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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生涯三十年》


第0001章 唱大戏

我叫竹万青,老家是山西大同周边某个小村子。

小时候物资比较缺乏,能玩的基本上也就是村里那些东西,什么掏鸟窝,下河摸鱼,鞭炮炸牛粪,好玩的基本上都玩。

但是,唯独一处地方不能去,村里的旧大队。

我们村有两个大队,一个旧大队,一个新大队,我妈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去旧大队,听人说,那里早年间死过人。

本来他们不说,我们也不会去那个破院子玩儿,他们越说,我就越好奇,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还记得那个下午特别炎热,大人们在午休,二蛋悄悄来找我,我们商量去干什么,好半天也找不出好玩的,狗蛋忽然提议道,去旧大队探险。

这个提议一出,我们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了。

旧大队已经太多年没有用了,锁门的铁链子都生锈了,院墙岌岌可危,侧面的位置开了个大洞,我们从大洞里钻了进去。

入眼的是一片杂草,几间屋子已经坍塌,不远处是一座戏台子,早年间唱大戏都在这个戏台子上,现在风雨冲刷的很是沧桑,一片落败的景象,没什么好玩的。

心里顿时失望极了,掉过头准备走,身后忽然响起了戏腔。

“呛呛啋!”

掉过头看着戏台,上面站着一个女子,青衣旦角,勾着脸,头戴花冠,晃荡晃荡很是漂亮,她脚尖轻点,整个人小碎步在戏台上移动着,接着一甩长袖来了个亮相,双腿微微弯曲,犹如婢女作揖似的,朝着我们说,不喜欢看戏吗?

我们愣住了,哪来唱戏的啊?

而且刚才那一套她耍的行云流水,漂亮极了,虽然我不懂戏,但也觉得美!

村子里很少唱大戏,一般都是死了人才唱,那可是为数不多热闹的时候,我们蹲在台下看,她站在台上唱,唱的是我们山西梆子《打金枝》,虽然没有鼓点,但是我却看的格外入神。

一直到傍晚时分,随着她进入后台,一出戏演完,我回到家没敢跟我爸妈说自己去了旧大队,这是我心中的秘密,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去旧大队看她唱戏。

二蛋几个人看了几天没兴趣就不去了,反而我越看越入迷,诞生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梦想,当一个唱戏先生,我小时后唱戏先生可是很尊贵的身份。

尤其是在村子里都是庄稼汉,见面都称呼为先生,并且好烟好酒款待着,风光的很,我心里有了第一个念头,我要学唱戏,要拜她为师!

我看着她,那张花旦脸很漂亮,虽然妆容很浓,但也看的出来,她绝对是个大美女,我小声的跟她说,我想唱戏,想拜她为师!

我准备跪在地上磕头,她却一把搀扶着我,手指有些冰凉,她看着我问,拜师能给她什么?

我愣住了,我才十岁,一个月到头也未必见得到五毛钱,每次跟我妈要钱先得躺在地上打滚,被抽一顿才能拿到钱,给她,我心里确实不愿意。

“我长大后赚了钱给你!”我只能想到未来,赚大钱!

她看着我笑了起来,那双眼睛格外的漂亮,朝着我说:“不用,只需要你答应两件事,我就教你!”

我急忙点头,只要我办得到,绝对上刀山下火海,我以为她要我做什么很难的事情,没想到,她要我做的第一件事是,长大后娶她,第二件事先不说。

我傻眼了,娶她?

虽然我才十岁,对于男女之事已经开始懵懵懂懂,不过更多的还是玩过家家,再说了,长大娶她,以后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再加上我实在太想学唱戏了,重重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从那以后,我每天跟她学唱戏,她会的很多,青旦、老旦、花旦、身姿优美,在舞台之上那张清澈的嗓子,婉转低沉、悦耳动听,总是让人忍不住沉浸在其中。

台上唱念做打样样精通,一年的时间我风雨无阻,放学就来,有时候唱到天黑,但是我却始终不知道她叫什么,家住哪里,面对我的时候,永远是一脸彩妆。

这一年的时间,我经常生病,基本上成了镇卫生室的常客,我妈给我买了不少钙片和维生素,也没什么用。

我十一岁了,算是大孩子了,放了学直奔旧大队,她早已在等着,这一年的时间我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今天唱的是杨家将《四郎探母》,我咿咿呀呀的唱着,总是拿不准调。

她看着我笑了一下,告诉我别唱了,轻轻的把我拉在怀里,抚摸着我的脸,她很喜欢这样,然后问我,会不会背叛她?

我一如既往的摇摇头。

她笑了,很是好看,朝着我说:“当初你答应我两件事,现在你该办第二件事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把这块石头放在牛三郎门口。”她指了指台下的一块石头。

我这才发现下面多了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巴掌大小,通体乌黑,却雕刻成了心形状,看上去颇有几分讨喜的样子,不过我不知道牛三郎是谁。

她告诉我,牛三郎就是村头的牛大爷。

牛大爷已经八十岁了,放块石头去干什么?

她面对我的嘀咕面色变了,冷着脸朝着我呵斥,当初答应她的,不要那么多废话,而且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快去!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发火,有些害怕,点点头把石头抱了起来,放在书包里面走出了旧大队。

我们村不大,三百多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楚,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牛大爷叫牛三郎,出了旧大队天色已经昏暗,我迈步朝着村东头走去。

路过几个叔叔婶婶问我干啥去,我也只是含糊着。

到了村东头,在牛大爷门口转悠了一圈,忽然几条狗跑了出来,朝着我狂吠不止,但是又不敢上前,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它们害怕。

昏暗中狗的眼睛散发着幽冥之光,我吓坏了,急忙弯腰捡石头,狗怕弯腰狼怕蹲,这句话可不是假的,几条狗见我弯腰捡石头,夹着尾巴跑了。

此刻天已经彻底黑了,那个时候农村没有路灯,只有一轮躲藏在乌云后的月亮,我急忙把石头拿出来,放在了大门侧面,掉过头回家了。

回到家因为晚回来挨了一顿骂,吃过饭看电视,九点钟左右就睡下了。

我小时候家里是炕,通铺炕,早上迷迷糊糊的我爸起来了,我妈做着饭,我还在睡懒觉,没一会儿我爸慌慌张张的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大清早见鬼了?”我妈没好气的说着。

“牛大爷死了!”我爸惊叫道:“心被人掏了,丢在门口!”

“什么?”我妈叫了起来。

而迷迷糊糊的我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头皮一瞬间发麻,顿时想起了自己丢在牛大爷门口的那颗石头心。

这件事情炸了锅,不到两个小时警察来了,法医验了尸体,那年头不像是现在,科学仪器那么多,只能简单收集现场痕迹,慢慢破案。

牛大爷的儿女也赶回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先要确定是不是谋杀,然而法医给出的初步判断,不可能是他杀。

牛大爷的家门口围满了人,我也凑了过来,心里虽然很慌,但不停的告诉自己,这可能只是一个巧合,旁边站着一些老年人。

隔壁家的王大爷嘴里念叨着:“遭报应咯,鬼掏心啊!”

那几天我睡不着,可是又不敢说,整个人惶惶不可终日,再也没去旧大队,一个礼拜后,牛大爷的儿女开始为他办理丧事,请来了草台班子唱大戏。

第0002章 唱出鬼了

牛大爷的儿女都是城里的,有钱,这一次绝对是大操办,据说要大唱三天,村里人都等着看呢!

表面上热热闹闹,但是很多人都悄悄的嘀咕着一些早年间的事情,我也没去旧大队,只是在家里待着,刚开始觉得有些害怕,可是过几天又觉得,可能就是个巧合而已。

红三晋剧团在我们这一带算是比较有名的,倒不是说他们唱的多好,反而是因为唱的够骚。

那年头村里人看戏,就是看个热闹,正儿八经的唱都没人看,反而需要不正经,红三原先就是流氓头子,后来找了一些唱戏先生,改编了一些晋剧,逐渐唱出名头了。

下午四点钟,三辆箱包车开进了村子里,开始搭建舞台,五点钟唱戏先生来了,坐着小轿车,我们一群孩子看着,他们衣服都很上档次,站在那一看就跟我们这些农村人有着鲜明的对比。

二蛋眼神里有些羡慕,悄悄朝着我说,将来我发达了,可千万不能忘了他们,这些唱戏先生多有派头啊!

我脸上露出了笑容,长大后我一定要比他们有派头,也要坐小轿车。

傍晚六点开唱,这种丧事大戏,开唱肯定是《过五关斩六将》关二爷的戏,只有关二爷能镇住一些妖魔邪祟,常年唱戏,他们可没少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唱出鬼来,很常见。

更何况牛大爷死的很不正常,不仅要唱关二爷,还要在台上竖青龙偃月刀,刚开场没什么人,就我们一些孩子,台上扮关二爷的演员,手持关刀朝着四面八方分别劈砍三刀,口中唱到,今日我二爷在此,诸邪莫近,否则就看看我这口大刀。

六点钟,开始烧纸了,我们这边的风俗是,人死后,生前好友要去烧纸,算是一种拜访吧。

我爸妈拉着我去烧纸,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棺材里冒着一股股寒气,那种感觉,让人忍不住打哆嗦,烧完纸后我就出来了,外面也正式开始唱了起来。

人们最喜欢的就是黄段子,而红三这个团队最擅长的也是这些,什么《吕布戏貂蝉》《武二郎杀金莲》等等,今天唱的这一出就是吕布戏貂蝉。

我和二蛋几个孩子趴在舞台边上看着,台上唱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吕布找貂蝉,貂蝉诉说相思之苦,董卓忽然闯进来,原本的戏应该是,貂蝉离间二人,渐生仇怨。

但是这出戏改成了,吕布慌忙躲入貂蝉裙子里,董卓调戏貂蝉,吕布也在裙子里戏弄貂蝉,俗称二郎戏貂蝉,妥妥的黄段子,也就红三这种天生流氓能想出如此刺激的桥段来。

本来这一段很有看点,但是关键时候扮演董卓的先生下台喝水去了,台上吕布和貂蝉已经亲热的不能再亲热了,再演下去,那可就真的是脱衣舞了。

台下的人们哪里不知道是出了问题,纷纷起哄喊着,快点上貂蝉啊!

二蛋几个人在我身边问我:“唱的怎么样?”

我摇摇头,粗词烂调,舞台功底浅薄,老生没有老生的样子,武将没有武将的气势,唯独貂蝉这个青旦唱的还比较骚气一点。

台上已经尴尬到了极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见此跳上台,张口就唱:“我那小貂蝉,咿呀~~~,半日不见甚为思念,不知道此刻在做何事?且待老夫一瞧.........。”

一张嘴所有人都傻眼了,嘹亮的嗓子,瞬间让现场寂静无比,我看着那些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甚为得意,演董卓的先生瞪大眼睛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他端着水杯只能站在那看了。

台下有人问我爸妈,你家孩子啥时候会唱戏了?

我爸一脸谦虚的说,没学过,天生就会,脸上表情得意极了。

现场鼓掌声不断,气氛顿时被推上了高潮,我越唱越顺,那种掌控舞台的感觉,让我有些飘飘欲仙,当唱到东窗事发,吕布董卓反目,董卓回去看到貂蝉,依然是黄段子的处理手法,董卓霸王硬上弓。

这种戏本来就不适合我这个孩子,我想借此下台,让老先生上来,老先生已经在旁边等着了,只要我转身亮个相,到幕后的位置转一圈就替换下来。

可是掉过头刚没走两步,身后忽然发凉,就像是我身后站着一个巨大的冰块一样,寒气入骨,下一刻我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着,嗓子被人捏着,那种感觉,让人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舞台上的我,忽然掉头,等着接替的老先生愣住了,我掉过头亮相,身姿很是漂亮,比起刚才更要厉害几分,张口就唱:“貂蝉本有郎,咿呀~~~~,奈何入东床,入东床遇财狼,薄情之人奈何去,心中恨世人多寡意........。”

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台上演员看着我,刚才那一嗓子太妙曼了,像是一个唱了几十年的戏的老先生似的,一切拿捏都很准确,几乎完美,还有就是,我错了戏,根本没有这一段。

我在台上唱念做打,已经有很多人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我身姿动容,目光却散发着一股阴狠,舞台之上舞动而起,而台下上了年纪的人早已吓的瑟瑟发抖,尤其是坐在中间八十二岁的王大爷。

我面色一冷,伸出兰花指,直指王大爷喝道:“拿命来!!”

“李兆兰!!!”

王大爷大叫一声,面色说不出的惊恐,头朝下一歪,死了!

人群炸了锅,所有人都在匆忙的往家里跑,边跑边喊,唱出鬼了,唱出鬼了!

我看着台下只剩下王大爷的尸体,台上的演员反而一脸冷静,他们是见多识广,这种情况遇见过不少次,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朝着我一鞠躬,脸上多出一抹谦卑的笑容。

我只觉得背后凉意一消散,整个人陷入到了昏暗之中,倒在了台上。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发着高烧,我妈见我醒了,顿时眼泪掉了下来,我爸朝着我质问道:“你从哪儿学的唱戏?你是不是去旧大队了?”

事到如今,已经隐瞒不下去了,我只好点点头承认了。

我爸面色有些狰狞,朝着我吼道:“不让你去旧大队,你去干什么?那里有鬼!”

“她不是鬼。”我想要争辩:“我摸的到她,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你知道个屁,李兆兰都死了多少年了?”我爸朝着我喝道:“不许再去旧大队!”

我只是个孩子,只能答应下来,心里却在琢磨,她肯定不是鬼,我能摸到她。

红三晋剧团已经走了,钱都没要,说好的唱三天也只能作罢,匆匆下葬了,至于王大爷,儿女回来连丧事都没敢办,只是找来了隔壁村的阴阳先生做了一场法事。

两人死后,早年间的事情被翻了出来,五十多年前,王大爷和牛大爷还是年轻小伙子,也是有名的二流子,李兆兰则是当时最红的旦角。

当时村里唱大戏,就把她请来了,牛大爷和王大爷见李兆兰漂亮,就上前调戏,被赶出了后台,没想到他俩趁着李兆兰换衣服的时候,把她给轮了。

这在当时绝对是大事情,李兆兰还有个男朋友,很恩爱,一点都不念及情谊,毅然分手,这样的女人,不会有人要的,牛大爷说出十块钱娶她。

李兆兰答应了,她别无选择,结婚当天,李兆兰穿着一身戏服自杀在了旧大队的戏台上,从那以后旧大队再也不用了,因为半夜时分总是能听到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声音。

正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隔五十多年,两人都死了。

原本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我的高烧退了,继续上学,我爸妈察觉到我有唱戏的天赋,想着让我正式拜个师傅,日子算是回归到了平常。

一个月后,傍晚时分我回到家,家里养了一条土狗,不知道怎么了,朝着门口狂吠,像是门口有个人一样。

我妈还出去骂了两声,老黄一脸委屈的回窝里了。

吃过晚饭看电视,晚上九点钟就睡了,刚睡下没多久,屋子里阴凉了起来,我有一种感觉,我头顶上站着一个人,她瞪大眼睛看着我。

那种感觉让人心里发毛,可是我又不敢睁眼去看。

一股凉风吹在我脖子上,像是有人对着我脖子吹气,整个人毛骨悚然,耳边响起了李兆兰的声音。

“为什么不来找我了?不是说好在一起吗?”

“你不来找我,我今天来找你了!”

第0003章 林九祥

一瞬间我从头凉到脚,用被子捂着脑袋,不敢出声,这一刻我那幼小的三观彻底被颠覆了,以后谁他妈要是跟我说这个世界没有鬼,老子一巴掌打死他。

我爸察觉到不对劲,打开灯大喝了两声,农村这种土办法还是不少的,打开门,给祖宗牌位上香,有老祖宗护着,一般厉鬼都不敢进家门的。

折腾到大半夜,总算是安稳了,我妈坐在炕上不敢动,朝着我爸道:“你明天去找一下林先生吧!”

我爸点着一根烟,点点头闷声答应了一句,这一夜我再也没睡着,林先生是隔壁村的阴阳先生,神的很,他们家祖辈都是干这个的。

林九祥祖上是山东人,清朝末年躲避兵乱来的山西,据说走到半路忽然下暴雨,只好找个山洞避雨,在山东里发现了一本书,从那开始林家世代能掐会算。

第二天天一亮我爸就开着我家那辆天津大发去了,快中午的时候才回来,林先生没来,只是拿回来不少符纸,贴在了家门口上。

安稳了几天,可是没几天的时间,院子里总是会有人唱戏,咿咿呀呀的声音太渗人了。

刚过十二点,窗户外就响起了戏声,忽远忽近,有时候我甚至感觉那个声音就在耳边,整个人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我妈抱着我,不停的跟我说没事儿。

今天唱的是铡美案,一个负心郎的故事,唱到:

驸马爷近前看端详:

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

状告当朝驸马郎,

欺君王,藐皇上,

悔婚男儿招东床,

杀妻灭子良心丧,

逼死韩琪在庙堂。

将状纸押至在了爷的大堂上!

我爸撩开窗帘,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青衣女子,那张惨白的脸看上去很是渗人,我妈大喝道:“我儿子才十一岁,哪里跟你有过婚约?你要是再闹,别怪我们不客气。”

李兆兰还在唱,我爸急了,下了炕,直接拿起一张林先生给的符纸冲了出去,朝着李兆兰丢了过去,她面色慌张,掉头就跑,纵身一跳,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夜又是不得安宁,我爸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把林先生请来,第二天一早,我爸揣了一千块钱走了,我也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炕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秃顶,穿着一件皮夹克,面色有些消瘦,若不是秃顶,看上去颇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可惜秃顶毁一生。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暗暗点点头,不知道在算计什么,朝着我开口道:“你媳妇唱戏不错啊!”

“我...我没媳妇。”我怯生生道。

“没媳妇人家天天来你家找你啊?”林九祥看着我笑了:“那你这小子天生桃花运啊,长大绝对是吃软饭的材料。”

我看着他不开心了,明白他在逗我玩儿,吃软饭可不是什么好话,开口说:“我不吃软饭。”

林九祥哈哈大笑了起来,我长大后才知道,软饭到底有多好吃,可惜吃不上。

家里杀鸡买菜,弄了一大桌,我爸还把珍藏的三十年汾酒拿了出来,吃着喝着,饭桌上的林九祥吹起牛也是一愣一愣的,拍着胸脯说:“李兆兰在你们村好多年了,按理说,牛大爷和王大爷两个人死了,她的怨气也该消了,你家小子算是误打误撞,要我看,她是要带着你家孩子走,有我在,放心吧,下午准备准备。”

吃完饭林九祥喝多了,躺着睡了一会儿,醒来开始杀鸡,把我们家几只大公鸡全杀了,拿过来一个袋子,里面装着桃木剑、黄符、朱砂、乱七八糟的东西。

天色暗了下来,我妈让我在屋子里待着,不要出去,听到什么也千万不要慌张,过了今夜,一切都将过去。

我坐在屋子里,心思有些难受,一年多的时间,跟她太熟悉了,不知道今夜会不会伤到她,孩子的心性开始发作。

晚上十一点左右,院子里开始有动静了,老黄狂吠不止,我妈抱着我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没一会我爸跑进来了,满身都是血,看上去有些吓人,我妈问道:“你怎么了这是?”

“没事儿,鸡血打翻了,弄我一身。”我爸看向我道:“你先去那个屋子,李兆兰怨气太大,根本制服不了,怕她进了屋子,把你给带走了。”

我吓的腿都发软,根本站不起来,我爸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放在了隔壁屋子,隔壁屋子是放杂物的,有些阴凉,我躲在桌子下面,我爸给了我一盏灯笼。

“记住,不许说话,谁叫你都不许答应,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出声。”我爸呼吸很是急促放下一个打火机,朝着我说:“要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把灯笼点着。”

外面又响起了争斗的声音,林九祥大喊让我爸出来帮忙,我急忙点头把灯笼握在手里,抖动个不停。

我爸出去后,我蜷缩成一团,瞪大眼睛看着四周,外面的月光很亮,窗户上忽然出现一道影子,从影子上看的出来是她。

“万青....。”

“万青,跟我走吧!”

“万青,你说过不会背叛我的。”

我被眼前的一幕差点吓的昏死过去,用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开口说话。

我该怎么办?跑嘛?

下一秒才想起灯笼来,拿起打火机颤抖着想要点着灯笼。

可是她已经从窗户飘了进来,那张脸勾勒的很是漂亮,目光看着我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柔情,朝着我说:“跟我走吧!”

我连连摇头,吓的眼泪都出来了,手还在点灯笼,可是越慌张越点不找。

她柔和的脸忽然变了,目光散发着阴狠,脸上的妆容开始往下流,精致的青旦脸下是一张腐烂的脸,獠牙很长,手中的指甲发青,伸手朝着我伸了过来。

“跟我走!你答应我的!”

我感觉自己快疯了,下一秒打火机‘砰’燃起了一簇火苗,灯笼散发出柔和的黄色光芒,笼罩我的全身。

朝着我抓来的手忽然停住了,她像是看不到我一样,四处找着,翻箱倒柜,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脸上显露出了厉鬼模样,嘴里不断的念叨着,万青你在哪儿?快出来跟我走。

屋外响起了一声林九祥的厉喝声,接着她出去了,我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全身都被汗水浸透,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看着这盏小灯笼,巴掌大,外面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的黄纸,里面的火苗正在跳动着,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愣住了。

灯芯是一根葱白的手指头,像是女人的手指头,纤细无比,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事情,这根手指头可能是李兆兰的!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头皮都快炸了,忍不住往后退了一点,灯笼被碰翻了,火苗将灯笼引燃,顿时烧了起来,我急忙想要扑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屋子外面响起了林九祥的叫喊声,好像遇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我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少了一个手指头,抓着我的肩膀,下一刻幽幽响起。

“万青,原来你在这啊!”

我大叫一声,站起身就像跑,可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恐惧让我瘫软在地,汗如雨下。

屋外林九祥大喝一声不好,接着一脚踹开门跑了进来。

“我带你走,你答应我的。”

她朝着我伸手一抓,与此同时林九祥破门而入,手中拿着桃木剑,暴喝一声直刺而来,可惜,晚了!

我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被她拉着手,飞奔而去!

第0004章 认干爹

小时候我特别羡慕那些异能,现在我也有了异能,我就这么从墙上穿了出去,接着四周陷入一片黑暗,我看着她,想要挣脱,可惜我的力气太小了。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开始灰蒙蒙的,周围有不少人,可是神色呆滞,神色穿着寿衣,不远处是一个类似于火车站的建筑物。

只不过年代太久远了,看上去有些斑驳不堪,像是清朝末期的东西,旁边停着一辆蒸汽机火车,那些人排队领取号码,然后迈步走上火车。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繁体字‘半步多’!

半步多?

我吓的哭了出来,虽然我不懂太多,但也知道,半步多可是人死后的第一站,接着就是三途河!

一步入阴间,半步别人间,做人要积德,悠闲度三河,这句顺口溜三岁孩子都会念,一旦我领了票,那就真的是神仙难救啊!

“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我挣扎着,已经哭了起来,朝着四周大喊道:“有人抢小孩啊,管不管?这个人抢小孩啊!”

可惜,这里没有警察,到底是入阴间还是在人间当孤魂野鬼完全靠自己定夺。

李兆兰掉过头面色发愣,抓着我喝道:“喊什么?”

“我想回家!”我蹲在地上哭泣道:“我想我妈!”

“你答应我的,你要跟我在一起,在一起就是一辈子。”她面色有些癫狂,朝着我喊道:“少一天、一小时、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是一辈子,我那么爱他,他就这么抛弃我,你也想抛弃我?”

我哪里懂得那么多,只是哭,撒泼,打滚,耳边忽然响起了林九祥的声音:“万青,你在哪儿啊?她把你带哪儿了?”

“林大爷?”我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没看到他,只能大叫:“她把我带到半步多了,快点救我啊!”

“闭嘴!!”

李兆兰大喝一声,拉着我就去排队,甚至想插队,结果前面的鬼不答应。

“万青,我现在是开坛做法跟你说话,记住,一会儿我会给你递一根红绳子,你要紧紧抓着红绳子,往回走,千万不要回头,走出半步多后,老黄狗会来接你,一定不要回头。”

我悄悄的答应了一声,看着李兆兰,她的目光盯着前面,有些焦急,没一会儿的时间,一根红色的绳子出现在我面前,上面穿着铜钱,看上去很是漂亮。

我伸手抓着红线,李兆兰忽然大叫了一声,像是触电一样松开了我的手,我急忙抓着绳子狂奔,根本不敢回头去看,耳边能够听到身后李兆兰的叫喊声,顿时更快了。

一路狂奔,我甚至感觉此刻刘翔在我面前也得甘拜下风,跑出半步多,一声犬吠传来,我看到了老黄,它看到我高兴了起来,朝着我飞扑而来。

随着距离我越近,身形也越来越大,到我面前的时候就像是一匹马那么大,我翻身上了老黄的后背,一拍它屁股,喝道:“驾!!”

老黄掉过头看了我一眼,仿佛在告诉我,我是一条狗,又不是马。

下一刻狂奔而去,两边的景色飞速倒退,就像是开跑车一样,简直刺激,我甚至感觉老黄是不是超速了。

就在我激动万分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二蛋的声音:“万青,你干什么去啊?”

“啊?”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想掉过头去看,忽然想起林九祥的忠告,急忙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我问你话呢?怎么不答应啊?你看我啊,要不然我就把你偷偷亲二丫的事情告诉她妈妈!”

“还有你拿棍子捅孙叔家的那啥,导致老牛不孕不育。”

“钱老师上厕所,你给坑里丢鞭炮的事情我也要告诉她!”

“...........。”

妈卖批,全是黑历史,我心里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我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没过多长时间,身后又响起了二丫的声音:“万青,快看我,我正在脱衣服。”

脱衣服?

脱衣服有啥好看的?

我懒得回头,女孩子脱衣服有啥好看?

二丫在我身后呼唤着,见我不为所动,竟然跑到了我身前,胸前很大,大的离谱,我心里暗暗想着,完了,她胸前怎么长了这么大两个瘤子?我再也不喜欢她了。

二丫慢慢的被我甩在了身后,老黄还在飞驰着,身后又响起了钱老师的声音:“竹万青,你干的好事儿,你看看!”

