琴正在和隔壁小店的老板娘因什么事狂笑不止,她差点笑岔了气。等她笑完了,才用手压着小腹转身跟余曼说:“朱麻子打过电话来说,叫你四点半以后到前面街上转盘那里找他。”

余曼的心情此时已跌到了冰点。她没有想到第一次约会,朱麻子就这样搞!但她的双腿还是机械地往那里走。等余曼走到转盘边,朱麻子才慢慢地从一家网吧走出来。他穿了一套老气横秋的睡衣,脚下穿了一双拖鞋,整个一副懒散的样子。

本来余曼的心情就已经不佳,此刻她可以说是已经生气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可以说是比较正式的,是修饰了一番的。但朱麻子竟然就穿成这样,来对待他们俩约会。看来,他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

朱麻子走到余曼身边后,看了她一眼,慢慢地拿出香烟点燃一根,抽了一口才说:“下午跟他们几个小子在玩游戏,玩得一来劲,就把约了你的事给忘了。四点钟才想起这档子事,但又抽不开身,所以才跟晓琴讲叫你直接到到我这边来,省得走来走去。”

余曼没有说什么,她面无表情地站着。

朱麻子说:“我们先去吃饭吧。”然后他们俩一前一后向尧化门新大街方向走着。

其时,那条宽阔的新街的马路上已是人流如织。两边店里有的已打亮了霓红灯,人们的脸多半挂着笑容。余曼在朱麻子身后,不时盯着走过身边的成双成对的男女们看。那些人儿,女孩不论,男的普遍都年轻,而且有朝气。他们都在呵护着身边的女伴。她觉得自己和朱麻子这一对,在此真叫做自惭形秽。

朱麻子带着余曼走了一截新街,又折到一条与其垂直的巷子里,进了一家小饭店。进去一看,那间店比较脏,还不如她自己上班的晓琴饭店。

餐桌边还摆了不少脏衣服。但朱麻子好像跟老板比较熟,他随即点了一盆酸菜鱼,一个红烧带鱼和一盘花生米,并要了半斤白酒。在等菜的过程中,老板过来看了余曼几眼却没有说话。然后朱麻子和老板吹将起来,说起了出去happy的事,两人都粗话连篇。

余曼的脸涨红了,她非常困窖,真起一走了之。但转念一想又不对,谁叫自己贪小便宜收了朱麻子的礼物呢?就算不愿和他谈也得给他一个交待吧。

菜上来后,朱麻子自斟自饮地干了起来,他叫店里伙计给余曼装碗饭。余曼边动筷子边偷偷打量了几眼朱麻子,觉得他脸上的那些麻点,真叫人恶心。此刻她基本上已拿定了主意。

经过漫长的等待,朱麻子终于吃完了饭,吹完了牛。他结了帐,眼睛已经发红。他跟余曼说:“我们到前面逛逛吧。”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新街上灯光大放异彩。

在经过有一片树的地方时,朱麻子叫余曼等一下他,随后他钻到了树丛里,应该是去小便了。余曼看着他的背影,觉的大倒胃口。

余曼正在发呆时,冷不然后背被拍了一下,吓了她一跳。她连忙回过头来,一看竟然是老乡牛大赖。他骑着一辆电动自行车,停了下来,一只脚岔在地上。

牛大赖说:“老乡,一个人出来逛街啊,要不要我捎你一段路?”

余曼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就在这散散步,你先走吧。”

说时迟,那时快,余曼的话一落音,朱麻子就空降到了她身边。朱麻子见余曼在和一个男人讲话,也没说什么,只在她肩上拍了一下说:“我们走吧。”余曼觉得比较尴尬,她默默叹道:“怎么这么不巧!”牛大赖看朱麻子过来了,并做了这个动作,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没再说什么,随后加大马力向前冲去。

余曼随着朱麻子继续向前走着。余曼这时有点不耐烦,她说:“老这样走,也没什么意思,我想回去了。”

朱麻子说:“你还想玩什么,我带你去玩。”

余曼坚定地说:“我今天哪也不去了,我只想早点回去,明天我还要回家呢。”

朱麻子放慢了脚步,不经意间余曼就走到了他前面。趁余曼不注意,朱麻子上前一把从后面抱住她,两只手死死地按住她的胸。余曼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坏了,她惊得头上直冒汗。朱麻子的右手又滑到了她的下身,同时一股夹杂着烟味的臭味从朱麻子的嘴里向她袭来。余曼一阵恶心,她拼尺全身力气,搬开了朱麻子的手,从他怀里逃了出来。

余曼这时血直往头上冲,她的头脑里闪现了电视上经常看到的那个镜头。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学着那个样,一个把掌劈过去,打在了朱麻子的脸上。

她的这一巴掌把朱麻子给激怒了,他摸了一下脸部,吼道:“老子买衣服给你穿,请你吃,请你喝,你竟然打老子,找死啊你!”同时,他一拳打到了余曼的身上,正中她的腹部,余曼疼得蹲了下去,并痛苦地哭了起来。

朱麻子还不解气,他狠狠地吐了一口痰,骂道:“你这个土老b,你竟然不识抬举。就你这样的穷鬼、丑鬼,光给我们单位的老杆子吃霸王餐还差不多。老子愿在你身上花钱,已经是你的造化了,你还跟我牛。你们这些农村人真不识好歹!怪不得没有男人要你。”

余曼蹲在那里已缩成一团,她不敢说什么,只是低声地哭着,她这样也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好来解救她。有两个骑自行车的人经过他们身边,听到朱麻子大声说话,他们停了下来,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盯着他们看。还有一个老妇女拎着痰盂出来倒夜香。她边看朱麻子,边挨着余曼走了过去,痰盂都碰到了余曼身上了。

余曼一见人多,忽地站起来,小跑着返回到新街上。再沿着来路往回跑,在一家饭店门口,她看到了几辆摩的在等生意,她便叫了一辆车把自己送回了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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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开门进屋后,余曼反身插好门,然后一头扑倒在床上哭将起来。她也不敢大声哭,怕其他房客或房东听见难看。但是她心里实在太憋屈了,只能以这方式发泄。

她没想到朱麻子这种离过婚的老男人,竟然还骂她骂得这么难听,还这样看不起自己,往后,自己的脸还往哪搁呢?

朱麻子今天下午请吃饭时的态度和后面的流氓举动,足以证明他是个恶心的人,她本也没打算要跟他走到一起。但对于丑鬼、穷鬼这两个加于她身上的名词,她绝对接受不了。她以前听说过,这些在正式单位上班的人看不上她们这些打工妹,觉得她们低贱。

今日的事,她真是自取其辱啊。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她为接受朱麻子的礼物而羞愧。

胡思乱想了一晚上后,早晨起来,余曼觉的头昏脑胀的,并且眼睛也有点红。洗涮完后,她提上包,迅速离开了住所,到了尧大街,上了到城南的公交车。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开开停停,车子终于到了南部的那片新开发的工业园区。园区前面的马路边也在大兴土木造商品房。余曼此时感到饿了。她在路边看到几个摆小摊卖煎饼的、蒸饭的。

余曼正准备来买一个蒸饭吃吃,这时,一辆碴土车急速冲过来。她本能地往后躲闪,腰部却已撞上了蒸饭摊子。碴土车屁股后面卷起了一片灰尘,如雾一般地笼罩着近处的人们。

这时,卖蒸饭的摊主吆喝着叫余曼买吃的。余曼看到一眼灰尘笼罩过的小吃,已经没有食欲。她快步走到了哥哥所在工地的住处。

那是一排低矮的用板子钉起来的房子。哥哥他们那一间虽然不大,但住了五六个人。嫂子和哥的床再用帘子与其他人的床隔开。余曼进去时,嫂子正和另一个胖女人蹲在那里摘菜,准备烧中饭了。她看见嫂子后,没有上前去叫她,而是拐到另一间房子后,打了哥哥的手机。

不一会儿,哥哥就来到她跟前。哥哥戴着安全帽,身上全是水泥灰。他瘦得跟埃及金字塔里挖出来的木乃伊一般。哥哥也不讲话,只是从腰上掏出了一个小型塑料袋。翻开后,里面是若干张百元的纱票。

他再包好递给余曼说:“老太身体不好,但我也没钱给她。我们这边钱老接不到。这八百块还是我求爹爹拜奶奶找工头支取的,你带回去吧。兔子下半年开学也要用钱,我跟你嫂子只说给你六百块。”

余曼没说什么,她揣好钱,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哥哥。她轻声问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回家?

哥哥说:“哪能回得起?耽误做活不说,还要搭进去百多块的车费。回去又没什么财气。老太除了会问我要钱,还会干啥?”余曼不想哥哥扮嘴,她揣好钱,随即转身离去。

原先余曼还是想和哥嫂发发牢骚,使她在租房方面遇到窝心事以及被朱麻子欺侮的事找到一个渲泄口,不然,她总是堵得慌。但现在看来,她已经没有再讲的必要了。据她上次来这里时看到的,哥哥嫂嫂现在所住的地方,可以说跟狗窝差不多。夫妻俩睡的床就紧挨着那些大老爷们的床,可见干什么都不方便。这比她的出租屋还要差。

哥哥今天的心情也好像比较糟。这也难怪,一年到头在外,累死累活还挣不了什么钱带回去。在外又活得不像个人样,叫谁谁不火呢?他跟嫂嫂两个人在外的样子,看了也叫人头皮发麻,可谓又脏又恶心。但他还是能瞒着嫂子多拿两百元给老太,可见他的孝心还是有的。余曼想着想着就上了到城南汽车站的公交车。

上了回家的长途客车后,余曼感到一阵困倦,随着车子的徐徐开动,她竟然睡着了。

一会儿后,她侧面的一个孩子哭了起来,那个带孩子的老妇女便扯开喉咙骂,和她边上的妇女吵了起来。这大概是由于该妇女不小心把小孩子弄疼了,哭将起来。

余曼想如果这事发生在高素质的城市市民身上,通常道个歉也就完事了。但这两个土老b的妇女竟然是大动干戈,吵得吐沫直飞,扰得一车人不得安宁,真是丢人。

目睹这个场景,余曼想到自己母亲吵架时那强悍的样子,以及昨天晚上朱麻子骂她的话。还有那些来晓琴饭店吃饭的,在周边两个单位上班的老少爷们对农村人的蔑视。那些小杆子们平时看都不看她一眼,那些老杆子们有时会对她们几个女人伸咸猪手,但那也只是他们在吃外快食,就算有机会,他们也不会用心。朱麻子的表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但事又不巧,跟朱麻子闹砸了,但偏偏又让大龄青年的老乡牛大赖看见她和朱麻子一起散步,这如何是好呢?不知牛大赖还肯不肯帮她把租房的事搞定,因为她看得出牛大赖当时很不高兴的。那么这样一来,自己将住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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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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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肖惠芳起身走到她母亲房间里去了。她说她去小睡一会,任何人暂且都不要打扰她。

下午时,邻家的院子里非常热闹,一会儿放炮仗,一会儿放音乐,同时谈笑风生的声音也不绝于耳。然而肖惠芳却依旧在房间里睡得呼声大作。傍晚的时候,肖蓉忽然打来了电话。她说她已经结过工资了,所以就赶了最后一班回黄镇的汽车,现在已上车了。她叫朱雨深在她到达黄镇时骑车去车站接她回来。

接过电话后,朱雨深先是一阵兴奋。但是,当他瞄了一眼肖惠芳及难子后,他就预感家里将要发生一场冲突了。

很快,肖蓉就到家了,她也顺便带回来一些过年要吃的及用的东西。肖惠芳这时已经醒了,她也不和肖蓉说话,而是自顾自去厨房弄吃的。肖蓉小声地对朱雨深说:“你知道嘛,她的脑子早就坏了。所以她说什么、叫什么,你千万别当真,也别跟她计较。”

随后肖蓉和朱雨深一起上楼。当她发现他们平时睡的房间已换到了隔壁的小房间时,她果然生气了。她抱怨道:“这个肖惠芳,不回来时,我们受她连累;回来了,我们又要因她而遭殃。我真是拿她没办法!

行,反正我们在家也呆不了几天。刚才我在车上妈给我打了个电话,妈跟我说,肖惠芳这下要在家呆到生小孩子了。所以她倒是蛮精的,及时把这个大房间要了去。我真恨死她了!

呆会儿,我要跟她好好说说难子的事。刚才我也问了妈了,她说肖惠芳还是不准备要回难子,这怎么行呢?这不是害我们吗?行,她不管,我们就更不管了!”

见肖蓉已成这个样子,朱雨深把先前准备跟她说的话只好下去。以他对肖蓉的了解,肖蓉是不可能让他们夫妻带着难子过日子的。

他们下楼后,肖蓉就去厨房和肖惠芳大声争吵了起来。朱雨深不想听她们吵架,所以他连忙去到院子里。这时正好肖母和难子拎着菜篮子从外面回来了。肖母听见两个女儿在屋子里吵架后,她没有进屋。她把菜倒了下来,就在外面摘着。

她对帮她摘菜的朱雨深说:“哎,这怎么搞的呀?两个人都是今天才到家的,也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一见了竟然就要吵架。我知道,小蓉是个小辣椒,她是不肯吃亏的;而小芳呢,讲话做事又都比较自私。这就有矛盾了啊。

不过呢,这也没什么,她们毕竟是姐妹嘛。小蓉有了你这个丈夫,我是比较放心的;小芳现在要嫁的这个男的,看上去也和你差不多,又老实、又本份。哎呀,我也真没什么好烦的了。”

肖母讲的没错,肖蓉和肖惠芳吵是吵了一阵,但吃晚饭两人就和好了。她们俩还相互送给对方东西。这样一来,家里的气氛就融洽了。但难子还是一直沉着脸,似乎没有高兴起来。

除夕前三天的那天早上,肖惠芳要嫁的那个男人也从他老家赶回了黄镇。他还带来了他们老家的野猪肉以及大草鱼之类的。他一来,就对肖惠芳呵护得有点夸张,这让朱雨深和肖蓉看了都觉得比较倒胃口。吃过中饭,外面的炮仗声就陆续响了起来,这是辞旧岁的炮仗。

朱雨深找了个当儿凑到肖蓉耳边说:“还记得几年前的事吗?那年过除夕的那天,肖惠芳却跑了;但今年她再也不会这样了。这是好事啊,她现在终于好了!”

肖蓉嘴一撅,说:“去去去,你那么关心肖惠芳做什么?”接着他们俩都笑了……

肖蓉不高兴归不高兴,但自己老姐的婚事,她接下来还是在积极筹备的。

这几天天气依然比较暖和,黄镇街上的人好像心里也比较温暖,因为要过大年了嘛。肖蓉的姐肖惠芳已经定好了日子,要在来年正月初六这天完婚。

腊月二十九这天上午,朱雨深要回玉山区的家拿些东西;肖蓉一大早也出去了,她要跑几个亲戚家给老姐肖惠芳下请帖。而肖惠芳却兴高采烈地在家规划着要买哪些东西、婚礼应该怎么办等事。

住在县城的那两个亲戚家的请帖,肖母要求朱雨深下午从玉山区回来经过县城时跑一趟。晚上等朱雨深到家时,肖母正在给她外孙难子洗脚。肖蓉坐在火厢里显得很疲惫,朱雨深却没看到难子的妈肖惠芳。

外面刮起了寒风,发出一阵阵“梭梭”的声音。他们各自想着心思,竟然沉默了好一会儿。

当肖母把难子放到肖蓉的火厢里时,肖蓉冲她妈说:“哎,我说这算什么事啊?肖惠芳都这个样子了,再度出嫁,还搞得跟大姑娘嫁人似的。我们还要跟着忙前忙后的,她连句好听的话都不讲,气死我了!”

这话一出,肖母的脸立马阴了下来,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岂知肖蓉余怒未消,还冲难子发起火来,这让朱雨深比较难堪。随后四个人闷着声吃晚饭。

不经意间,金君竟然站到了他们的饭桌前,这把朱雨深夫妇吓了一跳。但他一来,家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一些。

金君说:“你们可别怪我这个不速之客把你们吓着了,我也是受人之托才来的。嫂子你的老姐和准姐夫下午时在县城遇着我了,他叫我回黄镇后来你家捎个话,他们夫妻俩要买很多东东,要办很多婚前的事,所以今晚就住在城里宾馆了。恐怕要到明儿个大年三十的下午四五点才能到家。”

肖蓉一听这话,又骂了肖惠芳几句。

金君劝道:“小辣椒你这是干什么呢?哦,对了,哥刚才站在你们家虚掩的门外有一会了,听见你叽歪了不少内容。你看你,说了那么多,可把你淑女的形象给败了啊!‘’

肖蓉撇了一下嘴,说:“去你的,谁叫你金公子来我们家多管闲事的?”

金君说:“我的嫂子,看你这话说的!哥也有一段时间没来和你老公把酒言欢、高谈阔论了吧?哎,事也不巧,哥这几天寂寞啊,又有点郁闷啦。狗日的,家里老的、小的都让哥烦心。

这老的嘛,自然是老冯了。他现在没事就来找哥,要求哥去伺候他,目的是让他的这段日子过得爽一点;这小的嘛,就是陈晶,还有咱们家即将要添的小崽子,真他妈的烦啦。”

肖蓉说:“你烦什么呢?听说这段时间陈晶回娘家了,你一个人留在中学的家里几自由呀,也许你更方便在外面跟人瞎混了。我看你开心的很呢!”朱雨深也随声附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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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297

金君一听这话,也不急着辨解,他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点上一支烟。吐了几个烟圈后,他说:“狗日的,现在的这世界就是诡异。有些事啊,还真他妈的无巧不成书,有因果循环的意思在里面。

套用一下那个瘸子王担宝的话来说,哥和金爷二十多年以后相认,曾经让咱们这里的很多小杆子和他们的母亲都妒忌红了眼。随后,有些兔崽子还有事没事就到镇上来瞻仰金爷,然后把自己的脸和金爷的脸反复比对。回家后再拷问自己的娘,问她是不是忘记了年轻时做的什么好事——也就是像哥的妈一样,和金爷之间有过那么一点美事?然后有了哥这个人。他们真心是想自个儿也是金爷的骨肉。

这事滑稽是肯定的了,但现在也告一段落了,因为金爷现在不行了啊。金家老大——那个秃顶的金霜,已向舆论界宣布,金爷即将谢幕,黄镇属于金爷的时代就要结束了;即将开启她金霜的时代。所以啊,黄镇的那些别有用心的杆也不用拷问他们的娘了。

事已至此,咱们家情况是,小妖精的态度还说的过去,因为她也算是劫后余生的人了啊。但她的父母就不行了。前两天,哥陪陈晶回了一趟娘家。她妈竟然鬼鬼祟祟地把陈晶拉到房间里,小声问她肚子里的货到底是不是她前男友的,也就是老早前那个常用跑车带小妖精去外面兜风的胖崽的。

这就有点意思了啊。哥就琢磨着,哥的岳母咋就不问小妖精,肚子里的货是不是圩里桃园村的那个红脸的呢?他和陈晶妇唱夫随的日子才长呢?这不还是因为那个红脸穷吗?

哥当在门外偷听到这个话,气得哥差点又要走极端了。但小妖精立马把她妈臭骂了一顿,叫她不要在搞事了。她现已对哥矢志不渝!听了这话,哥百感交集,当时还真想哭一场。”

听金君这样说,再看着他那沮丧的样子,朱雨深心里掠过了一丝伤感,但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安慰一下金君。

倒是肖蓉心直口快,她冲金君说:“哎哟,金君金公子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啊?陈晶跟她妈说了句她对你已经矢志不渝,你就要哭啦?

你看你以前几威风呀!我记得在我结婚的那天晚上,你还把你那个大家闺秀的女朋友弄来了,说是来给我们捧场,实际上啊是来抢我的风头的。那个丫头柔弱得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引得在场的男人们都把她围起来看,好了不起啊!

而你呢,有了她还不够,家里藏了一个陈晶,还交了别的女朋友。你真是左右逢源啊。

但是,今天你竟然跟我们说她陈晶父母都对你不上心了,这是怎么搞的呀?我问你,那个大家闺秀,官家小姐冷飞飞现在到哪里去了啊?”

金君朝肖蓉翻了一下白眼珠,悻悻地说:“我说小辣椒,以前的事就甭提了吧,讲起来哥丢了冷飞飞,主要还是怪哥就是俗人一个,除了脏讲讲,瞎吹吹,毛本事都没有了。

你可能不知道,在冷飞飞离我而去的那会儿,金爷还没有式微,我和她之间还是门当户对的。只是不知从那里冒出了个狂有才的小杆子,他不光长得帅,背景也好,关键是他还才华横溢。他一出现,就把把冷飞飞的心都搞乱了啊。

他是个小诗人,那一次他当着众人和哥的面,在冷飞飞的面前七步成诗,立马擂倒一大片人。事后,冷飞飞也叫哥来个七步成诗。七步,我成她个鸟。

曹植七步成诗,那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典故呀,那个浑球竟然也做到了。小辣椒你说说看,我怎么能比过人家呢!结果我只能主动退出了,免得自取其辱啊!

你们说说看,哥咱就那么背呢?正好遇上了那么个兔崽子,否则的话,哥就算斗不过金家老大,被他们打回原型,但有了冷家在背后支撑,哥照样还能过风光的日子啊。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真要是那样,陈晶又咋办呢?”

肖蓉母亲一直是笑眯眯地听金君说话,这时她插嘴道:“行了,金君,陈晶这个丫头不是很好吗?有模有样的,她都有身孕了,你不能想别的心思了。我听人家讲,你虽然还住在中学里,但在城里把房子也买好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金君说:“你老人家这就不懂了,陈晶现在可不是以前的样子了。现在,我整天都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供着她,我哪能还说自己吃亏?我们母子现在没落了啊。陈晶现在在家里毛事不做,但好吃好喝地还得供着。她有几个手机,自从有了qq、微信这些东东以后,她每天应付几个手机都说累的够呛。她疯狂地建群或加群,整天在里面聊啊聊,当然免不了还经常自拍发给朋友们欣赏。为了博人眼球,偶尔她还走个光,露点什么。

都这样了,她还经常抱怨说为了忙这些,人都搞得累死累活的。你们说她搞不搞笑啊?

还有就是那些怂聚会,这两年在咱们黄镇真是蓬勃发展着。陈晶这个女人,充其量也就是读了一年高中罢了。但由于她中途转过几次学,现在她竟然拥有了十几个同学群。有群了,事就多了啊。他们经常相约在某个好的日子,搞同学聚会什么的。大聚之后,小聚会又不断。

刚开始时,聚会的是她那些半拉子的高中同学,虽然她是读了一年后,受不了读书的苦就撤了,但同学关系还是要维持的;接着是初中同学聚会、小学同学聚会都来了。后来,幼儿园同学聚会也搞了起来。还有那些课外辅导班的同学聚会,也搞得热火朝天。把家里的钱搭进去一老把不说,时间也耗了啊,

因为聚会一来,她就什么都不管了。她也不管自己是个大肚子了,还是狠命地打扮修饰,买性感的衣服等。

我有时讲她几句,说那些聚会没啥意义,没必要都去。听了这话,她就朝我大吼一番,说我如果再阻止她去那些场合露脸、露肉博人眼球,她不给哥生崽子了;她干脆跟其中某个对她还有心的同学跑了算了。这话一出,吓得我和和妈就闭嘴了。”

这番话说得肖蓉母女一时无语,四个人沉默了好一阵子。冷不防,肖蓉的手机响了,是肖惠芳打来的,这才打破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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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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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母亲听听就要做新娘了的老姐要说些什么,肖蓉打开了手机的免提。于是,几个人只听肖惠芳在电话的那一边声音很大、很强悍地说,她这个年不在黄镇的家过了;她要到江北她男人家去过。过了年,明年大年初四,也就是她婚礼的前两天,她才能回来。

听肖惠芳这么一说,肖母急了。她连忙凑到肖蓉手机边大声说“小芳,你明天不回来怎么行啊?你结婚的事那么多,我们忙不过来啊!”

岂料肖惠芳却在那边骂了起来,她竟然说:又累不死人,你们怕什么呢?

这话一出,肖母不禁一惊,朱雨深也觉得比较难堪,因为按本地的风俗这个时候是不能讲这么难听的话的。

还是肖蓉干脆,她不待肖惠芳说完,就挂了电话。她嘟着嘴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呗,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她在家过年又没什么财气!”随后,她挥挥手说:“别管她了,提起她就没好心情。金君你接着说你们家的事吧,还是你有趣。”

金君说:“我的老嫂子,你可别在自家老姐那受了气,回头叫哥大讲咱们家的那点破事,只是为了在哥身上寻开心啊,那是不厚道的!”

肖蓉说:“你想到那去了,我不是关心你们吗?特别是陈晶,她这个丫头现在也不容易呀。我觉得虽然她玩心重,但是前前后后对你是没话说的。你现在真不能在对她不上心了。”

金君一听这话,一连叹了好几口气,说:“看来有些事你们还真是不知道,听哥慢慢说吧。哥现在的境况已日薄西山这是肯定的了。

狗日的,讲起来哥也真是命运多舛啊。你们也是知道,这舆论的影响是巨大的。不久前,金家老大、老二等人利用手中的权力广泛造势,现在把哥不是金爷的龙种这一所谓的事实已经定论了。

哥发现现在黄镇街上的老少爷们、姑娘嫂子们大抵都这么认为了。

然而金爷这个始作俑者,现在已然变成一个植物人了,他是不可能再开口帮哥证明身份了。有好心人劝哥和金爷做一下dna比对,用科学技术为自己昭雪。

这事哥也不是没想过,但金霜她们可是厉害的角色啊,哥能不能取到金爷的dna这事暂且不论,因为哥已经没有机会再接近这位植物人了,哥的妈也一样;然而就算取到了,去比对一番,结果也是会被金霜他们操纵的。那样一来,比对结果出来后哥就彻底不是金家的种了。

狗日的,但如今的这种形势对老冯是非常有利的啊。尽管老冯如今的状态和金爷一样,都已接近于垂死挣扎的人了,但哥被金家放逐这件事,无疑是等于给他打了一针兴奋剂。

他如今的状态比以前明显好了不少,看样子,他这未来的日子还是很有些活头了。前几天,他把哥叫到他跟前,语重心长地跟哥说:既然你小子已被定论不是金爷金胡子的种,那不是咱老冯的种还能咋的?快回头吧,咱这扇门目前是乐意向你们母子开放的。另外,这事定格了以后,你们母子就可以尽情地来鞍前马后地来伺候咱了,来往咱身上砸钱了!

如今想想这事啊,真有可能算是瞎折腾了一圈,将又要回到初始的原点。

老冯还跟哥说,讲句心里话,他老冯前段时间心里一直挺纳闷的,这就是金胡子那么恶心的样子,怎么能养出这么帅的儿子呢?但他老冯就不同了,事到如今这般田地,还是老帅哥一个。咱冯家父子才是老冯家嫡传的帅哥系列,能干金胡子什么事?

狗日的,老冯这话一出,让哥还真眼前一亮。说句实在话,哥长得是不怎么像金爷,倒是与他老冯比较相似。

于是,前几天哥就回家把心中的疑惑跟内人陈晶说了。谁知小妖精一听这话就不干了,她责问哥道:你如果不是金家高贵的血统,那你金君从前到后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吗?

天哪,她真是有眼无珠,竟然三番五次地让哥给骗了!结果现在孩子也有了,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

随后她打电话把她父母都叫了过来,三个人像狼狗一样轮番往哥身上扑,直到把哥弄得遍体鳞伤才作罢。

你还别说,哥这会儿也像泄了气的皮球,或说是像糊不上墙的泥巴,任由他们揉捏,竟然不想起来反抗。

小妖精她爸说的更为直接,他说他们夫妻从小就发现陈晶是个美人坯子,于是拼了老命创造条件把女儿给富养着,目的就是为了女儿将来攀上富家公子。二十余年来,陈晶一直是他的心头肉,他曾看不惯很多来追求陈晶的人。

他以条件论英雄,把绝大部分不是英雄又自我感觉良好的想做他女婿的人直接挡了回去,那时间他真是牛气冲天啊。

想不到你金君,哦不,想不到你冯君到头来竟然又回到为了追陈晶而割腕自杀时的光景,这怎么行呢?陈晶不能便宜了你这个无赖了啊。讲起来真让人气愤,对于陈晶贪玩一事,你还要叽叽歪歪,真是不想混了啊。

哥一看这事苗头不对了,就随便问了句,他们如真要把陈晶带走,那她肚子里的崽子咋办?”

肖蓉母女一听这话,也忙不迭地点头,说不能那么做,孩子重要嘛,多为孩子想想,什么事都好办了。

但金君听了这话却摇了摇头说:“情况比你们想象的要糟糕。因为陈晶她爸一听我提孩子这事,他立马就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陈晶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做掉算了;她妈也说这样做很好,回头我赔他们家一大笔费用就万事大吉了。

我当时真是气得不行。没想到,陈晶听了自家父母的这话,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问怎么才能做掉呢?

你们说,这一家三口的心狠不狠啊?其实你们身边就有这样的人,情况跟他们差不多。”说完,金君眼神复杂地看了难子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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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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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深知道,金君想说的心狠之人就是指肖惠芳,这也是肖蓉娘家的症结所在。

谁知肖蓉却没接着金君的话往下说,她反驳金君道:“我说金公子呀,你可不要瞎说!我觉得你这样说陈晶,对她来说是不公平的。她现在不一直守在你身边吗?她哪有变心的样子啊?

其实她也蛮可怜的。以前你和那个官家大小姐冷飞飞成一对的时候,她都委曲求全地粘着你不放,即使是受你们的气、遭外人的白眼,她也没说什么。

等她到圩里桃园村转了一圈回来,她就是一个受了伤的人了啊。我觉得你可真不能对她再耍什么心眼了。你现在即使条件不如以前了,但只要真心对她好,她还能听从她父母的话从你的身边跑掉吗?

前段时间,我回来的时就碰到过她几次,她同我讲过不少话。依我看她对自己肚子里的娃很注重,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要狠心做掉呢?我看你才狠心呢?”

肖蓉这么一说,金君的神情却显得比较颓唐。他点上了一支烟,猛吸了几口,又做了两次深呼吸,说:“咱们家的这个小妖精陈晶苦也是吃过不少的,我们家人以前有段时间甚至把她当做了癞皮狗,把她打骂的不成个事。但总的来说,她还是属于胸大无脑,她父母也都喜欢脏糗……”

金君这后面的两句话让肖蓉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说“去、去,你讲话注意点。然后她去了厨房间,应是洗漱去了。”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谁知肖母却主动冲金君说:“要说狠心啊,我的大女儿,难子的妈才真有点狠心呢!这么多年了,她的这个儿子就一直放在娘家,放在我这儿。她既不管不问,又不贴钱。现在她死回来了,却又要生娃了。肚子等不及了,怕丢丑,这才急匆匆把婚事来办。我真是烦心啦、气啊!”

谁知这几句话却被肖蓉听到了。她从厨房间走过来喜笑颜开地说:“妈,你今天终于讲了几句公道话了。你看你,以前一直护着肖惠芳,老帮着她讲话。她干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是跟你一直惯着她有很大的关系的……”

这时,朱雨深一把拽住了肖蓉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讲下去了,因为他发现肖母的眼里已经噙着泪水了。

金君却接话说:“这事不好办了啊,这个难子从小是个缺爱的人啊。在我看来,以后八成他是要复仇的。他妈肖惠芳现在对他就这个怂样,他也只能忍着,因为他现在人小啊。等到哪天他有力量了,我敢肯定他是要找他妈算账的。弄不好,就把他妈给收拾了。

当然,作为他稍次一点的亲人,朱哥你们夫妻俩对他的态度,以及在他身上的所作所为肯定有不尽人意的地方,恐怕到时候有可能他连你们也一块给收拾了。”

肖蓉一听这话似乎是生气了,她大声说:“难道我们夫妻俩对难子还不够好吗?他的一切开销,一直不都是我们掏的钱吗?”

见气氛有点不对了,朱雨深赶紧劝金君早点回去休息吧。接着,他几乎是把金君拉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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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300

金君走后,肖母嘟了几句,说:“这个小芳,真是害人精!她不回来,家里面的这么多事怎么做啊?我烦死了!”

朱雨深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被肖蓉推进了房间。肖蓉关上门,说:“我劝你别多管肖蓉的事,你管了又能捞到什么好处啊?我们大家都不管,明年初五她回来,让她自己忙去。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现在像她这样结个婚也没什么忙的。我想无外乎就是这样的:初六早上男方家走个形式来接一下新娘,然后就一起去酒店吃喜酒,吃过新人回家完事。

亲戚们让小芳她自己去电话通知去,去不去吃酒,随人家的便。可不要像咱们结婚那会儿,去亲戚家三请四邀,把帮忙的人都忙坏了。

咱们呢,也跟其他人一样,到时给她包个大红包,完事,其他的事一概不管。因为咱们结婚那会儿,她也什么都没管啊!她失踪了那么长时间,她儿子从来也没管啊,别人干吗要对她的事那么上心?晚上早点睡吧,明天早上咱们一起去买年货。”

他们睡下后,朱雨深却觉得心里很不踏实,他在胡思乱想着,加上黄镇街道的晚上静得出奇,不像玉山区新街那边一天二十四小时闹哄哄的。现在,这种静反而让他觉得难受。等肖蓉发出细微的鼾声后,朱雨深轻轻地下了床,去到书橱边拿出一本书看着催眠。

除夕这天黄镇街上的人明显多了一些,但跟前两年相比还是逊色不少,因为很多周边的人已彻底举家搬迁到外面的城市里去了。这些人中的很多春节都不回黄镇过了。

肖蓉一进菜场就忙着买这买那,然后是讨价还价;朱雨深却觉得有点不适,他机械地跟在老婆后面,又帮不上什么忙。他竟然想快点过完年回玉山区了。

但他也知道如果今天除夕的白天不把东西买齐,正月里就不好办了,因为初八之前黄镇街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店开张营业,菜场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忙了一天,除夕夜的年夜饭还是蛮丰盛的。炮仗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后,一家四口人都很开心。

朱雨深没曾想此时却接到了夏有礼的电话。夏有礼说,惊闻朱兄回来过年,他盛情相邀来年初三时去他家一聚。

朱雨深把这事跟肖蓉说了。肖蓉说:“你去就去呗,反正我不陪你去。初一至初五,我都要在家好好休息休息,看看电视,上上网什么的。平时上班都累死了,初六开始又要为小芳的事忙了。”

初一初二,一家人果然哪里都没去,在家吃吃喝喝,时间过得很快。

初三一大早,朱雨深就准备去中学里的夏有礼家了。他出门时,肖蓉在他背后说:“你就在街上买箱水果拎去吧,反正也就在他家吃顿中饭,不要为了撑面子瞎花钱啊!”

朱雨深点点头就走了,在电瓶车上他想起了肖惠芳的那些骂肖蓉死抠、死小气的话,想来是有些道理的。

一到校门口,夏有礼已经站在那儿迎接他了。寒暄过后,朱雨深四处张望着,他觉得学校里的建筑比以前陈旧了不少,而且比想像中要矮小些。喝过几口茶后,朱雨深跟夏有礼提出,想出去在校园里转一圈。

夏夫人胡玉琴说:“这个破学校有什么好转的呀?哎,还是你朱老师本事大,你都到市里新区当教师一年多了;夏老师却还守在这里。现在,这里的学生是越来越少了,看来是没前途了。我越想越没劲,也不知还能在这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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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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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礼说:“这有什么的,人少了,工资又不少!等哪一天真要没人在这里读中学了,我不也就去城里教书了吗?不过说真的,我还是比较留恋这个地方的,在这里上班,照顾双方的老人也方便。他们年纪一大,事就多了啊。”

朱雨深连忙说:“是啊,是啊,在哪里上班都是一样的。”胡玉琴这才释然。

他们出门后,朱雨深径直往他自己以前住的宿舍那边走。那间宿舍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一刹那间,李露露、古明秀、谢五妹这几个曾来过这里的女性在他脑里闪现着。特别是谢五妹,那段时间她几乎成了这里的女主人,那时间他多半是开心的。

而肖蓉却只来过一次这里,因为很快地他们就搬到镇上的房子里去了。

等走到宿舍门口一看,朱雨深却倒吸了一口凉气。宿舍门是锁着的,小走廊里杂乱无章摆满了旧鞋子和生活垃圾。透过窗玻璃看进去,房子里面也脏得可以,垃圾、纸张到处都是。那个他以前做的把单间宿舍一分为二的石膏板隔墙现也已经损坏得不成样子了。

见此情景,朱雨深再也找回不了以前的那些好的记忆了。他站在窗前不停地叹气,表达着自己的遗憾之情。

夏有礼先前一直不动声色地站在朱雨深的后面。此时他上前来拍了拍朱雨深的肩膀,说:“贤弟不必伤感,此地虽已物是人非,但贤弟已有更高的生活平台了啊。自从贤弟调走了后,此间宿舍便分给了一个才毕业来此任教的年轻人。如今的世道是,年轻人都已不善于打理生活了,所以此处才显残败。噢,对了,隔壁这两间现在正是金君金公子在学校里的家。”

说着,他们两人走到隔壁那间,围着那两间连在一起的宿舍转了一圈。他们发现,此两间收拾得还蛮干净的,门前晒了不少衣服,想必这几天金君应该是回县城了。

夏有礼似乎对金君有点成见,他大声说:“金君这个浑球的近况贤弟也是知道的。以在下看,他纯粹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你回想一下看看,他以前的人生是多么精彩啊,为我等所深不能,一度让我等羡慕之致。

在他镇上的那幢房子里,这个浑球竟然长时间役使了两个美女,弄成了二美共夫的局面,后来,你们玉山区那边又有一胖一瘦两个女人和他有染。

为兄是一直都没想明白,他哪来那么大的魔力能做到这样的事?论长相,他只是一皮包骨头、油里油气、相貌平平的青年;论条件,他的经济状况、背景等,在黄镇也并不是太出众。但他却好事不断。

近来,他是遭受了打击,但他们母子早就做好了准备,已经全身而退了。现在他城里有房子,在学校里还继续当着他的体育老师,还搞了这两间宿舍临时住住。都这样了,他还老在别人面前抱怨,说他被金家人给害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与金爷相认等等。

进而怪他妈年轻时与金爷胡来,导致有了他,从而害了他。但你想啊,如果自始自终他与金家扯不上关系,他还能怎样?那几个美女他能粘着边吗?再退一步讲,他们冯家能在城里买房吗?他能和你我共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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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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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礼这一连串的发问,让朱雨深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还觉得夏有礼称金君为“浑球”,听起来较刺耳。众所周知,金君现在的处境很不如意,夏有礼这样说他,就显得比较小气了。所以朱雨深针对夏有礼所说一直不表态。

见他这个样子,夏有礼显得有点不开心。他摆摆手说:“哎,金君的事不说也罢。咱们还是回屋里吧,外面冷。”

等他们进屋时,胡玉琴已帮他们泡好了茶,桌子上也摆上了瓜子、糖果,她此时已在厨房里忙开了。

喝过几口茶后,夏有礼若有所思地说:“贤弟第一次来我这里喝酒距今已经好几年下来了吧?那时间,你还住在学校里,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而如今,你终娶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夫人,工作方面也有了好的转机,不错的。

噢,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你第一次在我这里喝酒时打探到了我班上的一个女生生大病的消息,然后你竟然石破天惊地去她家献爱心,给了她一万块钱去治病。

那个女生还有一个姐姐,叫李露露,虽然她曾干过不光彩的事,但她长得那模样自然没话说。

据说你奉了一下爱心后就不得了了,她们一家子人感动得要死,那个李露露很快就倾心于你了。接着,她便经常上你那间单身宿舍来,你们之间上演了多少缠绵的故事,是可想而知的。”

一听这话,朱雨深气得猛地了站起来。他提高嗓门道:“老夏,你不能这么说!李露露总共只来过两次我的宿舍,都是送东西过来,我怎么会和她………你这样讲,往后我还怎么做人?”

朱雨深这一叫,把胡班琴吓了一跳。她连忙从厨房间走过来,说:“小朱老师,你不要激动嘛。我们家老夏是个直人,他经常口无遮拦,想到哪说到哪。还真不能跟他生气,不然没法子跟他处,跟他过。”

夏有礼也陪着笑说:“贤弟,你甭担心!今儿个咱兄弟两人谈的这些,都是哪里讲,哪里了掉,为兄怎么可能再和别人提起这些呢?讲起来,我真是把你当作知心的兄弟啊。

有道是: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身体是**的,而在知心的兄弟面前心灵是**的嘛。有两方学者研究过,人在一般场合下心灵外露不会超过百三五十;在知心朋友面前心灵外露可达到百分之七十;只有在面对心理医生或接受忏悔的牧师时,心灵才会暴露百分之九十以上。”

此时朱雨深的情续已稳定了下来,他说“这个说法,我在某本书也看到过,我觉得基本上是对的。只不过在咱们这个文化氛围、生活圈子里的人,有几个人会坦然地去心理医生那儿诉衷肠呢?又有几个人能去牧师那儿忏悔呢?这么说来,我们每个人岂不憋的慌?岂不向外人隐去了太多心里的话?”

夏有礼说“正是!所以为兄见你一来,就无所顾忌地想说啥就说啥了,这不是因为平时憋得慌了吗?”朱雨深点了点头。

岂知他们这么一说,胡玉琴却不干了。她打了夏有礼一巴掌,装作生气地说“好啊,老实交代,你到底有多少真心话对我一直也藏着掖着?你到底有多少歪歪心思?”

接着她又转过脸来冲朱雨深说:“小朱老师也一样,你是不是也蛮着你家老婆很多事情?你们这些有点文化的人,原来肚子里的坏水也不少啊!以前我还没看出来。”

胡玉琴这么一说,让朱雨深很难堪,妾时间他的脸就红了。

夏有礼搂了一下胡玉琴,说:“我哪敢对美人你有所隐瞒呢?我那是在说别人的。我在你面前身体和心都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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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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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玉琴这才显出开心的样子。她站在那里,把夏有礼的头揽入怀中,帮他整理着衣领。这样一来,夏有礼有点激动了。

朱雨深看出来老夏似乎要和自己内人接吻了,这让他比较反味,因为这对人的年龄也不小了啊,他们的孩子都快成人了。他便假意咳了几声,提示他们夫妻俩注意点形象。

岂知夏有礼却充耳不闻,他们夫妻俩还在那里黏糊着。

朱雨深忽然想起了金君的话。金君曾说他的娟表姐夫妻俩当着他的面亲热,他这个愤世嫉俗的人当场上去就是一脚,把那对当众秀恩爱的夫妻给踢分离了。

朱雨深此时也有想上去踢老夏夫妻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他站起来说:“你们继续,我回家了。”

这时夏有礼才反应了过来。他转了个身,对朱雨深说:“这是哪里话?贤弟急着走怎么成呢?”

胡玉琴也连忙松开手。她不好意思地说:“你们继续聊吧,我去烧饭”随后她往后抹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走进厨房间,并把门关了起来。

夏有礼看了一眼厨房间的门,跟朱雨深说:“我们为了个李露露争来争去,算什么事呢?因为她已经不在了啊,这事贤弟肯定也是知道的。她的坟就在圩里的大河埂边。她妹妹,也就是我的学生李婷婷,在镇上的二流子刘大泡逼婚未果以后,便要求自己父母举家搬迁了。

听人说,他已在南方山里面的那个城市嫁人安家了,她的父母也在那里定居了下来,从此就从这里消失了啊。”

夏有礼这番情势急转直下的话让朱雨深的心情为之一颤。随后一阵伤感向他袭来,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起身站到窗前,看着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来的小雨。

夏有礼却没有发现朱雨深情续的变化,他继续兴致盎然地说着话。他说:“不管怎么说,贤弟你也是赢得过人家芳心的人了啊,不容易的。

除此之处,据为兄所知,以前啊,古明秀这个机灵鬼对你也是一直有意的。所以她在李露露以及我老婆帮你介绍的那个谢胖妞和你相处的那么时间,不就一直在捣乱吗?她还时不时在我以及大刘等几个大老爷们面前对你大放厥词,并把李露露的品质、谢胖妞的长相损得不成样子。

这也平空地给我们找了不少乐子。她当时说,气得恨不能把你们给灭了!真是有点意思了啊。不过讲起来,你小子也是个幸福的人啊,她因为对你用情过深,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话来的。当我等想到了这一层以后,便唏嘘不已。”

朱雨深听了这话,觉得夏有礼小题大做了。他转过身来,说:“老夏,你有什么好唏嘘的?你看你,刚才还在和娇妻当着外人的面在秀恩爱!而且据说嫂子当时也是她们村的一枝花呀!

听说你娶她时,让一大把男人羡慕、妒忌、恨!你应该是最幸福的人了啊,还有什么好大呼小叫的?想想看,在咱们黄镇中学的那些男教师当中,有谁娶的老婆能跟嫂了相比啊?你到底还要怎样才能满足呢?我的黑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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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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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礼听朱雨深这样说,先眯起眼微笑着,但后一句“黑蛋哥”却把他雷倒了。他问道:“你称呼我什么呢?你是不是说我颜值不高啊?我黑是黑了点,但长相酷可是世人公认的了啊。现在已经没有人喊我这个绰号了,你可要注意点!”

见朱雨深笑而不语,夏有礼指了一下自己家里客厅里的那张画,冲朱雨深说:“你看看,那张画很漂亮吧?但是看久了,你就厌烦了。不信的话,你拿回家试试。

其实你嫂子就跟这幅画一样,虽然好看,但终究是不耐看的。为兄其他优点没有多少,但是尤其正直,责任感强。所以啊,对于其他女性的青睐,我一直熟视无睹。这样一来,自然不能跟你以及金君之流广交天下年轻女性的人相比!”

朱雨深正准备反驳他,胡玉琴却走了出来。她说饭做好了,开始吃饭了。于是三人便忙着收拾桌子、端菜等。外面偶尔响起一阵阵鞭炮。能听得出来,那声音比前几年稀疏多了。

当着胡玉琴的面,朱雨深不想再说什么了,此时他想吃快点回家去。

没想到夏有礼几杯酒下肚后,竟然又接上前面的话题说了起来。他说:“贤弟,前面我提到你小子艳福不浅,除了古明秀等倾心与你外,还有一个人也不容忽视,那就后来和金君打得火热的那个什么叫武凤的丰腴的女子。她那长相、身材,活脱脱就是另一个羊脂球再现。

那次,她来黄镇找金君,为了给她接风,金君在镇上摆了一桌,叫我等去作陪。席间那个武凤竟然毫不掩饰地说,她在玉山区是你们学校的职工,和你的关系处得很不一般。金君也承认是这样的。后来她在黄镇呆了一个多月才走。”

这么一说,朱雨深又不高兴了。他重重地放下筷子,说:“夏兄,你这又是什么话?武凤是金君相好的,她怎么能和我扯上关系?那不乱了套了吗?你说的这些不可能!”

夏有礼说:“贤弟啊,你就别不承认了。是的,她是金君的老相好,但你跟他之间肯定也发生了一些故事。这事不会空穴来风的啊。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你也甭在意谁是谁的相好的,其他人不能涉足。女性们可不会按你那样想的出牌啊,爱谁谁往往是有交叉的。

咱们就拿古明秀举例来说吧。在金君没来咱们学校上班之前,她对你有点意思,对小俞也不错;当金君来了后,她对你还是有点意思,但对金君更有意思了。

她在要调去别处那会儿之前,频繁和我聊你和金君,聊你们之间的那些情爱瓜葛。讲起来我还是真有点佩服她。

她说,她真正喜欢的人应该是你和金君的合体。你这个人清瘦、深沉、有才情,但不善于哄女孩子开心;金君呢,帅气、直率、大方,但缺少才情。所以合在一起才完美。

她那时间自己把自个儿的感情劈成了两半,一半给了你,另一半给了金君。晚上闺房之中,她希望你们俩都能出现在她的身边,和她耳鬓厮磨。

她还说她之所以有如此心态,也是受了一部古装武侠剧所影响。那上面的女主同时喜欢上了自己的风师兄和云师兄,对他们俩都用情至深,想以一抵俩。但男方不干了啊,风云两人为此反目成仇、大动干戈。

不过还好,你和金君倒没有为了她古明秀而打将起来,你们俩一直是好哥们。她一想到此,心里就醉了。于是更坚定了她同时用情于你们两人之身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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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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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深觉得夏有礼应该是在瞎说一通,但他搞不清老夏说这些到底是为了损他还是为了损古明秀。他问道:“这些**的话,就算古明秀真有讲过,一般也不会跟你还有大刘你们两个大老爷们说吧?她难道不害羞吗?

按理说金君这人已经够神的了吧?他怎么没跟我说起过这件事啊?金君曾说他已无比睿智,能洞穿世间很多事,包括人的血肉之躯,他怎么就没洞穿古明秀的内心呢?我想古明秀决不会有要以一抵俩的想法的,那太夸张了!”

胡玉琴也附和道:“小古看上去还蛮老实的,老公你可别胡乱瞎讲坏人名声啊。”

此时,夏有礼已是满嘴酒气了。他说:“你们对小古又了解多少呢?我与她长期共事,我不了解她,谁了解她?她这人生性孤僻、怪异;她不愿与年龄相仿的同**往,而喜欢交年龄比较大的异性。

也就是说,她这人从来都没有闺蜜,只有知心的老大哥,这也属于大叔控的范畴。刚才说的那些话千真万确,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

噢,对了,她后来找的男人陆胖子就比她大了十多岁,是典型的大叔控。只不过陆总那身材也确实肥了些。有不少人说,当陆总抱起古明秀时,整个就像抱了个布娃娃一般;另外,他往古明秀身上一压,可能要把小古的屎都给压出来了。

为这事,大刘还调侃过古明秀,问她陆胖子往她身上一压,那感觉好不好?

小古却说,好呀!妙呀!因为那时间她眼睛一闭,就是把陆总的体重分量当成了朱雨深和金君两个人压在了她身上,她要的就是这两位帅哥的合体!试问一个人能有那么重的分量吗?那感觉很奇妙,简直妙不可言啦!

贤弟,你看在小古的心目中,人家把你放在了什么位置?你还不没事偷着乐去?”

“恶心,无耻!老公你不要再说了,我真替古明秀害臊、羞耻;没想到她表面上端庄大方、规规矩矩,骨子里却这么肮脏。幸好她从黄镇中学调走了,不然还不知道她要干出多少丑事出来?”

夏有礼说:“她不这样想、这样讲,还能怎样呢?讲起来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啊。朱雨深你说说,你和金君有对她好过吗?她可是正宗有编制的中学老师,长相、身材都尚可,只不过脸上有点雀斑,那也无伤大雅。

但是你和金君两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人,一直都在回避她,对她主动奉上的笑脸、好意历来都是熟视无睹。

她曾当着大办公室很多老师外加几个学生的面,撒泼地说,朱雨深是脑子坏了还是咋的?怎么对一个没样子的胖妞小裁缝那么上心,却把她这个有样子的淑女、体制内的好女子晾在了一边;金君是不是吃错药了啊?他仗着家里暴发了,就拼命在外面与异性胡来。有这个必要吗?我古明秀不就在他眼前吗?难道我没下身啦?”

夏有礼说到这里,竟然显得红光满面。朱雨深知道他目前是越说越兴奋,都赖酒精的刺激作用。

但他那些话却把胡玉琴说得不好意思了。很明显,夏有礼的这些话中也有不少他添油加醋、人为修饰的成份,但胡玉琴却信以为真了。

她说:“这个古明秀,真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怪不得她的结局不怎么好了。要是朱老师当初你要娶了她啊,你恐怕也就不好了。哪有一个女人同时想跟两个男人好的嘛,真是少有!”

此时夏有礼却大手一挥,说:“这些污七八糟的事咱们不提也罢,省得败了咱的酒兴。贤弟对此有何高见啦?吔,为兄发现你如今似乎不爱讲话了,不像以前咱们俩一聊起来就你一句我一句地争个没完,你是不是因为现在高升了,不屑与我等这些抢残守缺的人争论了啊?”

胡玉琴也附和道:“是啊,朱老师是不是真是这样想的啊?”

朱雨深先前就已经感到后脑勺处隐隐地疼,听了夏有礼夫妻俩这样说,他尤如被针扎了一下。他颤抖了一下,说:“你们说哪里话呢?我每天中午都有点神经衰弱,一喝酒就又想躺下去睡一会儿,所以才不想多讲话。

夏兄的高谈阔论真的很有意思,基本上也讲到点上去了。只不过,有些事我听了有点吃惊,也怪我以前没看透。”

胡玉琴说:“那也没什么关系呀,你自始至终也没被谁害着,也没吃什么亏。有礼刚才讲的有句话不对,他说五妹时是称人家谢胖妞,五妹有多胖呢?依我看,她现在还没朱老师你老婆胖呢!

五妹的心真是好啊,她现在的情况朱老师你知道吗?”

朱雨深答道:“不知道。再说,我也没有必要知道啊!”

夏有礼也附和着说:“对的,朱贤弟现在可是混得风起水生的人了。这是因为下面的人不断往市里跑,市区的学校,特别是新区那边,每年的生源都在膨胀。人一多,什么都好办了。贤弟未来的发展空间不小呢!走上教育界的领导岗位也是有可能的。

就现在来说,你们的各项收入加起来,比咱们这些底下的学校要多不少。你们如果再去外面客串客串,做做小教育机构啊、辅导班的老师,那收入就讲不清了。

哪像我们这边,想做,也没有市场啊,因为生源越来越少了嘛。所以我说啊,现正如日天的朱贤弟,还惦记着那个五妹作甚?”

这时胡玉琴已经吃好了,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子上他们吐出来的骨头等东西。她边低头忙着边慢声地说:“有礼,有些事你可能是不知道的。五妹以前对朱老师可真的好啊,那种好我敢说是别的女性,包括朱老师现在的老婆恐怕也没能做到的。但五妹现在的情况真是太糟了!哎,讲起来,我也是有责任的,因为当初我是给朱老师和五妹做媒的,我怎么就没把这桩闲事做成功呢?”

胡雨琴说到这里,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想了一会儿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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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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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夏有礼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只顾拉着朱雨深说东说西的,人家可能都不能好好地喝酒吃菜,因为他一直没怎么动筷子。

夏有礼便劝道:“贤弟,咱们也聊了不少内容了,你还没怎么动筷子。菜都快凉了,咱们现在少说话,多吃菜。你嫂子已经吃好了,她还什么要说的,让她多说说,你边吃边听就成。”

胡玉琴把收拾过的东西倒掉以后,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此时,她的情绪已完全转移到同情谢五妹身上去了。

她说:“你们可能不知道,五妹现在才叫真正的抱残守缺呢!她的老公因为身体不好,做过两此手术了,现在不能干重活。但都那样了,这个男人的习性和脾气还都不好、还乱花钱。

五妹和他有个女儿,一家子生活的重担都落在了五妹身上。前几天,我还见到五妹了,我们说了很多话。她现在的情况真是很不好啊!”讲到这里,胡玉琴的眼睛竟然红了。

朱雨深没吱声。夏有礼更没在意这些,他借着酒劲,大声地给朱雨深劝吃劝喝。

显然,两个男人这种有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让胡玉琴比较不满意,她有点怨恨地看了他们俩一眼,不免叹了一口气。

她继续说:“五妹这个人就是心太好,命太坏。你们想想看,至始至终她都没能摊上什么好事。就拿谈对象这事来说,他父母为了一点并不多的钱,第一次硬是把她许给了一个小跛子。那个小伙子虽然退有残疾,但人还可以。

虽然那事后来没成,但五妹出去打工又给邻县的那个叫江风的混子给骗了。他们之间亲都定了,但结果还是散了。

最后她嫁给了她现在的男人。男方家里条件很差,在农村连个小楼房都没有,只有两间平房住人。现在农村空楼房那么多,好多人家城里有房,甚至还不止一套,农村老家的房弄得很飘亮,但一年之中根本住不了几天。

五妹一家子,包括她娘家父母一年四季都在农村里过日子,却住的那么差,真叫人寒心啦。五妹现在是彻底被那个破家给拽住了,她一边照顾家,一边还要到镇上白土厂干活挣钱家用。那里的活一般女人根本干不来。但好在上班时间短,又比较自由,五妹也只能选择干这活。”

夏有礼醉眼朦胧地说:“这个女人的命是不好。但你说她心太好,又好在哪里呢?她难道做了不少善事?”

朱雨深觉得有礼是在明知故问,目的是为了刺激胡玉琴说出更多赞扬谢五妹的话,把他自己和谢五妹之间以前的那些事再给抖出来,这让他显得比较难堪。他甚至觉得自己今天来此地,仿佛成为了他们夫妻俩调侃的对象,但一时又走不开,显得很难受。

果然,胡玉琴听见夏有礼这么一问,立马嘴一撅,瞪着朱雨深说:“你问问朱雨深看,五妹以前对他有多好!

你还记得吗,几年前,那次朱雨深来我们家喝酒,老妈当时在场。老人家比较欣赏他,也很同情他的处境,说他一个人了冰锅冷灶的。老妈当场就叫我帮她介绍一个心地好又贤惠的女朋友,让他快点尝到家的温暖。

后来的事你们是知道的,难道我办事不够努力吗?不够热心吗?才多久啊,五妹就和你朱雨深成双成对出入各种场合了。

至于在那之前,朱雨深想追和五妹一起在镇上缝糿店里做活的许晓娟,结果却又没追到,那可不管我的事!

因为我早就说过,小许的那方面比较乱。尽管她长得比五妹好,但他们走到一起基本上不是可能。那时朱老师你根本不听我的话,把我的警告当作耳边风了。

那个雨天,你去你姑姑家,在路上碰巧遇到许晓娟了。你们两个人撑一伞一路走着,谈的很欢。

如到此为止也没什么,但你竟然后来跟她一起去了她家!你也不想想,那代表什么意思呀?如果你们俩结果能成,那自然是好事。关键是你们能成吗?这不,晓娟身后的那个甩不掉的尾巴、包袱吴宝一登场,你就完啦!结果搞的那么尴尬。

我认为就是当天吴宝没去,他迟早也是要和你起冲突的。你的这种内敛、又洁身自好,不能受委屈的性格,怎么能应付得了他那种不要脸又能磨的混混?

你当时好糊涂啊,我让你好好地追谢五妹,你去许晓娟家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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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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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

这下朱雨深不干了。他反驳道:“当天下雨,我身上淋湿了,遇到了一个异性普通朋友,去她家歇一会儿,喝口热水,这有什么不妥呢?当时许晓娟也是谢五妹的同事啊,我也就是去五妹同事家歇个脚,你怎么能说我湖涂呢?”

胡玉琴:“你如果单单只是去喝口水、歇个脚,当然算不上什么。但是你在她们家做了些什么呀?也许你可能都忘记了,或者故意隐瞒不愿提起。但是人家晓娟可没忘记。

我经常是能遇着她的。每当和她在一起聊天提起你时,她就或多或少都要提一些你们之间的那些糗事。”

朱雨深问道:“我去她们家的那事,她到底是怎么说的?”

夏有礼也起哄式问道:“她说了什么啊,朱雨深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呀?”

胡玉琴说:“晓娟说那次你们俩在路上不期而遇,下着雨,你又没带伞,她好心帮你一起撑伞。但在路上时,你就拼命地往她身上凑,贴她贴得很紧,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然后,你就跟着她到了她们家。由于在路上淋湿了,回家后她就洗了个热水澡。当她洗好澡只穿了一身棉毛衫裤出来在堂屋里梳头时,你看她看得眼睛都直了。可能还馋得咽着口水!

她说看那架势,你恨不能一口把她给吃了!随后,你就向她表白、发毒誓,说此生非她不娶!

你那咄咄逼人的做法把她吓坏了。慌乱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叫你问问她父母,看他们怎么说。

于是你又立马向他父母大献殷勤,并向他们郑重表态你要向晓娟求婚,并拍着胸脯说保证会一辈子对晓娟好。

正当他们在许与不许之间时,晓娟的前男友吴宝却上门来了,他带来了很多好东西,很讨晓娟父母的欢心。

于是气氛就有点尴尬了啊。面对你们两个人都十分认真的追求,晓娟当场就提出,让你们两人公平竞争。结果谁能胜出,她就属于谁。

这样一来,你哪是吴宝的对手呢?结果只有悻悻地离去。

这些啊都是晓娟亲口说的,她已讲过很多次了。当然,在五妹第一次来学校宿舍找你时,就已经被晓娟告知了这些。

你看看五妹明知你那样,还对你这么好!结果你却没有好好地把握,害得她现在落难了,你说你有没有责任啊?”

朱雨深这下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人言可畏,什么叫歪曲事实。不过他觉得这也不能太苛责当事者许晓娟,毕竟对同一件事,不同的人之间的理解是有偏差的。

情急之下,朱雨深只是说:“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都有了各自的家庭,谢五妹的事怎么能怨我呢?很多事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呀。她前不久与我见面时,也没说怪我什么呀。”

不待胡玉琴讲话,夏有礼便插嘴道:“朱雨深啊,朱雨深,有句古话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难道你没有看到过。那个谢五妹现在的境遇很糟,确实不是你直接造成的,你也没有坑她、害她什么的。但是如果按我老婆所说,你也是要负重大责任的。你没有害她,但却因为你没有娶她做老婆,她才搞到如今这般田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胡玉琴接上这话说:“就是就是,你这个人嘛,性格太与众不同了。你要是能学学吴宝对晓娟的态度来对五妹就好了。你去五妹家时,五妹父母讲了一点点歪话,对你露出了不是太满意的意思,你就受不了了。但你看看人家吴宝粘着晓娟时,不知遭了晓娟父母多少奚落,甚至是大骂他,他也都没放在心上,还是一如既往地追晓娟。你要是能那样,你和五妹不就早成了吗?”

朱雨深反驳道:“吴宝的事我知道,他对许晓娟那样好,也能忍她父母的奚落,但结果不还是没成吗?我学他,结果又能怎样?”

听朱雨深这么说,胡玉琴朝他翻了一下白眼,叹了一口气说:“哎呀呀,你这是故意装呆还是怎么的来着?

晓娟对吴宝的态度与五妹对你的态度能比吗?那段时间,五妹几乎把什么都给了你,你现在却这样说?你回想一下看看,那次你病了,病得很重,在宿舍里起不来了。

你们班的学生来找你的老弟兄沈警察,并且也通知了五妹。五妹丢下自己的事,立马赶到你那儿。她一进去,就把你的头揽在她怀里,哭得像个泪人一般。你可知道,那时间她可是已经跟别人定过亲的人了呀?她要是对你用情不深,还能那样做吗?顶多友情地帮忙叫人把你送医院完事!”

第3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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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那次我是紧跟着五妹一起赶到你那儿的。”胡玉琴接着说,“当时你们俩那个样子,我和边上的其他人看了都受不了。当然,我也跟着掉眼泪了。

本来嘛,这个状态很好,你们俩就这样温存一会儿,我们就会把你送医院。接下来,自然是你和五妹的戏继续唱。

但沈兵沈警察真不是个东西。他一到,不由分说就把五妹一脚踢开,然后抱起你放到他开来的车上,一边忙着还一边把五妹骂得一蹋糊涂。

五妹提出要护送你去医院,他当场就拒绝了。他恶狠狠地把车门一关,向五妹说,你不配!

你瞧瞧,这能不伤五妹的心吗?你们走后五妹去我店里坐了一会儿,她说她被沈兵骂得以后都不敢再见你了,更别说和你重续前缘了。

你自己后来做的又怎么样呢?你自己清楚,也并不怎么样。你病好后,竟然把五妹给忘了。

你说,一个女孩子家见你,还有你身边的人对她就这态度,她不伤心才怪呢?哎,不说了。我觉得以后你有时间最好关心关心她,给她一些安慰吧!”

自从胡玉琴讲到那次沈兵送他去医院的事后,朱雨深的心便猛地一沉,他努力地记起了当天的所有细节。确实,谢五妹当时到了后就把拥在怀里,并且用手抚摸着他那因劳累、伤心、绝望而白了一半的头发,哭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领;他当时也在无声地流泪。

在当时情况下的谢五妹能做到这一点,确实是很难得的,足见她的心里他的分量很重。她被许给别人,也应该是被迫的。

想到这里,朱雨深的眼睛红了,继而他感到自己的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为了不让夏有礼夫妻俩看出自己情绪的变化,朱雨深吃过饭便匆匆告辞了。

骑车回到下街头的肖蓉娘家时,朱雨深觉得自己浑身发冷。进屋后,他看见肖蓉母女和难子分坐在两个火厢里看电视,他便说自己在外喝多了,想睡一觉。说完就匆匆奔到房间。还好,家里人没有发现他那红肿着的双眼。

晚上睡下一段时间后,他用手摸了一下睡在自己身边的老婆肖蓉。这时,他却满脑子都是谢五妹的样子,仿佛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就是谢五妹。

他在想自己应该和谢五妹说些什么才好呢?比如给她一些安慰,说些谢谢之类的话,却又无从开口。

“还没睡着啊?”肖蓉的这句问,让朱雨深心里一惊,他连忙抽回了手。但马上他自觉这样做失态了,于是为了转移眼肖蓉的视线,他问道:“我们这两天就这样闲着,肖惠芳回来会不会讲什么呢?”

肖蓉说:“我说你这人今天到底怎么啦?从老夏家回来后,你丢下一句话就爬到床上睡到天黑;刚才又一惊一乍的,你是被肖惠芳吓着了吗?我看她也没有把你怎么样啊!

这两天你别烦她的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她回来后,有什么事我顶着!”这么一说,朱雨深就放心了。不过他觉得肖惠芳回来后,家里肯定要起一次冲突。

一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初五这天,肖母提出她自己和朱雨深夫妇应该一道把肖惠芳的房间收拾一下,弄干净整洁。因为明天早上要从家里发驾,男方家肯定要来不少人,不要让肖惠芳丢脸。

另外家里里外外最好也要打扫打扫,弄干净。再就是要问问肖惠芳,看看家里要不要帮她买些什么。

这次肖蓉没有顶撞她妈了。一家人很快就行动起来,有人收拾,有人扫地拖地,有人擦桌椅等。难子这个小孩也跟在三个人后面帮着小忙。干到中午时,家里的面貌已焕然一新了。

这时肖蓉却忙累了,她的头上已有汗珠,朱雨深便拿了一条干毛巾帮她擦着。

冷不防隔壁小玲家母亲来串门了。她一进院看了看就说:“你们一家子这是干什么来着呢?大年初五在家搞卫生,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年前二十八九三十的时候你们是在家偷着赖不搞吗?

再说没搞就没搞呗,哪家正月里在家这样忙着搞卫生来着?你们家这是怎么回事呀?”

肖蓉边忙着拖地,边答她道:“我们家人正月里闲着发腻呗,忙着运动运动也好呀。我们又没有打麻将的爱好,闲着就做点事呗。总比人家动不动坐着打麻将要好一些,那事啊,纯粹是送钱给街上的麻将档不说,坐久了对身体也不好啊!”

肖蓉这几句话好像是在有意说像小玲妈妈那样打麻将不好,所以小玲妈听了这话脸色很难看。

这时肖母从厨房间出来了。肖蓉知道自己母亲没心眼还好啰嗦,所以她赶忙给母亲使了个眼色,叫她不要多哆嗦向外人讲自己家的事,快点回屋去。

但她母亲硬没领会她的意思。肖母反而走近小玲妈说:“我们搞卫生是为了小芳哎。明天就是她结婚的大日子了,我们得抓紧把家里收拾收拾,因为明天上午男方家就要来接人了。”

果然,一听这话,小玲妈显得好开心。她拍了一下拍掌,笑着说道:“哎哟,你们家玩的这里哪一出耶,小芳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现在竟然还要办婚礼,这不癔怪吗?

她要再嫁人,随便随人家男的跟过去不就成了?还大操大办干什么呢?这不让人家说笑吗?”

这几句话让肖母猝不及防,刹那时,她的脸色显得很难看,竟然无言以对。

肖蓉和朱雨深听了这话,心情也很不好,一家人顿时冷了下来。本来肖蓉是准备顶几句的,但又觉得大过年的吵架不好。所以她就连劝带推把小玲妈打发出了院子,随后她快速关上了院门,示意家里人都回屋。

进屋后,肖蓉又推上了大门,说:“妈,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肖惠芳这次办婚礼,我们都得让旁人说笑,但她还那么起劲,真不是个事!”

肖母把手上的抹布往地上一扔说:“我们不搞了,这算什么事啊!我真没想到!”

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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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

正说着,外面的院门被推的山响,肖母便停止了说话,三人转过脸去看着外面。朱雨深抢先一步跑出去开门。

门一开,他发现是肖惠芳和她那又黑又瘦的男人站在门外。肖惠芳一见朱雨深,就气忿忿地说:“你们是聋子啊,大冷天的,我在外面敲了半天,你才来开门。明天是姐的大日子,把姐搞冻了生了病,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了肖惠芳的责骂,朱雨深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忍着没吱声。他觉得自己还是少惹这个大姨子为好。

肖惠芳夫妻两人进门后,她在家里四处转了转,问她母亲道:“老妈,你们买的东西放哪了?明天就要用了呀!”

肖母说:“你到底要买哪些东西呀?我们也搞不清,早上我叫小蓉打电话给你问问看,她说等你回来再说。我们一上午都在忙着打扫卫生,帮你收拾收拾房间,这下家里干净了吧?”

谁知肖惠芳一听这话勃然大怒,她骂道:“你们三个人是干什么吃的?到现在竟然什么东西都没买!我结婚要那么多东西,香烟、酒水,布置酒店的东西,还有其他的,你们竟然什么都不烦,真有你们的!你们是不是存心不让我结婚啦?”

肖蓉也不示弱,她说:“老姐,你可要搞清楚,我们是你娘家人,你说的要准备那些东西,是男方家的事吧?要我们操什么心啦?”

听了这话,朱雨深也恍然大悟。他附和着肖蓉说:“对,这是男方家那边应该准备的。”

岂知肖惠芳竟然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我说你们两个怂人是故意装憨还是咋的?我老公上面的父母年纪都大了,他又没有兄弟姐妹,还能指望谁呢?

再说了,结婚这事,男方家的事能少吗?你们两个又没什么鸟事,还不帮我们搞定这些事,真有你们的!你们是不是怕买了东西以后我不给你们钱啊?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那点烟酒等东西的钱,我们能不掏还给你们?我还丢不起这个人!我们现在虽然不是混得很好,但比你们夫妻俩还是强不少!”

朱雨深夫妻俩听了这话心里非常难受,朱雨深有点后悔前两天没有帮肖惠芳置办这些东西了。但肖蓉却不以为然,她顿了一下,就势反驳道:“老姐,你现在混好了,我恭喜你啊!那你儿子这么多年来在家的开销可不是小数目啊,你贴过一分钱吗?你现在混好了,随便砸点出来好了,就算是补贴老妈也行啊。”

这句话让肖惠芳和他男人都一愣。但很快肖惠芳就回敬道:“小蓉,我就看不惯你这德性,一天到晚算小帐,我儿子难子在家能花几个毛钱啊,就这点钱你还好意思叫我补偿?我还真丢不起这个人!不过你放心,将来我们夫妻俩肯定会好好孝敬老妈的,多砸点钱出来养老妈,这事还用你提醒吗?”

肖蓉说:“那就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吵了一通后,一家人都饿了。肖母下了面条,并把茶叶蛋热了热,中饭就应付过去了。

饭后姐夫提出他们两对夫妻都去县城采办明天婚礼上要用的东西,朱雨深夫妻便答应了。

下午去到城里四个人跑跑这个店那个店,没多久就买齐了东西。他们把烟、酒以及婚礼上要用的东西全都放在定了酒席的那家酒店了。肖惠芳还去到一家美容店,要求人家明天一早赶到黄镇她们家给她化妆。然后他们三人回家,肖惠芳男人回江北。

朱雨深他们三人是打一辆面的回去的。一路上肖惠芳不停地用手机给人发语音,告知人家明天是她的好日子。

肖蓉和朱雨深一路上没有说话,他们各自在想着心思。很快,车子就到了黄镇下街头的家了。三人进屋后,让朱雨深和肖蓉没想到的是,金君和陈晶竟然坐在了家里的堂屋里。

肖蓉见到金君夫妻俩似乎比较开心,她说:“是什么风把金公子又吹来了啊?你们夫妻俩来此有何贵干吗?”

金君说:“哥今儿个和小妖精才从县城她娘家回黄镇学校里来,听夏黑蛋说朱哥前两天去过他家,并说出了嫂子你老姐明天结婚。于是哥匆匆吃过饭就和小妖精赶来上个份子钱,明天讨杯喜酒喝。”

肖蓉说:“哎呀,我老姐结婚怎么能让你上份子钱呢?快别拿了吧。”

但肖惠芳却说:“欢迎欢迎!中学里的金老师,很出名的,你恭喜我,我接受!”

金君趁势便塞给肖惠芳一个红包。他说:“朱雨深和我也算是难兄难弟了,因此,他们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明天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好的,好的。”肖惠芳说,“我就喜欢你这个直率的性格,还有你这个帅气的样子。哎,姐以前的眼界也是很高的呀。现在嘛,不提也罢。”

肖蓉能看的出来,金君比较讨肖惠芳的喜欢,所以她朝朱雨深使了个眼色,做了个动作,意思是他们俩后一点,让金君和肖惠芳好好聊聊。

这时肖母已在上菜了,一家人都坐下来吃晚饭。金君说他们夫妻俩是吃过来的,于是他们俩到院子里呆一会儿。

这时,只见陈晶把一把小椅子摆到院子里的花坛前,她一会坐在上面,一会儿站在上面,让金君给她拍照。照完了背景照再对着她的身体照,她甚至把上衣从底下掀起了一些,让金君拍她的大肚子。这让肖蓉她们正在吃饭的一家人觉得怪怪的。直到天色黑了下来,他们夫妻俩才作罢。

此时,朱雨深他们也吃好饭了,肖惠芳先摆弄起了手机,肖蓉帮着母亲收拾碗筷。

接着肖惠芳拿出了小型梳妆盒补了补口红。陈晶凑上前去,说:“姐姐,你真是又漂亮,身材又好。我以前也像你一样的,但现在一怀孕就发胖了。金君老说我现在没样子了,我真是气啊!我劝你不要怀孕,不然身材就保不住了耶。”

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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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

肖惠芳听了这话后嘴巴一歪,她都不愿搭陈晶讲话。随后她朝金君笑了一笑,小声说:“你家这个小女人对姐的情况啥都不知道,毛都不懂!”金君只好点点头。

接下来,肖惠芳也自拍了几张照,她和陈晶都忙了起来,应该是在朋友圈或群里发她们的美照。

见此情况,金君朝正在拖地的朱雨深的腿上小踢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你快看看,她们俩真是一丘之貉,都在忙着与别人分享她们自己的美照了。但实际上却是在污染别人的视听!”

谁知这句话却被肖惠芳听到了。她说:“瞧你金老师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自个儿发自个儿的,别人爱看不看,怎么就污染了别人的视听了呢?”

金君也不忙解释,他坐到了肖惠芳跟前,并示意肖蓉和朱雨深也凑过来听他讲话。朱雨深往他面前凑了凑;肖蓉却没理他,自顾自忙着。

金君说:“哥为什么要这么说的,你们先听哥讲一件事吧。两天前,哥和陈晶还在县城她娘家。那天她父母去亲戚家串门去了,陈晶的一个闺蜜带着她的崽子来了陈晶娘家。

她们两个女人凑到一起就叽歪声不断,那个四五岁的小崽子也很顽皮。哥嫌烦,就躲到了房间里看电视去了。

过了一阵子,哥看电视看腻了,准备出来拿文房四宝练会字,却看到了惊奇的一幕。陈晶和她的闺密把孩子撇在了一边,她们两人用哥的那些书围了一圈,似乎是在做一个沙盘什么的。那沙盘中间是一个怪怪的东西,那东西黄黄的,周边还被水半包围着。

哥还没来的及细看,陈晶就拉着哥的胳膊,问哥那东东像不像她们农村老家房子前面的笠帽山?那水嘛,自然就是流经黄镇的赤水河的上游河床了。

狗日的,哥定睛一看,还真有点那么回事。笠帽山在陈晶老家那片地方,它跟其它普通的山峰比起来,形状非常奇特,从遥远的地方看,仿佛就是一项笠帽。

哥当时觉得她们两个女人打造的这个东东有点意思了,于是便夸了她们几句。得了哥的赞赏后,她们俩兴奋得不是个事,接着是不断地给那个珍藏版的笠帽山拍照,从各个角度拍,忙得她们俩屁股直转。

照拍好后,她们各自就开始鼓捣手机了。她们先是发朋友圈,然后再发在自儿的各个群里。发的内容也很简单,说她们今儿个心血来潮,做了个家乡笠帽山的袖珍版,发给朋友们看看,问大家弄得像不像,她们是不是比较牛逼?

你还别说,她们这一发,反应竟然超级强烈,点赞的、评论的一会儿就满屏了。她们两个怂女人,这时自然欢喜得不得了。

由于哥与陈晶的朋友圈里的很多人是重叠的,哥看到这个分享后,心里都有点羡慕她了。一会儿后,一个从小和陈晶一起长大的,就住在笠帽山边的人在群里问陈晶,这个精品笠帽山是什么材料打造的呀?看上去它泛黄色,该不会是用黄金打造的吧?那价格可昂贵了!

他强烈要求家里的这个沙盘暂且不要拆,他一定要来现场仔细观摩。陈晶回答他说,那东西发黄,不是黄金做的还能是什么做的呢?这个笠帽山边上那水也是倒的高级香水,基本上做出了赤水河源头的样子。

一听陈晶这么说,那人以及群里的人纷纷给她竖大拇指。只有一个小女人说她不信,她认为那个模型应该是陈晶她们两人用金色的橡皮泥捏出来的,但也能算是巧得天工了,因为弄和蛮像的;那水嘛,可能就是用的自来水倒在小山前面的。

看见这些话后,哥也茅塞顿开。哥想说你们这两个胸大无脑的女人,这次倒是有点脑子了,竟然用橡皮泥捏出了家乡的笠帽山,算还行吧。

哥正准备夸她们时,一看有点不对,那个袖玲笠帽山好像不怎么像了,因为它好像在往下坠。哥便问陈晶,这个东东的原材料到底是什么呢?

狗日的,此时陈晶与她的闺蜜两人竟然开心地大笑,笑得哥非常之不爽。哥这时有种不祥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哥便再次追问,也可以说是大声质问她们。陈晶还是笑而不语,但她的闺蜜扛不住了,她先用手指了一下她家崽子,再拍了一下崽子的小屁股。

哥顿时就领悟到了,于是便大声地吼,骂她们是脑子坏了还是咋的?竟然用小崽子拉的巴巴和尿做这个怂沙盘,还广发朋友圈,这不是恶心哥、恶心众人吗?”

讲到金君停了下来,他朝远处还在低头弯腰鼓捣手机的陈晶挥了一下拳头。

朱雨深听到这里,觉得比较有意思,他说:“这事是真的吗?我知道你这人喜欢夸夸其谈,可别瞎说一通,坏人名声啊。”

肖惠芳说:“姐不管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但金老师你说你老婆她们两个女人那事是恶你心,那你可知道,你跟姐说破了这事,你也是在恶心姐呀!”

第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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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

金君说:“你们就甭对这事的真假再纠结了,也甭说这是恶心谁谁了。你们应该都知道,哥可是个超级耿直且容易激动的人啊,哥当时被这两个雀子气得一时竟然讲不出话来,也没想好怎么处置她们。哥甚至还有把那个小崽子打一顿的想法,但却不好实施。

但这两个女人完全没有理会哥的反应,她们可能还在认为哥被她们俩这个壮举所震撼,被震呆了。

只听陈晶的闺蜜说,咱们老家那里的笠帽山也算是大自然的鬼爷神工了。就那么一座山,曾引得无数文人骚客、游子才俊或赋文或感叹。今儿个她们用一种特殊的材料分分钟就打造出了笠帽山的珍藏版,非常值得世人收藏。毫无疑问,她们是功德无量的。

狗日的,陈晶听她的闺蜜这么一说,顿时全身热血沸腾,她说一定得把这个沙盘在家保留十天以上,好供慕名前来参观的人欣赏、瞻仰。另外,她恨不能马上就把自己肚子里的崽子给生出来,让其快速长大到四五岁。因为到那时,她再造个某某山,也就是分分钟的事了。她要造出周边的狮子山小青山等风景名胜。

听了她们两个雀子说完这番话,哥的脑子终于有点清醒了。哥真为她们俩害臊!就小孩拉了泡巴巴这么点怂事,竟然被她们俩整成了这一出,真是搞笑至极!这两个雀子还这么洋洋得意,陈晶竟然还展望未来,让咱家崽子将来造什么什么的!

另外,她们把这东西发到朋友圈里、各个群里,竟然还有那么多人赞她们、夸她们,真是诡异了啊!这不是把拉的巴巴当作活宝贝了吗?当作非同寻常的艺术品了吗?

哥一时间气得杀人的心思都有了。哥觉得这两个雀子此番恶搞,戏弄诸多亲属、朋友,实在是十恶不赦,应该以一死以谢天下!

但是,别人一时还不知道实情啊。于是哥飞起几脚,把那些书和本子啊全部踢向那个袖珍笠帽山,也就是那泡巴巴。不用说,这个沙盘顷刻之间就毁。但哥的那些书也毁了,因为有好几本书都沾到了巴巴,其中有两本还是找朱哥你借的。”

“踢得过瘾啊,金君,你这家伙果然心真口快、敢作敢为,有魄力!朱雨深做事就没你有胆识。”肖蓉笑着说。此时,她已停下手中的活,坐到了他们一起。

但陈晶似乎很不开心了,她冲肖蓉说:“你就知道夸我老公,但他那天一开始不也说我们做出了那个东西很厉害吗?他后来为什么偏要把沙盘踢掉呢?他这人一会儿一个主意。

他把我们的作品踢了以后,我和我的闺蜜都气得哭了起来。我跟他闹个没完,用拳头打他;我的闺蜜盯着他,叫他赔。我们当时真是气啊!肖蓉你还夸他,有对自己老婆这么粗鲁的人吗?”

肖蓉还没来的及说话,肖惠芳就插嘴道:“你们叫金君赔那个东西,他怎么赔呢?难道他自己再……”

“快别说了,恶心死了!”肖蓉说。

这话一出,肖惠芳有点不高兴,她白了肖蓉一眼。金君却接上了这话说:“恶心是有点恶心,但是哥当时确实被这两个雀子给搅得头都大了。因为拉巴巴拉成一座小笠帽山,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哥无法叫人或自己再如此复制一个。

陈晶的闺蜜说,既然复制不了,那你就得用黄金打造一个新的来赔!因为她的朋友们都把先前那个当作是黄金打造的了,你金君这样赔,也是实至名归啊。

哥当场就碎了她一口吐沫,说就那么个东西,还叫哥用同等大小的黄金来赔,真能说得出口!

不过她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哥。这就是,她们的朋友们到此时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哥便连忙用自己的手机拍了几张那个已经被毁了的沙盘,并给那个核心的东东来了张特写。

几张图片一发,配上文字说明,哥为她们的胡闹,郑重地向亲戚朋友、老少爷们、姑娘嫂子们道歉。其时陈晶由于伤心过度,已经哭晕在厕所。哥便拿起她的手机,把那些表达歉意的内容与图片再发了一遍。

哥也不奢望世人能原谅咱们。但告知了世人真相,心里总归要踏实些,也省得那几个人还要上门来参观什么的。哥单独告知他们省省心吧,别被人恶搞了。

但是,让哥没想到的是,回复的消息很快又满屏了。那些人基本上都在骂哥,说哥把好端的一件艺术品给毁了,还把自己女人以及她的闺蜜弄得哭哭啼啼的,真是缺德无极限!

这么一说,哥就生气了啊。哥责问他们,你们给拉的巴巴点了赞,说了好,哥来道明真相,让众人收回先前之所赞,这事是有正义感的呀,怎么结果却反遭人骂呢?

他们中有人说,给巴巴点赞是很正常的事呀!现在的人们发的很多东东,有的就和巴巴差不多,有的甚至不如巴巴,不照样能获得很多人的点赞及叫好吗?

另一个人说,她其实早就识破那个笠帽山是什么材料做的了。尽管陈晶声明是黄金打造的,另有人说是橡皮泥捏的,但从陈晶发在群里的小视频中可以看出,那东西还在冒着热气,这就不言自明嘛。试问黄金也好、橡皮泥也罢,能冒热气吗?

而她之所以要给陈晶点赞加好评,一是为了跟风,朋友圈的那么多人都这么做的,她也没有理由不这么做啊;另外也是为了还人情,因为她也经常发一些提不上筷子的东西,在家没什么鸟事,整天鼓捣着手机的陈晶几乎次次给她点赞,她不还情也说不过去呀。

总之,他们骂哥与当今的人文、世态太不协调了,应该要向陈晶及她的闺蜜道歉,甚至还要赔些损失才好。

这么一说,让哥顿时颜面扫地。她们两个雀子这时趁机对哥展开了口水战,哥一时感觉到自己几乎是四面楚歌了。

情急之下,哥灵机一动,呵斥他们两个女人别闹了,哥不就是毁坏了她们的作品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犯得着大动干戈吗?因为这个作品很脆弱呀,哪能摆得住呢?

再说了,陈晶她父母回来后,岂能容忍女儿把这个东西在自家客厅里摆上个十天以上?那可是别人家的崽子拉的巴巴与撒的尿啊,这个沙盘上是很快就要撤的嘛。

于是哥叫她们两个女人不要吵了,群里的人也不要鬼叫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没曾想,哥的话一落音,陈晶的妈就开门进屋了,于是少不得陈晶便在她娘面前对哥的恶行进行了血泪控诉;陈晶的闺蜜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把哥贬损得一蹋糊涂。

让哥当时羞愧得几乎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拔剑自刎,以谢天下;一是拔剑把她们全杀了,让世界归于寂静!”

第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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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金君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他似乎因提起那时的痛倒致了现在心里不舒服。

肖惠芳说:“哎呀,金君你讲了这么多,是不是为了讽刺我们这些经常发朋友圈的人啊?我觉得你这人蛮坏的,你再这样讲,我可就不喜欢你了啊!”

金君笑了一下说:“肖姐,你快别这样说了,你能喜欢我吗?你喜欢我不就乱套了吗?那你明天还跟江北的那个男人办婚礼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讲话?我讲的话可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人真会瞎理解,你要是再这样说,姐可要把你从我家赶走了啊!”

此时气氛有点尴尬了,但陈晶又不失时务地凑上来对金君说:“老公,你快看,我刚才发的几张大肚子照在朋友圈里又获得了超多的赞。你看,我真是个超级讨人喜欢的人耶!”

金君推了一下了陈晶,说:“去、去,死旁边去!大人讲话小孩别插嘴。你讨不讨人喜欢,关这里的其他人什么事啊?”

肖蓉见金君这样对等自己老婆,她有点看不惯,她批评金君道:“你金公子公子哥的脾气还是没改啊,陈晶现在毕竟是个大肚子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她呢?你就这样经常不把她当回事,你家岳父母不责怪你吗?噢,对了,你说前两天的那件事,后来你岳母回来后,她怎么处理你们之间的纠纷的呀?”

金君说:“话说那天陈晶她们贬损完哥之后,哥的丈母娘的反应虽然没有陈晶及她的闺蜜那么强烈,但她也是不断地责怪哥不该那么粗鲁地毁坏她女儿她们的作品,并唉声叹气不断。

哥趁机问她,难道您会真像陈晶所说的那样,如果沙盘没被毁,会在家摆上个十天以上?

她说,摆十天以上可能不行,但摆上个两三天是可以的。这样她们一家子就可以在沙盘前不急不忙地、尽情地摆出各种造型拍美照了。

甚至可以选择一个特殊的角度照一张,然后告诉群里的朋友们,她们是在真的笠帽山的远处照的。

哥便说,有一个问题不容忽视啊,那就是这个作品的核心部分是会不断地往下塌的,水份也会不断地蒸发掉的。到时候,不像了怎么办?还有留的必要吗?

她说,这没关系,她们几个人会拼全力对它进行保养。所以说,保留两三天是切实可行的。就算保存不了那么长时间,但她们随心所欲地在这件作品前摆造型照像发在朋友圈子里,是肯定没问题的。

但是你金君毁坏了这么有意义的作品,紧跟着还把真相公之于众,并向世人道歉,这就把事情搞糟了啊!

狗日的,陈晶她妈竟然还越讲越气,最后竟然碎了哥几口吐沫。

回到家后,哥心中郁闷,便借酒消愁。哥的老妈子觉得哥有点不对劲,便追问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另外怎么陈晶没有跟着一起回来?难道是有不好的情况发生了吗?

哥在酒精的刺激下,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几乎是用哭腔把在陈晶家发生的事详细地跟老妈子汇报了一通。

哥本来是指望在自己娘这儿录求点安慰,岂知哥的娘还不待哥说完,就骂哥不是个东西,怎么能损坏人家拍美照取景的道具呢?这下哥真的四面楚歌了。”

肖惠芳说:“就为了那么个劳什子,竟然把你这个嘴能的人搞成那样,我高兴,我喜欢!”说完,他和肖蓉都笑了。

朱雨深见状便说:“这算什么事啊,她们几个女人就那么喜欢拍美照吗?再发给别人看吗?”

第3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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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君点点头,说:“是的,哥的妈之所以和小妖精母女结成了统一战线,也为了这件提不上筷子的事对哥穷追猛打。

这是因为,在拍美照发朋友圈、发群里污染别人视听方面,她们如出一辙,臭味相投。

去年冬天,有一次外面下雪了,陈晶和隔壁人家的小屁孩在咱学校里的房子边堆了个雪人。完工后,陈晶就迫不及待地在雪人前面疯狂自拍。拍了几张发给人家看时,她给那几张照片定义为:雪中美人和雪人。

那天恰好陈晶她妈来了咱家。其时,她正和哥的妈在火厢里烘火,听到手机的响声后,她拿起来翻开一看,是陈晶发的朋友圈。她女儿那种冰天雪地里冰清玉洁的美让她很是羡慕,继而她就热血沸腾了。她便立马下了火厢,奔到陈晶身边,接着应该是母女两个一起在雪中取景照像。

哥的妈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她还跟哥嘟咙了几句,说陈晶她妈这是发疯了还是咋的?烘火烘的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奔到外面雪地里去了,这时干啥去了呢?

哥什么话都没说,只示意老妈子看看手机再说。于是,她便拿起手机翻看了一会儿。

下一刻的情形让哥彻底惊呆了:只见哥的老妈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了火厢出了门,再以箭一般的速度冲到陈晶和陈晶妈那儿。

然后三个人在堆的那个雪人边上尽情地鼓捣着在哥看来超级无聊的事。此时,雪花越飘越大了,并且还刮起了风。哥便走到窗前定睛看着远处的她们。

狗日的,你还真别说,她们拍美照的选址还真不错,因为陈晶堆的那个雪人边有个花坛和几株长青灌木,植物的红绿色在飘落的雪花中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三个女人相互拍着,或者两个人组合一下。三个人一起取景时,是三个头挤在一起自拍。那个邻家的帮忙堆雪人的小孩此时就比较可怜了,有几次他也想进入镜头中,硬是被她们在拖出镜头的范围,摔到边上,并警告他站着别动。

过了一刻,哥有点站不住了,便坐回到火厢里时。这时她们发在朋友圈的东西来了。哥打开一看,狗日的,这三个女人真能自我膨胀的,此时,她们给自己定义为三个雪中玉洁冰清的美人!

那张陈晶用右手自拍,两个老妈子挤过来蹭画面、差点都挤扁了头的照片,她们定义为:两个大美女和一个小美女在雪中自娱!等等。看得哥顿时毛骨悚然,不寒而颤。

哥独自颤栗了一会儿后,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因为这时节毕竟是大冬天啊,哥在室内呆着都嫌冷,这三个女人在冰天雪地里呆这么久,难道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了吗?关键是陈晶还是个大肚子呀。

想到这一层后,哥便冲了出去。哥冲到她们跟前,一看她们有说有笑,兴致正浓,哥本来是想骂几句的,却骂不出口了。哥只是弱弱地劝了几句,劝她们早点弄完回到屋里去,因为外面冷啊。

陈晶妈回答哥说,一会儿就好,她叫哥先回去。此时,哥看到她快速地在她自己那件旧羽绒服夹层里掏羽绒,再用两个小袋子装起来。

哥便问丈母娘,这是在干什么来着?她却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没有回答哥的话。

倒是陈晶嘴快,她说她老妈刚才欣赏前面的美照时,觉得她自己的胸不够挺。这不,这下掏些羽绒出来,等一下垫到胸口就好了!

狗日的,哥一听这话当场就羞得不行,继而迅速走开了。哥觉得她们女人三个真是空前绝后,其行为真正令人发指!

三个女人收工回屋后,不断地欣赏着她们在雪中拍的美照,对哥已经端上桌子的饭菜全然没有兴趣,尽管其时已经都过了吃饭的点了。

当然,她们的美照此时在各自的朋友圈里都得到了满屏的赞与叫好,在各自的各个群里又获得一老拨子人竖大拇指,及流露出羡慕之情的溢实之词。

三个女人看了这些心中暖暖的,也不需要吃饭了,也不关心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了。

看到这种状况,哥有批评她们几句的想法。但考虑到她们是两个长辈,话不可讲重;小妖精又是有身孕的人,肯定是不能受气的,于是哥只好作罢。

但是,让哥没想到的是,哥的老丈人,也就是陈晶她爸,不知啥时进到屋来。他站在陈晶与她妈后面一言不发,铁青着脸,站了好久。

哥准备起身给他让座、上茶、敬烟,他却示意哥坐着别动。那样子,哥感到有点瘆人。”

讲到这里,由于肖惠芳的手机响了,所以金君停了下来。然后他点上了一支烟,边抽着边吐着烟圈圈。

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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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

肖惠芳接通电话讲了几句话,就起身到房间跟人通话去了;朱雨深和肖蓉还没沉浸在金君讲的故事中,一时没回过神来。

倒是肖蓉母亲觉得金君在封闭的房子抽烟对他自己大肚子老婆不好,所以她劝金君去外面抽烟。她还把陈晶让进了火厢里,并叫肖蓉夫妻俩去洗漱,她和难子都洗好了。这时他们准备去后面的小房间看电视去了。

说话间,外面炮仗声竟然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但肖蓉起身去洗涮后,家里的气氛却一下子冷了下来。

朱雨深看得出金君意犹未尽,但人都走了不听他讲话了,让他有点不高兴。为了不冷场,朱雨深说:“金君你说的那两件事,都是关于你们家的几位女性拍美照发给人家看的事,这个现象现在很普遍嘛。

我觉得你为这两件事跟她们呕气是没有必要的。她们爱拍就拍、爱发就发呗,现在手机不离手的人多着呢!在我们玉山区那是,我觉得人和人之间的交流比以前少多了,但人与手机之间的交流却增长迅猛。

现在能像你老弟这样动不动与人侃侃而谈的情况真的不多见了。就拿我现在供职的十五中来说,教职员工之间的交流跟以前在黄镇中学相比也少多了。同事们之间、同事与学生家长之间的交流,大半都被设定在了手机里的群里进行,这也许就是时代的发展吧。”

此时金君已经把烟弄灭了。他说:“你说的这种情况,现在的黄镇中学也一个鸟样。就拿中学里新分配来的那两个兔崽子来说,哥每次在办公室逗他们讲话,他们都是三统子统不出一个屁来!

而且他们一讲话还都不讲人话;写书面的文字时,也不管正不正确,只要音一样或差不多就行。咱们家的小妖精在这方面跟他们如出一辙。

哥真是痛心啊,再这样下去,汉字就要毁在他们手上了啊!”

讲到这里,金君用拳头擂了一下桌子,把正在用手机看电视剧的陈晶吓得颤抖了一下。

金君却没理会陈晶,他苦笑了一下,问朱雨深道:“吔,朱哥你说说看,我特妈现在怎么成这副德性了啊?竟然有了很重的社会责任感,一心要做文化的卫道士,搞得跟你差不多了。哥在这一点上应该是进步子吧?感谢你对我的良好影响啊!”

正说着,肖惠芳已打完电话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又坐到了金君身边,说:“金君,你刚才的话还没讲完呢。刚才姐的电话来了,打断了你的话,你现在可以继续说了。

讲起来,你们家的那些事也够奇葩的了。那三个女人竟然是这样的,也是少有。那次你丈人来了以后,他有和她们吵起来吗?”

这时肖蓉也坐了回来,她看了一会儿手机后,也抬起来头来,望着金君。

这样金君的精神又来了。他说:“不用说,那次我丈人上门来,肯定是有戏的了。当时看到他那种脸色、那表情,哥猜想,他八成是看过手机里的自家的宝贝女人发的美照了,而且他肯定是不认可她们的。

哥的妈由于和哥站在一边,所以她抬起头来时,就发现了哥的丈人。于是哥的妈便和他寒暄让坐。

小妖精这才回过头来叫了一声爸,然后他就继续和她妈鼓捣起了手机,应该是在忙着修饰美照或给群里、圈子里赞过她们的答谢什么的。

丈人见此情景,便劈头盖脸地骂起哥的妈与岳母来,他骂她们两个女人都是快做奶奶和外婆的人了,还在装嫩!拍什么美照发给人家看,那简直就是对自家男人不忠!是想勾引外面的老男人还是咋的?

竟然还有脸一个劲地称自己为美女,照像摆了那么多卖型风骚的造型,也不嫌害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脸上有多少皱纹了!

哥的妈一听这话顿时脸红了,她便躲进了房间。但丈母娘与陈晶却与哥的丈人当场顶撞了起来。

他们一家子吵架,哥也不好介入。于是哥也溜到房间,责问哥的老妈子,怎么现在就焉了呢?刚才你们拍照时多起劲啊。

哥的妈对着房间里的镜子抹了几下头发,她问哥,她自称美女难道有什么不妥吗?她是真的风韵不减当年呀。

还有,就是咱们黄镇中学的马校长,每次见到她都喊她美女,把她喊得心花怒放。由此可见,她打心眼里把自己定义为美女是恰当的!

再说了,她还见过人家称呼歪瓜裂枣的女人为美女,而她们却坦然接受,并自以为是的很多例子呢。

因此,她这个年轻时风华绝代,一度让地方风云人物金爷为其倾倒的女人,现在还坦然接受美女这个称号,并有点自以为是,有啥不妥呢?

是美女就养大众的眼。因此,她经常掺和到同是美女的儿媳妇拍美照并公之于众的行动中,那也是为了娱乐大众啊!

狗日的,一听这话,哥当场就气得不行。哥叫她快别提她自个儿和金爷之间的那点破事了,因为哥的肉体就是他们俩那会儿造的孽呀。

关键是金家现在的掌舵人金霜这个秃头女人,现已向舆论界宣布过,那是没有的事。也就是金爷与哥的妈之间是清白的,这已得到外界很多人的认同了。

然而哥的这个老妈子,竟然还这样说,她差点把哥给气哭了。

哥不想就这个事跟她瞎扯下去。于是,哥想到了几个月前哥教的一个毛孩子来咱家,管哥的妈叫奶奶;另外,中学里有年轻老师曾把她定义为金老师的老太。由此可见,她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啊,毕竟和陈晶不一样嘛。

因此,哥说她的这些做法是欠妥的;哥丈人的谩骂、发作是有道理的。

谁知哥这么一说,老妈子脸色大变,她竟然嘴角一动,流出了几滴眼泪出来。她说,她偏只记住口味重的老马捧她的话;其他贬损她的话,她选择性地遗忘不行吗?

这么一说,哥就心软了,因此就不追究什么了,任又她们发展下去。因此才有了后来为了一泡小孩拉的巴巴,她们三个女人对哥进行轮番轰炸、让哥无地自容的事。

当然,这事哥也无法在老丈人那里得到舆论支持,因为近来他越看哥越不顺眼了。这都是金家老大金霜的行为带来的后果。唉,不说了。”

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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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顿了一会儿后,肖母出来了,她对肖惠芳说:“小芳,明天是你的大日子,男方家一大早就来接亲,你还是早点洗洗去睡吧。你今天晚上要用艾水洗澡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这会儿差水温不多了,你去洗吧。”

肖惠芳说:“不碍事,你看你的电视吧,别管我了。现在还早呢,你就别催了,我再坐一会儿。”

这时朱雨深起身把他先前放在桌子上的书理了理,放回了靠墙边的书橱里。

见此情景,金君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连忙说:“哎呀,毁了毁了!哥只顾着说拍美照的事,却没有提书被毁的事。哥先前说,小妖精她们那天做沙盘不是在那个核心部件周围围了一圈子书吧,哥后来极度恼火之下,几脚把书踢得一团糟。

其实光乱也不要紧,关键在毁掉那个缩小版的笠帽山之时,很不幸,那些书都不同程度粘到巴巴了。

哥仔细一看,又很不幸,那些书都是精品。有几本还是哥自己花大价钱购得的正版书,有两本是找朱哥你借的。还有一本书,很抱歉,是朱哥你的作品集的打印稿。

很显然,这若干本书肯定是不能再要了。那些买来的书都好办,大不了破费再买一次就行了;关键是那本近二十万字的打印稿再复制一份就比较麻烦了。

不过朱哥你放心,你只需把那本书的电子档发给我就行了,回头我去镇上打字店给你打好,装订好,完璧归赵。”

朱雨深说:“没事,没事,那本书不需要再打印了;借给你看的其他书,弄脏了就都算了吧。你也不用再买还回来了。我家里书很多,少几本没关系。真正要用了,我可以向别人借嘛。”

金君说:“那怎么行呢?如果不赔,哥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向你借别的书呢?”

这时,肖蓉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冲金君说:“先前我听你说你把那个小笠帽山踢坏了的时候,陈晶她们两个女人一个劲地叫你赔那个小笠帽那个东西。但经你那么一踢,真正被毁的应该是那些书呀!她们俩也真是搞笑,就关心那东西,也没考虑到书遭到了玷污,叫你赔书什么的。”

金君有点歉意地朝肖蓉笑了笑,说:“我的嫂子,对不起了啊。但是,你指望陈晶和她的闺蜜这两个雀子当时能考虑到书籍的被毁,这不是搞笑吗?

她们当时只是一个劲地痛心那泡巴巴已经不成形了,已经支离破碎了!她们认为是书毁坏了她们伟大的巴巴作品,而不是巴巴沾污了书。

也许你们又要说了,这两个雀子素质咋说这么差呢?那哥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二十多年了,她们俩基本上就这个鸟样。

但就这素质从来也没妨碍她们的自以为是,以及由于长相尚可,获得不少男人们的关注,最终落得尚可的归宿。

在咱们这个氛围圈子里人,是超级现实的,很注重感官享受。精神层面的东西,一贯来不受待见。

如果有谁搞不清这里面的道道,还要拼命地唱啊、跳的,结果肯定要自取其辱。

话说以前有位写了什么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句名句的天才诗人,他小小年纪就考进了国家的顶级学府;青春年少,就写了海量的诗。精神层的东西,在他那儿已是登顶造级。但是他在现实生活中,却屡屡遭受打击,被人污染,

那个他在京城郊区发生的事,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当时的情形是,天才诗人进到一家饭店,他想喝酒,又看到饭店里坐了很多人,于是就跟饭店老板交涉:

他说他要向在坐的食客们朗诵他自己写的诗,以为食客们助兴,从而换取老板的一杯酒喝。

这本来是件很浪温的事啊,哥看了一些西方大家写的小说,在人家的氛围中,这事的结局一定是完美的。

但是,你们可知道当时那饭店老板怎么回复那个天才诗人的吗?”

第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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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蓉说:“换就换呗,反正就那么一杯酒也值不了多少钱。那个老板还能说什么呢?要么说不行,他这家伙要喝酒得自己花钱买呗。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肖惠芳说:“真有这样的事吗?我觉得那个人也是少有,在饭店里读什么诗呀?他想附庸风雅,恐怕场合也没选对吧?反正我不喜欢那样的人。我当时如果也在那吃饭,我肯定不让他读诗!”

金君没理会肖惠芳和肖蓉,他却拍了一下朱雨深的肩,咂了两下嘴,说:“你看看,你看看,如此说来,那个故事代表着普遍真理啊。我仁慈又睿智的朱雨深,你听见了吗,你看见了吗?时世的悲哀啊!

不瞒两位姐,那个老板的回复果然在你们的预料之中。老板当时应该是认为这个天才诗属于自作多情,不知天高地厚之类的小丑。所以他冲人家道:我的小老子哎,你要喝酒,就自己拿一杯死到旁边喝去吧,还朗诵什么自己写的诗!不要出丑出到我的店里来,不要把我的顾客们搞得恶心吃不下去东西!

这话一出,在座的顾客们便都哈哈大笑,让那个愣头青的天才诗人立马无地自容。

很显然,他的自尊心当时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我估计他当时的感觉跟哥受了大的侮辱时差不多,恨不能用刀捅人!

但是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啊。这种由于自我的极度的自信、天真,结果搞成个自取其辱的下场,真是让人痛心啦!”

说完这一番话后,金君紧盯着朱雨深看,意思是希望朱雨深对此发点感慨、评论之类的。但朱雨深紧闭嘴唇,他似乎心情不佳,不愿说话。但肖蓉与肖惠芳姐妹俩却是一副很愿继续认真听下去的样子。

于是金君继续说:“哎,哥在少不更事之时,也是以为精神层面的东西是可贵的,觉得看点书、画点画、喝点墨水,装作有文化,是能被人家高看的。

其实哥的这种心态呢,是在读初中时看了西方某位作家写的那篇叫做《天才》的小说后,膨胀到了极点。

讲起来含有那篇文章的书还是那时咱班的班长买的。一日他把书打开后就出去玩去了,哥才得以拜读那篇大作。

那篇小说的主人公是个未出道的画家,和前叙那位天才诗人一样,也是一个自信心满满的愣头青。

他家里的经济条件跟哥以前差不多,都不好。中学书读完了时,他也不去找个能挣钱糊口继而安家立业的行当干干,而是窝在一所小房子里整天作画、写生之类的。

而他的作品基本上又不能换钱。所以,很快地,他就支支撑不下去了。他也能算作天才画家吗?哥觉得这不太好说,最起码他跟哥前面所说的那个天才诗人的资质比起来,应该不能同日而语。因为那个诗人那时间最起码已经是进入了本国的顶级学府了呀。

但是,这位西方的所谓天才画家,后来所受到的待遇却比咱们这边的那位天才诗人要好不少。

画家的那个工作室是租来的,当付不起房租时,房东出来说话。但房东的女儿由于仰慕这位还没出道的画家,舍不得他走。所以她不断地出面帮画家说情,让其房租一拖再拖,即使实在没钱了,还一直赖在她们家作画。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个房东的女儿还主动充当这个画家的模特儿;她在和她的闺蜜、亲友等说起这个画家时,心中尽是仰慕、崇拜之情与爱意。

最后画家还是搬走了。临走的时候,这个美少女失魂落魄为带他送行。

狗日的,这是个很美的故事。哥当时很快就爱上了这样的故事,于是便向班长借了这本书,回家仔细研讨了两个月。

那本书上类似于这样的故事还有好多。看过之后,哥了解到,在那片世界里的人对艺术及艺人是很尊崇的,未出道的艺术家照样能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善男信女的爱慕。

哥真是羡慕那些人啊!这主要也是因为哥自身对写自由诗以及作画也有莫大的兴趣。当然,哥在此两方面也是有点造诣的。哥的水平多高不敢说,但在哥的周围人之中,绝对是佼佼者。你们还别不相信!

讲到这里,朱雨深笑了,他说:“相信,相信。关于这个,我以前就听你讲过。你这人一直都喜欢阅读和作画,你家里面的藏书也不少。经常读书的人水平肯定比一般人要高。”

肖惠芳打断朱雨深的话说:“你就听金君瞎吹吧,我看他没什么好的。他跟人聊天动不动就讲脏话;几年前他到哪都是一副寒酸相,人又长得皮包骨头。难道诗人,画家就是他以前的那个样子啊?”

肖蓉接着她姐的话说:“金君以前寒酸,那是因为他那时还是老冯的儿子,还不叫金君,而是叫冯君。后来他与金爷相认后,才去派出所改的名子。他是老冯的儿子,大家都是不看好他的。

我也不相信他以前这样那样的。只是后来到金家做了公子哥以后,才开始人五人六的,外人才把他当回事。”

她们姐妹俩这么一说,金君显然不高兴了。他忽地站了起来,激动地说:“你们两个雀子、两个女人真是看扁了哥啊,哥以前有那么差吗?

哥虽然读中学时不像朱雨深那样是学霸,但哥绝对不是学渣!哥的成绩中上水平是有的。但却没有用,因为那时间哥家里穷啊。初中一毕业,读书生涯也就结束了。

老冯也就那点能耐了,他还能让哥升高中、读大学,出人头地吗?

但是哥当时心里不服呀。尽管哥提前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将来没什么混的,但自从读了班长那些书开始,直到中学毕业的几年后,哥的心里尚存不少理想与浪漫。

哥心想,哥只要把自己的特长发挥出来了,是肯定能得到周围的人认可的,能得到善男信女们的青莱的。

于是哥顶着哥的娘与老冯施加给哥的漫骂与打击,硬是一边务正业,一边写诗、作画。”

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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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惠芳听到这里冷笑了一下,她似乎不相信金君所说的话,也就是不相信就他那样子还能写诗作画什么的。

但金君没理会肖惠芳的反应,他继续说:“几年下来,哥在此两方面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平,并自己花钱去外面打字店打印了一本自由诗诗集;另外,哥把自己的画作也装订成册。做好这些后,哥很是洋洋得意了一段时间。

但是天总不遂人愿,哥很快就因这遭受到了莫大的打击,那场打击对哥来说是毁灭性的。从此哥基本上就放弃了那两方面的爱好、理想。想来真是痛心啊。

那是发生在一次年后亲戚中的表兄弟姐妹聚会时。那次一干年轻人先是来哥家拜年。拜完年后,领头的大表哥见哥的妈由于家里穷也没准备多少吃的、喝的,或者说吃的,喝的不上档次,于是他提议大家去黄镇街上玩玩,吃个饭,下午再去家乡的景区马仁奇峰爬山玩。

当时,老冯一听这话就乐了。他说如此一来甚好,他就不奉陪了。

可哥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呀,他们不在哥家吃饭,嫌哥家里脏或破旧什么的,去镇上搓,但这顿饭钱得咱们家出呀。于是哥便向老冯提出,让他拿点银子出来,哥好去镇上招待这些表兄弟姐妹。

哥那会儿虽然已经走上社会了,但苦于还在跟人家后面做学徒,手上根本没什么钱。

让哥没想到的是,老冯一听哥问他要钱,立马就搧了哥一巴掌,还恬不知耻地问哥,这五百够不够?不够再来五百,一千,一千伍!

哥当时是又羞又恨又怒,但苦于自个儿身材瘦弱,加之有一拨子外人在场,也不好大动干戈,于是哥便忍了。

哥又找到哥的妈,跟她讲明利害,说今儿个可不能丢了自家的脸,该花的钱是不能省的。但哥的妈却说这不关她的事,家里要花的事全由老冯做主。

狗日的,他们夫妻俩这么一说,哥还有毛法子啊!哥见此情景彻底萎了,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算了。

结果却被许晓娟那个雀子,也就是哥的娟表姐逮了个正着。她把哥从暗处拖了出来。这样一来,哥只有顺从他们一起去了镇上。

毫无疑问,一干人等在镇上吃啊喝的那些开销,哥没掏几个毛钱。不是哥舍不得,确实是因为哥口袋里能掏出来的也就那几个毛钱了。

大表哥当天表现得很绅士、很有风度,他破费不少,把几个表姐妹的嘴都伺候得很爽。她们一个个吃的喝的很好,搞得油拉拉、水滴滴的。

大家吃饱喝足后,就向本地的风景名胜马仁奇峰进发了。一行人打了几辆面的,哥被分配跟哥的凤表姐,娟表姐,以及小姨家的那个病秧子玉表妹同乘一辆车。

在车上,年长的凤表姐对哥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她说,冯君你们冯家真能丢得起这个人!本来大家伙是来你们家拜年的,带来了那么多礼品,但你们冯家人却视而不见,硬是愣在那里不烧饭、不奉茶,弄得大表哥只好带领大家来镇上用餐。

结果付帐时,你冯君也真能丢得起这个人!本该做东的你,最终却几乎一毛不拔,真是奇闻怪事一件!

狗日的,哥一听这话立马就脸红到脖子根。但哥虽然很气愤,却不好反驳什么的,哥只有满怀歉意地向她们微笑着赔罪。

哥那善良美丽的娟表姐,前前后后也一直附和着凤表姐讲话,让哥很是不悦。

只有病秧子玉表妹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哥当时还是比较感激玉表妹没有掺和在她们俩当中数落哥及冯家的不是。

到了风景区,连下车时,哥准备向面的司机付车钱,却只掏出一个硬币。哥搜遍全身,再也找不到钱了。

哥一时慌了,继续在各个口袋里摸。要知道那时间还没有开始兴起手机支付之类的玩意儿,哥身上没现金,就彻底玩完了,难堪死了。

见哥鼓捣半天也没把车费钱给掏出来,哥的凤表姐和晓娟两人不屑一顾地哼了两声,然后把头扭向别处,一副不管不顾,存心让哥难堪的样子。

玉表妹这时已涨红了脸,她先看了两个表姐一眼,再恶狠狠地剜了哥一眼。然后,她气愤地掏出了皮夹了,付给面的司机十块钱车费。

付过钱以后,她冲哥骂道,冯家人真是出丑出到家了!连十块钱都拿不出,还动不动说这说那的,真让人觉得恶心!

狗日的,这话一出,哥虽然十分不悦,但还是得给她赔出笑脸,并说了好几句感谢的话。因为哥心里清楚,在这件事上,虽然玉表妹付钱后叽歪了几句,但比起两位表姐来,她的做法无疑是伟大的。

如果她们三人都坚持不管车钱,那么哥就要被人家面的司机骂了,骂了还得想法子弄钱去。那样一来,难堪的级别肯定更高!”

肖蓉说:“真恶心!金君我不是说你,而是说你的表姐妹!你那两个表姐,都很会表呆嘛,拿出十块钱来付一下又怎么样呢?她们毕竟是你姐呀!

还有你那个什么玉表妹,她钱付都付了,还叽歪什么呢?还不如接着给你一个笑脸。那样一来,她做的就漂亮了。”

肖惠芳一听这话,很不以为然,她反驳肖蓉道:“小蓉你别光讲人家,如果遇到那种情况,我觉得你肯定和金君表姐的做法一个鸟样!

就你这小气到家的德性,你都做不到她表妹那样,还说什么做得漂亮不漂亮的。有时候做的漂亮了,人家就把你当作呆子!”

这话一出,肖蓉肯定不高兴了,于是她们姐妹俩为了自家的事、花钱的事争了起来。

这样一来,朱雨深肯定坐不住了。他原先一直没怎么讲话,也不愿多说话,此时却不得不走到老婆与大姨子之间劝她们不要吵,省得让在房间里看电视的老娘听见了寒心、难过。

但他的劝似乎不怎么管用。见此情景,金君拍了一下桌子,吼道:“停、停,你们两个女人给我住口!哥的话还在继续呢,你们就不要打岔了!”

金君这么一来,肖蓉和肖惠芳同时顿了一下,停止了争执。

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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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君喝了口水,说:“话说咱们一干人等下了车就到了景区的大门了。这时,先到一步的大表哥领着其他人已经等在那儿了。

大表哥发话说咱们这么多人,应该派个人去问问看,能不能买个团体票。

这话一出,哥又惊了一下,并且显得很焦虑。因为个怂景区,自从名声打出去以后,是要收价格不菲的门票了呀。而不像哥小时候,到那座山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哥竟然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大表哥看了哥一眼,但他什么都没说,领着另一位表兄就去售票处了。

这时间,其他人在景区门前笑嘻嘻地边玩边拍照之类的,哥却躲在灯火阑珊处,感觉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几乎是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两个表兄终于出来了。他们把门票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上。

哥木然地接过票,然后低着头,随着他们就进去了。

一路上大家边玩边看景边拍照,哥却一点兴致都没有,就那么呆呆地跟在他们后面。

以至于另一位长相比较次的表妹问我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咋的?怎么自从来到你们冯家至现在,你冯君看上去一直像丢了魂似的?

哥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但哥的凤表姐就抢白道,他冯君还不是因为没带钱出来嘛。他吃啊,玩的都要跟别人混,这么一搞,不像呆子还能咋的?

大表哥听了这话,接上就说,像冯君这样的人,下次还是别出来玩为好。因为男生请女生吃、喝、玩都是应该的;但没有人说,男生非要请男生的客呀;如果谁要女生请男生的客,那就彻底不像话了啊。

两个年长的鸟人这么一说,咱们这么一群人全部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哥看,看得哥毛骨悚然。

另外,路人中也有不少人见此情景停下了前进的步子,也加入到他们当中打量起哥来。他们把哥从头打量到脚,哥的那个寒酸、窝囊相,顿时无处可逃。哥感觉给那些人的目光射着,犹如万箭穿心一般,也有万箭穿心般的痛。

但哥由于占了人家便宜,还不能继续装呆,否则结果更不堪设想。哥定了定神,马上跟大表哥解释一番。但那些说辞,无疑是苍白的无力的。

因为哥只有一个劲地说老冯这个老小子顶不是个东西,没本事没钱,顶不会做人;另外,哥的妈也很怂,也顶不会做人,才导致了今天的结局。

大表哥却说,今日之事你冯君遭众人唾弃,除了家庭的因素外,你自己也难辞其咎!没曾想,若干年来,你竟然混得一蹋糊涂,试问你有哪一点能拿的出来呢?

狗日的,哥一听这话,已经开始后悔跟他们这些鸟人出来搅和了。哥绝对没想到,他们已经把哥当作了一个顶没用的吃白食的人了。

正当哥低着头跟在他们一干人等屁股后面缓缓往山上爬时,没想到娇气、病态的玉表妹一屁股坐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她说她已经走不动了,要求大家就地休息一时。

于是大家都停了下来,要么吃东西,要么看手机,或用手机取景什么的,只有哥一人站在离他们有断距离的地方,独自想着心思。

冷不防,哥却被几句大喊大叫声给惊得颤抖了一下,原来是哥的几个老同学也来爬山了。他们一行人总共有四男一女,比例有点失调,关键那个女的资质还比较差。

其中两个男同学叫了几声哥的名字,跟哥寒暄过后,就都挤到哥的玉表妹与娟表姐之间。

他们问哥,今天咋混得这么好,带好几个美女来爬山?

哥告诉他们,这些都是哥的表亲,过年串亲戚过后约好一起来此景区游玩。

这两个兔崽子问明哥情况以后,就分别奔到许晓娟与玉表妹跟前,故意拿话逗两位美女。但哥这位两奇傲的表亲,根本不为所动,她们俩自顾自地弄着手机,根本不理会别人。

僵持了一会儿后,那个长相儒雅一点的同学开口道,冯兄最近还有新的诗作问世?冯兄的自由诗读了让人陶醉,那些伤感的言语更是能让读者看了后泪水涟涟,兄不愧为吾之偶像。赶明儿,吾定去兄府上讨要几篇佳作供欣赏、学习之用。

另一位长头发同学接着问哥最近可有新的画作问世,他说他顶喜欢看哥作的山水画,那种意境,不是一般人能创作出来的。

不过他认为哥更应该画些人物肖像,特别是美女露点肉的那种。他敢断言,如果哥多画这样的画,销路一定很好。将来就凭画作就能大发。今儿个眼前的优美风景和几个美人已浑然天成,他便劝哥立马画下来。

这么一说,另两男一女三个人立马异口同声地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布,哥由于在写诗及作画方面的造诣,已当仁不让地成为了他们的偶像。

狗日的,这话哥一时还真难消受得了。其中一人马上又说,原先他们一直搞不懂,你冯君也就这一副普通的样子,咋就有那么多艺术细胞呢?灵感从哪里来呀?

今日一见,终于豁然开朗了,原来是身边藏着好几个大美女呢!有美女相伴,自然动辄思如泉涌。但他们就没有这样的先决条件了,所以即不能写诗又作不了画。整天就瞎混混,挣几个毛钱过日子,一点意思没有。”

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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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

金君继续说:“他们这么一说,一下子把哥吓得不轻,哥觉得他们是发癫了还是咋的?因为平常在他们眼里,哥也就是一个小操子,;哥爱舞点文弄点墨,也一贯被他们视作了不务正业的瞎糗。

咋今儿个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他们竟然说了这么多溢美之词送给哥呢这太阳打西边出山了啊!

哥回过神来后,赶紧挨着个看了一下哥的这些表兄弟姐妹的反映,他们仿佛也是被那些人捧哥的话给震住了,一个个望着哥不言语。

狗日的,忽然之间,哥就有点得意了啊。于是哥把捂在口袋里的小包香烟掏出来,正好够给在现场的几个男性每人打了一根。

接着大家就都抽上了。哥由于抽的猛,给烟呛得大咳了起来。万万想不到,此时那个长相较次的女同学还走到哥的后面,在哥的背上不断地拍着,意思是通过她的按摩让哥舒服点。

哥受宠若惊之余,瞄了一眼娟表姐、玉表妹的反应。她们对此似乎感到不爽,竟然有点怨恨地望着哥的那个女同学。

尽管哥从小到大,从骨子里都没指望跟表姐妹之间成就点什么,但赢得这两个可人儿的青莱、认可、赞赏,却是哥一直孜孜追求的目标。

一下子让哥认为,经这四男一女一闹,哥把从早上在家到镇上吃饭,到此时爬山所丢掉的面子又捡了回来。哥似乎可以扬眉吐气了,然而……”

朱雨深不等金君往下说,就抢着道:“你的好几个男女同学这么欣赏你、崇拜你,而且还当着你的亲属及外人的面毫不吝啬地夸你,给你挣面子,从而向外界证明你是一个不同于一般人的人。这是件美事啊!”

肖惠芳之前摆弄了好一会儿手机,听朱雨深这么说,她担起头来,冷冷地说:“我看未必!虽然这事发生在几年前,但那时的人那个年龄段的男女青年们,哪有多少人那么注重艺术的呀?你的那几个同学们有说瞎话、恶搞的嫌疑!”

金君说:“朱哥你先别忙着说这是什么好事不好事的,肖姐你先也别猜人家是不是包藏祸心什么的,很多事情的转变就在一瞬之间完成了。而这些事情,不同的人从不同的侧面去理解,结果都有惊人的差异。

话说哥被几男女同学心里搞得很受用之时,大表哥大吼一声,叫众人动起来,继续向山顶上的景点进发,。

动起来,阵角就乱了。哥只看见哥的那四个男同学兔崽子们围着哥的表姐妹们上窜下跳的,奔了一截子路以后,他们都消失了。

那个女同学倒是一直跟在哥的后面。当哥看她时,她总是露出很怪异的笑。哥和她讲话,她只是以嗯、啊来敷衍哥。

他们五人后面的表现跟前面的做法可谓大相径庭。见此,哥心里忽然莫名地恐惧起来。因为哥不知道他们先前在众人面前如此大鸣大放地捧哥,到底意欲何为?

但是,很快地,哥就打消了这个疑惑。因为哥那个长相欠佳的表妹后来凑到哥的跟前来,她说她以前对哥一直不甚了解,但是今日听那几个善男信女一说,顿时如雷灌耳,从此时此地开始,她要对哥刮目相看了。

当然,哥并没有把她的话很当回事。哥趁机看了一下其他表姐妹的反映,她们几乎此时都是面带微笑的,于是哥就放心了。

一会儿后,咱们已经上到了山顶的平台上了,大家便分散开来。哥的那个小丑女表妹眺望了一会儿山下的风景,看着袅袅炊烟笼罩在山间,她灵机一动,跑到哥跟前,硬是要求哥当场赋诗助她的兴。

哥跟她说,一时兴起作诗往往出不了佳作;但哥可以试着吟吟,如表妹确实喜欢哥的诗,回家后,哥可以在自己的旧作中择些上乘佳作送去她家。

听见咱俩在叽叽咕咕,娟表姐和玉表妹两个佳人同时奔了过来。丑表妹竟然当着她俩的面,又把哥赞了一遍,并笑着问这俩位资质好的女孩需不需要冯君表亲的诗作或画作?

此时,哥的心脏已经蹦到了嗓子口,哥洗耳恭听她们接下来将要说些什么。

只见病秧子玉表妹先轻启朱唇说,冯君他真的会作画吗?我上次去冯家,确实见到他的房间里有不少画,有的还像模像样用框子框着,但搞了那些鬼画糊,有什么好嘚瑟的?

在说了,我要他冯君那些鬼画糊的东西,我发神经啦?他这人就是不干个正经事,想要讨女孩子欢心,还拿不出东西出来!哪个愿要那些一文不值的东西呢?

冯君要是诚心想送人东西、讨人欢心,黄镇街上那么多好吃、好喝的、好玩的,他不能请人去吃、请人去玩啊?

讲的简单一点吧,街上桥头边卖麻辣烫的那几个摊子,常年都在那摆着,他都不知道请人家女孩子去吃上几串,还谈什么呢?要他的画,带回家能当吃的还是能当喝的呀?可能做手纸都不行!

狗日的,这几句话真是一下把哥从云里雾里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哥顿时呆在那里,嘴巴张得多大,像个死鱼一般难看。

也许还是嫌玉表妹这番话说得不够狠,也许是积在心中对哥的鄙视过于深重,娟表姐此时站到了哥的对面。她张开那张红彤彤的嘴,大声说,就冯君这个二流子相,还做什么诗?

竟然还要送人家诗,不要再恶心了吧!也不要再恶心别人了。家里都穷得叮当响了,连一样像样的电器、家具都没有,住的房子也就那个破房子,看上去都要倒了,还有兴趣写诗送人?不要再出丑了,不要把人家搞吐了吧!

真要有啥本事,先别写什么诗了,把楼房造起来、好的装修搞起来再说;真要想送人东西,别的不说,镇上卖好手机的店那么多,买一款新的送人得了。如送那东西给女孩子,保证人家会喜欢。

竟然还有劲送人家诗作,真是自恋加自作多情到家了!真要送那东西给哪个女孩子,人家不当面把它撕掉就好事了!”

讲到这里,可能是由于激动,金君的脸色通红,气喘得又有点急了。

第320章

320

此时,朱雨深与肖蓉脸色大变,他们对金君后面的那些形势直转直下的话一时根本适应不了。朱雨深便努力回忆起了许晓娟,也就是金君的娟表姐留在他脑海里的点点滴滴的印象;肖蓉也若有所思地望着大门处出神。

肖惠芳却显得比较得意,她嘴一歪,冷笑了一下说:“怎么样,金公子,我的眼光很毒吧?我先前就说,当今社会的年轻男女们有啥子人对你那些东西感兴趣呢?

你的这两个表姐表妹虽然讲话讲得有点难听,但那都是超级现实的话呀,都代表着她们的心声,也是广大女孩子们普遍的心声。”

金君说:“是啊,是啊,哥当时就被那两个雀子顶直白的话给轰得当场就倒了下去。幸亏大表哥及时赶到,一把从后面撑住了哥。哥虽然没摔着,但眼前发黑,头发昏,口吐白沫,已经不省人事了。

见哥这个怂样子,已接近已经奄奄一息了,其他几位表亲中有人对哥表示了同情,他们开始责怪娟表姐与玉表妹之前讲的那些话太狠了。

因为他们先前也在不远处听到她们两人说的那两番话,那几乎像两把钢刀一样插入人的心脏!要知道恶心是能伤人的,甚至是能杀人的!哥那时间几乎只有一息尚存,但是还是能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在讲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大表哥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看了哥几眼,并拍了哥几巴掌后,随即向外界宣布,说冯君这个人恐怕快不行了,因为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啊,看样子得做人工呼吸才能保命。

说这话时,他看了一眼晓娟和玉表妹,并给哥的另一表兄使了个眼色。

然后只听另一表兄说,冯君之所以弄成这样,是两位可人的表亲作的孽,这一点已勿置疑。然而当务之急,是救回冯君的命,人工呼吸不实施是不行了。谁来做呢,当然是始作俑者,也就是非两位可人的表亲莫属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表亲,包括一些围观的外人都异口同声地说,必须得这样做!得抓紧这样做!

围观的人群中有两个莽汉即刻冲到哥的面前,厉声喝斥晓娟她们两人赶快做人工呼吸,不做的话,出了人命,他们也不会饶恕两位肇事的人!

这时玉表妹急了,她的脸已涨得通红。她说,用她的嘴给冯君这个二流子做人工呼吸,她真的做不下去,因为那是超级恶心的!她可以出钱让其他人来做。说完这话,她反复拼命地在自己身上搜,看自己能拿出多少钱出来。

其中一个莽汉对玉表妹说,他可以代为帮忙请一人来做这事,男性女性都成,但得掏大几百块才行。

玉表妹一听这话急了,她也清楚,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但她这时发现自己随身所带的钱似乎不够,于是她拉下下面子来向那位丑表妹借钱。

但丑表妹声明自己身上也没带啥钱时,玉表妹急得直掉眼泪。但随后她灵机一动,说她可以出几百元给丑表妹,让其代劳做人工呼吸。一时间,丑表妹对此不置可否。

见此情景,众人暂且先撇下玉表妹,而去拿眼光逼许晓娟。只见许晓娟这个比较老道的人拿着一杯黄色液体走到了哥地跟前。她说,这是她刚才在路人中的一个儿童处取的童子尿,但某人不省人事、口吐白沫之时,灌这玩意儿比人工呼吸管用。

她还说,时间不能再耽误了,应马上安排人把这个救命的液体给冯君灌下去!

狗日的,一听这话,这些恶搞、恶作剧的众人顿时兴奋了。路人中的那两个莽汉也不急于调戏她们两个美女了,而是笑着走过来,一人帮着大表哥固定住哥,一人从晓娟手上接过童子尿,准备全部倒进哥的嘴里。

哥一看情景不对,立马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搏,终于打翻了那杯液体。于是众人遗憾地长吁短叹不断。

之后,哥站直了开始逐个地骂人。如此一来,围观者才渐渐地散开。此时,哥感觉自己身上都给惊得潮透了。好险啊,试想哥如果真被他们灌了那杯尿,以后在黄镇还怎么做人、怎么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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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321

肖蓉一听这话没忍住笑,她张开嘴开心地笑了好一会儿;肖惠芳却没有笑,她显得有点不困了。她打了一个哈欠,似乎想睡觉了。

朱雨深见状,便劝肖惠芳先上二楼休息去。但同时,他又给金君的杯子里续了开水。

肖惠芳听朱雨深这么说,她却犯倔了,她说:“我偏不上去休息,我还要在下面多陪你们一会儿。因为明天我就要从黄镇娘家被接走了,以后再回来和你们像这样地聚在一起,就没多少机会了。

讲起来,金君金老师真是好玩,在他身上发生的这些破事也真是搞笑,我也是醉了!我说,你这人咋就这么奇葩呢?不过我也不知你说的那么多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想真的肯定不是很多。难道你是为哄姐开心,才信口开河大说一通的吗?”

对于这番话,肖蓉却很不以为然。她说:“老姐,我劝你别自作多情了!金君他就是再没事找事,也没有必要为了哄你开心,编那么多故事出来吧?

他这人我了解,几年了,自从到镇上中学教书和雨深做同事开始,一讲起话来,就滔滔不绝。他很有趣的。

不过金君,我有点不相信,难道你那个什么娟表姐,玉表妹,就那样跟你讲话,直接让你请她们吃喝,送东西给她们?

因为那种话,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好当你的面说出口呢?如果她们真是像你所讲述的那样,那话一出,确实能让人昏倒。”

金君不耐烦把用手往前一伸,制止了肖蓉和肖惠芳两人对于他的讨论。他说:“我的两位姐姐,你们不相信哥的话,证明你们还比较幼稚。尽管你们的年纪也都不小了。

另外,你们可能不知道哥的几个姨家靠的比较近,那片村子上的人都非常势利,非常实在,不喜欢跟人搞虚的。

于是,娟表姐、玉表妹在这种氛围中长大,也就这个鸟样子了。但这也是很正常不过的呀!你几位生长的土壤可能不一样,在做事做人时要显得含蓄一些。

就像哥的那个丑表妹,当哥被晓娟她们两人搞得昏倒了以后,她也责怪了晓娟与玉表妹几句,说她们不该对哥说那么直白、势利的话,把人家冯君差点搞昏过去了,这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呀?

哥知道,丑表妹这人虽然长得丑了点,但人品还是不错的,心地也是比较善良的。她在晓娟她们贬损哥之前,说的那些想讨要哥的诗作与画作的话,可信度也有一点点的。

讲起来,她就有点像在座的你们,很多情况下,还是会给别人留面子的。

但是,你们可能想不到,丑表妹埋怨晓娟与玉表妹的那几句公道话一出口,立马遭到了诸多方面的方面的否定。

首先是大表哥,他说这里没有丑表妹说话的份儿,叫她死到一边凉快去。

丑表妹不服,说大家都是你大表兄的表妹,凭什么这么说她呢?

