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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线追凶》 第一章 神秘线人 “东郊水库有无头尸体。” 阴沉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显得分外的冰冷，让人毛骨悚然。 钱逸一个激灵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 “东郊水库？” 那个地方他再熟悉不过，他死都不会忘记，八年前就是在那个地方，他亲眼看着自己母亲的尸体被打捞上来。 他回头看了看周围，偌大的警局里，只有三个人值班，其他两个人还在昏昏欲睡，外面的天空才开始亮出鱼肚白，周围静悄悄的，钱逸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是谁？” 意识到电话还没挂断，钱逸立即对着手机低吼。 谁知，对方没有回答，果断挂掉了电话。 刚才，钱逸还在打盹，感觉耳边手机在震动，迷迷糊糊接起来，就听到对方说了这一句话，他赶紧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心中还在想着刚才电话里的内容。 ‘有人恶作剧？’ 钱逸对电话的内容难辨真伪，报案中心偶尔也会遇到这种事情，但是敢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毕竟在少数，何况…… 他意识到问题的所在，那人打的是他的手机，不是报案电话，那人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的身份？ 想到这里钱逸不敢再耽搁，他看了看还在昏睡中的两人，放弃了想要叫醒他们的想法，拿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凭着警察的本能，钱逸飞快的开着车子，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压到了半个小时。 一下车，周围的冷空气立即袭来，他出门的时候太急，连外套都没穿，此时靠近水库，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开始绕着水库边缘行走，悠远的记忆涌上心头，让他忐忑不定。 “妈妈！妈妈！她是我妈妈！” 他仿佛还能看到，只有十几岁的自己，瘫在水库边上，用力的嘶吼痛哭着。 钱逸甩了甩头，试图拉回自己的思绪，不自觉的往里面靠了靠，他不敢离水库边缘太近，好像自己也会掉进水库一样。 走了大约五分钟，半个水库都要被走完了，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这大概只是个恶作剧吧！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会相信这种没来由的电话。’ 钱逸苦笑一声，心中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可是却在下一秒脚步戛然而止，他站在原地，眯起眼睛。 不过十几米开外，有个黑色的袋子，在黄白的泥土地上显得十分的突兀，他的心跳加速，整个血液直冲脑门。 他深呼吸一下，然后迈开步子，加快了速度朝着黑色袋子走去。 走到跟前，他蹲下身子，看着面前明显装了什么东西的黑色布袋。 袋子上面附着着很多泥沙，他偏头看了一眼在微弱的朝光之下一片平静的水库，然后伸出手，缓缓的拉开了黑色袋子的拉链。 拉链刚被打开，一股难闻的恶臭扑面而来，他用另一只手捂住了鼻子，在他看到袋子里的东西后，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滚，起身退开一步，一股脑将胃里没消化干净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个打电话给他的人又是谁？’ 袋子里是一具已经被泡的发白的尸体，大概因为在水里泡了太久，整个尸体膨胀的厉害，惨不忍睹。 钱逸强忍着身体的极度不适，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但是因为尸体发出的气味太过浓烈，每呼吸一口他都觉得好像将尸臭全部吸进了身体里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一般，再次靠近了装着尸体的袋子，检查完尸体，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专案组的电话。 专案组到达的时候，钱逸一直站在尸体旁边，专案组组长林阳看到他，很是惊讶。 “是你这小子报的案？” 林阳是钱逸父亲的老部下，比钱逸大了整整十岁，也是警局里少数几个知道钱逸的父亲就是市公安局局长的人。 钱逸点了点头。 一边，法医杨雨嘲讽般的扬起嘴角看着钱逸。 “这不是我们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么？怎么？安逸的日子过腻了，现在开始找事儿了？” 杨雨也是在钱逸的父亲还是专案组组长的时候就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长相漂亮性格泼辣，对钱逸与父亲的关系也是略知一二的，钱逸做警察三年了，到现在还是个小值班警员，父亲早已经放弃他了，钱逸自己也乐得清闲，不过他选择了自己的道路，在那些父亲的追随者眼中，反而变为了一种不成器。 钱逸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眼神冷冽的直视着杨雨。 “永远不要对你不了解的人多加评判，怎么？我父亲没有教过你们么？” 杨雨听到钱逸这么说，面色铁青，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林阳拦下来了。 “够了！这是什么场合？是你们吵架的地方么？” 杨雨被林阳一吼，立即退了回去，钱逸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的出声。 “跟你们说下尸体的情况吧！” 说着钱逸轻蔑的瞥了一眼杨雨，走到了尸体旁边。 “我发现尸体的时候是大约凌晨四点左右，尸体装在黑色布袋里面，布袋上面有很多沙土，应该是水库里面沾上的。死者是女性，尸体发白水肿，从尸体皮肤颜色、尸斑和水肿的程度来看，在水里应该泡了有将近五个小时了，值得注意的是，尸体的肺部及腹部没有积水现象，应该是被杀害之后抛尸在水库里面的，还有尸体没有头颅。” 钱逸冷静的一股脑全部说完，杨雨挑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里觉得他根本就是一阵胡扯，不知道从哪个电影看来的推理过程。 林阳皱眉，看了一眼杨雨，显然对钱逸所说也有所保留。 杨雨白了钱逸一眼，走到了尸体身边蹲下。 一番折腾之后，杨雨有些发愣，她缓缓站起身子，疑惑的看着钱逸。 “水库水温大约在3度左右，尸温会下降的比平时快一些，以尸体尸温及尸体僵硬的情况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的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尸体没有腹部及肺部积水的现象，应该是被人杀害后抛尸在水库里面的，其他的要等到解剖之后才能知道。” 杨雨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唇，尸体初检的结果与刚才钱逸所陈述的尸体状况无异，林阳眼神诧异的看了一眼钱逸，嘴角不被察觉的微微一笑，稍瞬即逝。 他严肃的回过身，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为什么这个时间会在这里？” 第二章 ‘预知梦’ 钱逸望着林阳，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虽然现在想起来那个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尸体所在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但是强烈的直觉却在提醒他不能说出真相。 “本来今天是我值班，因为太困所以我睡着了……” 话还没说完，钱逸的眼角就瞥见杨雨投来一个嘲讽的笑容。 “值班警员在值班室里睡觉，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杨雨没有在值班室呆过，自然不会明白那种感觉，钱逸也懒得理她。 林阳看了一眼杨雨，杨雨没再说什么，冷笑一声便走到了鉴识人员那边。 他双眉微蹙看着钱逸。 “然后呢？” 林阳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让钱逸一阵发毛。 钱逸想了想压低声音凑近了林阳耳边。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这里，所以想来看看，没想到让我发现一具尸体！” 钱逸说的煞有其事，尽管林阳知道为什么钱逸会梦到这里，但是林阳毕竟在专案组呆了8年，怎么可能被他这种说法就糊弄过去，他嗤笑一声，然后眯起眼睛盯着钱逸的双眼。 “是~么？” 钱逸知道，林阳不会轻易相信他，尴尬的点了点头。 “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钱逸的态度可疑，加上又是第一发现人，林阳沉下脸，一直死死盯着钱逸的双眼，可是钱逸却不看他，明显是在闪躲。 半晌，林阳点了点头。 “行，也就是说你值班时候睡着了，做了一个梦，然后来到了这个地方，恰好就发现了尸体，对吧！” 钱逸坚定的点了点头。 林阳继续问道。 “尸体装在袋子里，你又怎么会知道袋子可疑呢？一般人应该不会随便的去打开一个，自己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的袋子吧！” 钱逸被问的有些语塞，微微皱眉回答。 “当然是身为警察的直觉，直觉告诉我里面肯定有什么！” 林阳没再问下去，转过身朝着专案组的另一个成员杨锦叫到。 “杨锦，过来！把这小子带回专案组，好好审讯一下！” 杨锦立即走了过来，一看是钱逸，立即犹豫起来。 “老大，他……不好吧！” 林阳瞪了杨锦一眼，然后看向钱逸。 “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哪来这么多废话！” 钱逸见林阳来真的，不敢相信的望着他。 “你凭什么抓我回去？我又没犯法！” 林阳走到他的跟前，提高了嗓门说道。 “你是第一发现人，而且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里，我有理由相信你与案件有关，现在要带你回去接受调查！” 听到林阳的话，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盯着钱逸，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阳说要带回专案组审讯的人，可是市局局长的儿子，外面的人不知道，但是专案组几乎和其他警队是隔离开的，局长又是老专案组组长，所有人都认识钱逸，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杨锦拿林阳没辙，毕竟林阳是他的顶头上司，加上又是钱逸父亲的老部下，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得上前抓住了钱逸的手臂。 “跟我回去吧！” 林阳的举动让钱逸不知所措，钱逸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杨锦生拉硬拽的拖进了车里。 杨雨盯着钱逸狼狈的样子，又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林阳，无奈的摇了摇头。 钱逸从以前开始就不省心，先是父亲给他安排的职位他不干，跑去考了个小警员，做了三年还是个值班小警员，现在又闹出这么个事情，简直把市局局长的脸都丢尽了。 直到杨锦开着车子带着钱逸离开之后，林阳才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市局局长的电话，在电话里他将现场情况简单的汇报了一下，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轻轻说了声‘是’，就挂断了电话。 杨雨担心的走到他的身边。 “是老师么？没事吧！” 林阳摇了摇头。 “钱逸在值班过程中突然到这个地方发现尸体，确实很可疑，现在只希望他能够认清现实，说出真相！” 杨雨叹了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对查案根本不感兴趣，一直都不温不火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怎么可能会特地跑来发现尸体，估计来这里是别有目的吧！” 林阳看了一眼杨雨，有些微嗔。 “杨雨，钱逸刚才有一句话说的倒是没错，永远不要去评判一个你不了解的人，或许……” 林阳抬起头，幽幽的看着钱逸离开的方向。 “他跟我们想的都不一样！” 杨雨对林阳的指责哑口无言，她确实没有深入了解过钱逸，她只知道钱逸从来都不听局长的话，局长要他往东他绝对会往西，就因为这样局长没差点被他气死，在杨雨眼中他不过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被惯坏了的孩子。 钱逸被带回专案组，坐在专案组审讯室内，反而让他感觉好像回到了现实，先前的一切就好像还在做梦一样！ 被风吹得冰冷的身子，渐渐恢复了温度，这时钱逸才开始好好思考，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 一连串的疑问，在钱逸的心中升起。 ‘为什么那个人会找上他？为什么尸体偏偏会在东郊水库？那个人如果是凶手，是不是表示他认识自己或者知道五年前的事情，故意而为之？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单纯的挑衅？如果他不是凶手，又为何知道那里有尸体？’ 这些问题惹得他脑袋一阵生疼，随着门外有人叫了一声‘老大’，钱逸深吸一口气，做好了一切准备，他知道林阳回来了。 可是，当审讯室的门打开，进来的却不止林阳一人。 钱逸死死咬着下唇，不情愿的直视着跟在林阳身后进来的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钱穆。 钱穆表情严肃的看着面前这个不省心的儿子，眼里分明闪过一抹凶光。 两人坐在钱逸的面前，还没开口，钱逸就嘲讽的看向了林阳。 “我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还要劳师动众让市警察局局长亲自出马审讯，专案组的人都不会辨别是非么？” 林阳苦笑一下，无奈的看向了钱穆，钱穆的脸色发白，明显憋着一股怒气。 “混账东西！还不快说实话？” 看到钱穆如此震怒，钱逸反而悠然的靠在了椅背上，耸了耸肩。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第三章 第一条线索 对于钱逸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林阳没有办法，钱穆也没有办法，就只能对着他怒吼，发火，这种事情以前也经常发生，对于钱逸来说早就司空见惯。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法！” 钱穆被逼得没有办法，又不想在老部下面前失了面子，咬牙切齿的吼到。 钱逸直起身子，不明所以的冷眼望着钱穆。 “我说了，我只是无意间发现尸体，哪来的犯罪之说？清者自清，有证据你们抓我好了！” 钱逸的态度，几乎和以前被抓回来的，不愿意承认犯罪的罪犯一个样。 钱穆点了点头，眼中爆发出一阵寒意。 “那你说，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你不是应该在值班么？” 问到这里，林阳突然面露难色，担忧的看向钱逸。 钱逸的眼里闪过一丝讽刺，半晌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像是望着仇人一般，直视着自己的父亲。 “因为我做梦梦到了那里，所以才想去看看！” 钱逸没有移开目光，直直盯着钱穆，钱穆被他说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做梦梦到那里？” 良久，他反问到。 钱逸再次靠在椅背上，面色惨淡。 “五年前我不也梦到那里了？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么？” 狭小的空间里，钱穆急促的呼吸声清晰而来，林阳的脊背发凉，叱咤警队的风云人物，破案无数的警察局长，如今面对自己的儿子，也只能憋屈。 林阳有些心疼自己的老师，赶紧起身打圆场。 “还是我来问吧！没什么问题一会儿就让他回去！您先回去休息吧！” 本来林阳请自己的老师过来，是希望钱逸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可以说出实话，没想到适得其反，看钱逸的脸色，他肯定又回忆起了自己的母亲，林阳不禁有些内疚。 钱穆站起身，再次打量了一下钱逸。 “我不管你在打什么算盘，我告诉你，人命关天，最好别拿来当玩笑！” 说完，钱穆气愤的扬长而去。 等到他出去，钱逸才放松下来，看着林阳。 林阳尴尬的干咳了两声。 “你不该这样，你应该知道这是命案！” 钱逸撇过头，语气深沉的说道。 “五年前，我也梦到了那个水库，我告诉了所有人，也包括我的父亲，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相信，结果呢？等到再次去了那里，就只剩下了一具尸体，难道也是我在说谎么？” 林阳就知道，钱逸会这么说，五年前确实是他们的失误，也许他们当初相信了他，还能救回师母一条命。 他也很清楚，虽然钱穆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对钱逸一直很愧疚，望着钱逸对父亲如此怨恨的模样，林阳摇了摇头。 “你的父亲心里也不好受，他也失去了爱人！” 钱逸根本听不进去林阳说的话，他转过头眯眼看着林阳。 “自己一手造成的结果，再难受，也得受着！” 说完，钱逸不打算再说任何话。 林阳叹了一口气，不愿再继续争辩，而是拿出了从钱逸手中收走的手机。 “这个号码，是你手机里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时间是凌晨三点半左右，这人是谁？” 钱逸好笑的看着林阳。 “你还真把我当犯人了！我跟谁打电话，还需要向你们汇报么？” 钱逸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林阳，林阳将手机重重的放在桌上，‘啪’一声，十分清脆。 “我再提醒你一遍，这是命案！你是第一发现人，那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到了法官那也说不清楚！如果无法排除你的嫌疑，你会一直被当做嫌疑犯在警方的控制之下生活！” 钱逸看着眼神冷峻的林阳，态度缓和了许多。 “我不知道，接起来以后没有人说话，我就挂了！估计是打错电话了！” 林阳眯起眼睛盯着钱逸，不觉得他在撒谎，随即说道。 “我们将号码记下进行反查没有问题吧！” 钱逸点了点头。 “你们随意！” 林阳记下号码，然后走出去递给外面的警员，转头看了一眼审讯室里的钱逸，钱逸正双眉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钱逸没有再管林阳的举动，而是低下头迅速的思考着。 既然那人能找到自己，必然不会这么简单就让别人查到他的所在，如果他的猜想没错，这个电话应该是网络的IP电话，或者是非实名制的号码，而且钱逸还有一种预感，这人还会再打电话过来。 林阳一直紧紧望着钱逸，钱逸脸上明显在思考什么问题的表情，让林阳更加确定，他一定有事瞒着他们，不过林阳算是看着钱逸长大的，对钱逸多少还是有些了解，除非他想说，否则逼死他都不会透露一个字。 他走进审讯室，看着钱逸。 “你可以走了！别忘记回警局跟你们领导报告！” 钱逸这才想起来，自己擅离职守，距离现在已经快四个小时了，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他站起身，一句话也不说便走了出去，林阳跟着他出去，所有人都抬头望着钱逸，钱逸没看他们，大步往门外走去。 林阳走到杨锦的身边，低声说道。 “跟着他，他去哪，你去哪，一步也不能离开！” 杨锦点了点头，然后也赶紧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阳光照在钱逸的身上，感觉暖洋洋的，到现在他还有些恍惚，没想到水库边发现尸体，又在审讯室呆了这么久，想起这一个晚上，过得真是够充实的。 他刚要拿起手机，手机亮了起来，他敛下眉，望着手机上的未知号码。 号码与先前打电话通知他尸体所在的那个号码不一样，但是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一样紧缩了起来，连带着手都有些发抖。 他接起电话，仔细听着那头的声音。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过了好几秒，才有一个男人声音幽幽的响起。 “南山公寓3栋2001室，钥匙在地毯下面！”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随即电话就被挂断，钱逸甚至来不及说一个字。 杨锦看着接起电话，又迅速放下，一句话也没说的钱逸，感到疑惑。 钱逸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赶紧打了一辆出租车。 坐在车上，钱逸透过窗户四处张望。 自己刚走出警局，那人的电话就来了，很明显，那人一直都在关注他的动向，这更让他确定，对方是知道他的身份，才会找上他的，知道这点之后，钱逸感觉到了一丝兴奋。 杨锦看着钱逸上了出租车，赶紧跑到自己的车子前上了车，追着钱逸离开的方向开去，很快便看到了钱逸坐的那辆车。 第四章 头颅所在 林阳表情严肃，杨雨拿着验尸报告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小子回去了？” 林阳没回答，生气的拿过报告。 杨雨怎么也不会想到，就钱逸那种人，还能让林阳受这么大委屈。 林阳翻开报告，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脾脏破裂？” 杨雨点了点头。 “尸体身上发现了多处被利刃割开的伤口，还有一些外力造成的伤害，致命伤是脾脏破裂造成的内出血死亡，按照头颅切割的痕迹来看，是死后被切下的，造成尸体身上伤口的凶器跟砍掉头颅所用的利刃不是同一种，按照伤口来看，应该是大约20cm的水果刀，切掉头颅的凶器如果我判断没错，应该是菜刀！” 林阳皱起眉头。 “什么样的仇恨，要对一个女人下如此狠手？” 这么惨的死法，让‘久经沙场’的杨雨也觉得十分不适，她微微叹气继续说道。 “我在死者的指垫皮肤上提取了指纹和DNA，但是比对过资料库后，没有发现！” 林阳皱起眉，身后，警员接起电话，语气有些紧张。 “好！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林阳直觉有事发生，回过身看着那个警员。 警员挂断电话，然后看着林阳。 “林队，南山公寓那里有人报案，说是20层的某一家住户传来了很大的血腥味，敲门也没人回应！” 林阳和杨雨对望一眼，两人赶紧拿起了各自的东西出发。 杨锦跟着钱逸来到了南山公寓，他不知道钱逸为什么来这里，钱逸下了车，便找到了三栋的所在，直接走进去，上了电梯。 杨锦疑惑的抬起头望着上面，踌躇着要不要跟进去，但是他又担心会被钱逸发现。 一走出电梯，钱逸的脸色瞬间惨白，因为……电梯口站着几个人，都焦急的看着其中一户人家，刚好就是电话里那人所说的2001室。 “发生什么事了？” 钱逸走到他们身边，奇怪的问道。 几个人看到他都不知道该不该回答，钱逸从裤子口袋掏出了自己的警员证。 “我是警察！” 一边说着，钱逸明显感觉到一阵一阵的血腥味冲入自己的鼻腔，没等这些人回答，他便一把将门口的红色地毯掀起来，果然，地毯下面，有一把钥匙。 所有人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将门打开，一打开门，一股腐臭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朝外面扑来，随之而来的是四处乱飞的苍蝇。 钱逸将门稍稍关上一些，不让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情况，那些好事者都在不停的向里面张望。 “警察办案不要围观，你们呆在这里别动，一会儿会有警察询问笔录！” 说完，钱逸小心翼翼走进了现场，现场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从门口开始地上、墙上都布满了血迹，不仅如此，现场一片混乱，看得出来经历过一番打斗。 想起电话里那人说的话，钱逸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走到了屋子最里面的房间开始寻找可疑之处，他心中明白，神秘人之所以会告诉他这个地址，一定是因为这里有线索，而从现场的情况来看…… 钱逸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这间屋子与无头尸体是不是有关系，他心里害怕的是，这可能又是另一宗命案，如果是这样，那么打电话给他的人，很可能是在预告杀人，知情不报的他，也会变成从犯。 虽然他不想按照父亲的想法去做，但不表示他愿意背上杀人犯的罪名。 前脚刚踏进房间，钱逸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他毕竟只是个小警员，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骇人的情景，凌晨的无头尸体已经让他有些难以忍受，此刻一颗头颅挂在衣架上，披散着一头沾满了血迹的乌黑头发，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人站在那。 楼下，杨锦焦急的来回踱步，一直紧紧盯着3栋的入口看，林阳和杨雨带着警员下车看到他，惊讶无比。 “杨锦，我让你看着钱逸，你怎么到这来了？谁告诉你的？” 杨锦看到林阳也是满脸的疑惑。 “我……” 他看了一眼3栋的里面，林阳立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皱成了一团。 “不好了，快！” 林阳一个键步朝着里面冲去，杨雨他们都赶紧加快了脚步，一出电梯，所有人的脊背都开始发凉。 他看着围在门口的人，示意警员给他们录口供，然后自己则带着杨锦和杨雨拉开了门，后面鉴识人员也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一进去，林阳就看到了站在最里面房间门口，一动不动呆在原地的钱逸。 “你跟我进去！” 林阳对着杨雨说道，杨雨严肃的点了点头。 看到钱逸，杨雨的表情变得愤怒起来。 “臭小子，你还说你跟这件案子无关？” 突如其来的女声把钱逸吓了一跳，他转过头，捂着自己的心脏。 “这里是案发现场，你能不能别那么大声？想吓死人啊！” 林阳站在钱逸的面前，眼色深沉。 “又是做梦梦到的？” 钱逸一时尴尬，杨雨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 “不！这次是我自己查到的！” 钱逸说着转头，伸出手指了指房间的里面。 林阳和杨雨迅速走到他的身边，看到屋子里挂在衣架上的人头，林阳紧紧攥起了拳头。 杨雨走到屋内，在地上铺了一块白布，然后冷静的将头颅拿下来。 看着杨雨，钱逸似乎能够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看不起自己了，她一个姑娘家，做着法医这种每天面对死人的工作，看到这种画面，居然心不跳气不喘的，钱逸不禁升出一丝敬佩。 “死后被砍下的！” 杨雨抬起头望着林阳，然后站起身子。 “我要带回去，与凌晨发现的无头尸体做个比对！” 林阳点了点头，杨雨立即叫来警员，跟着他们带着头颅一起离开了现场。 钱逸看着林阳，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现场，而是在林阳身上，林阳聪明，思维缜密，很难再用做梦这套说法去搪塞他，但是他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说辞。 林阳转身直视着钱逸。 “看来，你又要跟我回专案组了！” 钱逸状似不以为意的耸耸肩，然后走出了房间，他想直接出去，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林阳跟在他身后看着他。 钱逸蹲下身子，一名痕检人员正在对地上的血液拍照做现场取证。 他脸色冷峻，眼里闪着疑惑的光芒。 第五章 两种血迹 半晌，钱逸从鉴识人员的工具箱里拿出一副手套，戴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走到刚才那片血迹那里。 他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地上的血迹，林阳刚要阻止他，却发现，血迹已经完全干涸，并没有因为他的触碰而改变，可是…… 林阳转头看了看另外几个鉴识人员，钱逸也站起身子，看着林阳看的方向。 “这里的血迹分为两种，一种是已经完全干涸的，还有一种是还未干透的，单从颜色就能分辨。但是正常在25摄氏度的温度下，离体血液只需要3-5秒就会开始凝固，尽管现场的血迹很多，但是今天的温度大约只有17、8度，室内温度也就只有20度左右，血液凝固的应该更快才对。如果这颗头颅就是属于凌晨那个无头尸体的，血液离体时间至少超过8个小时了，现场为什么会出现这些还未干透的血液呢？” 林阳听着钱逸的分析，完全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严肃认真的钱逸，应该说，他几乎有一种感觉，站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以前他认识的那个钱逸。 就连杨锦都不可置信的望着钱逸，半天说不出话来。 “死因查了么？” 钱逸没有注意到林阳的目光，淡淡的问道。 林阳很自然的说道。 “脾脏破裂！” 钱逸一惊，抬起头奇怪的看着林阳。 “内出血致死？” 林阳再次被钱逸迅速的反应感到惊奇，他木讷的点了点头。 钱逸再次环顾了一圈现场，他在看到无头尸体身上的伤口时，还以为死者一定是被割到了动脉，或者致命器官被利器刺中了才会失血过多致死，如果是内出血的话…… 他眯起眼睛，看着鉴识人员。 “可不可以让他们先给血液做分析，看看现场是不是只有一名死者的血！” 林阳被钱逸问的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可以！” 他对鉴识人员交代了几句，然后想起钱逸的问话，狐疑的看着他。 “什么叫只有一名死者的血？” 钱逸叹了一口气。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现场的这颗人头就是属于我们凌晨发现的那具无头女尸的，而她的死因是内出血，虽然身上的伤口很多，但是既然查出了死因，就表示她身上的伤口中没有一个会造成失血过多而亡，如果是这样，现场留下的血迹太多了，目测估计得有2000ml了，超过了人体极限出血量，按道理来说死因应该是失血过多才对，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现场不止一个人的血；如果那颗头颅不是那具无头女尸的，那么就更加肯定了第一种可能，死者不止一个！” 林阳挑眉看向了鉴识科的负责人，他们都被钱逸的分析吸引，正看着他，那人点了点头，表情变得越发严峻，赶紧转身加快了现场取证的速度。 林阳迈开步子，越过了钱逸走出门外，回身看着他。 钱逸无奈的笑了笑，跟着他一起离开了现场。 这一次，林阳没有将钱逸关进审讯室，而是找了一间会议室，打算晓以大义。 钱逸有些忐忑，坐立不安的望着面前一语不发的林阳。 林阳望着钱逸，好一会儿，才缓缓问道。 “你怎么会在那？” 又是这个直击灵魂的问题，可是钱逸还没有打算告诉他真相。 “是我自己想在私下调查这件案子！” 林阳不为所动，这一次也不打算轻易的放过钱逸，钱逸无奈的低下头，显然是觉得无法再自圆其说。 “不知道尸体身份的情况下，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你会先到达那里，就表示你比我们先得到那个地址，是谁告诉你的？还是，你根本一早就知道死者的身份了？” 林阳此问题，明显就是在试探钱逸。 如果钱逸一早就知道死者是谁，那么他就是最大嫌疑人，但是若他不知道死者的身份，他能够在警方之前就找到那个地方，就说明已经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林阳就是想知道，那个给他通风报信的人是谁。 钱逸紧张的双手摩挲，现在他还不知道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万一他告诉了警方，那人会不会被惹怒，如果被惹怒，他会做出什么事情？钱逸心中已经认定那人肯定一直在暗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钱逸也只能在心里感到抱歉了。 “是我告诉报案中心的人，有任何接进专案组的案子，就先通知我！” 林阳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钱逸，他都不知道钱逸居然还有这本事。 他站起身子，然后笑了笑。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你应该明白，如果你撒谎，你就真的会变成嫌疑犯！” 钱逸没有回答，看他的表情，林阳就知道他肯定说谎了，也不急着拆穿，而是走出去，叫来了杨锦。 杨锦走到林阳面前，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老大，什么事？” 林阳回头看了一眼钱逸，故意说道。 “去查一查报案中心接案的人，是不是将消息透露给了钱逸，如果是，就让他滚蛋！” 林阳说的掷地有声，杨锦一个激灵赶紧转身跑开，钱逸抬起头对上林阳的眼神，依旧一副不打算说出真相的模样。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淡然的说道。 “在我们查清楚之前，你不能离开，警局那边，我会去解释！” 钱逸没说话，任由林阳将他留在会议室里，他拿出手机，看着手机里那两通通话记录，林阳没有提起他去调查的那个号码，就说明他什么都没查到，不然他也不会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哎……” 偌大的会议室里，钱逸长吁一口气，拨通了自己领导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钱逸还没说话，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道歉的声音。 “局长，真对不起！我保证这种事情以后绝不会发生，我一定严厉的批评他们！” 钱逸沉下脸，大概知道了那边的情况，自己领导口中的局长，不用说肯定是自己的父亲，否则，在被领导训话的时候，怎么可能还接电话？很明显，电话是局长故意让他接通的。 “切！幼稚！” 冷哼一声，钱逸果断的挂掉电话，将手机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第六章 加入专案组 钱逸懒散的靠在会议室的椅子上，微闭着双眼闭目养神。 会议室里异常安静，正好让钱逸可以理清自己的思绪。 没想到想着想着钱逸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嘭”的一声大响，钱逸差点从椅子里滑到地上。 睁开朦胧的睡眼，钱逸下意识的抹了下嘴角的口水，看着脸色铁青的林阳。 林阳看着钱逸，几次欲言又止，盯着钱逸看了几秒，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又走了出去。 钱逸看着林阳奇怪的举动，从林阳的眼神里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东西，可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楚。 折腾了大半天，眼看已经到了午休时间。 早饭什么都没吃，钱逸并不觉得饿。 接连查看了两个案发现场，血淋淋的案发场景，让钱逸此时一点胃口都没有。 突然被卷进凶杀案中，钱逸的心情除了不安之外，竟然还有一些莫名的兴奋。 钱逸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件事情似乎会对自己的未来产生很大的影响。 在警局消磨了三年时间，但是钱逸心里没有一刻忘记自己母亲的事情。 