我摇摇头,我不看!

眼前出现了景物,黄昏下,村庄里飘荡着袅袅炊烟,距离我家不远了,此刻我归心似箭。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牛叫,我下意识的一回头,看到一头老牛瞪大眼睛看着我,哞的一声,仿佛在说,让你他妈的捅我。

接着牛角一抬,就朝着我刺来。

我惊叫了起来,老黄狂吠一声,将我丢了出去,朝着老牛冲了过去,而李兆兰却出现在我身后,伸手就要抓着我回去。

这一刻我恨不得自己有八条腿,冲进村子里,快要到家门口,一丝阴凉在背后出现!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诛邪!”

一声爆喝从院子里传了出来,我只看到一张巨大的招魂幡立起,我嗖的一下就回到了家里,耳边响起了外面的争斗声。

魂魄回身,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了,老黄死了,这条陪伴了我大半个童年的土狗为了救我死了。

我哭的昏天暗地,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我爸挖了个坑,把老黄埋了,还立了个碑,我修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基本上恢复了。

钱老师来了一趟,做家访,我看到她总觉得很尴尬,至于李兆兰的事情,我不知道,当天林九祥就走了,应该是没事儿了。

第二天我爸摆了一桌好饭菜,这次没有汾酒了,只有杏花村,林九祥来了看着我很开心,那双眼睛很贼,我总觉得他在算计我,那种感觉很直接。

吃着饭,喝着聊着,我坐在旁边吃花生米。

“李兆兰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她也答应不再来找你们麻烦,但是这个符万青得戴着,这是她的一缕魂念,算是满足她的愿望。”林九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荷包,放在了桌子上,吩咐我要保存好,不能沾水,不能沾火,不能丢了,要不然她可能要找回来。

我妈拿起荷包挂在我脖子上,吩咐我一定要当心。

“还有个事情。”林九祥喝了一口酒看向我,说道:“这孩子命不好啊,原本就命格有缺,现在被厉鬼带下阴间,命中注定要跟鬼打交道了,往后多磨难啊!”

这话一出我爸妈慌了神,孩子天天见鬼也不是个事情啊,肯定活不长啊。

我妈急忙哀求道:“林先生,你送佛送到西,只要我们家孩子安安稳稳的,啥都行!”

“对!”我爸急忙道:“您有啥要求,尽管说。”

我妈拉着我喝道:“快点给你林大爷磕头!”

“不用不用,磕头也不是现在。”林九祥慢悠悠的说道:“你们也知道,我没孩子,这一身本事,也没个传人,万青这个命,很适合干我们这一行的,我想收他当干儿子,不知道你们俩?”

“好好好!”我爸立马高兴起来,朝着我道:“给磕头,叫爹!”

我看着他有些不愿意,林九祥朝着我笑了笑,开口道:“过两天摆一桌,正式的!”

从那开始我有了两个爸爸,我也成了一个小阴阳先生,成为了学校里最特别的存在,我经常在梦里看见李兆兰,她咿咿呀呀的唱着,总是问我好不好听?

随着年龄增大,我开始发育了,总是做一些很荒唐的梦,那种梦要是变成视频,绝对满屏幕的马赛克啊,她陪着我度过了整个青春期,别人还在发春,老子已经梦中逍遥了。

最重要的是,我跟着林九祥参与了不少白事儿,也学了不少东西,在学校里也算是一霸,跟人打架基本上不用出手,对方要么自己被绊倒,要么被教导主任看到。

可能是因为李兆兰对我的启发比较大,对于男女之事很了解,我十三开始搞对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处着朝过三天的。

不知不觉就混到了十八岁,高三了,在我成年的那一夜,我又在梦中看到了李兆兰,她是那样的美艳!

第0005章 头顶阴气

她摇曳着身姿,看上去很是漂亮,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美,轻轻转身而去,再次掉过头穿上了一身白裙,脸上的彩妆没有了,只剩下一张甜美的脸颊。

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样子,瓜子脸,皮肤很白,一头长发,给人一种俏皮的感觉,她朝着我笑了笑,开口道;“万青,谢谢你,我已经没什么遗憾了,该走了,对了,现在我在下面当文员,也算是有点权,你啥时候下来,可以找我,走后门。”

梦醒了,我坐在宿舍里呸了一口,说好的一辈子呢?

最起码也得等我找到对象再走吧,这下好了,彻底成了空窗期,我又想起她最后的话,又呸了一口,谁要下去!

我睡不着了,现在是凌晨五点,今天是放学的日子,高三课程很紧,压力比较大,而我也光荣的成了学渣,至于二蛋,按照他的话来说,渣中渣!

还有狗蛋,更垃圾,已经退学,并且蹲了两年局子,今年刚出狱,短短七八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太多,就像是我们班主任评价我们,没一个好人。

早上七点半,所有人都洗漱好,收拾东西,坐在教室里等待老班一声放假,二蛋悄悄拍了拍我肩膀道:“要不要去找叶贝贝?”

“闭嘴!”我低喝了一声,生怕被人听到,叶贝贝是我第八十八个追过的女孩,最近有点暧昧,显然是有希望,更何况八十八这个数字很吉利。

我打算星期天去找她,在高中的最后阶段,来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各个老师开始留作业,一大堆,接着就放学了,我走出门口看到一辆摩托车停在那,狗蛋抽着烟,神色之间已经多了一抹沧桑,朝着我们一招手,说:“上车!”

我们骑了上去,一路上聊着监狱里的事情,二蛋朝着狗蛋问道:“里面感觉怎么样?”

“怎么说呢?进去后悔两年,不进去后悔一辈子!”

“去你的吧。”我没好气道:“好好做人,别再进去了。”

“你们作业多不多?”狗蛋问道。

“谁写作业啊?”二蛋一脸牛气道:“正所谓人之初,性本善,不写作业是好汉,老师打我怎么办?拿起菜刀跟他干,干不过怎么办,下楼去找奥特曼......。”

我看着这两个活宝,没话说了,一路飞驰到了村里,我先回了家,在家吃了一顿饭,我爸跟我说,干爹家有点事儿,让我过去一趟。

去了林九祥家里,帮忙干活,这几年来我没少给他干活儿,甚至我感觉他当初认我这个干儿子就是为了当驴使唤的。

晚上吃完饭,开始学画符,符纸分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纸符,还有手符,用舌尖血或者指尖血画在手上,剩下什么地符、天符、阴阳符太多了,七八年的时间,我也只是勉强学会了几道符纸,有时候还都是残次品。

忙活到后半夜睡下了,第二天就是我跟叶贝贝约定的时间,大清早就起床,洗漱,换衣服,把发型梳成大人模样,拿起小镜子照了一下。

“小子!!”

“啊!!”

这忽如其来的一句吓了我一跳,掉过头看到是干爹,拍着胸脯道:“你吓死我了,人吓人吓死人啊!”

“鬼吓人才是真的吓人。”林九祥打量了我一眼,手指头掐来掐去,嘀咕道:“你犯桃花啊!”

“哦?”我看着他来了兴趣,这些年他可没教过我算命,急忙问:“干爹,你会看面相?麻衣神算?教教我呗!”

“就你这幅发春的样子还用看?”他盯着我没好气道:“身上透着一股子骚气,我是阴阳先生,驱鬼诛邪会,算命可不会,这个给你,记得戴套!”

我面色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接过钱,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磨蹭了,村里的车快走了。”

我急忙跑出院子,林九祥对我还不错,这些年的零花钱一直都是他给的,而且别看他一把年纪了,内心骚的不行,内裤都是情侣的。

县城只有一条老旧的十字路,那个时候经济还不发达,山西主要靠煤炭,也是煤老板喷发的初期,几年后煤老板三个字成了山西的代名词。

我站在集贸大楼下有些紧张,身后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掉过头看到叶贝贝亭亭玉立的站在我身后,一双大眼睛看着我,很是俏丽。

“你把我约出来干什么?”她看着我有些纳闷。

我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情书你看了吗?”

“情书?”叶贝贝愣住了,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道:“你不是说星期天在这见吗?”

我看了一眼纸条,显然是情书最后一句被撕下来,上面写着的是,周六集贸大厦见,我傻眼了,这他妈谁干的?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情啊?”叶贝贝追问道。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抬起头露出个笑容道:“想请你吃饭!”

“哟呵!”她看着我笑了起来,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份心啊,好,没问题,老师说了,只要愿意进步的同学,都是好同学。”

找了一家削面馆,我很是豪气的给她加了个鸡蛋,吃着饭聊着。

“你觉得我怎么样啊?”我小声的问道。

“挺好啊!”叶贝贝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很是敷衍。

“那跟刘德华比呢?”

她笑了,微微一思索道:“你俩五五开!”

我顿时高兴了起来,显然是有戏,吃过饭后带着去公园溜达了一圈,叶贝贝显然觉得我是想补课,我也顺水推舟把自己装扮成一个醒悟的迷途少年。

我的成绩太渣了,估计连三本都够呛,而叶贝贝则是全班最好的尖子生,一来可以提升成绩,二来可以拉近关系,我心里甚至已经在幻想,我得到爱情的力量,成绩飞速提升,和叶贝贝一起考入清华,接着开始没羞没臊的生活。

“你傻笑什么?”叶贝贝打了我一下,有些不太高兴。

“没什么,学习使我快乐。”

“你看这个题.......。”

叶贝贝弯下腰,领口顿时露出一大片白花花,发育的真好,这道题又大又白,我瞪大眼睛看着,恨不得把眼睛瞪出来,心里不停的默念,我爱学习,我爱学习。

一下午的学习让我有了不少收获,至少跟叶贝贝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傍晚时分收拾好东西,她看着我道:“明天我有事儿,开学再给你补吧。”

我点点头想要送她回去,结果她说自己坐公交车回去,我目送着她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天过的真舒服啊!

又看了一眼叶贝贝的远去的背影,我愣住了,她头上怎么笼罩着一股阴气?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结果她头顶上还是有一团阴气,她上了公交车,我看不见了,不过心里却惊起了惊涛骇浪。

难不成她撞鬼了?

不可能啊,一般人撞鬼阳气不足,绝对大病,她却精神饱满,一点病的样子都没有,心里琢磨不透,坐着车回家了,晚上把这件事情跟干爹说了一下。

没想到他面色沉了下来,朝着我叮嘱道:“不要乱管闲事儿知道嘛?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很多事情是你无法解决的,多管闲事只会给自己招灾。”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嘀咕道:“除魔卫道是阴阳先生的责任,你倒是不多管闲事儿,李兆兰待在大队五十多年都不管。”

“瞎说什么呢?”他朝着我一瞪眼,喝道:“为你好,知道嘛?去看《阴阳五书》,没本事还想管闲事儿。”

我站起身把那本厚厚的《阴阳五书》拿了过来,表面包着的封面是《母猪的产后护理》做伪装,这本书我都快翻烂了,里面详细的写了各种符纸的画法,心法,图画等。

我没来之前林九祥喜欢给这藏私房钱,被我偷偷拿了几次,他不知道转移到哪儿去了,翻看着书,想找到叶贝贝这种情况,我可不希望自己最喜欢的人出了事儿,自己知道了,就一定要管。

翻看了一会儿,忽然看到一条,绞勺入宫,活人顶阴气,诡术,后面没了,像是被人撕了下去,不用问也知道是林九祥撕了。

我合上书心情更不好了,从诡术两个字就看的出来,绝对不是好东西!

第0006章 鬼婴

第二天我去了学校,至于作业,哼,我也是有奥特曼的人,写什么作业啊?

二蛋从后面跑了过来,搂着我的肩膀挤眉弄眼道:“怎么样啊?那啥了没?”

“说什么呢?”我看着他没好气道:“我是那种人?”

二蛋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说道:“你快点下手啊,我可听说杨毅那小子跟叶贝贝走的挺近,那小子花花肠子多着呢。”

杨毅?

我眉头一挑,有些不开心了,这人是个矿二代,有钱混的挺开,不过人挺好的,去年还给学校捐了点钱,乐于助人,见谁都是乐呵呵的。

我没往心里去,迈步进了教室。

叶贝贝来了后,我发现她头上的阴气更重了,这样下去怕是要出大事儿啊!

我走上前悄悄的问她:“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啊?”

叶贝贝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发红,抬起小拳头砸了我一下,低声道:“你算我日子干啥?死不要脸!”

“啊?”我反应过来才明白是什么,急忙道;“不是大姨妈的事情,是其他的。”

“耍流氓是不是?”她看着我面色不善,喝道:“你再这样我告老师了啊!”

我咳嗽了两声,只能先回座位,最后一节课,下课后杨毅出现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瓶子,递给了叶贝贝,我急忙走了过来,看着他,宣示主权!

叶贝贝看了一眼杯子里居然是活血的汤,能看到冬虫夏草,显然很珍贵,她急忙道:“这我不能要,你虽然是我哥哥,但这太贵重了点。”

“哥哥?”我忍不住叫了起来。

杨毅看着我笑了起来,他长相很是俊朗,再加上他连着留了两级,现在已经是二十岁了,看上去颇为成熟,拍了拍我肩膀道:“不行嘛?我认个干妹妹,你有意见啊?”

我上学的时候,很多人认什么干弟弟干妹妹的,其实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明白,我心里有些膈应。

叶贝贝最终也没收下那杯活血的汤,我们一块去了食堂,在路上的时候,杨毅拍着我的肩膀轻声道:“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我盯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过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来表达我的决心。

他笑了笑悄声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的,不过你可要好好学习,要不然高考完还是完蛋。”

我点点头没说话,食堂单炒菜很贵,而今天我们桌子上摆了四五盘,有凉有热,很是丰盛,饭桌上杨毅不停的夸赞我,说我很不错,叶贝贝跟我在一块很有夫妻相的。

叶贝贝被说的面色发红,总是悄悄的看我,我对于杨毅的感官好了不少,可能他真的只是希望自己有个妹妹吧。

连着两三天的时间,我跟叶贝贝关系越来越好,这其中还要多谢杨毅,我学习也提升了不少,最近一次模拟考试数学居然考了三十二分,这简直是老天爷开眼啊。

但是叶贝贝头顶的阴气却越来越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儿的,一个人常年被阴气笼罩,想要不出事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人。

可是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绞勺入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甚至上网查也没个答案,一时间心急如焚,旁敲侧击的问了叶贝贝几次,她总是一脸看流氓的眼神看着我。

那天晚上我闹肚子,住校晚上十点熄灯,教导处那帮王八犊子不让人晚上上厕所,简直变态,我记得有个兄弟怕被处分,硬是被逼得尿在了易拉罐里面,而且还没尿到手上,技术高超啊。

他是撒尿,我这可是来大的,拉到易拉罐里?我可没那个本事!

鬼头鬼脑的出了门,没看到教导处的人巡夜,撒腿就跑,一路狂奔到厕所,蹲下来一泻千里,然后发现没脱裤子。

这真的是一件让人尴尬的事情。

还好没人,我只好把下半身脱光,将内裤丢了,整理好继续蹲下,正对面的位置上不知道哪个鬼才写的对联。

脚踏黄河两岸,手拿重要文件,前面机枪扫射,后面炮火连天,横批:记得脱裤子。

我一阵无语,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挂空挡出了厕所,月光很洁白,照的夜如白昼一般,我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墙头上蹲着一个小孩子冲着我笑。

好像在笑我拉裤子上了。

孩子看上去四五岁,粉嘟嘟的格外可爱!

我尴尬的笑了笑,掉过头准备走,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下一刻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谁家小孩大半夜蹲在墙头上?

掉过头再去看,哪里有什么小孩,墙头上空荡荡的。

见鬼了!!!

我也顾不得矫情,朝着宿舍飞奔而去,隔着我们宿舍三个门就是女生宿舍,窗户上趴在一个小孩子,探着脑袋往里面看。

掉过头看到我,露出长长的獠牙,扮了个鬼脸,那是正儿八经的鬼脸,接着跳进了女生宿舍,那个宿舍里住着叶贝贝。

我惊叫着想要追进去,身后却响起了教导主任声音:“你他妈哪个班的?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女宿舍门口晃荡啥?”

“我看见有个鬼跑进女生宿舍了,很危险,现在让我进去抓鬼。”我焦急道:“会出人命的!”

“鬼?我倒是抓到个色鬼。”他一把拉着我的领子喝道:“今天晚上在教导处过吧,走!”

第二天全校通报,高三(四)班,竹万青晚上不睡觉不穿内裤在女生宿舍门口行为不轨,并且宣扬封建迷信,记大过,念第一次,不予开除,叫家长,作检讨。

村里正忙,我爸妈没法来,干爹林九祥来了,看着我一脸猥琐,拍了拍我肩膀道:“儿子可以啊,都知道不穿内裤去办事儿了?”

办公室里的老师看着他,对我印象更糟了。

做了检讨,交了保证金,出了办公室,我开口道:“我看到一个孩子,应该是来找叶贝贝的,这样下去她会没命的,绞勺入宫到底是什么?”

林九祥的脸冷了下来,盯着我沉声道:“我再告诉你一次,这个事情不要管,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你只是个阴阳先生,不是救世主,听明白了吗?”

我看着他那双冷漠的眼睛,第一次觉得他是那么无情,冷笑了两声,这件事我还管定了,自己学了这么多年,如果连喜欢的女人都无法保护,还算是什么男人?

回到班里,迎接我的是万众瞩目,叶贝贝面色不好看,因为很多人都说,我是想去非礼她,而且这段时间我俩也走的很近。

坐回到座位上,我发现她头上的阴气又浓郁了几分,跟那个小鬼有很大的关系,必须画一张辟邪符给她放在身上。

但是现在没有朱砂,没法起笔,身后的二蛋拍了拍我的肩膀悄声道:“你没事儿吧?不会真的听狗蛋那个王八蛋说的话吧?进去后悔的就不止两年了。”

“你快闭嘴吧!”我掉过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手里玩着一只毛笔,眼前一亮拿了过来,有毛笔就好说了,朱砂没有可以用指尖血。

画符第一步先要起笔咒,上面上着课,我倒出一点水,口中念念有词,用指尖勾起一滴水抹在了毛笔上,接下来就是放血了。

我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十指连心啊,可是为了她,一切都是值得的。拿起铅笔刀划出一个口子,顿时鲜血直流,疼的我倒吸凉气。

滴下七八滴指尖血,用毛笔沾上,开始起魂咒,毛笔在手中不断的掐着决,深吸一口气,在一张白纸上画下了符头,接着符胆,最后符尾,一气呵成,看上去颇有神韵,这就是我七年学到的东西。

甲戊散邪符还是我最近学会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随着一声下课铃响起,我将符纸折叠了起来,朝着叶贝贝走了过去。

她看了一眼,悄声道:“你离我远点。”

“我是来问题的。”我把手里的卷子放在了桌子上。

她看了一眼题讲了起来,讲了几道题,我开口道:“你能把发夹给我用一下吗?”

“嗯?”她看着我有些不解,不过还是摘下来递给我,我悄悄的把符纸压在了发夹里,又给她戴上了。

叶贝贝伸手想要摘下来,我急忙阻止道:“别动,现在挺好看的,睡觉也别摘下来,对你好!”

她虽然疑惑,不过也没动,白了我一眼继续讲题。

中午吃饭的时候,杨毅找过我,问了一些事情,告诉我追女孩子要温柔,别心急,这几天他总是请我和叶贝贝吃饭,可以说我俩进步这么快,他有一半的功劳。

再加上他对人不错,虽然有钱,但也不嚣张跋扈,我甚至开始把他当大哥的来对待了。

每天夜里我都悄悄的透过门缝看着女生宿舍,两三天的时间什么都没有,第四天,那个幼小的身影来了....

第0007章 姓杨?

这一次我看的清清楚楚,小家伙随意走着,光着屁股,若是不露出獠牙,绝对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家伙,可惜这么小就死了。

我心里有些忍,毕竟他太小了。

小家伙直接走进了女生宿舍,几分钟我听到一声惊叫,紧接着一道黑影冲了出来,速度很快,我看到小家伙青面獠牙,头发都竖起来,脸上满是惊慌,那模样实在太好笑了。

看来我做的符纸还是有用的,小家伙不停的朝着四周看着,掉过头跑了。

第二天叶贝贝头顶上的阴气果然弱了不少,我拿下发夹,符纸已经废了,重新画了一张放进去,叶贝贝看着我有些不解,问道:“你干什么啊?摆弄我发夹。”

我看着她笑了笑道:“给你放个礼物,不要动!”

她白了我一眼,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好看,撩拨的我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不知道是不是爱情的力量,这段时间我的成绩飞速上升,按照现在的成绩,考个三本一点问题都没有。

转眼就是放假,距离高考也越来越近了,周末之前杨毅找到我,给了我一沓钱,粗略看去得有一千块,我看着钱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趁着放假,带她出去玩玩吧,听说这一次放四天,下个月就不放假了,再放一次假就是高考了。”他拍了拍我肩膀道:“抓紧机会!”

我看着钱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推辞道:“这也太多了。”

“没事儿,对我来说,不多。”他朝着我道:“对她好点,要不然我这个当哥的可不答应。”

我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了看手里的钱,之前对于学校里所谓认干哥哥、干妹妹的事情有些新的认识,忍不住露出个笑容,心情说不出的开心。

并且暗暗觉得,自己以后要跟他成为很好的朋友,他这么好的人,太少了。

钱我没花,从小我爸妈教育我,不能白拿别人的钱,周末我回家干了一天活儿,第二天进城找叶贝贝,依然是公园,她讲着题,我认真的听着。

累了就坐在一起说着关于大学的期望,她成绩一直很好,跟我说,清华北大去不了,但是肯定要去一个重本,我暗暗发誓,自己就算是不能跟她考入同一所大学,也要去跟她一样的城市。

叶贝贝靠在我的肩膀上,那张侧脸说不出的漂亮,当然了,领口的风景更好看,我想让自己不那么猥琐,但是又忍不住去看,最后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了远处几对情侣身上。

“明年的现在,我们应该在某个大学校园里吧?”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是啊!”我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三年的时间为什么要浪费掉,不好好学习,朝着她问道:“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叶贝贝皱着眉头道:“不知道,反正感觉精神好了不少,背东西也更快了。”

我悄悄的把她发夹里的符纸换了,轻声道:“放心吧,有我在,你会好好的,我会永远守护你的。”

她抬起头露出一张笑脸,什么都没说,又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这一刻格外的美好,回到家后我又悄悄的画了几张符纸,开学的日子到了。

这几天的时间,我翻看了《阴阳五书》发现一个事情,那就是诡术两个字代表的基本上都是害人的东西,可是我想不明白谁会害她,叶贝贝不过是个普通学生罢了,家庭也是普通家庭。

其实只要追踪那个小鬼就能找到,我出不了学校,也只能被动防御,开学了,马上面临的就是高考,压力格外的大,几乎所有人都在发狂,哪怕二蛋这样的学生都开始认真了起来。

不仅仅是来自于学校老师的压力,更多的是来自于家长,我爸妈期盼的跟我说,不要压力,好好学,哪怕考个二本呢,家里也不会怪你的。

二本?

我要考个二本,让林九祥招魂把我爷爷叫上来一块热闹热闹!

村子里的攀比成风,成绩下来首先要串串门,‘不经意’说出自己孩子这一次模拟考试多少分,再问一问别人家孩子。

如何能没有压力,叶贝贝成了我的精神支柱,一个月的时间,成绩飞速提升,成为了班里进步最大的学生,连老班都对我刮目相看,拍着我的肩膀说,按照这种速度,高考时候有可能上一本啊!

我乐的嘴角都快裂开了,这几天一直都跟杨毅一块吃饭,我也把钱还给他了,三个人相处的很不错,杨毅绝对是我认识到的人之中,最好的一个。

长得好看,为人和善,哪怕是叶贝贝在我面前说,他真好看我都不会吃醋,因为善良的人总是最好看的。

而那只鬼婴来的更频繁了,我能感觉到它好像是来从叶贝贝身上偷什么东西,最近偷不到,来的更加频繁,符纸有些不够用了。

放学了,这一个月的封闭学习过得很快,每日几乎都是精神紧张,面对的除了卷子还是卷子,唯一的消遣只剩下吃饭的时候看到叶贝贝的笑容,一瞬间感觉所有的紧张感都消失了。

我甚至开始想,去哪个城市,不要离的太远,多长时间去看她一次,实在不行租个房子,那日子绝对是儿童不宜的日子,甚至连大学毕业找工作、结婚都想了不少。

背着一大堆作业回了家,刚进家门我妈朝着我说:“你干爹那有事儿,你赶快去。”

“啊?我作业一大堆呢。”我有些不太高兴,林九祥最近活儿怎么这么多?他就是想让我这个干儿子给他打工,甚至跟他一样一辈子跟死人打交道。

虽然不悦,但也放下东西去了,到了林九祥的村子,还没等进门,发现门口停着一辆虎头奔,虽然我对于车不太熟悉,但是奔驰的标还是认识的。

好家伙,来有钱人了?

我没记得干爹家有有钱亲戚啊!

心里满是疑惑,推门而入,院子里站着好几个人,看到我脸上满是谦虚的样子,笑了笑!

我进了屋子,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身上的衣服绝对是有钱人,很是体面,炕上放着一大堆礼物和几条中华烟。

“林先生,您就走一趟吧。”中年男人神色满是哀求,开口道:“救人于水火啊!”

我打量了一眼这男人,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阴气,神色黯然,显然是撞鬼了啊,这种事情可是赚大钱的时候,林九祥脑子被陨石砸了?

有钱不赚?

“别说了,自己招的,自己灭,现在你完全是活该。”林九祥冷哼一声道:“把东西都拿走,这活儿我不接。”

“哎呀,林先生,您说个数,我绝无二话。”中年男人没办法了,掉过头看了我一眼道:“你是林先生孩子吧?长得挺俊啊,我遇见点事情,你爸死活不接,你帮叔叔劝劝,这个给你,拿着花去。”

他塞给我一团钱,很厚,粗略一算最少有五六千,我这个心啊,扑通扑通跳着,这人家里绝对有矿,我开口道;“爸,阴阳先生就是救人的,这是我们的职责,怎么能不管呢?”