谁知大表兄这个**子竟然恶狠狠冲丑表妹说,谁叫你长得丑呢?丑女责怪美女,这还有天理吗?不抽你两个嘴巴子给晓娟她们解解气,已经对你够客气的了!

许晓娟和玉表妹立马说是这样的,并且声明,她们已经给丑表妹气的蛋疼了。凤表姐也附和着这样说。

狗日的,由于哥此时已经清醒了,哥当场就瞪着大表哥,警告他不要以貌取人!

岂知大表哥却说,以貌取人有什么不对吗?前不久有一款综艺节目,是搞笑版的白蛇传,你冯君看过吗?

那个节目中白蛇娘娘被恶搞塑造成了一个很丑的丑女形象。她下到凡间,信誓旦旦地跟人说她要找到恩人许仙,来给许相公报恩。但见其容貌者却说就她那个丑八怪样子,是来报仇的还差不多!还报恩呢,别把人家吓着就好事了。

这就是当今世人的价值取向的真实写照啊,所以咱不以容貌取人还能咋的?

狗日的大表兄就用这个哥也看过的例子,一时间竟然把哥驳得哑可无言。

之后,他又趁势冲丑表妹喊道,你快死走吧!别在这试图报仇了,别人把人家吓着了!

丑表妹一听这话立马眼泪就出来了。而此时玉表妹却兴奋得大叫;娟表姐也喜笑颜开。

那时间,除了哥与丑表妹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比较开心、比较满足。狗日的,这事结果竟然被整成了这样了!

但是这还没完,大表兄又提起了哥的那四男一女几个同学刚才那样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行为和言语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几人刚才几个人一合计,就搞清楚了那几个兔崽子的不良用心。原来他们那些捧你金君的话,那些膨胀性的语言,都是假的、骗人的。

他们那是找个由头接近晓娟与玉表妹这两个可人儿。如果说他们附庸风雅地故意说些诗啊画的,那也是为给他们自个儿这女性面前加点印象分。

但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因为晓娟与玉表妹都是实在人,根本不对那些没用的玩意儿感兴趣。因此,他们说这些,只能平添晓娟她们的厌恶感。这才导致后来那四个男的兔崽子灰溜溜地从我们这些人中消失了。

至于那个女同学给你冯君捶背的行为,那肯定是为了气那几个男生的。因为那四个男生的龌龊行为,已然导致了她的不爽。于是她就借你的后背一用,拍拍她心里就舒坦了。

后面的事中,路人中的那两个莽汉仗义执言,其实也是受了女色的驱使。如表亲们那时间是要求丑表妹来给你冯君做人工呼吸,人家才没闲工夫来插一杆子呢。

只不过后来晓娟的准备给你冯君灌尿的行为过于生猛,更有价值,人家才放弃了之前对两位可人儿的要求。

狗日的,你们说说看,这都些什么话?大表兄与两个可人儿表姐妹,那次真把哥搞死了!

跟那个天才诗人比起来,哥这个自认为有才其实也确实有点才的人,那次的结局无疑是更惨的。

所以,回到书被毁这件事来说,在小妖精她们这两个雀子看来,那是根本不值一提的;哥的诗画天赋,以及前作诗画作品更是不值一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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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322

这时大家都停了下来,各自想着心思,屋子里静得出奇。于是从肖母后面房间传出的电视声音便大了起来。

没曾想陈晶此时却对金君说:“老公,咱们回去了吧。你看你,就为我拍几张照,发个朋友群什么的,就跟人家哆嗦了那么多。

你自己经常不也是玩手机玩得丢不下来吗,我觉得你没有资格讲我和我妈,噢,还有你妈。我爸现在都不讲我妈了。呀,现在连我外婆都玩起了微信,动不动拍美照、拍视频发给别人看,你去批评她吔。”

金君似乎累了,她没有反驳陈晶的话,只自顾自地拔了一根烟。

肖母这时出来了,她见众人还是聚在一起聊天,脸上露出很不满的样子。她说:“小芳,你竟然还不去睡,小蓉你们夫妻俩也要早点休息吧!”

金君一听这话,连忙起身。他说:“您老也别叽歪了,我知道你可能是嫌我在这呆的时间长了。但是,现在时间也不是很迟啊。

就拿我妈举例来说吧,她没鸟事每天晚上都要鼓捣手机,搞到十一点多才睡。

就算他们几位明天有事,现在才去休息也绝对不晚,您就放心吧,不碍事的。”

朱雨深也说:“是啊是啊,我们马上都休息了。”他讲这话也是给金君夫妻俩下逐客令。

金君听后立马冲陈晶说:“你还不从火厢里死下来,快把鞋子穿好,咱们回家折腾去吧!”但陈晶暂时没动。

肖母见状,就没有再催了。她冲肖惠芳说:“小芳,要么你今晚上带你儿子难子睡一晚上吧,这孩子从小你都没怎么管他,也没怎么亲近过他。

你明天就要嫁到江北去了,这孩子的处境就更不好了。以前嘛,你虽然长年在外不怎么回家,但孩子总是你最亲的人,我想你是不可能放弃他的。

但你现在再次嫁出去,肚子里又有了新的孩子,难子将来就真不知道该按到哪里去了。

你可别老指望你妹妹小蓉,她和雨深这么多年为难子付出的也够多的了。她现在虽然还没生孩子,也还没怀上,但他们也去医院看了。医生说花些钱治疗好了,也是能要上孩子的。

你指望我,也指望不了几年。因为我一把年纪了,说倒下就倒下。

我说你今晚就带难子睡吧,母子俩亲近亲近。以后你条件好了,再把难子接到江北去和你一块儿过日子,那样我就放心了。再说,这也是你该尽的义务呀。”

肖蓉一听这话似乎很开心,她趁机说:“小芳,你看看,妈说的可是公道话啊。我觉得你最好明天就把难子带走,然后老妈和我们去玉山区过日子。”

肖惠芳这时脸色阴得很难看。她先冲自己妈吼道:“你真哆嗦!一天到晚叫我亲近难子,叫我带他睡觉,你难道不知道我肚子已经有宝宝了啊?他要是把宝宝蹬了,我江北的男人找过来,你们能赔得起吗?

你现在身体不还行吗,难子就摆在黄镇,你们一老一小在这过日子不很好吗?你和小蓉动不动就吵着让我把难子带走,我真感到寒心!

小蓉你刚才说准备让老妈去玉山区你的家了,把难子顺便带过去又怎么样呢?他一个小孩,能吃掉你们多少东西啊?

那里的教育条件肯定比边好些,你男人又是教师,将来还能辅导辅导难子,将来把他培养成有出息的人,这不好吗?

我讲你们真是死脑筋,总想着把屎往我头上推。我可也不是什么好鸟,既然这么多年下来我都没管他了,我将来还管他做什么呢?”

肖蓉一听这话立马气得站了起来,她准备和肖惠芳吵架,但朱雨深一把按住了她。

朱雨深也觉得肖惠芳的这些话蛮不讲理。但考虑到明天是她的好日子,今晚吵架肯定不合适,所以他跟肖蓉小声说,今晚就克制一点吧!

金君此时铁青着脸,但他却也没开口说话。

一会儿后,头脑简单的陈晶推了一下金君,说:“老公,你讲几句嘛。你说说看,小芳姐讲的这些话到底有没有道理?我好像觉得没有道理耶。

不过有一点是真的,我和她现在肚子里都有宝宝了。你晚上睡觉也要小心点噢,别蹬到我的肚子了。不然你怎么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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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323

谁知一听这话,金君似乎还比较高兴,他拍了一下陈晶的脑门,说:“你今天终于讲了一些有脑子的话了,哥喜欢!

你们讲的对,如果肚子里的崽子被人蹬了,是赔不起,搞得像是那么回事。但是请问,你们肚子怀的是龙种啊?龙种咱可赔不了,因为咱可不是龙人嘛。

唉,不说了,咱们告辞吧。人家明天一早就要忙开了,哥也要来帮忙,咱们早点回家睡觉吧。大家一切作业今晚上都别进行了。好了,散会吧!”

说完这话,金君就把陈晶从火厢里抱了出来,他们准备回家了。

肖蓉听了金君的话,觉得不太中听,她说:“瞧瞧,你金公子讲得什么话?你这人真是油嘴滑舌,我真是服了你!”

金君伸出有臂点了几下说:“行,行,告辞了,留步!”很快地,他和陈晶就出去了。

他们夫妻俩一走,家里顿时就冷了场。朱雨深立马牵着肖蓉的手上了楼,他是怕她们姐妹俩再吵起来。

睡到床上后,他们夫妻俩听到隔壁小玲家传来很嘈杂的声音,有劝酒讲话声、有打麻将的声音、还有孩子的叫唤声。前面在楼下和金君在一起闲侃时,他们却几乎什么都没听到。

此时,他们都觉得这些声音比较刺耳,因为他们自己家这边相对冷清。另外他们都有着很重的心思,似乎心中有那么一个疙瘩,始终不好解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雨深被楼下一阵很急的敲门声给惊醒了。他连忙披着睡衣,到阳台边一看,天还没亮。

于是他怀着惊奇的心态下楼来开门。大门一开,门外站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孩子。那女子的眼珠是红颜色的,让人感到很惊悚。

朱雨深吓得颤抖了一下,站在原在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个怪物,进门后把她随身带来的一个铁盒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摆,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剪刀和一条红颜色的布。她冲朱雨深问道:“肖惠芳人呢?叫我今天一大早就来帮她做,她在哪?”

一听这话,朱雨深更紧张了。因为他一时间竟然怀疑这个怪物是不是来找肖惠芳报仇还是干吗的,是不是肖惠芳在外面干了什么坏事,今天一大早报应寻上门来了啊?

所以他没有说话,他本能地往后退了退。这时他想起来了,金君和陈晶昨晚离开后,家里人没有去关院子门,所以这个怪物才得以直接来敲客厅的门。

见朱雨深没有答话,来者显得很不满,她用剪刀敲了两下桌子,以警示朱雨深。

这时肖母出来了,她边扣外衣的扣子,边问朱雨深谁来了?

当来者转过身来对着她时,她也吓得后退了几步。接着,她紧张地问朱雨深,这是谁来来了啊?

朱雨深没答肖母的话,而是上楼敲肖惠芳的房门。跟她说来了一女的,是来找她的。

肖惠芳在里面没好气地说:“急什么急啊?我还没起来呢,你叫化妆师在下面等一刻。”

一听“化妆师”这三个字,朱雨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连忙下楼跟还在紧张着的丈母娘说明了情况。肖母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并小声嘀咕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搞成这样?吓我一跳!”

等肖惠芳下楼洗涮完,就开始了化妆的工作。此时金君和陈晶也来了,肖母叫朱雨深、金君和肖蓉把肖惠芳的陪嫁的东西搬下楼来。东西不多,也就几床被子,一个小型沙发,和一个超薄的大电视,还有就是盆,痰盂之类的。

忙完一阵子,吃过早饭后,肖惠芳的妆也化好了。她把前几天在城里买回的婚纱也穿上了。她走到家里的客厅门边的大镜子前左照右照,并一个劲地问金君和朱雨深,她今天美不美?

朱雨深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才好;金君却推了一下陈晶说:“小妖精,你真是笨啦!你整天吵着要选地方拍美景、拍美照,发给你的朋友们看,这不,现在的美景、美人就不就在这儿了吗?

你看人家小芳姐,今儿个一打扮,可真是美得不是个事呀!你还不赶紧上去抓拍几张,特能博人眼球啊。”陈晶说了声好的,便拿出了手机。

肖惠芳此刻已经是喜笑颜开了。她说:“金君,你们快点放马过来照吧、拍吧,姐今天这个样子真是美翻了,你们一辈子都不容易见到的。小蓉和你老婆就是打扮死了,也搞不成这个样子。

姐今儿个真开心啊,想不到自个儿也有点岁数了啊,但经化妆师这么一打扮,却惊艳得连自己都敢相信了。

呆会儿,男方家接亲的人来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夸我才好!他们也许会说这新娘子难道是仙女下凡了啊,我塞!”

化妆一听这话,也显得比较高兴,她说:“效果好就行,快付钱吧,我还得去下一家呢!”

肖惠芳便叫肖母付了钱。

朱雨深觉得价格真的很贵。他在想,换作其他女人不一定舍得做,

听肖惠芳这么自夸,肖蓉显得不高兴了,她撅了一下嘴就去了厨房间;陈晶似乎也不高兴,她又把手机揣回了口袋里。她说不拍了,给人家拍,她自己又做不了主角,没意思!

肖惠芳见陈晶这个态度,很不高兴地说:“你真是个没脑子的女人,不识大体,要你来有什么用?”随后她拿出手机自拍了几张。金君见状上去帮她拍了几张,她这才缓和了情绪。

不一会儿,男方家接亲的人就来了,总共四辆小车,于是家里便忙开了。看热闹邻居也来了不少。有夸新娘子漂亮的,有坐在家里吃零食抽烟、喝茶聊天的,有在院子里嗑瓜子边玩手机拍照的,场面比较乱。

忙了一阵子后,朱雨深感觉后脑勺处有点疼,有点晕晕沉沉的。他便撇下众人去了后面小房间,并关上门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休息了好一会儿。

等他睁开眼睛后,却发现难子坐在了床边小凳子上看书。他爬起来摸了一下难子的头,说:“你不出去玩吗?外面小朋友很多,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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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324

难子的情绪似乎不佳,他在做着数学题目,他回答道:“我不想出去,我妈也叫我呆在房里别出去。”听了这话,朱雨深倒吸了一口凉气。

随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肖惠芳在几男几女的簇拥下上了主婚车。整个过程中,她那又黑又瘦的男人笑嘻嘻地跟在她屁股后面,小心伺候着、应酬着。他那黑瘦的脸,与肖惠芳的涂脂抹粉后雪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朱雨深见此情景,联想到以前在肖惠芳身上发生的那些往事,他再看了一下屋里后面房间紧关着的门,想到里面正被迫闹中取静的难子,心中五味杂陈的。

“你们两个狗日的怎么样也来了?哥一时竟然还没发现你们,真有你们的!”这是金君的声音。朱雨深循声望去,发现金君在和两个看上去比较土气的人在讲话。

那两人都三十出头的样子,是肖惠芳老公接亲队伍中的人。看那长相,他们应该是兄弟两人。

听金君这么说,那两人便对他傻笑着,被说了一些奉承金君的话。接着,金君给他俩每人打了一根烟。

那兄弟两人中的一人抽了口烟,说:“今天的新娘子,尽管是二次出嫁的人了,但还是很漂亮啊。黑鬼爽死了,你们看他乐成了那样!特妈的,我怎么就没这个福气呢?”

金君答道:“别急别急,回头哥给你介绍一个更漂亮的,让你比他更爽。”

那人摇摇头说:“真要那样,不也是好大白菜给猪拱了吗?咱混得太差,拱不了。”

随后在一阵鞭炮声中,主婚车就出发了。肖蓉坐在主婚车上。由于女方家这边有好几个人要一道去,男方家接亲队伍中管事的又在镇上叫了两辆车。

结果金君夫妻俩和朱雨深上了一辆车,跟在了主婚车后面,准备开去城里。肖惠芳原先的计划是上午去城里的公园拍外景。

在车上,金君问朱雨深道:“刚才那两个人你认识吗?他们兄弟俩对你们家的情况好像特别熟悉。哥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

朱雨深说:“我不认识他们呀,他们是黄镇这边的人吗?”

金君说:“是下街头再往下走三四公里那个村子上的人。这两个**子家里底子穷,他们自个儿又是二流子,不学好,所以跟哥一样,一直不受女人待见。

这不,那个老大三十多岁了,只娶了一个傻子;老小嘛,现在还在打光棍。

哥以前还是老冯的儿子那会儿,在外打工时曾经跟他们在一起处过一段时间。那时间,哥就觉得他们俩贼恶心。

因为那个老大一看见十七八岁的少女就直咽口水,还恬不知耻地跟旁人说,要是有十七八岁的漂亮姑娘给他睡一下该多好啊;那个老小也是不好好干活,整天胡思乱想的,一见到年轻女子就鬼喊鬼叫的。

但是,他们的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由于家里穷,加上自己也不咋的;另外跟哥一样,又没啥本事,畏琐得不行,结局能好吗?

一年前,那个老大的傻女人为他们家添了一个男崽子。随后,他们家老的竟然不知道羞耻地向外界宣布,如老二娶不上老婆,他们家就让傻女将来为老二再添一个儿子!

虽然这也是实在没办法的办法,加之傻女人啥都不懂,跟老大老二生都一个鸟样,但是这两个**子在哥面前提起这事时,竟然还沾沾自喜地说,这事一件美不胜收、令人叹为观止的事!

哥当时就叫他们滚,滚得越远越好,不要让哥再在黄镇看见他们这两个龌龊的人。结果没想到,他们竟然今天帮你那个黑鬼姐夫来接亲。据说他们之间沾点亲、带点故。

就因为这,哥还不得不今天一天都得跟他们在一起搅和,难过啊。另外,我看他们没什么好心,咱们都得把自己的女人看好了,别让他们瞎搭汕,那样危险啊!”

朱雨深笑着说:“没那么夸张吧,他们今天也就是来帮忙的人,忙完人就走了,还能出什么乱子呢?”

金君说:“话是这么说,但他们一家子让那个让傻女为兄弟两个添崽子的设想实在令人发指。哥一想到这事,就觉得他们可怕呀,大家好自为之吧。”

说话间,车子就开到镇上了。这时应该是肖惠芳叫停了车子,她要到镇上赤水河桥边的柳林里去取景。

几个车上的人下去了一些。朱雨深觉得那个地方没啥好拍的,所以他没下车,金君也坐着没动。

等肖惠芳和她男人摄了几段视频后,这边竟然围拢过来很多人,应该都是来看热闹的。金君拨了一根烟,说:“那里有什么好拍的呢?那个林子都脏死了,林子边的水也不干净。哥在想,这些人应该都是冲着新娘子打扮后的美貌来的,也都是些无聊的人啊。”

正说着,他们隔壁的一辆车停下了。朱雨深和金君侧身看过去,车里司机边竟然坐着古明秀,她朝二人露出了甜甜的笑。她正要说什么时,车子却一下子开走了。坐在他身边的司机是一个大胖子。

朱雨深问金君道:“刚才那人是古明秀古老师吗?她怎么来黄镇了?”

金君说:“找你呗。听夏黑蛋说,古明秀自从嫁给陆胖子后,心中甚是不悦。其实她一直在虚以委蛇,因为她一直都对你朱雨深不能释怀。

这不,你看刚才她对你那千姣百媚的一笑,不就是个证明的吗?”

朱雨深反驳道:“她那是在冲你笑呢,你可别把这事往我身上推啊!不过听老夏说,她好像是喜欢我们两个的合体,说陆胖子身子的分量压上去够我们两个人的了,所以人家很有感觉。”

“狗日的老夏真会说笑,哥觉得他是自己想压小古,或被小古压,找点不一样的感觉,但却找咱们来开涮。回头我去他家找他理论去!”金君气愤地说。

说到这里,朱雨深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了,另外,他发现陈晶停下了玩手机的活动,盯着他们俩看了。所以他连忙说:“哎,别开玩笑了,还是说点正经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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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325

果然,陈晶这时埋怨道:“老公,你老是喜欢跟别人讨论别的人女人或别人的老婆,说这个漂亮那个不漂亮的,对我们自己的事一点也不关心,我也是醉了。

你看看人家小芳姐,尽管这个婚礼搞得不是很好,但是街上还有这么多人来看热闹,我觉得她好爽吔。你们看我呢,肚子都这么大了,你也只跟我领了结婚证,婚礼拖到现在都没办!

我想漂漂亮亮地众人面前露个脸、亮个相,也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了。”

朱雨深一听这话觉得在理,因此他说:“金君你小子这一点就做得不厚道了。要不是陈晶这么一讲,我都没想起来这事,原来你们的婚礼还没办呢!现在她的肚子都这么大了,我觉得你不能再拖了。”

讲完这话,那个先前一直在看手机的包车的司机先看了一眼陈晶的肚子,再对金君露出轻蔑的笑。

金君此时显得比较颓废,他说:“哥知道,你们说得都是在理的。但是,小妖精你也省点事、省点心吧,别老想着在世人面前露脸,成为万众瞩目的对象什么的。

试问一下,你的肚子都这么大了,身材又发福了,还露什么脸、亮什么相、露什么肉呢?别恶心众人就万事大吉了!

朱雨深呢,你今天既然如此袒护着小妖精讲话,那你以前怎么就不劝哥早点把婚礼办了呀?

那时候,小妖精的身材可好着呢,你有讲过这事吗?你还不是一点不关心她、不关心咱们的婚姻大事吗?

现在啊,你就甭提了呗,因为哥也有哥的难处啊。如果这事处理不好,是要出乱子的,所以哥是考虑再三、权衡各方面的利益,争取做得滴水不漏,因此才耽搁了下来。

问题嘛,主要出现在哥名义上有两个父亲上面。尽管目前老冯和金爷的身体都已式微,但在哥的婚礼上,他们都要求自个儿以男方父亲的身份出现,而且互不相让。

去年冬天时,金爷有次把哥叫到他面前,他当着金家老大金霜等人的面,说在哥的婚礼上,就是抬也要把他抬过去参加!

而老冯呢,去年冬天,他也发狠地跟哥讲,到时候就是爬,他也要爬到哥的婚礼上去!作也要作为男方父亲的身份出现,让人景仰一回。

狗日的,这两个半死不活的老杆子,在这个方面怎么都跟中了邪似的!哥郁闷啦。

因为如果他们俩都去,都跟哥的妈配成男方父母,接着再向世人展示一番,那不滑天下之大稽了吗?

其实,哥是希望他们俩到时候一个都不死过来才好。

这金爷嘛,不说别的,光拿他以前对哥的承诺不兑现这一点来说,就让哥很是气愤了。他曾经说要把哥与陈晶的婚礼办成王子与异国公主之间的婚礼规模,不砸巨资不罢休。

但是后来怎么样呢?他身体一式微,就啥都不管了,砸巨资为哥办婚礼就成了天方夜潭了。

不过还好,由于他还认哥这个儿子,金家老大、老二等几个雀子就不敢把哥搞得太狠。资产嘛,也让哥分了那么一点点。因此,哥才没有被打回原型,混到刚才那两个二流子一般的田地。

所以,金爷来参加哥的婚礼,作为第二男主角出现,似乎是必须的。但金爷一来,如果老冯也来了,他又往哪里放呢?”

这时,陈晶一脸不高兴地说:“老公你看你,整天夸自己聪明,这事还不好办吗?到时候在咱们办婚礼的当天早上,你派两个人去把老冯用绳子捆起来,捆到家门口的那棵大桦树上,看他还怎么跑过去到我们的婚礼上捣乱!

晚上等婚礼结束了,你在派人再把他放开来。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了,这样很好耶。”

金君说:“狗日的,这这个点子似乎很不错。但是你干一定便要绑他老冯呢?你叫哥派两个人把金爷绑到树上,不让金爷去不也一样吗?”

陈晶连忙说:“那不行,那不行,金爷肯定是要去参加的,你怎么能那样对待金爷呢?再说了,你把金爷绑起来,金家人那么多,他们不会趁你们一走,把金爷就放了吗?到时候,你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讲到这里,陈晶还洋洋自得地冲着金君和朱雨深笑着。

金君却有点不高兴了,他说:“你说金爷绑不得,那老冯就能绑得?如果哥按你的要求做了,把老冯捆在自家院子里的大华树上,捆一天,那他还不要鬼喊鬼叫一天啊。

也许你又要说,找块毛巾把他的嘴给堵起来,甭让他叫,也甭让他吃喝,至于拉撒嘛,就拉在裤子里算了。就这样搞一天,让他受点罪,目的是他不来咱婚礼上捣乱,结果就功德圆满了。

狗日的,如果哥真按照你说的这样办了,那哥的一世清名也毁了呀。毕竟哥二十多岁以前一直跟他老冯姓的呀。那样一来,你让哥还怎么在黄镇这块地方做人?如果真那样做,跟赐给他老冯一杯毒酒,叫他自行解决有什么区别呢?”

朱雨深听了这话,顿时也比较吃惊。讲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怎样处理才好。

但接下来金君却说:“噢,对了朱哥,你可是个睿智的人啊。你帮哥去老冯家劝说一番吧。就凭你那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说服老冯,到那天不要节外生枝。如此一来,我就好办了,婚礼立马就可开展。回头你参加完这场婚礼就帮哥去办吧,拜托了!”

讲到这里,金君向朱雨深双手打拱,并微微鞠了一躬,把在场的那位司机逗笑了。

但此时朱雨深却显得很难堪,他觉得自己肯定胜任不了这项工作,于是他想找理由推辞。但话还没说出口,肖蓉就过来了。

肖蓉好像有点生气了,她冲朱雨深说:“亲友们都在外面忙着,你倒好,竟然在这里不出来。现在忙完了,走吧,抓紧去城里吧!肖惠芳还要去城里拍很多外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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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326

等他们一行几辆车赶到城里时,已是晌午的光景了。男方家安排在一家普通的饭店吃了顿中饭,之后就去城里最大的公园拍外景。

这下朱雨深不敢躲在车里跟金君聊天了,他一直跟在新人夫妇后面伺候着。此时他才体会到了老婆肖蓉所说的累。因为肖惠芳他们夫妻俩见到稍微好一点的景点处就要停下来拍,停下来摄。

每个地点肖惠芳都要换几套衣服取景,人家在后面不断帮她弄衣服,递鲜花、头饰等道具。

这样一直忙到下午四点的光景才罢休。随后一行人几辆车直接去了酒店。到酒店里时,朱雨深忽然想起来丈母娘和难子,他便和肖蓉说这一老一小还在黄镇家里吧,晚上怎么安排?

肖蓉说她做不了主,得去问今天这里的女主肖惠芳。此时,肖惠芳已进入一个包间,正在里面补妆。一会儿后,肖蓉出来了。他跟朱雨深说,商量了半天,肖惠芳才勉强同意把她妈和难子一起接过来吃酒。

这件事就交给朱雨深了,叫他打辆车来回跑一趟。肖蓉还叫他快一点,因为酒席不多久就要开始了。

等朱雨深风急火燎地赶到黄镇,把正在焦急地等待着的丈母娘和侄儿难子接到酒店时,已是傍晚五点多钟的光景了。

此时一对新人已站在酒店门口迎宾了,亲朋好友们陆陆续续来了。肖惠芳一见到自己母亲和儿子立马一颤。然后,她把这一老一小拖到暗处,叫她妈带难子坐到最偏的那一桌的里边,坐到那里就不要动。等一下整个婚礼过程中,除了吃喝什么事都不要做、什么话都不要讲。

肖母一听这话有点不高兴了,她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把她这个妈和儿子难子接过来吃酒!

肖惠芳说,她本来也没准备接你们俩来,因为她是太怕出乱子了。但小蓉老在她耳边叫,要求她这样做,她也没办法。

这时金君过来了,在他的劝说下,母女俩才停止了争执。肖母坐到了最远的那一桌。随后,朱雨深和金君也坐上了桌子了。

此时,男方家的来帮忙的人已经往桌子上摆酒水香烟了。朱雨深也过去帮忙,但却被姐夫家人劝住了,他们说这事不劳女方家的人做。于是朱雨深又坐回了桌子。

一会儿后,先前和金君打过招呼的那对比较土气的兄弟俩过来他们这一桌摆东西了。这两人看上去红光满面、热情高涨。他们一摆好东西就过来给金君和朱雨深打烟。

那个老小手中还拎了一大袋糖果,当凡看到老人和小孩子时,他们都会抓一小把出来给人家。

他们的这个举动,让现场的人很是欢喜。这时落座的亲友们有一小半了,有几个年轻姑娘和嫂子也找他们要糖果。见此情景,这对兄弟更是来了兴奋劲,边吆喝着边在众人中穿梭,忙得不亦乐乎。

陈晶问金君道:“这两个是什么怂人啊?看上去他们俩今天比新郎还兴奋。拿着那么一大一包怂糖果当个宝一样穿来穿去的,我才不要他们的糖呢!再说那粮果也不是他们的,是小芳姐老公家的,他们是大方地拿人家东西做人情。

我妈说,我现在是大肚子,不能吃粮,所以我不喜欢他们穿来穿去地发糖,老公你去制止他们吧。”

金君一听这话,捏了一下陈晶的腮,说:“你这个小孩真不懂事吔。人家肖惠芳结婚,这两个怂人忙来忙去,老幼妇儒们找他们要喜糖吃,不都是为了活跃个气氛吗?这有什么不好呢?

你可别老说你自己喜欢啥,不喜欢啥,你是谁呀,你难道是太阳吗?什么东西都要围绕着你转吗?你不能吃糖管别人鸟事啊!我告诉你,不要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这是至理名言。”

肖蓉这时也过来落座了,她听了金君刚刚所说的话,频频点头。她说:“金君这话讲得好啊,我们是不能凭自己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就要求别人怎样怎样。”

金君却对她做了一个制止说话的动作。他说:“哥好像想起来了,这两个二流子兄弟大的叫游富,小的叫游忠,兄弟俩相差个一两岁,长相差不多,都是人瘦毛长的,毛还是黄颜色的。

哥掐指算了一下,肖蓉嫂子你应该是和他们兄弟俩差不多时间在黄镇中学读初中的。”

肖蓉说:“好像是的。这两个人肯干活的人今天给我姐夫帮忙,真心不错。”

一听这话陈晶却说:“不错个鸟,我是真心恨死他们了!你们可能不知道中午吃饭时,他们与我之间发生的事,那事证明他们是真心恶心啊!”

金君一听陈晶这样,故意作出紧张的样子。他捏着陈晶的双肩,焦急地问道:“快说快说,他们兄弟俩中午吃饭时到底把你怎么了啊?是不是占你便宜了,揩你油了?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你一怂大肚子,有啥油给人揩呢?如果真是那样,他们也太渴了吧!哥也照样饶不了他们。”

陈晶说:“哪有啊,我是说我看不惯他们在吃饭时的行为。中午在饭店吃饭时,老公你去别的桌子给人敬酒的那会儿,那个游富吃着喝着就吃撑着了。然后,他打了一个大哈欠,鼻子、嘴巴里都喷出来不少东西,喷到桌子上的菜里面去了。

看到这个样子,我们那一桌的人都恨死他了。然后咱们这些在场的人就都不动筷子了。可是老公你和其他人还不知道这事。

后来小芳姐和她老公来这一桌敬酒,你们一边喝着,一边继续去夹那几个游富喷过东西的盘子里的菜吃,我们真觉得好笑!”

此时这一桌已经坐上七八个人了,听陈晶这样讲,大家都笑了。

但金君不高兴了,他红着脸,用拳头擂了一下桌子,质问陈晶道:“狗日的,你是存心想看你老公等人的笑话是么?当时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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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327

陈晶说:“我是真心觉得好玩呗。当你和小芳姐夫妻俩,还有其他的人过来夹那些游富喷了东西在里面的菜吃时,我们几个知道内情的人可开心了!有的人还把这两段都拍了,然后做成视频发到朋友圈,甚至发到网上,让大家开心一刻。不过你也别怪我,游富他自己还有其他人不也没跟你讲明情况吗?”

金君翻了一下白眼,说:“哥是假心觉得这事好玩,可恨啦!没想到聪慧、睿智无比的哥,也被别人耍了一回。而且还被公之于众,这叫哥以后怎么见人啦?苍天啦!”

朱雨深忍住笑问陈晶道:“那个老小游忠做了什么恶心的事呢?怎么也把你得罪了?

陈晶说:“相对来讲,他要好一点。他只是喝过酒要吃饭时,也不去重新拿个干净的碗,就拿我吃过的碗去盛饭,也真有他的!但是呢,他哥往本桌菜里喷过东西这事,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吃饭时就不在这一桌夹菜吃了了,而是去了别的桌子坐下来吃。”

肖蓉说:“有这种事啊,按你后面说的,看来他也并不是不讲究的人。他拿你吃过的碗去盛饭自己吃,我看他是多半对你有好感。他喜欢上你了,陈晶!”

陈晶说:“哪有啊,我当时也问了他,这什么意思?他说他是嫌麻烦,顺手拿个碗就盛饭吃起来,不吃菜就没了啊。”

朱雨深这时也有点兴奋了,他故意提高嗓门问金君道:“金君你对后面这件事怎么看?”

金君好像对这事很不在意,他手一挥,说:“这没什么,哥也不会计较游忠这个大不敬的行为,谁叫哥是善心的人呢。人家都说哥这人心太软下面太硬,比较讨女人喜欢。所以嘛,这事就甭提了,因为小妖精也没损失什么啊。”

这话一出,在座的几个女人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们有人低下头看手机,有人把脸转向别处。

金君却没有顾及别人的感受,他继续说:“因为哥这人心太软嘛,哥是十分同情游富他们两兄弟的。

你们在座的可能不是所有人都清楚他们兄弟俩的出生背景以及目前的状况。哥完全可以给他们今儿个这种犹如打了一针兴奋剂的样子定义为:卑微的快乐,因为哥太了解他们了。由于穷,人又混得差,平常他们哪有什么露脸的机会呢?

大姑娘小嫂子们一贯来都对他们嗤之以鼻,甚至走路都绕着他们走。这两个怂人是真正的人微言轻,到哪都不受待见。

然而,今天这事算是被他们逮着机会了。肖惠芳老公应该是让他们做这场婚礼的主管吧。从早上到黄镇接亲开始,他们俩就蹦啊跳的。

因为今天到场的大姑娘小嫂子数量是相当可观的,因此,他们的兴奋是有理由的。但是,等这场婚礼忙完了,老鬼还去理睬这两个**子啊!”

讲到这里,朱雨深咳了一声,并拍了一下金君的大腿,小声跟他说,叫他不要讲脏话,因为边上有一个女人一听金君讲脏话,她就皱一下眉头。

朱雨深觉得金君好歹也是黄镇中学的一名教师,形象是要注意点的。但是除了那个女人以外,同桌其他的男女似乎并不在意金君讲脏话,他们微笑着盯着金君看。

听了朱雨深的警告后,金君也咳了两声,缓了口气,继续说:“哥实在是同情这两个怂人。特别是那个老小游忠,他到现在连个女人都没有,将来也基本上娶不上了,所以他八成是觊觎我老婆陈晶的。

他用沾满陈晶口水的碗去盛饭吃,吃得还蛮香,这也是件浪漫的事啊。哥也就甭追究了,因为哥心太软嘛。哥得支持他们这种卑微的快乐。

讲起来,哥也算是和他们同病相怜。在哥还比较年轻的那会儿,哥和游忠身上发生了同样一件奇葩的事,那件事足以证明卑微的快乐往往是得不到支撑的。

那件事发生在哥十六七岁的时候,那时哥即将走上社会了。那是过年时哥去外婆家拜年。那天天气较好,外婆家门前聚集了很多人。

哥因为中午吃饭时喝了几口老酒,一时来了兴奋劲,便和表兄弟们在人群中鬼喊鬼叫的、穿来穿去的。

冷不防,舅舅家隔壁那个颇有心计的女人把哥叫住了,她让哥把挂在裤腰带上的钥匙串解下来看看。

这话一出,哥很是纳闷,所以站在原地没动。但经她这么一喊,周围顿时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哥屁股侧面的钥匙串看。

那个钥匙串上面穿了七八把钥匙。其实哥家里住的就是老冯用青砖砌的那个怂房子,也就能用得着一把并不大的钥匙。

因为咱们家也就一道门,上面装来个门扣子,再挂把锁,锁上时就防贼防盗了,这把锁一家三口每人一把钥匙。

哥是因为看了自己周围的几个兔崽子钥匙串上钥匙多,于是就无头无脑地收集了大几把大钥匙和那把能用得着的钥匙串在一起。走起路来,几把钥匙相互摩擦的声音,让哥听着有点感觉。

讲到底,哥也就是想学那几个兔崽子走起路来钥匙串一甩一甩的那个人模狗样,才勉强而为之的。

听那个有心计的女人那么一说,哥没加考虑就把那串钥匙解了下来递到她面前,看她到底要干什么用来着。

岂知她根本没接,而是奸笑着问哥:你们冯家那个破房子到底有几道门子啊,能用得着这么多钥匙吗?

狗日的,这话一出,哥的脸立马就红了,并且愣在那里一时接不上话来。

见哥这个样子,在场的所有人都兴奋了。他们有人说哥八成是偷了别人的钥匙来挂;有人说哥太会装逼了,家里就那个破房子,都要倒了,还挂这么多钥匙,搞得跟家里住着有多道门的大楼房一样,不是骗子是个鸟!

这时哥的外婆来了,她对哥提出了严厉的批评。随后,针对哥的嘲笑声、辱骂声连成一片了,众人的吐沫都能把哥给淹死了!

哥当时血直往头顶上冲。哥一使劲迅速掰开了那个钥匙环,把那么多钥匙使劲砸向众人,然后迅速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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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328

朱雨深说:“真有这样的事吗?他们那么多人,拿你一个小杆子寻开心干什么呀?大过年的,搞得多不和协!不过你那样把一把钥匙砸向人群,有没有砸坏哪个人啊?如果砸到人人家,人家可不会放过你的。到时不就更难办了吗?”

肖蓉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这些人连你的这种事都要管,真无聊!”同时,她的眼神里带有了一点蔑视金君的意思。

同桌的其他人漫不经心地听着他们几人交谈。此时朱雨深发现,他们看金君的眼神也有蔑视的意思了。

但金君却没管这么多,他回答朱雨深夫妻二人道:“这件事的确是发生过的。不仅哥因这事遭受了一次侮辱,那个游忠,他因为此事还遭过好几次侮辱呢,真是让人气愤啦。

哥当时的那把散钥匙八成是砸到人了。但哥跑得快呀,等哥不见了,这些闲得蛋疼拿哥寻开心的人也就拿哥没办法了啊。从那以后,哥就变得务实了不少,是不可能再干出那种自取其辱的事出来了。

但是,游忠这个兔崽子却麻木不仁、死不悔改。他挂一大把用不着的钥匙被人取笑过以后,还是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

为这事,哥曾经不止一次地批评、教育过他。但他竟然回复哥说,管人家怎么说、怎么看呢,自己开心不就行了吗?怎能让别人抹掉自个儿的快乐呢?

后来,手机抖音兴起之后,这个兔崽子把他用那个钥匙串开他家那幢破房子唯一的门做成了抖音小视频发到网上。

他说他这是为了气一气那些取笑他的人,告诉人家他就是穷开心,就要张扬卑微的快乐,看谁能管得着!

狗日的,哥真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关键是他现在还在卑微着,还继续被人批,被人讲啊,这事怎么说呢?”

说到这里,金君的后背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他有点气愤地回过头来,一看是游富,他埋怨道:“你这个兔崽子干什么呢?不能拍轻一点啊,吓了哥一跳!”

游富嬉皮笑脸地说:“金公子,没事的,今天大家都开心呗。你刚才在说我们兄弟俩的什么事呢?我好像听你老讲游忠什么什么的。他正在那边忙着给新郎家来的客人安排座位呢,你有什么事,要么我把他叫到你这儿来?”

金君挥了手,以上级对待下级的口气说:“甭叫了,让他穷忙、穷开心去吧。他也就像这个时候能穷得瑟一回了。

哥刚才是在跟同桌的这些善男信女们说起了你们兄弟俩以前挂许多用不着的钥匙被人取笑的事。但游忠就是不知悔改,到现在还是我行我素,还干些丢人现眼的事。不过,你倒是要好一点。”

游富说:“金公子你就别夸我了,我比老二游忠也就强那么一点点。你说的游忠的那件事,其实根本没啥,因为咱们那样做也没吃啥子亏啊。

但是去年夏天,咱们俩却为了一件事又丢丑又吃亏了,想起来我就气啊。你金公子一向来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今天我就把这事讲给你听听,有机会的话,希望你为咱主持公道啊。在座的兄弟姐妹们也帮咱评评理啊。”

一听这话,金君似乎来了兴致。他喝了口茶,并给游富打了根烟,叫他把事情慢慢道来。朱雨深环视了一下婚宴现场,发现座位还是空着不少,肖惠芳夫妻俩还站在门外迎宾。不过此时,肖惠芳的上身已经在婚纱上披了件羽绒服。

肖蓉和同桌的其他人可能对游富其人,以及他将要说的话不大感兴趣,他们动不动就低着头鼓捣自己的手机。偶尔抬起头来,也显得表情僵硬,一副似笑非笑,爱理不理的样子。

但游富却没管这么多。他凑到金君面前大声说:“金公子,金哥,吔,不对,我比你大,我怎么管你叫哥呢?哎呀,我就随便叫啦。

金哥,你真不知道,咱们可苦啊,苦还没地方说去。去年那事实际上也就是场初中的同学聚会。一个班五十多人,被叫去的有百分之九十以上。

组织者是以前的班委。因为我跟老二游忠读书时在一个班,结果我们俩同时接到了邀请。开始时,游忠就对这事很感兴趣。组织者说要交大几百元的活动费,他也很快就交了。

但我却不大情愿去,因为我自我感觉混得很差,聚会时大伙一比较,不难看吗?

游忠和组织者都不断地劝说我。他们说,我们村附近的几个以前的同班同学都交了钱了,他们混得也不咋样啊。他们有的是泥瓦匠,有的在外打零工,有的什么事都不干,在外打油混事,或在家里啃老,但他们对这件事都很来劲,第一时间报名参加。

受不住他们三番五次地劝说,我结果只有忍痛交了大几百的活动费。大家都知道,我老婆脑子不好使。组织者在我家说服我交钱时曾说,聚会时参加者可以大吃大喝一天,好玩的项目也很多。

听了这话,我老婆说她一定要跟着我去参加,好好地吃他妈的一了天,好好地玩他妈的一回。因为平时她也就在家呆着带孩子,家由条件又不咋的,也没落到吃什么好的,更别提去哪里玩了。

但是组织者当场就否定了她。他们说这次聚会是不能带家属的,大家一视同仁!

一听这话,我老婆急了,她苦苦哀求组织者对她网开一面。她老是这样说,弄得在场的我们游家人很不好意思。我便一再跟人强调她是个脑子残疾的人。

对此,人家一直没表态。但钱一交,活动很快就搞起来了。那天早上,组织者按排我们去了趟以前读书时的中学。也就是进教室坐坐,拍拍照,说点什么感恩母校,英雄归来之类的话。

接着是以前的班长上台哆嗦几句,讲了些肉肉麻麻的话,讲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从母校出来后,又去街上游街。几十号人排成长队,在街上穿来走去,走两个来回。目的是在街上人面前亮亮相。

我觉得这事比较丢人。因为就咱们这个怂样,还有什么相好亮的吗,那简直就是出丑呀!但组织者和同学中那些混得较好的人却并不这么想,他们高兴着呢。游过街以后就去吃中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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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329

“好了,停,你别跟哥说这些记流水帐的事了!”金君说,“你捡重点的说,告诉哥你哪里吃亏了,哪里被人害了,要哥主持公道。”

游富却说:“金哥,你别打断我呀!我平时就不大会讲话,这会儿可能讲得比较哆嗦。但是我心里是清楚的啊,你们就听我慢慢说嘛。

话说那顿中饭也就是吃了个便饭,是在镇上一家门面较大的饭店吃盒饭。由于人多店里坐不下,只好轮流进去坐着吃。

吃过以后去本地的一个小景点转了转,搞到晚上吃饭。只有晚上那顿才像点样。聚会结束时,每人还发了一个纪念品。

也就这么多东西了,却花了咱们大几百元,想想真是心痛啊。所以吃晚饭时,我狂吃了一通。

我们家附近的那几个混的不咋的同学吃晚饭时的心情跟我差不多,都不痛快,因此都把怨气发泄在吃上面了。

所以尽管县城这家酒店为我们准备的晚餐份量很足,但一会儿就被咱们吃得没剩下啥东西了。这也难怪,咱们这些干粗活的人本来就都是大食量的人嘛。

但是咱们这样狂吃,却害了我老婆。在酒席快要结束时,我老婆竟然找来了!

当她在酒店里出现时,把我和老二游忠等人都吓了一跳。组织者看到她,就有点不高兴了。他们说咱们家人不守规矩,家属还跑来作甚?

但我老婆是个脑残的人啊,她哪管得了那么多。她一进酒店找到我后就打了我几巴掌,质问我一天都在外面大吃大喝,为什么不带上她?弄得我很难为情。

她边骂边往桌上瞅,终于在边上的那一桌发现了一个黑钵子盛的整鸡还剩了一半。因此,她立马跑过去把那只鸡拿出来啃,那样子难看得要死!

这时组织者跑过来质问我,说这个女人难道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我一听这话气得不行,上去劝我老婆别搞得这么猴巴巴的,吃相太难看了!

听我这样说,她张开满是鸡肉的嘴,骂我和其他人也不是什么好鸟,都是好吃佬!因为好几个桌子竟然一点吃的她都没找到,盘子里都被吃得像狗舔的一样,还有脸说她?

咱们夫妻俩这样吵来吵去,一不留神,酒店服务员把桌子上的剩饭剩菜都收拾干净了。

等我老婆发现了这个情况后,她裂开嘴大哭了起来。她边哭边骂我们都是没良心的坏人,竟然剩饭剩菜都不让她吃,她不想活了!

这时我们以前的班长看不下去了。他过来跟我说,你再去炒几个菜给自家婆娘吃吃不就行了吗?

我老婆一听这话反应倒像个正常人似的。她立马扑到班长身上,说我们家为了这次的怂聚会活动已经大出血了,凭什么还要再拿钱出来去炒菜吃?

交了大几百元,如果就咱们夫妻俩出来吃喝,能花掉这么多钱吗?现在没的吃了,活动组织者应该给她炒几个菜吃才是。因为她算了一下,组织者肯定落了不少钱。

这话一出,班长气得不行。他大骂我们夫妻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少有至极!别人家的老婆或老公有像这样杀过来连残羹剩饭都不放过的吗?

随后组织者都赶了过来,他们轮番轰炸,把我们夫妻骂得狗血淋头!结果我只好拽着老婆逃走了。

尽管组织者当时连游忠也一起骂了,但游忠却没走,但还在那里半死不活地耗着。

因为吃过饭后还有几个活动,什么猜迷语、唱歌之类的。游忠是舍不得走,他主要是舍不那些女同学。

讲起来,他也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啊,但还是没老婆的人。他的心里真是渴望啊,不过女同学们却个个都是人家老婆了。

只是当天她们的老公不在场,男同学们才得以能跟她们嘻嘻哈哈地瞎玩一通,干些喝交杯酒之类的小动作。

但游忠呆了几个钟头,却还是没落到什么好。这也怪他自己穿着打扮都土得不行,人又长得不帅,话又不会讲。因此女同学们都理他个毛啊!

那几个泥瓦匠、打零工、二混子同学都跟游忠一样,都没落到什么好。女同学们都把他们踢得多远!

即使真请他们上台讲话或唱首歌、表演个节目什么的,他们这几个怂包子跟我一样,也是什么都拿不出。

结果他们只有干瞪着眼,看着那些混得好的男同学和漂亮女同学在一起搅和,揩人家油什么的。

但据说女同学们当晚也都很开心,因为她们也难得放纵一回嘛。关键是活动完了以后,组织者把不相干的人遣回了,只有他们几个和那些好看的女同学们一起算帐。

他们有人没守住自己的嘴,因此传出来我们每个人交的大几百元活动费,结果连一小半都没花到,剩余的钱他们就私下里分掉了!

游忠和那几个混得差的同学聚会的第二日就都杀到了我面前跟我大倒苦水,说早知如此,真不该答应组织者而交钱参加这个怂聚会!结果搞成了什么样子呢?

那简直就是咱们这些混得差的人花钱请混得好的男同学吃喝、泡妞;请长相尚可的女同学泡帅哥,吃喝玩乐大搞一天。这什么世道啊?

说到伤心处,老弟游忠竟然哭了;那几个同学也是捶胸顿足,骂声、叫声一片,搞得邻居们还以为我们家发生了什么大事,都跑来看热闹。

见此情景,我老婆更是对我不依不饶。说咱家那么多钱都被我一个人给遭蹋了,还瞒着她去了哪里,害得她找我们找了一天,但她最后还是没落到啥。就吃到了几口鸡肉,还被人家骂。因此,她肯定不能放过我!

她逼我去找那些活动组织者的同学算帐,减去自个儿吃喝花的钱,把剩余的钱都得要回来。

我也觉得此话有理。但我后来去要钱,人家根本不理我呀,还带打带骂把我赶了出来。金公子,金哥,你说我该怎样才能要回一部分钱呢?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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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330

金君朝游富翻了一下白眼,说:“你瞧你,就那一点出息,怪不得世人都看不起你,看不起你们游家人了。

大几百元,花就花了呗,还有脸要去找人家聚会的组织者回来,你们夫妻俩真能丢得起这个人!哥真为你们感到害臊!老鸟叫你们去参加的啊。

你这家伙,特别是游忠他们交钱时,哥猜想八成是想入非非的。因为你们平时穷惯了,也没啥机会露脸,接触不到什么女人,心想这次可以好好表现一回了。

但是,你们的脑子怎么有那些组织者够用呢?他们也许就是洞悉了你们的这个心理,让你们大出血一回,花你们的钱吃喝玩乐一回。讲起来,他们还是操心费神为了大家搞了一次同学聚会。

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让哥帮你去追回那些多出的钱,你这不是在跟哥开国际玩笑吗?实话告诉你,钱被坑了肯定是要不回来了。但是呢,如果让哥遇着他们了,哥可以帮你狠狠地骂他一顿,把他们骂得要以一死谢天下才肯罢休。”

游富说:“好吔,好吔,那我在这里就先谢过金哥了,你一定得帮我把他们骂死骂残才行啊!”

正说着,过来了一个身材粗壮的、长相很男性化的女人,她靠着游富坐下。此时酒店的后厨已经上菜了。

见桌上已经有好几个菜了,那女人冲游富说:“大富子,我要吃东西了,我想吃得受不了了。”

游富说:“等一下吔,主家还没说酒席开始呢。”

这时陈晶却用双手硬是在那个盛整鸡的钵子里撕下了小半只鸡,她递给游富的女人,并说:“你好好吃吧,快点把它吃完,你这个馋嘴的女人!”

游富女人笑着接过来以后,就大嘴啃起鸡来。游富见状咽了几下口水,并对陈晶表示了感谢。

见菜上的差不多了,游富问道:“怎么还不去宣布开吃啊?我们可都是花了不少份子钱的人啊,都几点了啊,老让我们饿着算什么事啊?”

肖蓉听了这话离开了一会儿。等她回来后,就跟游富说:“你们可以吃拉!”

接着,司仪用话筒大场宣布,万众期盼的婚礼仪式马上即将开始,亲朋好友们可以边吃边欣赏。

随后,音乐响了起来,新郎新娘即将登场了。此时,大家都不客气了,都大口大口地吃将起来。

游富更是吃得疯狂,他动不动含着满嘴食物还要讲话,一见这种情况,陈晶就往金君怀里躲。

金君厉声质问陈晶这是干嘛呢?陈晶说她是怕像中午一样,游富再次把嘴中的东西喷出来,喷的到处都是,甚至还会喷到她身上去。

一听这话,肖蓉和其他几人也本能地往后缩了缩。金君却说:“放心,有哥在,他敢喷吗?他当真不想混了啊?”

这时,同桌的一个打扮新潮的女人不干了。她冲金君说:“帅哥,你能不能把这一对癔怪的夫妻弄到别的桌子去吃啊?我是真心受不了他们啦!”

金君说:“美女,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把他们请到别的桌子,那别人不也要遭殃了吗?己之不欲、勿施于人,这话你不懂啊?”

那个女人说:“这话我懂啊,但是你看他们俩这个吃相,我是担心他们一不小心会喷到我一身的。你说有你在大家不用担心,如果他们真喷了我,你能怎么办?”

金君说:“如果他们真喷了你,哥除了让他们赔你损失以外,哥还会坐着不动,让你喷一身来偿还。”

这么一说,大家才会心一笑,不再计较游富夫妻俩的吃相了。

接着,在高分贝的音乐哄托下,新郎新娘在一对童男童女的引导下步入礼堂中央。司仪的声音有磁性游洪亮,他介绍说站在左边的是高大、英俊、睿智的新郎;站在右边的是纯洁、妩媚、贤惠的新娘,今夜他们是这里的主角。在这个众人瞩目的时刻,让新郎新娘对爱重新表白一次。”

于是,肖惠芳男人傻笑了一下接过话筒。他说,其实也没别的,他就是觉得小芳漂亮、性感。第一次看见小芳时,他就喜欢得不得了,下决心要娶到她。今天是算得偿所愿了!

肖惠芳接过话筒时,朝她老公翻了一下白眼,应该是不满意他所说的话。她顿了顿说,他们夫妻俩都是对爱坚贞不屈的人。纯洁无比的她,当心有所属后,就会矢志不渝,他们要爱三生三世!

肖惠芳的话赢得了台下热烈的掌声。对此,肖蓉却显得有点反感,她冲朱雨深说:“肖惠芳原来蛮会讲的嘛,我真是小看她了!她真是进步不小啊,她第一次结婚时,怎么没听她这么说呢?”

这么一说,周边的人有的显得很惊奇,他们眼神直愣愣地盯着肖蓉看。朱雨深连忙找个别的话题分散了那几个人的注意力。同时,他示意金君挨个儿给同桌在座的人敬酒,金君答应了。

这样一来,肖蓉有点不好意思了。她低下头,小声对朱雨深说:“我是不该这么说的呀,不该在这种场合把肖惠芳以前的事抖出来。”

朱雨深拍了拍她的肩,意思是告诉她别再计较了。

但是,没想到肖蓉的话却提醒了陈晶。她停止了吃喝,冲着金君说:“哎呀老公,我感觉有点不对啊。因为自从我去圩里呆了一段时间回来后,你就不准我再用纯洁这个来形容自己了。

那小芳姐她就更不能用这个词了啊。她以前是跟别的男人生过孩子的,她还纯洁吗?她应该比我更糟才是呀。那司仪怎么那么说呢?她自己怎么也那么说呢?

这话不对,老公你快去跟他们讲一声,不能这么讲,要把真相告诉大家!”

朱雨深和肖蓉听了这话很是吃惊。接着,他们发现周边的人都盯着陈晶看了。情急之下,他们一时也没想到对策。肖蓉用手捂了下自己的嘴,意思是刚才自己失言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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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331

金君发现众人异样的表情后,他赶快用手捂住了陈晶的嘴,叫她别再乱讲乱说了。但陈晶却坚持说她没瞎讲,气氛顿时有点尴尬了。

幸好这时游忠过来了,他大吼了一声“哥”。搞得游富被吓了一跳,他那满含食物的嘴“呸”的一声,吐出了不少东西,顿时酒桌上就已经很不堪了。

见此情景,金君说:“完了,完了!哥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个烂摊子没办法收拾了,大家还是作鸟喜散,各自找个空档插到别的桌子去吧。

哥对不起大家啊,因为哥终究还是没有能镇住游富,让他做糟了。如果大家要发泄、要复仇什么的,不光可以冲着游富来,也尽管冲着我来吧!”

同桌的人,包括朱雨深在内,此时脸上都露出了很不满,甚至是愤怒的表情。

但游富却管不了这么多,他冲游忠吼道:“这是干嘛来着?你要死啊,叫我不能小点声啊!”

游忠说:“哥,你真不像话,我在那边忙死了,你却躲在这里吹牛。新郎要是知道了你这么会偷懒,肯定要把你批一顿的。我们可是吃了人家好几顿饭了啊。”

边说着,他的眼睛骨碌碌地朝着陈晶和肖蓉看,看得肖蓉浑身不自在。

但陈晶却似乎很受用,他朝游忠傻笑着。并且,她拿起了自己面前的碗,对游忠说:“晚上你再拿我吃的碗盛饭吃去!”

这时金君的脸色显得很难看了。游忠见状,什么都没说,他拖起游富往别处走。他们一走,金君连哄带骗把游富女人也弄走了。

此时同桌的其他人开始发牢骚了,说好端端的一桌菜,还没来得及开吃,就被这对夫妻做糟了。那女人还几乎做光了那钵子里的鸡;那男人又喷了一嘴的食物出来,喷坏了他面前的好几个菜,这还叫人怎么吃啊?

肖蓉此时站了起来,她安慰其他人道:“别发嘘了。我刚才看见了,那个游富也就是把他面前的这几个冷盘搞糟了。马上我来把它们撤掉,重新换几个来,热菜还只上了两个呢。他们夫妻俩走了,大家接下来可以安心吃了。”

金君也忙不跌地说:“是啊,是啊,哥刚才观察了一下,今天每个桌子都坐得满满的。看样子,大家想插去别的桌子恐怕不行。马上我们收拾一下,不影响后续使用。”

说着他就和肖蓉一起把那几个冷盘端走了,朱雨深便用纸巾把桌子擦了擦。一会儿后,金君和肖蓉又端来了几个冷盘。这时,热菜也开始不断地上了,大家这才安心地吃将起来。

没想到一会儿后,游富又牵着他女人往这边走来。见状,金君果断地跟肖蓉说:“嫂子,你快去把你妈和你外甥拉到这一桌来,这边我先顶着不能再让游富他们坐回来了。”听了这话,肖蓉连忙起身去了边上那一桌。

果然不出金君所料,游富再次出现在这一桌时,说他们夫妻俩没地方坐了,得坐回来吃酒。再说,他也喜欢上了这一桌的人,今天就在这耗上了。

金君故作所惊讶地冲游富说:“瞧你说的什么话,这个位置是你们坐的吗?这是女方家家人的席位。马上有两个重量级的人物要坐过来,你们还是去边上那桌坐吧。哥刚才看过了,那边还有两个席位,专为你们准备的。”

说话间,肖母和难子就过来了,金君安排他们坐下。游富夫妻二人只好去了边上那一桌。

大家吃了一阵后,音乐又响了起来。司仪说中场表演节目的时间到了。要开始的这个节目的名字叫接吻大赛,新人夫妇和参赛者一起比赛接吻,看谁坚持的时间长。

参赛者两两组合,名额年龄不限。一般情况下是男女组合,大人和小孩子做一个组合也可以。成绩最后取前两名,每名由主家赠送一个大红包。

金君听了这个宣告后,问朱雨深他们两家子是不是也要带着老婆去搏一把。他说赚取红包那是小事,关键是捧捧场子嘛。

他的话还没说完,游富和游忠两兄弟就跑了过来。他们告诉金君,他们俩对那两个大红包很感兴趣。因为那两个红包是他们俩和新郎一起把现金塞进去的,有四五百元之多呢。

但是呢,他们参加接吻大赛却找不到配对的人。他们实在对那红包里的钱太渴望了,那都要超过他们出的份子钱了。所以他们这才急忙跑过来,看金君金公子能不能帮帮忙,帮他们物色到接吻比赛和他们配对的女性。

金君一听这话觉得很搞笑,他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狗日的,游富,游忠你们两个**子,真是鬼精鬼精的。

你们来叫哥帮你们找两个女性,跟你们配合参加接吻大赛,这个主意不赖啊!你们的目的是占人家女性的便宜,还能拿到红包,很会算计嘛!哥佩服死你们了!游富我问你,你自家女人不就在这儿吗?你们夫妻俩配合搞接吻比赛不行啊。”

游富哭丧着脸回答道:“金哥,我的金公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我老婆她可是个脑残的人啊,她能配合我参加比赛吗?

我觉得她肯定听不懂比赛规则,到时候还没吻两分钟,她可能就要撤出了,那我还怎么比赛呢?

我们兄弟俩知道金哥你能量大。你看这样成么,你帮咱哥俩找两个女性来和我们兄弟俩一起比赛,长相次一点也没关系,到时候红包分人家一半,成么?

实在不行,你给咱找两个小女孩来跟我们去接吻比赛也行啊。小孩子能懂什么呢?有钱拿不就行了么?

你看我们兄弟俩这是鼓足了劲准备参加比赛了啊,得奖肯定是没问题的。金哥你快去叫啊,快等不及了,马上就要开始了!”

在游富讲话的时候,游忠把头凑到陈晶的耳朵边,小声问陈晶愿不愿跟他组成一对参加接吻比赛拿红包?

陈晶当时没有讲话。等游富的话讲完了,她及时跟金君讲:“老公,这个游忠要我跟他一起去参加接吻比赛,你答不答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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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332

金君这时似乎愤怒了,他冲游忠吼道:“你是不是在找抽啊?竟然打起了哥老婆的主意,要吻我老婆。我打你这个兔崽子!还不赶快给我滚!”

游忠一听这话感觉情况不对,他连忙溜走了。但游富还赖在这里,他告诉金君,必须得帮他找着人。

僵持了一会儿后,游富的女人过来了。她冲游富喊道:“大富子啊,你们找到人了吗?搞比赛的人其他人都已经上台了。”于是游富看了一下上台的人,急得跺了两下脚。

这时金君灵机一动,他拍了一下游富的肩膀,说:“你这个兔崽子,哪需要找女人、女孩什么的和你们配合去比赛啊,你跟游忠兄弟俩组成一对比赛不就成了吗?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定力肯定都很好,哥保证你们能拿头名。”

游富面露难色说:“这恐怕不成吧?司仪没有说两个男人接吻也能算的啊!”

金君推了下游富,说:“你特妈的快去啊!哥马上去跟司仪说一声,保证你们能算!”随后,他俩都往礼坛中央去了。

他们一走,肖蓉嘟了一下嘴,冲众人说:“这兄弟俩真是太恶心,他们竟然要跟别的女性组合成一对参加接吻大赛!他们也不想想,这样做,人家老公能答应吗?

那个游富还讲,实在不行让金君帮他找两个小女孩来也成。请问谁家父母愿把女儿交给他们去搞接吻比赛啊?真是想得美!又不要脸、不像话!”

这时肖母小声埋怨到:“小芳他们夫妻俩真能想得到,搞这样的活动,也不怕丑!”

接着大家看到礼坛中央已经聚了五对参加比赛的选手,游富和游忠站在了一起。和其他几对男女组合的选手比起来,他们的出现让台下的人一时看不懂,比较纳闷。但很快司仪就告诉大家,这是一对兄弟组合来参加比赛。于是台下嘘声一片。

此时金君已经回桌了,他拍了下巴掌,说:“搞定了,你们看,哥的创意还是不错的吧?让这一对兄弟丢人现眼去!”

朱雨深说:“金君,是你去跟司仪讲的吗?你这招有点损啊!”金君对朱雨深使了个眼色,提示他游富女人还在旁边呢,还是不要说破为好。

但游富女人看了一下台上的情况,就喊到:“这在搞什么鬼啊?大富子和他弟弟怎么搞在一起了啊?红包可是有两个的呀,现在怎么办呢?”

金君冲她说:“你再找一个人,配合你去比赛好了。这里这么多人,随便找一个来,男的女的都成!”

游富老婆说:“哎呀!小伙子,我要找还是找男人好些吧?大富子跟他弟两个人在一起跟人家搞接吻比赛,感觉怪怪的。

你这人长得不赖,要么咱们俩配合成一对去比赛吧!赶紧的,快来不及了!”

金君听了这话也不置可否,他笑着指了一下朱雨深,说:“你看这人怎么样?他比我更适合你吧。你跟他去搞接吻比赛,肯定能得奖!”

听金君这么说,游富女人打量了朱雨深一番,说:“吔,好像是不错。咱们俩去搞吧,这事对你有好处!”

这样一来,朱雨深的脸涮地红了。但肖容却笑着问他道:“你要不要跟这个女人组成一对去参加比赛啊?”

肖蓉这么一问,很多人都不怀好意地盯着朱雨深的脸看。让朱雨深难堪到了极点,他一时却不知说什么好。可恨的是,游富女人还洋洋得意地对他笑着。

幸好这时金君推了一下游富女人,意思是叫她走了。金君说:“你这个没脑子的女人真是太恶心了,哥是逗你玩的,你却当真了!你竟然要占帅哥的便宜,让帅哥跟你吻在一起,抱在一起,让你爽一把,真有你的!你如果真要这样做,也得拿点银子出来!为什么让帅哥凭空给你吻、给你亲呢?好了,你还是闭嘴快滚吧!”

游富女人却没怎么听见去金君的话,因为她不时地扭头往礼坛中央看着。大家也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八对组合,一般都是男女组合,除了游富和游忠这对奇葩的兄弟组合外,还有一对是母子组合。

肖惠芳夫妻俩站在正中,司仪一声令下,比赛开始了。于是八对组合都把嘴对到了一起。随后,自然地抱在一起。

此时,现场人群中喝彩声、欢呼声不断。游富女人见此情景,双手一摊,说:“完了,完了,来不及了!我也别想拿钱了。我真搞不懂,大富子咋就信不过我呢?我跟他吻在一起,保证能憋得最久。如真那样,游忠再找个别的搭子,钱都归我们家人拿了。现在是,我只能干着急了啊。”

陈晶安慰她道:“你就别为这事难过了呗,也没有多少钱拿。你家老公怎么就不同意和你组成一对参加比赛呢”

游富女人说:“唉,不讲你可能不知道,大富子是嫌我有口臭呗。因为我平时都不刷牙,或涮口,我是嫌那事麻烦。但他们游家人虽然穷的蛋蛋光,却对这事特别在意。我跟大富子在一起时,他动不动就叫我闭上自己的臭嘴!我真是恨啦,气啊。

大富子曾经跟我说,如果我要想跟他接吻,得先好好地把口腔刷刷干净,再吃两片口香糖才可以,不然会让他痛苦得不的了生。

但有次我在家看电视,一连看了七八集。那上面吻戏特别多。我见人家也没刷牙,没漱口,也没吃口香糖,就直接吻在了一起。

因此,那天等大富子回来后,我把他按倒就吻。吻过一会儿以后,我还问他为啥要骗我,电视上那些人不都是想吻就吻的,哪要刷牙漱口的呀,那不麻烦吗?人家都那样做,我为啥不能做呢?

结果我却被大富子抽了一耳光,他大骂我这个脑子不好的女人,竟然被电视剧给骗的不是个事,还强词夺理的!

你们大家评评理、说说看,我哪有错啊?大富子说的对不对啊?难道电视上放的都是骗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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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333

金君说:“没想到啊,就你家游富那个怂样,他还嫌弃你这个八婆啊!你也甭问哥什么电视是骗人不骗人的了,哥告诉你,骗得就是像你这样的没脑子的人!

所以啊,哥从来不信电视电影放的那些什么情情、爱爱,肉肉麻麻的东西。你给我死走吧,就死到游富那儿,准备拿奖金去吧!”

停了这话,陈晶埋怨金君说:“老公,她是个脑残的女人吔,你不应该对她这么凶。因为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啊。”

金君拍拍陈晶的头,说:“你这话讲得好像也有道理。”

一会儿后,朱雨深看到接吻大赛的现场好像有人败下阵来了,他提示大家朝那边看。果然,众人看到此时只有一半的选手在台上坚持比赛了。

很快,又一对人败下阵来,因此台上只剩下了三对人,分别是那对母子组合,还有游忠、游富兄弟俩和新娘新郎这对组合。

见此情景,游富女人有点急了。她说:“我的娘哎,大富子和他弟弟一定得坚持住啊,快成功了呀。”

由于比赛已达到了**,很多人都上前把这三对人围了起来。

肖蓉说:“肖惠芳夫妻俩跟其他选手一样拼有意思吗?活动搞起来不就是为了搏个人气吗?”

金君反驳她道:“你姐就是为了搏人气才努力坚持住的啊。你没看到吗,她的脸快憋青了。正因为她也在上面比赛,大家才有看头嘛。”

肖母听了这些话,再看看肖惠芳他们夫妇俩,摇了摇头。

随后在游富女人及其他人的尖叫之下,游富和游忠这对兄弟组合败下阵来。由于比赛规则是取接吻时间最长的前两名,所以此时司仪宣布剩下来的两对即为优胜者。

得知自己赢得了比赛以后,肖惠芳夫妇和那对母子组合都拼命地喊叫,可能为宣泄他们刚才长时间吻在一起的不爽。

这时只见游富女人冲上去,用拳头在游富及游忠的胸前捶着,骂他们是没用的东西,大红包拿不到了,怎么办呢?

游富与游忠也相互埋怨着对方,三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吵了一阵后,他们跑来叫金君给评评理,到底谁是谁非?

谁知金君却故弄玄虚地指了一下朱雨深,说:“这位朱姓仁兄见多识广,有知识、有水平,你们不妨让他点评一下。”

听金君这么一说,游富女人直接就走上前来挽住朱雨深的膀子,叫他帮她好好骂游富游忠这对不争气的兄弟一对。

朱雨深显得比较难堪,他只是安慰道:“你们都算了吧,不要为这事再争吵了。红包也没多少钱,不值得你们这样做。”

游富女人一听这话却擂了一下桌子,大声叫道:“哼,你竟说轻巧话。红包没多少钱,那你给我啊!前面我叫你跟我组成一对去比赛,你偏不答应!这下好子,大富子他们也没落到红包,我真是气啊!你说怎么办?”

一听这话,肖蓉不乐意了。她也擂了一下桌子,回敬游富女人道:“你叫什么叫?你们家的破事可别往我们家人身上推!”

此时金君走到两个女人中间,阻止了她们的争吵。顿了一下后,他冲游富兄弟俩说:“你们两个兔崽子真是不省心的人!哥真为你们感到恶心。你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人家异性组成的对子一起搞那接吻比赛,已经够丢人的了。

结果没得奖,还跑来大呼小叫的,还嫌丢人没丢够啊?游富你女人脑子是不好,难道你们兄弟俩脑子也坏了啊?

实话跟你们讲,这个接吻大赛纯粹是让人出丑的。瞧你们那八对人,两两组合,每个人都把嘴窝得跟鸡**子似的。咬到一起后,长时间不放,那几恶心啊!

哥家的小妖精以前在街上或交通工具上看到有人当众接吻时,就窝起她那鸡**子,叫哥学着其他男人那样及时跟她接上火。

每当此时,哥都一拳过去打在她的脸上,叫她别污染世人的眼睛了,要注重社会公德。接吻这事,在家做得还不够吗?还要出来丢人现眼。

哥跟你们三个人这么说吧,这事一出,你们的脸已经没地方搁了。你们回家以后,八成要被周围的人给骂死!你们还不赶快死走,还吵个鸟!”

游富一听这话不干了,他反驳道:“金哥你可不能这么说,是你建议我和游忠组合成一对去比赛的。你当时怎么不说这事是丢人的事,叫我们不要去呢?”

肖蓉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她也冲金君说:“好你个金君,真阴险!司仪一开始说搞这个活动时,我记得你在叫我跟朱雨深也上去比赛,原来你是叫我们上去出丑啊!”

金君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得了,得了,散会吧!哥累了,懒得再跟你们扯这些没用东西,哥要撤退了。”随后他坏笑着拉着陈晶就往外走,他们走的比较快。

朱雨深知道,金君应该自知理亏,所以要躲一会儿去。

金君刚离开,新人夫妇就到这一桌敬酒来了。肖惠芳来到这一桌,看到她母亲和她儿子竟然换到这边来坐了,她杏眼圆睁,冲肖蓉吼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一老一小怎么到这么明显的位置丢人现眼来了?你们是存心让我难看,还是怎么地?”

肖蓉说:“我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坐过来的呀?噢,前面好像是金君把他们调过来坐的。”

肖惠芳看了一下周围,没发现金君。她骂道:“金君死哪去了啊?这个没**的东西,净干缺德事,呆会儿姐跟他没完!”说完,她掷下酒杯就走了,让同桌的其他人很是奇怪。

肖蓉歪了一下嘴,说:“新娘子发神经病了!”随后她叫朱雨深和她一道去把装喜糖的几个大盒子拿了出来,因为他发现菜上得差不多了,马上要圆席了。所以要准备给宾客们发喜糖了。

谁知肖惠芳看到他们的所做后,余怒未消地冲上来说:“这不要你们忙!你们还是带着老的小的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滚回黄镇去吧!你们难道当真是要难子在这个婚礼现场叫我一声妈,出我的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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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334

肖蓉和朱雨深听了这话都比较吃惊,因为他们没想到肖惠芳话说的这么难听。肖蓉正要发作,她妈过来了。

肖母说:“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吧,你们不要再说什么了。今天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小芳,啊,你这边还有不少事,小蓉他们就不帮你做了,你们自己多费点心。晚上早点睡,明天还要来家回门呢。”

朱雨深见状,立马去外面叫车子去了。等他回来后,一家人已经拾好东西出来了。随后,他们一家人上了车。

在车上,他们的心情似乎都不愉快,彼此都没有说话,所以感觉车程特别漫长。车开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到达黄镇下街头的家了。

此时周边人家几乎都睡下了。朱雨深和肖蓉洗涮完躺到二楼房间的床上后,不知怎么搞的,外面竟然来了一条狗,在拼命地叫。

朱雨深和肖蓉起初并没在意。但是狗似乎越叫越凶,让人心烦意乱,没办法入睡。

肖蓉问朱雨深道:“这条狗哪来的啊?平时在家睡觉我好像从来没听过狗叫,今天晚上却有了。白天在家门口,你有看见狗吗?”

朱雨深说:“白天我没看见。狗一般是见了有陌生来,就会拼命地叫个不停。我觉得这条狗应该是附近跑来的。隔壁人家可能今晚来了陌生人,狗跟着陌生人追到这儿来的。”

肖蓉说:“哎呀,害死了!又是隔壁小玲家弄出来的事,让人都睡不好觉!”随后,她用纸巾堵住了自己的双耳躺下了。

狗继续吠了一阵后,朱雨深听到隔壁小玲家母亲在呵斥谁。仔细一听,原来她是在骂那条狗叫得人闹心。狗吠与人的骂声夹杂在一起,让人觉得似乎声音不是那么刺耳了。所以一会儿后,朱雨深就睡着了。

由于第一天来回奔波给肖惠芳的婚礼帮忙,朱雨深和肖蓉都感到身心疲惫,所以睡下去后,初七一大早周围人响起的鞭炮声都没有吵醒他们。

朱雨深醒来后看了一下手机,都八点多了。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婆,肖蓉翻了一个身,似醒非醒地并不想起床。

但是很快,楼底下几乎吵了起来。听到下面的动静,肖蓉一骨碌爬了起来穿衣服。她说:“难道肖惠芳他们已经到了吗?今天她回门,并要接家里亲戚去江北男方家吃酒,我们还是快点起床吧!”

朱雨深听她这么说,也迅速地穿衣服。但他感觉下面的吵闹声应该不是肖惠芳他们发出的,好像是有外人来家了。对此,他没有说破。他只是问肖蓉道:“你姐接家里人去江北吃酒,她会允许你们把她儿子难子一起带着吗?”

肖蓉说:“我想应该会吧。她今天回门,来把我们一家还有几个亲戚都接走,难道把难子一个人留在家里啊?”

朱雨深没再说什么,但他心里还是以为肖惠芳不会这么做的。因为昨天晚上他看到她对自己儿子的态度很恶劣,让人看着都觉得寒心。难道一晚上过了,她就改变了吗?但难子不带去,留下来,又交给谁照看呢?他一时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他们夫妻俩下楼来,才发现原来是邻居小玲母女来家里了。小玲母女看见他们下来后,都不拿正眼瞧他们,脸上露出很不屑的神色。

小玲说:“我真是没想到的啊,你们家昨天竟然在办喜事!是肖惠芳再次出嫁吧?听说还搞得有模有样的!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我也给她打个红包啊,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这两天我看到很多人开着车子回来过年。什么破车子,烂车子都有,还好意思在街上穿来穿去地兜风!我现在开的可是大奔呢,我都得档次有点低了!噢,对了,你们开的是什么车啊?我好像在你们家门前没看到车子呢?”

听了小玲的这番话,肖蓉和朱雨深都觉得很无聊,他们懒得搭理她,所以几个人沉默了一阵子。

对于他们的这种态度,小玲母亲似乎很不满意。她应该是想听别人捧她女儿的话,结果没能满足她,她自然就不高兴了。她提高嗓门道:“你们家这哪叫是在做喜事,整个儿是在出丑还差不多!

小芳儿子都这么大了,丢在家里从来不问不顾的,现在又突然要嫁个又黑又瘦的穷鬼,这算哪一出啊?

我说她就是要再嫁,也要选个有点样子的人家吧!本来就已经够丢人的?竟然还越做越差,搞笑得不得了!”

听了这话,肖蓉和朱雨深顿时都来火了。肖蓉反驳道:“我姐这事碍着你们家的事了吗?请你们讲话不要讲得太难听!”

朱雨深也说:“我大姨子现在找的这个人条件应该还可以吧?你老人家怎么能想当然说人家是穷鬼呢?”

小玲妈吐了一痰,回敬道:“我呸!什么条件还不错,你看他昨天接亲,就用那么几辆破车子就糊弄过去了,才花几个毛钱啊?不是穷鬼又是咋的?

其实我才懒得管他,还有你们家的这些鸟事呢!我们家人实在是因为给你们的事害得昨晚没睡好觉,这才一大早来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继而她把脸转向肖蓉母亲,质问道:“你们家小芳为什么又搞婚了啊,她前面的事处理好了吗?我觉得不对头啊。昨天晚上我打麻将回来时,看见小芳前面的男人在你们家院子门前站着不动。

他站了老半天,狗就老是对着他叫,叫得吵死鸟人的。他又不进门找你们,又不死走,狗就一直盯着他叫。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啊?对了,小芳今天可要回门来了啊。如果她以前的男人今天再杀过来,与她昨天才结过婚的男人碰上了,那不要大干一场啊!”

听自己母亲这么说,小玲立马拍了两下巴掌,说:“好,好!大干一场那我们就有戏看了。现在的人,包括我在内,都闲得蛋疼!想找点刺激又不好找,整天扒在手机上也无趣。有好戏看,就是真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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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335

这对母女却没有发现她们的此番话却让主家人吃惊不小。此时肖蓉的脸色都变了,她也顾不了后面小玲说的那几句气人的话,她只是问小玲妈道:“你敢确定你昨天晚上看到的人,就是我前面的姐夫杨大可吗?狗对他叫得那么凶,你没搞错吧?”

小玲妈拍着胸脯说:“我老婆子虽然眼睛不大好使了,但是杨大可就是烧成灰我都能认得出来!他还是以前脑子不好时的怂样,戴着个破草帽,上身穿着破汗衫,下身穿着大裤头,浑身脏不拉叽的。

他以前就是以这个模样在我们这一带鬼转。想不到他昨晚又来了,他也真会挑日子啊!但是他站在你们家院门前也不敲门,又不讲话,一站就是老半天。狗对着他叫得很瘆人,他还是不走。搞得我们一家人都给吵得够呛!你们说说看,这算什么事啊?你们家的事,凭什么叫我们家人遭罪啊?”

朱雨深从这些话中感觉到了情况有点不对,他说:“现在是什么天啊,都冷死了,你看到的杨大可怎么还只是穿着汗衫裤头呢?”

小玲妈嘟咙道:“这我怎么知道?他爱穿啥穿啥呗,他本来不就是个傻子吗?这事我是知道的,他与家里哥哥打架,脑子被打坏了。所以后来他就是一盲流,盲流冬天还能穿什么好衣服呢?不祼着身子就已经不错了!”

此时肖母的眼里已经闪着泪花了。她说:“你们别讲了吧,大可他早就不在了啊。小玲她妈,你又上哪里能看到他呢?昨天晚上,难道是他的魂回来了吗?”接着她一把搂住了难子,泪水从她眼里滚了出来。

肖母此话一出,小玲母女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她们似乎呆住了。但肖蓉此刻仿佛回过神来了,她说:“我们昨天晚上也被吵得够呛,那狗叫得声音又大又凶。但这杨大可是真的不在了,难道真是他的魂昨晚来了吗?听说狗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往往拼命地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玲妈顿时失魂落魄地呆在了原地没动,小玲也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几分钟后,小玲妈突然撒起泼来。她又是跺脚又拍起巴掌,嘴里骂道:“这是作的什么孽啊,老娘昨晚竟然撞着鬼了!我这日子还怎么过也?老娘让你们家人给害惨了啊,这怎么搞耶?老娘可不能因为这事遭什么罪啊。如果遭了罪,我就跟你们家人拼了,我的娘哎!”

小玲妈一哭,让朱雨深夫妇以及肖母一时觉得难受极了。朱雨深更是觉得这下麻烦大了,因为小玲妈如果一直纠缠下去,这事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吔,吔,这事怎么回事啊?一大早的,怎么就有人在我们家鬼喊鬼叫啊?是得了羊癫疯还是咋的啦?”这是肖惠芳的声音。随后肖惠芳和她男人还有两个随从进到屋里来。

正如朱雨深预料的一样,肖惠芳夫妻俩和小玲母女俩接上火后,就激烈地争吵了起来。肖惠芳以前的那些老底自然又被掀了出来。但她也不是省事的人,她对着人家也是破口大骂,骂得话都不能听。

朱雨深听了这些话非常不舒服,另外他感觉自己后脑勺处也疼了起来。他果断地从家里走了出去,他想一个人出去呆一会儿。

出来后,他看到院子门外停了三辆车,这应该就是肖惠芳回门接亲戚去江北吃酒用的。刚才那两个随从应该是后面两辆车的司机,前面一辆车是肖惠芳夫妇俩自己开的。

这三辆车都显得陈旧,也就是属于小玲前面所说的破车子、烂车子范畴。朱雨深转过身来,发现赤水河里的水位上升了不少,水的颜色蓝蓝地。外面还是比较安静,偶尔响起一声鞭炮的声音,提示着人们现在还是过年期间。

朱雨深手扶着河边的树呆站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家里的吵架声停了下来,随后小玲母女气哼哼地回家去了。朱雨深这才走回院子里。

此时肖惠芳和肖蓉都在打着电话,她们应该都是在约自家亲戚,叫他们赶紧聚到这里来,因为呆会儿就向江北开拔了。

见朱雨深回到院子里来了,肖惠芳男人立马走上前。他拽着朱雨深的胳膊,又把他拽到了门外,然后跟他说:“妹夫,跟你商量个事。呆会儿亲戚们去江北,你就不去了啊。因为你姐跟前面男人生的这个孩子去那里不合适!

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又不行,因为得有个人在家照看他啊。你姐想来想去,这个合适的人选只有你了。我看你也别有什么反对意见,你要多为我们想想,就能想得通了。”

这番话让朱雨深大倒胃口。其实他根本就不想跟肖蓉母女一起去江北吃回门酒,正苦于找不到理由不去。这下好了,这个姐夫如此一说,正中他下怀。他说:“不去江北吃酒能是多大的事呢,我怎么还会想不通?这话怎么能这样说?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去的了。肖惠芳的儿子丢在家里,就由我来照看吧!”

肖惠芳男人听他这么说,裂开嘴勉强地挤了一点笑出来。他说:“这就好!来时我老婆还一直担心你不同意呢,毕竟是免费去江北大吃一顿啊。讲起来,今天回门来接她娘家的亲戚门去吃酒,我们家也算是破费不小啊。

别的我也不想说了,就是这多请了两辆车来接人,我就破费了不少钱。因为现在大过年的啊,请车要多花几倍的钱。我昨晚上跟肖惠芳讲,让他们乘车去。但我老婆偏要讲那样会让她在亲戚们和邻居们面前跌面子,必须得包两辆小车。我拗不过她,就这么办了。

刚才她们姐妹俩在院子里穷打电话,我是听出来了,今天要去吃酒的人还不少呢!这几辆车子恐怕是坐不下了,到时就挤呗!从这一点来说,也确实没你的位置了,你就在家好好呆着吧。吔,对了,你们以前回门,没这样破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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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336

听肖惠芳男人这么说,朱雨深都不想再跟他讲话了。恰好此时肖家的亲戚们已经过来几个人了。

亲戚们一来,肖惠芳夫妇就忙开了。朱雨深趁机上楼到他们夫妻俩平时睡的房间里去了,他拿出一本书翻看着。

一会儿后,肖蓉上来了。肖蓉说:“我姐他们夫妻俩不准备带你去江北吃酒,这事他们跟你讲过了吧?他们实际上这是针对难子干出的事,因为他们不想让难子也跟着去。但难子在家总得有人看着,所以家里要留下一个大人来。

他们一说出这话来时,我就跟他们讲我不去了,或者我们夫妻俩都不去,都留下来照看难子。但肖惠芳不同意我这么做;刚才到了的亲戚们也说我不能那样做。我给他们讲得没办法了,所以还是去吧。我知道,这样做可能是让你受委屈了,你可要大度一点啊。”

朱雨深觉得肖蓉多虑了,随后他表明自己根本就不想去。他说这下好了,可以名正言顺地留下来了。

听他这么说,肖蓉就放心了。随即她要求他等人走掉后,下去把难子也叫上来,把下面院子门和大门关好。

没过多久,停在院门外的几辆车就发动开走了,顿时下面安静了下来。朱雨深下楼来找了半天,终于在厨房间的大灶底下找到了难子。

难子坐在小凳子上不说话,也不哭不笑,一副呆呆的样子。朱雨深见到他这个样子,顿时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他告诉小孩,家里人都走了,上楼去玩吧。随后他搀着难子的手上了楼。他能想像的到,应该是肖惠芳把难子藏到了那里。

在房间里,朱雨深打开了电脑让难子玩游戏,他自己开始了看书和写作。这几天以来,家里的事实在太多;话痨金君又来过两次,讲了那么多话,说了那么多的事,想想都让人心烦!

只有这一刻才彻底安静了下来。肖蓉和母亲去江北了,这个点出发,估计要到吃中饭的时间才能到达。听肖惠芳的口气,应该是要留她母亲和妹妹在那里过夜了。因此,从此刻开始得由他来照顾难子,晚上还要带难子睡觉。

在房间里忙了一阵子后,朱雨深忽然有了想去外面转转的冲动。于是他迅速下楼弄了些吃的,交待难子饿了就去厨房间吃中饭,饭菜都在大锅里蒸着;并告诉难子他要出去一阵子。此时难子玩游戏玩得正欢,所以很爽快地答应了他。

朱雨深跨上肖母平时骑的小电瓶车,很快就出发了。他沿赤水河的河埂慢慢地骑着车,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并且下起了濛濛细雨,但空气异常清新。骑在车上,新鲜的空气不断迎面向他扑来,有沁人心脾的效果。

骑了一阵子后,朱雨深在一个与河埂相连的小山坡处停了下来。一路上,他基本上没看到什么人。把车子锁好后,他先爬到那小山坡的顶上,发现那里多处已经被繁殖能力很强的竹了给占领了。他能想的到,照此发展下去,如果没有外来的干涉,要不了几年,竹子将铺盖完这一带的所有地表。

河埂上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杂草丛生,但杂草已经长得很高了。

朱雨深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间已经忽略了时间的存在。他仰起脖子,尽情地接纳着江南春天的细雨轻轻地落在他的脸上。

站立良久后,他才挪动步子,然后骑上车漫无目的地向赤水河下游的方向骑着。

此时,肖蓉他们一行人已经到达江北的她姐夫家了。三辆车一到,男方家门口站着的人顿时骚动起来。

肖蓉略感意外地看到游富和游忠这对穿着稍显寒酸的兄弟又出现在了人群中。见接女方家亲戚的车子到了,他们俩一蹦一跳地凑了过来,一人忙着放鞭炮,一人忙着给人开车门。等来的客人都落座后,他们俩又忙给客人们泡茶、递烟什么的。

这时游富女人也出现了。她看上去满面红光的,心情应该很不错。仔细打量了一番众人后游富女人径直走到肖蓉面前。她说:“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又来了呢?”

肖蓉给了这个脑子不好的人一个白眼,说:“我是这家女主人的妹妹,我怎么不能来?倒是你这个女人,你怎么又来了呢?”

游富女人说:“我们运气好、福气好,新郎家看我家大富子和他弟弟会做事,今天又请他们过来帮忙,然后吃酒。我也跟过来了,顺便狠狠地吃他妈的一顿,喝他妈的一顿!昨天我都没吃好,太吃亏了!”

听了这话,肖蓉不想理这个女人了。但游忠却凑了过来,他问肖蓉道:“老同学,你还记得我吗?我和我哥可是跟你一届的同学啊,只不过我们不在一个班罢了。初中三年,我们在一个校园里上学,在一个大食堂里吃中饭。现在想想,真是有缘啊!”

肖蓉说:“我好像不记得你们了。再说我们那一届有四个班呢,有两百多号人。同一个班的人现在有的见面都不认识了,都分不清道不白谁跟谁了,怎么还能记住别的班的人呢?再说我们家住的离学校不远,我从来没在学校食堂吃过一顿中饭。”

游忠听了这话有点不高兴了,他说:“小辣椒,想不到你竟然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吔,我这样叫你没错吧?我记得以前好多男女同学都这样叫你。你们家的情况我是在本班的几个兄弟那儿打听到的。

那时呢,我们家由于离镇上的中学太远,我和我哥早晚都是骑车来上学,中午就不回去了。吃过中饭后,我们那些在学校吃中饭的人经常聚到河边的小土丘那里扯闲淡,那里是学校去街上和你们家所在的下街头的必经之路。那时间我们经常看到你姐骑车带着你,或是你骑车带着她从我们面前经过。

说句真心话,你们姐妹俩一起出现,你姐很引人注目,没有啥子人会注意到你。记得读初三时,你姐已长得很好看了,条子又好,很多操子见到她都喜欢鬼咕鬼叫的。

讲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当时竟然和我哥同时喜欢上你姐了!当我们回家交换了一下意见后,我哥发怒了,他恶心狠狠地警告我,不要跟他抢、跟他争!

因为是自家兄弟嘛,我只好依了我哥。后来,我见你长得跟你姐也有点像,所以就跟外人宣布,我在心目中就把你给定了下来了,别人不要跟我抢。这样一来,我哥才没话说,我们兄弟俩也算井水不犯河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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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337

肖蓉听到这里已经听不下去了,她觉得真是好笑,她说:“你说你们兄弟俩恶不恶心啊?那时候,你们有什么权力定这个女孩那个女孩啊?你们真会自作多情!”

游忠听了这话,连忙回答说:“你别不信呀,那时我们搞得还真是有模有样的。还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班的大胖也看上你了,他这人不光长相恶心,家里又穷得淌水。

初三时,他已经把你们的家的底细给摸清了。他告诉咱们,你爸已经不在了,你们家的情况蛮糟糕的。因此他自告奋勇,要跟你把亲事定下来,把你们一家三个女人给养起来。

但是我不同意大胖的说法。因为他这人干点活就得累直喘气,学习成绩又差得不是个事,家里情况还不如你们家,他能养得起谁呀?被我骂了几顿后,大胖就不吱声了。

后来有一次,你姐骑车带着你经过我们面前时,我当着大胖以及其他人面,喊到:后面那个大屁股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跟我抢!

这之后,他终于不吱声了,我真是满心喜欢。你看,如果不是我,这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听到这里肖蓉似乎生气了,她说:“你这么讲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时你们这帮讨厌的人搞得我很烦。骑车经过你们面前时,我不止一次想停下来好好把你们骂一顿,但是又怕把你们惹怒了,会对我们姐妹不利,所以就一直忍着。

从中学一毕业,我就见不到你们这些贼恶心又自作多情的人了。想来你们终究也瞎闹不了几阵子。后面我也打听清楚了,你们这些人多数都混得没什么样子。你们叫啊、跳的,搞得那么起劲,结果有几个女的理了你们啊?”

听肖蓉这么说,游忠忽地站了起来蹦了两下,他说:“哎哟,小辣椒,你可不能说这么不中听的话来贬损我们啊。我们这些人虽然不是长得很帅,后来也不是混得很好,但那是因为我们的眼界比较高啊,什么歪瓜裂枣之类的女人从来都是看不上的。

就拿我本人来说吧,虽然到现在还没老婆,这主要是因为我比较傲。如果我放下架子找次一些的女性,还不一找一大把啊。但找丑女做老婆又有什么用呢?有什么意思呢?

现在呢,我真是羡慕一部分人,又鄙视一部分人。我是真心羡慕那些娶着漂亮又性感老婆的怂人,恨他们咋就运气这么好呢?我游忠可不比他们差呀,咋到现在还是这般处境呢?

我鄙视那些娶了丑女的人。因为和丑女睡觉那是几痛苦的事啊!他们之中有的人看上去还不赖,但也不知咋搞的,在自个儿的终身大事方面就那么饥不择食,那是会痛苦一辈子的啊,我的老天!所以我就是不娶老婆,也不愿要丑女,不能让她们毁了我一辈子!”

肖蓉觉得这些话不大中听,她正要反驳,游富却过来了。游富往游忠背上拍了一巴掌,坏笑着说:“老二,你老哥我忙得屁巅屁巅的,你倒好,竟然窝在这个地方陪这个胖妞嫂子谈心说古的。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我知道老二你是眼界比较高,不是你中心的人你是不会跟人家多啰嗦的。果然,这个嫂子是有点样子的。”

肖蓉拍了一下桌子,瞪着游富说:“你讲什么呢?说什么他看上谁看不上谁的,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啊,这种玩笑你们怎么能开呢?我姐夫怎么又让你们来帮忙?你们真是会恶心人!”

这时各个桌子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来坐了。肖蓉母亲也走了过来,她见肖蓉在和别人聊天,也没打扰他们,而是去边上的一桌坐了下来。但饭店里此时乱哄哄的,估计离这顿回门酒正式开席还有一段时间。

见肖蓉生气了,游忠使劲地把游富往别处推,边推着边说:“你看你,又瞎**乱扯了吧!这位美女嫂子是我们读中学时的校友啊,我们以前有过交往。这不,咱们是在叙叙旧啊。你快滚吧,不要再死过来打扰我们了!”

游富说:“好,好,我懂。我走,我走!你们继续,好好谈谈心。”

这时肖蓉的气已经消了。游忠见她的脸色缓和了,及时又说道:“小辣椒,你瞧瞧,我哥长得也是比较帅气的吧,但结果他却怎么样呢?他可是被我嫂子这个傻女人给耽误了。

前面我已经讲过了,我哥老早就对你姐动了心。好长的几年,他一想到你姐就想得睡不着觉。但是自从毕业后,我哥就去外地跟师傅学手艺去了。

回来后,听说你姐的终生已经定了,他也就甭想了。后来他就饥不择食地娶了这个傻子做老婆。

但他没想不到,你姐竟然和前面的男人分了,后来又跟我们这个黑鬼表兄好上了。这不要人命吗?

我哥打探到这个消息后,直接跟家里人说要把我嫂子给休了。他要跟表兄竞争一番,来重新娶你姐。但家里人没答应他,我嫂子娘家人更不准他胡来。

这不,到今天为止,他就不动这个歪歪心思了,因为你姐已经嫁到这里来了呗。”

说到这里,游忠还唉声叹气一阵子,好像是他们弟兄俩都受了多大委曲似的。这让肖蓉觉得真是好笑,她顺便看了一眼游富女人,只见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床上子的冷盘菜。关于他这个小叔子刚才对她的恶评、差评,她是一点都没在意。从这一点来看,肖蓉觉得她脑子不好是名符其实的。

看见肖蓉的这副表情,游忠以为她已经顺着自己的思路走了,所以他比较兴奋。他点上一支烟,继续说:“哎呀,小辣椒,刚才我讲了我哥是个伤心的人,我又何尝不是呢?

讲起来,我们家人也是挺有趣的。我哥看上你姐,我却又看上了你。但是光看上又有啥用呢?你还没嫁人时,多半是不会考虑嫁给我的。

所以套用以前有首歌里唱的话来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伤心人,我又是最爱你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听说你跟你男人两个的感情一下还不错,还搬到市里新区去住了。这当然比你当如果选择我要好不少。

我嫂子这个傻子动不动就说我们游家穷得蛋蛋光。我们家穷是穷了点但是从来也没亏待她呀。我们家的房子是不咋的,但也不漏风漏雨,几间大瓦房住着,冬暖夏凉,比人家住楼房强多了。楼房可是冬天冷夏天热,在家里还要爬楼梯,烦都烦死了。

我们游家没把钱花在房子上,但吃得一贯来都是很好,油水很足。所以我、我哥和嫂子现在已经吃不惯差的伙食了。

但你在讲条件时跟我嫂子比起来,要求肯定高不少,关吃好的、喝好的肯定不行。因为像你这样的女人肯定是死要面子的人,你们不配上能让你们有面子的人是不肯罢休的。

这个嘛,本来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对于你个人来说,情况是有所不同的。因为你身上是有危机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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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338

肖蓉没想到游忠会话峰一转,会这样说她。所以她不解地问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啦?我有什么危机?你不要乱讲啊!”

游忠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扔掉烟头说:“烦不了了,我今天就豁出去了,把心里的话都讲出来给你听算了。这些可是我昨天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想好的词。

说的直接一点吧,你身上的危机主要表现在你不能生孩子子这一点上。我这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我也知道什么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事如果换作是你跟一个配不上你的人在一起过日子,那也就算了。

但是,昨天在酒店里我也看见了,你老公是有些样子的。他不一定比我长得帅,但他的气质好像比我好那么一点点;而且他的职业也是可以的,他在市里新区那里当教师,是个有编制的人。

但正因为这样,这事就有点玄了啊。这么讲吧,我先跟你说件发生在我堂姐身上的事,你就有点数了。

我堂姐这个人长得是有些样子的。但跟你一样,嫁出去以后,她的肚子不争气,七八年都没怀上崽子。

我堂姐夫呢,以前混得差,心想有个女人的身子陪着自己也就行了,没崽子也没关系。但前两年,他却走了狗死运,竟然做生意发了笔小财。

有钱后,我堂姐满心欢喜,说这下好日子来临了。但是她没想到,她发了财之后的老公立马就告诉她:不养个崽子出来是不行的!因为那样他不好向他父母以及地下的祖宗交代。因此就对不住你了,给你一笔钱,两个人就此散伙吧!

散了后,他轻轻松松娶了一个能生能养的年轻女子。但我堂姐就惨了啊,她只好拿了那些钱回娘家来住。

刚开始回来时,因为家里人瞄着她口袋里的钱,对她还算客气,给她吃好的,喝好的,住最好的房间。但同时找出各种理由到她那儿拉赞助。

堂姐这人呢,心地是善良的。她心想老公不要她了,但娘家人对她还有情有义的,让她心里暖暖的。因此,赞助一些给父母和兄弟姐妹也是应该的,所以她就不断地把夫家赔给她的那些钱往外掏。

等她掏不出钱来了的时候,情况就坏了,家里人马上对她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他们把她赶到了柴房子里去住,平时吃饭也只让她吃剩饭剩菜,动不动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还拿她当出气筒来使。

我和我哥也算是行侠仗义的人了,我们便去劝堂姐赶快再找一个人家把自己嫁了呗,省得窝在娘家再受气了啊。

堂姐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告诉我们哥俩,她这个不下蛋的又被夫家休了的女人,还有谁能要她呢?

再说了,就算还有人要她,她也担心人家一旦发迹了以后可能又要把她休掉,那她还怎么活呢?

所以说什么她都不能再嫁了,就呆在娘家给人当出气筒吧!我和我哥听她这么说也就算了,不再劝她了。

接着,我们跟堂姐告辞。但她她却快速地撩起自己的上衣,把腹部露了出来,然后右手拢拳狠狠地捶自己的肚子,骂自己的肚子咋就这么不争气呢?养不出崽子的女人这日子咋过呢?

她娘的,这情景把我和我哥当场吓了一跳。我们劝她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那样做是没用的。

她却听不进我们的话,继续捶着、骂着,引得村上很多人来围观。听说后来她经常这样干。开始时还有人来劝她,干久了,就没人去劝她了。

在家闲着的人也乐意去她家看热闹。特别是村上的那些老杆子,每次去看戏都高兴得不得了。他们还叫堂姐把小肚子多露点出来捶才好!

后来发展到一天不见堂姐捶小肚子,他们就吃饭不香、睡觉不酣。哎呀,堂姐真是给搞惨了啊!想来不能生崽子的女人就是惨啊!”

这番话说得肖蓉有点不好意思,她的脸红了。她也知道游忠是在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对针对她不能生育来的。

所以,她强作镇定地插话反驳游忠道:“你跟我说这些干吗?你堂姐的事关别人什么事啊?在她身上发生了不幸的事,难道别人都会像她那样吗?这个例子不太极端了一点吗?你说这么多,是不是为了把人家心情搞坏啊?”

游富女人见肖蓉的情绪比较激动,她上前来把嘴凑到肖蓉的耳边,大声说:“游忠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事我早就知道啦,你不要不相信他啊!”

这几句吼让肖蓉极其反感,她推了一下游富女人说:“去去去,你来凑什么热哄?你能知道什么,你又懂什么东西?”

游忠见肖蓉这样对待他嫂子,显出了一别不高兴的样子。他说:“小辣椒,你不能这样跟我嫂子讲话!她这人虽然有点脑残,但心地很善良,人又老实,从来不讲慌话,长相也有那么样子。关键是她对我也很好。所以你要对她友好一点!”

听了这话让肖蓉哭笑不得,她把脸扭向了旁边。但游忠却不管人家爱不爱听,他继续说:“小辣椒,我今天把我堂姐的那些糗事都抖了出来给你听,实际上完全是为了你好。因为你跟我堂姐一样,也是个不能生崽的女人啊!

我知道,你现在混得还不错,你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你男人如果哪一天就以这个理由要把你休了呢?那就搞糟了啊,那你不就跟我堂姐一个怂样了吗?

也许你要说那是不会的,因为你男人心地善良。但是人是会变的呀!我堂姐夫开始几年不也说老婆不生崽子没事吗?结果却搞成了那个样子!

这样的例子还有不少呢,我也可以慢慢讲给你听。但是我怕你听了以后心脏受不了,就不讲了吧。

不瞒你说,好久之前,你姐和我黑鬼老表好上了之时,我就从你姐嘴里了解到了你的情况。我是左考虑右考虑了好久,终于下了决心,要把这个担子揽下来。

也就是说,我准备给你提供一条后路,其实这也是我的初心。我劝你还是想开点,那边早断早好,到我这边来,什么事都好解决。

也许你要问,你到了我们游家不照样是不能生崽子,继续要讨人嫌吗?那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没关系,这个问题好解决。你可以放心大胆地放马过来了!

其实这个保障主要要依赖我嫂子来解决。我们家人早就合计过了,适当的时候就让我和我嫂子随便糗糗,生个把孩子出来就完事。

因为我嫂子她是个傻子,没啥感情可言,所以跟谁生崽都一样,生完拉倒。当然,她娘家人在这件事上会晃晃叽叽歪歪。不过她们家贼穷,又死爱占人家便宜。所以我们家只要砸点好处过去,就什么都解决了。这一点,换做别人家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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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339

此时,肖蓉以及与他们同桌的其他人都被游忠的这番话惊得张大了嘴巴,他们没想到还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但游忠却没顾及别人的反应,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小辣椒,你可能会反驳我,你会说你和你老公有一个现成的孩子在那儿了,那就是你姐的儿子;说你们把他收养了,即使你不能生孩子,也就不碍事了。

但我跟你说,那样是不行的啊!因为那孩子没有你们两个人中任何一人的血统,纯粹是别人的骨肉,你们把他养得再好,将来也不会跟你们贴心的。

再说他都这么大了,也搞清楚了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了。即使他认你们做父母,那恐怕也是违心的。

昨天我是看到了,你姐对这个孩子的态度比较恶劣。她还跟我讲过好几次,让我把她儿子弄得从饭店里消失,因为她怕小孩没分寸胡说乱喊,让她丢面子。

结果证明,她是瞎担心了。因为这个小孩一直闷在那里,眼光呆呆的,几乎什么话都没说。结果我倒是担心起来了,我是担心他是不是脑子坏了。

小辣椒你说,就整这么一个小孩来补你不能育的缺陷,这能成吗?”

此时,桌上的其他人都盯着肖蓉看。他们对谈话的内容也许不甚了解,但是游忠的这番话说的是有挑战性的,换作谁,谁都有可能发火的。

果然,肖蓉对着游忠怒目圆睁,她说:“游忠,你这人太过份了!你怎么能那样说我外甥?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瞎评论!”

肖蓉的话还没讲完,肖惠芳却过来了。她看见肖蓉的这副表情、这个架式,很不满意。所以她冲肖蓉说:“你在干吗呢,怎么找人吵架找到这儿来了?看来你真是存心不想让我好看了!这可是回门酒啊,白供你们吃喝,你们竟然还要在酒席上闹。不识抬举的东西!”

肖蓉说:“不就是顿回门酒吗,谁稀罕啦?现在还没开始吃呢,我走了,不想占你的便宜!”说完,肖蓉拿起她放在椅子上的小包就准备离开了。

幸好这时游富赶了过来,他先把肖蓉按坐到凳子上。接着,他双手摸着肖惠芳的双肩,把脸贴到她嘴边,说:“大美女,快别生气了啊!你跟你老妹没必要发火动怒啊,这是你的大婚嘛。大家和气一点,消消气,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吃喝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就完了吗?”

游富的这几句把大家逗乐了,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肖蓉她们姐妹俩都不吱声,但游富的手还是一直放在肖惠芳的身上,不愿挪开。

肖惠芳也没反对。直到新郎过来了,游富才匆匆抽回了手。然后,他坐到游忠边上,小声说:“新娘子本来资质就好,这再一打扮啊,整个儿就美翻了。咱老表的福气咋就这么好呢?我们兄弟俩的运气咋就这么背呢?”

肖惠芳听了这话后,头一昂走了;但肖蓉却又有点不高兴了。此时,每个桌子上的菜都陆陆续续上的差不多了。游富便起身叫大家开吃吧,说大家都随意点,想吃啥就吃啥。

大家都动筷子后,游富见肖蓉坐着没动,他便夹了几筷子菜放到肖蓉面前的盘子里,叫她甭客气,甭苦了自己的嘴和肚子。

一提到肚子,肖蓉条件反射地震了一下。因为她又想起游忠前面说的他堂姐捶自己肚子的事。所以她下意识地弯着腰,往后退了退。

游富游忠兄弟俩很快就两杯酒下肚了,然后游富到别的桌子招呼其他人去了,但游忠没有动。

游富女人原先狠命地狂吃一通,这会儿已经吃撑了。她抹了下嘴,看看游忠,再看看肖蓉。忽然她的双手抓住游忠胸前的衣服,叫道:“游忠,你前面说什么呢?你说你跟这个女人结婚,要我帮你们生孩子。生孩子那么累的事,你怎么就知道让我来干,我是干不动了啊。你凭什么让她快活啊。”

可能是觉得这话说得太没道理了,游忠赶紧用手捂住了他嫂子的嘴,让她不要再讲话了。但肖蓉被他们游家人已经气得瑟瑟发抖了,她也不想再讲些什么话来应对他们。她觉得今天算是领教了什么叫自作多情、什么叫无耻。

此时她是真希望金君也在现场,因为那样的话,金君这个直口快又很有正义感的人一定会帮她好好地骂游忠以及游富女人的。此刻她感到真的很无助,她真想快点回家了。

游忠大概也看出了肖蓉的窘相,所以他勉强地笑了一下,继续说:“小辣椒,我知道我今天讲话太直接了,我是不该叫你和你男人立马断掉,然后嫁到我们游家来的。但我这人是个直人,是个性情中人,我要是想对谁好,那真是做到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只不过很多人,特别是很多女性,并不大欣赏我这一点。她们只**裸地在乎我的条件。我有没有钱,但是光凭自己打拼这一点来看,我游忠在我所有认识的人之中好歹也有中等水平的。咋结果就混得这么差呢?

有时想想就来气。你看看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故事多好、多美!从小到大这个故事不知感动死了几拔子人,但是咱怎就不能碰着英台那样的女性呢?

那梁山伯与祝英台也只是同学关系,就如我跟你一样。要论帅,我并不比梁山伯差啊。听说,你以前对我也有些好感。但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你也许就要一脚把我踢得多远了。

我就是心理不平衡啦。你们这些女人就不能学学人家英台吗?她放着那么好的人家不去嫁,偏要和老同学糗,搞得那么感人。

我周围的那些年轻女性,哪怕就一个人像她这样做,来和我游忠成一对,也是好的呀!我特妈的真是憋屈啊,我现在恨死她们了。我诅咒她们一个个被老公休掉,休掉后再来找我,求我把她们给收了。到时候我才不睬她们呢,让她们哭啊,叫去!

但这话又说回来了,我对你倒是个例外,我们游家随时欢迎你过来。因为这是我多少年来的愿望。就拿我哥来说吧,你看他这么多年来,还是忘不了你姐。现在对老早喜欢的人这么痴情,除了我们,你到哪找别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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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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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游忠那双有了醉意的双眼盯着肖蓉的脸看得都不眨一下。这让肖蓉非常尴尬,但此时她终于回过神来了。她起身对其他人说:“我这个老同学一喝酒就喜欢瞎说、乱说,真是很搞笑。他是找乐子逗大家开心呢,我可不奉陪了。”说完她去了她母亲那一桌。

她一走,游忠就无比失望。他再也不说话了,只是一个人闷着头吃菜、喝酒。他嫂子找他讲话,他也把她冲得多远。

没过多久,酒席就结束了。肖蓉是不愿再看见游忠这个她认为恶心的人了,所以她躲到一个小包间里摆弄起了手机,任由外面乱哄哄的好一阵子。

等她出来后,肖惠芳夫妇正在柜台那里结账。肖蓉便拉着母亲去跟他们告辞。肖惠芳没有过多地挽留她们,所以一会儿后,她就拉着母亲往汽车站去了。

她离开酒店时,还看到游忠游富两兄弟在忙着收拾酒席上剩下来的酒水。游富女人在边上忙着往自己带的大包里塞东西。

但不巧的是,游富女人正好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拍了一下游忠,应该是提醒他往这边看。肖蓉见此情景立马叫了一辆面的,让面的快点把她和母亲送走。

在肖蓉身处江北的酒店里与游氏兄弟斗嘴斗气的当儿,朱雨深一直在圩里的河埂上、田野边游荡。他在忙着接地气,吸纳天地间的精华。

他看到田野里很多地方都被绿色覆盖着,那是农民们种的油菜等农作物;也有一些田地已经彻底荒芜了,土壤上已经长出一人多高的野蒿子,甚至还有小树苗。

当他走着走着,接近一个小村庄之时,那里偶尔会有一个老人出现在路边。他们对他这个造访者很是好奇,会一直盯着脸看,让他觉得有点难堪,因此只能匆匆离开。

再走了一阵子后,他感到饿了,而且雨下的有点大了。此时他想回去了,于是便转过身来,向河埂上望去。那里依旧空无一人,他的那辆小电瓶车依旧静静地矗在那儿。

雨一下起来,河边上的水汽就很重,很快圩里就已经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了。

朱雨深骑上电瓶车,没骑多远,他的头发眉毛就全被水雾打湿了。等他骑到赤水河中游的石桥附近,发现桥头的商店那儿聚集了一群人,大家在有说有笑的。

这些人聊天聊得正起劲,几乎把路都堵住了。他只好放慢节奏,缓缓地从人群中穿过。冷不防,他却被人从身后拽住了,回来一看,原来是张聪。

他的这个老同学已经蓄起了胡子,脸上也很有沧桑感。下车寒暄过后,张聪引朱雨深到小店侧边的一个屋檐下坐下。

张聪说:“哎呀,兄弟,咱们应该也有几年没见了吧?你还是以前那个样子。但你看看我,都老得不成个样子了!现在真是累啊,我是给累得没样子。

明天我就又得出去做生活去了。讲起来去年年底大年二十九我才回家来,满打满算过年也就在家呆上个十来天。出去后,半年都不会回来一次。你说,我过的这算什么日子啊?

正月里这几天来都是跑亲戚,昨儿个终于把应酬搞完了。今天初七,是赖年,我就窝在这里跟这些人吹吹牛,聊聊天,自在一时是一时了。”

朱雨深稍作沉思,前几年他与张聪交往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眼前。他还顺便想起两个与张聪相关的人:李露露与王担宝,但这两个年轻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想到这里,朱雨深的心猛地一沉,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张聪见朱雨深这个样子,一时有点不理解,但他没有说什么。两个人一起望着远处的田野和田野尽头的小山丘。

好一会儿后,张聪说:“雨深,你这是干吗去了啊,今天怎么在这里出现呀?你不是搬到市里新区那里去了吗?城市里多好啊,你怎么大正月里到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转悠啊?”

朱雨深说:“瞧你小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不能来这些地方转转呢?我不也是农村里长大的吗?再说我老婆家不就在河上游的不远处吗?”

张聪说:“这我知道,你们文人动不动还要出来采风什么的。这里风景怎么样啊?其实我家从这个方向走过去也要不了多久,转过前面的小山丘就到了。今天呢,我是来我舅家喝酒,中午两大桌子聚在一起吃喝。但好多菜都已经变质了,因为那些菜还是他们除夕那天留下来的。

我没吃上几口就不想再吃了,一个人到这里来透透气。这个石桥是我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所以,每年来老舅家拜年,我必定到这个地方来呆上一时。

小店门口的这些人都是老舅家的邻居。昨天晚上,前面的那一家子夫妻俩吵嘴打架折腾了一夜,结果夫妻两人都把对方打伤了。早上家里人来把他们送去医院。

他们的娃又哭又叫搞了一夜,多半给他们吓傻了。大家刚才在谈着这事,谈得津津有味,这事啊,也够他们享用一阵子了。”

听了这话,朱雨深便去看小店前面那些人的脸。果然,他们一个个都是热情高涨的。有两个人还模仿起了当事人昨晚打架时的动作,以便演示给众人看,把身体的哪个部位打伤了。

见此场景,朱雨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以前听人说有些人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眼前的这个场景倒是个切实的写照。

朱雨深有心岔开这个话题,所以他问张聪:“你现在在哪里干活呀?怎么明天就要走,而且一年都不大回来了。你孩子还小吧,应该要常回来的啊。”

张聪哭丧着脸回他道:“兄弟啊,这个就甭提了。我就这个命,就这一摊了。不抓紧出去干活,是要被人在背后讲话的,挖苦的。

就拿我老婆来说吧,她是个没样子的女人,这你是知道的。但她对我的要求还非常高,自从孩子一出生,她就给我下了死命令,一年不挣多少多少钱,就在外面别回来了。

她刚开始跟我发这个飚时,我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一个人在外面还潇洒些!挣了钱自己一个人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但她又说,如果你小子真要是那样没出息,往后一倒,她就跑掉!把孩子一个留在家里,让他自生自灭!

村上已经有那么两家小媳妇都已经跑掉了,这是很容易让其他女人跟着学的。甚至有的婆子见老公没本事,也闹着要跑腿走路或闹离婚,搞得男人们压力山大。

因为有了孩子了嘛,什么都得为小孩子着想。老婆跑了,孩子就没妈了,这不惨吗?所以咱们呢,别的心思也甭想了,只一门心思挣钱就好!有钱了,老婆就开心了,就天下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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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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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朱雨深没说话,张聪接着说:“另外,我说我一年之中也不回来一两次,那是因为舍不得钱啊。像我们这些在外面干粗活的人,是干一天活拿一天钱。平时活干得好好的时候,哪个人愿意歇下来休息几天呢?

再说,回来一趟车费也不少啊。我老婆一直跟我讲,只要能挣着钱,你张聪死不死回来都无所谓;挣不到钱,死回来又有啥用?所以我就干脆不回来了。

其实,在外面也不是一年到头每天都有活干,现在哪个人没个一两样手艺啊?像我这样的手艺人狗屁都不算。

讲起来也蛮搞笑的,我们在外面能挣到钱时,特别想回来呆上几天。但手上活却丢不开,也不舍得休息两三天损失那几个工钱。

没活干时呢,时间是有了,想回来住多少天可能都不会影响到什么。但是,那种情况下却更不能回来了,因为没活做得抓紧去找活做啊!没活做不定心啊,还回来做什么呢?回来不被家里人骂,被邻居们讲闲话和笑话吗?

所以啊,没活做的日子我们的心情是焦虑的,会打电话到处打听或者是求人找事。除了打电话以外,自己也到那么几个固定的地方去蹲点。也就是面前摆着牌子,表明自己是某某工匠,就像明码标价卖自己一样。咱们这个怂样,在你看来,这算个什么事?

兄弟啊,还是你好啊!干了个中学教师,家都安到新区那去了,一年到头根本不用烦到哪找活挣钱去,夫妻俩长年守在一起。这种日子我这辈子是甭想过了啊。你说说看,我都三十多岁人了,怎么却越混越差了呢?”

听张聪发了这么多牢骚,朱雨深只好找一些话来安慰他。但他自己也清楚,这些安慰是苍白无力的。

说完后,两人沉思了一阵子。此时朱雨深又感觉到饿了,他告诉张聪自己还没吃中饭,想回去了。

张聪却要求他在此再坐一会儿,中饭的事,他可以帮忙解决。他说这个小卖部平常也帮卖点面条,包子之类的都有,现在应该还有。于是他去跟老板说了这事,老板答应可以卖一碗面条给他们,但价格要比平时贵。张聪说没问题。

很快面条就下好了,他们俩坐到店侧面那间两面通风的小屋子里来。朱雨深很快就吃完了。付钱时,张聪先是执意要帮朱雨深付,但拉了几下子后,他还是退后了。

朱雨深付了钱后,感觉物非所值,所以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不少。接着,他们俩各自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会儿。外面的雨已经下大了,朱雨深把他的电瓶车也推进了屋子里来。

此时,店门口聚集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朱雨深想到难子一个人在家里时间呆长了恐怕不行,但他一时又走不开。他想问问肖蓉现在怎么样了,但电话打过去却没人接听。一时间,他的心里乱乱的,他已经有点后悔在这个地方逗留了。

张聪却没管这么多,他到店里又和老板吹了一阵子。朱雨深此时准备冒雨往回骑了,但他的手机却响了,是肖蓉打来的。

肖蓉告诉他已经吃完回门酒了,她和母亲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听了这话,朱雨深才定心多了。于是他又坐了下来,准备雨小点再走。

张聪转了一圈回来后说:“现在咱们每个人都有了智能手机,这东西就是方便啊。你看,小店的老板已经在手机上跟人干上麻将了。现在科技的发展速度是以前想到不敢想的,但也带来了很多让人烦心的东西。

自从微信朋友圈这个东西出来了以后,我朋友圈中的那些人是人是鬼动不动都要发上那么一条或几条。要么是晒美照,夫妻俩秀恩爱的照片,或是烧了什么好吃的也晒出来。让咱们这些平时毛都不发的人充当他们的观众,真是不公平啊!”讲到这里,张聪掏出手机,点开了微信看着。

朱雨深说:“你讲的这种情况我的感觉跟你差不多,也是嫌烦。但是,不愿看谁可以把某人屏蔽掉嘛。那样一来,就不是此人的观众了。”

张聪说:“如果真要屏蔽的话,我就得屏蔽掉所有人!包括我老婆在内,她也是一个贼无聊的人。平时,她自己屁大点事都要发出来给人家看,也是贼让人烦心的人。但把老婆在内的所有人都干掉,也不是个事啊!那手机上就真没什么看的了。

所以啊,还是甭管它,就这么耗着呗。好多人在里面还会发他们何时赚了多少钱,取得了什么什么成就。

我看了这些后,心里都是酸酸的。要指望我给他们点赞,那根本不可能。我不给他们点赞,也可以表示我根本没注意到他们所发的那些内容。等下次见着面了,在一起吹到这件事时,我完全可以说不知道啊,谁有闲工夫关心这关心那呢?

举个例子来说吧。读中学时和我同桌的眯眯眼,前段时间在朋友圈中发他考上了老师这个职业,拿到了什么教师资格证。他把那证正反几页都晒出来了。

我操,当时我一看到这些,心里就老不痛快。因为读书时他比我也强不了多少,凭啥他现在就搞到了这个东西了呢?我不光不给他点赞,而且还横下心来,把他屏蔽掉了,省得他再来发什么烦心。

年前回家时,真不巧,我在镇上买东西时却遇上他了。他刚要开口跟我说这事,我就直接跑路完事,不给他吹的机会。

因为他一吹,我的脸往哪搁呢?现在的社会,尽管有人混的好,有的人混得差,但谁又服气谁呢?谁又愿意诚心地去捧比自己混得好的人呢?”

讲到这里,朱雨深明显地一怔,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机。他想起了自己也偶尔发些美文,有几次还把自己发表的文章在朋友圈中晒了出来。

那几次,点赞的人确实寥寥无几。敢情是看的人都抱有张聪这种心态了,那也真是难为他们了。看来应该是自己的不对了。原先说到微信时,他还准备和张聪互加一下,现在看来,也没有加的必要了。

朱雨深以前一直没想通个这个问题,这就是朋友圈中那些晒过生日、晒美食、晒娃照片,或晒旅游时拍的美景加美照,都能轻易获得别人点赞,甚至是称赞,祝福之类的;但他的那些用心认真写的感悟却很不受众人待见。从张聪的话中,几乎已经找到了答案。

这就是恐怕在一般人看来,他朱雨深那是在向别人炫耀文采,或是晒成绩、成就,刺着了别人的自尊,因此引起了别人本能的反感。那样对别人来说可能不公平,因为多数人是写不出深度好文的,所以就没人来欣赏了。

反而是那些过生日及美景美照,每个人都有可能、有机会建立起这样的内容,获得别人称赞的可能性就大多了。讲起来人都是平等的,给人点赞,夸别人的人,多半也是等着别人来如此回报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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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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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深想通了这一层后,谈然地一笑。接着,他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转眼去看外面的风景。

在他想心思的这会儿,张聪接了个电话,和电话那头的人叽叽哇哇地吵了一会儿,那话中充满了火药味。

放下电话后,张聪说:“你看看,你看看,才说的微信朋友圈这东西坑人,这不就来了吗?我老婆刚才跟我说,她的一个小姐妹上午在朋友圈中晒出了她老公过年时给她买的钻戒,真是又大又漂亮,让人羡慕得吐血!

去年呢,我答应老婆过年回家时花千把块钱给她买一个黄金戒指,因为去年是她三十岁大生日。但是结工钱时,有不少钱没接到,我心里很不痛快,也没心思给她买了。

回家后,我把不买的原因跟她讲了,她当时也没讲什么。但今天一看见人家晒出的那东西,再一问价格,比她要的要贵十倍。她心里就狂不高兴,刚才打电话来把我数落了一顿。

我也很生气啊。我质问她,为什么年前我回家时才跟她提起没有买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坚持呢?如果坚持要买,我就买了。现在都过完年了,我都准备出去做生活去了,心情本来就不好,她经不住别人的诱惑还跟我提这事,我不气吗?

我操,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我跟她说,我就是不买了,咱们俩要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散吧!她老拿我这个没什么用的人跟人家比,跟她那是姐妹有钱的老公比,我怎么受的了啊?”

见张聪这个样子,朱雨深也知道,在这些事上他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怨气积在心中久了,再次吵起来,就不惜以散伙这些赌气的话来冲他老婆。

朱雨深想找几句话来安慰张聪。但他话还没说出口,张聪就和刚进到这个两面透风的屋里的两个女人说上话了。那两个女人的脸都修饰过,穿得也很艳,二人长相非常相似。她们俩是骑车路过这里进来躲雨的。

只听那个稍胖一点的女人冲张聪说:“你怎么了啊?什么事让你受不了了啊?天冷死了,你不回家在这个地方做什么?”说完这话,她们都朝朱雨深看着。另一个女人几乎还冲朱雨深笑着。

朱雨深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或是跟她交往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张聪裂开嘴笑着说:“想不到今天在这里撞着两个大美女了。不容易啊,因为我回来一趟也就呆上个十来天嘛。今天呢,我是来陪这位老兄在这里聊聊。聊得起劲了,也就不管外面刮风下雨天冷天热的;也不管家里怎样怎样了。一年苦到头,难得偷空在外面歇歇,还不可以吗?”

说完这话,张聪挪到那两个女人身边坐下了。那个胖一点的女人似乎跟他比较投缘,两个人谈笑风生了好一阵子;另一个女人却没怎么跟他讲话,她不时朝朱雨深这边看着,反倒是看得朱雨深有点不好意思。

不多久后,外面的雨停了。这两个女人便急忙忙地上了她们骑来的车子,很快就从此地处消失了。张聪望着她们的背影,直到此二人消失在地平线处。

此时,那间两面通风的房子里又只剩了他们二人,张聪自拔了一根烟,闷闷不乐地抽着。

由于张聪一直不讲话,朱雨深一时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电瓶车,座凳上全是水珠。此时,他怀疑刚才那两个女人在这个逗留一会儿是不是自己脑中产生的幻觉,也许是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

因为张聪的脸依旧和先前一样,阴沉得很难看。而在刚才的那一幕中,他却犹如是打了一针兴奋剂一般,浑身充满了活力。跟现在以及先前他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的样子比起来,真是大相径庭。

想到这里,朱雨深内心一颤,他决定要告辞了。但是,张聪却没有理会他说的要回去了的话。张聪说:“刚才这两个妖狐狸精在这里亮了一回相,感觉还是不错的。虽然也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但她们还是比较吸引人的。要是我们家的那口子能像她们俩那样有些样子,我也就不叫不跳了,安心过日子了呗。你说说看,这两狐狸精怎么样啊?”

朱雨深又明显地一怔,他在想,难道真发生了诡异的事情了吗?他反问道:“刚才这两个来客是狐狸精吗?她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张聪吐掉了烟蒂说:“这两个女人不是狐狸精,还能是什么?你看她们俩跟你我的年纪都差不多了,还穿得这么艳、这么性感,脸上涂脂抹粉,身上也喷了不少香水,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在咱们这个穷地方、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两个女人真是比较另类。所以我说她们是狐狸精,不正好吗?”

朱雨深听了这话,舒了一口气。他说:“原来是这样。她们俩是这边的人吗?我看你好像跟她们还蛮熟悉的。”

谁知听了这话,张聪却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当时竟然没有转过弯来。这两个女人中的那个小一点、瘦一点的,还是咱们俩的老同学呢。

她叫汪琴,那时在咱们隔壁班,心蛮好的。关键是听人讲过,她以前对你有意思,还在她的日记里写了不少喜欢你的话。

后来却不巧,她们班几个恶作剧的男生把她那带锁的日记本用针之类的东西给撬开来了,然后偷看了她的日记。

当他们发现内容比较肉麻以后,这几个操子竟然把两页给撕了下来,然后在自习课上大声朗读了那两页纸上的话。这让汪琴羞得恨不能自杀了事,但最终却被劝住了。

其实这跟你也有毛关系啊,不过呢,这件事却抬高了你的形象。以前在咱们这边两个班同学的印象中,你的形象是窝囊的、畏琐的,是让人瞧不上眼的,尽管你当时还是个学霸。但没有几个人真正在乎同学的成绩。

然而汪琴的日记泄露事件发生之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了。汪琴那时呢,长相、出生都一般般。但她却那么直白大胆地记录下了她喜欢你这个邻班的男生,这也真不容易啊。

后来咱们这些无心学习的普通人和学渣们就追着女生们问,到底谁心里喜欢自己。得到多次否定的回答后,我们没有理由不羡慕你了啊。

我操,你看刚才我应该跟她讲明,这就是朱雨深,是你汪琴好多年前暗恋的人!现在重逢了,你们好好叙叙旧吧。那该好啊!”

朱雨深摇摇头,笑着回答道:“这又能怎么样呢?就算那件事真的发生过,也隔了差不多十五年了。十五年前的事,我想这个女人八成应该忘了。再说了,那些是年少时的儿戏,是不能代表什么的。你看,刚才人都没认出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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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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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聪说:“谁讲的啊,刚才她应该是认出你来了,所以一直在向你笑着,还抛着媚眼。只不过你不解风情,没有理她。当然,也怪我没帮你们掇合一下。如果掇合好了,你可以当场跟她配一对;我呢,就跟她堂姐,也就是另一个胖一点的女人配掉。那还是蛮好的!”

一听这话,朱雨深觉得太滑稽了。他说:“还配什么配呀?你以为咱们现在还是年轻时没谈对象那时候的情形啊?

那时候,你小子常到黄镇中学我的宿舍里来玩,动不动说要和这个配那个配成一对。我呢,每次都说祝你成功!但现在咱们以及那两个女人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再这样说,就不合适了吧?

再说了,我看刚才你是存心不介绍我和那个汪琴相认的。你看你跟她们聊得多起劲啊,跟吃了兴奋齐似的。看你那架势,恨不能把这堂姐妹俩一锅端了。”

让朱雨深没想到的是,张聪一边朝他竖起大拇指,一边说:“你果然老厉害了,我的这点心思都被看出来了啊。不瞒你说,我真是存心不把你介绍给她们的。因为你比我牛多了,又帅一些,她们一跟你接上火,我就没得混了啊。

但是呢,她们跟我接上火后,我这人不怎么会讲暖女人心窝子的话、吸引女人的话,所以她们没坐上一时,还是说走就走了。

实际上我跟汪琴她堂姐汪燕更熟一些,因为她就嫁在我们下面那个村子上。我跟汪琴后来见着几次面,也是在汪燕家碰上的。

刚才你说我们几个人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这话你就没讲对了,因为你不了解她们的现状啊。

实话告诉你吧,这两个女人目前都是单身,都跟各自的老公分了。所以她们几乎又回到了年轻时的少女时代。这样一来,她们又开始穷打扮了起来,穿得花里胡哨的,经常骑着车在这一带,甚至是城里鬼转。说什么是到处在找属于她们的如意郎君。

我操,如果当初我坚持不娶妻生崽,说不定她们现在就把我给找了,然后带回家过日子,做她们的如意郎君,这不就爽了吗?”

朱雨深皱了下眉头,说:“张聪,你正经点好不好?你就那么想跟她们中的其中一个过日子吗?她们就那么吸引你吗?

她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啊?好端端的,怎么都单身了呢?你要是那么在意她们,以前怎么不努力呢?

哦,对了,我以前好像听王担宝提起过汪琴的事。他曾经说这个女人很不错的,又热心,又善良,帮他物色了一门亲事。好像是在她的掇合下,王担宝和什么王嫂成了一对。

后来,他和王嫂之间发生了一些波折,汪琴还主动去帮他们解决分岐。为此,汪琴好像还挨了她老公的打骂。

这些都是王担宝跟我讲的,也不知道真实情况。王担宝现在都不在了,提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

张聪说:“是啊,在王担宝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是没有必要再提了。汪琴为了王担宝这个可怜的人,也是付出了一些的代价。所以我是很欣赏她的。

试问,有谁一个好端端的小妇女愿为一个中年瘸子烦婚烟大事呢?她能图到王担宝什么呢?王担宝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啊,汪琴那纯粹是在做善事呗。

你问我为啥以前不相中汪琴,然后把她追到手,跟她这个心善的好女人过日子。这事你还需要问吗?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我这个人完全是被李露露给耽误了啊。她也已经不在了,说来让人伤感啊,也怨不得她。以前呢,我的心一直是被李露露占据着的,所以对别的女人基本上瞧都不瞧一眼。

所以啊,后来露露走了一条不归路之后,我就啥都不想了。年龄老大不小了以后,就跟现在的老婆随便凑合成了个家。

现在回过头来一看,我还真是傻啊。那时间,虽然我跟李露露已经糗不到一起去了,但像汪琴、汪燕这样的女人,我还是可以找的嘛。

你看,我没找她们,她们现在也没落到什么好。你说,如果这样讲,是不是我对不起她们呢?”说完他坏笑着。

朱雨深推了一下他,说:“去你的吧,你别自夸了行不行啊?看来你想把她们俩一锅端了这个心思不是假的了啊,你也太贪了吧?”接着他们两人都笑了一阵子,笑完两人各自想着心思。

张聪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他慢慢地说:“你刚才问我,这两个女人现在怎么又是单身了呢。

讲起来,这也算咱们这个时代特有的现象。她们两家的情况非常地相似,也就是老公在外面混好了,要重新找年轻貌美的老婆,就给她们一些好处之后,把她们给蹬了。

她们两人的情况也有些区别。汪燕是和老公生过孩子的,孩子刚读幼儿园。她老公与她签了合同,叫她再带几年孩子,按月给她工钱。这期间她可以依旧住在原处,也就是住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但孩子是归她发了财的老公所有的,所以说,她又是单身了嘛。

汪琴呢,就更简单了。她才跟自己男人结婚没两年,她男人在外发了点小财,他们夫妻俩之间还来得及没养孩子,结果就分了。

分了后,她拿了笔赔偿款,说是青春损失费什么的,就直接搬回娘家住了。由于她现在身上有些钱,所以在娘家,她还是受欢迎的。

当然,汪燕等合同期满后,多半也是要搬回娘家去的。这年头,老的少的都一心向钱。不用说,她们刚开始回娘家呆,娘家人肯定会像伺候老佛爷一样伺候她们,目的是遇事就让她们赞助些银子。

或者根本没遇上什么事,也跑到她们面前哭穷,让她们掏银子了事。这些事,当然让她们俩比较烦心。她们跟我提过这事几次了,说再多的钱也架不住这样往外流啊。

我帮她们思考了几回,觉得她们唯一的出路是赶快把自己再嫁出去,不然在娘家一直呆下去,名誉越呆越臭,人也是越呆情况越糟。

她们俩一听我这样说,对我感激得要死,恨不得马上赞助我一些银子。但我张聪是什么人呢?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啊,我要这两个小女人的银子做什么?我要是要的话,也只是想要她们的人啊!”讲到这里,张聪的脸已经笑得变了型。

朱雨深说:“哎呀,讲来讲去,看来你还是一心想搞定她们俩,或是其中的一个人。按你说的,她们现在处于这种情况,你去和她们发展也是可以的嘛。只不过,你家里的事可要先处理好噢。”

张聪听了这话似乎比较惊奇,他睁大眼睛问道:“雨深你说什么呢?这么说你是支持我把老婆休掉,再跟她们中的某一个发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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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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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深说:“去你的呗,你爱跟谁发展就跟谁发展去,管我鸟事啊?我看你是变坏了不少了啊,你这个贪心的家伙!”