林阳此时心里有些不安，两个案发现场都是钱逸抢先找到的，而且他还是第一个案发现场的报案人。 “林队……”杨雨的声音打断了林阳的思路。 杨雨手里拿着一份报告递给了林阳。 林阳翻看着报告内容，心里非常惊讶，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起来：“竟然和他的判断一样。” 杨雨脸色非常难看，心里有一种非常别扭的感觉。 林阳一直盯着报告看，一回头发现杨雨还站在自己身边：“你还有事啊？尸体数据都比对完了？” 杨雨被林阳一问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想着钱逸的事情，脸色一红没有说话，转身回法医室去了。 杨锦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林队，报案中心查了，今天两起报案，一起是钱逸，一起是南山公寓住户。” “这个小子果然在撒谎。”林阳自言自语道。 “林队，钱逸今天是不是开挂了？”杨锦凑到林阳身边小声问道。 林阳斜了杨锦一眼没有说话，起身走到会议室门前，刚想抬脚进会议室，想了一想又将脚缩了回去。 杨锦跟在林阳身后，看着林阳焦灼不安的样子，有些奇怪，一向沉稳的林队长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去给钱逸打份午餐。” 林阳突然回头对杨锦说道，说完转身就走开了。 杨锦愣在原地看着林阳的背影，不知道林阳想做什么。 看着杨锦端着一盘子饭菜走进了会议室，正无聊的钱逸坐直身子。 “你们不打算让我走了？” “吃完午饭再说吧。” 杨锦将餐盘推给钱逸。 钱逸看到餐盘里的一份红烧肉，红彤彤的颜色，立刻让他联想到了血淋淋的案发现场，空空的胃里一阵翻腾。 早上在东郊水库时，钱逸已经将胃里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这会儿只剩下干呕了。 杨锦一看钱逸难看的脸色，就猜到钱逸今天肯定是第一次接触凶杀案现场，心里暗暗好笑，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钱逸将眼睛闭上，不再看餐盘，翻腾的胃才舒服一点。 此时钱逸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神秘电话里男人的声音。 林阳从专案组出来直接来到了市警察局局长钱穆的办公室。 “你怎么来了？钱逸那小子又惹事了？” 钱穆不由暗怒，钱逸一直是他的心病。 “局长，我来是想跟您请示一件事情，希望您能批准。” 林阳干脆的报告道。 “什么事？” 钱穆看着林阳。 “我想将钱逸调入专案组。”林阳没有看向钱穆，而是目视前方。 “什么？” 钱穆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林阳会提出这么荒唐的要求来。 “我想将钱逸调入专案组协助查案。” 林阳又大声重复一遍。 “理由？” 钱穆强压住怒火问道，他自认为非常了解钱逸，只要他说东的事情，钱逸一定会往西走。 专案组每天接触的都是大案要案，关系着很多人的生死存亡，钱穆不想钱逸在专案组里摔跟头，也不想钱逸给自己丢脸。 “钱逸今天虽然是以值班民警的身份，参与到了凶杀命案当中，但是，他表现出了一个外勤侦查员应有的专业素质，这一点让我非常意外，如果将他继续留在值班室，那就对警局人才极大的浪费，也是专案组的一个损失。” 林阳说出了一套夸奖钱逸的话，让钱穆听得目瞪口呆。 “你不是对钱逸有看法吗？怎么现在完全站在他的立场帮他说起好话来了？” 钱穆非常不理解林阳对钱逸态度的转变。 “局长，我对钱逸没有看法呀，您误会了。” 林阳矢口否认。 “我不同意将钱逸调进专案组，他就是一个值班室混日子的小警员，能懂什么办案，到专案组只会给你们添麻烦，给我找麻烦。” 林阳看钱穆态度如此决绝，知道他们父子两个人积怨太深，低头想了想。 “局长，钱逸要想给您找麻烦，就算他不在专案组，也一样会找麻烦，您还不如把钱逸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治下的手段您也知道，不比您当年手软，您还怕他再给您找麻烦？” 林阳说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钱穆的心。 自从钱穆的妻子去世之后，钱穆拿钱逸一点办法都没有，再加上钱穆工作繁忙，更加顾不上钱逸。 钱逸也因为母亲的去世越来越叛逆，就算最终考入警校，加入了市局，也没有按钱穆的要求加入刑警队，而是申请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值班民警。 钱穆对钱逸不思进取的态度非常失望，父子两个的关系也越来越僵。 但是，毕竟还是父子，钱穆对钱逸的前途还是有一份期待。 林阳是钱穆在专案组一手提拔上来的得力手下，如果钱逸能在林阳的帮助下锻炼几年，也许情况会有所改观。 思前想后，钱穆点点头。 “我同意钱逸调入专案组，不过你要把他给我看牢了，不能让他闯大祸，专案组责任重大，不是他能胡闹的地方。” 钱穆将钱逸加入专案组的厉害关系向林阳重申。 林阳见钱穆最终同意将钱逸调入专案组心中松了一口气。 “局长，您放心，我一定帮您看好钱逸，不会让您失望的。” 第七章 神秘职业 第七章神秘职业 回到专案组，林阳没有马上去找钱逸，而是去了趟法医室。 “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 林阳问道。 “林队，血液样本详细检验结果还要等一下才能做出来，初步鉴定，南山公寓案发现场的混合血液分属于两个不同的人，应该还有一具尸体没有找到。” 杨雨简单的陈述着初步鉴定结果。 这时，杨锦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大，南山公寓2001室的房东和邻居的走访笔录已经做出来了。” 林阳立刻跟着杨锦走出了法医室，接过杨锦手中的文件夹翻看起来。 “走，去会议室。” 看完走访笔录林阳转身走向会议室。 钱逸此时正闭着眼睛瘫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假寐。 林阳和杨锦走进会议室时，钱逸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一动也没有动。 “怎么没吃？不饿吗？” 林阳看着桌上原封未动的午餐问道。 钱逸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 “你什么时候会放我出去？” 林阳没有说话，将手里的案卷递给钱逸。 钱逸表情奇怪的看着林阳，没有马上接林阳递过来的文件夹。 “怎么？你不想知道这件案子的进展吗？” 林阳见钱逸不接文件笑了笑。 钱逸做正身子看向林阳。 “你想耍我？” “怎么会？我是那样的人吗？”林阳笑道。 “是。” 钱逸一点情面都不给。 林阳摇摇头。 “你来专案组和我一起把这件无头女尸案破了怎么样？” 林阳试探着问道。 钱逸一听，眉毛一挑，搞不懂林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刚想反唇相讥。 “我已经向上级领导请示，想将你借调入专案组，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阳正色说道。 “真的？” 钱逸发现林阳不像是开玩笑，想了想问道。 “他知道吗？” “他不想让你来专案组。” 林阳实话实说，但是，林阳知道他这么说会起什么作用。 钱逸逆反心理立刻发作，他不想让我来专案组？那我偏要来。 “我没意见，我同意加入专案组。” 钱逸说着从桌上拿起无头女尸案的卷宗看了起来。 “南山公寓的邻居和房东证实了公寓里住着两个女生，另一个女生现在在哪里？我推测很有可能已经被害。” 钱逸分析道。 “走访邻居已经证实，他们很少能见到两名女生白天出入南山公寓，南山公寓门卫保安证实，两个女生都是在黄昏出门，第二天早晨回家，作息时间与其他住户正好相反。” 林阳接着钱逸的话补充说道。 “作息时间与正常上班的人相反，说明她们的工作场所多半是夜间营业，在这种场合工作的人，一般都不需要身份登记，而且她们也不会随意向人透露自己的工作信息，排查方向可以向这个方向进行，排查一下全市在夜间营业的各种声色场所。” 钱逸肯定的说道。 “嗯，已经派人朝这个方向调查了，只是范围太大，很难尽快查到线索。” 林阳对钱逸敏锐的侦查触觉暗自赞赏。 钱逸看着卷宗里两个女生生活照片，很难将案发现场的无头尸体与她们联系到一起。 “在公寓里发现的照片都是普通的生活照，没有一张是穿着暴露的照片，也没有发现可以证明她们工作场合性质的其他的线索。” 林阳有些头疼。 杨雨拿着血液鉴定报告推门走了进来，见钱逸坐在桌边正在翻阅卷宗有些诧异。 “林队，2001室血样检测详细报告已经做出来了。” 杨雨将报告递给林阳。 “给我看看。” 钱逸大咧咧的抬头说道。 杨雨刚想反驳讽刺钱逸几句，没想到林阳二话不说就将报告递给了钱逸，对于眼前林阳和钱逸突然如此默契的情形，杨雨目瞪口呆。 “你没事了吧？去忙你的吧，有事我再叫你。” 林阳看了一眼杨雨，担心她又会说出什么惹怒钱逸的话来。 杨雨心中满是疑问又无从问起，郁闷的走出了会议室，临走回头看了一眼林阳和钱逸。 “老大，侦查员回来了，在南山公寓周边，没有找到与两个女生作息吻合的工作场所，在周围排查也没有人见过两名女生。” 杨锦走进会议室汇报道。 “杨锦，钱逸今天开始正式加入专案组，以后你多照顾照顾。” 林阳听完杨锦的汇报后说道。 “好啊，钱逸，欢迎你加入专案组，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杨锦眉眼弯弯的笑道。 “你去把专案组的人都叫到会议室来，大家开个会，顺便都和钱逸熟悉一下，以后要在一起工作了，多交流交流。” 林阳知道专案组里的人都知道钱逸的身份，所以也不想隐瞒，想让钱逸尽快融入进专案组里来。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还有什么其他想法吗？” 林阳看向钱逸。 钱逸放下文件看着林阳。 “目前也就能想到这么多了。” 钱逸话锋一转问道。 “你怎么想起让我加入专案组了？” “怎么？你不想来专案组吗？” 林阳反问道。 见林阳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钱逸也懒得再问。 他知道这绝对不会是钱穆的意思，他和钱穆现在的关系已经降到了最低点，钱逸已经三年没回家住了。 专案组其他成员陆续进入会议室，不大一会儿，会议室就被坐满。 技术科的警员已经将无头尸案所有相关资料全部展示在了会议室前面的展示板上。 投影仪里也开始陆续播放着无头尸案的相关资料。 技术科的警员依次将所有关于无头尸案的证据介绍了一遍。 最后林阳总结道。 “无头尸案相关资料全在这了，这是一起作案手法极其残忍恶劣的恶性重大杀人案件，凶手作案手段极端，毫无人性，可以分析出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罪犯，而且从案发现场发现的线索分析，此人极其仇恨女性。” 林阳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专案组成员。 “同志们，打起精神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罪犯抓获。” 说到这里，林阳顿了一下，看向钱逸。 “还有一件事，今天，钱逸就正式加入咱们专案组了，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都照顾一下啊。” 林阳话音未落，会议室里的议论声就响了起来。 钱逸无所谓的埋头摆弄自己的手机，并不关心这些专案组的警员如何看待他加入专案组这件事情。 第八章 夜店公主 见大家没有什么反应，林阳有些没趣。 “好了，散会，都打起精神来，抓紧破案。” 林阳一声令下，专案组成员一哄而散，没人来和钱逸打招呼。 “林队，我得回趟警局，我的东西还在那边呢，还有我还得住在警察宿舍，我没地儿去。” 钱逸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 林阳知道钱逸已经三年没回过家了，他们父子两之间的事情林阳也管不了。 “随你吧，你们警局领导那里我已经打招呼了，你取了东西尽快回来。” 钱逸走出专案组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平时这个时间都是他在家睡觉快醒的时间。 这一天翻天覆地的变化，都是因为一个电话而起，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呢？他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 钱逸百思不得其解。 走进警局值班室，钱逸的领导正在低头写着什么。 “头儿。” 钱逸小声叫了一声。 钱逸的领导是警局值班室唯一一个知道他和钱穆是父子关系的人，对钱逸非常照顾。 “钱逸啊，你回来了，上面的调令我已经收到了，你来签个字，就可以去专案组报到了。” 钱逸的领导和蔼的说道。 签完字，钱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钱逸，专案组可不像咱们这里，那可不是轻松的地方，这一点你清楚吧？” 领导抬头看向钱逸，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知道了，回头有空我会回来看您的。” 对于值班室，钱逸竟然有些不舍。 走出警局，天色已黑，钱逸正在犹豫是回专案组还是会警察宿舍时，手机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电话号码在屏幕上闪烁着，凭直觉钱逸感觉是那个神秘人的电话又来了。 “恭喜你加入专案组。” 一个阴冷的声音传出听筒，让钱逸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钱逸不想再问你是谁这种废话，他知道问多少遍，这个人也不会主动告诉他。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 钱逸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去趟南阳路85号吧，那里有你想要找的答案，我的大侦探。” 嘟嘟嘟，电话随即挂断。 “南阳路85号？” 钱逸重复念着神秘人提供的地址。 想了想，钱逸拨通了林阳的电话。 “林队，来一趟南阳路85号，有线索。” 钱逸说完走向自己的车朝南阳路85号开去。 到了南阳路85号钱逸才恍然大悟。 南阳路85号，富丽豪俱乐部，市里最著名的夜店，臭名昭著的声色犬马场所，是市里想要猎艳的男人们趋之若鹜的名利场。 钱逸嘴角一咧亏这个神秘人想得到。 刚要往里进，钱逸就被人叫住。 “钱逸。” 林阳和杨锦从后面走了过来。 “富丽豪俱乐部，她们会在这里上班？” 林阳有些难以置信。 富丽豪俱乐部里消费非常昂贵，招聘的女服务员条件也及其苛刻。 “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带照片了吗？” 钱逸问道。 “你怎么想到这里的？” 杨锦好奇的问道。 富丽豪俱乐部离南山公寓非常远，一个在城市东边，一个在城市西边。 “我是根据她们的长相蒙的。” 钱逸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你们排查的其他夜店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 杨锦老实回答。 “那就进去问问吧。” 钱逸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富丽豪俱乐部。 这个时间正是富丽豪俱乐部刚开始营业时间，里面的客人并不多，好听的轻音乐从里面飘了进来。 一位年轻帅气的男服务员迎向钱逸。 “先生，请问几位。” 钱逸看了一眼男服务员。 “警察办案，你们这里谁负责。” 男服务员似乎已经见惯了警察，脸上波澜不惊的微笑道。 “警察先生您好，请跟我来，我去叫我们值班经理。” 钱逸他们跟着男服务员走进一个包房里。 “你们先等一会儿，我们经理马上就过来。” 男服务员转身退了出去。 林阳看着钱逸，总感觉钱逸能找到富丽豪俱乐部，并不是随机运气这么简单。 但是，林阳不动声色，什么都没有问。 钱逸因为是从神秘人那里得到的线索，有点心虚，不敢看林阳的眼睛，低头坐在沙发上。 没等多久，一个身穿西服，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警官您好，我是今天的值班经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林阳点点头，将自己的警官证拿出来在值班经理面前晃了一下。 “我们在调查两个女生，看看她们是不是在你们俱乐部里工作。” 林阳说出自己来俱乐部的目的。 “哪两个女生？警官，你有她们的照片吗？在我们这里工作的全职女职员和兼职女职员有近百人，这些人我也认不全。” 值班经理如实回答。 杨锦立刻将两名女生的生活照递给值班经理。 值班经理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 “这两个女孩子嘛，好像真在这里出现过，警官你们稍等，我找人来认认。” 说着值班经理回身打开包厢的门。 “叫李姐来一趟。”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推门走了进来。 “经理，你找我。” “李姐，这几位警官有事情要问你，你配合一下。” 值班经理说道。 “你见过这两个女孩子吗？” 杨锦将照片递给李姐看。 “李姐，你仔细认认，这两个女孩子在咱家做过吗？” 李姐将照片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会。 “经理，这两个女孩子在咱们家做兼职公主，昨晚应该来兼职，她们却没出现。” 李姐看完照片后说道。 林阳、钱逸听李姐认出了两名被害人，立刻聚到了李姐身边。 “李姐，你能确定她们是在这里工作吗?” 林阳希望信息能准确无误。 “警官，来我们这里做兼职公主的女孩子，各个都是绝色美人，都是让人过目不忘的绝色，你如果不信，我再找人来帮你认认？” 这个李姐一看就是风月场中的老麻雀，江湖经验丰富。 “杨锦，通知咱们的人来富丽豪这里取证，让他们快点。” 林阳基本确定他们找对了地方，两个被害人就是在富丽豪俱乐部里做夜班公主的。 “李姐，多找几个和这两个女孩子熟悉的职员来，我们有些问题要讯问。” 林阳看着李姐说道。 李姐看向值班经理，值班经理点点头，李姐扭着腰妖娆的走了出去。 第九章 致命的冲突 “钱逸，你小子不错啊。” 林阳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钱逸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看向林阳，但是，他什么都没问，钱逸坚信一个道理，说的越多破绽越多。 见钱逸不搭自己的话，林阳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笑得钱逸心里直发毛。 五分钟后，李姐带着几个穿身穿高档晚礼服的漂亮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这几个女孩子穿着都很得体，并不像传说中的风月场合的那种小姐，与李姐打扮的风格也完全不同。 “警官，这几个小姑娘都与你们要找的这两个女孩子熟悉一些，有什么话你们就尽管问她们吧。” 李姐笑眯眯的看着林阳说道，然后转身对几个女孩子说道。 “都好好配合警官的工作。” 几个女孩子也是见过世面的样子，看起来轻松自然，一点都不紧张。 杨锦又将两个被害女孩子的照片拿出来给她们看。 “你们认识她们吗？” “这不是月亮和星星姐妹俩吗？也是在富丽豪做兼职公主的。” 几个女孩子看了一眼照片之后就认了出来。 “她们的名字叫月亮和星星？” 林阳惊讶道。 “警官，这是她们的花名，在这种场合里工作，没有使用真名字的。” 李姐笑道。 林阳点点头，继续追问道。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她们是什么时候？” 李姐看向几个女孩子。 “你们几个谁和她们是同一班？” 一个穿着黑色晚礼服，相貌绝美的女孩子回应道。 “我和她们是同一班，最后一次见到她们是在前天晚上的夜班。” 林阳和钱逸互相看了一眼，钱逸问道。 “她们前天晚上在这里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 黑色晚礼服女孩子看了一眼李姐，李姐微微点头。 “前天晚上我们几个同一班，头半夜还很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后半夜来了一个客人，和月亮发生了不愉快，打了起来，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将这名客人安抚住送走了，月亮好像还被这个客人打了。” 林阳和钱逸一听立刻来了兴趣，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详细说说事件经过，越详细越好，起因是什么？过程是怎么样的？都有什么人参与进来，结果又是如何？有当时的监控视频没有？” 林阳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丁香，当时你也在场，你来和警官说说吧，我不太会说。” 黑色晚礼服女孩回头看向一位穿着蓝色晚礼服的女孩恳求道。 “好，前天晚上后半夜，也就是今天早上凌晨一点左右，突然来了一个中年男客人，点了一瓶酒，叫了我们几个姐妹陪酒。” 丁香回忆道。 “我们做兼职公主的，所有收入全部来自客人给的小费，在这里我们是没有月工资的。” 丁香解释道。 林阳、钱逸、杨锦一起点头回应。 “这位男客人点了酒之后，要求我们给他倒酒，陪他唱歌，月亮将我们的价目表拿给男客人看，我们都是明码标价的，服务小费都写在了水牌上，可是这名男客人却表示他的钱都用来买酒了，没有钱再付小费，月亮立刻表示没有钱就拒绝为这位男客人服务，起身就要离开，男客人就不高兴了，不让月亮走，月亮是急脾气姑娘，对男客人说了很多冷嘲热讽的难听话，让男客人很下不来台，结果，男客人气得对月亮大打出手，我们一看不好，怕月亮吃亏，就叫来了保安将这名男客人撵了出去，那名男客人走的时候还说让月亮小心点，等着他。” 丁香一口气将前天发生在月亮身上的事情讲了一遍。 林阳和钱逸听完心里有了底，杀害两位女生的嫌疑犯呼之欲出。 “那个星星呢？前晚她没有和什么人发生过冲突吗？” 钱逸问道。 “星星，没有啊，星星当时没在这位男客人这桌，她在为另一位客人服务，而且当晚星星收到了全场最高的小费，好像有5000块呢。” 丁香有些羡慕的说道。 “一晚上就收到5000块这么多？”杨锦忍不住插嘴道。 林阳斜了杨锦一眼，杨锦吓得立刻闭上了嘴巴。 “钱逸，你觉得怎么样？” “我认为作案动机我们已经找到了。” 钱逸轻松的回道。 “经理，这里有没有前天晚上发生冲突时的监控录像？” 林阳看向值班经理， “有，警官，我带你们去监控室看看吧。” “好，走吧。” 监控画面很清晰，拍下了前晚月亮和客人发生冲突的整个过程。 “这个男人真不是个男人，对女孩子下手这么狠。” 钱逸呸了一声，他最看不上欺负女人的男人。 “小王。” 林阳叫了一声。 鉴识科的小王走了过来。 “将监控录像带回去存证。” “杨锦，对富丽豪所有相关人员做笔录。” 林阳发出一连串指令。 “抓紧排查，将这个孙子给我揪出来。” 林阳盯着已经定格在屏幕上的中年男人的画面恨恨的说道。 从富丽豪俱乐部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钱逸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站在钱逸身边的林阳清楚的听见了钱逸肚子里的抗议声。 “一天没吃饭？” 钱逸不情愿的点点头。 “都这个点了，跟我回队里吧，看来今天又要通宵了，我那有方便面、火腿肠，管够。” 回到专案组时，侦查小组的调查报告也送来了。 在富丽豪俱乐部与月亮起冲突的客人名叫关飞，是一家建筑公司的项目经理，目前跟进的一个项目，工地就在东郊水库附近，距离并不远。 “行了，有了目标就好办了，大家今晚养足精神，明天去东郊工地调查。” 林阳让专案组的人都回去休息。 钱逸没有回自己的警察宿舍，而是被林阳带回了他在专案组的宿舍。 “要不你也搬来专案组宿舍吧，这样查案也方便。” 林阳动员钱逸说道。 钱逸没有立即回应，他现在还有些不确定林阳对自己的真实目的是什么，钱逸总有一种感觉，林阳没有那么容易相信自己，他坚信林阳是钱穆放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更何况钱逸身边现在出现了这个神秘人，无论这个神秘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帮助钱逸顺利找到了凶案线索，所以，钱逸决定暂时将神秘人的存在向任何人都保密。 第十章 被打晕的凶手 钱逸没有理会林阳的提议，将话题岔了过去。 “林队长，你怎么突然想起将我调入专案组了？” “你想知道？” 林阳神秘的看着钱逸。 钱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阳的眼睛，希望从林阳的眼睛里能看出蛛丝马迹。 “如果我说我欣赏你的办案才能你信吗？” 林阳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钱逸打了一个哈哈，直接躺在床上喊道。 “睡觉，睡觉，折腾了一天，都困死了。” 翻了一个身不再理林阳。 第二天一早，林阳将专案组所有成员叫到一起开了一个早会。 “经过昨天在富丽豪俱乐部的调查，我们基本可以将目标锁定在项目经理关飞身上，关飞目前工作的工地，地点正在东郊水库附近，离第一个抛尸现场距离不到一千米，从这一点上来看，关飞身上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所以我们要尽快赶到东郊水库旁边的工地，去调查这个关飞是否与这起案件有关，大家快点吃早饭，十五分钟后出发。” 东郊水库旁边的工地此时似乎正处在停工状态，工地里的工人并不多。 专案组到达工地时还不到早上八点，在工地上走了很久才找到一个人。 “请问这个工地的负责人是谁？” 钱逸拉住一个身穿脏兮兮的工作服的工人问道。 “关飞，关经理。” 工人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们又是谁？” 工人看着突然出现在工地上的一群人，半天才想起来问道。 “我们是警察，想找你们关经理调查一些事情，你能告诉我，你们关经理住在哪里吗？” 林阳出示了警官证后问道。 “关经理就住在那边。” 工人一指远离工地的一所简陋的独立小院。 “关经理今天不在工地，他进城里办事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 “谢谢你，师傅，我们在这里等他，你去忙你的吧。” 林阳说着朝小院走去。 小院子像是临时搭建的，非常简陋，但是相对于挤在集体宿舍里的工人来说，这样的住宿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林阳示意专案组留下两名警员守在外面警戒，带着其他人员走进了院子。 院门没有锁，但是里面的房子却用三把锁给锁住了。 钱逸和杨锦绕着小房子走了一圈，发现有一间房间的窗户用窗帘严严实实的遮住了。 “这个房间里有古怪啊。” 钱逸自言自语道。 “你闻没闻到一股怪味儿？” 杨锦突然问道。 被杨锦一问，钱逸用鼻子猛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 发现越接近房间的窗户味道越浓。 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味道，说香不香，说臭不臭的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 “林队，砸锁吧，我感觉里面味道不对。” 钱逸提议道。 鉴识科的警员也附和道:“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味。” “开门。” 林阳一声令下，警员们不废吹灰之力就将门打开。 大门打开之后，里面冲出来一股，更大的味道。 “这是尸臭味儿。” 鉴识科的警员脱口而出。 杨雨率先走进了屋里。 整个屋子看上去很整洁，一共有三个房间，是个套间。 经过简单的检查，并没有发现，有任何血迹。 味道最大的来源是在卧室。 当警员将卧室的门打开之后，一股伴着巨大的血腥味和尸体的腐烂的臭味道冲进所有人的鼻腔里。 钱逸第一个受不了了，拔腿冲了出去，扶着墙根儿差一点把胃都给吐了出来。 昨天在东郊水库被腐烂的尸臭味熏的一天没吃饭，今早钱逸特意吃了顿饱饭。 杨雨轻蔑的看着冲出去的钱逸的背影撇着嘴小声嘟囔着。 “公子哥一个，跑这儿来逞什么能。” 林阳抬手拍了杨雨肩膀一下。 “赶紧干活，发什么愣？” “林队，你真要将这个公子哥留在专案组啊？” 杨雨不服气的问道。 “该你管的你管，不该你管的少问啊，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阳没好气的怼回杨雨的提问。 杨雨噘着嘴，气哼哼的继续取证。 杨锦跟在钱逸身后，轻轻帮钱逸拍着后背，不停安稳道。 “兄弟，多吐几次就没事儿了，哥是个过来人，你经历的这些，哥都经历了，啥事没有。” 钱逸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从杨锦手里接过矿泉水瓶，猛灌了几口水漱口。 “以前没见过尸体吧？” 杨锦又问了一句。 钱逸吐得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回道。 “见过。我没事了，进去吧。” “我看你还是别进去了，里面都是被分尸的尸块，惨不忍睹。” 杨锦拉住钱逸的手臂阻止道。 一听到被分尸的尸块，钱逸的胃又开始翻腾起来。 建议只要听杨锦的，没有再进去。 这时，林阳从屋里走了出来。 “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关飞就是无头女尸案的杀人凶手，可以实施抓捕了。” “这个关飞现在不在工地，会不会已经潜逃了？” 钱逸突然提出疑问。 “不会，他的身份证还在这里，应该还没有逃跑计划。” 林阳在院子里看了一圈之后说道。 “所有人，各自找隐蔽位置藏起来，咱们来一个守株待兔，我觉得这个关飞，今天一定会回到这里来。” 林阳自信的说道。 “林队一向这样自信吗？” 钱逸小声问道。 杨锦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 专案组所有人都找地方藏了起来。 小院子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就像根本没有人来过这里一样。 东郊水库远离市区，空旷又荒无人烟，吹过一阵风，让人不禁打着寒颤。 专案组一直守着小院子，一晃一上午就过去了。 在所有人都将失去耐心的时候，工地外的山路上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 每一个埋伏在暗处的人都暗自捏了一把汗。 钱逸躲在暗处清楚的看到，骑着摩托车过来的人正是关飞本人。 关飞刚进工地大院，就碰上了之前见过专案组的那个工人。 两个人聊了几句后，关飞抬头向小院这边望了望。 专案组的人暗叫不好。 果然，关飞没有继续向前开，而是调转摩托车头打算离开工地。 见关飞要逃，林阳和钱逸一个箭步飞了出去大喊。 “关飞，站住，别跑。” 林阳将手枪从腰上拔了出来。 关飞看了一眼冲出来的林阳，一踩油门骑着摩托车绝尘而去。 钱逸来不及回到车里，拼了命的跟着关飞的摩托车身后追了出去。 眼看着关飞骑着摩托车消失在拐弯处，钱逸也没有放弃一直追了下去。 没想到当钱逸追过转弯之后，关飞却已经直挺挺的躺在马路上晕了过去，关飞的摩托车倒在路中间，零件撒了一地。 第十一章 职业的理解 钱逸快速下车，三两步就走到了关飞身边。 他看到关飞的头部有明显的伤口，但并不是摔下来的时候造成的。 显然，在刚才短短的几秒时间里，在关飞身上发生了什么。 就在钱逸思考的时候，地上的关飞闷哼了一声，用手按了按后脑勺，支撑着要起来。 “不许动！” 钱逸用手按住了关飞，“你涉嫌杀人，请你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回警局接受调查！” 关飞的头还晕沉沉的，无法挣脱钱逸的手，只能耷拉下头。 而此时，紧随其后的警车也到了现场。 林阳带着一众警员走了上去，给关飞铐上了手铐，押上了警车。 到了警局后，林阳对关飞进行了审讯。 “月亮和星星两名死者，是你杀害的吗？” “那是他们该死！” 关飞情绪很是激动，拳头敲打着桌子，一双眼里布满了血丝。 “女人都一样，有钱就是大爷，没钱就得滚蛋！老子看得起她们才会要她们伺候，谁让他们这么不知进退的？像这种人，杀一万次我都不解恨！” “如果没钱被鄙视就要杀人，那这个社会不是乱套了？你自己心底存在仇富的念头，还在扭曲事实？关飞，错的是你，无药可救的是你！因为你的一念之差，两条无辜的性命死在了你的手里！” 钱逸义正言辞的话让关飞哑口无言，瞬间像斗败的公鸡一样低下了头，脸上带着几分悔恨。 林阳朝着旁边的警员招招手，“带下去。” “是！” 从审讯室走出去，林阳一直在看钱逸。 此刻的他神色有些凝重，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双黑眸里，带着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钱逸，这次的事你干得不错，我会跟上面提出嘉奖你的……” “不必了。” 钱逸淡淡的应了一声，“捉拿凶手是我职责所在，无关什么嘉奖。” “该给你的正面评价还是要有的。钱逸，在这次的案件中，你得表现可圈可点，我是全部看在眼底的。收拾一下，我们要开个会！” 钱逸点了点头，转身去拿自己的记录本和笔。 在会议上，林阳就这次行动对钱逸的表现进行了表扬，并且就这次案件，对所有人提出了对于加大降低犯罪率的要求，以争取把一些可以避免的杀人案防患未然。 种种的要求，让钱逸听的有些犯困，又拿起手机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林阳扫过去一眼，“钱逸。” “是。” 钱逸抬起了头，“林组长，你有什么事要交代？” “这阵子你也够累了，我给你放两天假，你回去好好休息，调整好之后，再回来上班，我期待你更好的表现！” 放假？ 钱逸对此倒没什么感觉。 他还以为进了专案组就意味着一天到晚的忙前忙后，没想到才工作了几天，就有了忙里偷闲的机会，这也不算坏事。 看看其他人也没什么话说，林阳就宣布散会。 钱逸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走出了会议室。 刚要离开，就正面迎上了父亲钱穆。 钱穆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一双眼更多的是严肃。 “这次的事，你办的太随意了！以后在专案组里，好好的跟前辈们学习破案的技巧，不要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别给人家添麻烦！” “最起码我不会跟你一样只知道发号施令！” 钱逸同样没有让步，冷冷的怼了父亲一句，眼神里更多的是怒气。 “说的多不如做的多，这是我的原则！” “你！” 钱穆被他的话呛到，苍老的脸上更多的是对钱逸的失望。 “总之，你别在这儿拖后腿。” 看着父亲从面前傲慢的离开，钱逸心底无名火起，拳头用力的攥住，手背上冒起了青筋。 “放轻松些。” 林阳上去用手拍了一下钱逸的肩膀，“局长对谁都比较严格，并不是针对你。你回去好好的休息吧！” “嗯。” 钱逸应了一声，拿起自己的包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钱逸的脑海里不断的回转着父亲对自己说的那些苛责的话，好像自己就是个废物一样，让他那么的看不上眼。 “吱呀！” 钱逸把机车停在了路边，自己走到桥边吹风。 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了香烟，他用打火机点燃后，把烟叼在了嘴里。 深吸了一口，钱逸的眼前有浮现了一些往昔的事，心底的伤痛，好像又一次被…… “救命啊……” 思绪被瞬间打断，钱逸一眼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被一个男人追赶。 他直接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灭火苗后，快速上去抓住男人的胳膊，将他摔在了地上。 “不许动！” 被摔在地上的男人有些恼怒，使劲的扭动着身体反抗。 “你TM的是谁啊，管什么闲事呢！” 钱逸从口袋里拿出了警察证，“我是警察！” “警……警察也……也要管夫妻之间的事儿吗？” “警察同志！” 女人哭哭啼啼的凑到了钱逸身边，“我实在受不了这个家伙了。他……他跟我早已离婚，却还是来骚扰我，我不答应跟他住在一起，就要被打骂，我……” “你放屁！” 男人睁着着昂起头，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 “我什么时候骚扰你了？你可别忘了，是你自己来看孩子的，既然还有感情，你当然还是我的女人，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你凭什么反抗！” “闭上你的嘴！” 