“你看孩子说的多对啊!”中年男人急忙道:“这孩子一看就是考清华北大的料,聪明着呢。”

我被夸了一句,心里更开心了,想要接这个活儿,之前跟干爹出去办事儿,他也都给我一些钱,这些年来我基本上能拿三分之一,这绝对是个大活儿啊,一趟下来,说不定我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就都有了。

悄悄的朝着林九祥问道:“干爹,这么大个活儿怎么不接啊?很棘手吗?”

“不棘手,你想接?”他看着我问道。

“对啊,这绝对是煤老板啊,刚才塞给我有五六千。”我一脸财迷的样子道:“这一趟下来,你好几年吃喝不愁,我大学学费生活费都有了,为啥不干啊?”

他看着我,神色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似乎藏着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一样,良久,他开口问:“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这个时候脑子里全是钱,有钱我就能带着叶贝贝出去玩,谈恋爱是需要钱的,更何况我也想要给她更好的,不想让她感觉自己跟一个穷鬼谈恋爱。

这一切都来自于一个青春期男子汉内心的责任感。

“为什么啊?”我忍不住道:“实在不行,我自己去,一般的厉鬼我能对付。”

他笑了,好像明白了什么,掉过头朝着中年男人道:“明天来接我吧。”

“谢谢林先生了,您受累。”中年男人面色大喜,拍了拍我的后背,又塞给我一团钱道:“小伙子真帅气,没看出来你居然有你爸的真传,厉害!”

我笑着点点头,送他们出去了。

回来看到林九祥躺在炕头,看着我双目空洞,嘀咕道:“这一切,或许就是命吧!”

“什么命啊?”我把钱掏出来数着,我拿三分之一,其他的给干爹,随口问道:“这人叫什么啊?”

“煤老板,姓杨!”

“姓杨?”

第0008章 好鬼?

我想了想也没想出哪个煤老板姓杨,可能是我这个学生了解的太少,看出手阔绰,绝对不是一般人,我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这一次终于弄一把大的。

总比出去干丧事赚的多。

晚饭在干爹家吃,吃过饭开始收拾一些需要的东西,明天准备出发。

第二天傍晚时分,几辆奔驰停在了门口,杨总亲自来请,身后跟着几个小伙子很是客气,上了车我看着奔驰内部心里惊叹不已。

有钱真好啊!

谁说煤老板是土鳖的?

我现在也想变成土鳖!

车子一路朝着大同飞驰而去,大同两千年古都,古代重要军事重地,距离内蒙古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路程,这里是全国煤炭心脏,煤老板最多的地方。

现在煤炭开采很是混乱,大大小小的煤矿遍地都是,甚至偷挖私采的人也非常多,蛤蟆山,因为外形酷似癞蛤蟆而得名,这里距离市足足五十多里地,可以说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多年后这里才变成郊区,盖起了厂子。

蛤蟆山背后,一条盘山公路让这里显得不那么荒凉,山腰处被推土机推平了,水泥地上满是建筑物,更多的还是简易房,最高的一栋五层楼是董事长办公室。

我看向窗户外,黝黑的井口正在有工人陆陆续续出来,火车皮拉着一车车的煤炭正在赶往煤场,这里到处都是黑色,煤渣随风飘舞,绿叶表面也覆盖上了一层墨。

车门打开,我下了车,跟着往大楼走去,进了里面装修很是奢华,屏风后已经摆满了一桌子饭菜,丰盛极了。

一道惊奇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竹万青?”

“嗯?”

我掉过头去看,杨毅站在不远处,看向我脸色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表情。

杨总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俩认识?”

“我们是同学。”我也是纳闷他怎么在这里,不过下一刻就想到,人家是矿二代,杨总又姓杨,很显然没有别人了。

“对啊!是同学!”

“这可太好了。”杨总一脸高兴道:“快坐,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没想到我儿子还有这等神通广大的同学。”

众人落座,开始吃着喝着,杨毅坐在那只是吃饭,不说话。

“说说吧,怎么个情况。”林九祥开口道。

“你们也知道,煤矿很容易出事儿的,一出事儿就是大事儿。”杨总放下筷子开口道:“平时我们也敬神,最近却总是有鬼。”

“有鬼?”我有些纳闷,这屋子也没阴气啊,问道:“在哪儿?”

杨总点着一根烟道:“晚上十二点,有个女鬼就会来,两位先生只要把这个女鬼给收了,钱的事情,就放心吧。”

林九祥几杯酒下肚,开始胡吹起来,拍着胸脯说小意思,最多一两天内肯定搞定,放心吧。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不少屋子亮起了灯,杨总带着杨毅出了门,不知道为什么,以往热情的杨毅今天一句话也没说话,只是闷头跟在他父亲后面,可能是因为大人在场吧。

父子俩走后,这么大一栋楼就剩下我们爷俩了,二楼是会议室,三楼是休息的房间,四楼休闲的地方,打开冰箱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水果全都有。

我拿着香蕉、葡萄还有一些热带水果扫视了一眼房间,开口道:“干爹,这也没阴气啊,再说了,杨毅我了解,人很好的,他爸也不可能太差,我刚才看了,门口供着武财神,三楼供着金蝉,还在水池中间放着,金蝉嬉水,这可是来金的风水啊,显然是高人看过的。”

林九祥没说话,上下楼的转悠,这四层布局及其规整,整栋楼背靠山,面朝水,前有银河落九天,后有卧眠蛤蟆山,如此风水怎么能不赚钱?

虽然说开山采地破坏风水,但屋子里布置这么好,最多是运气不佳,也不至于撞鬼啊!

林九祥想上楼顶看一眼,结果门锁着,上不去,只好回到屋子里,我看着他问道:“要不布点符?”

“布个屁,有没有还不知道呢。”林九祥看着我道:“回屋睡觉,说不定他们做了亏心事,哪来那么多鬼?”

我只好回到屋子,装饰的很奢华,地上铺着地毯,家具都是红木的,整个屋子充斥着金钱的腐朽味道,我躺在床上闻着这股味道,忍不住叫道:“爽啊,粪土的味道!!”

前半夜睡的很舒服,床很软,比炕舒服多了,可是后半夜我迷迷糊糊的总感觉床边坐着一个人,但是太困了,懒得搭理,翻身继续睡。

“喂!醒醒啊!”

我感觉被人用手捅了两下,哼哼了两声很是不满道:“别闹,睡觉呢。”

“别睡了,这个地方闹鬼,不安全,快点走吧。”

“哎呀,让不让人睡觉了?闹什么鬼?”我从被窝里钻出脑袋,睁开眼看去,床边坐着一个女人,看不见脸,披头散发,身上的阴气浓郁的吓人,一身白衣渗人极了。

“啊!!!!”我惊叫一声下意识从枕头下抽出一张符贴了上去。

符纸触碰到女鬼,顿时冒气一阵青烟,她惊叫一声纵身朝着窗户的位置跳了出去,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感觉一瞬间全身都是汗。

房门被人突然打开了,林九祥瞪大眼睛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有鬼!”我大口的喘着气。

“不就是鬼嘛,又不是没见过,至于吓成这样吗?”他看着我没好气道:“你看你那点没出息的样子,就这还当阴阳先生。”

如果见到鬼我不怕,可是太突然了,睡梦中吓了一跳,而且我能感觉的出来,这个女鬼并不是厉鬼。

“跟你说话了?”

我点点头道:“她跟我说,这里有鬼,让我快点走。”

林九祥看着我无语了,我们处理过太多棘手的厉鬼,这么关心别人的还是少见,看的出来,不是怨气颇深的厉鬼。

“看来这里真的不干净。”林九祥转悠了一圈道:“今晚应该不会来了,明天再说。”

我也只能给窗户上贴几张符纸,睡下了,第二天杨总来了,林九祥问了一些关于这里风水的事情,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只是让我们把女鬼灭掉就好。

别说林九祥,我都觉得不对劲,正所谓人分好坏,鬼分游魂厉鬼,一味赶尽杀绝可是要招天谴的。

跟杨总拿了楼顶钥匙,我们上了楼顶,不得不说风景真的漂亮,入眼处郁郁葱葱,不远处还有一条人工挖掘的小溪,如果没有煤窑工作的声音,简直完美。

林九祥扫视了一眼,目光忽然盯向了左边,朝我道:“那是什么?”

我掉过头看去,小溪蜿蜒而过的地方有一处漆黑的大洞,十来米宽,像是煤井入口,我开口道:“废弃的煤井吧,怎么不填啊?掉下去人可不好。”

“绞勺入宫!”

“什么?”听到这四个字我整个人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说什么?绞勺入宫?”

“看见那颗大柳树了吗?绝对是人为载种的,这个地方本来山清水秀,山川之下小溪流淌,背靠大山,金蝉坐镇,武财神守门,绝对是极佳的纳金之地,但是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好事情,这种布局赚的是脏钱,吞命生财。”林九祥眉头紧皱道:“煤矿又不能出事儿,所以柳荫招鬼,形成绞勺入宫之局!”

“那个女鬼是被招来的?”我纳闷道。

“招?”林九祥轻哼一声道:“估计是被囚禁在这的吧,人家本来能投胎转世,硬生生被囚禁在这,心里早已怨恨,所以才找他麻烦。”

“那咱?”我有些没主意了。

“这种事情少管,损阴德。”林九祥说完掉过头走了。

而我看着眼前这一切,心里却七上八下,叶贝贝头顶上的阴气会不会跟这里有关?那么是谁给她的下的套?

我脑子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不愿意去相信,杨毅这个人很好,好的让我五体投地的佩服,我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他做的,可现在摆在面前的却是如此一副现实,让人不得不联想起来。

或许还有一处绞勺入宫的布局,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傍晚吃完饭,早早的就回到了房间,我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心里却在想着,叶贝贝不会出事儿吧,这种绞勺入宫的布局可是窃取人的气运和生命。

可又不愿意多想,整个人说不出的纠结。

晚上十点左右,我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低语:“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声音说不出的哀伤,夹杂着一股哽咽声,像是在遭受多么痛苦的事情一样,我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厉鬼,忍不住问道:“你在哪儿?”

“我在小溪边那颗柳树上!”

我迈步到了窗户前,拉开窗帘看向那颗柳树什么都没有啊,只是一颗普通的柳树。

“你开眼看!!”

我从身上掏出两张开眼符,口中低喝一声急急如律令,顿时燃烧了起来,拿火苗在眼前一晃,再次睁开眼去看,整个人被吓的连退两步。

柳树上面挂满了人头,他们好像长在柳树上的果实一样,中间的位置,柳枝捆绑着一个女人,就是昨日坐在我床边的女人,此刻面色狰狞,恐怖极了,柳树像是在吸取她的魂魄之力。

“救我!!!!”

那声音太过凄厉,我感觉自己心都颤了一下,想起了《阴阳五书》中的描述,绞勺入宫,诡术也!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一个小孩子飞奔而过,跑到树下,张口吐出一团黄色的气体,像是从人身上吸取的命数,柳树吸取了命数,舒缓了不少,顿时那些阴魂惊叫不在那么刺耳。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孩子,此刻整个人傻眼了。

“真的是他!”

第0009章 杨总上吊

那个孩子赫然就是去学校的那个,此刻他跪在地上看着女人,满脸泪水,说不出的可怜,只有掠夺一丝他人的生机才能换来母亲少一丝痛苦。

我忽然发现自己那些日对待他好像有些不对,找不到活人,这个女人怕是要被绞勺入宫之局吸纳干净,最后像是那些悬挂的人头一样。

可转念又一想,叶贝贝也是无辜的,要怪只能怪杨家父子贪得无厌,想要吃人血馒头,利用这种诡异之术赚黑心钱。

这一刻我对于杨毅恨之入骨,他之前有多好,此刻在我心里就有多坏,一个人可以伪装的如此完美,竟然朝着叶贝贝下手,口口声声说着,他最爱的妹妹,却把她当做一个命运的炉鼎,当叶贝贝倒下,恐怕就轮到我了。

我心中的愤怒再也无法抑制,迈步朝着楼下冲了过来,干爹看到我冲下去,朝着我喝道:“你干什么?不要多管闲事儿。”

我没回答他,有些事情就是要管,那不是闲事儿,而是对于恶人的惩罚,在我心中,好人付出好心,就应该收获好心,而不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很多事情我管不了,但是这件事情我能管。

我也管定了。

从门口抽出一把砍刀走了下去,那个孩子发现是我,抹着眼泪,跪在地上哀求道:“救救我妈妈吧,求你了,救救我妈妈吧。”

我看着孩子,此刻心如刀绞,如此孩子就夭折,不痛天恨地成为鬼婴,反而如此孝顺,相比较某些人,简直猪狗不如。

我此刻心中怒意冲天,提刀就砍,一刀下去坚硬的树皮竟然把刀刃卷了,一支柳树枝朝着席卷而来,显然是想要把我卷上树吸纳我的命数。

冷哼一声,用刀割破手指,在刀面上飞速画下一道天庚五子符,抬刀又砍,这一刀刀身直接劈砍进了柳树之中,整棵树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伤口处流出乌黑的血液。

柳树之上百鬼齐鸣,一时间怨气冲天,我抬手连砍十几刀,柳树根下已经是血流成河,流入了小溪之中,顿时溪水血红一片。

“啊!!!”

一声嘶鸣,女鬼挣脱柳树冲了出来,面色狰狞,所有已经魂飞魄散的厉鬼怨气全部加持在了她的身上,一身白衣慢慢的变成了血红色,长发飘散露出一张狰狞的脸,她继承了这些厉鬼所有的恨。

看到如此场景,我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虽然我见过的厉鬼不少,如此凶煞逼人的还是第一次,她双目发红,看了我一眼,接着飞冲而去,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好了!”身后传来了林九祥的声音:“快回来吧,笼罩在阴气下,你该生病了。”

我只好掉过头回去,坐在房间里,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今夜的一切对于我的冲击太大了,我一直很幼稚的认为,这个世界所有人只有一张面孔。

然而现在才发现,这个世界好像到处都是千面人,人世间的正义我无法守护,那么就让我守护阴间的正义吧,那些魂飞魄散的人会找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半个小时后,一辆车开进了煤矿中,杨总从车里走了下来,神色呆滞,像是被鬼上身一样,不远处有一个经理模样的人看到他,急忙走过去笑着道:“杨总大晚上怎么来了?什么事儿啊?”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那棵树,迈步走了过去,从身上掏出一根绳子挂在树上。

“杨总,你这是干什么?”经理顿时吓坏了,急忙上去拉扯,可是他发现杨总像是大力士一样,根本拉不住,绳子已经拴好,下一刻就要上吊了。

“快他妈叫人,杨总要上吊啦!!!”

呼啦,跑出来二十多号人,全是干苦力的壮汉,二十号人楞是无法挪动杨总半步,一个上年纪的男人叫道:“这是鬼勾魂,没用的,快去请道士啊!”

经理想起了我们,朝着大楼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上了三楼,朝着我们慌张道:“两位先生,杨总要上吊,怕是鬼上身,快点救人吧。”

“救不了。”我随口道。

“你们拿了钱怎么能不办事.......。”

“谁他妈拿他钱了?”我从兜里把那些钱掏出来直接砸给他喝道:“滚!!”

掉过头我看到杨总挂在树上被吊的舌头伸了出来,二十多人拼命的拉着,女鬼却摁着他的头,随着杨总慢慢死去,她的怨气也在慢慢的消散着,红色的衣服正在褪去。

“完了!人已经死了!!”

众人慌忙报警,120来了检查一下已经彻底死了,根本没必要去医院,直接拉殡仪馆吧。

当四周再次安静下来,女鬼带着孩子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跪拜而下,磕了三个头,掉过头走了,我不知道她们去投胎了,还是去找杨毅了。

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了。

那一夜我做了好多梦,梦见了杨毅面色可憎的盯着我质问为什么要害死他爸爸,梦见那些厉鬼不停的哀嚎着,忍受着无尽的折磨。

从梦中惊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洗漱后我们该离开了,此刻整个煤矿已经流言四起,因为那颗茂密的大柳树一夜之间枯死了。

再加上杨总吊死在那,不少人说这里不干净!

杨总死了,自然没人管我们爷俩了,自己走出煤矿,徒步走下山打了个车回去了。

回到家门口,我想起了两天前杨总来家的时候,干爹说的那句都是命,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能掐会算啊?早就知道这些?”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他看着我好一会儿道:“你最终都是要做出同样的选择,事情已经结束了,你该安心写作业,备考,这才是大事儿。”

说到高考我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微微点点头,迈步进了屋子,拿着自己东西,准备回去,忽然看向林九祥问道:“干爹,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娶媳妇吗?”

“噗嗤!”

林九祥没忍住笑了出来,接着一脸严肃道:“你现在别想那么多,好好学习。”

“我的婚姻有那么好笑?”我看着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我也没多问,现在高考才是最重要的,回到家两天都在写作业,可是留的太多了,很多题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啊!

今天就开学了,数学还有五张卷子没写,人们都说,人被逼急了啥事儿都能干的出来,唯独数学题别说逼急了,逼疯了也只能他妈写个解!

直接把卷子塞进了书包里,低叹了一口气,心里在想,有没有哪个鬼属于学霸类型的,到时候带进考场,考清华北大也没问题啊。

我顿时心思活络了起来。

校车来了,上了车,一路上二蛋喋喋不休的说着他要完蛋了,问我报考哪个学校,我没鸟他。

进了班里,看到叶贝贝,她神色红润了很多,头顶的阴气消散了,我心里开心了起来,朝着她走了过来,开口道:“以后离杨毅远点吧。”

“为什么啊?”叶贝贝瞪大眼睛满是不解:“你俩闹别扭了?是不是你惹我哥哥生气了?”

“我没法跟你说,我是为你好。”我看着她认真道:“听我的没错,这段时间把心思放在学习吧,对了,你打算报考那桌城市的大学啊?我陪你去!”

叶贝贝看着我笑了起来,眼神之中满是小幸福,抬起头思索着,我站在她面前,期待着她的回答。

“竹万青!!”

一道阴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掉过头我看到了杨毅,此刻他早已没了老好人的笑容,反而阴云布满了脸,盯着我沉声道:“你出来。”

班里的人满是疑惑,不知道杨毅这么好的人,怎么感觉像是来找我打架似的。

而我却知道,他就是来找我打架的。

第0010章 五弊三缺

我掉过头朝着门外走了出去,二蛋几个人见此急忙跟了出去,这明显是要打架啊,兄弟我在学校里也不是什么好人。

真要论拳头,还真没怕过谁。

出了班级门,我盯着杨毅,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在所有人眼里,他是一个好人,彻头彻尾的好人,然而我却知道他肚子里那颗心黑如墨。

杨毅看着我二话不说,直接一拳头砸了上来,我丝毫没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头,这是我还他的,跟以往的杨毅做个切割。

“现在轮到我了。”我盯着他扑上去就是一拳。

一拳下去他直接躺倒在地,二蛋直接扑了上去,拳打脚踢。

叶贝贝冲了出来,一把将我推开,喝道:“你疯了?我对你太失望了。”

我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杨毅,警告道:“从今天开始,离她远点,要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跟你有关系嘛?”叶贝贝朝着我喝道:“我跟你什么关系?这是我哥哥,你是谁?”

我傻在了当场,看着她,第一次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是啊,我们没关系,至始至终都没有确定任何关系,反而她俩之间的哥哥妹妹关系,全校都知道。

教导处的人跑了过来,去教导处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知道,自己又失恋了,可是我不后悔,这么多年来,失恋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就像是那句歌词一样,爱情就像是龙卷风,而我没见过龙卷风!

马上就是高考了,我并没有被记过,只是警告了几句,杨毅退学了,说被我打伤,加上他父亲去世,没心思高考。

叶贝贝每天去照顾他,接下来的半个月我浑浑噩噩的过着,像是丢了魂一样,虽然跟叶贝贝在一起时间不多,可是她给了我太多的希望。

学校里其他人也找过我麻烦,甚至连高三的一个混子还跟我在男厕所摆了一道。

在别人眼里,杨毅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而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垃圾,这半个月的时间我没翻看一下书,我矫情的认为,自己的爱情已经彻底葬送,从此后不会再爱。

在课桌上用铅笔刀刻下了‘永失我爱’四个字,直到进入考场前看到我爸妈期待的眼神,才如梦方醒,可惜一切都迟了。

看着题目,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走出最后一科的考场,高考结束了,学了三年的人们疯狂的叫着,嘶吼着,今夜属于他们的狂欢,不过更多的人暗暗在自己估算分数,跟期待的大学差距是否大。

不少人围着叶贝贝,我想上去问问她,她要去哪儿,可惜最终也没鼓气勇气上去,她永远不会知道杨毅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就像是林九祥在我拜他当干爹的时候跟我说的,踏入这一行,就注定跟普通人不同!

我以为日后会有机会跟她相见,后来我见过很多同学,甚至机缘巧合之下还见到过各个科的老师,唯独没见过她,她就像是我生命中的流星一样,划过,接着再不相见。

我看见了一辆豪车,杨毅站在那,叶贝贝叫着哥哥,飞奔了过去,两人上了车,而我只能用身上的几块钱买一包红塔山,蹲在路边默默的抽着。

在我十八岁那年,度过了高考,第一次明白了钱财的力量,善于施财,便是善人。

我看到不远处,女人带着孩子,目光盯着杨毅的车,她的衣服淡红,怨气并未消散,我朝着他们笑了笑道:“去吧,善恶到头终有报!”

女人带着孩子朝我徐徐下拜,下一刻消散的无影踪。

我笑了,至少有人知道我是个善人,这就够了,阴郁的天空滴下一滴雨砸在了烟头上,烟熄灭了,四周已经昏暗,我却不想回家。

身后忽然一只手拍在我肩膀上,我背后凉意顿起,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想要去摸符,传来了李兆兰的声音:“高考没考好?”

一张俏丽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她更漂亮了,看上去二十多岁,有着一股知性的美感,可能是因为唱过戏,气质很是出挑。

“你怎么来人间了?”我纳闷道。

“正好有点事情啊,路过。”她坐在我旁边道:“看你这样子,失恋了?”

我点点头,又点着一根烟!

她看着我笑了起来,拍着我的肩膀道:“你才多大啊,失恋的日子在后面呢。”

“嗯?”我皱着眉头道:“你这是安慰人的话嘛?”

她笑了起来,很是亲昵的揉了揉我的脑袋道:“快点回家吧,下暴雨了,你肯定有媳妇,实在不行,我嫁给你。”

“不要,你都一百多了。”我没好气道。

“哟呵,还嫌弃我是不是?当年谁答应我的,要跟我一辈子的?现在嫌弃我老?告诉你,在下面,我可是青春小姑娘。”

我跟她扯了一会儿蛋,心情好多了,临走的时候,李兆兰告诉了我她的联系方式,月光照的到的地方,找一面镜子,涂抹无根之水,便能跟她视频通话了。

回到家每天跟家里干活,我遇见李兆兰的事情并没有跟任何人说,我已经是大人了,心里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半个月后分数下来了,考了二百五,这个分数像是对我的嘲笑一样,我爸妈看着分数唉声叹气,想让我复读一年,哪怕读个三本,家里也供。

而我不想读了,报了太原职业学校后就去了干爹家。

坐在炕上吃完饭,我有些闷闷不乐,林九祥喝了点酒,看着我问道:“怎么了这是?考了二百五,怎么活成二百五了?”

“我失恋了。”

他一点都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了,悄悄的问我:“那啥了没有?”

我看着他那模样,怀疑二蛋是不是他儿子,猥琐的一模一样,没好气道;“我是正经人!”

“正经个屁,那天给你钱,就是让你找个宾馆,你傻不拉几的回来了。”林九祥看着我道:“我觉得,你可能一辈子光棍了,修道之人,五弊三缺啊!”

“啥?”

“命格不全,五弊三缺!”林九祥拿出那本《阴阳五书》丢给我道:“第八十五页后面。”

我拿过书翻看了起来,第八十五页后面写着,阴阳一道,命格不全,五弊三缺,五弊分别是:鳏、寡、孤、独、残,三缺则是,钱、权、命。

下面解释是,老而无妻便是鳏,膝下无子便为孤,至于钱、权、命则是字面意思。

我看着林九祥,这是他骗我的吧?我忍不住叫道:“也没见你残废啊,至于钱,你不也有不少嘛?”

“这是真的。”他看着我道:“我没孩子,犯孤!”

“那是你不去查啊,去大医院检查一下,说不定就有了。”我叫道。

“你知道牛老三嘛?”林九祥看着我道:“残了!”

“什么?”我有些不敢相信,牛老三是县里有名干死人买卖的,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怎么会残了呢?

“他给人算命,算错了,被人打残了。”林九祥点着一根烟叹了口气道:“上次喝酒,他还跟我说,五弊三缺他躲过去了,老婆有了,孩子有了,家底也厚实起来,没想到最后残了。”

我傻在了那,想起自己交给的八十九个女朋友,有些不敢相信,我犯孤?

“我不信!”我摇摇头道:“我不丑,身体也健康,怎么可能没女朋友呢?”

“不信你就出去随便找个女的谈一谈看,你犯孤,并不代表你没有性生活啊。”

没有女朋友哪来的性生活?

林九祥朝着我挑了挑眉毛道:“嫖!”

我一辈子都嫖?嫖一生?

干妈进来了,林九祥顿时正经起来,我看着他那模样,怀疑他是不是在骗我。

大半个暑假都在干爹家,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日子倒也过得安稳,一天下午时候,门外忽然闯进来一个人,大喊道:“林先生呢?出大事儿了,周老头被鬼上身了。”

“什么?”干妈紧张道:“他不在啊,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我去看看。”我急忙穿着鞋,心里却在犯嘀咕,大白天怎么会鬼上身呢?

第0011章 恶鬼

周老头是我干爹村子的一个木匠,住在村子中央,人还挺不错的,谁家有点活儿他也乐意帮忙,我见过几次,小老头一个,抽着眼袋,喜欢开玩笑。

我拿着东西一路急匆匆的赶到,门口已经围满了人,院子里音箱的声音震天响,放着DJ,不知道人还以为一群人在蹦迪呢。

“小先生来啦,大家让一下。”

“小先生来啦!!”