张聪说:“你不要这样讲我嘛,咱们这也是闲得蛋疼,瞎吹吹寻开心嘛。前面我跟你讲过了,我今天之所以出来呆一会儿,落个自在,是因为我老舅家吃饭喝酒的那一拔子人实在太能吹了。

他们吹得吐沫直溅,吹得天昏地暗,直接把我给吹跑了。反正吹牛也不犯法,也不要上税,所以怂吹得已经没边了。

我张聪是个老实人,混得又差,也不敢往大的吹。这不,我只好退出来了。因为在那里呆着,我脸上挂不住啊。

我知道你是个实在人,不喜欢吹。但是,现在实在人就被人家认为是傻鸟,也不讨女人喜欢啊。”

此时,朱雨深觉得张聪真是已经变得油嘴活舌了,他觉得自己也没有跟他继续争下去的必要,所以他便借机向张聪告辞。

但张聪似乎还意犹未尽,还在自顾自说着什么。趁他还没回过神来,朱雨深已经跨上了自己的电瓶车,然后一扭钥匙开走了。

此时张聪才反应了过来,他追了几步大叫道:“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急着回去干什么鸟事啊?”

等朱雨深骑到黄镇下街头岳母家之时,雨又下大了,他庆幸刚才自己及时离开了张聪回来了。

进到院子里后,朱雨深估计肖蓉和她母亲应该回来过了。但是进屋后,他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等他上到二楼他们夫妻俩的房间时,发现难子已经睡着了。他那睡姿惹人生怜爱之心。

朱雨深坐了下来,他把肖惠芳结婚前后这几天发生的事又在脑中过了一遍。想到肖惠芳几次对自己儿子的态度,再看看难子现在睡在这里的样子,他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由于外出跑了一趟,用了大半天,此时他也困了。他就和衣在难子旁边睡下了,并很快的就睡着了。

等他睁开眼睛时,肖蓉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肖蓉告诉他,由于家里年前备的菜都快吃完了,所以回来时,她和母亲又去菜场买了不少菜回来。

晚上吃饭时,一家人谁再也没提肖惠芳和她的事了,也没怎么讲话,好像是都怕提起什么似的。

洗过睡到床上熄灯后,肖蓉告诉朱雨深,她想明天就回玉山区了,不想在黄镇呆了。虽然她们厂里要到元霄节后才正式上班,但她还是想回城里的家休息几天。休息好后,再在家里洗洗弄弄,搞搞卫生,因为年前都没来的及弄。

朱雨深答应了,实际上他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他们夫妻二人回到玉山区后,发现城里依旧是经较冷清的。虽然普通的上班族的法定节假日已经结束了,又都回到了工作岗位,但是农村来城里打工的人还没过来。

他们家楼下门面房基本上都没开,只有去大超市才能买到东西。小区边的菜场也还没开门,只有外面一个小菜场开业了,但东西都很贵。

这让肖蓉心里很不爽,她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等几天再过来,反正家里的菜又买过不少了。这个地方卖菜的真是过份,过完年了,还不降价,我真有点买不下去了。

我老姐这次结婚,我们包给她的份子钱也够多的了。但是我们现在正处于困难时期啊,谁又来管我们呢?每个月我们都要还那么多房贷,想想我都醉了。我恨肖惠芳又让我们往外掏那么多钱!”

听了这话,朱雨深忙不跌对自己老婆进行安慰,说了好一阵子,肖蓉才心情好转。

此时,朱雨深才意识到他们夫妻俩目前的压力不小。他们前两年是把镇上的房子卖掉了换到市里新区这边买的新房,由于镇上房子价格不高,所以他们货款的数额是比较大的。也是黄镇那边的人不能或不愿承受的。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他们夫妻俩目前最大的任务确确实实是应该先应付好贷款。有可能的话,再攒点钱,以备不时之需。所以这样来看,肖蓉做事处处显得小气是有道理的。

想到这里,朱雨深也庆幸自己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平时深居简出,生活平淡如水。应酬少了,自然要少花钱。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夫妻俩就在家里看看电视。朱雨深有时候也看看书,这几天他还写了不少东西。但与此同时,他的手机里的信息也多了起来,很多都是校方的通知,以及学生家长向他询问有关问题。

应付完这些以后,在一个出太阳的日子,朱雨深建议肖蓉和他一起出去走一走。但肖蓉被电视连续剧的剧情吸引住了,不愿出去。

于是一个早上,朱雨深便一个人带上纸笔出去透透风,寻找灵感。雨过天晴的外面果然让人感觉浑身舒畅,小区外的那条街道上也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马路上的树木、花草都已经长出嫩芽。

朱雨深一边向前走着,一边东张西望着。他今天的目的地是走到那个长江内湖的林子里,在那里呆上一阵子再回来。

等他走到一片还没拆迁的平房区的附近时,发现有一个中年男子在路边的那个水泥台子上忙着什么。他觉得那个人看上去好像面熟。

等他走近了一看,原来此人在水泥台上晒老姜,台子边上放着两个浅口的箩筐。今天的太阳确实不错,晒东西的效果应该很好。可以料想的到,此人一定是一个卖老姜的小贩子。

前期一直下雨,他的货肯定是受潮,今天拿出来晒晒。从侧面看着他,朱雨深已经认出来了,他应该就是几年前自己在许晓娟家遇着的吴宝,他是许晓娟的前男友。

听金君讲过,此人后来干坏事被判了刑。想必现在应该是刑满释放了,出来干起了小贩,以维持生计。

见到有人来了,此人回过头来,看了朱雨深一眼。随后他又转过身去,低头摆弄起他的货物老姜。

这一转身,让朱雨深确认了他就是吴宝,但他眼睛处好像多了个疤,此处应该是受过伤了。

通过他的反应,朱雨深觉得此人应该不认识自己,或者应该说已经认不出自己来了,毕竟他们俩只交往过一两次嘛。朱雨深没有久留,很快他就走过了这条街,往湖边的树林里走了。

到树林里,他找到原先自己喜欢坐在那儿的石凳子处。他坐了下来,拿出书来准备看上一阵子。但好一会儿过去了,他还没能进入状态,满脑子想的都是吴宝和许晓娟以及与他自己之间的往事。

他猜想,后来他们二人之间可能又发生了很多的事。想了一阵后,他又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认错人了,也许那人根本就不是吴宝。因为吴宝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呢?

如果这样,那他自己就没有必要瞎想心思,被吴宝影响了。

想到这里,朱雨深就静下心来,好好地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等他看累了时,就起身到处走走。在林中他想到了朱莹,这个和他交往得不错的女同事,以前有几次她也出现在这里,他们一道聊了很多有意思的话题。

当他走到湖边时,很自然地,他又想起了翟苏云,那个很有才情的青年,也是他的学生、知己。

朱莹是离开这个地方了,而且应该再也不回来了。翟苏云呢,是把他自己交给了这个深深的长江内湖,他已经在湖中长眠了。

因此,在此时此地,已物是人非,他朱雨深已经不可能再见到这两位故人了。

想到这些,朱雨深百感交集,泪水差点出来了。他使劲迈开步子,沿着湖边快速地走着,他试着忘记那些忧伤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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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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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朱雨深走了很远的路下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因为湖边只有这么一条环形的路。一秒记住【看☆^→书\◇阁】,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如果要走到与新街相连的路口,他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立马回头;要么绕这个巨大的湖走将近一圈,回到街的另一头。

由于后面一种选择他根本没有尝试过,面前的这个圆湖也大得让人恐惧,所以他还是往回走了。

等他走出树林到达那条大街上时,已经过了正午时分了。此时,他感觉到饿了。但走近几个小饭店边时,他却又不愿进去了。

因为肖蓉才抱怨过目前压力大,他们夫妻俩现在的第一心思应该放在还房贷上面。所以他觉得还去吃中饭为好。

当他走到一个路口时,发现那里刚好发生了一点事故,一个骑着摩托车横冲直撞的人碰倒了一个挑担子的人。摩托车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速度向前冲,一会儿就消失了。

那个挑了两个浅箩筐的中年男人却因自己的箩筐被撞,身体被那只箩筐一拉,顿时倒地了。他挑的那两筐苹果、梨子之类的水果顿时滚了一地。

那些滚到马路中间的水果当场被过往的车辆压了个稀巴烂;滚到路人面前的水果,有的路人置之不理,而有的路人直接就捡起来拿走了。

这个中年男人应该也是摔疼了,但他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去一个一个地捡滚出去的水果。那样子让人看了心情很沉重。

朱雨深已经认出来了,此人正是他来时所看到的那个在路边的水泥台子上晒老姜的人,多半就是吴宝。

朱雨深觉得自己应该去帮他一起捡,因为此人刚摔了一跤,行动还不是很方便。而且,他的果子被毁了不少,他的心情现在肯定比较糟,是需要别人的帮助的。

朱雨深还没走到此人的身边时,就有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帮忙捡了两个果子送到了这个中年男人面前,并说了声:“叔叔,这是你的苹果。”放进了他的箩筐里,然后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见此情景,这个中年男人停了下来。他看着小女孩的背影,竟然失声哭了起来。那哭声足以盖掉周围的车辆制造的噪音。路人们有的停下来看了他两眼,有的根本无暇顾及他。总之,从这里经过的人都在避让着这个中年男人以及他的那个挑子。

朱雨深见状便走上前去,跟他说,兄弟你把东西挪到边上去吧,在这里很危险!

看见他点头后,朱雨深帮他把那两个箩筐和扁担都挪到了马路旁边,随后和他一道捡起了地上还能收回的果子。

此人这时可能发觉自己刚才在马路上大哭失态了,他赶忙用手抹了把脸,把脸上的泪痕抹掉。然后,他红着脸朝朱雨深笑了笑。

朱雨深趁机问道:“你叫吴宝吧,我们以前见过面。”

此人连忙点头说:“兄弟啊,我是吴宝。上午我看见你时,一时没想起来。后来回到出租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你就是晓娟以前相中的那个教师吧。

我是听晓娟讲过,你已经来市里面上班了。想不到今天在这个地方咱们竟然碰面了,这真是巧啊。大兄弟你的工作好条件又好,也是越过越好。但你看我,真是越过越没个人样子了啊。一年苦到头,也苦不到几个钱,身体还越来越不行了。

你看刚才这事,那个骑摩托车的龟孙子,把我撞了就直接跑了。城里人根本不把我这样的人当作人啊。这两框子水果,撒了一地,结果只捡回来一半多点。

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人摔疼了也就不说了,但是损失了那么多水果,我找谁赔偿去啊?这种水果都是好的,是我昨天才从批发市场拉过来的。这个骑摩托车的龟儿子,下次要是让我撞着他,我一定要跟他拼命!”

见吴宝这副司怜的样子,朱雨深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确实,今天就这么一折腾,吴宝的损失真是不小。

为了安慰他,朱雨深想请他吃顿中饭。于是他问吴宝:“你还没吃中饭吧?我也没吃,我请你随便吃点东西吧。”

吴宝听朱雨深这么说,心情好像宽慰了不少。他说:“中饭吃是没吃。我一大上午都在晒老姜。那是年前批发来的,下了这么多天的雨,受潮了,不晒好就烂掉了。

晒好老姜后,我才挑担水果出来卖,就摊上了这事,也没心情吃中饭了。兄弟你说你请我吃中饭,我怎么好意思吃你的呢?不过你真是好心啦,按理说,你应该是恨我才对啊。”

朱雨深说:“我为什么要恨你呢?你也许是指以前的事吧,那跟你也没多大关系。不说了,咱们还是找个小饭店随便吃点吧,我也饿了。”

见朱雨深这么说,吴宝不吱声了,他挑起担子跟在朱雨深后面,一起往前走。当他们走到一个看上去比较清爽的小饭店门口时,朱雨深停了下来,说就进这饭店家吃吧。

进店后,朱雨深直接就点了两份盖浇饭,每份十几元。吴宝把担子也挑了进来。老板娘看见吴宝这副造型,皱了一下眉头,但没有说话。

很快两份盖浇饭就端上来了,吴宝此时眼睛老是盯着店里那个摆满酒的柜子那边看。朱雨深见状问他是不是再喝点酒,吴宝歉意地笑着说:“那是好,那是好!就来一个杯装的烧酒吧。”

朱雨深走过去看了一下,那个杯装的酒大概二两左右,标价五元。他便拿了两杯过来,并迅速跟老板娘帐结了。

等他结过帐,吴宝才拿出他那又脏又破的皮夹子,说:“大兄弟你怎么一起付了呢,这酒应该我来买才是啊!”

朱雨深示意他把皮夹子收起来,然后他打开了杯盖子。坐下来后,他发现吴宝的心情已经很不错了,几乎已经从刚才的那件不愉快的事件自拔了出来。

吴宝把杯子伸过来和朱雨深碰了一下,然后就开吃开喝了。两口酒下肚后,他的脸又阴了下来,他说:“大兄弟啊,你说说看,我吴宝的命咋就么这不好呢?为了晓娟,我真是付出了所有。但到头来,我又落到了什么好呢?

她现在是嫁了个有钱人。听说那个有钱人对她还不好,还在外面泡小妞、跟别的女人和着。但晓娟还那么死塌地地跟那人过着日子。

她当初如果不离开我吴宝,我怎么可能对她干出这种事呢?我可真要整天把她当作老佛爷伺候着啊。我吴宝是没她男人家条件好,但我挣钱供她过好小日子还是可以的。

我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人家说女人头脑简单,这话真是不假啊。再说,为了晓娟,我付出的代价真不小啊。这些事兄弟你可能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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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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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深此时又感觉到后脑勺处有点疼了。喝了两口酒后,他真想躺下来睡一觉。所以吴宝说了些什么,他不是特别在意。

因此吴宝这样一问,他反应过来后,及时摇了下头,表示他不知道吴宝为许晓娟付出了什么。

这让吴宝有点不满,他说:“这么大的事晓娟没跟你说过吗?那次我们俩在她家碰面闹得不愉快地散了之后,难道你和她就没在一起交往过啦?

这应该不会吧。我知道你有段时间是跟晓娟店里的一个胖子丫头好上了,那样一来,你应该会经常去她们那儿的啊。去的多了,晓娟没有理由不跟你提呀?”

这几次发问,让朱雨深觉得不大舒服,他把眼光撇向了一边。

但吴宝却没顾及他的感受。他掀起了上衣,并把裤子上端往下扒了扒,然后露出了右边的小腹。他

用右手在上面拍了两下,说:“兄弟啊,这里是人的肾啊,这个器官对男人来说可是无比重要的啊。但是你看,我这里可是有个伤疤的啊,这个伤疤就是拜晓娟所赐。

讲起来好多年了,那时晓娟在苏南的那个城市干裁缝。因为她长的漂亮,身材又好,有个北方侉子老是骚扰她、欺辱她,想占她便宜。这让很烦,她一心想摆脱此人。我看不惯此人,也是诚心想帮晓娟,就跟他干了起来。

最后一次打架,这个兔崽子竟然藏了一把刀子。他趁我不注意,往我下面一捅,刺到我的小腹面了,刺伤了肾。当时血淌了一大摊。

捅伤了我,这个兔崽子就跑了,以后再也没见到他了。但是我就遭罪了啊。工友们把我送到医院,花了我一年的工钱救治。后来晓娟顶不住压力,就和我好上了。

人家说我伤了一只肾换来了一个漂亮老婆,也值了。那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很疼晓娟,两个人在一起过得也还不错。

但是,自从她去山里面我的家里一趟以后,她就不干了。她老躲着我,后来她就直接说,咱们俩分了吧!她可以赔我一笔钱作为补偿。

她说的倒是轻巧,难道我挨人家一刀,就是为了钱吗?我吴宝虽然穷是穷,但还不致于那样做吧。再说了,晓娟光说赔我钱,她一个女人,又能挣到什么钱呢,她又能拿出多少钱出来呢?听说那段时间,她家里状况也不好,还靠她挣钱养家呢。”

吴宝的这番话已经引起了后面进到饭店里的食客们的兴趣,有两个人已经盯着他看了。吴宝见朱雨深没讲话,他对着房顶一口喝光了剩下的酒,然后快速扒光了饭。此时他的眼神已显出醉态了。

见朱雨深还是不讲话,吴宝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讲起来也够搞笑的了,我们俩竟然都是被晓娟丢在一边的人。我现在算是看透了女人了,她们就是特别在乎男人的条件,在乎男人有没有钱;她们特别容易被物质收买。

你想想看啊,那个下雨天,你原先在晓娟家呆得好不过,听她后来跟我讲,她父母那次差点就认你做女婿了。

但是,后来我买了那么多好东西杀到了,把好东西往她家一摆,你的事就没戏了。

好家伙,那可是我花了一年多干活攒下的钱买的啊。那个最新款的手机就好几千了;还有给他父母买的高档的补品、衣服等,哪个见了不喜欢啊。

你看你当天到她家买的那几件东西,才值几个钱啊?所以,我没去之前她们家人还蛮喜欢你的。等我把买的东西一件件地拿出来,亮给他们一家人看,他们就把你冷在了一边。后来,你就灰溜溜地撤退了。

走的时候,晓娟还假惺惺地出来挽留你几句,但是我一出来,她就回屋去了。你走后,他们一家子做了一顿好吃的来招待我。吃饭时,她爸问我将来有什么打算,把晓娟娶过去以后,准备把家安在哪里?

唉,我这人就是太老实了,不会吹,也不愿吹。

他问这话时,晓娟和她妈都盯着我看,希望我给她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她老头这样问我,我也没放在心里先思考一下,就直接告诉他们,我这人没什么本事,挣不到多少大钱。

所以呢,搞新房娶晓娟,就只能在自己老房子的地皮上盖个小楼房,实在不行就先起个一层,条件好了再在上面加第二层。

一听这话,他们一家子都不乐意了。晓娟问我这么多年来,到底攒了多少钱啊,怎么就只能在家盖个一层的房子呢?如果她就这样随了我,跟我结婚,那么她在她的亲戚朋友中不是太丢面子了吗?

我说,这主要是因为咱们吴家底子薄,老头子一贯来没本事,又死得早,就留给我三间破房子,毛钱都没留下。我一个没文化、没什么本事的人,这么多年下来,能挣多少钱呢?

晓娟听我这么说,她的脸竟然气红了,当场就跑到房间,不跟我讲话了。她妈告诉我,她们村上长相不如晓娟好的几个女孩子,结婚时跟人家男方家提的要求都是到城里买房子,结果人家都照做了。

就是长的丑的、有缺陷的女人,找的人家都要把新房安在镇上。现在还有哪家娶媳妇就在老屋子的地皮上盖新房子啊,而且还只能先起一个一层!

晓娟妈讲这些话时,她爸没吱声,只是一个劲地抽烟,但眼神里已经是看不起我了。

见他们这个态度,我心里也不高兴了。我说我就这么大的能耐了,还能叫我怎样呢?到县城里买房,那起码也得五十万往上跑,就是把我卖了,也凑不到这个钱啊!

到镇上搞房子,不管是买现房还是买地皮自己造,起码也得要三十万,我哪有啊?如果再等我干个上十年八年,倒是有可能。

但是我都三十出头了啊,成家的事不能等啊。再说了,我为晓娟受了伤,这事也影响了我挣钱。因为那件事后,我调养了一年多,身体才恢复了。在医院花的钱,我可没让晓娟掏一分。

晓娟父母一听这话,就不讲话了。后来,他们说这件大事还得晓娟自己拿主意,因为毕竟我们俩在外面都住在一起过了。

只是,他们老俩口实在接受不了我在老房子的地方起新房结婚。因为他们了解过了,那地方太穷太闭塞了!晓娟以后住到那里去,这日子还怎么过呢?还怎么见人呢?

听了这话,我也没什么说的,这样就冷了场。吃过饭后,晓娟就催我回去,并且没给我好脸色看。她娘的,他们一家子真是太在乎钱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雨雾江南》,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347章

347

此时,朱雨深已经吃完饭了,他想走了,但吴宝似乎还没讲得尽兴。见朱雨深起身了,吴宝也站了起来,他把自己的那担挑子扛在了肩膀上,说:“今天真是谢谢兄弟你了啊。平时,我吃饭都是随便糊糊,有一顿没一顿的。今天兄弟你请我吃了好的,还喝了酒。搞得真有点不好意思了啊。”

朱雨深说:“吃顿便饭没什么,你别再讲感谢的话了,大家在外面都不容易。好了,我们出去了吧。”

等他们走到大街上时,吴宝问道:“兄弟你就住在这附近吧?我呢,也就在那边那些破房子里那里租了一小间,以后咱们应该经常能碰到的吧。

讲起来,我是越混越差了啊。以前我还能在工地上干,多挣些钱。但是后来干活时摔了一跤,正好让一个硬东西咯到我受伤的这个肾上面了。因此旧伤复发了,从此人了干不了什么重事,就只能干些小贩子的玩意。挣不到什么钱了,还蛮丢人的。再加上后来干了点坏事,还被关了两年多。出来后混口饭吃就更不容易了啊。

哎,不说了。以前我想娶晓娟都没搞成功,现在如果想那事,那不就等于人家说的痴心妄想了吗?但我还是不甘心啦!”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小菜场附近。吴宝停了下来,他说:“我就这里蹲点卖水果了,兄弟你忙你的去吧。”

朱雨深点了点头。刚准备走,吴宝又说:“兄弟啊,你说说看,我吴宝难道就真得要这么窝囊地过下去吗?那我以前的付出不是白费了吗?这口恶气我是咽不下去的。如果你遇着晓娟了,你告诉她一声,我吴宝这段时间肯定是会找她的,要她给我个交待!”

朱雨深听了这话快速地离开了。此时,他已经觉得自己不该和吴宝这个人在一起吃中饭了。因为看来吴宝真像金君所说的那样,是许晓娟身后阴魂不散的东西。

这么多年下来了,朱雨深已经不想再提起许晓娟以及她身后发生的那些事了。

但是,吴宝竟然趁着吃中饭的工夫就跟他重提了那么多旧事,一时让他心里乱乱的。他没想到那个雨天自己离开许晓娟的家以后,吴宝和许晓娟及其家人还进行了郑重其事的谈判。

吴宝一再强调他这个人老实。言下之意是,如果他滑头一点,在那次谈判时会吹嘘一点,说不定已经不是现在这个结局了。

朱雨深觉得这是有可能的。因为周围被男性们花言巧语给骗了的女性确实是有的。其中有的后来反悔了,有的就凑合着过算了。

通过吴宝今天所说,他真有点庆幸那天吴宝及时赶到了。不然,他自己肯定要被卷入他们之中去,结果可能就很不好了。

朱雨深就这么想着心思恍恍惚惚地走回了家。进屋后,肖蓉还在看着电视,好像没在意他出去干了什么和中饭在哪吃的。他在客厅呆了一会儿后,就睡觉去了。

又过了两天,天气转好了,外面的空气很好。朱雨深从金君发的微信朋友圈中,已经得知金君在县城的新房已经在搞装修了。

静下心来,朱雨深把金君和张聪在和自己聊天的场景对比了一下。他觉得在和金君等人在一起说什么时,自己多数时候不想插话,更不想跟他们辨。

但是和张聪这个以前的同学、同桌在一起聊天时,他就放开了,时不时地反驳几句、对着调侃几句。这是因为金君还年轻,自己是把他当小弟看,跟小弟有什么好争的呢?而且金君讲话多数时候都是一针见血,让人根本反驳不了。

想到这里,朱雨深有点坐不住了。他心想开学后,各自都将在学校里忙起来。因此,开学前彼此见面聊聊、玩玩,才更切合实际一些。

于是,他用微信联系到了金君。金君说今天他在县城要往家里运装潢材料,如果老兄肯帮忙,就过来一起弄一下。顺便小聚一次,好好在一起喝顿酒。

朱雨深满口答应了。随后他跟肖蓉讲了一声,就匆匆出门去到车站,上了去县城的长途公交车。

在将即将到达县城的时候,金君的电话打过来了。金君告诉他,他们家楼下的超市里发生了事故,快要出人命了,他在帮着处理着呢。他叫朱雨深人到了后,就先到超市来。

这番话让朱雨深比较纳闷。因为他在想,超市里能出什么事故呢?该不会是金君在耍什么花招吧。

等朱雨深到了金君家楼下那个超市的门前时,他发现里面已经挤满了人。这个超市的规模蛮大的。听金君讲过,这是他父亲金爷众多财产的其中之一。但现在应该是转为了他大姐金霜的财产。

朱雨深走进店里面,看到超市大厅里众人围成了一圈,圈子中央的人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朱雨深本来就喜欢清静,他不想凑这个热哄。但考虑到金君可能在这些人群中,所以他还是站在那里没动。

一会儿后,他已经听出来了,那里边争吵得很激烈,那个女人的声音像是许晓娟发出的。他想这是有可能的。因为听金君讲过,金家老大曾让许晓娟做负责人,管理他们家的一个超市。而那个男声应该就是前几天才和他在一起吃过中饭的吴宝。

当听出了吴宝的声音后,朱雨深立马打了一个冷颤。他想起来了,那天和吴宝分别时,吴宝曾恶狠狠地说,他跟许晓娟不会善罢干休的。想不到这么快他就找到这里来闹事了。

许晓娟和吴宝在人群围成的圈子中吵着,围观的人在议论着、笑着,甚至有人还在叫好、喝彩。

因此,朱雨深听不清这一对曾经的恋人到底在吵些什么。他想挤到那个圈子中央去,一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二来看看金君在不在里面。

可是他根本挤不动。那些人把圈子箍得跟铁桶似的,别人休想挤进去一点,看那场精彩的表演。

接着从里面传出来大的叫声,围观的人就又增多了。朱雨深见状退了出来。本来他也无心去烦吴宝和许晓娟之间的恩恩怨怨,他今天是来帮金君进装潢材料的,因此其他的事还是不要介入为好。

于是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金君的号码,想问他到底在哪。只是打了几个过去都没人接听。这下朱雨深有点不舒服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在此地等金君,还是先直接到他们家去。

接着上里面发出了更大的尖叫声,然后是一阵骚动,围的圈子松动了一些,但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这时,外面来了一彪人,他们直接往店里冲。为首的两个人手上都拿了根鞭子,见人就抽。因此,他们很快就把圈子冲开了一个口子,到了圈子中间。随后,他们把里面头发凌乱、神情憔悴的许晓娟给架了出来。

此时朱雨深才看清了,这两个拿鞭子的人都是金君以前的马仔小弟,其中一个叫大眼。他们把许晓娟弄出来以后放到了门外的车上,再凶神恶敖地回过头来找吴宝。

但是很快,他们就出来了。竟然什么都没做,一行人就上车直接开车了。

这时金君扶着吴宝冲出了人群,吴宝的左手腕上扎了条围巾。金君看见朱雨深后,叫道:“朱哥,快帮忙叫个车,咱们赶快送吴宝去医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雨雾江南》,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3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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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景让朱雨深很是吃惊,他便去马路上拦出租车。几分钟后车来了,朱雨深和金君一道把吴宝扶上了车。朱雨深看到那条扎在吴宝手腕的围巾已经被血染红了。

很快,车就到了离此地比较近的县中医院。他们给吴宝挂了急诊,先是包扎伤口。由于失血过多,院方建议住院治疗。整个过程中,吴宝要么是奄奄一息的样子,要么大喊着让人不要拦着,让他自行解决,他要死在许晓娟面前等话。

听他这么说,朱雨深已经猜出了这件事情的大概,只是他搞不清楚,金君怎么掺和到这件事中来了。现在看来,如果他不来给吴宝帮忙,最后的结局就不好说了。

把吴宝安顿下来以后,金君往医院过道里的椅子上一摊,显得很疲惫。休息了一会儿,金君才跟朱雨深说:“狗日的,这历史又再次重演了,真是荒唐啊!哥十来年前干的事,想不到同样的剧情今天又在吴宝和许晓娟身上上演了!

其惨烈程度精彩,跟我们那次比较起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结果不用问,肯定是要以悲剧来收场。

讲起来吴宝这人也真有韧性!想不到直到今天,他还是对哥的娟表姐不能释怀。他如此痴情,如果搬到电视剧中去演给人看,肯定能感动到若干女人,少女或少妇都是可以的。

这不,连哥这个铁石心肠的人都被他感动了。哥今天放下自己手头上的事,一直在他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虽然哥最终没能阻止他割腕自残,但是善后的事,哥给全包啊。哥二话没说,直接就把钱给垫了上去,也不能望他将来还回来了。哎,没办法,谁叫哥是个性情中人呢?”

朱雨深见金君这个样子,知道他多半是想让自己发几句评论,或询问一下这件事发生过程中的细节。

但他这会儿实在不想多讲话,因为他再也不想提及许晓娟和吴宝之间的事了。所以他没讲话,两个人沉默了好一阵子。

金君见朱雨深什么都没说,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用双手捂着脸,好像要哭出来的似的。

朱雨深猜想,这会儿金君可能是想起了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伤心的往事,可能此事触到他的痛处了。

经这么一折腾,都快到中午时分了。金君看了下表说:“今天把朱哥叫来,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这里发生问题了,我把进材料的事给推后了。所以今天也没什么事,就去房子里面看看。看过房子里以后,我们出去吃个中饭,然后给吴宝带些吃的过来。”

随后他们出去了,金君叫了辆出租车,让司机朝他的新房子那里开。

出租车在经过刚才发生事故的超市时没有停,朱雨深急忙问金君:“还要往哪开呢?你的家不是在这个超市上面吗?我来过的呀。”

金君说:“朱哥你真会开玩笑,我如果还住在这上面的大房子里,还需要搞装修吗?你确实是进过那幢房子里的,那里面搞得说是富丽堂皇不为夸张吧?

但是,那房子已经不属于我的了。金爷中风身体式微以后,金家老大就把我们一家子给赶了出来。我虽然心有不甘,但我哪是金霜的对手呢?吃了亏也就认了呗。

后来哥拼了老命,并且拼光了我老妈的积蓄,才在开盘不久的城西那个小区买了个中套的现房。有了这个房子,小妖精才有和哥继续糗下去的可能,否则哥就和这吴宝一个鸟样了啊。”

他们到金君的房子里转了一圈以后,就在附近的一个小饭店坐下了。两个人心思重重地吃完了饭,然后打包了一份再返回医院。

此时,朱雨深才觉得这次来这里一点意义都没有,还让金君多破费花钱。所以,他朝金君歉意地笑了一下,说:“我今天来这里算什么呢?什么事都没帮你做,还让你掏钱请我吃饭,打车往返。我觉得应该帮你做点什么,心里才踏实些。你下午还进东西去房子里吗?我真想来了就是给你帮忙的。”

金君说:“哎,甭提了,这不是情况有变吗?哥怎么知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来了个吴宝与许晓娟东窗事发呢?吴宝这个子也蛮可怜的。关键是,他以前为了能更好地接近许晓娟,好烟好酒也给哥塞了一些。

但哥呢,那时间由于忙着跟金家老大干仗,以及妥善处理与哥有关系的几个女人的事,一直没怎么帮他处理事情。也就是没有促成他跟许晓娟破镜重圆,重修旧好。

狗日的,许晓娟不知不觉间就又把身子给了那个平头的混蛋,跟那个哥讨厌的人搞了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哥是愧对吴宝的啊。

但吴宝也没埋怨哥什么。后来他每次和哥当面,就是叹气啊、哭啊什么的,他自己把自己整得已经不像个男人了。

后来听说他的肾又二次受伤,头发都枯了,估计他的老二也不如以前了。但是奇了怪了,此后,他说他更不能没有许晓娟,他还要一直等她,粘她。

哥虽然得他滑稽,但也没必要阻止他,哥有机会就帮帮他呗。想不到今天就帮上了。

至于你说你来了没鸟事可做,心里不爽快,你别急啊!下午呢,哥要回黄镇了,因为小妖精要做产前检查,哥得陪着去,就在镇医院里小做一次。

但是这样一来,吴宝这里没人照看了啊,你就勉为其难替哥伺候他一下午吧。吃晚饭的点,你就回玉山区。其他的不用你管,你就当作是在帮哥运装潢材料了。”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吴宝的病床附近了。朱雨深虽然有点不情愿金君给他安排的这件事,但还是点了点头。推开门后,他们俩发现吴宝还在闭着眼睛。他们便暂时没进去,又在外面凳子上坐了下来。

朱雨深问道:“这吴宝的伤重不重啊?他要在医院呆多久?下午他家里要来个家属才对啊?”

金君白眼珠一翻,说:“你这不是说笑吗?他家能有毛人来照顾他啊。他老娘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听说最近身体又不好,她还能来医院吗?

他还有一个姐姐在江北,但因家里穷得不是个事,一天到晚苦做苦累,哪有工夫来照看吴宝这个弟弟?”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雨雾江南》,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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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

吴宝家的这些情况,朱雨深以前是听讲过的,他也很同情吴宝。但是,他真的不情愿和吴宝多接触了。前几天,他在玉山区遇到吴宝,并请吴宝吃了顿中饭,回家后他就后悔了。

但是,金君给出的理由似乎又是充分的,他一时不知道咋办。

不待朱雨深答应,金君就提起带来的那份饭,进到病房里面去。朱雨深只好跟了进去。他看到病房里总共有三张床,但是中间的那张床是空的;另一头的那张床的病人和一个陪同的家属都在看着手机。

此时吴宝已经醒了。他看到金君和朱雨深进来,便坐直了身子。他还在挂着水。

金君把那份饭往吴宝面前的柜子上一放,说:“这是给你买的吃的,你饿了就吃吧。下午哥有事不在,由这位朱兄弟来照顾你。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跟他说。”

吴宝歉意地笑着,先朝金君点点头,再朝朱雨深点点头。

金君长叹一口气,说:“真是作孽啊!像许晓娟这样的女人,偏要害死一两个男人才好。吴宝不是我说你,哥以前跟你讲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在你想她又想不到的女人面前玩自残、自杀的把戏了!也就是不要跟哥学,血溅了一地,如不是及时送去救治,在一定的时间,咱们身上的热血将染红整个事发场所。虽然这事讲起也蛮壮烈的,但是女人又怎能就范呢?

这种事一出,结局只有两个:当事者要么当场死去,要么落下终下的伤痕。哥的左边腕子上的这个疤,直到现在还动不动就疼。我特妈的真是悔不该当初啊!

你倒好,好的东西不学,偏要学哥玩这个把戏。这下好了,吃了这么大的苦,毛都没落到一根!

另外,你如果不是及时给哥打了个电话,让哥来给你们做个见证,哥也不会来淌你们这个浑水。那你就将失血而死,或是大出血致残。现在想想,你还是幸运的。回家后,你得好好反思反思。”

此时,朱雨深看到吴宝的脸色显得比较难看。他说:“表弟啊,你不要再讲了。我吴宝没出息、没用,但是丢了晓娟,我就是不甘心嘛。我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

我昨天回家来,在中巴车上,遇到晓娟她妈了。她妈告诉我,晓娟现在过得并不幸福,由于他老公脾气暴躁,他们夫妻俩经常吵嘴打架,最近又在闹离婚,看样子也快要分开了。

晓娟妈说离了后,不知道晓娟以后咋办,还能找个什么样的人?我说这好办,晓娟再回到我身边不就成了吗?

她妈说,你吴宝人是不错,但条件实在太差了。就算晓娟现在离了,愿不愿再回头跟你结合,还不好说。

但他们老两口已经不管这个大女儿的事了。你吴宝如果真想要她,你就去跟她好好说,跟她表白,把事情早点了掉吧。

听晓娟妈这么说,我顿时就激动了。本来我昨天回来是给老娘买点吃的送回来的,再丢点钱给老娘用。准备今天一大早再去市里做生活。因为咱们这种人,休息一天就少挣钱,划不来。

但是由于晓娟妈跟我讲了这么多,我今天一大早就叫摩托车把送到晓娟店里来了。在门口等了一时。晓娟是她们店里的人中第一个来的。她一来开了门后,就又拖地又是左擦右抹的。

我就跟在她屁股后面,跟她说着掏心窝子里的话,并不时用手摸摸她。因为她本来就是我的人嘛。

但是她对我就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我碰一下她,她就骂我一次。并且警告我,如果再对她伸咸猪手,她就打电话给老板,让人过来收拾我一顿。

我一听这话就有点怕了,于是不敢再对她动手动脚了。但是话讲得越来越迫切。我告诉她,如果她不回到我身边,我就活不下去了。

谁知我这么说,她却丝毫不在乎。她说我活不下去,关她鸟事!

表弟,你说说看,晓娟现在咋变成这么无情无义的人了呢?我吴宝可是对她有情有义的呀。她这么说,还不让我直接去寻死觅活了吗?我割自己一刀,纯粹是晓娟给逼出来的呀,表弟!”

这时金君伸出了右手,制止了吴宝继续说下去。他说:“吴宝,你这个人直到现在还不明事理,还是稀里湖涂的。我来问你,谁是你表弟?我金君你能喊表弟吗?虽然你比我长几岁,但我觉得你也得喊我一声金哥!

你看,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哥在罩着你啊。在你彻底搞定许晓娟之前,你是不可以叫我表弟的,你搞清楚了吗?”

金君这么一说,让吴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此时护士来换水,朱雨深看了一下,给吴宝吊的是消炎类的盐水。

为了打破尴尬,朱雨深说,称呼什么都无所谓,那不能代表什么,大家能处得来就是缘份。

但金君却没理会朱雨深的话,他冲吴宝说:“你跟娟表姐急切地表白、哀求一番,希望她跟老公离了后,直接来嫁给你,是吧?

碰了钉子后,你可能就要干自残的事了,于是打电话让哥来看你表演。

狗日的,也真是巧啦。哥那会儿刚从黄镇赶到县城,因为哥今天是准备往新房子里进材料的。不然的话,哥那时间肯定还在床上和小妖精焐在被窝里,哥管你鸟事呢。

但哥既然到了县城,没多想就来了晓娟负责的那家超市。狗日的,哥一到,就已经有不多少人在围观啦。

哥一看那阵势,就知道你这个**子这会儿定是骑虎难下了。等哥走近了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你这时右手用刀抵着自己的左手腕,逼晓娟当场答应跟你结婚。

我的天,你的这个动作真是太细典了,应该是在外面跟谁学过的。但是许晓娟这个雀子才管不了你那么多,我到来之后,看见她一脸的不屑,她根本不把你那个威胁的动作当回事!人家继续和店员交代着什么。

随后,围观的人不干了,他们大喊大叫着,叫你有种就割下去。超市一个搞卫生的老太早就占好位置了,她卡在你和晓娟之间,处于看热闹的人围的那个圈子最核心的位置。

眼见人越来越多,圈子越围越大,像朱哥这些后来的人都挤不进了,老太就兴奋了。她眼瞅着对面的哥,大声说:如想逼女人就范,不流些血出来,不足以显示诚心。割一刀下去也好,有血出来,女人如果再不答应,恐怕她就有血光之灾了。

听这个老太这么说,圈子里面的顿时就更兴奋了。他们有人狂吹口哨,有人一个劲的附和老太,叫你快点动刀子,不然就对不起观众了。

哥便大声喊你别动刀子,但你这时大脑已经不做主了。一刀下去,哥一条围巾都兜不住你的血。哎,你真不该学哥!”

第350章

350

吴宝听了这话哭丧着脸说:“金哥,你快别说了吧。就是这个死老婆子一个劲地叫我割,让我激动得不行,就对自己下手了,现在想起来,她的心真是毒啊。这一刀下去,如果金哥你不在现场,那我多数就要流光血死掉了,我真惨啊!”

说到这里,吴宝的泪出来了。他用右手抹了把泪,然后掌捂住了脸,可能是不想让别看见他哭的样子。

但金君却没理会他的这副可怜的样子。金君朝吴宝及朱雨深都翻了一下白眼,说:“吴宝,不是哥说你,就你这点出息,还要学哥整自杀自残的事,真是在作糟啊!你既然心里那么害怕,那还整这事干什么?

实话告诉你,事情发展到后来,局势就失控了。至于后面发生什么,晓娟她一个女人,也实在没办法能左右了。

哥那时间听哥身后的人说,你早上刚来店里找她时,她对你还是以礼相待的。她还问你吃过早饭没有,如没有,她来请你吃。

但你这个子呢,整个儿就是咄咄逼人的架势。你恨不能让她立马拱到你怀里,把她的人给你,并发毒誓永远不再离开你了。

狗日的,你想得也太美了吧!因为晓娟现在整个儿就是一贵妇人了,她能答理你、跟你说话,就很不错了。

自从你拿刀出来的那一刻,局势发展得就完全不可收拾了。你的这个动作把晓娟给吓傻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但是让你想不到的是,围观的人们不光叫你抓紧动刀子,也在骚扰着许晓娟。她身后的两个坏杆子,就不停地在她身上摸;还有一个个子较高的变态的老头,他把嘴凑到晓娟的秀发上,不停地用舌头舔她的头。

于是啊,很快地晓娟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但是,她既逃避不了,也不可以反抗。因为一来围观的人把圈子围得跟铁桶似的,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别人根本不让她动弹;

另一外面,在场的人都认为接下来吴宝会流血五步、命在旦夕,那她许晓娟就将成为一个害死人的罪妇人,占她便宜是不占白不占,再不占她就有可能要被老警带走了,可惜了她的好条子。

狗日的,就连哥这个睿智的人,在那种情况下也是一筹莫展,不知咋办才好。当你经不住别人的怂恿,一切割下去之后,哥只知道拼尽全力冲到你身边,帮你止住血再说。哥先用手帕帮你捂住伤口,再解下围巾帮你扎起来。

此时人群并不散去,只是松了一点而已。幸好这时从外面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有人冲了进来,把围观的人群冲散了。哥看清了,为首的那人正是哥以前的心腹马仔大眼。

哥在想,他们之所以关键的时候能到现场来解围,应该是晓娟先前打的电话起了作用。然而大眼他们一来,根本没管你吴宝的死活。他们见你在大出血了,问都没问,就直接架走

已经头发凌乱,衣裳不整,已经吓坏了的许晓娟了事。

狗日的,这算什么事啊?他们这些人也太绝情了吧。吴宝啊,你这回自残一次,花了一老把钱,人受了罪,但结果晓娟是不可能给你买单的。”

吴宝听了这些话,唉声叹气不断。他说:“金哥,看来你的头脑是清醒的。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我就这么一割,给了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又害你花了钱。

哎,你们说我要是没人救,流血不尽,然后人就这么没了,那我也是太可怜了吧!那我老娘咋办呢?看来只能托付给金哥你了。你这人量比较大,条件又好,人很仗义。老娘交给你我就放心!”

说完这话,吴宝先看了一眼金君,再盯着朱雨深看。他好像是想让朱雨深给个赞同的意见。但是,朱雨深觉得他这话是有问题的。

果然,金君听吴宝这么一说,竟然激动地站起来了。他说:“去你的呗,吴宝!你血尽而亡之后,想把你老娘托付给哥来管,你真能想的到!你给我有多远死多远去。

别说哥现在条件已经很不如意了,就是哥做正宗的金家公子那会儿,条件好得不是个事,你也甭想把一个老太婆之类的托付给哥。

哥要你家老人做什么?如果说你这个狗日的有个年轻貌美的老婆,你不行了之时托付给哥,哥还是会考虑一下的。

另外,哥告诉你,今天这事一出,咱们俩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哥记得有句话叫: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哥以前吃了你的、喝了你的,但确实没帮你做多少事,也就是没让你重新得到晓娟。今天呢,哥为了你花了钱,也出了力,呆会儿还委托这位仁兄照顾你。晚上时,哥再过来伺候你。

院方说,你明天应该就能走了。哥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哥明天把你送走才完事。但是以后,你可千万别再死皮赖脸地过来,叫哥帮你做什么什么了!好了,不说了。哥猜想你应该饿了,吃饭吧。”

说完,金君把病床中间的架子支撑了起来,然后伺候吴宝吃饭。但是吴宝只有右手能动,吃饭还是不太方便。

朱雨深见状便在一旁帮着他,这样吴宝这才吃得比较顺利。随后金君的手机响了,他出去说话了。

吴宝见金君出去了,冲朱雨深说:“兄弟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就这么一割,血淌了那么多,竟然还让金哥把他欠我的人情给还了。以后我如果有事,还能找谁帮忙呢?唉,看来这次真是弄巧成拙了,以后晓娟的人我是不要想了。”

说着说着,吴宝的眼泪就出来了。朱雨深看得出,他显得比较伤心,他现在就如前几天他的那担水果被毁了以后,哭泣时的样子。

这让朱雨深心里很不是滋味。随后,吴宝说他觉得自己没什么事了,下午水挂完了,就回山里面的家去。不需要再在这里住院浪费钱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雨雾江南》,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3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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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深说:“这恐怕不行吧?你流了那么多血,还是在医院多呆点时间为好。不然回去了,再有什么问题就不好办了啊。”

吴宝说:“兄弟啊,这一点你放心,我自己身体的状况自己是清楚的。前面我是淌了很多血,所以头发晕,走路都走不了。但你们把我送到医院来止了血,用了药,挂了水,几个小时下来了,没什么事了。

我不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啊。呆的时间越长,就越要多花钱。这次是金哥破费帮我出的,搞得很不好意思了。所以我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正说着,金君进来了。吴宝便向金君表达了他下午就要出院的想法。金君说:“这个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哥也不好干涉你的去还是留的决定。

呆会儿,哥就要回黄镇伺候老婆做产检去了。你如果要回去,就让这位朱兄弟送你回家吧,这样会好一点。”

吴宝说:“朱兄弟送我回去,好是蛮好的。但是麻烦他跑一趟,我有点不好意思啊。也不知道人家忙不忙。”

朱雨深此时面露难色。因为他知道送吴宝回去肯定要搞到很晚自己才能回家,甚至可能都回不了家了。这样一来,他在老婆肖蓉那里就不好交待了。

朱雨深的这个心思被金君看出来了。于是金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怎么了啊,朱才子?是不是觉得为难了啊?哥知道,你八成是怕在外面的时间呆得久了,回去你家的小辣椒不会放过你。

不过也确实是这样,吴宝家离这里还是有点路的。叫个车你们送回去,也要不少时间,因为那边的路不行。关键是下了车还要走较长一段田埂路。

哥是没去过他们家,但哥的娟表姐跟哥讲过若干次了,那地方又穷、又偏僻、又闭塞。而吴宝呢,现在身子还是很虚弱的,你务必要把他送到家里。

哥估计等你把他送回家,天八成已经黑了,你再回来就不方便了。那你干脆就在他们家住一夜吧,明天早晨再回来。

哥猜想,那地方的山水风景应该是不错的。对于你这样的平时经常写作的人来说,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在野外的农村采个风、取个景,找些灵感什么的,那也是很不错的。

至于你们家小辣椒那边,哥帮你去说,说得她答应了你才好。”

朱雨深说:“不瞒你说,我正是担心肖蓉不同意啊。实际上让我给吴宝帮这个忙,也是应该的。好,你帮我跟肖蓉讲吧。”说着他拨通了肖蓉的电话,并把手机交给了金君。

金君讲了好一会儿,肖蓉还是要求把伤者和他们一起的视频发过去才行。于是金君打开视频,把三人在医院的场景扫了一遍发了过去,并要求吴宝跟肖蓉说恳求让朱雨深帮他的忙。

吴宝照做了,并讲得可怜巴巴的,肖蓉最后同意了。这样朱雨深这才吁了一口气,他搞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一步。

搞定了这一切以后,金君准备告辞了。但吴宝却又哭丧着脸问他道:“金哥,你说我以后咋办啊?难道我跟晓娟就这么完了啊,那我不是太亏了吗?

这次我为她负了伤、花了钱,还出了丑,这事就不说了。那我以前为她做了那么多,我找谁说理去呢?不能就这么完了啊!”

金君看了一下时间,可能是觉得还可以呆会儿,所以他又坐了下来。他说:“吴宝啊,你回去以后真要好好反省反省了,你首先要好好地给自己定个位,考虑一下自己配有什么样的生活方式。

今天你弄的这件事,已经证明了你的自裁是吓不到晓娟的。哥算是看清楚了,你在别人的怂恿下,就要动刀子了之时,晓娟的态度是木然的。

这跟若干年前哥在小妖精面前自裁的情况一个鸟样!哥那时热血澎湃,以为自己所做的是无比壮烈的事,那是要惊天地泣鬼神啊。

但是呢,事后小妖精告诉哥,那事除了比较好玩、比较刺激以外,毛都不算!她是万万不可能就范的。

今天呢,晓娟一方面对你的鬼喊鬼叫无动于衷,一方面焦急地等待着。因为她已经搬过救兵了,只不过那些救兵来事发现场是要一会儿的。

哥猜想,她对你到底会不会割这一刀是无所谓的。因为你割了后,自然是血流如柱,不省人事。那你就没办法再胁迫她了。

如果你不割,等她的救兵到了,就要好好收拾你一顿了。

结果你是割了。大眼他们来了,看见你这个样子,也不追究你所做的事了。他们直接把晓娟架走完事。在他们一干人等看来,你的死活是微不足道的。

围观的那些人见到血以后,似乎也满足了,他们这才自然地松散开来。但是,没有一个人来给你提供帮助。

最可恶的是那个在超市搞保洁的婆子。在怂恿你动刀子的声音中,她叫得最响。但是你动了刀子后,她却又大喊大叫着,叫你赶快滚!说别弄脏了超市的地面和货物。

她见哥扶起了你,并帮你捂住了伤口,她便把大嘴巴对准哥的耳朵,拼命地叫咱们快点死走!

你看看,这结局是你没想到的吧?你以为你这件事多么了不起啊。哥讲了这么多,你搞清楚了吧,你自裁的事真正毛都不算!

另外,你说你以前对晓娟多好多好,付出了很多;你这次都这么做了,她都不回心转意,她的心是不是太狠毒了,是吧?

那哥完全可以告诉你,你们之间的恩怨早就扯平了。哥知道,你以前为了救她负过伤,身子受损了,或许还影响到现在挣钱。

但是,她也把身子交给你,从而报答你两三年了啊。她跟哥说过,说她那几年的青春损失费也是相当可观的。对于这一点呢,哥觉得她讲的有点勉强,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她能有多大损失呢?

但是,你犯事进去了以后,你老娘可是来黄镇街上找过晓娟好几次的啊。晓娟补贴了不少钱给你老娘。

记得有次就在这个县城的店,你老娘为了要钱,还掐着她的手腕子死不放,都把她的白嫩的手腕掐出血印子出来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雨雾江南》,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3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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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宝听金君这么说,脸色显得有点难看了。

另一个病床的病人和家属先前偶尔听他们讲几句,这时却把注意力全部投到吴宝身上来了,他们可能是想看看吴宝怎么解释这件事。

吴宝坐了起来,说:“金哥,你不能光听晓娟的一面之词啊。你想想看啊,她一个女孩子家,能挣多少钱呢?就算我家老太叫她赔,她能赔出多少钱出来呢?

实际上,她给我家老太的那点钱,是她自愿给的。她是在同情我家老太。

唉,她如果当初不变心,或者后来会回心转意,事情就都好办了啊。因为我对她这么好,我对她一辈子都不会变心啊。

她跟我呢,穷是穷了点,但是幸福感应该不比别人差啊。

哪像她现在的男人,猪料一样,有了她还在外跟别的女人糗,搞得乱糟糟的。她难道是鬼迷心窍了吗?是脑子坏了吗?”

朱雨深听了吴宝的这几句话觉得怪怪的。他认为吴宝这人虽然目前的境况并不好,但他的姿态并不低,他总认为是别人的问题。

关于吴宝老娘为了要钱而掐许晓娟的手腕的事,他不光听金君一个人讲过这事。那事在一定的范围内闹出了一些影响,知道这件事的事的人,当时都认为吴宝家老太做得过份了。

如果再把今天吴宝来到许晓娟的店里闹事放到一起来看,能想象得到,许晓娟肯定是被这对母子折磨的够呛了。

朱雨深想到这里,忽然讨厌起吴宝来。并且,他后悔自己和吴宝这段时间多次接触。此时他想找个理由推掉送吴宝回家这事,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金君。

岂知金君又在朝别人翻白眼了,那样子比较瘆人。朱雨深知道,接下来金君可能将要责骂吴宝了。所以他也不好开口再说什么。

一会儿后,金君说:“吴宝你要是不提那事,哥还想不起来这其中的道理。现在哥已经理清了,你这个狗日的,也不要叫啊跳的了,你特妈的真是没戏了!

这不光是指你和晓娟之间,也泛指你和别的姑娘嫂子之间都没戏了啊。这事啊,一开始就坏在你们家那个怂老太身上,这个老人家的所作所为真是丢人丢大了!

哥承认,晓娟她一个女孩子家这么多年来,也确实没挣到多少钱。但这个丫头呢和这个朱兄弟的内人一样,都是个死抠的女人。

她作为哥的表姐,从小到大咱们俩在一起要花些小钱时,她都是往后缩,指望哥来为她破费、请她的客。

之后,她也只是送给哥一个微笑完事。指望她在别人身上花一个子儿,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她挣的钱都攒了起来。而不像其他很多年轻女性,自己挣的钱自己糟光,毛都不剩下来。

你们家老太逼她逼得太狠,为了摆脱掉你们,也是为了还欠你的人情偿,几次下来,她把自己若干年来辛苦攒下来的钱都赔进去了。

最后一次,她实在拿不出多少钱来了,只有向她的东家,也就是金家老太借。最后还是拿出了可观的钱,奉送到你家老太手上。

当时,她含泪要求你家老太向众人承诺,她欠你们吴家的从此就一笔勾销了。

你们家老太见钱眼开,当场就拍着胸脯承诺,她许晓娟与你们吴家的恩怨就到此为止了。然后她揣好钱笑嘻嘻地跑走了。

狗日的,你们看看,这算什么事?对一个年轻的美少妇,你们竟然三番五次来榨取人家的血汗钱,给出的理由只是你以前帮过她,为了她受了点小伤!

你们就为了以前所给予她的那么一点恩惠,就让人家用真金白银来偿还,真是算一户!

此事发生之后,哥也没听你讲过一次你们家老太的不是,反而还来找晓娟麻烦。在外人看来,你就又是来讹钱了,我的肉吔!

要知道最后一次晓娟补贴给你们家的钱,可是她的老板金家老大帮她垫的,要求她用工资慢慢还清。

后来,也许是这个秃顶的金霜妒忌晓娟的美貌,她直接把这档子事透露给了晓娟的男人,让她男人快点替晓娟把钱给还上。

这样一来,晓娟与你吴宝之间以前的那些糗事就暴露了啊,她就名誉扫地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男人就不真心对她了,在外面瞎搭别的姑娘嫂子,继而他们夫妻俩已是同床异梦。

但是,人家的背景是很牛的。她男人的老爸是政府部门当官的;她男人的老妈也是开公司的,都是咱们这地方的牛人。

那个婆子,哥是见过的。她又有钱又任性,打扮穿着都是一流的。如果从远处看上去,旁人根本分不出她跟晓娟到底哪个年龄大。

狗日的,尽管这一家人都很傲慢、傲娇,对晓娟也不是太好,但是人家的条件、面子都明摆在那儿了,晓娟心里是喜欢的。

你吴宝家又是什么样子呢?你在老太能跟那个女人比吗?哥曾听在晓娟供职的超市干活的几个丫头讲,你们家老太整个就像是从垃圾堆里走出的人一样,浑身脏得不行,还散发着异味。

她每次来找茬,晓娟都是强忍着跟她交涉。但其他的人都受不了了啊,都给她搞吐了。这也是晓娟每次很快就用钱打发走你们家老太的原因。

因为她周边的人扛不住了啊,她们又是呕吐,又是皮肤过敏,又是头晕什么的。所以,她们在边上大叫着,让晓娟快点行动,让老太快点死走。就是打发走了老太以后,她们还是一天都吃不下去饭了。

有一个爱干净的丫头曾说,她发现你们家老太穿的衣服上都有残留的粪便;随身带的食物里也爬满了的蛆虫!当凡正常人见到这个老太,立马就会崩溃,就会怀疑人生!

哥听几个小雀子这么说,不由得不同情晓娟来。心想她真是不容易啊!

你看,如果她随了你吴宝,去到山里面你的那个家住下来,跟你们母子长相厮守,那她几痛苦啊!

哥知道,你对她的心是真的,你对她的情天地可;如果她嫁给你,住到你家,你们家老太八成也会把她当作金贵的人儿来看待。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金君讲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看吴宝有什么反应。

吴宝的脸涨得通红。他想反驳几句,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的眼神显得比较呆滞。这让金君又增加了一些对他的不屑。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雨雾江南》,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3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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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金君又看了一眼朱雨深,说:“有句话你们应该是听讲过的,那是邻省的一个王牌相亲节目。那上面一个拜金女说了一句名言,她说她的择偶标准是:宁愿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原坐在自行车后面笑!

狗日的,这句话刚一出来,在舆论界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周围的很多小女人都批判这句话,说那个说出这句话的女人太恶心、太露骨了!

但是哥后来统计发现,这些小女人最后也是这么干的。只不过,她们嘴上讲得比唱得还好听,搞得虚伪一些罢了。

这话又说回来了,其实晓娟呢,当然也跳不出这个范围。她现在的处境,也就是她之前的选择,正映证了这句名言。

也就是说,她如果随了你吴宝,去你们家过穷日子、住破房子,那就是后面一种选择。那样一来,保不准你哪天就骑着个破自行车,带着她在你们家那一带鬼转。

而她和她现在的男人在一起,衣食住行几个大的方面都是很上档次的,基本上都是咱们这边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另外,她老公开的就是宝马车。

当然,她在这种家庭里过得也不顺心,她和她老公一直在搞婚变就是个例子。所以说呢,她目前的处境,就可以用坐在宝马车里哭来形容。

但就是这个样子了,她也万不会回头再去坐你的破自行车了。因为面子是大事啊。试想如果她做你吴宝的老婆,你哪有本事让她风光几回?你们如果做了夫妻,料想八成跟哥一样,除了会怂吹、会穷开心,还能做什么呢?

那就是,你们坐在自行车上还没笑两声,就被周围人骂得不行。人家会骂你们是发癫了还是咋的?家里就住那破屋,条件差得不是个事,还得瑟个啥?还不赶紧把嘴抿起来,快点死去苦做苦累,多挣些钱回来,改善一下条件了事!

相反,晓娟虽然现在形同坐宝马车里哭,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与她男人分开后,肯定是能分到一些财产的。据说那个数目还相当可观,让周围的不少小女人又是羡慕妒忌恨了。

试想在这两种选择之下,她怎么可能会再回心转意,去跟你吴宝结合呢?你吴宝除了能给她一个男人的身子,还能给她什么呢?

但咱们这个地方,光根一抓一老把,还缺男人的身子吗?只有传说中和童话里的女儿国缺男人的身子啊,但那靠谱吗?

狗日的,哥记起来了,你好像说过,你吴宝会把整个人都给他,而不像她男人把身子还分给其她女人。也就是说,她在你这儿能得到专宠。

但是,她稀罕你的专宠吗?你对她的死磨烂缠能叫专宠吗?如果要专宠,她到哪找不到呢?像咱们这些下三滥的男人,给女人专宠又算个毛啊。

哥算是看透了,咱们周围的小女人情愿不要这种所谓的专宠。她们更向往穿越到以前的某个朝代,到一夫多妻制的牛逼男人那里去和一老拨子女人一道争宠,那几刺激呀!

就拿咱们家小妖精,也就是哥的老婆来说吧。她一看那些争宠的剧情就兴奋得大叫,之后她还责问哥,说她怎么就不能穿越过去,和别的女人争斗一回找点刺激呢?

以前嘛,哥是和其她几个女子有些交往。哥因为有金爷罩着,一切都如日中天。想来小妖精确实从来没有对哥的放纵说半个不字,她只是恨哥背后的其她女人,跟她们勾心斗角,争得你死我活。

然而,后来由于金爷的式微没落了,哥便只拥了她一个女人了,把身心完完整整地全都交给她一个人了。

狗日的,谁知这样一来,她反而不高兴了。她说这算什么事呢?搞得死气沉沉的,一点劲都没有,一点都不刺激!

所以,这个雀子现在对哥积怨很深,她动不动就威胁哥,说她要飞走,要另择高枝而去。哥算是被她搞得伤痕累累了。

有时哥赌气说,你想飞就飞走呗!哥老是受你的威胁,长此以往,还不给搞疯掉了啊。

但如果她真飞走了,哥也就变成没老婆的人了,比你吴宝也好不了多少。哥现在真是惶惶不可终日啊!

吴宝啊,你倒是说说看啊,你的专宠能算上什么东西呢?”

此时朱雨深发现吴宝的头彻底低了下去,耳朵根子都红了。所以他觉得金君话说得有点过了,他说:“金君你也不能这样讲吴宝啊。他目前条件虽然不好,那也是背景原因造成的。他这人还是勤劳能干、负责任的人。

他和许晓娟没有走到一起,也可以说是缘份不够。许晓娟本人应该不会像你说得那样势利、那样现实吧?她就冲着外在的条件而拒绝了吴宝,我觉得不成立!情况应该比你想像得要复杂些。”

吴宝听朱雨深这么说,才抬起头来,他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他似乎还朝朱雨深笑了一下。

同病房的另一家人此时也聚集了四五个人,但是他们似乎都爱听金君讲话、发议论。所以对于朱雨深这么说话,他们比较不满意。

此时他们那样子还是不太满足,所以他们都满怀期待地向金君看着。

金君也没在乎外界的反应,也不管朱雨深说了什么。他想了想又说:“吴宝你先前好像说晓娟妈也就是哥的姨,好像对晓娟将要与她男人分道扬镳这事很伤感。你说她认为晓娟没找到好归宿,还不如当初随了你,是吧?

哥现在可以告诉你,她同情自己女儿是有可能的,但她是不会看好你的!因为她当初跟哥玩势利把哥都玩怕了啊。

在哥如日中天之时,她明知哥已经和小妖精等女人糗在一起了,她还要强人所难,让哥把晓娟给娶回家算了。

在哥因嫌晓娟背后的故事多不答应之际,她又告诉哥,要把她的小女儿放到哥家来,让哥慢慢培养,时机成熟了就圆房!

你们说这算什么话?她把哥当作什么人了啊?那么猴巴巴的,真叫人恶心!

但是现在怎么样了呢?自从哥与金家老大争斗败下阵来以后,她都不拿正眼瞧哥一眼了,说哥就是贱命一个,翻不了身来的。

狗日的,哥一提这事心里就堵得慌。吴宝你竟然还说她现在会希望你和晓娟结合,别做梦了吧!哥觉得此事就到此为止了吧!

呆会儿,你回去后,就啥也别想了。你先好好反思,检讨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再恰当地给自己定好位,找一条适合自己发展的路子。你懂了吗?

哥这样训你,实际上哥现在的境况比你好不了多少,都是苦命的人!就这么熬呗!好了,散会!”

讲完这些,金君朝众人伸了一下右手,然后很快就消失了。

金君一走,朱雨深觉得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他和吴宝以及邻床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好一会儿以后,直至医护人员进来问病情,几个人才缓过神来。吴宝跟医生说,他下午就出院回家。医生起初不同意,交涉了一番后,才勉强同意他把水挂完就出院,又叫他开些药回家吃。

朱雨深帮吴宝收拾了一番,然后帮他去落房拿回了药。然后,是静静地等。这时他又给肖蓉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又讲了一遍。

等忙好一切后,朱雨深去外面马路上叫了辆车,然后扶着吴宝上了出租车。司机见是要跑长途,便漫天要价。几人磨了好久,才达成了一致,但那车费钱也是可以的。

当出租车开出县城往西开时,太阳光就变得无比柔和了。朱雨深看到太阳那庞大的脸庞渐渐往前方的山顶上坠落,把四周的那细细密密的云映照出一片血红色。那画面比较壮观,但也带有一些悲凉的意味。

今天的天气是不错的,但太阳下去后,一天就将结束了。很快,稍纵即逝地,太阳已没有了踪影。但那片云彩依旧是血红的,云彩反映的太阳光,还可以让白天再滞留一会儿。

朱雨深看着吴宝那沧桑的、萎菲的样子,心里一阵伤感。他知道,他们还将走很多路才能到达目的地。但是天光很快就将没有了,迎接他们的将是漆黑的夜晚了。他预感,在太阳重新升起的黎明到来之前,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经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雨雾江南》,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354章

354

正月里的日子还是比较短的,残阳落下去以后,夜幕就渐渐降临了。对于像朱雨深这种上长白班的人来说,夜一降临,他归家的心情就特别迫切。

因为他从小就在长江下游南岸的丘陵地带长大,多少年来,当地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生活方式一直没有改变。从赤镇到黄镇,乃至周围的几个市,这一大片广袤的皖中腹地都是这样的。

虽然朱雨深目前供职于市里新区的一所中学,这里的人们夜生活比较丰富,但是他和老婆肖蓉依旧是每天晚上早早地就关灯休息。早睡早起,这样才能使白天精力充沛,有利于身心健康,工作和学习。

只是新区的夜晚太亮堂了,到处是灯光,让人无处可逃。而不像在黄镇中学时,每天晚上八点钟以后,站在外面放眼望出去,基本上已经看不到谁家还有灯火了。

此时,朱雨深和吴宝还坐在出租车里,吴宝已是一副昏昏欲睡、萎靡不振的样子。他发觉这条县道上基本上已没有什么车了,所以司机开得比较快。穿过几个村子几片农田以后,车子就开进了山里面。

这时上下坡路多了起来,那巨大的山的黑影让人感觉比较压抑。虽然车子已经开得很快了,但朱雨深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他恨不能一下子就跨到目的地。从而抓紧把吴宝送回家,然后自己就在他们家将就着住一宿。只是他不知道吴宝他们家住得怎么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出租车猛然刹住了。朱雨深一个激灵,睁大眼睛一看,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公路的尽头了。前方是一条只能行单车的石子小路,分界处竖了一块蓝色的牌子,上面写着“吴家冲”三个字。

出租车司机催促他们快点下车,他还要赶着回城里,因为时间不早了。朱雨深便连忙扶着吴宝下车。

两人下了车以后,司机指了一个驾驶台右边付费的二维码,提示他们快点付车费,先前改谈好的价格是五十元。

但是此刻吴宝的眼睛此时似乎是闭上了。朱雨深见状,只有掏出皮夹子来付车费。随后出租车掉头绝尘而去。

朱雨深便扶着吴宝往前走。刚开始时,朱雨深感觉四周一团漆黑,他根本看不清哪对哪,只有深一脚浅一脚地随吴宝走着。

此时,吴宝好像精神了不少,他的步伐也比较有力了。山里面的空气很好,月亮此时也升起来了,只不过月光并不是太亮,不足以照亮前方的路。他们俩人就这么紧挨着往前走。

朱雨深因为刚才付了车费,心里有点不愉快。实际上,他是指望吴宝付钱的,或者随后把钱还给他也行。但是吴宝一直没吱声,这让朱雨深心里不大痛快。

走着走着,朱雨深又觉得这个车费钱应该就是自己来出的,因为金君把吴宝托付给了自己。他吴宝已是个受伤的人,还能指望他什么呢?

他们就这样走着,朱雨深忽然间又想起了几年前地那个雨天,他和吴宝心中的女神许晓娟也是这么走着的。

因为男女有别,所以一开始,同路的他们俩是保持着距离的。但雨下起来后,因为他们俩只有一把伞,撑起来后,为了不淋湿身上的衣服,他们俩只能靠紧点走路。

那一路上,他感觉时光很美好,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可爱的、美丽的,甚至希望那条路越长越好。

然而今天,在这个漆黑的才开始的夜晚,他是迫切希望快点到达目的地的。因为身边并不是那位佳人,而是换作了那位佳人的前男友,是她一直想摆脱而又摆脱不了的人。也可以说,这是个对爱与美好有着破坏能力的人。

只不过了解了这个男人的具体情况以后,才发现其实他也是一个悲剧人物。如果把这一切以及他自己与他们之间的纠葛用句话来概括,那就是造化弄人!

对于吴宝,甚至于许晓娟多舛的命运,朱雨深觉得,他自己无疑是幸运的、相对幸福的。

想到这一层以后,朱雨深的双腿忽然间来了力气,感觉走路轻松多了。

他们又走了一会儿后,吴宝开口说:“兄弟啊,这路还有一截子啊。唉,我们家这里就是闭塞,出去一趟不容易啊。

早上呢,我是喊摩擦车来接我去镇上,然后搭车子去城里的。晚上那些开摩车的早就收工了,所以咱们俩只能这么走回去。

早知道这样,让兄弟你吃这个大辛苦,我还真不如再在城里医院里过一夜算了。但是那要花不少的钱啊。

我又没得办法。因为金君兄弟下午就走了,他什么都不管了,我又有什么钱呢?你看,刚才车费钱还是兄弟你帮忙出的,我真是没用啊!

唉,我这次干这事,真是像人家说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从此以后,我还能采取什么方式要回晓娟呢?恐怕不管怎么做都不管用了。

因为我在她面前自杀都不顶用,还有什么能顶用呢?没用就没用呢,还白花了这么多钱!花了钱就花了钱,要是晓娟能回心转意跟我回来也好啊。

我就是想不通啊,我这人这么刚烈,今天这件事证明我为她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她怎么就不动心呢?她怎么现在变得这么铁石心肠了啊?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唉,要是此刻是她在陪着我往家走那该多好啊,我早上出来时就是这样指望的啊。那样的话,回去以后,不知道多爽!那样一来,从明天开始,在我们这里,我也就有面子啊。我怎么就干失败了呢?我该怎么跟人家说呢?我的晓娟!”

吴宝讲到这里,头昂了起来,似乎是兴奋了。

但这些话却让朱雨深比较反味。他想反驳几句,但终究却什么都没说。此时有车子从他们后面开了来,灯光照得他们比较难受。他们回过头来,朱雨深发现那是一辆小型的电动三轮车。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雨雾江南》,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355章

355

只听那人骑车的人喊道:“小宝子,你到哪里去了啊?怎么搞到这时个时候还在这里走路啊?”

吴宝答道:“是三叔啊,哦,我没事。今天有点事回来晚了,叫这位兄弟去我家玩玩。”

朱雨深打量了一下这个骑车的人,由于天黑看不清他的脸,估计大约五十来岁的样子,穿得很土气,显得畏畏缩缩。

吴宝给他三叔打了根烟。他三叔点上烟,说:“你们从这里走回去还有蛮多路的。你们俩就坐上我这车子吧,我带你们一截。”

吴宝看了看那辆车,说:“你这车子太小了,怕是不行吧?”

他三叔说:“没事,就是挤一点。我白天才充的电,这是出去买油盐东西去了。你们坐上去,把我的东西抱在怀里,挤一点没事。”

朱雨深此刻已感到比较疲惫了,所以他及时点了点头就坐了上去。

随后吴宝也挤上来了。朱雨深把东西抱到怀里,车子就往前开了。尽管挤得难受,但朱雨深觉得这比走路要好,关键是要快很多。

不多一会儿,车子就到了一堂水泥砖砌成的房子跟前。吴宝跟朱雨深说:“到我家了,下来吧!”

朱雨深连忙把东西放回车子里,下了车。他扶吴宝下来后,他三叔就把三轮车开走了。

此时吴宝去房子的大门处敲门,并大声喊他妈。一会儿后,门开了,朱雨深看到门边站着一个瘦小的老太。接着吴宝把朱雨深让进了屋。

朱雨深看到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家些具也比较破旧。只有堂屋里摆放的那个电视机是最新款的超薄的那种。

老太打量了一番朱雨深,说:“小宝子,你怎么搞到现在才回来啊?你早上出门时,不是说晚上能把晓娟带回来吗?结果怎么是你和这个人回来了,这是怎么搞的啊?”

吴宝不耐烦地说:“妈,你就别问了哎。我今天遇了点事,还受了伤,你看我这左手上不还包着纱布吗?是这位兄弟好心送我回来的。搞到现在才到家,我们也饿了。你吃过了吗?你快点给我们搞吃的啊?”

老太说:“吃的不就在锅里吗。一大早,你出门后,我就到山上去搞柴,哪个晓得上午你姐带着她娃过来了。她搞到今天才来拜年,也没买什么东西。真要命,她还要借钱!”

老太边说着,边往桌子上端菜。朱雨深看到只有两个烂乎乎的菜,也不知是什么菜,再加一大碗汤。应该都是放在锅里保温着的。

吴宝看到客厅里的一块菜板上摆了两斤蜜枣和一斤白砂糖,就问道:“这三样东西就是姐买来的吗?”

老太边盛饭边答:“不就那三样东西吗,你指望她能买什么啊?她现在是缺钱缺得狠。”

等饭上桌子后,三个人就开始吃了。朱雨深此时已经饿狠了,但是菜吃到嘴里,他感觉味道怪怪的。这影响到了他的食欲。

他看了下吴宝。尽管吴宝左手受伤了一直搁在那儿,只能用一只右手吃饭,但他吃得很香。

等吃饱了饭以后,吴宝问道:“姐这次来没买什么东西还要借钱是吧?她要借钱干什么?”

老太说:“你姐讲她家要造新房子了,但夫妻俩存的钱不够用,开过年来正到处找人家借呢。

你又有什么钱能借给她呢?我说我做不了这个主。你又不在家里,我叫她打电话跟你说,她说她明天就给你打电话。”

吴宝听了这话竟然激动地站了起来。他说:“她还要打电话问我借钱,我的气正好没地方出呢!好,她打电话来,我骂不死她!”

这句话让朱雨深和老太都为之一怔。朱雨深这时已经彻底没有食欲了,他还剩下半碗饭在那里。此时,他已经分辩出来了,这两个菜和汤都是大杂烩,是以前的多个剩菜搅和到一起的。

老太也吃好了,她放下碗,说:“小宝子,你发什么火啊?你姐的日子过得也难啊,你姐夫没本事挣钱还好赌。去年发大水,破圩了,他们家房子给水淹了。糊了这大半年,都要倒了!她不造新房子都没地方去住了。

你不是把三间屋都造好了吗?粉刷、装修迟一点搞也不要紧。你姐等不及了啊,你要是有钱就借些给她啊!”

说着,老太开始收拾桌子。她看朱雨深的饭还剩了半碗,就看了他一眼。随后也没说什么,就直接拿着这个碗去盛锅里剩下的饭,放到碗橱里,再把剩菜也放进碗橱。然后她把剩下的碗筷之类的全部收拾好放到大锅里,舀了瓢水放在里面。

朱雨深看到吴宝此刻显得很颓废,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老太盖上锅盖回到桌子前,问道:“小宝子,晓娟哪天来啊?她来,我要买些好菜回来。我们要好好对她啊,现在女的金贵,娶个不媳妇不容易啊。

唉,晓娟这么多年都没来这个家了。也不知道我找她要几次钱,有没有把她给得罪了。但她是欠着我们家的啊。

她来住,我们就先把家里拾收拾干净吧。粉刷房子给你们结婚,就迟点搞吧。你们还是先把钱借给你姐要紧啊。”

老太的这番话让朱雨深听了比较吃惊。他没想到时隔几年了,中间还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这个老太竟然认为许晓娟还在等她家吴宝,等着嫁到这个地方,住到这个房子里,来做她的儿媳妇!

她岂知道许晓娟早已嫁作人妇了,并且目前眼界已是非常之高了。退一步讲,即使她跟她老公真的离了,她再回头来这里过日子,恐怕也是不切合实际的。

朱雨深觉得,吴宝应该是跟他家老娘一直在吹嘘着什么。想到这些以后,朱雨深以惊诧的眼神看着吴宝。

吴宝此刻也意识到自己被朱雨深发现问题了,所以他冲老太吼道:“你就别提晓娟了,你也别管这事了,你死去睡觉去吧!”

老太听了这话,脸色显得比较难看,但她还是没说什么就去左边房间里了。老太一离开了,吴宝一屁股坐了下来,他的心情似乎很沉重。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雨雾江南》,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356章

356

朱雨深能理解吴宝此刻的心情。他猜想吴宝是被他老妈戳到痛处了,所以才显示出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

朱雨深没有说什么。他见右边的那个房间的房门是开着的,就走进去看看。房间里面灯是开着的,东西比较多,显得比较乱。后面靠墙摆着一张一米五的双人床,中间靠墙有一个旧衣橱,还有一个一米宽的竹床,上面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和两床被子。

那张大床床头对面的墙上挂了一幅画,那幅画是一个女人的肖像。朱雨深走近看了看,发觉这张画应该就是许晓娟以前的某张照片放大的。

从这个细节可知,吴宝对许晓娟的用心是不用怀疑的。就像金君以前所说的,吴宝将永远是吴宝身后哭泣的灵魂!

想到这里,朱雨深叹了口气,他顿时感觉比较心酸。

这时吴宝也来到房间,他说准备把房间里稍微收拾一下,这样两个人才好睡。于是朱雨深就帮着他收拾起来。

吴宝边忙着边说:“兄弟啊,我知道我们家这条件,跟你比起来也是差了很多啊。但是怎么办呢?我吴宝出身不好;人没用,就这么大本事了;也指望不了别人,还能有什么样子呢?

你可别说,就这么三间水泥砖砌的房子,造起来也让我掉了层皮啊!因为公路没有通到家门口啊。刚才你也看见了,公路尽头离这里还蛮远的。

那些空心砖等材料基本上都是我用板车拖过来的。三叔也用他的电瓶车帮我拖了一些,但是很快他那辆车就拖报废了。除了砖,还有琉璃瓦,还有石子、黄沙、水泥啊,整个儿几大堆的材料,看着都把人吓死了。

讲到底,之所以要吃这个苦,还是因为穷啊!因为如果有钱的话,可以在公路边买块地皮造个新房子,有些老邻居们就是这么干的。

在公路边搞房子,材料能一步到位。哪像在这里,要自己一趟趟地人工运过来呢,累死累活的。

但是,在那里搞,光买地皮钱就得两三万,我出不起那钱啊!兄弟你是知道的,我跟晓娟在外面过日子那会儿,开销都是我的,还得动不动给她买好吃好喝的、买上档次的衣服。结果我还能存到啥钱呢?

后来我又犯了事,被关了几年,出来后身体也不如以前了,还能挣什么钱呢?能把这个房子搞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说话间,他们俩已经把床铺好了。吴宝要求把那个一米宽的竹床也铺上了被子,他说:“兄弟啊,你晚上就睡那张大床吧,我睡这个竹床子。不管怎么说,两个大老爷们睡一张床肯定是不行的。

再说了,你今天送我回来,车费人工加起来也值一些钱了。我能做的只有管你几顿饭,让你睡的舒服点了。”

朱雨深说:“睡觉的地方是准备好了,但是我想洗个脸、洗个脚,再上床睡觉,脚冷我没办法入睡。”

吴宝说:“这好办,这好办,马上我用壶烧点水给你泡脚。”说着他们一起出去,到左边房间后半间的厨房里。

吴宝便用电水壶烧开水。他还拿了一个盆,抽条毛巾,示意朱雨深到水缸里舀点冷水,等下掺些热水洗脸。水烧开后,朱雨深先让吴宝去洗脚,他自己留了点热水掺和到冷水中洗脸。

然后朱雨深又舀水烧一壶。洗脸时,他觉得那条毛巾油腻腻的。所以他随便抹了一把完事。他正要挂起毛巾时,吴宝示意他把毛巾递过去。

随后,吴宝用这条毛巾擦了下脸,再让朱雨深挂起来。朱雨深洗过脚后感觉全身舒服多了。他们回到房间,朱雨深也没跟吴宝客气,他直接就去大床睡觉。

他脱上衣外套时,发现吴宝一只手脱衣服似乎比较困难,所以他又过去帮忙。他还提醒吴宝是不是睡前要吃药?

吴宝说:“唉,兄弟你不讲我倒是忘了。你帮忙倒杯开水过来吧,药就在这里,马上就吃。”

伺候吴宝吃过药后,他们都睡下了。熄灯后,朱雨深觉得外面很安静。折腾了一天,他也累了,他想好好地睡上一觉。他在想,明天早上天一亮自己就起来,好早点回家。

不过看样子明早得让吴宝帮自己叫辆摩托车,先把自己送到某个去城里的汽车站再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雨深似乎是睡着了。但是,他听到好像是谁一直在呻吟,那声音不大,他也懒得理睬。

但是一会儿后,他又听到了哭声。那声音听起来比较凄惨,让人揪心。所以他坐了起来,想看看吴宝有什么反应。

借着窗户外透进的月光,朱雨深发现吴宝似乎是在床上瑟瑟发抖,并且小声地叫喊着。这让他吃了一惊,他连忙打开灯,问吴宝怎么回事。

吴宝掀开被子,说:“兄弟啊,你还没睡着啊?哎呀,太坑了!我这伤口,白天都没觉得怎么疼,怎么这晚上睡在床上竟然还扛不住啊?所以我只好捂着被子在里面小声地哼着。想不到还是把你给吵醒了,对不住了啊。”

朱雨深说:“不是,你的呻吟声并没有吵醒。只是刚才我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哭声,那声音比较刺耳,时不时来一下,吵得我吃不消。这是什么声音啊,从哪里传过来的?噢,对了下午医生是给你开了止疼片的,我来搞给你吃。”

说着朱雨深下床去倒开水,找止疼片。吴宝也坐了起来,他说:“原来是后面的叫声把兄弟你吵醒了啊。你不讲,我都差点忘了。这段时间,在家里在家里睡觉我也老是被那声音吵得吃不消。

那是一个傻女人发出来的。讲起来,她还是我二婶,但年龄跟我差不多大。我二叔是个老光根。前几年,他在外面捡垃圾时,捡到了这个傻女子。

二叔由于可怜她、怕她饿死,就把她带了回来。本来二叔是准备把这个女子送回她家的,但是任你怎么问,这个傻女子就是讲不出来她是哪里人,家在哪。没办法,二叔只好一直带着她过。

后来不知怎么搞得,二叔竟然跟这个傻女子发生了关系,生下了一个小男孩,现在都四岁多了。

二叔都六十来岁的人了,又没什么本事,除了在城里捡垃圾,也没有其他挣钱的方式。他就一直带着这个老婆和儿子在外面熬日子,那种艰难可想而知啊。

去年腊月里,他们回来了,到现在还没出去。二婶晚上动不动就叫一声,或哭喊一声,弄得别人很难受,但二叔已经习惯了。对这个傻女人做的事,我们还能说什么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雨雾江南》,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357章

357

停了这些话,朱雨深才搞清楚那声音是怎么回事了,他吁了一口气。等吴宝吃过止疼片后,朱雨深就又回到床上去了。他遗憾地认为,这一夜自己多半是睡不好了。

朱雨深正准备熄灯时,吴宝却制止了他。吴宝说:“兄弟你现在里外里就等一会儿再睡吧。因为在药起作用之前,我恐怕是没办法入睡的,所以咱们俩就聊聊吧。

刚才是跟你讲了我二叔,他是个悲催的人。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三叔实际上也很悲催。晚上回来时,你也看见了,三叔是晚上才出门去采购东西的。他买东西的那个店离我们这里也不是太远,就在公路尽头处再过去一截子。

因为他不愿白天出门啊,他现在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讲起来,他都是给村上的那几个孩子给害的啊。他是个放羊的,以前养了几十头羊子。一年下来卖羊肉、羊毛、羊奶的收入不比在外面打工差到哪里去,关键是不需要在外面打拼了啊。

那事发生前,刚好有好心人帮他介绍了一门亲事,女方是一个被暴富的老公休了的老嫂子。但那件事一出来,什么都别提了,三叔能活下来都已经很不错了。”

听了这些话,朱雨深一时摸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道:“怎么,难道你三叔也没有成家吗?你说他的经济条件不是可以的嘛,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那么严重,让他白天都不敢出门了。难道是他惹事了,怕别人来找他麻烦吗?”

吴宝见朱雨深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顿时比较高兴了。他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两口才说:“兄弟啊,你是个文化人。但你可能真不能理解咱们这地方的情况,和这地方的人的素质是咋样的。要讲起来,这个话题就大了,你听我慢慢说吧。

从一开始,我三叔的情况跟我二叔就是有区别的。在我爸的三兄弟当中,三叔读的书最多,本事也最大。

二叔娶不到老婆是因为家里穷,人又没本事,老实巴交得不是个事。本来农村的姑娘就金贵,哪个还能相中他这样的人呢?

但是三叔的情况要好些。虽然仍然是家里穷,父母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早年三叔在外打工是挣着了一些钱的。

只不过在谈对象这件事上,他高不成低不就。本来嘛,下边村子上有一家一个长相较丑的丫头,她主动放出话去,说愿嫁给我三叔。她家父母也同意这事。

但是安排见面后,三叔说什么都不同意了。他说那女子实在是太难看了。两个人结合,真没办法过日子,让他在乡里乡亲面前从此没办法做人!因此这事就黄了。

后来没多久,那女子就嫁给了一个跟三叔各方面条件都差不多的人家;但三叔的事却一直没着落。

几年后,那个女人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娃。他老公在外打工也挣着钱了,她就开始打扮起来。她打扮好了还经常从我们村子这边过。

也不知道她这是不是在气我三叔,谁叫三叔以前嫌她丑呢?看人家后来可是令人羡慕啊,不光是儿女双全,她人一打扮起来,也是很有味道的。

咱们这边的老少爷们都说这个女人真不错,做老婆真得很好。因此三叔就被村上人骂成是瞎了眼、不知好歹的人了。

也不知道三叔为这事有没有后悔过,其实后悔也是没用的。但从此他就变得不大爱讲话、不大愿出门了。

他养的那些羊子,平时就赶到他屋子后面的那片大山上去吃草,那地方平时基本上没人去。三叔做了个院子墙,院门一关,羊子跑不到村子上来,外人也没办法进到他的房子里去。

如果不从院门这儿走,进他的院子就得从后山绕。那太远了,荆棘又多,基本上没办法过去。

因此,三叔那时间就几乎已经与世隔绝了。只不过那时他白天还是会出来的,偶尔买买东西,或是来找我们讲讲话。

但是,前年夏天却发生了件奇葩的事,此后三叔就没脸见人了。我记得那个时候天气很好,树木的枝叶都很茂盛。三叔家的院墙外有三颗大树,村上的几个留守儿童经常在这一带玩耍。

那几个龟儿子,实际上都调皮得不是个事,他们经常到别人家偷东西。那天天气不错,几个孩子又聚到这里了。有两个娃爬到树上玩。

他们爬到树上之后,由于枝叶农密,外人是发现不了他们的。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把三叔给害了啊!”

讲到这里,吴宝停了下来,他好像是故意吊人胃口。朱雨深却被他讲得稀里糊涂的,他不耐烦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几个孩子玩耍、爬树,怎么就把你三叔一个大男人给害了呢?”

吴宝说:“唉,甭提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是否是真实的。那天,那两个在树上的孩子一从树上下来就在周边的几个村子上到处乱跑,而且见人就说出大事了,人竟然和羊子干坏事了!

这两个孩子中的一个已经读初中了,对大人之间的事是知道一些的。他说他在树上看见我三叔先帮一头母羊洗澡,然后下身就凑到那头羊的屁股后面,和羊贴在一起干坏事。谁如果不相信,另一个比他稍小的也目击了此事的孩子可以做证。

有人一开始是认为这两娃在胡说一通,闹得好玩的。但是很多人却选择相信这事,他们说孩子是不会说假话的。

这事越传越广,结果传到我姑姑那边去了。要知道我姑姑家条件是可以的,他们夫妻俩一直在外面做服装生意,钱是赚了不少,所以早就在市里买过房子了。

姑姑得知此事后,气势汹汹地杀到三叔家兴师问罪来了。她骂三叔真是没出息的东西!干什么事不行,竟然干出了这种丑事,这让我们吴家的人脸往哪搁!

扛不住了,又没钱出去找,可以跟她说嘛,这点钱她还是能帮忙出的。跟动物在一起做,是想让这头羊子将来生个半人半羊的怪物是吗?恶心啦,辱没先人啊!

好几次,姑姑都把三叔骂得狗血淋头才肯罢休。趁此机会,我妈和二叔也不止一次地数落三叔。大家把他外死里讲。”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雨雾江南》,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358章

358

听了吴宝的这番话,着实让朱雨深吃惊不小。他绝对没想到,这个村子上以前竟然还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听起来这事都让人臊的慌。所以,他刹时间就理解了吴宝先前所说的,他三叔白天都不愿出门之事了。

此时外面又似乎安静了下来,又有一段时间没听到吴宝二婶在叫喊了。朱雨深把被子往上身提了提,说:“看来你三叔也是个不幸的人啊。我知道有句话叫众口烁金、积毁销骨,但这个事真是太奇葩了。

我认为你三叔是不可能做出那事来的,那样太匪夷所思了!应该是那两个看走眼了。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跟村上人解释清楚这事。”

吴宝吐掉了烟蒂,说:“我们这里的人如果有一半能像你这样想不就好了吗?关键是他们这些人没文化,又无聊死了,因为一年到头窝在山沟子里面也寂寞难耐。所以这事一出,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听我解释呢?他们是要找乐子的啊!

所以那事发生后的某一天的一早,一拨子人就赶到了那几棵树下,去考查第一现场去了。一个男人当场就爬上了树去验证一下,那两个娃也被他们带来了。

在那两个娃的指证下,这个男人爬上了娃那天爬的那颗树,并上到了相同的位置。然后他在上面跟树底下人叫,说这个位置好极了,三叔家的后门处尽收眼底。

虽然后门那里还有一道简易的围墙,但树上的人由于在高处,围墙是不起作用的。另外就是树上枝叶茂密,目击者可以隐藏得很好。如换作是秋、冬天,树叶子掉了,树上人那就藏不住了。

这个杆男人还说,在这个地方,如果给他一杆枪,让他做狙击手,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让我三叔不知不觉中一枪毙命!

听他这么一说,树底下的人便从此对此事就深信不疑了。也就是说,我三叔从那天开始就万劫不复了。

在姑姑回娘家来骂过三叔,以及二叔为这事特意赶回来和我妈一道数落过三叔几回以后,三叔只要一出门,周边村上的姑娘嫂子们、甚至婆子们,都吓得到处乱窜,她们还边跑边大喊:恶魔来了,大家快逃啊!救命啊!

那个好心人帮三叔介绍的对象,也就是那个被发了财的老公休掉的老嫂子,此时更是折腾上了天。

她先跑到好心的媒人家大吵一番,当时我们都去围观了。她骂媒人是挨枪炮子的、洋炮冲的,怎么把一个跟动物在一起做的不像人的男人介绍给她做老公?这人性取向本来就不对的啊,这不是害她吗?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呢?

媒人只好不断地跟她道歉,并自抽嘴巴,说自个儿是瞎了狗眼了,发誓以后再也不张罗啥事了。

闹完了媒人家,这个老嫂子又在一拨子人的助阵下,杀到我三叔家的院子门口来。她隔着院门,把我三叔以及我们吴宝几代都骂了一通。那些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便去阻止她骂。但我二叔却把我拉住了。二叔说这次是我们吴家人不对,就让人家发泄去呗。

她边骂边哭,折腾了好一阵子还不解气。后来在别人的帮助下,她还爬到对上去骂。

也许是实在忍受不住这个侮辱,三叔被她从家里骂出来了。两个人一个树上一个树下,对骂了几阵子。

这是三叔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别人解释,说那事是不存的,是两个孩子看走了眼,是他们要毁他的名声。

但是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关键是我们吴家人,包括我姑、我二叔、我妈也都站到外一边去了,都已经相信了此事。所以三叔此时再出来解释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天骂累了,他们便各自散去。但是这事还没完,此后动不动就有人爬到那几颗树上去,在树上大喊,叫我三叔快从屋子里死出来,好跟羊子做那事了啊,大家都等着看呢!

说完,是哄笑一阵子。先前是白天这样,后来发展到晚上也有人爬到树上去,冲我三叔鬼喊鬼叫的,搞得住在隔壁的我们家人与二叔都睡不好觉。于是二叔也隔着院子门把三叔骂了一通。

实际上这事纯粹是外人的恶作剧。那些人来闹时,二叔没讲话,回过头来反而来责怪三叔,也真有他的!

可能是给这些人搞得扛不住了,一天三叔提着斧子出来,要把那几颗树给砍了。当时我也过来给他帮忙,他感激地朝我点头笑笑,但却什么没说。

但是我们没有考虑到,砍树这事却又被外人看作是欲盖弥彰。他们说如果三叔心里没鬼,确实没干见不得人的事,把树砍掉做什么?这明摆着是不想再让人看见他的丑事嘛。

接着他们中有人又打电话给我姑姑,把情况跟姑姑说。他们说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如果外人看不见管不了他,他又跟动物做那事,结果真养出个半人半羊的怪物出来,不光是辱没了你们吴家的先人,可能还会给咱们村带来血光之灾!那就不那办了啊。

不用说,我姑姑又杀了过来。她骂了一通没有得到三叔的回应后,一气之下掏出钱来,让村上人买两个梯子过来,说大家随时可以用梯子爬围墙或翻过围墙去监督三叔干坏事,以避免带来灾难。于是第二天就有人用梯子爬上围墙来找茬了。

忍无可忍的三叔终于做了一个大的决定:他把自己养的那些羊子都卖了!从那以后,没有人再去骚扰他了。

但是女人们见到他依旧是躲,男人们见到他依旧要指指点点一阵子。所以从此他就白天窝在家里,晚上才出门去办事,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也真是有点可怜啊!”

吴宝讲到这里,朱雨深叹了口气,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后。随后朱雨深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他问道:“你三把羊子卖了,那他后来以什么为生呢?人生在世,吃饭穿衣都是需要钱的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雨雾江南》,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359章

359

吴宝说:“这也是我一开始所担心的。三叔确实好几年都没干挣钱的行当了,更不要说出去挣钱,他就窝在家里吃老本。

不过人总是会变通的,等他老本快要吃完了之时,如果不想饿死,就不得不想法子挣钱。大概从去年开始吧,他干起了养鸡的行当,养鸡卖鸡肉、鸡蛋都行。

当然,养鸡的收入比养羊子要少了不少,但挣的钱也够他一个人吃喝的用度了。讲起来,三叔从老早开始都属于一个自由人了。因为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爷爷奶奶早就过世了。三叔一直没成家,当然不可能有老婆孩子。他属于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种情况的人。

其实二叔以前也是这样子的。随着日子不断过下去,他们俩一道,被人家从小光棍说成了老光棍。

光棍虽然日子过得不像日子,但是也有自身的好处。比方说,他们早上想睡到几点起床就睡到几点起床;想什么时候睡觉就什么时候睡觉。

上一辈两个老的过世后,他们更是想干活就干活,不干活挣钱没饭吃,也不碍人家什么事。讲起来,那种日子也潇洒啊!

三叔受了那番打击以后,彻底断绝了什么娶个老女人的想法。他白天窝在家里,晚上出来动动,尽量不和外人照面。渐渐地,大家也就把他忘了,不提他以前的那些破事了。

但是,我没想到,三叔消停了之后,二叔又被村上人推上了风口浪尖。其实,二叔也一把年纪了,打光棍打了那么多年,说的好听一点,是一个人自在潇洒了那么多年。

没想到,过了六十岁了,二叔竟然还搞了这么两个大累赘,这不是害人又害己吗?好多人就跟我说,二叔捡垃圾捡了个傻女人不要紧,把她送回家不就行了吗?送不回家也不要紧,就随便把她送到外地的某条大街上再丢掉不就行了吗?暂且不送走,还想跟她做点事也不要紧,发生关系就发生关系,做好避孕的事不就行了吗?

但结果却搞出个娃出来了,怎么养呢?这不是害孩子吗?二叔这个人呢,真是越错越深。现在好了,一大把年纪了,还生了个崽子,才几岁;二婶也就那个怂样,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呢?”

吴宝说到这里,隔壁他二婶的叫喊声又起来了,并且越来越大。朱雨深听着听着,觉得后面已经是大的哭声了,接着又传来了孩子的哭声。两个声音交杂在一起,听起来比较凄惨让他心里发慌。

随后是一个老男人叫骂的声音,那个声音讲几句就咳几声。光听声音,朱雨深就已经感受到了隔壁的景象肯定是不忍卒目的。

吴宝听着这些吵声,却没再说什么了,他躲进了被子里面,并用右手腕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朱雨深见状连忙关闭了灯。他猜想此时应该是止疼药的药效起作用了,吴宝可以好好地睡觉了。

但是他自己却惨了。听吴宝唠叨了这么多,他反而比先前更精神些了,加上隔壁的吵闹声时不时来一下,声音的分贝比先前又大了一些,让他很难受。

他看了一下手机,已是晚上九点多了。他想给老婆肖蓉打个电话,但是考虑到肖蓉可能已经睡下了,犹豫了一下,结果还是没有打。

朱雨深就这样似睡非睡了躺着,他觉得比较难受,但就是没法入睡。也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的吵闹声终于没有了,他这才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可以安心地睡觉了。

但是闭眼睡觉前的那一刻,他又不巧瞄了一眼床头对面墙上挂着的那张许晓娟的像。黑暗中,那张像显得比实物要大不少,并且似乎一直盯着床上的人看。朱雨深猜想,难道吴宝挂这张像的用意是让许晓娟一直关注着他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那张像变大变长了,变成了一张落地的画像。像与真人的比例,是一比一做成的。只不过那张像中女人的脸好像已经不是许晓娟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

这个女人的神情很是忧伤,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看着她那样子,让人感觉很揪心。

他正在思考着这张与真人一般大小的画像上的女人到底是谁时,却发现有一个男人蹲在像底下的角落里哭泣。过了会儿,那人站了起来,双手抚摸画像,边摸边哭。

朱雨深这下看清了,那人原来是王担宝,是自己中学时的校友,前两年和自己打过不少交道。就和今天来吴宝家的情况差不多,前两年自己也去过他家一次。

哭的人是王担宝,那么那张画像就应该是他的亡妻汪晓芸的了。然而王担宝也已经不在人世了啊,怎么现在跑到这里来了呢?

想到这一层后,朱雨深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拼命地喊吴宝,但嗓子好像哑了,身子也动弹不了。

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翻过身来,意志也清醒了。他发觉原来刚才是一场梦,虚惊一场。他看了一下吴宝那边,吴宝在打着呼噜,似乎睡得很香。

这会儿朱雨深再也不敢看那张许晓娟的画像了,他转身去,脸对着墙,再也不转过来了。他内心是比较恐惧的,但吴宝的呼声却给他壮了胆,他伴着吴宝的呼声再次睡着了。

等朱雨深睁开眼之时,天已经亮了。吴宝依旧在打着呼,但客厅里有他家老太走动及咳嗽的声音。朱雨深知道老人家已经起床了。他暂时还不想起来,就又闭上了眼睛。

但是,随后一阵奇怪又急促的声音又把他惊醒了。他看了一下,原来是吴宝在撒尿。那个塑料的尿桶就摆在这张大床边上的角落里,也就是昨晚他梦见王担宝蹲着的那地方。

吴宝撒完尿又急匆匆钻到被窝里面。此时朱雨深闻到了一阵刺激的气味,他准备起床离开房间了。

吴宝看了朱雨深一眼说:“兄弟你再焐一会儿啊,现在天才亮呢,起床冷。昨天晚上你大概也没睡好吧?我听见你老是讲梦话,你梦见什么东西了啊?”

朱雨深虽然清楚地记得昨晚的梦境,但他却不想说什么,他只是朝吴宝点点头。

他又看了一眼那张画像,问吴宝道:“你把这张许晓娟像挂在这里有什么作用呢?”因为昨晚做的那梦,让朱雨深对吴宝挂许晓娟画像这事产生了一些反感。

但是朱雨深却没有意识到他的这句话说得比较唐突,让吴宝愣了一下。吴宝说:“兄弟,我知道你讲的话是什么意思。是的,得不到晓娟的人,挂她的像在床边,真的没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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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360

讲到这里,吴宝的脸红了。他坐了起来,准备穿衣起床了。由于左手腕包了个大纱布,他穿衣服显得比较费力。穿好衣服后,他一连喊了好几声疼。

这让朱雨深心中涌起了一丝担忧,他担心吴宝将在接下来一段日子里恐怕不能再出去干活挣钱了。

因为吴宝现在这个样子,生活自理恐怕都有问题,还能出去做活吗?这个恢复期是要一段时间的。

没想到这会儿吴宝也想到了这一层,他说:“朱兄弟啊,我现在真是后悔了啊。我这次干嘛要回来呢?过完年出都出去了,在市里都挣上钱了,回来这么一搞,我的损失不得了啊。

讲起来,这都是一时冲动导致的啊。昨天我竟然像着魔似的,一心想把晓娟给带回来,带到自己这个家来过日子。

我早上出门时信心满满地跟我妈说,把家里搞干净点,晚上晓娟要过来睡觉!老太可能也信了我的话。

也正是因为我太自信了,所以当我到晓娟的店里找到她跟她提出要求,她拒绝我后,我就受不了了,不惜以自杀来逼她答应我。现在想想,我也是太天真了,自杀能顶个球用啊!

你看这么一搞,我真是亏大了啊。不行,有机会我还得找晓娟算帐去!

唉,我这次不回来就好了。本来嘛,我已经在玉山区那里把房子租好了,付了半年房租,和几个做小生意的人住在一起,处得也还可以。开过来年,也挣了一些钱了。虽然那次被车子撞了,损失了一筐水果,那也不打紧。

但是这次一回来,晓娟妈跟我一提晓娟的事,我没忍住,来干了这件四不像的事,搞残了身子,还不知道哪天才能出去干活?我特妈的真是惨啦!

呆会儿老太要是搞清楚了这事,肯定又要跟我哆嗦好多天了。另外,我在老家呆着也不成事啊,村上人也会讲闲话的啊。哎呀,兄弟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怎么去出见人呢?”

朱雨深觉得吴宝有点小题大做了。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人都很忙,没人有那么多闲工夫一直关注着其他人。他说:“吴宝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你在家好好调养一阵子。别人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在外面干活时不小心腕子受了伤。不就行了吗?难道别人会一直盯着你不放吗?”

吴宝说:“看来也只能这样子了。”

他们穿好衣服后就出去了。朱雨深走到房前的水泥稻场上,一阵新鲜的空气朝他迎面扑来,他感觉浑身舒畅。

站在房前,他放眼望去,前前是一条小河,再过去是一片稻田,稻田的尽头是一字排开的青山。山距房子的直线距离,大概有两公里多。

在视野范围内,前方的山是连绵不绝的,让人感觉此地几乎已经是到了世界的尽头。

见吴宝也过来了,朱雨深便问道:“我们昨天晚上从哪里过来的啊,这前面好像没有路。”

吴宝说:“是的,我家门前方全是山。昨天晚上我们是从屋后捌过来的,只有屋后才通外面,前面根本走不出去。

因为那山再过去还是山,也没有什么人家。那里别说公路了,连小路都没有,只有几条山路。

咱们这地方可不像城里,或是别个平原啊什么的地方,那些地方四通八达。咱们这地方闭塞得狠,因为只有一边通外面嘛。”

说完吴宝进屋去了,随后传出了吴宝和他妈争吵的声音。朱雨深没有立即进屋去,他又走到屋子侧面看看。

他看到吴宝家房子左边不远处是三间带院子的老屋,那屋的侧面有一座山坡,山坡上有一些鸡在走动。朱雨深猜想,这应该就是吴宝三叔家的所在了。

看完了这边,他正准备折回房子右边去看一看时,吴宝出来把他请回了屋里。这时朱雨深看到桌子上摆了碗菜杂饭一样的东西,粘糊糊的,大概就是为他准备的早饭了。

吴宝说:“兄弟啊,不好意思了啊。你是客人,现在又还没出正月里,你来了,按理说我们是要好好招待的。我叫我妈买点面条回来下,但是她说却不愿意,主要是她不愿意花这点小钱。

结果好了,她就把昨天晚上剩得饭菜搅和到一起,放了些水,烧了半锅子菜杂饭。兄弟你就凑和着吃点吧。”

对此,朱雨深没有说什么。他只是说,他要先刷个牙、洗把脸。于是他们到厨房间,吴宝把牙刷等递给了他。

朱雨深一看,那牙刷的毛都已经被刷平了。他就不想刷牙了,只是随便洗了个脸,然后胡乱吃了几口菜杂饭完事。实际上他也是饿了,不然这样的东西他根本吃不下去。

他想快点离开了这个地方了,他准备等吴宝吃过早饭以后,就要求吴宝帮他叫辆摩托车过来。

冷不防,这时屋子里却闯进来一个秃头的老男人。那人一进来就说:“小宝子啊,你今天在家里不走吧?你呆会儿过去帮我照看照看你二婶,她又犯病了,我要给她开药去。

我都急死了啊!”

吴宝说:“怎么了,我过去看看。”说着三个人走到房子右边。朱雨深看到这边也是用水泥砖砌成的两间屋子。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树上绑了个小男孩,另一棵树上绑着一个浑身脏兮兮、头发凌乱的女人。

朱雨深搞清楚了,这个老头应该就是吴宝的二叔了,那个被绑着的女人和小孩就是他捡来的老婆以及后来添的儿子。

这一家人昨天晚上制造了不少噪音,让他上半夜几乎没办法入睡。

此时,吴宝和他二叔在商讨着什么。朱雨深进到屋子里,看到那里面又脏又乱。外面的那间靠后的位置用水泥砖支起了个灶台,灶边是一张黑色的小桌子和两个凳子。

里面的那间靠两边墙处用空心砖担起了两块门板做床用,一个塑料桶摆在两张床中间,里面盛满了尿。床边和床底下衣服鞋子胡乱地摆放着。

虽然吴宝家也不怎么样,但跟这个屋子里的情景比起来,不知道要好出多少倍了。这里面的气味也让人作呕。

扫了几眼后,朱雨深连忙跑了出来。此时他看见吴宝二叔已经跨上了一辆自行车,他应该是要出去买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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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361

等吴宝二叔一走,吴宝便跟朱雨深说:“唉,兄弟你看见了吧,我二叔也真是作孽啊!一把年纪了还养了个儿子,将来怎么搞呢?

平时嘛,他要干活,二婶又带不了这个孩子,所以他基本上都是把这个孩子绑在树上。二婶发癫了的时候,他也把二婶绑到另一棵树上。任这对母子哭啊叫去,就像今天这样。

二叔曾跟人说,他在外面捡垃圾挣钱过日子时,也是这样对待这对母子的。

他说这样还蛮管用的,省得这对母子到处乱跑出事情。要是内急了,就拉撒在裤子里面完事,他们天生都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啊。”

听了这些话,朱雨深吃惊不小,同时眼前的景象也让他颇感震憾。今日之见,他终于知道了现实中的有些情况比自己平日里想象还要糟糕、还要惨淡。

此时,他看到那个小男孩已经坐了下来,在专心致志地玩着几样破旧的玩具。他的穿着还算可以。

但是小男孩的妈,也就是边上的这个脑子不好的妇女,她穿的衣服就太差了,那些衣服恐怕都是吴宝二叔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眼前的景象让朱雨深不免伤感,他现在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他便跟吴宝提出要求帮他叫辆摩托车来。

吴宝拿出手机来,帮他喊了一辆,不过对方说要等好一会儿才能来吴家冲这里,因为人家跑去别的地方了。吴宝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朱雨深。

吴宝说:“兄弟啊,你就耐着性子等会儿吧。我知道从昨晚到现在,你是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这一次你送我回家来,真是吃了辛苦。

呆会会,摩托车会来到村口时,我把你送过去。然后我再回来看住二婶,二叔买药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二婶一发癫,二叔就得给她吃催眠药,让她好好睡一觉完事。不然的话,二婶疼得厉害了,就有可能用头撞墙。撞伤了也麻烦了啊,所以二叔把她绑了起来,并且让我来看住她。”

听吴宝这么说,朱雨深这才仔细看了一眼他二婶。那个女人时而目光呆滞,时而朝人翻着白眼,时而又低下头叫喊着。这让朱雨深又是倒吸了口凉气。

吴宝又说:“朱兄弟你都看见了吧,我二叔家就这个怂样、这个怂状况,真是惨不能睹啊。我二叔这个老杆子,也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啦。

他害了自己还不算,还要害这个娃!按他说的,将来还要把我吴宝给害了,把我给拖下水。

因为他快不中用了啊。他说他要是哪天真的不行了,他说就把这对母子托给我来养。

我去!我又不是傻逼,我要这对母子做什么?

我就用这样的话顶了二叔几回以后,他退了一步,改口说等他哪天一撒手,二婶我可以不管了,任她饿死、疼死、跑走都行;但必须得帮他把孩子养大,好歹孩子也是你吴宝的堂弟啊。

他说我帮他做这事,好处是他把他屋基那边的地皮分我一半,另一半留给他儿子。

唉,他也不是不知道,咱们这地方,地皮顶个球用!又不像城里能摊上拆迁什么的。我要他们家那东西干吗呢?

所以我一口拒绝了他,搞得他老泪纵模。我说现在政策好,他一撒手,孩子国家会养的。我可以负责帮他把孩子送去孤儿院。

但是他一听这话就骂我不仗义。我真是拿他没办法了!”

朱雨深说:“你二叔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也没有帮他养孩子的义务呀。只是他的这种状况以后是蛮让人担忧的。

唉,有些事真是一言难尽啦。他或许当初真不该收留你二婶,那样的话不管好坏,他都是一个人过日子,没有孩子的拖累。”

吴宝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这样呢?真不知道二叔当初怎么就昏头了!亏他那段时间还好意思对三叔指指点点,骂三叔跟羊子做那事是辱没咱吴家的祖宗八代。

先不说那事也许三叔根本就没干过,就算干过,三叔也比他要好!因为最起码不会再造个孩子出来吧。自己老了多半又养不了,还是要推给别人,或推给社会,那孩子也要遭罪的啊!二叔不是作孽还能是什么呢?

兄弟啊,不瞒你说,我也差点被人坑了。去年有人要把一个脑子坏了的女人介绍给我做老婆,那个女人是我们下面村子上的,那造型跟我二婶差不多。

介绍人是我姑的闺蜜老友,她的出发点应该是好的。她跟我姑说,帮我吴宝做这桩媒,也纯粹是在做好事。是可怜我吴宝没老婆,怕就要绝了后。但娶了傻女子后,像二叔那样添一个娃是没有问题的。

我姑听了此话后,就上门来劈头盖脸地把我数落了一通。她骂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没老婆,真是丢吴家人的脸,比三叔好不了多少!

还不赶快去应承她老友给张罗的好事,把那个傻女子娶回家生崽完事。不然别做了老光棍后再像三叔那样干出那么出格的事,丢她的脸!

一听这话我是真得气了啊。我当场便跟众人说,我吴宝再怎么样也不会学我二叔,我不能娶脑子不好的女人啊!

于是姑姑又整天鬼喊鬼叫的,她说我又要丢她的脸、丢吴家祖宗的脸了!

我便说,二叔给吴家造的这个后人也没见你贴几个钱,帮过他什么啊,你哪有资格回来管娘家的事?

这样我当着很多人的面把话说到点子上了,众人都讲我说的有道理。我姑姑家虽然条件不错,人又死要脸,但她确实太扣。没有掏钱出来,就没有资格对娘家的事说三道四的。

当天姑姑脸气得跟猪肝一样,从此她就没有再回来管我的事了。

唉,我怎么能学二叔呢?我实在没办法了,就走三叔得老路吧。但是三叔的情况终究比我还是要好,因为他没有负担了啊。

但我却不同了,我上面还有这个怂老太。不管怎么说,我必须得给她养老送终的啊。

咱就不说什么生病、吃药花钱了,单就供她吃喝,我也不能像三叔那样,整天窝在家里都成了啊。

他窝在家里不出门、不干活,大不了把自己饿死拉倒。但是我那样做,就是不孝了啊。

那样一来,村干部都会出面来批评我的。让我在村上人面前丢脸,被人家骂。所以说,我不是更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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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6

朱雨深稍作思考后回答吴宝道:“不管怎么说,养你们家老太肯定是你的责任了。你说有人介绍傻女子给你做老婆你没答应,你那是不愿赴你二叔的后尘;但是跟你的三叔比起来,你又负担过重,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吴宝没有直接回答朱雨深的话,他转身面对门前那一片青山。沉思良久,他才说:“朱兄弟啊,你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来了啊。

你现在能理解我昨天为什么拼死拼活要搏一把,争取把晓娟带回来了吧?因为我太难了啊!我现在是要钱没啥钱,身体也不如以前了。

我学二叔那样,娶个一塌糟的女人传代肯定不行,那是害人害己啊;学三叔打一辈子光棍,不跟外界打交道,要活就活、要死就死却又不行,因为有了这个怂老太的拖累。

虽然我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但是她们家也是穷得滴尿。她三番五次叫我借钱给她们家,管孩子念书用什么的。

借钱时,她说吴宝你天生都做了这么多年光棍了,暂且缓一缓,把钱借给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一听这话气得真想打她。我骂她老公怎么这么没用,这么怂?连孩子念书的钱还要来向我借,不丢人丢大了吗?

我劝她别再跟这样的老公过下去了,干脆离婚算了!

但是她却说,离婚孩子是要遭罪的呀。再说她就那个怂样,离了后,哪能找到什么好男人呢?就这样熬呗!

不管老姐说什么,反正我是不会借钱给她的。我自己现在都混成这样了,我还能帮助其他人吗?

只是把老姐得罪了以后,她说老太以后的事她就什么都不管了,死活都跟她没关系。

唉,她不管了,那不就都成了我的事了吗?

讲起来我们也都是命不好啊。下面村子上有一个杆子,老姐嫁了个有钱人,结果每年都资助他一些钱;上一辈养老的事也全给包了,那几爽啊!我怎么就遇不上这样的老姐呢?

还有就是我们家老太,她这人太扣、太看重钱了。别的不说,在我被关起来的那几年,她竟然去找晓娟要钱。

这下好了,晓娟给了她钱,就直截了当地跟我说,她欠我的人情都已经还清了,我吴宝没有纠缠她的理由了。

我真是郁闷啦,要不是这样,我就死死地耗住她,硬的不行来软的,软的不行来硬的。她总是会顾忌一点以前我对她的好吧?

再说了,我们俩以前毕竟是在一起睡过一年半载的男女朋友啊。只是我那时觉得负担重,避孕措施做得好,没让晓娟怀孕。

不然有了个孩子拴住她,她还不就跟我过下去了吗?哪还有后面那些事了呢?

比方说像你,你以前还想追她一把。如果她都是孩子的妈了,你还跟她一起去她家做什么?

除了你,别的男人也是不会对她抱有想法了啊。那我就跟她好好过日子了。唉,我真是悔啊!

不过呢,这话又说回来了,咱们这个怂地方你也看见了,往前走都是山,根本走不通。只有背面的一条路通外面。

村干部以前说,政府会出资把这条路做成两车道的公路。但是后来呢,我们村上的人好多家都搬走了,有的人家把老房子都拆了,没剩下几家子还守在这个怂地方。

这样一来,村干部就改变主意了。他们说政府的钱是有限的,要花在最需要的、最有意义的地方。我们村由于人口所剩无几,通外面的公路就没有修的必要了,干脆就给留守的人家一家发点钱完事。这次钱后来去做其他地方的公路拓宽项目用费了。

村干部这样决定,我们老百姓还能说啥啦?

那时间我还真是没想到,公路不通这里影响可大了去了。你看,我和二叔用空心砖造新房子,把材料运到位,人都差不多没命了。

要是造堂楼房,那该怎么办呢?房顶的预制板是大家伙,如想运过来,想想都使人冒汗。

我去,公路不通,我们吃了那么多苦,向谁说去呢?

实际上呢,当初如果我真要把晓娟娶过来,不造堂楼房肯定是不行的。就让晓娟住我现在的这个房子,就算她愿意,她背后的亲戚朋友们也要把她以及我给讲死了啊。

我猜想,他们会骂她怎么就嫁给一个穷鬼了呢?一辈子就住在那个破鸽子笼里,好玩吗?

他们会骂我穷得一鸟糟,还娶漂亮老婆,让美女住破房子,真是搞糟了啊!

我知道人一穷,就是别人茶余饭后取笑的活耙子。老这么讲,别说晓娟了,就是我自己也扛不住啊。

所以嘛,我当初三番五次跟晓娟和她的父母讲,我很快就将大干一把,把楼房给造起来,装潢得漂漂亮亮的。

她父母说,既然我和晓娟在外面都在过一起了,房子搞好就把人娶过去吧;晓娟见她父母这么说,也默认了。

唉,他们哪里知道,我那是在吹牛啊。我这人虽然老早就出去打工了,但是我一贯来好点酒,用费也大。

关键是老头早过世了,没人帮一把,哪能那么容易把楼房造起来啊?时间一长,晓娟就对我没信心了啊。

讲起来,我也真是怂,直到今天,还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多没面子啊。”

吴宝讲到这里脸红了,也许是他真正感觉到不好意思了。但就是因为他后面的几句话够直率,让朱雨深增加了不少对他的好感。

朱雨深考虑再三,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了。因为吴宝目前的处境确实不容乐观。

忽然,朱雨深又想起来什么,便问道:“吴宝你说许晓娟确实已经离婚了吗?我想她这么年轻,以后肯定是要重找的啊。你有跟她静下心来好好谈过吗?她到底为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能接受你呢?也许你采取的方式不对吧?

这方面的事,你可以多问问金君啊。我知道在许晓娟心里,金君还是有些份量的。”

尽管这个话题又回到了前面,但朱雨深觉得,吴宝与许晓娟结合恐怕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第363章

6

吴宝没有马上回答朱雨深。他蹲了下来,用手摸了摸他叔二儿子的头,然后站起来,用拳头砸了两下自己家水泥砖砌成的房子的墙,说:“你看见了吧,这个孩子的将来肯定是不好的,谁能救他一把啦?我看基本上没有谁愿意。

我吴宝的情况还不跟他一个样吗?我现在都这个怂样了,金君怎么可能还会帮我呢?我知道他是个脑子够用、嘴巴会讲的人,晓娟也喜欢听他的。

但是昨天的事,你也看见啊,他急吼吼地帮我付钱,并委托你把我送回家来。并当场告诉我,咱们俩之间的恩怨到此为止了,以后别再给他找麻烦了。

他都这样说了,而且也确实给了我不少好处,比我以前孝敬他的要强不少,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去找他呢?找他他也不会帮忙的。

讲起来,还是兄弟你心肠好,不嫌麻烦把我送回家来。你这人是不错的,有文化,又有修养,怪不得当初晓娟老在我面前说你的好了。

唉,有些话讲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啦。实际上,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才让晓娟彻底把我撇开了啊。

你背后的那些情况晓娟都跟我讲过了。我知道,你的出生可能还不如我,但你比我努力,头脑瓜子也够用多了。

在和晓娟结识的那会儿,你已经是吃公家饭的人了。不久后,你又在黄镇街上把房子买好了。晓娟老拿你跟我作比,真让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啊。

后来,你和晓娟店里一个姓谢的胖妞好上了,晓娟就更气了啊。她老是说,那个谢五妹哪一点比她好啦,竟然找的男朋友比她强!

她说这时她要是随了我吴宝,去到山里面窝着住下来,就算我费老力给她住上了楼房,又有什么用呢?她的脸上还是挂不住啊!

她的心里是一直不平衡的,所以她就一直躲着我了。虽然她以前跟我好过一段时间,但她是美女一个啊,后面的机会还是多的是。追她的人一老把,有些人条件也确实好。

但我就惨了啊!唉,兄弟啊,你说当初如果你不闯进她的生活中,闯到我们两个中间来,这情况是不是要好些呢?”

吴宝的这些话让朱雨深一时显得很难堪。他现在真是很后悔若干年前的那个雨天,因为顺道而去了许晓娟家一趟,结果把自己也卷进了许晓娟的感情纷争中去了。

他觉得,其实这对自己是不公平的。只是他现在搞不清许晓娟到底和吴宝说了什么些话。因为每个人的理解方式是不一样的,所以吴宝说出这番话也就不足为奇了。

见朱雨深没有搭话,吴宝忽然又作出了一副笑脸说:“朱兄弟啊,我的情况你到现在也算是了解透了。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只要晓娟愿回头,还是很完美的啊。

那样不光能把我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还会很有面子的。我听说晓娟现在身边积攒了不少钱呢,因为他后面是嫁了个条件好的人啊。

金君不是讲了嘛,她老公的老头是当官的、老娘是开公司的。她老公出轨后,两人协议离婚,是要赔偿晓娟损失的。

这么一来,晓娟肯定得了不少钱;再加上她在黄镇街上做裁缝做了那么多年,后来又去金家大超市干店长,那收入也是相当高的了。所以说,她现在差不多就是一个单身富婆了啊。

我和她结合后,她可以拿钱出来在城里买套房子。实在不行,在黄镇街上买总可以了吧。这样一来,我们夫妻俩就不用回到这个穷地方来住了啊。

我们结合之后呢,她依旧上她的班。有孩子了,我负责在家带孩子。因为听说她挣的钱比一个大男人在外打工挣的钱不少些。

这段时间以来,我都是这样想的;去找晓娟时,也是这样跟她说的。只是她对我提出的这个方案一直就是不理不睬的。

其实我也是没法子啊,因为我没么大本事啊!我也没办法一次头拿那么多钱来在城里搞房子。她现在有这个条件了,这不正好吗?

如果我去找其她的女子做对象,在这方面哪能跟她相比呢?所以说,我想改变目前的状况,只有死糗住晓娟不放,才有可能啊。我只能指望她来拯救我了!

这事要金君帮忙是不可能了。但是我忽然想起来了,兄弟你是可以帮我这个忙的啊。

听不少人讲过,兄弟你肚子里有墨水,会说也能写。关键是晓娟一直以来对你的印象都很好。

自从你那次和她同走了一段路,然后你去她家做客以后,她就老在我面前说你的好。说的我有时都想杀来找你算帐,责怪你凭什么让晓娟三番五次地夸你?你凭什么就占有了晓娟的心?有时我甚至在她面前发狠说,要把你揍一顿才好!

谁知一听这话晓娟就急了,她说如果我去找你麻烦,就永远别想再见着她了!特妈的,那时间她越是护着你,我就越恨你。

直到你有别的女人了,我才准备放你一马。后来,我犯了事被关了起来,晓娟就嫁人了,你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瓜葛了。

但是就在最近,她竟然还当着我的面夸过你两次。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搞的,让她对你这么好呢?

唉,我现在也不管这一点了。你回去后,帮我多在晓娟那里说说,告诉她我的现在的处境;告诉她我对她的这颗心,真跟金子一样啊!

这一点没得假吧,我床对面挂了她的像不就是一个好的证明了吗?

你帮我再争取争取,要是成了,你的功劳可不啊!我觉得晓娟很有可能是会听你劝的,那就好了啊。”

讲到这里,吴宝似乎是兴奋了,他竟然红光满面地看着朱雨深,希望他马上表个态。

朱雨深想了想说:“这恐怕不行吧,我和许晓娟之间早就疏远了,她还会听我说什么吗?说句实在话,我觉得你们之间的感情纠葛真得很复杂,我不想介入其中。

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有这个好的设想,你可以慢慢努力嘛。天生她现在也是离过婚的人,是需要再找一个好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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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64

吴宝听朱雨深这么说,眼睛立马放出光芒来。他说:“朱兄弟你真是这么认为的吗?你的意思是说,我只要做的够到位,晓娟还是会接受我的吗?

你这么说,我就又有信心了啊。哪像金君这个怂人,动不动就骂我、打击我。他说我现在在晓娟的眼里还不如他拉的屎!

所以他叫我不要再对晓娟痴心妄想了。特妈的,他也够坑的了!”

说到这里,吴宝的二婶那边有情况了。她先是拼命地嘶叫,叫得朱雨深和吴宝耳朵都受不了了,朱雨深只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吴宝见朱雨深这个样子,立马上前用右手去捂他二婶的嘴。折腾了一会儿后,那女人便用头去撞树,拼命地撞。

这时他们两个都手足无措了。吴宝只有从后面抱住他二婶,把她往边上拖。这又搞疼了他受伤的左手。

那个孩子这时又哭闹了起来。这个场景把朱雨深吓到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动。

幸好这时吴宝二叔买药回来了。他一到场,就抽了他女人两个耳光。等那女人安静下来,他便把药塞进了女人的嘴里,吴宝在边上帮着他做这些。

不多久后,那女人便安静下来了。这时他二叔再去哄那孩子。

吴宝拍了拍衣服跟朱雨深说:“我终于交差了,咱们走吧!”他们便回到吴宝家屋前。

吴宝这时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盯着门前远处的山那边看了好一会儿。

朱雨深顺着吴宝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前面的山脚底下有一个光头的老头在跑过来跑过去、上蹿下跳,发疯了似的。

随后,吴宝指着远处对朱雨深说:“朱兄弟,你看见了吧,咱们这个地方,这个穷山恶水里面,奇葩的人真是多啊!

我三叔、二叔、二婶的破事就已经够别人八卦的了,前不久,老吴松那里却又出了事。

前面正在发疯的那个光头和我一个辈份,他是个老光棍,叫吴松。以前他也住在我们家这边。

后来为了放牛方便,他请人在山边造了一个屋和一个牛棚,把这边的房子拆了,砖瓦运过去用,地皮卖给了别人。从那以后,他就住到前面的那座山的底下,跟牛作伴过日子。

实际上,山那边那片山之中还有一个山棚,住了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男子。他叫泗子,原来是上头韦村的人。

反正我知道,那么一大片山之中就住了这么两个人,两个光棍。

吴松年纪不了,我们这边的人都叫他老吴松。他父母走的早,也没有兄弟姊妹。父母都过世后,就给他留下了一头牛和两间老房子。

为了活命,他就干起了专门伺候牛的活。农忙时,他把牛租给别人家用,犁田耕地什么的,他就收点租金做用费。

他自己也耕田种地,所以日子是能过下去的。只不过实在太穷了,他人又不活络,见女人都讲不出话来。所以他这个怂样,哪能指望娶上老婆呢?

那些年,农村人很多时间都窝在家里做田种地,他的牛还是蛮吃香的,租的人相当多,他也赚了些钱。

但是后来却渐渐地不行了,因为做田种地的人越来越少了啊,就没什么人租他的牛了。

你看,不管是咱们这里的山里面,还是江边的圩里,田地不知荒了多少,而且还荒越多。

后来老吴松几乎就没什么经济来源了啊。有人劝他还不如把牛卖掉算了,卖到屠宰场去。一来能换些钱,二来他也就不用被牛拴住,每天爬起来都要放牛了。

但是老吴松却死活不肯卖牛,这让我们都看不懂。

有次我亲自去问他,为什么偏要守住自己的那头牛呢?

他说牛是他的伴啊,他每天都要跟牛讲很多话呢。把牛卖了,他跟谁讲话去?所以,即使牛一分钱都挣不来了,让他白伺候着,他也不能卖牛。

一开始听这话,我以为老吴松可能是当时发烧了,脑子烧糊涂了,讲糊活。

我就用手去摸他脑门,一摸也不发烫啊。我便问他,你人也没发烧,怎么讲糊话了呢?这牛能讲话吗?你老吴松跟牛怎么对话呢?

老吴松说,牛怎么就不能讲话呢?只不过论讲话的声音跟人有点不一样而已。而且牛的睫毛长长的,一副瓜子脸,眼睛水灵灵的,有时还会朝人抛媚眼。那样子真是俊啦!

所以劝他卖牛的人都是该死的人,都是坏人!

听他这么说,我也懒得跟他理论、跟他吵,我再也不搭理他了。

后来又有别人跑过去,好言劝他卖牛,目的都是为他好。他都是这样回复人家的,搞得几个村子上的人都知道了他的这个癔怪的想法与行为。

导致大部分人一提到他就直摇头。只有很少的人比较同情他,他们说老吴松父母死的早,又没法结婚,兄弟姐妹也没有,亲戚也不理他。

他人也可怜,一个人在山里面生活,寂寞啊。他和他的牛做伴,相依为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家那也是没办法啊。

这么一搞,那几个让我三叔出了风头丢了丑的龟儿子又坐不住了。他们选择了一个恰当的季节的恰当时间,悄悄地跑到老吴松的房子跟前,又偷偷地爬到树上,树上的枝叶遮住了他们。

在树上呆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几个欢天喜地一路从山边冲下来,边跑边喊:出大事了,老吴松跟自家的牛做那事了!跟三老头以前跟自家的羊子做那事一模一样的。

在山下田地里干活的人首先听到了这话,他们也跟着跑了回来帮着宣传着。他们说,这一次又有戏看了,保不准又有一半人半牛的怪物要被生出来,在咱们这个地方出现了!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村民组长那里,他便出来找到了那几个龟儿子,叫他们把情况讲清楚。

那两个为首的男孩就把那事有模有样地讲了一遍,围在边上的村民们听后都大呼叫的。他们一起起哄叫组长去找老吴松算帐,说这样搞会给咱这里带来灾难的。

组长却直接甩了那两个男孩一人一个耳光,骂他们就会说瞎话、瞎搞事情。因为老吴松养的那头牛是公牛啊,他怎么和牛搞事情?大家没看到那牛的两个卵子吊得多高的吗?

这么一说,围观的人中有些人就清醒了。他们说那牛确实是公牛,老吴松跟它是搞不了明堂的。而不像三老头,也就是我三叔,他可以跟自己养的母羊子搞事情。

于是大家都怪这几个孩子胡扯蛋、耍人,得叫人教训他们。但他们却趁人不注意一溜烟跑了,这事就算完了。

因此老吴松没像我三叔那样受这事影响不敢出门,他依旧过着他的日子,依旧和他的牛讲话。”

吴宝讲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看了下手机,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朱雨深却被他讲糊涂了。因为前面远处那个光头还是在那里打圈子跑着跳着,这个情况有些不对劲。

于是他问吴宝,既然那个光头被村民组长洗白了,可以正常过日子了,那他现在这个样子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了他精神失常了吗?

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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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挂了电话关上手机后,吴宝朝朱雨深笑了一下说:“朱兄弟,你猜的没错,确实后来发生了事情,把老吴松给搞疯了。因为他的牛不见了。

前段时间,有城里屠宰场的人来到老吴松家里,出价买他的牛。那人给的价钱是不错的,但他肯定是不愿卖的。

屠宰场的人当场气得不行,临走时摔下一句话,说叫老吴松迟早会后悔这事!果

然没过几天后,老吴松的牛就丢掉了。

听说可能是有人夜里从牛棚里把牛牵走了,没搞出什么声响来,所以老吴松没有发现。等他知道这事,什么都晚了。

老吴松怀疑是屠宰场的人干的事。他还急急忙忙地赶到城里屠宰场去看,结果在那里一头活牛都没看见,只发现了几堆牛肉,牛贩子朝他阴笑着。

这事对他的打击不小。找了几圈后,没找回他的牛,他就疯了,成了现在这个造型。真是惨啦!”

听到这里,朱雨深这才搞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他一时搞不清吴宝跟自己说这件事、这个人的用意何在。所以他还是显出一脸茫然的样子。

吴宝看了看朱雨深,又看了看时间,他应该是猜出了朱雨深的心思。他说:“兄弟你别急啊,摩托车应该快来了吧。唉,我跟你讲老吴松的事,讲了这么多,实际上我是怕哪一天我也搞得跟他一样了啊。

其实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比老吴松的以前也好不了多少。因为生活中也没有人愿跟我多讲几句话。

虽然我有了功能齐全的手机,但是接到的电话几乎都是骗子打来的垃圾电话什么的;我也有微信,但也只能是看看别人搞了什么动态。

我不大会讲话,群里也不欢迎我讲话。所以跟老吴松一样,我也寂寞啊!

在家里时,一起来一开门就对着山,让人感觉被关住了、被堵住了似的。我难过啊。

在外面过日子、做生活挣钱时,住的、吃的又都差得不是个事,还要花不少钱。在哪都是找不到讲话的人,所以我也快疯了啊。

我唯一比老吴松强的地方,就是我以前有段时间有晓娟这个女朋友。后来为了她,又大起大落几次,昨天的事更是轰轰烈烈的。

兄弟你安慰我,说晓娟现在是离过婚的女人了,是要再找的。她要再找男人这事不假,但是想想我吴宝,还是没有什么胜算啦。

你说我诚心到顶就差不多了,我觉得不怎么靠谱啊,心里没底啊。

唉,丢了晓娟后,我就和老吴松一个鸟样了。他是先跟牛讲话,牛没了就疯掉了;我又没有牛,就直接疯掉算了!”