钱逸打断了男人的话，“只要是离婚了，她就是自由的，看孩子不能成为你虐待她的理由。我可以告诉你，根据婚姻中的反家暴法，我是可以把你刑拘的！” 男子的气焰瞬间缩了回去，“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这话你不该跟我说，该对她去说！” “是是是！” 男子忙不迭的点头，在钱逸的调解下，这对夫妻达成了和平解决的约定，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而钱逸，也对自己从事的警察行业有了新的理解。 他想，虽然父亲不能认可自己的一些做法，但自己不能否定对犯罪分子的那种憎恨，为了不让更多的受害者出现，自己该好好的去做这件事！ 第十二章 新的案件 钱逸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半后，在下午三点多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依然显示的是陌生来电。 犹豫了一会儿，他按下了接听键，“喂？” “休息太久身体可是会变废柴的。我看你还是出去锻炼锻炼比较好。今天下午四点半，本市的翔悦展览馆要举行一个开幕式，你过去看看！” “等等！” 钱逸才说了两个字，对方就挂了电话，这让他心底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不过，他放不下这件事，还是起身拿着机车钥匙走出了房间。 等他把车子停在展览馆旁边的停车场后，距离开幕式已经不到十分钟了。 钱逸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有些松散的衣扣，快步走向了展览馆的大门。 一走进去，他就看到眼前出现了各种各样款式的雕塑品。 有些是以二十世纪初的知名人物为原型制造的雕塑，样子还真是有几分逼真，另外的，则是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反正钱逸是没什么研究，只是觉得那些雕塑很有意思，一直往前走，往前欣赏。 就在他走到展览馆靠中间的位置时，人群之中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叫声。 钱逸快步走了过去，在一具女性躯体的雕塑品面前停下。 之间那具雕塑品的双眼处，竟然流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这种颜色，并不像是染上了什么红漆。 为了维持现场的秩序，钱逸亮出了警员证，“都静一静，观光的游客都请往后退一下，这里要封锁起来，请各位配合！” “怎么回事啊？” 人群之中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摇晃着微胖的身体走向了钱逸。 “我是这儿的馆长，请问你有什么权利封锁这儿？” 钱逸把警员证往他面前一放，神色严肃了几分。 “我怀疑这具雕塑有问题，要马上做实地勘察，请你积极配合。” 馆长迫于压力，只能答应下来。 钱逸从身上找来了棉球，沾染一些红色液体，在闻了一下之后，确定这是人血。 他立刻让馆长找来工具，把雕塑作品给敲开。 打开之后，里面出现了一具体型娇小的女性尸体。 “啊！” 周围的人群在看到这样的状况后，马上就开始哄闹起来，现场有些失控。 “都不许出去！” 钱逸大声的呵斥了一声，“现在所有人都必须在原地等待其他警员过来录口供，不可擅自离开！” 说着，他马上给林阳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带人过来。 半个小时后，专案组的人员都到了现场，立刻对现场展开封锁，一部分警员开始对参观者进行排查。 林阳快步走到钱逸的身边，眉头微皱。 “这是什么情况？” “死者被凶手藏匿在了雕塑品之中。” 林阳点了点头，弯下腰看了一眼死者。 除了脖子上明显的勒痕之外，死者的左肩和胸前，都有很严重的伤口，从那伤口的形状看，像是被人咬的。 仔细看看，这个死者的死状很惨，身上的伤痕有几处都已经溃烂，看着就触目惊心。 杨雨走过去验尸，从尸体的僵硬程度跟出血状况看，推断死亡时间在十个小时以前，死因是割腕割开动脉失血过多。 只是，唯一不清楚的，是不知道为何在十个小时以上的死者，还会从眼部流出血液。 钱逸在检查过眼部之后，确定了血液并非是从眼睛里流出来。 “林组长，杨法医，我建议对尸体进行解剖，因为凶手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凶残百倍。” 杨雨和林阳不明所以，钱逸起身拿起了雕塑品的名称给林阳看。 “这是贞洁的少女，但根据旧约圣经来看的话，血液乃不忠的源泉，放血在某些教徒的眼中，代表着一些救赎。凶手这么做，无疑是心理上存在很大的扭曲，所以我认为，任何不可想象的事，都可能发生。只偶有解剖才能验证一切！” “还不错。” 杨雨听着钱逸的判断，下意识的称赞了一句，但很快又板起了脸。 “不是我说你，怎么你到哪儿，问题就出到哪儿呢？雕塑品里藏着尸体，你又怎么会知道？” “当然是有人尖叫我才赶过来的。” 钱逸对于杨雨的针对有些不爽。 他似乎能感觉到杨雨和自己老爸一样，对自己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 不过，这些都没有眼前的凶杀案重要，钱逸还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件案子上。 林阳让警员把尸体带回警局，留下部分警员继续调查，而自己则带着钱逸跟杨雨等人回到警局，开始进行对尸体解剖。 站在停尸间，钱逸看着杨雨拿着手术刀在尸体的身上划动，手上染着鲜血的时候，他的不舒服感又瞬间冒了出来，直接就背过了身。 杨雨自然是看到了他的反应，睫毛微微动了动。 “不适应就别干这行。往后更惊悚的事都会有，哪儿能都照顾到你的感觉！” “杨雨！” 林阳皱眉扫了她一眼，“不要这么说，你继续吧！” 说完，林阳走向了钱逸，对他在展览馆的事做了一些询问。 “我说了是意外！” 钱逸显然有些恼怒，对于这种不信任感到很不爽。 “当时我是去看展览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恶劣的杀人事件。” “为什么突然去看展览？你对雕塑感兴趣？” 钱逸有些迟疑。 他该不该把有人告诉的事说出来呢？ 就在此时，停尸间的门被推开，钱穆板着脸走到了钱逸他们的身边，眼神里又带着一种质疑跟警告。 “你小子怎么到哪儿都能出事？说，这次你干了什么？” “局长！” 林阳看情况不对，立刻帮钱逸说话。 “这件事也是偶然，钱逸是在看展览的时候发现尸体的，也是他第一时间稳定了现场的秩序，没让人靠近过尸体，他是比较到位的！” “行了，你别帮他说好话了！” 钱穆依然黑着脸，目光死死的扫向钱逸。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该好好的学习作为一个警员应有的职业精神？好好儿的假期不在家里恶补专业知识，却偏去看这些无聊的东西，你是不是把这工作当儿戏了！” 第十三章 对他改观 钱逸的心底憋着一团火，被钱穆这样没来由的责骂激怒。 “我可不是卖身给刑警队，在工作之余，我要做什么都可以。你这么说话，我不服！” 钱穆听着他这么说，神色更是凝重。 “你这么有能耐就给我破案！别以为上次无头尸案破获就沾沾自喜了，这件案子大部分都是林阳筹谋得当！” 这样的话让钱逸更是不爽。 “我会破了这宗案子，但不是证明给你看！你怎么认为都跟我没关系！行了，现在是工作时间，没什么事请局长移步，我还要等尸检报告！” “你！” 林阳伸手扶住钱穆，“局长，你先去忙别的事，钱逸这边我会处理好！” 钱穆这才作罢，冷冷的扫了钱逸一眼之后，转身离开。 这之后，钱逸一直沉着脸，对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转身走到尸检室外站着，静待结果。 半小时后，杨雨神色凝重的走了出去，宣布了结果。 “死者没有子宫，并且阴户损伤严重，有多处指甲的抓扯跟撕裂的痕迹，情形相当凄惨。而且可以预想的是，死者生前一定是在意识清醒的状况下承受了这种惨绝人寰的疼痛，对方下手极狠，跟死者也有过搏斗，这可以从死者指甲里残留的一些衣服纤维可以看出！” “那就是可以去检测DNA了吧。” “光凭衣服的纤维，是无法找出精准的DNA的。何况，这些纤维已经沾染了死者的血，很难分得清楚凶手的血型。” 这么看来，去检验DNA这条路是封死了。 不过，钱逸想着这尸体既然能藏到雕塑作品之中，那显然不会是外来人员能够办到的事。 既要躲避监控，又要不动声色的把东西放进展览馆，这显然要耗费大量的功夫。 “我想，对方应该是展览馆之中的内部人员。” 林阳听着钱逸的分析，也是赞成这个判断的。 “的确。要是从作案的条件跟时机看，是吻合的。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参观者之中混入了凶手这个可能，两方面……” “女儿……我的女儿！” 听到外面嚎啕大哭的声音，林阳的话戛然而止。 他赶紧走到了大厅，看到了杨锦带着一个中年妇女到了警局，对方穿着一套老旧的条纹衫，眼角的鱼尾纹很深，一双手也布满了老茧，显然是个辛苦的劳作者。 “林语妈妈，您不要太难过了，我们警方一定会尽快找出凶手的。” 杨锦安慰着林妈妈，一面给她介绍林阳。 “这位是我们专案组的组长林阳，您有什么要求，可以跟他说。” 林妈妈这才勉强止住了哭声，冲上去就抓住了林阳的胳膊。 “警察同志，我……我想要看一下我女儿的尸体，能不能……” “林妈妈，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您现在的情绪过于激动，我怕您看到之后……” “那也得看啊！” 林妈妈擦着眼泪，声音哽咽了起来。 “再怎么说，我都得送我女儿一程，难道因为她死的凄惨，我就不要她了吗？” 看到林妈妈这样，林阳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能带着她去看了一眼。 结果，在她见到女儿林语的惨状之后，直接遭受不住打击晕厥了过去。 林阳和钱逸扶着林妈妈在外面坐了一会儿，等她醒了之后，安抚她的情绪。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凶手找出来的！” “我的小语啊！” 林妈妈心痛的捶胸顿足，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得不断的流淌下去。 “你好容易才拿到了出国留学的资格，怎么就突然死了呢？你这么一走，丢下妈妈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声嘶力竭的哭喊勾起了钱逸心中的伤痛。 他的手用力攥紧，往日自己失去至亲的感受，仿佛在这一刻重新被激活了一样。 钱逸主动的握住了林妈妈的手，轻声劝说。 “伯母，您不要太难过了。我知道你的感受，请您相信我，相信每一个警员，我们一定会早日把凶手缉拿归案，让您女儿的亡魂得以安息的！” “你不懂，你怎么能懂呐！” 林妈妈依然在嚎啕大哭，双手朝着钱逸打过去。 “我女儿没了，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就这样没了啊！” 钱逸的眼神有些黯淡，依然握着对方的手。 “您失去了女儿，我失去了母亲。这样的感觉，是一样的。” 林妈妈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从钱逸的身上看到了相同的压抑感觉。 一开始她还觉得刚才钱逸是事不关己，所以才这么轻描淡写的说话，但是，同病相怜的感觉，让她也对这年轻小伙儿感到心疼。 “孩子，你……你……” “没事儿！” 钱逸站了起来，勉强对着老人微笑。 “都过去了。伯母，有些事，在人生中难免是痛苦的痕迹，但我们每个人都得学着去面对，去跨过这个鸿沟。您女儿一定很乖吧？我相信她不会想看到您为了她而哭喊个不停的。请您回去好好休息，我们警方，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 也许是出于感同身受，林妈妈不再闹情绪，而是慢慢的站了起来，用力的拉住钱逸的衣服。 “同志，请你一定一定要抓住凶手！” “放心，我一定会！” 钱逸亲自送林妈妈出去，那搀扶着这位丧女之痛的样子，让法医杨雨对她改观不少。 “林队，这小子还不赖嘛，我还以为他是来混日子的呢。” “这话别再说了。” 林阳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深沉，“这小子心底藏着一道伤疤，刚才那也算是他第一次把心里话说出来。我想，咱们应该给他时间磨练，他不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心底的那股子正义感，比谁都要强！” “嗯，我知道了！” 站在警局门口看着林妈妈坐着车离开，钱逸的拳头上冒起了青筋。 不管凶手有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动机，做出这种泯灭人性，毁掉一个家庭的举动，都是不可饶恕的！ 他的心只要还在跳动，就绝对要追查到底，让所有罪犯无处遁形！ 第十四章 进行排查 “死者林语，今年二十五岁，是淮安县人，来本地是游玩的。原本她这个月十六号要出国留学，可是，如今这一切都被终止了。” 做死者情况介绍的时候，杨锦的心情很是沉重。 “林语的母亲是个苦命人。早年她的丈夫因为重男轻女而丢下了她们母女，一直都是她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 “那她平常有没有什么常联系的人，或者说有没有招惹到谁？” “没有。” 杨锦摇了摇头。 “我在林语家附近问过很多她的邻居，都说这个女孩子是很善良的，任何人有需要都会去帮忙。而且，据我们了解，林语跟同学也很融洽，在同学之中的口碑也是很好的。所以，初步可以断定，这不是熟人作案。” “那就是遇到了有心理障碍的犯罪分子了。” 钱逸的手摸了摸下巴，眉头紧紧的皱着。 “根据尸体藏在雕塑，我们可以知道这个凶手应该是雕塑作品展览馆的内部人员。至于凶手的动机，还无法查明，但现在我们首要做的，就是去调取监控。既然林语也是参观者，那肯定有情况被记录下来。” “很遗憾。” 杨锦叹了口气，把带回来的录像放在了桌上。 “我去拿的时候，当天的内容就已经被人清理掉了。监控室的保安说，那日他们也不知怎的昏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当日的记录不见了。”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他们才说？” “怕事儿呗。” 杨锦摇了摇头。 “这年头，有几个人是真正能意识到自己身为公民应该履行的职责的，往往很多人都怕牵扯到自己身上而选择事不关己。” “好了！” 林阳站了起来，脸色格外的沉重。 “这件案子大家务必尽快查到真凶，毕竟犯人的手法残忍，若不能知道犯罪动机，恐怕还会有更恶劣的杀人案发生！我决定分头行动，钱逸跟我一起去查找凶器，杨锦你和杨雨两个带上组里的小张和小李去盘查那些展览馆里的人，看看有没有突破口！” “是！” 在林阳和钱逸出发之前，钱穆又找了一次钱逸。 为了不让林阳插手，钱穆让林阳在会议室外，自己单独跟他说话。 钱逸面对父亲的时候，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老头儿，你有话就说，我还等着要去忙事情呢！” “混账！” 钱穆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态度？就算你不把我当做你的爸爸，也该知道我是你的上司！你对上司，就是这么一个态度？” “现在想着要来摆起老爸的架子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钱逸说话的时候，身子不停的发抖。 “妈妈出事后，你依然在忙着你的工作，连半点眼泪都没有流过！我真不知道你这辈子有没有爱过她，真为我妈感到不值！” “钱逸，你别太狂妄了！” 钱穆打断了儿子的话，身子再次发颤。 “不哭不代表冷血无情，而是我知道该如何去做才对得起你妈妈的在天之灵。如果眼泪可以让你妈妈活过来，我大概会比你哭的更惨！可是，这些有用吗？” 这一句句话，让钱逸的心更为难受。 就算父亲真的是为了找到凶手而把痛苦压抑着，可是过去这么多年了，自己为什么没有从他的行动上看到任何的悔恨？ 这种负面的情绪，在此刻越来越的明显，让钱逸不愿意再待在会议室被他训斥。 “站住！” 钱穆叫住了儿子，慢慢的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别以为你打马哈眼就可以蒙混过去了。这件事你既然对人家受害者的家属有了承诺，那就给我立一个军令状吧！三日内，如果你没办法找到凶手，就给我自动打离职报告，从刑警队滚出去！” “咔嚓！”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林阳快步走了过去，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 “局长，这个案子线索极少，钱逸只是一个新人，不一定能马上破案，您对他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不用再说了！” 钱穆态度一定，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 “小子，你不是很狂妄，那三日的时间让你破案，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三天…… 钱逸的心咯噔了一下，多少有些紧张。 可是，面对父亲这种藐视跟挑衅，他身体里那股子抗争的血液又在沸腾了。 “三天就三天！不过，这得从明天开始，毕竟这个条件是你今日才跟我说的！” “好小子，抓我语病是不是？你想多要了这半天的时间？好，我也不占你便宜，就三天半！等最后一天这个时候，你要是找不到凶手，就自己离职，不用来见我了！” “放心。” 钱逸转过了身，淡淡的开口。 “即便我赢了，也不会想要见你。因为见你一次，我就恶心一次！” 在钱逸甩下这句话离开的同时，钱穆的身体踉跄的往后倒退了两步，那苍老的脸上，更多的是错愕跟伤痛。 只是，很快的，钱穆就把这些情绪全部给压了下去，把目光平静的看向了身边的林阳。 “那小子做事鲁莽，你盯着点。如果觉得他不适合这个工作，马上就……” “局长，他可以做到的！” 林阳自信的答了话。 “你相信我，钱逸是当刑侦警员的好手。虽然现在还一切都看不出来，但我相信，时机成熟了，他会让你明白一切的！” “罢了。” 钱穆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用手撑住了自己的头。 “我不希望他有什么大出息，只要他别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就行了。自从他母亲死后，我就再也看不懂这孩子心底在想什么了。” “慢慢儿来吧！” 林阳开口劝说。 “有些伤痛，真的不是一时半刻能够缓和的。我相信钱逸跟您的父子关系，在他干久了刑侦工作后，会理解您的心情的。您对他，真的不必如此的严苛。” “话是这么说，但既然军令状已经有了，那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到底是什么结果，三天后再说吧！” 第十五章 古怪的男子 钱逸一个人去了展览馆。 他知道发现尸体的地方应该距离第一案发现场不远，就在附近进行搜查。 在一处荒废的木屋那里，钱逸看到了附近有些零零星星的血迹。 他立刻拿出了棉球，沾了水之后，用棉球擦了一下地面的血迹，然后把东西放在了塑料袋之中封存起来。 同样的血迹，在一些杂草上也有明显的痕迹。 钱逸马上去掰开草丛，看到了被人丢弃在里面的一把生锈的刀子，刀子上染着满满的鲜血，血腥味儿还很重。 他立刻戴上手套，把东西放在了另一个袋子里封存起来。 而就在此时，他听到背后有一阵缓缓走来的脚步声。 钱逸立刻警觉起来，手掌放在了腰间的手枪上，在停顿了一秒后，立刻拔出手枪对准身后的人。 “别误会！” 男生惊慌失措的举起双手，“我……我只是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的，我没有恶意！” 钱逸并未放松警惕，眉头紧锁着。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我是林语的同学，我来这儿，是想着要给她报仇的。林语是我们班的班花，人美，心肠又好，遭到这种可怕的事儿，我们所有人都很痛恨凶手，所以……”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钱逸冷冷的打断了男生的话。 “办案是我们民警的事，不需要你们这些学生操心。如果你真想帮助她，不如去关心一下她的家人，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 “这我知道。不过，我依然不能放过罪犯，因为……因为……” 瞧着男生涨红了脸都憋不出一句话，钱逸多少有些了解了。 “你喜欢她？” “是！” 男生直言不讳的点头。 “我喜欢她，非常喜欢。原本在出国之前，我就打算告白的，但可惜，我晚了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跟林语的关系怎么样？” “我叫周永海，是林语一个系的学生，我们的关系类似于死党一类，如果警官先生你不相信，可以去学校调查，我没有杀林语的动机！” “这么激动干嘛？” 钱逸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周永海，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有一瞬间还真觉得这事儿跟这个家伙有关联。 但是，在细细观察后，又觉得他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因为这家伙在跟自己说话的时候，都在发着抖，显然是一个胆小的人。 “我……我只是受不了被冤枉！” 周永海这么说的同时，又伸手想要去碰证物，这遭到了钱逸的拒绝。 “你别动，这不是你该碰的东西！要是沾染了你的指纹，会影响到我们警方破案！” “对不起，我不知道！” 钱逸没时间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就开口让周永海先回去，如果有情况需要了解，会打电话联系他。 周永海很是配合的留下手机号码，这才转身离开。 而钱逸，则带着这些证物回了警局。 经过血迹的检验，确定这是死者林语的，也就是说，第一案发现场，就是废弃的木屋那里。 “从木屋到展览馆，只有不到三百米的距离。也就是说，如果不是附近了解路线的人，是不会这么快速的移动尸体，并且处理好一切的。” 钱逸的分析得到了林阳的肯定，更加确定凶手就是藏匿在展览馆内部的工作人员。 再次出动，林阳和钱逸对展览馆负责对雕塑安检的人员进行详细的询问，把出事前跟出事后的所有时间段他们在做的事都问了一遍。 在这过程中，钱逸发现一个安检人员跟旁边的一名女性发生了冲突，眼神之中透着杀气。 他赶紧走了过去，阻止两个人斗殴。 “怎么回事？” 女子不爽的把包包背在身上，不悦的对着那名安检人员翻了翻白眼。 “我问他厕所在哪儿，这神经病非让我自己看路标，我就是看不懂才问的嘛！” “你TM再说一遍，谁是神经病？” 安检人员咬牙瞪着女子，情绪再度失控。 “站好了！” 钱逸冷声呵斥了对方，一面让女子不要再来刺激男子，随后对男子进行批评教育。 “你跟一个女人计较那么多做什么？是不是没人看到，你就要动手了？” “这种贱人，打死也不算过分！” 说话间，此人的眼神里透着浓浓的鄙夷，一双手，也捏的咯咯作响。 如此的情绪让钱逸感觉有些不安。 转头看向那名离开的女子，钱逸的脑海中猛然闪过了一些东西。 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仅仅是例行了一些简单的盘问。 在回答的过程中，男人说话一板一眼，非常墨守成规，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碰到不喜欢回答的问题，直接选择沉默，态度非常生硬。 见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了，钱逸和林阳只能先行离开。 刚走出展览馆，钱逸就把自己心底的怀疑告诉了身边的林阳。 “那个安检人员很可疑。我发现他只要看见衣着暴露的女人，就会情绪失控。而我们这个案件的死者，穿着来看，也比较前卫，我想，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个只是推断，还不能成为定性的依据。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们倒是可以把范围缩小一些，可以从一些脾气古怪的人着手，看看是不是因为心理障碍，而导致的如此恶劣的杀人。” “嗯，这个我也赞成。不过，为了防止再有什么问题出现，我是建议对这个男人进行布控。万一他是真凶，那也好避免第二个受害者出现！” “钱逸。” 林阳的眼神朝着他扫了过去。 “我们办案呢，是不能用到万一和可能这种推断性字眼的。记住，以后别再这么说了。既然你对他有所疑心，那我会安排小张和小李两个人去布控，一旦发现这个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实施逮捕！” “嗯，那我再找找作案动机吧。这个案件的社会影响太大，必须要及时的遏制，否则，人民群众惶惶不安，怕是没办法安心过日子！” 第十六章 难以融化的隔阂 “别太着急，当心进了断案误区！” 钱逸对着林阳点了点头，随后走出了警署。 他原本打算回去歇一歇，等天亮后再去展览馆周围看看当时有没有什么目击者，但在开车回去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钱逸把车停在路旁，接听了陌生来电。 “马上去富城北路！” 这次的话很急促，什么都没有交代。 钱逸觉得不好，立刻把车开到了富城北路。 在那里，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在暗暗靠近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穿着打扮上也有些暴露。 就在此时，对方的手里抽出了一把刀，脚步在加快。 “快闪开！” 钱逸大声提醒，但此时对方已经扬起了刀子，发狠的朝着女子刺过去。 女子躲闪不及，胳膊上挨了一刀，疼的坐在了地上。 男子显然还没有停手的意思，再次扬起了手中的刀子。 钱逸来不及停车，直接从机车上跳下去，扑倒了对方，跟男子展开肉搏战，夺走了他手里的刀子。 对方显然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双臂的力道非常大，朝着钱逸的胸口狠狠的打了一拳后，推开他就逃走了。 钱逸本想去追，但看到坐在地上的受害者，只能作罢，拨打了120，先送她去了医院。 等他回到警署报告这件事的时候，钱穆用手重重的拍打了桌子，眼神里满是怒火。 “居然让罪犯再次下手！钱逸，你是怎么搞得？身为刑警，你一点专业精神都没有吗？难道你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是牺牲自己，也得护着公民？” “那也得我来得及过去！” 钱逸愤怒的攥着拳头，反驳了钱穆。 “我知道受害者不该再出现，但这件事事发突然，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唯一能做的，是不让下一个人死亡！” “你！” “局长，钱逸也受伤了。” 林阳的话让钱穆的情绪逐渐的缓和，这才注意到钱逸的左脸有着很明显的擦伤，右手手臂上被犯人用刀子划了一个很深的口子，伤口还在流血。 “都到了医院，怎么还不处理伤口？你想用这个来邀功？” 这句话刺痛了钱逸。 他本来就懊悔自己没能阻止罪犯而自责，但此刻父亲这种污蔑他的行为，却是彻底激怒了钱逸。 “这点伤还死不了人，比起我自己，我更在意的是案子的紧张！” 说着，钱逸转身将那把刀子给了林阳。 “这把刀上除了我的指纹之外，还有犯罪嫌疑人的指纹，事发突然，他没能来得及擦掉。还有，对方是左撇子，下手极狠，会一点功夫。” “好，我马上让技侦科调查。不过，你的伤口还是要处理的，先去医院吧！” “不必了！” 钱逸摇了摇头，“还有两天半，我一定要抓到凶手！” “等等！” 在钱逸出去之前，一直对他很有成见的杨雨却是跟了上去。 “我来帮你处理伤口吧，要办事，也得顾及自己的情况，否则，失血过多怎么跟凶犯较量？” 钱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杨雨去旁边包扎。 而此时，林阳则是跟钱穆交谈，劝说他不要对钱逸有这么多的成见，毕竟钱逸的经验还不够，不可能马上跟老练的刑侦人员一样，随时考虑周全。 “所以他才不适合当刑警！” 钱穆这话，引起了旁边坐着的钱逸的强烈反感，他正准备起来怒怼时，杨雨却把他的手按住，眼神里透着一丝嗔怪。 “现在，你是我的病人，你老实点，要不然，弄疼了你可不关我的事！” 钱逸有些窘迫，尴尬的别开头。 “我没让你帮我包扎。” 杨雨听着这话，心底略有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给他包扎好伤口。 “这一段时间，你最好别碰水，要不然伤口会很难好起来。” “顾不得那么多了！” 钱逸站了起来，直接走到林阳的面前。 “林组，我想立刻请你提审那个工作人员！” “什么？” 林阳对于钱逸近乎冲动的决定感到意外。 “我不是跟你分析过，说还没证据证明他……” “再给他时间，证据就要没了！根据我刚才和凶手搏斗来看，体型跟相貌特征，都跟那个工作人员相似，我想，应该先管控起来，否则，一旦再有这样袭击女性的事发生，警察厅的办事能力会被质疑！” 林阳摸了摸下巴，对此还是有些疑虑。 “提审先放一放，我先去把这个工作人员的状况调查清楚。等有了具体的消息，我会让你亲自去抓人的！” 虽然心急，但钱逸还是服从了林阳的安排，坐下来去查看以前和这起案例相关的资料。 在此时，一直对他恶语相向的钱穆，却沉着脸发话。 “如果觉得难办，就不要勉强自己。免得一次次受伤之后，还要麻烦警署里的同志帮你处理这些烂摊子！” “我不会认输的！” 钱逸站了起来，对着他父亲的眼神格外的冷冽。 “任何一个死者，都该得到一个真相。我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凶手。你放心，我不是你，在看到死了人以后，还能这么冷静！” “混账！” 钱穆大声的呵斥，停顿了片刻，转身从钱逸的跟前走开。 面对这两人如此拧巴的情绪，所有人都感到无奈，尤其是林阳，他都想不到用什么办法去缓和这两人的关系了。 杨雨在旁边看着钱逸那张俊逸的脸上满是怒火，一双手一用力，又让伤口裂开，鲜血染红了绷带时，忍不住叹息。 这还真是个倔脾气的！ 不过，仔细对比看看，钱局长跟钱逸，还真的挺像，两个人都是倔脾气，一样的不肯服软。 “有了！” 正在翻阅资料的钱逸，欣喜的拿出了一份一年前的案件报告，“这个案件的杀人手法跟这次的一模一样！” “那就结合起来一起调查！我想，也该是时候把这桩案子一起给破了！” “是！” 钱逸瞬间的情绪变化还是让杨雨瞠目的。 她觉得这个家伙对破案的热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不少，看来，他也不是一个单纯享乐的公子哥儿嘛…… 第十七章 用心良苦 钱穆在审阅一些案件的时候，杨雨推门走了进去。 他抬起了头，脸上带着几分温和。 “杨雨啊，你有什么事？” “局长，我想请你批准我跟钱逸一起参与这次雕塑案的行动。一来我可以做伤口的应急处理，二来，这个案件很多方面需要专业的医疗知识，我想……” “那个混小子不是很有能耐吗？” 钱穆身体往后靠，眼神里更多的是生气。 “他把破案当儿戏，自以为是的独自去追凶。既然他都没有要求要人帮忙，你也还是别去管了，免得招来不痛快！” 杨雨对此却并不懊恼。 她跟钱穆表示，会随时的反馈钱逸在办案中的表现，只要他肯给钱逸一些机会，也许让他们父子冰释前嫌。 钱穆对此并不是没有期盼的。 只是，他心底很犯嘀咕。 儿子跟自己都冷战那么多年了，还有可能会完全和好？ 怀揣着忐忑的情绪，钱穆还真是不敢太抱着期望。 不过，想想上次说的三天就要钱逸破案的事，他也觉得对一个新人来说，未免有些严苛了。 现在既然杨雨来请求帮助钱逸，那…… “老师。” 杨雨再次走上前，眼神里满是诚恳。 “您就算信不过钱逸，也该信得过我吧？我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能力不应该只是局限于做尸检。破案这方面，我也想参与！” “很好。” 钱穆赞许的对着她点头。 “小杨，你能有如此的决心，也不枉费我亲自带你。不过，这个案子，你只能辅助，不能插手。我跟那小子的约定不会改变的。” 三天之约？ 杨雨对此是有些担心的。 “老师。您能不能宽限一点时间？这件事真的太复杂了，连林组长都还没头绪，你怎么能指望……” “我就是想要让他退出。” 钱穆说这话的手，眼神却是有些落寞的。 杨雨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曾让匪徒闻风丧胆的警察局巨长，此刻居然好像老了是十几二十岁一样，疲惫的用手撑着头。 隔了许久，钱穆才对着杨雨摆了摆手，让她先出去。 等杨雨离开后，钱穆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从前妻子在世时候一起拍的合照。 那时候的一切都好好儿的，可是，那样的光景，已经再也找不到了。 钱穆叹息着放下了照片，用手按压了一下额头。 其实，他让钱逸远离这份工作，完全是因为害怕儿子也遇到危险，并不是真的对他有那么多挑剔之处，可这些话，就算是说明白，钱逸都不会再信了吧…… “你跟我一起去？” 钱逸瞧着杨雨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眉头微皱。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万一……” “少看不起我！” 杨雨的脸上带着些许愠怒。 “我虽然是法医，但也会两下子，不会给你拖后腿。倒是你这个半吊子的家伙，如果让你一个人去，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样的问题呢！” 钱逸听着这话，心底挺烦。 不过，杨雨作为法医，还是在很多事上能帮上忙，因此，他还是接受了这个提议。 在出去之后，杨雨马上就怔住了。 “你打算让我坐你的机车去案发现场勘察？” “要不然呢？” 钱逸白了她一眼，“我说你能不要这么多事吗？时间本来就不多，别浪费了行不？快上来！” 杨雨在原地站了一会，还是跨上了机车。 她的手才搭在钱逸身上，这家伙就发动了车子，急速行驶了出去。 “你真是个行动疯子！” 杨雨坐在后面咒骂着，但钱逸却不以为然，依然加速。 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到了发现尸体的展览馆。 杨雨一下车就在旁边吐了，显然是不适应。 钱逸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递了过去，“下次我开慢点。” 下次？ 杨雨想想就怕了，哪儿还敢盼着下次再跟钱逸一起出任务！ 不过，听钱逸这么说，杨雨觉得这个案子钱逸似乎很有把握，就在擦了擦嘴后，走了过去。 “你打算从哪儿开始？” “还是那个工作人员。根据一年前的案子，我已经初步了解了凶手犯案的动机。他的未婚妻周玉燕是个行为放荡，穿着暴露的女人，在订婚前夜被这个工作人员郑龙发现。你想，一般情况下，男人看到这个状况，会选择怎么做？” “当然是动手啊，这种奇耻大辱谁受得了？” “没错。不过根据我的调查，郑龙当初是没有跟周玉燕动手，两人平静分手，事后第二天，周玉燕的尸体就在郊外被发现了。所以，我推断这个郑龙是一个报复心极强，但外在很冷静的人。我们要拿下他，就得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钱逸凑到了杨雨耳边，跟她说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让杨雨觉得很大胆，但也是现在唯一切实可行的手段。 她对着钱逸点了点头，答应配合。 在走进展览馆后，钱逸和杨雨直接就走到了那个叫郑龙的安检人员面前，开始询问他一些问题。 “郑先生，我想问一些你前未婚妻周玉燕生前的事，不知道你……” “人都死了，你们还问什么？” 郑龙粗声粗气的呵斥，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怒火。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来问我！” “请你配合！” 钱逸依然没有让步，再次开口。 “那毕竟也是一条无辜的人命，而且跟你关系又如此的密切，我们认为，只有先把当年的事调查清楚，这次的案件才能……” “我去你大爷的！” 郑龙直接抡起拳头朝着钱逸打了过去，把他打翻在地，紧跟着，又准备打下去。 “不许动！” 杨雨拿出手枪对准了郑龙，沉着脸开口。 “蹲下！你涉嫌袭警，现在我们要把你带回警局接受调查，请你不要反抗！” 郑龙喘息之后，慢慢的放下了拳头。 “跟你们去接受调查可以，但这个废柴也得给我道歉！我前女友都死了一年多了，他还拿出来说事，这根本就不尊重死者！” “我们是例行公事，你的反应过激了！” 第十八章 依法刑拘 钱逸起身控制住郑龙，让杨雨给局里打了电话。 不大一会儿，林阳带人赶了过来，了解了情况后，把郑龙依法带走。 到了审讯室，郑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松懈的靠在椅子上，双腿往桌子上一放，显得格外不把林阳他们当回事。 “我是打人了，可那又怎么样？你们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是想做什么？我要交代的，也就是打了人这一点，其他的，可什么都不知道！” “老实点！” 钱逸呵斥了一声，慢慢的靠近了郑龙。 “别在这儿耍滑头，没用。我问你，当年你跟你的未婚妻分开时，她是什么时候从你家走的，有没有人能够证明？” “当然有。” 郑龙自信的看着钱逸，“我的左领右舍都知道我跟她掰了的事，而且他们还帮着我一起骂她是贱货呢。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去盘问别人。至于她死了，对我来说，那是老天容不得她这种贱人，所以才让她遭到横祸！” 如此周密的回答，让钱逸对这个家伙心生了更多的怀疑，总觉得哪儿还怪怪的。 “案发的时候，你在哪儿？” “在家里喝闷酒、耍酒疯。当时呢，我记得有个邻居还冲上来打我，骂我神经病，但我心情不好，一直在唱，直到凌晨三点，才把家里的音响给关了。” 郑龙说话间，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嘴角突然勾起了一种诡异的笑容。 “哎，说真的，我还真是有些可惜呢。” “可惜什么？” “可惜那个贱货不是死在我的手里。如果是我，一定先毁了她的容，然后再把她大卸八块儿，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这样极端的话，让一向见惯了这种事的杨雨，也在旁边有些发抖。 她觉得钱逸的判断没有错，这个郑龙心理极度扭曲，是非常典型的报复性人格。 可是，这种人往往也是最为狡诈的，要从他的嘴里套出话，只怕是很难。 钱逸拧眉看着郑龙，不打算继续在周玉燕这件事上多纠缠，“退一万步说，你的前未婚妻是做了错事，那你觉得展览馆死的那个女孩又如何？” “哼，那不都一样嘛！穿成那样，就是出来犯贱的！就算她什么都没做，站在那儿也是撩拨人，死了这社会上也少一个败类！” “混蛋！” 钱逸听到他这么说，立刻抡起了拳头，但被旁边的警员给阻挡住。 郑龙则是狂妄的笑着，再度起身。 “怎嘛，你看不起我？还想跟我打架？好啊，你把我手铐解开，我一定满足你！别以为你是警察我就怕你，我告诉你，这世界上让我害怕的人还没出生呢！” “你个王八蛋！” 钱逸的眼神里满是红血丝，心底已经能断定那两件事儿十有八九是这个家伙干的，可是，种种的条件都对断案不利，这个郑龙在每一个细节上都做了充分的准备，完全让人捉不到证据，这真的是让钱逸犯难了。 “得了吧你！” 郑龙再次发话，眼神里带着挑衅。 “你别想把这种脏水扣在我的头上。那两个女人的死，可都跟我没关系。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认这个怂的！我打人这事儿你们拘禁我，也不过就是五日以上，十日以下的处罚而已！” “哼，你倒是挺清楚的！” 钱逸眯眼扫向郑龙，用手指了指他的脸。 “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那你可得快些。” 郑龙依然镇定自若，“过了拘禁的日子，你可没道理再找我麻烦了！” 面对这个家伙的蓄意挑衅，钱逸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就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杨雨也跟了出去，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你心理素质太差了！” 钱逸知道她想说刚才自己要动手打人的事，可就郑龙那些没有人性的言辞，钱逸觉得实在无法忍耐。 “人和人是不同的，郑龙那个混球，居然用那么轻描淡写的话，把林语的死归结于她活该，这我不能忍！” “行了！” 杨雨打断了钱逸的话，眼神里闪着一丝无奈。 “如果罪犯的理智是清楚的，那怎么会杀人？你得知道，但凡是开始策划杀人或已经实施了犯罪的嫌疑人，都是精神失控的。他们大多数有着人格的缺陷，所以，你不能被他影响了自己的断案情绪。” 钱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觉得现在郑龙既然被拘留，那么他也该去好好的搜查郑龙的住处，也许能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在征求到了林阳的意见后，钱逸和杨雨立刻拿着郑龙的钥匙赶往了他家。 刚打开门，钱逸就发现郑龙的屋子里贴着不少雕塑作品的照片，而且桌上、茶几上，都有一些迷你的雕塑作品，虽然粗糙，但却擦拭的非常干净，而且桌上还摊开放着一本雕塑作品的杂志，显然这个家伙是雕塑狂热爱好者。 地毯式的搜索之后，钱逸他们并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有些失望的准备离开时，钱逸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按下接听键，就听着电话那端传来了雕塑两个字，紧跟着就切断了通话。 钱逸有些不解，但还是把每一个雕塑都检查了一遍，但都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他再次走进了郑龙的房间，四处张望后，发现了一个形状奇怪的挂饰。 钱逸凑了过去，伸手把挂饰摘下，觉得这外形跟女性的子宫有些相似，就马上拿到了杨雨的面前，让她检查。 杨雨对此有些不解，但还是拿出工具把挂饰的外层给割开。 当挂饰的外壳脱落之际，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一个女性的子宫。 杨雨倒吸了口气，转头看了钱逸一眼。 “你怎么发现的？” “这不重要，现在赶紧把东西带回去，然后封锁郑龙的住处，等检验结果出来以后，我们就可以用故意杀人罪正式的对他进行审讯！” “好！” 杨雨取出了隔离袋，将东西装入其中，而后等专案组的人到来，封锁了现场后，才跟着钱逸赶往警局…… 第十九章 得到了认可 杨雨在把郑龙家里的子宫送去检验科对比了DNA之后，证实这是死者林语身上被摘除的子宫，充分证明了林语的死跟郑龙有关。 在证据面前，郑龙就像斗败的公鸡，直接垂下了头，承认了一年前的案子跟这次的杀人案都是他干的。 “要怪，就怪那女人不好！” 郑龙情绪激动的说着话，拳头用力的敲打桌子。 “如果周玉燕不背叛我，我也不会杀人！每个穿的暴露的女人，就是该死！” “可林语是无辜的！” 钱逸沉着脸靠近郑龙，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 “你这么剥夺一条无辜的生命，就没有一点悔恨？” “我不管！” 郑龙依然在咆哮。 “谁让她穿成那样问路的，不是勾引是什么？只要是勾三搭四的女人，我都要杀，杀！” 钱逸挥动了拳头，但拳头没有砸在郑龙的脸上，而是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郑龙对他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怎么，你不敢打我？” 钱逸往后退了一步，冷冷的开口。 “我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郑龙，也许之前你是受害者，被无情的女人玩弄了，但后来的种种，已经证明了你是一个恶魔。你的双手，染上了无辜人的鲜血，而这些，将会让你付出一生作为代价！我不屑变成你这样被情绪左右的人，所以，我不打你！” 钱逸的话铿锵有力，让刚才还振振有词的男人，瞬间就低下了头。 走出审讯室，钱逸并没有破案之后的喜悦，而是觉得人性的扭曲是多么的可怕，由一个女人的背叛开始，产生了连锁反应，间接的害死了无辜的人。 他看着桌上那张林语的照片，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好的一条生命，就这样断送了…… “干得不错。” 林阳走了上去，手掌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你小子这次可是立大功了，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 “不用了。” 钱逸有些疲惫的用手捏了捏眉心，“我晚上要去一趟林家，给林语的妈妈送些慰问品去。老人家现在自己一个人，难免会孤单。” “那我跟你一起吧！” 杨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钱逸这么说之后，马上就跟了一句。 钱逸转头看了看她，也没拒绝，只是浅浅的笑了。 “你不怕做我的车了？” …… 杨雨有些尴尬，“那你能不能慢点？” “行了，我跟你开玩笑的。之前是为了查案才开那么快，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当然会好好的开车。不过，去之前，我还有事要办！” “你说的是跟局长立下的军令状吧？” “谁在意这个了？” 钱逸固执的别开头，“那老头儿怎么想，都跟我没关系。我是想把结案报告写了，免得到时候又被挑剔！” “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吗？” 钱穆大步走向了钱逸，看着他的眼神里有着几分严肃。 “这次的案子，你做的还是不够好，对待罪犯的态度，你过度情绪化。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抓到凶手，的确是还有点资质。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刑警队的正式警员了，好好干！” 钱逸没有说话，只是有些不服气的别开头，去忙起了结案报告的事。 对此，钱穆是有些失望的。 他本来还想着缓和一下关系，但钱逸显然还是无法面对他，看来，还不到时机。 钱穆在原地站了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杨雨瞧着钱逸这个样子，多少有些忍不住了。 “哎，你爸都这个年纪了，难道你不能让一让？在我看来，老师对你严格，无非是寄予厚望，你……” “走不走？” “诶？” 杨雨低头一看，钱逸的结案报告竟然已经写完了。 这办事速度跟她第一天见到这小子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 不过，时候也不早了，她也不再耽搁，拿着包包就跟钱逸往外走。 这次钱逸开的不快，两人在林语家附近买了点水果和蔬菜后，就赶往了她家。 到了门口，钱逸把杨雨推了上去，让她去敲门。 杨雨对此有些不悦。 “是你提议要来的，怎么……” “女人跟女人好沟通嘛！” 虽然这理由站不住脚，可杨雨也还是敲了门。 门打开了，林妈妈开了门。 虽然才过了短短的几天，但她却长了很多白头发，整个人格外的疲惫。 她是认得钱逸的，一见着他，马上就抓住了他的手。 “警官同志，我女儿……女儿的事解决了吗？凶手是谁？” 杨雨和钱逸一起搀扶着她进去，缓缓的把事情告诉了她。 在得知女儿是被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家伙给残忍杀害的事实以后，老人家痛苦的捶胸顿足，“造孽啊，造孽！我们家林语那么好，怎么偏偏遇上了那种恶魔！” “您不要再伤心了！” 杨雨温柔的用手拍着林妈妈的后背，“罪犯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您女儿在天之灵，会看到凶手伏诛的！” “您也不是一个人的。” 钱逸将买来的东西放在了她的桌上，眼神里带着几分坚定。 “以后我每个星期都会来这里看您，照顾您。” “我也……会！” 杨雨鬼使神差的跟了一句，说着话就脸红了。 她想，她一定是昏头了，要不然，怎么钱逸做什么，她也跟着做什么呢。 林妈妈对着她们礼貌的笑了笑，一面擦了擦眼泪。 “不用啦。你们的好意，我是知道的。但是，这个家，没了小语，已经失去了温暖。我乡下的一个侄儿明天会来接我去那边养老，这栋房子，我会卖掉。” 听着这话，钱逸心底还是有些酸楚的。 “抱歉。” “你没有错。” 林妈妈走了上去，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手。 “孩子，是你拯救了我，让我继续活着的。你那天劝我走出来，今日，我也得劝你一句，过去的事，就放下吧，不要为了那些伤痛，把自己给毁了！” 钱逸沉默了一会，还是对着老人微微一笑。 “好，我听你的。” 在跟林妈妈告别后，钱逸和杨雨走到了小区门口，准备上车的时候，杨雨拉住了钱逸。 “需要我当你的倾听者吗？” 第二十章 夜路杀手 “不想说。” 钱逸的神色有些沉重，眉头深锁着，仿佛那是他生命里的一个禁忌，如果打开了，整个人的保护色都会消失似得。 杨雨看他还是这么抗拒说出过去的事，多少也知道那些事对于这个家伙来说有多沉重和残忍。 虽然心底很好奇，但她也没有再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救命啊——” 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喊，杨雨和钱逸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跌跌撞撞的朝着他们走来，但还没来得及靠近，一把刀就刺中了她的后背。 女人的瞳孔瞬间放大，整个人无力的倒了下去。 黑暗之中站着的男人，带着一顶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眼神里透着一丝凶光。 和别人不同的是，这个凶手见到人没有立刻逃走，而是朝着钱逸和杨雨做了个大拇指朝下的挑衅动作。 “混蛋！” 钱逸瞬间被这个凶手的嚣张给激怒，快步冲上去，但对方早有准备，拿出了身上的辣椒水，朝着钱逸喷了过去，而后，就迅速的躲进黑暗之中。 杨雨把钱逸扶起来，用干净的纸巾给他处理了一下眼睛里的辣椒水，一面拨打了警局的电话，让他们马上派人过来。 当林阳带着警员赶到的时候，钱逸也能睁开眼了。 他看着地上早已死亡的受害者，心情很是沉重。 杨雨拉了拉他的衣服，“这不怪你。谁也不知道凶手会这么猖獗。不过，既然刚才他已经在我们眼前露面了，要找到线索，相信不会很困难。” “是我没有发现危险。” 钱逸显然受了上一次案件的影响，为现在发生的这起案件深深自责着。 林阳看出了他的心思，主动的上去开解。 “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钱逸，你把刚才的状况跟我仔细的说一遍，我们必须尽快的抓住凶手，这样死者才能得以安息。” 钱逸这才把失落收起，将事情的经过完整的讲给林阳听。 “这么说来，死者是死于背后这一击了？” 林阳蹲下去看了一眼伤口，眉头微皱。 “凶手下手够狠的，匕首的三分之二都插入死者的后背，这样的状况，急救也是来不及的。” “不止如此。” 杨雨走了过去，戴上了手套后，把尸体转了一下，指了指被害人身上好几处伤口发话。 “凶手是一个及其凶残的家伙。他以折磨被害人为乐，还给了她逃窜的机会。从被害人身上其他几处的刀伤可以看出，凶手当时袭击这个死者，并不是一次杀了她，而是故意等别人发现，然后当众杀死，从身心上折磨被害人。” “简直是个疯子嘛！” 杨锦倒吸了口气，看着这个死者的惨状，不住的摇头。 “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去犯罪。” “行了。” 林阳打断了杨锦的话，“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凶手是一个泯灭人性的家伙，我们必须尽快破案。既然女子是在小区里的，那我们先从调查死者身份跟她的生活圈子做起！” 通过调查，林阳他们得知死者叫李秀秀，今年三十五岁，一直是比较孤僻的人，平常也没看到她跟什么人接触较多，哪怕是去超市，也都是来去匆匆，不肯多一句话的。 不过，李秀秀对于需要帮助的人还是会不遗余力的去帮忙，特别是对于一些家庭的家暴现象，会非常反感，有时候会多管闲事的去报警，让警察插手某些人家的家事。 也因为如此，小区里大部分的男人都讨厌她，女人们都感激她。 但奇怪的是，李秀秀平日里不太希望别人打扰她的生活，即便是有人因为感激而去串门子，她也从不开门，都是在门内拒绝，久而久之的，也没什么人会去跟她说话了。 “自闭症。” 杨雨做出了她的判断。 “通常自闭症的人有交往障碍，很害怕其他人靠近。但是，在这类人的身上却也可以看出极端的纯粹和善良。好比被害人去插手别人的事，事后又不要别人道谢，这都是很明显的反应。” “那这个就难办了。” 杨锦不由得皱眉。 “小区人这么多，要知道是谁挟怨报复，那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先从监控和每一户居民进行排查吧。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林阳安排下去后，转身看向钱逸。 看他一直沉默不语，不免有些担心。 “你怎么了？” 钱逸的手托着下巴，慢慢的开口。 “我在想，罪犯既然是嗜血为乐，那会不会是游戏狂热爱好者？有些人对游戏痴迷之后，是会产生现实跟游戏分不清楚的混乱状态。刚才那个凶手对上我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他一种玩乐的心态，所以，是不是可以从这个上面着手，从而缩小调查范围。”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挟怨报复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我们必须把每一种可能性都放在其中，首先把曾经和死者李秀秀发生冲突的每一户都调查过去。” “嗯，我知道。” 钱逸转身时，看到了杨雨在打量他。 “怎么了？” “没事，不过是觉得你还少了些什么。” “你想说我不够冷静是吧？的确，我是冲动了！” 杨雨听着他这么说，倒是挺意外。 “你……” “别这么看着我。” 钱逸淡淡的笑了声，“我可不是顽固不化的人。我知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说的有道理，我当然要接受。” “看来我不够了解你。” “没关系，以后就了解了。” 钱逸无心的话，却是让杨雨紧张的红了脸。 “呃……我……我得回去进一步做尸检报告，看看除了致命的一刀之外，是否还有别的线索。” “那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坐警车就行了。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看着杨雨有些奇怪的样子，钱逸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林阳算是看出了点端倪。 杨雨这丫头，八成是对钱逸有了那么点儿心思了…… 第二十一章 抽丝剥茧 钱逸在对周围进行了长达三个小时的排查，基本可以确定嫌疑人是在三号楼跟九号楼之间的六户人家之中的其中之一。 只是，这几户人家简直就跟说好了一样，打死也不想跟警方有进一步的交流，不是说自己还在上班，就是说在睡觉，总之，是谁也不肯开门。 这种状况自然是给侦破此案增加了一定的难度。 钱逸只能先回警局，去看杨雨做的进一步得出来的尸检报告。 根据报告，钱逸知道死者生前遭受了极大的虐待，手臂上挨了五刀，大腿上也有三刀，后背跟前胸也各有四刀。 不过，那几刀只是表层的伤害，最多是让被害者大量出血，真正致命的，就是后背的那一刀，那一刀直接刺穿肺部，导致被害人内出血，当场死亡。 如此凶残的手段，真是令人发指的。 “可恶！” 钱逸用拳头捶了墙壁一拳，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怒火。 “明知道凶手就在其中，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谁说的？” 林阳走到了钱逸的身边，对着他晃了晃搜查证。 “我已经去局长那边报告了此事，他觉得抓住凶手比较要紧，就下达了强制搜查的命令，让我们尽快去小区调查，不要让犯罪嫌疑人逃走。” “那还等什么？” 钱逸抄过了搜查证，眼底闪着一丝欣喜，“走吧，去抓人！” “别太乐观。” 林阳冷静的提醒了钱逸一句。 “未必马上找到凶手的线索。我们这次只是先对这拒不接受调查的几户住宅者进行调查，具体的还要从他们的谈话里找到破绽。” “知道了！” 钱逸叹了口气，心底觉得林阳够一板一眼，不过他说的话又都是有道理的，也就不跟他对着来，跟着林阳一起走了出去。 到了小区那边，钱逸拿出了搜查证，让一直保持对立面的人终于肯开门接受调查。 只是，这些人说话的时候，语气冷冷的，相当难配合。 钱逸他们走了一圈，都只是知道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在到了另外一户人家后，钱逸发现那家人的儿子房里贴满了开膛手杰克的照片，墙壁上也都是一些比较血腥的绘画作品。 而那个孩子本人，在钱逸他们走进去之后，也是爱理不理，一个人玩着反侦察的探案游戏。 这个发现让钱逸对这个孩子有些在意，就走了上去。 “你叫什么名字？” “吴小杰，男，16岁，有个女朋友，目前想辍学回家，行了吧，警官同志？” 这样的回答倒是让钱逸和林阳感到意外。 16岁的男孩子，怎么会想要辍学？ “你这个死孩子！” 吴爸上去拍了一下吴小杰的脑袋，眼神里带着恶狠狠的责备。 “怎么可以跟警官先生这么说话呢！还有，谁让你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贴起来的？赶紧给我扯掉！” “不要！” 吴小杰愤怒的站了起来，看着父母的眼神里满是怒火。 “我已经长大了，喜欢什么都不用你管，你别想控制我！” “啪！” 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吴小杰的脸上，吴父的怒火瞬间爆发。 “你这个小杂种，我供你吃供你喝，为的难道只是让你变成这么过激的孩子？早知道你这么没出息，当初我跟你妈，就不该生下你！” “吴先生！” 钱逸开口提醒。 “不要用这么严厉的口吻对孩子说话，你会给孩子的身心造成很不利的后果。现在，我们还有些话想要单独跟小杰说，请您先出去。” “是，那你们慢慢谈！” 吴爸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吴小杰吊儿郎当的抖腿，眼神却是死死的盯着门外的父亲，一双手，也攥住了衣服，整个人的情绪，瞬间燃烧了起来。 “你为什么喜欢开膛手杰克？” 听到钱逸这么问，吴小杰才把思绪转了回来，无所谓的摊手。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玩儿。开膛手杰克是福尔摩斯劲敌培养的杀手，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最后甚至把福尔摩斯也拉下地狱，这样的人，我喜欢！” “但他是杀人犯！” 钱逸故意加重了这几个字，想看看吴小杰的反应。 果然，一向热衷开膛手杰克的吴小杰，瞬间就怒火中烧了。 “你凭什么污蔑我的偶像！你这种人，怎么知道开膛手杰克的优秀？谁说警察和侦探就一定很了不起，再怎么样，也不过是马后炮，根本不知道罪犯的心理！开膛手杰克是被母亲抛弃的，抛弃你懂吗？这样的人，不可怜吗？” 吴小杰的声音越来越高，激动的伸手要打人。 钱逸和林阳迅速的把他控制住，并对他的房间展开了调查。 可是，除了那些开膛手杰克相关的东西之外，屋子里并没有跟案子有关的东西。 吴小杰此时倒是安静了很多，没有再挣扎。 “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先走了！” “等等！” 吴小杰叫住了他们，突然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凭你们也想抓住凶手？别做梦了！除非你们找到下一个福尔摩斯，否则，这件案子，你们一定破不了！” “我会破给你看的！” 钱逸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看了吴小杰一眼。 “不信的话，打个赌吧，两天内，我一定让凶手浮出水面！” 看着钱逸自信满满的样子，吴小杰顿时有些颤抖。 “不……不可能的！” 钱逸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转身打开了门，“两天后你会看到结果的。到时候，我会证明给你看，就算我不是福尔摩斯，也能把凶手绳之以法！” 看着林阳和钱逸走出房间，吴小杰突然发狂的打翻了自己书桌上的所有东西，整个人的眼睛都是猩红色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 走到小区门外，林阳有些不解的问了钱逸。 “为什么你要挑衅那个孩子？” “他不是孩子了。” 钱逸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沉重。 “当一个人要因为失败的家庭教育而报复社会的时候，那就已经被染上了恶魔的颜色！” 第二十二章 最压抑的一次破案 “你的意思是……那个吴小杰是凶手？” 林阳对此是否定的。 “那孩子不过是16岁，喜欢开膛手杰克也许只是……” “如果只是这样，我当然不会怀疑他。可是，你也看到了，这小子喜欢挑战公理，在很多事情上，表现的太极端了。再加上吴爸爸是用暴力解决问题，这样的孩子，一定会做出极端的事。” 顿了顿，钱逸又一次发了话。 “如果我没猜错，这小子会再次作案。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最好在这儿蹲守，免得又要面对一场惨案的发生。”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 钱逸和林阳为了分散别人的注意力，就各自在小区的角落里蹲守。 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钱逸的精神也没有那么集中了，身体慢慢的靠在了树上，想着稍微歇一歇。 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两种不同的脚步声，定睛一看，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孩儿急促的走着，在他身后，跟着一个黑衣男子，手中还拿着明晃晃的刀子。 钱逸立刻冲了上去，将对方按在地上。 和上次一样，对手想要用辣椒水喷过去，但钱逸直接用双手扣住对方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看到地上的家伙失去了反抗的力气，钱逸立刻摘掉了他的口罩。 果然，他就是吴小杰。 “放开我！” 吴小杰冲着钱逸怒吼，还想着要逃走。 钱逸朝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拳，打的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躺在地上喘息。 “为什么要杀人！” 吴小杰不想回答，只是把头转开了。 钱逸怒火中烧，一把拽住了吴小杰的衣领。 “你知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知不知道这不是游戏！” “因为我想死！” 吴小杰流着眼泪说话。 “我不想活了，活着太痛苦！爸爸妈妈总是否定我，总是说我活着不如死了，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这样的一句话，狠狠的戳疼了钱逸的心。 他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 “你不是活给别人看的。吴小杰，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有自己判断是非对错的能力。你父母的确做的不对，但这不是你杀害别人的理由。你知道吗，我也有一个不理解我的父亲，他同样否定我，但我没有像你这样伤害自己，我选择了当刑警！” 这样的一番话，让吴小杰哑口无言。 他绝望的闭上了眼，任由钱逸给他铐上了手铐，带着他走到了大门口的警车上。 “可以啊你小子！” 到了警局后，专案组的杨锦对钱逸表示了高度的欣赏。 “这么点线索下，你就能迅速的找寻到犯罪嫌疑人，还真是有一些逻辑头脑。哎，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这个案子跟游戏有关吗？” “只是直觉而已。” 钱逸闷闷的说话。 “一开始，我是因为被害人而深入这件案子，但到后来，我发现这个案子完全是起源于失败的教育。” “确实！” 杨锦也有所感慨，“未成年人犯罪，并不能说他自己一个人错了，也跟家庭……” “他会判什么刑？” 比起讨论这些深层次的原因，钱逸更加希望知道吴小杰的未来。 “根据刑法规定，18岁以下，14周岁以上的未成年人，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而且，吴小杰属于主观性故意杀人，可能会被定性为恶性质的杀人事件，会被判处无期徒刑或者是死刑。” “砰！” 钱逸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起身走向了局长办公室。 正在工作的钱穆，看到儿子主动过来，是颇为意外的。 “你怎么……” “我没那个功夫跟你掰扯。我过来，是想要问你，关于吴小杰的案子，对他的刑罚是否能根据一些实际情况而减轻一些处罚？十六岁才是一个生命的开始，难道这样……” “你太感情用事了！” 钱穆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里透着浓浓的怒气。 “这件案子是你亲自解决的，性质有多恶劣你不是不知道！” “但他还是个孩子！” “那也要根据刑法来办事！” 钱穆依然不改态度，很坚定的提醒钱逸别再做这种无谓的争取。 “你不能保证吴小杰是否还会再度作案，万一十年、二十年后，再出现这种事，那到时候谁来承担这个罪责？再说了，吴小杰的定性不是我能决定的，检察机关跟法院会做出公正的判决，我不能干涉！” “你分明是老古板！” 钱逸怒吼着，拳头死死的攥着。 “如果不是我心底有着对妈妈的思念，不想让他失望，说不定，我也会成为吴小杰那样的人！而你，就是第二个摧毁孩子内心的恶魔！” “臭小子，你看我不……” “吱呀！”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杨雨走到了两人面前，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都说刑警破案才是关键，但案件背后的原因，也是要深思的。我调查过，吴小杰从小到大都被父亲各种辱骂和殴打，身上有着很多旧伤，而且伤疤很严重。对于这一点，我们应该要酌情处理。” 钱穆的态度缓和了几分，他沉默了一会，让钱逸和杨雨先出去，说是还要再考虑一下。 杨雨点了点头，好说歹说才把钱逸给拉了出去。 刚把门关上，钱逸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杨雨。 这样的举动，让杨雨有些诧异，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只是，感觉到后背有些湿湿的，她心底倒是震惊了。 钱逸哭了？ “谢谢你。” 当钱逸松开手的时候，杨雨觉得心底有些空落落的，迟疑了一会，赶紧追了上去。 “其实，你不必跟局长这么硬着来。局长并不是冷血动物，你把道理讲给他听，他是会……” 钱逸的手指落在了杨雨的嘴唇上，对着她摇头，眼神有些伤感，又有些落寞。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悲天悯人的。杨雨，你帮我的这个忙，我记着了，改天请你吃饭！” “不……” 杨雨的话还没说完，钱逸已经走开，但那失落的样子，却让杨雨心底好纠结，也好像知道这个男人心底最深处在想些什么…… 第二十三章 公寓血案 周末早晨，钱逸在家里睡觉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按下了接听键，“喂？” “松阳公寓3栋408室。” 电话被挂断，钱逸却是再没了睡下去的心思，立刻就穿上衣服前往了松阳公寓。 当他从电梯出来后，刚好碰上了林阳和杨雨。 “你消息倒是很灵通啊！” 林阳忍不住调侃。 “刚才我还和杨雨再说你会不会来，没想到你这家伙还真的是到场了。” “林队，这是怎么回事？” “和你一样，我们也接到了报案电话，说是408室有很重的血腥味儿，房东怕出事，就给我们打了电话，让我们来看看。” 说着，林阳让技术科的人把门给打开。 十多分钟后，当大门被打开时，所有人都被里面惨绝人寰的一幕震惊了。 地上的血已经干涸，三名死者分别倒在沙发上、窗口以及地上。 林阳等人穿上鞋套走了进去，又从浴室和厕所分别发现了两名死者，前后一共有五名女性惨遭杀害。 杨雨戴上手套弯下腰去检查死者的伤口和血液凝固的时间，确定这几个死者的死亡之间都在十二个小时以上，根据伤口和血液凝固的时间，可以确定被杀的先后顺序。 最先被杀害的是窗口和厕所的两个被害者，而后是浴室跟沙发上的两人，最后一个就是大门口的哪一个。 应该说，大门口的那个受害者一开始并没有完全气绝，是想要挣扎着去呼救，但凶徒很残忍，在离开之前，又对着每个死者都狠狠的捅了几刀，确定他们都气绝了才离开。 这个案件可以说是钱逸碰到的案子里最为凶残的一起，也是受害者最多的。 他的神色有些凝重，但很快就看到了一些异常的地方。 虽然窗口的被害人流了很多血，但那些血渍却只到窗沿下，窗子上却不沾染分毫。 根据死者受伤的部位来看，血液喷溅出去肯定会沾染到窗户，但很明显，窗户周围非常干净，就好像是被人刻意的清理过一样。 钱逸对比旁边的玻璃，觉得眼前这块颜色有些深，就找来棉签，沾水后擦了擦窗户。 果然，棉签的颜色变红了，显然是凶手害怕被发现什么。 钱逸迅速的把棉签单独放在一个塑料袋子，让杨雨拿回去后进行DNA比对，看是不是属于这几个被害者，若不是，那就说明这血渍属于凶手。 “不错嘛，你看的还真仔细。” 杨雨接过了证物，对于钱逸的表现还是欣赏的。 “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这就是刑侦人员该做的。先不说这个，这儿发生的一切过于恐怖，我建议还是把尸体先带回警局，然后根据现场留下的其他可以证明身份的信息找到她们的家属。” “嗯，我同意你的看法！” 在专案组处理尸体的警员把被害者的尸体装入袋子搬出去的同时，钱逸发现地面上有着些许粉末。 他拿来赶紧的纸巾，把粉末轻轻的放在上面，小心的装入塑料袋中，一并带回了警局。 通过检查，白色粉末是毒品，窗户上的血，确认跟五名被害人的血型不一致， 杨雨经过进一步的尸检后，发现五名被害者体内都没有毒品的残留物，也就是说，那个白色粉末，极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遗留下的，对方是一个有毒瘾的人。 “前三位死者都是遭受了好几刀才死亡，有可能是嫌疑人因为毒品造成了视线模糊，无法准确的刺到被害人，以至于刀子反复的刺中同一个伤口。后两个被害者都是一刀致命，显然这个时候犯罪嫌疑人已经清醒，想尽快逃离。” 钱逸点了点头，又去询问杨锦小区监控的事。 杨锦无奈的摇头，“对方一直戴着墨镜和口罩，除了拍下了一个大概的身影之外，根本无法确认这个凶手的模样，无法追踪。” “嫌疑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哪儿？” “小区附近的小卖部。听那边的老板说，这个人当时买东西的手都在抖，他当时还关心了一下，结果被那个男人瞪了一眼，吓得他不敢再说话。” “他买了什么？” “冰壶、锡纸、管子、打火机。这些东西都是重度毒瘾者必备的东西，但冰壶在一般时候不过是玻璃状的艺术品，所以即便我们知道有些犯罪分子需要，却也没有办法阻止出售这个东西。” “你有问过老板，这个男人去买东西时，是否用手触碰过东西吗？” 杨锦怔了怔，“这倒不清楚。不过，老板说当时这个男人有些恍惚，打碎了柜台前的一个茶杯，脚上被碎片给划了一个口子，流了不少血呢。” “那碎片呢？” “早就带回来了。虽然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有了DNA，总是方便追查凶手的。” 在他们探讨的时候，检验科的人告知钱逸和杨锦，对方是一个罕见的血型，是Rh阴性血。 这种血型的人要是失血过多，是会要了命的，因为全国这种特殊的血型统共都不超过一百个，要找到匹配的血样，难如登天。 因为怕大幅度调查会引起凶手的注意，所以只能从拿来的小区住户的名册上去医院调取一些资料，看看能不能对的上。 杨锦自告奋勇去办这件事，钱逸则是跟林阳一起去小区那里再度进行走访。 407室的住户告诉钱逸，408室的这几个女孩儿平常玩儿的很疯，总是会带各种各样的男人回去，然后闹到深更半夜，上下楼的人家都比较反感她们，所以案发当晚，虽然屋子里有尖叫声什么的，但大家都认为这是常态，也就没在意。 钱逸拿着本子记录下这些信息，一面继续提问。 “那你们大概能形容一下当晚跟着这几个女孩儿进去的人是什么样子吗？” “这个……” 407的住户脸上显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显然有所顾虑。 钱逸马上开口安抚。 “你放心，我们会对你的证词保密，没有人会知道是你提供的线索。” “那我就告诉你们吧。我记得，当晚我回家的时候，是跟着那几个女孩儿挤在一个电梯里的，当时那个男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帽子一直压得很低，很怕见人……” 第二十四章 扑朔迷离的案情 刀疤脸？ 