众人急忙让开一条路,我跑进去一看,傻眼了。

劲爆的DJ震耳欲聋,周老头站在院子里像是在夜店一样,摇的他妈都不认识了,嘴里还喊着,嗨!DJ,康忙北鼻,一起来!

“突然就这样了。”周婶朝着我哭诉道:“像是疯了一样。”

周老头摇头晃脑的蹦着,目光盯着我双目散发着一股邪气,用手一指我喝道:“不要管我,老子今天就是跳死在这里。”

虽然眼前一幕有些奇葩,但是我依然能感觉到他身上有着一股子怨气,顿时不敢大意,掏出两张丙庚镇邪符,口中低喝一声急急如律令,符纸顿时烧了起来,我朝着周老头直奔而去,双张符纸一张直贴在他的脑门上,这里是恶鬼灵关之处,另一张贴在小腹之上,这里是怨气汇聚之处。

“滋滋!”

周老头身上顿时发出一阵异象,面色更加狰狞,我甚至能看到他脸上浮现出一张恶鬼面容,伸手朝着我抓了过来。

我也不敢硬磕,这种恶鬼力大无穷,一把捏死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但还是迟了,周老头一把抓着我的胳膊,手指冰凉无比,手就像是钢钳一般,让人翻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我从身后抽出一张天灵灭魂符,口中爆喝一声镇,直接朝着周老头砸了过来。

一股股黑气冒了出来,可是他死活不放手,盯着我面色扭曲的像是厉鬼一般,伸手朝着我脖子掐了过来,我没办法了,天灵灭魂符是我最厉害的符纸了,掉过头朝着门外看。

一般的人早就吓的跑回家关上门不出来了,只剩下十几个小伙子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大喝一声:“快点来帮忙啊!”

众人哗啦一下冲了进来,拿着绳子想把我俩分开,十几个壮小伙儿,就算是头牛也拉开了,可是却拉不开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头。

周老头的手掐着我的脖子,我已经快喘不上气了,我不停的用脚踹着,惹急了,张口朝着他手上咬了下去。

我双眼发黑,舌头已经伸出了外面,整个人马上要被掐死过去,身后忽然响起一声爆喝,紧接着一柄桃木剑挑着一张黄符直刺而来。

周老头大叫两声往后退去,我蹲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眼泪都下来了,抬起头看了一眼是干爹,叫道:“你跑哪儿去了?”

“李蛋家驴配种,我去帮忙。”

“配种用公驴,用得着你嘛?”

“少贫嘴,快去拿东西,这是恶鬼!”

我掉过头朝着门口飞奔而去,打开林九祥的面包车从后座上把包裹拿了下来,回到院子里,捆绑周老头的绳子已经被挣断,那可是浸水的麻绳,就算是大牲口也绝不可能挣脱断。

周老头面色狰狞,又跳了起来,口中声音变成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你们想杀我?”

“你是谁?因为什么上人家周老头的身?”林九祥爆喝一声:“还不速速退去,否则我今日让你魂飞魄散。”

“桀桀!”周老头怪笑两声道:“就凭你?”

“万青,请钟馗!!”

我急忙打开包裹找,周老头哪里肯就范,掉过头朝着几个年轻人扑了过去,顿时院子里鸡飞狗跳,我抽出一节鸡血浸泡的绳子朝着几个人丢了过来,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人来。

小人扎的很是精致,三头六臂,怒目圆瞪,猛的看上去有些像哪吒,我拿起朱砂笔朝着钟馗双眼点了一下,手中掐诀,口中低喝:“请君速来!”

小人双目闪过一道精光,我用手托起小人,林九祥跳过来手持桃木剑,抽出一张符朝着小人面前一晃,符纸顿时起火,拿着符纸手中掐咒,朝着桃木剑一抹,接着直接刺去,僵硬的小人双目圆蹬,一只手拿着一柄小剑,跟林九祥的模样一样,直指而去。

正在到处抓人的周老头掉过头瞪大眼睛看着,眼神之中满是惊恐,我手持小人紧跟而上,一剑刺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传出,周老头瘫软在地,不知死活。

周婶冲了进来,慌慌张张的想要把周老头扶起来,刚准备搀扶,周老头忽然睁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我会杀光你们的!”

周婶吓了一跳,林九祥急忙过去道:“没事儿,赶快把他扶进屋子里,恶鬼上身,怕是要大病一场!”

周老头面色发黄,整个人像是蜡像一样,七手八脚的抬上炕,盖上被子,点着一盏长明灯,林九祥单手掐起火苗,在周老头的额头上抹了两下,又把火苗放回去了。

这一幕看的我连连称奇,火苗也能掐?

“这是干什么?”我纳闷道。

“稳魂!”

我伸手也想去掐火苗,让火苗在我手上跳动,结果烫手,林九祥看着我摇摇头道:“心里默念魂咒!”

我试着默念魂咒,伸手去掐,火苗被我掐在手里跳动着,这一幕神奇极了。

“好了,别玩了,今天必须找到恶鬼,要不然会出大事情的。”林九祥皱着眉头,面色庄严,掏出一根烟,朝着周老头说了一句,借个火,用长明灯点着,抽了一口,砸吧了下嘴道:“怎么会出现恶鬼呢?”

我看着他心里犯嘀咕,用长明灯点烟真的是个不好的习惯,他不知道被多少人骂过了,长明灯可是魂灯,就相当于用人家死者脑袋点烟。

好习惯我没学会,坏习惯我却学的很不错,而且我后面的日子还喜欢用黄符点烟,全自动打火机!

“起孔明灯!”林九祥说完迈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孔明灯,起源于三国时期,据传说,诸葛亮点天灯借命,以人皇刘备名义上书苍天,想要借命十年,昭告天下,可是司马懿请来术士,那天乌云遮月,狂风大起,刮的风还是东风,正所谓成也东风,借箭破曹,败也东风,诸葛亮借命不成,不过几天时间病死五丈原。

孔明灯在阴阳先生手里,却有着追魂的效果。

傍晚时分,吃过晚饭,一个孔明灯已经弄好了,只不过外面画满了符咒,中间是一根红色的蜡烛,底座压着一枚铜钱,看上去有些神秘。

蜡烛用符纸包裹着,是一张地支寻阴符,干爹看着我道:“点火!”

我看着孔明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点火倒计时,各单位准备!”

“发射器准备完成!”

“火箭主体准备完成!”

“宇航员已经就位.......。”

我还想皮一会儿,被林九祥踹了一脚,喝道:“你发射长征一号呢?快点的!”

我心中默念魂咒,手中掐诀,剑指一指符纸喝道:“燃!”

蜡烛猛然间着火了,轻飘飘的开始飘向天空,今夜一轮明月格外的亮堂,照的大地亮如白昼,没有一丝的风,耳边只有不远处传来的蝉鸣声。

孔明灯升空后朝着西北方向飘去,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而西北方向可是早年间的乱葬岗,我和林九祥面色不好看,那种地方,孤魂野鬼不少,白天去都瘆得慌。

我看了一眼林九祥问道:“去嘛?”

“不去行嘛?今天折腾走周老头半条命,这样下去不到一个月,这个村子得死一半人。”林九祥面色阴沉道:“拿东西走!”

我回去提着东西出了门,直接上了面包车,一路跟着孔明灯朝着乱葬岗而去。

车外已经是漆黑一片,时不时能听到两声鸟叫,渗人极了,天空之中星月无光,前面是一座座低矮的坟头,孔明灯就飘荡在上方。

第0012章 有人养鬼

一股微风吹来,我打了冷颤,那种阴森森的感觉,让人恐惧!

我有一种错觉,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我,让人后背发凉。

林九祥给车熄火,拿着东西道:“下车!”

我跳下车,掏出不少符纸贴在自己身上,一来是防止被鬼上身,二来,也是求个心理安慰。

这片乱葬岗好多年了,据说民国时期很多死人,不知道是谁家的,便拉到这里挖个坑埋了,连个墓碑都没有,最近几年也就是村里的老光棍,没人管的疯子、傻子死后,村大队给埋在这里。

别说晚上,白天都没人敢来。

拿着手电筒四处罩着,这个地方阴气森森,根本分不清哪里有鬼,更何况是恶鬼,我一路低头跟着林九祥走,猛然间一抬头,发现他不见了。

“干爹!!!”

我大喊了一声,没人回应,迈步朝着前面走去,明明是往前走,可是眼前又出现了刚才走过的小坟茔,我心里开始明白,自己被鬼打墙了。

目光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抬起头看到一根枯树杆上停留着一只乌鸦,那双眼睛在昏暗的月光下闪烁着幽光!

“看你妈卖批!”

“嘎嘎!!”

它怪叫两声,顿时更渗人了,四周荒草丛丛,远处黑乎乎的杂草随风飘动,夜晚有些阴凉,让我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悄悄摸出两张丙庚镇邪符捏着手里。

四周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子邪气,乌鸦可是阴晦之物,能够通灵,坟头之上若是长期有乌鸦落下,可能这座坟就有尸变。

乌鸦不断的叫着,我心里发慌,捡起一块石头砸了过来,它叫着飞走了,像是在骂街一样,我拿着手电朝着四周照了一下,又喊了两句,林九祥没答应。

鬼打墙算是最初级的一种手段,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站在那点着一堆火,等天亮,天一亮,阳气上升,什么妖魔邪祟都得避让。

我试着走了一圈,结果还是走不出去。

看着眼前的几个坟头,从包里掏出香火每个坟头插上三根,拜了拜。

将符纸贴在身上,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那个时候也没电话,若是有电话,其实是可以给林九祥打电话的,不过那个时候林九祥也就拿着个破波导翻盖手机,还别在裤腰带上,牛的不行。

坐了没几分钟,身后忽然有稀稀拉拉的脚步声,脚步很轻,就像是一个人飘着过来,脚尖略过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一瞬间感觉头皮都快炸了,脖子僵硬不敢动,最重要的是,我感觉屁股下面湿漉漉的。

老子被吓尿了?

紧抓着符纸,手心里有汗水,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快要到我身后的时候,我猛地起身,口中爆喝一声急急如律令,一张符纸朝着对方身上贴了过去。

“你他妈干啥?”林九祥叫了起来,符纸起火,点燃了他的衣服,拼命拍打着,我也急忙上去灭火。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我俩总算是把火给灭了,我看着他叫道:“我走着走着鬼打墙,叫你也不搭理,你哪儿去了?”

“我看见那只恶鬼朝着那边跑了,就去追,掉过头发现你不在了。”林九祥盯着我下半身扫视了一眼,叫道:“你怎么了?大出血啊?”

我低头一看吓了一跳,裤子上全是血,就像是大姨妈泄洪似的,急忙解开裤腰带看看老二还在不在,看完之后松了一口气,还在!

掉过头扫视了一眼,看到我刚才坐着的地方已经汇聚了一片乌黑的血迹,就像是从地下渗出来的一样,插在坟头的三根香火早就灭了。

“就是这座坟!”

“铁锹!”

我急忙掏出了铁锹,一铁锹下去,翻出来的泥土全部带着血,铺面一股血腥的恶臭味,让人作呕。

我们两人不到二十分钟,把最上面的土全部都挖了出来,这种乱葬岗,一般埋的很浅,林九祥的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掏出两根蜡烛点着,放在两边,用红线将蜡烛缠绕起来,像是怕坑里的尸体忽然暴起。

“一会儿下铁锹的时候轻点,看见什么古怪东西,千万不要叫,不能出声,知道吗?”林九祥朝着我郑重的吩咐着。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脏狠狠的抽动了一下,经历过那么多事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紧张,重重的点点头,用铁锹轻轻的拨弄着土。

十几分钟后,一副棺材出现在面前,棺材很厚重,没有油彩,最上面用金箔写着一道符咒,我不认识,可是我却认识,这幅棺材是柳木做的。

没有听说过谁用柳木做棺材,这简直就是在养鬼,而且埋在这里的都是没人管的人,怎么会有人给准备棺材呢?

林九祥的面色已经难看的没法看了,跳下坑里,单手夹着符纸,低喝一声,符纸晃动了两下,接着棺材盖像是装了弹簧一样,自动翻开了。

里面躺着一个男人,二十六七岁,面色发灰,已经长了尸斑,嘴里含着一块银元,手里握着两张符纸,林九祥拿起符纸看了一眼,和棺材盖上一样,也是不认识的符咒。

我心里说不出的好奇,嘴里都含银元了,怎么埋在乱葬岗,而且这地方好几十年没埋过人,这尸体保存的也太好了点吧?这不是恶鬼,这他妈是僵尸吧?

可是林九祥吩咐我不要说话,我也只能闭嘴。

他拿着手电查看了好半天,掉过头朝着我招招手,我凑过去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伸手朝着我脑袋上拔了几根头发,疼的我龇牙咧嘴。

想要骂他,结果人家跟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我也只能忍了。

几根头发被林九祥捏在手里,手决不断的掐着,单手一搓,头发分成了两股,拿着头发朝尸体鼻孔伸了过去,一股乌黑的气息顺着鼻子喷涌了出来,尸体猛然间睁开眼,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月光下,如此一幕实在是看的人头皮发麻,可是下一刻尸体又把眼睛闭上了。

林九祥面色慌张,掉过头看着存在的位置,一拍大腿道:“完了,恶鬼不在这里,去村子了。”

“那怎么办?”我急忙道:“要死人了?”

“周老头完了!”林九祥看着棺材里的尸体,叹了口气,开口道:“救不回来了,先把这里处理好再回去吧,拿网罗绳!”

我急忙掏出网罗绳,准备罩在棺材上,昏暗中一声猫叫忽然传来,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抬起头看到一只黑猫双目散发着幽冥之光,熠熠生辉,朝着棺材扑了过去。

我抬脚想要一脚把它踹出去,结果黑猫直接跳在了尸体的脸上,瞬间像是被吸附在上面,惨叫声不断。

林九祥都慌了,朝着我爆喝道:“快罩上去!”

我像是撒网一样将手里的网罗绳丢了上去,网罗绳主要是锁魂用的,要配合桃木桩,形成七星定魂罩,黑猫不断的尖叫着,刺耳极了。

尸体开始躁动了起来,我拿着桃木桩恨不得把双手变成铁锤,直接钉上,那只乌鸦又飞回来了,嘎嘎叫着,张开嘴朝着尸体吐出一口黄色的光芒。

顿时一切都安稳了下来,尸体的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表情。

而那股黄色的光芒我太熟悉了,煤矿上柳树吸纳的也是黄色的光芒,那是人的命数。

我感觉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么,煤矿上不知道是谁给杨总布的局,让他赚尽了钱财,最后也丧了命,而此刻乱葬岗内,这具尸体显然也是人为的。

有人养鬼!!

七星定魂罩弄好了,棺材底部的鲜血也少了不少,我忍不住开口道:“这是.....。”

“闭嘴!”林九祥黑着脸道:“先回去,给周老头办丧事要紧!”

第0013章 尸变 为上一本书法克鱿鱼干 加更!

回到村子里,虽然是午夜,但是周老头家却亮如白昼,哀嚎声冲天而起,一声炮仗响声,告诉全村人,他走了。

院子里还残留着阴气,显然我们来迟了一步,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没有回天之力,只能操办丧事。

这种事情我们熟悉,给周老头入殓,我看着那张狰狞的脸,心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林九祥告诉我,他是被恶鬼抽走了命数。

长明灯跳动着,烧了第一次纸,我们这边称之为倒头纸,天色一亮就要通知亲朋好友,前来参加葬礼。

我坐在棺材边,看着跳动的长明灯,如果说煤矿上的绞勺入宫是杨家父子贪得无厌,那这一场又是为什么呢?

我想不清楚,干脆不去多想了。

天色一亮,主家开始忙活了,我负责把纸扎人弄好,告诉主家,第一天什么时候烧纸,要注意什么,说完就回去睡觉了。

折腾了一夜,困的不行,这一行不比程序员加班少,而且比程序员更加难找对象。

一觉醒了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了,干妈做好饭等着我,林九祥睡眼朦胧的走了过来,坐在炕上吃饭,我心里还琢磨,自己通知书上写着什么时候开学,今天晚上算是睡不着了,怕是要一晚上干瞪眼,没想到林九祥朝着我说:“快点吃,一会儿还得去乱葬岗呢。”

“啥?”我差点把碗掉了,叫道:“怎么又去乱葬岗?那尸体不是被封住了嘛?按理来说,恶鬼无法回身,这个局就算是破了。”

“死者为大,周老头还没下葬呢。”林九祥朝着我道:“再说了,不得抓住封印掉啊,坑得填上吧,做事要有始有终。”

“白天去不就行了嘛?”

“咱是阴阳先生,白天去不符合身份,别人的眼里,咱都是行走于暗夜之中,猎杀那些为非作歹的恶鬼、厉鬼,白天去掉价!”

我看着他脸上说不出的表情,装逼也装的太过分了点吧?形式主义害死人啊!

可人家是老大,别说去乱葬岗了,就算是让我睡在棺材里,我也得听,只能闷头吃饭,我干妈也不劝,吃过饭只好收拾东西,上了面包车。

每天挖坑、填坑,我感觉自己像是干苦力的。

车子一路飞驰到了乱葬岗,我看到一大群乌鸦冲天而起,嘎嘎乱叫,我们这个地方并不是乌鸦的栖息地方,有一两只正常,可是成群结队就有点诡异了。

林九祥下了车,面色难看起来,我急忙跳下车,抓着包裹紧跟在身后,一大群乌鸦围着,嘎嘎乱叫,我冲上前一看,尸体已经开始出现尸变,那只黑猫眼睛散发着一股幽光,我盯着它,有一种错觉,那是一双人的眼睛。

它啃咬着网罗绳,绳子已经被它咬的只剩下一丝,林九祥见此大喝:“快!弄死它!!”

我急忙伸手去抓,可是黑猫却突然咬断了绳子冲了出去,快极了,绝对不是普通猫的速度,眨眼就消失在了眼前!

林九祥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盯着棺材里的尸体良久,叹了口气,朝着我道:“把这烧了吧!”

从四周捡了不少木材,一把大火,什么都没剩下,头顶月光显得格外皎洁,林九祥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良久叹了口气道:“这几天盯着周老头吧。”

我感觉的出来,恶鬼附在了那只黑猫身上,从林九祥的神情中我有一种直觉,要诈尸!

回到村子里,直接去了周老头家,已经搭建起灵堂,去的时候还有人蹲在那哭,棺材盖并没有钉上,周老头还是老样子,面色狰狞。

林九祥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在棺材里面撒下了一把糯米,朝着我道:“你就盯在这,问你个事情啊,别害羞。”

“嗯?”我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就别害羞了。

“你是处男吗?”他盯着我一脸认真道。

“我.......。”我面色尴尬起来,问就问呗,那么大声干啥,正在哭的几个人都抬起头看着我,泪眼婆娑,不过神色之中满是好奇。

“我是啊!”

“那接下来这个问题,一定不能隐瞒,你是否在某一天对着天空大打飞机,或者,在某个午夜梦回,流下了悔恨的酸奶。”

悔恨的酸奶?

什么鬼?

几个哭丧的已经不哭了,瞪大眼睛看着我。

这里的气氛让人觉得窒息!

“我....有过。”我小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算处男了?”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林九祥拍拍我的肩膀道:“只要没有阴阳交合,就算是处男,拿着这个碗,撒泡尿!”

我尼玛!

随便问问?

几个哭丧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天估计全村都知道我经常做春梦,还他妈流下了悔恨的酸奶。

看着他我心里那个恨啊,以为是多么玄之又玄的东西,结果被耍了。

“快点尿!”林九祥朝着我道:“活跃活跃气氛嘛!”

我没见过在灵堂活跃气氛的,虽然这些年来知道他挺没谱的,可也没想到这么没谱,拿着碗走了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尿了一碗泛黄的尿,端了回来。

“放在这吧。”林九祥朝着我道:“你找个处男狗!”

“啥?”我心里来火儿了,现在这个年代处男都不算人了吗?

“找一条没有破处的狗!”

我他妈去哪儿知道这条狗破没破处,老子又不会狗语,问问它,有没有在某个夜晚留下悔恨的酸奶。

林九祥找来一条小黑狗,折腾了半天,总算是尿了出来,我的尿和它的尿混合在一起,整整一大碗,放在那,林九祥又把一些纸扎人、符纸全部都安排好,还用墨斗沾上鸡血、朱砂、墨汁,然后在棺材上全部弹上线,就像是僵尸先生里面封棺一样。

折腾完已经是后半夜两点了,林九祥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朝着我道:“你在这好好看着啊,有什么动静,用尿泼他就好,明天就三天了,不用七天,四天就下葬。”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要跑。

果不其然,林九祥打着哈欠迈步朝外面走了出去,我急忙叫道:“你干啥去啊。”

“回去睡觉啊!”他看着我一脸理所当然道:“我跟你一块熬夜,明天这里就没人盯着了,再说了,没多大点事儿,也就是诈个尸什么的。”

本来没什么,被他这么一说,我吓的差点又尿出来,兄弟我见过厉鬼,可没见过诈尸啊,更何况我学艺不精,就会几种符纸,万一打不过,那不是送命嘛。

林九祥没搭理我,自己走了,临走的时候朝着我说,要是害怕就唱歌,唱个《常回家看看》《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归来吧》什么的。

我坐在那,看着四周这一刻心里说不出的蛋疼,灵堂K歌,我还真不敢。

那个时候手机也不是智能手机,没啥可玩的,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周老头,大概到了凌晨四点钟左右,屋子里开始变得阴凉起来。

这个时间人最容易犯困,属于阴阳交替的阶段,我打着哈欠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躺在纸钱上想眯一会儿。

可是却发现越来越冷,那种透入骨髓的凉意让人瑟瑟发抖。

我挣扎着坐起来,从身上掏出一根烟,跑到长明灯面前点着,抽了一口,呛的我直咳嗽,心里暗暗嘀咕,今天晚上也没听说降温啊。

坐下来抬起头朝着棺材看了一眼,不经意间看到了房梁。

棺材永远是停在房梁中间,有人说,房梁有着天地正气,可以镇压邪气,而且棺材不能落地,否则容易招惹地气,引起尸变。

然而此刻,房梁上布满了寒霜,看上去湿漉漉的,一点点的汇聚着,凝聚出了一个小水滴,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房梁生霜?”

我大叫一声不好,这他妈不是要诈尸,这是要变僵尸啊!

那滴水从房梁上滴落而下,我伸手要去接,可是迟了,水滴直接滴在了周老头的额头上!

下一秒。

尸体睁开了眼睛!

第0014章 快开学了

周老头瞪大眼睛看着我,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我认识他,那天那只恶鬼,张开嘴露出两只长长的獠牙。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感觉自己一瞬间头皮发麻,全身的血都快凉透了。

周老头张开嘴准备朝着我一口咬过来。

“去你妈的!”

我大叫一声,端起放在旁边尿全倒了进去,直接倒在了他嘴里,呲呲声响起,周老头嘴里顿时冒气一阵黑烟,又躺了下去。

屋子里顿时一股尿骚味,我连退两步,从伸手抓去一把符纸,小心翼翼的看着棺材,生怕他再突然暴起。

十来分钟后没有动静,那股尿骚味让我觉得反胃,悄悄探过头去看,周老头嘴巴发黑,就像是被硫酸浇过一样,獠牙已经没有了,但是指甲却长了出来。

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里暗骂林九祥,这他娘纯粹是为了吓唬我啊,这个恶鬼也是犯贱,非得喝点尿才能安稳下来。

我生怕再出什么乱子,毕竟凌晨这一刻可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太阳出来就好,把符纸贴满了棺材,又尿了一碗,把小黑狗抓来,嘴里吹着口哨,想让它尿点。

畜生可不听我的话,掉过头看着我,就像是看死变态一样,我捏着它的小叽叽哀求道;“我求你,尿点吧。”

好不容易天亮了,主家来烧纸,稳着这里的尿骚味,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诡异,当看到周老头嘴巴发黑,再闻着尿骚味,他们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急忙解释,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可不是死变态,往死人嘴里尿尿,再说了,这条小黑狗也尿了。

众人听了我说的话,再看周老头的变化,顿时吓得不轻,周婶朝着我问道:“那怎么办啊?”

我也没了主意,只能说:“等我干爹来吧,你们照常烧纸,该哭就哭!”

早年间农村的哭丧简直就是戏精附体,我刚说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干哭不掉眼泪,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我也听不懂。

几个人搀扶着,一副伤心过度的样子,就往棺材上趴,可是看到棺材里那张狰狞的脸,她又吓的大叫了一声,掉过头就往外走。

我坐在那点着一根烟,看着外面的初升的太阳,心里暗叹一声,人情冷暖,如世人饮水,冷暖自知,可惜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所谓哭丧也不过是哭给别人看的。

一直到上午九点,太阳高悬,林九祥才姗姗来迟,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胆子太小,害怕看到周老头诈尸,他看着我笑的很是猥琐,说道:“怎么样?他没啥动作吧。”

“就是喝了一碗尿。”我没好气道。

“放心吧,有我在呢。”林九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今天就下葬!”

我看着他,总觉得不靠谱,不过能下葬就好,上午十点多,开始封棺,外面笼罩上天罗网,符纸封棺,同时在棺材上油上钟馗,可以说能用的手段全都用上了。

墓地选在了村南七里外的一片树林里,坐南朝北,墓坑深三米五,下棺的时候,头朝上,脚朝下,脚下垫桃木桩,桃木桩打下去要见地下水,正儿八经的红桃点水之势。

这种墓穴,一来可以驱鬼安魂,二来可以关照后代,对于周老头而言,再好不过。

好不容易都安顿好,中午十一点开始起棺,十二点开始烧纸,竖幡儿,因为十二点是阴气最重的时候,第二次阴阳交替的时间,正午一点,阳气大盛,下葬时间。

伴随着一声‘孝子少痛’的号角声音,长子跪在嚎哭,属马、属狗、属兔家属回避,灵堂棺起,我看着颤颤巍巍的棺材,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十个大小伙子硬生生抬不起棺材来,正所谓人怕三长两短,鬼怕三短四长,人死后只剩下三魂七魄,缺三少四,那就是恶鬼征兆。

十个大小伙憋的脸色通红,棺材颤颤巍巍的起来,可是移不动步,林九祥朝着我轻声道:“请钟馗!”