朱雨深听后连忙说:“吴宝你别这么说嘛。我觉得你这个人是很敬业的,也很负责任。

你可别老把你们村上那些不好的事例往自己的身上套,你的情况跟他们是有区别的。

你老是说自己的出身不好,影响到了婚娶,金君也喜欢这么说。实际上这个说法是有偏差的。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核心需求,不管男性、女性都是这样的。

比方说,我这个人喜欢写东西,喜欢外出寻找灵感。像我的这个核心需求,我身边的人之中就少之又少。所以说,不能一视同仁地看待每一个人。

你身上是有优点的,也许你的优点就是某个女人的核心需求。某个恰当的时间,因为机缘巧合,你们就成了。

我知道现在你的心里装着的只有许晓娟,但是我觉得你能搞定她当然更好,实在没缘了,你也可以跟别的女性发展嘛。

你跟你三叔,以及那个吴松地情况是有区别的啊。因为他们几乎足不出户;而你不是在外面打工做生活吗?你的机会比他们多多了。

但是这事不能急。就拿你昨天的事来说吧,你那么咄咄逼人地逼许晓娟必须随你的愿,跟你回到这个家来,做你的老婆,你总要给她一点时间,让她考虑考虑吧?

讲起来,她也是个不幸的女人,因为她毕竟才离婚不久啊。你应该慢慢来,向她示好,为她多做些什么。那样的话,她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你也没啥好遗憾的了。

但是,你昨天不惜以割腕的方式逼她就范,她给你搞害怕了。我想她以后可能都不愿,也不敢见你了。

总而言之,人是要往好的方面想的。你怎么能说自己还不如老吴松,就直接疯掉了呢?疯掉的人又没别人照料,还能支撑多久呢?”

朱雨深没有想到,吴宝听了他的这番话后,泪水竟然出来了。只见他蹲了下来,双手抱着头,但是左手又觉得疼。

随后他又站了下来。他说:“朱兄弟你真是个好人啦!你的心地真好,怪不得晓娟对你的评价那么高了。不瞒你说,我吴宝从来都没有被人看得起过啊。你一个吃公家饭的人还这样看得起我,为我支招,我真是感激你啊!

只是我一想到另一件事,心里就没底了啊。我知道老吴松的事是特殊情况,我吴宝是比他好不少。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想让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再回到以前的男人身边,没那么容易啊。

前面跟你说过了,对面那片山这中住了一个和你一般大小的小光棍。他的情况跟我差不多,都是以前有过不错的女朋友,后面遭受变故,女朋友跟了别人,自己一个人守着苦日子过。

后来那女的又离了婚,咱想重修旧好,但她们却回不到咱身边了。

唉,那个小泗子跟我一样,都是苦命的人!讲起来他的情况比我还要糟糕,因为他受了很重的伤,半边的身子都废掉了。他左边的腿是跛的,左胳膊是僵的。

去年我去山里面挖冬笋,到他那个山棚里坐了些时间。他住的那个山棚是他爷爷留下来的,因为他爷爷以前是帮人家看那片竹山的看山人。他爷爷过世后,那个山棚就空了下来,直到他搬进去住。

他以前是个手艺人,好像是搞机械的,干学徒时吃了不少苦。他肯学又肯钻,那劲头子比我要强多了。

所以出师后,他的手艺相当好,靠手艺赚了不少钱。他把父母借债看病的钱都给还了之后,还攒下一笔钱来。

因为他挣钱的能耐还可以,人又长得不赖,老实可靠,一次过年时,他就带回了个小对象。那个女的小巧玲珑的,长得也不赖,家也是在咱江南这片地方。

那时间听说他都快要到镇上买房子结婚了。所以那段时间我妈一提到他,就骂我没用,说我又没挣到钱来搞房子,又没能搞定对象。

我一听这些话气得不行,但我打心眼还是很佩服那个小泗子,也就是韦泗他这个人的。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韦泗有次在上班干活过程中,左边身子碰到了运转的机器上,被机器打坏了。

出事后厂里花了钱送他去治,治到后来他左腿跛了,左胳膊僵了,生活自理都比较困难。

虽然厂方还赔了他一些钱,但是他从此就不能干活挣钱了啊。

回来后,他整天都只能窝在家里。搞到后来,家里人看着他都嫌烦;他的女朋友从此也被人介绍给了别的男人。

另外不巧的是,前几年通南方那个市的高速公路要从他家屋基上走,他家就被拆了。

他父母也没重新搞房子了,都搞靠到他妹那边去了。因为她妹嫁了个条件不错的人,在城里有几套房子。

但是韦泗肯定是不能一起过去的。所以他只好搬到了山里面的那个看山棚来住。

那里过活肯定是比较艰苦了。用水嘛,就在棚子前的水库里打;电是通的,但也只能点个灯什么的,大功率电器用不了。

听说他的女朋友跟别人结婚前来过这个山棚一次,那次他们俩谈了好久,后来两人就断了。”

第3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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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宝讲到这里顿了顿,他看了一眼朱雨深的表情。朱雨深此时的脸色不大好看,他觉得吴宝扯得太多、太远了。他也搞不清,吴宝跟自己说那个住在对面山里面的韦泗身上发生的情况的用意何在。

他想,这也许就是吴宝的精神胜利法,吴宝要从状况比他更不好的人身上找一点安慰。

果然,吴宝叹了几口气后说:“我吴宝跟住在山里面的那个泗子比起来呢,情况当然还是要好不少。按兄弟你说的,只要我加把劲,还是可以让晓娟变成我的人,跟我过日子的。

泗子他就不行了啊。他都那个样子了,那个女人还肯来山里面跟他过日子吗?就算有人肯,这日子又怎么过呢?

听说泗子整天的活动范围就那么一块地方。他每天早上开了山棚的门,就对着大青山,旁边是水塘。山上一到晚上,各种鸟叫声都有,很癔怪。

他现在也不做事了,实际上他也做不了什么事。他整天就对着门外的那些山、那水发呆。

他吃的粮食和日用品是叫人送过去的,当然要给人家一些路费钱,他自己也种菜园,但是收成不怎么样。

而他的那个女朋友跟他彻底分手后,嫁了个普通的男人。后来那男人发财了,娶了更年轻更漂亮的老婆,就把她赶回了娘家。

那个女人我不久前还见过,现在整天穿得花里胡哨的,骑着电**车在黄镇赤镇,以及城里这一带鬼转。

有单身汉或离过婚的男人要往她身上凑,但她的反应很淡定,根本不急着再找男人。

实际上她那样子是比较危险的。万一哪天她要是给那些龟儿子害了咋办呢?因为她是有些样子的啊,老这样招蜂引蝶可不行!

晓娟呢,很快就要变成跟她是一路货了,所以我也为晓娟担心啊。她们守着个好的相貌、身子,如果不再嫁,也就是在吊咱们这些没老婆的大老爷们的胃口啊。

保不准哪天哪个杆子扛不住了,就会使用暴力对待她们。那样会很容易出事的啊。

我是说,她们如果给人家占了便宜或骗了钱财倒是事,要是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那就太可惜了啊!

因为前不久就这样的女人在城郊被害了啊。特妈的,讲到这里我还真坐不住了,我要为晓娟往后的日子着想啊。

朱兄弟,你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劝劝晓娟啊。让她最好接受我,实在不接受我,也不要老挂在那,要尽早再找个人嫁啊。我是真心为她好啊!”

朱雨深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恰好此时吴宝的手机响了,是他叫的摩托车到村口了。

朱雨深便急忙拿好随身物品随吴宝去村口。吴宝边走还边重复着后面那几句话,朱雨深便不断地朝他点头,表示答应他的所求。

朱雨深坐上摩托车,车子开动后,吴宝一直朝他挥着手,但一会儿就远去了。

由于摩托车开得很快,朱雨深感觉到了冷,他往前缩了缩。很快,吴家冲那块牌子就被甩在身后了;又很快;他们就出了山区,车子驶在了平坦的田野里的公路上。

实际上就在吴宝家住了一夜,但是朱雨深回想起来,现在与昨天上午自己由新区来县城宛若隔了一个世纪一般。

他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现在一心想早点回家,于是便改变计划,让摩托车司机直接把自己送到县城去市里的汽车站。

讲妥了以后,昨天晚上在吴宝家经历的那些事,以及吴宝跟他讲的那些人与事又浮现在了他的脑中。他感觉后脑勺处疼得厉害,意志已经模糊了。此刻,幸好是坐在摩的上,不然他可能都不能行走或站立。

他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摩的后座上的杠子,闭上眼睛任由风呼呼地在耳边吹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摩托车停了下来。朱雨深睁开眼睛一看,已经到达县城的某个红绿灯路口了。此时,太阳出来了,城里的人忙忙碌碌地四处游走着。

他这才清醒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终于逃离了吴家冲那个现实生活中的暗角。

随后摩托车经过了昨天吴宝在此闹事那家超市,里面的情况已是恢复了平静。朱雨深看到许晓娟似乎就站在大门口处,她跟一个员工在训话。

很快,摩的就把朱雨深送到目的地了。付钱上了去玉山区的长途公交车后,不多久他就到家了。

家里没人,他胡乱吃了点东西。下午他洗了个澡之后,一直睡了三个时才起床。

晚上和老婆肖蓉共进晚餐时,朱雨深一时竟然百感交集,他觉得自己是个很幸运的人。

天气渐渐暖和了,区里的树木花草也长出了嫩绿的芽子。再过一段时间,就到清明节了。

新学期开始后,工作上的事忙得人几乎无暇顾及其他。朱雨深忽然想起来,自己跟赤镇那边的亲戚们好久都没联系了。

也不知道两个姑姑现在怎么样了;还有母亲,他已经好长时间没去她那个家了。时间过得飞快,不注意某件事,回过头来再想起来,往往就已是阔别很多时日了。

朱雨深还想到,那边田野里的油菜花应该都开过了,田野里肯定很美。他决定清明节之前回赤镇一趟,祭祖踏青之后再置身大自然之中,放松一下自我。

学校里的一切照旧。在玉山区这边生活,感觉四季变化不大。而不像以前在黄镇生活时,能真切地感到学校周边农民们的春播、夏种、秋收、冬藏。

这里看不到四季更替明显的迹象,这让朱雨深觉得比较难受。加之城市里到处都是人,一天到晚都乱哄哄的。

这里夜晚到处都是灯光通明。而不像以前住在黄镇中学时,一到晚上四处都是黑漆漆的。

学校里的人,以及生活在学校周围的人依旧都是忙忙碌碌的。武氏兄妹这段时间见得也少了,他们也是一副很忙的样子。

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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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点惴惴不安之际,朱雨深便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了肖蓉。

让他没想到的是,肖蓉却蛮不在乎地说:你想回去到亲戚家走走,就去呗!现在外面天气又好,出去走走不错的。另外现在每个人都有电话了,平时见不着面,打电话聊聊也是可以的呀。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朱雨深,他这才发觉自己平时和亲戚们之间的联系确实太少了。有时候拿起电话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所以经常作罢。

他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拨通了大姑姑的电话。

让他没想到的是,大姑姑竟然开口就问他:你打电话有事吗?

这让朱雨深不免心头一凉。真要说起来,他还真没什么事,所以他一时竟然无言以对了。

刹时间朱雨深想到,可能是现在的人都很忙,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家的干活挣钱方面了;对于其他的事与人,就有了排斥的意思。

没想到顿了一会儿后,大姑姑却绘声绘色地跟他讲起他母亲的事来。

姑姑告诉朱雨深,年后她看见他的母亲在赤镇街上卖鹅。那次两个人聊了一会。母亲告诉姑姑,她在张村那个家日子越过越难,混到最近,油盐钱都没有了。她自己也没有本事挣钱。为了家里有点用费,她捉了十来只鹅养,这次来卖两只,换点钱回去用。

姑姑讲这些情况时,语气显得比较轻蔑,满口都是看不起母亲的意思。

挂了电话后,朱雨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肖蓉。肖蓉了解到这个情况后,沉默了一阵子。

随后她跟朱雨深说:“清明前你不是要回老家上坟吗?上完坟,你就去你母亲家一趟吧,去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顺便丢些钱给她吧。”朱雨深便连忙点头应承下来。

朱雨深回赤镇老家的那天天气很好,太阳早早地就升上天空了。他来这边的时候比较顺,七点多钟出发,九点钟就赶到赤镇街上了。

他在镇上买好了上坟用的纸钱,然后往自己老家的方向去,他包了辆摩托车。一段时间后,车子就开到老家所在的村口了。

老家村子上原先有十来户人家,但是去年过来时,只剩下两家有人在家了。其他人家的青壮年和孩子都搬进城了,所以老人过世后就没有人再守候在这里的老家了。

朱雨深看到村子里残败不堪,有的房子顶上的瓦都掉了一片。这样一下起雨来,雨水就积在屋子里面了,用不了多久房子就将塌掉。

正想着这个心思时,朱雨深已经走到自家老屋的前面。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家房子左边的那方墙竟然倒掉了!这让他的心猛地一沉。

他微微闭上眼睛,若干年前一家三口人在这里生活的很多场景不断地浮现在他的脑中。

母亲离家出走后,父亲的脾气越来越坏,父子两人的日子过得越来越难。那些记忆都是酸楚的。而如今,父亲已经在地下长眠好多个年头了。

想到这里,朱雨深赶紧去到村后山边祖辈和父亲的坟前把纸钱烧了。等他再回头驻足在自家老屋前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去一定要挤点钱和时间出来,请瓦匠来再把这个屋子修好。

从自己老家所在的村庄下来,走到乡村公路上时,朱雨深看了一下手机,已是十一点了。

此时,他才发觉刚才自己失误了,因为没要镇上摩的电话号码。这下再这回镇上只能走路过去了,那是要耗费很多时间的。

他忽然想起来,如果朝相反的方向走,翻过一座山,那里就是一个行政村所在地。那里有卖面条等吃的商店和型超市,也有摩的候在路口。

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于是朱雨深便临时决定朝这个方向走。等他沿着这条乡村公路翻过那座山之后,眼前的情景却使他惊呆了:这边的很多农田都被整合成了种经济作物的某某庄园,以前的那些熟悉的路都不见了。

只有这条公路一直通向前方,但它的朝向并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行政村所在地的方向。

他有点后悔自己朝这个相反的方向走了。但是再回头去走恐怕也是很痛苦,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下去了。

一路上他发现了很多岔路口,但是他搞不清自己应该走哪条岔路。随后他还是走上了一条稍宽的田埂路。

他知道从这里过去,恐怕是找不到自己要去的地方了。但是与这条公路垂直走下去,一定能到达那条二级公路。只要上了公路,就有可能遇上各种车辆,然后乘车去镇上车站或直接去县城都行。

他抱着这样的心思一直往前走。这条路两边的油菜花开得很旺,让人感觉如行走在画中一般,他渐渐地有点晕乎乎的了。可能是因饥饿导致的。

走过几片油菜田以后,他又遇上了一片荒芜的田地。那里面被枯死的蒿子占领了;还有几处田里全是收割机收割后留下的稻桩子。

这些田里都积了一层水,田埂上也湿湿的,一不心就有可能会摔倒。

朱雨深心翼翼地走过这片区域后,忽然他的眼前一亮,因为他眼前又出现了一条水泥铺成的乡村公路。

他便义无反顾地往前走。又走了好一阵子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瞎走肯定不行,不知何时才能走上大公路了。

他打开手机的百度地图一查,自己所在的位置离大公路还是蛮远的。但由于这个地方比较偏,地图显示的是一片空白。再往前有一个圆圈,标上了“汪村”两个字。

又走了一段路后,朱雨深发现了一个水塘。由于一直在赶路,又走得比较急,他的额头上有汗出来了。

他便蹲到水塘边一个石块上用水洗了把脸,之后感觉舒服多了。接着他索性就在那个石块上坐下了,他准备休息一会儿再走。

这里的几处田里油菜花依然开得很旺,太阳光一照,四处都是黄灿灿的,香气袭人。

第368章

6八

一阵微风吹过,朱雨深似乎又闻到了新鲜泥土的气息。

他站了起来,四处看了一下。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农民在用牛犁田,犁过来的泥土一垄一垄的。那一片的几块田里水盈盈的,这是鱼米之乡特有的场景。

时间一长,朱雨深似乎被眼前的美好景象以及油菜花的香味给弄醉了,他站不住了,只好蹲了下来。

蹲了一会儿后,朱雨深看见前方的水中有一个白色的东西躺在那儿,他定睛一看,好像是一个硬币。但是看上去比一块钱硬币要大多了,像是一枚古币,可能是民国时用的银元之类的。

他想,可能是这周围的某个人家收藏了这种银元,放在某件衣服的口袋里了。洗此件衣服时,不心掉到水里去了。

也不知这枚银元在这个地方躺了多长时间了。他曾在上了解过,这种银元现在很值钱,因此他很想现在把它捞起来。

他伸出右手到水中去比划了一下,之后他才搞清了,前面的水其实还是蛮深的。自己想徒手把那块银元捞起来肯定不行,只有借助于锄头之类的工具才行。

这让朱雨深很是无赖。他盯着那块银元仔细看着,但渐渐地又发现这个圆圆的东西不像是块银元,可能只是一块圆形的塑料之类的东西。

看着看着,他的意识模糊起来。随后水底的场景不见了,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万丈深渊的天空,那些星星点点的云朵散落在那蓝色的万丈深渊之中。

他知道,这是水倒映天空的景象。很快地,他又在水中发现了自己。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女人的脸庞出现了水中,她一直微笑着。不过与自己之间隔了一定距离。

这让朱雨深比较吃惊,他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瞬间之后,他就想起了自己以前在玉山区的长江内湖凝望湖水时的情景。

那次自己分明看见了在那片水域双双殉情的翟苏云与梁莺。他忽然间觉得,此时此地水中的两个人影分别就是翟苏云与梁莺,他们的游魂今天来到这个地方了。

这时候,那枚银元又出现在了翟苏云与梁莺的中间,水底的景色和他们的脸庞掺和到了一起,已经不好分辨了。

为了看清楚水里面的情景,朱雨深身子不断往前倾,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眼前忽明忽暗的。

突然,一个强有力的大手从身后袭来,把他拖回了水塘的岸上。

朱雨深浑身颤粟了一下。他定了定神一看,此人好像就是刚在那左边田里犁田的那个中年人。

他便扭头往左边一看,果然那片田里此时只剩下了牛在田埂边上吃草,那个铁犁静静地伫在田中间。

那人打量着朱雨深的脸,随后点上一支烟说:“你是哪里人?到我们这个地方来做什么?你真是瞎搞,老站在塘边望呆干什么?你刚才差点都跌到水里去了。

你要是跌下去了,衣服搞湿了不说,保不准就爬不起来了,那水深着呢!你从前面趴下去,还有人哪?”

听了这些话,朱雨深才搞清楚了事情原委。他便忙不跌地向那人表示感谢。

那人这才点了点头,他继续说:“幸好我刚才犁田犁累了,上来休息会儿,才一把拉住了你。不然你就要喝水喝个饱了啊!

唉,咱们这个地方,现在真是不容易能见到个人啦。你看看这么多田都荒掉了,可惜了啊!

人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村子里见不到几个毛人,哪有人什么人来干农活啊?

吔,我说你这个人穿得体体面面的,搞得干干净净的,到我们村里水塘这边来做什么?我看你在这个水塘这里呆了好久,你到底搞什么啊?”

朱雨深不想回答此人的话,他又对此人表示了一次感谢,然后匆匆离开了水塘,转身上了那条水泥做的公路。

在转弯处,他却发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穿得比较时尚,上身是淡黄色的紧身衣;下身穿了条花短裙,裙子里面穿的是黑色的紧身衣。

此刻她正在摆弄着手机,偶尔朝身边的油菜花拍几张照片。

朱雨深走到她身边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这个女人。他惊讶地发现,这个女人就是正月里自己在张聪亲戚家那边所见到的老同学汪琴。她这张脸庞好像刚才也出现在了水塘的倒影中。

朱雨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这个自己老同学的女人搭讪,他也不敢断定此人就是汪琴。

因此,他只能迈开步子离开。谁知他刚走几步,这个女人就发话道:“你就是朱雨深吧?没想到啊,今天竟然在这个地方遇上你了!”

她这么一说,朱雨深便停了下来,朝她点了点头。

女人接着说:“我是汪琴,你还记得我吗?”同时,她的嘴角歪了一下,朝朱雨深微笑着。

朱雨深说:“记得,记得,你以前是我们对门那个班的同学。正月初几里,我好像在圩埂边的一个店那边见过你吧?”

汪琴把手机揣进口袋里,说“是的呀。你快别提这事了,那天我跟我堂姐路过那里,没想到躲雨时遇上你跟张聪了。

那天,张聪凑过来跟我们说了好一会儿话,但是你却坐在那里跟个木桩子一样!

我朝你笑,你也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张聪这个坏家伙也不帮我们俩引荐一下。我当时心里对你们两个失望透了。

看来,你还是以前那个老样子,对人爱理不理的,整天一副又深沉又清高的样子,让人觉得不可接近。

我觉得你这个人就是傲啊!但是你也有傲的资本。读书时,你是学霸,长得又比较帅,这样的人能有几个不傲呢?”

听了这番话,朱雨深显得比较难堪,他朝汪琴歉意地笑了笑。他说:“不是这样的,那次我不敢断定就是你,所以没跟你讲话。你走之后,张聪才告诉我就是你。

你说我一直比较傲,这是不正确的。由于我家条件不好,我一贯来有点自卑,性格内向,不愿主动跟人讲话,怕人家不理睬自己。不过,现在我要好一些了。”

汪琴笑了一下,说:“不对吧,就是刚才,你盯着我看了几下,应该是认出来我来了啊,你怎么还是不主动跟我打招呼呢?结果不还是我主动跟你搭讪的吗?

你这个样子,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吗?你的这一点真不好!”

第369章

69

听汪琴这么说,朱雨深的脸立马就红了,因为他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这个女给人驳倒了。所以此时他不愿在此地多逗留了,他很想快点能到达那条二级公路上,然后乘车回去。

他朝前方看了一下,发现转弯处有一辆电**车,估计那车是汪琴的。他心里是想让汪琴骑车送自己过去的。但是男女有别,他自己不好开这个口。

此时,他也感觉到饿了,又搞不清何时才能吃上中饭,所以只有暗自着急了。

但汪琴却管不了这么多。她继续说:“哎呀,一晃咱们也是有十多年没见面了啊,我看你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但是我呢,明显已经不如以前了啊。你看,我这张脸上的线条越来越粗了啊,身材也要走样了,我烦死了!”

说着,她拿起手机来用手机屏当镜子用,照着自己的脸,并用右手抠着脸上的红点点。

见汪琴这个样子,朱雨深心里顿时比较失落,他情不自禁地迈开步子,想悄悄离开这个地方。

谁知他刚动几步,又被汪琴叫住了。汪琴说:“吔,朱雨深,老同学,你这是干什么呀?你怎么和我没说上几句话就闷着头要走啊?我也是醉了,你这人竟然这样!”

她这么一说朱雨深只好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说:“美女,我还要赶路呢!现在都是中午了,我要抓紧走到前面的那条二级公路上去乘车回去。再见了啊!”

汪琴不屑一顾地说:“你急什么呢?这里离那条省道还远着呢!从这里走过去,要走好久,累死你!

你没看到吗,我是骑电**车过来的,车就摆在前面。如果我骑车送你过去,那可是要不了一会儿的吆,不知道你需不需要我送呀?

噢,对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我娘家就在前面,你来我们这儿干什么来了?而且还是走路过来的,真有点奇怪!”

听她这么说,朱雨深便静下心来,把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的缘由告诉了她。

汪琴听了这个情况后,又是嘴一歪,似笑非笑地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这个人真是有点与众不同啊,你身边的人之中肯定有过不少人说你是个怪人吧?

现在的,田里地里油菜花是都开得很旺,风景很好,但是像你这样为了欣赏油菜花走这么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的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你真是闲啊!现在的人都很忙,哪有人有你这样的雅兴呢?

好了,不说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上我的电**车吧!”

这最后一句话让朱雨深的心情顿时释然,随后汪琴去弄她的那辆电**车。等她示意之后,朱雨深就坐上了车子的后凳。

那辆车还蛮大的,朱雨深坐上去一点都不显得挤。电**车缓缓地向前开着,一片片油菜田以及清田不断地被抛向了身后,花香与泥土的清新味不断扑鼻而来。

朱雨深感觉浑身舒畅,他不自觉地就眯上了眼睛。他真有点希望就这样一直坐着,坐上几个时才好。

但是没过多久之后,汪琴却停车了。朱雨深睁开眼睛一看,他们到了一堂楼房的门口。

随后汪琴就让他下车。这让朱雨深比较纳闷,他下车后问汪琴道:“你不是说送我到那条公路上的吗,怎么在这里停下来了啊?你这是要做什么?”

汪琴白了他一眼,说:“我去,你说什么呢?你看现在是什么点了啊,难道你不饿吗?你不饿我可饿了啊。

这是我娘家,你来坐坐吧,我随便弄顿中饭吃吃。我们吃过了,我再送你上那条公路吧。”

朱雨深顿时有点焦急了。他说:“这怎么成呢?我不好意思啊?”

汪琴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没关系的,这个家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我爸打工去了;我妈出去打麻将了,要到傍晚才回来。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先进去坐坐,喝口水吧。

然后,我简单地下点面条算咱们俩的中饭吧。老同学,你来我娘家也是难得的啊。”

说话间汪琴把电**车停在了墙边,并上了锁。她开门进屋后,朱雨深跟在她身后四处打量了一番。他觉得这趟楼房的一楼装潢搞得还不错,不过收拾得不怎么样,东西摆放得比较乱。

朱雨深问道:“你父母两个老人住这么大的一堂楼房啊?”

汪琴说:“不是的呀,这是我哥的房子。我哥去年在城里买房搬走了,就让两个老的住了进来。老人以前是在前面那个破房子里住的,那里面没什么样子。

现在好了,他们住得舒服了,我也舒服了。反正我现在也自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我动不动就回娘家来,楼上的一个房间现在已经归我了。”

说话间,汪琴给朱雨深倒了杯水。然后她坐了下来。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有点呆滞地望着门外。

随后她说:“我最近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吧?我猜你肯定是了解过的。因为别的不说,就张聪那个大嘴巴都会把我的事在你面前翻个底朝天。

唉,知道了就知道了呗,丑事迟早都要露面的呀。再说,我的事也算不上丑事呢。

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没看清他的真面目呢?怎么就让他给骗了呢?现在的我是非常清闲的,各方面条件也不差。但是我不容易能找到好的归宿了呀,因为老了呗。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这一问让朱雨深显得比较尴尬。虽然他在张聪那里已经了解过汪琴的近况,但却搞不明白她这个女人现在的心思是怎样的,所以他不便说些什么,或是安慰人家几句什么的,他只有缄默不言。

见朱雨深这个样子,汪琴苦笑了一下,并叹了几口气,然后去厨房间了。

朱雨深猜想她应该是去弄中饭了。他便起身走到大门处,朝外面眺望了一会儿。

他发现这堂楼房座落的位置还是蛮高的。前方有一条河,河那边是一片农田,有的田里也盛开着油菜花。

前方的右边有两间瓦房。他想,这应该就是汪琴父母以前的住处所在。

接着,朱雨深又走出去绕到房子侧面看了一下。他这才搞清了,房子后面有一条公路通向远方。前方一百米处有一块蓝颜色的牌子坚在那里,上面有“汪村”两个字。

等朱雨深再回到门前时,他忽然看到前面河的水坝那儿有一个女人在洗东西,那个女人矮矮胖胖的,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于是他站直了身子,踮起脚来朝那人看着。等那个女人的脸转向这边时,他就认出来了,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谢五妹!

这让朱雨深吃惊不。他在想:谢五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这里就是她后来所嫁的地方吗?

朱雨深正在想着心思时,冷不防汪琴却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汪琴推了一下他,说:“吔,你这是在干吗呢?是偷看人家美女啊?但是前面的人也不是什么美女啊,你怎么对人家感兴趣呢?”

朱雨深连忙收回了目光,说:“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看看。这门前的风景还不错。”

汪琴说:“我去,别什么风景不风景的!你们男人哪有光爱看什么山水田园风景的啊,你们爱看的风景就是女人的身子呗!”

第370章

70

汪琴这样一说,让朱雨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本能地往后缩了缩,然后低下了头。

汪琴见他这个样子,也没再说什么了,就叫他回屋去吃中饭吧。她下了两碗面条,给朱雨深那碗多盛了一些,并打了三个鸡蛋放在里面。

朱雨深吃得比较欢,因为他确实饿了。汪琴却口口地吃着,显得非常秀气。

她边吃边问朱雨深道:“在前面河里洗衣服的这个女人你是认识的吧?她叫谢五妹,几年前嫁到我们村上来了,生了个丫头。她老公身体不好,日子过得比较紧张。

以前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从去年下半年以来,我在娘家呆的日子多了,经常能遇见她。

两个人没事时经常在一起聊天,把以前的很多事都扒拉出来讲。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是她的前男友,真是好玩啦!”

汪琴的这番话让朱雨深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水坝边的那个女人真是谢五妹。他心中默默感叹:这世界真是啊!

不管怎么说,他有点想在这里打听一些谢五妹的近况。但是,对于汪琴所说的他是谢五妹“前男友”这个身份,朱雨深觉得自己是担待不起的,他也不愿担待。所以他跟汪琴把这个情况解释了一番。

说话间,面条已经吃完了。此时,朱雨深感到舒服多了。喝了口水后,他对汪琴表示了衷心的感谢。

汪琴把吃过的碗筷往桌子里方推了推,随后她掏出香烟来,自拔了一根,并慢悠悠地吐着烟圈。

她的这个动作让朱雨深吃惊不,但他也不便说什么。他在想,这人的变化真是大啊!

吸了几口烟后,汪琴说:“你这个人就是太在乎自己的名声,太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你。

实际上呢,事后证明你是很容易把机会浪费掉的,也会伤了真心对你的人。但是你自己可能还不知道,还觉得满世界的人都亏待了你似的。

就拿五妹的事来说吧,她现在生活得真不成样子。这半年多来,她经常来我这儿诉苦。

她一来,就老是跟我提起你,她说她现在过得不好都是拜你所赐。她越想心里越恨。说如果你哪天让她给撞着了,一定要把你给收拾了。

她打听到你现在条件好了,都在市里新区买了房子;而她在咱们这个穷地方连个像样的瓦房都没得住,想来她真是惨啊!

所以每次讲到这些时,她就越说心里越不平衡,结果又是咬牙切齿又是眼泪直流。

我说,怎么搞成这样子啊?你到底怎么把她给害了呢?”

听了这些话,朱雨深觉得真是不可思议。他激动地站了起来,想跟汪琴说明真相。但汪琴却伸出右手来制止了他。

汪琴说:“朱雨深,你什么都别说了。你们之间的事其实我是不想听的。我还不知道,你们俩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啊。我就说说我本人对你的看法吧。听了我的话后,你看看你自己有没有问题。

依我看,在谢五妹和你的这件事上,你至少有两个问题:一是你做事草率;二是你可能还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她。

听五妹说你们俩刚开始还是打得火热的,差点都要结婚了。但是呢,后来她父母当着你的面说了一些怪话,你就翻脸了。你说男女之间的事,怎么能说断就断呢?应该越挫越勇啊!

五妹说,从后来你娶的老婆各方面条件比她稍好一些的情况来看,当初你也许打心眼里就是跟他闹着玩的。

你也是一山望着一山高的人。有了更好的了,就不愿跟她发展下去了。但是你把人家青春给耽误了啊!

这些是她谢五妹说的,我觉得是有道理的。就拿我本人的体会来说吧,其实读书那会儿我是比较看好你的。

因为你这人正派,又上进。尽管你家里条件不好,但是我认为你将来肯定不会差,所以我有意没意就跟身边的人说你的好。

你猜后来怎么着?我们班的几个捣蛋鬼竟然说我爱上你了!他们经常当着很多人的面对此大喊大叫的,搞恶作剧。

特别是那个王担宝。他每当看见你从我们班这儿经过时,就拍我一巴掌,说汪琴你看,你男人过来了啊!

我当时只是一个柔弱的姑娘啊,我承受住了多大的压力啊!

但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呢?当王担宝他们把这个情况传到你耳朵里时,听说你当场就把我给否定了。言下之意,你是根本看不上我这样的庸脂俗粉。

因为你清高啊,你是学霸啊,你前途无量啊。你说,你做事是不是太草率了啊?你怎么能那样说、那样做呢?那样多伤人的心啊。

实际上,不管你领不领情,你也得来我这儿安慰我,开导我什么的。我知道,那时间我们还,不便谈这些。但是,你也应该对我表示感谢啊。

你想啊,当时在咱们那所中学,能有几个人像我这样对你呢?那时间,我可是清纯如水啊,长得又不赖,好多人都想往我身上凑,还凑不上呢!

令人气愤的是,听说你对某个老师的女儿有意思,老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凑,结果却被人家狠狠地批了一顿。你说你这山望着那山高,又何必呢?

唉,不说了,这些事都过去了多少年了,也许你都记不清了;我也是这样,不想提了。

但是五妹每次来都跟我把以前的事翻出来讲,老是说起你。没办法,就让我想起你的这些事来了。

总的来说,你现在是不错的。听五妹讲你们夫妻俩现在还没添上孩子,实际上没孩子也有没孩子的好处。

就拿我来说吧,如果当时跟那个没良心的东西生了一男半女,那我现在可惨了啊,还不整天给孩子拖死了啊!

那个没良心的东西,除了会扔几个钱过来以外,还能尽到什么责任呢?但养个孩子要持续投资的啊,那个没良心的哪天要是不扔钱了,我跟孩子怎么过呢?

所以说,生孩子一定要谨慎。我堂姐婚姻上的事搞得跟我差不多,但她就是被孩子拴住了,现在过得很艰难。哪像我这样轻松自在啊!

就拿现在来说吧,如果我有孩子拴着,今天哪有工夫陪你扯东道西的啊,还不一心一意伺候孩子算了!”

朱雨深听着汪琴讲了这么多,他的情绪随着汪琴说的内容不断地变化着。有时他真想打断她,朝她发一通火。但左右想想,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当听汪琴说起王担宝时,他的脑中就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第371章

371

朱雨深想起了王担宝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以及那次去王担宝家时所见到的那些情景;还有自己最后一次在赤水河边的柳林里和王担宝的告别事。

这些纷乱的画面不断地浮现在他的脑中。所以接下来汪琴又说了些什么,他就没怎么听进去了。

等汪琴停下来以后,朱雨深便问她道:“王担宝的家离这里有多远?我知道你是给他帮过忙的,他以前老在我面前夸你!”

汪琴起身把烟蒂扔到门外,并吐了口痰,说:“你还提他这个人干什么呢?他不在人世都几年了啊!唉,讲起来让人伤感啦。

以前那么活泼、那么喜欢调皮捣蛋的一个人,后来竟然变成了那样!他满身都是伤,走路都困难。

他离世后,他的家也没有了。因为新修的一条公路要从他们村子上走,他的房子还有他们夫妻俩的坟都在规划的线路范围内,所以都给铲平了。

听说拆迁时他哥弄到了不少钱,但却没有妥善地安排王担宝夫妻俩的遗骨。

从我们这里对直往前走,翻过那座小山坡就是他们那儿了。

山坡底下那个村子上有家商店,店主人矮老头子就是抢了王担宝后面女人的人。那个女人现在过得也不好,因为矮老头子生灾害病了。

不幸的是,前几年我为了做好人,也搅和到他们当中去了。搞得那个女人现在都有点恨我。实际上我是同情王担宝,纯粹是在做善事。就像读书那会儿,我是真心同情你,一心想你好。

但是结果呢,我又落到什么好了啊?又有谁能领我的情呢?”

此时朱雨深记起来了,以前王担宝是讲过,汪琴帮他物色过一门亲事。他称那个女人为王嫂,她没了丈夫,一个人拖着个儿子。本来他们俩已经处得不错了,但是那女人的婆婆不同意,来闹了几次,就把他们冲散了。

后来王嫂嫁给了店老板矮老头,条件变好了,王担宝就彻底断了念头了。也就是这件事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从此他就一蹶不振了。

对于汪琴这样发牢骚,朱雨深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以前他确实听王担宝讲过,由于汪琴热心地掇合他和王嫂的事,结果挨了她老公的打。

从这一点来说,为了一个老同学的婚事付出了这般代价,确实是难为她了!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空气好像凝固了。外面偶尔传过来一两声鸡叫,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心里慌慌的。

冷不防,却有一个女人拎着一个塑料桶闯进门来。她一进来就嚷道:“汪琴,你这个妖子,今天又带了一个男人回来啦!你的速度贼快嘛,姐要给你点个赞!”

朱雨深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河边洗衣服的谢五妹。她比以前瘦了些,脸上的皮肤也黑了不少。她右手拎着的那个塑料桶里装的是她已经洗好的衣服和刷子之类的。

进来后她放下塑料桶。当她发现屋子里的男人是朱雨深时,明显地怔了一下。继而她又仔细打量了朱雨深一番,她说:“汪妖子,这是怎么回事啊?朱雨深怎么在你屋里?

我真是没想到啊,你带回来的男人竟然是他!这真是乱了套啊,太超乎我的想像了吧?”

不待朱雨深讲话,汪琴就反问谢五妹道:“这怎么就是乱套了呢?难道我就不能把他带回家吗?”

谢五妹一边盯着朱雨深的脸看,一边说:“不能的,你是不能跟她搅和在一起的。因为他是有老婆的人啊,你别害了人家啊!

再说了,他也是我的前男友啊!你跟他糗,我的脸往哪放呢?

想来也蛮搞笑的,我这几个月来动不动就和你说起这个男人,想不到他今天竟然就来到你家了!我操!”

朱雨深连忙说:“汪琴是我的老同学,今天在路上我们遇着了,就来她家坐一会儿。”

这时,汪琴又朝朱雨深伸出右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汪琴朝谢五妹翻了一下白眼,说:“我跟他糗,又碍着你什么事了呢?跟你的脸面有什么关系啊?

就是因为你跟我老是提起他,所以我今天才去找到了他,把他带回了家来。如果你不提他,我哪能想起他啊!

你看,你这个大嘴巴把事情搞砸了吧!我开心,我喜欢!”

听汪琴这么说,谢五妹气得跺了两下脚,说:“汪妖子,你真会讲话。姐讲不过你,给你气得蛋疼。你真是够坑的!

我说,咱们也别拌嘴了,好好地讲话呗。朱雨深,你到咱们这个地方来真是稀客啊。

实际上呢,我是真心想跟你好好谈谈心。就像咱们俩才处对象那会儿,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坐下来,一旦交起心来,外面的一切都忘了。

讲句实在话,除了你以外,我后面交的那几个男人,他们除了会往我身上趴,其他什么都不会了,也不愿去做。我真是气啊!

汪妖子啊,我跟朱雨深还有很多话要说呢。呆会儿我把他带回我家去,你可别不同意啊。不过你也没资格不同意,因为他又不是你什么人!”

谢五妹这么讲,汪琴有点不高兴了。她说:“五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有说过不同意吗?再说,我确实没有不同意的权力。

但你把他带回你家,你得问人家自己愿不愿意呢?他是个大男人呀,又不是小孩子!”

听汪琴这么说,谢五妹便给朱雨深奉上了一张笑脸,满怀期望地看着他。

但朱雨深却真不想再在这个地方耽搁了。他朝谢五妹摇了摇头,说自己得早点赶回去,马上汪琴会用电**送自己到乘车的地方去。

汪琴见朱雨深这样说,顿时显得比较高兴了。她说:“五妹啊五妹,你看看,你整天吹得天花乱的,结果怎么样啊,人家是存心要躲你啊。

最起码,你的面子没我面子大吧。上午我在路上遇着他,一提让他来我家玩,他就答应了。

你以前老是跟我说你的魅力有多大,说朱雨深对你久久不能释怀,甚至他跟自己老婆在一起时,想着的人还是你!

现在证明,你是在吹牛了吧!实话告诉你,你讲这些话时,我本来就是不相信的。

因为我这个老同学我是了解的,他几清高呀!他怎么会对你这样的一个有夫之妇,又没什么样子的女人念念不忘呢?

再说了,你现在的情况跟我是不能比的,我几自由啊!我想跟他处多久都没事,因为我是单身女人呀。

你把他带回你家,跟你谈心,让他安慰你,两个人叙旧。如果让你男人撞见了,还不要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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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372

汪琴这么说,谢五妹自然显得很不高兴。但是最后她却愚蠢地回答汪琴一句:“我男人今天不在家,朱雨深去我们家能发生什么冲突呢?借这个机会,我们谈心、叙叙旧,不是很好吗?这种机会平时想都不想不来。所以今天真是巧了!我喜欢。”

听谢五妹这么说,汪琴朝朱雨深笑了一下,说:“机会难得啊,老同学!今儿个你可不要把机会浪费了啊。呆会儿,别人就看你爽了啊!”

汪琴这么一说,让朱雨深非常地难堪,瞬间他的脸就红了。他冲汪琴说:“你这是什么话?你不能拿我瞎开玩笑!”

但谢五妹却是一副不介意的样子,她还“嘿嘿”地笑了几声。

此时汪琴忽然却变了脸色,她冲谢五妹说:“五妹,你得意个啥?瞧你这素质,真不是一般的低!真心恶心人啦!”

朱雨深觉得她的这句话讲得有点重了,可能会得罪谢五妹。

果然不出朱雨深所料,谢五妹听了这几句难听的话后脸变大变。她拍了拍巴掌,吼道:“我的娘吔,汪妖子,你说我恶心人是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啥样!

你是没嘴讲别人的。就算别人不知道你的那些事,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你说我素质低,就你素质高是吧?那你老早怎么把山那边韦家村的那个男的给甩掉了呢,你还不是嫌人家条件不好了吗?

以前,那个男的我见过很多次,他长得相当地好。我知道你们处对象,你跟他糗得好好的,都快要结婚了。

但是不巧的是,人家在工厂上班受了伤,后来残废了,不能出去挣钱了,你就把人家给蹬掉了。然后你再去嫁个条件好的人。

搞笑的是,你男人最后把你给甩了,就像你甩那个小泗子一样。你老是说你男人是没良心的人,那你就有良心吗?

你要是有良心,你现在就应该住到山里去,跟那个小四子住到一起,对他不离不弃的。

哪像你现在这样,整天涂脂抹粉地到处鬼转,招蜂引蝶,诱惑外面的男人。

讲起来就跟老母猪在发情期跑栏一样,出丑出尽了!”

讲到这里,朱雨深走过去推了一下谢五妹,意思是让她别往下讲了,因为他发现汪琴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并已经低下了头。

顿了一会儿后,汪琴说:“谢五妹,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狠,讲话这么不中听!这大半年来。咱们俩处得总算还可以吧?

你看,我一回来只要被你撞见了,你就要来我家跟我说老半天的话;我对你也是无所不讲。

想不到今天你竟然当着别人的面来揭我的伤疤!我如果也揭你的伤疤,让你难看,我们这以后还怎么处呢?”

谢五妹头一扬说:“那你也不能怪我,谁叫你先那么恶狠狠地贬低我呢?

你说你要揭我的短,你就揭呗。我谢五妹做事可是向来光明磊落的,不信你说说看,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些事,哪一件你看来是不光彩的啊?

朱雨深今天就在这儿,你问问他看,我一贯来做人做事咋样?就拿我男人来说吧,实际上他现在比你的前男友小泗子好不了多少。

但是,我有对他不好吗,我还不是一直在跟他糗着吗?我对他一直不离不弃的。哪像你个这样子,唉!”

听了这话汪琴也不反驳了,她的眼角已经有泪水渗出来了。

朱雨深的脑中此时已经回忆起了那日吴宝在他们吴家冲跟自己讲的话。吴宝当时说,他家门外那片青山之中住了一个残疾人,叫小泗子。他一个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比较惨。

刚才听谢五妹数落汪琴讲了这么多,他怀疑谢五妹口中的小泗子和吴宝讲的那个大概就是同一个人。

他在想,如此一来,汪琴以前的故事就够多够精彩的了。

想到这里,朱雨深直愣愣地看着汪琴。但汪琴却躲避着他的目光,然后涨红着脸的她直接跑到房间里去了。

见此情景,谢五妹似乎高兴了。她拎起塑料桶,冲朱雨深说:“汪妖子伤心落泪了,也不管你这个客人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呢?你到我家去坐一会儿吧!”

朱雨深说:“算了吧,我还是直接回去吧。”他边说边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并看了一眼汪琴放在门口的电**车。

他的这个举动被谢五妹看到了。谢五妹说:“我知道你是想让汪妖子骑车送你过去的,但是现在肯定不行了。

唉,也怪我的嘴太快了,抖出了她的伤心事,她躲到房间里哭去了。

我们走吧,你先去我家。呆会儿我来用电**车送你过去,怎么样?”

朱雨深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接受谢五妹的好意时,忽然间一个面相看上去比较泼辣的老妇女就站到了他们面前。

那老妇女一进屋就冲谢五妹说:“五妹,你这个杀头的今天怎么又跑到我家来了啊?汪琴今天回来了吧,她死那去了啊?”她边说边打量着朱雨深。

朱雨深被她看得打了个寒颤,一时竟然愣在了那里。

该老妇女指着朱雨深问谢五妹“他是什么人,怎么跑到我家来了?是你这个杀头的带来的,还是汪琴带来的?”

谢五妹诡异地笑了一下,说:“老婶,你开什么玩笑!你也不想想,我把一个大男人带到你家来做什么?

不瞒你说,这个人是汪琴最近在外面找的相好的,今天带回来跟你见个面。怎么样,你还看得上吧?”

朱雨深一听这话,脸立马就红了。他连忙进屋来,说:“阿姨,我是汪琴的老同学。今天因为顺路,在路上碰到汪琴了,就过来坐一会儿。”

这个老妇女也不忙着搭理朱雨深。她看了看桌子上吃过的碗筷,再扫视了一下堂屋的各个角落,然后朦着眼睛问朱雨深道:“你中午是在这里吃中饭的吧?你看,汪琴这个懒子到现在碗都没洗!汪琴对你不错的嘛,但是你这个人到底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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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373

这几句话说得朱雨深顿时显得比较尴尬,但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复汪琴母亲才好。

谢五妹却凑到汪琴母亲身边,坏笑着说:“老婶,你不用烦,你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不错的。

你看,他长得一表人才;你可能不知道,他的文化水平也高啊,他是在市里面干教师的人,市里面有房子。汪琴找了他,是不会比以前差的!”

朱雨深一听这话,觉得谢五妹玩笑开得有点过份了,他狠狠地瞪了谢五妹一眼,说:“你讲什么呢?你不要这样拿我寻开心好不好!”说完这话,他准备一走子之。

岂知谢五妹却从屋里冲出来一把拉住了他,叫他不要急着走。她说,就这样一走了之,也没礼貌啊。

汪琴母亲却没怎么搭理他们俩,她走进房间冲汪琴道:“五妹讲的话算不算数?你跟这个男的关系确定下来了吗?

但是我看他没什么好的。第一次来我们家,他竟然空手扒拉的,一点都不懂道理,他是来吃白食的啊?

你现在虽然是个离个婚的女人了,但也是不能让人家吃白食的啊。”

汪琴说:“妈,你讲什么呢?人家是我的老同学,他是有老婆的人。他今天来只是来我们家坐坐,你不要听五妹瞎讲。”

汪母说:“就算按你讲的,那也不行!哪有一个大男人空着手来女人家吃饭来着?我看你也不是喜欢倒贴的人啊,今天怎么就犯糊涂了啊?

另外,你有没有想过啊,你现在这种情况,不准备跟人家糗,却把人家带回家来,你不是要毁自己的名誉吗?

邻居们看见了他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都会说你汪琴今天带男人回来糗上了!这样对你的影响不好吧?”

还不待汪琴讲话,谢五妹就扯开嗓门叫道:“老婶,你也别怪汪琴了啊。汪琴不止一次跟我讲过,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喜欢这个男人呀。

不然她是不会带人家上门来的。女人一喜欢上谁,还顾什么名誉呢?”

由于谢五妹的嗓门越来越大,把几个邻居吸引了过来,他们直愣愣地看着朱雨深,让朱雨深觉得尴尬到了极点。

大概汪琴也通过房间的窗户看到了外面的情景,所以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冲朱雨深说:“别理她们,她们就会胡闹!我马上送你回去吧。”说完,她又折回屋去拿电**车的钥匙。

汪琴母亲这时也走了出来。让人纳闷的是,她一出来,就坐到电**车的后座上。

谢五妹冲她说:“老婶我讲的没错吧,你看汪琴对这个男人是不是太好了点啊?她白请人家吃喝就不说了,现在还要送人家回去。

我操,这个男人碰上汪琴,真是太幸福了。汪琴真是心太好了啊!”

这时汪琴已经拿来钥匙准备开动车子了,无奈她母亲却坐在车上不动。汪琴说:“妈,你起来啊,我送人家回去。”

让人猝不及防的是,汪母此时脸色大变,她冲汪琴叫道:“你这个小蹄子,你到底还要不要脸啊?你以后还要不要跟人啊?你带人来家白吃白喝,还要送人家回去,你嫌不嫌丢人啊?

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倒贴的货!我给你气死了,我偏不让你送他!你这个让人烦心的东西,现在就不要再出丑了啊!”

汪母这话一出,围观的人顿时乐了,有两个老太也上来附和着她讲话。这下汪琴也气了,她也提高了嗓门与她们争着吵着。

看见这一幕,朱雨深后悔到了极点。他觉得自己今天真不该来汪琴家,或者说来了后就该马上走,千万不该在这里过多地停留。

此时他也不管那么多了,他拔腿快速地往外面走,很快就走上了那条小公路。但谢五妹却跟在他身后追着他小跑着,并边跑边喊:“朱雨深,你别跑啊,你别冷了汪琴的心啊!你不是还要到我家去吗!”

听见这话,朱雨深便加快了步伐,因为他看见路边有人盯着他们看了。

走了一段路后,无奈前面两辆正在错车的小车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只好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一看,谢五妹却已经追了上来,这让他吃惊不小,却又无可奈何。

谢五妙来了后,一把拽住朱雨深西装的衣角,气喘吁吁地说:“你跑什么呀?真是出丑出尽了!你今天得去我家坐会儿,不然我就不会放过你。”

朱雨深见她这个样子,一时哭笑不得。他说:“还去你那坐会儿,没这个必要了吧?我急着赶回去还有事!”

没想到一听这话,谢五妹气得直翻白眼。她说:“朱雨深,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想想看,我以前对你怎么样啊?

你今天都能去汪妖子家呆这么久,跟她谈心,跟她在一起吃饭,为什么就不能答应我去我家呢?”说着,她把装衣服的塑料桶往地上一放,并拽紧了朱雨深的衣服。

此时,已有三四个人过来围观了,而且那个跟他们相向开来的刚才在错车的小轿车上的人也伸出头来朝他们看着,这让朱雨深顿时无地自容,他恨不能给谢五妹一拳。但是他也清楚,那样一来情况就更糟糕了。

所以,他只好低声跟谢五妹说:“你松开手好不好?有人看着我们呢,别丢人啦。你也别闹了,我跟你去你家坐会儿吧。”

谢五妹说:“你可别耍什么花样哟。不过你要是再跑,我就一直跟你后面追,让你出丑出尽了,让别人看好戏!”说着,她松开了手。

随后她走到了朱雨深的侧前方,引导着他往她家走。她边走边说:“朱雨深,你别担心,你去我家,村上人是不会讲闲话的。因为这段时间我妈一直住在我家,有她在,还能出什么事呢?

再说我也是有男人的女人了,名声好坏都无所谓,天生我也不大想跟我男人过下去了。

但汪妖子就不一样了,她现在是单身,将来还要嫁人的。想来她对你真是不错的。今天她把你带回家,供你吃、供你喝,这是有风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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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374

听谢五妹这样讲,朱雨深暂时不想搭理她,所以他把头扭向另一边。没过多久,他们就走到了一栋平顶的房子前面。房子是红砖砌成的,门前摆放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还用塑料布盖着。

当他们走到大门口处时,冷不防一瓢水从屋里泼过来,不偏不移地打在朱雨深的胸口,朱雨深顿时愣住了。

这时,那个泼水过来的老女人冲谢五妹叫道:“五妹,你这个杀头的怎么搞到现在才回来呀?我还以为你掉到水里淹死了呢?你怎么还带了个人回来了啊,搞得我一瓢水都没泼出去!”

谢五妹说:“妈,你讲什么呢?你一瓢水把人家胸口都搞湿了,你还这样讲!我刚才到汪琴家坐了一会儿,顺便把这个人带回来了。你是认识他的呀,他是我第一次谈的对象,就是那个在中学里做教师的人。”

于是,谢五妹妈仔细看了朱雨深几眼,说:“哦,好像是的。我记起来了,你以前是跟他处过对象。你今天把他带回来做什么?难道你们又好上了啊?你把他往家里带,被你男人知道了,还不要吵死人啊!

唉,你到在才回来,我都吃过中饭了,锅碗也洗过了。你自己重新搞吃的吧!”

谢五妹没有答她母亲的话,她转身摸了摸朱雨深胸前的衣服,说:“真是不巧,老妈子一瓢洗锅水都泼到你身上了,这怎么办呢?我找两件衣服来你先换上,再把你的湿衣服脱下来放到外面晒晒吧!”

朱雨深此时觉得后脑勺处疼得厉害,另外由于胸口湿了,他浑身微微颤抖着。在谢五妹的指引下,他去房间把上身的衣服脱光了,然后套上了谢五妹递给他的一件衬衫和一件棉袄。

在堂屋里坐下来后,朱雨深的神志才清醒过来。随后谢五妹帮他把湿的衣服晒到外面的竹杆上。外面的太阳确实很好,估计要不了多久衣服就会晒干。

忙好这一切后,谢五妹才去厨房间弄吃的。她一边忙着,一边问她妈道:“妈,你是怎么搞得吗,怎么把洗锅水往大门外泼,后面不能倒吗?”

她母亲说:“你还好意思讲!今天上午后面人家跑来吵了,不让你家把脏水往后面泼了。我不往前面泼,往哪泼呢?我看你家以后怎么办!

五妹啊,你真是受罪啊!你看你现在就住这么个房子,实际上只有一间半属于你们一家三口的。

现在农村的房子都没人住了,空了那么多。但是你家呢,竟然房子还不够住!就这么个小房子,还屁股抵墙墙开裂。前面就一条路,后面是人家稻床。倒个洗锅水都没地方倒,真是穷得不是个事!

吔,对了,你当初如果是跟了这个老师,日子应该要好过些吧?不管怎么说,住的也总该比现在强些吧!”

谢五妹说:“妈,你现在这样讲有什么用呢?你埋怨我,我埋怨谁去呢?我心里也是苦啊。

今天这个朱老师朱雨深就在这儿了。你回想一下看看,当初不就是因为你们两个老东西不同意,才把我们俩给拆散了吗?

你们当时是嫌他条件不好,一次性拿不出那些钱出来给哥哥搞房子,活拉拉地把我许给了那个肯出钱的小跛子家。

后来一波三折,最后我给整出了这个造型。讲起来,我现在混成这样,都是你们造成的,我真是气啊!”

她母亲说:“是你自己命不好,还怪我。你要是嫌现在日子过得不好,你跟你男人分掉就是了!

对了,你问问看,这个朱老师现在还肯不肯要你。如果他还愿要你,你们两个再结成一对吧。这一次,我不反对了,因为你跟了谁都比跟你现在的男人要强!”

谢五妹笑着说:“妈,你的主意好是好,但是恐怕人家不同意啊。”

实际上,这对母女说的这些话朱雨深早就听不下去了,但是他一直没有反驳。这一下,他实在忍不住了,他冲谢五妹道:“你不要这样讲了好不好?咱们现在都是有家庭的人了,再这样开玩笑恐怕不合适了吧?要是让别人听见了也不好!”

谢五妹没有搭理朱雨深。她边吃着饭边冲她母亲道:“妈,你死走吧!你到汪琴家跟她妈吹牛去吧,她今天打麻将休工休得早,现在已经在家里了。你不要在我们跟前了,我还有很多话要跟朱雨深讲呢!”

听了这话,她母亲似乎有点不高兴了,她吼道:“你这个杀头的,你叫我死走,你是怕碍着你们的事了是吧?

你可得注意点啊,你男人在城里做工,说回来就回来,你们别干出什么丑事来让他给逮住了,那可就把我的老脸都丢尽了!

你还叫我快滚走,你等着要做那事已经等不及啦,你这个杀头的!”

谢五妹说:“妈,下次不要再这样称呼我了。你老是叫我杀头的杀头的,搞得汪琴她妈也这样叫我。我要是被杀了头,对你有什么好处啊!”随后她妈就出去了。

朱雨深看看外面晒着的自己的那几件上衣,想想今天自从遇见汪琴以后所遭受的事情,觉得真有点不可思议。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所以他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觉到了疼,他这才清醒了一些。现在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外面的衣服干得快一点,然后是谢五妹能送自己回去,送到那条省道上就行了。

吃完饭后,谢五妹把碗筷往锅里一丢,说:“朱雨深,我们家就这环境,你看着都觉得寒酸是吧?

你刚才从汪琴家过来,她家住得屋子也只是一般,但也比我这儿好个八倍十倍。

这只是她娘家的房子,她自己的房子在镇上呢。那个上下两层带门面的房子,离婚后她老公留给她了,住着几爽啊!

唉,跟汪妖子比起来,我住的这里真跟猪圈一样!关键是这日子还没盼头,也许还要越过越差,你看我惨不惨啊!

汪妖子现在整天都不用做事了,她手上有不少钱。她这个人也很傲,对人爱理不理的。她离婚后,有不少本地的、外地的男人拼命地往她面前凑,想占她便宜或是搞掂她。

她对人总是爱理不理的。条件一般或条件差的人,她都是一概拒之门外。

讲起来也真是奇了怪了,她就这么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还搞得跟个香饽饽一样,有一老把男人盯着她、耗着她。

我就见过,有男人找上门来,要跟她谈心,她直接把人家关在门外。那男人还赖着不走,在门外坐了三个小时,汪妖子都不开门!

所以我前面说,她今天竟然对你这么客气、这样好,真是奇了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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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375

朱雨深说:“你这话讲的不对吧?你怎么能把我和那些上门找汪琴的男人们相提并论呢?

那些人都是抱着目的来的。汪琴看不中他们时,当然会把人家拒之门外。

但是,我和她是同学关系啊,又这么多年没见面了,所以她这样对我是很正常的事。”

谢五妹听了这话后露出很不屑的眼神。她说:“你这个人太老实,这么多年来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我也是醉了!

我可告诉你,你可别把汪妖子想成多好的人。今天我烦不了了,我就把她的那些事抖给你听吧。

她现在不用干活还有钱花,过的滋润得不得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我们这些人累死累活还过的不成样子呢?

这是因为她这个人在不干好事呀。她整天弄得花里胡哨的,到处鬼转,目的是让有钱的男人来打她的主意,然后往她身上趴。趴过了之后,再给她不少好处。

前面在她娘家,你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嘛。你说她老妈子怎么那么现实呢,见你在她家吃了中饭,又没见着你买东西带过来,她立马就翻脸了。这是因为那些人来时都会买不少好东西,吃的喝的补品、电子产品、金的玉的手饰等等都有。

她妈每次也不管上门的人的品相如何,就光从买的东西来决定对那些男人的态度。如果人家是花了血本来的,她就急忙好好招待,并把房间好好收拾一番,让女儿跟人家同房;如果人家买的东西不如她的意,她就勉强地让人家在家里逗留一阵子,如想干出什么事来,恐怕不行。

所以我猜她今天肯定很生气,因为你竟然空手扒拉地去她家去吃白食,她不用棍子打你,就已经算是对你客气的了。

我说你这人也是的,就算你跟汪琴是多少年没见面的老同学了,你去人家吃饭,怎么能空着手呢?

刚才一路过来,你也看见了吧?这里是有两家小店的。你去小店买几箱牛奶、饮料什么的拎过去,也好看些吧?

你还以为汪琴她们母女像我们母女俩这么善良啊!你看,我刚才是真心把你拽过来的,我妈也没计较你有没有买啥东西带来吧?她现在已经不管咱们自个出门玩去了。

但是汪琴母女的素质哪能跟我们相提并论呢?她们是一切朝钱看。汪妖子借着再次谈对象的名义,实际上是在干着恶心的事。你还说她好;说她对你好,你真是想的美哟!”

听了谢五妹的这番话,朱雨深的脸红了。但是,他认为汪琴母女应该没有谢五妹讲得这么夸张。

况且今天上午在路上邂逅汪琴之后,人家直接骑车把自己带回了她娘家去。如果她真如谢五妹讲的那样太过现实,那她完全可以不理睬自己啊。

想到这里,朱雨深稍稍振作了一些。他说:“今天的情况你可能不知道,我在路上碰巧遇着汪琴了。她原先只是说帮忙把我送到那条省道上,我要在那乘车回去。

岂知后来她的车子停在了她娘家们口,然后她就开门让我进去坐一会儿。由于我们俩都还没吃中饭,她下了两碗面条两个人吃了。整个过程都很简单,不会像你这样讲的这般复杂吧?

汪琴说,吃过了她就用电**车送我回去。后来因为你来了,耽误了不少时间,导致她妈回来了。

老人家不情愿让汪琴骑车送我回去,所以导致我到现在都没走掉。现在衣服又弄湿了。唉,真烦啦!”

说着,朱雨深走到外面摸了摸那几件衣服的被泼水处,看看晒得怎么样了。

谢五妹也跟着他走了出来,她也摸了摸那湿处。她说:“朱雨深,我怎么说你呢?你这个人讲起话来,有时真是木得要死,一点都不暖人心窝子。

我对你这么好,你倒还认为我在害你!实话告诉你吧,我在洗衣服时,就看清楚了,汪琴家门口站着的人就是你。

我想这下坏事了,你要被她坑了。所以我后面几件衣服都没怎么洗,就拎着桶跑来了。因为如果我不抓紧来,汪妖子肯定会勾引你,让你往她身上趴。

也许你会认为那是好事,但是我可告诉你,你趴她一次,那你今天身上皮夹子里的钱就要被她掏得干干净净了。如果你有手饰、挂件什么的,也将被她收走。

不过你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你从来不带什么手饰,皮夹子里从来也不揣几个钱,一身衣服和手机都是又旧又老气。所以汪妖子恐怕当场从你身上也榨不出多少油水。

但是现在只要手机在手,弄钱还不是很方便的事吗?只要你没扛住,往她身上一趴,事情做成了之后,她就会以此来要挟你,让你弄钱来。你身上带的钱不是不够吗,她会逼你通过手机让你老婆等人转钱过来给她。

至于以什么理由嘛,你自己随便编去。直到让她满意了,她才会善罢甘休。

遇上这种事,要换作其他人可能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但是你就不行了,她了解你的底细,知道你怕事情败露,所以她后面肯定还会以此来要挟你给她钱。

你自己想想看,你刚才是不是好险啦!如果我晚到一步,你被她套进去了,你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但是你这个头脑简单的人,还认为是我的出现耽误了你的事,真有你的!如果不是我,你今天恐怕会死得很惨!

因为这种事以前发生过好几次了,在我们村上都传开了。要是换作别的男人今天上她家门,我怎么会不辞辛苦去管呢?

但是我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她害了呀,好歹咱们俩以前还处过对象呢。我知道你是个老实善良的人,所以我帮你一把也是正常的啊。

讲起来也蛮搞笑的,如果我今天没看见你在那儿,没有去救你,你八成和汪妖子就渐渐进入状态了。

我猜刚开始时,你肯定欢喜得不得了,尽幸自己今天儿个有了艳遇。心想完事后拍拍屁股走人,又吃人家的,又占人家的,好事一桩啊!

但是你也不想想,你哪能轻易脱身呢?她家老妈子整个儿跟条狼狗一样啊。你放心好了,今天你们只要一完事,汪妖子肯定马上就会唤这条狼狗回来。

如果汪琴自己能摆平,狼狗就会跟你笑着,朝你摇摇尾巴;如果汪琴摆平不了,狼狗就直接上来咬你,把你咬残废掉!”

第376章

76

谢五妹这样讲,使朱雨深有点不高兴,他朝她阴着脸。随后两个人走进屋子里坐了下来。

朱雨深说:“你言重了吧?你说的这一切,关键就在那一步。其实大胆做出那一步,没有那么容易的。

别人如果坚持不听由她摆布,就算她有那个目的、要那样做,又会出什么事呢?况且,人家还不一定像你讲的那样不堪!”

谢五妹跺了一下脚,大声说:“我操,朱雨深,你以为你是好人啦?你就别跟我装逼了吧!

如果你真的不想跟她有染,那你还坐她的电瓶车干什么?退一步讲,你坐了她的电瓶车被她带回家以后,你及时地走掉也是可以的啊,你还在她家逗留,跟她谈情说爱地干什么?我想,你就是想被她害的吧!

说来也正常,见她这个风流的样子,又主动地勾搭,一般人都会扛不住的。

唉,实际上我还真是比较羡慕她。我羡慕她通过这个方式就能搞到钱,过得很滋润;也羡慕她现在自由,前面的男人还贴钱给她。

我过得又是什么日子呢?人家往汪妖子身上一趴,她就有钱了。但是我却享受不到这个福利,因为我一直被我老公在耗着啊。

这个顶没用的东西,他往我身上趴,我一点好处都落不到,还要陪着她一起受穷!

我操,我现在已经下定决心了,我准备从明年开始,我就跟我男人一刀两断。然后我就学她汪妖子,过那种又潇洒又自由的日子,省得自己心里抹不直,还老被娘家人讲!

实话告诉你朱雨深,那句古话说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完。以前还是姑娘的时候,我觉得这句话讲得太露骨了;但是越往后,我就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特别是对于像我以及我身边的这些人来说,我们就是要为财死、要为食亡!因为不拼死拼活地糗,就没有活路了啊!

就拿汪琴来说吧,她现在名誉已经很臭了,但她说在找到一个条件好的男人之前,她这种让人提不台面的事情还要继续干下去。

我妈,她妈,以及我们村子上的人都现实得不得了,为了一点蝇头利都能大打出手,还讲什么其他呢?”

朱雨深一时猜不透谢五妹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想了想后,他只好安慰道:“你也别老讲汪琴怎么样怎么样了,人家有人家的难处。她现在单身一人,未来还要嫁人,前程未卜,肯定也不定心。

但是你呢,现在是有家庭的人了啊。上次我看见你还有个女儿。你说你男人穷,拖累了你,但是人家现在不也在外面打工挣钱养家吗?刚才你妈就是这样说的。

一个人的能力有大有,只要尽心尽责就行了吧。你说明年你就要跟你男人分开,这又何必呢?不管你感觉怎么样,你总该为孩子着想吧?况且你男人没犯什么大错误。”

听朱雨深这样劝说自己,谢五妹却显出一副很久不耐烦的样子。她右手一挥,说:“你懂个鸟,你就会捡好听的说,一出口就讲大道理。

我老公的情况你又知道多少呢?又快别跟我讲什么尽心尽责的话,你一讲这话,我特妈的就来气。

我到现在还住在这个破房子里,不就是因为他没有尽到责任吗?他们一家人都是这个怂样,人没本事,还喜欢怂吹,动不动还要得瑟一阵子,想想我就来气。

你看,我们就住这样的房子,总共就三间,还跟老二两家子住。我们夫妻俩带孩子住东边这个房间;他们夫妻俩生了个儿子,一家三个睡西边的房间,堂屋两家共用。后面还有两间,一个是厨房,另一个是毛厕,也是两家共用。

这段时间老二一家子去他老婆娘家了,所以我妈杀过来还能住住。要是换作平时,哪能住得下啊!

回想一下也真蛮奇葩的,我男人家就这个怂条件,竟然把我们两个大媳妇娶回来了,还安心跟他们兄弟俩过了这么多年,孩子都出来好几年了。

但是就是因为孩子,将来就不好办了呀。因为孩不断地长大,慢慢地也懂事了。

等咱们两家的娃都长大了,我们还跟娃睡一个房间就不合适了啊,因为做什么都不方便了呗。唉,想来真是气啊!

但是,朱雨深啊,你可能想不到,我们就这个现状,我男人却把责任怪到了我头上。他说是我把他给耽误了。因为他认为自己虽然家里比较穷,但他人长得还是有些样子的。

他说,在电视上经常能看到,像他这样的男人结果都娶上漂亮老婆了,那些女人甚至还是大家闺秀或官家千金,几爽啊?

想来他就是活活地给我谢五妹这个长得不好、娘家又贼穷的胖女人给耽误了啊?

想当初他完全可以不轻易答应我们俩之间的亲事,他可以再等等,直到等到漂亮的、又有钱的女人把他给救了。

他还说,他不止一次看到有相貌好的姑娘嫂子冲着他笑,向他抛媚眼。如果他不顾及这个家、顾及孩子,很容易就和人家把好事给做了;就连汪妖子都不止一次地向他示好,想跟他成一对!

听他这样说,我当然气得打抖,于是我家就跟他吵、跟他叫。但是两个人都是除了嘴能以外什么都不是,一点魄力都没有,所以吵完叫完,还继续过这种穷日子。凭空让邻居们一次次地看我们的笑话。

前面你还说我男人在外面打工挣钱养家是吧?我告诉你吧,他在外面打工不假,但是从来都怕苦怕累,只干一些轻巧的活。那样的活挣不到钱不说,他干起来还三天打鱼两天晒。

他在外面开销也很大,而不像村上的其他男人苦做苦累,还不舍得花钱。他以前是身体不好,但是治了几年,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呀。他这种懒散的习惯已经养成了,不好改了。

我操,我就摊上了这样的老公,你说我的日子能好过吗?我不跟他分掉能行吗?”

谢五妹讲到这里眼泪竟然不断地往外流,随后她在桌子边随便拿起一条毛巾来擦眼泪。

听她说了这么多,朱雨深自然而然地就打量起她住的这个房子来。这个住所真的比较差,是又又乱。跟先前在汪琴娘家所见比起来,真有很大的差别。

此时,朱雨深心里就比较纳闷了,他搞不清,谢五妹硬要把自己拽到她这个家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向自己展示一下她的这个不体面的住处吗?

所以他觉得还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比较好,于是他声地跟谢五妹说自己想走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谢五妹一听这话,立马就发怒了。她站了起来,又跺了一下脚,吼道:“朱雨深,你还是不是人啊?我都哭成这个样子了,你却在这个时候提出要跑,你不是存心让我难看吗?想来你的良心也是坏了。你也不想想以前的事,以前我对你怎么样呀?”

第377章

377

这下朱雨深也不高兴了,他反驳道:“你怎么能这样讲呢?我只是想早点回去,时间也不早了吧。你说以前怎样、怎样,以前的事还提它干吗?”

谢五妹说:“我跟你提以前的事,就是提醒你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上次在黄镇街上,我遇到了胡玉琴她们几个妇女。

她们围着我说了一大通话,说我以前对你真是好得没话讲,但是结果我们却没能在一起,想来真让人心碎!

我把我最近的情况跟他们讲了,她们对我又是一百个同情,说这世道也真是太坑了,竟然把我这个好心的女人坑得这么惨!

她们还说,朱雨深你现在的日子是好过了,但是也没见你对我提供多少帮助。

胡玉琴还当场表态,下次她见着你时,一定要好好地讲你一通,让你心里有点数。我也不知道她后来她有没有当着你的面讲过这些话。”

听了这些话,朱雨深激动地站了起来。他说:“胡玉琴是跟我讲了不少这些话,是正月里我去她们家跟老夏在一起喝酒她讲的。但是,你现在过得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那些女人说叫我给你提供帮助,这话讲得也太没道理了吧?”

谢五妹笑了笑,说:“朱雨深你别激动嘛,你坐下来,听我说嘛。我怎么可能像她们讲的那样,让你来帮助我什么呢?难道你对我还不够了解吗?我的心是再善良不过了啊。

我现在只是一个人憋屈得慌,想找人发发牢骚。今天你来了,真是好不过啊。只是你要是急着走,我就不高兴了啊。

刚才在汪琴娘家,你跟汪琴在一起时,我想八成你是不会不急着走的。因为汪琴她有些样子呗,你肯定也认为她人好、心也好。

可能你还怪我突然杀过去坏了你们的好事。我跟你说过了,我及时杀过去是为了防止她把你给害了!你也许还不相信。

但是汪琴前面的事你知道吗?你可千万别把她当作什么好女人!实际上她跟我真是没法比!

前面当着汪妖子的面,我不是提到了隔壁镇山里面的那个小泗子了吗?那个人叫韦泗,是汪琴的前男友。

实际上那人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汪妖子是要负一定的责任的。汪妖子跟我争吵的时候口口声声说她素质高、人又漂亮、心又好,实际上她好个鸟!

她这样了的人活该被有钱人给踹掉!汪妖子真要是个好人,那就应该陪韦泗过日子去。”

此时,朱雨深已经回忆起了那次在吴宝家时第二天一大早吴宝跟自己讲的那些话,以及前面在汪琴娘家时一提到韦泗,汪琴就不言语了,就因流泪而回避众人的情景。

他趁机问谢五妹道:“你说的那个韦泗是什么地方的人呀?我前段时间听别人提起过这个人,不知道你们讲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谢五妹说:“怎么了,难道汪妖子和那个残废人之间的故事你还在别的地方听人讲过吗?难道他们就因为那么点破事反而变成名人了吗?

我告诉你吧,那个韦泗的家就在邻边那个镇南边山里边的一个村子,离我们这儿的直线距离并不是太远。但是呢,由于都在山里面,好多地方都不通公路,所以就显得远了。

汪妖子中学毕业后跟我一样都学起了裁缝的手艺。但是她跑得远,跑到市里面学去了。不像我就在黄镇街上跟我堂姐边学边做。

那时候咱们的年龄都还小。一个小姑娘在外面,各方面都困难,还容易受人欺辱、给坏人骗什么的。所以这样的女孩子们都很需要有个依靠。

许晓娟的事你是知道的了,她当时不就是找了那个一脸皱皮的光棍吴宝做依靠了吗?后来等她找到更好的了,就把人家一脚给踹掉。

噢,对了,听说那个韦泗和那个吴宝还是一个地方的人。

汪妖子当时的情况要比许晓娟好些,因为韦泗年龄比她也就大个几岁,人也长得比较帅。韦泗是在城里的一个机械厂干车工,收入也是不错的。

车工这门手机干起来可没那么简单噢,不学个几年,再自己单独干个几年,手艺是不会精的。

据说跟汪琴处对象的那会儿,韦泗的手艺已经很不错了,当然挣钱的本事也就大了啊。所以没用多久,汪琴就跟他糗到了一起。

那时间,我们俩还不认识呢,我还在堂姐谢大华的店里埋头苦干着。

本来嘛,这事就要朝好的方面发展了。但是怪就怪汪琴的老娘太贪了。

这个老东西,听说女儿跟人家睡到一起了,立马就像狼狗一样杀到那里往那个韦泗身上赴,说不拿些真金白银出来就跟他没完。

和你一样,韦泗家里的情况也不咋的,能拿出来的钱只有他自己苦做苦累攒得那些了。

实际上,那时间汪琴自己的态度很重要,她完全可以摆平她妈,叫她别这么急吼吼地向自己男友要钱,来日方长嘛。

就拿我来说吧,我们家老妈子当初也是这么急吼吼让你掏钱,但我就是跟她吵、跟她闹。

尽管咱们俩最终没能在一起,但是那时间我基本上是向着你的呀。

哪像她汪妖子,都跟人家同居过了,在那个节骨眼上,竟然还跟她家老太结成了统一战线,把韦泗那么多年来攒的钱一次性都掏空了。

韦泗的钱给了汪琴的老娘之后,汪琴又给韦泗施加压力了。她说自己的所有都给了韦泗你这个人了,你身上没钱可不行,得抓紧多干多挣钱啊。

因为保不准哪天她肚子就扛不了,会大了起来,就要结婚了呗。结婚总得有房子吧,在镇上买一套或造一套房子是必须的。

韦泗觉得这话在理,于是他就跟厂里申请让他多干多拿钱。厂里老板答应了他的请求,但是告诉他,他加班干的活、做的人务只能给他一半工钱。

这样一来,为了多挣钱,韦泗只能是没日没夜地干。他这样干活,身体方面、安全方面哪有保障啊?

这时汪琴也不同情他,也不管他,只一心向着钱。

结果好了,一天,韦泗就这样晕乎乎地在开动了的车床上干,结果不小心身子一歪,被机床打到了,半边身子都打坏了。

出了这样的工伤,厂方也只是赔了他一笔钱,让他回家完事。从此,他这个人整个就废掉了啊。

他一废掉,汪妖子当然就把他给踹了。考虑到她们家老太曾经从韦泗身上榨过一笔钱,汪琴在韦泗受伤后,只是在医院的照料过他一段时间。

再有就是韦泗出院回老家以后,汪琴去他家几次。之后他们俩之间就玩完了。

我操,这事怎么说好呢?但是有一点可以证实了,就是她汪妖子真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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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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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五妹这些厚己薄人让朱雨深听了比较反感。等谢五妹停顿下来,他问道:“关于汪琴和韦泗的这些情况你是怎么知道了呀?我想,你应该是嫁到这个地方以后才跟汪琴认识的吧?

难道汪琴自己还会把她以前那些不算光彩的事详细地讲给你听吗?如果她那样做,不是太傻了吗?”

谢五妹瞪了朱雨深一眼,说:“怎么不会呢?因为她汪妖子闲啊!自从我跟她搞熟悉了以后,我都没看见她干过什么事、做过什么活。平时,她充其量也只是偶尔烧个饭、洗个衣服什么的。

哪像我和其他女人,我们既要干农活,又得想办法挣钱过日子。

汪妖子平时干的事就是像发情期的母猪跑栏一样到处鬼转,加上在家里鼓捣手机什么的,真是清闲啊!我们这里的妇女哪个不羡慕她呀!

但是呢,人家就这样,吃饭穿衣的档次哪一样都比咱们高,你说她爽不爽?

当然,汪妖子跟我讲她以前的事,肯定是把她自己讲得跟一朵花似的。对于她干的那些恶心的事,她是不会讲的。

但是,她家那个怂老太就不一样了。前面在她家,你也算是领教过了吧。那个怂老太顶势利,一点亏都不能吃,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来孝敬她才好。

如果汪琴哪天没有伺候好她,她就跑到别处大讲特讲,把汪琴讲得一无是处,把以前发生的所有事都扒出来讲。

每当这时候,我们就爽了啊。听这个老太讲的多了,我才搞清了汪琴在她自己的话中经常美化她自己。

实际上,她的心地什么的根本没法跟我比。但是她日子过得确实比我潇洒多了。

所以说啊,我对汪妖子身上发生的那些破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的。她喜欢在不知内情的人面前装逼,但她在我面前从来都是装不起来。

唉,讲起来我心里就不平衡,我和我妈过的日子跟她和她妈过的日子整个儿就没法比:我们母女两个人苦做苦累只能吃糠咽饭,她们母女整天都闲得蛋疼,还能吃香的、喝辣的。这世道真是不公平啊!

汪妖子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出去鬼转外加捣鼓手机;她妈的主要工作是打麻将加捣鼓手机。

我呢,活这么多年都累得不像个人样,什么活都要做;我妈呢,她也一度被我哥和我嫂子折磨得不成样子,帮他们带孩子,还要帮他们做事。

这几天我妈跟我哥夫妻俩呕上气了,才过来上我们家呆上几天。

但是,她老人家就是这么几来几不来我家,却跟汪琴她妈混熟了。她们两个人无话不谈,搞得跟一对老闺蜜似的。

如此一来,我跟汪妖子家里的事就都被她们在对方面前反复地讲,再回来给我们讲。

所以我们两家的事,包括老的自己身上发生的事,都在对方面前暴露得干干净净。

在汪妖子家时,你是看见了吧,汪妖子老是阻止你来我家,她就是怕我跟你在一起谈心说古的,把她的丑事都揭出来了。

但是我偏要把你给拽过来,跟你讲她的那些破事!谁叫她动不动就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很有优势感的架势呢?

令人气愤的是,我妈却沦陷了,这是最近才发生的事,这笔帐我还得跟她们算!”

讲到这里谢五妹停了下来,她走出去摸了摸朱雨深晒在那里的衣服的湿处,说差不多快干了。

她的这个动作让朱雨深心里掠过一丝感动。所以等谢五妹回屋后,他一改前面深沉、凝重的表情,朝她微笑着问道:“你说的沦陷是什么意思?导致你还要跟人家算帐,难道汪琴母女俩害了你妈不成?”

谢五妹说:“是啊,当然了,就是她们是把我家老妈子给害了。汪琴她们母女俩有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在鼓捣手机,这在我们这儿是要被人家讲话的。所以她们就拉了个垫背的,把我妈拉成了跟他们一样。

汪妖子先出资在她娘家的房子里装了无线网,后来在她的挑唆下,我妈逼迫我们夫妻俩给她买了智能手机。

然后很快地,汪妖子母女俩就教会了我妈玩微信、发朋友圈这些怂事。从此以后,我妈就沦陷了。

她没事就踮到汪妖子她们家去,三个人一起鼓捣手机。就这事让我怎么说她们呢,她们真是恨不能拉泡屎、撒泡尿都发在朋友圈里,让人家给她们点赞。

实不相瞒,这个怂东西我偶尔也鼓捣一下,以前的朋友啊、同学啊都陆陆续续地加为了好友。

我偶尔也拍个照,讲几句话发发。遇到孩子过生日啦,或是哪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啦,买了漂亮衣服穿上了啦,拍几张发到朋友圈后,还能获得不少人点赞。

人生在世,交情就是有来有往。所以人家赞了我以后,我还得还人家人情,人家发点什么屁事,都得给人家点赞。时间一长,我就讨厌这东西了,因为它既耗钱又耗精力啊。

但是,汪琴和两老妈子这三个活宝就不同了,她们有的是时间,每天都要发若干条。人家点赞评论后,她们再回复人家,就这样搞来搞去,把时间和精力都耗掉了。

她们却说她们这时间过得充实、有意义!我操,听了这个气人的话,我真想撕她们的嘴!

为这事,汪琴她哥嫂,以及我的兄弟姐妹都不止一次地数落自家老太,骂她们真是人老心不老,一把年纪了,还整这东西干什么?还赶潮流干什么?

最可恨的是,有一次,汪琴给两个老妈子拍了几张合影,拍之前让她们露了些肉,找了几个风景好的场地。

然后,她配上文字说:两朵金花、两个美女,美貌、性感不减当年什么的。

看到这条朋友圈,我真是醉了;我哥他们看到这条朋友圈后,也都醉了;我嫂子直接告诉我妈:两朵金花确实很美,只是露肉露得不够过瘾!要是能露的到位,保不准还真能骗到几个小杆子上门来找她们。

我操,都是不要皮的东西!我真是心碎啊,因为她们都彻底沦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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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379

讲到这里,谢五妹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随后,她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朱雨深看,看得朱雨深有点不舒服,他不免打了一个寒颤。

朱雨深想趁着此时跟谢五妹告辞,却又不敢开这个口。顿了一下后,他便说还是先把衣服换了吧。随后他走出去把自己的衣服收了进来,然后背过身去,很快就把衣服换好了。此时,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谢五妹开口道:“朱雨深你身材保持得不错,比较让女人喜欢。而不像我男人,一身的猪肥膘。

刚才我讲了汪琴老妈子和我老妈子在微信群晒照片露肉,企图骗到男人,骗来几个小钱花花。

实际上,汪琴她自己也是这样子的。听她老妈子讲,汪妖子一露起肉来就没有底限了。因为她毕竟还年轻,喜欢她那样做的男人肯定是有的,所以她就能获得男人们的打赏,或是约她出来做事的机会。

就为这一点,两个老妈子对她是羡慕妒忌恨啦。于是她们不服,她们也学起汪妖子来,有空就狠狠地把自己打扮一番,再拍照发朋友圈。

汪琴她妈用的化妆品是汪琴放在娘家的那一套;我妈用的化妆品是她自己花钱买的劣质的,但那一套东西也蛮贵的,换作我是肯定舍不得买。

讲来也真是让人气愤啊,我的这个老妈子可以省吃、省喝、小气地不做人,但是在打扮自己方面,她却越来越讲究了。

这段时间她经常心血来潮,把脸画得跟个活鬼一样,然后再用手机疯狂自拍,让别人充当她的观众。她就是给汪妖子和她妈带坏了啊!

当然,为这事我家老头子也气得蛋疼,他一是心疼钱,因为老人攒点钱不容易,给老太花在打扮方面太不值了;二是怕老太这样打扮、露肉出去卖弄风骚,结果让他吃亏。因为在咱们这一片,老光棍小光棍都不在少数,打扮后的我老妈子对他们是有诱惑力的。

我操,这事现在竟然给整成了这样,汪妖子真是害人不浅啦!”

已经换好衣服的朱雨深已经坐不住了,他准备找个空档与谢五妹告辞,但是苦于谢五妹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趁这时谢五妹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朱雨深便及时表达了自己要告辞的意思。他的话刚讲完,手机就响了,是肖蓉打来的。

肖蓉在电话那头问朱雨深现在回到市里的家了吗?晚上她要晚点回来,因为今天的活多,她晚饭就在厂里吃了,叫朱雨深吃晚饭不要等她了。

朱雨深只好告诉肖蓉,自己中午忙完事情后,在田间逛了逛,现在还在回去的路上。

眼见谢五妹可能又要大发感慨了,怕引起不必要误会,所以朱雨深便挂了电话。

果然,谢五妹此时已经凑到他面前来了。她问道:“谁打来的呀?是你老婆吧?是她催你回去了吧?现在又没到晚上,她催你干什么呢?

你这个老婆我在黄镇街上是见过的。人家讲我胖,她比我更胖!我说你这人也真是的,当初你追我没追到,再去跟别的女人谈,好歹也要找个有些样子的女人吧?你倒好,竟然越找越差!

听说你婆娘的绰号叫小辣椒,就是金君那张厉害的嘴都吵不过她,你说你跟她成一对,这不是活受罪吗?

刚才我也看见了,你的身材一直保持的不错的。像你这个条子,配又瘦又性感的女人比较好。就你那女人的身子,跟你在一起时,恐怕也不怎么相配啊!

其实呢,我自己也是比较胖的,但我比较汪重保养。你看我的身材比以前好了不少了吧?再这样瘦下去,我就会变成又苗条又性感的女人了。你说到时候我就便宜我男人这个猪肥膘,我不是太亏了吗?

噢,对了,听胡玉琴她们讲你老婆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生小孩,所以你们结婚这么多年来还没孩子,这确实是不是什么好的事!

但我就不同了,我女儿都读幼儿园了,后面可能还要再生个儿子。就凭我这肚子,多生特妈的几个,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我不愿我跟我现在的男人生了,以后要生也要跟优秀的、条件好的男人生。从明年开始,我就要学汪琴那样去找好男人了。

朱雨深啊,讲到这个方面,我觉得你跟你老婆这样死耗着也不是个事啊!你们该分还是要分的呀,迟分不如早分。如果你现在是一个人过日子,我还能帮你介绍呢!”

听了这些话,朱雨深已经生气了。他敲了一下桌子,厉声说道:“你是什么意思?你跟我讲这些干吗?我们夫妻俩正常过日子,也没妨碍你什么吧?我不想跟你多说了,我告辞了!”

等朱雨深走出了大门,谢五妹却一拍桌子,吼道:“朱雨深,你好傲骄啊!我不嫌丢人现眼把你拽过来,你就这样走掉,你让我的脸往哪搁?你这样做不是太无情无义了吗?”

听她这么说,朱雨深便回过头来,他站着暂时没动。

谢五妹见她这个样子,便坐了下来。她从墙边的纸盒子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喝了两口,然后她把瓶子递给朱雨深,叫他也喝口水。她说讲这么多话,都讲得口干舌燥了。

见朱雨深没接她的瓶子,谢五妹便重重地把矿泉水瓶子往桌子上一放,说:“前面我都讲过了,我呆会儿骑车送你过去。我这车子大,送你到赤镇街上都行,那里有直接到市里的车子。

但是你呢,却要跟我呕气,要一个人走回去!你走路要走到什么时候呢?好了,你进来等会儿,我看看车子电够不够。”

听谢五妹这么说,朱雨深只好走回了屋子里,他吁了口气,坐了下来。

谢五妹此时拿出了电瓶车钥匙。她开了一下车子,说电是够的,不过最好再充一点,因为要骑远路嘛。于是她又拿出了电瓶车的充电器接上了电源。

见她这么做,朱雨深一时无话可说。他知道自己走路回去肯定是比较费事的,能有一辆电瓶车送,肯定很好。

只不过谢五妹那车还要充多长时间的电,他心里没底,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及时离开,一时显得惴惴不安的。

谢五妹却没在意朱雨深此时的心情,她显得很淡定,自顾自摆弄起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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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380

过了一会儿后,谢五妹若有所思地问朱雨深道:“吔,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这就是朱雨深你会不会也跟汪妖子一样会卖弄呢?

你要是那样做,那可就作糟了啊。我也不是说你卖弄色相,你毕竟跟汪妖子不一样,就算你长得不赖,但是你一个大老爷们出卖色相,哪个买呢?

我是说我怕你卖弄文化。因为我记得咱们俩处对象的那会儿,没什么事的时候,你还喜欢写写画画,写一些小文章、小诗之类的东西。

有时候我去你在黄镇中学里的宿舍里的时候,你还把那些东西翻过来给我看。

我操,我当时真是不忍心打击你,我要你那些东西干什么呢?我当时肯跟你处对象,是冲着你在中学里干了个教师,每个月能拿点工资,在黄镇那一带也算过得去啊。

我要你那些文章做什么,是能吃还是能喝啊?但是,我当时还是一心向着你的,不忍心打击你,便装作喜欢你的这个优点。

让我搞不懂的是,当时也在我们店里干活的许晓娟却说她比较欣赏你的这一点。这个雀子还动不动和对面店里死过来玩的那个丫头一起吹,你说你有文采、有才华,这是个优点。

这我就搞不懂了啊,她许晓娟的样子、条子都摆在那儿了,追她的有钱人或有钱的公子可不少呢。

但她却偏偏说欣赏你这一点。她还说,要是和她糗的男人也如你一般有点文采就好了。

不过呢,这些终归只是说说而已啊。在嫁人这件事上,她还不是最终找了一个条件超好的人嫁了吗?她能嫁给你吗?你老婆能跟她比吗?

不过呢,这话又说回来了啊。有些女人嘛,有时候也是有花花心思的,经常觉得人家老公比自己老公好。

就拿我来说吧,我觉得天下绝大部分男人都比我们家这个不争气的男人要好!

另外,就是现在闲得蛋疼的女人大有人在,所以,她们很容易就想些歪歪心思。

朱雨深你不是有文采吗,你可能会发挥你的长处,有空就编些心灵鸡汤的小文章发发朋友圈,用这个东西撩你朋友圈里面的女人。

虽然结果你们男人要跟人家糗,花钱是跑不掉的。但你利用你的这个优势,比一般不会讲话、没什么文化的男人肯定要强不少。

我说,如果你真要那样做,也没啥意思,因为那是要花钱的啊。说实在的,你也没有必要那么做,这是因为我不就在这儿吗?

我谢五妹可是一直对你有心的啊。有我在,你就没有必要骗其他女人了啊。

前面我跟你讲过汪妖子的事了,她现在有事没事就去外面找好男人,让人家出点钱来趴她。

我呢,相对于她来说,真是太亏了。我给我男人趴,还得苦做苦累,过着辛苦的日子。如果我也能像汪妖子那样,那真是太好了啊。

坦白地说,你今天来都来了,你要是对我抱有什么想法,只要你付出的资金够到位,也是完全可以的。

你要知道,这种机会很难得啊。我主要也是看在你以前跟我在一起处时还算比较上路子,也借过钱给我救急,那些钱也没盯着让我还,我才跟你这么诚心地说的。

要是换作其他男人,我能对人家这么么好吗?我讲的话你听懂了吗?为了你这个人的好事,我今天可算是不在乎我的面子了。你干脆点吧!”

听了谢五妹的这番话,朱雨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绝对没想到谢五妹竟然跟自己这样暗示。

只是他现今真的已经不愿接近她这个人了,还说什么其他呢?他觉得大脑好像被电击了一下,头昏脑胀的。

他坐下来用胳膊撑着自己得头,并且闭上了眼睛,想缓和一下情绪。

过了几分钟后,他的神志清醒了,他也考虑好了怎么回答谢五妹了。他说:“我听不懂你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吗?只是我现在条件很差,还不如以前好,想帮人恐怕也帮不上啊!”

听他这样说,谢五妹的脸立马阴了下来,她拍了一下桌子。但是谢五妹的话还没讲出口,她妈却回来了。

她妈盯着她和朱雨深看了几眼,说:“五妹,你这个杀头的,你这是在做什么呀?怎么把这个朱老师留在这里留这么久?你难道真的想跟他搞事情啊?你可是要留他在屋里过夜呀?还让我去买些好吃的、好喝的伺候他啊?

刚才我可是听汪琴妈讲了,他这个人顶不会做事。汪琴对他那么好,用车子驼他,又供他吃、供他喝,他却一分钱都没花。她家遇上吃白食的人了,所以汪琴妈就把他赶出来了。

你倒好,人家把他往外踢,你却把他一把兜住,还带回家里,两个人在一块谈心说古的,搞这么长时间。

我可告诉你,这样一来,不仅汪琴的名誉臭了,你的名誉也臭了啊。因为他在你们两个女人的屋里跟你们和,村上不少人都知道了。

我看等你男人回来后,肯定有人要把这事告诉他,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我问你,你今天到底落到什么好了啊?你讲给我听听呀。如果落到什么好了,我就什么都不讲了,你男人怪你,我来帮你一把。”

谢五妹母亲讲这些话的时候,朱雨深一直盯着她在看。他发现这个老女人比前几年显得新潮多了:头发烫成了波浪型,嘴唇上也涂了口红,下身还穿着紧身衣。

只是她那张嘴比较大,口红又涂得特别浓,所以讲话时,犹如动不动就张开血盆大口要咬人一般。

眼前的情景让朱雨深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本能地身子缩了一下。想站起来奔走时,一时身子却不听使唤,结果只有僵在那里没动。

谢五妹听她妈这么说,却显得热情高涨了。她站起来慷慨陈词般地说:“老妈子,你就甭说我了啊!

我真是混得差啊!今天我是豁出去了把这个男人带回家来,跟他好说歹说这么多。结果他却说听不懂我讲的话,你叫我怎么办呢?吔,对了,出去一趟后,你打扮得漂亮了不少啊!”

她母亲抹了一下头发,说:“你怎么才发现啊?这是我刚才在汪琴家,我们三个女人一起打扮的;这条紧身裤是汪琴送我的。还是她这样的女儿好!

我从她家一出来,就有好几个男人盯着我看。村头的王秃子见我这个样子,就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边大喊美女边追着我走。

他喊得我心里快乐又快乐。他还说见我这个样子,他都情愿凭空赏点钱给我花花。你说我活了一把年纪了,到现在还能遇上这样的好事,就是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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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381

谢五妹此时已经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她说:“老妈子,你快别说了哎!你爽了,我就不爽啊。

我今天可是耗上老半天出去了,结果可能啥都落不到,我真是亏啊!我也真是气啊!

你说,我怎么就不能像汪琴那样呢?我长得比她也不差些啊!她挣快钱挣地那么容易,我难得逮到一次机会,却成不了。这问题到底出在那儿呢?”

她母亲说:“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爱打扮。你整个土老逼一个,哪个能看中你啊?

人一打扮就不一样了啊。你看看我,就这么打扮搞搞,还有那么多人喊我美女!我都没听过人家这样喊过你。

你快去多买些打扮用的化妆品回来吧,顺便带我用一个。像汪琴母女那样,多好啊。

噢,对了,我要换个头像了。汪琴前面帮我照了一张,我越看越好,你快帮我换上吧。”说着她把手机递了过去。

谢五妹接过手机,边点着屏边说:“老妈子,你真会讲话,你叫我学汪琴,像她那样穷打扮,多买些化妆品带你一起用,钱从那边来呢?

我们家这个没用的东西,一年到头在外打工都见不到钱回来。家里的用费都是我到白土厂晒白土挣来的,我哪有钱打扮?

我真是苦得不是个事啊,就光是娃的开销就把我搞死了。她每天上学,我都骑电瓶车接送,一个月下来,电费都不少呢。晚上我还得去大姐家把她接回来。我真是快过不下去了!”

说着说着,谢五妹的眼泪就出来了。她妈见她这个样子,就一个劲地骂她男人。

朱雨深看到这个情景,再联系到前面谢五妹讲的话,他觉得自己在谢五妹家一秒钟都不能呆了。所以他趁人不备,立马冲出了门,然后快步往前走。

等他出门后,谢五妹母女才反应过来。谢母说:“吔,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呕什么气呢?他好像还吃了大亏似的!”

谢五妹连忙追了出来,随后她妈也走出门来。由于她母亲在场,谢五妹不好强行地上前去把朱雨深拽停下来。她只能是跟在朱雨深后面,边快速走着,边大声说:“朱雨深你干什么呀?你也要为我想想啊。这么长时间下来了,我的精力都陪你耗干了,你还是一毛不拔,还就这么跑走了,你这算哪一出啊?”

朱雨深越走越快,一会儿后,他就把谢五妹甩开一段路了,此时他听到了谢五妹的大口的喘气声。

再走一会儿后,他回过头来,却发现谢五妹站在一个大石头边不动了。然后她一屁股坐到了那个石头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别的地方。

见她这个样子,朱雨深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还是毅然转过身来大步往前走,很快就走出了这片村子。直到此时,他才放松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就这样顺着这条水泥铺的小公路一直往前走着,两边田里的油菜花依旧是开得很艳,但是太阳光却渐渐不行了。这让他渐渐焦急了起来,他不禁加快了步伐,很快就走得冒汗了。

顺着山边的路穿过一座山以后,面前的公路是顺着河走的,视野也开阔了许多。

但是,此时朱雨深却发现这条小公路一下折向东边,一下折向西边,并不是直直地往前走的。自己具体还要走多远的路才能上那条二级公路,他心里没底。

这会儿,朱雨深已经完全没有了闲逛的兴致了,他只想早点回家。他回过头来,谢五妹与汪琴娘家所在的那片村庄已经看不见了,已经被山阻在了那一边。

这时他却有点害怕,他怕谢五妹会骑电瓶车追过来。但是想了想后,他又摇摇头,觉得是自己多心了,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忽然,朱雨深冒出了一个想法,这就是打电话给金君,问问他有没有空来接自己去镇上。

电话接通后,金君很爽快地答应了。他说他马上骑摩托车过来,叫朱雨深把所在位置的截图发给他。

挂了电话,朱雨深觉得心里暖暖的。发过定位后,他暂时不想动了,就在小公路边找了一处草地坐了下来。

小公路上这时来往的车辆多了起来。那些机动车经过他身边时,似乎都开得很猛,一阵阵刮过的风几乎要把他吸带过去。

偶尔过来一辆电瓶车,并听到了女人的说话声时,他又不免一怔,他担心骑车经过这边的人是汪琴或谢五妹。等人过去发现不是时,他才释然。

休息了一阵子后,他继续往前走。等他走到一片荒地附近时,对面冲过来一辆摩托车,在他面前来了个急刹车停住了。

骑车的人拿下头盔后,朱雨深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么快金君就到了!

金君把车子停在路边,然后自拔了一根烟,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的朱才子?你怎么在这个地方出现了啊?

前面你打电话给哥,让哥来这里接你,哥心里就一直纳闷着呢。现在看到你的真身了,哥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朱雨深略含歉意地笑着说:“不好意思了啊,兄弟。上午我回赤镇南边的老家那边上坟,回来时突发奇想,想从相反的方向回镇上。但走上一段路后,就迷路了。所以瞎走瞎逛,到现在才走到这个地方。

眼看到晚上可能还到不了镇上,再乘车回去,就打电话给你,麻烦你来接过一下。谢谢了啊!”

金君说:“狗日的,今天也真是巧了,哥出来办点事,正好从前面那条大路上经过时,你的电话就来了。这不,哥很快就杀到这里了吧!

天色也不早了,你如果不急着回家,哥就把你带去黄镇,到哥家喝酒去;如果小辣椒让你快些回去,哥就把你送到城里车站吧,你再乘车回市里。怎么说,你到底要去哪里?”

朱雨深一听这话急忙地说:“那兄弟你就吃点辛苦把我送到城里吧,我急着回去呢,肖蓉也是叫我早点回家。但是到现在我还在这里,我有些急了啊!”

一听这话,金君用右手拍了一下摩托车坐凳,说:“急你个鸟!你现在才知道急啊。老实交代,你今天搞了什么活动,搞到现在还在这个地方窝着?

你可不要跟哥撒谎啊。你说你上午去老家那边上过坟,就你们老家那儿经这条小公路走过来,你如果不是在什么地方逗留了,恐怕早就走上那条大路了吧?那里摩的和回头的都有,那你也很快就赶回去了吧?

这一带的地形和交通状况哥是熟悉的。但是呢,你这个鸟人,到这个点还在这里转悠,你当真是被油菜花香熏醉了走不动路了啊?

快点,你跟哥老实交代,你今天摊上什么好事了?或是遇上什么坏事耽误了也行啊。你说来让哥听听,谁叫我那么关心你呢?”

朱雨深别过脸去说:“我哪有啊,这个地方哪有什么好事发生呢?能安安稳稳地走出去就不错了,我是真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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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382

“哎哟啡,这是怎么了啊?朱才子你到底摊上什么事了吗?哥发现你讲话讲得有点不对头啊。

哥刚才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你竟然这样说!难道真把你的秘密给诈出来了啊?”金君说。

朱雨深不想隐瞒金君,他说:“其实也没什么。上午上完坟以后,我沿着这条小公路走过来,在路上碰到了一个老同学和一个熟人,分别去她们两家坐了会儿,聊天聊了一些时间。

聊得兴起,一时没在意,就把时间给耽误了。所以到这个点还没走出这块地方。”

金君问道:“如果哥没猜错的话,你说的你碰到的这两个人,应该都是女人吧?你们之间肯定发生了缠绵的故事。但哥还是担心你啊,请问你没被她们害着吧?”

朱雨深说:“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大白天的,又是在这种乡村野外,她们要害我做什么?”

谁知金君这时却不讲话了,他一直朝朱雨深翻着白眼。这让朱雨深感觉有点不舒服。

随后金君指了一下他们旁边的那片荒地,问道:“朱雨深你看看,那边是什么呀?”

朱雨深定睛看了一下,这才发现那片荒地里排满了坟,周边的田里也坐落着一些坟。

这让朱雨深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他一时搞不清金君到底要说什么。

金君狠狠地吐掉了烟蒂,说:“朱雨深,不是哥说你,如今你也算是个城里人,你孤身一人到这个生僻的地方来鬼转做什么?

你知道你刚才走过来的山那边的地名叫什么吗?那是周边的人们一提到这个地方就会变脸色的王家后冲!

那边早已经没有什么人家了。几十年来,好多本地人大上午的都不敢从那里经过。

首先呢,那边的坟地特别多,阴气重。你让哥骑车打那儿经过,哥心里也是拎拎的。你说你在那里碰着两个小女人了,她们还邀你去她们家做客,你没搞错吧?

你想想啊,人家一个妇道人家,请你一个大男人上她们家去,难道她们真不知道避嫌了吗?

要知道这片地方的农村人的嘴都很碎,如果哪个女人那样做了,哥猜想她往后在这里也没办法生活了。

哥来问你,你愿把一个陌生女人带回你的家里谈心啊什么的吗?我想你是不会的。哥自己现在也不会这么做。因为那样做了,还怎么跟自己女人交待?

所以啊,哥猜想你很有可能是在田地间逛着逛着,被花香迷得睡着了,然后作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了那些人、那些事。

梦醒后,再一路走过路,感觉时间不早了,才打电话给哥的。哥来到你面前后,你才彻底清醒了。

你这个鸟人,竟然敢在王家后冲的某个地方睡上一觉做美梦,真有你的!”

朱雨深听了这些话后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他干咳了一下,勉强地作出笑脸对金君说:“兄弟,你别瞎扯了啊。我怎么可能是睡着了做梦做到那些事了呢?我自己经历的这些事,我是清楚的。”

金君点点头,说:“行,你说哥瞎扯是吧?那哥马上骑车带着你往回骑,看你还能再找到那两个女人的家!

哥可先把话扔在这儿了,王家后冲那儿现在可能只有几间破房子,没有人在那住了!

接下来,哥告诉那一带的第二个情况。那一带狐狸啊、狼啊等,倒是多得很。据说,窝在那边的狼、狐狸什么的,大白天都会跑出去,祸害别的村子上人家的家禽、家畜。

如果说你不是睡着了做了一个长梦的话,那么哥就怀疑你撞着狐仙了!你被狐仙带回了家,折腾了好久才放你出来。危险啊,我的哥!要是走不脱,你就没人了啊!”

此时,朱雨深的牙齿已经打战了。他强作镇定冲金君说:“你别耸人听闻了吧!我现在哪也不想去了,你快点捎我回去吧!”说着,他先行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凳。

随后金君也坐上了摩托车,他转过头来往前开。直到此时,朱雨深的心情才放松下来。

车子急驰了一阵子以后,终于驶到了那条二级公路上。此时周边明显热闹了起来,各种车辆在这条公路上来回穿梭着。朱雨深的心情已经转好了,同时他对金君也充满了感激之情。

又向前开了一段路后,金君减慢了速度,并拿下了头盔放回前面。他说:“哥这一路是狂奔过来的啊。实不相瞒,如果不是去接你老兄,别人就是出钱给我,哥也是不会去那个地方的。所以啊,刚才咱们俩也算是胜利大逃亡了。

我说朱才子啊,像你这样的文人骚客很喜欢到处采风是吧?听说你们的想象力也够丰富的。

以前呢,哥在电视上和书上都看过那样的故事。也就是像你这样的书生误入丛林或是某个阴森的地方,结果有惊无险,却跟非人类的美女等做出好事来了。

不过你动动脑子想想啊,王家后冲那里的那些狐狸、狼什么的,能变成美女吗?这些动物真要是撞上你了,八成是要把你咬伤的。

还有一种解释,就是住在那边的鬼魂把你迷惑了一阵子。但是这也不大可能,如果那样的话,你可能就回不来了;就是回来了,你的脑子也不能用了。

哥警告你,以后可别一个人来像王家后冲这种地方了啊。”

但此时的朱雨深已对金君讲得这些吓人的话不以为然了。他说:“金君,你老是讲那个小山坳子里怎样怎样,你太夸张了吧?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下午遇着的其中一个熟人是谢五妹。这个女人你是知道的,上次在圩里的大河埂上你还跟她大吵了一阵子。

她嫁到了那条冲里,今天她母亲也来她家了。这怎么会错呢?”

金君说:“对,这个谢五妹哥是认识的。不过呢,据哥了解,她为了孩子读书,早已经搬到镇上在那里租房子住了啊。

今天上午,我还在街上看见她了呢。你怎么会在那里遇到她,并去她家呢?这是不是你的幻觉?我的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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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383

朱雨深听金君这样说,身子不自觉地又怔了一下。他没有反驳金君,而是努力回忆着刚才在谢五妹和汪琴家发生的那些事,以及她们两个女人说过的那些话。

他觉得这些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幻觉或是在白日里做的梦呢?想来金君真是信口开河,瞎说一通!

至于王家后冲的事,朱雨深以前在大姑姑家时,也听姑夫讲过这么个地方,情况倒是和金君讲得很相似。但是,他觉得自己下午经过的那个地方肯定不是王家后冲。

只是他一时还猜不透金君老是这样讲的目的是什么,于是他没有再讲话了,两个人就这样一直默默地往县城方向驶着。一段时间后,他们就到了县城的南门车站。

金君看了一上手腕上的表,说:“哎呀,这个怂摩托车就是开不快。咱们俩出发时,哥是指望让你赶五点钟那班长途公交的,这下已经过了点了。

这班车是四十五分钟一班,咱们俩就在车站这边凑和着吃顿晚饭吧。哥忙了一天,现在也是饿了。”

听金君这么一说,朱雨深满口答应了,并声明由自己请客。实际上这时他也感觉到很饿了,两个人随便找了家小饭店坐下,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啤酒。

菜还没上来,金君就先喝了一杯啤酒,说:“唉,就这么点路,竟然开了这么久,哥这个摩托车是越来越跑不动了啊。

哥以前是拥有一辆私家车的,那车的配置也蛮高的,哥开着那车到处乱窜,还是比较拉风的。

只不过,哥被逐出金家以后,那车也养不起了。正好哥在城里买房子贷的款太多,压力山大。为了减轻点压力,就把那车子卖了,弄了些钱,充了一些贷款,

但是,自从没有了这辆车以后,哥的身份也随之下降了不少。简单地说,如果哥今天是开那辆车去那儿接你,你肯定是能赶上五点钟这班车的。哎,啥都不说了,喝酒吃饭吧。”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后,朱雨深想了想,还是问金君道:“兄弟,你今天老是说我这大半天所经历的事不是真实的,你为什么要这样认为呢?难道你有过这样的经历?

实话告诉你吧,咱们俩一吃饭我就记起来了,我中午饭是在那个老同学家吃的面条,那味道还相当好,我吃得蛮香。

因此我断定今天的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不可能像你讲的那样,是我的幻觉或做了场长梦!”

金君说:“你还别说,这一点真就被你猜准了。你的事暂且不说了,先说说哥最近的遭遇吧。

哥自开过年以来,就不断地被人数落,有的人还把哥讲得一无是处。

这件事的起因是二月二的时候,哥邂逅了冷飞飞这个大家闺秀。朱才子你是认识她的,她是哥的前女友。

她曾一度跟哥缠绵了好长时间。后来她因嫌和哥的才情不够,加上金爷式微,金家老大把哥逐出了金家,她才离开哥,和一个条件又好、又帅、又颇有才情的杆子上了。

那个杆子能七步成诗,年级不大却已经写了一老把的诗了。只是他的长相有点不男不女的,讲起话来也是软声细语的。不瞒你说,第一次见他时,哥就认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性,还试图揩他的油呢。

诚然,,就算他没有阳刚之气,但是相对于已经家道中落的哥来说,他的优势也是很明显的。

二月二那天,金爷的一个老友的公子结婚,他邀请了不少金家的人,哥也在他被邀之列。

哥猜想,这个老杆子八成是不了解哥在金家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了这个近况,所以他还把哥当作金家的大公子来对待,哥也乐得他这样做。

于是哥带着陈晶,屁颠屁颠地赶赴到那场奢华的酒席上。落座后,哥猛然间发现冷飞飞以及她的那个娘炮男友就坐在咱们这一桌。

于是哥找了个空档,凑到冷飞飞跟前,跟她打招呼、问候她别来无恙。

但是,令哥大跌眼镜的是,这个雀子竟然朝哥眉毛一挑,眼睛一翻,问哥是什么人,怎么无缘无故地这样跟她说话?

狗日的,这话一出,让哥顿时狂没面子,但是哥暂时还是忍住了。哥趁她那个娘炮男友去洗手间的那会儿,把嘴凑到她的耳边,向她声明哥是她的前男友,并说咱们俩在一起缠绵了大半年,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这事怎么能说忘就忘了呢?

这话一出,她定了定神,直愣愣地朝哥看了一会儿。

哥见她这个样子,以为她已经回想起了咱们之间以前的那些好事,然后她再与哥一道一边回首往事,一边叹息世事无常,因为如今都各有所属了嘛。

但是,哥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哥这么个低得不能再低的愿望,最终却化为了泡影,并以一种极端的方式收场。

这就是冷飞飞定睛看了哥一会儿后,竟然破口大骂,骂哥是个大流氓,缺德无极限,竟然当众调戏陌生的美女!随后她掏出手机,说她要报警了。

见她这个样子,哥一时颓废地往后一倒,任由她报警还是干嘛。

好在她那个娘炮男友及时赶了回来,阻止了她报警。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他让哥给冷飞飞道个歉了事,然后他们去了别的桌子。

他们一走,哥顿时冷汗直冒,搞不清是自己中了邪了,还是冷飞飞中了邪了,结果怎么搞成了这样?

恰好此时哥看到桌子中央有红牌子名贴,哥把它拿到面前,在上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也找到了冷飞飞的名字。

因此,哥断定自己的头脑是清醒的。于是,哥便同身边的陈晶说,刚才那个女人明明就是哥的前女友冷飞飞呀,她为什么不理哥呢?她竟然把哥当作陌生来对待,难道她失忆了吗?

狗日的,没想到大肚婆陈晶一听这话就给了哥一拳。她说哥真会说笑,那个女人是叫冷飞飞不假,但怎么就变成了你金君的前女友了呢?

那女子出身高贵,她一家人曾是金家的贵客。金爷还没中风之前,是希望你金君能搞掂她这个大家千金的。

但人家又哪里肯呢?因为你这人的长相、身材都在这儿了,在她面前是没有什么优势感可言的。

关键是你的文化层次太低了啊,她那种女人要找如意郎君,怎么能看上你金君这种二半调子的文化人呢?你就甭自作多情了呗,难道是想人家靓女想得脑子坏了啊?

狗日的,陈晶这么一说,周边的很多人都对个投来鄙视的目光,让哥自裁的心思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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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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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说得朱雨深哭笑不得。之前他绝对没想到,像武呈南这样的人还有这么多牢骚怪话;而且他也不完全同意武呈南的这些观点。

所以他说:“武子,瞧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说你们兄妹俩都让各自的爱人给误了,我可没听武凤这么说,她的幸福指数一贯来都是相当高的;你们夫妻俩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嘛。

你看你们两个,一休息就双双来逛商场了,哪能看出你们的感情出现裂痕了呢?你快别瞎说了呗。

依我看啊,你们家现在是有钱了,房产又多,所以你要挑三捡四了,对这个不满意,对那个不顺心。

但是当初你可不是这样的呀。我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见你们夫妻俩的感情可好了,你可不要得意忘形了哎!”

此时,武呈南的脸色显得比较难看了,他瞪了朱雨深一眼,忿忿地说:“你怎么能这样说俺呢?俺可是一直把你当作知心的兄弟的啊,俺对你是无话不说的呀!

唉,算了,咱武家的情况你也不是全了解,这些家务事剪不断、理还乱,俺先不说了。俺就讲讲最近发生的几件事吧,这些事足以证明咱们兄妹俩是给自家的老的给害了啊。这是因为老的太贪心了,他们属于越有越贪的那种类型。

老杜这个人俺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他,他那样子真得让人瘆得慌!他头上的毛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边上的一圈子,又是个大龅牙。

但是他出身较好,继承了不少遗产,的,所以他一天到晚颐指气使的。

他这个人比较会用钱收买人心。每次上我们家来,他最会买些上档次的食品或者是衣服什么的,把俺家的两个老的哄得快乐又快乐。

这还不打紧,更要命的是,老杜这个人的嘴功也超级厉害。在俺家老的面前,他把他自己吹上了天,把俺和俺老婆以及武凤都贬得一塌糊涂。

久而久之,两个老的只要一看见俺就要长吁短叹一番。他们说俺这个儿子没什么鸟用,而且超级小气,跟老杜这个他们的好女婿比起来,整个儿就是个垃圾货!

另外,他们说俺上班挣不到什么钱、没啥本事也就算了,嘴巴也不勤快,从来都不知道对他们嘘寒问暖的,买东西孝敬他们的事就更甭提了;

俺的媳妇也一个鸟样。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说到底只有这个女婿好。亏得他们老俩口在瓜分家里的财产时,还把大头给了儿子媳妇。不值得这样做啊!

朱兄弟啊,你瞧这是什么话?让人郁闷啦!实际上背后的内情两个老东西又哪里知道呢?

老杜的那些做法纯粹是他弄的假象,他这个人是很虚伪的。他那样做,无疑是故意让我们夫妻俩难看,另外就是收买人心,掩盖他背后做的那些丑事。

实际上他这人人品低下,仗着自己有些钱,绝不满足只拥有我老妹这一个女人。他经常半公开地跟其他女人搅和在一起,根本不管武凤的感受与脸面。

趁两个老东西在俺面前无节制地贬低俺而颂扬老杜的当口,俺就豁出去了,在他们面前慷慨陈词,把老杜的那些恶劣行经都抖了出来,并借此机会把他贬得一塌糊涂。

俺还说老妹武凤算是给这个老东西糟蹋了啊!她真是亏死了,所嫁非人啊!这往后还有她的好日子过吗?老杜误俺妹不浅啦!等等,说得两个老东西都涨红了脸。

这样一来,俺便暗自高兴了。心想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把老杜的丑恶行经公之于众,让人唾之,实在爽不过。

但是,令俺万万没想到的是,正当俺得意之时,老头子却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抽了俺一巴掌。

他大吼一声,叫俺别再黑他的宝贝女婿老杜了!他说老杜那么优秀的人,岂容你这个龟儿子这般诋毁!

老娘同时也气咻咻地冲俺说,即使关于老杜的这些负面新闻是真的,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叫他是成功的人士呢?哪个成功的男人的背后没有众多的女性追求者呢?

老杜花心又自怎么了嘛,他只要不亏待长辈,也不抛弃武凤,就是在大家容许范围内的事!

倒是你这个龟儿子老实本份、不花心,但是又有什么财气呢?又能顶个球用!

他妈的,当时两个老东西就这样的轮流着对俺进行轰炸,让俺差点都崩溃了。

俺娘最后还恬不知耻地说,由于老杜是成功人士,长相又酷,人又成熟稳重,可谓是人见人爱,真是好!

说这话的时,俺娘笑蜜蜜的,在自我陶醉着。

俺一看这种情景,觉得有些不对头。于是俺便当着老头子的面告诉俺娘,您是不适合说这番话的,因为您跟老杜的年龄相仿啊。这话一出,是会引起歧义的!

果然,听了俺的话以后,老头子的脸色立马就阴了下来。他冲上去,双手一把捏住了俺娘的膀子,拼命地晃,叫她老实交代,是不是她自己也对老杜已经动了心了,这成何体统啊!

让俺没想到的是,俺娘竟然怒怼老头子道:即使动了心,也是正常的,谁叫你这个老头子跟人家比起来整个就像屎一样呢!从来都不会伺候人,还喜欢鬼喊鬼叫的!

随后两个老的开始大吵大闹,并且动起了手。俺觉得他们真是搞笑!俺趁机溜了出来,让他们闹到天昏天暗,天黄地老。谁叫他们一直以来那么赞女婿贬低儿子呢!那次算是让俺出了口气!”

讲到这里,武呈南的脸色已经雨过天晴了。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并搓了搓手,埋怨陪女人来逛商场是件无聊的事。

朱雨深听他讲到最后,也是觉得蛮搞笑的。他之前绝对没想到老杜这个老男人竟然把他们武家差不多闹了个天翻地覆。

顿了一会儿后,他说:“武子,我还是搞不懂,你们家早就不差钱了啊,但你们家怎么还是那么看重物质方面的东西呢?如果老杜真像你讲的那样不堪,你老妹武凤难道真的能包容他的这个方面吗?

我觉得武凤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啊,她泼辣、好强,也不是好惹的主。讲到底,还是你们武家条件也非常好,她的选择余地是很大的。我想她这人是受不了什么委屈的。”

正说着,武呈南接了个电话。讲了几句后,朱雨深听出来了,是武凤打来的,这让他不禁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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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387

随后武呈南从商场的大厅里走了出去,朱雨深也站起来紧随其后来到外面。

此时一辆白色的名车停在了他们面前的停车场上。随后从车上下来一个戴着墨镜、很福态的女人。

朱雨深马上就认出来了,来者正是武凤。他情不自禁地朝武凤点了点头。

但武凤却似乎没看见他的招呼。她径直走她哥武呈南面前,朝武呈南的胸口打了一拳,说:“老哥,你跟嫂子出来逛,怎么不叫上我呀?我一个人在家烦闷死了,因为没啥好玩的呀。

前面我去你们家发现没人,打电话问嫂子才知道你们竟然死到这个地方来了。然后我就过来了,顺便买几件新衣服。”

武呈南摸了摸胸口,说:“你一见面就往我这里打,真有点不像话!你把俺这里打坏了,你嫂子是要讲话的。”这样一说,几人同时都笑了。

武凤这才摘下墨镜来,她冲朱雨深说:“朱帅哥,今天也来这里了啊。咱们俩可是好久没见面了哎,你想不想我呀?”

武凤的这话一出,朱雨深惊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武凤才好。

武呈南见状瞪了武凤一眼,说:“老妹,你也太那个点了吧?哪有女人像你这样问自己老公以外的男人话呢?我说,你也要知道点羞耻啊!”

武凤回敬道:“关你鸟事!你怎么知道朱雨深他就不想我呢?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别管!”

此时,武呈南的老婆从里面出来了。她焦急地冲武呈南说:“老公快拿些现金给我,我看中的那件衣服用现金买要便宜些。”于是武呈南便去车上拿钱。

他老婆这才看见武凤,两个人相视笑了一下。随后,武凤指着朱雨深对她嫂子说:“嫂子,你帮我把那事跟他说一下吧!”说完她远离几步,并背过身去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武呈南女人先是朝朱雨深笑了一通,她的牙齿上箍着给牙定型的金属弧,嘴角边的汗毛也比较重,所以朱雨深看着她笑的那个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同时朱雨深也想起来了,几年前自己刚来玉山区时,有一次在学校的操场上遇到她们姑嫂二人之时,武凤也想这样做的。

她让她嫂子跟自己说对自己很上心,要做男女朋友。自己很是惊叹武凤的大胆,便及时告诉她们自己是有老婆的人了。当时弄得让武凤很不高兴。

时隔几年了,武凤也早嫁出去了,想不到今天又复制了那日的情景,这让朱雨深比较纳闷。

此时武呈南已走过来把钱交到了他女人的手上,并催她快点进去付帐。但是他女人却没动,她说:“老公,等一下下呗。武凤托我办的事,我要先给做了哈。”

然后,她乘人不备打了一下朱雨深,说:“你这个人真是艳福不浅,几年下来了,老妹武凤还在惦记着你。现在是,她一心想跟你好!”

朱雨深听了这话一脸茫然,武呈南也惊得张大了嘴巴。武呈南女人见他们这个样子,显得比较开心。

她说:“你们两个男人不要这个样子嘛。武凤的意思是,她想和朱雨深做对婚姻之外的好朋友。上次她发现她老公老杜在外面包养了小情人。闹了几次后,经过谈判,他们夫妻俩达成了一致意见。

这就是,老杜允许武凤在外面发展一个男朋友!作为交换的条件是,以后武凤对他在外干的事不可以再干涉了。

实际上呢,盯着武凤的男人可是多了去了。但是她呢,偏对朱雨深比较来电。

今天呢,她就大方一点,叫我把这事同朱雨深说一下。唉,真是不容易啊,朱雨深你真得好好感谢她吔。

武凤刚才是让我当面跟你说一下,问你答不答应这事。好了,你到底怎么说,自己同她讲去吧!”说完她向武凤打了一个ok的手势,就溜进商场里面去了。

武呈南望着自己的女人的背影,说:“这姑嫂两个经常狼狈为奸,弄得别人很难堪。俺还没办法治她们,因为她们俩是多少年下来的闺蜜了。

不过呢,这话又说回来了,俺老妹竟然对你有这份心思,不管你接不接受,你都是个很幸福的人啊,比俺可强多了啊!”他边说边朝自己女人那边看。

这时武凤已经走过来了。她听了武呈南的话以后,笑着盯着朱雨深的脸看,弄得朱雨深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武凤说:“朱帅,你也别想歪了吔,这种事情是两相情愿的。我武凤做事就喜欢直截了当,干什么事都不喜欢躲躲藏藏的。

你要是有心跟我好,咱们俩就直接好上算了;你要是无心跟我好,我也不勉强,我再去别人发展就是了。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呀,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朱雨深这时已经回过神来了,他说:“武凤,你不觉得你这样说很唐突、很荒唐吗?你背后的那些事我不管,但是我也是个早就成了家的人了啊

我跟我老婆夫妻二人的感情一直都很融洽。你却说要发展我做你婚外的男友,这太不合适了吧!

我知道你的资质和条件都不错,但是你要找婚外的男友,跟人家好,也要先考虑人家有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吧!”

朱雨深讲到这里,武呈南用力推了他一下,他这才住了口。同时他看见武凤的眼角似乎湿了,她迅速地戴上了墨镜。

武呈南说:“朱兄弟,俺知道你口才好,很容易就能把别人驳倒。但是,你也得看看你要驳斥的对象是谁吧,你是不能这样讲我老妹的!

我不说你也知道,自从你从下面的黄镇来到咱玉山区,俺老妹对你可是一直热心着呢。你要有什么困难找她,她都是义务反顾的帮你。她还动不动就在我们家人面前说你的好,一直关爱着你。

你想想看,除了你老婆之外,还有哪个女人对你这么好过啊?

老妹这人呢,就是太心急了点,也太真接了点。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吧,打她主意的男性可不少呢,老的少的都有。俺的同学、朋友之中,就有好多人把她奉作了女神。

讲起来,其中有那么几个人的长相和才华都不输你。他们动不动就为武凤写诗,发到朋友圈啊、群里什么的,把武凤捧得不成样子。

这样一来,倒导致很多没见过武凤的人都哭着喊着要来见她一面,膜拜一下她。

此类的诗啊什么的,我不是转发过给你看吗?不知你有没有仔细去看。

但是对于她,你有这样做过吗?我也知道,你很少用手机发东西,你可能根本不会为她作诗、赋文。

但你万不能用言语伤害她啊,你这样做,她怎么受得了呢?好了,俺不说了,你快去好言劝劝她吧,把她受伤的心给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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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388

在武呈南讲这些话的时候,朱雨深的脑中快速回忆着自己来玉山区之后和武凤之间的交往。正如武呈南所说,一贯来武凤对自己都是比较热心的。

但是,自己也没给她找过什么麻烦,让她帮过什么忙,武呈南的话有点言过其实了。况且武凤还跟金君搅和过一段时间,所以她冒出那个想法真的一时让人难以接受。

想到这一层以后,朱雨深站着没动,这让武呈南有点不满。

但是一会儿,武凤却主动地走过来了。她说:“老哥,你也别埋怨朱帅了。你说我对他多好多好,实际上我也没为他做过什么呀。

今天呢,我是让嫂子告诉他,我们可以做对婚外的男女朋友。但是他呢是个传统的又太拘谨的男人。他无意,我也不好勉强啊!

你是不应该批评他的。噢对了,朱雨深,我得向你了解一下情况,咱们到里面坐下说吧。”于是他们三又进到商场里面,在大门边的凳子上坐下了。

朱雨深问道:“你要向我了解什么情况啊?”

武凤说:“也没什么,就是我的出租房新来了一个叫吴宝的房客,他是卖水果的小贩。

有次跟他聊天的时候,他讲起了你。

他说你们俩是老哥们了。由于你这个人是文弱书生,一贯来都是他在护着你,他是你的偶像。

最近他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他要追我。此生如果做不成我的男人,他就不活了!他老是这样讲,搞得我的心脏都有点受不了了。

实际上呢,我们两个相识也没多长时间,他是我的另一个房客小黄毛带过来的。

小黄毛这个人你们是认识的呀。我和他交往过一段时间,他也是在新区那一带做小生意,贩卖水果。

他这个人挣不了多少钱,还顶会花钱,经常房租都交不上来。

但是我呢,见他这人比较乖巧,长得又比较帅,所以心就软了,经常让他欠着。我那套房子改造的若干个单间,就始终让他霸了一间。

吴宝过来后,也租了个单间。由于年龄的关系,吴宝比小黄毛要成熟稳重多了。他这人也比较仗义,有次小黄毛对我动手动脚的,并用甜言蜜语迷惑我。吴宝发现了这事以后,就上来声色俱厉地制止了小黄毛。

吴宝给出的理由是,小黄毛新近已经谈了一个女朋友了,是在饭店端盘子的服务员,两个人已经发展到经常来出租房过夜的程度了,所以小黄毛再对我这个老板娘、这个大姐动手动脚,就太不厚道了。他说,做人是要有底限的。

经过他的批评,小黄毛以后做事收敛了不少。唉,要是吴宝不把实情告诉我,我还是一直不知道内情,就会一直被小黄毛骗呢!

知道这件事以后,我是比较沮丧的。吴宝便开导我,他说跟比自己年龄小一大截子的异性处对象,多半是靠不住的。

因为当他们一旦发现了更嫩的、适合自己的人,就把老的甩多远了;只有年龄相仿的人在一起长相厮守,才有戏。

他说他吴宝比我稍长一点,是个硬汉子,以前的事也比较单纯,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对象。

另外,他说他绝对不看好我和老杜之间的夫妻关系,因为年龄太悬殊了嘛。还有,就是我自己的经济条件也非常好,不需要靠老杜来养活。

他劝我尽早离开老杜为好,不要把好机会给浪费了。哎哟,他这个人真有意思,说话也掷地有声,蛮有大男子汉的风格与味道。

不知不觉的,我竟然对他有了一些好感。朱雨深你告诉我嘛,他这人到底怎么样啊?他以前有过什么故事吗?”

听了这番话,武呈南和朱雨深都比较吃惊。朱雨深还在思考着怎么回复武凤,武呈南便抢先说道:“老妹啊,你不要吓哥吔!你看看你,有了个老男人的老公之外,竟然还藏着掖着这么多事!

你到底要跟多少人糗上才心满意足啊?哥劝你真得注意点了哎!你别瞎捣鼓,搞得名声在外,把俺武家的名誉给搞臭了吔!

你一说那个小黄毛,俺就来气。他作为俺武家的房客,每次见到俺这个房东大哥理都不理,眼睛好像长到头顶上去了似的。

他也就个卖水果做小生意的人,走起路来膀子甩甩的,好像是个人物似的。俺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袒护着他啊。

你说你,为了跟个小杆子交往,情愿损失一些房租,结果人家还把你给耍了,真是搞笑!

不过呢,这话又说回来了,你比俺可爽多了。俺一直以来都只是守着你嫂子这个女人,这个身上脸上都没肉的女人在过日子,还不敢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亏得我们武家拆迁弄了不菲的房产与钱。

你几开放,几爽啊!往后我也不管了,我也要学你那样花心、那样博爱,损失点钱就损失点钱。不然我真是太亏了!”

武呈南讲这些话时,武凤脸上一直显示着不满的神情。此刻她终于忍不住了,便大喊一声:“武呈南,你住嘴!你想干嘛干呗,别老扯上我!

不是我说你,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小气了。你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又喜欢自作多情,恨不能泡妞妞还给你钱!

我刚才没同你说话,我是问朱雨深吴宝这个人怎么样,我能不能信任他,然后跟他处处。唉,我也是没办法,吴宝现在是追着我不放,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对待他才好!”

朱雨深直到此时都没搞懂武凤的意思。因为她毕竟是有夫之妇,但吴宝却是个单身汉,正为娶老婆的事发愁。

武凤关心他,要打听他这个人到底怎么样,难道她肯放弃现有的、放弃老杜这个有钱的老公,而选择吴宝这个经济条件很不堪的男人吗?这似乎不大可能。如果没有这个打算,那她武凤到底要干什么呢?

朱雨深思考了一阵子后,冲武凤说:“吴宝这个人我也不是太了解,但是我知道他是个直人,喜欢感情用事,性格有时候显得非常偏激,会走极端。以前在他身上发生的那些事就足以证明我说的以上几点。

不瞒你说,我前不久才去过他家。那次是因为他受伤了,我包车子送他回家,我还在他们家所在的那个山冲里住了一宿。

他们家的条件比较差,只有一幢水泥砖砌的房子,他母亲年岁也高了。

由于条件不济,加上他自己的能力有限,他到现在还没娶上老婆。在黄镇、赤镇那边,像他这种情况的单身汉还蛮多的。他来城里做小贩子卖水果之类的,挣的也都是辛苦钱。

我很清楚,他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成个家,他母亲及姐姐的心思也是这样的。但是这是有难度的。

武凤你各方面条件这么好,如果你能放弃现有的,跟他成一对,那对于他来说,肯定是件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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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389

武凤听了这话,脸颊竟然红了。她白了朱雨深一眼,说:“朱帅,你说什么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呢?我哪能那么轻易就放弃现有的一切呢?

前面我不是才让我嫂子问你有没有意跟我做婚外的男女朋友吗?不管你同不同意,但是这就很明显了,我是看好你的呀。

你怎么能说我准备跟吴宝成一对呢?我才看不起他呢!但是吊吊他的胃口也是可以的。

因为我现在几乎等同于一个自由人,平时无聊死了。自己不找乐趣,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听武凤这样说,朱雨深顿时觉得不可思议,他的脸色一时显得比较难看。

但是武呈南却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他说:“原来是这样啊,老妹真有你的!以前你口口声声跟咱们说,你此生不祸害十个男人不罢休,看来你是说到做到喽。俺真是有点佩服你了!”

武凤笑着回答道:“我现在哪有啊!哥你以为那样做成功是件容易的事吗?那要慢慢来的!”