钱逸对于这个特征是比较在意的。 按理说，女孩儿都会喜欢年轻帅气的人，怎么会找有着伤痕的人？ 他又多问了一句，“店家，你可知道小区里有什么人是脸部受过伤的？” “这就不知道了。” 店家使劲摇头。 “小区里的人来来往往那么多，谁知道哪个有缺陷？” “那你可知道谁常常到你这儿来购买锡纸和冰壶？” “这我倒真的知道！” 店家拿出了一个本子，给钱逸看了一眼。 上面记着一个赊账人的名字。 这个人叫康达威，差不多每个月都会有来买这些东西，而且次次都不给钱，通常是欠了两个月以后才还钱，而且每次还多给。 店家之前还觉得这个人是老赖，但是因为每次结账这个人都会多给一些，他自然就不会多想什么，也愿意继续欠下去。 说到这儿，店家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按理说，今天这个时候他应该要来了啊……” 正说着，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小伙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那明显的跛样引起了钱逸的注意，但没有立刻行动。 “店家，这是给你的！” 小伙子直接把一沓钱丢在了柜台上，一面又开口。 “这次我还要佘一下，给我拿三个……” “你就是康达威？” 小伙子马上转身，在看到穿着制服的钱逸后，突然撒腿就要跑。 钱逸马上抓住他的胳膊，将康达威按在地上。 “你跑什么？” “我……我当然要跑！” 康达威倒是不避讳，开门见山的承认了他要逃。 钱逸把他拽了起来，带着他到了警车那边，跟林阳一起把他送去了警察局。 到了局里，康达威吓得两腿发软，使劲的扯着钱逸的胳膊。 “警察同志，我……我没做什么啊，你放了我吧！” “有没有错，我们检查之后会给你一个判断，可现在，我们怀疑你跟杀人案有关，所以请你接受调查，务必配合！” “啥？杀人案？” 康达威直接怔住了。 “我只是吸毒，哪儿杀人了？” 这话一出口，康达威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真特么倒霉！” 钱逸望着他这种样子，觉得康达威似乎不是凶手。 不过，为了谨慎一些，他们还是提取了这小子的血液进行比对。 让人觉得震惊的是，案发现场遗留下来的陌生血迹，正好跟康达威的DNA吻合！ 如此的事，在钱逸看来并非巧合，就正式的提审康达威。 审讯室内，钱逸冷冷的看着康达威，一面拿着笔准备做记录。 “10月20日下午八点，你去了哪儿？” “我……我就在家吸毒……不，抽烟呢！” “行了！” 钱逸打断了康达威的狡辩，“你吸毒的事已经藏不住了，警方已经从你的血样里得到了毒品残留物了。现在，你还是别抱着侥幸心理，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吧！” 康达威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沮丧的低头。 “我是被其他人带上这条道的。说真的，我一开始是不沾染这东西，可是……可是到了这个小区以后，我不知怎的就沾染了这东西，而且越来越停不住……” “你的下家是谁？” “408那五个女的！” “什么！” 钱逸放下了手中的笔，对于这个消息感到格外震惊。 “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康达威看自己坐牢是跑不了的，就索性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408的那五个女的，是贩毒团伙安排的人，每天她们都会对新入小区的人进行筛选，凡是年轻的小伙儿，都会被他们邀请去参加派对，在派对上，都会中招，吃下带有毒品的东西。 康达威是最倒霉的一个。 他原本是冲着搞对象才去跟那五个女的去认识，没想到直接被拉下了水，不但不能少了毒品，而且还开始帮着五个女人购买大量的冰壶之类的工具。 久而久之的，他们几个也从算计和被算计变成了老铁，有时候还会男男女女的玩个通宵，用康达威的话就是那几个女的不是好货，只要有钱，哪个男人都可以上。 “是不是你心存歹意，想杀了他们抢走毒品？” “不不不！” 康达威使劲摇头，额头上直冒冷汗。 “我就算再恨她们，也知道犯法要判死刑的，怎么会这样蠢呢？” “那你脚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听着钱逸这么问，康达威知道隐瞒对自己不利，就索性扯开了上衣，露出了满是绷带的左肩。 “那天我去拿货的时候，是按照惯例推开窗户的，谁知道这次我一开窗，就看到有个人朝着我挥动了刀子，我躲闪不及，左肩挨了一下，但我怕死，就忍痛爬到了自己的阳台，在离开的时候，脚上还被划了一刀。后来，我怕凶手来找我算账，就打开了家里的音响，让四周闹哄哄的……” “所以，是你给凶手打了掩护？” “这怎么能怪我呢！” 康达威委屈的用手摸了摸鼻子。 “我特么也是倒霉，本来只是想要扛过毒瘾，谁知道差点把命也给丢了。你说，这五个女人死了对别人倒是大快人心了，可我怎么办呐，没有毒品，我……” “住口！” 钱逸呵斥了一声，“好好儿的一个年轻人，怎么可以动不动把戒不掉毒瘾放在嘴边说事？你不觉得丢人吗？再有，你贩毒吸毒，是可以判处无期徒刑的，这个时候，你不积极争取立功就算了，居然还想着依赖那种毒品？” “我……我可以立功？” “是的。只要你把看到的罪犯容貌描绘出来，并且告知我们五个女人藏毒品的地方，我们就可以对你采取宽大处理的态度。” 康达威听着这话，眼前顿时一亮，马上表示愿意把对方的样子给画出来。 在他进行勾画的时候，钱逸心底有些糊涂。 这五个女人既然是贩毒团伙，那在这个小区里，应该还藏着更大的秘密，或者说，找到凶手，可能也能连带的查封一个毒窝…… 第二十五章 深入虎穴 “这个案件是本市最大的一个血案，而且牵扯到了毒品的藏匿，大家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把这个问题解决！” 钱穆站在会议室的最前面讲这些话的时候，钱逸直接就表现出了消极的状态，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机，毫不在意他的这些发言。 在钱逸看来，有这个功夫说这些，还不如好好儿的去实行计划。 而这种态度，却直接激怒了钱穆。 他直接走到儿子的面前，用手敲了敲桌子。 “钱逸，你怎么回事？大家都在认真的开会，怎么就你……” “砰！” 钱逸拍了桌子，直接站起身。 “我认为现在不是做总结的时候，而是应该去调查毒品的来源。既然408室是毒品贩卖人员的窝点，那我认为跟她们相邻的409和410一定是有嫌疑的。” “你的以为有证据吗？” 钱穆依然对这个判断不以为然，始终对钱逸存在很多意见。 “别以为你破了几个案子，就有资格在我面前倚老卖老了。如果没有证据，那就不要乱说！” “我会想办法找出真相的！这样，我这几天就租下案发现场那边，然后就近观察隔壁两家的动静。” “太乱来了！” 钱穆对此并不支持。 “你知不知道万一那两边就是凶手所在之地，那你……” “是刑警就不该怂。我从进入这个职业开始，就知道做任何事都有危险！” 钱逸的话顶的钱穆无话可说，但苍老的脸上，是明显的带着一分焦虑。 住在案发现场，这个举动过度雷人，而且弄得不好，还会惹来性命之忧。 钱穆最怕的就是儿子深处险地，如今，他自动提出这么一个事情，他是一百个不想答应。 “怎么？” 钱逸看着钱穆一直不说话，直接顶了上去。 “这个时候想要在我面前做出一个慈父了？省省吧，你不是说破案最重要？那还等什么，赶紧派我去侦查吧！” “你别说了！” 杨雨拽了拽钱逸的衣服，但钱逸不为所动，依然用言语激将。 “钱局长，我希望您做事能奔着公正去做，别因为我是您的——儿子，你就瞻前顾后，我可不怕死！” 虽然钱穆不想支持钱逸这个举动，但面对他这么直接的挑衅，也不能再退让。 “你想去就过去吧。不过，希望你别给队里添麻烦，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看着钱穆转身离开，林阳马上挡住钱逸，脸色沉重的看着他。 “你当真要做这么荒唐的事？你别忘了，凶案现场虽然已经清理了，但血腥味儿，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消除的。” “对啊，像你这种看到尸体就会恶心想吐的人……” “你以为我还是那个生手吗？” 钱逸冷不丁说的话，让杨雨的嘲讽戛然而止。 她从钱逸的脸上看出了一种执着。 也许，这个当初让自己有公子哥儿感觉的人，的确是变了。 林阳对此依然不放心，转身看了杨锦一眼。 “要不，你跟他住在一块儿吧？” “算我一个！” 杨雨冷不丁发了言。 “就他们两个木讷的男同志在，很容易被人发现破绽，我过去的话，还能打打掩护。” “这合适吗？” 林阳对此是有些顾虑的。 “杨雨，我觉得……” “钱逸都有那种为破案献身的觉悟，我这个老警员自然不会比他差！” “不是赌气的时候！” 钱逸对于杨雨这个态度是不太满意的，总觉得这是在赌气。 不过，杨雨有着她的判断，对于钱逸的阻挠没有理会。 她表示自己对案发现场还有很多疑问的地方，需要去进一步侦查，就钱逸和杨锦而言，他们两个都没有比自己更为专业的医学知识，所以她不得不过去。 林阳再三斟酌，又加了专案组的另一个女警员王华进去，让她跟杨雨一组，配合钱逸他们打入409和410两户人家。 “市委书记对于这件事也格外重视，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都好好干，尽早抓住凶手，事情完了以后，我请大家吃饭！” “谢谢林队！” 在安排好以后，钱逸他们打了辆车出发了。 这路上，他们也想好了说辞，对外就说是干保险的，平常基本是有生意就跑跑业务，不然就闲置在家。 当然，为了让别人不怀疑他们租房子的目的，四个人也各有各的分工。 杨雨和钱逸假扮情侣，有人问起，就说是杨雨贪小便宜而选择了这里，至于钱逸，本来就是一个对血腥味儿反应特别大的人，到时候本色出演就行了。 王华跟杨锦，则是他们的朋友，听说有便宜的租房，也就一起过来了。 安排妥当后，杨雨发现钱逸的脸色很难看，就用手推了他一把。 “你憋屈什么劲儿？” “为什么让我做最怂的那个？” “那不是因为你的表现会很自然吗？” 杨雨轻笑的同时，还用手拧了钱逸的胳膊，“哎，为了破案，我可是都豁出去当你的假情侣了，你就知足吧！” …… 钱逸对此没什么感觉，小声的嘀咕着。 “没人会对母老虎感兴趣。” “你说什么？” “没事，没事！” 王华和杨锦瞧着他们两这时候还在斗嘴，可真是有些无奈了。 但愿这种潜伏的日子早点结束，要不然，这待在这对男女身边儿，可不知道耳朵还要遭什么样的罪过呢！ 当他们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有两个男人在朝里张望，他们的表情很紧张，好像里头有什么东西似得。 钱逸朝着杨雨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别做声，自己走了上去。 “哥们儿，你们有事吗？” 两个男人迅速转身，看着迎面走来的钱逸他们几个，不由得皱眉。 “你们是？” “我们是408刚来的住户。” “你们要住这儿？” 另外一个矮小一些的男人立刻朝着钱逸他们连着摆手。 “可别进去，这儿才发生过重大的案件，死了好多个人呢，你们要住在这儿，不怕闹鬼吗？” “这位大哥，你可别说笑了。” 杨雨笑着走了上去，当着他的面儿搂住钱逸的胳膊。 “大白天的哪儿有鬼啊？再说了，谁杀她们的，她们的鬼魂也会找谁，跟我们何干？我们呐，只是图个便宜才来的！” 第二十六章 计划被阻 两个男人的脸色很明显有些难看。 他们对眼前想要进去的钱逸等人很有敌意，但还是转身离开。 只是，当钱逸拿出钥匙要开门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突然从身上拔出了匕首。 最靠近这个家伙的杨锦迅速的扭住了对方的胳膊，将他按在了地上，另一个男人也被杨雨跟王华一左一右的飞踢给击晕在地。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无法再顺利去调查那两个避而不开的住户了。 钱逸收起了钥匙，朝着身旁的三人摆手。 “没搞头了，把这两货带走吧。” “这就完了？” “要不你还真想住在这里？” 钱逸轻哼了一声，朝着杨雨摆手。 “我一开始就是想看看周围人的反应，也不打算待在案发现场，毕竟那里还有很多未清理的东西。只是，一早就说出来，怕你们会露馅，就索性让事情变得真实一些！” 就知道他会这样！ 杨雨此时倒是松了口气。 原先还想着钱逸怎么一下子性格大转变，合着住在凶案现场不过是个幌子。 不过，没想到他这一招，还真的引出了两个白痴男人。 在通知林阳后，林阳立刻让专案组的警员把两个男人带了回去，顺带的又和杨雨等人再次勘察现场。 这次走进凶案现场，钱逸感觉心底有些不安。 他环顾四周，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但还是没有离开，而是东敲西打，想着找到什么线索。 走进第三个被害人的卧室，钱逸用手去掀开被子，看到的东西让众人瞠目。 那是一些经过处理的槟榔，数量大概有几百枚之多，但这其中，也混杂着一些白色的粉末，看着和上次检查发现的毒品是一样的。 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就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钱逸对于这个是不太相信，或者说心底有着很大怀疑的。 他立刻转身，询问警员最近有没有人擅自靠近这里。 警员摇了摇头。 “我们一直都守在这儿，没有就看到任何人出入。” “那窗口呢？” “这……这就不知道了！” “真是糊涂！” 林阳对于办事的警员露出了责备的神色。 “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能够不多加防备？万一最重要的证物被毁了，那怎么办？” “恐怕已经毁了。” 钱逸讷讷的开口。 从他走进来到现在，一直觉得这个地方跟从前不一样了。 显然，这个地方已经被人清理过了，要是没猜错，这床上的东西，大概都是被盘点剩下的，原本犯罪分子打算事情缓和一点就回来再拿的。 不过，他没想到事儿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解决，也就无法再取走剩下的毒品了。 忽然，钱逸听到了屋子里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他立刻让众人查找，在经过地毯式搜索过后，他们发现了安装在床垫底下的引爆器。 看着时间所剩无几，钱逸沉着脸把其他人赶了出去，自己和技侦部门的警员一起在里面做排爆工作。 杨雨等人都等在外面，身边都有着警员专用的防爆护盾，但一个个都不轻松，因为在门里面，还有两个人的性命受到威胁。 防爆专家在拆炸弹的时候，钱逸接到了一个电话。 “声东击西。” 这四个字引起了钱逸的注意。 他盯着那个所谓的炸弹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那两个刚被带走的犯人。 “糟糕！” 钱逸快速推开门，也来不及给林阳他们解释什么，就快步冲下楼，结果看到那几个警员被打晕在地，那些毒品也被带走了。 可恶！ 钱逸用手拍了一下栏杆，目光瞧见了一辆被开走的警车。 他立马就有了计划，给局里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钱穆。 他在知道有匪徒劫走了警车后，马上让各个路口设置了路障。 “叮。” 这时，钱逸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上面是神秘人发来的短信。 【西摆渡口。】 来不及多待，钱逸骑着单车迅速赶往西摆渡口，看见了被丢弃在那里的警车，以及准备上船的匪徒。 钱逸迅速拿出手枪，直接把船的控制系统给毁了。 “不许动！” 两个准备逃跑的匪徒这才举起了手，不敢再动一下。 “把东西拿到岸上，蹲下！” 两个匪徒不甘的走了过去，动作麻利的把毒品都放在了岸边，一面双手抱头。 钱逸走上去把他们二人的手用镣铐拷在一起，这才给林阳打了电话。 等林阳赶到西摆渡口，钱逸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知了他。 原来，这两个人是五个少女的上家，原本两拨人一直相安无事，平日里赚的钱都是各自拿着自己的那部分。 可是，谁曾想，这次分钱的时候，五个女孩儿仗着自己还出卖身体为由，非要拿双份的钱，这引起了两个男人的杀机。 那天晚上，这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公寓，预备着杀了她们，但到那边的时候，五个少女已经被杀，藏匿毒品的地点他们也不知道，而且死了这么多人，肯定会惊动警方，所以他们只能第二天再来，没曾想…… “不是他们杀的？” 林阳对此有些诧异，不过，钱逸却觉得这很合理。 “林队，你难道忘了康达威是怎么说的吗？他说，当日他是想要去拿毒品，可是却被凶手袭击，所以才受伤了。” “对啊，那又……等等，你是说，他的伤可能是被害人在挣扎之中造成，那小子在撒谎？” “是的。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康达威是因为毒瘾犯了，才偷偷潜入女孩子住的地方，谁知道她们几个女孩儿非要更多的钱，结果引起了康达威的杀机。” 林阳叹了口气，“不管是为了什么，都是一群为钱而出卖灵魂的人。可见，毒品有多害人！哎，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不是真的炸弹的？” “高人指点。” 钱逸也不隐瞒，拿出手机给林阳看了一眼。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不过，对方既然热衷于帮助警方破案，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所以，我希望林队暂时保密，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我斟酌一下吧，毕竟对方的来历是个迷，我不能跟你一样完全信任对方！” 第二十七章 俯首认罪 回到警局，钱逸和林阳再次提审了康达威。 在见到林阳和钱逸两人用灼灼的眼神盯着他的时候，康达威显然自己的精神防线都有些崩溃，眼神一直四处张望，没有办法平心静气。 “我再问你一次，5月20日晚上，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就在家里待着，到半夜以后，我就犯毒瘾了，就……” “你撒谎！” 钱逸厉声呵斥了他，目光里更多的是一种沉重。 “当天晚上，是你潜入了公寓，因为某些原因，对五个年轻女孩儿实施了残忍的谋杀行为！” “不不不！” 康达威吓得直发抖。 “我真的没……” “我们问过了，当晚认定了是408室吵闹的人，现在仔细一想，才觉得有蹊跷。他们说了，那晚吵闹的其实是隔壁楼，只是因为时间太晚，他们没有去投诉！” “这……这不能说明我是凶手！” 康达威再次露出了坚定的态度，大呼冤枉。 “我贩毒吸毒的确是有错，但我可没有杀人，而且还连杀五个，那可是畜生的行为！” “但你没有想到五个女孩儿室内有监控吧！” 钱逸这么说的时候，林阳马上明白了他的意图，在旁帮衬着。 “需要我们把当天的录像给你调动出来吗？” 迫于证据，一直坚持自己没有杀人的康达威，才终于低下了头。 他懊恼的用手抓扯头发，整个人发出了跟野兽一样的嘶吼声，一面嘴里还在不断的叫嚷。 “都是那几个贱人招惹的！如果她们肯让步一些，别老是催钱，我……我怎么会杀人呢？” “砰！” 钱逸敲了桌子，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怒火。 “不管是吸毒贩毒还是杀人，你都是迈向了地狱的人！康达威，如果你杀第一个人是一时冲动，那后来的状况又是什么？” 面对钱逸步步紧逼的追问，康达威再也说不出话来，沮丧的低下了头。 就此，钱逸在为期五天的时间内又破获了一场惊动市委书记的大案，同时也把潜藏在松阳公寓的毒窝给一锅端，把所有的毒品集中起来销毁了。 这个案子的结案报告写完后，钱逸对于刑侦部门的工作已经基本适应了。 比起从前当个小警员打诨过日子，他倒是喜欢上了现在这样忙碌的生活。 这天，钱逸看时间还早，就邀请杨雨出去吃饭。 杨雨对于这个提议是不太乐意的。 “我……我还有活儿要忙呢。” “吃完了再忙也一样。那次你帮我说话的事，我记在心底呢，说吃饭可不是忽悠你，赶紧走，我位置早就订好了！” “哎！” 杨雨还来不及处理手里的事，就被钱逸一把拽了过去，被他直接推上了车，被动跟他出了警局。 “哎，这啥情况？” 杨锦走到了林阳的身边，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两个最不对付的人，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发生啊？” “别乱说，不过是同事之间一起吃饭，能有什么的？比起这个，你还是把这些结案报告给整理好，要是乱了，看局长回头会不会收拾你！” “知道，知道了！” 杨雨和钱逸到了一家西餐店用餐。 她对于钱逸这么破费还是有些不满的。 “哎，大家都是同事，帮一下忙也没什么的，你这么计较做什么？这家西餐厅看着就挺高档，花费肯定不少的。” “我乐意。” …… 杨雨听着钱逸的解释，心底挺不爽的。 每次这家伙都会表现的这么随意，怎么着都有些让人窝火。 不过，既然都到了，那她也没什么好矫情，就没再说什么。 等服务生端上来两份牛排和一些布朗尼的甜点，杨雨顿时有些意外。 “你……” “请人家吃饭，当然得问清楚你的口味了。王华告诉我你喜欢吃布朗尼，我就顺带的点了。虽然我觉得用中餐比较吃得饱，但对于喜欢保持身材的你来说，西餐更合适。” 杨雨的脸蛋有些发烫，不自觉的低下头。 “谢谢。” 钱逸朝着她摆了摆手，“赶紧用餐吧，要是凉了，牛排可是很硌牙的。” 在他们一起用餐时，杨雨时不时的会去看一眼钱逸。 以前吧，她总觉得钱逸这个人比较吊儿郎当，但通过这几日的观察，慢慢的明白了这家伙只是不善言辞，其实，他在平常的时候，很注意细节问题。 像这次请自己吃饭，钱逸都能如此在意她的感受，那可想而知，他绝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而且…… “咣当！” 餐厅的一个角落，有一个人突然倒在了桌上，把他面前的所有餐盘都打翻在地。 服务员赶紧走了过去，正想着询问的时候，却看到对方的鼻孔里冒出了血。 “啊！” 尖叫声惊动了正在用餐的客人，他们都把目光转了过去，在发现有异常后，都想要出去。 “请大家在原地待着！” 钱逸立刻走了过去，亮出了警员证。 “我是警察，现在需要对现场进行勘察，希望大家配合！” 说着，他转身看了杨雨一眼。 杨雨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手套戴上，上去检验倒在那里的被害人的口鼻，以及掉在地上的那些食物。 经过初步的判断，杨雨告知众人被害人是因为实用了含有氢氧化钠的混合物而导致死亡。 也就是说，在餐厅之中的某个人，对食物进行了投毒。 这样的判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混乱起来，都吵闹着要杨雨看看他们有没有中毒。 “不用紧张。” 杨雨朝着拥挤的人群摆了摆手。 “这种毒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而且显然凶手的目标明确，并不是要对你们下手，所以，大家尽可放心。不过，为了防止凶手逃窜，大家还是坐下，等待警方的进一步筛查，谢谢配合！” 虽然餐厅里的人群都哄闹的很，但谁都害怕成为下一个被害的人，因此，都各自回到了餐桌前坐着，静候着调查。 “看来，这顿饭是泡汤了！” 杨雨诙谐的朝着钱逸一笑，“还是好好工作吧！” “无妨，待会儿可以把布朗尼带走，反正咱们的又没毒！” “你心可真够大的！” “那是，心不大，怎么容得下这么多案件？好了，先给林队打个电话吧！” 第二十八章 迷雾重重的投毒案 林阳到了现场以后，从杨雨和钱逸那里知道了大概的情况后，让警员把尸体先带回警局，而后，就对周围用餐的人一一做了信息记录，以方便分批次进行调查。 而后，他又走到了服务员那边。 “对于死者的身份，你们可否有人熟悉？他在用餐的时候，可有人到过他的身边？” “当时我们所有的服务生都忙着上菜，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不过，这个先生是我们店里的常客，查一下VIP卡的记录，应该就能知道他的身份信息了。” 有了服务员提供的线索，林阳他们的确是省事很多，从登记册上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叫郑炜，是这家西餐厅的常客，而且三不五时的会介绍客户过来用餐，所以西餐厅的主人对他也是比较礼遇的。 除此之外，服务员就没什么有效的线索，林阳他们也就先回了警局，去做进一步的调查。 根据被害人的姓名和样貌特征，技侦部门从人员信息里找到了比较全的资料，得知这个叫郑炜的人是一家喜多多生活软件的程序开发员。 为了节省调查时间，钱逸一个人去了喜多多软件公司，对负责人赵强做了详细的询问。 赵强在知道郑炜死了的消息后，顿时显得有些着急。 “警察同志，我想知道郑炜死之前有没有留下有用的东西？我们公司跟他在研发一个项目的，如果没了他的理论指点支撑，将会很有压力的。” “急也没用。” 钱逸打断了他的话。 “目前我们要把被害人所有的东西都搜集起来拿去调查，就算你们要找那样的东西，也得在我们公安机关调查后，确定没有问题了，再还给你们！” “这……” 赵强听着这话，顿时有些泄气，但同时也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叹息着耷拉着脑袋。 “行吧，一切都听警察同志的话，你们怎么说，我们肯定配合好！” “那你能告诉我们，郑炜这个人平常都有些什么兴趣吗？” “这就是个木头疙瘩！” 赵强直接对着钱逸抱怨了起来。 他告诉钱逸，郑炜除了做程序项目之外，其他的方面简直跟傻子一样。 可以说，在待人接物上，这个家伙木讷的很，说一不二的那一类人。 上次让他去接待一个客户，人家不喜欢吃西餐，但郑炜非要让人家去，险些把客户得罪狠了。 为了这件事，赵强也当众批评过郑炜很多次，但这个家伙就是属于那种面儿上说改，但实际骨子里怎么都不改变的人。 这不，发生了眼前这种意外，赵强其实也觉得挺惋惜的，毕竟那么一个程序天才没了，对于公司来说，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损失。 听完这些话，钱逸觉得郑炜的死可能跟软件程序有关，就多问了一些。 “你知不知道这次郑炜在开发什么软件，还有，他要完成一个软件，通常都需要什么人来辅助？或者说，他有没有跟你的竞争对手……” “这个倒是不会！” 刚才还说郑炜很多毛病的赵强，此刻却表示郑炜这个人对于公司利益是非常维护的，不会因为个人的想法而去做出危害公司的行为。 其实，他以前也总觉得郑炜这个人那么冷淡，可能会有跳槽的行为，但时间久了，就知道这年轻人只是不善跟人沟通，并非有那种虚头虚脑的想法。 “这么信任他？” 钱逸对于赵强的态度还是有些怀疑的。 不过，赵强也很能理解。 “作为老板，当然会被很多人当做只知道压榨剥削人才力量的恶魔。可是，仔细想想，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过是希望公司更好。郑炜可能觉得我们公司的宗旨是好的，所以不管加薪与否，都不肯走。” 顿了顿，赵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告诉钱逸，前段日子，隔壁竞争公司路小森网络软件开发的老总找到了郑炜，有提出比自己给郑炜工资高出五倍的价格聘请他过去，但郑炜却直接拒绝，半点面子也没有给人家。 “警察同志，你说，会不会是……” “我们执法都是要按照规定办事，不会凭着猜测处理问题。所以，这个事情到底如何，我们会去调查，现在，谢谢你的配合！” 看着钱逸站起来，赵强又跟了过去，再次提醒了他。 “这个路小森软件公司，就是一个不地道的竞争对手，他们一直……” “行了！” 钱逸没有让赵强单方面的话影响到自己的判断，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你有这个功夫去碎碎念，不如干好自己的善后工作。郑炜一死，你的软件开发案也得搁置了吧？” 赵强这才想起了这个事儿，马上懊恼的用手挠头。 “这可真是天大的麻烦……” 走出赵强的软件公司，钱逸觉得这里面疑点重重。 路小森网络软件开发公司固然是要调查，但这个赵强，也并不完全能翟干净。 郑炜这个人牵扯到了太多人的利益，想来，还得去基层员工那里好好的调查一番，才能听到和赵强说的不一样的言辞。 钱逸再次折返了赵强的软件公司，对几个了解一些郑炜的员工进行了询问。 其中一个员工的态度显得格外恶劣。 “这个败类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警方不是很牛？为什么不自己去调查这些？” “请注意你的言辞！” 钱逸对着那个男人皱起了眉头。 “我现在只是例行询问。” “询什么问啊？” 男人再次露出了不爽的态度。 “让我告诉你，郑炜就是个表里不一的混蛋，他就是过河拆桥的王八羔子！这种人多留在世界上一天，对于我们周围的人都是祸害！我觉得，不管是谁杀了他，都是为民除害！” 看着这个家伙走开，钱逸的眉头立刻皱起。 此人的戾气很重，看来他跟被害人之间是有着直接的利益冲突，否则，不会说话之间如此刻薄，甚至对自己这么做会招来怀疑都不在乎了。 虽然这个人很激动，可钱逸却觉得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 第二十九章 阻碍办案的男人 “如何？” 林阳看钱逸回到警局，立刻走上去询问。 “一团糟。” 钱逸把本子拿出来，告诉林阳现在手里可以知道的情况也就是郑炜跟一家路小森软件公司有过利益牵扯，老板赵强对他很器重，但公司的员工却对他评价不高，甚至于是有仇恨的情绪在里面。 仇恨？ 林阳对于这一点有些不太理解。 “这家伙欠债吗？” “那倒没有。听他老板说，他对公司的人都很冷漠，平常不太接近，所以借钱的纠纷，是不太可能的。不过，软件设计上，我在想，是不是他有抄袭别人理念的可能？” “为什么这样说？” 林阳知道钱逸每一次的想法都很特别，但大多数都有着一定根据，就刨根问底了一番。 钱逸放下了本子，提出这个事其实不难理解。 根据那个男同事的话，不难听出郑炜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好比软件这个东西，有个人对他提出了意见，作为辅佐的人，应该是得到回报的，但却一份回报也没有。 其他公司的人挖掘，但郑炜不肯过去，这里面十有八九是因为这个家伙的能力没那么强，需要身边有个人一直提点，才能够把步子走的稳稳当当。 如此的话，杀人凶手的事，也就集中在了利益纠纷之中，而那些用餐的人，可以基本排除杀人的动机。 “这个发现很好！” 林阳对着钱逸点了点头。 “既然有了方向，那我们接下去要做的就是要找到作案动机，以及对方如何下毒的手段！” “我会继续跟进那些员工，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不过，这事儿我总觉得哪儿怪怪的，心底硌得慌！” “那还不简单？” 旁边的杨雨笑了一声，上去用手拍了他的肩膀。 “原本我们是在好好的吃饭，可是突然之间就发生命案了，你能不觉得奇怪吗？” “不是！” 钱逸摇了摇头，手掌摸了摸下巴，“我总觉得这过程里有什么被我们漏掉的细节。杨雨，你能再跟我说说，那个死者的状况吗？” “嗯。被害人是死于氢氧化钠。从他的胃部烧灼情况，对方下的量很大，可以说一击必杀。通常情况下，少量的氢氧化钠只能造成轻微中毒反应，可被害人的胃部和肠道，都受到了很大的腐蚀，由此可见，下毒的人，很希望被害人死。” 钱逸听着这话，再结合公司员工的反应，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他直接拉住了杨雨的手，拽着她冲了出去。 习惯了这家伙着急忙慌的杨雨，镇定的上了车，顺手从钱逸的车头上取下头盔套上，“走吧，骑士先生！” 钱逸怔了怔，有些窘迫的发动机车，迅速的赶往了餐饮店。 由于这儿发生了命案，餐饮店的生意可以说是瞬间一落千丈，很多老客户都在办理退卡退钱的手续，店里的服务生都显得无所事事了。 钱逸和杨雨走进去后，餐厅老板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带着几分苦恼。 “哎哟，我的警察祖宗哎，你们可别来了啊。因为你们说被害人是中毒，我们这儿已经快倒闭啦！” “我们是来用餐的！” “哦？真的吗？那太好了！只要有你们在这儿吃东西，我们这儿的经营也就能持续下去了！” “来这儿吃饭当然没问题，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钱逸的话让老板有些意外。 “答应什么？” “配合我们继续调查这个案子。不过，我们不会影响餐厅的正常营业，相反，会经常来这儿用餐，因为你们这儿的西餐对我们的胃口！” 在钱逸的保证下，餐厅老板才没有阻止他们待在这儿，甚至按照钱逸的要求，给他们安装了餐饮店的APP监控软件，让他们方便调取当天的监控查看。 自然了，钱逸作为回报，也是点了两份牛排和一份甜品。 杨雨对此是有些奇怪的。 “你这次怎么不吃甜点了？” “其实我本人不喜欢甜腻的东西，可上次是头回请你吃饭，我怕你觉得不好意思，就点了两份。” “也不用那么破费的，这毕竟是查……” 钱逸的手点在了杨雨的嘴唇上，没让把她把话说完，但紧跟着，他就意识到了刚才自己的那个举动是有多么的暧昧，瞬间就把手缩了回去。 杨雨同样感到呼吸有些重，慢慢的低下了头。 这之后，两人在比较尴尬的气氛中用餐，一面检查着监控里的每一个画面，想要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 就在这个时候，钱逸从手机里注意到了有个男人在靠近杨雨，手中还拿着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他立刻起身，而对方也在此时拔出了刀子，并且用手中的白色粉末朝着钱逸的眼睛撒了过去。 虽然钱逸抓住了对方的手，但胳膊还是被刀子划了一个口子，而对方，则是趁机把杨雨推在钱逸身上，自己趁乱跑了出去。 杨雨没有贸然去帮钱逸清洗眼睛，而是在确定白色粉末只是面粉以后，拿来了纸巾替他擦干净，并且及时的处理了钱逸手臂上的伤口。 “你这人怎么每次都那样冲动？你知不知道要是石灰粉的话，你的眼睛……” “男人得保护女人！”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仿佛打破了杨雨心底对钱逸存在的那份无法打破的成见，她的脸上泛过一丝红晕，有些尴尬的扶着他起来。 “刚才那个人，会不会是凶手？” “不至于。如果是凶手，那就不会只是这么弄伤我而已。我从他的行动看得出，这个人只是不希望我们待在这儿调查。可是，越是这样，我越是能确定，真凶就在这个餐饮店里面。不，应该说，这是一起恶性质的合伙作案！” 虽然杨雨知道钱逸对案子的分析有道理，但在这个时候，她心底是有些生气的。 “你就知道案情，难道你自己的生死都不重要吗？钱逸，你知不知道万一你……” “杨雨。” 钱逸慢慢的起身，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温柔。 “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孩儿。虽然你是他的部下，但我知道，你不冷血，所以，我愿意把心里话告诉你，其实，我从前最崇拜的人，就是他！” 第三十章 心动的感觉 “既然这样，怎么会闹到现在这样的地步？是因为你母亲过世吗？” “也许吧。” 钱逸说话的时候，眼神是有些黯淡的。 他不是没有想过跟父亲讲和，但每一次父亲都会摆出警察的姿态，用那种让人火大的姿态说事，实在没办法忍耐一星半点。 深吸了口气，钱逸和杨雨再次坐下，他缓缓的告诉杨雨，自己生气的不是父亲对母亲过世的无所谓，而是他没有相信自己的判断，母亲不是一个会自寻短见的人，这事肯定有蹊跷。 杨雨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关于师母的死，她也听到自己的恩师钱穆说过一些，他当时也有调查，可是没有任何头绪，也因为一直内疚和懊恼着，整整八年，恩师一直自苦，但这些，钱逸应该是不了解的。 “怎么？” 钱逸苦笑着看了杨雨一眼，“你是否觉得我在诋毁他？” “没有。我知道你不会是那种人，你会如此，只是因为你对自己母亲的感情太深，不想让任何人破坏而已。不过，有些时候，失去的人，往往是提醒你，不要忘了身边关心你的人还在！” 如此的话，让钱逸慢慢的把眼神对向了眼前的女孩儿。 虽然平日里总是斗嘴什么的居多，可是在这几次的相处中，钱逸明白杨雨是一个直率的人，正因为她看不惯就会表现出来，所以才让他渐渐的注意到了身边这个特别的女法医的优点。 “干……干嘛啊？” 杨雨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尴尬的把头转开。 “我们应该继续调查了吧？投毒事件的严重性，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 “其实不难处理。” 钱逸平静的开口，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原本我还没想清楚的事，因为这次的袭击，反而清晰了起来。为什么凶手可以若无其事的下毒，为什么监控里找不到半点奇怪的细节，那是因为，在端过去之前，那份晚餐就被下了剧毒。现在，我只要调查好赵强公司那个咆哮男的身份，就可以终结这件事了！” 杨雨有些意外。 钱逸脸上的那抹自信并非盲目，而是一种对自己的肯定，如此的态度，的确是一个刑警需要的，可为什么在生活中，这家伙就不能…… “我们走吧，顺便把你的甜点带上，抱歉，这次又没能让你好好吃饭！” “说什么呢！” 