我急忙掉过头去翻找,从包里拿出一个小人,用朱砂笔点上眼睛,口中低喝,请君速来,迈步朝着棺材走去,直接将小人放在了棺材上。

下一刻,十个小伙子差点把棺材丢了出来,忽然变轻了,轻飘飘的像是抬着一团棉花一样。

“离家!!”我高喝一声,所有人跪地痛哭,棺材被抬了出去,中间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也算是暗松了一口气。

上了灵车,直奔村子中间,鼓匠已经在等着了,烧纸、告别、所有亲人一一上前,一个多小时时间什么事情都没有,看来是没问题了。

我也是暗松了一口气,一晚上没睡觉,这一刻两个眼皮打架,走到灵车旁边靠着车想眯一会儿,还没等眯眼,就看到棺材上的钟馗忽然自己烧了起来。

封着棺材的符纸全部被暗红色的血液浸透,网罗绳砰的一下崩断了。

“喵!!”

耳边传来了一声猫叫声!

“我你妈!!”

我大叫了一声,顾不得打盹急忙去找那个破猫在哪儿,哀痛万分的亲人们也发现了异样,顿时顾不得哭了,瞪大眼睛看着棺材,神色里满是惊恐。

我找了一圈没找到猫,身后却传来了猫叫声,掉过头去看,棺材上蹲在那只黑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朝着我笑了一下,仿佛在嘲笑我不自量力,接着用爪子开始挠棺材板。

“砰!!”

棺材盖子跳动了一下。

“我尼玛!!诈尸了!!!”

刹那间所有人飞奔而去,只剩下周婶和长子站在那没动,林九祥掉过头去拿东西,我看着长子叹了口气道:“还是大儿子孝顺啊,不像是那些王八蛋。”

“我...我他妈是腿软,跑不了。”大儿子颤颤巍巍的扶着幡儿哭丧道。

我无语了!

棺材还在砰砰的响动着,黑猫不断的挠着棺材,有墨线挡着,一时半会出不来,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

林九祥拿来东西,走过来,掏出红蜡烛、铜钱、铜铃、沾了鸡血的红线,又拿出一叠黄符,我拿起蜡烛,脚踏七星步,围着灵车开始走动,按照天庚地支的方向,站在坤位,低喝一声急急如律令,符纸燃烧,点着蜡烛,将铜钱垫蜡烛下面,绑上红线,红线上挂上铜铃。

片刻功夫红线将灵车绕了起来,蜡烛的火苗很高,中间冒着蓝光,棺材顿时安静了下来,黑猫拼命的哀嚎着,那声音就像是猫叫春一样,渗人极了。

“还有十分钟,没事儿了。”林九祥看着表,再有十分钟过十二点,阳气将会暴涨。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口气还没等松下去,天空之中忽然黑压压的乌鸦群飞了过来,遮天蔽日。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乌鸦,下一刻,棺材砰的一声,棺材盖裂了,蜡烛火苗飞速缩小,仿佛下一刻就要灭掉似的。

“截蜡火,接天地阳气!”林九祥朝着我爆喝道。

我心中默念咒,伸手朝着蜡烛火苗伸去,火苗在我手中跳动,林九祥伸手抢过大儿子手中的幡儿,用手中的火苗点燃,舞动了起来。

乌鸦俯冲而下,冲着棺材来的,可是见到火苗后又飞速远去。

我看了看时间,就剩下一分钟了,乌鸦也飞远了,当时间指向十二点零一,空中只剩下一只乌鸦,身体格外的庞大,就像是一只老鹰一样,朝着周婶直冲而去。

撞上去后周婶一头栽倒在地,没了气息,命数被劫!

我蹲下身子看着周婶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夫妻二人在村子里为人很好,可是为什么总是好人不长命,牛三郎那样的人都能活八十多,为什么她却没了善终。

周婶直接跟着周老头下葬了,林九祥简单的改变了一下风水,变成了鸳鸯桃墓,也算是一点心意,墓地前那些亲人没人哭。

在这里已经没人看了,村里人不会说,谁谁谁家的儿子女儿哭都没哭一声,白养了。

我看着棺材被一丝丝的掩埋,人这一辈子,自己哭着来,别人哭着走,可自己哭的时候,那是真的哭,谁又能确定,自己死后听到的哭声中,有几分真情实意。

我现在越来越同意那句话,我生前潇洒快活,死后管他洪水滔天。

这几年来我办理过太多的丧事,见识过太多的人情冷暖,可能是见的太多,反而让我有些多愁善感,我这个职业,跟接生婆很像。

她们管生,我们管死。

傍晚回去,主家付了钱,给我们打包了一些饭菜,又给林九祥塞了几条烟,一天一夜没睡觉,我已经太累了,可是这几日经历的一切,让我有些恍惚。

回到家门口,我站在那,开口道:“干爹,到底是不是有人害命?”

“问那么多干啥?”他拍打了一下身上,这是阴阳先生的习俗,办完丧事都要回家的时候拍打一下身上,他给我拍打着道:“你还太小,安安心心上学,好好找工作,以后吧,能不干这些,就别沾惹这些了。”

“你学的啥专业啊?”

“计算机啊!”我说完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快开学了。

第0015章 宿舍有鬼?

回到家吃过饭,我闷头就睡,这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中午又在干爹家吃了一顿饭,下午我爸妈开着三轮车来了。

说再有几天就开学,让我回去准备准备。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临走的时候,林九祥看着我道:“去了学校好好学,学那个什么鸡,将来最好别干这个了,周老头家给了三千八,你都拿着,这些是干爹赞助你弄那个什么鸡的。”

“什么鸡啊?”我看着他有些无语,我是去上学的,又不是当鸡的,我爸妈急忙推辞,说这样不好,家里有钱给我交学费。

“你们夫妻俩别劝了,这是我给我儿子的。”林九祥把钱塞到我手里,沉声道:“好好学习,记住了,出门在外,别乱炫耀自己会什么,这个世界能人无数。”

我拿着钱,第一次感觉到他对我这么好,眼眶有些发红。

我爸妈都是庄稼人,对于什么计算机根本不懂,我爸拍着我的肩膀喝道;“快,给你干爹磕个头,告诉他,你肯定会认认真真当好那个鸡。”

本来挺伤感的,被这话一出,我差点笑出声来,跪在地上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抬起头看着他道:“我一定学好计算机,将来出人头地。”

其实我那个时候真的有幻想过自己的未来,虽然是个大专,但是计算机这个行业那时候非常火热,我也想过自己有一天拿着电脑,穿着西装,出入高档写字楼。

可是后来的命运告诉我,我这辈子都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纠缠到了一块,后来我去了学校学了几年,开始明白,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一只鸡,永远不是凤凰。

回到家收拾好东西,捆绑好行李,走之前的第一个晚上我激动的没睡着觉,在我十八岁的岁月中最远就去过大同,对于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当我踏上火车,看着站台上的父母,心里有着一丝说不出的滋味,人这一生要经历最多的事情就是离别,从热泪盈眶到微笑挥手,很多人一挥手就是永别。

那天我在火车上哭的稀里哗啦,到了太原南站,我第一次见识到了大都市,我以为迎接我的将是豪华的学校大门,一个充满学术气息到处都透露着装逼之气的地方。

可是当我站在太原职业学校门口傻眼了,九十年代的建筑,被风雨冲刷的像是违章建筑一样,四五栋斑驳的楼房,门口伸缩门早已生锈,外面是一个个小推车,哟呵着煎饼果子。

旁边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哥们打量了我一眼,悄声问道:“朋友,你是这的学生?”

“对啊!”我看着他,满脸的纯洁。

“要盘嘛?”

“啥?”

我蒙了,啥是盘?

他朝着我飞了个眼儿,一副你跟我装纯是不是?撩开衣服,里面各种各样让人火辣辣的光盘,朝着我挤眉弄眼道:“正宗武打片,真刀真枪的干啊,每一根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你....。”我面色通红,叫道:“我是这的学生。”

“我知道你是这的学生才卖给你啊。”

我已经无语了,终于知道什么叫野鸡大学了,提起行李往里面走,到报到处交了学费,办理好一切,进了宿舍,其他人已经在了,基本上都是山西人,还有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大个子,叫张伟图,是山东人。

下午见辅导员,然而见到辅导员我傻眼了,这他妈不就是门口卖我盘的那个家伙吗?他怎么可能是辅导员?

现场的同学都有些尴尬,很显然不少人买了他的盘,面色有些尴尬,我也了解到,这个家伙叫宋建国,是一个三流大学毕业一年的学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

后来我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骚棍’,因为这个货,第一天带我们去机房,就教我们制作网络爬虫,找‘武打片’,还好没几个女生,而且那几个女生一个比一个丑。

按照当时的流行语来说,那真是一回头,吓死一头牛,二回头,黄河水倒流,三回头,彗星撞地球,可能骚棍也觉得,这样下去,班里的全去搞基也不愿意找那几个女生,就找美术系的联谊。

傍晚时分,我跟宋建国几个家伙在学校门口等着,今天定的地方是小四川,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姑娘的声音:“你们是计算机班的吧?”

我掉过头看到两个俏丽的人儿,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一个长头发,化着妆,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而另一个则是短头发,像是假小子一样。

只不过脸上的妆容很精致,那种短发的精干和女人的媚碰撞在一起,让我一瞬间恍惚了起来,一身连衣裙,她就像是一种异类,给人别样的吸引。

那一瞬间我面红如飞霞,那天联谊我的眼里全是她,悄悄的看着,心中那头被叶贝贝掐死的小鹿,瞬间满血复活。

我了解到她叫王心怡,跟我一样也是一年级的新生,从那天开始,我每天洗衣服,甚至破天荒的开始打扮了起来,只要她找我帮忙,我绝对不会拒绝,什么打饭、修电脑、买零食,一时间到也打的火热。

可以说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办到的绝无二话,从那天开始,我决定要忘掉前面那八十九个,她会成为我的唯一。

长头发姑娘叫孙晓晓,两人是闺蜜,基本上形影不离,我成了两人的保姆,两个月后的一天,王心怡慌慌张张的来找我,让我帮一个忙,吞吞吐吐的。

“什么忙啊?”我看着她有些纳闷,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你...会抓鬼吗?”

“啥?”我愣在了那。

这段时间生活回归了日常,我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阴阳先生的事情。

“你们宿舍有鬼?”我瞪大眼睛看着她,身上除了美丽我看不出任何东西,而且她也不慌张,我见过太多找我的人,害怕的直哆嗦,身上阴气缭绕,甚至三魂七魄不稳。

但是她没有一点慌张,看向我的神色还有些害羞,我点点头道:“会啊,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在我们村可是抓鬼小能手啊。”

“真的啊!”她点点头道:“那你晚上来我们宿舍吧,我给你留着门。”

“你们宿舍几个人啊?”

“就我跟晓晓两个人。”

我木然的点点头,她走后我站咋那傻眼了,宿舍里就她俩?

我晚上去抓鬼?

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根据我八年抓鬼生涯来看,她们宿舍绝对不可能有鬼,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她只是想让我晚上去她宿舍。

我非常淫棍的意淫了起来,其实孙晓晓这个姑娘也很可爱的,王心怡属于那种霸道、干练的女生,而孙晓晓则是温柔可人的。

看来我得好好准备准备了,只不过不是准备抓鬼的,而且去了门口的计生用品店,这个店就在学校门口,甚至还有很多羞涩的小玩具。

我进了店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店老板说,买约会的东西的。

老板也是神人,将避孕套、印度神油、还有一些情趣用品放在那,朝着我眨巴了下眼睛道:“要哪个?”

我拿过避孕套出去了,有些心疼,一个套八块钱,太贵了,不过心情还是很不错的,抬起头看着天空,心里暗暗的嘶喊道:飞扬吧,我的子孙。

回到宿舍开始准备,换上一身新衣服,整个傍晚我都看着表,她跟我说,让我十点钟去,到了十点钟我迈步下楼,悄悄的进了女生楼,站在403门口有些紧张的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房门打开,王心怡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睡衣,胸前有些饱满,领口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很是饱满,见我来了,上下打量了一眼,悄声道:“快进来!”

我急不可耐的进了宿舍!

第0016章 真的有鬼!

进了屋子,一片昏暗,扑鼻一股女生独有的香味,我感觉自己心跳很快,窗外的月光照入宿舍,我看到王心怡那张漂亮的脸蛋好像有些羞涩。

这个宿舍住四个人,那两个床位都是空着的,放着她们的衣服,孙晓晓躺在被窝里,看着我。

“宿舍熄灯了,你先坐一会儿吧。”她看着我道:“你坐在我床上吧。”

我还是第一次来女生宿舍,装饰的很漂亮,床铺也很干净,床头上可以看到穿过的内衣内裤,我咳嗽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话匣子。

孙晓晓看着我好奇道:“没想到你还会抓鬼啊。”

“没啥,就是一点家传的手艺。”我谦虚道。

“那你会看手相嘛?”王心怡瞪大眼睛看着我道:“那个鬼十二点才会出来,现在才十点半了,你帮我看看手相呗。”

我哪儿会看什么手相,不过这种时候不会也得会,看手相就得摸手,这个宿舍之前有没有鬼我不知道,现在是肯定有鬼了,我已经进化成了一只色鬼。

“当然会了,我看看!”

抓着王心怡的手,我端详了起来,手很小,白白净净,摸上去很是柔软,我假模假样的看着,好一会儿道:“手相分天庚地支,以手线分割,你看这一块叫命宫,证明你出生环境非常好,五指均匀,五指代表福寿禄婚命,往后的生活,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波澜,尤其是婚,你看你的食指加上你的出生时辰和地点,我算出来,你的未婚夫一定姓竹!”

“真的啊!”王心怡看着我笑弯了眼睛,她早已看穿了我的小把戏,只不过神色之中满是欢喜。

孙晓晓也让我给看看,我抓着她的手,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胡诌了一顿,屋子里的气氛开始有些暧昧了起来,我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看向王心怡,舔舐了一下嘴唇,轻声道:“其实我最拿手的是,摸骨!”

“真的?”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就像是一只纯洁的小白兔一样,开口道:“那你摸摸我的,从哪儿开始摸啊!”

我像是大灰狼一样搓了搓手道:“从肩膀!”

我伸手摸着她的肩膀,很软,顺着摸她的胳膊,此刻最应景的歌曲应该就是十八摸了,我的眼睛盯着她胸前那团饱满,可以肯定,她绝对是空挡状态。

我有些激动,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摸女孩子胸,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此刻我的老二老大了。

顺着手往上,刚准备侵袭那高地之上,王心怡忽然瞪大眼睛看着我身后的窗户,叫道:“它来啦!”

“啊?”

我大叫一声掉过头去看,窗户上趴着一张硕大的脸,跟窗户差不多,脸色很狰狞,舌头非常长,像是偷窥的痴汉一样嘿嘿笑着。

“我尼玛!!”

瞬间我老二就像是夏天融化的雪糕一样,软了,下意识的从兜里掏东西,可是除了避孕套外什么都没有。

孙晓晓面色变得僵硬了起来,看着我,那双眼睛散发着一股幽光,站起身朝着窗户的位置走了过来,我心中大叫一声不好,一口咬破手指,飞速在手掌上写下一道天庚镇邪符,朝着她天灵盖拍了下去。

孙晓晓面色狰狞,伸手朝着我脖子抓了过来,王心怡吓的惊叫连连,我手指还在冒血,又在她脸上飞速画下了安魂符,她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脖子一歪晕倒了。

将孙晓晓抱在床上,去看王心怡,我急忙问道:“你没事儿吧?”

王心怡面色发白,显然被吓的不轻,摇摇头道:“那几天我们睡觉的时候,就看到窗户那有一双大眼睛看着,没想到那么大一张脸,她没事儿吧?”

“没事儿,估计损耗了一点阳气罢了。”我松了一口气,感受着四周,一丝阴气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啊。

而且我刚才被吓的够呛,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性功能,我他妈第一次恨这么一个鬼,你今天不来,老子把事儿就办了,现在有那心也没那力了。

手指头一阵阵疼痛感传来,安顿好王心怡我迈步下楼,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一股冷风吹来,我知道自己今晚没啥收获了。

回到宿舍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张大脸,如果是鬼的话,那这位朋友死的时候一定被福尔马林泡过,要不然不可能脸那么大,最重要的是,没有阴气。

这些年来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不只是有鬼,还有很多怪异的东西,什么山神、精怪,很有可能是这一类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我无精打采的起来,张伟图看着我纳闷道:“你昨晚干啥去了?”

“干啥?”刘天宇挤眉弄眼道:“挤牛奶去了。”

“哈哈哈哈!”

宿舍里的这帮货一个比一个骚,基本上得了‘骚棍’的真传,真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今天有文化课,我爬起床洗了一把脸,抽空出去买了朱砂、毛笔、黄纸。

所谓文化课,其实就是一个不知道哪儿请来的老大爷,坐在那讲故事,最逗的是,昨天的那个老师给我们讲了他们楼下夫妻吵架。

今天老大爷又来了,提着二斤瓜子,翘着二郎腿开始说,那家女主人勾引隔壁老王的故事。

我坐在下面闷头画符,我不允许我的女人受到任何惊吓,我是没钱没势,抵不过那些傍晚时分停在校门口的宝马奥迪,但是厉鬼在我面前,还是得乖乖听话。

天庚镇邪符,一上午的时间花了十五张,身后的李一针悄声道:“万青,你画啥呢?”

“符!”

“你还会画符啊?”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悄声道:“你会不会画壮阳符啊?给我来一张。”

我掉过头看着他,笑了一声道:“没用的,从你的名字就能看的出来,你爸妈起名字还是很准的,你说呢?一针!”

他气鼓鼓的瞪了我一眼,不搭理我了,我也想逗逗他,悄声道:“我听说会计系有个姑娘外号气球,你要不去扎一下试试,万一合适呢?”

“滚!!”

我也不逗他了,随着一声下课铃响起,不少人睡醒了,赵老师的瓜子也嗑完了,站起身道:“同学们下课吧,下一课给你们讲周家媳妇三勾王二才。”

我迈步朝着食堂走去,在食堂门口看到王心怡和孙晓晓,两人拉着手,看上去很是亲密,孙晓晓面色有些发白,看到我两人笑了一下。

“昨晚谢谢你啊。”孙晓晓看着我道:“今天我请你吃饭吧,走!”

“没事儿。”我准备客气客气,身后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晓晓?”

我掉过头去看,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低胸装,卷发,脸上的妆容很精致,挎着一个小包,上面写着LV,我还纳闷,好好的包,为什么要写个驴的拼音,多年后才知道这是一款奢侈品。

不少人男生的目光在都她身上打量着,整个就是一个大写的骚,根本不像是学校里的学生,就算是我也忍不住朝着她那雪白的胸脯多看两眼,又怕王心怡生气,移开了目光。

“佳佳?”王心怡打量着她纳闷道:“你都快两个月没来上课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跟我爹去旅游了,刚回来,这种破学校也没啥好读的。”她朝着我们笑了笑道:“我也好长时间没吃食堂了,走吧,我请客!”

她不由二话的把我们带进食堂,点了最贵的那几个菜,桌子上很是丰盛,我坐在斜对面,刚好能看到最深的沟,不好意思去看。

吃着饭聊着天,我才知道,这人叫钱佳佳,三年级的学生,只不过半年前认识一个爹,你没看错,就是认识一个爹,都不带干爹这个称呼的,直接叫爸爸。

几个月没见就成了这幅模样,听说校门口停车场还停着她的宝马,话语之中满是傲慢。

我看着王心怡和孙晓晓两个人,生怕被这个钱佳佳给带跑偏了,她目光打量了我一眼,我敢确定,她的眼神一瞬间从我的发型到衣服品牌、鞋子品牌全部扫描了一遍,接着不屑的轻哼了一声道:“这是谁啊?”

“我叫竹万青,计算机一年级的。”我自我介绍道。

钱佳佳看了看我和王心怡,显然猜测到了我们的关系,开口道:“心怡,你开学那天姐姐可是帮你拿的行李吧,这才多长时间,没觉得姐姐变化挺大嘛?”

我看着那道沟,心里暗暗想着,确实挺大的。

“女人这一辈子青春年华有几年?还是要放在一些成熟男人身上,别在一些毛头小子身上浪费青春。”

我尼玛!

我本来不打算多说话的,可是这一句话让我来气了,合着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出去当鸡?

王心怡没往心里去,吃着饭聊着她去哪儿旅游了,我吃完饭掏出符纸递给王心怡道:“这段时间把这个放在屋子里,放心吧,有我呢,不会有事儿的。”

王心怡接过符纸准备放进兜里,钱佳佳一脸好奇道:“这是什么?”

她说着话伸手去拿,可是触碰到符纸的时候,像是触电一样把手一缩,叫了起来。

我瞪大眼睛看着,大活人怎么会怕符纸呢?

第0017章 钱佳佳死了

这一幕让所有人吓了一跳,王心怡瞪大眼睛看着她,急忙问道:“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

我感觉到了事情的一样,手指的伤口刚刚愈合,轻轻触碰又留出了血,悄悄的画下一道开眼符,心中暗暗念咒,在眼前晃了一下,睁开眼看到钱佳佳下意识叫了一声‘卧槽’。

这个女人身上阴气逼人,三魂七魄不稳,这已经不是鬼上身的问题,而是被鬼掠夺灵魂,看她如此模样,怕是命不久矣。

钱佳佳看着我白了一眼,一脸厌恶的神情道:“没素质!”

“是是是。”我笑着道:“小弟没有啥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敢问一句,你那个爸爸认不认识什么富婆嘛?”

她盯着我看了两眼,轻哼一声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长相。”

我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暗暗嘀咕,钱佳佳身上阴气缭绕很有可能跟她那个干爹有关系,至于跟学校里那个丑鬼有没有关系那就不太清楚了。

但现在至少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简单的吃完饭,听着钱佳佳炫耀了好一番后,我们终于走出了食堂,站在食堂门口,孙晓晓看着我,问道:“你不会真想找个妈吧?”

“不稀罕!”我看着她俩道:“你们一定把符纸贴好,看见什么都不要害怕,我有点事情。”

跟王心怡告别后,我悄悄的跟着钱佳佳出了门,看到她上了一辆宝马车,我急忙打车跟了上去,一路尾随到了一处别墅区,我朝着司机师傅急忙道:“停车吧。”

“兄弟,你这是抓奸呢?”司机一辆纳闷道。

“抓什么奸,我还碟中谍呢。”我付了钱急忙下车。

这一片可是富人区,四周停的车不是奔驰就是宝马,钱佳佳所在的别墅位于湖畔边上,前面有花园,后面有大柳树,按理说风水应该不错。

我也没法进里面去,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布局,唯一知道的是,钱佳佳真的是很有钱,我坐在别墅边的柳树下抽着烟,心里嘀咕,这他妈会不会又是一个类似于杨家父子那样的布局?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开始慢慢同意林九祥的话,别多管闲事儿,这个世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管不过来,只要跟王心怡没关系,我还真不想管。

围着别墅溜达了一圈,坐车回去了,傍晚时分,宿舍几个家伙调侃我,张伟图朝着我挤眉弄眼道:“听说你跟那个钱佳佳走的很近啊?我看到你们一块吃饭了,是不是想勾搭一下?”

其他人顿时起哄,我哼哼了两声没说话,王晓宇躺在床上看着我骚气道:“你长得也不差,她被人包养,你被她包养呗!”

“他是怕被榨干了。”

“哈哈哈哈!”

晚上十点多,我出了宿舍,这一次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王心怡的宿舍门口,那个鬼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只要一日不除,我就能天天晚上来找她。

坐在床上,我看了看时间,十点半,距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半小时,我贴好符纸,拉上窗帘,孙晓晓看着我调侃道:“你弄成这样要干啥?我可在这呢啊!”

屋子里太昏暗了,甚至都看不清楚她的脸,我摸索着坐在床边,开口道:“我继续给你摸骨!”

昏暗中她羞涩的像是一朵桃花一样,轻轻的嗯了一声,我抓着她的手,继续朝着高地略过,马上就要冲上我想要攻占的地方,外面忽然响起一声惊叫声。

刺耳极了,紧接着是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就像是一坨肉重重的砸在了楼下,紧接着楼道里有人叫道:“有人跳楼啦!!”

王心怡猛的站起身道:“会不会是那个鬼上了谁的身?”

我想起昨天孙晓晓被鬼上身的样子,顿时有些不安,我们三人急忙下楼,楼下已经围了不少人,教导处的人正在赶来,拨开人群,当看到那个人我傻眼了,这不是钱佳佳吗?

她躺在地上,穿着白天的衣服,那个LV包就在身边,身下一片乌黑的血液,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仿佛跳楼前一刻她看到了多么开心的事情一样。

“呕!!”

王心怡干呕了起来,跑了出去,不少人都认出是钱佳佳,嘀嘀咕咕,说的话并不怎么好听,有人说,她被有钱人折磨的活不下去了。

没一会儿学校领导来了,警察也来了,拉起了警戒线,学生也都被赶回宿舍继续休息。

孙晓晓和王心怡两人面色发白,显然被吓的够呛,我坐在她们身边安慰道:“没事儿,不会有事儿的。”

王心怡紧紧的靠在我身上,孙晓晓也有些害怕的靠在我肩膀上,紧张道:“是不是那个鬼?”