朱雨深听了此话大声冲武凤说:“真是有点不可思议,你竟然这样想,还要付诸行动!

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吴宝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如果他真心对你,到头来却让他知道你是怀着的这样的心思来的,我恐怕结局比较危险!”

武凤说:“朱帅,你除了会危言耸听还能说的别的吗?我就搞不懂了,他一个卖水果的小贩子,能在咱们的地盘上起什么风浪呢?

我是他的房东老板娘,以相对便宜的价格把房子租给了他,就这一点来说,他就要对我感恩戴德了呀。他那能会对我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啊,你想多了!”

朱雨深还想反驳武凤几句,但这时肖蓉和武呈南的女人都买好衣服出来了。看得出来。武呈南女人买了不少价格不菲的衣服。

武凤见她们出来,连忙迎上去说:“嫂子,你们就买好了吗?我还没进去和你一起逛呢?”

武呈南女人说:“今天不行啦,我们逛得够久了,人也累了,想回家休息了。改天我再陪你逛他个一天好不好!”

武凤说:“好的吧,逛不逛无所谓的啦。”她那娇声娇气的样子,让人有点吃不消。

武呈南女人突然用手上的东西砸了一下朱雨深,说:“你老婆不错的,不瞎花钱,你是个爽的人。但是,武凤也不错啊!”然后她向朱雨深诡异地一笑。

这使朱雨深想起了先前武凤让她过来跟自己讲的那些话,他不免一惊,就势拽着肖蓉往边上走,早点离开他们。

他们才走几步,武凤却叫住了他。武凤说:“朱雨深,你急什么呢?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呀?”

还不待朱雨深回答,肖蓉就回过头来,说:“好啊,好啊,省得我们花钱乘车回去了,谢谢了啊!”然后武凤去发动车子,肖蓉过去把买的东西放到了她车上。

朱雨深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此时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去上武凤的车。

武呈南见此情景坏笑着上来拍了朱雨深一下,说:“你小子不错的,左右逢源嘛。我老妹对你真是不错,我怎么就摊不上这样的好事呢?”

车子开出后,武凤跟肖蓉搭了一会话,问她买了什么些衣服,花了多少钱,以及在哪里上班等,并向肖蓉简单说了一下她自己的情况。

朱雨深此时觉得有点累了,他往后面一靠,后脑勺顶住了座椅背,感觉蛮舒服的。他想趁此机会闭目养神一会儿。

恍惚之中,他听见肖蓉对武凤说,从市中心到新区还蛮远的,感谢武凤送他们夫妻俩回去之类的话。

武凤回答说这没什么,正好她也有点事要请朱雨深帮忙。然后肖蓉就摇醒了他,让他听武凤说话。

武凤回了一下头,说:“我是想让朱雨深给我两个帮个忙呀。首先呢,是想让他给我写些书法作品。因为我知道,他的毛笔字写得真飘亮吔。

我家才改造好的那几间出租房呢,要挂几件书法作品才显得更有品味,租的价格也能上去些。”

肖蓉说:“就这吗,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嘛。我老公平时就爱写写画画,家里书法作品多着呢,多拿些给你好了。那东西又不值钱。”

武凤说:“现有的我不要,我要他当场给我写几幅作品,笔墨纸砚我都准备好了。朱雨深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去我那房子里,帮我写几幅呗。

装裱的画框等东西我也买好了。你的墨宝写好后,就能挂上去装饰我的房子,你很牛吔!”

朱雨深说:“帮你写当然没问题。只是我写的那些东西也没什么质量,恐怕达不到你的要求,会让你失望的。”

武凤说:“这怎么可能呢?以前我去你们办公室找我哥时,就翻看过你的书法作品,那些东西写得不错。我认可你不就行了吗?

你要是觉得你的这个忙帮得不够到位,那你再给我帮个忙,就是帮我写些文学性强的小短文发过来,留作我发朋友圈用。

我哥他们动不动就喊你朱才子,你的文采我是不用怀疑的!”

朱雨深还没回答武凤,肖蓉就抢先说:“这事也好办。朱雨深他的文采是有些的,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也没给家里带来多大的好处。

能给别人帮上忙,也算是起到一些作用了。给你这样的富婆帮忙,那肯定就是更好了。

因为说不定我们以后还要给你找麻烦呢。比如说,要让帮你忙用车送我们去哪里什么的。”

肖蓉说到这里朝朱雨深笑了一下,并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朱雨深当然能领会自己老婆的用意,因为她是个很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女人。如果哪次出门能用上武凤的车子,不但能省下车费钱,也节省了时间,人肯定也舒服多了。

只是可能觉得这个要求有点过了,所以她才朝自己吐了一下舌头。

让他们夫妻俩比较感激的是,武凤竟然一口应承了下来。她说:“这算什么?你们需要我用车载你们时尽管开口!就是让我开车送你们回黄镇的老家也不碍事。

反正我在家也没啥事,我男人老杜一天到晚忙生意,在外应酬也多。跟你们在一起聊聊天,放松一下心情也是好的呀。

所以说呢,你们无论啥时候都甭跟我客气,要去哪里,提前讲一声就行了。”

武凤这样一说,朱雨深夫妻俩先后都对她表示了感谢。停顿了几分钟后,朱雨深问武凤:“你要我编什么样的小短文给你呀?”

武凤说:“这个嘛,到时候我自然会跟你说。你是有我微信的吧,上次我哥把我推送给你,你已经接受了呀。

我呢,经常开车出去瞎转,照些美照,和朋友们分享一下。另外,我经常打扮好了以后也有想在朋友圈中晒一晒的冲动。

只是我这个人文化水平低,没什么文采,所以美图配不上好的文字说明,效果不好。

现在你答应帮我,这事就好办了呀。我先把美图发给你,你看了美图后构思一下,写出经典的话发回来,我再发到朋友圈给人家看看。

省得好多的人说我漂亮的长相下面隐藏的是低的素质、低的文化层次,我气呀!

实际上我这样做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我的朋友圈之中的人好多人都是很有文采的,他们的水平也是相当地高,有的人还在本地有些名气呢。

那些人之中,有的人一上来就跟我自报家门,说他是诗人、作家、艺术家什么的。帽子戴得都很高,搞得我经常一愣一愣的。

他们偶尔会在本地的报纸或是某个小刊物发表点诗啊、文章啊什么的。只要一发表,他们肯定就发在朋友圈里,让我们这些好友给点赞什么的。

刚开始时,我觉得蛮新奇的,心想点就点呗;有时还发评论,称赞他们好厉害哦,是大牛!

但是时间一长,我也就视觉疲劳了啊,就嫌他们烦了。觉得他们那样做有点是在污染我的视听。此后我就装作没看见,也就是不点赞了,也不发评论了。

这也是因为我的心里气不服呀,凭啥就始终是他们在我面前显摆呢?我暂时是没办法在他们面前展示文采什么的,但是我渐渐地屏蔽掉他们的朋友圈还不行吗?

但是令人气愤的是,我不给他们点赞、好评了,他们干脆就私发给我,并说那是为了跟我切磋切磋。

这不是搞笑吗,我这样的人能跟他们切磋个鸟啊。他们的意思我懂,还不是让我给他们讲好话,给他们一些美评。

但那样一来,我又能得到什么呢?我真是累死了啊!

以前呢,我还觉得朱雨深你这个文采好的人不发这些东西好没劲,也没跟上潮流。现在我反而觉得就是你好,有才华就有才华,也不卖弄啥,让朋友们耳根清净!”

肖蓉说:“是这样的啊,你那样也很好啊。以前我听别人叫你武大美人,人家在你面前展示自己,是因为他们看好你的呀!况且那些人都不是简单的人啊。

像我这样的人,就没摊上这些事。人家是看重你的呀,你应该感到荣幸,感到幸福才对呀。”

武凤甩了一下头发,说:“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嫌烦啦。实话说了吧,我的一些姐妹们针对这件事也是像你这样说的。她们一个劲地说羡慕我。

我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谁这样说,我就给谁牵线搭桥,让她们跟那些诗人、作家、艺术家接上火,让他们好好聊去,好好地在一起糗一糗。

如此一来,我的那些姐妹是乐意的呀。但是呢,那些诗人、作家、艺术家们却告诉我,要交往也可以,但是有前提的。

这就是,我得先把我的姐妹的照片发过去,再对她们作些介绍。资质好的,他们就收了;资质差的,甭想跟他们接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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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390

肖蓉说:“想不到这些人也是以貌取人啊!如果这样说的话,能让他们认可的人的长相都应该不错哟。

吔,我问一下,你说的这些诗人、作家、艺术家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群人啊?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个名头呢?”

武凤说:“这个你还不知道啊?不过也对,你家老公现在还不属于他们圈子里的人。这些人呢,至少也得是咱们新区这边的某某协会里的人,比如说作家协会喽,诗人协会喽,画家协会喽。

他们都很把自己当回事。朱雨深也可以申请加入他们的圈子里面嘛,到时候你就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样子的人了。

你刚才说能让他们认可的女人的长相都应该不错,我告诉你,这还不够,还要求她们背后的条件有那么样子,不然是不入那些人的法眼的。

所以说,能被他们看得起,也是件有意义的事。他们很看重我武凤,我自然要给自己增点量,只是苦于一时间也不能把自己的文化层次提高多少。

所以啊,我只能找朱雨深帮忙喽。那样一来,先在朋友圈里把美文配美图一发,让他们瞧瞧我的文采也不输他们,让他们以后更注重我,那真是好事啊!朱雨深,你明白了吗?”

朱雨深之前一直没怎么讲话,他一边听着身边的两个女人讲话,一边想着心思。最后他听见武凤这样说,赶紧应承道:“好的,这事好办!”

但是肖蓉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了。之后三个人便没再讲话,外面的噪声渐渐大了起来。一段时间后,朱雨深和肖蓉就到了目的地了。

他们下车,武凤把车子开走后,肖蓉站立在原地呆呆地望着武凤远去的方向,气鼓着嘴说:“这个胖女人的命就是好啊!你看我们累死累活,为了市里的这一套房子要打拼多少年;她却什么都不用忙,就有三四套房子在手上了,租金每个月都要收不少呢。

有钱了就颠狂,跟文化人搅和到了一起,还说那么多人一起来捧她,她也真能吹的。唉,像我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跟她相提并论呢?”

朱雨深见肖蓉这个样子,连忙问道:“那么武凤叫我帮她写字作画,我还要不要帮?我看你的心情已经不好了,就请示你一下。”

肖蓉说:“帮啊,你干吗不帮?你帮了她之后,我才好开口找她帮忙呢。下个月我们不是要回黄镇的家一趟吗,去的时候就让她送!谁让她夸了口呢?她这个女人又有钱又有时间,她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听她这么说,朱雨深只好点了点头。

没过多少日子之后,武凤果然打电话给朱雨深,叫他帮忙去她的房子那儿写书法作品。这天外面下着濛濛细雨,出行不大方便。朱雨深下楼后正纠结着怎么赶过去时,没想到武凤的车子已经开到他面前了。

随后他们俩很快就赶到了武凤的房子那儿,那是一个才交付的小区。武凤的那套房就在小区大门边那幢的一楼。

进门后,朱雨深发现那是一个大的套房,武凤把它改成了七八个单间,分开出租。那里面只有一个厨房,卫生间倒是有两个。

在里面转了一圈后,朱雨深问道:“这样的房子好租吗?”

武凤说:“还好吧。这样的房子比整套出租效果要好多了,也照顾到了一些低层的人士,让他们在城里有个安身、睡觉的地方。

比方说小黄毛、吴宝之类的人,他们挣不了多少钱,租我这样的房子正合适呢。我的另一套房子就在对面的小区里,也是像这样的改造的,吴宝他们就租住在那儿。

哎,讲起来,吴宝在他们这些租客之中是最好的一个。他交房租很积极,单间房子保持得也很好。不像小黄毛他们,把单间里面搞得乱七八糟的,每次房租还不能按时交给我。

你说这算什么事?我武凤是做好事发善心,把房子改成这样子租给他们这些弱势群休,但是他们就这样回报我!如果我不改造房子,他们又哪里能租得起呢,那就在外面睡马路呗!”

朱雨深不是完全赞同武凤说的这些话,但是他暂且也不想反驳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接着他铺开了武凤买的宣纸,开始写毛笔字了。

作品的内容他写的都是古诗之类的。没过多久,他就写得差不多了。武凤递给他一瓶饮料,说呆会儿还得全部用框子框起来,再挂到墙上去。

朱雨深数了一下,还蛮多幅的,所以他让武凤叫个人过来帮忙。武凤便打电话叫人。

打了一圈电话后,武凤说:“唉,这些懒东西,叫了半天才终于喊动了一个人。今天下雨,他们情愿窝在房子里玩手机,也不肯过来帮我,好讨厌!”

朱雨深说一个人就可以了,随后他找到一个手锤,叫武凤买包小泥钉过来。

武凤出去不多久后就回来了。让朱雨深没想到的是,她身后跟过来帮忙的人竟然是吴宝!

吴宝看见朱雨深后,一时显得比较意外。他问道:“大兄弟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不会也要在这里租房子住吧,你市里不是有房子吗?”

武凤说:“他哪需要租我这样的房子呢!我不是讲过了吗,我今天是请他这个大书法家来给我写书法作品的。

你看,现在他的墨宝都摊在那儿了。我让你过来辅助他把这些作品裱起来,再装到框子里挂到墙上去,平均每个房间里挂两幅!”

吴宝煞有其事地看了看朱雨深写的那些字,说:“不就这个样子吗?早知道你还不如叫我来帮你写!我保证,我写得不会比他写得差些。

另外我想请老板你帮个忙,帮我在这里留一间。我在那边住得很不习惯,因为住在那里的几对夫妻情侣什么的都很脏,又很懒。我想躲开他们。

我到这里来之后,老板你可要找些素质高的人来住了啊。不然我要继续受罪不说,你的房子也要被他们搞糟了啊!”

武凤说:“这个嘛,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这个要求,我现在就答应你了!你这个人是不错的,刚在我还跟朱雨深说你的好,在表扬你呢!

好了,先不说了,你们快点忙呗。中午我叫武呈南过来,陪你们到下面饭店里吃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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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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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三个人就忙了起来。在一起钉钉子、挂画的过程中,武凤一直都和朱雨深贴得比较近,有时候两人之间还无意之中就有了肢体接触。吴宝见此情景有点不高兴,所以他干活的态度比较消极。

挂好三个房间后,武凤接了个电话。随后,她说自己要离开一会儿,叫他们俩先忙着。

武凤离开时,吴宝朝着她背影的方向看了好久。之后,他问朱雨深道:“兄弟,你说这个女人怎么样?你说我现在把我的所有心思放在她身上到底值不值?”

朱雨深没想到吴宝会突然这样说,他停下了手中的活,说:“我听不懂你讲的话嘛,这个武凤她可是有夫之妇的了啊,而且她的条件非常好。难道现在你在打她的主意,想跟她成一对?这好像让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呀!”

吴宝听朱雨深这么说,立马脸就阴了下来,他提高嗓门说:“兄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对我们之间又了解多少呢?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吴宝这个人虽然条件不好,在和晓娟的感情这件事上,也是失败得一蹋糊涂,但是我是个重义气的人啊,我身上的优点是有很多的。这事等下我慢慢跟你说。

咱先就说说我的老板武凤对我的评价吧。她一直都在表扬我,说我要样子有样子,要素质有素质。

关于长相方面嘛,她说我样子很威武,顶有男人味。她的秃顶老公跟我比起来,整个儿就像屎一样!

我现在租的房子是她那片的所有单间当中最好的一间,价格却并不比其他的单间贵。她这不是明摆着在照顾我吗?

她每次去那边的那些出租屋视察,只要我在,她都要到我的单间里跟我谈上一阵子。

她经常跟我抱怨,说她跟她那个老男人老公在一起一点都不幸福,因为那个老杜除了在金钱方面满足了她之外,其他方面没有一点能满足她;更是不知道关心她,呵护她。

她告诉我,她跟这个老男人老杜分开是尽早的事!只不过是,她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还要观察一阵子。

另外,她对我以前的感情经历似乎也是很感兴趣。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我以前谈过什么样的女朋友,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后来是因为什么原因分手的,等等。

特妈的,她这样一发问,每次都搞得我一个大红脸。但同时,我也感动得不是个事。

我的这些事如果换作别人,可能还真是不了解。但是巧了,朱兄弟你对我的那些事可谓是知根知底的呀。

你知道我吴宝自从在晓娟那里不受待见以后,一下子就跌到了人生的底谷。在我们那一片的所有女人,不管是姑娘嫂子还是婆子,都是歧视我的。

每次我只要跟女人们一对上眼睛,就觉得对方在嘲笑我。她们都嘲笑我是个没用的光棍,一辈子受穷,娶不到老婆,家里就跟狗窝一样。

后来的事实证明,她们嘴上针对我骂出来的话,真是一次比一次恶毒,搞得我都对生活失去信心了。所以我在家里越想越气,觉得我的这些不顺都是晓娟给害的。

你也知道,因为心里不爽,我不久前针对晓娟做了那么过激的行为,但结果却没落到什么好,反而给金君及朱兄弟你造成了麻烦。

特妈的,武凤搞得我心里暖暖的,我自然就恨起晓娟来了。就是她这个扫巴星把我给害了啊。想当初,如果不是她在外落难了,哭着喊着来叫我帮她,我也是不会跟她扯上关系的啊。

这样也许后来我就随便找个女的成个家,生娃过日子算了。真要是那样,那我的生活早就稳定了啊。

晓娟这个有些姿色的害人精先要跟我糗,后来又死活不跟我糗,害得我把时间和钱都搭进去了,结果还什么都没落到。

就因为这,这么多年来,没几个人把我当作人看,更别提哪个年轻女性对我嘘寒问暖,关心我什么的了。

所以武凤对我如此关心,我当然感动得不行了。我也不想瞒她这个对我这么好的女人,我就把我以前跟晓娟之间发生的那些事都抖给她听了,我把我对晓娟咬牙切齿的恨也一并跟她讲了。

讲完这些之后,让我没想到的是,武凤竟然一个劲地夸我,并把晓娟骂得不是个事!她说晓娟放着我这么好的大男人不要,真是瞎了眼了,以后是要遭报应的。

后来她还表态说,哪天她陪我一道去我们的县城晓娟上班的店里,帮我去骂晓娟一顿。并且她还说,那天可以在晓娟面前假装是我的新女友,我们俩可以当场秀个恩爱接个吻什么的,气气晓娟。

武凤的这个主意真得很好,我准备过段时间就去晓娟店里把这件事落实了。

唉,讲了这么多,兄弟你应该恭喜我才对呀,你说是不是呢?”

朱雨深听了吴宝的这些话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暂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拾起了手锤,继续干起了活。

但是吴宝却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叫他务必针对这事讲几句。

无奈之下,朱雨深只好说:“依我看,你跟武凤去咱们县城许晓娟店里去秀恩爱,以便气气她,这样做好像有点不妥吧?

因为一来你至少目前跟武凤并不是真正的情侣或夫妻关系,却要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而且目的是为了气另一个人,这样做有点过份了吧?也不地道啊。

再就是,你们这样做就能让许晓娟生气吗?据我了解,她还是个比较大度的人呢。

你看,虽然她后来一直坚持不接受你了,但是最起码她对你也是有所补偿的。就这一点来说,现在的女性能有几个能做得到呢?

后来有几次我跟她碰面时,她总是提起了你,说希望你早点找个对象,把家成了。这样一来,大家就都好了,天下太平了。

所以我觉得,你近期如果真的和武凤作为情侣一起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为你而高兴的。不信你就试试看吧!”

听朱雨深这么说,吴宝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低下了头。沉默了几分钟后,吴宝才说:“朱兄弟你讲的也没错,晓娟这人品质并不是太坏。

但是呢,现在想来,当初如果我真的跟她糗到一起了,恐怕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因为我们的条件都不行啊。

你看,后来她是嫁了个比我好一点的人,但不还是因为钱的原因分手了吗?这人生在世啊,没钱还真不是个事!没钱的人如果不想办法改变,也终究是过不下去的。

我跟晓娟如果过到了一起,两个人的本事也就这么大了,过的日子想有多大起色看来是不大可能的。

但是呢,武凤的情况就不同了。你看她的条件多好啊!她自己名下就有三套房子,还有一辆名车。她每个月的房租收入都比你这样的教师的工资多不少呢。跟她成一对,真不用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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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393

武凤问话的同时,吴宝又从袋子里拿出四个冬笋递到了朱雨深的面前,他说:“朱兄弟,你就拿回去吧。遵照武大美人的命令,我又多拿了两个给你,我保证你家夫人会喜欢的。你就甭假客气了呗!”

然后,吴宝又转过身来,给武凤奉上一副笑脸。他说:“上山挖冬笋对我吴宝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在我们老家那边的吴家冲、汪村、王家后冲那一带,竹山差不多占了山地的一半。

以前的这个季节,我没事就上山挖它个两个袋子挑回来,要么送人,要么让老娘拿到街上去卖。

但是,这次带来的这些笋子却不是我自己挖的,是我以便宜的格价收购的。那是窝在山里面的一个瘸子挖的。

由于他是个残废人,做不了其他的挣钱的活计,种田种地更甭提了,所以只能依靠山里面的那些竹子挣点小钱糊个口。

特妈的,我这个人虽然条件也是不咋的,但是我还是同情他呀。我一直试着从各个方面去帮助他。

他挖竹笋挖得很辛苦,经常搞得身上头上到处都土。他挖冬笋,是指望卖,但他自己却不方便卖。因为是瘸子啊,他走路都走不好,更别提骑电瓶车什么的了。

从他住的那个山中小屋到镇上有二十多里路呢,他不能拎着冬笋一路跛着走过去吧?我见他可怜,就主动收购他的东西,帮他到街上去卖。

这个季节他是搞冬笋;平常嘛他就用竹子编篮子、框框什么的,让我去卖。

自从我到市里来打工以后,这事我也做不了了。但是,我不能眼巴巴地看着这个废人饿死吧?

于是我就委托我三叔隔三岔五用电瓶车载他到黄镇或赤镇的街上,去卖这些东西,再买回生活必须品。

噢,朱兄弟你是去过我家那边的呀,我三叔的情况你也是了解的。三叔现在白天也会骑车出门了,不过会戴着帽子和墨镱伪装一下,尽量不让人认出他来。

瘸子的事也是没办法,再加上由我几次上门说情,三叔总得给我点面子吧?当然,他接送瘸子来回镇上,在车费方面人家也是不会让他吃亏的。

由于我帮瘸子做了不少事,所以这次从家里来时,他硬要把这袋冬笋白送给我,让我来城里做人情。

但结果我还是给了他一些钱。没办法呀,我这人就是心软、心太好。但是,现在的心好根本不值钱啊!”

武凤听到这里笑着说:“值钱的,值钱的!吴宝你的心好,我不就认可了吗?你们那里的竹子真的很多吗?下次你带我去你们那里玩,我们也到那个竹山上去挖冬笋去,那样做肯定很浪漫耶!”

吴宝说:“哎呀,这可不行。因为你可是大家小姐的出生呀,你怎么能去我们那里的山中挖笋子呢?山上的路很不好走。

竹山那一片虽然灌木和材刺不多,但是空空荡荡、阴森森的,你去了一定会害怕的。如果吓着了你,我可赔不起啊。”

武凤说:“没事的,没事的。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有你们两个男人陪着,我就不害怕了呀!”

吴宝听了这话连忙说:“这不行。两个男人跟你一个女人去竹山,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人家会怎么说呢?

我们那边村上的人的嘴都特别碎,见到风就是雨。我们三个人一道去山上,被人家发现以后,我不说你们也能想到,我们将被那边村庄上的人骂死。

但如果就我们两个人去,情况还是不一样的。虽然说不是太方便,但是结果还是不错的。被村上人发现了,也能扛得住啊。”

朱雨深说:“你们去就去呗,拽上我干吗?我怎么可能陪你们两个去那边的竹山呢,那样太不合适了。

对了吴宝,我上次去你家时,你好像是跟我提到过这个人,你们称他为小泗子。你就是在他那儿买笋子的吗?”

吴宝说:“是的,他就是韦泗。他一个人住在山里面,生活就是再简单,开销也是要的。

那次你去过我家以后,没过几天,我去我家前面的那片山上砍竹子,正好在山中遇见他了。

由于他常年窝在山中,难得能遇见个人,所以那天他硬是把我拉到他在山里的那个家里,跟我说了老半天话,讲了不少他的困苦。

幸好我吴宝是个心又软,又有正义感的人,那天如果换作其他人,哪个愿理睬他呢?了解到他的困苦以后,我当机立断,说让他跟我三叔合作,目的是能挣些小钱过日子。

实际上呢,我以前也帮助他的。只不过那时候他手上是有些钱的,经济压力不大。

但是就在前段时间,他那个改嫁后的老妈生了大病,没钱治。于是他妈后面的男人就找到山里面来,找到他那个家,把他手上的钱差不多都挪走了。

他这才感受到了生存的压力。现在是搞冬笋,他说等季节过了,他要加把力砍竹子,打竹子用品。

但是现在生活在农村的人越来越少了呀,他弄的东西越来越不好卖了。我不知道往后他还能靠什么吃饭?”

讲到这里,吴宝长长地叹了口气。朱雨深也跟着吁了口气,此时,他对吴宝涌起了很多好感。

武凤听了这些话也陷入了沉思,后来她干脆靠到墙边玩起了手机。

三个人正在愣神的时候,武呈南到了,随后武凤张罗几个人去下面饭店吃饭。武凤点了不少菜,但是朱雨深没什么味口,他的脑中一直想着那个韦泗身上的事。

因为他比别人还多了解一些韦泗的情况,这是因为韦泗和他的老同学汪琴之间有情感纠葛。

让朱雨深没想到的是,吴宝竟然看透了他的心思。吴宝问道:“朱兄弟,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啊?你是不是还是在想着那个韦泗的事啊?

我说,你也别多想了,他的事跟你不相干。这个社会不好混的人多着呢,咱们自己混得也不是多好,也帮不了别人什么,你也别烦那么多了。

不过呢,我是听晓娟和金君都讲过,他们讲你以前做过一些善事,让不少人受过益,感动过。但也有旁人认为你那样做不值得,骂你是朱呆子。

依我说呢,兄弟你如果还有那个善心,你就找个机会去山里面那个屋子里,去看望看望韦泗也是好的。他现在确实比较可怜。

你比我要见多识广,手机、电脑也都玩得很好。你帮他宣传宣传,好让有人来同情他,捐点什么东西给他。

最主要的是,你帮他的货,多找些买家,多买些他的东西就很好了。另外,你是文化人啊,你去多安慰他、鼓励他,都是好的。

不然的话,他在物质上可能真的支撑不了多久了;精神上呢,可能更快就要崩溃了。唉,一讲到他,我的心里也不是个味,也没心情吃喝了。”

武凤给他们一边倒啤酒一边问道:“真是那样的吗,那你们就别说这事了呗。可别为了别人的事把心情搞坏了,影响喝酒吃饭呀”

武呈南插嘴道:“你们在讲些什么东西啊,俺怎么听不懂啊?老妹,你叫俺来陪人吃饭,俺还以为要陪什么贵客呢?

结果好了,就他们两个人,你自己陪不就得了吗?还叫我来做什么?”

武凤说:“我不是不会喝酒吗?让你来,是让你陪酒的。你就不要叫了耶,他们俩今天都是给我帮了不小的忙哟。”

这时,吴宝把酒杯伸过去,说:“大哥,我先敬你一杯!”

武呈南听了这声叫,顿时坐不住了。他阴下脸来问武凤:“这是怎么回事呀,老妹,我听你嫂子讲,你近来相中了自己出租屋的一个中年房客。

你把他当作了一个备胎,啥时候跟老杜分道扬镳了,就让他顶上来。你的备胎就是他吗?”

武凤说:“这不明摆着吗?他刚才叫你什么来着了,他是叫你大哥的呀!如果他跟我不是这一层的关系,他能这样称呼你吗?怎么样,你看他长得够威武、够酷吧?”

武呈南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子,说:“漂亮,漂亮!俺真佩服死你了,老妹!你干得的事、选的人,让老哥我要大力给你点赞。

等下回去后,俺就把这事汇报给两个老东西,让他们好好开心一回。来,你们两个靠近点,哥来给你们拍个合影。

然后回去让爹妈看看,你即将要跟这个多么优秀的人、多么帅的人糗将起来,让他们也好好夸夸你的眼力。

之后我再把这个合影给老杜看看,让他自惭形秽,早点知难而退吧!”

武凤听了这番话后站了起来,她说:“哥,你这是什么话嘛?我好像觉得你是在讽刺我们两个吔!朱雨深,朱帅,你说武呈南的这些话是不是不对头啊?”

朱雨深对她微笑着,但并没有吱声。吴宝此时的脸色已经红了,他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口,最后却也没吱声,于是后来这顿饭就吃得非常压抑了。

吃完饭从饭店出来后,武凤先说要用车送朱雨深回去。朱雨深却发现武呈南和吴宝的脸色都有点不对劲了,所以他只是早点离开这里。

但他觉得武凤一时不能离开这里的,所以他谢绝了武凤的好意,拎起东西就往公交车站快速奔过去。

只听武凤在身后说:“吴宝你准备准备吧,过几天我们就去你家,我们俩一起到山上挖竹笋去。我还要在你们那里住个几天才回来!”

吴宝说:“这样行不行啊?还是以后再说吧!”

武呈南又说:“漂亮,老妹你果然有魄力,什么事都敢做!你有出息,真是给咱们武家增光添彩了!”

朱雨深走得很快,至于后面他们三人又说了什么,他就没听清了。

回到家以后,朱雨深把吴宝送给自己的冬笋剥出来放在厨房里,准备晚上做一道菜。

果然如武凤讲得那样,肖蓉回来后看到人家送的这东西,显得很高兴。她直讲冬笋味道好,价格又贵,这东西很实在。

在忙晚饭的过程中,朱雨深慢条斯理地把武凤与吴宝之间的关系,以及挖冬笋的韦泗的事都讲给了肖蓉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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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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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话后,武凤才停了下来。因为此时他们的车子追上了一辆大货车,那车开得慢,但是边上车道车子又多,不容易超过去。

见此情景,肖蓉跟武凤说:“大姐,你快别讲话了吧,安心开车要紧啊!”

瞅准了一个空档后,武凤立马穿了过去了。然后她一路狂飚,没过多久就到达了县城。

武凤说:“我也算是个老司机了,开车技术你们是不用担心的。吔,我说你们怎么不买辆车开开呢?我看你们往黄镇的家跑得也是很勤快呀。再说车子在你们老家这地方开,还是蛮爽的,因为不会堵车的呀。”

肖蓉苦笑了一下,说:“我们也买辆车开开,你就别拿我们寻开心了吧!车子是要养的,我们为了能到市里来,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还能指望弄个车子吗?”

随后很快车子就到了黄镇街上。由于此时已是十点钟左右的光景了,所以黄镇街上的人并不多。

车子到拐弯处时,朱雨深发现那个他们平时买烤鸭的摊子上有几个人在排队买鸭子。他看了肖蓉一眼,意思是问她要不要停车去买烤鸭。

但肖蓉没有叫武凤停下来,她只是让武凤右转往下街头开。几分钟后,他们就到家了。肖蓉跟武凤客气了一下,让她进去玩玩,中午在这里吃顿饭再走。

武凤推辞说不用了,她赶回去还有事。随后武凤就调头往回开了。

进门安顿下来以后,肖蓉才安排朱雨深去买烤鸭。屋子里没有别人,肖蓉母亲带她外甥杨难子一起走亲戚去了,家里的电瓶车也被老太骑走了。

所以这下朱雨深还得再走回去,走到新旧街交接的路口去买烤鸭。他有点不高兴,但是没有吱声。

朱雨深一个人默默地往那边走着,这时天色已经阴得可怕了,并且已经乱起了风。见此情景,他不禁加快了步阀。

他在河埂公路上快速走着,偶然间向右一瞥,却发现赤水河的水位已经抬得非常之高了,河滩上的小树林都被淹得只剩下树头露在外面了。

朱雨深想到,若干年前自己在这里生活时,听人说这种情景是因为天气炎热导致海平面上升,海水倒灌回来,抬高了内河的水位。这种状态一直要保持好久。到夏天时趁着水位高,在河里洗个澡,还是很爽的。

朱雨深边走边想着心思,不经意间就走到了老街与新街交接的丁字路口,那里有镇上的农行等机构,市口还不错,常年人来人往的。

他看到农行的墙角边有几个摆摊头的人。但此刻由于能看得出来要下雨了,这些做小生意的摊主都在忙着收摊子。

但是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没有动,他的前面放着一个大篮子,里面放着平平的一篮子冬笋。

朱雨深猛地一怔,他走近了几步,仔细打量起这个人来。他看清了,此人大约三十几岁的样子,头发比较凌乱,穿着也比较土气。他的左腿踡在那里,左手、左胳膊看上去也不大正常。

朱雨深脑中急剧回忆着吴宝前后两次对韦泗这个人的描述。回忆完了之后,他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人,然后断定此人就是吴宝所说的那个韦泗。于是他向前走几步,走到那人面前。

此人见朱雨深走到自己跟前来了,显得比较高兴。他笑着问朱雨深道:“先生,你要买冬笋吗?”

听了这句话,朱雨深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点唐突了,他掏了掏皮夹子,只好回答那人说:“买几个吧,你秤一下。”于是此人便拿出一个较大的塑料袋,往里面放冬笋。

当他放了七八个的时候,朱雨深说够了,他才停下来,然后用他携带的小秤秤了一下,跟朱雨深说出了价格。

付过钱后,朱雨深问道:“你是不是南边山里面吴家冲那边的韦泗?几次听吴宝说起过你,吴宝是我朋友。”

此人抬起头来,微笑着说:“你是吴宝的朋友啊,噢,我就是韦泗,吴宝跟你说起过我啊?”

朱雨深点点头。突然间下雨了,韦泗立马站了起来,他右手拎起篮子往银行正前方的屋檐下走去。

这时朱雨深才看清了,韦泗走起路来显得比较吃力,样子也很难看。于是他上前帮韦泗拎起篮子往那里走。

他们刚躲到那个地方,飘泼大雨就下下来了。他们俩看着外面的雨,各自想着心思,沉默了好一会儿。

之后,韦泗说:“咱们这个地方、这个季节的雨水就是多啊,一连多少天了,到处都是湿湿的。雨水多,外面的植物都在疯长。下雨天,干活不方便,来街上卖东西就更不方便了,唉,真是麻烦!”

听韦泗这么说,朱雨深又仔细打量了他一次。忽然,朱雨深想起了什么,他问道:“下雨了,韦泗你怎么回去呢?听吴宝说,你来回镇上卖东西等都是他三叔负责接送。

今天天气不好,先前一直阴得可怕,他应该早点把你接回去才是啊!”

韦泗说:“没关系的,呆会儿雨应该会停的。如果雨一直不停,吴三叔恐怕真的不来接我回去了。这种情况发生过两次了,那两次都是等到夜里雨停了,他才过来的。

正好,他本来就是昼伏夜出型的人嘛。不管他怎么做,我都是不能怪他的,因为他接送我收的钱真是很少,他纯粹是在可怜我,在照顾我。

你刚才问我,见天阴得可怕为什么不叫吴三叔过来。实际上我就是打电话给他,他也来不了,因为他白天那个时候都是在家睡觉。为了不让人打搅他,他把手机也会关掉。

所以我来镇上卖笋子或是干别的什么事,吴三叔都是一大早把我送过来,天黑后再把我接回去的。这些天雨一下,来回不方便了,但我是有准备的。”

说着,韦泗把靠在墙边的一个蛇皮袋拿了过来,垫到自己的屁股底下。他说:“这里面有床小被子,一张小草席,如果回不去,我就在这个走廊里睡上一觉。

如果他晚上还不来,也不要紧,明天我就继续在这里卖。明晚他肯定会来了,因为他也知道我是要回家洗涮的。”

朱雨深看了看那个蛇皮袋,又看看周边,说:“你带的被子恐怕也没有多厚吧?现在天还是比较冷的,你在这里睡觉可以吗?另外,你吃饭、喝水怎么解决呢?”

韦泗苦笑了一下,说:“我这样子的人,还有什么好讲究的呢?中午、晚上各吃两个包子就行了;喝水也就是在包子店里倒一些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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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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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韦泗这么说,朱雨深再次用饱含怜悯的目光打量着他。韦泗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大哥,你可别笑话我啊,我现在是个顶没用、顶没办法的人了。

好多人叫我瘸子,实际上他们这样叫我都算客气了。你看,我这样子不光腿跛,上半身左边行动也不大方便,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

像我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是丢人现眼,所以,以前我是基本上不出来抛头露面的。今年以来,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才来镇上卖卖东西,换些钱买生活必需品。

吴宝大哥这人真是心好。他自己的条件也不好,还老想着帮我,让我真是感动得不行!但我又不能为他做什么。”

此时一辆车停在了他们俩边上,并且一连按了几声喇叭。朱雨深定睛一看,发现那似乎是武凤的车。这时雨下大了,雨点被风吹过来,打在他和韦泗的下半身,他们俩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韦泗起身抱着那个包伏紧靠着墙站着,此时周边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等了两分钟后,雨小了,边上那辆车的司机摇下了窗玻璃。朱雨深发现原来真的是武凤,他搞不懂武凤怎么到现在还没走。

武凤却向朱雨深招了招手,意思是让他上车讲话。朱雨深上车后,武凤连忙放下了车窗,她抱怨道:“下雨好烦啦!你们这个地方路又不干净,雨一下,我的车肯定给搞得很脏,好郁闷!”

朱雨深说:“你怎么还在这儿呀?先前在下街头那边你跟我们道别后,不是已经把车开走了吗?而且你还说急着回去办事的。”

武凤说:“是的、是的,我是这样跟你们说的。但是我是看出来了,你老婆根本不诚心留我在你们家玩,在你们家吃饭什么的。所以我只好说自己有事,不留了。我那也是给你们一个台阶下呀!”

朱雨深听了这话不禁一惊,他说:“你这话不对吧?我老婆挽留你那可是诚心的啊,你怎么能说她是假的呢?”

武凤说:“朱雨深啊,你也别装了呗,难道你就没看出来?好,那我问你,你现在到街上来干吗来了?”

朱雨深不假思索地说:“我是来买烤鸭的,我老婆早就说过要回黄镇吃这东西了。”

武凤说:“这不就明显了吗,先前我开车载你们俩经过这里时,她也没有叫我停车,让你下去买烤鸭;你们到家后,她再让你跑回头路,她这样做还能说是诚心请我吃饭吗?

她喜欢吃这里的烤鸭,难道我就不喜欢吃吗?你可知道,以前我跟金君交往的时候,他就经常买烤鸭来伺候我,那味道真是不错,酸甜酸甜的。

不过呢,除了烤鸭以外,你们这个穷地方还真是没有一样东西能让我上心。这里又脏又乱,人也比较奇葩,看到一个陌生人就像看到外星人来了一样,老是盯着看,看得我很难受了。

今天呢,我如果不是去金君那个怂房子那里看看他在不在,我也早就走了啊。他这个怂人自从没落了以后,就老是躲着我,他是什么意思呢?

今天嘛,我想来都来了,就去街上他的家去看看呗。结果好了,他以前住的那个房子竟然换主人了。

新的房主告诉我,那房子早就不属于金君了,他已经被金家当家的给轰走了,不知道躲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哎哟,你说说看嘛,他这人怎么就这么点大的出息呢?他以前可真是狂得不是个事啊!”

朱雨深不想借题发挥,他只是一味地盯着外面的韦泗看。此时雨好像听了,但风却大了,街道上的小树被风刮得东倒西歪的。他看到韦泗紧紧地抱着那个装了小被子的蛇皮袋子,似乎冷得发抖。

武凤不满地看了朱雨深一眼,说:“吔,朱帅,你是来买烧鸭的吧?但是我看到刚才你跟那个残疾人在说什么,你们在一起干吗?他是你的亲戚还是你朋友呀?这么说来,你这人也真算是交游广泛了,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友!”

朱雨深说:“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那天我和吴宝帮你干活时,吴宝所提到的那个韦泗,他是个身残志坚的人。没想到我今天一回来,就在街上遇到他了,真是巧了!”

武凤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说:“你遇到他就遇到他了呗,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他又不是美女什么的,你得意什么呢?

哎呀,我差点忘了,听吴宝讲过你这人心好,富有同情心。我说,你该不会又准备在这个人身上做好事了吧?我首先给你点个赞!你说,你准备做什么善事呢?是补贴人家钱还是请人家去你们家吃喝呀?

不过我可提醒你啊,就你们婆娘的那个德性,加上你这个妻管严很严重的性格,恐怕你现在是很难做成善事的!”

听了武凤的这些话,朱雨深心里不大痛快。但是他觉得武凤说的也是实际情况,他暂时没吱声。

想了想后,朱雨深说:“武凤,武大美人,你说的很对!你说你听人说我心地善良;但是,我也听很多人说你这人不光人长得漂亮,心灵也美。

你看看外面吧,那个人就是吴宝的朋友韦泗,他今天来卖东西,但是由于下雨,接他的人不愿来了,他回不去了。

今天天气又冷,他在这里蜷缩着呆下去肯定扛不住。下雨天这里也找不到送人的摩的。你能不能发点善心,用你的车子把他送回家呀?

如果你愿帮这个忙,我也跟着你一道去,把他送到你车子进不去的地方,让他走回家,然后咱们再回来。我看那样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让朱雨深没想到的是,武凤听了这话竟然杏眼圆睁。她提高嗓门,吼道:“朱雨深,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我可告诉你,我武凤可不是做善事的人!

我之所以愿送你们回来,那是因为我对你有好感,加上你也确确实实给我帮过忙的。你现在却让我去帮忙送这个残疾人回家,凭什么呀?

你是不是还要求我买些吃的、喝的,给他一起带回去才好呢?或者说让我像拯救吴宝那样,再拯救一下这个人才好呢?哎呀,我真是累死了,你说你们为啥对我要求这么高呢?”

朱雨深听武凤这么说,连忙向她道歉,说自己讲的不对,然后他就下了车。随后武凤一溜烟把车子开走了。

朱雨深看了一眼韦泗,发现他已经缩到了墙角处,眼睛似闭非闭地半躺在那儿,他身边走廊的地上已经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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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挽歌》之构思

本卷接第一卷展开情节。本卷融入了现代主义的写作手法,很多内容都是男主朱雨深的所见所听所感贴近现实。

肖蓉与男主角

正因为肖蓉比谢五妹在一些方面具有优势,所以她最终和男主角的结合就又显得富于理想主义色彩。这个缺憾,在后续情节中会用一定的手法的弥补。

武呈南的礼物

武凤的哥哥武呈南很小气。他在给女友送礼物时,先是故弄玄虚,说有一件贵重的礼物要送给她,叫她先闭上眼睛,一会儿见分晓。其女友便闭上眼睛满怀期待。但结果让梁纤露大失所望。

梁纤露与梁莺

梁纤露是个多情的女子,并让金君为其付出颇多。相对于她而言,她的族妹梁莺就清纯多了。梁莺只对翟苏云用过情,并且用情至深。

月光公主

月光公主是韦泗的表侄女,她是一个盲女。

韦泗的女友

汪琴是韦泗名副其实的女友,但在他落难之后不久,她就离开了;盲女章小雅是韦泗潜在的女友,他们之间惺惺惜惺惺,却又不好突破那一层。

汪琴对章小雅的恨

经过一段时间的构思与准备,《月光公主》卷即将陆续展开。女主章小雅是韦泗出了五服的表侄女,她很不幸,天生眼睛不好,几乎是个睁眼瞎,只有在月光下才能像正常人样看东西。韦泗曾资助过她,让她治病。对此,韦泗的女友汪琴一直怀恨在心,这也是后来她不理韦泗的一个理由。可见,这个恨是很深的。

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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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沉默了一阵后,金君终于结束了他的话语,他动身回家了。朱雨深迷迷糊糊地送他到院门外,只见金君边走边扯着哭腔哼着男欢女爱的小曲。踉呛里走到车边后,他向朱雨深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

朱雨深关好门后,心里一阵痛楚袭来。他能体会到金君心中的苦,因为陈晶可是他这若干年来生活上伴侣,如果不是家庭势力干涉,他们可能早已成为了终身伴侣。

金君虽然狂妄,但最终还是斗不过他老子金爷。为了保住金钱与优越的生活,他最终不得不忍疼割爱。这是一种莫大的无赖,换作谁,都是会痛苦无比的。

朱雨深回到房间时,肖蓉还坐在床上绣着十字绣。临睡觉前,肖蓉数落了金君若干句。朱雨深没有吱声,由于疲劳加上头晕,他很快就睡着了。

随后的几天是在家里忙着上坟、干农活的事。等三天假期结束,他们回到玉山区时,两个人都有疲劳感。

朱雨深上班以后,发现自己办公室的几人以及前面办公室的人都在聊着小长假外出旅游的事。他们都说过得很累。

武呈南便把众人猛批了一顿。他说,干嘛要花钱买罪受呢?这不是自作孽吗?像他武子多好啊,舍不得花钱,也不受那个罪,在家乐得自在。

朱莹却和他干上了,朱莹骂武呈南懂个屁。她说,他们那才叫生活,像你武子和大朱那种只能叫做生存!

老方没有吱声。他在用电动剃须刀刮着胡子。弄完后。他再仔细地擦着刀片。

朱莹看到这一幕后。冲老方大声说:“方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前面办公室的黑妞毛娜最近练成了一项绝活,就是帮人拔胡子。她能帮男人把胡子拔得很干净,而且还能保证不怎么疼。

所以方头你也不用剃胡子了。呆会儿,我把毛娜叫过来给你鼓捣一番就成了。只不过,毛娜开出了条件,就是被拔者要请她吃顿饭。这是针对非帅哥而言的。如果是帅哥就免费帮人家拔。”

老方说:“原来是这样啊,你看我算不算帅哥呢?”

朱莹说:“你肯定不行,破点费是难免的。至于我们的大朱嘛,还有点可能,能让毛娜免费为他服务一两次。”

朱雨深连忙摆了摆手说:“我的胡子我自己用剃须刀剃,不用毛娜帮我拔。”

朱莹一听这话张大嘴吼道:“我的肉吔,你大朱不就是长得帅一点嘛,还傲起来了不是?你是不是嫌毛娜长得丑啊,人家可是免费为你服务哟。

咱们实话实说,毛娜这女人是又丑又黑又疯。但是人家很温柔很体贴哟,你可别嫌人家不好。告诉你。她可抢手着呢!听着最近她才换了一个新男朋友,那个杆子又帅又有钱。她爽呆了,我的肉吔!”

朱雨深一听这话,尴尬地低下了头,他不想跟朱莹争论。岂知武呈南这时却击了一下掌,连声说:“好!好!不过请问毛娜除了能帮人拔胡子以外,还能帮男人拔别的毛吗?俺应该算是个名符其实的帅哥了,就让毛娜赶快来免费为俺服务一次吧!”

朱莹说:“我的肉吔,至于你嘛,是不是帅哥,能不能享受毛娜的免费服务暂且不论,不过我认为,你送给她一个吻就够了!”

朱莹的这句话让武呈南瞪大了眼,朱雨深却觉得比较搞笑,他暗自笑着。

这时冷不防毛娜却进到了他们的办公室里。她一进来就和朱莹大呼小叫地说着话。由于她们两个人的咋咋糊糊,不一会儿又引来了一胖一瘦两个男老师。

老方便给他们两个包括武呈南都敬了一根烟。然后他们几个男性一边慢悠悠地抽烟,一边观赏着面前两个长相欠佳的女性在拼命表演着,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但朱莹她们两人却完全没有理会这些,她们就这么一直张扬地说着、叫着。

毛娜更为夸张,说着说着,她竟然把鞋子脱了,然后把右脚放到了武呈南坐的椅子上抠起了脚丫子。她可能患了脚气,抠得还蛮起劲的。

刚开始武呈南没吱声,但见毛娜一直这样摆弄活计,武呈南有些不高兴了。他说:“俺有点吃不消了!毛娜,可不可以把你的香港脚拿走啊,我都给你熏死了!”

毛娜说:“你说错了,这里没有港,只有我的香脚。香脚放在你眼前,你还不爽啊。

那个胖子李有点看不惯毛娜的这德性,他说道:“黑美女,你真是强词夺理,竟然硬把香港脚说成香脚!还送到人家嘴边给人家闻,你好像有点恶心耶!”

毛娜缩回了脚,翻了一下眼睛冲胖子李说:“管你什么事啊?你别跟我叽歪,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昨天还免费帮你拔过一次胡子呢?”听她这么一骂,胖子李吐了一下舌头,不吱声了。

朱莹鼻子哼了一声,说:“我说你们两个争个啥呢?香港脚有什么关系,你们把这里当成香港不就完了吗?”

这么一说,朱雨深他们几个都笑了起来。接着,武呈南和胖子李瘦子张两人说起了不久后他母亲做寿的事,他邀请他们去吃酒。朱雨深看着朱莹与毛娜那张扬的样子有些不悦。

然而他的心态却被瘦子张看出来了。他凑到朱雨深跟前,压低声音说:“你看看,你看看,真是丑女多作怪!这两个八婆,狂没样子,还叫起个不停!依我说,干脆低调点拉倒吧。如换作彪悍型的男人,可能早就把她们打击得不成样子了。”

朱雨深对此也深以为然,所以他朝瘦子张点了点头。此时朱雨深便想到了心直口快的金君,如果他在现场。多半要把这两个吵人的“雀子”猛批一顿。

毛娜后来跟朱莹说起她就要加入市书画协会家的事。这句话让众人为之一震。大家都屏住呼吸听毛娜接下来说些什么。然而胖子李却憨得要命,他挺着个大肚子挪到毛娜面前说:“娜娜,你好厉害哟,我也想申请加市书画家协会。”

谁知这句话却把朱莹逗乐了,她笑着冲胖子李说:“我的肉吔,就你这一堆肉、这书画水平,还想加入那协会?你别污辱人家那个组织了吧!我认为你倒是可以加入性协会,专门去研究男女间的那点事。说不定还能在这个领域做出大的成就出来!”

朱莹的这几句话说得胖子李很难堪。但他一时又不知怎么反驳。他也有可能是自知说不过朱莹,所以闷着不作声。

老方咳了几声打圆场道:“吔,我说朱莹,有点过份了吧。你怎么能小看胖子的能耐呢?”朱莹和毛娜都笑了起来。

日子就这样过着,尽管办公室里少了不争吵与黄段子,但朱雨深觉得几个人在一起聊天也比较有趣。特别是朱莹,她应该是这个办公室真正的主心骨。

朱雨深自己倒是很少加入他们的争论,他还是喜欢躲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别人。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终于发现了朱莹与金君最大的区别在哪里了。

尽管他们两人的嘴巴都很能。但朱莹是有所保留的。而且她的态度冷热不均,她高兴的时候恨不能抱着别人亲上几口。会侃侃而谈,说的言语中也不乏真知灼见;不高兴了就啥都不说。

金君却不同,他是个直率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人逗他,他就能劈哩叭啦地说上好一阵子。这也许就是男女之间的区别。朱雨深能体会到肖蓉的态度也是冷热不均的。

武呈南母亲做寿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这天,朱雨深一大早便领着肖蓉、揣着份子钱来了武家。

到武家一看,那情景比朱雨深想像的要差。之前他了解过武家是拆迁暴发户,但今日他看到武家四口人住的这套三室的房子里面却全是破烂家具,房子也只弄过非常简单的装修。

上过份子钱、到武家转过一圈后,武呈南便领着众人往酒店里走。到那儿一看,武家选的这家酒店并不怎样,但人却比较多,场面也比较乱。

朱莹拽着朱雨深和肖蓉来到角落里的一桌坐下了。一会儿后,老方和毛娜、胖子李等人也凑了过来。开吃后,大家都觉得菜不怎么样。

朱莹跟她周边的几个人说:“我说的没错吧,你们看看,这武家啊也够小气的!咱们可都是出了不菲的份子钱的人啊,他们就拿这菜来伺候咱们,真是难以下咽!”

老方做了个要捂朱莹嘴巴的动作,他责怪道:“你这丫头,到哪里都是口无遮拦!这话要是给武子及其家人听到了多么不好!”

朱莹说:“管他呢,我怕个啥?不过也真是没办法,现在的人都喜欢戴着面具说话做事。有时候心里是想哭的,却强行装作喜笑颜开;有时候脸上装作凄惨无比,实际上心里却乐开了花。我的肉吔,你们在坐的这拔人可能都是这种货色。”

这时肖蓉已经吃好了饭,她不同意朱莹所说的。她说:“小朱老师,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你可不要瞎说。我从来都不装,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朱莹说:“噢,也许是吧。不过你们家大朱可是个贼会装的人,他太会隐藏压抑自己了。就连叽歪时,他也尽量拣文雅的话说。似乎全世界就他素质高,搞得跟谦谦君子似的。

我的肉也,其实这样很累。不过也没办法,现在这种人也确实蛮多的。依我说呀,也没那个必要天天撑着个面具,现在的人都在忙自个儿的事,谁又能老把别人的事当事呢?

我研究过了,这人啊,脸的保留期不超过半天。这是说,如果你在大街上或是公交车上等场所和陌生人挤在一起,如果对其没有特别的观察,很快就会遗忘掉别人的脸。

所以啊,不管带不带面具,都不要烦那么多。都没啥关系。咱们啊。也就别再为这事叽歪了。

肖蓉听了这话有点不舒服。她抱怨道:“你这个小朱老师真是会讲话,左讲右讲,都是你有理。好了,我不跟你争了,我吃过还要上班去呢。”

随后,肖蓉就从武家的酒席上离开了。她离开一会儿后,没想到武凤却趁机坐到了朱雨深身边来。

朱雨深由于和胖子李及老方等人拼过几回酒了,所以此刻他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武凤一来。让他感觉如坐针毡一般,他想离席了。但朱莹却一把拉住了他。

朱莹说:“怕什么?武大美人来了也不是要吃了你!你就老老实实地坐着吧,反正回去又没什么事。”

这时武凤又不失时机地把脸凑过来,让朱雨深嗅到了她嘴里喷出了酒气。

武凤自斟了一杯酒,喝了半杯,把剩下的半杯推给朱雨深说:“朱帅哥,咱们俩也不多讲,这话啊都在这酒里了。我刚才喝了一半,你要是还惦记着我的好,就把这剩下的半杯酒喝了。这样。我就原谅你了。

这次可是个好机会的,因为你来参加我老娘的寿宴。我想了想。也就不跟你计较前嫌了。我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武凤的这几句话引起了朱雨深身边几个人空前的兴趣,大家都停止了其他活动,直愣愣地盯着他们看。这让朱雨深觉得异常迥迫,他立马就涨红了脸。

朱莹说:“武大美女,你讲的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人家朱帅哥是有家有口的男人了,并且他们夫妻俩也是夫唱妇随、和和美美的。以前你是不知道这事,想跟他糗到一块结合起来也就算了。但是,后来他不是跟你阐明这事了吗?你给他机会,叫他不要让你失望,你要做甚?”

武凤气得站了起来,她大声说:“朱莹,你还好意思讲!那件事不就是你在害我吗?浪费了我那么多感情,我就是打你一顿都不为过。

今天咱们家办酒席,我就暂且放你一马吧。刚才我看了,朱雨深的婆娘也不咋样,她根本不能跟我武凤比。我说给朱雨深机会,是叫他睁大眼睛看看,到底谁长得漂亮,谁真正对他好!他要想给我留下好印象,必须得有所行动。”

朱莹说:“我的肉吔,你还想怎么样?人家干吗要理你?”

武凤说:“我能要他怎么样呢?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傻了。我白对人家好了,又不能获得回报,我是气呀!”

武凤的这番话说得老方他们几个觉得不可理解,毛娜一直是用眼睛瞪着武凤的。不一会儿,边上的一桌开始了推扑克赌钱,这把他们这一桌人都吸引了过去,桌上只剩下武凤和朱雨深。

武凤这时把身子挪得贴紧朱雨深,并让朱雨深感觉到了她胸部的温度与柔软。朱雨深一时竟然有点惊慌失措,他不知该怎么应对武凤。

武凤还是劝朱雨深把她喝过的半杯酒喝了。她说,这样他们俩以后就好相处了,少得老躲着对方。朱雨深一想这话也对,他干脆将那半杯酒一饮而尽。

武凤这才露出了笑脸。她说:“怎么样,朱帅哥,跟我粘在一起,你感觉爽到家了吧?哎呀,我发现啊,你真是走了桃花运了。听朱莹说过,你们家条件差得一踢糊涂;你这人也比较木纳,没什么嘴功。

但是尽然被你骗了一个婆娘做老婆。你那婆娘今天我仔细看过了,虽然不怎么漂亮,但也过得去。还有,关键是我武凤这个本地的大家闺秀,竟然第一次看见你就鬼使神差般地对你产生了好感。我这真是作孽啊。”

听武凤这么说,朱雨深不高兴了。他说:“你干吗要作孽?我也没主动去惹你、去粘你。你大可不必这样,我要走了!”同时他站了起来,想拂袖而去。

岂知武凤却一把拦住了他。她又换了种口吻说:“帅哥,你就陪我多聊一会儿嘛。人家失恋了那么长时间,心里一直很寂寞吔。再说了,有句话叫客随主便。你们今天都是我武家的客,当然要随着我啰。

哎,也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啊,男人中找不到几个帅哥。有的帅哥还不是什么好鸟。我那个气呀!今天啊。没有外人在场。我告诉你一件事,这也是我武凤的痛处。如果了解了这事后,万分同情我,要怎么怎么安慰我,给我物质与精神上的好处,那都是可以的。

在我关注你之前,发生了一件令我十分恼火的事。那是主城区那边的一个坏杆子把我给骗了。亏得我还跟他谈了大半年对象,并且婚都结了。结果实在没办法。就把他踹掉了。

他这个人呢,其实条件是相当不错的。又帅,家里条件又好,房子有五六套。咱们两家也可谓是门当户对了。咱们俩人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合到了一起。

刚开始由于逢新鲜,觉得在一起快活得不行。但一成婚,住到一起以后,矛盾就来了。咱们都希望对方把自己像菩萨一样供着,因为两个人热火的时候,都说过哪怕为对方去死也行的话呀。

但是真要在一起过日子,还真不是那么回事。我们经常都对对方产生了莫大的意见。后悔自己当初做事之草率,没有找到真正中意的人。于是咱们俩就大吵特吵。都说自个儿亏大了。如若不然,肯定能找到条件更好的另一半,也犯不着现今这般受罪了。

吵多了就嫌烦,干脆一刀切掉算了。但这事一出来,女方是吃亏的一方呀。尽管他赔了我损失,但我回想起这事前后他冰火两重天的表现,我认为自己是给人家骗了,很吃亏的。我痛苦呀!

正好,你这个有点气质的杆子那段时间进入了我的视线,并且你又是我哥的同事。我由于空虚,又打听到你这人由于不大开窍还没有女朋友,于是我才主动出击,一个劲地对你好。那天,我叫我嫂子跟你提这事,声明你可以放马过来,对我实施一番猛烈的追求。

但可恨的是,竟然情报有误,你竟然有女人了!并且我还听说,你曾不止赢得一个女人的芳心。我塞,我真是小看你了。当时我确是气。

不过回过头想想,这也许没什么。男女都一样,身子都是自己的,啥时、啥地跟谁糗,都由自己做主。

我武凤觉得自己有超凡的魅力,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男性对我穷追猛打呢?而你那个婆娘,又确实很畏琐。

这样吧,痛痛快快地,你如果想追我武凤,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今天话就撂这儿了。你可以先把自己的婆娘给踹掉,然后拼命地向我及我们家人讨好,让大家都对你产生好的印象。

这条明路就摆在这儿了。你如果拼成功了,那好处可就瞎死人了。实话告诉你,这种机会不是一般二般的人都能争取到的。

在新区这边,不知有多少人梦想着做我们武家的乘龙快婿。我塞,也怪我大脑一时缺根筋,今天竟然这么明示你,让你占个天大的便宜。

这也怪我做事喜欢直截了当。不像一般女子,贼喜欢耍人折腾,让男人为她们忙得焦头烂额,砸了大把大把的钱。但结果可能连根毛都得不到。

我做事的风格是把事情都码得透透的。首先,我包括我们武家所有人,不会凭白无故地给别人的好处。但谁要是给了我好处,我是不会让人家吃亏的。

咱们俩也都算是过来人了。不妨跟你直说,自从身子长好了以后,几乎每天都能遇到向我讨好的老少爷们。他们一个个贼会叽歪,讲得都是漂漂亮亮的。但实际上骨子里都很恶心,无外乎都是想吃口肉。

这也没什么,只要你功夫做足、钱花得够到位,就给你吃一口也无妨。肉也不会少一块,还会怎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想想人家去一次色情场所,也就花那几个钱,结果在精神与**上都能享受到超值的服务。那情况是,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内,提供服务的人把掏钱的人当皇帝看。

所以啊,得了人家好处,就要让人家有所收获。不然后果是很严重的,要么干脆你就不要占人家好处。

朱帅哥你这个人嘛,离做我们武家的乘龙快婿还有一些的距离。这事我可包庇不了你,你得自己去努力。但如果你能在十五中当个小头头,那就不一样了,那就有前途了啊。你好自为之吧。不过,我武凤对你的好,你可不要忘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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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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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深这时已是很气愤,他想骂梁纤露几句。朱莹却抢先吼道:“我的肉吔,好你个梁纤露,这一招做得真绝,也够狠!

但是,据说那个翟苏云看了梁莺后来的表现痛苦欲绝,而梁莺也是不大乐意和歪嘴成一对。我说,你还有武凤,是怎么把他们这场悲壮的恋情给搅黄了呀?真有你们的!”

梁纤露说:“这跟我没有多大关系,你要怪就怪武凤。我的原始目的是想减少一个和我争金君的竟争对手,又让翟苏云多一个选择的人选,这有什么不好呢?

武凤和我之间的关系时好时坏,一会儿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一会儿又是势不两立的死敌。

以前,在我踹掉武呈南的那会儿,为了赔损失的事我们闹翻了。但没过多长时间我们就和好了,那是她主动和我讲话的。

她是一个谈对象时断时续的老姑娘。有男性陪伴她时,她癫狂得不行。然而一旦和对象闹翻了,她又重新一个人守着日子时,她就显得比较可怜,又寂寞难耐。

那时间,她主动和我和解,是为了要我在开发区那边的年轻男子中帮她物色一个帅哥,填补她的空缺。我是个不计前嫌的人,所以就帮了她这个忙。

但前不久你们的老友金君来了。朱莹你当时鬼使神差,偏要叫他摆一桌酒席,让武凤、毛娜这两个祸害都来了。

那天咱们的酒吃得很欢。事后,我们三人都有做金君女友的愿望。但金君似乎只有对我才来电,这也正是让你小朱气愤的地方。

然而我也感觉压力山大呀。我倒不是怕你这个金君的老相好。以及做事疯颠长得丑还自以为是的毛娜。

你想啊。你们都自诩为淑女。骨子里都有一股傲气,都指望人家有钱的帅哥来对你们又花钱又用功。但结果却往往是达不到目的。

你们又不是貌若天仙,你们心目中的那般条件的男子选择的余地可大着呢!你们在他们眼里可能就是一堆垃圾,还指望啥呢?你看,金君后来也没怎么跟你们联系了吧?

小朱你可能比较理性,是个成熟的女性。但毛娜就不一样了,她对于金君后来三番五次来找我之事很是愤怒。她骂金君是瞎了眼还是咋的?怎么放着又美素质又高的女孩不追,却去追起了别人。金君是不想好了吗?

你们瞧瞧。这里什么话!她毛娜哪里漂亮了?她可能不知道金君也是个高傲的人呀。金君眼光敏锐,心灵睿智,他怎么会主动舍好求坏,去大力讨好毛娜呢?

由于观念上有差异,金君和毛娜,以及你小朱,肯定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但是,武凤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她的年龄比咱们以及金君都要大一些,在谈对象这方面她也积累了不少经验。加之由于新近没有帅哥和她同床共枕,她好像非常寂寞难耐。这样一来。她就会主动出击。

据金君讲,有段时间武凤就频繁地给他打电话。要去黄镇见他。金君讲这话时态度非常暧昧,他说武凤这个很有肉感的老姑娘要送货上门了。他勉为其难满足人家一两次,砸点小钱,要了武凤的身子的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真是急呀!于是我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事。然而武凤具体有没有去黄镇,这也不好考证。但我敢说,她一去,她和金君之间肯定不会有好事。因为他们两个都是暂且独守空房呀,那一遇到还不干材烈火呀,我塞!”

朱莹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金君如果和武凤之间要发生点什么,那应该叫好事呀,你怎么能说不是好事?他们俩目前都是自由身。那种男欢女爱的事,只要两情相悦,尽情去做好了。又没犯法,怎么是坏事呢?

你也别指望金君对你有多痴情。我对他比较了解,他是一个心直口快、疾恶如仇、血气方刚的人。如果那个女的老是吊他的胃口,贪他的钱,又不让他吃上几口,他肯定要把这人给毙掉。毛娜和他之间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然而武凤几老辣呀?我猜她八成是去过黄镇了,她风尘扑扑地跑去,说不定还会给金君带点小礼物去。那样一来,金君肯定要感动得骂天骂地,继而是哭,然后对武凤报以巨大的回赠。

所以武凤使点手腕,去那么一两次,我敢保证,她绝对爽到家了。

滑稽的是,咱们两个女子,包括毛娜,这个道理都是懂的。只不过,咱们自我感觉太好,绝对不肯自降身价去送货上门,老指望人家跑来花大的代价。至于满不满足人家,施舍一点男欢女爱的东东,还要看心情怎么样。

所以呀,我说如果你和武凤竟争,结果败北的肯定是你!但如今好像武凤也没和金君搅和到一起呀,这是怎么搞的呀?

我的肉吔,我差点忘了,你是转移了武凤的视线,让她去和搅和翟苏云与哑巴之间的事。但武凤又怎么肯听你的呢?金君如果要了武凤的身子,也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呀!你是怎么做到的?”

梁纤露嘴一歪,笑着说:“这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呗!我这么聪明美丽的人,怎么甘心在金君身上输给武凤这个老姑娘呢?讲起来,我也是从你跟我讲的那些话中获得了灵感。

我记得你曾经把这位大朱老师介绍过给武凤,武凤还主动出击,和他整成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这不就正好了吗?你们大小朱都是黄镇过来的,都是金君的知己、哥们。在武凤去黄镇的那天晚上,我拨通了金君的电话。我很神秘地告诉他,武凤是大朱的相好。奉劝他不要造次。

那时间。我也不知道他俩究竟搅和到什么程度了。但金君一听我的话就彻底萎下去了。他还怪我为啥不早说。他也是个没啥心计的男人。

就为这个电话,他就冷落了武凤,并责怪武凤太花心,老少通吃。

据说武凤当时很是不解,她责问金君到底是怎么回事。金君就在她面前提到大朱,这让武凤刹时一惊。

由于武凤过于泼辣,当时她就破大口骂大朱或别的什么坏她的好事的人整个儿没屁眼!我想,她一定认为是你们大小朱其中的一人给金君通报消息的。她绝对想不到是我捣的鬼!我也叫金君为我保密。

后来听金君讲,就是武凤这过激的表情及行为,让他确认了我所言非虚,也就是武凤和大朱之间应该真有那么一点事。所以,他再也提不起兴致来了。结果,他给了武凤一笔费用,叫她滚出黄镇。

这之后,武凤就没有理由再粘金君了。从这一点看,金君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呀。经武凤一提醒,我也觉得他长得酷似明星金泛。

都这样了。我怎么能轻易放弃他呢?所以嘛,使点手腕是必须的。如果金君不再交其他女朋友。我现在都想把小壮墩踹掉,就这样和他长厢斯守下去。这真好啊!”

梁纤露刚刚说的这番话让朱雨深比较气愤。他站了起来,颤抖着冲梁纤露说:“你这样做有点过份了吧?我和武凤之间什么都没有,你那样无中生有,不是坏人名声吗?”

朱莹却制止了朱雨深发火,她站起来击掌道:“好啦,好啦,大朱!梁纤露也就是拿你说点事,你就说坏你名声,你不要这么较真吗?况且她硬把武凤塞给你,从言语上来讲,你也不吃亏呀!

我的肉吔,你就别再叫了。我们听梁纤露接着往下说,因为我还没搞懂,武凤武大美人在金君那儿没戏了,怎么就和翟苏云搅到了一起。

我忽然间感觉这个世界好小,身边就那么一拨子人,相互之间老是在瞎捣鼓,真是没劲!”

梁纤露看了一眼外面,这时老方和胖子李进来了,他们也在讨论着什么。但一看见朱莹,他们就减小了音量,缩到角落里小声说话去了。

梁纤露把一只脚放到了朱雨深的椅子上,点了几下手机屏,然后慢声说:“这个武大美人嘛,是个老姑娘。由于她谈对象时断时续,没有找到真正的依靠,久而久之,她的心理也被扭曲了。

据说,她已发誓,只有帅哥才能跟她进一步发展。然而,咱们江南这片地方好像多产美女,不怎么产帅哥。长相差及有缺陷的男子倒是一抓一老把。

你们大小朱来十五中后,首先是大朱这个帅哥暴露在了她眼前,其后由于你们的关系又引来了小帅哥金君。但是不久后,她就搞清,这两个帅哥都不能满足她的要求。这让她既气愤又无赖。

憋了一段时间后,我就把她带到码头边,把翟苏云介绍给了她,以便补偿一下她的缺憾,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一见翟苏云就变得疯狂起来,恨不能白白地把身子送给人家。至于具体怎么粘上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我知道,她很看不惯梁莺,说哑女怎么还霸占一个帅哥?她也许是把帅哥都当作她的私人物品了。

据说,一开始是她主动向翟苏云示好。但翟苏云对她却不怎么热情。

以前,在她两次暗示大朱可以放弃现有而跟她结为伉俪的情况下,大朱却始终无动于衷。这很伤她的心,于是她做事就有了报复性的意思在里面。

恰好,翟苏云这位大朱的学生和大朱的性格很像,就是都清高得不行。似乎举世皆浊,唯他独清!

这一次武凤不认为这个邪了,她偏要使出手腕,让这位帅哥为她倾到。实在不行,她就让翟苏云与梁莺回不到从前。因为她心里气呀!

在她和大朱以及金君交往的那会儿,都是她主动出击,结果却不讨好!让谁谁都受不了呀。所以啊,女性是不能轻易主动出击的!否则自取其辱了,再找谁算帐去?”

朱雨深这时又要发作,但还是被朱莹压制住了。朱莹说:“大朱,我劝你别再激动了,你也应该为武凤想想嘛。人家可能比你的年龄还要大,如今却还是名花无主。因此,她做事稍微极端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试想你大朱如果三番五次地谈对象、和女人时断时续地在一块过日子,你也痛苦呀!如这时,有人帮你介绍了一个可引以为你的至爱的小美女,那你还不是恨不能一口把人家吃掉呀?”

我的肉吔,梁纤露你继续讲,别理大朱的反应。好像后面是武凤在找梁莺的碴,是吧?武凤究竟怎么弄的呀,竟然把梁莺搞跑了,而倒向了歪嘴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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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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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君顿接着说:“如此说来,这个附马爷的日子之艰难可见一斑。另外,金家老大在性方面也是比较乱的,她宛若一个女暴君。但是,她能量大、实力超强,她可以让若干个年轻帅男跪倒在她面前,随她摆布。

关于这一点嘛,也是不奇怪的。不久前朱莹和哥聊天时,说到了那个很有肉感的武凤。因武凤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所以她也在额外地占有年轻男性的性资源,而且还搞得有模有样的。我的肉吔,那武凤都这个怂样子了,还遑论金家老大?

由此可见,无论男女在此方面都是一个鸟样!有条件了,就要追求超值的享受,搞得直至让旁人妒忌红了眼。不过没条件时,或辉煌不再时,情况就会逆转。就拿金家老大来说吧,如果她没钱,又没能量,有没有男人愿糗她,倒真是个问题!

她如今是占了好的资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附马爷是不能论公主的丑与漂亮的,因为附马爷过的几乎等于男宠的日子。金家老大的这个帅气的、超有男人味的、又有素质的老公,是冲着做金家附马的目换来的。当时他是被金钱、地位等冲昏了头,也不论金家老大的长相、资质,像着了魔一样地拼命地讨好金爷及金家老大。

而他奉承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哥有幸目睹了几次他吹捧金爷的场景。狗日的,他真把哥给搞吐了。他是把金爷吹成满清后裔甚至王孙的始作蛹者,他还在众人面前当仁不让地给自个儿冠以附马的高贵身份。对于他提的这些观点,当时金爷及金家老大、老二等人听了格外受用。于是他们就略施恩泽给他,让在金家光辉的照耀下,尽情地蹦啊跳啊的。

然而。哥当时就码透了这个狗日的迟早会生异心。因为金家并不是他想像的那么高贵,他这个唯心论者,迟早得醒悟过来。这不。由于哥的娟表姐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们俩一见钟情。加之后来过从甚密。由于工作关系,经常还会耳鬓厮磨,两颗心终于贴到了一起。

狗日的,关于这事,哥早些时候就已发现了一些端倪。只是因为那不管哥什么鸟事,也就装聋作哑罢了。让哥没想到的是,如今他们两人却都已不能自拔了。

娟表姐这次来哥处拜访,跟哥毫无隐瞒地把当前的情形以及她的想法都抖了出来。她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由哥出面去找一下金家老大,需要哥发挥一下口才、玩点伎俩。目的是,让她和那个附马爷两个结合到一起,以方便快活。

她还说,这个忙哥一定得帮!一来,以前她对哥照顾有加,并施舍了不少爱意给哥,这个人情现在可以还了;二来,她准备牺牲点色相,只要能让她达到目的。她可以容忍哥对她短时间内侵犯几次。

]狗日的,她整个儿把哥给看扁了!同时她也太自恋了!人家说此一时,彼一时。不错的。哥以往或许有很多次是想侵犯她、占有她,但那时的她几清纯啊?然而,自从她被老光棍吴宝给糗了后,哥就看不起她了。因此,她的设想是没有市场的。

哥也不是不想帮她,关键是哥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这就是,这个附马爷如果放弃金家老大,而要了她许晓娟,就算事情办得很顺畅。那他的附马身份也肯定没有了啊!这对于一个曾经拼命追求物质与地位的人来说,怎么能甘心?

只是晓娟并不认可哥提出问题。她说。他们俩之间已确确实实地找到了真爱,那是不带一丝功利色彩的。目前摆在他们两面前的任务。就是怎么才能推翻现有的一切,从而让灵与肉实至名归!狗日的,有点意思。”

朱雨深平静地听着这些。但是渐渐地,他发现金君所讲的这些内容可能与现实情况有点出入。因为前两天他刚目睹了许晓娟夫妇所秀的恩爱,那也够夸张、够肉麻的了。因此,她怎么可能是金君所讲的那样,说与别的男人之间找到了真爱了呢?

于是朱雨深便跟金君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试图把许晓娟的形象说的好一点。此时沈兵正在忙着下厨,他偶尔过来一下,眯着眼睛听金君高谈阔论。

金君对朱雨深所说的根本不屑一顾,他说:“朱雨深啊,你就别跟哥争了!许晓娟等女人的事你知道多少呢?你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了吗?我说你这人跟哥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了,年龄也不小了,怎么没见有多大的长进啊?

也就是说,你还是很幼稚的。你前两天所见的那番景象,在哥看来应该属于许晓娟的表演艺术。因为她想让你看看她目前的状况是多么地好,这就是女人性格那极其复杂的一面。当然,你也可以说,她在哥面前贬低她老公而颂扬金家附马爷那事也属于表演艺术。在哥看来,她也没啥真心假心可言。她是属于在什么情况下说什么话的人。

但表象往往却迷惑了人。例如你看到这样一个剧情,一个美女出老力反抗世间的蝇营狗苟,一心追求真善美,演绎出一幕可歌可泣的场景。如果你信以为真了,那就错了。因为那纯粹是表演呀!如果把这些跟其为了上位时而整的那些龌蹉事结合到一起来看,那整儿就让人咋舌!在哥看来,世上没有比现在的人更假的了。”

金君说到这里时,沈兵对他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沈兵说:“金公子啊,别扯那么远了。我知道你能侃,但咱们这些底层人,管自己有饭吃、有日子过不就行了么?我知道你们俩的文化水平都比较高,目前呢,小日子过得也都不错,所以你们才会有多余的心思烦这烦那的。

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我现在为女人的事烦透了心。哎,我说你们两个仁兄能否在这方面为我提供一些支持呢?我现在真是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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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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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深一边听韦泗说着话,一边东张西望着。他觉得这个地方是真正的山清水秀的地方,而他们脚下的这条路好像是一条等分钱,把田地以及那偶尔可见的房子分在了两边。

韦泗走路的姿势确实不好看,但他走得并不慢。朱雨深推着车,与他并排向前走着。

他们又走了一段上坡路,再转过一个小山坡,朱雨深看到一幢三间的瓦房矗立在那里。那栋房子后面的山比较陡,所以从远处看过去,那幢房子与那山浑然一体了。

房子前面是一个大水塘,里面的水清澈见底。他们走到门前,韦泗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进屋后,朱雨深发现屋子里收拾得还蛮干净的,东西也摆放得比较齐整。不像上次,他去吴宝家时所看到的,吴宝家里面东西摆放得杂乱无章,地面也不干净。

一进屋,韦泗就把朱雨深的电瓶车充上了电。随后说他要先烧点水,让朱雨深先坐一会儿。于是韦泗走到侧边的厨房间。

朱雨深也跟了过去,只见堂屋右边的这个厨房间收拾得也比较清爽,里面有一口大土灶和一个液化气灶等东西。

韦泗揭开那个土灶的锅盖,在边上的那个大水缸里舀了几瓢水,先把锅先洗了一下,然后加满了一锅水,坐到灶下点火烧了起来。

韦泗边忙着边朝着朱雨深歉意地笑了一下,说:“大哥,你也看见了,我这屋子里也够寒酸的了吧?

其实我是几年前才搬到这儿来住的。以前,我的爷爷奶奶一直生活在这里。我父亲小时候也是在这里生活,但他成家之时,我母亲家人要求爷爷在镇上买房子。

于是爷爷便拿出多年的积蓄,在镇上新盖的楼房那片区域买了个上下各两间的房子。所以我小时候是在镇上长大的。偶尔,我也会随着父亲来到山里面的这个地方。

在我过了十岁以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父亲和母亲在一起过不下去了,经常闹得不可开交。后来他们就离婚了,母亲就走了。此后多少年,我都没见到过她。

母亲走了以后,时间不长,父亲就娶了一个带着娃的后妻,一起住到镇上的房子里。此后,我就变成了多余的人。

艰难地读完中学以后,我就出去打工了。第一次出远门的那天,父亲送我到车站。他给我一套钥匙,说那是山里面这堂屋子大门、房门及柜子的钥匙。

他还跟我说,出去混日子了,以后干脆就别回来了,因为回来也淘气。真要是想家了,回来后就住到祖辈的房子那儿去吧。

听父亲这样说,我很茫然。因为那时间,祖辈都已经过世了啊,他们就埋在了左边的那片山中。

父亲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也表现的很无赖。我看了他一眼后,什么都没说就默默地收下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了。此后足足有三年,我都没回来过。”

韦泗讲到这里停了下来,他不断地往灶堂地加柴禾。

此时,朱雨深看到韦泗脸部的表情很凝重。他没说话,因为一时间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后,灶上便热气直冒了。

第399章

399

水很快就烧开了。韦泗灌满了两个水瓶以后,问朱雨深要不要洗个澡,随后他去把那个大塑料盆洗了洗。

朱雨深此时浑身发冷,因为之前他被淋到了一些雨,并且骑车时他是一路迎着冷飞吹过来的。他实际上是想洗个热水澡的,但是他看了看那个大塑料盆,又不想洗了。

因为自从他在黄镇街上买过房子和肖蓉一起住进去以后,就再没有盆浴的经历了。时候他倒是经常盆浴。但是人一旦条件改善了以后,就不愿回到从前了。

朱雨深在犹豫的时候,韦泗已经从房间里拿出了一条新的毛巾,一件干净的大裤头和一件汗衫。

韦泗说:“大哥,我这里条件很简陋,用盆洗澡你可能不大习惯。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洗个热水澡好一点,免得受凉了。衣服和毛巾我都给你拿好了,你就凑和着用一回吧。呆会儿我也要洗,不然身子冷得有点吃不消了。”

这样一来,朱雨就就不好推辞了。接着韦泗把澡盆放在了房间里,把锅里的热水都舀了出来,倒了进去。朱雨深便关上房门洗澡。这时韦泗又上了一锅水,继续烧。

洗过澡后,朱雨深觉得舒服多了。这时他才觉得韦泗要求自己洗澡是对的,不管在何时何地,首先得自己照顾好自己。

穿好衣服,往大门外倒洗澡水的时候,朱雨深心里微微颤了一下。因为他这才发现韦泗的这个家所处的位置真是比较奇特,一打开门,面对的就是绵绵延起伏的群山。

大门与那些山之间是一片灌木林。一眼望去,仿佛门前没有任何出路,自身被群山彻底阻挡住了,根本没办法走得出去。

此情此景,让朱雨深一连作了几次深呼吸。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一股酸楚的感觉,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山里面生活时的那些情景。他自己的家也是在丘陵地带的山沟里。

他自从去市里读师范,再去邻镇上班,直至现在在市里新区上班,算下来差不多已离开那片山山水水十多年了。

此时韦泗从身后过来了,他拍了拍朱雨深的肩,说:“怎么样,大哥,山里的景色不错吧?空气也很清新吧?

我知道你们这些在城里过日子的人,实际上是很喜欢偶尔来山里面转转,住上几天的。

但是住个十天八天以后,你们可能就呆不住了。山里面怎么能跟城里相比呢?

就拿我这里来说吧,一开门,就正对着起起伏伏的群山,在周围转上一圈,可能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很少有人能在这种地方长期呆下去的啊。”

朱雨深朝韦泗微微一笑,说:“一个人在某一个地方呆久了,肯定是会厌烦的。在这里是这样,在城里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里是不容易能见到人;但是城里呢,又特别拥挤,到处都是人。就拿我所住的市里的新区那儿来说吧,那里的情况是高楼越盖越多,人越来越多。

现在一到傍晚,周围的那些广场、绿地上到处是人。我家附近又新建了一个客运中心,每天来来往往的人更是不断。我早就厌烦那里的生活了。

哦,你可能不了解,实际上我这人特别喜欢清静。所以我觉得,我要是在你这个地方呆着,不管多久,我都不会感到寂寞、厌烦的。”

韦泗说:“真会这样吗?但是,你现在住到这种地方来也是不切合实际的啊!”

此时朱雨深发现韦泗冷得浑身小抖着,他便劝韦泗赶紧回屋去洗热水澡。韦泗应了一声,便回屋关门洗澡去了。

朱雨深便沿着门前的小路一直往房子的左边的山里边走。此时天已经晴了,前方那绵延的群山之上竟然出现了落日的余晖。四周是一片寂静,偶尔响起一两声鸟的叫声。

朱雨深边东张西望边往前走着。忽然间,一只白鹭在他眼前很近的地方掠过,让他不禁一颤。他止住脚步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面前的这处山坡的灌木和乔木上停歇着无数只白鹭。那些白色点缀着树木绿色的枝叶,场景真是比较壮观。

驻足观察了一阵子之后,他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这就是为什么这些成千上万的白鹭只集中在面前这片区域停留或是飞来飞去呢?

正当朱雨深看那些白鹭看得出神的时候,没想到韦泗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让他不免一惊。

韦泗依旧冲朱雨深笑了一下,说:“哎呀,洗个澡真是舒服多了。大哥你是在看这些鸟看得出神吗?这也没什么,多少年来都是这个样子了。它们一直都集中在这一小块区域,让人觉得有点奇怪。

再往里面去一点,就是生活在这片区域的先人们最终归宿之地了。我的祖辈以及曾祖辈都和那片山融为一体了。

这些白鹭在先人们的最终归宿之地的下方停留着,或是飞啊飞的,这让我有时会觉得,是不是先人们变成了这些白鹭了呢?”

这句话一落音,忽然有一群白鹭一起振动翅膀往山里面飞,并发出了刺耳的叫声。

这让朱雨深又不免一颤。他下意识地白了韦泗一眼,意思是不愿听韦泗说这些话。然后他们俩一起往回走了。

韦泗大概猜出了朱雨深的心思,所以他岔开话题,说:“大哥,我生活的这个地方是冷清了点,但是翻过了面前这山,情况就好多了。那边的东边有吴宝家所在的吴家冲,再往前还有一个叫王家后冲的地方。不过那几个地方也都是在山里面,也都很闭塞。

再翻过一座山,就有一个很大的湖泊。湖的对岸是一块平原地带,沿着那平原垂直向前,不远处就是长江了。

那个湖泊就是大窑湖,在这一带很出名的。那湖的水很清很清,还有一条水道通向长江。所以那个湖里一年四季都有船在里面开。

湖的东面和北面的房屋比较密集,住了很多人家。住在那里交通就方便多了。

但是,夏天雨季涨潮的时候那里比较麻烦。水位抬高很多以后,农田和菜地就有可能被水淹没了。那时间,很多路小路也会被淹没,和我们山里面相通的路也断了。”

第400章

400

话说到这里时,韦泗已经走到了朱雨深的前面。他显得有点疲惫,因为走路时好像有点吃力了。

看着韦泗那变形的走路姿势,朱雨深才猛然清醒过来:韦泗是个身有残疾的人,并不同于和自己经常接触或有所交往的金君、武呈南、翟苏云等人。以及接触的老同学王担宝虽然也是个跛子,但是他的情况比韦泗要好一些。

因为韦泗左边的手臂也残废了,他实在是个很不幸的人。

朱雨深边想着这些,边接话说:“噢,那个大窖湖我听说过的,那里的风景不错。”

韦泗说:“是的。那里不光景色美也很热闹,因为沿江高速公路和城际铁路的高架桥都从湖中间跨过去了。所以那边每天都是车辆川流不息,万柯争流。

湖东边还有个集镇,人口比较密集。总之,生活在那个地方很不错的。

只是从我们这里去那个集镇就不容易,因为大窑湖的水位时高时低,所以两地之间距离不远,但几乎无路可走。

如果要到那湖的东边集镇或是北方的村庄上去,就得绕很大的圈子。这也是因为大窑湖连着许多河流,那些河上桥很少,所以阻碍了交通。

相对来说,去黄镇街上等地方比去那里还要方便些。”

朱雨深略作沉思后问道:“那个大窑湖的东边或北边有你的什么亲人吗?听你讲了这么多,我发现你好像对那里比较上心吔。”

韦泗苦笑了一下说:“算不上亲人,可能连亲戚都算不上,但那个北边的村庄上确实有人能跟我扯上一点关系。我以前去过那里几次,但那时候我还没有受伤,还和大哥你一样,一副风华正茂的样子。

我曾经站在大窑湖的北岸,向南边的群山眺望。那一次正好是涨潮的季节,湖面极其开阔,水一直延伸到了对面远处的半山处。

那是个清晨,水面上泛起了一阵阵白雾。矗立在那里面朝南所看到的群山,实际上就是我们现在身边周围的这些山,我的这个家以及我们现在的位置都在其中。

那次,我的视线穿过城际铁路与沿江高速那两座高架桥,向湖南岸的群山眺望了好久。

忽然之间,我发现那些山很像一张人平躺着的人脸,眼睛、鼻子和嘴是那么地惟妙惟肖;再往两边延伸,一个巨大的人头就出来了;再往左边,也就是往东边去一点,一直可以看得出人的上半身来。

在大窑湖巨大的湖面及水上雾气的衬托下,那个巨型的人脸显得好壮观啊!

那画面也很神密。我觉得似乎是长眠在这些山中的先人们的灵魂集体发力,一起幻化成这张巨大的人脸,巨大的人。

他长年累月地躺在那儿,相对于人短暂的一身来说,他基本上是永恒的。那张脸看上去是张忧郁的脸。面对日月更替,人间沧桑,他流露出了怜悯之情。”

韦泗是扶在一棵小树上讲完这些话的。朱雨深觉得韦泗讲得很好,他忽然之间有了想去那儿看一看的冲动,他也想看看那场面到底是怎么地壮观与神秘。

但是很快,他心中的另一个疑问就淡化了这个冲动。这就是他发觉韦泗对大窑湖北岸的那个村庄蛮有感情的。

韦泗前面说,那里有不能算作他的亲人、亲戚的人,他指的是不是汪琴呢?汪琴这个小身材、热心肠的女人曾经是他的女友。据说,他受伤身体残废后,汪琴才离开他的。

但是,汪琴的家并不在那个地方呀,她家所在的位置应该是这片山的东边,在那个叫汪家村的地方。

朱雨深想提一下汪琴这个人,想看看韦泗有什么说法。但他又怕那有揭人伤疤之嫌,所以他这话一直没说出口。他只是淡淡地夸大窑湖那里风景美,令人向往等等。

不觉间,他们已走到房子前面不远的地方了。

韦泗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他指了房子后面的山峰,说:“大哥你看,我这屋子正后面的这座山的山头上全是巨石,这应该就是构成那个巨大的人脸上五官中的某一个吧。

这座山爬上去还是蛮累人的。一下雨,那些巨石上面就会附着地皮菜。

十来岁的时候,我母亲经常骑车带着我过来,在雨过天晴之时顺着上山的小路爬到那些巨石那儿采摘地皮菜。

每次她都能采集到满满两竹篮地皮菜。回到镇上的家里,给邻居、好友每家都送一份。大家好像都喜欢这种奇特的菜,图新鲜嘛,人的爱好总是那么奇葩。

没想到后来,汪琴也喜欢来这里采地皮菜。那时我们都在n城打工挣钱,回来一趟并不容易。但是,她每次来我这边时,她总要让我陪她爬到大石头那里采那东西。在山上走一圈,我的腿脚都吃不消了。

讲起来还是十多岁的时候有力气。我那时跟着母亲跑来跑去,从来就没觉着累。只是汪琴每次只采半篮子就行了,她还顺便采些磨菇,笋子什么的。

不过她把那些东西带回她妈那儿,她家里人却并不喜欢,就像他们至始至终都不大喜欢我这个她的男友似的。”

讲到这里,韦泗苦笑了一下,并别过脸去。继而他又惴惴不安起来,他可能是发觉自己失言,因为他突然提起汪琴这个他曾经的女友,总然显得有点突兀。

朱雨深却没管那么多,他说:“汪琴的娘家离这里并不远吧?你们后来还有联系吗?”

一听这话,韦泗就站了起来。他问道:“大哥,你认识汪琴吗?难道你对我和她之间的事已经了解过了吗?”

朱雨深说:“不瞒你说,汪琴是我在赤镇读中学时的同学。你们俩之间的事我是从别的同学那儿知道的。前不久,我送吴宝回家的那次返回时,还在途中碰到了她了。

她的样子还没怎么变,她现在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你们之间后来怎么了样啊?哎,有些事真是不好说。”

第401章

401

过了会儿,朱雨深又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点不太恰当,他顿时脸红了,场面就显得有点尴尬了。

幸好韦泗并没有看他。韦泗只是转过身来,向前方的群山眺望着,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好一会儿之后,韦泗说:“人的命运真是难以捉摸啊。小时候,自从我的父亲和母亲之间感情产生裂痕以后,我就经常被他们扔到了这个地方。

那时候,爷爷奶奶一天到晚都有忙不完事、干不完的活。他们便经常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让我整天着对着这些门外的青山发呆。

那时间,我就时常在想,难道太阳下面到处都是山吗?远方会是什么样子呢?

当我向爷爷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他老人家告诉,只有我们这一片地方才到处都是山,往东往北去,山的尽头是大平原,一望无际,绿油油的,空旷无边。平原上有繁华的大城市,晚上灯火彻底不灭。

爷爷还说,他希望我将来能走出这个群山环绕的地方,到外面的大城市里去发展,从而在那里安家过日子。

不要像我父亲一样,掏空了他们老俩口的所有,只迈出了一小步,把新家只是安在了镇边上。但那里依旧是在山沟里啊,只不过比山里面的这个地方要开阔一些罢了。

爷爷的话说得我心潮澎湃。后来经过努力,我这里走了出去,在东边远方的n城城北拥有了一个不错的工作,收入是这地方的人们不敢想象的。因为我拥有很过硬的技术,这项本领居在多数人都学不来的。

那时间我踌躇满志,认为自己就要成功地走出这片闭塞的故土了。只是那时间,我的父母各自都成立了自己新的家庭,爷爷奶奶也都过世了,和那些山化为了一体。没想到后来,一个不小心厄运降临到了我的头上,顷刻之间就把我打回了原型,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本来嘛,汪琴介入了我的生活以后,我觉得父母给我造成的伤害与痛苦都是不值一提的。我只要经营好未来就行了。

我和汪琴志同道合,携手努力,一起挣钱,准备把未来的家安到城里。n城不行就到老家这边的县城里安家,经营生活。即使是那样,相对于很多同龄人来说,我们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汪琴那段时间是很快乐的。有了这个信念的支撑,她完全可以跟他那对我态度不好家人争执,直至让她的家人都接受了我。

后来一想,汪琴,还有我的母亲,她们的想法都是好的,因为这个地方实在太闭塞了,生活很无趣。能走出去的人,都是让人羡慕的。

其实我母亲当时和父亲争吵,很多时候也就是为了这个事。母亲是从东边的平原地区嫁过来的,所以她在这个地方住不惯。眼见周边不断有人去城里买房落户,她要求父亲也这样做。

但是,我父亲生来就是个不求上进、没多大出息的人,他一味地否决母亲的提议。他给出的理由是,生活在这个地方很好啊,头顶上是蓝天白云,周围都是绿色,空气是出奇地好。偏吵着要去城里,不是有毛病吗?

我父亲一直说诸如此类的话,让母亲对他失望至极。加上父亲挣钱的本事也很有限,又不善于理财,家里面日子越过越差。于是他们之间的争吵就越来越凶。

最后一次的事我现在都记得很清楚。那一次正好赶上我生病了,高烧不退。母亲扶我起来,喂药给我喝,这期间他们的争吵又开始了。

突然间,我听到“碰”地一声响,随后就有热乎乎的液体流到了我的脸上,霎时间红色挡住了我本来就虚弱的视线。

我便用手抹了一下脸,睁开眼一看,母亲已经倒在了我身边,她的头上鲜血直流,地上有一只碎了的白碗。

此时却不见了父亲的踪影。我顿时吓呆了,随后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边喊叫着,边去邻居人家敲门叫人过来。

母亲被送进医院后,头上的那个被父亲用碗砸出的伤口缝了八针才合上。

很显然,这件事发生之后,我母亲便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了这个家了。她先是回娘家暂住。后来经别人介绍,没过多久,她就和也是生活在平原地带的一个男人好上了。

于是,她便回来跟父亲办了离婚手续。因为父亲那时间已经和继母勾搭上了,他也巴不得早离才好,所以那件事办得很快。

只是如此一折腾,我来到这个世上便是个错误了。

那日连走时,母亲把我叫到角落里,她眼中噙着泪水跟我说,她离开我父亲这个不负责任人,离开这个日子过不下去的家,是迫不得已的。

另外,由于她未来的路也不好走,她把我带走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一个人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希望我不要记恨于她,将来如果想见她了就去找她。方便的时候,她是会相见的。”

听韦泗说到这里,朱雨深的心猛地一沉,他记起了自己母亲离开家时的情景,以及后来自己与父亲之间艰难地度日的那些事。

想着这些,他虽然目光向远处望着,但思绪已经飞了出去,飞到了四面八方。

他们俩就这样一直沉默着,时间似乎静止了。山间偶尔响起了一两声鸟叫,便显得特别刺耳。

许久之后,韦泗拉了一下朱雨深,问道:“大哥你累了吧?你要不要也坐会儿?哎,为了送我回来,你一个下午都要在这个土方呆着等电瓶车充电,确实是难为你了。还听我讲了这么多牢骚怪话,真是对不起你了!”

此时,朱雨深确实有点累了,他也坐到了那个大石头上。他说:“我今天在家呆着也没事,出来转转,到这个地方来看看风景,呼吸一些山里面的新鲜空气,不是很好吗?

你就不要再介意我送你回来这个不值一提的事了。以后你如果有需要,如果是节假日我人在黄镇,都是可以接送你的。”

韦泗:“那怎么好呢?从街上来我这个地方全是山路,骑车是很困难的。就是以前讲好的固定接送我的吴三叔,都大不愿做这事,导致我有时一连多少天都出不去。

我还能麻烦别人吗?山里面的条件跟外面比就是要差一些。所以说,我母亲离开这个地方,到外面去发展应该是对的。

当然,相对于我母亲来说,后来汪琴和我分开,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生活,就更没有错了。

唉,刚才大哥你问我和汪琴之间的事,我竟然说了这么多我的父亲母亲的,有点不着调了。我现在跟就讲讲我和她的故事吧。”

第402章

402

朱雨深觉得,韦泗和汪琴之间的爱恨情仇应该是占据了韦泗内心很大的空间。但是,韦泗他遭了这么大的变故,身体毁了,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他应该是比较忌讳别人提起他们之间的事的。

而现在他却这么说,看来今天在自己面前,韦泗应该是彻底地敞开心菲说话了。

于是朱雨深便把身体往韦泗那边侧了点,意思是洗耳恭听他下面要讲的话。

韦泗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势,并把上衣袖子往上挪了一些。朱雨深这才发现,韦泗那左边臂膀已经变形了,看着让人感觉不大舒服。

韦泗说:“大哥你既然和汪琴是老同学,并且你不久前还见到过她,所以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对她了解多少。她虽然长相普通,身材瘦小,但她的心地是很善良的。她总是为别人想得多。

在n城城北,她和我处对象的那时间,我几乎一无所有。也就每个月挣那么一些较为可观的工资,但未来要办的事显然有很多。其实那些钱办那些事肯定是力不从心的。

另外,就是我那么一点工资,我父亲以及他们一家子人却都在虎视眈眈地看着。

这是因为他们一家子人都不肯吃苦,所以挣不了什么钱,家里日子过得越来越难。他们见我的状况有所好转了,老想着让我来帮他们家一把。

不用说,这个要求是无理的。我的父亲根本就没有为我着想。他如果想到了我未来还要办很多事,还会花大量的钱,是断然不会那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伸手要钱的。

因此,汪琴在明知我的状况并不乐观的情况下,顶住了来自她家里人的压力和我交往,对于我来说,那是无比珍贵的。

那时间她曾说,她如果也像她的家人那样对我不上心,或像其他女性那样对我不屑一顾,那么我的未来就没希望了。

正当我们快要好起来的时候,我却出事了。我受伤后,她先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

但是后来他的父母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便跑到我们这儿来,硬生生地把她拉回家去了。

那时间,我还不能自理。她知道她自己拗不过她的家里人,不走是不行了。走之前,她帮我到处打电话,终于唤回了我那阔别多年的母亲,让她来照顾我一阵子。她和我母亲交待说,等我可以独立生活了才能走。

所以我说汪琴是个善良的姑娘,她为别人想得多,为自己考虑得少。

当时的情况时,我一受伤,我和她之间就已经没有了继续交往下去的可能了。

这是很显然的,因为我的条件本来就不好,又没有外界的帮助,出了这种事便是万劫不复了。

如果我一伤,她就悄悄地离开,也是无可指责的。但是,她却用她的行动证明了她的善心,让我既感动又不安。

但是很快地,这种好的感觉就被冲淡了,因为我们俩个人都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指责。

包括我妈在内的人们,都在骂我是个不争气的人:本来就条件差,还不小心点,搞出这么大的事出来,害人不浅!

他们骂汪琴是个呆女子、晦气的女子,刚谈对象就摊上这样的事,这不窝心吗?另外,出事以后还不立马划清界限,赶快死走算了!还黏着那个残废的人,这是想干吗呢?难道是不想好了吗?以后还有哪个男子肯要她呢?

这些恶语中伤,让我们俩都沉默了。汪琴走了,我母亲来照顾我一段时间,我母亲对我的指责也是不会少的,并越来越严重,加之她还不断叹气叫苦。所以等身体稍微好了点后,我就打发她走了。

她们都走了以后,我就独自呆在这屋子里,艰难地生活着。一天当中有很多时间,我都是对着门外的青山发呆,直到身体渐渐地变好。

一段时间以后,我基本上自己能做些活计换钱糊个口了。但是,在外人看来,我恐怕是活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当然,跟我情况相似人有很多,我们这些人也都是没办法想,才混到了这般田地。比如山那边的吴三叔,老吴松等人,可能还包括吴宝,他们都是生活在我们这个狭小地带的人。

以此类推,范围越广,像咱们这种情况的人就更多了。我们的痛苦只有我们自己来承受,这是天经地义的。

就拿我的例子来说吧。如果有谁用道德绑架汪琴,让她不离开我,从而毁掉她的未来,这肯定是不人道的,也是不切合实际的。

真要讲起来,倒是我对不起她,因为由于我们俩之间的那些经历,影响到了她后来的婚姻幸福。实际上,也就是给别人找到了贬低她、排斥她的理由。

当时的情况是,自从汪琴在医院里把我的母亲唤来,把我丢掉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家里人帮她物色对象,都没有哪个年轻男子愿意接受她。

人家说,一想到我这个她的前男友,就觉得恶心,就心里堵得慌,就对汪琴提不起半点兴趣了。

后来,好不容易一个有一个谈了若干次对象都没有成功的男士同意和汪琴处。

汪家人立马如获至宝,汪琴本人和她背后的所有亲戚朋友都非常重视这次机会,所以他们都小心对待。经过努力,这事终于成了。

其实汪琴的终身大事终于解决了,对于我来说也是件好事,因为人家从此不会再埋怨我了呀;不会再说就是因为我的存在,让她没有出路。

但是,汪琴那善良的性格、那喜欢为别人着想的行事风格,终究还是坏了事。

那时间,不知怎么就冒出来一个姓王的瘸子,他就住在王家后冲那一带。由于穷,他娶不起老婆,但他娶老婆的愿望实在太强烈了。

后来,他竟然娶了个得了绝症的女孩!那女孩跟他成亲没多久就过世了,那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

那位王兄因此便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他多年来攒的钱也都花光了。由于他跟汪琴曾是同学关系,汪琴知道了他的情况后,非常热心地向他提供帮助,并帮他又介绍了一个没了男人的中气妇女。

但好事终究没成,汪琴却遭到了自己老公的猜忌,夫妻俩之间感情上有了裂痕。

恰在这当口,她男人又获得了一笔意外之财,他便以此为籍口,硬逼着汪琴跟他离了婚。

所以现今,汪琴她依旧是单身。我在想,她的心里也苦得很啊。”

听到这里,朱雨深有点坐不住了,同时他觉得屁股底下也硌得慌。所以他站起来,搓了搓手,同时长吁了一口气。

为了不让气氛冷下来,朱雨深加大了音量说:“哦,你说的是这件事啊,这我是知道的。

那个姓王的老兄是我们一届的同学,汪琴前前后后是给他帮过不少忙。我和王兄前几年的那段时间接触过好多次,我还去过他家。我是听他说过不少感激汪琴的话。

但是,我真是没想到汪琴却因为这个事被他男人给辞了。按你的说法,那可是桩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婚姻啊,那真是很遗憾!

不过呢,我认为汪琴在这方面是没必要犯愁的;你也不用为她的这方面担心,从而一看她的大事没有落实,你就自责、焦虑。

前段时间,我看见了汪琴,觉得她现在的状态很不错,穿着打扮都比较时尚。

另外我知道,见过她的人之中的很多人都认为她要发达了,快要高人一等了。

因为她那穿着、那样子,以及她最近老是东窜西窜的,已成为同龄的女人们羡慕的对象。”

韦泗听了这些话显得有点不自在,他动了动,也想站起来。但是,他的下半身好像不听使唤,最终还是没能起来。

他尴尬地笑了笑,说:“哎呀,腿麻了,一时还动不了。”于是他换了个姿势,并用手在那个受过伤的腿上轻轻地捶着。

朱雨深掏出手机看了一下,这个地方的信号比较弱,所以他不知道几个小时下来了,有没有人给自己打过电话。

他此刻已经不想在这里呆了,他走到远处呆了会儿,并侧面看了看韦泗。

韦泗此时的神情是木然的,他似乎是累了,微闭着眼睛在那个大石块上一动不动,犹如一个雕塑一般。

山间依旧是寂静得让人感到有些不适,那些青山之上的雾气渐渐地在消散,天上的云彩在不断翻滚着。

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朱雨深心底窜上了一股凉气。他觉得韦泗现在过的这种日子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一个人守着山里面的这个家,大部分时间只能是在看山、看水、看云、看雾中度过,那是多么地寂寞难耐啊!

然而,离开这地方,韦泗还能去哪儿呢?听吴宝讲过,他开始时是有一些钱的,后来被她母亲的男人要走了绝大部分。

所以他后来只能拖着残体去挖冬笋卖钱,除此以外,吴宝说过他还会编些竹器,托人卖掉换钱。不知道他将来有什么打算。

朱雨深正想着这些时,韦泗已经从那个大石起来了,他对朱雨深做了个手势说:“咱们回屋吧,感到有点冷了。”

随后,他们一前一后走回了屋子里。朱雨深看了一眼,自己电瓶车充电器显示电还没充满,他只好在堂屋坐了下来。

韦泗给朱雨深泡了杯茶。他说:“大哥,你喝口茶吧,这茶叶是我自己在山里采的,喝起来有点甜,味道还可以的。”接着,他也给自己泡了一杯,然后依到门边。

朱雨深便起身搬了个椅子过来,让韦泗也坐下来。

韦泗坐下后,苦笑了一下,说:“看来我还是想偏了!我是指关于汪琴的那事。大哥你那么一说,我才知道,我的那些担忧、焦虑,是没有一丝必要的,我显得有些自作多情了。

是啊,汪琴现在怎么会愁嫁呢?一直以来,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去城市里安家过日子,看来现在她正在奔着这个目标在活动、在努力吧。

其实对于她而言,我基本上也做到了问心无愧,如今是没有必要再纠结什么了。

大哥你可能不知道,我受伤后实际上钱是有一些的,一部分是厂里赔的笔,另一部分是我自己多年来辛苦攒集的。

所以身体好了些,能够自理以后,我并没有急着去干挣钱的活计,只是在这间屋子里看看书。偶尔喊个摩的过来,把我接去镇上或是城里转转,买此东西,或是借书还书,买书什么的,日子过得很清闲。

那时我自己合计了一下,我如此这般清清淡淡地过日子,那笔钱够花几十年了,我便不急着找挣钱的活做。先就看看书,另外偶尔去吴家冲的竹区师傅那儿学手艺。

后来,没想到我的亲人们分三拔来向我要钱,他们都理直气壮的,还显得那么蛮横。

我这个残废的人,能拿他们有什么办法呢?加之我也受不了那个气,于是取出来钱来都满足了他们的要求。只是这样几次一弄,我必须得提前干挣钱的活计以便糊口了。哎,讲起来,我也是没出息,为了能苟活着,也不在乎什么别的了。

首先来向我要钱的是汪琴的母亲,那是一个比较凶狠的又工于算计的老太。”

讲到这里,韦泗停顿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朱雨深,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第403章

403

朱雨深知道韦泗是想试探一下,以便决定下面的话该怎么讲。其实他自己对汪琴母亲的印象是比较差的。前不久,自己被汪琴邀请去她家吃了碗面条当中饭,事后,汪琴母亲就为这事还数落了汪琴一顿,怪她白供外人吃喝。那口气确实很不友善,让人直倒胃口。

由于朱雨深到了这些,所以他朝韦泗点了点头。

韦泗这才接着说:“在我第一次见到汪琴母亲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她是个厉害角色。她们母女两人的区别非常大。汪琴这人心善、软弱,所以她非常怕她妈妈。

在汪琴和我刚开始处对象那会儿,这个老太就一直给汪琴施加压力。她一方面要求我们每年必须孝敬两个老的多少数目的钱和物,另一方面她还要求我们必须越混越好,必须得混出点样子出来,否则她就拆散我们,让我们名誉扫地。

由于我当时混得还算可以,在事业上也可以说是蒸蒸日上,所以汪琴很自信,她并不怕她妈说诸如此类的带有威胁性语言;在遭遇变故之前,我也是信心满满的,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但是遭遇了那次变故,我的身体残废了,工作啊什么的很快就都没有了。只有汪琴暂时还留在身边照顾我。

但是,她母亲很快就奔过来了。她当着很多人的面,狠狠地抽了汪琴两个耳光,直骂她是吃错药了还是咋的,到现在还守在这个残废人身也做什么?还不赶快死回家去,免得把名誉搞得越来越臭,以后还想不想嫁人哪?

也就是在那天,汪琴多方联系,终于联系上了我的母亲。然后她才收拾好东西含泪跟我道别。

我当时还没有从疼痛中缓过神来,所以汪琴离开之时,我的表情是木然的。

之后我就出院回来了,是我母亲接手汪琴照顾我,并把我送回来的。没多久母亲也走了,这里只剩下了我自己。

一天早晨,我正艰难地把椅子搬到门外,然后坐着门前晒太阳。冷不防,汪琴的母亲却出现在了我面前。她双手叉腰,威风凛凛地站在我面前。

她大声地告诉我,她费了很大周折才找了这个破地方。今儿个她就坦诚布公地讲,她是来要钱的!

接着,她向我报出了一个大的数字,让我必须得把这笔现钞拿出来!否则,她就当场把我踢翻,踢到水里淹死,然后把这个破房子毁掉。

那气势真得让我受不了,同时也让我感到害怕。我便小声地问她,为什么要向我讨要这笔钱?是怎么算出来的?

实际上,我一受伤,就觉得自己和汪琴之间已经没有可能再继续了。为了感谢她的陪伴,我便给了她一张卡,里面的那笔钱是我对她表示的谢意。

在那之前,我们虽说是共同奋斗,但是她个人挣的工资都是她自己保留,并没有和我的搅和到一起。我们在一起时的消费都是我来负责的。

所以,汪琴当时推辞不接受我的那张卡。我便让她打个电话回家,把我遭受的变故跟她家人讲一下。

打完电话后,她就不推辞了,要了那笔钱。可能是如果不要,她回家就不好向家里人交代。

所以说,她母亲又杀过来向我讨要一笔数目可观的钱,我觉得是没有道理的。

谁知这个老女人一听我发问,就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她把小本子摔到了我面前,说这上面详细地记录着汪琴伺候了我多少日子,给了我多少好处,是她要求汪琴写出来的。

特别是我受重伤住院后,汪琴吃大辛苦在医院鞍前马后地照顾我的那些天,工资得按高级护工的工资来结算。一起算下来,她要的这笔钱根本不过份!

另外汪琴遭此打击,精神伤害很严重,精神损失费无法估量;还有,汪琴的名誉已经给搞臭了,大大影响到了她以后嫁人,不补偿她一笔像点样子的钱,能说得过去吗?

汪琴她妈就这样劈里啪啦地嘲我吼着。没办法,我只好回屋从箱底拿出一些现金和一张卡,告诉她加起来够她要的数目,拿回去交给汪琴吧。

她这才脸色缓和下来,稍微点了下,她就把现金匆匆装入她带的来的环保袋里;只是那张卡又引起了她的不满,她追问我,卡上的钱不会少她的吧?

我告诉了她卡的密码,叫她马上就可以去镇上银行去取,取过之后放在一起点一下,不会少的。

我请求她不要再纠缠了,随后我别过脸去,不想再看见这个老女人,于是她便走了。

快走出门这块平地时,她又大叫了起来,她警告我,如果少给了她钱,她一定饶不了我!回头再来时,她就找人过来,直接把我的这个房子给推倒掉,让我没地方住去。”

听到这里,朱雨深有些不淡定了。他站了起来,有点激动地说:“汪琴母亲这样做太过份了!她这不是趁人之危吗?兄弟你怎么就同意她了呢?实在不行,你可选择报警啊!难道什么事都随着她的性子来吗?”

韦泗看见朱雨深这个样子,反而微笑着说:“大哥,你别激动嘛,坐下来听我说。

实际上呢,我之所以满足了汪琴母亲那个过份的要求,主要也是从汪琴的角度去考虑的。

要知道那段时间汪琴也生活得非常不易。除了她家里人把气给她受之外,其他周边的人也都在奚落她、取笑她。

人们说她这人就是霉,一谈对象就差点让男方送了命,可能是个克夫的命。这样的女孩子,以后八成没人敢要了。

另外,这男方一倒下,她不就吃亏了吗?白搭了几年青春进去,结果毛都没落到,真是笨死了!

哎呀,像这样的话,自从我受伤后就老是能听到。当时住院时,同病房就有人这样讲;回来后,我们这边下面村子上也有人这也说;汪琴打电话告诉我,她自己村子上的人说得就更凶、更难听了。

所以她母亲来一提这些,我就决定以钱来补偿汪琴,最好以此能让她周边的人住口,不要再数落她了。

但是,汪琴在她妈来我这儿拿钱回去后的第二天早上给我打来电话,她告诉我,我给她妈的那笔钱反而导致她们家闹地震了:她父亲,母亲,哥嫂为这笔钱闹得不可开交。

三方因利益冲突,都动手打对方了,闹到临晨两点才基本达成分钱的协议,事态终于平息了下来。只是他们把她给忘了,她并没分到一分钱!

听了这话,当时我心里不太好受。我便告诉她,我可以再拿些出钱来,对她个人进行补偿。

她却说那不太好吧,还是不必了,再说她也不想见我这个人了。

从此,我和汪琴就没再见过面了,几乎也断了联系。至今已经有几个年头了。”

第404章

404

见朱雨深没有吱声,韦泗顿了会儿接着说:“如果说汪琴母亲的做法比较过份的话,那我父亲的行径就更恶劣了。

前面我已经讲过了,对于我这个他的儿子来说,我父亲基本上是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也那么理直气壮地来这里向我要钱。

在汪琴母亲来过此地之后一个月,我感觉自己好一点了,正想着让谁帮个忙帮我买些日用品和吃的回来时,没想到我的父亲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那时一个晴朗的早晨,我坐在门前的竹椅上向远方的群山眺望着,想着心思。当我父亲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时,我一看见他,心中还是掠过一阵激动的情绪。

毕竟我自己是个受伤的遭受了很多苦的人啊,父亲来抚慰一下,也是好的,也是会令人感动的。

其实我住院期间,汪琴已经帮我通知过他了。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来看望我了,只是时间有点迟了。

但是,当他板着一副脸、以很不友善的眼光看着我时,我就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了。

另外他是两手空空地过来的,我顿时觉得他并不是来探望我的,而是奔着别的什么事来的。

果然,他进屋后,先是打量屋子里面的东西,然后就大声地责问我:在外面上班干得好好的,怎么出了这样的事?这不让人窝心吗?现在人又变成了这个怂样子,这以后还怎么见人?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过日子吗?

原先还以为从山里面走出去了,不需要回来了;现在好了,如果不是祖辈留下的这个房子,还能死到哪里去安身去啊?

父亲就这样一连串地对着我发问,让我感到难堪死了,真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下去。

等他把一大通火发完,气哼哼地去厨房间找水喝去时,我顿时又觉得自己无比委屈,眼眶很快就湿了。但我还是强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我父亲喝过水后,又在屋子里了一圈,然后叹了几口气。

他换了一种口吻同我说:这次意外受伤苦头吃也吃过了,但是下面的日子还是要正常过的。一个受过伤、身体变残了的人,住在山里面买这买那的都不方便,所以想过上正常人的小日子肯定是不太容易的。

他是我父亲,毕竟是一家人嘛,而且,他平时也不太忙。所以有什么需要的话,就打电话跟他说说,只要得空,他是会过来帮忙的。

听了这话,我才感觉心里暖了一下,并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那一下子,泪水竟然就顺势流了出来。

但是,很快地,我父亲的脸又变得很阴森了,让人不可捉摸。此时,我感觉到他此次来的目的就要暴露出来了。

他斜着眼睛问我:这次受伤厂里应该赔了不少钱吧?人是上班时受伤的,应该算作工伤。个人和厂子选择私了,厂子里不赔一笔大钱是说不过去的呀。

另外就是都干了这么多年了,都准备去城里买房了,自己的钱肯定是存了不少吧?这两项一加,数目肯定不会少。

人现在里外里都成这样了,也不用烦什么事了,所以还守着这么多钱干吗?在这个山里面住,不怕偷、不怕抢吗?

我父亲就这样咄咄逼人地让我顺着他的思路走,他的这些话渐渐地让我无语了。我似乎觉得他的这些话也是有些道理的。

见我不反驳,父亲顿时更来了劲。他在桌边坐了下来,点上一支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

抽了半根烟后,他狠狠地吐了口痰,然后骂他自己这几年怎么这么背?干活挣不了什么钱,活还不好找;跟人家合伙做生意,结果又被骗了,老本都搭了不少进去。

没法子之时,他就想着挣快钱去,去搏一把。但是越赌越输,到现在日子都快过不去了。

事到如今,他现在的老婆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不想法子把糟掉的钱弥补回来,就不让他回家了。

一个大老爷们,混成这样子,也是够惨的了!但是呢,他这个人偏偏性格还要强,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

思来想去,他觉得想弄一笔快钱来跟老婆交代,还是不太容易的。虽然可以去借,但是他现在的名声已经臭了啊,正常借贷是不可能的。

只有去借高利贷什么的了。但一搞那东西就等于玩火呀,在规定的期限内还不上就不好玩了,而且利息滚得非常快,会让人受不的。

他目前还不想让自己毁在这上面,所以他最后来山里面向自己受伤的儿子要一笔钱,是仔细考虑过的,也是稳妥的法子。讲起来也能说得过去,也就是说,他是占着理的。”

韦泗讲到这里时,朱雨深打断了他。朱雨深提高嗓门问道:“你的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

汪琴她妈在你出院后就找到这个地方来要钱,我们可以说是她这个人比较垃圾;但是你的父亲竟然也紧随其后,也来向受过重伤的儿子要钱,他竟然能干得出来?我是真受不了他了。

如果依我的性格来,当场就会劈头盖脸地把他骂一通;就是拼了命,也不会依着他胡来的。他这种人还要不要人格啦?”

韦泗的右手向下压了压,示意朱雨深不要激动。他说:“大哥你是个性情中人,性子烈,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

但是一个人真要是走到了我这一步,想法啊、观念啊什么的,都会有所改变的。

实际上经汪琴她妈上门来一折腾,我就已经彻底看开了。他们都觉得我没有未来了,所以欠他们的,要及时还上。

如果单纯地从他们的角度来考虑、来看,似乎也是有道理的。所以我当时并没表态,只是叫我父亲接着往下说。

他便先把我那已经出走多年的母亲狠狠地贬了一通,骂她没良心、挑剔、不负责。因为我的母亲离家远走以后,就没在我这个她的儿子身上花一份钱、烦一丁点神、尽一个点点做母亲的责任了。

是他这个父亲一个人独自把我拉扯大的。虽然祖辈也贴钱出力,但那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这样做的。我那么多年的穿衣,吃饭,上学花了他海量的钱。

终于熬到我出来上班挣钱了,特别是到n城机械厂上班干车工以后,他才松了一口气,觉得终于把儿子培养出来了,往后老了,也有一些指望了。

但是受伤的事一发生,他就惨死了,他花了巨资、耗多少年心血糗的人突然之间变成了个废人,这算哪一出?

不行,他是不可以吃这个闷亏的,所以得直接对他进行补偿。

事已至此,也就是说我的父亲话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说真的,如果单纯地从他的角度来考虑,我确实要对他进行补偿。我便朝他点点头,也就是默认了他的说法,默许他可以来要些钱。

这样一来,他见我行动不便,干脆自己干起了翻箱倒柜找钱的事,那样子显得猴巴巴的。

我看着他卖力地在忙着,心里是一阵阵地酸楚,同时感到身上受过伤地方也疼了起来,并且越来越疼,让我难以忍受。到后来,我疼的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第405章

405

听到这里,朱雨深不自觉地颤栗了一下,继而他起身去扶韦泗。单但是此刻韦泗好端端地坐在他的对面,并没有摔倒。

他就趁势在韦泗的肩上拍了两但两下。他不搞不清自己这个动作能表达什么意思。

韦泗却是越说越激动了。他喝了口水,咳了两下,继续说:“当时,我父亲见我倒地后却并没有过来扶我,因为这一刻他已经从箱子底下翻出了我的那个装零钱的袋子。

他急忙把那个袋子拽了出来,然后把里面的钱都倒在桌子上。见那里面没几张数额大一点的钞票,他马上就很不高兴了。

他厉声责问我,到底把钱放哪儿了啊?说跟他就不要卖关子了,他可是急用钱啊。

我便告诉他前段时间汪琴母亲来了,把我留在家里的大额现金全部拿走了,现在这里也就剩这些零钱了,其他的钱都在卡上。

于是他让我赶快把卡拿出来,交到他手上来。

我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拿出了皮夹子,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卡。此时我却想到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这就是我父亲此次来到底要多少数额的钱,他一直都没讲;而不像汪琴她妈来要钱时,一见面就开门见山地说出了那个数目。

我拿出的那张卡上的钱的数目是相当可观的,我并不想全部给他。所以我在迟疑着,捏在手里没放。

但是我的父亲,他这个中年男人,这个时候眼睛血红血红的。他使出全身力气,从我手里把那张卡抢了过去,并追问我卡上到底有多少钱,密码是多少?

我便说出了卡上钱的总额,希望他只拿走其中的一部分。但是,他却答非所问地一再逼迫我快点把密码说出来。

在那种情况下,我一时没有办法,就把密码告诉了他。

他小心地记下密码后就准备跑走了。临走时,他忽然又从裤子口袋里把先前装进去的零钱抓出来一把,往桌子上一丢。

他说,他也不是个多贪的人,这些钱他就不要了;但是,卡上的钱他就全拿了。他这也是没法子,谁叫他输了钱,日子过不下去去了呢?

之后,他便小跑着走了。

他走了之后,看着桌子上的那些零钱,我五脏俱焚。因为自己当作依靠那笔钱终于被要走了很大的一部分,往后的日子要重新打算了。

不过呢,这样一来我心里也蛮坦然的。因为不管是汪琴对我的好,还是我的父亲给予我的恩情,经此一折腾,基本上也算扯平了,也就是我此后不欠他们什么了。

实际上,我是希望我的父亲回去后能把这笔数目蛮大的钱用在实处,用在刀口上,从此在他那个新组成的那个家里好好过日子。

怎么说呢,实际上我知道,那个女人以及她的儿子随了我父亲也是蛮悲催的,因为我父亲是个责任心很差的男人啊。

再次成家之后,他还是显得极不成熟。一心只想着自己怎样快活、潇洒就行,至于家里日子怎么过,将来有什么打算,他才不管。

他的后妻本来就很不幸。因为年纪轻轻,她先前的男人就发生意外过世了,从此她只能守着幼小的儿子过日子,受尽了外人的欺凌与骚扰。

由于她长得比较好,我父亲也加入了骚扰她的大军之中。久而久之,她竟然对我父亲这个平日里油头粉面,专用花言巧语骗人的有家室的男人有了巨大的好感,一心要搬到我们家来。

于是他们合谋把我母亲先踢出去了,继而又把我赶出了家门。这样他们才好在一起。

但是与我父亲成婚后,这个女人才发现我父亲是个骗子,是个窝囊费。他除了顶会吹牛、非常讲究穿着打扮以外,其他方面几乎一无是处,挣钱的本事很有限,而且整整浑浑噩噩的。

我的父亲本性暴露以后,这个本来就不幸的女人几乎要伤心断肠了。听说她经常在他们那个街上的房子门前哭着诉苦,引得街上聚拢过来很多人看戏。

她捶胸顿足地哀号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先是年纪轻轻的生了娃没几年就守了寡,结果改嫁到了这里,日子却越来越难过了。

因为她这个后来的男人人太怂,啥本事都没有,整天混日子过。但是嘴还不怂,就知道死吹,老是承诺给她好日子过,三番五次地骗她。

害得她就一直守在这个地方过苦日子,但是家里经常没钱用呀,夫妻俩为了生活吵啊、打啊。

经常发生这样的事,她的儿子有时候还成了两个人吵架时的出气筒,搞得小家伙如今畏头畏尾的,恐怕精神上面有问题了。

哭过几回,闹过若干次以后,这个女人觉得跟我父亲在一起过不下去了,她就要带着儿子走,另谋出路。

但是我父亲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个女人,于是他就会收敛一些。不管怎么说,得弄些钱来让日子过下去啊。

借债和卖祖产的事他都干过不止一次,但那样搞钱都不是长久之计啊,而且在那条路子上走,会越走越窄的。

在我受伤之前,我的父亲就经常厚着脸皮让我来接济他那个家,虽然经常遭到我的拒绝,但终究还是被他要走了相当数目的钱。

终于,他这一次拿走了我的绝大部分的钱,跟我算了总帐。这次他把那么多钱带回去,他们夫妻俩要和平相处一阵子了。

只是他在这个时候,在我这个残废的儿子这里诈走这么多钱,回去哄后妻开心,似乎有那么一点不人道吧?

但他自己以及他的后妻肯定是不会这么认为的,他们只会从他们自己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觉得那样做是有道理的;再就是他们家日子过不下去了啊,人一旦饭都吃不成了,是不会在乎什么礼义廉耻的。

唉,说了这么多,真是越想越无赖啊,越想越觉得生活没有什么意义了。”

此时韦泗脸部的表情很颓废,这让朱雨深比较难受。屋子里静得出奇。

忽然“喀”地一声响,电瓶车充电哭的指示灯已显示绿灯了,证明电已经充好了。

但是此刻朱雨深觉得自己却不好冒然地跟韦泗辞别,他能感觉得到韦泗意犹未尽,似乎还有一些话要讲。

只是此刻时间已经不早了,朱雨深不禁担心自己何时才能回到黄镇的家。

第406章

406

另外,就是这个地方的手机信号不太好,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数据网几乎都用不。朱雨深担心肖蓉想联系自己时联系不上,他显得有点惴惴不安的。

韦泗似乎猜出了朱雨深的心思。他说:“大哥,你是想打电话吗?我这个屋子里信号是不好,你走到水塘那边就行了。下面村子上现在还有人住,所以通讯是少不了的,政府在半山处装了个信号塔,住在下面村子上的人手机信号和网络都能正常使用。

只是我这里就不行,天气晴朗的时候,偶尔在家里可以接打电话,像今天这种阴天是肯定不行的。你得往下走一些看看。”

朱雨深听韦泗这么说,连忙出门快步奔到水塘埂那儿,他又往下走了一些,走到了两边山中间的那条比较宽的土路上。

在这里能看到村子上的别的人家了,有栋房子附近还有一个人在菜地里忙着。

朱雨深掏出手机一看,这个地方信号已经相当好了。所以他拨通了肖蓉的电话,告诉她由于电瓶车要充电,所以一时回不来,耽误了不少时间。

肖蓉在电话那头没好气地先把朱雨深埋怨了一顿,责怪他事真多,难得回黄镇她娘家呆上一两天,这样一折腾,大半天就没了。最后她要求朱雨深快点回去,晚上等他吃饭,不要像以前那几次去送人就住在人家了,那样不好!

朱雨深叫肖蓉放心,说他这就回来,因为电差不多充够了。

肖蓉说这就行了,不要光顾着做好事,家都忘了回。

挂了电话后,朱雨深加快步伐往回赶,他这就准备跟韦泗道别,然后骑上车一溜烟奔回去。

但等他走回到水塘那里时,却发现韦泗已经站在来那里,手里别着一个竹篮。

见朱雨深走上来了,韦泗指着自己的前面问道:“大哥你看,我这块菜地收拾得还不错吧?我一个住在这个地方,自己种菜也够自己吃的了。现在这个季节,蔬菜基本上还没上来,只有这两垄青菜秧可以吃。”

说着韦泗便走过去拨青菜秧。由于腿有残疾,他干起活来非常不便。朱雨深从蹲下来拔菜秧的韦泗的脸部表情判断出,他此刻应该是比较痛苦的。

韦泗他边忙着,边说要留朱雨深在这里凑合着吃顿晚饭。但朱雨深并不想在此久留,吃饭什么的。

但是,他看到韦泗渐渐地几乎已是跪在那里忙着,感觉鼻子酸酸的,就不好意思跟他辞别了。

韦泗拔了一些菜秧放到竹篮子里,然后走回门前,他们一起摘着菜。

韦泗说:“讲起来不怕大哥你笑话,一个人过日子实际上是最简单不过了,懒一些、脏一些都无所谓的,因为没有谁管你呀,也没有什么牵挂的。

但是像你这样有家室、正常过日子的人就不一样了,因为你要向家庭负责。

实际上在这里种种菜,偶尔再出去买买东西,日子过得并不辛苦。但是要出去挖笋子或是砍竹子想办法弄钱,那就不一样了。要是换作身体正常的人,这也没什么。只是身体正常的人是肯定不会情愿只窝在山里面的老家做这些事情的,他们要出去见世面挣大钱。

只有我这样的人才有可能干这些事,但是我又是个残废的人,行动起来不方便。

我住的这片山上竹子并不多,王家后冲那边全是竹山,所以我要经常去那边忙。

那个地方的山沟里很阴森,因为那一带曾是乱坟岗,附近几个村上的人都不愿去那里。

但我为了挣些钱,没办法,只好去那里。由于别人去的少,所以我经常能在那里挖到有样子的笋子,只是拖回来有些不方便。唉,没法子,要活着就得想法弄钱啊。

以前我是想先吃一段时间老本,好好养养伤,等身体好些后再忙挣钱的活不迟。

但是经过这几拨子人上门来要钱一折腾,几乎掏空了我的所有,我只有把干活挣钱糊口的计划提前了,因为没老本可吃了。”

朱雨深问道:“是不是你父亲,还有汪琴母亲来找你麻烦,把你攒的钱都掏空了,才让你落到这般田地啊?”

韦泗苦笑着说:“也不完全是。实际上我对他们还是有所保留的,再说他们都是只来过一次。

后来真正让我掏空所有的人,是我的母亲,但是我还不可以怨她。服伺过我回去之后没多久,我的母亲就患上了绝症,需要一大笑钱医治。

但她那个后来成的家却比较穷,家里又有两个孩子要养,都是在读书阶段。

他们夫妻俩一合计,只有到我这里来想办法。第一次是我母亲带着她男人来的。母亲一进屋,眼泪就哗哗地流。弄得我一时也没讲话,陪着她流了不少泪。

只是流过泪后,她只是一味地诉苦,说她自己的不幸,半个字都没提我的事。她说她还年轻,不砸一笔钱到医院救她,是肯定说不过去的。

但她那个家没钱啊,还得找我这个儿子来尽力。

没办法,摊上了这种事,我还有什么说的呢?我就给了她一笔钱,只是当时她并不满意,嫌钱太少了。

我便跟她说我父亲来过了,他提前要走了一大笔钱。听了此话,她便破口大骂,骂父亲不是东西,骂我没脑子,给那个混子钱做什么呀?

临了,他们二人悻悻地拿着钱走了,说先回去上医院吧,之后如果搞不过来,他们是会再来的。

果然,一个多月后,我母亲的男人就独自找上门来了。他说我上次给他们的钱,到医院一折腾,很快就没了。他们自己的积蓄也砸光了,后续治疗还要到处借钱,他叫我赶快再支援一些。

他讲得非常蛮横,我一时不想理他。见我不合作,他便列举出了我母亲对我的好,说因为我是母亲生的,现在为了救母亲,就是去卖肾、卖光身上的血也不过份。

我便顶撞他,说他们的孩子也是母亲生的,为什么不去卖血卖肾救母亲呢?

岂知这个男人听了此话顿时暴跳如雷,他拍着桌子说告诉我,那是因为他们的两个孩子都是正常人,以后还要过正常日子。

我这个废人是不能跟他们攀比的,废人要钱做什么的?别再糟蹋钱了!