杨雨用手朝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查案要紧，我又不是纯粹的吃货！” “我知道。” 钱逸对着她会心一笑，在不经意间拉住了杨雨的手。 “等什么时候有假期了，我们好好的出去吃顿饭，行不行？” “呃……” 杨雨没想到钱逸会拉住她，紧张的僵在了那里。 对于她的反应，钱逸是理解的，毕竟他从未表示过自己的感觉。 不过，现在告白，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所以，他只是牵着杨雨往外走。 那一瞬间对杨雨来说，有好多事都改变了，在她心底的纨绔公子哥儿，突然间变得很有男人味儿，但更重要的是，她居然会为了钱逸的主动而高兴，难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 在怀揣着一些问题的状况下，杨雨跟着钱逸再次来到了赵强的软件公司，提审了那个情绪激动的员工。 经过细致的询问，他们知道了那个员工叫张大志，是跟郑炜一批次来到这个软件公司的人。 不过，张大志这个人的性格比较古怪，做事情一定要按照他的一套来，如果有人不服从，一定会遭到他很强烈的辱骂。 郑炜恰恰是一个软硬不吃的人，两人也无数次的争吵，甚至大打出手过好几次。 为了这个事儿，所有人都很无奈，几次想要帮着缓和这两人的关系，但都无疾而终。 据张大志说，他之所以那么讨厌郑炜，是因为这个人纯粹是一个假君子。 这次商量的软件，原本是属于自己的成果，可郑炜贪图面子上的荣耀，居然对着老总说都是他的点子，以至于自己倒成了公司可有可无的人。 所以，他非常痛恨郑炜，就算是看到他死了，也还是不解气。 “案发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钱逸的问话显然激怒了对方。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例行询问，请你配合。” 张大志愤怒的咬牙，目光里更多的是一种抗拒。 不过，抗拒归抗拒，对于警方的盘查，他终究也还是配合的。 “我当时在小酒馆喝闷酒。老板本来在这个月要开除我的，因为他只想着重用郑炜，可当天下午，我收到了一条不知名的短信，说是郑炜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威胁我了！” “等等！” 钱逸对这个情况很是重视。 “你说收到了莫名的短信？” “对啊！” 张大志把短信给了钱逸看，一面叹息。 “虽然痛恨郑炜，可我也没想着要这个家伙死啊。早知道会这个样子，我还不如跟他和解，至少大家还能相安无事的在一起共事！” 如此的话，倒是让钱逸心底疑问重重。 “张大志。按照你的话说，这条短信发送的人，就是要对郑炜动手的人？” “是啊！” 张大志不断的点头，一面用手摸了摸下巴。 “那个人不是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嘛。我觉得，这种短信并不是一般的恐吓，而是打算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次吧！” 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 钱逸盯着张大志的时候，发现他比起之前要冷静很多，而且对于短信的事，好像也是特别有把握。 如果真的有那么号人，那张大志应该在一开始就说出来，而不会选择在第二次被找到再说，这里面，肯定还有一些被他藏起来的细节。 不过，现在警方这边盯得这么紧，这小子应该不会承认什么，所以，钱逸对着身边的杨雨眨了眨眼，跟她一起离开了软件公司。 一走出去，钱逸就附在杨雨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什么？” 杨雨听着他的话，不觉有些震惊。 “既然知道了，那还……”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这个案子，可不只是抓住凶手那么简单，里头的水，还深着呢！” 第三十一章 意外的吻 晚上。 张大志因为害怕而去了路小森软件公司。 公司负责人路小森对于他这样的表现有些不爽，点燃一根烟后，深吸了口。 “我说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警方调查，也不过只能抓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你死不承认就行了啊！” “不是这么说的啊！” 张大志烦恼的抓头，身体哆嗦了一下。 “这件事情况严重，要是露馅儿了，我得坐牢的！就算……就算下毒的不是我本人，也要担刑事责任的啊！” “砰！” 路小森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狠戾，直接把烟头掐灭了。 “张大志，你特么……” “不许动！” 当公司的门被撞开，警察把他们包围之后，路小森这家伙打算逃走，但张大志却冲上去抱住了他，“我没好日子过，你也别想跑！” 钱逸和杨雨瞧着这两个家伙如此，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在把他们拘押回去后，张大志交代了这一切都是路小森安排的。 他知道郑炜的设计多半是自己帮忙，就提出合谋杀了郑炜，然后两个人合力把赵强的软件公司给掏空，两个人五五分成。 可他们唯一算漏了的，就是那个突然持刀袭击杨雨和钱逸的人，那个人做贼心虚，担心杨雨他们会从监控里找到什么，就打算吓唬一下他们，谁知道反而暴露了一切。 说到这里，张大志懊恼的用手拍打自己的头，“这都是郑炜不好！如果不是他贪婪，我也不会那么极端！路小森那王八蛋就是利用我，根本……” “你自己贪得无厌，怎么把责任怪在郑炜头上？” 钱逸把郑炜生前做的设计图稿交给了张大志，冷冷的发话。 “你说他孤傲，这的确是事实。可是，你的意见，并未被完全采纳。郑炜设计的东西，跟你差别还是很大的，你仔细看就能知道，他完全是注重形式的人，而你，却是注重细节，如此，怎么算是抄袭？” 张大志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图稿，方才的气焰瞬间软了下来。 他的嘴唇不断的颤抖，眼神有些闪烁。 “怎么会这样，我……我不相信，我……” 面对如此的家伙，钱逸本不想多浪费口舌，但他实在看不惯这种把一切苦命都跟别人挂钩的家伙，就忍不住再说了一次。 “在你选择嫉妒别人的时候，你就已经变成一个恶魔了。” 钱逸的话让张大志低下了头，痛苦的伏在了桌上哭泣，可是，随着郑炜的死亡，张大志的人生也只剩下了灰色这一种，陪伴他的，将是一辈子的愧悔和痛苦。 走出审讯室，钱逸看到杨雨走进了停尸间，戴上手套就准备做一份尸体的检测工作。 “又要忙了？” “嗯，这个死者的家属坚持说老人是吃了饭店不干净的东西而死亡的，非要警方立案侦查。但这具尸体送来的时候，我已经检查到老人是患有心肌梗塞，并不是中毒的。” “可人家不信是吧？” “嗯！” 杨雨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年头，有些人为了钱，真的是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明知道老年人没有中毒，却还要……算了，说这些就心塞！” “那就谈些不心塞的事！” 钱逸拉住了杨雨，有些紧张的盯着她看，那双黑眸里，透着几分局促。 杨雨的心紧张的砰砰跳，有些尴尬的别开头。 “那什么，我先工作，有什么话……” “我喜欢你……的工作态度。” 钱逸憋了半天，结果却说出这么一句别扭的话，不只是让杨雨有些沮丧，就连外面偷听的杨锦，都觉得这小子有些犯二，就索性走过去推了钱逸一把。 结果，钱逸和杨雨撞在了一起，两人的唇意外的擦碰到了一块儿！ 靠，这算什么啊！ 杨雨心底很悲凉。 别人的初吻总是在很浪漫的地方发生，偏是自己的那么奇怪，居然是在停尸间…… “咳咳……” 杨锦的咳嗽声让钱逸和杨雨同时红了脸，退开的同时，把怨恨的眼神扫向了那个始作俑者。 “你怎么搞得？” “这不干着急嘛。不过，你们两男才女貌的，谈个小恋爱也是般配，我就……” “滚犊子！” 钱逸抬腿就朝着杨锦的屁股踹了过去，“要追女孩儿我自己就行，犯得着你来帮我吗？再说，你真是没眼力见，停尸间这样的地方，该说那些肉麻的话不？” “那你刚才要说什么？” 杨锦不依不饶，直接把目光扫向了钱逸。 “我刚才可是听到了喜欢什么的话哦，你别打量着蒙我！” “行了，你先出去吧，找时间我请你吃饭行了吧？” 听到钱逸这么说，杨锦这才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眉眼弯弯的走了出去。 “抱歉，让你破费了！” “这有什么的？” 钱逸有些不自在的把头别开，小声的嘀咕。 “为自己喜欢的人破费，并不算什么。” 杨雨听到了他的话，紧张的连手术刀都拿不稳了。 钱逸发现她状态不好，就拉着她走出了停尸间，让其他的法医去做尸检这个活儿，自己带着杨雨出去散散心。 两人踱步到附近的公园后，钱逸伸手扶住了杨雨的肩膀，“你……希望跟我交往吗？” 笨蛋！ 杨雨心底暗骂钱逸不解风情，连告白的话都不会说。 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这样的他很纯粹，“论告白的话，你不如前几个来追求我的人。” “有很多人追你？” 钱逸这颗心咯噔的冷了一下，心想自己是完了。 不过，在他沉思的时候，杨雨却突然凑上去在他的侧脸上吻了一下，笑眯眯的开口。 “可是那些人不是我的菜。钱逸，也许从我第一眼看到你，你就闯入我的世界了。我一开始觉得你是一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但你改变了我的想法。” “那么，你是接受我了？” “你真是木头！” 杨雨使劲的在钱逸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呼吸有些沉重。 “我的初吻和二次吻都给你了，还会不接受吗？钱逸，你真是……唔……” 杨雨被钱逸抱在了怀里，感受了他最霸道的表白方式…… 第三十二章 美食教室杀人事件 凌晨四点。 钱逸接到了神秘人的电话。 “新城区欣欣美食店。” “喂，你说清……” 电话被挂了。 对方每次只说一个地名，还是让钱逸感到非常棘手的。 而这之后，专案组的林队就给他发了短信，让钱逸马上到新城区的欣欣美食店集合。 钱逸也顾不得洗漱，快速的套上衣服就骑车出了门。 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杨雨已经开始做尸检了。 “什么情况？” 蹲在地上检查的杨雨把尸体的头部转到一旁，指了指颈部非常细小的一个伤口发话。 “死因是被害人的后颈部遭受锋利的东西刺入，在拔出后，被害人大出血而亡。” 钱逸皱着眉蹲下，细看了一下伤口后，突然从死者的头发丝里发现了一些冰晶。 他马上站起身，把目光看向屋内的几个人。 “你们做美食需要冰块儿？” “是啊，头一天会把要用的食材准备在冰箱里，然后等第二天取出来再用。” “能把东西给我看一下吗？” “好的！” 美食培训中心的老板娘云依依立刻打开了冰箱。 只是…… “奇怪了，这儿的冰块儿怎么都不见了？” 果然。 钱逸马上想到了作案手法。 对方应该是把某样尖锐的东西捆绑在冰块上，再利用某种力量刺入了被害人的脖颈中，造成被害人大面积出血。 “被害人死之前，周围有什么变化？” “培训中心一直都是在上午八点训练的，但不知道怎么的，今日突然选定了凌晨开始培训，为了这个，我们还跟老板娘好一顿说呢！” “就是就是！” 另一名学员跟着搭腔。 “这大半夜的过来已经不爽了，现在还碰到了杀人这种可怕的事，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早知道有这种事，我们就不该来，还突然间停电，好不吓人呢！” “是不是鬼魂杀人啊？” “别胡说……” 这些七嘴八舌的讨论虽然看似没什么帮助，但钱逸已经猜到了凶手的目的。 在黑夜的话，可以用黑暗做很多事，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在那个时候有谁离开或者谁出事。 不过，让他觉得意外的是，除了学员身上迸溅到了被害人的血迹之外，站位比较远的老板娘身上也有血迹，而且明显要比其他人多。 钱逸走了上去，正准备开口，老板娘立刻解释。 “让大家半夜来，是因为我白天有点事要处理，但课程不能耽误，所以提前了几个小时。至于我身上的血，那是因为当时我去修理电灯，回来的时候看到阿美倒地，就想着去帮她止血，就这样擦碰到了！” “是这样的！” 另一个学员不住点头。 “当时老板娘吓得不轻，可她还是冲上去给阿美去遮住伤口，还让我们打电话求助。可惜，120赶到的时候，阿美已经死了，老板娘为了不让案发现场被破坏，就让所有人原地不动，给警方打了电话。” 这么镇定？ 钱逸的浓眉一挑，对于这个身为老板娘的云依依有了很大的怀疑。 “云老板。你有事要处理，大可以跟学员商量改天再做美食，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么晚的时候，还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去把大家召集起来？你这么做，实在很难让人……” “不许你怀疑老板！”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很响亮的声音。 一个年轻的女孩儿突然举着刀子朝钱逸冲了过去，情绪很是失控。 “若若你干什么！” 云依依挡在了钱逸的面前，眼神里带着几分责备。 “警方只是在例行问话，不是针对我一个人。你这样做，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可我不能看他们冤枉你啊！” 名叫若若的女孩愤怒的瞪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阿美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她不但抢走了老板你的老公，还到这儿恬不知耻的来偷学你的技术，说什么要开一家店跟你比肩，想想就生气。” “好了。” 云依依打断了若若的话，用手拍了她的肩膀。 “这些都不重要了。人家怎么对我，那都是她的选择，但我可以做的，是选择放下。阿美现在已经死了，也无关什么对错了，我希望你也不要这么激动了。” 虽然云依依这么说，可若若还是愤愤然的告诉钱逸很多关于阿美的内幕。 其实这样半夜参加培训已经不是新鲜事了，因为这次有事的其实是阿美，是老板娘一次次的帮她隐瞒，只因为阿美威胁云依依，如果不答应，就不让云依依的老公跟她离婚，让云依依继续过着被老公背叛的痛苦日子。 这样的消息，让其他的学员也都愤愤不平了，原先同情阿美意外死亡的人，都觉得这是报应。 “都安静一下！” 钱逸打断了所有人的话，不让他们继续七嘴八舌的来混淆视听。 “请大家跟随我们的警员去一趟警察局，做一份详细的笔录，把你们知道的都说给警员听！” 虽然不甘心，但所有人还是走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钱逸有凑到了杨雨身边。 “你觉得凶器是什么？” 杨雨瞥了钱逸一眼，“你不是应该知道了吗？” “一开始我是那么认为，不过，在刚才，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你把尸体翻过来，我要看一看死者的背部。” 杨雨点了点头，伸手把死者翻了一个身。 当她拉开衣服后，骤然感觉死者背部的温度比四肢僵硬的更快。 杨雨把头转向了钱逸，“难道凶器是这样消失的？” “嗯。因为是冰锥，所以在被害人死亡的这段时间里，凶器是会融化的。而一旦融化，就无法分清楚是水还是血液了。对方是一个狠角色，知道用最便捷的方法杀人。所以，一开始，她就不需要准备什么复杂的工具，因为冰锥是一击就刺中被害人的，可想而知，那个凶手非常憎恨被害人。” “那你觉得凶手会是谁？” “目前还不明朗，但我已经有了有了几个人选，现在就等拿到这些人的供词，对比看看，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谎了！” 第三十三章 难测的是人心 欣欣美食培训店被封锁了起来。 钱逸他们经过几次现场勘查，并没有再找到什么有利的线索，案件一时间陷入了瓶颈期。 也是这个时候，云依依那个丈夫突然找到了警方，指控是云依依杀了阿美。 男人如此肯定的话，引起了钱逸的怀疑。 “你又不在现场，怎么会知道是你老婆杀了人？怎么，难道你是目击证人？” “我当然不是目击证人啊！” 男子摆了摆手，但很快又表现出镇定的样子。 “可谁都知道，我老婆是醋坛子，对于阿美跟我的事，她……” “这位先生！” 一旁的杨雨直接露出了冰冷的神色。 “不管你媳妇儿有没有杀人，你首先是触碰了婚姻法的规定。你违背了夫妻忠诚的原则，应该先被拘留的人是你！” 男子听到这话，瞬间就低下了头。 不过，他很快又傲慢的挺直腰杆。 “我就算再错，顶多就是被拘留而已，但我老婆却是杀人，这两者不同的！” 如此坚定的说自己老婆是凶手的男人，反而让钱逸和杨雨对他有了一番怀疑。 他们立刻把这个男子带到了警局，在调查之后，发现了一个更为惊人的事实。 在这个培训班里，除了阿美之外，还有一个女子也是深受其害。 那就是叫安安的女孩。 当然，这个女孩儿三观比较正，被云依依的男人骗了之后，知晓事情真相就跟他划清了界限，而且平常一有空就过去帮云依依，免得她被阿美和云依依的丈夫李周欺负。 如此一个惹风流债的男人，让警局里的男女同志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这种压抑的气氛，让男子格外不爽，用力的敲了一下桌子。 “干嘛啊，我不过是玩玩儿而已，你们有什么好介意的？我想跟哪个女人在一起，也是我的自由，你们没有权利干涉的！” “是没有权利干涉，但同时，也不许你玩弄女性！” 钱逸一拳打在了墙壁上，那巨大的碰撞声，让李周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样子。 看他总算能安分一些，钱逸才再次走了过去。 “案发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儿？” “我在家里看电视啊！” 李周淡淡的开口。 “原本我是想要把阿美叫过来陪我的，但是她说要学什么烹饪，我也就没在意，就待在家里看了电视，有问题吗？” “看到了几点，有没有另外出门？” “等等！” 李周打断了歉意的话，眉头一锁。 “你这是在怀疑我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 钱逸没有搭理他，只是再问了一遍。 “我干嘛要出门？几个女人都不肯搭理我，出去也没意思。那天晚上，我寻思着老婆不会那么快回来，就在家里看了一夜的H文，中途也就去厕所跑了几次，原因嘛，你们懂得！” “别打岔！” 钱逸呵斥了李周，眉头再次皱起。 “你跟云依依要离婚，是为了跟阿美在一起，还是另有原因？” “当然是另有原因了！” 李周拿起烟盒抽了一口，嘴角勾着一抹笑容。 “阿美虽然风韵犹存，但毕竟年纪大了，不能一直那么好玩。倒是那个若若，年纪轻，而且又很单纯，我只要……” “我打死你！” 钱逸二话不说就抡起了拳头，这一次，他没有克制自己的情绪，直接打中了李周的脸。 “把他带出去！” 林阳看事情有些失控，立刻让杨锦和杨雨把情绪激动的钱逸拉出去，一面自己跟李周说话。 只是，挨了打的李周显然情绪激动，一个劲的嚷嚷要让让钱逸负全责。 坐在外面的钱逸，显然还没法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一双手因为愤怒还在发抖。 虽然他自认为可以控制内心的愤怒，可是刚才李周说的话，实在是太混蛋了，让他…… 忽然间，杨雨伸出手给了钱逸一个拥抱。 这样的举动，让钱逸的眼神缓和下来，情绪也逐渐的没那么暴躁。 “痛不痛？” 杨雨拉住了钱逸的手，没有责备他打人这件事，只是握着他的手。 “那张脸跟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怎么值得你用手去打？” 钱逸有些尴尬，反过来握住杨雨的手。 “我只是……” “行了。” 杨雨出奇温柔，头一次没有责备钱逸失态。 “虽然这个问题会很严重，但你相信我，在任何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身边，因为……我是你的女朋友嘛！” 听着杨雨的话，钱逸觉得心底暖暖的，刚才涌动的愤怒也瞬间消失了。 不过，虽然他这边心情很好，但有人却不淡定了。 “兔崽子，你胆子还真够大的，竟敢对别人动手！” 钱穆气急败坏的样子让杨雨有些担心，想着要帮钱逸解释，但钱逸把杨雨推开，自己往前走了过去。 “我打他，是因为那个家伙欠揍。在这件事上，我不会认错，所以你别指望着可以说服我去道歉，我不会的！” “你！” 钱穆盯着钱逸看了一会儿，突然出手给了他一巴掌。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任何时候都要控制自己的情绪？钱逸，早知道你这么容易失控，我就不该让你进入专案组！” 这样的一句话让钱逸有些心灰意冷。 他是做错了，可父亲在这件事上以偏概全，只知道责备自己，这种感觉，让他对证明自己也没什么信心，转身就想要离开。 “钱逸！” 杨雨拉住了他的胳膊，眼神里透着一丝紧张。 “你不能走。就算是为了案子，你也得继续待在这儿。以你的睿智，难道还没发现李周在故意激怒你，想要把你的目标从案情上转移吗？” 这样的一句话，就好像是拨开迷雾的那双手似得，让钱逸眼前陡然一亮。 不过，没等他做出其他思考，钱穆就开口干预了。 “这个案子不能再让钱逸去做，我要……” “恩师。我希望你给钱逸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钱逸打人是不对，可那个男的有主观性诱导，应该酌情处理。” 钱穆眯了眯眼，沉思了片刻后，再度开口。 “我给你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如果这个时间内你找不到答案，就自己打离职报告！” 第三十四章 邪不胜正 “时间太短了！” 杨雨虽然很尊重钱穆这个恩师，但不得不提出质疑。 “恩师，这个案件很复杂，涉及到很多方面的问题，您让钱逸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二十四小时内破案，实在……” “别人不会给我们时间的！” 钱穆冷冷的发话。 “你动手打人的事，现在还能压得住，毕竟李周还在警局。可是，如果让他逃出去，那你……” “多谢！” 钱逸不情不愿的丢下了这两个字，拽着杨雨去了停尸间，再次去对尸体做进一步的检查。 杨雨对于他把时间浪费在重复检查伤口上感到不悦。 “你难道不该出去调查其他的细节吗？” “嘘！” 钱逸打断了杨雨的话，再次检验了死者的伤口。 “一开始，我也以为死者是死于冰锥之类的东西，但我发现那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虽然冰锥用力足以致命，但要一击必杀，却还是牵强了一些。你该知道，光凭冰锥那尖锐的一小部分，根本无法刺的那么深，而且周围的人也没听到巨大的撞击声。由此可见，死因有异！” 杨雨在听完了钱逸的分析后，也瞬间明白过来。 她用尸检工具打开了死者的颈部，在她的颈椎骨里发现了一根很细的生了锈的针。 小心的把这根针取出，她和钱逸对望了一眼，嘴边都露出了一抹笑意。 “干嘛要抽我的血？你们这些混蛋！” 李周在被强制要求验血的时候，表现的非常抗拒，一个劲的挣扎，喉咙里也发出吼叫声。 “给我等着，我出去以后，一定要跟媒体揭露你们对我做的这些事，你们……” 看着警方从自己的手指上抽了血，李周的神色开始有些急促，渐渐的，竟不再吵闹。 钱逸和杨雨在把血液跟针上的指纹送去做DNA比对后，证实这个银针上的残留指纹就是李周本人的。 也就是说，李周本来想要嫁祸给云依依，然后再得到云依依全部的财产，从而去追求若若。 可惜，他的阴谋也败在了自己的泯灭天良上。 钱逸拿着证据走进了审讯室，把DNA检测报告给李周看了一眼，一面发了话。 “你说你一直都在家，那为什么被害人脖子里会有这样的东西？而且上面还有你的指纹？你想怎么解释这个事？” 李周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依然死鸭子嘴硬。 “那……那可能是有人想要栽赃我，故意用我碰过的东西杀人！对了，这一定是云依依那个女人做的，她想要让我被……” “省省吧！” 钱逸冷声开口。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想要害你，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是你一心想要得到更多，哪怕是毁掉其他人的人生，也要去做出那些自私自利的事，才会闹这么大。” 也许是李周心底本就有很多的迟疑，在钱逸说出这样的话以后，他终于低下了头。 走出审讯室，钱逸碰上来来询问结果的云依依和若若两个人。 当她们知道阿美是死在李周的手里时，都有些不寒而栗。 “怎么会这样？” 云依依用手捂住了嘴，不由得倒吸了口气。 “他不是喜欢……” “从头到尾，这个男人喜欢的只有自己。” 钱逸这么说的时候，又饶有深意的扫了云依依一眼。 “你很幸运，从今天开始再也不用被这种男人捆绑了。就算他坐牢，你也一样可以提起诉讼，跟他划清界限。由于李周婚内出轨多次，他是可以净身出户的，所以，好好儿的给自己争取权益，是你现在唯一可以做的！” “谢谢！” 云依依感激的对着钱逸点了点头。 “你能告诉我这些，我真的很感动。钱警官，这件案子有劳您了！” 说着，云依依带着若若离开了警局。 而此时，杨雨走向了钱逸，有些吃味儿的用手拍了他的肩膀。 “看不出来，你对女人挺关心的啊！” “哪儿有！” 钱逸转身拉住杨雨的手，“我只是顺口说一句而已。要说我在乎谁，某人心底不是该明白？” 杨雨被钱逸热情的眼神看的有些慌张，尴尬的转身。 “这可是警局，你……” “那又怎么了？” 钱逸不在乎的拉住了她的手，浅浅的笑了。 “没人规定在警局不能谈恋爱吧？就算有，我也不想管！” …… 够狂妄的。 杨雨心底这么想，可却是深深被钱逸这种豪放不羁的性格吸引，觉得他跟警局之中其他的警员不一样，他的性格，永远是这么热情，让人对警察这份职业有了新的理解。 “哒哒哒！” 脚步声打断了杨雨和钱逸的谈话，他们一转过身，就看到了沉着脸走来的钱穆。 相比之前，钱逸的态度也有所缓和，主动的靠近他。 “局长，按照您的要求，我提前破案了。” “很骄傲是不是？” 钱穆冷着脸开口。 “这么简单的案子，你还拖这么久，真是太不像话了！钱逸，你给我听着，这次你动手的问题，我就不予追究了，可是，再有一次情绪被人挑起，我会直接把你给开了。你这种危险的性格，早晚给我们队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原本心底就憋着火的钱逸，在面对父亲又一次苛责的训话之后，情绪直接冒了出来。 “你看不惯可以别看！反正我不是为了让你满意才做的。” “不看着你，谁知道你会不会把天捅个窟窿？你小子别太狂，总有人能治得了你！还有，杨雨是个好女孩儿，你要不是认真的，就别对人家表示热情！” “老头子！” 钱逸很上火，直接对他说出了不客气的言辞。 “我怎么跟杨雨交往，轮不到你来插手。八年前你没关心我，八年后你装什么好人！自从妈离开我的世界以后，我就不知道父亲对我还有什么意义！” “啪！” 钱穆动手打了他，但很快就后悔了。 只是，向来心高气傲的他，实在拉不下面子去跟钱逸道歉，只是默默的转了身。 “去工作吧！” “我恨你！” 背后这咬牙切齿的三个字，让钱穆瞬间变得沉重了许多，连走路的脚步，都有些蹒跚…… 第三十五章 被搅乱的假期 “钱逸，你这几天先歇一歇吧。” 林阳在看到钱逸这低沉的脸色，马上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为什么突然放假？” 钱逸闷着声儿问了一句，双手插在口袋里。 “我可不想成为某人嘴里的废物，这么放假，对我来说不是好事。” “就当是对你的特别嘉奖吧。在说，你跟杨雨两个人也没好好儿去玩过，这可不像热恋中的情侣该做的事啊！” “林队！” 杨雨被说红了脸，尴尬的低下头。 “你怎么这样！” 林阳笑着摆手。 “好，我不开玩笑了。你们两个就好好去玩儿吧，等放松好心情，再回来好好的工作。到时候，我可是要狠狠的让你们加班加点几天的！” “行吧！” 刚才还一直处在纠结阶段的钱逸，此时突然拉住了杨雨的手。 “既然林队这么慷慨，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走！” “喂，你倒是慢点啊！” 杨雨没想到钱逸会突然这么快，只能被动的跟上去。 上了车以后，她也没有询问钱逸想要去什么地方，只是静静的贴着他的后背，感受着钱逸给自己带来的安全感。 当车子停下后，杨雨发现钱逸带着她来到了一个漂亮的树屋。 不过，虽然四周的装饰不错，可看这屋子上枯黄的树叶和杂草，就知道这儿应该很多年没有人待过了。 这样的地方，让杨雨有些纳闷。 “钱逸……” “这儿是我小时候爸爸跟妈妈一起为我建造的树屋。他们每个夏天都会带我来这儿散散心。可是，自从妈妈去世后，这个地方也好像被遗忘了。” 听出了钱逸话语里的伤感，杨雨慢慢的拉住了他的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 “不要难过。虽然你妈妈不在了，可是，你的身边还是有值得你珍惜的人在，你不需要这么伤心的。” 钱逸慢慢的转身，伸出手触碰了她的脸，眼神里闪过了一抹忧伤。 “你会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吗？” “会啊！” 杨雨牢牢的握住了他的手，嘴边勾着一抹灿烂的笑容。 “只要你心底一直有我，那我会把心一直停留在你的身上。不过，你出警的时候，可得保护好自己，我不许你每次都那么不要命的冲上去，要是你有事，我该怎么办？” 杨雨的笑容和担忧，都牵动着钱逸的心。 他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自然很喜欢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 可是，同样的，钱逸也很害怕自己做不好，那样的话…… “你怎么又多愁善感了？” 杨雨用拳头捶了他一下，不悦的噘嘴。 “我可告诉你，别老是闷闷的，这样会把自己憋坏。作为你的女人，我绝对不想看到自己的男人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以前的事，可以放下就放下，我觉得在天上的师母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伤心的。” 钱逸眉头皱了皱，沉思了一会儿，还是靠在了杨雨的肩膀上。 “好，既然你觉得那样是对的，我就听你的。杨雨，是你让我觉得生命还很温暖，谢谢！” 突然间瞧着钱逸这么客气，杨雨还是不太习惯的。 也许是因为从前看惯了钱逸豪放不羁的样子，此刻瞧着这家伙温柔多情的模样，倒反而有些奇怪了。 就在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树屋旁边的房子突然起了火。 看着浓烟皱起，钱逸马上和杨雨赶了过去。 透过窗户，钱逸清楚的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他立刻就上去用脚踹开大门，披着外套冲了进去，使劲的摇晃那个人。 只是，对方却沉沉的睡着，根本没有反应，这让钱逸觉得古怪。 而此时，屋内的大火蔓延的很快，屋子随时有倒塌的状况发生，钱逸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对方冲出了火场。 接到杨雨求助电话的消防员迅速的赶到现场灭火，而钱逸他们，则送那个受害人去了医院。 在医生给她做检查的时候，杨雨发现钱逸的胳膊被火给烫伤，立刻帮他把外套脱掉，找来药水给他擦拭。 “你还好吧？” “没事！” 钱逸淡淡的说话，一面又皱眉。 “你有没有觉得，这场大火来的很古怪？” 杨雨听着钱逸这话，多少有些纳闷。 “怎么了？” 钱逸拉着她坐在身边，“我刚才进去的时候，受害人是没有任何意识的。大家都知道，一般的着火很快就能被发现，而这个火灾地点是在卧室，距离受害人是有一米多距离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纵火，想要杀死被害人？” “具体的还要勘察现场才能知道。不过，我觉得我们当时一定遗漏了什么。” 在他们沉思的时候，受害人经过医生的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 医生走出来以后，告诉他们病人的意识不清是因为服用了二氧苯，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樟脑丸，因此导致了重度昏迷。 “樟脑丸？那可是有剧毒的。” “没错，大家都知道每年因为误食樟脑丸而导致心力衰竭死亡的孩童和成人多达几百起，应该是会引起警示的，也不知道病人是怎么搞得，居然会食用这个。奇怪了，樟脑丸味道很苦，她怎么会吃呢？” 医生的喋喋不休让钱逸陡然陷入了沉思，但很快又听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对了。在我们给病人做洗胃的时候，发现她体内的糖分偏高，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没有察觉到樟脑丸苦涩的原因。” 糖分？ 钱逸的眼前一亮。 他记得自己冲进去救人的时候，桌上是放着一个玻璃杯的，当时他因为着急，还打翻了杯子，难道说…… “杨雨，你留在这儿，我去案发现场看一看！” “等等，我跟你……” “不用！” 钱逸转头看了杨雨一眼，“你必须保护受害人。凶手这一次虽然失败了，但保不齐还有下一次出手的机会，你一定要防止悲剧发生！” “你确定是有人蓄意杀人？” “除了这个理由，无法解释受害者服用樟脑丸的意图。你好好的待在这儿，如果病人有什么情况，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第三十六章 拗口的证词 钱逸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手机也震动了两下。 他打开一看，上面是几张有些模糊的照片，但这对于整个案子，却有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照片上，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鬼鬼祟祟的进了屋子，而后不久，又从后门离开，后面房子就着了火。 这整个过程，可以说是被详细的记录了下来。 如此的做法，让钱逸有些不寒而栗。 神秘人既然知道有案子要发生，为什么又不亲自出面，反而要借着自己的手去找到真相？ 这种种的问题，让他开始对那个一直给自己讯息的人有所介意，甚至想要把这个人额身份给扒出来。 而此时，钱逸的手机屏幕再次亮了一下。 【人心的浮动是万恶的利益，追本溯源吧，我的侦探。】 这一句话看似没什么线索的话，却给了钱逸一些灵感。 他觉得与其在案发现场纠结已经烧焦的东西，更应该去找寻这个被害人的家属，去把她的状况了解清楚，然后再对症下药。 想到这，钱逸马上就赶往了医院。 此时，受害者已经醒来。 她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整个人的精神也是一半清醒、一半昏沉，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钱逸和杨雨。 “你们是？” “我们是警察，上午十点左右，你家着火了，我们两个救了你！” “着火？那真是太可怕了。警官同志，谢谢你们救了我！” 钱逸怔了怔。 他看着女人镇定自若的样子时，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们调查发现，您服用了有毒的樟脑丸，导致身体疲惫无力，陷入了重度昏迷。请问，你在昏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在家里看电视啊。” 女子平静的回答着钱逸的问题，一面用手扶额。 “真是糟透了。我当时从卧室出来，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片白色的药丸，以为是我老公给我准备的感冒药，就吃了下去。吃了以后我觉得嘴巴很苦，就准备了糖水，真没想到，那居然是樟脑丸，可能这是我老公忘记丢掉的吧！” “忘记？” 钱逸的眉头再次皱起。 “您觉得这个理由能够说服谁？但凡是成年人，都该知道樟脑丸是有毒的，放在桌子上那么显眼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危险？且不说你们家没有小孩，要是有，后果不堪设想！” “那是他太糊涂了！” 女人再次露出了抱歉的样子。 “我老公平时就是粗心大意的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决问题。不过，请你们相信我，他不会害我的，我们非常恩爱的！” 就在钱逸要说话的时候，一个男子匆匆忙忙的闯进了病房，上去就拉住了女子的手。 “小小，你没事吧？我到家的时候，看到屋子都烧焦了，吓得我直接坐在了地上。后来，附近的人告诉我，你被送往了医院，我这才过来。” “这位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太太服用了樟脑丸，差点死在屋里？” 男子转过了身，脸上带着深深的愧疚。 “我当时是要把樟脑丸扔掉的，但转身去忙了一下事情后，就忘了。这之后，我又点了蜡烛，准备在房间里给她制造一些浪漫的气氛，但想到还没买蛋糕，就着急的出门去买。