我不知道,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这么诡异的事情,只能安慰她俩道:“放心吧,有我在,绝对不会出事情的,我问问我干爹,他比我厉害。”

把她俩送回宿舍,两人根本不敢睡觉,我也只能留下来陪她们,将两张床合并到一块,睡在一起,被子很香,那种女人的香味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可是看着她俩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心里什么邪念都打消了,这种时候占便宜,有些不太男人,一个晚上我都没怎么睡,看着她俩抱在一起,姿势很是暧昧。

我甚至都有点吃醋,就算是闺蜜也用不着睡觉也搂搂抱抱,还摸着不该摸的地方,不过也没往心里去。

第二天整个学校都炸了锅,钱佳佳的死被定性为跳楼自杀,不过更多的人开始悄悄嘀咕,我给林九祥打了个电话,结果他手机成了空号。

怪不得我从来没见过他用手机打过电话,搞了半天是个装饰品。

对他也是无语了,我总不能专门坐车回去一趟,坐在宿舍里有些发愁,忽然看到了镜子,想起来李兆兰跟我说的,用镜子跟她视频通话,或许她知道一些。

傍晚时分,往日此刻学校里是最热闹的时候,此刻却空无一人,各式各样的恐怖传说在学校里流传,没人敢出来,我找了个墙角,掏出了镜子。

对准月光,开始犯愁了,她告诉我,需要无根之水涂抹镜子才行,无根之水指的是,雨水、雪水,但现在不可能下雨,更不可能下雪。

我挠着头有些无奈了,忽然灵光一闪,只要不是从地下而来的水就是无根之水,按照这个逻辑来说,尿也算是无根之水啊。

虽然这个办法有些骚气,但我还是决定试一试。

解开裤子朝着镜子上尿了一泡,提起裤子瞪大眼睛看着,月光在镜子下折射出一股光芒,下一刻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人。

李兆兰打扮的很是漂亮,有些皱眉,用手捏着鼻子,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一股骚气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道:“无根之水嘛,就是这个味道,我找你有点事儿。”

“你没事儿找我嘛?”她白了我一眼,竟有几分妩媚,不满道:“快大半年了,也不知道找我聊聊天,说吧,什么事情?”

我把那张大脸鬼的事情说了一遍,她皱着眉头好一会儿道:“我也不太懂这些啊,你问问你干爹,这个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太多了。”

“我要是能找到他,也不会找你了。”我心里有些失落,叹了口气,问道:“那你能帮我查查钱佳佳这个人吗?今天刚死的,魂魄在哪儿,有没有变成厉鬼?”

好一会儿,李兆兰朝着我道:“太原职业学校舞蹈系的钱佳佳,这个人已经消散掉了。”

“什么?”我有些不敢置信道:“什么叫消散掉了?”

“就是魂飞魄散,彻底亡了。”

我脑子轰的一下,钱佳佳死的时候,那张恐怖的笑脸再次浮现在我眼前!

第0018章 你身边有鬼

我一瞬间脑子里只想到了两种可能,要么是钱佳佳的魂魄被厉鬼吞噬掉了,另一种可能,命数被劫,魂魄自然不存。

跟李兆兰聊了一会儿,她告诉我,帮不上我什么忙,让我照顾好自己就行,这个世界,光怪陆离的事情太多,并不是一个凡人能够左右的。

我也只能叹了口气点点头,晚上十点多,我准时去了女生宿舍,布置好符纸,依然是同床共枕,只不过看着王心怡和孙晓晓搂搂抱抱,我就觉得有点不舒服。

就算是闺蜜,用得着这么亲密嘛。

我悄悄的说过两次,王心怡跟我说,好姐妹在一块没什么,还说我这个人有点大男子主义,她很不喜欢,男生宿舍不也经常闹腾嘛?

男生宿舍确实经常玩一些很让人无语的东西,但是玩儿和那种感觉不一样,我说不上来,总觉得她俩有一腿似的。

晚上十二点,窗户的位置飘过一只巨大的鬼脸,那张脸更加血红,双目瞪大看着我,咯咯的笑了起来,我有一种直觉,它就是冲我来的。

“走!!”

我低喝一声,从床上跳起来,直接朝着外面飞奔而去,身后的孙晓晓和王心怡,下了楼,我举目四望,看到一个小身体,顶着硕大的脑袋,速度很快,越过墙头飞奔而去。

跑出校门,拦下一辆出租车我沉声道:“往前走!”

“去哪儿啊?”师傅朝着我们问道。

“我让你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快!”我催促道:“往前走,左拐弯!”

师傅看着我,估计以为是遇见神经病了,一脚油门下去,七拐八拐,到了钱佳佳的别墅前,我付了钱,站在别墅前,此刻别墅阴气冲天。

“这不是钱佳佳的别墅吗?”孙晓晓叫道。

“你怎么知道?”我纳闷道。

“她跟我们说过啊,还说,这个别墅过户到她名字下了。”

王心怡看着眼前的别墅有些害怕,看着我道:“这里阴气森森的,会不会是养鬼的地方?那个大头鬼跑进去了。”

我身上也没带东西,万一里面真的有厉鬼,那可是要遭,但是这种东西必须要除掉,否则明天谁会死,那就真说不准了。

没有符纸,我还有童子尿,若是有女子经血,那就再好不过,童子尿属阳,经血属阴,阴阳调和,绝对是克制厉鬼的最好法器。

我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王心怡看着我道:“有什么就说啊,都这种时候了。”

“你俩谁来亲戚了?”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我这有童子尿,要是有点血,咱进去绝对没问题。”

这话一出,两人面色羞红了起来,王心怡朝着我瞪了一眼道:“我没有。”

“那个....咳咳。”孙晓晓尴尬道:“我来了,可是...往哪儿放啊?”

我从身上摸索了半天,找出两个塑料袋来,刚好一人一个,递给她道:“就放在这个袋子里,我去尿尿。”

王心怡拉着孙晓晓到了远处,她掉过头朝着我喝道;“不许看,掉过头去。”

我无奈的摇摇头,找了个墙角开始尿尿,尿完看了一眼,最近有点上火啊,孙晓晓和王心怡走了过来,孙晓晓面色羞红的不敢看我,袋子里已经有了血迹,看样子还不少。

我拿过经血跟尿混合在一起,这么大一袋子,就算是里面是鬼窝也够用了,泼上去绝对带劲啊,朝着两人一招手道:“走!”

走到正门的位置,门口停着一辆车,里面的灯光亮着,只不过有些昏暗,大门没关,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一片阴凉,就像是推开了冰箱大门似的。

昏暗中看的出来,这里装修的格外奢华,绝对称得上是豪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迈步朝着里面走去,站在大厅中间,这栋别墅是一个三层别墅,抬起头往上看,什么都没有。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稳定下来,王心怡和孙晓晓两个人害怕的缩成一团,紧紧的抱着我,弄的我都有些紧张,旁边是红木沙发,我往后靠了靠观察着四周。

“那个.....。”王心怡的声音有些颤抖,轻声道;“有人....有人摸我的脚脖子!”

“什么?”

王心怡忽然大叫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被拖拽着拉进了沙发下面,孙晓晓惊叫了起来,站在那不停的跳着,已经有了哭腔,我一把将沙发抬起来,看到一个黑影拉着她。

手中的尿袋子二话不说直接浇了上去。

“滋滋!”

就像是浇在了火堆上一样,冒出一股黑气,黑影朝着二楼的位置逃窜而去,我看了一眼王心怡喝道:“没事儿,你们别怕,现在跟我上楼,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还没等我冲上二楼,楼上传来了一阵淫荡的笑声。

“嘿嘿嘿,哈哈哈,嘻嘻嘻!”

那声音渗人极了,我紧紧的抓着尿袋子,刚才撒的太猛,已经撒出去三分之二,要是再遇见厉鬼只能用血顶着了,二楼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男人,四十多岁,身体肥胖。

脸上带着癫狂的笑容,我看到他头上阴气笼罩,整个人已经失了智,门外的车应该是他的,至于他的身份,不用问也知道是包养钱佳佳的大老板。

“小美人,你来啦?”他的脸扭曲的有些厉害,夸张的就像动画人物一样,仿佛看到了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招了招手道:“小美人,快来快活啊,爽一爽啊,老子今天要折腾死你,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男人。”

他说着话,脸上的表情更加淫荡了,开始脱衣服,孙晓晓和王心怡急忙掉过头不去看,男人脱了个精光像是搂着一个女人进了房间,眼前的一切实在是有些诡异。

我迈步上楼,想要看个究竟,当站在门口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傻眼了,他趴在床上撅起屁股,对着空气就像是泰迪一样,日空气!

他开始越来越兴奋,面色发红,眼睛充血,仿佛那张脸下一秒就会被血液撑炸了似的,我看着手中的尿袋准备泼上去,救他一命,可是下一刻他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疯狂的喷射着液体,就像是撒尿一样,整个人狂叫着,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的魂魄正在慢慢粉碎,命数被劫,我心里一片发凉,跟钱佳佳一样,最终只能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不行!

一个个死人,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有一种直觉,这个男人知道什么,我必须在他彻底死亡之前拘来他的魂魄好好问一问。

可是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根本无法起咒。

看着一眼手中的尿袋,脱下衣服沾上尿,准备在地上画符。

“你干什么?”孙晓晓瞪大眼睛看着我有些害怕,生怕我跟那个男人一样发狂,遭殃的可就是她俩了,一脸谨慎的看着我。

“画符!”

我飞速的用尿在地板上画着符,接着拿出打火机点着火,心中默念咒,伸手将打火机上的火苗掐了下来,没有铜钱垫底,符纸加持,火苗根本不行,现在只能用我自己的火了。

人有三盏火,额头为天火,最为旺盛,若是天火虚弱,命宫有缺,那就是丧命征兆,两个肩膀为地火,调节阴阳五行。

我手掐火苗,手中掐诀,将火苗放在了额头上,顿时火苗跳动了起来,多了一抹蓝光,我伸手将火苗放在了地上用尿花的符咒上,瞬间符咒起火。

“四周阴灵,听吾号令,速来相见!”我念完口中暴喝一声急急如律令,火光大盛,一个虚弱的人影飘荡在了面前,赫然就是屋子里那个中年男人。

唯一不同的是,他面色狰狞,整个人像是在遭受前所未有的痛苦。

“快,告诉我,是谁害你!”我朝着他急切道:“是谁在吞噬你的魂魄,那个大脸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张开口想要说话,开始发不出声音,整个人扭曲的厉害,下半身已经粉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我嘶喊道:“快走,你身边有鬼!!!”

第0019章 她和她

男人彻底消散了,他的命数被抽干,整个人魂飞魄散,我感觉自己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那句话还在我耳边回响着,我身边有鬼!

我把目光看向了王心怡和孙晓晓两个人,她们也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迷茫之色。

我见过鬼,见过很多鬼,可是我并不认为她俩是鬼,四目相对,空气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我开口道:“快点走吧,这里死人,可能会牵扯到我们。”

她俩点点头,掉过头出了别墅,已经是深夜,这个时候不可能有出租车了,回去的路上,王心怡总是悄悄的看着我,两人离我有点远。

我心乱如麻,阴阳先生这条路我走了快十年了,却分不清人和鬼?

脑海里又想起干爹临走的时候跟我说的话,他不让我沾惹这行了,我一直觉得他知道很多,只是不告诉我而已,不知不觉走回到了学校门口。

王心怡跑了上来,一把抓着我的手,那只温柔的小手很是温热,甚至有些炙热,月光下她看着我,什么都没说,可是那双眼睛已经说了太多。

我朝着她笑了一下,开口道;“早点回去休息吧,或许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她扑上来抱着我,那是她第一次主动抱我,我目送着她俩离开,手牵着手,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为什么要牵着手?

她俩只是闺蜜,可是我站在那,却像是一个局外人,她俩更像是情侣,那种爱情的酸味在我心里挥发着,说不出的感觉。

回到宿舍,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那句你身边有鬼在我脑海里像是一句魔咒一样。

第二天上课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干脆直接趴在电脑上睡觉,一觉醒来已经快下课了,骚棍还在吹着牛逼,我们的青春就这么让他吹没了。

中午下课,还有不少人议论着钱佳佳的事情,很多人都说,钱佳佳变成了红衣女鬼,每天游荡在那栋楼,各式各样的流言蜚语反而让一些人退学了。

在食堂里吃着饭,一个更加惊爆的消息传了出来,包养钱佳佳的老板死了,听说死的时候很恶心,精尽人亡啊,警察简单的调查了一下,他家里人就给匆匆下葬了。

我坐在那吃着饭,想起昨夜的事情,有些吃不下去了,看着王心怡问道:“昨晚那个东西没来吧?”

王心怡摇摇头道:“没有,应该是没事儿了,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啊。”我笑着道:“过几天你有时间嘛?听说市里要热闹。”

“好啊!”

一个月后钱佳佳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没人再提了,而我也跟王心怡打的火热,唯一让人恼火的是,她走到哪儿都要带着孙晓晓,哪怕是约会也带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电灯泡。

后面的日子很快活,快活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我也试着去适应孙晓晓的存在,秋风落叶下我跟她拥吻,我总算是送出了自己的初吻,那个避孕套还放在我的兜里,一直想用,可是王心怡总是很抵触。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每次我搂着王心怡,孙晓晓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那双眼睛盯着我像是恨一个人似的,可是当我盯着她看的时候,她又总是朝着我笑一笑。

我不止一次想过,她俩不会......

可是下一刻我又把这种奇怪的想法甩出了脑海之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们只是闺蜜而已,我也让王心怡留长头发,可是她说,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习惯了,爱她就要爱她的全部。

再说了,我也是很喜欢她那种短头发的干练和妩媚妆容的感觉,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

那张大脸再也没出现过,或许事情真的彻底结束了,但是我经常做梦,梦见跟王心怡结婚了,婚礼上我喝的酩酊大醉,进了洞房,揭起盖头却是一张恶鬼的脸,每当梦到这里,我就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又是同一个梦,我坐在床边抽着烟,外面的天灰蒙蒙的,还没亮,张伟图迷迷糊糊的盯着我道:“大哥,你又大喊大叫的,春梦这么刺激嘛?”

我摆摆手道:“滚蛋,睡你的觉。”

我坐在那抽光了半包烟还是觉得心里这根刺需要拔掉,要不然这段感情绝对不会走远的,天亮后出去买了画符需要的一切,趁着上课的时候,悄悄画符。

李一针坐在我后面瞪大眼睛看着,这回学乖了,不问了,这小子可能天生生理有缺,皮肤很白皙,娘娘叽叽的,两个月前跟一个姑娘处对象,听说因为鸡鸡小被分手,现在被我们调侃为一针大师。

我正画着呢,骚棍走了下来,看了一眼道:“竹万青,你干啥呢?上课时间鬼画符?”

我急忙收了起来,虽然上课也都是吹牛打屁,但是尊师重道还是要有的,我开口道:“我画符呢!”

“你学的是计算机,不是道士。”他打量着我道:“啥意思啊?将来毕业了,给服务器开光啊?还是软件出BUG了,施法招魂,找一个老程序员给你写程序啊?”

班里顿时哄堂大笑了起来,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也不教c++,我倒是想学,跟谁学去啊,来了快一个学期,就学会看毛片了。”

班里更热闹了起来,尤其是几个长得像是恐龙的女生,一脸的兴奋,恨不得这节课就讲黄段子。

“还敢顶嘴了是不是?”骚棍朝着讲台走去,掏出几颗花生米塞进嘴里,开口道:“你们为啥来这啊?还他娘不是因为考不上好大学?大专算哪门子大学?你们就是来混日子的,我也是来混日子的,别要求那么多,竹万青,上课时间顶撞老师,什么处分,你自己说。”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一栋啤酒!”

“还得有花生米,我喜欢吃五香的。”骚棍一拍手道:“好了,下课,对了,过几天放假,该定车票的定车票啊!”

班里的人呼啦啦的往外走,刘天宇、张伟图几个人跑了过来,拍着我肩膀道:“你搭理他干啥,一栋啤酒没了,给哥几个喝,多划算啊?”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说着,商量着吃完饭去哪个网吧玩儿,张伟图朝着我道:“下午CS去不去?沙漠地图。”

“不去了。”我摆摆手,整个人有些有气无力。

坐在位置上看着那些人,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否虚耗了太多时光,就像是骚棍以前说的,我们是失败者,高考的失败者,是被社会法则淘汰下来的垃圾,没得选择,现在的大专都是这样,大家来开开心心的长身体,来这里的都是什么人?

社会混子,外面被包养的婊子,一群垃圾!

更多的是像我这样,懵懵懂懂,傻呵呵荒废一天又一天的傻子。

人都是会成长的,很多时候,一个人的成长就是在那一瞬间,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真的成年了,成了一个大人。

站起身朝着食堂走去,天气有些冷,我缩了缩身上的衣服,食堂打了饭菜,王心怡朝着我招了招手,我坐在她对面,把餐盘里的鸡腿夹给她。

一旁的孙晓晓看着我开口道:“哎哟,我也没鸡腿呀。”

“没有就别吃。”我笑着道。

“我自己买去。”孙晓晓站起身就要去买。

“我的给你吃吧。”王心怡把鸡腿夹给了她。

孙晓晓朝着我办了个鬼脸,像是一个胜利者一样,这大半年里,我给她买什么好吃的,王心怡都给孙晓晓,让我有些不满。

吃着饭,我悄悄从兜里掏出一个买好的香包,将五张天庚镇邪符塞了进去,放在桌子上道:“这个送给你,很香的,你戴几天,香味没有了,就丢了吧。”

王心怡盯着香包有着皱眉,我瞪大眼睛看着她的每一丝表情,心里有些惊慌,我害怕看出什么,可是我又渴望知道真相,那种纠结的情绪,让我整个人七上八下。

“你就送给我这个礼物啊?”她拿起来闻了闻,噘着嘴有些可爱。

“不喜欢啊?”孙晓晓伸手就要抢:“那就送给我吧。”

“不给!”王心怡急忙躲开,孙晓晓扑了个空,哼了一声道:“这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你想要,让你男朋友送去。”

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甜,王心怡把香包戴在了脖子上,没有任何反应!

“我就要这个,你敢不给我?”孙晓晓闹腾着扑了上去,两人咯咯的笑了起来,闹腾了很长时间,孙晓晓把香包抢了过去,朝着我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把香包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没有任何反应。

我心里一瞬间安心了下来,可能那个男人临死的时候,魂魄记忆早已混乱,那句话不能当真!

第0020章 回家!

我买了点礼品,坐车到了林九祥的村子,四周的一切基本上没变,推开林九祥的门,院子里的狗吵了起来,干妈走出来,喊道:“谁啊?”

“我,万青!”

“哎呀,万青啊,你放假啦?”干妈看着我一脸喜出望外的惊喜,招手道:“快快快进屋上炕,外面冷。”

我迈步走了进去,把东西放在了地上,干妈开口道:“你说你这孩子,来就来吧,买什么东西啊,你上学也得花钱。”

屋里响起了林九祥的声音,有气无力:“万青来了?”

我迈步进了里屋,看到炕上的林九祥吓了一跳,脸色满是疲态,秃头上本来就没几根毛,已经白了不少,短短半年的时间,他像是苍老了十岁一样。

“怎么成这样了?”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道:“得什么大病了?”

他朝着我摆摆手道:“上炕坐着,几个月前接手了一件棘手的事情,被伤到了,大难不死已经算是好的了,命中有此一劫,躲不过去啊,你要是在,说不定那个厉鬼就不可能拿我怎么样了。”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发酸,到底是多厉害的鬼,他的本事我可是知道的,我跟在他身后完全就是个小跟班而已,帮不上多少忙的。

可是他闭口不谈,只是问询着我上学的一些事情,对于现代网络的东西他一点都不懂,可依然想问问计算机的事情。

我也没学啥,总不能跟他说,去了半个学期,尽看毛片了。

“你们爷俩坐着,我去买菜,晚上就在这吃啊。”干妈一脸高兴的朝着我道:“万青,你多住几天。”

我想要吩咐她别瞎忙了,结果人已经出去了。

一下午的时间,林九祥给我讲解着《阴阳五书》里面的一些符咒,尤其是开坛做法、起幡儿招魂、阴阳封鬼等一些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一种错觉,他在给自己安排后事儿。

冬天,天黑的早,五点钟,外面已经一片漆黑,村里吃饭早,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我吃着饭说着一些学校里的事情,也在悄悄的试探林九祥,他到底遇见什么了。

干妈叹了口气,说道:“白毛鬼!”

白毛鬼?什么东西?

还没等我问,院子外面忽然有人砸门,院子里的狗开始狂吠了起来,干妈出去打开门,冲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问道:“林先生在吗?”

看他那慌慌张张的样子,我就知道出事儿了。

这人进了屋子,身上的寒气让屋子的温度顿时降了几度,瞪大眼睛看着林九祥道;“林先生,我爹回来了,不愿意走。”

“是送不走魂儿吗?”我看着他纳闷道:“出棺抬不起来?”

“不是啊,就是他人回来了。”男人脸色很难看,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急的,都发紫了。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道:“回来就回来呗,怎么?你爹跟你妈打架?不让你爹回家?”

林九祥和我干妈也是一头雾水。

“不是啊,他是突然回家了。”男子面带惊恐道:“可是他明明都死了,却跟活人一样,有体温,啥事儿都记得。”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人有一种状态叫假死,心脏停止跳动,可是脑子没死,经常新闻看到,老人出殡当天回家的,也不足为奇。

可是下一刻男子的话,让我们傻眼了。

“他是夏天死的,都死了六个月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我甚至感觉屋外的寒风吹了进来,让人觉得凉飕飕的,这人叫张志贵,是县郊区的,他爹叫张富贵,夏天的时候去世了,接着办理丧事,一切都很正常,但是昨天晚上,老头突然回家了。

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以为是有人长得像,来闹着玩,结果,就是张富贵本人,以往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虽然他们觉得渗人,可也是亲爹啊。

老太太也有个伴儿,但是短短两天的时间,原本健康的老太太不行了,这才觉得出事儿了,托人询问到了林九祥,跑了过来。

张志贵看着林九祥哀求道:“您走一趟吧,算我求你了,我妈身体很不错,忽然就不行了,原本回来团圆的弟弟、弟妹好几家子人全跑了,都说老头是鬼,来索命的。”

事情紧急,而且这种事情从来没遇见过,林九祥已经成这样了,我急忙下炕道:“我跟你去看看吧。”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相信,我就是个毛头孩子,懂什么啊?

“我去一趟吧!”林九祥把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朝着我道:“拿东西!”

干妈看着他满是担忧,开口道:“要不明天吧?天亮再去,反正不是厉鬼,也不害人。”

林九祥摆摆手没说话,穿上鞋精神了不少,沉声道:“老子混了一辈子,啥样的死人没见过,就算是去了地府,阎王爷见了,也得递根烟,叫一声林先生。”

我看着他恢复了吹牛逼的样子,心情也好了不少。

提着包裹,放在了面包车上,一路跟着张志贵进了郊区,现在的郊区都是一个个村子,多年后才开始建起了高楼,这个村子叫刘庄。

张志贵打开院子门,院子里灯火通明,我扫视了一眼,没察觉出阴气,迈步朝着屋子里走了进去。

“爹,我回来了。”张志贵喊了一声进屋了。

我们跟着进去,炕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很精神,桌子上还放着饺子和酒杯,老头朝着我们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朝着张志贵问道:“这是哪儿的客人?”

“朋...朋友。”张志贵有些不安道。

我看着老头,比我还精神,身材很宽大,就算是打架我都未必打的过人家,开口道:“我们路过,在您这吃个饭,不介意吧?”

“没事儿没事儿,快点上炕。”老头很是热情。

林九祥也不客气,直接拖鞋上炕,只不过手里悄悄的塞给我几张符纸,张志贵端上来几盘饺子,马上就是过年,这个东西谁家都有,吃着喝着。

“老哥哥,下面不好过?”林九祥忽然开口问道。

我敏锐的察觉到,他听到下面两个字的时候,神色愣了一下,下一刻道:“什么下面啊?”

“我干爹以前在大同下煤窑的,一张嘴就下面下面的。”我笑着道:“来来来,喝酒!”

吃着喝着,林九祥用胳膊挡着我,我悄悄的开眼,盯着老头看了一眼,一点问题都没有啊,眼前就是个大活人,又试着,将几张符纸从桌子下面撒在了他的腿上,依然没什么反应。

老头酒量不错,一杯接着一杯,张志贵神色已经开始焦急了起来,我和林九祥也有些纳闷,这种情况还真没遇见过。

吃过饭张志贵打开电视机给老头看,我们下了炕,林九祥悄声道:“你妈在哪儿啊?”

“那个屋子!”张志贵说着带我们朝隔壁屋子走了过去。

打开屋子,一股阴气铺面而来,炉子很暖和,可是老太太脸上却布满了阴气,一副鬼上身的样子,躺在炕上盖着被子,好像有些神志不清,朝着我们嘿嘿直笑。

林九祥抽出几张符纸,朝着老太太天灵盖贴了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我却看的出来,老太太的命数正在被抽走。

“万青,出去拿蜡烛、红线、铜钱、铃铛。”林九祥说完我掉过头准备出去,他忽然吩咐道:“别惊扰到老头。”

我点点头出去了,刚推开门就看到老头站在门口,瞪大眼睛看着我,昏暗中那双眼睛闪烁着幽光,那眼神就像是饿狼看着食物一样,让人惧怕。

我感觉背后汗毛都立起来了,脸皮僵硬,不过还是强行压下害怕,露出个笑容道:“大爷,您不看电视了?”

“你们干啥呢?”

“我们....我们给您老婆看病呢。”我急忙道:“我干爹是个赤脚医生,懂得一些偏方,您就安安稳稳坐在那看电视就好。”

“我也去看看!”

“别别别!”我急忙拦了下来,说道:“这个是偏方,不能看的,独家秘方,您回去看电视,吃饭吧,别客气,我们忙活。”

“哦哦!”他点点头迈步朝着屋子里走了过去。

不到两分钟的对话,我感觉全身都出了汗,松了一口气朝着门外走去,拿进来东西,看看老头在看电视,我把门关上,开始做法!

老太太三魂七魄不稳,准确的说是被蚕食掉了,这样下去怕是要魂飞魄散,铜钱垫底,蜡烛高照,红线牵魂,一个简单的稳魂阵就算是成了。

我站在那看着老太太慢慢归于安详,也算是放心了一点,只是这命数被劫,怎么那么熟悉呢?

下一刻我想到了包养钱佳佳的那个男人,他就是被彻底蚕食掉,命数被劫,现在又是这一幕,整个人傻在了那!

林九祥松了一口气,吩咐道:“不能让你爹进来,这个事情不好说,天亮再说。”

张志贵千恩万谢,我们迈步朝着门外走去,刚到门外,老头子追了出来,一脸关心道:“要走了啊?”

“是啊!”林九祥笑着道:“打扰您了。”

“没事儿,没事儿,要不你们今天晚上就住在这吧,有的是地方睡觉。”老头说着话,盯着我俩眼冒精光,咽了两口唾沫,像是没吃饱一样。

第0021章 活死人!