听他这么说,我气不过,一时把身边的钱基本都拿出来给了他,叫他快滚!经这样一折腾,想活着,我就没办法偷懒了。”

说到这里,韦泗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他转眼去看门前远方那绵延的群山。好一会儿,他都没转身来。

朱雨深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便跟韦泗道了别。然后骑车顺着下坡路一路往前冲,很快就驶离了那片山区。

随后两边的人家多了起来,他把韦泗以及那片寂静无赖的地方抛在了身后。

第407章

407

与来时的上坡路难骑不同,回去时一路下坡,朱雨深感觉没过多长时间,自己就骑到黄镇了。不过这时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镇上两边店铺里都已是灯火通明了。

朱雨深这才放慢了速度,缓缓地往下街头骑。当他回到肖蓉娘家时,肖蓉正在大灶的锅上炒着菜,她母亲在灶下添柴禾,难子在桌子边吃着他们夫妻俩带回来的零食。

看到朱雨深后,肖蓉又埋怨了他几句,叫他下次不能再这样了,一家人都在等着他回来吃饭呢。随后她把刚炒好的菜端了上来。

朱雨深发现那是一盘油淋青菜秧。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韦泗在他门前的那个小菜园里拔小青菜时的情景,以及最后自己离开那里之时韦泗那痛苦的神情。

他有点后悔自己就那么匆匆地跟韦泗道了别,他觉得自己应该再陪韦泗聊一会儿似乎更好些。当然,如果在那里住上一宿,那肯定将是对于韦泗莫大的安慰。

只是那样一来,肖蓉肯定是要生气了。她一生气,自己的心情肯定好不了。

随后一家人开始吃饭。肖蓉冲朱雨深说:“你喝点酒呗,出去跑一趟,肯定冷得够呛吧?今天天气不好,中午时还下着雨,你却不管不顾地说送个朋友回山里的家。

一个单趟,把电瓶车的电都骑没了,那地方肯定蛮远的。哎,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人家是喜欢往热闹的地方赶,或是闷在家里看电视玩手机什么的。

你却专喜欢干一些出奇的事,动不动就是到圩里的田野里啊,或是南边的山坳子里去七转八转的。我就搞不明白了,那些地方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你呢?”

朱雨深说:“我本来就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啊。我是个文科教师,平时热爱写作嘛,写作是要收集素材的。我去那些地方,以及接触那几个特殊的人,讲白了,都是为了自己写作的需要。”

肖蓉嘟着嘴说:“又是为了写作,又是为了写作!我看你最近也没写出多少东西嘛。

曾有人不阴不阳地跟我说,他们是真心羡慕我老公你是个作家,让我不知说什么好。我来问你,你写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能成为作家呀?我是真的受不了那些人了吔。”

朱雨深说:“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在调侃你吗?实际上这个并不难,只要加入区一级的作家协会,就可以算是一个真正的作家了。尽管那也没什么,只是图个名而已。”

肖蓉说:“好啊,那你快去办啊!咱目前就图这个名,去堵堵那几个人的嘴。”

朱雨深微笑着说:“这不难,回学校后,我就向人打听手续怎么办。学校里有人早就加入过了,区作协、市作协的都有。”

说了这些,他们夫妻二人似乎有点激动了。朱雨深一连喝了三杯白酒;肖蓉便是提高了嗓门跟她母亲以及她外甥难子说着话。

肖母看着摆在墙角处的冬笋,说:“小深骑车跑一趟送人家回家,也没白跑啊,人家送了这么多冬笋给咱们呢!这东西现在蛮贵的。”

听了这句话,朱雨深的思绪情不自禁地又转回到了韦泗身上。他心思重重地吃完了饭。

晚上睡到二楼的床上,肖蓉躺在了他身边,他忽然感受到了什么叫世事无常。想来若干年前,韦泗受伤之前,韦泗和汪琴也应该是和他们夫妻俩这般,过着平淡而又温馨的小日子。

一个意外的发生,就彻底改变了韦泗的生活,让他变得异常艰难地度日;汪琴遭受的冲击可能也不小,但是她未来的路要好走不少。

朱雨深就一直这样胡思乱想着,以至于肖蓉发出了细细的呼声以后,他还一点睡意都没有。外面静得可怕,只有冷风呼呼地吹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是一片竹山,地面上竹笋随处可见,有些小动物在竹间蹿来蹿去。

他便往前走着,转过一个山坳子之后,他忽然发现前方有一个人蹲在那里挖竹笋。他便走了过去和那人打招呼。那人抬起头来,他发现正是韦泗。

看见他之后,韦泗站了起来,那手臂与腿好像跟正常人无异。他感到比较奇怪,想问韦泗,难道腿和手臂都好了吗?

他还没来的及开口,韦泗便叫他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太阴森了!

这句话一落音,天色立马暗了下来,四周变得到处都是坟堆。韦泗也倒了下去,倒在了几根竹笋中间。

顿时又地动山摇起来,大地好像要塌下去了。他赶忙紧紧抱住一根粗壮的竹子,双手一直发着抖。

后来,朱雨深在肖蓉的责怪声中醒了。他这才知道自己刚才是做了个恶梦,他是从后面死死抱住了肖蓉,并摇晃着,所以让肖蓉很恼火。

他摸了一自己的后背,潮潮的,应该淌了不少虚汗。

回到玉山区以后,朱雨深就开始着手打听关于加入作协的事。获得了充分的信息之后,他回家把自己以前所发表的作品样刊全部翻了出来,并按照时间先后整理了出来。他准备择日就去区文联那儿填表提交资料。

忙完了这些,他却又有点不淡定了。虽然他的硬性条件早就达到了入会的要求,但至于到底最终能不能如愿,他心里是没底的。

一次不小心,他把自己的这个事和同办公室的老方说了出来,以至于后来让武呈南他们几个人都知道了。

老方对他说,这是好事啊,他喜欢上进的年轻人。不过那事难度不小啊;

武呈南附和着老方,说尽管你朱雨深发表的作品量是可观的,但是如想那事成功,还得看人脉资源够不够得上。在此地想入会,不认识几个文化界的朋友,没有几个有份量的人推荐你,是没用的。

这些话讲得朱雨深心里很是不爽,但他对自己是有信心的。

后来女同事毛娜和她的一个姐妹说起这个事的时候,就直接把他批得很难看了。

那次先是毛娜假意先夸朱雨深一番,说到时加入了后一定要请客吃饭哟;然后毛娜的那个姐妹便说,搞这些玩意有毛用啊?有钱拿吗?是不是闲得蛋疼了啊?

当时毛娜听了此话笑而不语。朱雨深气得快速走开了,从此他不想看见毛娜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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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月光公主卷

408

很快夏天就到了,玉山区新街附近那里的长江的水位又上升了好几米,柳林边的那个巨大的与长江相通的内湖里的水,此时已把柳树林淹了一截子。

跟以前一样,闲暇的时候,朱雨深还是会经常到湖边去走一走。只是这个季节由于水位太高了,柳林里那些可以坐着休息的地方,现在几乎都被水侵占了。

所以当沿着湖的边沿走累了之时,他只能倚在一棵树上休息一会儿。看着面前盈盈的一湖水碧波荡漾,时而泛起白白的水麟,朱雨深的意识很快就飞了起来。

他仿佛看见了翟苏去与梁莺这对年轻的恋人在湖水中游着、欢快地嬉戏着,但是一会儿之后,他们都从水面上消失了,沉到了水底。

之后天空便暗了下来,湖的对岸耸起了几座山脉,中间的那座山的山峰很像平躺着的一个人的脸,脸上的五官都是那么地惟妙惟肖。

等他收回目光,往近处一看时,却发现韦泗呆呆地坐在了岸边,他的身边停着一条小船。

韦泗怎么到这里来了?朱雨深禁不住心头一惊,然后往韦泗那边走。迈开步子后,他却摔倒在了地上。一阵疼痛袭来,他这才清醒了,原来他刚才倚在那棵树上睡着了,做了一个短梦。

由于只是靠在树上睡着了,不是睡在床上的,所以下意识地动了一下后,他就直接摔倒了湖边的地上。

他这一下摔得还不轻,坐在地上好久都不想起来。但是,他个人表演的这一幕,却被路过的两个女人看见了。她们站在不远处,朝他投来嘲笑的目光,并拿出手机拍他坐在土路上这个画面。

这让朱雨深心里很不好受,但是他却没有力气去喝斥这两个女人,叫她们不要这么做。

随后又有几拨子人来来往往经过这里,路人们都以惊异的目光打量他。他也懒得再理会这些路人了,干脆掏出手机来低头看着。

此刻,他才发觉湖埂边的这个地方跟柳林里那些可以让人休息的地方真的不能比,如果是在那里,就算你躺在地上睡觉,也是没有人过问的。

等朱雨深挣扎着爬起来之后,他却发现吴宝蹬着一辆三轮的自行车停在了自己身边。

吴宝说:“朱雨深兄弟啊,你这是怎么了呢?你是摔倒在路上了吗?怎么搞得身上脏不拉叽的?我说你一个人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啊?”

朱雨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今天是周末,我没事就到这个地方来走走,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却不小心摔了一跤,腿却都摔疼了。”

吴宝说:“是这个情况啊。那正好,你上到我这个车上来,我送你回家去。”

朱雨深看了一下那辆车,那应该是辆刚买不久的新车,后面的车斗子里面摆放着一些硬纸片和几个易拉罐瓶子。随后吴宝把车子调过头来,把朱雨深扶上了车。

骑了一截子路后,吴宝叹了口气说:“唉,我说朱兄弟啊,这人跟人还真不能比!你说你休息时没事就出来转,看风景散步什么的;但是我哪能呢?

你有没有发现,我一年到头都没落到休息啊?这是因为我没本事,只能挣几个辛苦钱,挣几个外人看不上眼的小钱,所以有空就得上。

今天呢,我是准备骑到湖那边的那个小区去收点废品卖钱。这不,半路上撞见你摔倒了,我只能把你送回去才行啊。”

朱雨深一听这话这急了,他连忙叫道:“你停下来吧,我自己走回去也可以,不要耽误你干活啊!”

吴宝并没有停下来。他说:“兄弟你说什么呢?好歹你上次也从县医院把我送回家过啊,我吴宝是不愿欠人家人情的。这不,我今天跑一趟,就是在还你人情啊。

讲起来,也幸亏武凤把这辆车子送给了我。不然我像前段时间那样,只是挑担子卖点水果。那样的话,遇着你这个怂样子,想帮你也帮不上了。

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啊,武凤把这辆车送给我,就斩断了我对她的想法了啊。

这辆车还蛮新的,是她以前的一个房客丢下的。那人欠了武凤不少房租,结果走时又拿不出钱来,只好用这辆车来抵。

你是知道的,前段时间武凤对我真得很好,我们俩快发展成一对了。我都规划好了,娶了武凤后,我就拥有了她的那些资产,到时候我就牛了,最起码比你强。所以某一天我郑重地跟武凤说,咱们结婚吧!

武凤这个坏婆娘先是一直笑而不语。结果她却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直接向我表明,我吴宝娶她做老婆,并因此过上好日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我的娘吔,她这一招真得把我给搞死了。我当时也吵啊闹的,后来武凤就用这辆车把我打发了,叫我从此安静下来。

实际上静下心来一想,我叫啊闹的,也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我们俩也自始至终只能算作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她虽然经常向我抛媚眼,说挑逗的话,但并没有让我对她过做什么;我这人也是畏琐,虽然心里喜欢她喜欢得发疯,晚上想她想得睡不着觉,但是没得到她的同意,对她什么都不敢做。我真是怂啊!”

讲到这里,吴宝猛踩了几下车子,小三轮车便快速向前,差点撞上前面一辆电瓶车了。

朱雨深说:“吴宝你别激动啊,不是我说你,像武凤这种富家女、富婆,她跟老杜离婚再来找你做老公,是不大可能的。

当时你那么自信,我也不好泼你冷水,我觉得要不了多久就会见分晓的。

你也别太在意这事了,好好干活吧。等钱挣够了,回老家再找一个呗;或者是就在咱们这个地方托人给你介绍一个条件相当的。找了别人后,你很快就会忘掉武凤的。”

吴宝说:“兄弟你这不是拿我寻开心吗?像我这个年龄、这个条件,还怎么找啊?

再说了,就算找到了,日子也不好过啊。我原来是指望别人拯救我呀,既然武凤不愿拯救我,我就什么都不想了。

你真不知道啊,武凤现在找的那个男人真是又有钱、又有文化、又有样子啊,尽管那人也是离过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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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409

朱雨深一时搞不清吴宝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所以他打断了吴宝的话,问道:“吴宝老兄你怎么讲?你说你怨恨武凤另攀高枝,但是你自己却又夸她新找的男人,你这不矛盾吗?

哦对了,你说武凤她是以一种极端的方式让你退出的,她到底怎么搞的呀?”此时他们俩已经到达新街的路面上了。

吴宝把车子停了下来,他转过身,面朝朱雨深怪异地笑了一下,说:“真是耻辱啊!既然兄弟你很想知道这个事,我就跟你讲讲吧。

那天呢,武凤告诉我她要请我吃饭,地点是在市里的某个大饭店里。我一听这话喜欢得要死!心想我特妈的现在终于摊上好事了啊,泡了个妞,妞还请我吃喝,贼爽啊!

所以那天下午我好好地洗了个澡,并在隔壁小杆子那儿抹了定型水在头上,在约好的点之前就走到出租屋院外等武凤过来。

到点之后,武凤就开车过来了。上车后,我坐到她身边,嗅着她身上抹的香水,顿时爱死她了。

到市里后,很快我们就进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大饭店的包间。服务员把菜谱递过来后,武凤让我捡贵的菜、好的菜点,因为咱们俩难得出来小聚一次啊。

我这个人呢,平时日子过得比较清苦。这次我的这个房东,这个富婆女友主动请我搓,向我示好,我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连点了不少好菜。随后武凤又要了瓶洋酒和两包好烟。

当我准备开吃时候,却进来了一个打扮得很酷的男子。他一进来就有模有样地跟我问好,并跟武凤打了一个飞吻。

我一下子便愣住了,搞不懂这个鸟人到底是什么人,他搅到我和武凤的饭局中来要干什么。

那人落座后,武凤便站了起来,笑着向我解释道,考虑到我们两个男人同时在追求她,要向她求婚,她呢,对两方都是有感情的,难以取舍。

所以今儿个三个人在一起吃顿饭,把这个事拿到台面上来好好谈谈,最终让她做个取舍。

然后武凤让我俩自报家门,并讲出爱她有多深,以及表现在哪些地方。也就是当场用嘴决斗一番,谁胜了,她就答应谁的求婚。

我的小乖乖,一听这话,我的头上就像挨了一棒子打一样,顿时闷在那里缓不过神来。

直到那时,我才看清原来武凤这个女人的心也是蛮狠的,这种事她都能干得出来!让两个人公平来争她,这不是要搞我吗?

容不得我开小差,这个酷男人就主动介绍说,他是什么什么大学毕业的,还到国外留过学,现在是博士,在一家大企业上班,还在里面干领导;

另外,他还是个诗人,出过好几本书了。有一本书最近才出的,是专门写武凤的。

那本书里有一千首诗,是他半年内写的。因为那段时间他爱武凤爱得疯狂,一天为她写三首诗。

讲到这里,他还从他的那个黑皮包里拿出了一本书,说就是这本诗集。这书出版后在市场上卖得很火爆,为这他也赚了不少钱。不过写诗赚来的稿费他也送给武凤了。我的小乖乖!”

听了这些话,朱雨深也感到比较吃惊。他忘记了腿脚疼,起身从吴宝那个小车里下来了,站到了吴宝的对面。

朱雨深说:“这是真的吗?我怎么没听武凤讲过这事呢?那个人说为武凤写诗一连坚持写了六个月,但是据我所知,六个月前武凤和她男人老杜还没离婚,她还是有夫之妇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回头我要问问武凤。”

听朱雨深这么说,吴宝脸上掠过一阵奇怪的笑,他嘴巴一歪说:“情况果然比较复杂,看来朱兄弟你对武凤也是有心的了,不然你不是不可能这么关心她的啊。

以前武凤不止一次跟我讲过,说你早就喜欢上她了,而且还陷得比较深。

我呢,总是不大相信。但是看看你刚才激动的样子,原来真像有这这回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兄弟你没有必要这样!武凤她是我和那个男人两个人争着要的女人啊。

你是一个有老婆的人了。尽管武凤的样子比你老婆好,又性感些,但是你现在把心放在武凤身上是不对的。”

吴宝这么一说,朱雨深顿时脸红了,他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失言了。不过他很快又镇定了下来,笑了笑说:“吴宝你看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你老早就跟我说过武凤对你好,你要搞掂她,我怎么可能还有你说的那种想法呢?

如果武凤那样说,那也纯粹是她自己想多了,她觉得她魅力大呗。我这个人现有条件再不济,也不会抢老大哥嘴里的食啊!”

吴宝说:“是啊,朱兄弟你是不错的。只是武凤这个妖子现在已经不是我的食了啊。

你想想看啊,那个酷男人讲了那么多,他的条件那么好,文化水平又那么高,还是个诗人。在所有的这几点上,你应该都没法跟他比;还叫我一个穷酸的大老粗、一个挑担子卖水果、收破烂换钱的人怎么跟他比啊。

我的小乖乖,当时他讲了那么多,搞得我难受死了。我看了看武凤,她一直笑着,并给我们俩夹菜、倒酒,不知她当时到底有啥心思。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三个人喝过两杯酒,吃了点菜之后,武凤叫我也向那个酷男人作个自我介绍。

我呢,就直接摆摆手说啥都不说了,反正我就这么个怂样子,你武凤也甭拿我吴宝跟别人比了。你要跟我糗就糗,不愿糗,吃完这顿饭就拉倒呗。以后麻烦不要再出我的丑!

谁知听我这么一说,武凤立马阴下了脸,她拍了下桌子,好像是生气了。

这时,那个酷男人向我敬酒,并问我是搞那门艺术的艺术家?因为他发觉我的穿着比较前卫。

他猜想我肯定也为武凤创作过艺术作品,可以拿出来让他看看。另外,我是什么学历,在哪里高就,都可以跟他说说。

特妈的,这个怂人是诚心找我的难看来了。我说他个鸟!我什么都不讲,心想反正都这样了,一切都随缘吧,可不要浪费了这一桌好的饭菜。

所以我只顾着埋头吃喝。我这样搞,他们也拿我没办法。但是趁我不在意,武凤把嘴贴到了那个男人的耳朵边,叽叽咕咕地讲了好一阵子。然后他们俩开怀大笑了几分钟,让我感到有些不对头。

果然,武凤买过单后,那个怂男人就跟我说,他们先走了,钱已经付过了,你一个人慢慢吃吧!吃不了可以打包带回去,能省两顿饭钱;剩下的半瓶酒也归你了,一起带回去,得空好好品尝吧!

随后他把两包烟揣到自己口袋里,就跟武凤牵着手走了。

他们一走,服务员就进来收拾桌子。我也烦不了那么多了,虽然觉得他的话不中听,但还是把剩菜等打包带回来了。

那半瓶酒一直放在出租屋的柜子里没舍的喝。哪天朱兄弟你过去,我可以倒上一杯让你尝尝,价钱贵的酒味道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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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410

听了这些话后,朱雨深打心眼里觉得吴宝这人真没什么志气,做事也够丢人的了!

可惜的是,吴宝他自己还不以为然,因为得了点便宜,他还在那里沾沾自喜呢。

这让朱雨深觉得反味。他从吴宝的小车上下来,说自己可以走回去了,叫吴宝去忙自己的事吧。

此时正好有人往他们身边不远处的那个大垃圾桶里扔纸箱之类的东西。吴宝便急速冲过去,捡出了那些刚扔的垃圾,从里面挑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拿回来放到车斗里。

朱雨深看了一下那些东西,再看看吴宝。此时他似乎觉得,武凤做那件羞辱吴宝的事是在情理之中的。因为吴宝这副寒酸相、这个德性,跟武凤肯定是极不相配的。

见朱雨深一时还没走,吴宝皱了皱眉头,说:“兄弟你自己走回去吧,我确实要干活了。你看我,干的都是提不上筷子的事,挣得都是一点小毛钱,也不管它脏不脏、累不累,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

我原指望攀龙附凤的,通过娶武凤让自个儿过上好日子,哪知结果竟搞成这样!唉!

不过呢,现在想想也是蛮来气的,我觉得武凤现在找的那个男人虽然有钱又有文化,但是人品真的不咋的,他蛮能恶心人的。

这么说吧,朱兄弟你也是个文化人,咱们俩打个若多次交道了。我觉得你这人真不错,从来没有哪里看不起我这个大老粗的。

但是他那个怂人呢,讲起来文化水平比你还高,但是损起人来真有他的。

你看,我说那天连走时,他像施舍叫花子一样叫我把剩饭剩菜带走,实际上他是没资格这样说的,因为那顿饭是武凤做东的啊。

武凤应该是破费了,除了饭菜,烟酒都是买的好的。那两包烟还基本上没动,那个怂人就不声不响地揣进自己口袋里去了。

兄弟你说,就他的这些做法,哪像是一个高素质的、有钱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啊,我恨他一个洞!”

听吴宝这么说,朱雨深觉得比较好笑。他拍了拍吴宝的肩,说:“你老哥也别怪这个怪那个了,等我遇着武凤了,我帮你问问看,她到底在玩哪一出。她是不该这样对待你!以那样的方式让你退出,做得是太不厚道了。”

吴宝说:“谁说不是呢?唉,甭提了吧,我想我还是实在点比较好,以后不能再打武凤的主意了。”说完吴宝就把车转过头来,准备骑走了。

朱雨深也想早点回家去,以便在脚脖处贴上膏药,缓解一下疼痛。

但是朱雨深刚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上一截子路,吴宝却又骑车追了上来。他问道:“朱兄弟啊,听说你和我们那边山里的那个小泗子,也就是韦泗交往过啦?你觉得他怎么样?他那日子过得有没有意思?”

吴宝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朱雨深不禁一惊,他不知道吴宝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所以他没应声。

吴宝便接着说:“上次回家我碰到韦泗了,他老是在我面前夸你的好。他说如果能经常和你相处就好了。

我告诉他,你现在住在城里新区这儿,和我干活挣钱的地方在一起,我们俩倒是经常能见面。

谁知这个家伙听了这话,就央求我把他也带出来混,只要是能挣到钱,让他干什么都行。

我的乖乖,韦泗他可是个废人了啊!就算他不怕脏、不怕苦累,但是他的身体就在那儿了,他还能干什么呢?”

朱雨深说:“韦泗他不是一直呆在山里面,靠挖竹笋制竹器挣些钱吗,他怎么也要出来找活挣钱?上次我没听他提这个事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宝说:“这个主意他也是最近才拿定的,他让我帮帮忙,先给他租一个小间,让他能安个身、落个脚。

唉,没办法,都怪我以前混得太差,不止一次地向他借过钱,让他帮过忙。

这不,人家现在落难了,让我帮点忙,我也不好推辞啊。但是我担心武凤不肯把她的那些小单间租一个给小泗子。除了武凤家的这些怂单间,恐怕城里也找不到适合小泗子安身落脚的地方了。

所以啊,朱兄弟你最好能帮个忙,跟武凤说说这事。我知道武凤一直都比较欣赏你,你跟她说说应该管用。

不瞒你说,我也是大话讲出去收不回来,难办了啊,不然我也不会麻烦你的。

前段时间,武凤跟我走得蛮近的,我都认为他就要做我的女人了。所以小泗子的这个小请求,对于我来说,还不是随便搞搞的事吗?

经过这次折腾,我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想得太美好了。

我跟武凤是没戏了,但是答应小泗子的事可要办啊!我现在不想去找武凤,所以就请你来帮这个忙。

韦泗他确实也可怜,朱兄弟你心善人好,你就把这事应承下来呗。搞定了,小泗子会感谢你的。”

朱雨深说:“我尽力而为吧。不过武凤会不会给我面子,我也不好说,毕竟人家财大气粗啊。

吴宝你知不知道韦泗来这个地方准备做什么呢?他的身体状况决定了他挣钱的渠道并不宽啊。”

吴宝说:“谁说不是呢?咱们甭管他能干啥,能帮他一点就帮一点吧。

他呢,本来也不需要这样,因为他手上是有钱的,他那些钱如果省着点花,吃个二十三年应该没问题。

但是他的父母和他女朋友家人都来榨了他一把,把他几乎榨干了。这些事韦泗应该都跟你讲过了吧?

但是有件事他八成没跟你讲。这就是他还一直在帮助一个瞎眼的大姑娘。以前他这样做,受伤后他还是这样做,哪能不累呢?

听说那个女的跟他沾点亲,是他一个表叔的孙女,但是年龄也就比小泗子小个五六岁吧。

那个女子长得蛮清秀的,但是眼睛有毛病,看东西看不清,差不多是个瞎子。

实际上呢,这个女子小的时候眼睛是好使的。她家住在山区西边的那个大窑湖的北边,那地方离长江也不远了。那里有好几个房屋密集的村子,小泗子的好多亲戚家都在那一带。

由于小泗子十多岁时他爸妈就分了,他爸给他娶了个后娘,他在那个家就呆不下去了。

所以,他主要在山里面他爷爷的房子里呆,也经常去那些亲戚家住住。

搞久了,跟那小姑娘的关系处得相当好。所以后来那个小姑娘眼睛生毛病了,小泗子就不断地砸钱给她,让她治眼睛。这一砸,就不少年下来了。

所以,这个女子的眼睛总算还没完全瞎掉,还能看见一点点。说是在月亮光下,她的眼睛就正常了,像正常人一样好使。这也蛮奇怪的啊。

唉,我真是没想到,韦泗都到这一步了,还是在支持这一家人钱,让这个女子的眼睛不瞎掉,真是难得啊!这次呢,听说应该是那家人来找他了,让他再支撑一把。

但是他自己过得也很惨啊!这不,窝在山里面就不行了啊,他要出来找活做挣钱了。

朱兄弟啊,你说说看,韦泗他到底图啥呢?难道他一直想要这个瞎姑娘的人啦?这个女子可就是瞎子呀;另外人家可是喊他叔叔的啊!唉,我真是搞不懂。”

说到这里,吴宝用一异样的目光看着朱雨深,希望他能说些什么。但朱雨深已陷入了深思状态,几分钟下来,什么都没说。

见此情景,吴宝摇了摇头,一连叹了几口气,终于把车骑走了。

看着吴宝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面前,朱雨深才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快点回家去,把脚脖上贴上膏药才好。

他就这么一走一跛地赶回了家,一路却没感觉到脚疼。他一直努力回忆着那次去山里面韦泗跟自己讲过的那些话,特别是韦泗提到的关于大窑湖那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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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411

平静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飞快地向前推进着。天气越来越热了,要不了多久,学校就要放暑假了。

朱雨深这段时间却显得比较焦虑,这主要是因为他向区作协申请会员的事还没有得到答复;另外,他也在为能否帮上韦泗的忙而担心。

那次与吴宝分别后,他第二天就打电话给武凤,把那个请求跟她说了。但武凤只是淡淡地回了他一句:到时候再说!

这句模凌两可的话让朱雨深心里有点发毛,他不知道武凤到底能不能答应。

诚然,对于武凤这个富婆房东来说,把房子租给谁是件无关痛痒的事;但是对于条件相当困难的韦泗来说,能不能租到便宜又适合的房子,影响就是巨大的了。

那天回家后,朱雨深回忆完韦泗说过的那些话,就觉得吴宝说的话应该是属实的。

这就是那日在山里面韦泗家聊天时,韦泗好几次都说到了大窑湖的北岸,说到了那边的风土人情。看来在韦泗的意识中,那个地方占了一定的份量。

朱雨深不禁暗自思索:韦泗难道真是对那里的一个眼睛残疾的女子有意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韦泗要出来找活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只是现在武凤是这个态度,这让他很是担心。如果自己帮不上韦泗这点忙,以后怎么面对韦泗及吴宝呢?

由于临近期末了,学校里师生们的心情都比较浮躁,言谈之中说的最多的就是准备放假后去某某地方旅游、度假,去外面快乐一阵子。这些话听多了,朱雨深也萌生了这个暑假去旅游的想法。

十五中在市里的所有学校中档次并不高。但是由于地处新区,每年都有大量外来人口涌入,所以即使在升学情况并不太好的情况,生源都是逐年膨胀的。所以任课老师们的压力并不是太大,收入状况也较尽人意。

朱雨深觉得那些同事讲的似乎是对的,现在大家的条件并不差,该享受生活就得享受生活,日子过得太抠没意思。

考虑了一番以后,朱雨深把这个暑假想出去旅游的计划跟老婆肖蓉说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肖蓉一听这话就立马否定了他的计划。她给出的理由是:出去旅游太糟蹋钱了!

这是因为一方面出去乘车和玩景点要花钱;一方面她还要跟厂里请假,那又要损失钱。因为她们厂里几乎是常年都没什么休息日,在不忙的情况下,一个月才能休息一两天。

朱雨深说,虽然旅游糟蹋钱,但是该享受生活还是要享受的!不然太对不起自己了,十五中的同事大多都是这样想、这样做的呀!

谁知这句话一出肖蓉就来火了。她责问朱雨深为啥只跟人家比花钱比享受,不去跟人家比挣钱呢?据她所知,十五中的很多老师都在外偷偷地搞小辅导班赚外快,有的人弄得钱比工资还多,你为啥不向他们学学呢?这年头能赚到钱就是王道,别扯那些没用的东西!

肖蓉这么一讲,朱雨深顿时萎糜了下来。说实在的,那一部分同事赚外快的事也时常让他动心,但是他迟迟还是不肯那样做。除了嫌麻烦之外,他觉得那样做似乎也不厚道。

所以他跟肖蓉说,不去旅游就算了,但是让他学那些同事赚那种钱,他是不可能去做的。

后来肖蓉也没再说什么了。因为对于朱雨深的想法与做法,她一贯来是支持的。只是她把钱看得很重,平常能省就省。所以先前就有人说她太抠。

之后一连多少天下来,朱雨深都很害怕接到电话,或是收到微信留言、短信之类的。因为一来他有点担心自己这次申请区作协会员被拒;又怕那个请求被武凤拒绝,更害怕是吴宝或是韦泗打电话过来问他租武凤家房子的事有没有搞定?

所以偶尔收到的垃圾短信或接到垃圾电话都会让他很恼火,有时他一气之下干脆关机半天。

当然,学校的工作群他还是要不时关注的;学生们的家长群偶尔也要看看。

由于持续焦虑,此段时间朱雨深除了还能看看书之外,几乎写不出什么东西来。写出一些作品的计划只能往后拖了。

学生们开始期末考试的那天气温已是相当高了。这几天天气都很好,空中万里无云,湛蓝湛蓝的,空气质量也很好。

第一天上午朱雨深没有监考任务,所以他在办公室里整理起了自己的东西,并把自己这一小块搞清爽。

刚忙了一会儿,他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一条来自新区作协的通知,告诉他加入区作协已获批准,请择日去办入会手续。

读过此信息后,朱雨深顿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准备给肖蓉打个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之时,前面办公室的女教师毛娜却窜了进来。

毛娜一屁股坐到朱雨深的椅子上,问道:“朱雨深,你今天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啊,你这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怪可爱的。我还真很少见到过你的这个表情,感觉有点怪怪的。”

朱雨深暂且没拨肖蓉的电话了,他又把那条短信息打开来看了遍。然后,他竟然下意识地把手机递到了毛娜面前,让她看那条通知。

但等毛娜拿起他的手机看那条信息时,朱雨深就后悔了,他还是觉得这个事不跟同事们讲才好。

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毛娜很快就看完了这条消息,然后把手机往朱雨深面前一丢,说:“这是什么鬼呀?什么作协不作协的,加入有啥好处吗?你们这些文人好像动不动就搞这一套,有意思吗?”

听了这话,朱雨深犹如吃了个苍蝇般地难受,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为啥要让毛娜知道这个事?

他脸色凝重地盯着毛娜看了一会儿,觉得那张略施粉黛的脸显得尤为讨厌。但他嘴上什么都没说,只顾自己收拾东西。把那些不用的东西都放到了一边去,然后擦洗一番。

这时毛娜拿出手机当镜子照了照,抠了抠脸上的红点点。她说:“朱雨深,你上午也没监考任务是吗?我也是难得能歇半天。我看你蛮会收拾的,呆会儿你过去,也帮我把办公桌收拾一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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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412

朱雨深听了这话觉得很诧异,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毛娜的脸。

谁知毛娜扑哧一笑,说:“哎呀,朱雨深,你快别这样看着我呀!我叫你过去给我帮忙收拾东西,这有什么的呢?难道你除了愿意伺候你老婆之外,就不愿为别的女***,讨好人家啦?

唉,讲起来还是你那个小兄弟金老师比较好。他就说过,你们男人能讨好我这样的美女加才女,简直就是一种福份啊。

金君他请我吃过饭,还用小礼物讨好过我。但是你们这些我身边的男人怎么样呢?包括武呈南这个拆迁暴发户在内,你们一个个都小气得要死!

本美女在你们身上一点便宜都占不到;有的人甚至还想占我的便宜。我那个气呀!我恨你们一个洞!”

听了毛娜发这一通牢骚怪话,朱雨深觉得这个大龄剩女真是不可理喻!看来还是少跟好接触为好。所以他并没有搭毛娜的话,只是悄悄地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开始写起了自己的年度工作小结。

此时,恰好毛娜的手机响了。听手机那头的人讲了几句话以后,她就劈哩啪啦地大叫一通,直至把对方讲的没声音了。

挂了电话之后,毛娜似乎还意犹未尽,把手机狠狠地掼在桌子上。之后,她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朱雨深看了好久,朱雨深被她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他强作镇定,半开玩笑地问毛娜还有什么指示?

毛娜说:“朱雨深,我发现像你这样的文人都比较自恋的吔。刚刚我又摊上了这的事,真是火死了!

跟你一样,刚才一个追我的男性打电话过来,也是在向我展示他的成就。

他说他在市里的报纸上发表了一首诗,他一拿到报纸就把这个版面拍了下来,发给我了,要跟我分享一下,让我给他个赞。

我赞他个鸟!我真是气呀,他就为这么个事,竟然还兴冲冲地打电话过来向我报喜,想在我这里多捞点印象分!

我去,他还真以为本美女多看重这个东东啊。就像你,刚才偏要把手机递过来告诉我你加入了什么什么,有这个必要吗?还是说点别的为好吧。

你也听见了,我甩起来就把他这个自以为是的人骂得狗血淋头!实际上呢,他也不止一次这样做了。

以前我是不大搭理他,并委婉地告诉他,想追我毛娜,是要靠硬实力的,是要用真金白银来砸的;另外,长相方面也是一个要考虑的项点。在众多追求我的男性之中,我都是这么说的。

有的人做得就不错。但是,就是他这个怂人脑子比较浑,做得最差。

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他前不久还跟我说,真金白银方面他不占优势,但是他有才华呀,他也算是满腹经纶的人了,不是说知识即是财富吗?他的这个财富是别人不可比的;

长相方面他也显得比较次。但是,他说他是有才华的人啊,相貌之中透露出的高贵气质也是一般人不能比的!

所以他认为他就是牛人一个,他让我在心里把他放到一个特殊的位置。

其实这些话,这些事我早就不计较了,因为我在自己心目中把他打入冷宫就行了,决定从此不理睬他了。

只是前几天他又说要请我去新区电影院看电影,我才决定暂时再给他一点面子,答应他的请求、他的追求的。

但是,刚才他打来的这个电话让我无比愤怒,我坚决地让他出局了。呆会儿我就要把他的电话删除、微信拉黑,在我的手机中宣判他的死刑!”

朱雨深放下了手中的笔,他觉得毛娜有点意思,一连讲了这么多也蛮有趣的。

所以他以调侃的语气说:“太夸张了吧?你何必要这样做呢?你这样判那个追求你的男性的死刑,有用吗?他想骚扰你,你还是躲不过啊。他怎么就把你得罪成这个样子了啊?哦,对了,你可能也要把我从手机中删除了吗?”

毛娜白了朱雨深一眼,说:“看你说的,你这是什么话?虽然我也很讨厌你的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向我卖弄文化,但是还不至于让我把你删除。

因为你并不是我的粉丝,并不是众多追求我的男性之一中的一员啊。我拉黑你,删掉你,有毛用啊?也可以说,你还不值得我这样做!

我之所以刚才生那么大的气,除了他不知趣地跟我报喜,说他在市里大报上发表了一篇大作之外,他竟然还告诉,前期讲的请我看电影的事就免了。因为他已经给我奉上了这个惊喜,是看场电影消费点钱所买到的开心不能比的!

我去,你评评理看,他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真是气呀,如果他现在就在我面前,我肯定要掌他的嘴!

你说他这人迂不迂?是不是贼恶心?听他这么说,好像他这样一来,身价就高得不是个事了,让我请他看电影,请他吃饭才好!

唉,这个人真是没救了!实际上呢,我早就跟他说过了,搞点高雅的东西也没什么,但是追我该花钱该献勤,还是要花要做的。只有他跟别人做得大差不差的,他的那点才华才能算得上有那么一点点优势。

一直以来,他动不动就在朋友圈发他发表在某某小报上的酸文,或是直接写些小酸文发到朋友圈或是群里,污染我和其他人的视听。

其实很多人早就嫌他烦人了,只是没有说破,算是给他留点面子吧;或是懒得说破,让他自以为是好了,让他一个人孤芳自赏穷折腾下去。

也就是说,别人把他屏蔽掉,眼前就干净了。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越来越顶风上,嫌那样发还不过瘾了。后来,他一写出点东西,不光发群里,发朋友圈,还逐个地单独发给个人!让人家来欣赏他,给他点赞,夸他一番。

但是结果怎么样呢?不用说,肯定没人搭理他,都觉得脑子是不是越来越不好了啊。我呢,嫌他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也跟他讲过多次。

但他就是不听,一直执迷不悟地搞到了现在,我去!

不过讲起来,你朱雨深好像比他要好不少。我知道你也有一些小酸文发表过,但你基本上没污染我的视听。在这一点上,我给你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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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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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朱雨深觉得自己已经不怎么讨厌毛娜了。这倒不是因为毛娜最后夸了他几句,而是毛娜的那些话虽然直白得让人够呛,但也说得一针见血,切中了时下一些事态的要害。

对于毛娜所说的有些事实,他也深有同感。也就是说,他也经常因人在朋友圈发炫耀的东西而被污染了视听。

朱雨深便换了一副友善的表情打量起毛娜来。

见他这个样子,毛娜把脸凑了过来,说:“朱雨深,说规矩话,你呆会儿过去帮我把办公桌清理清理吧。

我那里不用的书啊纸啊什么的,多了去了,很多东西我都不要了。你可以带个大袋子过去,收拾好以后,那些东西都归你了。

你把这些东东卖掉,换两包烟抽或换瓶酒喝,绝对不成问题。实话跟你说了吧,本校有两个人早已盯上我的这些东西了,他们前几天都已经猴巴巴地跑来,要把我的那些书啊纸的拖走,我偏没答应他们。

我看你这个人还蛮顺眼的,性格中透着一点孤傲,我是比较欣赏你的。这不,这些好处就让给你来占了。

你说我是不是个又善良又美丽的姑娘啊?但我怎么就是一直嫁不出去呢?我郁闷啊!”

不经意间,武呈南却已经出现在了他们俩面前。他故意装出一副满含歉意的样子,说:“唉哟,俺这个时候进来拿茶杯,好像有点不合时宜是吧?打扰了你们俩的好事了,对不起了啊!我马上就走,你们继续!”

朱雨深觉得武呈南这话说得很不中听,所以他板着脸站了起来准备出去了。

谁知武呈南却挡在门口,阻碍他走。武呈南说:“朱雨深朱老师啊,你真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啊!人家娜娜是什么人啊?她可是咱十五中的女神啊,是美女中的美女,又很有艺术才华,琴棋书画样样造诣都是炉火纯青。

刚才俺一直站在门外没进来,娜娜说的那些夸你的话,以及她要给你好处的话我都听见了。俺真是羡慕死你了啊!因为她这样的美女加才女平时都不拿正眼瞧我等凡夫俗子。

但是你看,她却对你这么上心!关键你也是个有妻室的人了啊,凭啥人家对你这么好呢?

哦,还有,俺老妹武凤好像也一直念叨着你的好。俺就搞不懂了,你好在哪里呢?”

朱雨深还没来的及反驳武呈南,毛娜就倏地站了起来激动地说:“谁说不是呢,但是你看他是怎么表现的呢?真是有点不知谱啊!

另外,武呈南你也别把我和你老妹放在一起来比,她是什么鬼呀?一个满身肥肉的离婚女人,她被有钱的男人蹬了,对你朱雨深这种有些样子的男人好算不了什么。因为她需要尽快找一个人来补空档啊。她也是个皮厚的女人!

朱雨深呢,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人家往他面前凑,向他示好,他一贯来都爱理不理的。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资本这样做。不过说真的,本美女还真有些喜欢他的这种性格。”

武呈南听到这里拍了两下巴掌,喊道“好!好!你们俩果然有戏,祝你们成功啊!”

此时朱雨深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呵斥武呈南道:“武子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不要败坏了毛娜的名声啊。

毛娜你讲话也要注意点,有些玩笑是不能瞎开的。你一个还没出嫁的大姑娘,外人对你的关注度是非常高的,你要洁身自好啊。”

毛娜听了这话又朝朱雨深翻了一下白眼。她说:“唉哟,这是怎么了吗?朱才子开始训人了啊。

不过呢,武呈南我告诉你啊,朱雨深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吔。因为他已经加入作家协会了,是个大作家了,我们跟他不在一个档上了吔,我去!”

武呈南听毛娜这么说,明显地怔了一下。随后他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机来玩,不再说话了。

见武呈南是这番表现,再加上要汲取前面的教训,朱雨深便打拱跟毛娜说:“美女,拜托你不要把我的这个事外传出去了,那样影响不好。我这人一向低调,你是知道的呀!”

毛娜却跺了一下脚,说:“我不,我偏要帮你宣传这个事。这个是你的好事呀,你怕什么怕?怕人家让你请客吃饭啦?潘多拉的魔盒一开,就收拾不了啦!

谁叫你先前主动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我呢。你不让我外传,我偏要加大力气外传。除非你砸血本请我吃饭什么的,把我哄开心了我才收住。”

说着,她真的走到门外大喊:“朱雨深已经加入区作协了,大家快来看呀,快来让他请客吃饭呀!”

见毛娜这样,朱雨深气得真想用毛巾堵住她的嘴。但是他终究不敢这么做,只好自己快速离开了办公室,骑车离校回家了。

在家呆了几个小时,闷闷不乐地吃了中饭后,朱雨深又回到了办公室。此时年级组长老方已经坐在里面了。

几分钟后,武呈南和另一个小老师也进来了,大家彼此都没说话,更没有提及他加入作协的事。这样朱雨深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

下午到三楼某班监考时,朱雨深发现毛娜恰好在隔壁班监考。学生们考试的过程中,朱雨深一直来回走动着,他有点害怕见到毛娜。

但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毛娜偏偏来到他这个教室把另一个监考的女教师叫出去了。然后她们两个女人在走廊里头贴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并向朱雨深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让朱雨深不免打了个寒颤。因此,他更是后悔上午让毛娜知道了自己的这个事情,他真不知道毛娜接下来还要怎么恶搞自己。

由于心情不佳,晚上回家后,朱雨深都没把这个事跟老婆肖蓉说。尽管上次提交资料前后,肖蓉一直鼓励他这样做的。

接下来的若干天,直至放假,学校里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人提及朱雨深的这个事。毛娜武呈南等,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言语或举措。

朱雨深这才渐渐地放心了,只是他的心里却又涌起一些失落感。

放假后,天气已经热得有点让人吃不消了。朱雨深顶着烈日骑车来回跑了几趟,把作协会员证办了下来。他还参加了作协管事者组织的见面会,并入了群,结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写作者。

大家都相互鼓励着,说这只是个起步,后面肯定还要申请加市里的、省的协会的。

在他们那里了解到市作协的入会条件后,朱雨深的心情豁然开朗,他对自己更进一步有信心。

热过几天后,一天早晨起床后,天阴沉得怕人。这天消蓉让朱雨深去外面买些好吃的好喝的回来,晚上她约几个同事过来,在家里庆祝一下他加入区作协的事。

朱雨深很感激肖蓉能有这个态度。所以一大早他就到新区这边最大的超市来采购东西了。

朱雨深买好东西出来,骑车刚骑了一段子路,大的雨点就哗哗地往下掉,一会儿就打湿了他的衣服。

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右边传来一个声音叫道:“朱雨深,快来我这里避一下雨吧!”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武凤。他便立马靠边停好电瓶车,把买的东西拎起来就跑过去坐到武凤车上。

武凤看了看坐在后座的朱雨深,又盯着他买的那些酒水及熟食看了看,说:“哟朱帅,你这是干吗,今天要请客吃饭吗?请不请我呀!”

朱雨深抹了下头上的水,喘了口气说:“没有,随便买些东西。谢谢你让我躲雨啊!

哦对了,听吴宝说你现在找了个又有钱又帅又很有文化的诗人男朋友是吗?我恭喜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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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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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凤面带微笑地说:“好啊,好啊,朱雨深你也学会讽刺人了是吧?你把头给我伸过来,我打死你哟!”她做了一个打人的动作。

朱雨深没想到武凤会这样说,他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此时外面的雨水像从天上倒下来的一般,朱雨深很庆幸及时上了武凤的车子,不然就将淋渗了。

武凤似乎有点生气了,她说:“朱帅,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难道你还不够了解我吗?

我一个已经发胖了的女人,跟老杜离婚没多久,也没有什么好的职业,就靠自家拆迁分的房产收房租过日子,我哪能配上什么好男人啊?平时你的脑子不是蛮灵光的吗,这些你怎么想不到呢?”

由于武凤提到了收房租的事,朱雨深立马就想到了自己在这方面还有事要求于她,所以他讨好武凤似地往前挪了挪,说:“吴宝说你找了那么一个超级优秀的男人,并且你们三人还在一起吃了顿饭。

因那人过于强大,当天让吴宝自渐开秽、无地自容,这难道有假?再说了,凭你的相貌、条件,和那样的一个男人接上火,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

武凤侧过身来,盯着朱雨深看了会儿,说:“好啊,吴宝把这件事全都告诉你了是吧?他真是个嘴里存不住话的大嘴巴!那天他确实是出糗了。提到他我就不舒服,因为他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谢谢你夸我啊,你真是认为我是不错人吗?你还记得吗,当初你刚来玉山区时,我对你是很有好感的。

但是,那天我让我嫂子把我愿跟你成一对的事跟你说了一下,结果你又是怎么做的呢?你还不是一脚把我踢到边上去了吗?”

听了这话,朱雨深连忙解释道:“你这话不对呀!我当时就已经成过家了,是带着老婆一起到新区来安家的,你叫我怎么跟你发展?”

武凤说:“是啊,你知道你要这样说。那我问你,吴宝已经跟你讲了吧,我请来吃饭的那个男人,他不管是物质条件还是文化水平都比你要高一大截子,你这样的人都不肯接受我的主动相投,人家又何必呢?

像他那样的人,到哪里不都有一大拨子女人盯着看着啊,还能轮到我武凤吗?”

朱雨深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武凤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我也是被吴宝骚扰得太烦了,才花钱雇了一个人过来,故意吹得多高多好,彻底把吴宝的气焰浇灭掉!”

这话一出,朱雨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缓了缓神,问道:“你怎么做出了这种事情,你没撒谎吧?你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武凤拍了一下方向盘,说:“你别这样跟我讲话好不好?这又关你什么事呢?我高兴我喜欢那样做,行不行啊?

这都是让你的老大哥吴宝给逼出来的。朱雨深你和吴宝的交情应该不浅吧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其实他这个人呢,就是喜欢顶风上,给他一点颜色,他就可以开染坊了。

讲起来,一开始也是我故意吊他胃口,说他这人不错,可以发展成我的好朋友。我把那片改造的单间中最好的一间租给他了,并且价格还最便宜。

当时我这样做,也是因为那段时间我跟老杜整天吵来吵去,被老杜伤透了心,情绪比较低落。

吴宝及时凑了上来,他想尽一切法子讨我开心。最主要的是,尽管他干的那些活挣不了多少钱,但是他还经常我买东西送给我,或者是请我吃肯德基之类的。

我觉得他的这一点真不错。你说说吧,除了他以外,你们这些人谁肯这样做呢?谁又这样做过呢?

所以我那时心一软,便跟他说:我跟老杜是迟早要分开的,分了之后可以考虑便宜他这个农村人、这个老大难!

之后我也给了他一些好处,比如把自己吃不了零食分一点给他;让他管理他所住的那个片区房客们的秩序。当然,叫他多做事我会适当地给他一些好处费的。

说实在的,他干得还真不错。自从他着手忙这事以后,那一片出租房的卫生状况比以前好了很多,房租也收得比较顺利。所以我就忍不住经常夸他。

但是呢,物极必反,夸多了他就开始发飘了。他跟我说,他这个人虽然外表看上去不是很帅,但是也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关键是他这人一贯来都比较强壮,给女人很有安全感。

所以一路走来,有很多姑娘嫂子都对他动了心。只不过他这人只喜欢淑女型的人,稍次一点,就算贴钱让他糗,他都一脚把人家踢多远。

另外就是他这人非常讲义气,有担待,还不乏领导风范。像你或金君等人,就甘愿给他做小弟,唯他马首是瞻。

我的妈吔,他整个儿是越吹越来劲!吹到后来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在请他和我雇来的人一起吃饭之前,我都已经被他说成是一个离开他都没办法混下去的女人了。

所以我才狠狠心,在市里有点样子的酒店摆了一桌,并在外花钱雇了一个更能吹的人过来,把他给比下去。”

朱雨深说:“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觉得你这样做,出的这个招有点损。你认为是把吴宝彻底比下去了,让他知难而退了。

但是你可能不知道,他还是不服气呀。前两天我遇着他时,还跟我说,他怀疑那是你做的局,在坑他害他呢。他要仔细调查一番。

他说,这是因为那天连走时,那个你请来的高素质的有钱人做了件提不上筷了事,讲了几句恶心透顶的话,与那人的身份很不匹配,这才让他起了疑心。

武凤你可要当心点啊!真要让他发现那是假的,你可就不好办了,因为他这这人一贯的作风我是了解的。

另外,我说你在哪找了那个和你一起你做局的人呀?他竟然能配合你干出那事,真是蛮奇葩的!以至于当时把吴宝搞得难堪之极,也真有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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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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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凤说:“不会吧,就凭吴宝的智商,他也能发现那是我做局?那天我雇来的这个人表演得是很不错的,没有啥破绽啊。

讲句实在话,这种事一般人确实不愿做。但是呢,我请的这个人是我以前交往的那个小男友卷毛的表哥,我让卷毛出面帮我请的。我以前对卷毛的帮助可多了,他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哦,对了,朱雨深,你可不要把这个事在吴宝面前说破啊,我可是信任你才把真相告诉你的。要是给吴宝知道了这真是我的做的局,恐怕他就要变本加厉地粘着我了,那我就惨了吔。”

朱雨深连忙说:“我怎么会说破呢?你放心吧!”

他的话一出口,武凤的手机就响了,有人请求跟她视频通话。他瞄了一眼,发现好像是老杜打来的。接通后,武凤跟她的前夫老杜叙起了家常,让他觉得有点尴尬。

此时外面的雨停了,好像太阳都出来了,朱雨深想回去了。但是武凤和老杜谈得正欢,他几乎找不出空档来跟武凤道别。他觉得自己贸然推门下车,似乎又不大好。

万般无奈之时,他也掏出手机来摆弄了一会儿。武凤的电话挂了后,便暂时冷了场。

朱雨深一时不知说点什么才好,因为他发现武凤的表情比较严肃,似乎心情不好了。

冷不防,武凤问道:“有个叫许晓娟的女人朱雨深你可知道?我觉得这个女人真是蛮神的,她竟然能把很多男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其中就包括了你朱帅,朱才子。

吴宝这个没出息的人竟然为了她还要闹自杀,结果真得割破手腕住院了。

我倒不是介意吴宝对她怎么样,以及他们之前有过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一下,难道真像吴宝讲得那样,她又漂亮身材又超好吗?以致于她魅力四射,让你们很多男人都把持不住吗?”

朱雨深此时已经有点心不在焉了,因为刚才肖蓉发微信过来,叫他再去菜场买某某几样蔬菜。外面的天又转好了,他真想一走了之。

所以他敷衍式地回答武凤道:“不认识,我不知道有这些事啊。吴宝这人喜欢瞎吹。刚才你不也讲了吗,他有时吹得真是很离谱。”

武凤听朱雨深这样说,脸上掠过了一阵很怪异的笑,嘴上一连哼了好几声。这让朱雨深觉得自己可能得罪她了。

果然,武凤又做了一个打他的动作,说:“我真要打死你哟,你这个油嘴滑舌的东西。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呀,你现在牛了,喜欢耍人了是吧?

我可要提醒你呀,前不久你可找过我的,说有事要请我帮忙。好像是为你的一个老乡要租我的房子的事吧?你有事求我,我还没办呢,你就这样对我,你干得真漂亮吔!”说完武凤把脸别了过去。

朱雨深此时难堪到了极点,其实他那样说只是想搪塞一下武凤,免得火上烧油。但是没想到却把武凤给得罪了,关键是还有事要求她,看来不好办了。

当然,他也想赌气说不求武凤了,那个忙爱帮不帮都无所谓。但是,很快地,他的眼前就浮现了韦泗那可怜的身影,那张善良又坚强的脸。

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冲武凤边笑着边说:“哎哟,武大美人,这是怎么了吗?我刚才不是跟你开玩笑嘛。

许晓娟那个女人在你面前真是相形见绌呀,所以我觉得不提也罢。吴宝这人讲话不作数的。另外,你也把他踢开了呀,你还在意他讲的那些话干吗?”

武凤这才转过脸来扑哧一笑,说:“谁说我在乎吴宝心里怎么想的呀?我只是想问问你,那个女人到底长得怎么样?

是的,吴宝的话是不能听的。但是金君小帅哥的话也不能听吗?他可是个又帅又耿真又诚实的人吔。你是知道的,我跟他的交情也不浅。

前段时间呢,吴宝正在兴头上,他吹嘘说你们黄镇那个地方有一个绝色美女曾经是他的女朋友。只是因为他后来犯事,被关了几年。出来后,他的美丽女友许晓娟就被人骗走了。

他还说,你当时是跟一起追许晓娟的,但是你根本竞争不过他,许晓娟从来对你都是不屑一顾。

另外他还告诉我,许晓娟就是金君的表姐,是他大姨家的女儿。金君这人呢,也是个多情的种子,他从小就喜欢上了这个貌若天仙的表姐,还主动表白过好几次,但都被许晓娟拒绝了。

但由于许晓娟的背景不行,所以他迟迟没答应她搞婚,他们俩就那样一直拖着。直至后来事情有变,许晓娟被别人骗走了,让他小后悔了一阵子。

许晓娟实在是美,所以打她主意的人超多,一不小心就丢了。

哎哟,吴宝老是这样说,说得我心里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了。所以我就打电话给金君,问他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以及吴宝的那些话话水分有多大。

金君告诉我,吴宝确实是个喜欢瞎吹的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有两点他是要肯定的,第一就是许晓娟确实是貌若天仙;第二就是你朱雨深朱帅一直都拜倒在许晓娟的石榴裙下,追了她若干年,结果却没追上,落得跟吴宝一样的下场,都有点惨。

唉,我说就你们黄镇那个穷地方还能出貌若天仙的美女?我们新区这里有很多工厂里上班的女青年就是来自你们那些地方的,我看她们一个个都是又土又没样子,还喜欢叽叽喳喳的,烦死人了!

你跟我实话实说,许晓娟到底啥样?你能不能带我去会会她,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就有那大的魅力,把你这么清高的人也网进去了。”

朱雨深听武凤说了这么多,心里一直叫苦不跌。但是他一时不知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才会让武凤满意。

情急之下,他只好说:“金君这是在搞我呀,我是真的从来没追过许晓娟这个女人啦。另外,她也确实没有吴宝和金君讲得那么神,她只是一个长相较好的普通女子罢了。

她现在就在县城的一个大超市里上班,地址定位我都可以发给你,你随时可以去会会他,跟她来个全方位大比拼。我觉得最后肯定是你会胜出。”

此时武凤的脸色好看多了,她说:“好的,好的!有空我就开车去,到你们县城那里,和这个许晓娟见见面,看看她到底咋样!

不过到时候最好有你作陪,你帮我们相互介绍一下,然后我们在一起吃个饭什么的。聊一聊,就什么都清楚了啊。

哦,对了,你要帮你老乡租房子的事,我已经帮你落实了。我那里刚有个小杆子房客交不出房租来,我准备请他走了,空出来那间正好租给你的朋友。房租嘛,就跟吴宝那间一样多吧。

听了这话,朱雨深顿时心里很是宽慰,因为他答应吴宝帮助韦泗的事终于办成了。他吁了一口气。之后他一连跟武凤道了几声感谢。

武凤眉毛向上一扬,说:“不要客气嘛,朱帅。对于我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有那么多单间,那么多房客,什么事都是我说了算。让谁走,让谁住,还不是我一念之间的事?

讲到底,还是因为我比较欣赏你吔。你看,你找我办事,我哪次没有答应你啊?

嗯,你这人真是不错的。这不,我听我老哥说你刚刚加入作家协会了,是吧?今天你是不是买这么多吃的喝的回去请客吃饭呀?

武呈南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一直说这没啥了不起的,他看不上。我和嫂子听了他这话,觉得他太小心眼了。我嫂子叫他也弄一个回来看看;我也趁机把他贬了一顿,比较爽。

唉,我说朱帅你有好事了,别把我甩旁边了啊。等你的朋友在我的房子里住下来了,你该请我吃顿饭吧?今天呢,我就不跟你搅和了,我还有几件重要的事要办。”

朱雨深便连忙从拿起东西准备下车,他说:“一定的,一定的,到时我联系你。”

之后他便下来骑车回家。快要转弯了时,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发现武凤的车还停在原地并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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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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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武凤最后也算是夸奖了朱雨深,所以回家后直至晚上吃饭前,朱雨深的心情都是比较好的。

还因为这份夸奖也是难得的。放假前,他在单位里可没享受到这种待遇,学校里的同事们好像都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这让他感到有点失落。

傍晚六点多钟的时候,肖蓉带着她的几个同事就回来了。由于之前朱雨深准备得比较充分,所以大家一到就开始喝啤酒吃饭了。

在这过程中,来的客人们天南海北地胡吹一通,但是久久都没有提到这顿饭是为了庆祝什么而开办的。其间肖蓉有好几次都提到自己老公加入作协的事,但是马上就被其他人说其他话题给岔开了。

这又让朱雨深感到比较失落。因为肖蓉让他去超市买吃的之时,明确讲过她的好友是为了恭贺他的这个好事才来的呀。

但现在他们在席间只是拼命地聊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偶尔还开怀大笑,实际上却没有值得发笑内容。或是某人低下头去,长时期地鼓捣起手机,随意地中断聊天,等等。

所有这些,让朱雨深感觉很不适应,他草草地吃完了饭,就不作陪了,而是退到房间看书写字去了。

席散以后肖蓉进到房间来,她说:“你不要不开心啊,我的这些同事们就这个样子惯了。现在的人嘛,都只关心自己的那么一点事,要别人给你个赞,是不太容易的。那基本上要用你曾经给过他们的赞来换,但你从来也没赞个家呀。”

朱雨深说:“我干吗需要他们来赞我呀?我只是觉得自己跟他们的生活方式区别很大,所以不想多搅和,自己到房间忙别的了。”

肖蓉说:“那就好!实际上呢,大家在一起聚一聚也不容易,因为平时都很忙啊。

你已经放假了嘛,要不要回黄镇找你的那几个兄弟聚聚啊?金君这个人你好久没联系没见面了吧?也不知道他老婆生过没有。他这人嘴快,讲话直,蛮有意思的。”

经肖蓉一提醒,朱雨深眼前似乎一亮,他这才搞清了自己这段时间老是感到生活无趣,可能就是缺少了金君这个咋咋糊糊的人在耳朵瞎吹。所以他朝肖蓉点点头,并说感谢老婆的善意提醒。

于是等肖蓉出房间后,朱雨深就打通了金君的电话,两个人聊了半个多小时。

金君说他这段时间搬回县城去住了,因为他老婆陈晶快要生了,在城里住方便一些。他很庆幸自己之前在县城买了房子,不然可能啥都没有了。最后他说电话里吹不尽兴,叫朱雨深下次回来一定得通知他,他要杀回黄镇,两个人喝酒喝醉方休。

两天后,肖蓉上班前让朱雨深去新区东边那个新开的农贸市场多买些菜回来,她说她听邻居讲那个市场在搞开业大酬宾,前两天去买东西一律价格从优。

吃过早饭后,朱雨深带了两个大环保袋就往那边去了。他骑车骑了一阵子,并费了一点周折才到那个地方。

那个大市场确实建得比较气派,里面看上去也很清爽。但摊位还没有摆满,还有人在往里面进设备。有前期进来的摊主已经开始营业了。

朱雨深站在大门外观察了一会儿,然后骑车进去。但是,他很快就被叫停了。他回头一看,一个戴着墨镜穿着保安服的人朝他走来。那人说车子不能进市场大门,得赶快推出去摆放。

朱雨深只好调转车头往外推。这时那人才摘下墨镜来,同时咧开嘴一笑,说“朱兄弟啊,你竟然没认出我来,是我吴宝啊!怎么样,你看我这个样子还是比较酷吧?”

朱雨深定睛一看,原来真是吴宝。他理了个短发,这身保安服穿在他身上也确实蛮气派的,再加上刚才他是戴着墨镜的,所以自己才没认出来。

关键是两人也没有多少天没见面,没想到吴宝竟然变化这么大,竟然干起了这个差事。

既然吴宝这样发问,朱雨深干脆顺势答道:“哎呀,你这真是又帅又酷啊!你叫我怎么认得出来?怎么,你现在干起了这个差事,是怎么混到的啊?”

吴宝说:“这个嘛,我来慢慢跟你讲,你先把车停到大门外,再坐一会,咱俩聊聊。”

一会儿后,吴宝从大门边的保安亭里端出了一个凳子,请朱雨深坐下。他自己站在旁边,一边吆喝着维持秩序,一边跟朱雨深搭着话。

他说:“兄弟你可能没想到吧,我现在穿上这套衣服,也是有模有样的人了啊;主要是动不动还能讲人骂人,够神气的了啊。

不瞒你说,这实际上都是武凤在背后帮我。她这个富婆可是本地人啊,人脉资源又很广,帮我安排这个工作还不是毛毛雨。

讲起来他可能也是觉得对不起我了。因为她跟老杜那个老东西还没分的时候,就暗示过我,可以和我成一对。但是结果呢,她却把我甩到旁边,再找了一个有钱又有文化的人。

她自觉是对不起我的啊,所以就帮我找了这个工作,收入虽然不高,但也不赖,比我做小买卖收废品要强多了,体面多了。

所以呢,我也就不跟她闹翻,我继续帮她管理着我住的那片房子的租客,让她能安安心心收房租。

哦对了,朱兄弟,你也送我一些你的字画,你的墨宝吧。我现在的档次是提升了啊,我也要在租的房子的墙上挂点字画。那样好看、有品位。

上次我们俩一起帮武凤装了那么多你的墨宝,装在她的新房子里,都很不错。我叫你再送些给我,明天就拿来吧!”

吴宝现在讲话的这个口气朱雨深听起来有点不大舒服,不过他想这也难怪,因为吴宝觉得他自己现在混好了,所以底气足了,人也傲起来了。

他说:“送你一些字画当然没问题,只要你喜欢就行了。不过呢,上次我送给武凤的那些都是她自己装裱的。听她说装得很上档次,花了不少钱呢。而我送给她的实际上就几张写了字的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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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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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吴宝一听这话脸色马上就变了。他先是把一个闷着头推车进市场的老头呵斥了一顿,然后斜着眼问朱雨深:“你没有搞错吧?我记得武凤这个肥婆娘那次得了你的那些东西喜欢得不是个事;今天你却跟我讲,你送给她的只是那么几张纸,是她自己花大价钱装裱成那样的,这算什么事啊?

我说武凤是脑子坏了还是咋的了啊?换作我,才不要你的那几张白纸呢!要就要你装裱过的,那还有点样子。

哦对了,我知道了,武凤这人一贯来比较仰慕你,她老是在我面前讲你是文化人,不仅文章写得好,书画作品也很有样子。所以啊,她才把你送给她的几张纸看得那么重。

另外呢,昨天还她告诉我,她已经准备腾空一间出租房出来,等韦泗过来后,让他住。她说这是给你面子,才这么办的。

我的小乖乖,在这之前,我也跟她讲过好几次了啊,但是她就是不能爽快地答应我,搞得我也快要恨她一个洞了。

结果你却轻轻松松就搞定了,我是真的佩服你啊。这不,你看,你一来我就端个凳子出来给你坐;而我自己呢,是一直站着跟你讲话。跟武凤一样,我特妈的也特别仰慕你这个文化人啊,我的小乖乖!”

听吴宝这样一说,朱雨深情不自禁地颤栗了一下。随后他站了起来,并请吴宝坐下说话。

吴宝却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我在这里是要工作的呀,不坐也罢。唉,这人啦,干活挣钱永远是第一位的啊。

想我吴宝自从十七八岁走上社会以来,什么苦没吃过呢?为了钱不知遭过多少罪,受过多少气,遭过多少姑娘嫂子的白眼,人家是看不起我呀。

但是我还不是挺过来了吗?不坚持住就没饭吃啊,就要饿死啊!何况家里还有一个老娘要养呢。

朱兄弟你这个人虽然出身也不好,但是你一路过来,还是走得蛮顺的,没吃啥苦。我说的这一点你别不承认啊,你相对我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小泗子以前也跟你差不多,也混得有点样子,还不用吃苦。但是他出事受伤后就不行了。

现在租房的事我们帮他搞定了,下面就是要来找事做,他来此地或多或少要能苦到一些钱才行啊。

不然的话,他还不如就窝在山里面种种菜,挖挖笋子,打打竹器,没事时再对着门前的山发呆,那样日子过得也快,也落个自在。”

此时,朱雨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问道:“吴宝,韦泗来这里他准备做什么挣钱呢?他的身体状况又不太好。”

吴宝暂时没回答朱雨深,因为他尾随一个妇女进了市场。那个妇女挑了两个大竹蓝,里面摆放着青菜、辣椒等时令蔬菜。

吴宝上前拽住了那个女人的担子,呵斥她不准进市场,得赶快滚,滚得越远越好!限定她一分钟之内从此地消失!

那个妇女便跟他吵了起来,两个人吵的吐沫直飞。但最后还是吴宝占了上风,因为那个妇女挑着菜担子退出了市场。

吴宝正准备回来时,却有一大一小两个男子举着糖葫芦一样的东西走了进来。吴宝厉声把他们叫停了,然后他走到面前跟他们理论。

朱雨深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两个人,大的约有二十多岁,皮肤黝黑,矮矮壮壮的;小的也就十多岁,身材单薄、瘦小。

他们两人都举着一个类似于糖葫芦一样的杆子,但上头插的并不是糖葫芦,而是各种各样的假花,还蛮好看的。

刚才在吴宝和那个泼妇大吵的时候,他们俩面带微笑从大门处悄悄地走进来了。

可能是考虑到市场里人流量大,所以他们以及之前的那个妇女都把自己的货物弄到里面来卖。

接下来的情况让朱雨深吃惊了,因为吴宝跟他们几言不合,就伸手抓那个瘦小少年杆子的花,爬了一大把下来往地上一丢,再去抓那个矮壮的男青年的花。

此时那个小少年愣住了,呆呆地站着没动;而那个矮壮的男青年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他摆出了要跟吴宝开打的架势。

也许是吴宝觉得自己没有多少胜算,所以他对着保安亭大吼,把之前一直在低头玩手机的另一个伙伴叫过来了。那人手里拿着类似于电棍的东西。

见此情景,那个矮壮的男青年什么都没说,他拿起自己的东西拽着那个小男孩快速地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吴宝才骂骂咧咧地走回来,坐到朱雨深让出来的凳子上。接着,他又开始数落起他的同伴来,说要是再这样吃粮不问事,不好好干活,给老板撞见了,恐怕就没得混了!

朱雨深望着那两个男青年远去的背影,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他对吴宝说:“你犯不着这么认真吧?刚才这两个小青年是进来卖花的吧,他们举着的花还蛮好看的。他们跟那个卖菜的妇女来此摆摊可能会影响市场摊主的生意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因为他们卖的是花,不碍其他人的事。

你又何必赶他们走,而且还抓了人家了那么多花,扔了一地的。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谁知吴宝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他说:“吔吔,我的小乖乖,朱兄弟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我可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以前你帮过我的份上,看在金君表弟的面子上,就凭你说这些话,我都想马上用电棍电你。

我这样做,不是职责所在吗?我以前有对人这么凶过吗?我做的这些事,都是市场规矩定下的呀。

朱兄弟啊,现在钱不好混啦。干我这个差事就这样的,该狠时就得狠。如果像你那样心慈手软,一天到晚老实巴交的,能混得下下去吗?

唉,这年头还是不要做好人。我吴宝以前做了那么多好事,帮了很多人,结果到现在连个女人都没有。

再说兄弟你吧,听人讲,你在黄镇中学干教师那会儿,把自己几个月的工资无偿送给你的一个女学生治病,结果你又落到什么好了呢?我想,那个丫头片子以及她们家的人早就把你忘得狗日干净了。

想当初你还不如用这些钱来请我吴宝吃饭、喝酒,再出去旅游啊什么的。那样一来,你也爽到了啊。

关键是你如果真那样做了,我这个有情有义的人还会认你的人情,以后有什么能帮你的,肯定尽力去做。

相比之下,你用那么多钱做了那件所谓的好事,结果却啥都没落到。一旦想起这件事来,我都替你觉得心里堵得慌。”

朱雨深没想到吴宝在这种场合下竟然贸然地提起了自己的那个往事,震惊之余,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此时一个有点驼背的老头推着装垃圾的车子经过他们面前。见到吴宝后,那人满脸堆笑,并停了下来打招呼。

吴宝便站了起来,往他的小车上踢了一脚,说:“驼子,怎么到现在才来?快点地干活去吧,把地上给我搞干净点,别偷懒!回头我来检查你。”

那个老头打了几个哈哈就连忙干活去了。吴宝指着他的背对朱雨深说:“这个搞卫生的活计虽然比较脏,很不体面,但是呢,还是适合有些人干的。小泗子他马上也要过来干这个活了。

讲起来,能帮他谋到这个差事也是不容易的。我跟老板好话都讲了一箩筐,另外在我的请求下武凤也出面说情,人家才勉强同意了。

你看,我的小乖乖,韦泗的住处与工作我都帮他搞定了,我对他真是仁至义尽了吧。当然,租房的事也是你在武凤那儿讲了好话才搞定的,但你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这样做的啊。

我对韦泗这么好,也是在偿还他的人情的;这跟以前还你的人情以及金表弟的债性质是一样的。因为小泗子以前对我确实不错,接济过我好多次。我吴宝怎么会忘了这些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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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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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吴宝这样讲,朱雨深这才搞清楚了,韦泗从他那个群山之中的家来到玉山区来,原来是要干起在这个农贸市场里打扫卫生的差事。对于韦泗来说,这也算是一个比较合适的差事了。

但是,朱雨深还是有些担心韦泗干不下来这个活,因为韦泗毕竟是腿和胳膊都有残疾的人啊。

所以他用疑问的口气对吴宝说:“你说这个工作很适合韦泗去做,但是他的身体状况你是知道的,他虽然还年轻,但是行动起来不大方便,能干得下来这个活吗?他自己怎么说?”

吴宝一听这话忽然显得不耐烦起来,他咂了几下嘴巴,说:“朱兄弟你这是怎么讲话呢?你说这个工作他干不下来,那你说他还能干什么呢?你如果能帮他找什么好工作,你就帮他搞掂呗。

他那个怂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原先呢,他是说来城里学我的样子,挑担子沿大街跑卖水果。但是他走路都那样了,还能挑担子吗?

我否定了他的这个想法以后,他又跟我说他可以收废品卖换钱。

其实那个活他也是干不了的。我倒是可以把那个小车借给他用,但他骑不起来啊。

剩下来,他只能捡垃圾卖换钱了,那样挣的钱还不够付房租的。只有这个工作是适合他的。

我帮他算了一下,他来干这个差事每个月拿的工资减去房租,还有一些钱能余下来。另外,在农贸市场打扫卫生还是有一些优势的,那就是每天都能捡到一些摊主不要了的菜,他拿回去烧着吃是没问题的。

我把这个情况告诉小泗子的时候,他高兴得不得了!直说不知道怎么谢我才好。

我说谢我就免了,但要搞清楚咱们两不相欠了。这不,就两天他就要过来了吧。

朱兄弟你却说他干这个活不行,那你把你这个教师的工作让出来,让他干好了。

咱们先别说他能不能干上教师的工作,以及你能不能帮上他这个忙,单就他那个形象,如果真要是干了教师的活汁,往站台上一站,还不要恶心死人啦!哪个孩子愿要他这样的教师呢?我的小乖乖!

唉,讲到这个事,我还真为他这个小兄弟感到可惜啊。你想啊,他以前可是有一个好工作的呀。在城里混得有模有样的,女朋友也有些样子,还比较贴心。他们都快要在城里买房子安家了。

但是受伤后他又怎么样了啊?真是啥都没有了。论长相,他比我吴宝是要帅气一些的。现在他的模样还在那儿,但是腿跛了啊,一只胳膊也走形了。

听说他一连多少年都没怎么出过门,是怕丢人现眼吧。因为有一次他在镇上拎着东西走路,由于样子太癔怪,把两三个小毛娃都吓哭了,导致家长还找他要赔偿。

从那以后,他就跟我三叔出事后一样,绝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是死是活也没哪个知道。”

朱雨深觉得吴宝这话讲得不大好听,他脸带怒色地看着吴宝,并反驳道:“我跟韦泗也接触过了,我觉得他走路的姿势跟普通人差不多啊,只是比较缓慢罢了。

他的外观看上去也还是过得去的,怎么会把人家小孩吓哭呢,你讲话不要夸张啊!”

吴宝说:“你难道没听清吗?我说的是以前!那时候,他在大街上走路就像一个怪物在移动一样。

也许是他觉得老那样不成事,也太丢人了,所以他一个人在山里面拼命地练走路,后来才好了些。但是,走路一跛一跛的是跑不掉了,胳膊还有点往后摆。

由于他的形象毁了,工作丢了,钱也被搞光了,所以他就惨了啊。

我是知道的,他死活都要出来挣辛苦钱,还不是为了那个瞎子丫头吗?

那个丫头好像是叫什么小雅,听说近来眼睛又快不行了,要钱买药维持。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砸钱保着,她才没完全瞎掉。

但是她自己家根本没钱,因为她父亲是个酒鬼又是个赌鬼。耗在她眼睛上的钱听说基本上都是韦泗贴的。

我说小泗子这人是脑子坏了还是咋的。以前他能挣着钱时,想发发善心,做点好事贴钱给人家治眼睛也就算了。这就跟朱兄弟你一样贴钱给自己学生治病,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他受伤后,自己都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都那个鸟样了,还一直给那一家续着钱,给那个小雅续着治疗眼睛的费,这算哪一出啊?

听说为这事,小泗子的女朋友一直对他有成见,可能也是导致他们分手的一个原因吧。

小泗子跟我通电话时就经常提到小雅、小雅。他特妈的讲得多了,我就怀疑了,后来更是肯定了:韦泗他是想娶这个瞎丫头小雅还是咋的?一天到晚念叨着她,为了她拖着那种身体来市里苦钱,也真有他!

但是呢,我觉得就算他们以后两个真糗到一起,也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朱兄弟你想啊,一个跛子、废人和一个大半瞎的女子在一块过日子,算什么事呢?

他们夫妻俩只要一道出现在外人面前,我猜啊,不管是在哪种场合,都立马能聚拢来一拔子人盯着他们看,都会以看外星人的目光来看他们,几难受呀!

另外,男女在一块糗,将来总要生孩子吧?我的小乖乖,就他们俩那个怂样,还能生出什么好小孩出来呢?

退一步讲,就算他们生出了好小孩子出来,吃苦把孩子给糊大了,但哪个孩子又能接受他们这一对活宝是自己父母这个事实呢?那还不被小伙伴们讲死、笑死了啊?我想啊,他们俩要是真那样做了,也是作孽了啊。”

对于吴宝这种讲话口气,朱雨深这次不想忍了。他先制止了吴宝再说下去,也就是再贬损韦泗什么的。然后,他以一种坚定的口气对吴宝说:“你不能这样讲韦泗以及他背后的那个女孩,人各有志,人都追求幸福的权利。而且未来的事谁都搞不清,你怎么能把那种最坏的没想往他们头上套呢?”

讲完这些,朱雨深也不想在此地久留了,他便跟吴宝道别。

吴宝的表情此时显得有点木然,他说:“好像是啊,我是不应那样讲小泗子,人家也没得罪我啊。

噢,朱兄弟你要走了吗?你今天来这边是干什么的呀?你的事情还没办吧。”

经吴宝这么一提醒,朱雨深才想起来,他今天来此地是因肖蓉的要求来捡便宜买菜的。所以他走出几步后又站住了,想着还要不要买菜带回去。

吴宝又说:“你大概是来买东西的吧?你买就去买呗,别白跑一趟啊!这几天市场里的东西的价格都超便宜啊。

哦对了,兄弟你已经放假了吧?你肯定是要回黄镇住住的。拜托你件事,哪天回去经过县城时,你到许晓娟的店里去一下,找到她,把我现在的情况告诉她。

等我有空了时,一定会去找她的。对于他以前的那些破事,我是不会计较的。因为她的样子还在那儿,所以虽然她是离过婚的女人了,也还是值钱的。

我知道,我吴宝以前由于条件一蹋糊涂,在她那里不受待见,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是我现在不一样了啊,我这一身制服穿在身上几酷呀?另外,我还是这边的保安负责人,手下也有好几个人呢。

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啊,我们骂人、管人是每天都在做的事;遇到能绞毛的,我们都可以动手打人呢。我的小乖乖,我现在能混成这个样子,以前哪敢想啊?

另外呢,你还告诉晓娟,我能得到这个工作,能混成现在这个样子,是靠富婆武凤帮忙的。武凤她是个真正的城里人,是拆迁暴发户,长得也是有模有样的,我还差一点做了人家老公。

你把这些事全部告诉许晓娟,让她对我吴宝有个全新的认识。在我的心里,把婚姻这个空档还是给她留着的,她最好尽快放马过来。时间一长,如果有其她好的姑娘、嫂子看中了我,死活要跟我糗,那就不好办了,她恐怕就没机会了啊。

朱兄弟,你听清楚了吗?这件事你可不能马虎啊,那可是关系到一个女人终生幸福的事啊!我的小乖乖。”

既然吴宝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朱雨深觉得自己还是顺着人家的思路走比较好。他便不断地点头,并说:“我很快就会回黄镇小住了,一定会把你的话给带到许晓娟那儿,把你吴宝的心声都讲给她听。只是如果许晓娟她不肯见我,不愿听我讲话,那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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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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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宝说:“如果真是这样,你立马就打电话给我,我请假过去找她理论。那样的话,我就不给她有时间考虑了,她要不想好,老天都没办法帮她了。

套句金君表弟的话来讲,像她这样的女人啊,真应该撒泡尿当镜子好好照照,看看自己现在变成啥样子了?身上还有啥值钱的地方,还能配得上什么人!

朱兄弟,你把我的这些话也告诉她。实不在行,你叫上金君表弟,你们俩一道去讲她,把她讲趴下为止!”讲到这里,吴宝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好像有火没地方出一样。

此时,朱雨深已经感觉到吴宝已经膨胀得让人难以接受了。想了想后,他笑着问吴宝:“吴宝啊,你一口一个金君表弟,金君他是你的表弟吗?

你这样称呼他,恐怕也要等你跟许晓娟再次成为了一对之时才合适吧?我记得,金君就不喜欢你这样称呼他。”

吴宝尴尬地笑了一下说:“这是什么话呢?他不喜欢就不喜欢呗,他也就是一个小操子呀。我跟晓娟再成一对,唉,再成一对!”说完他抬起头来看天。

见他这样,朱雨深便笑着离开了。他进到市场里面,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几天后,趁着肖蓉休息的日子,朱雨深夫妻二人乘车回到了黄镇。那条弧形的街道的两边多了不少房子,街边比以前宽了。但是由于天气热,大街上看不到什么人。

回到下街头的家住了两日后,肖蓉就要回去上班了。走时肖蓉让朱雨深留下来多住几天,主要是为了帮她母亲整理房子后面的菜园。

因为这次她母亲说准备把小菜园四周装上铁丝网的篱笆,防止畜生来糟蹋菜。材料她都去买好了,到时让车子送过来,堆到菜地边。

所以肖蓉回市里的第二天早上,朱雨深就开始干活了。他先是等绿铁丝网到了后忙着收货下货。货齐了后,他就和岳母一起钉柱子绑铁丝网了。

由于天气热,他们忙一阵子就休息一会儿。肖蓉的小外甥杨难子也在帮忙做事,他不断地把茶水送到他们嘴边来。

中午时,岳母先回家烧饭,朱雨深一人在钉着柱子。此时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所以轮了几下锤子后就准备坐下来歇会儿。

不经意间,却有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人蓄着胡子。朱雨深没在意是谁。由于干活干累了,他也懒得搭理人家。

来者看了看他们装的篱笆,然后走到朱雨深跟前,轻轻地踢了朱雨深一脚,说:“你啥时候回来的呀?这么热的天还在忙这活,别干中暑了啊!”

朱雨深听了那人的声音,再仔细打量了一下,才认出来者是老同学张聪。

他立马站了起来,两个人相视一笑。朱雨深说:“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啊?你看你,胡子蓄了这么长也不知道刮刮,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

张聪说:“瞧你这话说的!正月里我们还一起聊过天吹过牛呢,你都说认不出来我了!你是混好了,不愿搭理我们这些混得差的人是吧?

不过我要告诉你啊,我现在也把家搬到镇上来了吔,跟你的差距应该缩小了吧?

这个天外面工地上都停工了,我回来都住了一些日子了。唉,住在街上买东西啊什么的,就是方便不少啊。”说完他自顾自地笑着。

见他这个样子,朱雨深也来了兴致,又着手干活了,并说:“你看你,来都来了,不能帮我一起干活吗?咱们俩一起干,应该今天傍晚前就能结束这项工程,晚上我请你喝酒啊。”

张聪说:“老同学开口,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不过呢,你除了把我的中饭、晚饭包了,请我喝酒之外,还要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说着,张聪就拿起铁锤开始帮忙钉柱子了。可能是长期干体力活的缘故,他干得既麻利又轻松。

朱雨深见此情景心里比较高兴,便问他是什么事。

张聪说:“是件好事、有意思的事,这件事昨天早上才落到我头上来的。昨天呢,我到西边大超市去买东西,在路上遇着几个男女同学。

他们看见我以后,就立马把我揪住了,说他们在筹备同学聚会的事,在到处找人呢。这次计划着的规模搞得不大,如果人凑齐了,也就能开个二三桌吧。

在他们规划的名单之中,原先是没有我张聪的。但是既然给他们撞见了,就不能放过我了。

他们说这次的聚会发起人是汪琴,人称汪妖子,一个离了婚的各方面条件又不赖的女同学。哦,她与我们上次还在圩埂边见过面呢,交谈过呢。

汪琴,还有其她几个男女同学,现在都闲得蛋疼。所以要把这个聚会搞起来,找点乐子,又增加点老同学之间感情。

说是为了便于更好地交流,这次聚会所有老同学都只能单枪匹马地去参加。当然,每个人交几百块钱是跑不掉的。

当时呢,我说自己一时下不了决定。到底参加不参加,得回去跟我老婆商量一下再说。

一听这话,他们立马就骂我是个没出息的东西,就这几百元的聚会费都做不了主!

实际上呢,他们只讲对了一半。我张聪是个没出息的窝囊废这话不假,否则我也不至于娶现在这个长相欠佳的老婆了;但是另一方面呢,我也是个负责任的人啊。大家都不带家属去,如果一时把持不住,就容易出事了。

因为他们讲过了,除了性感的又会打扮的汪琴汪妖子会到场以外,还有好几个妖子也会到场,所以男同学们就爽了啊。

我张聪倒是个老实本份的人,不想惹事,但是呢,我心里还是想参加的。如果我老婆同意了这件事,那我也没啥顾虑了。

我这是尊重自己老婆行为,是值得别人点赞的。只是我老婆现在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答应我。

如果你朱雨深也交钱参加,我回去一说,我老婆肯定就同意了。所以啊,我求求你答应我,你也去参加呗,机会难得的嘛。”

朱雨深听张聪讲了这么多,才搞清了事情的原委。稍作思考后,他说:“张聪你先帮我干着呗,跟你一样,这件事我也得先请示一下自己老婆才能下决定。”

这时肖母过来了,她见张聪在帮忙干活,讲了几句客气话后,叫他们回去吃中饭了。

中餐比较简单,肖母说来不及做了,就买了几样熟菜,炒了一菜一汤,凑合着吃吧。现在张聪来帮忙了,下午要不了多久,就能干完这个大活了。晚上她多准备点菜招待。

张聪嘴上说好、好!眼睛不断打量着这幢房子,并去楼上看了看。

下楼后,张聪夸道:“唉,你们家的这幢房子上下都是两个门面的设计,真不错。下面的门面加后面的厨房和卫生间共有四间房,上下总共六间房,就是大啊。

我才买不久的那套房子只是一个门面的设计,上下一起才三间,不得不在房子后面自己又砌了一个厕所。跟你们家比起来,真嫌小!但还花光了我多少年来的积蓄。

怪不得我老婆经常抱怨,说她跟了我就是所嫁非人啦什么的,讲得我经常火冒三丈。现在看来,我张聪的条件确实是不咋的。唉,这次聚会看来她是没把握答应我了。”

谁知肖母听了这话问道:“是不是小深去,你就能去参加啊?”

张聪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是的吔,但是雨深他也没说一定会去呀。”

肖母笑着说:“你们在菜地里讲的话,我都听到了。放心吧,小深肯定能去,小蓉那儿我去说。”

第420章

420

听了这话,张聪的眼睛立马放出光芒来。他连忙说:“好吔,好吔,那就麻烦你老人家帮帮忙,把这事搞掂吧。我今晚回去就跟我老婆说这事,能去聚聚就是好啊。”

朱雨深这时忽然想起来什么,他问张聪:“组织这次活动的人有没有说要邀请我去呢?如果大家都不欢迎我去,你偏要拉着我一起去,恐怕不太好吧?”

张聪说:“怎么会呢?他们早讲过了的,让我负责通知你,并说你一定要去捧场,因为你以前可是一学霸啊。你去了,大家才觉得这个聚会搞得有意义呀。”

吃过饭之后,几个人又回到后面的菜地,开始忙了起来。张聪来帮忙之后,这项工程的进度便比之前快多了。

肖母显得很高兴,她说这些铁丝网都是花钱买来的,之前她还担心到晚上这个活都结束不了,那就要把材料运回家,放在地里怕被人偷走。现在看来不用担心了。

一会儿后,张聪接了个电话,朱雨深听出应该是他老婆打来的。讲了几句后,张聪就走到前面河埂路上通话去了。

朱雨深听到好像是他老婆在抱怨什么。打完电话后,张聪继续回来干活,大家沉默了一阵子。此时河埂上来来去去的车子制造的噪音以及行人们的讲话声,都变得大了起来。

不经意间,有两个小妇女穿着连衣裙打着花伞,有说有笑地从他们身边的小路上经过。

张聪便放下手上的活计,盯着人家看了好久,之后一直在发着呆。直到朱雨深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

他说:“唉,镇上的女人就是比住在下面农村的女人会打扮些。你看,刚才这两个妖子看上去还蛮诱人的吧?

实际上呢,她们的长相都只是一般般,因为她们都住在我家时,我动不动就能看见她们呀。

平时在家呢,她们也不大打扮,但是只要露脸的机会来了,比如外出什么的,她们就打扮得让你不大容易认出来了。

我老婆跟她们在一起处的时间长了,也跟他们学坏了,现在也开始搞打扮了。不过呢,她打打扮以后,效果还不错。现在我们俩一道走出去,我觉得不怎么丢我的脸了。

你知道以前是怎么回事吗你的那个心直口快\嘴巴能的同事金君第一次看到我和我老婆时,他竟然错误地认为我老婆是我请的私人保镖!

我当时气得不行,我反问他,我张聪就这条件,需要请保镖吗?能请得起保镖吗?金君说请倒是请不起,但是身边的这个确实太彪悍了,不是私人保镖,可屈材了啊!

雨深你评评理看,他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张聪本来就已经够惨的了,暗恋的人露露没娶上,关键她又不在人世了;我委屈求典,为了传宗接代,娶了这个老婆,却被那小子讽刺成这样,你说我的日子还怎么过?

想我张聪,要论长相,比你朱雨深可能还要帅一些,更别提金君那小子了,你看他身上、脸上哪有什么肉啊!

但是,就是因为自家条件不行,老头子懒又没眼光,没有趁早到黄镇街来搞房子,结果就把我给害了啊。在这一点上,我老被人挖苦、讽刺。老同学,我日子难过啊!”

朱雨深说:“你刚才不是说现在你老婆已经学会打扮了,打扮过的她比以前好看多了吗?怎么还有人要讽刺你、挖苦你呢?”

张聪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嘛。现在,咱也够多上普通的人标准了。尽管我老婆打扮要在家庭开支中额外多花一笔钱,我也是在所不惜的。

唉,这人啊,真是不能比,一比起来真是气人啊!雨深你想啊,金君这个小操子以前真是寒酸的不行,家里穷得叮当响,恐怕都不如我张聪。

照那样下去,我娶一个不咋样的老婆,那他就将娶不到老婆!但是后来这家伙却走了狗屎运,在有钱人金胡的的独生子挂了以后,他竟然做成了金胡子的儿子,说是老金二十多年前跟他妈做了好事,结果就有了他。这事也真够搞笑的!

不过呢,人家的日子是扎扎实实地变好了啊,而且还娶了个貌美如花的老婆,小日子过得很幸福。

一想到他这个操子,我心里就不快活。心想我咱就这么背呢?自身的长相能力什么的并不比他差,但是就是因为出身不行,就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不窝火吗?

所以啊,我现在动不动就跟老头子老娘发火,骂他们太没用了,害得我跟着受罪、受穷,直到把他们骂得眼泪直淌才肯罢休。”

朱雨深听到这里便停下了手中的活,准备反驳张聪几句。但是一时又不知说什么,怎样才能把握好分寸。

这时只听肖母在他们身后说:“张聪你怎么能那么说呢?你现在怎么样是你自己的事啊,跟你父母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能骂自己父母呢?你也太不孝了吧!”

张聪回过头说:“哎呀,我差点都忘了你老人家还在身后,一直在听着我们俩聊天呢。有些话呢,只能是在我们两个哥们之间吹吹,给别人知道了,就比较麻烦了。

你老人家可别跟人家讲我骂自己家老头老太,把他们骂哭这件事啊!总的来讲,现在我要好些了啊,因为我老婆变得以前好看些了啊。

实际上呢,像我这样的人也蛮多的。我们看到人家年轻漂亮的嫂子时,回去跟自家的内人一比,内心就有些不痛快,觉得自己吃亏了什么的;

但是见了比自己内人丑的或是身材长相都不能看的嫂子时,心里就又平衡了,觉得自个儿也不算混得差,日子还有些过头。

呵呵,讲起来,还是雨深你比较爽啊。你的出身比我还差,你老婆的样子比我老婆可好看多了,但就是胖了些。

不过我还是有一个问题没搞懂,你们结婚也好几年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没要小孩呢?你看我女儿都上幼儿园了,金君这个操子也快当爸爸了,你们夫妻俩怎么还没动静呢?

难道你们夫妻俩是图两个人过日子自在,一直不肯要的吗?我劝你一句,孩子是越早要越好啊。像我们这些人,多半过几年还要生二胎的,所以大的要早点生,这样才不至于太累,养起来轻松些。”

朱雨深和肖母听了这些话都低下头默不作声,因为肖蓉不能生育一直是他们家的一块心病。不知道内情的张聪把这事拿出来讲,也算是触到了他们的痛处。

停顿了几分钟后,朱雨深忽然发现身边来了一个农妆艳抹的女人和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那女人眼睛很不友善地看着他,以及干活干得兴起的张聪的背。

朱雨深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来者是谁。他没吱声,继续去帮钉柱子的张聪打下手;肖母也没吱声,她大概也不认识来的这个女人和小孩。

接下来,这个女人在地上捡起一根小棍子,上前来就打在张聪的后背上。这让朱雨深吃惊不小,但同时他也明白了来者是谁了。看来这个女人打扮之后,确实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挨了打的张聪回过头,一看是自己老婆,他立马就火了。他吼道:“你干吗呢?在这里打自己老公,你发神经啦!”

第421章

421

张聪老婆挨骂后,便换作了一副哭相。她说:“这么热的天,叫你在家里给我们烧饭,你不愿烧;打电话叫你回去,你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干什么呢?

好啊,原来你是在帮人家做事啊!你说在家烧锅嫌热不愿烧,干这个事就不热啦?你不烧,我们就不吃饭了,饿死拉倒!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张聪说:“你看你这个八婆,你在家烧个饭给小孩吃,你都不愿干,你还能做什么?跑到这里来吵架,你是存心要跌我面子是吧?”

朱雨深和肖母见这对夫妻俩真吵了起来,显得比较难受。还是肖母反应快,她冲张聪老婆说:“你们还没吃饭是吗?我家还有饭有菜,我带你们去吃走吧!”

张聪老婆正要发作,但一听肖母这么说,她也就不吵了。她转过脸来对肖母说:“我老公今天帮你家干一天活,你得管我们一家三口人两顿饭。他在外干一天活,要赚两三百块钱呢。但他在你们干,只落两顿饭吃,狂没意思!算我们大出血赔本了。”

肖母:“是啦,是啦。不早了,你带着孩子快进我们家吃中饭去吧。”她们三人才走几步,张聪就冲肖母叫道:“老人家,你把雨深参加聚会的事说说吔!”

肖母说:“我知道,我马上就给我女儿小蓉打电话,让她答应小深和你一起去参加,这样行了吧?我回去一下,你和小深抓紧干活啊!”

张聪站在那里目送肖母和自己老婆小孩进了屋。然后他边忙边对朱雨深说:“哎呀,我们家这口子真是没出息啊,让雨深你见笑了吧?

没办法,这么多年下来了,她就是不能吃亏。讲起来就来气啊。老同学,还是那句话,你说我张聪咋就这么倒霉呢?

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我才把家安到了黄镇街上,跟你比较起来真是连屎都不如。

因为你几年前就在街上买了房子,后来又倒腾了一下,把家安到了市里,真牛!而且,你街上还有这么一幢楼房住着,我真要比你落后几十年啊。

再说就是我家的那口子,真是够奇葩的了吧!她本来资质不咋的,一化妆,就跟个妖怪似的;她的素质还这么差,跟你老婆都没法比,更别提跟汪琴她们那个几个妖子同学相比了。我真是郁闷啦!”

张聪这最后一句话让朱雨深不禁一惊,他问道:“怎么,难道你对汪琴她们的印象就这么好吗?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被你讲糊涂了!”

张聪咧开嘴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说:“我现在是经常想好事,但是光想又有什么用呢?吔,你说就汪琴那个小身材,配我是不是蛮合适的?

她现在是个单身女贵族呀。尽管她前面那个发了财的老公把她踢了,但是她也没吃什么亏,因为人家给她的补偿可不少啦,又没有小孩子拖着,很爽啦。

如果我现在没有这个家拖着,我肯定就决定把她搞掂算了,省得她现在整天在外面鬼转!万一哪天她给某个坏人给害了,那就不好玩了,可惜了啊。”

朱雨深说:“我真是看不出来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这个怂人还在想着这些湖涂心思,怪不得你哭着喊着要去参加聚会了。我警告你注意点啊,一切都要以家庭为重。”

谁知张聪此时却激动了起来,他丢下手中的活,跺了一下脚,说:“我想想糊涂心思又怎么了吗?你看我们的那些老同学,有几个像你我这样顾家的呀?

我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的,做着脏苦累的活,却还要省吃俭用养家,在钱方面一点主都做不了。我特妈真是苦啊!如果连一点歪歪心思都不能想了,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条街上就住着几个我们的老同学。他们几潇洒啊,一年到头也不怎么出去找活做挣钱,在吃喝玩乐方面却都会搞得很,关键是他们的老婆还对他们服服帖帖的。

每当我跟他们发牢骚时,他们就取笑我,搞得不是个事。他们骂我是个超级怂包,还不如把这个八婆休掉算了!

所以,我动点汪琴的歪歪的心思又怎么了吗?就算她真跟我糗,她也不吃什么亏;对于我来说呢,也对得起自己了。”

朱雨深有点担心张聪别因情绪不佳而不帮自家干活了,另外他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做无谓的争论。所以,他以讨好的口吻说:“是啊,你若能和汪琴配上,也是一件好事,所以这次聚会我支持你去参加!

到时,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啊。唉,你说,我这话讲得到底对不对呢?”

张聪这才露出了笑脸,他似乎又来了劲头,麻利地干起了活来。他说:“有什么对不对呢?凭着感觉来把,把善后的工作做好,不就行了吗?

但是呢,我不知道汪琴她是否有这个心。她一贯来好像都不怎么看好我哦。对了,她倒是比较看好你。

我想起来了,王担宝他们几个人以前干了一件轰轰烈烈的事。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事蛮有趣的。现在想来,都觉能做成不容易。

你也许不知道,汪琴这个人呢,就是喜欢替别人着想。你那时候家里不是穷吗,但你的成绩非常棒,也算是我们那一届的名人了。

汪琴就经常替你着想,她经常跟同学们讨论你的事,说你的处境不妙,将来只有考上了,弄份工作才行。

她讲得多了,人家还以为她是你的亲戚什么的呢。但是,哪知道你从来都不怎么关心她这个人。你说这算什么事啊?

汪琴这人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听说就是现在,她的这个癖好还保留着。

那时候,她写了很多东西,都放进了一个带锁的笔记本中。同学们很好奇她到底写了些啥。

由于她平时经常提到你,所以有人怀疑那里面别是你们俩相互递的条子、情书之类的。

在一节体育课上,同学们在外面玩疯了的时候,王担宝他们几人回到教室用一个撬棍,把她的那个神秘的日记本锁给撬掉了。

然后他们翻开了那本日记本。果然不出所料,汪琴在里面写了不少关于你的话,显示出她对你关心得有点过份。

他们几个鸟人一看是这样就乐了,便立马把那些活页给取了下来,然后把现场还原。只不过那把锁已经弄坏了。

汪琴回来后,倒是发现了那把锁已经坏了,却搞不清怎么坏的,何时坏的。她更没有发现里面关键的几页纸已经被人拿走了。

她把那把锁来回捣鼓了几下,见还原不了,就干脆把笔记本贴身带,第二天换了一把新锁锁在上面。

她绝对没有想到,几天后她的那几页纸就被人拿了出来,在几个班的同学们中被人反复传着看。

最后,有人故意把那东西摆到了她面前,问她要不要看一下。我当时正好在场。只见汪琴看见那几页纸后,发疯似地开锁翻开自己的日记本。

当她确认了那纸就是被人从自己的本子上取下来的时,当场就哭了。她一哭,大家就乐了。还有人大声在她耳边说着风凉话,说想不到她跟朱雨深之间还有这么多糗事,真是好玩!

更有甚者,后来一旦看见你朝她走过来了,就指着你对汪琴说:快看,你男人来了!

唉,你看看,经这么一折腾,汪琴她可能是多少年下来都忘不了你啊。你这个鸟人真幸福啊,我羡慕死你了。”

朱雨深摇了摇头说:“你这是什么话呢?你讲的这个事,我以前也听别人提起过。但是,这跟我本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422章

422

张聪说:“是跟你没什么关系,但是人家可是冲着你来的呀,证明人家心里一直有你啊!你看你几幸福哟。就是后来,汪琴汪妖子跟我见面时,还经常跟我打听你的事,真是非常难得啊。

我说雨深,你最好能回报一下她呀,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啊!”

这几句话朱雨深听了觉得心里不怎么舒服,他不想开这个玩笑。一会儿后,他发现张聪的老婆和孩子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但是他还是责问张聪道:“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前面你刚说过你自己对汪琴有意思,要跟人发展,成就一to番好事,以免亏了自己,现在又叫我不要辜负她,你把她当作什么人了呀?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张聪说:“我塞,这又怎么了啊,谁有本事谁先得呗!大家一起发功,她汪妖子到底爱谁谁,随她的便呗。天生她也不是啥了不起的女人!

我听说她背后的事也够复杂的,根本没有你我的老婆单纯,亏你还帮她说话!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真的对她有意思了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怪有趣了!你们俩一唱一和,保准很快就能糗到一块了,那就爽了啊!”

张聪正说着这些,他老婆已经走近了,朱雨深发觉这女人脸色还是不好看。靠近了他们俩以后,张聪老婆打了个饱嗝,说:“我还以为老太请我吃什么好的呢,原来只是回家里吃你们吃剩的那点东西,真没意思!

张聪你可要跟他们讲啊,晚上不能这么搞了。一定要多准备些好吃的、好喝的,请我们过去吃!”说完,她还白了朱雨深一眼。

张聪边干活边想着心思,她没有搭理自己的女人。接着,他老婆又莫名其妙地笑了一阵子,同时用手反复在自家孩子头上摸着。

等朱雨深走远了点去拿铁丝网时,这个女人连忙靠近张聪,把嘴贴到张聪的耳朵边窃窃私语了好一阵子。

张聪先是不耐烦地把他老婆往边上推,但听着听着他的脸上就露出了微笑。听他老婆讲完话以后,张聪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他们到现在都没要了,我还真没想到!这也蛮搞笑的了,为什么到今天才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呢?看来,一比起来我们家的幸福指数还是要高些。”

见张聪这个样子,朱雨深有点纳闷。他问道:“张聪你在说些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此时,朱雨深的手机响了,是肖蓉打来的。一开始肖蓉并没说同意他去参加聚会,朱雨深解释了好久,并把责任往张聪身上推,最后,总算是同意了。

挂了电话后,朱雨深想了想,才搞清楚肖蓉母亲刚才应该是给肖蓉打过电话了。评心而论,他其实并不是很热衷去参加这个聚会,只是拗不过张聪罢了。

他看了看眼前几个人正在做的这项工程,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完工了,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这时张聪凑过来了,他问道:“怎么样,你们家那口子已经答应了吧?看来还是你丈母娘说话管用。

唉,你这个老婆跟我们家的这口子差不多,都够霸道的了,都不是东西!刚才我是听出来了,你把屎都往我头上堆,才把自家婆娘摆平了,真有你的!

另外,刚才我才知道你们的事,原来你老婆不能生育啊,这可真不是个事!怪不得你们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养孩子了。

我以前一直没往这上面想,只当作是你们夫妻俩想多清闲自在潇洒几年再育呢。

今天呢,我老婆刚才吃饭时一追问你丈母娘,她老人家就全招了,把你们的这事就抖了出来。

我老婆这张嘴特别快,这不,一过来他就说给我听了。我猜想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在黄镇街上把这件事搞得沸沸扬扬了。没办法,人嘴是堵不住的啊。

不过呢,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我说雨深啊,你们这样下去可不成事啊,你们得想法子啊。

要么你就放弃眼前的一切,重新开始吧。刚才我不是跟你讲过了吗,汪琴汪妖子心里一直有你,你现在就跟她结合,保准能过上像我这样正常人的日子。

汪琴的生育能力你是不用怀疑的。因为之前我就听其他女同学讲过,汪琴都打过两胎了。她是因为婚姻有变故不能要,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吧。

但是你呢,却想要要不到。你们俩糗到一起,不就一拍即合了吗?

再说这次你老婆也比较给力,同意了你在家与老同学们小聚。这次可是个好机会啊,我看好你!”

此时,朱雨深已经想起了韦泗之前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也就是那些他与汪琴之间的爱恨情仇。所以听张聪老是这样说汪琴,把汪琴往自己身上扯,他觉得很反味。

但是他并不准备驳斥张聪了,因为此时肖母也过来了,他怕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他闷着头干活,想早点结束这个小工程。

终于,在傍晚来临之前,他们几个就完工了。晚饭的饭菜比较丰富,张聪老婆吃得还算满意。

这次的同学小聚是在镇中心街上的一家饭店办的。朱雨深去得比较早,他里里外外地转了一圈,觉得这家饭店显得很简陋,卫生状况也不怎么样。

几年前,他和沈兵金君等人也在此店喝酒小聚过。但是那时间却没有这种感觉,那时觉得在这家店里吃饭还蛮上档次的。

老板显得比较热情,招呼朱雨深坐下后,他又是敬烟又是倒茶什么的。包间里的两张桌子上花生米、皮蛋等冷盘都已经摆上了。朱雨深知道这顿聚餐一定会给这家饭店创收不少。

一会儿后,张聪就伙同隔壁班的一个老同学来到了包间里。朱雨深认出了此人,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他叫什么。

张聪对朱雨深说,这位李同学是这次聚会的组织者,大家的钱都是交给他的。言下之意是让朱雨深交钱了。

第423章

423

随后这位李同学便眼睛猴巴巴地看着朱雨深,那是在提示他快点交钱。

朱雨深问了一下数目以后,就拿出手机转帐给这位李同学。但与此同时,他显得有点不快,因为他觉得交得有点多了。

张聪大概是看出了朱雨深的心思。他说:“答应来的不分男女,大家每个人交的都是这个数。这些钱呢,如果说只是吃顿饭,肯定是显得交多了。

但是吃过饭后,咱们还有其他活动呀。老板家二楼有两间练歌房,今晚给咱们包下来了,大家吃饱喝足后,可以开开心心地唱啊、跳的,搞他妈的一个通霄。

如果说这样弄下来钱还花不完,那剩下来的,就当作大家的诚意孝敬给我们这几个组织者啦。因为我们几个也蛮辛苦的。

朱雨深你可别心疼这点钱啊。这点小钱对于你这个吃公家饭的人来说,还不是毛毛雨!”

张聪说这些话时哪位李同学一直在阴阴地笑着,这让朱雨深觉得有点不爽。

不多久后,被邀请的老同学们就陆陆续续地来了。张聪和李同学还有第四个到场的那个大个子女同学一边忙着招呼来者坐下,一边忙着收钱。

朱雨深已经看出来了,他们几个人应该就是这次聚会的组织者。亏得张聪之前还那么说,硬要把自己给拽来。看来那也就是他拽同学参加聚会的一种策略。

以前呢,同学们在读书时中学的班级被分在了不同的区域,这次来的都是教室靠南的两个班的老同学们。一直以来,这两个班的人认同感要强一些。

大家来了后,三三两两寒暄着。朱雨深坐在角落里没有动,因为此刻他觉得后脑勺处有点疼;加上这些同学在他心里并不怎么待见,他觉得睡一会儿才好。

见他这个样子,陆续来的人也不愿跟他多讲话。一段时间后,大厅里的两桌人都坐得差不多了。李同学过来拍了朱雨深一下,叫他也上桌子坐下呗。

忽然,张聪冲李同学大叫一声道:快,汪琴到了,咱们去迎一下她!随后他们俩人就屁颠颠冲了出去。

朱雨深尾随他们走到门边一看,有一辆小车停了下来,从里面出来一个打扮得很时尚的女子,妆化得比较浓。

但是朱雨深还是认出来了,来者正是汪琴。随后张聪挽着汪琴的手,把她安排到上座,他自己凑在汪琴的身边坐下了。

接着几个组织组跟饭店老板说人基本上到齐了,重量级的人都已经来了,上菜开席吧!张聪还吩咐朱雨深和大个子女同学给大家倒酒、倒饮料。

朱雨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一边给大家倒酒水,一边打量这些或正忙着相互加微信好友,或大声说着膨胀性言语的老同学们。

他觉得男同学们都发福了,女同学们比以前更有肉感了,还有几个男同学头发也掉得快要秃掉了。

忙了一阵下来,朱雨深发现自己的座位被人占了。他数了一下,共来了二十一个人,但只开了两桌,所以他没地方坐了。他站到了张聪身边,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张聪正在和那位李同学讨论着开场白怎么说,也没搭理他。还是汪琴主动站了起来对朱雨深说:“你去搬个小方凳子过来,就坐在我这边吧!”

随后是组织者致词,大家鼓掌,叫啊喊的,吹口哨大肆庆祝。正式开吃后,张聪和汪琴贴得很近,并不断地给她夹着菜。

见他们俩这个样子,有人便调侃说叫她们俩呆会出去开房间算了。这话一出,汪琴的脸马上就红了了。她下意识地往朱雨深这边靠了靠,但是张聪马上又凑了过来。

见此情景,朱雨深再联想到张聪那天帮自家干活时在田地里讲的那些话,他觉得张聪这个人真是不简单,自己如果听信了他的活,恐怕就麻烦了。

在场的男同学们都喝着啤酒并相互敬着,女同学们大多喝饮料,有人也喝啤酒。像张聪这种酒瘾大的人还倒了几两白酒,杂着喝。

看着他们在表演,朱雨深觉得有点反味,因为他们越来越过份了,喝到后来,男女同学乱配对子喝起交杯酒来了!

朱雨深一直没有参与,他想早点离开饭店了,但是一想到交了那么多钱,心里就涌上了很多不快。似乎觉得还是多搅和一阵子,饭后再去上面唱歌,才不致于损失太大。

汪琴眼看面前的乱像似乎也觉得不太好,她已经吃好了,便躲到了角落里玩起了手机。

没想到一个满嘴酒气的男同学却没放过汪琴,他硬是把汪琴拽回了桌边,声明要和她喝交杯酒。

见汪琴一直躲让着,其她女同学就骂汪琴太把自己当回事,真是不知谱!、

张聪打圆场说,既然汪琴不愿和这位同学喝,也不好勉强啊!这样吧,由他张聪代替一下,跟汪琴喝一回,给大家助兴,行不?

大家便都围过来了。有人骂张聪太坏,有人说这样也行,但持续的时间要长一点。

没有办法,汪琴只好从了张聪。哪知他们二人刚摆好姿势,就有一个声音大叫道:“张聪,你在哪?你怎么到现在都不打电话给我,叫我带娃过来吃酒?”

一听这话,张聪立马就和汪琴分开了。他走到自己老婆那里,把她往边上拉了拉,然后压低声问道:“你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迟点来吗?呆会儿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大家才吃到一半呢,你这时就跑来,不合适啊!”

他老婆推了一下张聪,气愤地说:“去你的吧张聪,你这个王八羔子,你真会糊弄我啊!你看桌子上,都被你们吃得狗日干净了,哪还有什么菜啊?我们还吃个鸟啊!

你竟然还说要我等会来,你是故意坑我耍我吧!刚才我还看见了你跟一个女人在接吻还是什么的,你是嫌我来的不是时候,坏了你的好事是吧?

快说,那个女人在哪里,我现在就要收拾她,晚上回家后我再收拾你!”

也许是因为张聪老婆的气焰很器张,加之她的身架又大,汪琴已经被吓倒了,她直往朱雨深身后躲。大家一时都愣住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还是那位李同学反应快,他上前一把拉住了张聪老婆,大声说:“嫂子,别闹了哈,菜我们都给你留着呢。来,你快到这一桌坐下,我就给你叫菜去。留给你们母女俩的菜还没上呢。

刚才呢,张聪是在和咱们一道做游戏哈,哪是你说的那回事啊。你看大家这不都玩得正嗨吗?”

张聪老婆这才消了气。她坐到了另一桌,并开始夹菜吃。李同学及时给他倒了一大杯啤酒,并叫老板再上两个菜。

为了避免尴尬,张聪说已经吃饱喝足的同学可以上楼唱歌去了。他这么一说,一下子一大半人跑上去了。

汪琴这才定了定神坐回了位置上。她小声对朱雨深说:“你能不能在我身边多呆一会儿,我真有点怕这个女人吔。刚才我拗不过张聪才跟他胡闹喝交杯酒的,没想到惹下麻烦了。”

第4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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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深听汪琴这么说,便看了看张聪老婆。他发现这个女人的块头真是很大,汪琴这姣小的身材往她面前一站,整个几给小孩子似的。

见这个女人此时正吃得起劲,朱雨深便把他们这一桌吃剩下的那大半只鸡端了过去,递到张聪老婆面前,说:“嫂子,这只整鸡基本上没动,你和孩子好好吃吧!”

张聪老婆感激地看了朱雨深一眼说:“谢谢了啊!看来还是你这人好,懂得照顾人;小李人也不错,晓得炒菜给我吃。张聪这个王八羔子只顾自己吃,都把我给忘了。晚上回家后,我还得找他算帐!”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两个鸡腿子撕了下来,一个递给了她女儿,一个塞进自己嘴里。

她的这副吃像确实有点难看。在场的几个同学有人微笑着盯着她看,有人对她的表现直摇头。

张聪看到大家的反应后,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对她叫道:“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啊?吃这么快干什么?现在又没人跟你抢了!你给我少丢点人行不行?”

令人奇怪的是,这个女人听张聪这样说她竟然没有动怒。她抬起头来,张开满是鸡肉的嘴,说:“平时在家,我哪有什么好的吃?你这个人本事小,挣不到什么钱;我这人又不舍得花钱,在吃喝上能糊就糊。今天算是给我逮到了,不吃个好,不是划不来吗?”

由于嘴中有食物,她讲话的声音都变了。坐在她对面的两个同学见她这样讲话,一直很担忧,担心她把满嘴的东西喷出来,喷到桌上,那大家就没法吃了。此时还有人没吃好啊。

但朱雨深看到这幅场景,就觉得现场太平无事了。于是,他对躲在角落里的汪琴说:“别躲了吧,没你的事了。坐下来继续吃喝吧!”

汪琴这才整了整衣服,抹了抹头发,坐回桌边。她看了看满桌的残羹剩菜,轻轻叹了口气说:“经张聪夫妻俩这么一折腾,还吃个啥呀?你看,桌上的东西都被别人吃得差不多了,我也不想吃了。他们人都上楼唱歌去了,我对唱歌也没兴趣。呆会儿,我一个人先回去了。”

朱雨深说:“你急什么呢?反正每个人都交了那么多钱,不到楼上嗨一阵划不来啊。我们俩先坐着聊一会儿再上去,我还有几个小问题要请教你呢?”

汪琴笑着问道:“你要请教我什么呀?听谢五妹说,你这个人也是妻管严很严重。我现在真是怕了吔,我们俩坐在这里说话,谈心说古的,万一你老婆也跟张聪老婆一样突然杀过来,要找我打架,那我就惨了啊!你还是省点事吧,离我远点为好。”

朱雨深说:“你这是什么话?刚才是因为你和张聪喝交杯酒,被他老婆撞见了,而我只是想同你聊一会儿。就算我老婆突然杀过来,又能怎么样呢?

说句实话吧,大家起哄让男女同学配对喝交杯酒,这本来就是胡闹,我一开始就不赞成这样做。当然,我知道你这样做也是被逼的。结果却惹了祸,不值啊!”

汪琴说:“朱雨深你也蛮阴险的嘛,你既然不赞成大家那样胡闹,那你刚才为啥不阻止别人为难我?好了,不说了,你要问我什么,快点开始吧!”

朱雨深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说:“韦泗最近和你联系过吗?你可能不知道,他最近让我帮忙给他租了一间房子,他还要去市里新区找活做呢。

他的身体都那样了,还要去挣辛苦钱,到一个新开的大农贸市场里打扫卫生挣钱,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你知道这事吗?你对此事怎么看?”

汪琴听朱雨深这么说,霎时瞪大了眼睛。她盯着朱雨深的脸看了一分钟,用眼神告诉他,问她这个问题,真正让她感到诧异与为难!

但是朱雨深还是不言放弃,他又重复着问了一遍。汪琴叹了口气说:“唉,你怎么就忘了呢?那次在我家时,我怎么跟你说的啊?

我要求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韦泗这个人人。因为他这个人,还有我和他之间以前发生的那些事,都是我的痛处,我的伤疤!他现在怎么样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我已经决定了,把他忘掉,忘得一干二净才好!

不错,以前我跟他是处过一段时间对象。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得到家长的认可。后来他发生了意外,我也没有立马就离开他。

那时,虽然我遭受了很重的打击,但是还是准备力排众议跟他过下去。只是后来,他的一个做法寒了我的心,我就决定离开他了。

唉,不说他了吧。我说雨深啊,你这人也真是的。五妹就一直讲,讲你说话不暖人心窝子,看来真是这样!

你这人看起来气度不凡,文质彬彬的,但真是不怎么讨人喜吔。五妹现在一提到你就咬牙切齿的,她跟外界说,此后别让她撞见你了,否则她一定饶不了你!”

先前朱雨深一提起韦泗时,见汪琴是这样的反应,他也觉得自己话说得有点唐突了。但是之后汪琴竟然这样说他,他就不乐意了。他说:“你是说谢五妹是吧?她这个人女人懂个啥?上次我在你家逗留时不巧被她撞见了,真是倒霉啊!

你可能不知道,那次从你家出来后,我被她缠得受不了,好不容易才逃脱了。我现在再也不想见到她了。拜托你就别提她了啊!”

汪琴笑了,她说:“这不就是了吗?你不愿别人提五妹,我也不愿你提起韦泗呀。你可能要说谢五妹是你的噩梦,我乐意你这样说。今天我就偏要多说一些关于五妹的事,让你难受得不行!

你知道吗,要不是你上次瞎转转到我娘家那里,在屋前的场地上与我们两个人同时照了面,还真不知道,经常被她提及的人就是你!

现在可好了,由于我们以前是同学关系,想互之间是了解一些的,五妹就看好了这一点。于是她一看到我在家,就跑过来跟我发泄对你的不满。

我早就嫌烦了,但是我却阻止不了她。前几天呢,她竟然在我家门前撒起泼来了,不过那是她老公来的。

那天中午,我哥在家请客喝酒,是给他自己庆四十岁生日。五妹她男人我哥也请了。

虽然他们家穷,但一个大男人来我家白吃白喝肯定说不过去。他大概是包了两百块钱红包吧,算少的了。

但是他包红包来吃酒是瞒着五妹做的,并且是把五妹口袋里的钱给偷了。五妹气势汹汹地杀过来时,她老公和我哥他们喝酒得的正起劲。

所以五妹当众大骂她老公好吃懒做,糟蹋钱,她男人脸上肯定挂不住。所以他当场抽了五妹一个耳光,叫她快滚!

这一打不要紧,五妹直接就倒在地上,不起来了!并且一直哭着喊着。

这样一来,我哥就不干了啊。因为他过大生日的当口,这样闹腾不吉利呀!因此我哥建议五妹男人立马和五妹一起走人。

五妹男人却说不碍事,大家一起把这个疯女人抬出去,然后关上门继续喝好了。

他们说干就干,几个人合力很快就把五妹抬出去了。我怕出意外,也走出去看着五妹。

但其他人,包括我家两个老的,都在屋内没动。他们关上门,反锁着,继续吃酒,并还在屋子里放了一串鞭炮。

五妹被关在门外,叫喊得更凶了。不一会儿,就把邻居们吸引过来了。见有人来看戏了,五妹趁势往地上一躺,说杀了人!不想活了!

有两个老太便过来扶她,劝她不要闹了,身子要紧啊!

谁知人一多,她闹得更起劲了。她干脆在地在滚,滚了几十分钟,把身上的衣服都滚得都是灰啊、土啊、脏啊什么的,人也滚得面目全非了。

我当时真被她吓住了,以为她是脑子坏了,还是什么的。朱雨深你看,五妹都这样作践自己了,惨不惨啊?你会不会内疚啊?”

第425章

425

汪琴说这番话的时候,朱雨深看了一下,发现来聚会的同学基本上都到二楼练歌房玩去了,上面已传出他们蹦啊跳的声音。此时张聪的女儿也跟着别人上去了,底下只剩下两三个人在鼓捣着手机。张聪老婆还在哪里吃着、喝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朱雨深回答道:“看你这话说的,我有什么好内疚的呢?谢五妹她现在是别的人老婆,她生活过得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唉,我也懒得管你了,你想说什么,想怎么讲,我都随你的便吧!”

汪琴没有立即接朱雨深的话,她往后退了一些,要鼓捣一会儿手机。见状,朱雨深也拿出手机来翻看了一会儿。

冷不防,汪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说:“哎呀,我真没想到啊,朱雨深,这种话你都能说的出来!要知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呀,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牛哄哄的样子了呢?

人家五妹都成那个样子了,你竟然一句同情的话都不讲,还质问我那跟你有啥关系?我来问你,难道真的跟你没关系吗?

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负心人,五妹恐怕如今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吧!听她讲,以前你在黄镇中学当教师,她在镇上缝纫店做衣服,经人介绍你们俩处上了对象。

但是后来因为她出远门打工去了,你竟然就跟别的女的好上了,并且不理她了。

但是由于你们俩处的时间比较长,期间她又经常去你的宿舍,并帮你买这样买那样的,你一旦不要她了,她的名誉不就臭了吗?

后来她还能找什么好人家呢?只能嫁到我娘家那里了,嫁给了一个家里条件相当差的人。

他们家现在还住在小平房里,在农村里跟人家比较起来,都没样子,从而没面子。

但是你却不同呀。你看你现在多牛呀:在市里面的中学当教师,在市里面买了房子,变成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城市人了。

你们两个人分道扬镳以后,各自的条件一相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呀。所以说五妹她心里能平衡吗?

你想啊,如果你不是个负心人,当时愿安份守己地等她,她一回来便就和你结婚,那么她现在就处在你老婆的位置,也变成市城人了。

那对她来说几爽啊!哪用像现在这样整天在家里跟她那个没出息的男人吵死吵活的啊。并且,她那个男人没钱没本事,还自以为是,安于现状,不上进不努力,让她对未来看不到一点希望。

但是你就不一样了啊,你这人是有上进心的。而且气质、长相肯定要甩她男人几条大街。你跟五妹男人相比,谁好谁差,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这些呢,不说我也知道,因为我们是老同学的关系嘛。不瞒你说,我以前对你印象是相当好的,觉得你将来一定会比一般的同学有出息。

你可能不知道,我还经常在我的闺蜜面前夸你呢。只是结果老是被别人嘲笑,她们说我对你关注得有点过头了,不值吔。但是现在怎么样了呢?你好了,就证明我以前的判断是正确的呀。

作为你的前女友,五妹说她拿你和她老公一作比,就气得不行。她跟她男人好话歹话都说过非常多了,总之是希望把日子过好,把家里条件搞上去。

但是呢,她男人本来就是不求上进型的人,从来都是好逸恶劳,怎样舒服怎样来。

记得有次在我家门前的水渠边他们夫妻俩又吵上。五妹先是数落了她男人一大通,接着又夸你的好。

你猜她男人是怎么回复她的吗,她男人叫她马上就可以收拾好东西从家里滚走,滚到你身边去!过她想要的好日子。

不过得把女儿也一并带走,让他一个人过日子。那样一来,反而落得个清闲、自在,想干嘛干嘛,想吃啥吃啥。

结果呢,五妹是回家收拾东西带着娃滚走了,在本地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她应该没有滚到你身边去吧,因为你是有老婆的人呀,她带着娃过去也不合适。

她应该是跑到她的亲戚家住了一些日子。之后她那个亲戚和她妈又把她送回来了,继续过她那争吵不休的日子。

但是经那么一折腾,她男人就更不像话了,并且越来越不把五妹当回事了。

今天早上我又看见了他们夫妻俩在家大吵特吵。五妹男人骂五妹是个提不上筷子糊不上墙的东西,一点出息都没有,一辈子算是赖上他了!害死他了!

你瞧瞧,这是什么话?不过呢,五妹也真是个没出息的人,她走都走了,还回来干吗?要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回头的。她又死回来了,当然被她老公看不起了!

早上被她老公骂过以后,五妹竟然跑到我家来哭着诉苦。我也是倒了霉了啊,自从搬回娘家来住以后,老是被她烦心。你去了我们那里一趟以后,这种情况就更严重了,我真是恨啦!

但是呢,今天早上我却觉得有点意思了。五妹她哭丧着脸,一进我家门我就告诉她说,晚上我要来镇上来参加同学聚会,并说你也会从市里赶回来参加。

我开玩笑地问她要不要趁此机会来跟你见上一面,在一块谈谈心,叙叙旧?她听了这话开始时兴奋了一阵,但后来又摇了摇头。

她说由于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给自己男人吵啊闹的,她变得憔悴了,没样子了,弄得不好意思见你了。过段时间再说吧。

她告诉我,她上次离家出走又回头了,被她男人及村上人笑话,还不是因为有个孩子的累赘吗?

她知道她男人是个顶不负责的人。她走了,孩子丢家里,结果肯定要被饿死,她不忍心;但是把孩子带在身边,她干什么都不方便,再嫁人这也是个非常不利的因素。

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你朱雨深比较靠谱。因为她已经知道你老婆没有生育能力,你现在没有孩子。

想必你肯定会喜欢小孩,她把女儿带过来跟你过,你肯定是乐意的。将来她还可以再为你生孩子,随便生几个都行。

只是现在有一个麻烦事没解决,就是怎样才能让你和你老婆分开,以便好让她上位。实在不行,她说她会选择适当的时候去找你老婆谈谈,让你老婆走人。

但是她更希望你能听进别人的好话,主动把自己老婆给休了,把空档让出来,让她补进来。这种事在周边村上也发生过好几起了,很正常。

她比较看好这个事,所以委托我晚上跟你说说,劝劝你朝她想的路子上走。

哎呀,我也不管五妹她说的有没有道理,反正现在我把这些都说给你听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汪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朱雨深听得晕晕沉沉的。中途有几次他想打断她的话而争辩几句,但是最终却没说出口。

因为他知道汪琴说的是别人的事,是谢五妹的事,与汪琴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另外,汪琴一贯的所作所为都是可以的,他不想伤了和气。

停顿了几分钟后,朱雨深说:“汪琴你讲谢五妹已经讲得够多的了,我谢谢你提醒我。以后我会尽量躲避她,以便让她来找麻烦。

不过呢,我觉得一个女人最起码的廉耻心还是有的,我不相信,她真的会来找我怎样怎样。

她对我的怨啊恨啊什么的,可能也只是说说而已。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命运,她走到这一步,也是与她当初的选择分不开的。真相以后你会知道的,这里我就不说了。”

汪琴说:“是啊,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摊上什么样的命运,都是没办法的事。

我的命运也不济啊。五妹说她羡慕你老婆,一心想取而代之,我虽然没有她这么极端,但也觉得还是你们这样平平安安、夫唱妇随好啊!

这样说吧,如果当初韦泗没有受伤,那我们现在的状况也会不错吧,至少不会比你们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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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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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先前那个要跟汪琴喝交杯酒而未如愿的胖同学走到了汪琴的身后,他把手放在了汪琴的肩上。

汪琴回头一看,看清了是谁以后,她立马把那人的手打下去了,并警告他规矩点。导致胖同学一脸不高兴地走开了。

继而汪琴往朱雨深身边靠了靠。她说:“有些男的真不是东西,老想着占我们女人的便宜。我汪琴可是个很讲究的人啦,随便什么人都在一起瞎搅和,我是肯定不会做的。”

听她这么说,朱雨深忽然想起来什么,他问道:“你现在怎么样?对象找好了吗?我觉得你还是赶快把自己的私事办了比较好!”

汪琴说:“谁说不是呢?但这种事是急不来的。天地良心,我汪琴实际上要求并不高,加上我本身又是离过婚的人了呀,我还讲究什么呢?

但是合适的人真的不好找。现在的男性,好人都成了别人的老公,剩下来的一部分是好吃懒做、不求上进的老大难;另一部分是走歪门邪道的坏东西。我已经找了很长时间了,就是没有中意的。

你看,就是连张聪这种比较次的男性,都被一个身材和长相都很差劲的女人给拴住了。现在就是这样的男人也轮不到我了,我现在真是很郁闷啦!

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我住在娘家也不是长久之计呢,得尽快找个归宿了。我娘家那个地方你是去过的,我妈的那个脾气你也是领教过的。

离婚后我是分到了一笔钱,但是这笔钱也经不起折腾啊。娘家人整天就在打我的钱的主意。

亲戚们有个难处啊什么的,也会上门来找我借钱,甚至是直接找我拉赞助。如果不给,他们就赖在我娘家不走了!那也不成事啊。

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听信了我哥我妈的话,把自己名下的那套房子卖了,那时卖得还便宜。

这几年房价涨得这么厉害,现在要把它再买回来,要出原价三倍的钱。我又哪里出的起呢?房子没有了,弄得我现在像游魂一样四处飘荡,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到底在哪里。所以我说我郁闷,我痛苦啊!”

讲到这里,汪琴拿起桌子上的大半杯啤酒一饮而尽,她似乎是激动了。朱雨深还看到她似乎有眼泪滚了出来。

这时饭店的服务员已经过来收拾桌子了。朱雨深环视了一下,发现一楼只剩下他自己和汪琴在这边角落;张聪老婆和另一个女同学窝在另一边的角落里在小声谈着什么。

饭店老板走了过来对他们说:“吃过了,不上去玩吗?老在底下坐着有什么意思?”说着,他便给朱雨深敬烟。

等他打量过汪琴以后,便拍了拍朱雨深的肩膀,脸上露出了坏笑。他说:“还是你老弟混得好啊,你是不需要上去玩了,上去哪有在底下好啊!看样子,晚上你要搭了货了!”

朱雨深听了老板的这话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他知道最后一句方言是什么意思。此时他感觉到了冷,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上去或是回家去才合适。但是他能感觉到汪琴似乎还有话要跟自己倾诉。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上了趟洗手间,并洗了把脸,然后又坐回了原处。汪琴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她时不时地拿起手机来摆弄两下,又重重地放回桌子上,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

此时上面的吵闹声便大了起来,还有了喝彩声,朱雨深准备安慰汪琴几句,然后就结束此次聊天了。他说:“汪琴你的情况我听张聪等人讲过了,我觉得你只要把标准定低点,还是会很容易找到归宿的。说句实在话,你的事老是挂在那里也不成啊。”

汪琴白了朱雨深一眼,说:“连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难道我现在已经老得嫁不掉了吗?”

朱雨深连忙说:“没有,没有!你可别这样质问我啊。前面是你自己讲的,说你现在像个游魂一样到处游荡,没有归宿,所以我才这样劝你的嘛。”

汪琴吁了口气说:“是的,我是不应该朝你发火的。我现在的处境也是我自作自受造成的。

我堂姐汪燕先前的情况跟我一样,也是离婚的女人。但在经济条件方面,她还比我要差很多,而且她离婚后,还有一个孩子需要她按月打生活费。但是她现在也重新安家了,有了个相对满意的归宿。

哦,对了,我堂姐你是见到过的呀。那次在圩埂边的小店里,我跟我堂姐路过那里坐下来休息时,就碰差你跟张聪了啊。

那天开始时我并没有和你搭话,只是和张聪热火朝天地聊着。我发现你一会儿盯着我看,一会儿盯着我堂姐看,那眼光很犀利啊,灼得人受不了。

你回想一下啊,我堂姐是不是长得比我差些,身材更是不能和我相提并论啊?

最重要的是,她与她前面的男人分开后,没落到什么财产,还有了一些负担。但是我就不同了啊。当初,从韦泗的阴影里走出来以后,经人介绍我很快就嫁人了。

我的这个男人头脑活,很有赚钱的本事。但是一年之后,他却带了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回家来。

他跟我摊牌说,他在外面发财了,将来还要把事业做强做大,所以得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做他老婆才能为他撑台面,做公关。

为此,他只能把我休掉了。为了使我不纠缠,他主动提出把我们在县城的那套房子留给我,另外再给我一笔钱,算是给了我丰厚的补偿。

但是呢,本来这是好事,最后却变成了坏事。由于房子摆在那儿,我娘家人包括我自己,都认为我的身价很高了。再找男朋友时,达不上条件的一概免谈。

我们自然是给男方开了很高的价码、很高的要求。岂知这样一来就坏事了,因为能达到要求的人就寥寥无几了呀。因为无形中我就把自己放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

真正找到了条件匹配的人时,人家又根本不愿与我的这种离异的人结合了。因为像那样的人,有很多姑娘美女追在他们屁股后面呢。

转了几圈下来,我都不能如愿,心情就糟透了。我便把自己的不快跟家里人说了,并和他们一道总结、分析问题的所在。

我说可能都是因为那套房子杵在那里,才把我给搞得不伦不类了啊。一开始我家里人并没想到这一点,但是我自作聪明把这告诉了他们。

他们听了这话眼前随之一亮。他们说怪不得汪燕的事那么快就完美地解决了,但是你汪琴却老是挂在那里,看来得尽快把你的房子这个祸害给处理掉了。

我嫂子说正好他们夫妻俩可以帮我解决。因为她在市里看上了一套房子,但是买下来钱不够,这下可以帮忙把我这套房子卖了,所得的钱全部给他们,这样一来就完美了。

然而她这么一说,我妈我爸就不乐意了。他们说他们两个老的也要为女儿分担一点灾难啦,所以卖房子所得的钱不给他们一些,让他们来为女儿减轻压力,他们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因此老两口跟小两口就吵了起来,并且后来还打了起来。于是出钱请出村上德高望得的老人来调解一番,结果他们才都满意了。

那结果就是,卖我那套房子所得的钱依然全部由哥嫂小两口得,另外再由我把身边的钱拿出大部分出来交给父母。

如此一来,他们也帮我的忙帮到家了,让我变成跟汪燕一样,轻松上阵,没啥顾忌了。事情办妥后,他们说看来用不了多久,你汪琴的问题就能圆满地解决!

但是直到现在,我又怎么样了呢?我不还是挂在这里吗?对此,他们也不管了,几乎把占我好处的事给忘光了!