当时我以为我太太只是睡着了，就没有喊她，没想到……” 说着，这个男人还当着钱逸跟杨雨的面不断的打自己的耳光，脸上满是悔恨。 如此的样子，并不能让人觉得他是无辜的，反而更让杨雨和钱逸觉得这个男人在做戏。 要是真的那么在乎自己的妻子，那他不可能会把樟脑丸这样的东西失手放在桌上，而后又在点满了拉住的房间走出去买东西。 这种种的事，都不符合逻辑。 钱逸走了上去，一把拉住了男子的手。 “我现在怀疑你有故意杀害这位女士的意图，请你跟我们去警局接受调查！” “警察同志，他不会害我的！” 病床上叫小小的女人，显得有些愤慨。 “我的丈夫对我一直很好，他是一个非常温柔体贴的人，怎么会是你们说的故意杀人的那种恶劣男人？你们这么说，真的太偏颇了！” “是吗？” 钱逸冷冷的开口，拿出手机给女人看了一眼。 “如果没什么心虚的，为什么照片上这出去的人要走后门？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根据你丈夫的证词，出门的应该是他没错吧？” 女人看着照片，整个人都怔住了。 而刚才还镇定自若的男人，显然有些紧张。 “没有人规定要从前门走吧？我觉得后门那里走更快啊！” “你撒谎！” 病床上的女人立刻反驳了丈夫的话，眼神里噙着泪水。 “孙大祥，我刚才还真的相信这件事跟你无关，但警察手机里的照片，已经说明一切了不是吗？你想要杀了我对不对？” “小小，你怎么这样说！” 孙大祥整张脸都泛白，“我杀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们是夫妻啊，你死了，我的天也塌了！” “但你可以得到一大笔赔偿金！” 小小冷笑着发了话。 “你杀了我，就可以得到我保单上一百万的赔偿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底在盘算什么吗？你这就是典型的想要杀妻！” “其实你是反将一军对吧？” 钱逸同样冷冷的看了病床上的女人一眼。 “你知道你丈夫在筹备这样的事，但你没有提前阻止，这说明你在等一个时机。你想要借助警方的力量，铲除一个跟你抢保单的人，这样你不但可以把对你不好的丈夫给踢走，而且还能够拿着这一大笔赔偿金重新生活是不是？” “你说的不对。” 小小淡定的对着钱逸说话。 “要拿到保单的赔偿款，必须是遭受了重大伤害。如今我还活着，保险公司不会赔偿的。” “你中毒的事如果被认定是意外，那就有可能理赔。所以，你刚才之所以先帮着你老公，其实是做了两手打算。可惜，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不管你是怎么打算，都没用了！” 第三十七章 被利益蒙蔽双眼的骗保人 “我没有骗保！” 病床上的女人依然声嘶力竭的否认。 “你这个男人怎么能随便的诬陷人？难道警察现在都不讲究证据，就能随便给人定案了？” “谁说我没有证据的？” 钱逸打断了女人的话，“只要查询保单记录，再加上受益人要符合的条件，就能知道你是否有这种心思了。” 面对钱逸铿锵有力的话语，床上的女人终于把头给低下了。 “没错，我的确想这么做。不过，这也是孙大祥自找的。既然他想要这么做来骗保，那我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利用他？只是，我没算好的是你们两个警察会来，如果你们不来，我安排的人一定会出现，到时候……” 女人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钱逸大概也知道她的意思了。 只是，为了一时的利益，几乎要把自己放置于生死存亡的关头，这种疯狂的手段，钱逸绝不赞同。 “孙大祥涉嫌故意杀人和骗保，你将计就计，也有骗保情节，等你身体好转一些，将为自己做的这些愚蠢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着，钱逸拿出了手机，给林阳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林阳带着人把孙大祥给抓了回去，而这个女人身边，也安排了两个警员看守，等三天后将其带入警察局接受法律的制裁。 做完这一切，林阳和钱逸他们一起走出了医院。 他浅笑着摆手，“原本还想着给你们两个一点假期，但不曾想，却让你们又卷入了是非之中。” “没办法，做咱这一行，随时都得出动！” 钱逸这么说的时候，脑袋里突然闪过了父亲当时丢下母亲的丧礼，紧急赶去处理案子的样子。 也许，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冷血。 “又在想什么呢！” 杨雨拍了他的肩膀，“哎，你手机上的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不是我拍的。那是神秘人发给我的，就好像之前的几个案子突然得到的讯息一样，那个人只是给我一些线索，剩下的留给我去探求。” “又是那个人？” 林阳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钱逸，你到底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每一次对方都能提点你？难道，这一直以来发生的悲剧，都是对方安排的？” “这不可能。” 钱逸直截了当的否定了林阳的判断。 “每一个案件都是随机发生的，根本没有任何的关联性。如果对方想要安排案子，就不可能让我们去破案。我认为，对方应该是一个爱好破案的人吧。” 虽然钱逸这么说，可林阳对此并不以为然。 他始终觉得那个神秘人在推波助澜，接近钱逸是别有用心的。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再和这种危险的人联系了。下次如果对方还有线索，你一定要跟我说，我看看能不能追踪一下。” “没用的。” 钱逸对着林阳摊了摊手，“我都试过，但对方不停的更换一次性电话卡，根本不给我调查的时间。我想，他可能纯粹只是想要支持警方的工作吧！” 虽然钱逸是这么想，可林阳依然是抱着警惕的态度提醒他小心。 而就在他们打算回警局的时候，城东郊区附近的民警联系了林阳，说是那边发现了一具男尸。 钱逸他们匆忙的赶了过去。 杨雨在拉开遮在死者身上的白布后，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死者的脸上被划了很多刀，有的部位鲜血还没完全凝固，看着就够瘆人。 虽然一向都很有职业操守，可眼前这具尸体满目疮痍，手脚也被严重的砍过，实在是…… “没事吧？” 钱逸用手按在了杨雨的肩膀上，眼底带着些许担心。 “没事！” 杨雨勉强镇定了下来，戴上口罩和手套后，开始现场验尸。 经过她细致的检验，在死者身上发现了十六处比较明显的伤口，其中比较严重的是死者胸腔和四肢处的砍痕，凶手显然是对死者进行很残忍的折磨，在被害人奄奄一息的时候，才在他脑颅的位置补上了致命的一刀。 杨雨站了起来，告知林阳和钱逸这具尸体被丢入河里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尸体被浸泡的程度并不严重，各种伤口也保留的比较完整。 “也就是说，在发现尸体周围走动的人，有可能就是凶手。” “但这条河附近的住户少说也有百来户，要从中找到凶手，未必容易。” “先从失踪人口开始排查这个死者的身份吧。我想这个人被害人的家人若是连续多日找不到人，肯定会来报案的。” “也只能如此了。” 在把尸体带回去的时候，钱逸却觉得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就马上转身。 可是，环顾四周，他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 “怎么了？” “没事，可能我多心了吧！” 钱逸对着杨雨笑了笑，跟着她一起上了车。 只是，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河岸的对面，一个男人却露出了半张脸，那双黑色的眼眸里，透着几分狡猾…… 一连数日，警局里都没有任何关于死者的身份消息，这让本来信心满满的钱逸也有些着急，觉得这样被动的等待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决定要出去沿着河岸的那些住户一家家的搜寻，看能不能得到线索。 杨雨也站了起来，打算跟他一起去。 林阳正准备批准他们过去时，杨锦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一户姓宋的人家来报案，说是他的父亲宋辉失踪多日。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死者的家属，但钱逸等人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他们进了停尸间。 一走进去，那报案人宋小迪马上就扑在了尸体身上哭喊。 “爸，你怎么就死了呢？你这一走，我们这一大家子该怎么办呢？” “哎哎哎！” 杨锦拉了宋小迪一把，眼神里满是怀疑。 “你这看清楚了吗？” 宋小迪怔了怔，赶紧抬起头。 在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后，有些吃不准了。 “这好像是我爸，又好像不是。” “屁话！” 杨锦有些无语的扫了他一眼。 “你都没认清楚是不是自己的家人，怎么就在这儿鬼哭狼嚎了呢？” 第三十八章 奇怪的报案人 “我……我只是害怕啊！” 宋小迪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父亲失踪了那么长的时间，我们全家人都认为他出了意外，所以，我会这么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钱逸走向了宋小迪，淡淡的开口。 “你仔细的看一眼，这到底是不是你爸爸。” 宋小迪点了点头，仔细的盯着尸体看了好久，还是摇头。 “不对。虽然这个人的脸被划花了，但是体型上就不像我父亲。我父亲一米六几，而且偏瘦，这个人块头这么大，显然不是。” “交代一下你父亲的情况，我们这边帮你立案调查，尽快找到他。” “好的。” 宋小迪点了点头，跟钱逸走出了停尸间，缓缓的跟他讲述父亲的事。 宋辉是一家国企的员工，从事的是外贸进出口的工作。 他的性格比较强势，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公司，对于自己看不惯的人和事，都会采取强硬的手段，一直到把对方说的不得不认错为止。 也因为如此，很多人对于宋辉是非常讨厌的，平常宋辉也常常收到恐吓信之类的东西，家里人也有提醒他做事收敛一点，可他总是不以为意。 宋小迪叹了口气，用手敲了敲额头。 “我这个父亲在工作上的确是行业标兵，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可是，在为人处世上，的确是非常不如意。不只是对外人，就是在我们家，他也很难让人喜欢。哪怕是作为儿子的我，只要鞋子或者什么东西上有一点东西，他必须让我弄干净为止！” “是有洁癖吗？” “不是。” 宋小迪摇了摇头，“我爸爸是强迫症重度患者。通常这样的人，是不能容忍生活里有一点不规则的。可是，这样也会非常的辛苦。” 强迫症患者？ 钱逸对于这个名词并不陌生，但却不知道这也是一种病。 “强迫症是一种精神疾病，通常是因为环境和精神方面的压力导致，患者会因为周而复始的重复某些举动或者习惯性的动作而浪费很多时间，活的很痛苦。” 钱逸点了点头，又询问了宋小迪关于恐吓信之类的东西是否还有，自己想要看一下。 “有。这些东西原本我爸是要我们扔掉的，但我们总觉得不安，就放在了家里，我打个电话回去，让我老婆送过来！” “麻烦了！” 在宋小迪和钱逸谈话的时候，杨锦带着另外一个男人走进了警局。 男人有些怯怯的看了钱逸一眼，“请问，我可以见一下死者吗？也许我认识！” 钱逸皱了皱眉，还是起身带着他去了停尸间。 在看过尸体后，男子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是他，真的是他！” “谁？” 钱逸按住了中年男人的肩膀，“请您安静一些，不要太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咱们不着急。” “我怎么能不着急？” 男人大声呵斥，眼底带着满满的泪水，“这可是我弟弟楚永，他死了我能不伤心吗？” “可是他的脸都被划了，你怎么能确定这就一定是你兄弟？” “那还能有假？” 男人愤然转身。 “他手指上的金戒指是我以前在他结婚的时候送给他的，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佩戴？” 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以后，钱逸他们马上对男子进行询问。 男子是被害人楚永的哥哥楚兴，他们是城镇里比较能吃苦的木匠。 原本他们兄弟二人一直在城镇里工作，但前一阵子，楚永突然神秘兮兮的告诉哥哥楚兴，说是他找到了一个发财的门路。 楚兴当时还提醒弟弟不要想什么歪心思，可楚永不肯听，拿着行李就离开了家。 这之后，就没了消息。 如果不是看到警方发出的死亡讯息，只怕他还傻傻的在家里等着。 等等！ 钱逸听着楚兴说了这话之后，心底马上犯嘀咕了。 警方这边的确是发出了有死尸的事，但并未说明死者就一定是楚永，可这楚兴，怎么一口就咬定死亡的是他的兄弟？难道在认尸体之前，这个家伙已经知道自己的兄弟死了？ 虽然有了怀疑，但为了进一步获取信息，钱逸没有表现出怀疑的样子，只是让楚兴交代楚永嘴里说的赚钱的门路是什么。 就在此时，坐在一旁的宋小迪却突然冲上去跟楚兴扭打。 “王八蛋，我让你威胁我爸！” 突如其来的打斗让现场有些失控。 钱逸和杨锦迅速的冲了过去，一把扭住了两个报案人的胳膊。 “都不许动！” 宋小迪的情绪还是有些失控，眼神里带着强烈的怒气。 “你居然敢出现在这儿？我正愁找不到你的身份呢！” 这一番话让钱逸觉得有些奇怪，就询问了宋小迪。 “你们认识？” “不认识。但我见到过这小子用匕首伤过我老爸，还从我爸那里拿走了一笔钱。” “不可能！” 楚兴马上否认。 “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年轻人，你别红口白牙的冤枉人，这是不对的！” “你放屁！” 宋小迪再次发怒。 “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你！你接二连三的从我们家拿走了好几笔钱，银行的转账记录可以证明！” 楚兴拧眉想了想，马上把目光看向了死了的弟弟。 “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么这件事应该是跟我弟弟有关。因为我们两个是双保胎，长相是一模一样的！” “你蒙谁呢！” 宋小迪全然不信，依然撩着衣服要动手。 “你弟弟的脸都花了，怎么证明你们是双保胎，又怎么知道是不是他威胁的我们？” “你不是说有转账记录吗？你可以去查一下，看看收款人的名字到底是谁。” “查就查！” 宋小迪在这件事上也不让步，“如果让我知道这真的是你搞的鬼，那你就死定了！对了，我爸的失踪，是不是也是你的杰作？” “都说了我不知道！” 楚兴的脸上带着一丝恼意。 “我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栽赃在我的头上！” “都坐好了！” 林阳呵斥了一声，“现在你们两个都要接受调查。宋小迪，你把转账的记录给我们调出来，我们来核实情况。楚兴，你有没有能证明你和楚永长相一样的证据？有就提供出来！” 第三十九章 双保胎迷案 “这个很简单！” 楚兴打了个响指，脸上带着一抹自信。 “我们村儿的人都知道我跟楚永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家里也有我跟弟弟的合照，只要拿过来对比一下，就能知道我有没有撒谎了！” “嗯。” 钱逸点了点头，跟着杨锦去了一趟楚兴所在的木棉村。 根据当地居民的证词，楚永跟楚兴的确是双保胎，而且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根本无法区分他们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平常村民让他们兄弟二人干活，都只能靠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上标记的1和2来区分谁是老大，谁是老二。 不过，两兄弟的性格也是截然不同的。 楚兴这个人很脚踏实地，一直都被村里人敬重，但他的弟弟却常常会偷工减料，而且贪小便宜，三不五时的会跟村里人吵架。 比起楚永，村里人一年到头更加希望让楚兴帮忙解决问题。 不过这一阵子，两兄弟总是会动手打架，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一直闹得很凶，向来温和的楚兴，居然扬言要杀了自己的弟弟。 如此的情况，自然让他们这些当邻居的很是担心，已经很多次去劝说楚兴了。 钱逸详细的记录了这些，一面又拉住了提供线索的老伯。 “楚兴和楚永家都有些什么人？” “咳，这个楚永光棍一个，哪儿有什么人啊！倒是楚兴，家里有个五岁大的儿子跟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妻子，一家人小日子过得挺好。” “好，谢谢您配合！” 看到钱逸打算离开，老伯又凑了上去。 “警察同志，这楚永真的死了吗？你们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目前还在调查，但凡有了结果，我们会第一时间公布出来，不会让大家惶惶不安的过日子的，请你们放心！” “好，我们相信警方！” 钱逸跟着老伯提供的住址来到了楚兴家。 他敲了敲门，屋内马上传来了脚步声。 大门一打开，里头的女人就怔住了。 “你是？” “我是刑警，来这儿是想要问您家里可否有楚兴和楚永的照片？我们警方正在调查命案，现在您丈夫卷入了其中，我们需要照片来……” “楚永就是个人渣！” 女人的情绪突然失控，一把抓住了钱逸的手。 “警察同志，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老公，他绝对不是杀人凶手！” “您冷静一些！” 钱逸赶忙扶着女人坐在椅子上，“我们只是例行调查。如果您丈夫真的是无辜的，我们当然会还给他清白。现在，请您提供一下照片！” 女人对着钱逸点了点头，从屋子里拿来了楚永跟楚兴的照片，一面开口。 “虽然他们长得一样，可是性格绝对是天壤之别。楚兴为人老实，做任何事都很负责。可是楚永呢，什么坏事都做，有一次，他还差点对我……” 虽然女人没有把话说完，但钱逸多少是了解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揭开你的伤疤的。可是，为了能尽快破案，我们只能询问你详细的细节，所以请见谅！” “没事！” 女人理解的对着钱逸笑了笑。 “我能知道你们这些警察的心情，你们是为了我们好。其实，那些伤痛虽然还在，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已经开始好转了，再提起的时候，不会太疼！” “嗯，那就好！” 钱逸站了起来，表示照片要拿回警局。 女人点了头，可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能不能让我和孩子去那边看看我老公？我真的好担心他！” “这……” 钱逸对于楚太太的要求是为难的。 “我们现在正在对他进行调查，如果你们去，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所以，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 “我不会给你们捣乱的！” 楚兴的太太着急的扯住了钱逸的胳膊，眼底带着一丝恐惧。 如此的表现，让钱逸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试图询问女人发生了什么，但显然这女人不肯说，这让钱逸也没有办法，只好带着这一大一小出了门。 当他们走到村口时，钱逸觉得之前出现的不安感觉，现在又好像出现了。 他迅速转身，赫然看到远处有人拿着一把弓弩对准了楚兴的太太和孩子。 “趴下！” 钱逸迅速的伸手把这一大一小按倒在地，自己的胳膊上却先后被弓箭划开口子。 “该死的！” 他迅速的起身，但那个下手的人却是早已跑的无影无踪，让钱逸连追赶的机会都没有。 “警官先生，你的伤口……” 听到楚太太的声音，钱逸马上看了一眼伤口，但很快，他的视线就模糊了，身体直接跪倒在地。 在意识完全失去之前，钱逸拿出了手机，拨打了杨雨的电话，可还没等接通，钱逸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怎么样了？” 钱穆急匆匆的赶到了手术室门外，紧张的看了杨雨一眼。 “这小子伤的如何？” “我也不知道。” 杨雨手足无措的咬着手指，眼底带着一丝雾气。 “外面的伤口不算什么，可是真正要命的，是弓箭上的蛇毒。送过来的时候，钱逸已经昏迷很久了，我看……” “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林阳开口劝慰。 “钱逸也不是头一次遇到危险了，我相信会逢凶化吉的。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好好的等在这儿！” 钱穆有些心慌，但还是强忍着难受看向了当时的目击者。 “楚太太，您能告诉我们，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当时有人在暗地里跟踪我们，在我们出村口的时候，钱警官感觉不对，转身看到了有人想要杀了我跟儿子，他用身体护住了我们，自己却……” “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钱穆一面安抚着受害人的情绪，一面靠在墙壁上。 “我的儿子，一定能挺过去的。在我还没有承认他之前，他绝对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离开！我已经失去了这孩子的母亲，绝对不可以再失去他！” “局长，您……” “我一直都知道他很努力，但也一直恐惧失去。小雨，你能答应我，如果钱逸醒了，你代替我好好照顾他吗？” “恩师，你放心，不管是为了你的吩咐，还是我跟钱逸的关系，我都会照顾好他！” “好，拜托你了！” 第四十章 内幕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等待，手术室的红灯总算熄灭。 当医生推着钱逸出了手术室的时候，杨雨他们马上凑了过去。 “情况怎么样了？” “病人中的是银环蛇的毒，但庆幸的只是表皮擦伤，现在我们已经给他注射了解毒剂，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这一阵子他恐怕会常有晕眩和乏力的症状，得好好的注意着。” “好，麻烦你们了！” 钱穆跟着护士一起进了病房，看着儿子苍白的脸色，眼神里带着非常强烈的担忧。 可是，他手头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无法把时间都留给他，就算担心，也还是…… “杨雨，这儿交给你了，我要回去处理几个需要审批的文件，有什么情况就告诉我，要是他醒了……算了，别告诉他我来过！” 看着钱穆转身离开，杨雨是感到无奈的。 明明就是一个慈父，但却偏偏要把他变得非常严苛，这样谁能受得了？ 不过，杨雨也没时间多想这些，她走到了钱逸身边，拉开椅子坐下。 看着他一直昏睡，杨雨还是好担心。 也不知怎的，自从前几次钱逸为了她受伤开始，杨雨就好怕他出事，可这一次还是晚了一步，要是当时自己在，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自责跟担忧让杨雨有些难受，慢慢的握住了钱逸的手。 而此时，楚兴的太太和儿子也走了进去。 “真是对不起。要不是为了我们母子，钱警官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这是他应该做的，你不必道歉。” 杨雨强撑着精神劝慰眼前的人，但目光却一直盯着钱逸。 “他就是这样奋不顾身的人，你让他见死不救，那才真的是憋死他了。只要有人遇到危险，他都会冲上去的！” “所以，你很喜欢他吧？” 听到楚兴太太的话，杨雨的脸红了。 “我……我是他女朋友。” “看得出来。” 楚兴的太太露出了一丝笑容，“我是过来人，知道付出真心的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这个年轻人的确不错，跟你很配！” 杨雨害羞的低下头，“谢谢。” “其实，我也曾经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感情，但是因为一些人，我的生命中留下了一些阴影。虽然我丈夫不说，但我们夫妻，是有着痛苦的！” 听着她这话，杨雨觉得这女人也许知道什么跟案子有关的事，就趁机询问。 “发生了什么让你们夫妻之间有那种感觉？可以跟我说说吗？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女人沉思了一会，叹息着开口。 “我叫周梅，原本是大户县人。几年前我认识了楚兴，跟他谈恋爱了。原本是打算在年末订婚的，谁知道那一年楚永喝醉了，差点把我……这以后，楚兴闭口不谈办婚礼的事，就算是现在我生了儿子，我们也只是同居关系。” “什么？” 对于这样的事，杨雨还是很反感的。 “做错的人是他弟弟，怎么反而是你要因为这个而付出代价了？难道跟着这样的一个男人，你不后悔？” 周梅苦涩的笑了笑，对这件事表现的很是消极。 她把一切的问题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认定了被楚永缠上是因为自己还不够注意，这样自苦的做法，实在让杨雨无法接受。 “周女士。我虽然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可是，恕我直言，你的妥协只能苦了自己，也苦了孩子。将来孩子报户口，没有你们的结婚证，该如何落户？” “这一点我也想过。如果真的没有办法，那就再跟楚兴商量。” 如此的样子，真的让杨雨觉得失望。 作为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没有自己的想法，凡事都想着让男人来解决呢。 就在她愤愤不平的时候，病床上的钱逸咳嗽了两声，慢慢的睁开了眼。 “我……” “别说话！” 杨雨马上凑了上去，小心的按着他的肩膀，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担心。 “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休息好自己的身体最重要。钱逸，楚永那个命案的事，林队会亲自去调查，你现在把身体养好才是真。你知不知道，这次你受伤，可把我吓死了！” 钱逸看到杨雨眼中的责备，浅笑着拉住了她的手。 “抱歉。” “我不想听你的抱歉。” 杨雨伸手触碰了他的脸，眼神里带着几分失望。 “我想要的是你一切平安。钱逸，保护别人之前，你也得学会保护自己。作为警察，时刻保持警惕是必要的。等到有危机再去防备，肯定是来不及。” “好了。” 钱逸反过来握住杨雨的手，眼神变得柔和不少。 “我都听你的，以后肯定不敢马虎了。” 杨雨这才收起了怒气，“伤你的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看不清。当时我们距离那个人有五六米，只是隐隐的看到对方个头较小，而且目的明确，是冲着楚兴的妻儿来的。” “我知道是谁！” 周梅突然开了口。 “一定……一定是宋辉！他被楚永威胁过很多次，也许是把我和我儿子当成了楚永的家人，想要杀了我们！” “宋辉？” 钱逸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眉头微微皱起。 “周梅，你不是说楚兴和楚永不同，那为什么宋辉会认错人？他在动手之前，肯定会调查清楚楚永的一切，怎么会弄错？” “这……这……” 周梅顿时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也许是怕周梅有所为难，杨雨让孩子留在了钱逸身边，自己带着周梅走了出去。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慢慢的开口。 “是不是这个孩子跟楚永有关？周梅，都到了这个份上，你知道隐瞒是没有用的。赶紧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梅咬破了嘴唇，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这……这孩子的确不是楚兴的。当初我被楚永给糟蹋了，但楚兴没有嫌弃我，为了不让人说闲话，才跟我这样以夫妻名分生活。”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不一开始说明白？” “我怎么好意思说？像这种被人侮辱生下儿子的事，又有几个女人说得出口！” 第四十一章 缓和的父子关系 杨雨沉默了一会儿，觉得周梅这个情况必须去警察局里跟林队说个清楚，否则案情的进展将会受到影响。 可是，钱逸这边现在必须有她照顾，杨雨有些为难，只能打电话联系了女警王华，通知她跟杨锦过来把人接走。 等他们走后，杨雨回到了病房，看钱逸难受的用手敲打自己，立刻上去按住了他。 “你就不能安分一些吗？这伤口还是很严重的，要是不当心，可是会……” “我想去破案！” 钱逸转头看了杨雨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 “小雨，我这样躺着也没有意思，你不如……” “不行就是不行！” 杨雨对着他飚了脾气，双手插在腰间，狠狠的扫了钱逸一眼。 “我跟你讲，你只要身体还无法正常行走，不能得到医生的认可，就必须待在医院！不过呢，我可以跟你在这儿分析案情。” 说着，杨雨把刚才周梅和她说的情况仔细的讲了一遍。 钱逸听着这个事，心底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说，会不会这个死者不是楚永而是楚兴？既然没有人能够从根本上区分两人，那就说明如果二人要调换，也是无人可知的。” 杨雨皱了皱眉，对于这个猜测觉得不太可能。 “周梅最讨厌的就是楚永，如果楚永杀了楚兴，她怎么可能不感觉到？” “那如果楚永用孩子威胁呢？” 钱逸提醒了杨雨一句。 “刚才周梅说了，她跟楚兴一直没有结婚，那是因为孩子不是楚兴的。这个解释虽然合理，但我认为，这也有可能是一个幌子。不结婚的理由，可能是因为楚永霸占着哥哥的身份，但又不肯用哥哥的名义给周梅妻子的身份！” 这样的猜测虽然有几分道理，但杨雨作为女人，还是比较倾向于相信周梅的。 钱逸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情，知道杨雨心底同情周梅，可事实从来就由不得半点模糊，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他握住了杨雨的手，眼神里带着一丝严肃。 “我们执法者，先要秉承的是破案的公正，其次才是酌情处理。如果一开始就感情用事，很难找到真正的嫌疑人，而受害人，将一辈子无法得到公道。” 杨雨对着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可能刚才我是被周梅的悲惨遭遇感染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不过，你放心，这样的事，我不会再有的！” 钱逸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脸。 “这就好！不过，为了能够更好的解决案子，我还是要尽快的回警局。别反对，你也是医生，虽然是法医，但基本的照顾病人的本事还是有的，我在你身边，绝对比待在这个医院里好的多！” 杨雨从钱逸的眼神里看到了对破案的那种渴望，知道再劝说也没什么用处，只能点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带你回去。不过，危险的事你绝对不能去做，出警什么的，也别想！” “真够霸道啊！” “不管，你到底要不要听我的！” “好，听你，都听你的！” 在跟杨雨达成统一意见后，两人打车回了警局。 刚到门口，他们就碰到了钱穆。 钱穆先是怔了怔，紧跟着就对钱逸一阵咆哮。 “你这个虚弱的样子到警局来做什么？你以为这儿离开了你，就无法进行下去了？钱逸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局长！” 杨雨看他这么震怒，马上就想着解释。 不过，钱穆却故意说的更过分。 “你现在这个废渣似得样子，还不如回到医院……” “我也是警察。” 钱逸没有发脾气，只是丢下了这一句话。 钱穆先是一怔，但很快就从儿子的眼中看到了他对待警察这个职业的认真。 如果说之前他总觉得儿子是过家家一样玩着，那现在，钱穆内心深处对儿子的态度是满意的。 也许是不太习惯表达自己的情绪，钱穆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还有事，就……” “爸。” 钱穆的脚步停住了。 他的肩膀明显的晃动了一下，头也侧了过去。 “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爸，难道不应该吗？” 钱逸的眼神柔和了几分，自嘲的笑了笑。 “且不说妈的事到底是不是意外，就说咱们父子吧，还真的是很像。我以前很不懂你为什么放不下工作，但我如今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身为警察，要对得起身上这件衣服，要对得起那些支持自己的公民。有时候，为了公民，我们随时要舍身忘死！” 这两句话深深的触动了钱穆的内心。 他苍老的脸上多了一些泪水，颤颤巍巍的走到了钱逸身边，“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这样肉麻了？是不是跟小雨谈恋爱了，嘴巴也变得油嘴滑舌了？” “老师！” 杨雨的脸颊有些发烫。 “这可跟我无关啊。钱逸这家伙吧，很欠揍的，他平时可没有对我温柔！” “委屈你了，我这儿子的性格大概是随我！” “唉唉哎！” 钱逸马上不爽的打断了父亲的话。 “你别太得劲啊！我只是不讨厌你，但不代表不去追查当年的案子。再说，我随你还是随我妈，那可说不定！” 虽然钱逸还是抬杠，但能有如此的转变，钱穆也是老怀安慰了。 “行了，你是儿子我是老子，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些了。这个双保胎的案件，你们可要抓紧破掉，还有那个失踪的……” “宋辉还活着，而且伤我的人就是他！” 钱穆听着这话，眉头微微皱起。 “既然你知道谁要害你，那怎么还回到警局了？” “因为我要追查真相！” 钱逸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执拗。 “不管罪犯多凶狠，都无法阻止我的脚步。既然我是刑警，那尽快的抓住凶犯，也是我的责任。不过，现在我认为真凶不一定是我们看到的那个人！” “哦？那你倒是……” “暂时保密！” 瞧着钱逸这样，一向坚持原则的钱穆又黑了脸。 “臭小子，你又摆谱！” 钱逸伸手摸了摸鼻子，浅浅的笑了一声。 “反正你看我表现就行了，现在，一切还未有定论，我当然不能草率告诉你！” 第四十二章 谁才是凶手 “很好。” 钱穆对儿子谨慎的态度是肯定的。 “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那就去大胆的做吧。不过，身体也要当心。等这个案子结束了，我们去拜访一下杨雨的家人，商量一下你们的事。” “咳咳。” 钱逸的脸有些发烫。 “爸，这是我跟小雨的事，你怎么又要干涉了！” “臭小子！” 钱穆拍了一下钱逸的肩膀，眼底透着不满。 “小雨可是我最得意的门生，是最称职的老部下，她跟你交往，我当然要尽早的去跟她家人说，免得这么好的女孩儿，被别人给追走了！” “这不急吧？” 杨雨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我跟钱逸才决定交往，这么快就见家长，总是不妥的，还是稍微等等吧！” “就是！” 钱逸趁着话题跟了上去。 “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先把这个案子给破了才最重要。” “臭小子，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着想！” “谢了，但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眼瞧着这两父子又要因为意见分歧开始吵架，杨雨只能上去打圆场。 “钱逸的身体还有些虚弱，有什么事等过一阵子再说把。就他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去见我爸妈，指不定会被嫌弃成什么样呢！” “喂！” 钱逸的脸上露出了不爽。 “谁弱不禁风了？” “你少说一句吧！” 杨雨拧了他的胳膊，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钱穆盯着两个年轻人看了很久，觉得自己也该给他们一些时间，就不再多言，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钱逸呢，则是对杨雨露出了抱歉的神色。 “我不是不想去见你父母，只是……” “我也不急，你别想多了！” 杨雨拉着他坐下，俏皮的眨眼。 “我对你的考核还没过呢，你在我眼底，现在还是个半吊子男友，要是不合适，我得……” “不准！” 钱逸霸道的拉住了她的手，眉头微微挑起。 “你敢离开我，我就把你马上娶回家！” “好啦！” 杨雨红着脸把手往回缩。 “先赶紧去整理案子吧，这个杀人案已经耽误了好几天，再拖下去那些村民将更加惴惴不安。” “嗯，我知道了。” 钱逸站了起来，刚准备去收拾的时候，手机上接收到了一条短信。 【仔细看照片，双胞胎也有不同。宋小迪的出现、宋辉的行凶，都是一个引子，他们的出现，只为了让凶手浮出水面！】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钱逸却从里面找到了关键的线索，也知道了为什么宋小迪一开始会认错尸体，并且会报案说他的父亲失踪了。 这桩桩件件，看上去没有联系，但其实从未偏离过，他们父子两，怕是最先洞察先机，但却报复错了对象。 钱逸把手机放在了口袋里，转身走到了林阳身边。 “林队，请你马上提审宋小迪。” “为什么？” “因为这个小子隐藏了很多事，我们只有提审他，才能找到宋辉。” “好，我马上去办！” 在审讯室内，宋小迪承认了这一切的事的确是父亲宋辉的安排。 不过，关于楚永为什么死了，他们父子也是不知情，且没有做过那种伤天害理的事。 充其量，他们也只是想要吓唬一下楚永的家人，别的没有什么想法。 “还说没有伤天害理？” 钱逸的手撑着桌子，目光灼灼的扫向宋小迪。 “你父亲的弓箭上藏着剧毒，如果不是我护着那对母子，那他们前日就死在你父亲手下了。如此，你还说你的父亲很无辜吗？” “那也是被逼无奈的！” 宋小迪急躁的开了口。 “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他们不对，我父亲只是出于自保，才……” “现在他人呢？” 钱逸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宋小迪，不给他逃避话题的机会。 “你该不会说，在发生这件事以后，你爸就跟你断了联系吧？” “这……的确在联系。” 宋小迪颓废的低下头，认命的开口。 “我爸就藏在郊区外的一套红木民居里，白天他都在休息，到了晚上才会出门。” “没有撒谎？” “真的，没有撒谎！” 宋小迪一个劲的点头。 “我不想让我爸一错再错。毕竟不杀人我们还不算犯了大错，如果杀了人，那不管是不是杀错了，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钱逸看他样子还算真诚，觉得还是可以相信的。 “林队，我们一起……” “你身体不行，在警局待着，我跟杨锦去抓人。另外，楚兴那个家伙，我们一直没有询问到线索，你要不再好好的问一下。” “好。” 林阳带着警员出去后，钱逸和杨雨带着楚兴再去了一趟停尸间，再三的询问他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你们有完没完？” 楚兴不耐烦的挑眉。 “我都说了没有什么，为什么你们还要说这些？” “因为你撒谎！” 钱逸的眼神灼灼的看着楚兴，眼神里透着一丝凌厉。 “你说这是你弟弟的尸体，但我们经过检验，这尸体恰恰是真正的楚兴，而你，应该就是失踪的楚永！” “真是天方夜谭！” 楚兴冷笑了一声，眉头微皱。 “警官先生，我知道你想要破案，但你要把真的说成假的，那也太过分了点。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叫楚兴这个名字过了几十个年头，还能有假？” “那你解释一下这颗痣！” 在看到钱逸手中拿的照片，以及手指的地方，楚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但很快又默然的低下头。 “反正我没有杀人。如果你想要因为这个而冤枉我，我是怎么都不会承认的。我若是对他下手，机会多的是，何必在几十年以后下手？他这个混蛋毁掉了我的幸福，我怎么还会用自己一辈子去作陪？” 钱逸看着楚兴这个样子，这心底的疑惑更多。 “那你到底是楚兴，还是？” “我是楚永。不过，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如果你们有耐心，那就不妨听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一下，但我有个要求，你们不能把事情告诉我的太太，她会受不了的！” 第四十三章 难逃法网 “你说吧，我们会酌情处理。但是，这事关乎到那孩子能不能上学，所以我们后期还是要跟您太太商量的！” “好吧。” 楚永低下了头，叹息着把事情娓娓道来。 二十年前，楚家生下了一对双保胎，这便是楚永和楚兴两兄弟。 除了他们家人以外，没有人可以区分他们两兄弟的区别，也因此，他们两个偶然有人做错了事，总会相互顶着罪。 原本这样的关系一直是很融洽的，但后来某一天，大哥楚兴突然厌倦了这样代替的生活，要彻底的变成楚永，而本该是弟弟的楚永，却得顶着楚兴的身份活着。 如此一替代就是十五年。 后来，楚永爱上了周梅，想要跟周梅在一起，可已经顶替了自己身份的大哥楚兴，却在这个时候要求回复彼此的身份，让一切各归各位。 如此的事自然不能让楚永服软，他坚决反对，并想用结婚来断了大哥的念头。 谁知道，楚兴那个混蛋，却趁着自己喝醉，在自己和周梅成婚当晚糟蹋了她。 虽然这件事他们都没有说，但也成了三个人的噩梦。 而后，周梅怀了孩子，楚永痛不欲生，本想着定个婚姻，但想到得用哥哥的名字，那种矛盾和害怕大哥再度糟踏周梅的心情，让他选择了不结婚。 这一周之前，自己跟大哥吵架，也是因为他想要开诚布公的宣布自己的身份，还说什么现在他不工作都能拿到钱之类的话。 “楚永。” 钱逸的眉眼之中带着一丝冷冽。 “你很难说服我你没有杀人。如果要说杀人动机，没有人比你更多。你被你的哥哥欺辱了长达十多年的时间，难道你就半点恨意也没有？” “我有恨意！” 楚永自嘲的笑了一声。 “可是那又怎么样？那毕竟是我的大哥啊，我……” “别再狡辩了！” 钱逸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撕掉了贴在楚永脖子上的创口贴。 “我一直没想明白的事，在看到照片以后总算知道了。你的确是楚永，但这却是你替换之后的身份！你原本就是楚兴，而停尸间里的那具尸体，才是周梅真正的丈夫楚兴！” 好混乱！ 杨雨听着钱逸的分析，顿时有些懵了。 “钱逸，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很简单。照片上的弟弟楚永是有痣的，但哥哥楚兴却是没有的！你一直用创口贴贴着脖子，也是害怕我们发现这个秘密！” “不对！” 坐在那里的楚兴还在狡辩。 “那颗痣我嫌麻烦，在很小的时候就……” “如果真的是那样，为什么你们两个穿着的衣服上12的顺序是正确的，后面长大以后的却是交换了？楚兴，就算你再狡辩，也不能掩盖你做了恶事的事实！” “你没有证据！” 楚兴依然昂着头，“我不会服输的！对了，如果我是凶手，我应该对你下手才是，怎么反而是宋辉……” “你不知道宋辉是强迫症患者吧？他不许任何不完美的事发生，所以在我打乱了他报复的步调以后，才会来对我下手，而他，并不是杀害你弟弟的凶手！” 楚兴怔怔的看着钱逸，被那束坚定的眼神看的心底一阵发麻。 他原先是很有把握，认定了自己可以蒙混过关，可是在面对钱逸这么精明能干的刑警的时候，他的心理防线瞬间被打破，重重的低下头。 “没错，我的确杀了我弟弟。可是，那又如何？如果不是那个家伙迂腐，抢走了我的女人，而且不肯让我跟妻儿在一起，我能这么狠心吗？” “狠心的是你！” 钱逸面无表情的开了口，目光直接扫向楚兴。 “你欺辱周梅是其一，压榨你弟弟的幸福长达十五年是其二，利用自己是兄长对他诸多为难是其三。这发生命案后，你又如此的不思悔改，这难道不还是证明了你的心比你弟弟狠吗？” 楚兴的拳头有些发抖，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少在这儿说我的不是！警官同志，你敢说你就没有做错事的时候？如果你也遇到这种状况，我就不信你比我做的更好！” “也许没有，但我至少不会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你连这么有悖人伦的事都能做得出来，又能怪谁呢？” 在钱逸打破楚兴的底线，让他认罪的同时，林阳那边也顺利的抓到了宋辉。 得知楚兴也在警局，宋辉二话不说就想着要去揍他。 “王八蛋，我让你……” “不许动！” 林阳和杨锦按住了情绪激动的宋辉，“你有什么事就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这是警局，不是菜市场！” 宋辉颤抖的站好，告知众人他在之前的一个程序软件上出了一些小问题，原本这不打紧，可这件事被自己的朋友透露给了楚兴，楚兴这混蛋竟然借此机会对自己勒索。 原本他还想着除掉周梅和孩子，可钱逸的出现，让他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凭你也想伤害我的妻儿？” 楚兴表现出了他的无赖本性，嘴角勾着阴险的笑容。 “宋辉，你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被我控制的命运。你想要跟我斗，那根本是门儿都没有的事！” 一听到楚兴这么说，宋辉马上就露出了狰狞的神色，“你特么少得意！就算我杀不了你，可法律却是公正的，你杀了你自己的亲人，到头来也得赔了命！” “不要紧！” 楚兴依然得意的哼了一声。 “我还有儿子呢，就算死了，也是赢……” 话还没说完，楚兴就看到了带着孩子进来的周梅。 他的所有话都憋了回去，整张脸一片惨白。 “你……” “啪！” 周梅用力的甩了他一耳光，眼底的恨意不言而喻。 “你真够无耻的！楚兴，没想到你居然骗了我那么久！你以为你真的是赢家吗？你错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的心底从未有过你这个人！你想要跟我心底的那个男人相比，门儿都没有！” “为什么你不爱我？” 楚兴有些声嘶力竭，痛苦的咆哮，但换来的，只有周梅带着孩子离开的决绝背影。 这样的结局，让刚刚还得意洋洋的男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第四十四章 停职查看 双胞胎案件侦破之后，钱逸在警局里已经不再是别人眼中打酱油一样的存在了。 那些同事们对他的态度也大幅度转变，平日里也跟他主动的交流心得。 在加上杨雨跟钱逸谈了恋爱，很多人都会调侃钱逸是事业爱情双丰收，这两件事倒是让钱逸稍稍有些骄傲了点。 这天，他正在工作的时候，林阳走了过去。 “钱逸，你跟我来一下！” 钱逸稍稍有些纳闷。 “怎么了？” “有点事要跟你谈谈，你过来就行了。” 在跟着林阳去了父亲钱穆的办公室以后，钱逸的心底难免有些不安。 果然，钱穆一开口，就是询问那个神秘人的事。 “我听林阳说，这几次的案件里，都有神秘人给你出谋划策？你可知道神秘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接近你？” “我不知道。但我认为……” “幼稚！” 钱穆不等儿子把话说完，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脸上透着一丝凝重。 “你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怎么可能判断他没有阴谋？这么随便的就相信他给的情报，这是一个合格的警员该做的事吗？” “爸！” “工作的时候我不是你爸！” 听着钱穆这么冷漠的话，钱逸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一双手瞬间攥起。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觉得那个人不是坏人。既然能够帮助警方破案，那就肯定是个有正义感的人。我不认为案子是凭着警方一面就可以破获的，有时候也得借助点外围的力量！” “混账！” 钱穆走到了钱逸的身边，眼眸里闪过了一丝怒火。 “你小子也太傲慢了一些！怎么，就因为这个人给你出头的机会，你就可以是非不分的去接受人家的帮助，去做出危害警局的事了？” “局长，钱逸并不是……” “你别做好人了！” 钱逸打断了林阳的话，眼神里透着一丝冷意。 “我是信任你，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听，但没想到你拐过头来就告诉老头子。行啊，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什么团队合作了，我接手的案子，我会自己处理！” “你说的是什么话？” 钱穆面对儿子这样不分好歹的态度，瞬间怒了。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去配合林队的工作？你给我回去好好的反省一周，这一周，你不用来警局报道，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申请工作报告！” “不干就不干，你以为我想受这个气？” 钱逸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愤然的走到自己的桌前，匆匆的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就走了出去。 杨雨见此状况，立刻就跟了上去。 “钱逸。” 听到背后杨雨的声音，钱逸的停下了脚步，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我还是你男朋友，但让我给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卖命，我是不愿意的！” “你别这么激动！” 杨雨拉住了他的胳膊，眉头稍稍皱起。 “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林队也好，你父亲也罢，都只是担心那个线人的身份，万一……” “不管是什么，我都无法原谅！” 钱逸依然生气，甩开杨雨的手骑着机车离开。 而林阳呢，则是着急的跑到了杨雨的跟前，有些自责。 “这也怨我，我不该这么着急的跟局长说，要不……” “不怪你。” 杨雨朝着林阳摇头，眼神里带着些许怒气。 “钱逸该受点教训。我估摸着，他是被周围喝彩的声音冲昏了头脑，所以才听不进别人对他关心的话，觉得我们是破坏他形象的人，可事实本就是他借助了外力啊！” “行了！” 林阳朝着杨雨摆手，叹息着用手撑着头想了想。 “这事儿啊，咱不要着急，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这样吧，我给你一周的时间，你去劝劝钱逸，看看能不能帮他把心给拉回来。至于那个线人的事，不着急去管！” 杨雨听着这话，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那这一阵子解剖的工作……” “我会让法医小赵来顶替，等一周后你回来了，再让你上岗！” “OK！” 杨雨刚准备出去，马上就折返回去。 “我都不知道钱逸住哪儿，我去哪儿找他？” “他在清溪街350号B栋花园洋房。” …… 杨雨和林阳同时怔住，没想到钱穆居然会亲自过来说话。 也许是觉得有些尴尬，钱穆咳嗽了一声，“那孩子脾气比较倔，我怕你过去也不能有什么改变。不过，先让他养伤吧，其他的事，我不想跟他计较！” 杨雨沉默了一会后，对着他点了头。 “好，我知道了。” 当杨雨打车到了那边后，一眼就看到坐在院子里的钱逸。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册子，手掌在上面触碰了好几下，但还是不停下。 “钱逸。” 听到杨雨的声音，钱逸抬起了头，目光扫向了跟前的她。 “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照顾你啊。” 钱逸没有作声，只是上去打开了栅栏，让杨雨进了屋。 “坐吧，我去给你泡杯咖啡。” “不用！” 杨雨拉住了他的手臂。 “我来这儿不是让你招呼我的。钱逸，你的心情我能体会，但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我觉得，咱们要好好的谈谈。” 钱逸顺从的坐下，沉默了片刻后，用手撑着头。 “如果是谈那个线人的事，那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对于那个人，我真的是不清楚。” “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杨雨有些生气的皱眉。 “我来这儿，是因为你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可是，我也知道，如果你不那么自负，不被外人那些话给影响，你和你父亲就不会爆发这么严重的争吵。” “你说我错了？” 钱逸瞬间皱眉，一双手愤然攥着。 杨雨不是没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可也明白一味的顺着钱逸，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就索性硬着头皮发了话。 “你是错了。你错在不该因为被质疑就去丢下刑警的职责。你一开始告诉我们，你加入刑警队，是因为想要伸张正义，但如今呢，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目的已经转变，有些东西，开始变质了？” 第四十五章 像个大男孩 钱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杨雨，被她的这番话给影响到了。 是啊，他是破了很多案子，但如果少了那个线人，自己是否又能够做的更多，更到位呢？ 难道可以因为这些外在的帮助，就把自己当做一个出色的刑警？ 这样扪心自问之后，钱逸倒是没有再对父亲质疑的事感到太反感，只是觉得自个儿在有些问题上，也该做出一些让步。 杨雨从钱逸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改变，知道他也不是完全听不进劝，这心底也没之前那么忐忑，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林队给我放了一周的假，我可以每天都来照顾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做，等你吃完了我再回去。” “不要走来走去了，我家里地方够大，你就住下吧。” 钱逸这么说的时候，生怕杨雨误会了自己的心思，马上开口解释。 “我的意思是，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在晚上走路总是不安全，所以我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杨雨的脸颊有些发烫，“没事，我可以早一些回去的。” “当我的家人，陪在我身边不好吗？” 钱逸走上去从背后抱住她，眼神里透着些许落寞。 “好多年了。我已经好多年没有感受到温暖和亲人给的那份舒畅了。杨雨，我想你在，至少我一醒来，不会看到冷清的大厅。” 杨雨从钱逸的眼中看到了太多脆弱。 她觉得平常跟局长针锋相对的钱逸，其实不过是用这个方法来掩藏真正的自己而已。 既然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那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多接触他也可以多了解这个男人的一切，也是男女交往中必要的一个环节。 “好，那我……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然后搬过来。不过你别误会，我只是来照顾你，等你伤好了，我是要走的！” “都听你的！” 钱逸咧嘴冲着杨雨微笑，像个小孩子一样高兴。 为了不让家人怀疑，杨雨没让钱逸跟着自己一起回去，只是让他在第二条巷口等她，自己回去简单的收拾了一些生活用品。 之后，两人又顺带去旁边的超市挑选了一些食材，打算在晚上的时候做顿好吃的，也算的庆祝两个人在一起住。 进屋后，钱逸帮着杨雨把包包放到了客房里，一面给她拿来一双男士拖鞋。 “抱歉！” 钱逸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我自从失去了妈妈之后，家里就一直没有过女人的东西，你就用穿我的拖鞋，等晚上有时间咱们出去逛逛，顺便买一双回来！” “好。” 杨雨讷讷的答应，心底却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自己应该要拒绝，但居然会下意识的去答应。 莫非，她的潜意识里，是想要跟钱逸一直在一块儿的？ “发什么呆啊！” 钱逸上去用手拍了杨雨的肩膀，“赶紧帮我把这些东西分分类吧，我可从来没有搞过这些！” “真的假的？” 杨雨怀疑的扫了他一眼。 “你平常都吃什么的？” “外卖和泡面，最多有时候自己兴致来了就煮鸡蛋吃吃！” …… 杨雨听着他这话，真是被雷到了。 这家伙简直是标注的宅男！ 她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在钱逸的胸前点了点。 “我不管你以前的生活方式有多舒服和自由，但既然我做了你的朋友，那从今天起，你生活里的一切都听我的安排，泡面和外卖不许吃了！” “好。” 钱逸笑着答应，这样顺从的态度让杨雨有些尴尬。 “你，真的不反对？” 钱逸点了点头，上去拉住杨雨。 “有个人关心我，愿意帮我做饭，我有什么好反对的？再说，外卖和泡面不是一辈子的，有个贤惠的女人在身边，那才是一辈子的！” 杨雨红着脸别开头，心底真是有些犯嘀咕。 跟钱逸相处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怎么以前没发现他很会说甜言蜜语呢。 为了把这种尴尬的气氛给打断，杨雨特地把注意力放在了桌上那一堆没有分类的食材上。 她告诉钱逸要把肉类放在冷冻箱，蔬菜要放在保鲜的那一层，因为这样既可以保鲜，又不会因为温度过低而冻坏了新鲜的蔬菜。 钱逸若有所思的听着，一面又翻了翻袋子里的其他东西。 “这保鲜袋又是干什么的？” “笨！” 杨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吃不完的饭菜难道不需要用保鲜膜包裹起来？我说你怎么什么都要问？” “我……我那不是没有经验嘛！” 钱逸尴尬的挠头，一面又想到了什么似得，让杨雨等一下子自己。 看着他匆忙的走去房间，杨雨心底有些纳闷。 “喂，你在搞什么名堂呢？” 钱逸没有说话，只是在橱柜里翻找之后，拿出了自己之前就预备着要送给她的礼物，快步走下了楼。 “这个给你！” 钱逸笑着把装着项链的盒子交给杨雨，“我们交往也有一阵子了，我本来是想带你亲自去买点礼物的，但一想到人家恋爱都是男朋友来挑，给女朋友一个神秘的惊喜，我就不想说了，所以……” 杨雨低头看了一眼这条镶嵌着紫钻的项链，心底当然是喜欢。 可是，这样贵重的东西，她不敢要。 “怎么了？” 钱逸看她不收，眉头不由得皱起。 “你是不是觉得我买丑了啊？如果不喜欢，我带你去重新换一条！” “不是的！” 杨雨朝着钱逸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东西太贵了，不适合我。钱逸，你这份儿心我知道了，可这个……” “我帮你戴上！” 不等杨雨再说拒绝的话，钱逸拿起项链就绕到她后面，亲自给杨雨戴上。 “我的女人不开口要礼物，并不能让我自己也忽略了这件重要的事。小雨，给你花钱，我是很乐意的。再说，我对你是很认真的，这一场恋爱，我想一直谈下去，我……要不分手的恋爱！” 那样的一句话比我爱你三个字还要有分量。 杨雨抬起头看了一眼钱逸，心跳的很厉害。 “钱逸，我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第四十六章 名演员“杀人”事件 “当然在乎！” 钱逸握住了她的手，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情意。 “小雨。我没谈过恋爱，但是你给我的感觉是很不一样的，你让我知道自己是被重视的，让我愿意去靠近你，去感受你的关心，所以，我想一直这样在你身边。当然，如果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可以改的！” 杨雨听着这样的话，心底瞬间暖暖的。 她轻笑了一声，手指点了点钱逸的额头。 “不错嘛，你也是一个有错就认的人。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会觉得你是一个自私无情的人，但现在，我发现是我……” 钱逸的手指点在了她的嘴唇上，没让杨雨把话说完。 “是我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跟你的判断无关。好了，咱们赶紧做饭吧，都快八点了，可不能……” “叮咚！” 听到门铃声，钱逸立刻走了过去，打开之后，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在。 不过，杨雨却看到了门底下的一封信。 “钱逸，你快看！” 钱逸低下了头，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信封。 【舞台上是华丽的天使，舞台下是腐烂的苹果，到底真相如何？大侦探，你不想去一探究竟吗？华新路303号会有你的用武之地，去与不去，看你自己！】 虽然没有任何的署名，但这样的作风让钱逸可以在一瞬间判定这就是那个神秘人的做法。 那个家伙每次都只是提起一句话，然后就是自己去探索真相，这的确是够匪夷所思。 不过，这次开头的两句话，却是让钱逸心底有些压力。 舞台两个字无疑是说明了这次要调查的人可能是演艺圈的人，而这样的人，又是否会愿意接受调查呢？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杨雨那边接到了林阳打来的电话。 “林队，有什么事吗？华新路发生了命案？好，那我等会就过来。钱逸吗？他应该……” “我会去的！” 杨雨看着钱逸坚定的眼神，也是欣慰的松了口气。 “我们收拾一下就过去，你先带着其他人前往吧！” 结束通话后，杨雨走向了钱逸。 “你放心，这个神秘信笺的事，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钱逸用力的把她搂在怀，深吸了口气。 “谢谢！” 杨雨的眼神一柔，“傻瓜，我不帮你，还有谁会帮你？好了，现在赶紧过去吧！” “等等！” 钱逸拉住了杨雨，“先吃点东西吧，这一耽搁不知道又要到什么时候才……” “劝你还是回来再吃吧！” 杨雨意味深长的看了钱逸一眼，“你该不会忘记，咱们是要去案发现场吧？虽然你现在习惯了那种环境，不过……” “打住！” 钱逸的脸色有些不淡定了。 “我不吃就行了，走吧！” 当杨雨和钱逸到了案发的华新路303号别墅区之后，林阳和杨锦已经在现场进行勘察了。 他们二人在看到钱逸他们到来时，快步走了过去。 “你们来啦。” 钱逸点了点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阳指了指倒在院子里的尸体，“死者的体温还是热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小时。根据当事人所称，这名男子是她的疯狂粉丝，因为求爱失败，而选择了自杀。我们在现场勘查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 “可是这不是单纯的自杀案对吧？” 林阳怔了怔，继而跟钱逸会心的一笑。 “你果然懂我。” “不是懂你，而是事实如此。” 钱逸在尸体周围走动，总觉得这样的死法很完美，让人一眼就看出是自杀者会有的状态。 可是…… “我说，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把尸体挪走？” 别墅的主人游子有些不耐烦的跺了跺脚，眼底满是烦躁。 “这好好儿的一天，都被这晦气的家伙给毁掉了，现在还要耽搁我上台表演的时间，真是够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 杨锦不悦的扫了游子一眼。 “就算你是公众人物，也不可以对人命这么不以为然。每个公民的性命都应该被尊重！” “是是是！” 游子嗤笑着抱住双臂，“我没有你们这些警察的思想觉悟高，所以你也不用跟我计较了。我只想知道，我还有多久可以出门？十点的时候我有一场演唱会的！” “还演什么唱？” 杨锦的态度瞬间有些急躁。 “在你这儿死了人，你居然还有心思说这种话？我告诉你，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你不能离开的！” “嘿，你们这些警察是讹上我了是不是？” 游子的神色瞬间一沉。 “怎么的，你们是知道我是演员，所以故意不放我走，想要从我这边捞好处吗？” “说什么呢！” 看到杨锦有些易怒，钱逸立刻用手把他挡住，一面冷静的开口。 “女士，你的演唱会不得不停止，事关人命，我们需要您的配合。既然您说这件事跟你毫无关系，那留下来配合调查，也是为了让大家知道这件事跟您无关，是对你形象的一个维护，你说对吗？” 游子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仔细的打量了钱逸后，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哟，警察里居然也有这么帅的小伙子啊。哎，有没有考虑转行？要是你想当演员，我倒是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哦！” “拿开你的手！” 杨雨上去就挡掉了轻浮的游子，眼神里满是嫌弃。 “你还有没有点分寸了？作为公众人物，你怎么可以……” “可以怎么样啊？” 游子充满敌意的扫了杨雨一眼，“你这女警员好没规矩，不知道我在和这位小帅哥说话吗？我可告诉你，像你这种……” “请你住口！” 钱逸冷声发话，脸上虽然没有什么情绪，但那脸话语却是不怒自威，让游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为了这个女人凶我？” “你口中的这个女人是我的女朋友，你说我要不要动怒？还有，这件事到底是不是自杀，不是你说了算的，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的身份是嫌疑人，你觉得你跟我套近乎，这是对的吗？” 第四十七章 吃飞飞醋了 游子不再说话，只是板着脸走开了。 杨雨感激的看了钱逸一眼，想着说话的时候，钱逸主动凑到了她的耳边。 “放心，我怎么可能对那种女人感兴趣？我想要的，只有你而已！” 杨雨害羞的点了点头，而后就戴上手套走进了死者。 “死者死亡的原因是刀子刺破他的内脏，导致大出血而亡。不过，在他的手腕跟脚腕上，都有着捆绑的痕迹。” “不是我！” 游子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根本不知道他怎么有伤的，当时他一股脑的在我门口叫嚷，我嫌烦，就说了几句难听的话。本来我以为他会知难而退，谁知道那家伙……” “语言也能够杀人的！” 钱逸冷冷的看着游子，“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人很容易被打击到？你这么做之前，莫非半点都没有考虑别人的死活？” “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来追求我！” 游子依然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嗤笑着挑眉。 “如果我要对每一个来追求我的男人都表现的温柔多情，那岂不是我家都要塞满男人了？拜托，你们也动动脑子好不好？我这种大明星，怎么可以那么不矜持呢？” 矜持？ 杨雨白了她一眼，心底暗自好笑。 这两个字是跟这女人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儿的，她这会儿倒是言之凿凿起来，也许，这自杀现场，真的是被这个女人给伪装出来的。 慢慢的站起身，杨雨走到了林队跟前。 “死亡原因就是一刀致命，目前有争议的，就是被害人身上的捆绑痕迹。从这个痕迹看，应该是被捆绑了一段时间才留下的，所以……” “都说了不是我！” 游子是真急了，双眼里透着浓浓的怒火。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睁眼瞎吗？这个男人分明是自杀，为什么要怪到我的头上？” “是不是自杀，我们还会调查，但现在证明你跟这个案子不是完全没有关系，你必须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我不去！” 游子抗议的往后退缩。 “我又没有犯法，为什么要去警察局？你们……你们如果没有证据，别想来抓我！我告诉你们，我有最好的律师团，他们会帮我的！” “那也得按照法律的程序走。被害人是死在你的院子里，你作为当事人，必须去警察局做详细的笔录。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恶的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面对警方的坚持，游子知道自己是没办法躲掉审讯这一关了，就给经纪人打了电话。 结果…… “你说什么？不能出演了？游子，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这个演唱会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好处吗？我不管你怎么办，总之，如果你不能按照约定办事，你就是违约，我会跟你单方面解约的！” “解约就解约！你以为我想不出演吗？这不是发生了命案嘛！” 游子愤怒的挂断了电话，眼眶有些红了。 意识到周围还有别人，她马上就镇定了下来。 “不是要去警察局吗？还等什么？” 钱逸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带着这个女人回了警局。 坐在审讯室里，游子倒是平静了很多。 “其实，我早就过够了这种为了钱而拼命的生活。这次发生这事儿，我也好趁机解约。反正呢，这些年来，我也有了一定的积蓄，要养活自己，并不成问题。” 林阳没有作答，只是开始了关于命案的话题。 “这个男子的身份你知不知道？” “知道。他是剧组的一个工作人员周平。平时这个人还算稳重，也帮了我很多忙。可是，最近这阵子，他突然跟我表白，还表现出了一种疯狂热情的样子，让我非常招架不住。” 游子顿了顿，又告诉林阳这个周平是一个求而不得就会偷拍的心理障碍者。 在一周之前，公司因为他影响到了游子的发展，已经把他给开除了。 也许是因为这样，这个家伙才会记恨自己，选择用这么一个方式来把自己拖下水。 如此的分析，倒也是合情合理。 不过，林阳自然不会只是听取这单方面的话，他也跟游子的经纪人和娱乐公司取得联系，从他们那边得到了更为正面的情况。 根据经纪人吕岩的说法，游子的确被周平纠缠了很多日子，以至于工作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而且，周平这个人平日里好吃懒做，在公司里的时候，一直都靠巴结游子得到一些小费，这是公司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此番出事，经纪人觉得这可能跟游子手头拮据，无法继续对这个家伙给出钱财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虽然感到遗憾，但吕岩现在更担心的是游子的状态。 如果不能调整好心理素质，游子要错过的可能不只是今晚的活动，还会把以后的机会也全部给错过。 这之后，钱逸他们又去看了尸体。 周平的伤口很整齐，显然是一刀致命。 从背部刺穿脏腑的状况看，这的确是符合自杀的情况，可钱逸心底总觉得怪怪的。 神秘人给自己递来信笺的时候，那一句腐烂的金苹果，真的让他心底匪夷所思。 如果游子不是凶手，那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 “钱逸，你快来看！” 杨雨的叫喊打断了钱逸的沉思，马上就走了过去。 “你看这里！” 杨雨指了指被害人手臂上的一个小小的针孔，“在被害人死亡之前，应该是被注射过类似于麻痹神经的药物。我在解剖的时候发现，被害人的体内有残留的药物，而经过检测，是类似于麻醉剂一类的进口药剂。”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果被害人是自愿自杀，那干嘛还要用上麻痹疼痛的药物？这么做的人，只可能是凶手为了防止被害人反抗而这么做。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是在游子的大门外，谁能那么快的接近，并且下手呢？” “你不认为是游子贼喊捉贼吗？” “一开始我觉得是游子，但现在我觉得不是。演艺圈的水很深，而游子最近又人气爆红，你觉得如果这时候她卷入杀人案，谁会渔翁得利？” 钱逸顿然醒悟。 “你是说，凶手一开始就在布局，即便案发当天她不在现场，也能掌控一切？” “那就要看你调查喽！反正周平除了跟游子来往之外，肯定背后还有一个金主，而那个金主，应该就是凶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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