我买了点礼品,坐车到了林九祥的村子,四周的一切基本上没变,推开林九祥的门,院子里的狗吵了起来,干妈走出来,喊道:“谁啊?”

“我,万青!”

“哎呀,万青啊,你放假啦?”干妈看着我一脸喜出望外的惊喜,招手道:“快快快进屋上炕,外面冷。”

我迈步走了进去,把东西放在了地上,干妈开口道:“你说你这孩子,来就来吧,买什么东西啊,你上学也得花钱。”

屋里响起了林九祥的声音,有气无力:“万青来了?”

我迈步进了里屋,看到炕上的林九祥吓了一跳,脸色满是疲态,秃头上本来就没几根毛,已经白了不少,短短半年的时间,他像是苍老了十岁一样。

“怎么成这样了?”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道:“得什么大病了?”

他朝着我摆摆手道:“上炕坐着,几个月前接手了一件棘手的事情,被伤到了,大难不死已经算是好的了,命中有此一劫,躲不过去啊,你要是在,说不定那个厉鬼就不可能拿我怎么样了。”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发酸,到底是多厉害的鬼,他的本事我可是知道的,我跟在他身后完全就是个小跟班而已,帮不上多少忙的。

可是他闭口不谈,只是问询着我上学的一些事情,对于现代网络的东西他一点都不懂,可依然想问问计算机的事情。

我也没学啥,总不能跟他说,去了半个学期,尽看毛片了。

“你们爷俩坐着,我去买菜,晚上就在这吃啊。”干妈一脸高兴的朝着我道:“万青,你多住几天。”

我想要吩咐她别瞎忙了,结果人已经出去了。

一下午的时间,林九祥给我讲解着《阴阳五书》里面的一些符咒,尤其是开坛做法、起幡儿招魂、阴阳封鬼等一些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一种错觉,他在给自己安排后事儿。

冬天,天黑的早,五点钟,外面已经一片漆黑,村里吃饭早,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我吃着饭说着一些学校里的事情,也在悄悄的试探林九祥,他到底遇见什么了。

干妈叹了口气,说道:“白毛鬼!”

白毛鬼?什么东西?

还没等我问,院子外面忽然有人砸门,院子里的狗开始狂吠了起来,干妈出去打开门,冲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问道:“林先生在吗?”

看他那慌慌张张的样子,我就知道出事儿了。

这人进了屋子,身上的寒气让屋子的温度顿时降了几度,瞪大眼睛看着林九祥道;“林先生,我爹回来了,不愿意走。”

“是送不走魂儿吗?”我看着他纳闷道:“出棺抬不起来?”

“不是啊,就是他人回来了。”男人脸色很难看,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急的,都发紫了。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道:“回来就回来呗,怎么?你爹跟你妈打架?不让你爹回家?”

林九祥和我干妈也是一头雾水。

“不是啊,他是突然回家了。”男子面带惊恐道:“可是他明明都死了,却跟活人一样,有体温,啥事儿都记得。”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人有一种状态叫假死,心脏停止跳动,可是脑子没死,经常新闻看到,老人出殡当天回家的,也不足为奇。

可是下一刻男子的话,让我们傻眼了。

“他是夏天死的,都死了六个月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我甚至感觉屋外的寒风吹了进来,让人觉得凉飕飕的,这人叫张志贵,是县郊区的,他爹叫张富贵,夏天的时候去世了,接着办理丧事,一切都很正常,但是昨天晚上,老头突然回家了。

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以为是有人长得像,来闹着玩,结果,就是张富贵本人,以往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虽然他们觉得渗人,可也是亲爹啊。

老太太也有个伴儿,但是短短两天的时间,原本健康的老太太不行了,这才觉得出事儿了,托人询问到了林九祥,跑了过来。

张志贵看着林九祥哀求道:“您走一趟吧,算我求你了,我妈身体很不错,忽然就不行了,原本回来团圆的弟弟、弟妹好几家子人全跑了,都说老头是鬼,来索命的。”

事情紧急,而且这种事情从来没遇见过,林九祥已经成这样了,我急忙下炕道:“我跟你去看看吧。”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相信,我就是个毛头孩子,懂什么啊?

“我去一趟吧!”林九祥把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朝着我道:“拿东西!”

干妈看着他满是担忧,开口道:“要不明天吧?天亮再去,反正不是厉鬼,也不害人。”

林九祥摆摆手没说话,穿上鞋精神了不少,沉声道:“老子混了一辈子,啥样的死人没见过,就算是去了地府,阎王爷见了,也得递根烟,叫一声林先生。”

我看着他恢复了吹牛逼的样子,心情也好了不少。

提着包裹,放在了面包车上,一路跟着张志贵进了郊区,现在的郊区都是一个个村子,多年后才开始建起了高楼,这个村子叫刘庄。

张志贵打开院子门,院子里灯火通明,我扫视了一眼,没察觉出阴气,迈步朝着屋子里走了进去。

“爹,我回来了。”张志贵喊了一声进屋了。

我们跟着进去,炕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很精神,桌子上还放着饺子和酒杯,老头朝着我们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朝着张志贵问道:“这是哪儿的客人?”

“朋...朋友。”张志贵有些不安道。

我看着老头,比我还精神,身材很宽大,就算是打架我都未必打的过人家,开口道:“我们路过,在您这吃个饭,不介意吧?”

“没事儿没事儿,快点上炕。”老头很是热情。

林九祥也不客气,直接拖鞋上炕,只不过手里悄悄的塞给我几张符纸,张志贵端上来几盘饺子,马上就是过年,这个东西谁家都有,吃着喝着。

“老哥哥,下面不好过?”林九祥忽然开口问道。

我敏锐的察觉到,他听到下面两个字的时候,神色愣了一下,下一刻道:“什么下面啊?”

“我干爹以前在大同下煤窑的,一张嘴就下面下面的。”我笑着道:“来来来,喝酒!”

吃着喝着,林九祥用胳膊挡着我,我悄悄的开眼,盯着老头看了一眼,一点问题都没有啊,眼前就是个大活人,又试着,将几张符纸从桌子下面撒在了他的腿上,依然没什么反应。

老头酒量不错,一杯接着一杯,张志贵神色已经开始焦急了起来,我和林九祥也有些纳闷,这种情况还真没遇见过。

吃过饭张志贵打开电视机给老头看,我们下了炕,林九祥悄声道:“你妈在哪儿啊?”

“那个屋子!”张志贵说着带我们朝隔壁屋子走了过去。

打开屋子,一股阴气铺面而来,炉子很暖和,可是老太太脸上却布满了阴气,一副鬼上身的样子,躺在炕上盖着被子,好像有些神志不清,朝着我们嘿嘿直笑。

林九祥抽出几张符纸,朝着老太太天灵盖贴了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我却看的出来,老太太的命数正在被抽走。

“万青,出去拿蜡烛、红线、铜钱、铃铛。”林九祥说完我掉过头准备出去,他忽然吩咐道:“别惊扰到老头。”

我点点头出去了,刚推开门就看到老头站在门口,瞪大眼睛看着我,昏暗中那双眼睛闪烁着幽光,那眼神就像是饿狼看着食物一样,让人惧怕。

我感觉背后汗毛都立起来了,脸皮僵硬,不过还是强行压下害怕,露出个笑容道:“大爷,您不看电视了?”

“你们干啥呢?”

“我们....我们给您老婆看病呢。”我急忙道:“我干爹是个赤脚医生,懂得一些偏方,您就安安稳稳坐在那看电视就好。”

“我也去看看!”

“别别别!”我急忙拦了下来,说道:“这个是偏方,不能看的,独家秘方,您回去看电视,吃饭吧,别客气,我们忙活。”

“哦哦!”他点点头迈步朝着屋子里走了过去。

不到两分钟的对话,我感觉全身都出了汗,松了一口气朝着门外走去,拿进来东西,看看老头在看电视,我把门关上,开始做法!

老太太三魂七魄不稳,准确的说是被蚕食掉了,这样下去怕是要魂飞魄散,铜钱垫底,蜡烛高照,红线牵魂,一个简单的稳魂阵就算是成了。

我站在那看着老太太慢慢归于安详,也算是放心了一点,只是这命数被劫,怎么那么熟悉呢?

下一刻我想到了包养钱佳佳的那个男人,他就是被彻底蚕食掉,命数被劫,现在又是这一幕,整个人傻在了那!

林九祥松了一口气,吩咐道:“不能让你爹进来,这个事情不好说,天亮再说。”

张志贵千恩万谢,我们迈步朝着门外走去,刚到门外,老头子追了出来,一脸关心道:“要走了啊?”

“是啊!”林九祥笑着道:“打扰您了。”

“没事儿,没事儿,要不你们今天晚上就住在这吧,有的是地方睡觉。”老头说着话,盯着我俩眼冒精光,咽了两口唾沫,像是没吃饱一样。

第0022章 又见大脸鬼

我看着他那模样心里颤了两颤,林九祥笑了笑开口道:“不用了,已经够麻烦了,您快点回屋吧,外面冷。”

老头还跟我们客气了两句,掉过头回屋了,张志贵把我们送到门口,看着我们哭丧着脸道:“我能去您那住一晚上吗?”

“那可是你亲爹。”我看着他道:“你还怕啊?”

“亲爹也不行啊,土里埋了大半年突然跑出来,谁不怕啊。”

“你跟你妈做个伴,没事儿的。”林九祥为了安慰他随手从兜里掏出几张符纸,塞给他道;“把符纸放在身上,肯定不会有事儿,明天,带我们去坟地。”

我看了一眼几张符纸,镇宅子用的,对付这种不知道哪来的活死人一点用都没有,很明显是个心理安慰嘛。

张志贵可不懂这些,抓着符纸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点头,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大同和太原之间相隔几百里的路程,为什么出现这么多相同的事情。

林九祥掉过头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了?感觉你心事重重的。”

我把学校里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他面色大惊,差点把车开进路沟里,好不容易刹住车,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车子滑了一下。”他说着话,打着车子继续前进。

一路上他没说话,只不过脸色不太好看,回到家门口,林九祥拍打着身上,朝着我道:“你要是不想学,那学校就别去了,听说广州、上海那边工资挺高的,要不去打工吧?”

“打工?”我愣了一下,想要问他个所以然,但是以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他不想告诉我的,肯定不会说,只是说了一句考虑考虑。

回去就睡下了,第二天还有事情,我躺在被窝里翻看着《阴阳五书》,想要从其中找出一丝蛛丝马迹,可惜很多关于诡术的东西都被撕掉了,我也只能躺下睡觉。

这一夜并不安稳,我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梦见别墅里那个男人面色狰狞,在我耳边不断的嘶喊着,你身边有鬼,梦见煤矿那颗柳树朝着我扭曲的笑,梦见周老头朝着我喊救命,梦见我把王心怡搂在怀里,她忽然变成了一只厉鬼。

我整个人惊醒了过来,满脸大汗,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只是一场梦而已,干妈进来看着我道;“怎么了?大喊大叫的?”

“做了个梦。”

“起床了,都早上八点了,洗漱吃饭了。”

我穿好衣服到了隔壁屋子,看到张志贵坐在炕边,黑眼圈,看上去精神不振,显然昨晚没睡好,今天早上六点多就来了。

吃着饭,林九祥朝他问询着墓地在哪儿,当时是谁给操办的葬礼,又问询一下老头子现在干啥呢,张志贵哭丧着脸说,老头子一晚上不睡觉,走来走去,白天才睡着,这段时间一直这样,晚上不睡觉,白天睡觉。

吃过饭,提着东西上了车,直奔张富贵的墓地,到了地方看到坟堆已经被抛开,棺材盖子丢在外面,就像是一个人硬生生从里面钻出来似的。

林九祥扫视了一眼四周,围着墓地转了一圈,朝着我道:“拿铲子,把棺材刨出来。”

“我啊?”我有些不情愿,这可不是乱葬岗那个墓,两米多深,够两吨土,挖完绝对累散架了。

张志贵拿着铁锹跟我一块干,两个多小时,我累的满头大汗,手上也磨起了水泡,总算是把棺材挖出来了,阳光下,棺材底部用金箔画了一道诡异的咒,跟乱葬岗那道一模一样。

林九祥面色难看了起来,张志贵叫道:“这不可能啊,当时棺材是我买的,买回去直接入殓,这下面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符咒的。”

我围着墓地转了一圈,看到几个烟头,有人活动过的痕迹,林九祥沉声道:“被人掘过墓!”

“哪个遭天杀的,挖我爹的坟啊!!!”张志贵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了起来。

林九祥蹲在那抽着烟,盯着被抬上来的棺材,开口道:“应该是这道符咒让你爹回魂,强行把魂魄拘禁在身体里,他想要不被掠夺,只能夺取其他人的命数,想要活着就得向施法者缴纳命数,今天晚上他应该会回这里,我倒要看看是谁。”

棺材被摆放在了旁边,下面用杨木垫起,不能接触地面,免得引起尸煞,买来十几斤糯米,全部埋在了棺材周围,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睡觉,等晚上来。

回到家里,干妈有些不高兴,马上就过年了,爷俩还出去抓鬼,这叫什么事情,林九祥不听她说话,闷头睡觉,一觉醒来天已经擦黑了,开始吃饭,又是饺子。

北方有个习惯特别不好,别管过啥节,都吃饺子,能把你吃吐了,端午吃饺子,粽子是吃完饺子的甜点,八月十五吃饺子,月饼是平日里的干粮。

吃过饭张志贵来了,我穿上了军大衣,带上棉帽子,冬天的晚上,绝对是要人命的,开着车到了墓地,一轮明月高悬,地面上还有前段时间下的积雪,整个世界亮如白昼。

北方的冬天就像是个流氓,别管你穿多少,总是对你冻手冻脚,把车停在远处,我提着东西藏在一棵树后面,不停的搓着手,不远处的城市里弥红灯闪烁,与这里的昏暗阴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了快两个小时,我感觉自己都快冻僵了,月光下一个人朝着这边走来,衣服虽然单薄,但是走路步伐却快极了。

“来了!”林九祥悄声道。

我急忙打开包开始拿东西,老家伙一进棺材,失去地气他不可能再走出棺材了,剩下的失去就好办了,逼魂,心里暗暗盘算着,符纸、网罗绳、八卦盘、鸡血、铜钱、蜡烛、铃铛。

老家伙走过来贼眉鼠眼的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说不出的灵动,动作比我这个小伙子都干脆,围着棺材绕了一圈,看的出来,他可不愿意把命数贡献出去,毕竟他靠着命数活。

站在棺材那犹豫了好一会儿,我等的都不耐烦,心里把他八辈祖宗都骂了一遍,冻死老子了,要不是张志贵在旁边,我真想破口大骂。

林九祥冷的直搓手,好半天嘴里憋出一句他妈的,估计心里早就骂翻天了。

老家伙叹了口气,抬起一条腿进了棺材,当两条腿全部进入棺材,顿时没了地气,魂魄不稳,直挺挺的躺在了棺材里面。

“动手!!!”

林九祥低喝一声冲了出去,我提着包裹紧跟在后面!

“拿家伙!!!”

我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东西,蜡烛用铜钱垫底,避免沾惹到地气,掏出网罗绳朝着棺材笼罩而去,我和林九祥同时抓起符纸,口中念咒,将符纸贴在眉心之处,口中低喝一声,符纸起火,点燃蜡烛。

再用红线将网罗绳跟蜡烛拴在一起,红烛牵魂,他跑不了,棺材里的老家伙像是彻底死了一样,躺在那一动不动,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别愣着了,拿东西!”林九祥跳了跳,想要活动一下脚上的血液,暖和一点。

我把八卦盘拿出来递给他,他手中掐咒,从棺材边挑起一粒糯米,放在蜡烛上,顿时糯米起火,贴在了八卦盘中间的位置,用来分阴阳,接着单手一翻,面朝月光,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张志贵站在一旁看着,忽然叫道:“那是什么?”

我掉过头去看,可是看到扑面而来的东西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叫道:“大脸鬼?”

距离我们一百米左右的地方,一个两米高的怪物站在那,脑袋特别大,跟窗户差不多,舌头耷拉在外面,两只眼睛像是铜铃一般,赫然就是王心怡窗户上趴着的那个东西。

它此刻迈步朝着这边而来,目标很明确,就是来找棺材的!

棺材里的张富贵开始抖动了起来,棺材摇摇晃晃,很是不稳定,林九祥朝着我爆喝道:“快拿鸡血!!”

我这才回过神来,先不去多想,急忙掏出鸡血,下一刻就发现,天气太冷了,鸡血冻了,叫道:“鸡血冻了!”

大脸鬼已经扑了过来,棺材顿时晃动的更加厉害,蜡烛上的火苗飘忽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灭掉似的,林九祥放下八卦盘伸手去掐蜡烛的火苗,抬脚朝着冻僵的地面踹去,顿时埋在棺材下面的糯米被踢了出来。

口中低喝一声,将火苗丢在糯米上,棺材四周的糯米顿时起火,大火将棺材彻底包围了起来,里面的蜡烛火苗稳定了下来,大脸鬼猛扑而来,遇见火焰好像被烧伤了一样,吱呀怪叫,连连后退。

它瞪大眼睛看着我,好像认识我一样。

我也顾不得多说什么,急忙想要化开鸡血,林九祥抽出桃木剑盯着大脸鬼防范着,僵持了下来。

糯米撑不了多久,这些糯米是用白酒泡过,最多烧十分钟,可是十分钟的时间根本无法化开鸡血,我一时间急的不行。

大脸鬼瞪大眼睛看着张富贵极了,手像是弹簧一样,伸出两米长朝着张富贵抓去,就像是火中取栗一般。

“咔咔咔!”

棺材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下面垫着的杨木不稳,棺材忽然侧翻,压在了火焰上,一侧的蜡烛、火焰全部被压灭,大脸鬼面露喜色,冲了上去。

第0023章 盗命者

林九祥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掉过头朝着我喝道:“快拿八卦盘!”

“鸡血还没融呢。”我叫道。

“这个时候别用鸡血了,上人血吧!”他大喝一声,提着桃木剑冲了上去。

我看着手里的八卦盘傻眼了,用人血?这可是要用血浸满整个八卦盘,最少也得半斤血啊!

棺材剧烈的抖动着,大脸鬼想要拿走张富贵身上的命数逃之夭夭,被林九祥缠住,若是此刻无法把张富贵魂魄逼出来,那可就没机会了。

他因为命数不够,想要活下去,指不定会祸害谁。

张志贵伸出手道:“用我的血!”

用小刀割破手掌,顿时鲜血如注,片刻便布满八卦盘上,我从伸手抽出一张符纸,口中低喝一声,急急如律令,符纸起火,朝着八卦盘一贴,接着迎接月光。

“砰!!”

棺材忽然翻了过来,老家伙哪里还有原先的模样,此刻脸上发灰,长满了尸斑,一双眼睛冒着幽光,朝着我们扫射着,想要扑上来。

大脸鬼见此直接冲了上去,伸手朝着老家伙天灵盖抓去,一团黄色的东西被他捏了出来,掉过头就跑。

林九祥抽出几张符纸朝着大脸鬼砸了过去,可惜没什么用,失去命数支撑的老家伙更加恐怖了起来,整个人更加渴望吸纳别人的命数,我们三人中,他儿子张志贵最为脆弱,他瞄准目标冲了过去。

“万青!上!!”

我手持八卦盘,飞奔而去,直接顶在了老家伙的胸口上,刺啦啦的声音传来,一股烤肉的味道钻入我的鼻孔之中,那一瞬间我竟然不争气的想吃烤肉。

一道魂魄被打了出去,可是下一刻还想进入身体,林九祥桃木剑紧随而至,一剑刺来,老鬼急忙往后退,想要回到棺材里面躲着。

我一脚把老家伙的肉体踹翻在地,身上所有的符纸全部都撒了出去,在空中爆裂而开,一个滚地龙到了棺材旁边,抓起一根红蜡烛,牵着前面的红线。

林九祥也抓起了另一边的红蜡烛,他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

我手变剑指,摸到蜡烛下面的铜钱,一下叩在了火苗上,蜡烛火苗顿时窜起,足有半米高,手抓红线,几乎同时摇动红线上面的铜铃!

“叮铃铃!!!”

一声清脆的铃铛响起,躲在棺材里的老家伙顿时发出一阵非人般的惨叫声,棺材底部的符咒折射出一道精光,似乎想要帮助老鬼冲出来。

我和林九祥同时脚踏七星步,口中念咒,再一次弹了一下铃铛,老鬼被死死的压在棺材里,冒出一股子黑烟,棺材下面的金箔变黑了。

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时间,老鬼走了,并没有魂飞魄散,而是去了半步多,普通人若是死后,第一时间就会被半步多吸收进去,能够滞留人间都是怨气较大,或者被养鬼之地困住。

我放下了红线,手冻的通红,不过却顾不得,这一刻心里乱入麻,我想要问问林九祥,大脸鬼是怎么回事儿,我感觉得到,他肯定知道,我也感觉的到,他肯定不说。

现场一片狼藉,林九祥站在那点着一根烟,这是他的习惯,他称之为事儿后烟,虽然听起来很流氓,确实能放松人的神经,要不然从事这种行业,真的容易疯。

我们都安静的抽着烟,没人说话,这一刻格外的寂静,张志贵找了一块破布把手包了起来,又忙活着把他爹的尸体抬进棺材里。

“别忙活了,明天再说吧,这又没野狼,不会把尸体叼走的。”林九祥站起身把烟头丢进了雪里,朝着我道:“收拾东西,回家睡觉。”

回到家里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多了,我躺在炕上睡不着,翻看着《阴阳五书》,这本书太厚了,我又没啥耐心,基本上都是挑几个符纸看一看,今天晚上我要一页一页的翻,就不信他全都撕了。

一直翻看到公鸡打鸣,让我找到了一个重要的发现,第八十七页最下面的地方,有一行小字,像是用笔写上去的。

写着:命数,人之根基,生存之本,诡者,夺人命数为己用,手段残忍,天地不容,盗命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盗命者?”

我嘀咕了一句,心里更疑惑了,合上书不去想了,唯一知道的一点,学校里的事情,绝对不能让林九祥知道,他让我去南方打工,很可能意识到我在学校里遇见什么了。

第二天开始帮着张志贵下葬,这种事情就是走个过程,魂儿都没了,棺材里的人那就是一坨烂肉而已,什么正时起棺,下午祭祀,傍晚合棺,晚上搭棚遮月光,下葬。

一通折腾,忙完又是晚上九点多,回去把老太太的稳魂阵撤了,我们的事情也就完了,老太太虽然醒了,可是精神状态却大不如前,看上去病恹恹的,估计最多活一年。

张志贵把我们送出门一直说着客气话,到了门口,拿出一沓钱塞给我干爹道:“您二位受累了,大过年的,遇见这么个事儿,也是晦气,这也没多少,八千八,讨个吉利。”

八千八在那个时候可不是小钱了,那个时候平均工资一个月才一千块左右。

“你来找我,说明你信任我,八千多有点太多了。”林九祥道:“六千六吧!!”

“别别别!”张志贵急忙道:“林先生,您这趟忙活值这个价钱,您要是觉得多,明年开春给我看看宅子,拿几张符就好。”

正所谓宁欺和尚别惹道人,欺负一下和尚,他最多坐在庙里敲着木鱼诅咒你,不一定有用,佛家以慈悲为怀,道人可就不一样了,道人分很多种,阴阳先生算是一个小分支,就跟什么龙虎山道士、茅山道士差不多。

这帮人讲究的可是随心而欲,想干啥就干啥,想揍你就揍你,想浪迹天涯就浪迹天涯,比较潇洒,这个行业里面奇葩挺多的。

我后来还遇见过专门研究日本小电影的阴阳先生,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林九祥也没多推让,马上过年了嘛,家里费钱,就装载兜里,开车直接拉着我回家了,这八千八他说要给我包个红包,六千六,我没要。

马上就是年关,我在林九祥家里住了挺长时间,主要还是想研究一下那个盗命者到底是啥人物,又不敢直接问他,只有自己翻看书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北方又称之为小团圆,我也回了家,村里那几个家伙都回来了,二蛋、狗蛋、屎蛋,我们村著名的三蛋,小时候我也是一蛋,有一段时间被称之为山药蛋。

山药蛋学名土豆。

狗蛋身边多了个姑娘,十八九岁,亭亭玉立,我看着也只能心里暗叹一声,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人家马上都当爹了,我还没破处,这到哪儿说理去?

村里的生活比较单一,尤其是到了过年这一段时间,小孩儿玩炮,大人玩儿牌,像我们这样,不大不小的,也只能玩儿蛋去了。

大年三十,都穿上了新衣服,看上去满脸喜庆,晚上大人都是打麻将,我们就蹲在家里看春晚,那个时候的春晚是真好看,就喜欢看冯巩和赵本山,偶尔还会期待一下大兵的相声,可惜后来越来越乏味,不知道是我们长大了,失去了年味,还是年味本来就越来越淡。

晚上十二点,点旺火,放炮仗,期待来年风调雨顺,我坐在旺火前看着漫天的烟花,心里感叹的说了一句,又他妈一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感性起来,尤其是面对时间的流失,越来越快,有时候想一想,时间就像是高铁一样,嗖的一下,就没了。

大年三十打牌,大年初一打牌,大年初二打牌,大年初三,大人们终于想起干点正事儿了,迎喜神,全村男女老少都朝着一个方向去。

据说,大年初三喜神会出现在某个方位,只要人们到达那里,燃起旺火,载歌载舞,就能得到喜神的祝福,至于喜神到底在哪个方位,这个事情还是我干爹说了算。

今年他说在东南方向。

我看着东南方向,朝着他问道:“为什么在东南方向啊?”

“因为去年在西北方向!”林九祥随口道。

“为什么今年不在西北方向啊?”我看着他也想学学这个本事,可能跟风水有关。

他抽了一口烟道:“因为他妈的,西北方向有你们村吴老二的地,去年点旺火把人家喂牲口的草料烧了,好家伙,骂了我一年,今年去东南方向吧!”

我看着他无语了,感情是哪个方向全是他说了算,不过我随后又一想,神位里面也没有喜神的神位啊,怎么可能有喜神呢?

接着又一想,哪来的神呢?要相信科学!