朱雨深,你说这事气人不气人呢?说说看,你怎么看待这些事?你给我提点好的建议呗!”

第427章

427

既然汪琴还是这样滔滔不绝地讲着,朱雨深当然也不好意思跟她说自己要走了。

关于汪琴离婚后经济条件一度很好的这种情况,他好像听张聪不止一次地讲过。

但如今,想不到经她家里人一折腾,把她的资产与口袋里的钱与竟然掏得差不多了。

好的建议朱雨深一时当然也想不出。他只是觉得在汪琴所说的她家里人侵吞她的财产这件事上,她好像显得有点傻,有点笨。

所以略作考虑后,朱雨深便说:“你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能那么傻傻地任由你的父母、你嫂子把你的钱与资产占有了呢?

你现在也是有些后悔了吧?他们占了你的便宜,为啥后面又不给你帮忙,让你的大事有着落呢?也就是让你像你堂姐一样找到中意的归宿呢?”

汪琴说:“他们哪管我呀!把我的钱与资产占有以后,他们就规划着怎么去享受了,去买好衣服或者大吃大喝什么的。因为那笔钱对于他们来说是意外之财呀,大手大脚花起来也不心疼。

当然,为了钱的事,他们后来又产生了很多矛盾,闹了几次冲突,吵过几次,打过几次。让村上人看了若干场好戏。

让人气愤的是,之后我嫂子有次还把一个四十多岁胡子拉碴、头发乱蓬蓬的男的带回家来。她说这是她的一个亲戚,由于性格有点怪,所以到现在还没娶上老婆。

她说,这个人看上去一副不修边幅、不讲究的样子,条件也不咋的,但是这些都没关系,他的资质还是很好的,因为他是一个艺人呀。那一口笛子吹得非常棒,在山沟里住着,动不动还会吼吼歌曲,那歌吼也算是天籁之声了!

今儿个她把这个艺人推到我面前,让我们尽快爱上对方,然后糗到一起过日子去。那样一来,也胜过汪燕了啊。关键是她和哥也好交差了,省得周围有人说他们占了妹妹的财产,又不帮人家的忙。把他们一贯来的好名声给败了,那就不好玩了!

讲完这几句话,我嫂子便像模像样地说她有事先出去一下,让我们俩聊。实际上那个男的还没开口讲话,我就讨厌起他了。因为他浑身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衣服也脏得油光光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一开口就质问我为啥到现在还是单身,是不是背后有很多不光彩的事?顿时就把我问愣住了。

不待我回答,他又说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没老婆,主要是因为一贯来他太挑剔了,不对他胃口的女子,他就是不愿跟人家谈的。

他住在南边的山沟里边,条件是不太好,目前住的还是土坯子房盖大瓦。但是那里空气好、环境美,晚上月亮又大又圆。他爱唱歌,没事就对着大山吼,或是对着山沟里的稀稀拉拉的人家吼。吼一阵再吹一阵笛子,好逍遥自在。

虽然穷是穷了点,但是这种快乐是钱买不来的。由于他的艺术水准还蛮高的,所以其他方面就不大讲究了,自己的吃穿住行凑合着弄就行。

但是年龄大了些后,他觉得还是有一个女人在身边要好些,他愿意尝试一下受受女人的罪。今儿个经人介绍,他就来了。见面后,觉的还能入他的法眼,就把这个机会给了你吧!

哎呀,我听他慢条斯理地讲完这些以后,就直接跟他说,我汪琴人很差劲,缺点很多,你的机会还是留给别人吧!说完我就走了。

等我在外面转了一圈再回到家时,那人已经走了。但是我嫂子和我妈却不干了,她们轮番上阵对着我戏谑、叫骂。无处乎是骂我不自量力了,自己现在也不咋的,竟然还这么死讲究、死挑!以后完蛋了,要一辈子赖在娘家了,让她们在背后被人讲被人骂了,等等。

我什么都没有说,快速回到自己房间躺到床上,一直流着泪。当晚我没有吃饭,也没洗涮,脑子里乱得很。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没啥份量,不值几个钱了呢?为会么连这个又老又脏的农村老大难都那么傲气地跟我讲话了呢?我将来还能配嫁什么人呢?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直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然后我做了个梦,梦见韦泗来到我娘家,来到我的房间接我走。他的身体恢复正常了,跟没受过伤似的。

我问他怎么好了呢?他说他得到了仙人的帮助,身体已完全恢复了。而且现在又回到以前的厂里上班了,收入待遇也回到从前的样子了。在城里把房子买过了,这次来接我过去,我们好结婚了!

清晨的鸡叫声让我从梦中醒过来,真是一声叹息!之后我在床上我感到又累又乏。我一直想着韦泗,想了很多很多。如果那个梦中的情况是真的该有多好啊!然后就是流泪,把枕头都流湿透了。

第二天是个晴天,我便把枕头拿出来晒晒。回屋时,我看见我母亲板着脸坐在我的房间里一言不发。刹时间我的心中涌上一股对我母亲的恨,因为我想到了母亲去找韦泗要钱的那件事,那是真的趁人之危啊。

你想啊,韦泗那时受伤出院还没多长时间,而且他往后的日子也会很艰难。我妈竟然完全不顾这些,而是一个人特意跑到山里面韦泗的那个家,找到韦泗硬是要了一大笔钱。

我虽然觉得她做得超级过份,但是我也没办法阻止她。因为我妈这个老太不光性格泼辣,身架也高大,一把年纪了,力气还很大,跟人打架,她从来没输过。

我呢,从小就性格软弱,身材又矮小,所以我从来都不敢跟她来硬的,只敢发发牢骚罢了。

当时我实在没忍住,就数落了母亲一顿。责怪她贪财,竟然伙同嫂子把我榨干了!另外就是这次竟然同意这么差劲的人上我们家门来提亲,到底还拿不拿我当女儿了啊!

我妈哪能听得我发飙啊,她当即把桌子拍得山响,直喊反了反了!她说,就在你汪琴以及那个废人身上总共就要了那么一点小钱,还好意思提、好意思讲?真能丢得起这个人!她从小吃苦把你人带大了,现在就是把你剥皮卖肉换钱回报她也不过份!

另外,你现在就这一摊了,还要让家里人给找什么好的对象,真是痴心妄想!

这时我嫂子突然杀到了,她接上我妈的话,又狠狠地把我羞辱了一顿。并说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个男子上门愿意跟你汪琴处对象,竟然机会被你白白地浪费掉了,看你以后还能嫁给老鬼啊!

再说现在你也不比以前了,因为你一没房子二没钱了,还有资格左挑右挑吗?也没资格平等地跟她们讲话了,因为你现在可是白住在家里啊!

如果按城里宾馆标间的价格计算,一天就得给她一百多块钱,甚至更多。家里面的房子面积可要大些,条件要好些。你在家里住这么多日子了,而且还要住一直下去,算一算吧,到底得要给他们多少钱呢?

但是,他们夫妻俩并没有开口要一分,要知道这套楼房可是老的留给他们的,老的自己都是住在右边的小房子里。

至于前不久他们夫妻俩要了城里的那套房子的房款,那也不能全算作是你汪琴的。因为那是你前面男人的房产,你不过是捡了个便宜罢了。现在把这个便宜让给他们,也没什么的。

所以两方面一合计,他们也没占到啥便宜。但还帮忙张罗着帮忙讲对象,天下哪有这么好心的哥哥嫂子呀?

最后我妈给我下了命令,让我忙尽快找到人家,尽快滚!不然的话,就得另外准备一笔钱来孝敬她们才行,反正别想占家里的一丁点便宜。真要把她惹火了,她就动手打人了!”

朱雨深听汪琴说了这些,一连摇了几下头,很显然,汪琴家人的所作所为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如果汪琴所言非虚,那么她现在确实处境堪忧。没有归宿的人是痛苦的。

第428章

428

考虑再三,朱雨深还是对汪琴说:“我觉得你既然说自己无家可归了,你再去韦泗那儿怎么样?

他虽然现在生活并没有什么起色,但是他是个身残志坚的人,也是个非常乐观的人,非常上进的人,从不言放弃。

上次我送他回家,在山里面,他跟我说了很多话;前不久,他委托他们邻村的一个老大哥请求我帮他在城里面租房子,他就要去我们玉山区那儿干活挣钱了。真是不容易啊!

他租住的那个地方条件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还蛮干净、整洁的。我看到也有不少小夫妻俩租住在那里。他们的房东把若干套房子打通,一起改造成了单间的出租屋。

你如果去到韦泗那儿,他上班挣钱,你照顾他的生活,两个人重温旧梦,也是不赖的。如果说,你嫌你们住的地方小了,我还可以帮你们跟他的房东讲讲,让她以优惠的价格租一个大的单间给你们。因为他的房东是我的好朋友啊。

汪琴你看怎么样,我也是考虑了好久才这么说的,我的这个建议可行吗?”

汪琴一听这话立马瞪大了眼睛,显然,她根本没想到朱雨深竟然会这样说。她的眼神里还有一些责怪的意思在里面,所以那目光刺得朱雨深打了个寒颤。

过了一会儿,汪琴冷冷地问道:“朱雨深,你很了解韦泗吗?他的身上曾经发生过很多的事,你了解多少呢?他的性格也很怪,你知道吗?

你建议我跟他重温旧梦,暂且不说我愿不意,你认为他会同意吗?”

朱雨深回答道:“韦泗他怎么会不答应呢?他应该求之不得才是呀。别的我就不说了,就拿他目前的状况来说吧,他身子不方便还要找活做挣钱,生活方面肯定有诸多不便。我想,他肯定是希望能有个人来照顾他的。

你嘛,反正也没啥事,你去照顾他,他就爽了啊。你呢,没有归宿的这个问题也迎刃而解了,真是两全其美啊!我劝你不要犹豫了,赶坚去吧,去做好事吧!”

听朱雨深这么说,汪琴嘴一歪,勉强地笑了笑。她说:“没有想到啊,你朱雨深现在也变得油嘴滑舌了!我也不跟你争了,你回到市里新区以后,你去那个出租屋找韦泗,你当面问问他要不要让我过去跟他一起过日子。

如果他说愿意让我去,你通知我,我立马就过去,这样总行了吗!”

朱雨深说:“这个好办,我明天就回玉山区了。回去后,我就去韦泗那里问问他,你等我的消息。”

汪琴说:“只怕结果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唉,韦泗这个人呢,受伤之后性情大变,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应该跟你讲过吧,他受伤后的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里,都是我在他身边照顾他的生活。

但是他却总是叫我走,叫我滚。他说他都变成一个废人了,以后没有任何希望了,还照顾他干吗?这不是活拉拉地让他欠别人的人情债吗?

你可知道,韦泗老是这样对待我,朝我发火,赶我走,我心里难道好受吗?所以我也骂他不是东西,不识好歹!自己都成这个死样子了,还朝我发火做甚?

终于,有一天他心平气和地跟我坦白了。他说他之所以受伤后动不动就朝我发飚、赶我走,这是因为他认识到自己已跌入万动不复的深渊,不想再麻烦别人了。省得欠了人情债以后再也没办法去偿还了。那样的话,他就是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当时他这话一出,我真是被他气得不行!我说他真是想得太多了,谁会找他这样的人要人情债呀?但是呢,结果证明他却是对的,是我把问题想简单了。

因为后来我妈发作了。她得知韦泗受了重伤并且我还一直在照顾他,就差不多气得吐血了。我回家后,被她骂得不成样子,并被家里人一道发力关了很多日子。

让我非常气愤的是那件事。一日我妈我来房间,假惺惺地说韦泗这小子也确实蛮可怜的,她准备去看望他一次,问问他将来有什么打算,怎么处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我觉得老太说的也在理,就说这样做不错的。于是,在她的要求下,我把韦泗出院回老家后所住在山里面的那个屋子的详细地点方位告诉了她,并嘱咐她见到韦泗后讲话要委婉点,不要伤害他那个可怜人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老东西获知了韦泗在山里面的住处后,立马就变了脸,她说她这就去那里讨债去,绝对不能便宜了那小子!就算他变成一个废人了,该还的债还是跑不掉的。

我一听她这样说,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我本能地跟着她走出了房间,准备阻止她去找韦泗。但结果却被她强行地扭送了回房间,还是死死地关在了楼上。

她走之后,我脑子里乱得很,老是闪现着以前我跟韦泗在那个山沟里爬山采野果、采地皮菜时的画面。实际上我也只去过那个地方三四次,但是我还是蛮喜欢那个地方的。我觉得我妈这个老东西到那里去一趟,仿佛就要给那个好地方带来一场灾难。

我一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熬熬着分分秒秒。到晚上吃晚饭的点,我妈终于回来了。她进到我的房间,说这趟总算没有白跑,在韦泗那小子那儿还是榨来了一笔钱,不错的!早知道把价码再开大一点,多榨点回来就好了!之后她便当着我的面数那叠从韦泗那儿要回来的钱。

看着她那得意忘形又贪婪的样子,我的心里一直在滴血。鼓足了勇气后,我就大声地说她做得太过份了,怎么好意思从一个残疾人身上榨取那么多钱来!做这种缺德事,难道将来就不怕遭报应吗?

奇怪的是,老东西见我发飚,反而不是太在意了。她只管数着钱,并盘算着什么。而不像往常,我要是敢顶她一句嘴,她就真的冲上来撕我的嘴。

等数完钱,盘算完了,她才态度缓和地同我说,以前她看在韦泗做的工作还行,挣的工资收入不错的份上,才没有反对我们在一起。韦泗曾说过将来是不会亏待女方的父母。

但是,韦泗受伤变成废人后就不行了,因为他已经没有将来了,所欠的债立马就得还。时间一长,债烂了,就不好玩了。

于是她把我做韦泗好朋友,以及后来在医院照顾他都折算成了现钱,让韦泗掏口袋还钱。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韦泗最终还算可以,一分不少地把钱给了她。这件事也就此作了个断吧,他们不再关我了。

直到那时,我才理解了韦泗当初怎么老催促我走,催我离开他。原来他考虑的并没有错,我在他身边多照顾他一天,他就多背负一份债。这个债最终都是要偿还给我家里人的。

朱雨深,你说说看啊,我家里人就这个德性,韦泗也是那态度,我夹在中间不难受吗?现在,我还找他干什么呀?”

第429章

429

直到此时,朱雨深才理解了汪琴为什么不愿提及韦泗以及她与韦泗之间以前所发生的那些事。听她这么说,也算她有很大的难言之隐了。

看到汪琴把脸别了过去,内心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朱雨深的心里也很难过。他说:“对不起了啊,我真不知道你们之间还有这些情况,所以才想当然地劝你去韦泗那儿。我收回我说的话吧,你也别难过了哈。”

岂知汪琴此时却又激动了,她转过脸来,气势汹汹地问道:“韦泗那儿我去不成了,那你认为我回家一直住在娘家就行了吗?

前面我不是跟你讲得够多了吗,我家两个老的和哥嫂他们四个人对我的态度都不好。我在娘家住着,现在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啦。

马上聚会结束了,我又得回到那个家了。那里哪是我的归宿哟!将来我的路在何方啊?”

朱雨深觉得汪琴朝自己发这样的态度似乎是没有道理的,但是他没有吱声。彼此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汪琴叹了口气说:“唉,这个事就不说了吧,我是不该这样责问你的,因为这些跟你没关系。

真要讲起来,你这人真是不错的。从你讲的那几件事中,我就发现了你这个人的心地真是很好,算我以前没有看错你!

韦泗这个人现在是什么样子啊,一般人哪愿跟他多接触,哪愿帮他呀!你却不嫌弃他,主动帮了他好几次,你真是个富于同情心的人!我对你表示感谢吧,因为韦泗毕竟是我的前男友嘛。

今天呢,我已经跟你说得够多了,我也烦不了了,干脆就把那件事也告诉你呗。这样也好,省得你由于不了解情况而老是劝我这样那样的。

实话告诉你吧,韦泗他的心里应该是一直装着别的女孩,所以才导致我不痛快,让我如哽在喉,话讲不到实处。我猜他在你面前应该没提过这个事,因为那也不是多光彩的事。

让我从头说吧。若干年前,我和韦泗还才认识不久的时候,有次我到韦泗厂里的宿舍去找他时,正好遇见一个妇女带着一个眼睛大大的女孩也来找韦泗。

言谈之中,韦泗管那妇女叫表嫂,那个丫头管韦泗叫叔叔。在我到达之前,他们应该就已经谈话谈了好久了。

看那气氛,我预感可能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因为那对母女的表情显得比较瘆人。

之后韦泗直接就拿出一叠钱,交到那个妇女手上,说让她们快点上医院去!

等她们走了后,我急忙问韦泗这是怎么回事?

韦泗说那个丫头是他三表叔的孙女,叫小雅,眼睛生了毛病,再不治就要瞎了。但是小雅的父亲却是个赌鬼,家里还欠着不少债务,哪里又有钱给小雅治眼睛呢?

他们家在当地也是穷得出了名。由于他父亲的原因,家里名声也不好,因此借钱也非常难。

于是他们一家人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他这个混得不错的亲戚,并很快就找上门来了。说要借几万块钱,作为那丫头治眼睛的手术费,他就给了。

韦泗讲完后,顿时让我感觉酸酸的,不怎么开心了。要知道韦泗自从跟我谈对象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以来,表现得并不怎么大方。他跟我的那几个闺蜜的男朋友比起来,他真是显得小气、好没出息!

好在他有自知之明,经常用好言安慰我。他跟我解释说他出身不好,但是又志向远大,想攒钱在城里安家,所以花钱自然不敢大方了。我当然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所以从来都不跟我的闺蜜比物质享受。在这之前,我一直是无比支持他的。

所以当时不管韦泗怎么跟我解释,我始终一言不发,就板着一副脸对着他。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了裂痕。

但是时间是可冲淡一切的,加上我的闺蜜也好言奉劝,我渐渐地也就不生气了。并且还在不久后和韦泗住到了一起,是在城中村租住的一个小房子。

我知道,如果不是韦泗及时拿出那笔钱,那个比我们小五六岁的丫头就将变成瞎子了。另外那笔钱她们拿走时说是借的,实际上根本还不上。韦泗的善举足以改变那个女孩的一生,他是不错的。

但是,后来事态的发展超出了我的想。那个张小雅的眼睛虽然没有瞎掉,不过后续的治疗还需要很多费用,如果不能按时间周期吃药,配合治疗等,她的眼睛即将来越来越看不见东西,直至废掉。

她母亲在求助无门的情况下,竟然又不断地来找韦泗帮忙。我也不知道韦泗到底帮了她们家多少次,总共资助了小雅多少钱,反正他们一起在不断地在挑战我的底线。

在韦泗受重伤的前一天晚上,我们俩在出租屋里为此事大吵了一场。因为我发现他又搞了一笔钱,准备转帐给张小雅。

见被我发觉了,他也不躲闪。他说小雅眼睛做过手术后一直在吃药,但视力却很难维持,渐渐地只有在有月光的夜晚才能看清东西。

她们家现在已经没钱给她买药了,他必须再支持人家一把。否则眼睁地看着这么可人的一个姑娘完全变成瞎子,他实在于心不忍。如果小雅真瞎了,作为小雅的亲戚,他也是问心有愧的。

我当时气得不行,终于没忍住长期积累的怨气,我朝韦泗大发雷霆。我说,这个小雅她自己家穷没钱治眼睛,但又管别人什么事呢?韦泗你以前好人也做过了,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别人呢?

咱们自己也不是大款,还等钱办大事呢,怎么能在一个不怎么相干的人身上花大钱?这未来的日子还要不要过?

就是把这几笔钱用来孝敬我们家老的,也是好的呀,还能多捞点印象分呢!要知道一直以来,家里人对我们的态度都是不咸不淡、不温不火的,还没有完全同意我们结合呢!

我一连骂了韦泗十几分钟,直至自己骂累了。但韦泗并不回嘴,他一直低着头,任由我发泄着。

这样一来,我就更火了。我是真的希望他解释几句,那样的话也让我心里明白些呀。他的这个态度更容易引起我的胡思乱想。

忽然间,一个念头冲上我的大脑:我认为韦泗可能是喜欢上了张小雅!以前他就在我面前就夸过小雅几次,说这个丫头长得可爱又清秀,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那时候我并没往这方面想,因为张小雅那时还在读书;而且一直以来她都是叫他韦泗叔,韦泗可是她的长辈啊。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小雅渐渐地变大呀。还有人提醒我说,他们之间是出了五服的亲戚,虽然不同辈,但也是可以结合的。难保韦泗不是因为对她动了心,才这么死心塌地去支援她呀!

想到这些后,我立马冲上前去,封住韦泗的衣领,叫他老实交待,是不是喜新厌旧,爱上张小雅这个残疾人了!如果真是这样,又怎么能对得起我呢?

让我没想到的是,如此一来韦泗却被我激怒了。他使劲把我推到一边,并骂我是不是得了疯病了?怎么能把他韦泗说成是这种人?真是太过份了!

说完他就甩门出去了,直到半夜他才回到我们租住的房子中。躺到床上后,他直接就用被子蒙着头睡觉了。

见他这样,我也赌气不跟他讲话,我是在等着他给我道歉呢。但是一觉醒来后,他却不见了。那时间才六点多钟,他可能已经到厂里去了。岂知上午时,他的同事就打电话来告诉我,他就出事了!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从此彻底改变了我和他的生活轨迹。也许是他赌气去上班,把情绪带到了工作中,没有专心在机器上干活,一疏忽就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

讲到底,都是因为那个张小雅以及她的家人把我们给害了呀。如果她们至始至终都没来找韦泗,找这个他们这个所谓的亲戚,找我们的麻烦,我哪里会因为钱以及感情的事而跟韦泗吵架呢?

不吵架,他就不会负气去上班,后来也就不会受重伤了。那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城里过上好日子了啊。我恨死她们一家人了!”

第4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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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这些以后,汪琴表现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并拿一张纸巾来展开,在上面吐了一口痰,然后丢进垃圾篓子里。她的这几个动作做得都似乎很用力,这让朱雨深理解到她对张小雅以及她的家人真有切齿之恨。

然而,以前韦泗在他面前却对这些事讳莫如深。所以朱雨深搞不清汪琴的这番言论的可信度有多高。也就是说,从她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片面的,有待考证。

朱雨深安慰汪琴道:“算了吧,依我看韦泗可能也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他以前受过人家的恩惠什么的,现在人家来找他帮忙,他也不好拒绝呀!

另外,我要告诉你的是,韦泗可从来没在我本人面前提起过张小雅这个女孩,以及他帮助过人家什么的;他反而动不动就在我面前提起你!

上次去他山里的那个家时,他还指着屋后的那座山,跟我说他没受伤之前,你们俩一起爬山,去山上野果什么的。我听得出来,他是很怀念那些日子的。

现在呢,我劝你不要太在意那些事了。我去问问,如果韦泗愿意,你就搬到他那里去呗。讲句不好听的话,都是天涯沦落人,也不要再计较那么多、再讲究那么多了,大家糗到一起抱团取暖,在生活上、在心灵上相互也有个照应呗!”

汪琴苦笑了一下,说:“相互照应、抱团取暖,你还真蛮会讲的!但是要真正做到那样,难度可不小啊!有些事你可能还不了解,所以你才讲出了这样天真的话。

你可知道,就是韦泗让我走开,不愿再让我照顾他,以及我妈去他那儿榨了一笔钱之后,我和他还见过几次面、并在一起交谈过几次呢。

因为他并没有一味地窝在山里面呀,他还动不动到黄镇街上或赤镇那边卖山里的东西换钱,买生活必需品什么的。我也经常在这两个地方出现,所以我们碰面的机会是相当多的。

只不过很多时候,我根本不想理睬他,与他形同陌路人。当然,我真要找他说话时,是很容易办到的。不过我再嫁以后,还找他干吗呢?大家各自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别人的好坏跟自己不相干了呀!

但即使这样,有些内心险恶的人还是没有放过我,以及他。记得我结婚没多久后,有次我和我妈一起到赤镇街上采购东西。我妈说要买个竹篮家里洗菜用,我们就朝卖竹器那个地方去了。

远远地,我就看见韦泗也在那里。他应该刚到不久,正用他那残废的身躯在费力地摆放要卖的货物。

见此情景,我不想过去了。我便跟我妈说我去买别的,让她一个人去那里买竹篮。

但是真不巧,我们村上的两个妇女此时正好在我们身边,她们也是来街上采购东西的。她们其中一人一把拉住我,并大声嚷道:那个卖竹篮的跛子不正好是你汪琴前面的男人吗?你干嘛不去买?你去了那东西还不随便你拿多少?

岂知她这一声嚷,让周边很多人的目光都直愣愣地照我射来,让我尴尬死了。我拼命地想挣脱那个女人的手,想躲到一边去,但是她们哪肯放过我呢?

可恨的是,我妈经那个女人一提醒,立马就来了精神。她自言自语道:是啊,就是那个浑小子、那个废人,但过去多拿几个!

然后她一把掐住我的右手腕,把我生生地往韦泗摆的摊子那边拖。她们就这样一边拖一边拽,一边推搡,把我弄到了韦泗摊子前。

我妈指着我大声朝韦泗又嚷又叫,她无非就是要表达韦泗以前占过我们家的便宜,因为我跟他同居了不少日子呀。那时她是一个劲咬着不同意我们结婚的,所以她才这样说,这样认为。

尽管前期她也获得了一笔赔偿金,但那是不够,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今儿个母女两人都来了,不砸了你这个摊子都是好事了!还不赶紧挑几个竹篮子送上来;另外卖的竹笋干、笋衣子不能装两包让人带走吗?

让我没想到的是,韦泗听我妈朝他吼,他一句话不讲,只坐在那里别过脸去发呆,显现出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怜样子。

于是我妈便在他的摊子上挑了两个好一点的竹篮,然后把韦泗卖的笋干、笋衣子使劲往两个篮子里装。

我们村上的那两个女人见状也行动起来。她们说这些笋干和笋衣成色还不错,弄回家烧肉吃蛮香的。说时迟那时快,她们即刻蹲下来,把那样东西拼命地往自己携带的大环保袋里塞,并还跟我妈发生了争执。她们三人一起发力,韦泗的货物很快就被她们搞去一半以上了。

这时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上去阻止她们;韦泗还是站着没动,但是他的脸色很难看,好像有眼泪在他眼眶地打转。

我冲她们三个女人说,人家一个一残废人也蛮可怜的,就靠卖点山里东西过日子了。他行动起来不方便,采这些东西,并做成货物都很不容易。你们三个人怎么能就这像样强盗一样,抢人家东西呢?

听我这么一说,她们三个人暂时停了下来。那两个女人收手不抢了,她们迅速地把包整理好,然后开溜。我妈一时愣在那里,似乎想着什么。”

第4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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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里,汪琴把放在椅子上的外套穿上了。朱雨深也感到了丝丝凉意,他的膀子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他也很想加件衣服,但是自己并没有带外套来。

不过很快朱雨深就感觉不到冷了,因为对面的情况有了变化:穿上外套的汪琴在忙着给人回复微信什么的。趁这个时机,张聪老婆轻手轻脚地闪到了汪琴的身后,她做出一个掐人的动作。但很快就被边上的一个人拉住了,人家摇摇手,告诉她这个动作使不得。随后这个彪悍的女人后退一步,站在那里露出狰狞的面目,但没有动。

张聪女人的这一番表演让朱雨深吃了一惊,他忽然紧张起来,急得坐立不安了。他下意识地朝汪琴身后指了指,但是汪琴的心思全在手机屏上了,根本就没理睬他。

一会儿后,汪琴喝了口饮料,问朱雨深道:“哎,老同学你倒是说说呀,我怎么跟韦泗抱团取暖呀,他可是一直在躲避我呀。

你也不够义气,我跟你扯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把我自己的那点老底几乎都抖出来给你听了,但是你却跟我讲了多少话呢?你怎么不像我这样,多讲讲你自己的事呢?你这样对我不公平啊!

你该不会是专门来打探我的这些私密的事,回去后又在别人面前大肆宣传,败坏我的名声吧?”

一听这话朱雨深连忙解释道:“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讲句在实在话,我是真的关心你的前男友韦泗呀!

你是知道的,韦泗现在生活艰难,还时不时受人欺辱,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他、对他嘘寒问暖,给他以安慰的人。

而你,却是不一样的。虽然你说你遭家里人坑害,没啥资产了,但是将来你再嫁个人,过上普通人的小日子还是可以的。所以以此推论,你不愿再去韦泗那里重湿旧梦也是对的。

我哪里还有心思大肆宣传你的事啊,我又不是那种大嘴巴的人。我是真心想帮助别人的啊。”

汪琴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你这人是新好男人。吔,我说你别老劝我回到韦泗身边去了,你也可以撮合韦泗跟张小雅成一对呀!

前面我讲了那么多,你应该搞清楚了哈。韦泗他不愿让我为他做什么,以便欠我什么,我们家人又去找他讨债。

但是张小雅的情况跟我就完全不同了啊。她们一家子反复占韦泗的便宜,并且搞得没完没了!所以说,他们是具备这个前提的。

因为对于韦泗这个残疾人来说,他付出了那么多,张小雅总该回报人家一点什么吧?她和韦泗凑合成一对,应该是个不借的选择了。

朱雨深啊,我觉得你如果真想做好事,你就劝劝张小雅,并说服她家里人,以便做成好事。

张小雅她也是偶尔会在黄镇街上出现的。不过每次过来都是由她母亲陪着的,因为她几乎就是个瞎子呀。等下次你撞上她们母女二人,你就把这事向她们说了,回来你再跟韦泗通个气,好事不就成了吗?那你也就功德无量了啊,赶紧去做呗!”

朱雨深稍作思考后问道:“你说的可能有点相当然了吧,韦泗如果真要和张小雅结合,难度也不小吧?

一来呢,韦泗是她的长辈呀。虽然已经出了五服,但是在我们这一带的农村,还是不能被大众所接受的。

以及据我了解的情况来看,张小雅她也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她如果来到韦泗的出租屋,和韦泗一起生活,会不会让韦泗的日子变得更加艰难呢?

另外就是,小雅这个女孩她内心能接受韦泗吗?”

汪琴又白了朱雨深一眼,说:“你可知道,韦泗他给予她们家的帮助是非常有力度的,是超过他给予我们家人,以及我本人的报酬了啊。

关键是他给她们家的钱都是自愿的,他给我们家的报酬却是被逼的。就是那样子了,从后期我跟他碰面后聊天中得知,他一直都觉得给予张小雅的帮助还不够,没有让她把眼睛彻底治好,从而重见光明。

但是他却恨我妈恨到骨子里,说我妈太残忍了。

在他受伤后的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内,我都是在想着怎么去帮助他一点;我嫁给了别人以后,心里还是有点放不下他。这期间,为了他这个怂人,我还要受我男人的气,被他骂、被他饥笑。

不过现在好了,我和我男人离婚后,这个事就不存在了。只是如果我再嫁,我的这个污点还是抹不去啊,想必还会影响到我以后的生活。

所以说一想到这方面,我的内心是有火的。有一次我呢,我把内心的火发泄了一些出去,发泄在了韦泗这个当事者,这个始作俑者身上。说真的,那天狠狠地发泄了一通之后,我还感觉蛮爽的。

记得那天天气不错,韦泗依然出来在卖百货的那片区域摆着摊子。我男人开车带我到街上买东西,我们买了不少好吃的好喝的,准备回我娘家讨家里人欢心。

本来嘛,我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但是当我们经过韦泗的摊子时,我男人的手机响了,他接电话后把车子就停在韦泗摊子附近。

这样一来我心里就不谈定了哈,我希望他早点把车开走。但是一会儿后,眼前的一幕却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因为我看到一个妇女挽着一个青年女子走过来了。

我定睛一看,正是张小雅母女两个。跟前几年我第一次看见她们时相比,她们母女俩人似乎都变瘦了,脸上都带着沧桑感,而且穿得也是寒酸死了。

她们到韦泗的摊子这儿寒暄过后,就开始哭穷了。张小雅母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告诉韦泗,她们家为了给小雅治眼睛,搞得一贫如洗了,还欠着很多债。

最近债主来讨债,搞得不得安生,日子没法过了,饭都没得吃了。所以还想找亲戚帮帮忙,支持点小钱过小日子。

张小雅呢,她一直站在那里沉默着,动不动狠狠地眨几下眼睛,似乎眼睛老睁着比较难受。

她妈讲完后,韦泗竟然地拿出了自己的钱包和装零钱的纸盒子,把两个里面的整钱、零钱全部掏了出来,抖抖擞擞地交到那个女人手上。

小雅她妈拿到钱后,便一个劲地跟韦泗道谢。

张小雅这时才开口说道:真是对不住韦泗叔了!按理说,她们家是不能给韦泗叔这个残疾人找麻烦的,况且以前借的那笔供她做手术的钱还没还上。又屡次来找麻烦肯定是不对的啊。

讲了几句后,张小雅她竟然流泪了。搞的我的眼泪也要出来。但是周围很快围满了人,瞬间场面就有点尴尬了。”

第432章

432

讲到这里,汪琴下意识地抽了张纸巾在右眼下方擦了一下。然后她接着说:“围过来的这些人有的对着韦泗以及张小雅母女指指点点的,有的拿出手机来拍韦泗那走样的身形以及张小雅那张不同寻常的脸。

一会儿后,我男人电话打完了,他被外面的场景吸引住了小意力,把头探出去看戏。我当时心中惴惴不安,预感要发生冲突了。

当我男人把头探回来之时,我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我便叫他别看热闹了,快点把车开走吧!

想我没想到的是,我男人却不怀好意地冲我叫道:“汪琴你的前男友在表演一场大戏呢,好像是在现爱心吧。就他现在这个不像人的样子,还做这事,不癔怪吗?

汪琴你也去配合他演一出啊!你去帮帮他也是可以的,省得他在这里丢人现眼,出丑出尽了!没钱我可以给他钱啊!”

我男人边说着边掏出了两百块钱递给我,让我下去摆平韦泗。不用说,我男人也不是个东西,他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人受不了啊。这也是我和他最终还是分了的原因。

当时经我男人这么一激,我顿时百感交集,五脏俱焚。于是我毅然接过他手中的钱下车,气势汹汹地走到韦泗和张小雅中间去。

我先直接把张小雅面前的那袋笋干踢翻了,然后骂他们道:你们不要在这里出丑了,快点死回家去吧!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多吗,还要在这里表演给人看!连别人都要跟着你们倒霉,败坏了别人的名声,真是气人啦!

谁知我这样发泄了一阵,彻底把韦泗张小雅母女,还有围观的人都给震住了。他们呆在那里盯着我的看。我男人在及时给我鼓了掌,并朝我大声叫好。

受他鼓舞,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把韦泗做的那些小的竹篮、竹框之类的东西摔到地上,然后拼命地用脚踩、用脚跺。

见状韦泗不干了,他上来一把拉住我,阻上我发疯似地毁坏他的货物。

但我已经刹不住了,我直接用力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倒了,正好砸在了张小雅身上。然后我把那两百块钱丢在他身上,叫他抓紧滚,以后不要再出我的丑了。

此时,围观的人有的笑了起来,有的拍手叫好,也有人在议论我的不是。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迅速上了车,让我男人抓紧开车离开。

车子开出老远以后,我男人朝我竖起大拇指,给我个赞。他还告诉我,刚才我发飚的场景他用手机拍下来了,回头他把这个小视频发到他所有的群里,让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来一睹汪琴有魄力的行为。看后至于人家怎么去评价,那就不好说了哈。

我去,我男人这么一说,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出来。我知道他这个人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于是我赶忙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果然看到我们共有的几个群里他都发了!

我真是恨啦!他真是太阴险、太坏了!那样做不是陷我于不义吗?我便大声跟他理论。

但是他硬咬着说那完全是为了我好,为了在朋友们面前展示一下他老婆的能干、有胆有识。但是结果不用说也能猜得出,他这么一做,肯定就把我的名声给毁了!

我清醒过来以后,对自己那个莽撞的行为后悔不跌!韦泗他是个卑微至极的人,我觉得我踩他制作的那些竹器货物无异于是在踩蹋他的自尊啊!

我男人当时根本不应该那样一个劲地怂恿我那样做啊!那件事对韦泗,还有张小雅伤害应该是巨大的。

唉,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为此事跟韦泗道歉,我对不起他啊!”

朱雨深点点头,说:“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行了。如果你真有悔意,我明天回去后,见到韦泗我可以代你转达啊。这件事过去很久了吧?你也不要太介意了。”

汪琴说:“好。朱雨深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男人,在这一点上,你比我的那个男人以及韦泗都要好若干倍。所以啊,跟你在一起说东道西的,我就是开心!”

听汪琴这样评价自己,朱雨深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感觉脸上有点躁得慌。

但是很快情况就有点变化。此时,从后面伸过来一双大手,死死地掐住了汪琴的脖子。

汪琴扭头发现是张聪女人,便厉声责问她要干什么?但是随后她就发不出声音了,只能是呜呜地叫着,两个胳膊拼命地划来划去。

张聪女人得意地说:“我要掐死你这个妖子、这个害人精,让你神啊、跳啊!”汪琴便拿眼睛死死盯着朱雨深看。

此时朱雨深才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李同学也过来了,另外有人上楼喊人去了。

朱雨深大声对张聪女人说:“你可不要乱来啊,掐死人你也跑不掉,你快点放了汪琴!”

张聪女人嘿嘿笑了两声,她说:“你们放心,我是不会掐死她的!但是我一定得要她受点罪,这个祸害不狠狠地惩罚她一回,真没有天理了。”

此时朱雨深已经贴近了她们,他试图去松张聪女人的手,但是却被警告说,谁如果拉开她的手,她就立马马使力把汪琴整死。

她这话一出,大家都不敢动了。李同学便问张聪女人:“嫂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呀?难道你家张聪和汪琴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你给发现了啊?”

张聪女人说:“那倒没有。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怕她勾引张聪,结果毁了我一家人。她这个妖子现在没男人,整天到处鬼转,想跟这个好那个好,真是个危险分子啊。

刚才有两个你们的女同学跟我说了不少这方面的话,她们告诉我汪妖子这段时间经常跟我家张聪在一起谈心说古的,并且还让张聪在她身上花钱,再发展下去,就不得了生了!

所以我今天得让这个妖子受点罪,让她明白干这些不厚道的事结果是要被人惩罚的。”

此时已有十多人从二楼下来了,大家把他们围在中间;饭店老板一家也围了过来,老板娘拼命地往汪琴及张聪女人所在的核心地带挤。

李同学做了个鬼脸说:“嫂子,你说得太夸张了吧?就你家张聪那个怂样,恐怕汪琴是看不上眼的!因为汪琴她是有些样子的,条子又好。

就是像我这样的帅哥,找她讲话她还爱理不理的,我想在她身上花钱,她更是不肯接受。她又怎么可能要祸害你家张聪呢?你还是放了她吧,免得掐错了人啊!”

朱雨深一听这话,也连忙附和着说是这样的,叫张聪女人别闹了。同时他发现汪琴已经放弃了抵抗。她在一动不动坐着,逐个地审视着围观她的众人。

第4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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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聪女人却完全不理会朱雨深他们两人的劝说,她还刻意使了点力,导致汪琴翻了一下白眼珠子,显得很难受。

张聪女人说:“你们这些怂人不要再劝我了,不把汪妖子折磨得够呛,我是不会罢休的。

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好鸟。刚才她一直在叽叽歪歪、说东道西,把很多破事都抖了出来。

前面她讲了什么我没听见,但是她后面说的那些话,我可是一字不漏地全听清了。因为我已经偷偷地潜到她背后来了呗。

汪妖子跟朱雨深讲她在街上砸那个残废人摊子的事。哎呀,巧的很啦,那天我正好在场,她干的那件好事,我可都瞧见了。

讲句良心话,她讲的那个瘸子实际上真蛮可怜的,因为他不光腿不行,左胳膊也不行。人家辛辛苦苦搞点山里的干货、打点竹器到街上来卖,换粮食回去吃,又没碍着她汪妖子什么事。

但是,她那天却像疯狗一样踢翻了人家装干货的袋子,踩坏了人家编的竹器,还说人家在街上出现是丢她的丑,叫人家赶快滚。

你们说说,这是什么话?哪有像她这样横的人啊?她砸了人家摊子时手上是捏着两百块钱的。

我还以为她只是发泄一下,但损失她是会陪人家的,也就是会把手中的钱给人家。

结果又怎样呢?她砸了人家摊子,并动手推了人,把那个瘸子推摔倒了,但是钱揣回自己口袋里跑了。

她消失后,那个瘸子边收拾摊子边直掉眼泪,真是怪可怜的。

不瞒你们讲,当时我就想动手惩罚这个女人了。只不过一时没搞清是怎么回事,不好贸然动手。

今天呢,她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出来,讲给朱雨深听了。她还以为她干得漂亮,要人家给她个赞呢!

大家评评理啊,这个汪妖子做的怎么样啊?我今天还真是不能便宜她了!”说完张聪女人又使了一把力。

汪琴的脸已经被她整得通红了。然而围观的同学们却显得很开心,他们十有仈Jiǔ都拿出手机来拍小视频,拍过后再上传,搞得都挺忙似的。

朱雨深此时即焦急又担心,他害怕张聪女人把事情搞大,所以他在不断地寻找张聪的身影。

此时尽管下到一楼大厅里来的人变多了,但依然没有张聪的影子。但那位李同学却在使坏了,他假装劝解张聪老婆,右手却在汪琴身上乱摸。另一个男同学竟然也效仿他那样干!

处于痛苦之中的汪琴拼命地用手推脱着。见状朱雨深觉得情况不好了,他立马拿出手机来,打通张聪的电话,用力吼叫说他老婆要闯祸了,叫他快下来。

很快地张聪就下来了,并冲到了他老婆与汪琴的边上。他打量了一下面前两个女人的造型,问他女人道:“你这个女人在整什么幺蛾子啊?吃酒吃得好好的,你掐人家汪琴做什么?今儿个在这个地方你爱吃就吃、爱喝就喝、想玩就玩,但是可不能整事!你给我快点松开手!

汪琴这个小女人哪架得住你这么掐呀!你可别整出事来,那结果就不好玩了!”

张聪女人吐了口痰说:“我呸,张聪你这个龟儿子,我干吗听你的呀?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们这里面的很多男人都在打她汪妖子的主意呢,一心想跟她整点事出来才好。

我这样掐她,你们心疼了是吧?你们这些良心都坏了的人!我就要搞你们一回,嘿嘿!”

见状张聪双手一摊,显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他稍作思考后,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呀?汪琴她先前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吗?她是不是讲了什么不该讲的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得罪了我女人呀?你们有谁在看着她们呀,怎么就搞到这种地步了呢?”

此时边上的一个女同学指着朱雨深说:“哎哟,刚才汪琴一直在跟朱雨深说话呢。他们俩凑在一起讲了几大箩筐的话,好像八辈子的话都被他们今天一下头讲完了。

那种亲密劲,要是他们各自的那口子看了肯定受不了!哦,不过汪琴现在是单身,她没事;但朱雨深呢?

这是什么鬼呀?我也没想到结果竟然给整成了这个样子,好刺激哟!”

饭店老板娘也适时凑上来说:“是这样的。这个汪琴自从到饭店来之后,就一直和你们这位朱同学在谈心说古的。快两个小时下来了,他们俩都没挪步子,一直在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不像你们吃过喝过以后就上蹿下跳地玩啊,唱歌啊什么的了。

他们的关系可能真是不一般。但是他们怎么又得罪了这个壮女人了呢?我真是搞不懂啊,看来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大家一听这话便来劲了,有人起哄叫朱雨深做个解释。

这种情景让朱雨深难受到了极点,他几乎要倒下去了。张聪看了看朱雨深窘迫的样子,眼珠子一转,朝他女人大声说:“老婆,你快松手吧,不然事情真要搞大了!

我想起来了,汪琴她可是朱雨深相好女人啦,他们俩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昨天我们不是才谈过这事吗,朱雨深他现在的老婆不能生崽子,所以他要在外面找一个能生崽子的女人,所以他们就好上了。

我猜想啊,汪琴现在恐怕是有身孕的人了啊,因为他们俩一直在糗嘛。你给我快松手放了她呀,要是把人家肚子里的孩子整没了,你怎么赔呀!”

张聪这话一出,立马惊倒了一大片。大家先是面面相觑,然后都直愣愣地盯着朱雨深看。

李同学更是上来打了一下朱雨深,他说:“你真是真人不露馅啊,我不跟你争了汪琴了,恭喜你了啊!”人群中爆发出细碎的笑声。

此时张聪女人才放开双手。她说:“哎呀,掐汪妖子掐得太久了,我手都麻了。张聪说的对,我不能再惩罚她了,要是把她肚子里的小崽子掐没了,就麻烦了,我可赔不了朱雨深。”

李同学说:“嫂子,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赔人家一个崽子吗?回头你跟朱雨深糗一下,赔他一个也成啊!”围观的人已经哄堂大笑起来了。

朱雨深脑子乱得很,他看到汪琴已经解脱了出来。她先是呕吐了几下,然后扭了扭脖子,应该是没事了,这让他终于放下心来。

朱雨深不想反驳张聪了,他也不跟大伙辞别,而是直接闷着头往外冲。出门后,他下意识地上了自己的电瓶车,然后一路快速地骑回家。开门进屋躺到二楼的床上后,他感觉后脑勺处疼得厉害,但一会儿后他就没了意识。

第434章

434

第二天是个雨天,温度骤降十五度以下,让人猝不及防。沿江江南的天气就是这样,天暖乍寒,变化非常快。这种天气很容易导致人生病。

朱雨深起床后走到二楼的走廊处一看,外面的一切都笼罩在了雨雾之中,风裹着泥土的气息向他迎面扑来,让他一连打了几个寒颤。他感觉自己可能就此要生一场病了。好在如今正处于假期,否则就麻烦了。

意志清醒了以后,朱雨深才回到里房间里开始翻看手机。他发现昨天晚上肖蓉就已经用微信问他什么时候能赶回去,说家里吃的、用的都快没了,需要去外面超市大采购一次。她一个人去不大方便,两个人一起去才好。

于是朱雨深连忙给肖蓉回了个电话。他说昨天晚上和张聪他们及几个老同学聚会多喝了点酒,回家倒头就睡了,一直没看手机。虽然今天下雨,他准备吃过早饭还是回市里来,不想在黄镇呆了。

一路上风雨都很大,在转车的过程中,朱雨深的身上有些地方被淋湿了。不巧的是,由县城回市里的那班汽车上开了空调,冷风一吹,他觉得非常难受。

好不容易到家了,朱雨深连忙冲了个热水澡。躺到床上后,他还是感觉比较难受,根本不想吃饭。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病了。

晚上肖蓉回来后发现朱雨深是这个状态,也就没提让他陪她去超市大采购的事了。

吃过晚饭后,张聪打雨深手机,他在那头说:“老同学怎么样啊?昨天晚上便宜都让你占了啊,但是结果你却不辞而别了,你真有些不够意思!

你看,我把你拼命地跟汪琴往一块扯,让她把你放在心上了啊。但是我自己却啥都没落到,只是过了一把嘴瘾而已啊!你说你该怎么感谢我呢?”

听他这么说,朱雨深顿时来了气,他骂了一声:滚!然后就挂了电话。这让肖蓉感到很诧异。

她白了朱雨深一眼,说:“你讲话不能好好讲啊!你跟谁在说话呢,讲话这么冲!你一贯来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朱雨深不想作解释,他也不想把这个话题展开,然后说起这次聚会的事。因为在此刻他已经觉得那是一幕不堪回首的往事了。所以他转移话题,问肖蓉准备何时去仓储超市购物?

肖蓉想了想,说过两天后的下午吧。因为那天她吃过中饭就下班了。

之后的两天一直在下雨,朱雨深感冒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很难受。外面到处湿滤滤的,很多地方的路面上都积了很深的水。

下午时,肖蓉回来后天空暂时放睛了,所以肖蓉要求朱雨深抓紧陪她去一趟大超市买东西。出门时他们俩一人骑一辆电瓶车过去,以便载东西回来。

他们上到超市三楼的食品区时,朱雨深却意外地发现吴宝和一个瘦瘦的女人手捥着手在选购油盐和吃的东西,他们不远处有一辆购物的小推车,里面已经塞了大半车的东西。

四个人照面后,吴宝热情地迎上来,他说:“哎呀,今天真是太巧了啊!朱雨深兄弟你和嫂子今天也来采购东西啊。我身边这位呢,是我才谈不久的女朋友,怎么样?我吴宝的眼力还不错吧。”

听吴宝这么说,他的女朋友立马站在那里挠首弄姿,并眨了眨眼睛。她的这个动作让朱雨深觉得很是倒胃口。他定睛一看,发现她长得和武呈南的老婆非常像,双颊瘦削,身材苗条而单薄,脸上的皮肤黑黑的,样子一般。

既然吴宝都这样问了,朱雨深只好礼节性地说:“蛮好,蛮好的!吴宝你的眼力是不错的!”肖蓉也笑着点点头。

吴宝这时显得比较开心,他冲肖蓉说:“嫂子,你和我女朋友一起慢慢选购东西去吧,我要找朱兄弟谈点事,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随后肖蓉和吴宝女友推着小车走了。

吴宝把朱雨深拉到楼梯口的那个休息区。朱雨深预感吴宝可能是要给自己找什么麻烦了,所以他没好气地说:“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啊,别卖关子了。呆会儿我还得陪老婆去买米呢,她搬不动,我不去不行。”

吴宝坐了下来,他让朱雨深也坐下来说话。吁了一口气后,吴宝说:“朱兄弟啊,我现在是真的羡慕你啊。你看,你有个稳定的工作,市里面又有房子,多好啊!

我吴宝呢,现在虽然有了个保安小头目的工作,也算过得去吧。但是,在城里没有自己的房子啊。租房子住始终是受罪的啊!

就拿我目前遇到的实际情况来说吧,我在武家租的那个小单间一个人住是可以的。但是我现在有女朋友了啊,两个人住就显得挤了。我现在迫切需要租一个大间来住。

但是呢,我们房东老板娘武凤就是要跟我过不去。现在她家就有一个大间腾空了,那一间通风、采光都很好,但是她就是不愿租给我带女朋友住。

我觉得她可能对我有啥成见,要刁难我什么的。所以我想请朱兄弟你出山,帮我去讲讲好话,让武凤把那间租给我。搞定了以后,我请你喝酒!”

听吴宝这么说,朱雨深才搞清真是又有麻烦要赖上自己了。其实他现在已经不想求武凤什么了,所以他说:“吴宝老兄啊,首先呢我要恭喜你这么短的时间就搞定了一个女朋友,确实是件喜事!

但是呢,我怕我现在真的帮不上你的忙了。上次为了给韦泗租房子的事,我去求武凤,她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大通话,让我很难堪。好在最终她还是把一个小间以优惠的价格租给了韦泗。

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她呢。她明确讲过下不为例了。所以你老兄的事让我去帮,我害怕自己能力有所不及,会让你失望了!

噢,对了,你和武凤的关系一直不都是很好吗?你们俩好像还差点成了一对呢。后来武凤另攀高枝,但是也在实物上对你进行了补偿,她说那是她欠你的。

怎么,如今这点小事她都不能答应你,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呀?”

吴宝摆摆手说:“兄弟啊,别提了吔。我去,这个女人呢,心思就是怪,就是捉摸不透。

上次武凤找了个演戏的角,跟她合伙唱了一出好戏,把我给羞辱了一顿,让我知难而退。这以后,她是说有点对不起我,以至于利用她的关系帮我找工作、还补贴我实物什么的。

她还安慰我说,希望我赶快找到新的女朋友,好忘了她,开启新的幸福生活。

但是呢,前不久当我带我这个女友出现她面前时,她却又非常不痛快,还当场发飙,把我骂了一顿,骂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我真是搞不懂她了!

事后她还质问我,这么快就找到新欢在一起糗,是不是故意出她的丑啊?

唉,不瞒朱兄弟你说,就武凤现在的心思,我整个是猜不透啊。实际上她现在也是名花有主了啊,据说是和一个离异的成功人士糗上了,又快要结婚了。

但是呢,她就是看我女朋友不顺眼!她命令我们小两口在她面前时,必须一直都要低声下气的,否则她立马就让我们滚蛋,并把我搞惨!

说真的,我吴宝还真是有点怕她,因为她是能量大的贵妇人呀。我要想在这一带混,就必须依附她,对她唯命是从。比如说帮她管理这一片区域若干户房客的事,我是不能拒绝的。

当然,在经济上武凤可从来没让我吃亏。自从耗上了她以后,我的经济状况大大地改善了。

最近我已经出钱请人把我老家的房子粉刷装修了一番,并在边上起了个小屋,准备以后让我老娘住那小屋。正屋出新以后,我们夫妻俩用。

房子都换了漂亮的琉璃瓦,里外都搞得清清爽爽、漂漂亮亮的,让村上人对我吴宝刮目相看了。

当然,也感谢村政府这之前把那截子路修通了。兄弟你上次去我家时,车子是开不到村上的,因为还一里多的土路阻在那里。

现在好了,水泥路直到通到我家屋子右边。所以这次搞房子时请人运材料等好使的很,干活效率提高了许多。

兄弟,下次我结婚时你再去我家吧,那样子肯定让你没话说!唉,有了钱什么事就好办了啊。所以我是真心感谢武凤的呀。

但我不知道我女朋友哪里得罪她武大美人了。如今找她换个大间租她都不答应,我真是想不通啊。朱兄弟你帮我找她说说情呗,我知道,她一直是欣赏你的。真要是不行,武凤她不答应,我也不怨你什么。”

第435章

435

既然吴宝这么说,朱雨深也就不好推辞了,他点点头答应了。

这个大超市的生意非常好,此时电梯口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很多人都是小两口或是一家三口一道出现在这里的。

朱雨深稍作沉思后问吴宝:“说说看,你和你现在的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呀?她是哪里人?现在新区在里做什么?”

吴宝笑了笑说:“哎呀,有时候觉得人间的事就是怪呀:你要是拼命糗某件事,可能就是达不到目的;但是呢,好运来了时,你想挡却又挡不住。包括桃花运来了,也是这样的。

朱兄弟你对我吴宝那可是知根知底的呀。你回想一下啊,我在许晓娟这个雀子身上所投入的人力物力都是巨大的吧!

而且最后我还学金君老弟那一套,不惜以割腕自裁逼她就范。但是结果又怎么呢?毛都没落到还惹得一身臊!我真是恨死晓娟了啊!

再说武凤吧,我的这个房东老板娘女人味是十足的。她吊我胃口,让我一度猴巴巴地想和她糗成一对。

这个雀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其实她压根就看不上像我这样条件差的外地人,但还还一直说啊、唱的,把我给耍了啊。与晓娟不同的是,我还不能怨恨武凤,因为我还要靠她混呀。

经历了这两个女人以后,我的心就沉下去了啊,暂时啥都不想了,一心赴在工作上。

但是好事很快就来了。那天我在市场里面提着电棍、别着对讲机到处鬼转,忽然被一个卖菜的老太摊主给叫住了。她说要为我介绍对象,而且女方一会儿就到场了。

在这之前呢,我是跟她聊过我还是单身这事,想不到她还真放在心上了。她跟我说那个女孩是她的一个亲戚,出生在穷的地方,一心想走出来。但是外面条件好的人多数又看不上她。

老太觉得我吴宝人不赖,又比较敬业,混得也算可以了,就想成全我们。

说话间那个女的就过来了。我发现她也就二十出点头的样子,但是由于皮肤有点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长相也是可以的,关键是条子超好。

说来也怪,我们各自打量完对方以后,竟然就同时相中了对方。然后答应我们的介绍人,我们完全可以先处处看。于是很快地,我们就糗到了一起。

她原先是来我们这个新区的亲戚家玩几天的,和我好上了以后,她就不用回去了啊。这样一来,她也爽了,我也爽了,我们的介绍人也高兴了。

今天呢,我们是来采购锅碗瓢盆之类的,还有吃的喝的,因为我们要居家过日子了嘛。

我女朋友说,等安顿下来以后,她再在这里找个班上,就是在我们那个市场里帮人卖东西也行啊。哎哟,你看她这话讲得,我真心认为她是贤惠的。

朱兄弟,你看也看过了,你说我女人也到底怎么样啊?比你女人不差些吧?”

朱雨深一直微笑着,他没有正面回答吴宝的问题,只是说了些祝贺之类的话。说吴宝你的终身大事这下有着落了,不用烦心了,真正好事一件!

见朱雨深没有对自己女朋友的长相表态,吴宝显得有点不乐意了。他收敛了笑容,说:“唉,朱兄弟,也许你的眼界可能还是比较高的吧。我女人呢,黑是黑了点,但只要多往脸上抹点粉,就没事了,就是白妞一个了啊。

你瞧啊,现在的靓女哪个不是靠浓妆艳抹打扮出来的啊?我上班时每天都在市场大门口值守,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可多了。不瞒你说,我吴宝还真是不喜欢瞎打扮出来的女人!

哦对了,你也许会拿我现在的女友跟许晓娟作比,然后认为她不行。是的,乍一看上去,她是不能跟晓娟比的。

不过呢,晓娟现在已经发胖了,你知道不?听说现在她的身材已经肿没什么样子了,哪能跟我的这个女人的魔鬼身材相比呢?

最主要的是,晓娟她现在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了啊。她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又跟金家老大的男人不明不白了一段时间,后来可能还有别的糗事。所以我早就说过了嘛,她的名誉已经臭了。

现在她如果再来求我,要跟我和好、跟我复合,你看,以我目前的状况,我会答应她吗?我会叫她死到一边凉快去,指望我拯救她,门都没有!”

说完吴宝狠狠地吐了一口痰。不巧的是,正好吐在了边上一个正在低头看手机的女人的脚边。

那人以厌恶的眼神看着吴宝,场面顿时有点尴尬了。朱雨深见状便拉着吴宝去了别处。

一会儿后,肖蓉就推着购物车过来了,她让朱雨深搬几袋米放进购物车里,然就回去了。

但吴宝仍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他说:“你们俩搞慢点啊,我女人还没过来呢。朱兄弟,我刚才跟你说过的,让你帮忙事,你可一定要放在心上啊。我现在就靠你混了,因为我那个小间的房子住得实在不舒服啊。”

朱雨深说:“行了,行了,我会尽力。”

吴宝说:“好啊,改日你带嫂子一起到我那里喝酒啊,我整几个好菜出来,咱们醉一回,庆祝一下呗。”

朱雨深说:“好的,好的,我们一定会去的。”

肖蓉笑着说:“你客气了!你的这个女朋友不错的,刚才我跟她一边买东西一边聊了会儿,看的出来,她是真心要跟你过日子。我问了她,在年龄上她可比你小不少啊,而且她的资质也不错。我说她怎么就那么心甘情愿、死心踏地随了你呢?”

吴宝一听这话顿时有点激动了。他翻了一下白眼,说:“嫂子,瞧你这话说的,我吴宝难道就好差吗?配她不行啊?

不瞒你说,有些情况你是不知道的。我的这个女朋友自身条件还行,但是她家里的经济情况真是让人寒心。她是本省北方的人,那个地方条件很差,穷得不是个事,房子破破烂烂的。

他随了我后多数时间是在这里生活,逢年过节回到郊县的小山里面去住,我还有个装修一新的家呢,对她来说就已经很不错了啊!她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

听吴宝这么说,朱雨深夫妻点点头,他们准备走了。这时朱雨深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问吴宝道:“韦泗现在住到你附近了吧,他生活得怎么样?他在你们市场里干那个打扫卫生的工作还行吧?”

第436章

436

吴宝听了这话好像显得有点不耐烦了。他说:“你是问小泗子啊,他有什么行不行的呢?天生他就那一摊了,不干那个活,他还能做什么呢?

朱兄弟有些情况你是不知道的。小泗子他之所以要求我帮他在城里找事做,是因为他在老家实在混不下去了。

以前呢,他搞笋子卖干货、卖竹器,都是和我三叔合作的。每次他要卖货提前说一下,我三叔一大早把他送过去,晚上再把他接回来。我三叔是昼伏夜出的人,大白天的他是不会出来的。

但是后来我三叔变懒了,不愿接送小泗子苦几个路费钱了。天生他是一个人过日子,钱多钱少没啥影响。

还有呢,就是现在的潮流是周边几个镇的人都往城里跑。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所以他那些东西越来越不好卖了。

但他总要吃饭吧?幸好他遇上我了。我混好了,自然会赏他小泗子一口饭吃啊。谁让我们两个人的家靠在一起呢?”

此时吴宝女朋友推着购物车过来了。朱雨深夫妻俩看了一下,发现她买了满满一车的东西,有些东西的价格还蛮高的。

肖蓉之前选购东西时,其中有的东西她犹豫几次,但还是没有放到自己的小车里来,她是舍不得钱。所以眼见吴宝女朋友买东西这么大方,她还是比较羡慕的。

与此同时,吴宝女朋友也打量了朱雨深夫妻俩买的东西,以及他们两个人的外貌,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随后她接上吴宝的话问道:“老公你在说谁呢,你讲的小泗子是不是就那个住在我们隔壁的瘸子呀?哎呀,那个人乍一看上去还行,跟正常人没啥区别;但是呢,他要是动起来、走起来,可真是癔怪呀。刚住到你那里时,他朝我走来,我就被他吓了一跳,差点喊人了。

而且他是在市场里搞垃圾的吧?每次回来身上都脏死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把他搞走呀?我是真心不想看见他了!”

讲到这里吴宝伸出右手做了一个向前的动作,他提示他们几个人可以过去结帐了。然后他们先后往收银处走,吴宝和他女朋友走在了朱雨深夫妻俩的前面。

见吴宝没有答复她,他女朋友似乎不高兴了。她从后面踢了吴宝一脚,质问道:“我跟你讲话你听见了吗?我叫你想办法把那个瘸子搞走啊!你想想看啊,我现在就跟你住在那么一个小间房子里多窝心啦!让你租个大一点的,你却一直光说不练,到现在都没搞定!我真是气呀!

所以我看人就不顺眼。特别是看到那个瘸子时就浑身不舒服。气人的是,他竟然就住在我们边上,我是又恨又难受啊。”

面对女友的发泄,吴宝却显得比较淡定。他拍拍她的肩,边走边说:“美女,要有点同情心好不好?人家小泗子可是一个可怜的人啦!

你看,刚才咱们一见面,朱兄弟就那么关心他,问我他的情况,他们可非亲非故的呀。

你看着人家小泗子不顺眼,让我把他搞走,那不有点残忍吗?之前小泗子好不容易才租到了最小最便宜的那间房。他也要在城里讨生活的呀。你让他走,他到哪里又能租到那么适中的住处呢?

唉,我特妈的一直就同情他!以前他也是个正常的人啦,出了一次事故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个德性。他在黄镇、赤镇街上卖东西时,也有人看他不顺眼,叫他滚,不止一次地砸过他的摊子。所以他在家乡混不下去了啊。

想不到到这里来没几天,你又要赶他走,那他到哪里混去呢?朱兄弟你说说看怎么办啊?你是不是要出点力帮我把那个大间租屋搞定呢,那样一来,我们就离得远一点了,这个美女也就不会再吵了啊!”

说完吴宝转过头来盯着朱雨深看,并嬉皮笑脸地挤了挤眼睛。朱雨深这才意识到情况的复杂,他下意识地点点头,算是再次答应了吴宝。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收银处了,那里人很多,每个口子都有人在排队付款。;朱雨深见状把购物车推到了另外一个口子。

此时他看到吴宝女朋友把头凑到吴宝耳朵边问道:“这个男的是什么人啊?你怎么租房子的事还要找他?他看上去还没你混得好呢,他也是做保安的吗?是不是你的手下?”她这话说得比较轻,但朱雨深还是听见了。

吴宝推了她一下,说:“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人家怎么可能混得不如我呢?他可是个作家呀!他的字画作品还有人要收藏呢。咱们的房东老板娘就很欣赏他,所以我委托他帮我们去跟老板娘说情,把那个大间租给我们。

噢,老板娘家的新房子里就挂了不少这个老兄写的字和画的画。等咱们把那个大间租下来,也叫他送几幅字画过来贴在里面,好不好呀,美女!”

谁知他女朋友嘴一歪,喉管里哼了一声,说:“不要,不要!那东西能当饭吃啊?你又在脏讲了,如果他混得好,怎么看上去那么寒酸呢?另外我是看出来了,他老婆也小气八啦的!”

她说到这里,吴宝可能不愿听了,他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两个人半真半假地扭打成了一团。这让排在他们后面的人很不满意,人家催他们往前动一动,挪位置了。

一会儿后,这边的台子就轮朱雨深他们就结账了。从超市出来后,一阵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外面出太阳了。

肖蓉说:“我感觉这个吴宝的女朋友有点怪怪的。按理说她年龄也不大,哪来这么多歪歪心思呢?我觉得你还是少跟他们打交道为好。”

其实朱雨深也已经对这个女孩产生了不良印象。特别是她一再要求吴宝把韦泗赶走那事,实在让人感到寒心、感到气愤。

他答应了肖蓉之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就是他要尽快去韦泗住的那个地方,也就是武凤的那片出租房那里看看。去了解一下韦泗现在的生活状况,看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第437章

437

接下来的几天温度都很高,天气热了起来。江南的夏天就是这样,雨一停,气温就骤然上升。

暑假里各种辅导班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展着,朱雨深他们楼下新开了一个书画辅导班,这两天正在招聘小老师。

路过那里时,朱雨深冒出了去试一试的想法。但是他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肖蓉,因为他并没有多少把握人家会要他。

他知道肖蓉是一直希望他能在外面干这一样的一份兼职,赚点外快来补贴家用。但是学校不准在职老师在外干这种事的规矩早就搁在那儿了。虽然有一些胆大的人在偷偷摸摸地干,朱雨深却一直对此心存顾虑。

他在那个辅导课堂的门口站了一会儿,发现里面的陈设并不比自己所在中学里的条件差。几个小老师煞有其事地坐在那里讨论着什么,后面有四、五个教室正在进装备。

前台接待的那个女的瞄了朱雨深一眼,问道:“你有什么事?老站在我们办公室的门口干吗?我们正在进东西呢,你站在这里碍事吧啦的!”

这几句话让朱雨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赶忙退了出来,然后快速地走开,离开了那个让他不痛快的场所。

之后他就一直漫无目的地在新区的干道上走着,不经意间却已经走到了那片新小区,也就是武凤的那些出租房那儿了。

朱雨深在那个小区门口徘徊了良久,最后他还是进去了。他进到武凤的那片出租屋那儿。

那一栋楼一楼的四套房全是武凤的,她进行了一些改造,做了两个公共厨卫区,其它的房间全部隔成单间出租,每个房间也就五六平米到八久平米的样子。

听武凤说这样的房子租得行情还不错,轮空期很短。

朱雨深在这片出租房的区域来回踱了几次,但是他硬是没搞清楚那间是韦泗租的,以及吴宝他们小两口租住的到底是那哪间,这里好像改造过了。

那些房间大多都锁着门,偶尔出来一个人,但都以警惕的眼神看着朱雨深。直到有个人问他来这里找谁?有何贵干?

朱雨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之前并没有联系吴宝,韦泗也联系不上,因为没留过手机号。所以今天来这里一趟显得很唐突。

情急之下,朱雨深就跟那个人说自己是来找吴宝的,请问他住在哪一间?

谁知人家朝他直翻白眼,冲他说:你不会打要找的人的手机啊,还要问什么问?

被这样数落一下,朱雨深又感到比较难受,他便快速地夺门而去,想尽快离开这里算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小区门口他却与这片租房的房东武凤碰了面。武凤是骑电瓶车过来。两人见面寒暄过后,武凤问道:“朱帅,你怎么有空到我的出租屋这里来呀?你该不会是到这里来找我吧?”

朱雨深稍作思考后说:“我的两个好朋友吴宝和韦泗不是都住在这里吗?我来找他们俩聊聊。”

武凤说:“你这个时间来找他们聊个毛啊!他们哪在这里啊?吴宝是每个星期才休一天,一般是周一休息;而那个小瘸子韦泗好像有点惨,他没有休息,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干得身上湿叽叽脏兮兮的。

唉,我原先是很不待见这个小瘸子的。但是现在呢,我对他的印象好了一点。他的嘴巴还算比较甜,一见到我就姐啊姐的喊个不。另外呢,他那个小房间里各方面保持的都比较好,收拾得也算蛮整洁的。他还动不动把走廊里的卫生带着打扫了,要知道这个事可是吴宝的工作啊。

当初我和吴宝是有约定的,那就是我一年少收他两个月的房租,他便负责走廊和大门一带的卫生。

这个事并不难,有垃圾扫扫就行了。以前呢,吴宝做得还是可以的,这一片的卫生及秩序都维持得不错。

但是,自从他有了女朋友以后,情况就不一样了,这边门外的卫生他基本上不搞了。他跟我说是有韦泗来帮他做,但还是免收他吴宝的房租。

他还说韦泗帮他干活是应该的,因为他是韦泗的恩人啦。他把时间省下来多陪女朋友在一块糗糗,也是好的呀。

我去,我当时听他这么说,一时气得不行,真想骂他几句。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的那个也在场的女友却先发制人了。她当场对我的身材指指点点,说我胖得让她呕吐!是个没有腰的女人,好恐怖哈!

朱雨深你说说看,她说的那是什么话?她竟然敢数落起我这个房东老板娘来了,真气死人啊!

再说了,我武凤胖是胖了点,但还不至于像她说的那样夸张吧?她自己呢,跟我嫂子一样,整个儿瘦得不成样子,皮肤又黑,讲话还大大咧咧的,超极自以为是!我真得看她不顺眼啊!

她平常不做事,就再租屋里玩玩手机。吴宝一回来他们吃过点的外卖后就在床上焐,看样子很快就要焐出小孩子出来了。

前不久,他们来找我,说要换一间大的住住,让我把最里面那间带卫生间的大房间租给他们,但价格却要很优惠,要跟以前租的价格一样。

我去,他们真是想好事啊。朱帅,你这就和我进去看看吧,我还有别的话跟你说呢。

武凤这一么说,朱雨深也来了点兴致。于是他们俩并排往里走,不一会儿就走到那些租屋尽头的那一间。

武凤打开门之后,朱雨深进去看了看,觉得这间还是不错的。这一间的大窗户朝南,有十几个平米大,用石膏板隔成了里外两间。里间是卧室,外间用作客厅。进门处右边还有一个带窗户的卫生间。里面的空调,热水器等设备都有。

这让朱雨深联想到自己刚被分配到黄镇中心时所住的那间宿舍,两相一比较,面积还真差不多,也隔成了里外两间。但他那时的宿舍没有单独的卫生间,也就没有了洗浴设备。

当时,他上厕所只能是去学校里的公厕;冬天洗澡是去学校里专为单身职工开设的小澡堂里洗;夏天嘛,和大刘、小俞他们几个人就在学校食堂边上的水龙头边用盆随便洗洗了。

就是那样简单的一间房,他一直住了好多年。在那里,他曾经有很多次和谢五妹夫唱妇随在走廊里的液化气灶台上烧饭;后来迎来了肖蓉,并终成眷属。

大脑里想到这些往事的时候,朱雨深觉得眼前迷茫了起来,他呆在那里没动。

冷不防,武凤上来打了他一下,问道:“朱帅,你说我这一大间房怎么样?很不错是吗?虽然它跟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没法比,但是谁要是租这样的房子,是很实惠的呀。租房子的房客嘛,考虑的就是管用、实惠,并不是舒适。

这间房呢,以前我是租给我的一个闺蜜带男朋友住的,价格只比外面那些大间的租屋贵了一点点。吴宝他们两人现在住的就是外面的大间。

我的闺蜜他们小两口最近买房搬走了,所以这间就空了。我请人过来刷新了一番,准备把房租抬高一大半再租。

但是吴宝老是粘着我,叫我必须要以以前的价格租给他们小两口住!不同意他,他就不断地给我打电话,发微信来骚扰我,我真是烦啦!只是我和他也算是有点交情吧,才不好意思断然拒绝他。”

第438章

438

说话间朱雨深听到隔壁好像有人开门进屋的声音,他忽然心血来潮,想要看看吴宝以及韦泗所租住的房间有多大,到底怎么样。所以他对武凤说:“不瞒你说,我也认为这一间住一对两口子正合适,只是你和吴宝在房租的价格上有了分歧。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吴宝现在住的地方到底有多大呢?”

武凤低头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说:“好的啊,我这里正好有一间才出空的,就在吴宝那间的对面,和他住的那间一模一样的,你要看就看呗。

另外边上还有一间小号的租屋也空了,你也去看看呗。那间和韦泗住的一个样大。这两间都比较抢手,中介说这两天肯定能出手。”

随后武凤领着朱雨深去参观那两间租屋。转了一圈下来,朱雨深的心情变得学生沉重起来,因为他发现这两种类型的租屋面积真是比较小,特别是韦泗所住的那种最小间,摆下一张床单人床之后,就没什么空间了。

吴宝对门的那间一个人住倒还过得去,但是吴宝和他女朋友两个人也就挤在这样大的租屋里,显然是比较压抑的。他此时才理解了吴宝前几天竭力要求自己来说情,让武凤把大间租给他的苦衷了。

朱雨深正在想着心思之时,武凤接了个电话,好像是中介打来的。讲了一阵子后,武凤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来,她喝了两口后递给朱雨深,让他也喝点。

这让朱雨深觉得好笑。他没有接矿泉水瓶子,而是微笑着问武凤道:“你喝过的水再递给我喝,好像有点不合适吧?”

武凤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叫他先坐下,说马上有事找他商量。于是他们就在吴宝租屋对面的那个房间的床上坐了下来。

武凤先对着手机屏理了理发姿,然后她说:“现在中介都盯上我的这些房子啦,老是骚扰我,烦死了!

唉,朱帅就是不一样,骨子里带有傲气。这么跟你讲吧,我武凤在一般男人的心目中的地位都是很高的。我喝过的水再递给别的男人喝,人家从来都是求之不得的啊。你倒好,直接了当地拒绝了我的好意,真有你的!

哎呀,没办法,人有了点才情就是不一样了啊。我哥就跟我讲过多次,说你这人孤傲得很啦。你在单位从来不把其他人,甚至是领导放在眼里,我看还真差不多!

今天呢,我也不计较你对我的不敬了,因为我还有事找你呢。你看你哪天有空过来再帮我画几幅画,写几幅字,然后我简单地框一下,放在这些租屋里。当然,走廊里也要挂几幅,提升一下这里的品味。”

朱雨深点点头说:“我随时可以过来帮你整那些字画,你有空说一些就行。只是你的要求可不能太高哟。”

武凤说:“字画我就准备挂在这个怂地方,还能有多高的要求呢?你就随便搞搞呗!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能像我这样做的房东如今在咱位这地方可能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也不知道咋整的,我武凤以前也是没啥品味的女子啊。自从跟你啊、金君啊,交往过后,我却非常在意自己文化素养这个东东了。

你看啊,我家里就挂了几幅你的墨宝,并让金君写了首诗给我。这片出租屋装修的时候,我是请装修公司的设计师专门来设计了一下,每个房间和公共区域做的时候都渗进了文化元素,现在就缺一些挂画了。

试想除了我武凤之外,谁个房东还操这个心啦?他们在装修时能搞简单,就绝对不愿多花一分钱!出租的时候开价格却非常贪心。

不瞒你说,像咱现在这样的房子很抢手啊。很多漂在城里的打工族本来就挣不到多少钱,你让他们花大价钱租成套的房子住,是不切合实际的!租我这样的房子是实惠的。

所以讲啊,我武凤把这些房子搞成这样,又搞出了品味,最终却以便宜的价格租给那些人,我简直就是个慈善家啊。

朱帅你要是不信呢,你可以问问吴宝或者问问其他的房客,他们上哪里找我这样又好又便宜的租屋呀?就是才来不久的你的好友小瘸子韦泗对此也是清楚的,不信你可以问他嘛。”

在武凤讲这些话的时候,朱雨深已经想起来了,那天吴宝再三请求自己帮他说情,以便能租尽头的那间大的租屋。而自己也是答应了他的。

所以他见武凤停了下来,便适时地讨好她说:“是的,你不讲我也知道,你是很照顾那些租客的,吴宝他们一直在念着你的好呢。

我也跟你坦白了吧,前几天吴宝请求我帮他说情,让你以原价把那间好的租给他们小两口住。我是答应了他的。

你看,你能不能高抬贵手,照顾一下我的面子,就答应了吴宝行不行?”

武凤听朱雨深这么说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了。她说:“朱雨深,你可不要自我膨胀啊!我说我需要一些你的字画、你的墨宝,来提升我这片租屋的品味,不代表我必须得找你帮忙,除了你以外,我还认识别的文化人呢,他们的艺术水平也不比你差。

所以呢,你可别仗着在这方面能帮上我的忙,就跟我要求这样那样的啊!

吴宝这个人的素质怎么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他的要求搞定我呢?你有把握吗?他值得你帮吗?我去!

实际上我武凤也并不是太在意房租多少,就是他出贵的价格租我那间,我可能还是不会同意的。因为我是诚心要给他找别扭,谁叫他现在一天到晚卵子吊得多高的,目中无人呢?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他现在是越来越傲了吔!穿上了那身保安服他就神气了,他不光在市场里大呼小叫的,回到这里还动不动用嘴教训这个教训那个,搞得跟个老大似的。这里的房客们都已讨厌他了。

实际上他那工作还不是我帮他谋到的吗?不过他运气也蛮好的,遇到赏识他的上峰了,干了没多久,就让他当了小头目。现在更是连女朋友也有了,所以他的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去了。

按道理说,他现在动不动当面称呼我为雀子,讲一些让我很受伤的话,这可是大不敬啊!

你应该知道,以前金君小帅哥喜欢用雀子来称谓我们女人,但是人家背后是有实力的啊,关键是他人长得又帅。

吴宝这样说话,恐怕就不好了吧,难道你没发现吗?

第439章

439

朱雨深这才记起来了,前几天在大超市购物时,吴宝确实是说了那样不雅的话,他当时听起来就觉得别扭。所以他这会儿基本上同意武凤的观点,便点了点头。

武凤接着说:“吴宝这个人呢,最可恨之处就是得意忘形。你想啊,他才来咱们玉山区那会儿多可怜啊。当时他是挑着箩筐站街卖水果,挣不了几个小钱;他租住的地方更是一蹋糊涂,价格还不便宜。

遇上我以后,他的命运就彻底改变了,有了个像点样的工作,住宿条件也大大改善了,还没多花钱。

哎呀,讲起来我也是个重胃口的人。当初看吴宝蛮有有阳刚之气的,男人味十足,我竟然一时冲动,想跟他好一阵子。就是从那时起,我把他给惯坏了。

按理说,我武凤对好,他感恩戴德就好了。但他却不断地在我面前吹嘘,他说以前有一个叫娟的女孩追他,还追得矢志不渝。结果没办法,他就勉为其难满足了人家一下,两过人好了一些日子。

但岂知后来那个女子竟然与别的男子有染,于是他就把她给休了。只是那个娟对他不能释怀,一直追着他不放。后来干脆当着他的面,以割脉自杀的方式逼他恢复关系,差点出了人命。不过他最终还是没给娟机会。

我去!刚听吴宝讲这些的时候,我顿时显得不好意思了,因为我就跟别的男子有染的呀。我真心认为吴宝是个很牛的人,做我的男朋友仿佛也是可以的。

所以那段时间我还把他带回家见了我的家长和我老哥,并且当着他们的面把吴宝吹得跟朵花似的。

让我猝不及防的是,我老爸老妈当场像发连珠炮似的追问我以及吴宝本人:吴宝的经济、工作情况,以及家庭背景咋样?顿时把咱们问倒了,还尴尬死了。

也就在那时,我才清醒过来,这吴宝跟我整个儿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啊。我竟然被他吹嘘得差点昏了头,差点让他做了我的男人!

于是我便二话不说,甩手而去,让吴宝与我家里人惊呆半天。我哥却追着我跑出来骂了我一句:乱搞关系,也不能这么饥不择食吧?

我去,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在自己与吴宝之间划清了界限。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怂人却依旧我行我素,现在更是膨胀得不行了,我已经忍受不住了啊!”

此时,朱雨深发现武凤那发胖的身躯竟然气得微微颤抖起来。他安慰道:“你就甭生气了啊,再怎么说,你们俩的交情也不浅啊。

吴宝这个人呢,心地是善良的,不然他就不会处处帮着可怜的小老乡韦泗了。我看你还是做点好事,把那间大房间租给他们吧,你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呢。

我知道我人微言轻,在你面前说话没法份量。但是我还是意郑重地请求你帮这个忙!”说完朱雨深对着武凤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谁知他这样却把武凤逗乐了,她笑着说:“吔,朱帅你这是什么鬼呀!我偏不答应你的请求,看你能把我咋地!”

正说着,对面的门开了,那一间正是吴宝他们小两口住的。一个皮肤有点黑的女青年从里面出来了。

她瞪了朱雨深一眼,气嘟嘟地说:“吵死鸟人了,你们讲话声音小一点要死啊!”

一听这话武凤不乐意了。她上前一步,冲那个女的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讲话碍你什么事啦?到现在还在睡觉,你还好意思讲!”

与此同时,这个女的用她那睡眼惺惺的目光发觉了站在面前的正是自己的房东,这让她不免一惊。

她朝武凤挤了点笑容,说:“原来是老板娘武姐啊,你是来找吴宝的吗?他一大早就出去了。我也没什么事,能睡就多睡一时喽,你不要看不惯啊。你们俩刚才一直在门外叽叽歪歪,我烦都烦死了。

这一片这些房子中,我和吴宝住的这一间最不好啦。因为这一间在中间的位置,人来人往的,吵死了;离两头的厨房和隔音间又都远,干什么都不方便,烦死了!”

听她这么说,武凤便走进他们住的那间里面去了。朱雨深跟在武凤身后,也走到那一间的大门边。他朝里面看了看,发现房间里是又脏又乱,而且还散发着异味;换下来的脏衣服丢得到处都是,生活用品也摆放得杂乱无章。

看到这一幕,朱雨深立马对吴宝的女友就产生了坏的印象。他退了出来,走到了远处去了。

随后武凤也出来了。朱雨深发现吴宝女人与武凤站在一起,真是显得太瘦了,她的胳膊与腿也细得有点夸张,但穿得衣服却比较暴露。相对而言,武凤看上去却舒服多了,她衣服穿得也比较得体。

作为他们的房东,武凤便数落了吴宝女人一顿,说她在家没事为什么不收拾收拾,把房间里面搞干净点不好吗?

吴宝女人却很不客气地回敬武凤:我们按时交房租不就行了了吗?你管我们那么多干吗?

于是两个人便争了起来。朱雨深不想听她们的争吵,他走到大门边,准备回去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时外面下雨了,下得还蛮大的,所以他一时根本回不去。

在大门边站了一会儿后,朱雨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骑着一个小三轮车过来了。那人在门口处下了车,然后推着小车径直往里走。

朱雨深发现小车的车斗里装了萝卜、青菜、土豆之类的菜,都水淋淋的。

那人推车走到武凤和吴宝女人面前,便把罩在头上的雨衣头罩拿了下来,然后就忙不跌地跟这两个女人打招呼。朱雨深这才发现赶回来的此人正是韦泗。

武凤说:“哟,小泗子啊,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你的老弟兄朱雨深今天看你来了!”说着,她朝朱雨深指了一下。朱雨深便朝他们这边走来。

韦泗睁大了眼睛,当他发现真是朱雨深来了时,显出很高兴的样子。他立马上前两步,双手握着朱雨深的右手。

他说:“大哥你来了啊,我一直都在想怎么对你表示感谢呢!我知道,不是你帮忙,我是不可能住到这里来的。你们对我真是太好了!”

说着,他打开了自己那间租屋的门,把朱雨深和武凤让到里面坐。朱雨深看了看,觉得这一间租屋真是很小,但收拾得还不错。

第440章

440

这个房间门的对面有一扇不大的窗户。窗户下摆了一张很小的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个开水瓶和几个杯子,都用毛巾盖着上口。

进去以后,朱雨深就在床上坐了下来。武凤没有坐,她歪过头去对站在门外的吴宝女人说:“你看看,人家小泗子这间屋子多清爽啊,搞得干干净净的。

我的房子里住着像他这样的房客,我才觉得比较好。你跟你家吴宝应该好好跟人家学学啦!”

吴宝女人没有正面回答武凤,她朝韦泗的那个小三轮车踢了几脚,说:“小泗子又在捡人家不要的菜了,恶心死了!武姐你还一个劲地说他好,他好个毛啊!房间收拾的干净点,就了不起啊?如果不是咱们家吴宝帮他,他在这里能混得下去吗?

他一个人住一间,当然能把房间搞干净喽。我是跟吴宝两个人窝在这样的房子里呀,比他那间又大不了多少,所以才比较乱嘛。另外洗澡啊什么的都不方便。

如果我和吴宝能住到里面的那间大的租屋里去,那里有单独的卫生间,有洗浴设备,用起来方便,我保证能收拾好。”

武凤说:“我又没说不把那间租给你们。只不过你家吴宝不肯多出房租呀,他是又吃棕子又沾糖的人,我才没理他哈。”

于是两个女人又争了起来。见武凤出去了,朱雨深便把房门关上。毫无疑问,他是比较讨厌吴宝女人的。两个人那次在超市见过面了,但是今天都装作不认识对方了。

韦泗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他走到窗户边给朱雨深倒水泡茶。他说:“大哥你喝口茶吧。茶叶是我从山里带来的,是春天里自己上山采的野茶。喝在嘴里蛮香的,但就是不耐泡,续一次水就没味道了。”

朱雨深站起来轻轻喝了一口,感觉甜甜的,是南边山里野茶的味道。他小时候多次喝过这种茶,所以此刻对此蛮有亲切感的。

随后朱雨深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间袖珍的租屋。里面摆的是一张一米来宽的上下两层的铁床,下铺铺了席子,枕头边有一个小型的电风扇;上铺摆放着一个皮箱和衣服被单等,还有一个装日用品的塑料盒子。床底下放着一大一小两个塑料盆和一个白色塑料框子,门后面挂着几条毛巾。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那扇窗户的外边是一片绿草地,再往前还有一个小水池,远处便是小区的围墙了。看得出来,这一栋楼在小区之中所处于的位置是不错的。

韦泗把门打开了,他从床底下拖出那个两层的塑料框子,然后把他才带回来的土豆往里面放。

此时外面已没有了武凤的踪影。朱雨深问道:“小车斗里都是你才买回来的菜吗?菜就这样放着,可摆不了多长时间啊。”

韦泗说:“是的。大家共用的厨房间倒是摆了一个大冰箱,但是使用的人多,我不好把这些东西也放进去。大家也都比较自觉,平时只把烧熟的、要吃好几顿的菜放在里面。所以带回来的菜都是要尽快炒掉。

今天下雨,我跟管理员打了招呼,早点回来烧菜做饭。今天多做点,可以吃好多天了。”

随后韦泗走到门外,卸下车斗里的东西后,他把小车推到了大门边上的一个篷子里。当他一跛一跛地走回来时,朱雨深才反应过来,韦泗可是脚和膀子都受过伤的残疾人啊。

他那走路姿势确实不雅观,这也是他跟正常人最大的区别。从吴宝女人所说的那些话中可知,作为邻居,她早就开始讨厌韦泗了。

因此可想而知,他们住在一起,她肯定没有少对韦泗恶语相加,让韦泗受气。因为她显得比较强势,可能从来都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

韦泗回屋后就坐下来摘菜了。他一边忙着,一边说:“讲出来也不怕大哥你笑话我,今天我带回的这几样菜,除了萝卜是花钱买的,其它的菜都是摊主送的,一分钱没花。

那几样菜时间摆长了不好卖,那几个摊主也懒得处理,就让我捡好的自己留下,其余的直接扔进垃圾筒里拖走。

他们给了我好处,当然也会派点事给我干,比如帮他们清理摊位啦、运货进场啦什么的。反正我在那个大市场除了打扫卫生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做,闲下来时,给人家帮帮忙也没什么。

到这里来时间不长,我就完全适应了城里的生活,比以前动不动包摩托车到周边几个镇的街上卖山货要强不少。讲到底,人能挣点钱,心里才踏实啊。”

朱雨深点点头表示同意韦泗所说。稍作思考后,他还是问道:“在那个大农贸市场里搞卫生,你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吗?因为你毕竟是个残疾人啊!

你一定要挣这份收入吗?你每个月挣的钱除去房租和生活开销等,恐怕也剩不了几个钱了吧?因为城里生活的成本比你在老家山里过日子要高出很多啊。

还有,我想冒昧地问一句,你现在是不是还在补贴那个叫张小雅的女亲戚?

前段时间我碰着你的前女友汪琴了,她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她对你的这个做法表示不理解。

不瞒你说,我也有类似的想法。因为你的身体状况、你的处境都摆在这儿了,如果谁个人、谁家还要你来补贴钱,似乎有点残忍了吧?

我只是随便问问,这是你个人的私事,如果你不想透露什么,你就当我没问吧。不过我是真心关心你才问你的。”说完这些,朱雨深吁了一口气。

韦泗听朱雨深这么说,明显地为之一颤。随后他加了一件衣服,站到窗户边看着外面。

朱雨深也随着他的目光朝外看。这会儿雨下小了,但外面的一切都是湿滤滤的。天色又阴沉了下来,似乎还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此刻,朱雨深忽然想起汪琴曾说过,韦泗和张小雅是可以将就着成为一对的。她似乎还说过,张小雅可以跟着韦泗来到玉山区这里。他们一同租房子过生活,韦泗在外面忙活,张小雅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两个人相依为命。

那样一来,应该是比较好的。因为韦泗一个人在外打拼,由于身有残疾行动不方便,确实是很辛苦的。

如果他挣的辛苦钱还要分一些出来补贴张小雅或是她们家,张小雅来照顾他,似乎也是天经地义的。汪琴和吴宝之前都是这样说的。

然而,如果张小雅真的来了,那么这间租屋肯定是不够住了,这是很明显的事。

如果到时候他们有租住大一些租屋的需求,朱雨深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们帮忙,去找武凤说情。当然,最里头的那间给他们俩住是非常适合的。

能看得出来,韦泗目前在这里洗澡还是采取比较原始的盆浴的方式。他一个男人倒没什么,但张小雅来住以后,显然就不怎么方便了。这也是吴宝女人和吴宝迫切想租住到哪个有卫生间、有洗浴设备的大租屋里去的原因。

不知那样的租屋在武凤这片房子之中到底有几间,能不能及时腾空出来满足一下他们这两对人。

想到这里朱雨深竟然着急起来,他想马上找到武凤,问一下她能不能让韦泗住进那样的大租屋,好为以后来人作准备。

他刚起身,没想到武凤却推门进来了。武凤说:“朱雨深、朱帅,我跟你讲的事,你可要放在心上啊。你回去后,尽量早点给我整些书法和绘画作品出来。

我要把这里装扮得有文化气息,搞得高大上一些,给一些不讲究的人施加一些压力。

唉,刚才跟吴宝的女朋友争吵了半天,我都被她气死了。看样子,他们是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了,我去!

可惜朱帅你还为他们说情,让我把尽头的那个好房间租给他们。你想想看,我能那么轻易答应他们吗?因为他们太不讨喜了啊!”

第441章

441

见武凤这么说,朱雨深便及时插话道:“吴宝小两口不讨你喜欢,但是韦泗讨你喜欢吧?你把里面那间大的租给韦泗好了!

因为韦泗现在住的这一间实在是太小了,如果再来一个人,根本住不下啊。

到时候,他女朋友来了后也跟吴宝女人一样大肆抱怨,他再来找大一点的租屋,就迟了啊。

武凤你还不如现在就ChéngRén之美,把那间大的换给他呗!”

朱雨深这话一出,武凤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神情,她开始仔细打量起韦泗来。

韦泗也迅速地转过身来,他以吃惊的眼神看着朱雨深。朱雨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顿时觉得尴尬极了。

幸好此时武凤的手机响了,她接通电话后就出去了。韦泗便缓慢地坐到朱雨深边上,他说:“大哥你怎么突然讲起那样的话啊?我没跟你讲过哪个人要过来跟我一起住啊!

你说是我的女朋友要过来,你是指汪琴吗?到目前为止,我只和她一个女的有过亲密接触,做过一段时间的男女朋友,你应该就是指她了。

但是我们老早就分开了啊,之后她又嫁人了。尽管她后来又和那个男人离了婚,她目前又是单身了,但是她是绝不可能再和我重叙前缘的啊。

也就是说,她是绝对不可能要到这个地方来和我一起过日子的。所以说我搞不懂,大哥你怎么这样说?”

朱雨深没有立即回答韦泗,他走到窗户边朝外看了一会儿,作了两次深呼吸。他说:“话既然都讲开了,我也就不避讳什么了。是这样的,我刚才跟你的房东武凤说那番话,心里一直惦记着如果你的女朋友过来住住不下的事,我指的是如果张小雅过来怎么办?

前面我已经问过你了,你都这个样子了,挣得可都是万分辛苦的钱,还要补贴她,所以我就认为她应该要做你的女朋友吧?

不然你就太不值了啊!再说你也迫切需要一个人女人来照顾生活起居,吴宝就一直这样说的呀。

我知道我这样说肯定是显得比较唐突,但是我是真心关心你啊,觉得你太不容易了!”

韦泗听朱雨深这么说,一屁股重重地坐到了床板上,他的目光显得比较呆滞。随后两个人沉默了好一阵子。

这时外面的声音大了起来,好像是武凤进到别的房客的房间里去了,在叽叽歪歪地说着什么。

之后韦泗苦笑了一下,说:“大哥你说的对,我也是渴望有个女朋友在自己身边的,就像他吴宝一样。更希望能像你一样成了家,过上正常的小日子。

但是这事光想是不行的呀。我现在的样子、现在的经济状况都摆在这里了,如果那个女子跟了我,不就等于跳了火坑了吗?

光日子难过不说,面子上也过不去呀,还不要被世人数落死了啊!

我知道,吴宝肯定跟大哥你讲过不少关于我的事,还有我跟小雅之间的那点事。

但是他对我的情况并不是真正地了解啊。你们说我一直在支持小雅,甚至包括她的家人,实际上除了第一次给她的那笔治眼睛的钱比较可观的以外,后面给她帮的那些忙算不了什么。

哦对了,汪琴肯定也跟你提起过这事。但她是个对我有成见的人,所以讲的有些话并不准确,也不可信。”

朱雨深说:“你讲的这些我当然清楚,但是实际情况都摆在这里了,我认为他们应该没有瞎说吧。

汪琴前不久还跟我提起过一件事,她说有次你在赤镇街上摆摊子卖笋干、竹器之类的东西时,张小雅母女俩就去到那里找你要钱,正好被她撞见了。她很为你感到难过!

我搞不懂你们之间维持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你介意跟我说说这事吗?

如果你现在跟吴宝他们一样,有租大一点租屋的需求,我马上就跟武凤说。我想她或多或少还是要给我一点面子的。

但是这种事情也有时效性。再过一段时间,武凤这个富婆房东还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照顾你,就真的不好说了。

也就是说我恐怕以后帮不了你的忙,所以今儿个要搞清楚你到底有没有这个需求,我好安排一下。”

韦泗说:“我知道大哥你是一番好心,我在此先谢过了。我现在没有这个需求,大哥你就别在这方面为我操心了。

有些事啊,一两句话是讲不清楚的,大哥你还是坐下来听我慢慢说吧。今天是雨天,我不用再去干活了,我想大哥你今天应该也没啥事吧。呆会儿我做饭,大哥你就在我这吃个便饭,你可不要嫌弃啊。

不过我觉得大哥你肯定不会嫌弃的。因为你以前都去过两次我们山里那个地方了,并且还在吴宝家住过一夜。要是很讲究的人,这些肯定是做不来的。”

朱雨深便坐了下来,但他没有表态到底要不要留下来吃顿饭。

只见韦泗把两个大白萝卜刨了皮,切碎了。他说昨天买了肉放在厨房间的冰箱里,呆会儿炖个红烧肉,再整两个小菜,喝点啤酒也差不多了。

他一边忙着一边埋头说道:“大哥你肯定没有见过小雅,等有机会你见着她了,你一定会为她感到惋惜的。

讲句不好听的话,她属于睁眼瞎那种类型,看上去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一般情况下,她就是什么都看不见,还喜欢频繁地眨眼睛。

只有在晴天的晚上,有月光的时候,她才能勉强看清东西。山里面的空气好,平均一个月有不少天都是月光亮堂堂的。

那几个晚上小雅她便最开心,因为月光越好,她的眼睛就越舒服,看东西就越清楚。

试想一下如果小雅到玉山区这里来了,恐怕就不行了。这个新区周围冒大烟的厂好多,空气质量比山里面差多了,我都没看见过有月光明亮的夜晚。讲起来我也过来一段时间了。

眼睛不行,是小雅致命的缺陷,即使她的模样俊俏也不行。在她们村庄那片地方,相貌和身材都不如她的女孩都是很抢手的。到了适龄婚嫁的时候,登门提亲的人总是很多。

但是小雅由于眼睛的问题,几乎没有像样一点的男方来提亲要娶她。偶尔上上门来的又都是年龄大、条件差,或者本身有问题的人。所以她以及她家里人一直都硬撑着,没有答应任何人。

我这么说,大哥你就明白了吧?自从意外受伤后,我的情况就万劫不复了。现在就有人当着我的面说过,像我这样癔怪的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别死出来,不然吓着人得由我负全责。话说得很难听,但我还不能反驳人家。

由此可见,小雅她一家人肯定不会把我和她往能成为一对这上面靠。但是由于她家里条件确实很差,她又找不到她能认可人的人来帮忙,所以偶尔耗上我一点,也是很正常的。

也许在她一家人看来,我就是一个挖空心思要达到那种目的的人,所以让我偶尔付出一点,帮她家度过难关,这事是我自找的。至于最终她们家人能不能同意,那就要看情况再说了。

最近小雅的眼睛已经往好的方面发展了,她能看清东西的时间变多了。她越来越好,当然就越不可能考虑到我。如果她一直维持以前的样子,或许还有可能。

然而我是真心希望她眼睛的情况越来越好,尽快恢复成和正常人一样,那样的话,她就能找到本应属于她的快乐与幸福了。”

第442章

442

听到这里,朱雨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发现韦泗显得很颓废,继而把头埋得很低。

略作思考后,朱雨深问道:“韦泗你希望张小雅将来变好,找到好的归宿,那你怎么办?你为自己考虑过吗?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觉得你不能光为别人着想啊。你看你现在的状况,真是很不容易。我觉得有些事呢,能争取就争取,不能轻言放弃啊。你也不要太看轻自己了,世上有些事本身就是靠争取得来的!”

讲到这里,朱雨深往后移了点,后背靠在了墙上。他感觉到有点冷,也有点困倦了。

韦泗没有回答朱雨深的话,而是叫他先坐会儿。韦泗说他要去公共厨房间拿菜、洗菜忙一会。

韦泗出去后,朱雨深趁势在韦泗的那张小床上躺了下来。一会儿后,他感觉自己似乎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雨深感觉头脑清醒了,但是躺在那里身子却不想也不能动弹。

他眯着眼睛看着韦泗进进出出地在忙着切菜什么的。此时,他才真正地发现韦泗的走路姿势确实很难看,另外他的左手拿东西老是拿不稳,干起活来很不灵活,他的脖子下有一个大伤疤,红不拉叽的。

平心而论,韦泗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不受女性待见的。然而他这个人还算聪明,有自知之明,给自己有确切的定位。他这样,总比有些本身条件不济而对女方一味纠缠骚扰,最终自取其辱的人要好些。

这时,朱雨深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这就是不知道张小雅有没有看见过韦泗现有的这个样子。

按韦泗之前说的,张小雅小时候眼睛是好的,是在他意外受伤之前患上的眼疾,导致几近失眠,后来的张小雅只能在有月光的夜晚才能看清人和物。不知韦泗有没有在这个特殊的时光出现在她眼前过。如果她见到韦泗这个样子,是不是内心油然而生厌恶之情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朱雨深迷迷糊糊地又没有了意识。恍惚之中,他发现一个瞎子女孩走进这间租屋,一屁股坐到他身边,嘴巴不断地动着,似乎是在说什么。她一会儿杏眼圆睁,一会儿又流泪不止。

朱雨深想从床上爬起来,身子却动弹不得。后来,一件床单类的东西覆盖在了他上身,他不由打了个冷颤,身子才恢复了知觉,能动弹了。但此时他却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经由瞎女换作了韦泗。他不免一惊。

只听韦泗问道:“大哥,你怎么了?刚才我见你躺在床上一直瑟瑟发抖,就给你盖上了被单。然后听见你胡乱地说着什么,可能是在讲梦话吧。但是你那样子也没睡着啊?”

朱雨深立马坐了起来。他说:“没事,我这人动不动会头疼。刚才确实睡着了一会儿,并且也做梦了。噢,你在厨房间忙好了吗?”

韦泗说:“差不多啦,其他两样菜都洗好切切了;萝卜烧肉已经闷在锅里了,要闷一段时间,烧得有点多,闷透了好吃。

唉,讲起来惭愧,大哥你给我帮了那么多忙,直到今天我才能请你在这个地方吃顿便饭,搞得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而且我如今是到这里来混日子了,以后恐怕还有需要大哥你照应的地方。”说完韦泗以满怀企盼的眼神看着朱雨深。

朱雨深定了定神,说:“噢,没事,你的事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以后你有啥困难尽管说!”

韦泗笑着说:“真是太感谢大哥了啊!想来啊,我也真是没用,原准备就在老家那边一个小范围内混着过日子,却越来越过不下去,最后还是跑到城市里丢人现眼讨生活来了。

大哥你是知道的,我所住的那片山区竹子特别多,但现在的人都不用到钻到山中做什么了。

不像我们小的时候,每条山冲里几乎都很热闹。因为那时候,周围农村人还用牛耕田。牛一年到头都要放养,山上草好,所以除了犁田的季节,任你去某片山上瞎转转,几乎都能碰到牛或是放牛的人。

另外,那时候农村里烧火做饭几乎都是用柴禾,山上砍柴拾柴的人也很多。所以,那时候到山上忙什么的,是绝对不会让人感到孤单的。

然而后来的情况却不一样了。我和汪琴谈对象的那会儿,平时周边山上就很少能见到人了。因为种田的人少了,周边几乎没有人家养牛了。剩下不多几家人做田,也基本上是用小型手扶拖拉机耕田做地了。

另外,烧柴禾的人家也越来越少了。农村人在外打工,留守在家的人有了钱就开始用电用液化气来烧烧煮煮了,不用到山上做什么了。

没有了人以及牛的骚扰,每片山上的树木柴草都开始疯狂地生长着。竹山逐渐侵占着周边地区,因为每年春天都会冒出很多竹笋出来呀。

记得那时候我和汪琴一起到山中采蘑菇或地皮菜时,她总是要紧挨着我才敢行动。她说山中树木花草太茂盛了,让她感到压抑。一天到晚,山中空荡荡的,感觉阴森森的。

那条去采地皮菜的通向山中石林的那条路也闭塞得紧,灌木的枝条到处乱伸,路越来越不好走了。汪琴跟在我后面大概一共只到山中去过三次,后来她就再不愿去了。当然,我后来也不愿去山中了。

但是意外受伤后,我的情况发生了太大的变化。当不得不想办法挣点小钱生存下去的时候,我就拿起锄头背着竹娄进山了。

有的季节我是拾蝉退下的壳卖给药店,有的时候是采蘑菇,或地皮菜,更多的时候是挖竹笋。

春天是搞淡笋冬天是挖冬笋,满山满山地跑。因为通常好笋子上来的时候,周边村上那些留守在家的人也会到山上来挖。所以离村庄近的竹山很快就挖不到好笋子了。

他们那些人跟我不一样,他们挖笋子,只是生活中的一个插曲,绝对不是靠那活计挣钱吃饭。

但在那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是靠那件事维持生计的。于是我只能跑远一点,跑到一些偏僻的地方去挖。

我们那片山过去两个山头就是王家后冲与张家后冲了。那两个地方最这一带最大的坟山,一条土路横在山沟的中间。

由于这几年几乎没有人从那里经过了,所以那条路边上的毛草疯长着,快看不见路面了。

路两边年代久远的坟非常多,很多坟都不好分辨了。坟山上去一些就是大片的竹林,竹林中坟也是随处可见的。林中不管什么时候都有鸟叫声,叫得很凄惨,让人听着不舒服。

所以那两条冲里除了我之外,几乎没有人去。由于那个地方离家远,我腿脚又不方面,所以我去那边挖冬笋或是搞淡笋什么的,都是带点吃的和水,一大早就出发,到太阳落山才往回走。

累了时就在山中睡上一觉。有时一个不小心,醒来时发现自己就睡在了某个坟的边上!”

讲到这里韦泗顿了一下,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趁这个档儿,朱雨深及时问道:“你讲的那个地方我也听别人讲过,现在听了都有点头皮发麻。你一个人在那里出没,你真的不害怕吗?听吴宝讲,那里几乎是片禁地呀!”

第4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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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泗说:“说真的,开始时我到那个地方根本不敢久留,胡乱地走上一圈,随便挖点笋子就走人。

我也搞不清自己怎么后来就不感到害怕了。可能是生活给我造成的打击越来越重了吧。周围的人,只要能沾上点边的,几乎都是对我越来越不友好了。

他们对待我的态度越来越恶劣,取笑、呵斥、辱骂是经常会发生的;相对而言,冷漠,鄙视都算是客气的了。关于这些,大哥你应该是知道的,因为你肯定听别人说起过。

在生活中到处碰壁,遭人白眼后,使我觉得人身上的恶是无边的,动不动就伤人伤到骨髓里。

那两条山沟埋的都是年代比较久的先人们,他们曾经先后生活在这片区域。有一天,干活干累了时,我坐在那片竹林中胡思乱想了好久。

忽然,我脑中灵光一闪,觉得在那里胆怯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我知道人最终的归宿都是要回到大地的怀抱里去的。这些先人们如今化作了一个个土堆,他们是不会挖苦人、嘲笑人的,我为什么要畏惧他们呢?

相反,从那片山里面干活回去,回到现实中,却往往让我难堪,让我痛苦。可悲的是,很多人包括我以前就是参不透这一层啊。

人世间的一切爱恨情仇都是短暂的,终将化为尘土。人逝去以后,便只或长或短留存在别人的记忆里。每个人要给别人留下什么样的记忆,并最终到底给世人、给后人留下了什么样的记忆,完全取决于他个人的所作所为。

唉,不过呢,我周围的人给我留下了什么样的记忆应该是无关紧要的。因为我几乎已经卑微的不算个人了。

现在我们说说汪琴吧。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长得乖巧,身形小巧玲珑,心地善良,遇事总喜欢为别人着想。

不过自从我受伤回到祖宅以后再见她时,她在我面前展现的就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了。

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几乎是见我一次骂我一次,把她后来遭遇的不顺全部怪罪到我的头上。并且,她在骂我时,还不容许我回嘴。

我在老家周边那几个镇子的街上摆小摊子时,就经常遭受她的攻击,直到让我混不下去了。

我不得不外出混日子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吴三叔越来越不情愿和我合作了。因为受伤后我没办法骑车,没有了他骑车接送,我带东西是去不了镇上的。

吴三叔五十多岁了,还没聚亲。由于他以前遭遇的一些事,导致他变成了一个夜猫子,昼伏夜出,白天不愿出门见人。

以前呢,是在吴宝的撺合下,吴三叔才勉强地答应和我合作的。他一老早把我送到我要去的某条街上,晚上天黑以后才接我回去。一个往返收的车费钱,比镇上其他开摩的的人收费要便宜不少,这是因为我们长期合作嘛。

但是不久前他却告诉我他不愿干了。他说是他不愿吃那份苦了,实际上也没有必要吃那份苦。因为他年轻时候很会做,攒了不少钱,把这些钱存在银行,利息也是可观的。

他没娶亲,也意味着没有负担,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虽然白天不外出,但是在自家的房子周围种菜,养鱼等等是可以的。他还养了鸡鸭等畜生,用这些东西换钱吃饭是够的。

最主要的是,家中有矿心中不慌啊。讲起来,他最终放弃跟我合作是因为一天早上发生的事。

那天,他由于起床起得迟,我又没联系上他,所以那天他骑车来路口接我时,比平时晚了不少。车骑出村子不久后,天就大亮了。

非常不巧的是,上了公路不久后,他的那个三轮电瓶车链条卡住了,走不了了。我们俩便下去处理,鼓捣了好一阵子,两个人身上、脸上都是弄脏了,但还是没搞好。

不经意间,我发现离我们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辆面的停在那里,那车上坐的几个人直愣愣地朝我们看着。

当时我们的样子够狼狈的了,如果弄不好,还进退两难。情急之下,吴三叔让我去那辆车那里找人家借借看有没有螺丝刀、扳手之类的工具。

我答应后便动身去借。但由于在地上蹲的时间太长了,起身时我感到腿又麻又痛,我那条受过伤的腿根本支撑不住,所以我还没站起来就立马又摔倒了。

霎时间我听到那辆车上的人发出了笑声,这也引得来往的行人聚拢过来好几个,来看热闹。

我顿时觉得非常难堪,所以拼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然后一跛一跛地走到那辆车边,向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借工具。

让我感到非常吃惊的是,坐在那辆车上的人竟然是汪琴一家子。他哥嫂坐在前排,汪琴母女坐在后面,汪琴边上还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打扮得很妖气的年轻妇女。

此时他们几个人都直愣愣地盯着我看,她的嫂子脸上露出了很阴险的笑,而汪琴和她母亲都阴沉着脸,样子比较吓人。

说真的,那一刻我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悲的是,吴三叔在一个劲地喊我快点借工具过去。

实在没办法,我只有硬着头皮陪着笑,问坐在驾驶座的汪琴哥有没有螺丝刀、扳手借我们用一下,我们的车坏了。

汪琴哥装作恍然大悟似的说:吔,这不是妹婿吗?东西是有的,都是自家人,还说什么借不借的,直接拿去用就是了哎!

说完他从右下方的小盒子里拿出了这两样工具,但是没有立即递给我,而是放到了驾驶台上。

随后,只见汪琴母亲与嫂子,还有那个陌生女人一起大大咧咧地数落起我来。她们几个人一起对我发起攻击,让我根本招架不住,只有呆呆地站在那里。

汪琴此时火了,她用手指着我吼道:韦泗,瞧你那德性,还不快滚!你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里都丢人现眼!

岂知汪琴一开口,她嫂子以及那个陌生女人却乐了,她们大声地调侃着我和汪琴之间的那些事,说得很难听。

我当时连杀人的想法都有了,但是我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况,我只能忍。等她们骂了一阵子,骂够了时,我便伸手去拿那两样工具。好在他们没有人没有阻止。

岂知我一转身,却发现吴三叔站在我身后,他的脸色很难看,摆出一副要与人干架的驾势。我便把工具递给吴三叔。

让我没想到的是,吴三叔竟然把工具又扔回到汪琴哥的车上,这让汪琴一家人吃了一惊。

接着只听吴三叔吼道:你们汪家人怎么这么损?人家小泗子也是个可怜人啊,人家也不欠你们家什么,你们怎么老是盯着人家骂?你们还讲不讲道理?

吴三叔这几句大嗓门的质问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我很吃惊,三叔竟然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我讲话。

然而很快地,汪家人的还击就来了。先是汪琴嫂子说:我道是谁在叽歪呢,原来是吴老三啦!哎,你这人现在还跟羊子在一起睡觉吗?

这句刺耳的发问立马让车上的人其他人兴奋了,因为大家想起了吴三叔那段不光彩的往事。

实际上那事最初也只是从几个孩子的嘴里传出的,但传播开来又被本村人添油加醋以后,却毁了吴三叔后面的人生。让他羞于见人,昼伏夜出,活得不像个正常人。

经此一提醒,汪琴妈立马就发飚了,她扯开喉咙对着吴三叔破口大骂。骂得内容让人实在听不下去,整个儿把人整成了畜生。

三叔回了句嘴,她竟然啐了他一脸的口水。双方对骂起来后,汪琴哥嫂以及那个打扮得很妖气的女人显得很开心,他们在饶有兴趣地看着戏。

但汪琴却没跟他们一样,她黑着脸,显得很不高兴。她在不断地探身向前催她哥开车走人,只是她哥根本不听她的。

谁知随后坐在汪琴边上的那个女人一把拉住了汪琴,她问汪琴道:这个瘸子原来和吴老三是一路货啊,汪琴你咋不早说呢?

这就有点意思了啊,吴老三跟羊子在一起,小瘸子跟吴老三臭味相投,肯定也老早就跟羊子在一起过了。

然后瘸子再跟你汪琴做男女朋友,在一起睡觉什么的,这算什么事啊?相关的人这样一来,下面不都沾上了动物的脏东西了吗?

怪不得后面结婚后没法多久,男人就不干了,离了拉倒,因为太癔怪了呗!哎呀呀,直到现在咱们才搞清了情况原来是这样的,真是搞笑啊,也恶心死人啦!

听了这话汪琴嫂子立马放声大笑,他哥也笑着头直摇,他的笑声很特别。此时汪琴再也控制不住了,突然地,她伸手到前面,拿起那个扳手就直接砸向我。

好在她砸偏了,铁扳手擦着我的膀子飞出去了。如果砸中了身体,不管是哪里,肯定都让人吃不消!

随后我丢下吴三叔拼尽老力离开那里,往家走,留下吴三叔单独面对汪琴家人和围观的路人。”说完韦泗用右手摸着左边膀子。

料想汪琴那天是用扳手砸到了那里。他那个膀子是受过伤的,如果砸得正一点,后果可能就比较严重了。

第444章

444

想到这里,朱雨深再一次仔细把韦泗打量了一遍。关于韦泗由吴三叔的事延伸开来,提起汪琴以及她的家人一起辱骂他与吴三叔的事,朱雨深仔细回想了一下,确认汪琴之前并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然而面前韦泗这个样子,绝对不像是在撒谎。如果这些话都是真的,那么可想而知,汪家人真是做得太过份了,几乎可以说是丧夫了人格!

汪琴本人做得也欠妥。想必她的辱骂甚至是动手对韦泗造成的心理伤害肯定是巨大的。如此看来,前不久张聪老婆掐汪琴脖子为韦泗打抱不平,似乎也是她罪有应得的。

朱雨深说:“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吴宝的三叔从此就不愿和你合作而接送你了呢?实际上他何必这样,那件事跟你无关啊。

另外,没有了吴三叔和你合作,你还可以找其他人啊。反正你是给人家车费钱的呀。

噢,对了,你自己能不能骑车呢?刚才我好像看见你是推着辆小三轮车回来的,你现在腿的状况应该好多了吧?”

韦泗笑了下,说:“烦劳大哥关心了。我现在这条受伤腿是越来越好使了,但是骑车时还是不灵活,只能慢慢地往前踩。另外也不能长时间跨在车上。

这辆小车是吴宝以前用的,他现在用不着了,就借给我偶尔用用。说真的,尽管我现在骑车出去只能是骑一段再下来走一段,很麻烦,但是我还是喜欢弄辆车去街上、去市场干活,或是下班回来。

因为骑车时,我的状态跟正常人没有了区别,我仿佛是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受伤前那风华正茂的日子。”

讲到这里,韦泗咬了一下嘴唇,眼光转向外面。他似乎是在强忍着不让泪水涌出来。

一会儿后,他继续说:“大哥你还问我除了吴三叔是否还能找到别人接送我来回,一个字,难!

因为我们那片村上专门开摩的人做生意本来就廖廖无几。我去找别人谈这事时,人家都以我是个残疾人、不好合作为理由拒绝了。

我知道他一来是嫌弃我,二来是怕我付给他们的车费达不到预期,所以干脆拒绝完事。

不过还好,我现在也顺利走出来了。在这里也安定下来了,讨来的生活比以前还要好些。

看来人还是要学会变通,一条路走不下去了,就得想其他法子、其他路子去走。我对自己目前的境况是满意的。

哦,大哥你还问我,说我需要一个女朋友在身后支撑,来照顾我的生活;你还直言不讳地提出让小雅来做这事好了。看来,大哥你考虑得还是简单了些啊。

这么说吧,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在各方面的人看来,我还是属于小雅叔辈的人。她的父母一贯以来也都是以小兄弟来称呼我;而小雅自己呢,很多情况下都是喊我韦泗叔的。

其实我也跟小雅和她的家人讲过很多次了,我说我们彼此之间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称呼,没有必要在意那么一点点亲戚关系。因为我的父辈与小雅的父辈才是表亲关系,到我们这一辈就啥都不算了啊。我比小雅也大不了几岁。

实际情况是,我们都小的时候,小雅喜欢这样称呼我;当我们俩都长大了以后,她便不大喊我叔了。

然而我意外受伤后,她的家人一再坚持让她这样称呼,她也就这么做了。也许他们是想向周围的人以及我本身表明什么态度吧。

我们暂且不提这个问题,把眼光放宽、放大一些,看看周边的情况。我知道大哥你不久前曾经去过我们南边山里边的吴家冲,去过吴宝家的,想必你是见到过吴宝的二叔的,因为他的家与吴宝家的屋子是靠在一起的。

站在他们的房子大门前朝前方望去,一公里多的范围内是一片农田,之后视线就被山阻挡住了。我的那个家就在那片山中。

吴二叔的家门口有两棵柏树,这种树材质硬,躯干笔直,但生长得慢,树干表面粗糙。

没想到从去年秋天开始,那柏树就被吴二叔派上了一个特殊的用场,这就是用来拴他那才学会走路的儿子!

吴二叔现在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一直以来,他是在城里拾垃圾换钱维持生计的。他身材瘦小,能力有限,年轻时候样子又不行,家里还帮不上忙,所以跟他弟弟吴三叔一样,以前都没有娶亲,一个人胡乱地对付着过日子。

没曾想他竟然在六十岁以后还成了个家。他的老婆是个智障的女子,吴二叔一次拾拉扔时,把这个蹲在垃圾堆里饿得不行的人带回了住处。后来他们发生了关系,就凑合着做了夫妻。再之后吴二叔把那个女人带回了吴家冲。

女人怀孕生下儿子之后,吴二叔可辛苦了,因为他的这个女人是智障的人啊,二叔一手要照顾老婆,一手还事管孩子。

尽管邻居们偶尔也会来帮帮忙,但是那是不能长期指望的。个人自己的事,主要还是要靠自己来解决。为此,吴二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办法去田里地里干活,更别提找别的挣钱的事干了。

吴二叔的经济状况比较差,不像他弟弟吴三叔以前很会做,攒了一定的钱。吴二叔他大半辈子下来积蓄很少,经过生孩子、养孩子一折腾,他几乎耗干了老本。

所以等孩子大了点后,他就不得不下地下田种菜种稻子了,因为人活着总要吃饭呀!

当然,他家的田地都是在离房子不远的地方。他干活的间隙,跑上一段路就赶回来了。

但是即使是这样,由于他家的情况特殊,他不得不采取非同寻常的方式来处理家里的事。

这就是每当他要出门,他就得把他儿子用绳子拴在门前的柏树上,因为他老婆管不了孩子。后来他害怕老婆走丢,把她也绑到另一颗柏树树上。

听说开始时他没想那么多,直接把母子分别绑在树上不让动,等他干完活回来一看,两个人的屎啊尿全部拉在身上了!

这样持续了几天以后,实在弄不去了。在别人的建议下,他请人做了两个皮腰箍和两根粗绳索。那东西类似于高空作业人员系的安全带,他把老婆和儿子的腰用皮带子箍住了,粗绳索一头系在那个箍上,一头绑死在树上。

这样一来,这对母子的活动范围就是以树干为圆心所划的一个半径两米左右的圆。另外为了方便随时解决内急,他让他们都穿开档裤子。

他出去干活前,让母子俩吃饱喝足就行了。他回来后,树的周围污秽便地,善好后他再解开绳索让他们正常跑动。

当然,这对母子也不是每次都乖乖地任由吴二叔如此折腾,他们会叫会哭会闹,但是折腾累了就安静了。讲到底,这也是没法子的啊,否则哪个人愿这样做呢?

不知大哥你去的那天看到的情况是不是这样的。我多次去吴宝家时,看到那个场景,每次都让我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吴二叔与他的那个智障的老婆暂且不论,那个男孩的命运真是令人担忧啊!先不说这个孩子平时能吃上什么样的饭菜,穿上什么的样衣服,在什么的环境里成长了。

单就说他可是越长越大了啊,那绳索是越来越不容易束缚得住他了。吴二叔也越来越老了,以后怎么办?还要这样箍孩子多久呢?

有次我在那里时,吴二叔正在和我诉着苦,没曾想吴三叔却悄悄地溜过来了。他先和吴宝叽叽咕咕地讲了一通话,再以轻轻蔑的目光看了他二哥一家子人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

吴三叔一离开,吴宝就鬼使神差地上来朝他二叔大吼。他骂吴二叔当时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咋的?自己老的不是个事了还要和那样的傻的被遗弃的女子发生关系,结果竟然还真生下孩子来了,如今弄成这样,这不是造孽吗?

为什么不能像三叔那样,里外里一个人过,这样至少不至于拖拖拉拉的,还害人害己啊!老东西做出这样的事,于情于法来说都太出格了!将来可咋办?

吴二叔听侄子吴宝如此辱骂自己,立马老泪纵横,还哭出了声来。恰好那时他儿子围着树转圈玩时没在意,一头撞在了树干上,也哇哇地哭个不停,他那个傻子老婆见这对父子都在哭便哇哇地大叫。

那场面真可以说是惨莫能睹!那是真正的卑微者的痛苦与不幸。从此以后,我的心里便明白了一些事理,改变了自己以前的一些想法。”

韦泗说这段话的时候,朱雨深一边听着一边在翻看着手机。其间他看了并删除了不少以前收的垃圾信息及微信。

朱雨深显得有些不烦了,所以他打断韦泗的话,说:“你先别讲吴二叔吴三叔的事了吧!他们的那点故事,吴宝早就跟我讲过不止一次了,我都嫌烦了。

韦泗啊,你还是多讲讲你自己的打算吧。我是真心关心你的才这么说,因为你毕竟是个残疾人,出来混日子不容易。”

第445章

445

韦泗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大哥你说得对,我今天扯得是有点远、有点多了。不过呢,我跟你提吴三叔、吴二叔的事,是拿他们出来作比较,向你述说我准备朝着什么样的路子走下去啊。

说真的,一个人过日子,肯定是孤单的。至于将来年纪大了又将何去何从,也是个麻烦的事情,有时都不敢下想。

如今我落到这种地步,实际上早已和吴三叔等老家那边的好多单身汉被归为了同一类人。吴二叔以前也是这样的,只不过遇到那个智障女子以后,他的生活轨迹及未来就彻底改变了。

在老吴家的这对老兄弟之间作番比较,人们基本上都会说吴三叔是明智的、是对的,值得没办法成家的人效仿;而吴二叔是糊涂的,不是个事。

自从我和吴三叔合作以后,由于我时常也走出村子,便接触到一些人。几乎所有我接触到的人都奉劝我一个人过日子就一个人过呗,省点事,跟吴老三一样就好了;千万别学吴老二,搞得惨兮兮的,以后咋办让人都不敢想。

是的,他们说得一点没错,和那个智障的女子做夫妻、生小孩,这事放在我们那边的任何一个老小光棍身上,恐怕都吃不消。

然而老小光棍们本来就是因为混得差,在娶亲这一块才没有着落。让他们去娶正常的、好一些的女子成家,多数也是非常不切合实际的。在这方面只能是想想好事、做做梦罢了。

至于我韦泗个人的情况,那就更糟糕了啊。有次在吴三叔家,吴宝他们就把话说得非常透彻、直白,让人简直受不了。

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由于太阳下去得迟,吴三叔接我回来接近到吴家冲时,天还是亮着的。由于我们俩都渴了,三叔便先把车开到他家,说咱们先到他家喝口水、歇会儿,然后他再送我回山里面的家。

等我们到了三叔家院门前时,却发现吴宝和一个光头已经站在那里了。寒暄过后,吴宝说天热他想吃西瓜,所以这就亲自来三叔大院子里瓜地里来摘了,他带上一个隔壁村的哥们来吃几口。

吴三叔开门后,吴宝和光头就急吼吼地跑到菜地里挑大的西瓜摘。不一会儿,他们就弄了几个大的、好的瓜装到蛇皮袋里。

吴宝说他摘这瓜,不光是自己吃,也是为了带回去送到二叔家,给二叔一家人送点清凉。

之后三个人竟然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等笑够了,吴宝忽然盯着我看,眼中带着凶光,让我不寒而栗。

我便叫吴三叔快点送我回去。但是三叔说他累了,得等一会儿。由于我摆摊的东西还在他的小车上,我又计划着过一些天再上街了,所以这些东西得带回我那山里面的家去。

我一个人想走一时还走不掉,我似乎嗅出了一些不好气息。果然,吴宝翻了一下白眼后,问我道:小泗子,你跟那个瞎子丫头结合以后过日子,恐怕要学我二叔那样糗了哈。你是个跛子,是个废人,所以尽管比二叔年轻些,但也不占优势。

至于那个瞎子丫头,她是脑子好使,但是眼睛不好使;二婶呢,是脑子不好使,但眼睛好使。两个人放在一起比一下,是大差不差的。

所以小泗子你就有样学校呗。将来啊,就跟二叔那样学,出去干活时把老婆孩子都用绳子拴在树上,省得他们乱跑出事。这个措施是不错的,有效的!

吴宝的话一落音,那个光头就问吴定,刚才所说的瞎子丫头是不是指那个睁眼瞎但长得并不丑的丫头?

吴宝说,除了她这个怂人还能是指谁呢?周边还见过第二个那么奇葩的瞎子丫头吗?

谁知听吴宝这样回复,光头便兴奋了。他说这事是件蛮有意思的事,怪不得他经常在黄镇或赤镇街上先是瞧见一个残废人在摆摊卖东西,然后动不动就有一个睁眼瞎的丫头来跟他凑在一起,弄他的钱箱子什么的。

这一对人真是配绝了!长期以来赚够了这片区域人们的眼球。想不到今儿个竟然在这里见到这个瘸子本尊了,很荣幸啊!

之后光头他们这样不阴不阳地说了好多话。吴三叔似乎听不下去了,就奉劝他们注意点,讲话留点余地,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们这才消停了一会儿。但是随后他们俩又把头凑到一起,压低声音在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由于我此时已经走到了吴三叔的车子边,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所以基本上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实际上我也不想听他们的话,我想快点回去了。于是我便大声催吴三叔走。谁知这样一来,他们俩更得意了,奸笑声不断。

接下来光头直接走到我面前,他煞有其事地对我说,跟瞎子女人糗老没意思了,因为对方啥都看不见啊,关键的前奏就没有了啊。

如果换作他,就是倒贴他一老钵子钱,他都不愿跟瞎子女人糗上一回!因为在瞎子面前,他的好身材全浪费了啊,接下来就找不到感觉了啊。

吴宝很快也跟上前来,他直说是这样的,韦泗你对此可要心里有点数啊。

面对他们俩这么咄咄逼人说出侮辱人的话,我只能选择不出声,我是不想跟他们计较了。加上吴三叔这时也过来了,我们很快就跨上了车,随后就准备动身离开了。

但是车轮还没转起来,光头就又像神经病一样叫道:快,把瞎子女人也拴到树上去,让她穿开档裤,让她可以随地大小便。这是好事啊,到时候大家都可以去看热闹了!

一听这话我顿时气愤至极,血冲贯顶。我拼尽力气下了车,然后奔过去打了光头一拳。随后两个人扭打起来。

但是我哪是他的对手呢?我毕竟是受过重伤的人啊。吃了他几拳后,我快不行了。还好吴宝上来用身子护住了我,他让光头住手,别闹了。吴三叔也怪光头话讲得过头了,若出了事。

随后我坐回车子上。很快地,我和三叔就离开了那个村庄,向山里面开去。路上吴三叔开得很慢,他一边骑车一边训斥我,说要记住今天受到这些礼遇!

未来呢,自己个人终身大事这件事将何去何从,有什么样的打算,最好要有点当数,不能自取其辱,还害了别人、害了后代啊。

简单地说,像他吴老三这样就好了。这样啦,惨是有点惨了,但是这是自个儿的造化呀,没办法的事。

如果像吴老二那样,本来自己的生命就浪费了,再来浪费别人的生命,那就搞糟了啊!

唉,吴三叔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一边听着他的训斥,一边在车后座胡思乱想着。很快山中的夜色就把我们吞没了。

到家后,我吃过洗过以后坐在大门处,借着淡淡的月光,凝视着门外那绵延的青山发了很久的呆。后来,越听越凄惨的鸟叫声让我感到害怕了,才关门睡觉。但却彻夜无眠。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打定了主意:我将离开家乡,让黄镇、赤镇街上不再有我的身影。

当然,我从那些地方消失后,小雅也就再也不会和我一道出现在那些地方了。

噢,大哥,我这么说,你应该知道了我面临着什么样的问题。我几乎是没有机会想啥好事了啊?”说完韦泗埋下头,显得出很疲惫的样子。

朱雨深作了番思考后,说:“哎,我现在终于搞清楚了,你为啥必须要离开故土,来到市里谋生了。

这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是迫不得已的,不过结局还是不错的。你现在在这里的市场里搞卫生,挣的收入不会比挖山货卖钱来得少吗?

生活方面嘛,你住在这里比以前总要热闹些。你山里面的那个家也太偏僻太闭塞了。万一有点什么事,想让人帮忙照应一下都不行。

只是你还年轻啊,真应该找个女朋友成个家。像吴宝那样不就蛮好的嘛。你刚才讲了不少关于张小雅周边人的事,以及那些人对你们俩走到一起的看法。

里面有不少那些人ChéngRén之恶的行经在里面,让人气愤。我来问你,你知不知道张小雅本人的态度是怎样的呢?你们有在一起沟通,谈谈你们的终身大事吗?

恕我直言,我觉得她个人对你肯定是有心的。不然的话,作为一个年轻女孩子来说,怎么会经常主动去镇上你摆摊子在地方找你呢?还坦然接受你的资助呢?

有些事呢,男方要主动些,要有点魄力。凡事都是要靠争取嘛!”

第446章

446

韦泗听朱雨深这么说,双手打了下拱,笑着说:“小弟在此再次谢过大哥了,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有些事不是简单地能说清的。

我有一个想法,就是过段时间我要去小雅家那里一趟,也就是到大窖湖的北岸去,我想邀请大哥你陪我一起去那里。

那地方风景很美,一年四季都有人去到小雅她们家所在村边的那片湖的岸边,在那里欣赏风景,在湖边游览,向南眺望。庞大的大窖湖北边的那些山峦很有气势,形状也很特别。

这就是我之前和大哥提起过的,那些山峦连在一起,犹如躺在那里的人的头部和上半身,远近一共有三四尊。中间的那个尤为相像,那脸上的五官都那么地逼真,看了后让人惊叹不此。

由于大窖湖的湖水水质很好,那里离南边的那个佛教圣地也没几十公里,所以几年前有商人出资在小雅他们村不远处建了一个小型的风景区,也就是把一段湖岸修整了一下,并在湖中建了大小两个悬空的房子。

横贯东西的沿江公路和铁路都从那片区域穿过,所以那里是一片热闹的景像,有人去那里游玩就不足为奇了。

我的一个表叔也住在那儿,按辈份算,他应该是小雅爷爷辈的人。他年轻时就去N城打拼,后来在城里安了家。

当我被父亲与后妈赶出家门到N城讨生活独自打拼时,表叔给予了我很多帮助。不过在我意外受伤的前几个月,他们一家人就随着他儿子的工作分配所在,搬到了南方的一个大城市去了。

后来表叔的爱人去世了,他毅然落叶归根,把爱人葬在了家乡,葬在大窖湖边。之后他再也不远出了,他就一个人住在年轻时家里为他造的那两层的楼房里过日子。

回来后,他一个人过日子是孤单的。当他了解到我的近况后,他要求我一年去他那里几回,两个人叙叙旧,陪他喝喝酒什么的。他的儿子一家在南方的大城市里打拼,平均一年都不回来一次。

其实我的心里是一直念着表叔的好的。所以受伤之后清闲了,我一年要去他那里好多次。当然,每次我去了,他都会热情地招待我,让我吃好、玩好,等等。

开始时,也正是由于表叔这层关系,我才结识了小雅,以及她的家人,并在小雅需要帮助时出了点力。

后来我每次去那里时,基本上都会去小雅家看望一下她,了解一下她的眼睛最近怎么样了。

每次去时,小雅对我的态度都是比较热情的,只是她的父母对我时好时坏,让人捉摸不透。

我去那里,多半会带上一些笋干、笋衣之类的干货送给他们两家。表叔的经济条件是不错的,如今他的儿子每月给他的生活费都相当可观,他自己还有养老钱可以拿。

所以我送那些东西给他,只是在面子上好看一些,他可能根本就看不上或是说不在乎。

但是小雅家就不一样了,她家的情况一言难尽,所以我带的东西她家是需要的。只是我每次去,基本上都是表叔招待我吃饭等。到目前为止,我总共只在小雅家吃过两顿饭。

吴宝老兄有次就跟我一起去过那里。他直说那里风景不错,那个景点很值得一去,我表叔的招待也让他满意。

所以今天我邀请大哥你过段时间和我一起去那里转转,不知大哥觉得怎么样?”

朱雨深笑了笑,说:“这当然好啦。我这人就这样,平时也不是太忙,工作之余喜欢文学写作,也喜欢练练书法、画点画。

所以有机会,我还是比较热衷去某某地方游玩,多看些风景什么的,也为了能多长些知识,多见识点不同的风土人情。

只是那个地方蛮远的吧?我不知道我和你一起去那里到底方不方便?会不会让你的亲戚感到冒昧?”

韦泗说:“好,好!不会的。只要大哥你愿意去,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都很好办。

那里确实比较远,在夏天涨潮的季节,那里很多的农田和道路还会被水淹没,所以到那个村上就要绕很远的路。

我每次去都要在那里住上两三夜,就住在表叔家。他家房子大,上下两层共六间,好几个房间都可以用作客房。

另外我这次要带过去的东西有点多,我自己又手脚不好使,大哥你去可以帮我搭把手。”

朱雨深说:“好的,反正现在属于假期,学校还没开学,我也没什么事。你哪天要去,通知我一下就行。

哦对了,你在去之前还得回去一趟吧?因为你要送给人家的东西不在这里啊。”

韦泗说:“是的,我已经跟我们头请好假了,过几天我先回山里面的家拿东西,然后我们在赤镇街上会面,再一道去大窖湖怎么样?哦,我觉得这事你得回去先和你家夫人说一下,不知她会不会答应你去。”

朱雨深说:“应该没问题的,只是去游玩而已嘛。”

韦泗说:“如果你家夫人感兴趣,你可以带她一起去的。”

朱雨深点点头说:“我今天回去就跟她说说吧。她只要有空,多半是愿意去的。在这里先谢谢你的邀请了啊。”

韦泗说:“大哥你说哪里话呢,你帮了我那么多,去那里游玩一次算什么?

讲起来那个地方确实比较神奇,尤其是夏天,海水倒灌进长江,再倒灌进与之想通的赤水河抬高水位,然后会淹没很多地势低的地方,那里几乎就变成了一片**。

这样一来大窖湖的面积就会扩大很多,从小雅她家所在的湖北岸一直延伸到南方那遥远的山中。

湖中原先相连的几座小山,在这个季节都变成水中的孤岛了,水能淹到那些小山的半山腰啊,真的很壮观!

如果风一吹,潮湿的水汽迎面扑来,让人感到一阵阵的清凉。所以夏天站在湖边看风景什么的,是很舒服的。

最关键之处在于,远处南岸的那些绵延的山峰组合在一起太像躺着的巨人了,看了后会让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我猜大哥你到时往湖边一站,往南眺望,肯定会惊叹不已的。

其实那些山也不是别处,就是我那个山中住所所在的那片区域。大哥应该还记得吧,上次你送我回家后,我们俩沿着山谷中的小路一起往上到山中走了一圈。

在半山腰处,我们看到有很多白鹭停在树木或荆棘上休息,那里排满了先人们的坟。那些白鹭长年守候着先人们的栖息地不离不散,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个地方正是从大窖湖北岸边望过来的诸多山峰中的某一座山的山中。当然,从很远的地方眺望过来,那个山峰也就缩小了幻化成了巨人脸上的某个器官。也可以说是数量巨大的先人聚集起来,他们共同幻化成了那个奇观。

大窖湖南岸的这些风景其实是留给外人们来欣赏的。生活在那里的人们,比如我表叔一家,还有小雅一家等等,他们从来没把那些当回事,或者说他们没有心情、没有精力去考虑这些。

那里有若干个村庄零星散布在几处高地上,每个村庄上的人家都排得很密。这是因为高处能建房子的地皮有限,低处涨潮将会被淹没,建不了房子。

小雅家所处的那块高地是在一条公路的南边,公路是沿着那个高地架桥连接几个村庄的。这条路也是涨潮时她家所在的村庄和外界沟通的唯一通道。

不瞒大哥说,在那片地方,小雅是个特殊的存在。这时因为她的眼睛时好时坏,让人家不知道怎么去给她定位;同时她的家人也是不知道怎么给她定位。至于她自己的内心是怎么想的,别人不容易猜到。”

韦泗正说着,武凤突然闯进房间来。她的出现,让说得正起劲的韦泗戈然而止,停止了说话,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第447章

447

武凤先用手指了指韦泗,导致韦泗低下了头;继而她又指了指朱雨深,说:“你们,你们俩,好像搞得一身劲似的,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有意思啊。好了,你们继续,我退出!唉,这是什么呀,我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说完她退了出去。

韦泗这才松了口气,脸色缓和了不少。然而朱雨深发现武凤并没有真正地离开,她只是站在了门外面,那丰满的身躯互隐互现。然而由于韦泗是背对着门的,所以他并没发现这个情况。

韦泗接着说:“大哥,前面听我讲了那么多,你是不是认为小雅的能力很差,居家过日子是个累赘呢?汪琴和吴宝,还有其他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实际上他们搞错了,小雅尽管眼睛不好,在一般情况下,她几乎看不见一切。但是只要是在她熟悉的地方,她做起事来与常人无异。

比如说她在家下面条,洗点什么,打扫卫生等都是可以的。在晴朗的夜晚,在月光下,她的眼睛就基本上恢复了正常。

这个时候,小雅她最开心了,她也开始像正常人一样干活了。她经常是把衣服被子等泡好拎到大窖湖边去洗,或是去自家房子后面的菜地是忙弄。

听说她眼睛的情况近来越发好了,她竟然可以在月光下用鏠纽机制衣服料子了。这个是能挣钱的活计,是好心人帮她从城里服装厂那儿接来的。所以我在想,小雅她如今的心态应该是越来越高了。

这么一说,大哥你就知道了吧,以小雅目前的状况,她肯是不愿嫁像我这样的一个残废人的。

你或许要说,韦泗你长期以来给予她以及她家的帮助她怎么交待呢?

这个不难解释。因为她是我大表叔的孙女,所以她和我是亲戚啊。以前她就一直叫我叔的。在她家有困难的时候,我帮些忙是应该的。

她将好起来,也是我所希望所在。至于我自己未来怎么过,就无关系要了。

其实小雅家里的情况是比较糟的。小雅的父亲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他虽然平时也跟他们那边村上的其他人一样,常出去打工挣钱,但是她却非常好赌,还是个酒鬼。这样一来,他挣得的钱差不多都给他自己给糟掉了。

但居家过日子就算再简单地过,也总得有花销吧?因此常年守在家里的小雅母女就非常清苦了。

小雅的母亲的心态也不是很好。眼见村上其他人家男人辛劳养家,加之女儿定了人家后能从男方家索来很多福利,她的心里彻底不平衡了。

于是她便常常抱怨丈夫没用还不顾家;抱怨唯一的女儿是个有缺陷的人,也不能在她身上想办法,改善一下生活,这日子怎么过?

小雅母亲如此这般地抱怨,长此以往,让小雅的性格也变得忧郁了,她动不动一个人伤心落泪。

至于后来别人跟大哥你提起小雅在她母亲的陪同下,或是叫辆摩的送到黄镇或别的街上来找我,当着我面诉说她们家生活的艰难,最终让我补贴她一些小钱,让她回去过上正常的日子。

这些对于她来说,是件无奈的别无选择的事,也表示她是信任我的。人一旦吃饭等简单的生活需求都满足不了时,实际上是很可怜的,也是很脆弱的。

我一个人生活得也不是很好,自从我以前积攒的钱被我的亲人等分几次榨干以后,我自己拖着残疾的身子干活挣钱,是很艰难的。除了最简单的生活开支以外,也就没什么了。

但是她小雅作为一个大姑娘,都已经拉下面子找来了,我怎么能不帮她呢?我尽自己最大努力帮她以及她们家就是了。实际上由于我能力有限,后来每次给她提供的帮助是算不上什么。

讲起来,这不都是命不好吗?如果小雅她的眼睛不残疾,她就是个标标志志的女孩呀,在大窖湖北岸那边找一个条件好的人家嫁,绝对不成问题。

那样一来,她怎么可能还会来找我寻求一点帮助呢?我这若干次给她的帮助,她应该是看不上眼才是啊!”讲到这里,韦泗激动地站了起来。

朱雨深发现他的脸也变红了,似乎是心中有愤懑无处发泄故而才这么说。也就是说,韦泗这好像是在讲气话。

朱雨深想:不管怎么说,在韦泗受伤前,他曾给予了张小雅非常大的帮助,以至于她的眼睛没完全瞎掉,偶尔能看清东西,并已渐渐已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韦泗受伤变成一残疾人后,他最需要的是别人的帮助。但他周围的人多半是落井下石地整他,侮辱他。

就是这样,他还是没有停止向百般无奈、生活无以为继的张小雅提供帮助!他这样做,难道真是甘心无尝地奉献!究竟张小雅以及她的家人有没有给过韦泗什么样的承诺呢?

汪琴和吴宝一直说,张小雅家人是准备让小雅嫁给他韦泗的。如果那样说,就能说得通了。

只是韦泗一直没有承认这一点。或许他们俩之间以前就是一直朝好的方向发展的,后面可能是产生了什么变故,让韦泗变得没有希望了,所以他也就不想了。

当然,他的内心深处肯定是有不平衡之感的。只是张小雅以及她的家人如果真的放弃了韦泗,但之前又给带人家添了那么多麻烦,他们怎么交待?不会最后干脆不交待完事,无视韦泗这个可怜的残疾人的感受吧?

想到了这些以后,朱雨深再看了看韦泗这个逼仄的住所,以及他本人那个寒酸的样子。他便没多加考虑,就把心中的疑问对着韦泗大声地说了出来。

他以居高临下的态度质问韦泗,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有问题就得想办法解决,光心里不平衡是没用的!而且老是怀有不良情绪还会伤身子!

没想到韦泗面对朱雨深的质问,韦泗立马变得惶恐起来。他的脸也红一阵白一阵的,样子让人看了感觉非常不舒服。

这让朱雨深有点后悔自己一直纠着张小雅对他的态度这个话题不放,让他说了那么多,最后又变得如此难堪!

第448章

448

过了好一会儿,韦泗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问朱雨深道:“大哥,不知你有没有听汪琴讲过王担宝这个人,还有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些事?

实际上他就生活在王家后冲那一带,离我山里面的那个家并不算远。我身体好了些后挖冬笋时,就经常去那里。

在他身上发生的那些事也就两年前的事。当时他的事在我们那片地方产生了不少的影响,是大众谈论的对象。

很快地,他什么都失去了,后来他忧郁成疾,就过世了。每当想起来他的事来,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当然,我也从他的事例中汲取了教训。”说完韦泗抬起头来看着朱雨深。

岂知他这么一说,让朱雨深感到这个世界有时真得很小。张聪、王担宝、汪琴和他,他们四人是一届的同学。

一年多以前由张聪引荐,他和王担宝有过很长时间的交往,他完全了解王担宝在婚姻上的遭遇和不幸,所以他朝韦泗点点头。他说:“王担宝这个人我是知道的,因为我和他是同学嘛。王担宝还曾和我提起过汪琴,并说汪琴一度给予他不少帮助。”

韦泗说:“哦,那可能已经是汪琴离开我之后发生的事了。大哥你和王担宝曾是这层关系,我讲话就省事多了。因为他本身上发生的那些具有传奇色彩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王担宝这个人呢,虽然长相不是很好,但很能吃苦。十六七岁走上社会以后,他就一直跟在瓦工后面做小工。

尽管他父母早亡,在分家的时候他哥嫂欺侮他,没分给他多少资产和田地,但是凭他那么会做,人又老实本份,从不糊来,到年龄后娶个条件次一点的老婆是完全有希望的。

但是,他竟然在那时间爱上了一个患有白血病的女孩。那女孩叫小芸,长相很好,是那一带很多人家都想娶过门的人。

在小芸的病没被发现之前,她的对象是轮不到一般人家的男子的。据说她后来挑的男朋友又帅、家里条件又好,两个人整个儿是对金童玉女。

不过她的病被发现出来的以后,她那个对象很快就赔了她一点钱然后与她解除了婚约。

这时王担宝及时补了上来,并很快与小芸成了婚,完成了小芸临离世之前想做成新娘的愿望。据说他们的婚礼办得轰轰烈烈、浪漫浮华,他们之间的故事也感动了好多好多人。

然而成婚后不久,小芸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很快就卧床不能自理了。这之后王担宝就辛苦了,但没多久后,小芸就走了。

小芸离世后,王担宝的精神状况出现了异常。他先是请人对照小芸生前的照片按照一比一的比例,画了一张小芸的全身像贴在他房间的床头边,此后每天他总是要蹲在那幅画的下面哭一场。

这个事被他的邻居发现了后,人们都觉得他很奇怪,都开始躲着他了。后来呢,他更是在半夜时分穿着睡衣、赤着脚往埋葬小芸的山上跑。

几次一弄,他全身被划得到处是伤口,并把腿摔坏了。他老婆的坟是在那遍布荆刺的山坳中,他半夜跑去那里,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路,就瞎摸瞎撞着往那里赶。

多次如此这般折腾,他的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了。加上他脑子的问题也越来越来严重,后来他的亲人亲戚们都不认他了。一年多之后,他也随小芸而去了。

唉,他这人怎么搞成这样?真是一言难尽啦!实际上他完全不必那样,他或许一开始就错了!然而也不好说。总而言之,人的眼光还是放长远一点要好些。

我跟大哥讲些,主要倒不是说我自己,我是要告诉你发生在小雅身上的另一个故事。这件事半年前才消停下来,从开始到结束时间也不长。

这就是有一个不错的青年曾经看上了小雅,为此他跟家里人闹僵,并叫嚣着要私奔,但最后并没有做成。

那个青年小名叫草子,他是在一次酒席上认识了小雅。谁知在那场热闹的环境中,小雅的清秀以及因眼疾而特有的姿态,深深吸引了这个小青年草子。

之后他就把小雅当作圣洁的女神了,他说小雅是他的公主,是月光下美丽的公主!他在家里人面前静态,此生一定要娶小雅为妻。

那个草子我是见过的,他长得很秀气,身材瘦削,十指修长,举手投足间都有艺术范儿。噢,跟大哥你好像差不多。

当然,如果小雅能嫁给这样的人,肯定是不错的。所以当草子上门说他要追求小雅之后,小雅家人是满心欢喜的。

但是草子在家里还没自立,他那时还处于无业状态。他是个会写点小诗、会画画的小艺人,在县城开了一个小书画公司,但是却挣不到什么钱,还要靠父母补贴才能生活。所以如此一来,在很多事情上,他必须得听他父母的。

在草子如痴如狂地迷上小雅以后,他的父母暴跳如雷,他们绝不允许自家的公子哥,将来娶一个瞎子丫头为妻。尽管这个丫头也没全瞎,还有复明的希望。

也许由他们家出钱,让小雅去大城市的好医院看看、治一治,小雅复明的几率就更大了。但是他们又怎么肯这么做呢?因为以他们家的条件,不知有多少条件尚好的姑娘及其家人,都在处心积虑地为能嫁入他们家作准备呢。

追求小雅无果后,草子便离家出走了,从此便没有了音讯。

我猜这件事在小雅心里肯定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对她的生活与情感肯定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现在想来,草子的父母似乎做得没错。如果草子执意娶了小雅,对于小雅来说,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也就是说,那件事只是能短暂地轰轰烈烈一次,之后会遗留下多少问题,是不难想到的。

我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我从王担宝与他妻子小芸的事例中,发现了让人心寒又无奈的事情的走向。

草子毕竟还是因年龄小而不大懂事,他出身较好,自身的外观也不差,实际上小雅跟他是不相配的。虽然如今小雅的状态是好多了,能干挣钱的活计了,但是她与一个正常的姑娘还是有差距的。

因为她即使睁眼能看见东西了,视野的范围也很小,还时好时坏。另外,她家的条件可真是差得不行!

与王担宝当时一样,草子也是个认死理的人,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内,他们是铁了心要把某件事做成。但是结果却不好了:王担宝只是感动了一些人,然后就要独自面对痛苦;草子呢,试想他如果真的娶了小雅,很难保证他以后不会因小雅有缺陷而嫌弃她,甚至是抛弃她!那么小雅就将遭到致命的伤害,这些都是没有必要的。

听说小雅和草子的事黄了以后,她的反应很平淡,可见她肯定是想到了这些。所以说她虽然眼睛不好,但却是个聪明的女孩。

她和草子的情况就摆在那儿了,在大窖湖北岸那一带广为传唱以后,又把本来就受过很多非议的小雅一家人推到了风口浪尖,给她的正常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试想如果把草子换成了我,那情况不就更糟了吗?虽然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可以对旁人的非议置之不理,但是短暂的轰轰烈烈之后,未来的路将怎么走?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想!”

说完韦泗长长地吁了口气,继而他们俩陷了沉默中,各自想着心思,意识几乎是飞了起来。以至于武凤又进门来,并走到了桌子边,他们都无动于衷。

第449章

449

发现他们俩对待自己就这态度,武凤显然是不高兴的。她拍了一下桌子,瞪着眼说:“我说韦泗啊,你哪来那么多的话呢?我可是早就受不了你了啊!

你知不知道,我还有事要找朱雨深谈呢。你老把他拽住,听你喋喋不休地讲你的那些破事,让我一时还插不上档!

也怪朱雨深这个人心好,他竟然就那么长时间默默地做你的听众,我认为除了他愿这样,你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人了。换作其他人,肯定不愿多理睬你这个怂人的!”

韦泗先是微微颤抖了一下,继而他定了定神,却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说:“武姐,不好意思了啊!我老是让朱大哥陪我说话,没想到耽误了你的事,对不住了!”

武凤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跟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但是呢,你也太不小心了吧,你在厨房间炖着肉,都烧干了,还只顾着在这里叽歪!”

这话一出,韦泗一个激灵,然后他快速地去了厨房间。他出去后,只见吴宝女人进来了。

朱雨深说:“哎呀,我也没在意韦泗还在厨房间还开着火烧东西,怎么样,没出啥事吧?”

武凤说:“幸亏我在场啊,不然就要失火了。那个厨房间,其他的房客用得都少,就他韦泗用得最多。如果把那里的东息烧坏了,看他以后怎么弄饭吃!

现在的人都懒了,包括我在内,都懒得下厨,几乎天天点外卖。但韦泗他条件差,自己每顿烧几个大锅子菜,够吃几天了。

前面我去厨房间转转,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焦味,我立马关了火。揭开一看,锅里炖着萝卜和肉一大锅子东东。不用说,这肯定是韦泗干的。

我来讲他几句时,你们俩恰好正在状态,所以我就退出去了。我说朱雨深啊,你怎么老喜欢跟他这样歪瓜裂枣型的人在一起和呢?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这时吴宝女人露出很不友善目光,这让朱雨深感到不舒服。吴宝女人用脚踢了一下韦泗的床,大声说:“就这个废人住在我隔壁,恶心死人了!武姐,你就帮帮忙,做点好事把他搞走呗,我太讨厌这个人了。他真是太意怪了!”

武凤又拍了一下桌子,吼道:“你这个婆娘说啥呢?人家韦泗可是个身残志坚的人啊,况且他住在这儿也没碍着你什么事。他又不是你男人,怎么恶心到你了呢?

你看你男人吴宝就比你好多了,他可没嫌弃韦泗,而且还一直在帮着人家。你说你们两口子,咋就差别这么大呢?”

吴宝女人说:“姐,你别这么说好不好?吴宝他是我男人,他当然听我的。吴宝现在也是想把这个小泗子踢出去啦,省得他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碍事叭拉的。

还有,我们这里的邻居们十有八九都是这么想的。不信的话,武姐你可以去问问他们啦。”

这时韦泗回来了,他说:“刚才真是多亏武姐你了,那锅萝卜烧肉还没坏,我刚才双炒了个菜,朱大哥我们马上可以吃饭了。武姐你要不要也跟我们一起随便吃点?”

武凤白了韦泗一眼说:“哎呦,我说小泗子啊,就你烧的那两菜也好意思请我吃?你把我当作和你是同一类人啦?你看你烧的那像什么呀,那整个儿就跟猪食一样!

你让朱雨深吃,他没嫌弃你也就算了,因为他出身贫穷啊。但是你武姐我是什么人呀,我出身高贵,向来生活条件优厚。

你要是诚心请我吃饭,就去市里的大酒店摆一桌。但是那样的话要花很多钱的,你能请得起吗?”

吴宝女人一听这话立马开心了,她拍着巴掌叫道:“骂得好,骂得过瘾!我说的没错吧,小泗子就是一恶心的人,我希望他滚得越远越好!”说完两个女人大笑起来。

这时韦泗缩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头低得很夸张。这跟武凤进来之前,他那侃侃而谈的样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朱雨深觉得难堪极了,他干脆什么招呼都不打,直接一走了之。他大踏步地走出那片租屋,出了小区来到街上,但背后两个女人的笑声似乎还能听得到。于是他又加快步伐,很快地,那声音就被街上嘈杂的噪声给淹没了。

随后的几天朱雨深呆在家里哪里都没去。由于离秋季开学的日子不远了,学校几个工作群的消息渐渐多了起来。他不得不逐一浏览、关注,然后按要求做开学前的准备工作。

偶尔冒出来一两个人要他添加作微信好友,他觉得很烦。除了一些学生家长以外,其他的他一概不添加。微信好友们的朋友圈,他也屏蔽得差不多了。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嫌手机中的垃圾很多,让他不舒服。

后来趁着有空,他把资料备齐了,去市里文联的作协办公室递交了申请材料。接受资料的人是一个老者,他对朱雨深似乎比较欣赏,两个人攀谈了好久。朱雨深从他的言语之中获知,自己这次申请获得成功的几率是比较大的。

所以回去时朱雨深的心情不错,他买了些卤菜和酒,准备好好喝一回。下午时肖蓉回来了,她的心情也不错,因为她这个月的工资拿得比平常多一点。

傍晚时,他们夫妻二人正在家里准备着晚饭,没想到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这久违的声音让他们两人一惊,小声嘀咕着到底是谁呢,要不要给开呢?

等门外又敲了一阵子以后,朱雨深定了定神后去开门。门一打开,让他大吃一惊,门外竟然站着金君和许晓娟两个人!朱雨深绝对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会一同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在朱雨深还在愣神的当儿,金君已经换好拖鞋进到客厅了。朱雨深发现许晓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便递给她一双鞋,说了句欢迎光临。

这时肖蓉从厨房间出来了。金君迎上前去,说:“这不是小辣椒嫂夫人吗?哥今天来你们家算不算是个不速之客呢?哥事先也没通知你们,另外还带了个美少妇来,你们肯定纳闷哥这是干啥来了吧?”

第450章

450

不待朱雨深答话,金君就接着说:“哥也是没法子啊,哥现在有难啊。朱才子啊,咱们有好长时间没联系吧?哥这也是怕给你们增加心理负担啊。今天哥上门来,说句实话就是想蹭顿饭吃吃,再聊一聊,解解闷。

娟表姐她今天正好要找你咨询点事,是关于吴宝的。这不,哥就把她带来了。”

肖蓉看了一下,金君是带来了几样水果,但是份量不多;许晓娟带来了两个包装得很漂亮的大礼盒,但是她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送给他们家的礼物。

几个人在客厅沙发落座后,朱雨深推了一下金君,埋怨道:“你这家伙应该做父亲了吧?这事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这段时间以来,你电话也不打,微信里什么都不说,你好像是消失了啊。哦,你说你现在有难,到底是什么鬼呀?”

金君说:“哥是好像从地球上消失了几个月了,从来不打电话给好友们,也不在微信那些东西里留什么痕迹,因为哥实在是太忙了啊。

一个多月前,陈晶已经产下一枚女婴。小妖精这人你们是知道的,她特娇气,能力又差,生孩子用的是无痛分娩。当药性过去感到疼了后,她就鬼喊鬼叫的了,吵得周边几个病房的人都受不了。

我们几个人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她和孩子,还伺候不过来。正累得不是个事的时候,让哥没想到又一件大麻烦事来临了,这就是老冯的事把哥给拽住了。

老冯做哥名义上的父亲做了十几年,哥没少挨他骂,十几年过得惨兮兮的。然而前不久趁着哥等人在医院照顾陈晶当儿,身体一贯欠佳的老冯竟然花钱雇人把他抬到医院来了,抬到了咱们面前。这样一来,哥还能怎么做呢?花钱给老冯办住院呗!

你们想想看啊,如此一来,哥过的日子还是人过的日子吗?这不关是累的事,主要是缺银子啊。哥这人本事有限,挣不了几个小钱。自从被金家老大赶出金家以后,哥除了有份工作和在城里有套房子以外,几乎又回到从前了啊。

如今金爷已经过世了,哥也就甭想在金家那边寻求帮助了。哥觉得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你们杀了我吧!”

说完金君拿起桌上的水果刀递给朱雨深,并把自己的上衣解开了一粒扣子,叫朱雨深利索点,就朝那来一刀,事情就好办了!

这情景把朱雨深和许晓娟搞愣住了,他们一时手足无措,呆呆地看着金君。朱雨深握着那把水果刀的右手竟然微微颤颤抖起来。

还是肖蓉反应快,她一把夺下朱雨深手中的刀,并把它扔到了柜子里。然后她轻轻拍了下桌子,冲金君说:“你干什么呢?好好的让人家用刀子刺你,你这不是害人家吗?

你叫朱雨深刺你一刀,他又落不到什么好处,却要负刑事责任。你这不是明摆着害人吗?难道你今天上我们家就为了这样干?你这人竟然还是这么不正经!你如果再这样,我可不高兴了啊!”

金君这才把扣子扣上,歉意地一笑。他说:“小辣椒,你说的没错,哥这个行为是应该受到谴责。还是你性格泼辣,骂哥骂到点子上了。

唉,哥也不想这么一惊一乍的啊。但是你也不想想哥接下来还怎么混啊?哥现在的光景真是一蹋糊涂!

有句话叫穷在闹市无人问。哥现在就这样子啊,生活四处碰壁,想找人帮点什么忙,都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还不一定能贴得上。

比如哥的病秧子表妹等人,现在都像避瘟神一样避着哥;陈晶家那边的亲戚与他们比起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陈晶本人还有她的父母,那就更甭提了!他们现在隔几天就要往哥身上发泄一顿。

哥现在真是过日子像在过难啊。这些人中,算娟表姐心地好,到了这种时候她还认哥这个表弟、认老冯这个姨父。

这不,今天她是来看望老冯的。来医院时,她又是买东西又是包钱,搞得哥感动得差点哭了起来。讲句实在话,娟表姐如此破费,哥总得伺候人家吃好喝好吧!

想来想去,哥就把她带到你们家来了。哥这样做一是为了省钱,二是为了让朱才子和晓娟你们这对老朋友见见面、叙叙旧,谈心说古啊。

小辣椒你今晚上就多整几个菜,让咱们一醉方休吧。醉了以后,什么烦心的事就都不用想了啊。”说完金君往沙发上一躺,双手一摊,并闭上了眼睛。

然而金君说的这番话却让朱雨深有点难受,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许晓娟,发现她脸色微红着低下了头;他又看看自己老婆肖蓉,发现肖蓉已经气鼓着嘴在那里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了。

接着,肖蓉先以不友善的目光看了许晓娟几眼,再气势汹汹地站在金君面前,用手推了他一下,问道:“金君,你刚才说什么呢?你说朱雨深和你表姐是老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他们之间难道以前有过什么事,你可要把话说清楚点。”说完她瞪了朱雨深一眼。

这让朱雨深顿时紧张起来,他搞不明白金君今天来做客为啥要没事找事。

金君拍了拍巴掌,笑着说:“哎哟啡,小辣椒这股酸劲果然是名不虚传啦。这算什么事啊?你这个雀子居然紧张成这样!搞笑啊。

我说嫂夫人啦,你难道不了解你男从吗?就他那个怂样,三铳子都铳不出一个屁来,除了你这个老婆以外,谁个女人还愿跟他糗呀?

哥的这个娟表姐呢,由于哥的关系,在你和朱雨深认识之前他们就认识了。但是晓娟她条子好、容貌出众,历来密谋着把她给害了的男人多了去了,但是又有几个人能沾上边呢?因为手上有足够银子的男人毕竟少呀!

这么说吧,即使晓娟她以前真的对你家朱才子有意,是欣赏他的才华什么的,但无外乎也就是心想留个空档给他,提示他尽管放马过去。

但是你家才子他又是什么人呢?他占着有些才华,写得一手好字,能画几幅墨宝,就心高气傲得不成样子。

他的那个态度是:他泡妞,妞还要给他钱!你说,哪有那么傻的妞呢?这事要是换作歪瓜裂枣的女人成不了,更别说晓娟了。她绝对不干的,你就甭在这方面疑神疑鬼了哈。

讲起来,你这个雀子也真是管自己男人管得有些过了,居然那么在意他以前咋样咋样。实话告诉你,跟你相比,陈晶还是要好不少。

你也许不知道吧,跟哥有染的女人就有好几个,比如那个贵千金冷飞飞,比如住在你们这边湖边的梁纤露与武凤两个雀子,也许还有其她人。

哥现在是懒得想这些事,陈晶也懒得理这些事了,这不就得了吗?小辣椒,瞧你这德性,酸不啦叽的,这样好玩吗?”

金君的这番话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肖蓉和朱雨深的心情都豁然开朗了,只是许晓娟的脸色还是不好看。

停顿了一会儿后,肖蓉说:“金君,你这人真是油嘴滑舌1虽然话讲得很实在,但是有时候不大中听。上次我就跟你讲过,不要称呼我们女人为雀子,那多难听啊!

另外,我也没有你所讲的那么夸张吧,我哪能把老公管得那么死呢?不信你让朱雨深自己说!”

许晓娟也及时开口埋怨道:“表弟你不能那样讲话,那样说我,你把我讲成什么人了啊?难道我一贯来都那么势利吗?”

金君没有搭理许晓娟,而是冲肖蓉说:“小辣椒,你就甭说了呗。今天来客人了,你还不要多烧几个菜啊!我和你家朱才子碰上了在一起吃饭,哪次不是喝慢酒的节奏啊,菜少可不行啊!”

肖蓉点点头便去了厨房间。等肖蓉走了,金君便朝许晓娟努努嘴,说:“你们现在可以开始了!你有什么话、有什么想打听的、有什么心思,尽管跟朱才子说,你们俩见一面也不容易啊。”说完金君缩到了沙发的角落里打盹去了。

许晓娟往朱雨深身边移了移,脸上挤出点笑来说:“今天不打招呼就上你们家来,有点冒昧了啊。

金君表弟告诉我如今你跟吴宝关系不错,近来交往也蛮多的,所以他一提议,我就来了。我是想问问你,吴宝现在这你们这里做什么工作,他过的咋样,结过婚了没有?”

朱雨深说:“吴宝目前呢,应该说是混好了。他在新区那个新开的大型农贸市场里干保安的头,手下管着一拨子人呢,工资收入也是可以的。而且他曾经告诉我,他在老家搞了新房子。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已经和一个北方女子同居了,看样子很快就要结婚了。哦对了,他们目前就在离这不远处的一个小区租房子住。”

许晓娟说:“噢,是这样的啊。今天我向你问他的情况,是因为他还欠我几万块钱。每次我联系他要钱时,他要么找理由推脱,要么干脆就不接电话,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混得咋样了。

按你说的,他现在确实是混好,所以他没有理由不还我钱啊。你也许不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也很不好,那几万块钱对予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第451章

451

朱雨深便问道:“你现在怎么了?半年多以前我们还见过面,我还搭过你们夫妻俩的便车呢。那时间我发现你过得不是很好吗?”

许晓娟没有回答朱雨深,而是碰了碰金君的腿,说:“表弟,你别睡了吔。你把我现在的情况告诉朱雨深吧。”

金君半睁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唉,觉又被操了,烦死鸟人。算了,我说就我说吧。

朱才子,你可能还不知道,哥的娟表姐她现在真是毁了啊。讲起来,她从头到尾都是让吴宝给坑了。她前不久才离了婚,在城里的工作又没了,难过啊。

她离婚离得倒是干脆,因为她和那个男人没孩子,办起手续来不会拖泥带水的。但是她却没落到什么好处。这也怪她以前好讲话,跟她男人是AA制过日子。

这么搞,他们俩一分开之后,晓娟她搭进去几年青春不说,钱也耗没了,却毛都落到。这也怪他俩在一起日子过得很奢移。

讲起来晓娟把工作弄丢了这个事还要归功于金家老大,那个秃顶的金霜。之前金爷还没式微的时候,安排晓娟在金家开的那个大超市里干店长。工作体面,收入也不错啊。

只是金霜的老公竟然对晓娟动了心,动不动要请她吃饭,送她好东西,处心积虑要把她给害了。

尽管晓娟因畏惧金家老大一直不敢接受,但是时间一长,还是被人告到了金霜那里。

这种事情是很敏感的。金霜眼见自己头上秃了一块,身材又很臃肿,跟晓娟一比较,整个儿跟屎一样,所以她震怒了。

然而她还算是个讲理的人。当她调查清楚那事的始作蛹者是她男人,并且晓娟一直在躲避的事实之后,她把自己男人好好修理了几顿,让他认怂,甚至说要阉了他!

至于晓娟嘛,金霜让她滚出金家超市完事。如此一来,晓娟的那个好工作就没了哈,收入也就没了。要知道这之前她们家才把房子换到了镇上,还欠亲朋好友的钱呢,她没了收入咋办呢?

当然,这件事的东窗事发是在吴宝去金家超市闹事之后了。如果没有那次吴宝当众割腕逼晓娟随了他,晓娟的名誉也不会那么快变臭,告密者也许就不会那么有底气;

晓娟的男人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跟她恩断义绝。说不定在她危难之时还能帮她一把呢。

晓娟经那么一折腾,名誉臭了,就不好玩了哎。这年头,大家都过得不容易,以后还有谁个好男人要跟她糗,去淌她那滩浑水呢?

所以说,吴宝欠娟表姐的几万块钱,现在对于她来说就很重要了。哥实在是太忙了,没精力了。不然哥肯定领着晓娟去找吴宝理论,逼他还钱!”

说话的当儿朱雨深给金君和许晓娟都泡了一杯茶。肖蓉在厨房间已经炒菜忙得热火朝天了。

这时许晓娟的手机响了,她自顾自玩起了手机,竟然一时冷了场。朱雨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也拿起手机胡乱地翻看着。金君见状又缩回角落里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后,许晓娟用手机在给什么人发语音,声音讲得有点大了,把金君惊得坐了起来。

等他发现了缘由后,便站起来指了指许晓娟,说:“你看你,现在跟咱们家陈晶有一拼了,整天鼓捣手机,害人啦!我恨不能砸了你们的手机!

你今天到医院里以后,就一直拿着手机;我们来这里的路上也是这样的;竟然现在还是这样。你不能丢下手机,借此机会跟老朋友好好交流交流啊?”

许晓娟头也没抬地说:“金君你不要管得太宽好不好?我是有正事要办,正在跟人家沟通呢,你别烦我了!”随后她就走到阳台去了,并关上了阳台与客厅之间的玻璃移门。

金君瞄了许晓娟一眼,又闭上了眼睛。朱雨深见状发觉金君应该是真的累了,所以他轻手轻脚到厨房间帮厨,以免打扰金君休息。他发现肖蓉已经整了几个菜出来了。

肖蓉让朱雨深把买回的卤菜分别用盘子装好,再准备一下酒水饮料。她告诉朱雨深金君是看得他们夫妻俩才把表姐带过来的,所以吃喝方面可要把客人伺候好。

等他们夫妻俩忙了一阵子出来上菜时,发现金君躺在沙发打起了呼噜;许晓娟坐在他边上用兰花指点着手机屏。

桌上的酒菜摆齐后,金君还没醒。这时许晓娟走到餐桌边,她压低声音冲朱雨深说:“你能告诉我现在吴宝具体住在什么地方吗?改天我真要向他要钱去!既然他现在混好了,就不能老这样躲藏着我,必须要还我的钱!”

朱雨深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只好先示意许晓娟在餐桌边坐下。这时肖蓉挨着许晓娟坐下了,她说:“我说金君表姐,你说的这个吴宝我是认识的。他在我们夫妻俩面前讲过不少他自己以前的事。这下我终于知道了,你就是他嘴里的那个女主角晓娟了。

但有一点我搞不明白,你和吴宝那样的人处朋友,散了后,怎么他还欠你钱呢?而且还懒着不还,让你来讨债!

你跟他在一起,他是占了大便宜啊。怎么,都这样了,他还要坑你的钱?我真看不懂!”

许晓娟说:“看不懂以后慢慢会懂的,有些事是一言难尽的。吴宝这个人就是个无赖,不信你跟他处处看!”

肖蓉说:“我干吗要跟他相处啊?我才懒得管别人的事呢。再说我上班可忙了,哪来那么多闲工夫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

许晓娟眉毛一扬,说:“哎呀,有的人就是因为自己运气好,嫁了个负责任的好老公,就对人家指指点点的,真是没办法!

不过呢,有句话叫风水轮流转,好事不可能老是只让一个人给占了。哪家子、哪个人不会遇到烦心的事呢?

我这个人是比较倒霉,也怪我当初一念之差,走错了路,把自己给害了。但是这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不要小看人哟。”

肖蓉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真是搞笑!”许晓娟不肯罢休,还想回敬几句,但是金君已经站到了她们俩中间。

金君伸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说:“唉,我说你们两个女人哪有那么多叽叽歪歪的话呢?哪有那么多杠要抬呢?你们俩今儿个这样杠,眼里还有没有哥的存在?

咱是来聚一聚,吃顿爽快的饭的,不是来争吵的!你们俩如果实在闲得蛋疼,就过来帮哥捶背,揉揉身子,还感谢你们。因为哥整个儿像散了架似的。”

肖蓉这才勉强地笑了笑,她说:“哎呀,不争吵了,都坐下吃饭吧。”

许晓娟也说:“我刚才是有点激动了,不好意思。不过表弟你讲话也不好听,我们哪里闲啊,我都愁死了!

我家的那两个债主刚才都在拼命地向我催债呢?我让朱雨深告诉我吴宝在这一带所租房子的确切地点,他又不肯说,我一时真不知道咋办!”

稍作思考后,朱雨深问许晓娟道:“你家的债主怎么是老盯着你呢?按金君说的,你们家是因为在镇上造或者买房子才借的钱,这事应该是由你父亲做主办的吧?这应该是属于你娘家的事了,好像不应该由你来负责主要责任吧?

另外我要说的是,我不愿告诉你吴宝现在所住的地方的具体地点,也是怕你一气之下立马去找他,结果闹出什么事来,那就不好了!

你可能不知道,吴宝现在的女朋友可泼辣了!你去找他们要钱,准会碰钉子。到时候搞出事情出来,吴宝追究起来,竟然是我把你引到他那儿去的,那他们夫妻俩还不要找我算账?”

肖蓉说:“就是,就是,咱不想多事!”

许晓娟说:“朱雨深啊,朱才子,没想到你现在变成这么不仗义的人了!要知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我以前才欣赏你。看来,你现在变得薄情寡义了,是真不把我的事当回事了啊。”

这句话朱雨深听了有点吃惊,肖蓉也有点激动了。不过还是金君反应快,他拍了下桌子,大声说:“晓娟得了呗,就你现在这个怂样,朱才子他干吗要把你当回事啊?你最好撒泡尿当镜子,照照自己现在变成啥样子了,再讲话哈!”

许晓娟杏眼圆睁以对,并大声冲金君说:“我现在怎么了?难道样子不好了吗?我可告诉你们,目前我走在大街上,盯着我看的男人可多了去了。你们想想看,能有几个女人有这样的魅力呢?你凭什么要贬低我!”

金君走过去按住许晓娟的双肩,说:“好啦,哥怎么会贬低你呢,美女!哥这不是让他们夫妻俩有个台阶下吗?

咱们来人家蹭饭,得给人家面子啊,吵来吵去,一点意思都没有!再这样下去,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金君这么一说,朱雨深夫妻俩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他们便倒酒倒饮料劝吃,很快四个人就吃了起来。

开吃以后,气氛便好多了。肖蓉先给许晓娟劝菜,许晓娟也客气地和她拉起了家常。朱雨深和金君几杯酒下肚以后,他发现肖蓉和许晓娟把头凑到了一起,在研究着手机上的什么东西,并且半天都抬不起头来。

朱雨深便讲了句话,让她们吃饭时就别玩手机了。但她们似乎没听见,头都没抬。这使朱雨深不大高兴。

见状,金君说:“朱才子你就甭管女人玩手机的事了哎!哥知道她们这是在准备着发朋友圈了,内容就是今天吃饭的事,不信等下你看看。”

谁知金君的话单刚落音,许晓娟和肖蓉两人就把头凑到一起,许晓娟右手拿起手机伸远了点,二人搞了几张自拍。然后她又给桌上的酒菜拍了几张。

第452章

452

金君把头凑近朱雨深,说:“你看,这两个女人已经开始自嗨了,她们现在是疯狂自拍,然后发到朋友圈里炫耀。你家小辣椒的具体情况哥不知道,然而哥的娟表姐是把这事当作了她的一项重要工作...0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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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热书:我不是z——超级战神在都市

主角:林北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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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五年前,被陷害入狱!五年后,他荣耀归来,天下权势,尽握手中!我所失去的,终会千百倍的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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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试读:

第一章荣耀归来

江北省,青州市!

机场!

林北踏着一双特质黑色战靴,从专机之上走下,身材挺拔,眸若星辰,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迎接林北的,乃是一个身着黑色制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

/33xs/268/268330/

即便是一身制式服装,也难掩其凹凸有致、曲线饱满的身材,反而更平添了几分别样的诱惑。

只不过,林北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美景,而是陷入了沉思:“朱雀,交代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五年前,他年少有为,仅仅二十岁,便是创立了北青集团,成为了青州企业中的一匹黑马,市值不断翻倍,然而,就在他意气风发,准备上市之际,却是遭到合伙人陷害。

被公司副总裁唐青竹下药,诬陷他强奸,并且让诸多媒体记者,拍个正着!

然而,当时他药性发作,神志不清,狼狈逃跑之后,隐约是被一个女子所救,已经失去理智的他,和那女子,发生了关系,这才救回一命!

只是,等他清醒之时,便是已经在监狱之内了,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入狱一个月之后,他便是被挑选进入了一支神秘部队,开始了五年戎马生涯。

五年来,不断的征战,始终抽不出身来。

直至今日!

功成身退!

退役归来!

这,是他的一个心结。

闻言,朱雀当即是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报告天策,已经有一定线索了,最迟今晚,一定会有结果。”

清脆的声音之中,是仰慕,敬重,以及畏惧!:://

“好!”

闻言,林北浑身一震,冷漠的脸庞之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但随即便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朱雀赶紧掏出一块白丝手帕来,递给林北:“天策,您没事吧?”

英姿飒爽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如果不是一个月之前,那一战,眼前这个堪比神一样的男人,何至于受伤如此之重!

但也正是那一战,斩尽来犯之敌,让这个男人,彻底封神。

而后,于巅峰处,光荣退役,转而执掌华国最神秘的组织“天策”!

获封天策之名!

天策二字,不仅为名,也更是一种无上荣耀,一种信仰!

林天策,便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也正是因为此,从“北境统帅”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林北不再需要坐镇北境,他,这才是有时间,回青州!

“我没事!”

林北再次咳嗽两声,拿开手帕,手帕之上,尽是一片鲜红之色,他却仿若未见一般。

“百善孝为先!”林北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家人的身影来,“等我换身衣服,先送我去林家!”

随后,率先踏步,走出机场,朱雀恭敬,紧随其后。

青州,我回来了!

一切恩恩怨怨,都将有个了结!

......

一处老旧小区之外!

林北驻足!

林家,对他恩情似海。

尤其是他的养父,林安国,将他从孤儿院领养回去之后,视如己出。

即便是后来有了亲生女儿林楠,对他的爱,也从未有丝毫减少!

养父林安国,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等他和林楠两人长大后,就结婚。

肥水不流外人田,亲上加亲!

而林楠,从小和林北也很亲近,像个跟屁虫似的。

林楠身上有几颗痣,在哪个地方,林北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当初他没有被陷害入狱的话,现在,跟林楠说不定都结婚了。:/

想到此,林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如今,时过境迁,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少有为的青年企业家了,在外人眼中,他只是一个入过狱的强奸犯。.

恐怕,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很快,林北便是把这些想法,甩出了脑海。

踏步走入小区!

即便是五年没有回来了,林北仍旧是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林家。

五年铁血生涯,让林北早就养成了不苟言笑的习惯,不怒自威!

到了门前,林北想了想,脸上忽然是带上了一丝和煦的笑容,身上那股叱咤风云的气势,缓缓消失,宛如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邻家小子一般。

只是,脸上带着一丝苍白之色,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33xs/268/268330/

这才敲响了房门!

没多久,房门便是被打开。

“谁啊?”

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林北眼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但很快,她脸上的笑容,便是渐逐渐凝固。

“你......你是......林北?”

中年妇女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妈!”

林北出声叫道。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中年妇女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家里出了个对女人用强的罪犯,这几年来,他们没少被人指指点点。

“淑华,谁来了啊?来者是客,赶紧迎进来,吃顿便饭!”

这时,一个拿着烟杆,两鬓斑白的男人,也是出现在林北眼前。

见到他后,林北浑身微颤。

“爸,少抽点烟,别不把身体当回事!”

林北出声道。/33xs/268/268330/

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小北?”

林安国抽烟的动作一滞,好像有些不相信,狠狠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应该是感觉到了疼痛,又是上下打量了林北两眼,这才是无比激动:“小北,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你都在哪啊?”

当年,其他人都说林北未遂被判刑,唯独他林安国,打死都不信。

可林北自从入狱,从此以后,便是杳无音信!

他就连想要探监,都找不到地方,找不到人!

“爸,此事一言难尽!”

林北神色复杂。

“没事没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以后咱父子俩慢慢说,有的是时间!”

林安国眼睛微红,神情激动。

“你拦在门前干什么?快,快让小北进来!”

随后,林安国这才反应过来,林北还在门外呢。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让一个强......”陈淑华低声说道,随后,他又是看向林北,道:“林北,既然你回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林北无言。

一时之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你说什么呢?”

林安国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小北,别在门外站着了,快进来!”

说着,林安国便是要拉林北进来。

陈淑华脸色虽然不太好看,却也还是让开了路,让林北进了家门!

进门之后,林北这才注意到,家里还有不少人。

大都是熟面孔,林家的一些亲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面色俊朗、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青年,正被一众亲戚,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

“玉泽,以后,我们家楠楠,就要多靠你照顾啦!”://

“楠楠这孩子,从小被她爸妈宠坏了,要是有什么任性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着点!”

“当然,要是她无理取闹,你就跟我们说,我们来教训她!”

几个姑姑,正七嘴八舌的说着。/33xs/268/268330/

“小姑,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任性,哪有无理取闹啊......”(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

青年旁边,一位扎着马尾,身材曲线起伏、打扮精致的女子,眨着眼睛,有些俏皮。

“是啊,小姑,楠楠很懂事的,我也保证,以后楠楠嫁给我,我会把她宠成小公主的。家里的事情,都有保姆会做,她就只管买买买,玩玩玩,被我宠着就行了,别的什么也不用考虑。”

青年说道,看向众亲戚,带着绅士般的微笑,但其眼底深处,却是对这些“粗鄙”的姑姨,有些不耐。

“也是,是我们多虑了,楠楠嫁给玉泽你,那是嫁入豪门,是去享福的。”小姑连忙说道,眼中难掩羡慕之意。

而在这时,林安国也拉着林北,走了过来。

见到林安国身后还有一个人。

林楠有些好奇。

“爸,您朋友来了吗?”

林楠问道。

然而下一刻,看到来人后,林楠那带着笑意的眸子,便是当场凝滞。

内心有一刹那的慌乱,靠近李玉泽的娇躯,下意识的就要往旁边挪。

“楠楠,好久不见!”

林北笑道。

只是,内心的慌乱,一瞬即逝,林楠的脸色,陡然间冷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出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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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453

在金君讲这番之时,许晓娟和肖蓉一边在玩着手机,一边似乎也在听着他发感慨。听到后来,她们两个女人却都笑了起来。

许晓娟右手拿着手机伸到了金君面前,她说:“金君表弟,你看...0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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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荣耀归来

江北省,青州市!

机场!

林北踏着一双特质黑色战靴,从专机之上走下,身材挺拔,眸若星辰,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迎接林北的,乃是一个身着黑色制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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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一身制式服装,也难掩其凹凸有致、曲线饱满的身材,反而更平添了几分别样的诱惑。

只不过,林北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美景,而是陷入了沉思:“朱雀,交代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五年前,他年少有为,仅仅二十岁,便是创立了北青集团,成为了青州企业中的一匹黑马,市值不断翻倍,然而,就在他意气风发,准备上市之际,却是遭到合伙人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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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时他药性发作,神志不清,狼狈逃跑之后,隐约是被一个女子所救,已经失去理智的他,和那女子,发生了关系,这才救回一命!

只是,等他清醒之时,便是已经在监狱之内了,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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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封天策之名!

天策二字,不仅为名,也更是一种无上荣耀,一种信仰!

林天策,便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也正是因为此,从“北境统帅”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林北不再需要坐镇北境,他,这才是有时间,回青州!

“我没事!”

林北再次咳嗽两声,拿开手帕,手帕之上,尽是一片鲜红之色,他却仿若未见一般。

“百善孝为先!”林北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家人的身影来,“等我换身衣服,先送我去林家!”

随后,率先踏步,走出机场,朱雀恭敬,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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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林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如今,时过境迁,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少有为的青年企业家了,在外人眼中,他只是一个入过狱的强奸犯。.

恐怕,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很快,林北便是把这些想法,甩出了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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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铁血生涯,让林北早就养成了不苟言笑的习惯,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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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

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林北眼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但很快,她脸上的笑容,便是渐逐渐凝固。

“你......你是......林北?”

中年妇女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妈!”

林北出声叫道。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中年妇女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家里出了个对女人用强的罪犯,这几年来,他们没少被人指指点点。

“淑华,谁来了啊?来者是客,赶紧迎进来,吃顿便饭!”

这时,一个拿着烟杆,两鬓斑白的男人,也是出现在林北眼前。

见到他后,林北浑身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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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

林安国抽烟的动作一滞,好像有些不相信,狠狠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应该是感觉到了疼痛,又是上下打量了林北两眼,这才是无比激动:“小北,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你都在哪啊?”

当年,其他人都说林北未遂被判刑,唯独他林安国,打死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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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国眼睛微红,神情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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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北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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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楠这孩子,从小被她爸妈宠坏了,要是有什么任性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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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小姑,楠楠很懂事的,我也保证,以后楠楠嫁给我,我会把她宠成小公主的。家里的事情,都有保姆会做,她就只管买买买,玩玩玩,被我宠着就行了,别的什么也不用考虑。”

青年说道,看向众亲戚,带着绅士般的微笑,但其眼底深处,却是对这些“粗鄙”的姑姨,有些不耐。

“也是,是我们多虑了,楠楠嫁给玉泽你,那是嫁入豪门,是去享福的。”小姑连忙说道,眼中难掩羡慕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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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有些好奇。

“爸,您朋友来了吗?”

林楠问道。

然而下一刻,看到来人后,林楠那带着笑意的眸子,便是当场凝滞。

内心有一刹那的慌乱,靠近李玉泽的娇躯,下意识的就要往旁边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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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内心的慌乱,一瞬即逝,林楠的脸色,陡然间冷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出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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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454

停顿了两分钟后,朱雨深用胳膊碰碰金君,意思是让他讲几句安慰许晓娟的话,也缓一缓沉闷的气氛。

金君抹了下脸说:“狗日的,晓娟你快别哭了哎!你哭,哥也快控制不住了,哥也要...0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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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荣耀归来:/

江北省,青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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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林北的,乃是一个身着黑色制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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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一身制式服装,也难掩其凹凸有致、曲线饱满的身材,反而更平添了几分别样的诱惑。

只不过,林北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美景,而是陷入了沉思:“朱雀,交代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五年前,他年少有为,仅仅二十岁,便是创立了北青集团,成为了青州企业中的一匹黑马,市值不断翻倍,然而,就在他意气风发,准备上市之际,却是遭到合伙人陷害。(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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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时他药性发作,神志不清,狼狈逃跑之后,隐约是被一个女子所救,已经失去理智的他,和那女子,发生了关系,这才救回一命!

只是,等他清醒之时,便是已经在监狱之内了,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入狱一个月之后,他便是被挑选进入了一支神秘部队,开始了五年戎马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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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即便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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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姿飒爽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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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正是那一战,斩尽来犯之敌,让这个男人,彻底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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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林北再次咳嗽两声,拿开手帕,手帕之上,尽是一片鲜红之色,他却仿若未见一般。

“百善孝为先!”林北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家人的身影来,“等我换身衣服,先送我去林家!”

随后,率先踏步,走出机场,朱雀恭敬,紧随其后。

青州,我回来了!

一切恩恩怨怨,都将有个了结!

......

一处老旧小区之外!

林北驻足!

林家,对他恩情似海。

尤其是他的养父,林安国,将他从孤儿院领养回去之后,视如己出。

即便是后来有了亲生女儿林楠,对他的爱,也从未有丝毫减少!

养父林安国,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等他和林楠两人长大后,就结婚。

肥水不流外人田,亲上加亲!

而林楠,从小和林北也很亲近,像个跟屁虫似的。

林楠身上有几颗痣,在哪个地方,林北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当初他没有被陷害入狱的话,现在,跟林楠说不定都结婚了。

想到此,林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如今,时过境迁,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少有为的青年企业家了,在外人眼中,他只是一个入过狱的强奸犯。.

恐怕,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很快,林北便是把这些想法,甩出了脑海。

踏步走入小区!

即便是五年没有回来了,林北仍旧是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林家。

五年铁血生涯,让林北早就养成了不苟言笑的习惯,不怒自威!

到了门前,林北想了想,脸上忽然是带上了一丝和煦的笑容,身上那股叱咤风云的气势,缓缓消失,宛如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邻家小子一般。

只是,脸上带着一丝苍白之色,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33xs/268/268330/

这才敲响了房门!

没多久,房门便是被打开。

“谁啊?”

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林北眼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但很快,她脸上的笑容,便是渐逐渐凝固。

“你......你是......林北?”

中年妇女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妈!”

林北出声叫道。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中年妇女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家里出了个对女人用强的罪犯,这几年来,他们没少被人指指点点。

“淑华,谁来了啊?来者是客,赶紧迎进来,吃顿便饭!”

这时,一个拿着烟杆,两鬓斑白的男人,也是出现在林北眼前。

见到他后,林北浑身微颤。

“爸,少抽点烟,别不把身体当回事!”

林北出声道。/33xs/268/268330/

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小北?”

林安国抽烟的动作一滞,好像有些不相信,狠狠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应该是感觉到了疼痛,又是上下打量了林北两眼,这才是无比激动:“小北,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你都在哪啊?”

当年,其他人都说林北未遂被判刑,唯独他林安国,打死都不信。

可林北自从入狱,从此以后,便是杳无音信!

他就连想要探监,都找不到地方,找不到人!

“爸,此事一言难尽!”

林北神色复杂。

“没事没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以后咱父子俩慢慢说,有的是时间!”

林安国眼睛微红,神情激动。

“你拦在门前干什么?快,快让小北进来!”

随后,林安国这才反应过来,林北还在门外呢。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让一个强......”陈淑华低声说道,随后,他又是看向林北,道:“林北,既然你回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林北无言。

一时之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你说什么呢?”

林安国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小北,别在门外站着了,快进来!”

说着,林安国便是要拉林北进来。

陈淑华脸色虽然不太好看,却也还是让开了路,让林北进了家门!

进门之后,林北这才注意到,家里还有不少人。

大都是熟面孔,林家的一些亲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面色俊朗、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青年,正被一众亲戚,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

“玉泽,以后,我们家楠楠,就要多靠你照顾啦!”://

“楠楠这孩子,从小被她爸妈宠坏了,要是有什么任性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着点!”

“当然,要是她无理取闹,你就跟我们说,我们来教训她!”

几个姑姑,正七嘴八舌的说着。/33xs/268/268330/

“小姑,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任性,哪有无理取闹啊......”(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

青年旁边,一位扎着马尾,身材曲线起伏、打扮精致的女子,眨着眼睛,有些俏皮。

“是啊,小姑,楠楠很懂事的,我也保证,以后楠楠嫁给我,我会把她宠成小公主的。家里的事情,都有保姆会做,她就只管买买买,玩玩玩,被我宠着就行了,别的什么也不用考虑。”

青年说道,看向众亲戚,带着绅士般的微笑,但其眼底深处,却是对这些“粗鄙”的姑姨,有些不耐。

“也是,是我们多虑了,楠楠嫁给玉泽你,那是嫁入豪门,是去享福的。”小姑连忙说道,眼中难掩羡慕之意。

而在这时,林安国也拉着林北,走了过来。

见到林安国身后还有一个人。

林楠有些好奇。

“爸,您朋友来了吗?”

林楠问道。

然而下一刻,看到来人后,林楠那带着笑意的眸子,便是当场凝滞。

内心有一刹那的慌乱,靠近李玉泽的娇躯,下意识的就要往旁边挪。

“楠楠,好久不见!”

林北笑道。

只是,内心的慌乱,一瞬即逝,林楠的脸色,陡然间冷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出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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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455

此时,许晓娟的心情倒是变好了,她先是用手机拍了几张金君那窘迫的样子,然后竟然放起了歌。

朱雨深觉得她这样做似乎不合适,所以叫她把音乐关掉。但是许晓娟却眉毛一挑,反问道:“这怎么啦,我这不是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吗?再说了,我难得来你家做一次客,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要不是看在你这个人有些文化,气质有些与众不同,我才懒得搭理你呢。今天上你们家来,可见你的面子可不小哦!”

朱雨深摆摆手说:“好吧,你要放歌你就放吧,我是怕金君他不高兴呀!”

金君说:“算了呗,朱才子,她爱咋样就咋样!现在还有谁会在乎哥的感受呢?她想怎么蹂躏哥,就让她蹂躏呗。

对了,关于老冯的害事之处,哥的话只说了一半呢。在这件事上,哥除了要付出劳力以外,更夸张的是钱的问题。

你们也许不太清楚,自从金爷中风式微以后,金家老大几乎是扒光了哥的皮,把哥在金爷那里享受到好处给夺回去了。比如黄镇的那幢金家大宅子,比如哥开的那辆名车,比如金爷曾承诺过的留给哥的资产与存款,都丢了。

然而,哥在县城买的那套房子她是夺不去的,因为那是哥以自己的名义买的,尽管那买房的钱也是金爷赞助的。

因为其他的资产或遗产都不在哥的名下,所以她们要拿走是很容易的。讲起来也怨哥当时太天真了,没给自己留后路,没想到金爷倒下去后,形势会变得这么糟糕!

否则当时哥多向金爷要些钱,多投资几套房子,最好再去省城买房,那哥现在可就不愁了啊。

哥现在城里的这套房子是能套住小妖精不跑路、继续跟哥过日子的唯一筹码。然而老冯他却不管这么多,他早就当着世人的面向哥叫嚣道:

说没钱侍奉他治病是吧?把城里的那套房子卖掉不就是了?那套房好歹还能卖个大几十万吧,也够折腾的了。

如果再不够,可以去借啊!那么多亲戚朋友哪家没钱啊,一家借个若干万的,凑在一起,数目不也相当可观了吗?借来的钱先用着,以后再慢慢还就是了。

再不行还可以挖空心思想法子嘛,比如卖掉现有的一切,甚至让家人卖器官卖血筹钱也是在所不惜的。总之把他这条老命侍奉好是重中之重,是压倒一切的事情。

狗日的,老冯说的这些算是什么话?哥没想到他真是越老越无耻!哥以前是一直不理会他,任由他鬼喊鬼叫去。但是现在却不行了,因为他已经住进医院里来了啊。

在这里一呆,每天都在耗着钱,而且以他的态度是不想出去了。实际上用不了多少时间,哥手上的钱就要被他耗干了。接下来怎么办,哥还没想好。

另一方面,自从哥那天在医院丢下小妖精母女而去管老冯以后,小妖精一家人便极为不爽。

第二天上午小妖精的父母就都找来了。他们冲哥说:想不到你金君还有老冯这个大麻烦没解决,还要耗钱,这让陈晶情何以堪?

本来嘛,金胡子不行了以后,金家人就把你金君给逐了出来,你几乎是被打回了原形,又变成以前那个打油混事、穷得要死的小痞子的德性了。

然而陈晶这孩子却死脑筋,对你这个痞子一直不离不弃。虽然那时间她已经怀了孕,但是花点小钱把肚子里的货做掉,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做掉以后,她与你可就没啥瓜葛了,再索要一笔青春损失费就可以走人了。以后嫁人依然是轻松上阵,没啥影响。

然而,她就是心地太好了,坚持对你这个痞子不离不弃,结果真把孩子给生了下来。这样一来,恐怕再想反悔就没那么简单了。

当务之急是你得赶快想个法子,把老冯这个包袱给甩掉,赶快回到陈晶身边去!并且以后还得想方设法挣大钱,别让陈晶亏着,做牛做马也要好好地养她一辈子!

狗日的,小妖精的父母就这样一直对着哥狂轰乱炸,把哥头都搞晕了!

让哥更晕的是老冯,这个怂人当时还不断地对着陈晶父母点头,直说他们言之有理。只是孝敬他、侍奉他老冯是不能放弃的,如此一来金君便要双管齐下,要付出双倍的辛苦,同时兼顾两方面,把两方面都伺候好!

哥当时气得真想打老冯!然而,后来事态的发展竟然比哥想得还要严重。

过了几天后,哥没想到小妖精陈晶也来医院找哥了。她先声明她要跟哥好好谈谈目前的形势,要哥认真对待。

她说,咱们夫妻俩有了孩子后,各种用度都会直线上升。本来的经济状况就已经让她比较犯愁了,然而老冯这么一闹,无疑是让咱们的日子雪上加霜。

接下来的日子将怎么过,她心里没底。实在不行,她只有放弃哥、放弃咱们的孩子这条路可走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她是独生女,从小家里经济条件尚可,一直是被父母富养着的,以至于她根本就不可以过苦日子。

她可以容忍自己男人花心,有不良嗜好,甚至是变态什么的;但是她绝对不可以跟自己男人一起受穷。

如今呢,在婚恋方面她又似乎有了新的转机,因为以前一直追她,一直处心积虑想娶她的胖崽新近离了婚,要卷土重来,说要来跟她厮守一生。

胖崽那优渥的条件是有目共睹的。成年后不久,胖崽就拥有了一辆名贵跑车,并经常载着她满世界地转,兜风、游玩什么的。后来他们家做生意更是做发了,如今坐拥雄厚的资产,实在牛得不行!

这样男人竟然还念旧情,还没有忘记她这个小家碧玉,说只要有机会就与她重修旧好,这怎能不让她心动呢?

相比之下,她目前又有啥呢?你金君能摆的上台面的东西只有城里的一套房,还有一个在混得差的人看来还行的工作,但是每个月的进项实在不咋的,甚至可以说让人根本看不上眼。

关键是,就这点让她能稍稍平衡一下心理的东西恐怕也快不保了!这让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愿放弃现有的婚姻与家庭呢?

狗日的,小妖精当时就一直这样数落着哥,并不时地质问哥,把哥讲得都抬不起头来。

临了,哥哀求她暂时别变心,别放弃哥与孩子行不?如果她走了,哥没了老婆是小事,关键是孩子没娘了啊!

虽然哥的老妈子如今还不是太老,还可以帮哥带孩子,还能抵挡一阵子,但是对于孩子来说,没有娘终究是痛苦的啊。

况且哥如果将来哥被别的女人看上了,被迫给孩子娶了个后妈,事情就更不好玩了啊。

对于哥声泪俱下地哀求与诉说,陈晶却显得不屑一顾。她告诉哥,那是你金君自己的事,没有必要、也不可以把她也套进去。

至于将来她究竟会怎么选择,她再考虑考虑。然而回旋的余地似乎不大,留给你金君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啊!

狗日的,扔下这句话以后小妖精就一拂袖子扬长而去,让哥愣在那里半天都没动弹。

结果还是躺在病床上的老冯伸出脚来踢了哥一脚,才使哥缓过神来。

随后让哥没想到的是,老冯竟然对陈晶大放厥词。他说:这个小女人这个时候竟然就跑到医院来吵架,是猪脑子还是咋的?

且不说她生完孩子还不出半个月不适合跑动,关键是她跑来这里,到他老冯面前来吵架,大放厥词,简直是目无尊长啊!

结合她以前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可见这个小女人整个儿就是一癞皮狗。人对待癞皮狗,需要客气吗?还不如先下手把她休掉拉倒,省的她叽吧啰嗦的,听了就嫌烦!

再说这种癞皮狗她要跑就让她跑呗,她没了,再来还可以娶个更好的女人。

但是如果不给他老冯好好治病,把他这个长辈侍奉好,而是把他给弄丢了,以后到哪里再去找他这样的人呢?那做晚辈的还不要抱憾终身啊,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到时候,光晓得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总而言之,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一切都要围绕着他转,一切都要以他能好起来为最终目标。至于其他的事,都是不值一提的。

当然,如果真要把他侍奉好了,尽力而为砸进去数额巨大的钱,他也不会亏待对他好的人的。因为他有嘴啊,他可以到处去宣传,宣传下一辈人的孝心与奉献。

如果是放弃自个儿的小女人、放弃小家而保他,那就更完美了!到时候他宣传起来料就更猛了,肯定能博得无数人的眼球,让世人给的好评如潮,点赞无数。如果再经媒体一报道,很有可能还会变成新闻人物,那背后的商业价值就无法估量了!

狗日的,当时老冯就一直这样叽歪着,并显得自信满满。癔怪的是,同病房的其他人还都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说他真有见地、真有眼光!这是在挖空心思把下辈子人打造成世人的楷模啊!真不简单啦!

哥当时气得胸部一阵阵地绞痛,随后眼前一黑,一屁股重重地坐到椅子上。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哥的脑子乱得很,不知道何去何从。但身体可没闲着,还在机械地做着苦活,不分白天黑夜独自伺候着老冯。看来用不了多久,哥就要跨掉了。

有时候哥静下心来想想,对于自个儿的命运与遭遇来说,真可以用一个来词形容:造化弄人!

你们三个人对哥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了,你们应该知道,在哥还是冯君那会儿,家里穷得蛋蛋光。

哥自个儿也自暴自弃,初中毕业后,啥也不做,哪里也不去,就整天在黄镇或赤镇街上鬼转,去街上的发廊或猪毛厂里操人家姑娘嫂子的蛋,受尽了女人们的冷眼与男人们的饥笑。

哥记得以前有个叫王担宝的,还有听吴宝讲的那个常在我们那一带摆地摊卖东西的那个小泗子,哥跟他们其实就是一类人,终究逃不脱悲惨的命运。

可笑的是,哥竟然还蹦跳了几下,富贵了一阵子。这样被打回原型以后,比他们更显得难看。

王担宝跟哥是有过交情的;那个小泗子哥见过几次,但是从来没跟他讲过话。吴宝这个**子前段时间打电话给哥,哥向他发了一通牢骚以后,他立马就给哥下定义,说哥现在就跟那个残废人小泗子一样惨,一个鸟样!

唉,哥还能说什么呢?都认了呗。如今哥是真正落难了啊!你们说哥以后该怎么办啊?难道哥就真得玩完了吗?

第456章

456

讲到这里金君停了下来,他接过朱雨深刚倒满啤酒递过来的杯子一饮而尽。他双眼发红,看得出心情很不佳。

许晓娟嘴一歪,接过金君的话说:“你以后怎么办关我们鸟事啊?金君不是我说你,在你十多岁的时候,我父母就都讲过,你这人是人怂嘴不怂,鸭子死了还嘴硬!

你想想看,你吃嘴快的亏吃得还少吗?你从来都是想到哪说到哪,全凭自己的性子来,你从来不考虑人家能不能接受;也不考虑你的话一出,别人的面子能不能挂得住。你觉得只要自己畅快就行。

记得你第一次嘴快让我难堪的事是发生在一个雨天,那时候我还在读初三。你送东西去我家,半路上下雨了,我去接你,结果两个人都淋湿了。

到家后,我们俩就一起坐到火厢里烘火。巧的是那天我们班的语文老师来我们家家访。他出门时看着天好也没带伞。谁知咱们沿江江南这一带说下雨就下雨。他到我家时,身上也湿了不少。

我当时趁着你下了火厢的当儿,让他坐到火厢里跟我一起烘火。这本来也没什么的,但是你却大喊大叫,说表姐要跟自己的男老师搞不伦之恋了,说我们两个人这样不成体统,我要被他给害了之类的话。

导致我的父母以及随后赶来的邻居们都听见了。没办法,我只好及时下了火厢,跟老师道歉,说自家老弟不懂事,净会说瞎话、说糊话,叫他别介意。

然而自从这件事以后,我的名誉却不好了,邻居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父母对我也有了看法。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你说你当时怎么能信口开河,瞎说一通呢?你难道不知道那话一出会让我们俩都尴尬死了吗?

当然,诸如此类的例子后来还发生了多起,由于你嘴快,把很多事情都搞坏了。所以说也算是你干了缺德事了,如今你的厄运不就来了吗?前面你也说了你命运多舛,但你也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现在老冯他拽住你了,陈晶又给你施加压力,很麻烦呀。这事讲起来还真是滑稽,真是搞笑,看你接下来怎么办?”

肖蓉此时好像完全站到了许晓娟一边,她略带微笑冲金君说:“金君,不瞒你说,如果让我来评判你与你表姐之间到底谁是谁非,我肯定是要帮她讲话的!

你看,她对你真是没的讲;你呢,很多时候确实是口无遮拦,话直白得让人难堪。

哎,另外,我也搞不懂你家现在怎么搞成这样子?陈晶她应该也不是那样人吧?见你有难了,就丢下你和孩子,这样做好没道德!

我觉得你讲的话里可能水分比较大,这正是你表姐对你不满的地方。”

朱雨深此时好像想起来什么,他对着许晓娟说:“你刚才讲的烘火这件事好像金君以前是提起过,但是他讲的情况不一样。这也正常,因为你们各自站在角度不同嘛。

金君目前的遭遇已经不妙了,咱们就不要虐他了吧。他现在需要的是别人的安慰与鼓励,祝他早点度过难关,过上正常的小日子。”

金君咂了咂嘴,说:“你们两个雀子两个女人看看,人家不愧为素质高的人啊,始终抱有一颗善心!

这也是为啥哥一直愿跟他做挚友的原因。哥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都愿跟他讲,哥一直看好他,认为他将来一定会很好!

不用说,小辣椒你或许要讲那也没啥财气,因为金君本身就不算个鸟,你看好谁谁能算啥?

是的没错,哥认了。包括娟表姐刚才那样无底限地贬哥,哥也不好反驳。你们这样做,回头哥还得谢谢你们两个怂女人!因为你们挖苦哥,贬损哥,这样做目的是为了激励哥呀!

哥现在都快混成是没有女人的人了,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对哥指指点点,姑娘嫂子们对哥冷嘲热讽,歧视嘲笑,甚至让哥一死以谢天下,都是正常的。

哥有时静下心来发呆,思索了好久,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这就是哥以外,男人的悲剧都是女人造成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男人跟女人糗了以后,都会酿成悲剧;然而混得差的男人,基本上是跑不掉了!甚至有的还没跟女人糗上,悲剧就上身了。

哥刚才说的那个王担宝和小泗子,就是很好的例子。哥现在也快差不多了和他们俩成一统了。料想以后肯定还会有很多男人前赴后继地涌进来。

可以说,这女人嘛,就是悲剧的根子所在,是悲剧的源泉,但是悲剧的具体内容却要在跟其相关的男人身上体现出来。

关于王担宝身上发生的那些事,他由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步步身子变残、脑子变坏,可以说全拜女人所赐。

朱才子你对这些应该是了解的,因为他是你的学友,你们之间也有过交情;

小辣椒你应该记得吧,在你们的婚礼上来了一个瘸子,他浑身都是伤疤,挺癔怪的,讲话又颠三倒四的,很煞风景。

哥当时看出来了,你由于他来凑热闹而显得不高兴。但是你知道他是怎么变成那个死样子的吗?这都前后拜两个女人所赐!这两个女人实际上都没做成他的女人,但却让他付出了很多,让他身心俱残,现在也谢幕了。

唉,咱就不说他了吧。哥再来说说那个小泗子吧,在老家他是吴宝的邻居,现在就跟吴宝在一块混、在一起租房住。

在没有被女人害之前,他小泗子跟哥一样,都是帅哥一个,气质身材都没话说。但是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来啊?

哥在黄镇街上就见过有小孩以及娇气的姑娘被他走路的样子吓哭了,说那哪是人啊,简直就是一怪物哈!

咱们家小妖精一直以来都在给哥施加压力,她说不管你金君使用什么计策,实施什么方式,务必要使这个怪物从黄镇街上消失,否则吓坏了她,导致她不能顺利生产,这个损失怎么弥补?

小妖精的这话得到了很多周边的人的赞许,他们虽然不好意思像小妖精一样给哥施加压力,但是对小泗子歧视、谩骂、羞辱等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哥觉得他们做的有点过头了,因为人家小泗子又不是啥坏人,他就是一可怜人啊!

哥了解过了,他的意外受伤以及身子变成这个怂样子还要苦做苦累,也是拜两个女人所赐!

现在他终于到市里新区这边来做活营生了,自行从黄镇街上消失了,这倒是让哥松了一口气。

哥还知道这个小泗子跟朱才子也是有交情的,想必小辣椒你也是知道的。哥说的这些可都是实话啊。

不过呢,哥有时也感到纳闷,这朱才子怎么老和这些人群之中的鸡头鸭脚打交道呢?而且还时不时地给他们提供点帮助什么的。要知道这些事都是一般人不愿去做也不屑去做的事呀!让人不禁要问,这朱才子是闲得蛋疼了还是咋的了?”

此时肖蓉显得有点不高兴了,她轻拍了一下桌子,准备讲金君几句。

然而她还没开口,许晓娟就抢着打断金君的话,说:“表弟,你看你这下又口无遮拦了吧?你不可以这样讲朱雨深的。”

第4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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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金君没吱声,但他直朝许晓娟翻白眼。金君这样却让朱雨深紧张起来,因为他搞不清金君接下来要说出什么过激的话,他怕会让她们两个女人受不了,或是让自己很难堪。

僵持了几分钟后,金君却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肖蓉却接上金君的话,说:“金君你讲得也没错,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家这口子呢,他就是有些与众不同,他有着与一般人不同的爱好与价值取向。

本来呢,他在学校里就是一教副科的老师,他们学校也很普通,所以在工作上他没有啥压力;

在生活上,我们家的压力也不算大,所以他把班上好了之后,就没什么其它事了。

我对他也没有啥额外的要求。不像很多当老师的业余时间总想着法子帮人上课赚外快。唉,人各有志嘛,朱雨深他这人就这样。

他和金君你看不上的那些人交往是他的爱好兴趣,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啥不良嗜好。所以我并不反对他那样做哦。”

金君拍了一下朱雨深,说:“狗日的,没想到你这个怂人现在也变成了一个幸福的人儿!

哥就那样讲了你几句,马上就有两个女人站出来的讲话,看来你现在是时来运转了,你已经不属于哥讲的悲剧的载体的范畴了,哥真为你高兴啊!

你们特妈的是越混越好了。吴宝也是这样,自从他拥有了一个黑瘦的女人之后,整个儿就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卵子吊得多高的,对着别的男人指指点点,这真叫做得意忘形了啊。

他这个怂人现在也不属于悲剧的载体了。但晓娟这个悲剧的源泉目前还是存在的啊,哥觉得以后的事还很难说。

回想若干年前,吴宝和晓娟之间的关系还没了断那会儿,吴宝一提晓娟,就我的肉、我的心、我的血啊叫个不停。

为了讨晓娟的欢心,他把自个儿辛苦挣来的钱都陆续给糟蹋掉了。然而结果呢,还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可以说,吴宝以前的悲剧都是晓娟一手造成的啊。跟哥一样,他也是个性情中人,为了逼女人就范,咱们这两个没出息的男人先后都做过割腕自杀的事。一刀割下去,血淌了一大滩,如不是被救治的及时,咱们俩可能都早就谢幕了啊,还能在这里叽歪吗?

狗日的,一想到这些,哥的心里就难过的要死,胸口堵得慌,鼻子发酸,想好好发泄一下,也想大哭一场。哥现在真是累了!”

说完金君往椅子上一靠,随后身子不断地往下缩,那样子像一摊烂泥一般。他闭上眼睛,张大嘴巴,似乎有些呼吸不畅。

许晓娟瞄了一眼金君后起身拿起包,她小声跟朱雨深夫妻俩道别,说她还有事,就不在这久留了。

随后她轻手轻脚地离开座位,拎起沙发边她带来的礼品盒,然后迅速地开门溜了出去。但她最后关门的动作却比较重,弄出了大的响声。

朱雨深先前一直有点迷迷糊糊的感觉,然而这个重的关门声却让他猛地一惊。他站了起来,用纸擦了下脸,走到沙发上坐下。

肖蓉此时凑过来用嘴对着他的耳朵说:“金君的这个娟表姐真是不太会做人,想不到她竟然是这样的!唉,长得好一点又有什么用呢?她的这种作风肯定不会讨人喜欢的。”

朱雨深一时没搞清消蓉要表达啥意思,他愣在那里没吱声。肖蓉瞥了眼躺在那里的金君,继续小声说:“金君带着他的这个娟表姐才进屋的时候,她手里拎着的那些东西我还真以为是送给我们的,不然她带到我们家来干吗?

但是结果呢,她却又带走了!亏我前面还跟她串通一气,一起对付金君。以后我可不会再理睬她了!”

朱雨深听了这话觉得肖蓉有些过于计较了,他她压低音量说:“人家不就是来咱们家吃顿饭吗,我们也没破费多少。况且我们跟她表弟金君的交情可不浅啊,你就别计较了呗。”

肖蓉白了朱雨深一眼说:“没想到你竟然还帮她讲话,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人啊!你难道没听吴宝讲过很多她的不是吗?你是不是也是那种见到美女就心软的男人?”

朱雨深反驳道:“瞧你说的这些什么话?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谁知这时金君走过来了,但他又躺到了沙发上。他说:“唉,我说你们小夫妻俩别吵别争了吔,哥是真的困了,想眯一会儿养养精神,但是竟然反复被你们操得不成样子!

实不相瞒,你们俩刚才讲的话都被我听到了,晓娟这样,我也觉得脸红啊。所有的错都是哥造成的,你们要怪就怪哥吧!

跟很多长相稍好的女人一样,晓娟这个人呢,在物质上从来是不愿有任何付出的。因为她觉得她的样子摆在那儿了啊,她跟异性交往时,她陪人说说话,就是已经付出了,所以对方在金钱上物质上对她付出若干,是必要的。

就拿哥跟她交往这么多年的经历来说吧,从小到大一有机会,都是哥请她吃、请她喝,帮她付车费,借手机给她打电话,等等。

而她给予哥的,只是陪聊、陪笑等等,从来没在哥身上花过一分。

就是这样,她还老认为哥做得不够好,经常骂哥就是嘴能,在和女孩交往时,经常光说不练,没让她占到多少好处。

曾经有那么几次,哥不懂事地在她面前蹦啊跳的,一心想表现自个儿的口才。临了她却杏眼圆睁,让哥快点滚!

她告诉哥,在美女面前光知道怂吹、怂说笑,是荒唐可笑的、是丢人的!

商店里有那么多好东西,街上有那么多饭店,为啥不主动买些好的礼物送给美女呢?为啥不请美女去美美地吃好的呢?

如果能做到这两点,其他的还用说吗?就什么话都不用讲了啊,自然会在她的心目中留下好印象了哈!

狗日的,她这个雀子一直跟哥这样讲话,这样教育哥,教哥做人做事。

在哥还不谙世事那会儿,竟然深感愧疚,总觉得自己做得很丑,对不住这个美女表姐。

至于她跟吴宝交往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之中,她整个儿就跟个吸血鬼似的,把吴宝吸得一点积蓄不剩,吸成了皮包骨头、身心俱残。

这其实很好理解,哥这个晓娟的表弟,况且被她宰成这样,那些和她交往的男人们对她要付出多少才受她待见,就可想而知了。

吴宝这个人你们是清楚的,虽然说他没有多大的本事,但是身板不错,人又勤劳,在外干了那么多年,银子还是攒积了一些的。

但是自从他跟晓娟糗上了以后,日子过得每况愈下,最后日见他穷了,晓娟干脆抛弃了他。

如果把晓娟换作一次一些女人,可能吴宝的日子早就好过了啊。

除了吴宝以外,当然还有若干其他的男性,他们都被晓娟给害了啊。可以说有这些男性们的悲剧都是晓娟造成的。

真是滑稽啊、诡异啊,哥受不了啦!”

金君又激动地站了起来,但朱雨深把他拉坐回沙发上。

朱雨深说:“你讲的也不全对,有些事情很复杂,几句话是讲不清的。肖蓉她只是随便说说,你可不要介意啊,其实我们对许晓娟没啥意见!”

第458章

458

金君说:“瞧你这话说的,我介意个毛啊,你们对晓娟是啥态度,关我鸟事啊?她又不是我的女人!

她要害哥、让哥为她付出这话不假,然而当哥弄清了她的作风、她的为人以后,不让她...0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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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热书:我不是z——超级战神在都市

主角:林北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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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五年前,被陷害入狱!五年后,他荣耀归来,天下权势,尽握手中!我所失去的,终会千百倍的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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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试读:

第一章荣耀归来

江北省,青州市!

机场!

林北踏着一双特质黑色战靴,从专机之上走下,身材挺拔,眸若星辰,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迎接林北的,乃是一个身着黑色制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

/33xs/268/268330/

即便是一身制式服装,也难掩其凹凸有致、曲线饱满的身材,反而更平添了几分别样的诱惑。

只不过,林北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美景,而是陷入了沉思:“朱雀,交代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五年前,他年少有为,仅仅二十岁,便是创立了北青集团,成为了青州企业中的一匹黑马,市值不断翻倍,然而,就在他意气风发,准备上市之际,却是遭到合伙人陷害。

被公司副总裁唐青竹下药,诬陷他强奸,并且让诸多媒体记者,拍个正着!

然而,当时他药性发作,神志不清,狼狈逃跑之后,隐约是被一个女子所救,已经失去理智的他,和那女子,发生了关系,这才救回一命!

只是,等他清醒之时,便是已经在监狱之内了,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入狱一个月之后,他便是被挑选进入了一支神秘部队,开始了五年戎马生涯。

五年来,不断的征战,始终抽不出身来。

直至今日!

功成身退!

退役归来!

这,是他的一个心结。

闻言,朱雀当即是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报告天策,已经有一定线索了,最迟今晚,一定会有结果。”:://

清脆的声音之中,是仰慕,敬重,以及畏惧!

“好!”

闻言,林北浑身一震,冷漠的脸庞之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但随即便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朱雀赶紧掏出一块白丝手帕来,递给林北:“天策,您没事吧?”

英姿飒爽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如果不是一个月之前,那一战,眼前这个堪比神一样的男人,何至于受伤如此之重!

但也正是那一战,斩尽来犯之敌,让这个男人,彻底封神。

而后,于巅峰处,光荣退役,转而执掌华国最神秘的组织“天策”!

获封天策之名!

天策二字,不仅为名,也更是一种无上荣耀,一种信仰!

林天策,便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也正是因为此,从“北境统帅”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林北不再需要坐镇北境,他,这才是有时间,回青州!

“我没事!”

林北再次咳嗽两声,拿开手帕,手帕之上,尽是一片鲜红之色,他却仿若未见一般。

“百善孝为先!”林北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家人的身影来,“等我换身衣服,先送我去林家!”

随后,率先踏步,走出机场,朱雀恭敬,紧随其后。

青州,我回来了!

一切恩恩怨怨,都将有个了结!

......

一处老旧小区之外!

林北驻足!

林家,对他恩情似海。

尤其是他的养父,林安国,将他从孤儿院领养回去之后,视如己出。

即便是后来有了亲生女儿林楠,对他的爱,也从未有丝毫减少!

养父林安国,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等他和林楠两人长大后,就结婚。

肥水不流外人田,亲上加亲!

而林楠,从小和林北也很亲近,像个跟屁虫似的。

林楠身上有几颗痣,在哪个地方,林北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当初他没有被陷害入狱的话,现在,跟林楠说不定都结婚了。

想到此,林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如今,时过境迁,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少有为的青年企业家了,在外人眼中,他只是一个入过狱的强奸犯。.

恐怕,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很快,林北便是把这些想法,甩出了脑海。

踏步走入小区!

即便是五年没有回来了,林北仍旧是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林家。

五年铁血生涯,让林北早就养成了不苟言笑的习惯,不怒自威!

到了门前,林北想了想,脸上忽然是带上了一丝和煦的笑容,身上那股叱咤风云的气势,缓缓消失,宛如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邻家小子一般。

只是,脸上带着一丝苍白之色,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33xs/268/268330/

这才敲响了房门!

没多久,房门便是被打开。

“谁啊?”

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林北眼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但很快,她脸上的笑容,便是渐逐渐凝固。

“你......你是......林北?”

中年妇女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妈!”

林北出声叫道。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中年妇女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家里出了个对女人用强的罪犯,这几年来,他们没少被人指指点点。

“淑华,谁来了啊?来者是客,赶紧迎进来,吃顿便饭!”

这时,一个拿着烟杆,两鬓斑白的男人,也是出现在林北眼前。

见到他后,林北浑身微颤。

“爸,少抽点烟,别不把身体当回事!”

林北出声道。/33xs/268/268330/

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小北?”

林安国抽烟的动作一滞,好像有些不相信,狠狠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应该是感觉到了疼痛,又是上下打量了林北两眼,这才是无比激动:“小北,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你都在哪啊?”(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

当年,其他人都说林北未遂被判刑,唯独他林安国,打死都不信。

可林北自从入狱,从此以后,便是杳无音信!

他就连想要探监,都找不到地方,找不到人!

“爸,此事一言难尽!”

林北神色复杂。

“没事没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以后咱父子俩慢慢说,有的是时间!”

林安国眼睛微红,神情激动。

“你拦在门前干什么?快,快让小北进来!”

随后,林安国这才反应过来,林北还在门外呢。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让一个强......”陈淑华低声说道,随后,他又是看向林北,道:“林北,既然你回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林北无言。

一时之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你说什么呢?”

林安国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小北,别在门外站着了,快进来!”

说着,林安国便是要拉林北进来。

陈淑华脸色虽然不太好看,却也还是让开了路,让林北进了家门!

进门之后,林北这才注意到,家里还有不少人。

大都是熟面孔,林家的一些亲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面色俊朗、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青年,正被一众亲戚,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

“玉泽,以后,我们家楠楠,就要多靠你照顾啦!”://

“楠楠这孩子,从小被她爸妈宠坏了,要是有什么任性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着点!”

“当然,要是她无理取闹,你就跟我们说,我们来教训她!”

几个姑姑,正七嘴八舌的说着。/33xs/268/268330/

“小姑,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任性,哪有无理取闹啊......”(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

青年旁边,一位扎着马尾,身材曲线起伏、打扮精致的女子,眨着眼睛,有些俏皮。

“是啊,小姑,楠楠很懂事的,我也保证,以后楠楠嫁给我,我会把她宠成小公主的。家里的事情,都有保姆会做,她就只管买买买,玩玩玩,被我宠着就行了,别的什么也不用考虑。”

青年说道,看向众亲戚,带着绅士般的微笑,但其眼底深处,却是对这些“粗鄙”的姑姨,有些不耐。

“也是,是我们多虑了,楠楠嫁给玉泽你,那是嫁入豪门,是去享福的。”小姑连忙说道,眼中难掩羡慕之意。

而在这时,林安国也拉着林北,走了过来。

见到林安国身后还有一个人。

林楠有些好奇。

“爸,您朋友来了吗?”

林楠问道。

然而下一刻,看到来人后,林楠那带着笑意的眸子,便是当场凝滞。

内心有一刹那的慌乱,靠近李玉泽的娇躯,下意识的就要往旁边挪。

“楠楠,好久不见!”

林北笑道。

只是,内心的慌乱,一瞬即逝,林楠的脸色,陡然间冷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出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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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459

朱雨深挂了韦泗的电话略作思考后便打电话给肖蓉,他先说自己接到了学校的通知,快要返校上班了。但是呢,在开学前他准备回黄镇一趟。

肖蓉说是要回去一趟,得买些东西捎回去,再...0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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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荣耀归来

江北省,青州市!

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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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林北的,乃是一个身着黑色制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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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一身制式服装,也难掩其凹凸有致、曲线饱满的身材,反而更平添了几分别样的诱惑。

只不过,林北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美景,而是陷入了沉思:“朱雀,交代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五年前,他年少有为,仅仅二十岁,便是创立了北青集团,成为了青州企业中的一匹黑马,市值不断翻倍,然而,就在他意气风发,准备上市之际,却是遭到合伙人陷害。(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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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时他药性发作,神志不清,狼狈逃跑之后,隐约是被一个女子所救,已经失去理智的他,和那女子,发生了关系,这才救回一命!

只是,等他清醒之时,便是已经在监狱之内了,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入狱一个月之后,他便是被挑选进入了一支神秘部队,开始了五年戎马生涯。

五年来,不断的征战,始终抽不出身来。

直至今日!

功成身退!

退役归来!

这,是他的一个心结。

闻言,朱雀当即是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报告天策,已经有一定线索了,最迟今晚,一定会有结果。”

清脆的声音之中,是仰慕,敬重,以及畏惧!

“好!”

闻言,林北浑身一震,冷漠的脸庞之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但随即便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朱雀赶紧掏出一块白丝手帕来,递给林北:“天策,您没事吧?”

英姿飒爽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如果不是一个月之前,那一战,眼前这个堪比神一样的男人,何至于受伤如此之重!

但也正是那一战,斩尽来犯之敌,让这个男人,彻底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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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策二字,不仅为名,也更是一种无上荣耀,一种信仰!

林天策,便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也正是因为此,从“北境统帅”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林北不再需要坐镇北境,他,这才是有时间,回青州!

“我没事!”

林北再次咳嗽两声,拿开手帕,手帕之上,尽是一片鲜红之色,他却仿若未见一般。

“百善孝为先!”林北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家人的身影来,“等我换身衣服,先送我去林家!”

随后,率先踏步,走出机场,朱雀恭敬,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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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对他恩情似海。

尤其是他的养父,林安国,将他从孤儿院领养回去之后,视如己出。

即便是后来有了亲生女儿林楠,对他的爱,也从未有丝毫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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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身上有几颗痣,在哪个地方,林北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当初他没有被陷害入狱的话,现在,跟林楠说不定都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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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

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林北眼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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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林北?”

中年妇女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妈!”

林北出声叫道。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中年妇女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家里出了个对女人用强的罪犯,这几年来,他们没少被人指指点点。

“淑华,谁来了啊?来者是客,赶紧迎进来,吃顿便饭!”

这时,一个拿着烟杆,两鬓斑白的男人,也是出现在林北眼前。

见到他后,林北浑身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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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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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林北自从入狱,从此以后,便是杳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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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国眼睛微红,神情激动。

“你拦在门前干什么?快,快让小北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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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让一个强......”陈淑华低声说道,随后,他又是看向林北,道:“林北,既然你回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林北无言。

一时之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你说什么呢?”

林安国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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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楠这孩子,从小被她爸妈宠坏了,要是有什么任性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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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有些好奇。

“爸,您朋友来了吗?”

林楠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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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460

面的司机说:“水的深度差不多是够了,但是你们要两个人过去又带这么多东西,划小船恐怕是不行。

吔,我说小泗子,你一年之中总要去那里多少趟,要么包车要么自己划船,都怪不容易的。

你难道真的就是为了看望你那几怂表亲?包车过去吧,因为路不好、时间长,给的车费还不能低。对于你来说,这个车费已经是不小的一笔开支了啊。

你自己划船去吧,去时从南边山里出发,顺流而下,抄近路,是比较方便,不用花钱;但是你回山里边就不容易了啊,那是要逆流而上的。我说你哪来这么大的劲头子呢?

我还知道,你父亲那里你根本都不会去,你妈再嫁到江北后,你也不会去她那里。

你单喜欢往大窖湖北岸穷跑,到底有没有用啊?哪个瞎子丫头肯不肯做你老婆呢?你们要搞就搞快点,老吊在那里可不成事啊!

我可是关心你才这么说的啊。这一带的人都在盯着你们呢,看你们接下来要唱什么戏。”

这话一出,朱雨深显得比较吃惊,因为类似的这种话他已经听过好几遍了,没想到这个司机现在又这样问韦泗。他知道,每当提到这件事,韦泗心情的心情都是比较沉重的。

韦泗没有回答面的司机的问话,他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不用说,韦泗的这个态度让面的司机比较不满意。他咂了咂嘴,看了眼朱雨深,接着说:“小泗子啊,你可要多留个心眼啊,因为我掌握了一个最新情况,是关系到了你的。

吔,我说今天你带着个人去那里干什么去?难道有啥事情要发生?”

韦泗说:“大窖湖北岸那边不是有个公园景点吧,我今天带这位大哥去那里逛逛,看看风景。”

司机说:“噢,原来就干这事,没啥意思!我有点不明白啊,你叫我今天把你送过去,明天再去那里把你接回,你是要在那里住上一夜喽?

你去那里,晚上在那个瞎子丫头家住上一夜也不错。但是你带个人去住,好像有点不合适吧?

这样一来,瞎子家人要肯定问你这是干什么来着呢?诚不诚心啊?”

韦泗勉强地笑了笑说:“吴师傅你想多了,我这次去那里只是给几个表亲家送点东西。我们今晚是要住在我的一个表叔家,他家房子大,平时只有一个人在家。

我现在已经到城里打工去了,这位大哥一直在关照我,弄得我有些惭愧,趁此次机会带着他去游玩一下。”

司机说:“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那边的亲戚还怪多的嘛。

你往那边跑是一身的劲,但是你知不知道最新的情况呢,那个瞎子丫头恐怕很快要嫁到江北去了,男方家托的媒人就是我姨子。

我说,如果将来那个丫头不在那了,你还会屁颠屁颠地往那边跑吗?”

韦泗说:“这个情况我是知道的,吴师傅你就别再拿这些事说事了好不好?”

司机还是不依不饶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事?难道是那个丫头跟你讲的吗?”

韦泗说:“是的,小雅她前不久发短信过来把这事跟我讲了,她还说她暂且不考虑自己嫁人的事,所以回绝了上门提亲的人。”

司机嘴一歪,奸笑了一下,说:“哎呦啡,我的小乖乖,看来这个瞎子丫头还蛮讲究的嘛,就她那个怂样,还回绝这个回绝那个,她是不是心里只有你小泗子啊。

这话不又说回来了吗,如果你们两个真是存心凑合成一对过日子,还一直吊在这里干什么?你们应该早就结合了啊!

另外,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说她用手机发信息给你,这不对啊,她不是个瞎子吗,她能做那事吗?”

韦泗说:“小雅她平时眼睛是不好,但是有时候看东西却跟常人无异。她不是天生的瞎子,她的眼睛是少年时代受伤导致的。现在她眼睛的情况越来越好了。”

韦泗这么一说,那个司机就不吱声了。车子一直匀速地在稻田河流湖泊相间的平原上行进着。

渐渐地路面宽了很多,远方还有高楼影影绰绰的样子,偶尔还能看到一段铁路线或高速公路,出现在这条田间公路上方的立交桥上或是下方的地下通道里。这个地方应该处于离某个城市不远的地方。

车子又开了一段路,放眼望去,前方就是一个大湖的湖面了,湖水白浪浪的一片,湖中矗立着若干个植物被很厚的小山丘。湖岸边的小树都被淹得只剩下枝丫在外面了。

韦泗笑着对朱雨深说:“大哥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从我那个山里面的家经过黄镇再到这里来确实比较累,你看车子也开了好久。

这也是因为没有好路直通这里,车子开不快。大哥你可能坐累了吧?来这里一次是不容易的,所以我每次来这里都要住上一两夜,当天往返身体吃不消。自己划船过来也是这样的。”

朱雨深朝韦泗点点头,但没说话,因为眼前的景像已经震撼到了他。他坐直了,眼睛盯着远处不放。

忽然车子一个急刹停住了。面的司机说:“你们看到路边的牌子了吗?那上面写着前方路基已经给涨上来的水泡松了,车子开上去有危险。

所以小泗子啊,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还有一段路你自己拎着东西走过去吧。

今天这次不错,因为有个好脚好手的伙计帮你提东西。你们快下吧,我还要快点赶回去做别的生意呢。我早已经跟人家约好点了,就这样开回去都有点迟了。唉,这遭罪的路,遭罪的地方!”

朱雨深听面的司机这样说,犹如吃了个苍蝇般的难受。他急忙下车,把韦泗那几个包的行李往下放。等韦泗下来后,车子连忙调头开回去了!

韦泗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是叫他表叔骑车过来接一下,主要是把东西载回去。随后,他指着路边的一块大石头说:“大哥,我们在这里坐会吧,我表叔一会儿就过来。我们在这里边休息边等他吧。”说完他坐了下去,显得有些疲惫。

朱雨深没有坐,他倚着湖边一棵大树的树干极目远眺。这一片的水域真是大啊,向西南方向望去,根本望不到湖的边缘,尽头处便是那绵延起伏的群山。这就是大窖湖北岸之所在了。

水面泛着一粼粼波浪,近处的湖水呈深蓝色。圩埂的另一边有一条较宽的水道径直通向北边,通到长江里,把那绿色的冲积平原切分成了两块。

看得出,这片水域以及那条水道河流应该都属于深水,因为有体积较大的船只不断在水面上经过。

南边水与山交界的地方泛着白雾,那些山——看了几眼后朱雨深就几乎醉倒了,他已是头晕目眩。

他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些山峰的轮廓就像躺着巨人的头和脸,包括上半身。

一共有三座这样的山,中间的那座犹为相像,那眼睑,那鼻子和嘴都是那么地惟妙惟肖!

再往边上延伸一下再看,湖的南岸就好比是三个巨大的人躺在那里,从额头到脖子处都清晰可辨!

于是站在北岸的朱雨深凝视了一会儿后,先是直呼奇妙,继而又感到恐惧,心中燃起敬畏之感。

因为他记起韦泗在山里面曾说过这个情景。韦泗当时说,是埋葬在山中的那些逝去的先人们幻化成了大窖湖南面的那般风景。

第461章

461

朱雨深觉得,大千世界之中有些事物真是很奇妙,按正常的思维方式有时解根本释不了那些现象。

就拿今日之见对面的奇景来说,自从他听韦泗讲过那些描述这里风景的话以后,有好几次,晚上他做梦自己置身于这个地方,看到了一水之隔的对面三尊巨大的仰卧着人的半身。

梦中的情景与今日之见非常相似!所以他怀疑自己以前的某个时候或许来过这里。他在苦苦思索着。

不经意间韦泗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朱雨深的后背说:“怎么样?大哥,你一直看前面的风景看得出神啊。你应该记得吧,那次在我家那里,你和一起往一个山坳子里走,半山处全是先人们的栖息地,那些乔木、灌木上停满了栖息的白鹭。

那个位置和这里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就在中间那座山的后面。

以前我老是觉得先人们的灵魂化作了那些白鹭,白鹭再与山脉融为一体,化作了那些从这里看过去超级巨大的人形一般的东西。它们与日月相守,几乎可以达到永恒。

由于朱雨深一直在想心思,所以韦泗这一拍,使他吃了一惊。他听韦泗这样说,只是机械性地朝他点点头。

此时一个精干的老者骑电瓶车过来了,韦泗见状便迎了上去。寒暄过后,韦泗把朱雨深介绍给来者,也就是他的表叔。

朱雨深打量了一下这个老者,发现他的气质很好,穿着也比较讲究,头发梳得油光可鉴的。

老者看了看朱雨深,说:“欢迎,欢迎你来这里!”

然后他和韦泗商量了一下,他骑电瓶车把那几个包的行车带回去,韦泗和朱雨深一起走路过去就行。

于是一会儿后,韦泗表叔就骑车带着东西远去了。韦泗和朱雨深朝着他家的方向在圩埂上慢慢走着。

韦泗说:“想不到今年大窑湖的水位会抬高到这么深,而且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没退,以前还真没见过。”

朱雨深此时已从被美妙的风景醉倒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了。他说:“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啊,这个地方几乎就是水的世界!南边的那几座山真是很特别,你以前说得一点没错,真是太神奇了!”

听朱雨深这么说,韦泗微笑着吁了一口气,他们继续往前走着。

很快,一个小村庄便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个村庄处于湖边的一个小山丘上。他们脚下的这条小公路横穿这座山丘。

山丘上的植被非常茂盛,以致于零零散散的房子在树下的绿荫中忽隐忽现。

朱雨深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问韦泗道:“刚才我听你跟那个面的的司机说你跟小雅有时会用手机交流,甚至是发消息之类的文字信息交流,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呢?因为她毕竟跟常人是有区别的啊!”

韦泗没有立即回答朱雨深的提问,而是手指了一下前方说:“大哥你看,前方山丘边缘处的那幢楼房不错吧?那就是我的这个表叔的家。

他面对湖面背靠山丘住着,很惬意的,尽管他以前一直在外面,房子空了很多年。

现在他老了,落叶归根,回来养老,有个这样的居所,就是很爽啊。

这个地方虽然人家不多,但离西边的那个镇子不远,所以生活上还是很方便的。最主要的是这里的信号好,使用手机的各种功能都是没有问题的。

哦,这是针对我生活的那个山沟里来说的,大哥你从来都不会遇到那种问题的,你们的手机始终是好使的。

大哥你刚才跟我提出了你的疑问,你问小雅她怎么能做到用文字信息跟我交流。

是的,以她目前的这种状况,要做到这一点确实很艰难。但是结果我们还是做到了用文字交流,这得要靠上天的恩赐。

这一带的空气质量自然没话说,但是一年之中的很多日子都是在下雨。小雅的眼睛如想像正常人一样看东西,鸡儿她能像正常人一样做事,必须是在空气清新的夜晚的月光下才行。

因此,我们使用手机用文字信息交流必须满足两个条件:

从我这边来说必须要有信号。我们那边的信号塔建在外面的一个村庄后面的山上,天气好的时候信号传输得也好,有时我在家里呆着都能收到信号。次一点的情况是,我提起手机从家里往山下走,越走信号就有可能越强。等到了那个小村子上,肯定就没问题了。

从小雅那边来说,就是刚才讲的,要满足那样的条件。很显然,这种机会是很难得的,而且是不对等的。

也就是说,我想联系她时,发文字信息什么的给她,她不一定立马就能看到。

她要发东西给我时,因为我那里信号不好,也经常收不到或是滞后不少时间才能收到。

总的来说,我们能同步交流起来是弥足珍贵的。包括接打电话也是这样的。

虽然小雅的眼睛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看不见东西,但她的感觉、触觉等其他方面的功能已经锻炼出来了,她平时就能做很多事情,比如烧饭搞卫生等家务活,近来甚至可以做接些能挣钱的活计了。

所以电话打来时,她基本上很快就能摸到手机上接听键,现在都是划动手机屏解锁什么的,然后跟人通话。

尽管我和她之间打电话比以发文字信息的方式交流要方便很多,因为她那边没有限制条件了啊,只要我这边的手机信号够用就行,然而我轻易却不能给她打电话。

这是由于她家里人一直反对我们之间私自联系,只有在他们的监督下人,才允许我们俩通话。然而那样一来的话,我们还能说些啥呢?还敢说些啥的?

我知道,以前每当这个时候,小雅她总是战战兢兢的,经常欲言又止;当然,我也是这样的。

所以后来我们约定彼此不打电话了,想联系了对方了,就用文字信息交流吧。

回想以前那么多年我一个人独自在大山里面生活,特别是身体还不大方便的时候,每天从早到晚,除了白天看门外那绵延的群山,晚上看星星、看月亮以外,几乎就没别的事了。

那时间,正是小雅她偶尔给我发来一条文字信息,让我觉得生存下来还有意义。

那时间,我特别渴望晴天,特别渴望晚上月亮能够出来,因为那样一来,小雅她的眼睛就好使了。

她就很有可能就会发文字信息给我,我们俩会时断时续地聊到半夜,然后心情愉悦地躺下睡觉。

当然,虽然我那个山里面的家离大窑湖北岸这边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是江南的天气变化无常,天上的云移动得频繁,非常活跃。

所以即使山里面是皓月当空,小雅她家那里却可能却是乌云密布。

那样的话,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发消息过去,等着她回复,等着她和我说上一阵子的话,但结果却什么都等不到。

如果是那样,我一般是艰难地从家里走出去,顺着那条土路走一段,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守候一阵子,然后再慢慢走回来。唯恐是因为我这边的信号不好而耽误了小雅发来的文字信息。

这样来回一趟要好几个小时。如果最终躺到床上时还是没有收到小雅的发来的文字信息,我当然会失落、难过一阵子。

不过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的心情就好了。因为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嘛,我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我会放眼于将来的日子,继续等待小雅她发文字信息过来。

有一种情况会让我非常激动,那就是天气不好时手机响一下,竟然收到了小雅发来的新信息,或是任何时候收到她以前发来的消息。那种感觉真得很好!”

说话间他们俩已经走到了湖边的那幢二层楼房的院门前。朱雨深发现韦泗刚才一直是眉飞色舞般地讲着话,他的行动也变得敏捷多了,仿佛让人忘了他还是个残疾人。

韦泗脸色红润地先走进他表叔家院子,朱雨深也跟了进去。他们发现一个女人在楼房的门前摘着菜。

第4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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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景,韦泗感到比较纳闷,因为他知道他的这个表叔自从妻子离世后就一直一个人过日子。好多年下来了,以前从来没听说他要续娶什么的。

一时韦泗还没搞清楚这个女人的身份。只见他年纪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打扮都很入时。见客人来了,她便站了起来,给他们俩奉上一副笑脸。

这时韦泗表叔从楼房里走了出来,他说:“你们就到了啊,走得不慢嘛!来,小泗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新表婶。

她是隔壁镇子上的人,我们认识大半年了,就要结婚。今天呢,考虑到家里来客人,她主动过来帮忙烧饭、搞卫生什么的。

哎哟,你还别说,自从有了她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很大改变,变得有意思多了。

你们快进屋坐吧,现在家里的里里外外都很清爽哟。这都是你表婶的功劳。”说完他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朱雨深一边进屋四下里打量着,韦泗不断应承着他表叔的话。随后表叔领着他们上了二楼。

二楼一上去就是个会客厅,大落地玻璃窗朝南,正对着大窖湖的湖面。韦泗和他表叔都坐了下来,朱雨深没有坐,他倚着玻璃墙向外眺望着。

不远处的水中有几簇芦苇,被淹得只剩一尺多长在水面上,随风摇摆着。向前看便是那一望无际的湖水。从这里看过去,湖的面积要大多了。

韦泗表叔说:“哎呀,今年这个水啊,涨得就是高,前面那片芦苇也都被淹得差不多了。要知道那里地势蛮高的吔。

那里其实也是条小圩埂,往年都在水面以上,村上有人还在圩埂两侧种菜呢。

你们看,我这房子前面的风景都不赖吧?”说完他微笑着看看朱雨深,又看了看韦泗。

朱雨深连忙恭维道:“这房子造得自然没话说,选址很讲究,内部装潢得又好,您住在这里,真让人羡慕啊。”

韦泗皱了皱眉头说:“表叔你现已经在变了啊,以前我每次来你这里,你总是抱怨房子太大,一个人住着空空荡荡的,好没劲;前面又是一望无际的湖水,看不到啥东西,闷得慌!怎么现在又这样说了呢?”

表叔说:“小泗子啊,你讲得没错,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嘛。你表叔我为啥现在变了呢?还不是因为有了一个女人吗?这你们还看不出来吗?

讲起来这也多亏我那两个崽子有些本事,每个月都打一笔钱给我。加上我自己现在也拿钱,年轻时还挣了一些家产,所以啊,才能把你这个新表婶搞定。

你们发现了没有,她长得样子很俊呢,身材又有料!关键是她比我小十几岁呢。我们之所以进展得这么顺利,经济条件起了关键的作用啊。

她年轻时,由于自个儿不谨慎,嫁给了一个混子,养了一对双胞胎儿女。

那个混子除了会吹牛以外,几乎没啥本事,但脾气还不小,属于又穷又酸的那种类型。

实际上你新表婶早就不能忍受那个混子了,但是为了两个孩子着想,她一直硬扛着。

去年她的一个孩子升了高中,一个孩子读职业学校去了,经济负担加重了很多。他们之间的矛盾便不可调和了。大吵大闹过几次以后便离了婚。

然后经人介绍,她就过来要跟我成一对,条件是必须把她儿子供到大学本科毕业,把她女儿供到职业学校毕业。

不瞒你们说,当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开门见山地跟我提这条件,我一时愣住了。

觉得这价码开得有点大了啊,所以暂时没回复她。但是当天晚上我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番后,觉得这个女人还是可敬或爱的,因为她的责任心很强啊。

你们想啊,一个女人,跟丈夫离婚后竟然还处心积虑地为孩子的学业着想,为孩子的将来打算,很不容易啊!

在和自家的两崽子沟通过以后,我就打电话过去,说答应她的要求。

于是很快地,我们的定亲酒就办了,她也搬过来住了一些日子,算是向我表了诚心,这事也就这么定了。

哎呀,小泗子啊,这好事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啊,真是应了那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呗。

你是知道的,我以前真是寂寞啊,在家总是盼着你呀或者别的亲戚朋友什么人来窜门;同时自己也喜欢乱窜,像无头苍蝇一样,总归是赖不住寂寞呗。

现在可不一样了啊,因为自从有了你新表婶以后,我们两个人隔三岔五地就见面,就出去活动活动;另外每天都要通好长时间的电话,黏糊得不得了。

所以现在我对跟别人交往这事根本就不在乎了,同时也觉得这个房子建在这个地方,建这么大,都恰到好处,为咱们开启新的生活打了很好的物质基础!”

说完韦泗表叔竟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并在房间里笑眯眯边搓手边踱着慢步。

韦泗也微笑着替他高兴着。朱雨深没有吱声,他走到两边的房间里参观参观。之后他觉得这幢楼房真心不错,几个方向的视野都很好,另外应该是新近才搞得装潢,能够的上豪装的标准了。

这栋楼房的后面土坡子上散布一些房子,但所有楼房、平房都有都无法跟这幢小楼房相比。

往西看去,跨过一段圩埂以后,那边也有一个村庄。凭着直觉,朱雨深感到那个张小雅家一定是在那里。

此时,下面从下面的厨房间窜上来一股香味,嗅着让马上就有了食欲。

朱雨深回到客厅以后,看到韦泗新表婶提了一些水果上来摆到了茶几上,并示意他表叔给客人泡茶。

韦泗表叔这才一拍脑门说:“哎哟,你看我这脑子,到现在还让客人们清坐着,来、来,你们快吃点水果,喝口茶吧。”说着他连忙泡了三杯茶,并拿出了香烟,打给他们二人。

朱雨深坐到韦泗边上,嘴上夸了几句这里风景好、房子也好。韦泗表叔说:“朱老师是城里人啊,城里的生活格局跟农村里还是有区别的。

我呢,青年时、中年时一直都是在城里面生活。后来年纪大了,什么都不用做了时,就落叶归根似地回来了。

尽管两个孩子在城里的房子都很大,都说让我在城里住和他们住一起,在城里享福。但是我在他们家呆着总是不自在啊,还是一个人回老家来,有山有水的才好。

我觉得呢,年轻时因为要讨生活,不在城里呆是不行的。但是年纪大了就不一样了。

像你这种现在在城里做教师,老家也是农村的人,退休后也可以像我这样回到农村来嘛,这样的日子几舒服呀。

不过呢,这话又说回来了,老了要想清闲自在,自己先得有退休金不说,下一代也要混得有点样子才行。要是没钱,在哪里日子都不好过!

唉,讲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提对面坡上老虎一家子,他家日子过得可真难啊!

像老虎这种人,是个糊家子,烂料一个,只是苦了他闺女小雅了呀。作为老本家,老虎的老叔,我一直以来没少支援他们家钱,主要是让那个丫头开药护眼睛,不至于彻底瞎掉。

但是呢,我支援的一些钱竟然都被老虎脏搞掉了。他这人又好烟酒,又好赌,但却没啥挣钱的本事,家里穷得淌水。

这不,还让小泗子一直支援着他们家。呆会儿,你们去他家转一圈吧。我知道,每次小泗子来这里是必定要去会会小雅的。”

第463章

463

韦泗表叔忽然提到张小雅这个人,让朱雨深下意识地颤栗了一下。他看了看韦泗,发现韦泗低下了头。

彼此沉默了一阵子后,让朱雨深感到惊奇的是,韦泗忽然站了起来,对他表叔说:“表叔你一提小雅,我就想起来了,我得赶快去她家。我给她捎了一些东西过来,约好这个点能到她家呢。”

他表叔说:“好吧,你快去快回,过来吃中饭。你表婶在下面已经开炒菜了。”随后他们三个人一起下了楼。

韦泗表叔把韦泗带的那几个大包拿了出来,韦泗拎出其中的两个,说这些是捎给小雅的东西。

朱雨深一时觉得有点尴尬了,因为韦泗并没法有邀请他一同前去张小雅家;另一方面。如果韦泗走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似乎又不大合适。

韦泗表叔看了看朱雨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冲韦泗说:“这样吧,小泗子,你让这位朱老师骑我的电瓶车载你去小雅家吧。这比你一个人走路过去要方便多了。

我呢,就不陪你去了,我要在家候着,呆会儿还有几个客人要来呢。另外我还得去买酒、买饮料。

关于晚上住宿的事呢,我给你们在湖滨公园那里开了两个标准间,到时候你们就住那里吧。那里的住宿条件还可以的。”

韦泗说:“怎好让表叔破费呢?我们也不是什么贵客,晚上就住这个房子里不就行了吗?而且以前每次我来时,不都是住在你这个楼房的二楼吗?”

韦泗表叔嘴角一歪,似笑非笑地说:“以前是以前嘛,这次情况不一样了。一来呢,你是带着这位好哥们来我们这里玩,我怎能怠慢了你们呢?

在那个公园中水榭的二楼开两个标间供你们住,真的算不了什么。你以前多次跟我讲这位朱老师帮助你好多次,今儿个我替你回报一下人家嘛。

还有呢,今天你新表婶那头有几个客人要来我这里转转,可能有几个还要留下来过夜。看情况吧,弄不好晚上我还得到水榭那边去住呢!”

他这么一说,朱雨深才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于是他们都不讲话了。朱雨深跨上电瓶车带好东西和韦泗,迅速骑走了。

顺着那条两车道的柏油路往西骑行,不多久后,就到了两个山坡中间的那个圩埂上了。朱雨深减慢了速度,眼前的景象让他很受用。

只见一条很长的水上走廊通向湖中远处,尽头处是一个二层的亭子。靠近圩埂这边有并排的几个水上宾馆,这大概就是韦泗表叔口中的水榭了。圩埂靠北的位置,有一个较气派的门头,类似于公园入口之类。

他们往前骑了一段后,韦泗让朱雨深停下来看看风景。他们停在了圩埂上一个水闸的上方。

韦泗指着左前方说:“大哥你看,这里就是那个湖滨公园了。从入口处进去,一条路是走向湖中凉亭,沿途设置了很多供人钓鱼的座位;另一条路是走向湖中的一个小岛,然后跨过一座长桥与对面的山坡连接。山坡靠湖的这一边也属于景区的范围,都用栅栏围起来了,并设了两个门。

尽管这个地方比较偏,但是一看四季都有人来这里玩。来人中大多是那些喜欢钓鱼的人。

大窑湖的水质非常好,因此人们说这里的鱼就好。公园里外有好几家农家乐饭店,平时生意并不咋样,但是遇上节假日时,生意却好得忙不过来。

我表叔说在这里给咱们开了两个房间,我想应该是在公园入口处的楼上宾馆开的,那里很不错。”

朱雨深四处张望了一下,他觉得这个公园还真有些样子,里面人来人往的,坐在远处专心垂钓的人也有好多。湖滨的花花草草、楼阁亭台都很漂亮。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多了,他有点后悔没有把自己老婆肖蓉带到这个地方来玩了。

一会儿后,朱雨深下意识开起车来并加了速,于是电瓶车不一会儿就开到了对面的坡子上了。韦泗指示他往右开,他们穿过一条被树木枝条遮蔽的小路,很快就到了一栋水泥砖砌的三间瓦房的侧面。

这时韦泗让朱雨深停了下来,然后他下了车,说到了。

朱雨深锁好车和韦泗一起拎着东西,从院门处走到房子前方的水泥地上。

门口边原先坐着一个女的,在摘着菜。听到声响后,她顿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手,又拉了拉衣角,问道:“是韦泗叔到了吗?”

韦泗快速地走到她的面前,说:“是的,我来了。怎么样小雅,现在你的眼睛好些了吗?噢,这几天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刚才你应该是看见了我们进来吧?”

该女子摇了摇头,随后她有点纳闷地眼睛对着朱雨深瞅了瞅。她说:“白天还是不行,只能看到一点人影,就是人站在跟前,也分不清谁是谁。这几天晚上因为有月光,所以还行。”

说着她把身后的长木凳摆到了韦泗跟前,说:“你们请坐啊。”

朱雨深应声后坐了下来。他一边听着韦泗把自己介绍给面前的这个女子,一边仔细打量起她来。发现她二十来岁的样子,人很消瘦,但是身材还是很不错的,具备对异性的诱惑力。她的眼睛睁得比较大,但是眼珠并不怎么动,偶尔不断地眨眼睛。

她这个样子,一看就让人知道她的眼睛不正常。她穿得非常朴素,脑后的头发一起梳向了右边,发梢处用一个红色的头花扎着,摆在了右肩上。

看到她的这个样子,再联系到她的个人情况、她的身世,难免让人心生怜悯之情。

朱雨深老早以前就从汪琴或者别的谁口中知道了她张小雅这个患有眼疾的女孩,后来又有别人多次提起她,他的脑中无数次想象着张小雅的样子。

今日之见,终于让他一释前怀,但觉得本尊与自己的想象有着较大的偏差。

此时只见张小雅进了屋,在堂屋里弄着杯盘,可能是要给他们这两个客人倒水泡茶什么的。

韦泗也跛着腿走进了屋,随后听见他们俩在小声地说着什么。

一会儿后,朱雨深起身站到了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为之一怔:他看到韦泗和张小雅两个人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身体也贴近了。他连忙退了出来。

第4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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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深只好又坐回那个长木凳上。此时他又觉得有些尴尬了,他想,或许自己本不应该随韦泗来到这个地方,来张小雅的家。

但是他又不好一走了之,于是他便在院子里转转。张小雅家的院子墙比较矮,也就一米多点的样子。她家前方有几栋小楼房,造得都比较别致。这个地方的树非常多,也有很多灌木丛,绿色比较养人眼。

从房子左边侧着望过去,那个湖滨公园尽收眼底,而远方的那几座像躺着的巨人的山也赫然在目。朱雨深看着远方一时看得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韦泗在背后轻轻拍了他一下。韦泗说:“大哥,这里的视角还不错吧?由于地势较高,大窑湖的全景都能看到。而不像我表叔家的楼房,由于偏向西北方向,在那里看不到湖对岸的那几座山峰。大哥茶泡好了,进屋坐吧。”随后他们一起把带来的东西提进了屋。

落座后,朱雨深环视了屋子里的陈设和家当,觉得完全可以用简陋和寒酸来形容了。而且东西摆得也比较乱,还有那几个茶杯,给人的感觉好像都没洗干净。

韦泗一连喝了好几口水,他应该是渴了;朱雨深却不想碰杯子。

此时张小雅站在右边厨房间的水笼头边洗菜。她冲韦泗说:“知道你今天要来,我一大早就让妈妈买了些荤菜回来。

这样吧,韦泗叔你来在锅上炒菜,我在锅下添火,我们开始做饭吧。妈妈到地里干活去了,我们把饭烧好,她回来就有的吃了。

哦,对了,这位朱大哥你可不要嫌弃啊,中午就随便在我家吃顿饭吧。韦泗叔告诉我说,他到城市里上班你对他帮助蛮多的,我替他谢谢了。”说着张小雅微微地对着朱雨深鞠了个躬。

朱雨深连忙站起来说那没什么,请别介意,别提这个了吧!同时他发现张小雅其实长得蛮清秀的,此时她的脸上又仿佛泛起了两朵红晕。

因此,朱雨深判断她的眼睛偶尔是能像正常人一样看外界的,否则她怎么有那样的表情,做了那样的动作呢?

他正思考着,冷不防后面的一阵响动打断了他思绪。他回头一看,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挑着一担红薯回来了,她把担子停在了堂屋里。他们俩连忙站了起来。

只见张小雅连忙迎上去,说:“妈,你就回来了啊,韦泗叔已经到了。哦,他还带了个朋友来我们家呢。”

那个女人说:“哦,小泗子来了啊,你有好长时间没来了吧?听小雅讲,你到城里面打工去了,你这个样子能打什么工呀?能挣几个钱呢?不过不管你是啥样子,不想法子挣钱也是不行的。”

随后她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起朱雨深来,看得朱雨深打了个寒颤。她说:“小泗子,他是什么人啊,你把他带到我家来做什么?我有点看不懂你到底要做什么了。

你看,我们家房子又小、又旧、又破,这个村子上哪家都比我们家搞得都好。你随随便便带个客人来,不是存心跌我们的面子吗?”

她这话一出,顿时气氛就有点尴尬了。朱雨深和韦泗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做什么好。

只见张小雅妈妈不急不忙地把那担红薯一个个从箩筐里拿出来,然后从容地洗手喝水。

张小雅应该是觉察到了气氛有点不对,她赴到她妈跟前,讨好似地说“妈,韦泗叔来一趟这里也不容易,今天他还带了很多东西过来呢。”

于是她妈立马去解韦泗带来的那两个大袋子,并一件件地把东西往外拿。张小雅站在她妈身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得见韦泗带来的那些东西。

朱雨深看到张小雅妈从第一个袋子里拿出来很多山里的干货,韦泗都用一个个小包装袋包装得好好的;而第二个袋子里就全是韦泗买的东西了,包括烟酒,好的饮料、补品之类的。

一看就知道韦泗这次来此地一定花了不少的钱,因为就他拿到张小雅家的这些买的礼品,都要值好几百块钱了。

张小雅母亲把那些用钱买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而把那些山里面的吃的干货,直接用脚脖子推到墙根处。

此时她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微笑。她说:“你们两个坐啊、喝茶啊,愣在那里干什么呀?今天知道小泗子你会来,我一大早就去买菜了。买了不少好吃的来招待你。

来,小雅你到锅下添柴禾,我在锅上炒菜。快点把饭烧好,给他们吃,时间不早了。”随后她们母女俩就忙起来了。

朱雨深和韦泗坐下来喝水。朱雨深觉得有些饿了,所以从灶上飘过来的炒菜时的味道让他觉得比较香。

他发现张小雅母亲一边炒菜一边小声问着女儿话,先是打听他的身份,来她们家有何贵干。

张小雅告诉她妈,他是韦泗的哥们,这次来这个地方湖滨公园那里游玩,就一道过来吃顿饭。

张小雅母亲摇了摇头,说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客人来她们家到底有什么目的,她要再看看。

然后她一连叹了好几口气,说韦泗这个和她们家沾点亲的人呢,良心是不错的,也不懒,该挣钱就挣钱,长相也不赖。

但是他身体已经不成样子了,腿跛,左手又不大顶用。像他这样的人,就是再垃圾的女子嫁给他,都不会甘心的。

这事就这么吊着吧,以后看情况再说。如果小雅你的眼睛越来越好,以后正常了,你们就断绝关系,叫他不要再骚扰你,更不要上我们家来。

要是你眼睛老不得好,没人要你,你就凑和着跟他成一对吧,好歹让你有个归宿啊。不过呢,成婚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该花的钱还是要花。他得想办法多搞钱。我们家条件差,就靠这事捞点了!

张小雅一直支支吾吾的,劝她妈不要讲得太直接了。

她妈一甩锅盖,大声说:怕啥呢,这事迟早是要解决的啊,还害怕被人家听见啊!

她吼过以后,暂时谁都没讲话,只是默默地炒菜、做饭等。米下锅后,张小雅妈来到桌边,一屁股重重地坐下来。

她先又打量朱雨深一次,然后看看韦泗,微微地摇了摇头。

韦泗便给她续了水,问道:“小雅爸爸今天不在家吗?”

张小雅母亲说:“在的,一会儿就要回来了。他平时就在家门口做事。哎,这个赌鬼,做死了都没用,家里都被他败光了!

你们两个都看见了吧,我们家这个房子都是什么样子啊?现在这边两个坡子上的人家,哪家房子不比我们家好啊?

大多数人家都住着楼房,住平房的就没几家!而且那几家住平房都装修过了,里里外外都搞得漂漂亮亮的,住着清爽、自在,跟住楼房区别不大。哪像我们家这个破样子啊!

还有,有些混得好人家,这边的楼房都不要了,一年四季都空着呢。因为他们在城里买了房子,有好楼房都不用住了。想到这事,真能把人气死!

唉,我们一家子人在这两边坡子上经常被人家讲得没头没脸的,混得差的人就是活受罪啊。

你们再看看,我们家现在还在烧大锅土灶,又脏又麻烦。现在这一带哪家不是烧液化气的呀!还不是因为我们穷吗?

小泗子,你们是从东边坡子那边过来的吧,你看那边大伯家的老大家搞得多好,人家现在什么事都不干了,还能吃香的喝辣的,还讨了个小老婆。

这还不是因为他这个人以前本事大,能挣钱又不鬼糊吗?另外,他家的儿女又都有出息,都很给力,能贴他不少。

跟老大相比,我们家连屎都不如!小雅她爸嘛,唉,不说他了,呆会儿让他自己同你们说吧。

就说小雅吧,小时候还好好的,长得也俊俏,我们估摸着她以后一定能找个有钱人嫁了,让我们夫妻俩享享福。

结果好了,她眼睛毁了,却连个正常人都嫁不了。前几年还被那个没良心的东西给耍了一次!想着不让人着气吗?”说到这里,他竟然不断地跺脚以泄心头之恨。

此时,韦泗头低得很厉害;张小雅站到了韦泗一侧,脸色也很难看。

看到这种情形,朱雨深觉得自己应该要讲几句话了,以便宽慰一下他们三个。

他说:“各家有各家的情况嘛,不管什么样的日子,总是要过下去啊。光抱怨也是于事无补的。

像韦泗他不就很好吗,他身残志坚,对生活不言放弃,现在更是在城里打拼。城里很多人都佩服他呢。

你们家的情况不就这样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觉得以后会好起来的。”

张小雅妈妈叹了口气说:“我是希望日子越来越好过啊,但是小雅她爸是指望不上了,他这个赌鬼不把我们母女俩赌输给人家就好事了!

因此只能指望小雅了。但是她这个样子……唉,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咱们家怎就这什背呢?”

第465章

465

韦泗这时终于抬起头来,他小声说:“小雅她现在的情况不是越来越好了吗?这次我们来,我看到她眼睛的情况就比上次来时要好。我可替她高兴啊!朱大哥讲的对,你们家的情况会越来越好的,你就不要伤感了。”

估计张小雅此时站累了,她先是准备坐到韦泗边上,但看到她妈脸色并没有缓和,只好坐到她妈那一边去。

她揉了揉眼睛,说:“妈,韦泗叔他们讲的没错。你是知道的呀,我现在白天看东西也还可以了,虽然比较模糊,但是比以前要好多了。

这几天晚上有月亮,在月光下,我就什么都看得清,什么事都能做了。你在服装厂进的那些布料,我可以帮你一起做。唉,我真希望天天晚上都有月光,那样就好了。”

张小雅妈说:“丫头子啊,你现在的情况比以前是好了不少。只是人家医生讲,你要完全恢复的像常人一样恐怕是不可能的。恢复得再好,也只能是时好时坏,有时看得见,有时看不清楚。

讲起来呢,这事也怨我,打小我眼睛就不大好,我生了你,或多或少遗传了一些到你身上。

不过也怪,小时候你的眼睛一点问题都没有。十多岁后渐渐地就变得部怎么好了,后来更是摔倒磕到硬东西了,眼睛才变得一踏糟的。

为了你,我没少挨你爸的打骂。因为我本来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你小时眼睛看东西不如别的小孩子,他就发现不对头了。

所以我们后来就不敢再要孩子了。这也是因为家里老底子太差,你爸他人又怂,一点本事都没有。如果再生一个眼睛不灵光的孩子,那就真没办法过日子了。

唉,我们母女俩都是命苦的人啊!你爸这个怂人不光不知道心疼人,爱护人,还那样地鬼糊。脾气上来了,都差不多要杀人了。这过日子就跟过难一样啊!”

张小雅妈这么一说,气氛一下子又变得沉闷起来。一阵微风从厨房间吹过来,朱雨深闻到了饭香味,这让他已经感到饿得难受了。但是啥时候能吃上饭,他还真搞不清。

这也怪他早上吃得太少,乘长时间的车子过来,加上又帮韦泗提东西,饿了是在所难免的。

他这时也不嫌脏了,拿起水杯来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再自己续满。

韦泗看了朱雨深一眼,他应该觉察到了朱雨深那不安的状态。所以他讨好式说:“小雅妈,小雅的情况越来越好了,你们家的情况不就越来越好了吗?您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啊,没必要纠结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张小雅妈听韦泗这样说,先翻了几下眼睛,然后眼神空洞地朝着韦泗看了一会儿。

朱雨深这时才发现她的眼睛是有点与常人不一样,应该也是有残疾的。

冷不防,张小雅妈开口大声说:“小泗子啊,你现在到底安的什么心啊?你快说说呀,有些话呢,当面讲清楚要好些!

你也不要跟我装糊,你给我认认真真听着,这层窗户纸迟早是要捅破的。咱们就从你支援小雅钱,给她治眼睛那会儿说起吧。

那时候你在大城市里上班,混得蛮幺的,也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小雅她比你小七八岁,严格地按辈分来说,他应该叫你叔,实际上她现在也是一直这么叫着的。

那时候咱们带她去医院,身上没啥钱。但如果不及时治疗,她是很快就要彻底瞎掉的啊。

也不知你是从哪里打探到了这个消息,你直接杀了过来支援咱家。要讲清楚的是,咱家并没有让你过来,你是主动过来的哦。

后来呢,小雅的眼睛一直要花钱维持着。你呢,又不巧受了重伤,工作丢了,女朋友跑了。自己好长时间以内,你需要人照顾是小事,关键是钱遭了大损失啊!你看你后来能做些什么事呢?又能挣几个毛钱呢,你自己能把自己管好就已经很不错了。

关键是你的父母也不是东西!他们见你成了那个怂样子,不但不管你,把你一个人扔到了山里面的那个破房子里,让你自生自灭!

后来呢,他们还三番五次找到你那里,逼你拿出藏在身边的银行卡,说出卡的密码,掏空了你的钱。

哦,还有你的那个前女友叫什么汪妖子的,她家里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们也跟你父母学,去刮你的。

你这个笨蛋呢,竟然陆陆续续地满足了他们的要求,把自己多年来上班的存的钱,以及厂里对你受伤补助的钱全部奉送了出去!我的娘,那些钱加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如果你硬扛,不让他们得逞,而把这些钱留着来补贴小雅,哪有多好啊。想到这里我就是气啊!

有次,你父亲来东边坡子的老叔家做客,把这些事都抖了出来。他还不知羞耻地说他并不满足,因为分赃不均啊,他说因为他在你那里刮的钱,让他们一家人并没有改善多少。

应该多刮些才好!也怪他没下狠心,竟然便宜了你母亲和外人。

当时他讲出这些话来,老叔是批评了他;在场的人中也有两个人说他们做得有点过了。

我们一家子当时都在他家,所以才知道了这些破事。我们是真的同情你啊。要知道当时,我也夹在里面讲了你爸几句哦,我们可是一直在帮你的,你可要有点数哦!”

讲到这里张小雅妈停了下来,她一连喝了几口水。韦泗和张小雅都低着头,好像是摆出了任人辱骂、任人宰割的姿态。

朱雨深有点听不下去了,他冲张小雅妈问道:“难道为了这些,你就说让韦泗注意点,让他有点数?也就是不能亏了你们家的意思吧?这好像讲的有点牵强了吧?”

张小雅妈听朱雨深这样说立马不高兴了,她轻拍了一下子,加大音量说:“放屁,你知道个啥?你这个怂外人!小雅她可给小泗子提供了珍贵无比的帮助。不然的话,你现在哪能看到小泗子他这人啊,早就活不下去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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