欢乐的时光总是特别快,虽然我们这个破学校放假到正月十五后,可是转眼就到,马上要踏上返回学校的路,我心里反而有些忐忑了起来。

不知道害怕什么,可能是害怕再次看见王心怡吧!

第0024章 鬼在哪儿呢?

过完年,就是春,北风吹来带着一丝丝暖意,春姑娘来了,我却要走了,再次踏上前往太原的火车,没有了第一次不舍,从容了很多。

站在这座破学校的门口,轻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学校,实在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我也开始明白学校为啥要一次性把三年学费都收了。

就是怕学生跑了。

宿舍里的几个家伙还没来,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第二天王心怡来了,一个年不见,似乎更加漂亮,当看到我她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朝着我飞奔了过来。

我看着怀里的人儿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可是幸福的背后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心。

压下心头的不安,聊了一会儿过年都发生什么趣事儿,吃饭的时候,宋建国走了过来,坐在一块聊着,说起来最近新开的一家游乐场。

“听说在迎泽街那边,叫什么鬼屋。”宋建国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真的啊?”王心怡双眼放光,高兴道:“这几天好像也不上课吧?要不去玩一下?”

“我也听说了,只不过是晚上开门,现在是试营业。”孙晓晓有些害怕道:“还是算了吧,大半夜的,多害怕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我看的出来,王心怡想去,毕竟学校里没什么好玩儿的,可是这两天也不上课,骚棍把我们叫去就是打扫卫生,要么听他吹牛逼。

没意思的很,我看着王心怡道;“想去就去,反正没几个钱。”

“试营业,又不要钱。”宋建国说道。

不要钱?

我瞪大了眼睛,不要钱更要去啊,我这种穷逼最喜欢的就是免费,当即拍板决定明天去,学校距离迎泽街有一段距离,而且回来太晚,不好打车,研究了半天,有一趟末班公交车。

第二天下午,我们宿舍几个家伙,加上孙晓晓和王心怡,一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朝着迎泽街而去,可能是因为免费的原因,外面排起了长队,一时间造成的结果就是,人比鬼多。

排着队,我突然尿意来袭,四周又没厕所,找个没人的旮旯想撒泡尿,走过去看到一个哥们脸色狰狞,抹的雪白,吓了我一跳,差点吓尿裤子。

他抽着烟,朝着我悄声道:“嘘!别出声,我抽根烟,让老板看见要扣钱的,你准备干啥?”

“撒尿!”

“快尿吧!”

我看了他一眼,掉过头去尿尿,跟他聊了起来:“兄弟,里面吓人吗?”

“还好,今天人多,全他妈是人,尤其是那些女的,一害怕就用脚乱踹,我脸上刚被踹了一脚。”兄弟抽了一口烟屁股朝着我道:“进去可不能打鬼啊!”

我忍不住乐了起来,啥钱不好赚,其实这样成本太高,要是弄点真鬼来......。

想到这我哆嗦了一下,急忙提起裤子,回去排队,轮到我们进去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了,里面的灯光幽暗,吹着冷风,感觉阴风阵阵,还没进去几个女生就开始叫了起来。

“还没进去呢。”工作人员看着我们翻了白眼道:“给你们东西,可以打鬼玩儿,朝着鬼丢过去,他们就跑了。”

我们一人拿了十来张黄符,几个女生嘀嘀咕咕的说着有没有用,我看了一下,黄符是真黄符,只是上面的符咒太滑稽了,竟然写着,小鬼快点走。

另一张符上面写着,不走扣奖金,还有写着,吓坏客人罚款一百块。

这些字都是连在一起的,看上去像是符咒一样,我跟其他人说完,众人笑了起来,一边研究着上面都写着啥,一边往里走。

里面是小屋子类型,这种地方最容易隐藏人,耳边放着恐怖音效,我们进了一个屋子,房顶上挂着几颗头颅,靠墙的位置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塑料人,地上有血迹,看上去挺吓人的。

孙晓晓抓着我的胳膊道:“咱,走吧!”

“看看这里有啥,说不定有鬼藏在这呢。”宋建国朝着四周扫视着。

我们玩起了找鬼游戏,整个屋子啥都没有,进来快十分钟了,也没看到一个鬼,我甚至怀疑工作人员下班了,留我们在这玩儿。

“啊!!!!”

王心怡忽然大叫了起来,整个人直接挂在了我身上,叫道:“有人抓我脚脖子!!”

从床下爬出来一个人,披头散发的,众人吓坏了,孙晓晓吓的抬起脚就是一脚踹了过去,那个鬼被一脚踹懵了,撩起头发看了我一眼,开口道:“谁踹的我?”

我看到那张脸笑了起来,这不是在外面抽烟那哥们吗?

他看着我显然认出我来了,站起身哭丧着脸道;“你们手里不是有符嘛?哥们,我不是告诉你,不许打鬼!”

气氛一时间很尴尬,我们几个人急忙上去安慰这个鬼,我给他掏了一根烟,这才把他安抚下去,王心怡吓坏了,从地上捡起她的包交给我道:“你拿着吧,万一掉了就不好找了。”

我接过包跨在了身上,迈步出了屋子,前面是一间类似于学校的建筑,刚开始还觉得怕,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我们玩心大起,到处找鬼,一时间热闹的很。

按照那些工作人员说,没见过我们这样的,进来就像是皇帝出游一样,所有鬼站在一旁顶礼膜拜。

走出学校,距离出口不远了,前面是一座十八层地狱的造型,宋建国和李伟图走在前面,我跟王心怡聊着天,商量一会儿出去打车回去还是坐公交车。

“那是什么?”宋建国叫道:“好像是个女鬼啊!”

我抬起头顺着他指着的地方看去,怪叫的位置站在红色衣服的女人,披头散发,挡着脸,这里工作人员都是男的,女鬼还真没见过。

我们走了过去,看着这个女鬼,李伟图一脸风骚的一只手靠着墙,做了一个壁咚的造型,笑着道:“妹子,快下班了,要不跟哥们出去喝一杯去?”

“去你的吧。”宋建国调侃道;“他太丑了,跟我吧,你看我手里的符纸,要是不听话,我可贴你了啊!”

妹子没说话,我们对视一眼有些纳闷,不会是个假人吧?

宋建国把手里的符纸贴在了她脑门上,女鬼慢慢的抬起手把符纸拿了下来,手臂发灰,指甲很长,妆容太精致了,比其他鬼可逼真多了,要是全都这种妆容就算是我进来也得吓一跳。

“活的!”李伟图笑着道:“美女,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没见过女鬼,撩开头发,我看看!”

“肯定是美女!”

宋建国抬手去撩头发,露出一张灰白色的脸,眼睛发白,舌头耷拉了出来,女鬼忽然抬手一把掐着宋建国的脖子拼命的掐着。

“卧槽,救命啊!!”

“哎呀,美女我们错了,你这样会丢了工作的。”李伟图大叫着,上去就想要拉开女鬼,可是女鬼甩手一打,硬生生把他打飞了出去。

“妈呀!!是真鬼!!!”

我脑子嗡的一下,下意识的去摸兜里的符纸,可是没带,身边的人已经全跑光了,宋建国被掐的舌头吐了出来,李伟图爬起身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女鬼掉过头,一双泛白的眼睛盯着我,下一刻飞冲而来。

她速度很快,眨眼就到了面前,脸贴着脸,那张灰白的脸上带着一股阴气,我感觉我的心脏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她抬手掐着我的脖子甩了出去。

力气太大,根本不是我所能抗衡的,在地上打了个滚,把手指塞进嘴里咬破,在符纸上飞速写下一张天庚五子符捏着手里。

她双脚轻浮,飘飘荡荡的朝着我而来,伸手就要掐我脖子。

“去你妈的!!”

我大喝一声,手中符纸直接贴在了她脑门之上,顿时惊叫声传来,女鬼飞速后退,魂魄不稳,我身上没家伙,绝对不能死战,站起身拔腿就跑。

跑出外面一片漆黑,其他人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我环视一圈不敢多逗留,急忙往马路边走,想打一辆车,可是没车,一辆公交车停在了站台上,稍微一停就准备走,我一个健步跑上去。

司机看着我有些纳闷,好像这辆车我不该上来似的!

“去职业学院吗?”我问道。

“路过!”师傅掉过头看了我一眼道:“你还是打车回去吧,这是末班车!”

“没事儿,没事儿。”我摆摆手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师傅看着后视镜里的我,没说话,关上车门发动了车子,窗外的景物飞速后退,我揉着手指头上的伤口心里有些后怕,不知道那个女鬼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那呢?

按理来说,人多的地方阳气足,一般的厉鬼根本不敢靠近。

不知觉中,车子外面一片荒芜,像是到了郊区,前面不远处站在一个红色衣服的女人招手拦车,我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女人,朝着师傅喊道:“别停车!!!”

车速丝毫不减,直接冲了过去,就好像师傅原本就没准备停车一样。

“小伙子坐好了,别大喊大叫的。”师傅一脸淡然的点着一根烟道:“我就是来开末班车的,既然你上了车,一时半会就别下去了,坐好!”

车子飞驰了十几分钟,停在了一间店铺前,车门打开,走上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人字拖、一身道袍,脸上带着困意,左手提着一个包,右手拿着一把铜钱剑,上车打了哈欠,问道;“鬼在哪儿呢?”

第0025章 她要杀我?

这人看了我一眼,抽出一张黄符挂在铜钱剑上,喝道:“呔!尔等小鬼,竟然敢扰乱交通秩序,今日贫道受交管所委托,灭了你!”

说着话,一剑朝着我刺了过来。

我急忙往后退,司机开口道:“那他妈是乘客,别闹!”

“你们不说有鬼吗?”男人收起铜钱剑一脸不满的样子。

我想下车,总感觉今天晚上遇见疯子了,可是车子已经开始飞驰了起来,只能作罢,看向男人,开口道:“你的东西能给我看看吗?”

“看这干啥?都是抓鬼的东西。”他一脸高傲的样子道:“一会儿你躲得远点,看本道抓鬼。”

从他刚才那架势我就知道,这是个瞎道人,不知道从哪儿揽的这个活儿,那个红衣女鬼可是真的在追着车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

我也是纳闷,厉鬼一般都是固定在一个地方,像她这样满世界追我,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似的。

车子又驶入了郊区的位置,四周一片漆黑,前面又出现了一个红衣女子,站在路边招手拦车,这一次师傅一脚刹车把车子停了下来。

我看到司机一路上都在抽烟,显然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这种钱可不好赚。

红衣女鬼上了车,男人眉头紧皱,手里的铜钱剑拿了起来,手在发抖。

女鬼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下一刻飞冲而来,伸手朝着我脖子掐了过来,我早就有了防备,从公交车后座一个狗吃屎滚了下来,伸手一把抢过男人的包裹,拉开包伸手去抓符纸。

抬起手准备丢出去,可是女鬼已经到了身前,一把掐着我的脖子,直接把我按在了最前排,符纸砸在她身上一点用都没有。

“尼玛!符纸怎么没用?”

男人吓的躲在了后面叫道:“我他妈又不会画符啊!”

真是瞎道人害死人,我被掐的眼前发黑,刚才抓了一把,里面有一枚铜钱,手中掐咒,抬手将铜钱直接塞进了女鬼的嘴里。

女鬼像是疯了一样拼命的掐着自己脖子,口中一股黑烟冒了出来,一声声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我瘫在地上大喘了两口气,朝着男人喝道;“铜钱剑给我!!”

男人伸手丢了过来,我接过铜钱剑,手指上的血一抹剑身,将剑柄放在额头上,三请道祖,脚下猛踹两脚,吸地气,抬剑朝着女鬼斩杀而去。

此刻的女鬼已经没了丝毫抵抗力,准确的说,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厉鬼,几剑斩下去,魂飞魄散!

车子停了下来,我们三个人满头大汗,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死里逃生,师傅的手都在颤抖,朝着我道:“谢谢你啊小兄弟,要不是你,我今晚怕是要完蛋了。”

“还有本道的功劳啊!”男人叫了起来:“这些东西都是我拿来的!”

我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别说那么多,快点回去吧!”

师傅打着车准备走,忽然车外有人叫道:“师傅,等一下,我还没上车呢。”

车门打开,走上来一个姑娘,我看着她傻眼了,王心怡?

“你怎么在这啊?”

我俩异口同声!

车门关上了,我坐在地上心跳很快,手里紧紧的握着铜钱剑,王心怡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问道:“你没事儿吧?他们都吓坏了,我出来想找你。”

“没事儿!”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坐在位置上道:“包给你!”

我把肩膀上的包递给她,王心怡接过包,坐在那不说话,打开包翻找了一下东西又合上了,车子飞驰着,男人在后面收拾东西。

“我们....分手吧。”王心怡忽然朝着我道。

我愣住了,看着她道:“为什么?”

“没那么多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合适。”王心怡说完沉默了。

我笑了一下,目光看着她的手,手里攥着一件东西,是刚才从包里掏出来的,朝着她问道:“你拿着什么?”

“我想跟你借一样东西。”王心怡抬起头,昏暗中那双俏丽的眼睛里有泪。

“什么?”

“命!”

她手忽然抬起来,露出一张金箔符纸朝着我脑门贴过来,符纸贴在我脑门上,我一瞬间感觉头疼的厉害,整个人瘫软在那,一股说不出的东西正在飞速流失。

“啊!!”

王心怡被男人一脚踹了出去,大叫了一声,符纸掉在地上,看着我哭了起来,哽咽道:“我不愿意!”

“你到底是人是鬼?”我盯着她质问道;“那个女鬼是怎么回事儿?”

男人走过来拿起她的包,打开里面全都是金箔符纸,塞的满满的,显然是用来引魂的,我开始明白了,那个女鬼为什么追着我不放,她是被符纸牵魂。

“她肯定是人。”男人沉声道:“只是不办人事儿而已。”

王心怡看着我泪流满面,摇着头不说话,司机把车子停下,她掉过头下了车,看着我道:“有人要你的命!”

“谁?”我站起身质问道。

她没说话,走了。

我能感觉到,她肯定知道那个人,追出去王心怡已经不见了,第二天我找遍了学校也没找到她,一块消失的还有孙晓晓。

宋建国、李伟图两人大病一场,退学了,宿舍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去了美术系问询了很多人,都说那天晚上之后两人再也没出现,而且我还听到了一些消息,孙晓晓和王心怡是情侣。

她们经常卿卿我我,最开始宿舍是四个人,那两个舍友有些受不了,跟教导员说了好几次,没法处理,只能出去租房子。

她俩晚上总是睡在一起,有的时候还在宿舍里弄出一些动静来。

我傻眼了,一屁股坐在那整个人都是木的,旁边的美术系女生朝着我问道:“我经常看你们一块吃饭,你们什么关系啊?”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男女朋友?

第三者?

“你不会是其中一个人的男朋友吧?”那姑娘看着我有些嫌弃道:“不会......。”

“没有,不是!”我急忙否认。

那天我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宿舍,整个人慌慌张张,感觉脸皮发烫,回想起往日的一幕幕,一切都有了解释,王心怡和孙晓晓两个人肯定有一个人是活死人,接近我不过是想拿走我的命数用来续命罢了。

我又想到了钱佳佳,还有那个大老板,这两条命怕是跟她们脱不了关系,回到宿舍我大睡了三天,醒来后坐在那发愣,骚棍来找过我几次。

试探着问我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

毕竟我们宿舍其他人都出问题了,他生怕我在学校里疯了。

我告诉他,我只是想安静几天而已,骚棍走后我坐在那发傻,我失恋过很多次,早已习以为常,可是这一次为什么那么难受?

可能是因为期望太多,对于未来有过太多的规划和想象,然而一瞬间什么都没了,灰飞烟灭。

爱情可能对于我来说太遥远,几天的时间已经淡了,可心里还是想在学校的某一个角落里看到她,每天心不在焉的上着课。

我和王心怡的事情被传了出去,不少人都悄悄的嘀咕着。

在班里我还听人说过,我是那个连‘蕾丝’都不放过的人,很多人悄悄的说我很混乱,跟王心怡、孙晓晓都上过床,我没有任何解释,只是任由他们去说。

宿舍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倒也方便了不少,只不过在午夜时分觉得空旷,我也习惯了。

上着课,我坐在电脑前看着那一串串代码,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骚棍探进头说道:“竹万青,你们老家给你稍来点东西,我放在你宿舍门口了啊。”

“哦哦哦!”我抬起头应和了一句。

心里犯嘀咕,谁给我捎东西啊,我妈也没打电话过来,下了课先去食堂吃饭,由于种种关系,我开始独来独往,也没啥朋友。

食堂吃完饭回到宿舍,宿舍门口放着一个袋子。

我打开门把袋子提了进去,袋子里是个圆滚滚的东西,我感觉像是西瓜,可现在村里的西瓜又没熟,怀着好奇心打开了袋子。

当看到袋子里的东西,我一瞬间僵在了当场,心脏猛的揪动了一下,眼泪夺眶而出。

“砰!”

东西从袋子里掉了出来。

我双腿发软,整个人颤抖成一团,跪在地上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我脑子一片空白,心中只有无尽的悲意,看着眼前的一幕我不敢相信,拼命的拍打着自己的脸,心里告诉自己,自己看见的是假的。

自己在做梦。

然而这不是梦,一切都是事实,就在眼前!

圆滚滚的东西是一颗人头!

林九祥的人头!

上架敢言

已至年底,感叹岁月匆匆,年芳二十有六,一事无成,荒废岁月,心中凄惨。

写书四载,两年无法窥探其奥秘,家人厌恶,不务正业,亲朋嘲弄,呜呼哀哉,我命不孤,老天不薄,两年奋笔疾书,一朝冲天而起,日进斗金。

那年春风得意,笑尽天下嘲弄之人,众人竖指,夸赞我之天赋,得意忘形,马失前蹄。

一朝跌落,命运波折,互联网潮起潮落,人生起起伏伏,时至如今,方然醒悟,人已奔三,房无一间,地无一亩,车无一辆,孤身一人。

仰望苍穹星空,捶胸顿足,呜呼哀哉,广厦万间,竟无我立足之地,可悲可叹。

那年红颜共舞,奈何钱财散去,佳人不知何处,我心甚疲,无力再战,回乡耕种,忙于瓜果田间,意志消磨,村中婚宴,席间小儿竟笑我江郎才尽,如今无技无艺,与之相比,不如尔。

心中悲愤,狂饮杯中酒,大醉一场,秋收冬藏,重拾键盘,呼朋唤友,再战一场,奈何老友远遁而去,或结婚、或改行、或功成名就,举目四望,孤我一人。

我心坚定,妄想再弄潮头,开书一本,初小成,我心甚慰,奈何沙场折戟,心有不甘,心中抚慰,此乃常态,苦心钻研,不必趋于一处,或都市、或灵异、或末日、或玄幻。

十余日,修修改改,终见拙作,历时半月,如今已有七万余字,忽听编辑召唤,前去洗耳恭听,告知今日上架,顿时面色如土。

与他人相比,我书不堪,成绩一般,至此一战,怕是要重蹈覆辙。

心中惶惶,两股战战,特连夜休书一封,告知众位,他人上架,卖惨、哭诉、哀求、丑态尽出,而我今日,上架敢言。

深知我文笔粗糙,故事不精,唯勤而获,上架之日,必定奋笔疾书,不敢怠慢,一书成败,关乎大事,诸位怜我,他日必报。

我无才无艺,唯长相颇美,今日若助我,他日唯有共度良宵相报!

书写至此,无语哽咽,时过境迁,往日我感叹自己美貌,必定能靠脸吃饭,直到饥肠辘辘,美梦方醒,首订之钱财,寥寥几分,望君不弃!

至此:敬礼!

山西吴彦祖写于戊戌年腊月初二,凌晨。

第0026章 是他?(求首订!)

我瞪大眼睛流着眼泪,此刻心都在滴血啊,他怎么会死呢? 他不是能掐会算嘛,为什么没算到自己会遭人陷害,提前躲避呢?

我哭不出声来,只是张着嘴,这一刻撕心裂肺,人头是被人用锯子锯下来的,我不知道他是被人活活锯下来,还是杀死后分尸。

这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报仇!

掉过头冲出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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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7章 仁人路七十六号

傍晚时分,天气有些炎热,我坐在宿舍想了好长时间,最终还是带上了八卦盘、红线、鸡血还有一大堆符纸。

可能是天气开始热了起来,小四川的人并不多,王心怡定的是一个包间,我推开门,看到里面坐着她俩,手牵着手,看上去很是亲密。

王心怡掉过头看了我一眼,紧紧的牵着孙晓晓的手,朝着我道:&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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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8章 大仇得报

他看着我笑眯眯的,开口道:“你干爹算是好朋友,上次喝酒的时候还跟我说起你,说旧大队那个李兆兰算是帮了你,你是个好苗子。”

“你们真的是好朋友吗?”

我盯着他心中的杀意再也憋不住了,沉声道:“他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是一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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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9章 发财棺材铺

我看着李兆兰,心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若不是她,我这辈子都不会跟这一行有任何一点接触,或许没有她,林九祥也不会死。

“我扶你回去吧。”

她搀扶着往回走。

我跌跌撞撞的走着,看着她道:“你又办事儿,顺路来的?”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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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0章 买卖上门

店门口摆放着一些纸钱冥币,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算命、看风水、驱邪、白事儿一条龙。

我迈步进了店里,看到里面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电脑前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带着耳机,瞪大眼睛看着电脑屏幕,耳机里传出一阵阵靡靡之音。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人我认识啊,这不是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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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1章 快溜

我感觉的出来,这是来了大买卖了,这种生意就是这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车显然是政府单位的,沾上这种事情,那就是发家致富的机会来了。

“您在这坐一会儿,我去叫我师傅。”

我急忙朝着楼上走去。

跑上楼九叔已经醒了,我看着他满脸激动道:“来大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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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1章 九叔好怂

“你们两个站住!”身后忽然传来了质问声音:“你们干啥的?哪个部门的?”

九叔掉过头顿时变了一张脸,咳嗽两声摘下墨镜,开口道:“你好,我是建筑公司的工程师,姓赵,这位是我的图画秘书,您是考古队的?”

这忽如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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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02章 大结局

九叔抓着我肩膀的手抖个不停,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老子要是有时间,肯定要写一本书,就叫牛逼徒弟怂师傅。

到了尸体摆放的地方,月光照耀的犹如白昼一般,尸体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现白色的毛发,远远看上去有些骇人。

还好,一切都不算晚,我从包里掏出几根蜡烛,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摆上,又抽出红线,将蜡烛链接起来,口中念念有词,抽出一张符纸,低喝一声贴在了他脑门上,

尸体嘴巴张开,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有些吓人,昏暗中那双眼睛散发着绿光,指甲已经长出来了,想要起身,可是红线紧紧的将它困在地上。

又是几张符纸贴上去,发出一阵滋滋的声音,尸体不动了。

我和九叔对视一眼,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长舒一口气,坐在地上感觉后背都快被浸透了。

九叔朝着我道:“这个是没问题了,那个呢?”

我抬起头朝着山坡上看去,心里发凉,自己对于僵尸还这没招,手里的符纸大部分都是对付厉鬼的!

“九叔,你就没对付过僵尸?”我朝着他问道。

九叔有些颤抖,朝着我道:“我就知道,对付僵尸得符纸、糯米、黑狗血,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这也太危险了,你要是没把握,咱就走吧,国家有的是办法对付僵尸。”

我看着昏暗的村子,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若是我们走了,今夜祸害的就是整个村子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我站起身道:“去看看吧,万一棺材里不是僵尸呢!”

顺着山坡往上走,到了棺材所在的位置,月光那座石棺显得有些诡异,棺材上能看到一些乌黑的血迹,据说那个队长就是死在棺材上的。

从包里拿出铜钱剑,拿出糯米朝着四周抛洒,用来镇压尸气,竖起两根红烛,绑上红线,将棺材捆绑,点燃香火塞在棺材缝隙中看着。

没过一分钟,香火灭了。

我和九叔对视一眼,有些怕了,这显然是大凶之兆啊!

“现在也没黑狗血,你是处男吗?”九叔朝着我问道。

我点点头。

“我也是!”

我看着他有些鄙视了,老子二十出头是处男很正常,他四十多了还是处男,有点对不起苍老师的谆谆教诲了。

两人一人撒了一泼尿,用袋子装上,接下来就是紧张刺激的开棺环节了,我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毕竟从林九祥那边学到都是抓鬼的技术。

今天抓僵尸。

这显然是职业不对口嘛!

不过已经逼到这种份儿上了,也是赶鸭子上架,若是林九祥在此,怕是用不照这么费劲了。

黄符盖顶,接着挑起蜡火塞进棺材,免得无法开棺,忙完了一切,我和九叔对视一眼,口中低喝,一二三,猛的抬起棺材盖子。

刚抬起来,我手还没松开棺材盖子,一只干巴巴的手伸了出来,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腕,想要把我拉进去,这忽如其来的一幕吓了我一条,急忙想要后退。

可惜已经迟了。

拿到力量大的可怕,就像是火车拖着一个人一样,我趁机抓过尿袋子直接撒了进去。

一阵腐蚀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里面一阵低吼,力道更大了,棺材忽然打开,直接被拉了进去。

“万青!万青!”

外面传来了九叔的呼喊声,我看到一具干巴巴的僵尸,绿油油的眼睛像是两个灯笼一样,指甲朝着我的胳膊抓去,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它大口一张,朝着我脖子咬了下去。

我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一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学艺不精!

我死了,魂魄晃晃荡荡的到了半步多,经过三途河,差点被投入到轮回之中,遇见了李兆兰,我留在了地府,当了个公务员,几年后跟李兆兰结婚,也算是在下面安了家!

全书完!

我知道大家又要骂了,其实上架当天我就已经接到通知,惨不忍睹,这也是我第一次写灵异,大家多担待吧。

这本书原本是想写命运的,就是一个道士,颠沛流离,可能是我的问题,也可能是市场的问题,很不好,很多人反应说,没女主。

网文其实更重要的是感情线,我还是安安稳稳写套路吧,毕竟是要吃饭的嘛,这么一而再,再而三,怕是要饿死了。

年前是不准备开书了,安安心心过个年,我也在这给大家提前拜个早年,祝大家猪年吉祥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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